《风起迹临之风动》 分卷阅读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 书名: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文案: 武侠+宫斗 这是正经剧情向长篇文,涉及朝堂夺嫡的宫廷权斗、武林争霸两方面。双男主角一个风流轻佻攻,一个冰山邪气少年攻,讲述这两个浪到飞起的渣攻之间以及和一堆受之间的恩怨情仇,同时牵扯出十八年前两朝三代的陈年旧事,是要颠覆武林还是推翻朝廷?最后俩攻都各自找到真爱,浪子回头,在家孝敬娘子当个完美夫君的故事。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微生逆,顾隰,谬音,宋言初,霍十方 ┃ 配角:左丘颉,左丘衍,左丘飏,屠杖 ┃ 其它:古风耽美,朝堂权斗,四子夺嫡,前朝旧事,武林祸端,虐恋情深 ☆、奉旨查案 烈火冲天,仿佛一代天子的悲歌。 “杀啊——”王朝更替,千万铁骑踏入皇宫,他看见那熟悉的琼楼玉宇坍塌,一个朝代的皇权在父亲的杀伐下毁灭。 眼前是一场冲破天际的大火,最恢宏的朝堂大殿被熊熊烈火炙烤,他呆呆地看着这末世的大火,亲眼看着褚家王朝的末代皇帝褚空葬身火海之中...... “启禀将军,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殿内!” “给我搜!!见褚佑格杀勿论!!” 他听着父亲愤恨狠毒的话语,“褚佑”二个字如同冰冷的楔子嵌入心中,那人浅灰色的眸子中总是带着和煦笑意,会温柔地唤着他“四弟”。 他的结义二哥,太子褚佑。 “爹!!求你!求你放过太子!!”他疯狂地晃着脑袋,跪在父亲面前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混账东西!”那威严的男人反手一个耳光打在他身上。 眼前混混,他恍惚之间便来到一个海边悬崖,耳边是奔腾不息的东海之声,伴随着兵马的喧嚣。 “在那边——杀啊——” “二哥!!” 他惊恐地看着那人站在海崖前,那灰色的眸子远远地看着自己,带着令人心酸的忧伤与悲哀...... “不——” 他亲眼看着那人坠入东海,如同泡沫消失在艳阳中,无踪无影。 不知不觉,他竟然一身龙袍,手执一盏暖色的灯笼走在熟悉的御花园里,眼前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被烧得焦黑到不成人形,一个手提锈剑。 “狗皇帝,还不拿命来!!” 梦醒之前,他又看见了那双眼睛,浅灰,暗灵,几欲将自己吸进去。 “不!!” 左丘颉大吼着顿时从床上翻身而起,嘴唇惨白,浑身冷汗,神色惊恐,侧头愕然发现床边的器物已然被他打翻在地上。 十几年来,梦魇缠身。 “常广……常广!” 贴身太监立即进来收拾散落在地面上的器物,湿了丝帕帮天子擦拭脸上的汗:“陛下有何吩咐?” “朕要喝水。”左丘颉惊魂甫定,话语飘渺。 “可否是伤寒未愈,陛下是否要喝点药?”常广接来一杯水递上前道,他心中见了这光景也是心知肚明,知晓左丘颉的梦魇又犯。 “可,”左丘颉道,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膛:“玉君侯还未回到吗?” “侯爷要过两日才能到京。” “两日后,让玉君候直接到御书房。” 荣烨二十一年二月末,帝都长陵城。 风过,缘起,寻迹,临迷。 晚冬短逝,春萌长情,一切都在不经意的晨钟暮鼓中拂转轮回。长陵冬梦初醒,封冻的岁湖缓缓消融,绿意渐冒于枝,本应冷漠威严的天子脚下透着些许暖意。 在喧闹的市井之中,一袭白影快如闪电,隐隐间藏着些淡青,宫门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一匹白马已飘然停在面前。 马上施然坐着一年约弱冠的男子,烟青湖丝长衫,头戴一缕玉簪,手执一面玉色之扇,月色腰带之侧系一锦缎香囊,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器物。此人面如冠玉,鼻梁高挺,一双瞳眸竟是湖绿色,深栗色的发丝随意披散,神色虽是七分笑意三分轻薄,却隐隐透着一丝沉稳傲然,不言自威。 他微微面露不耐之意,手轻勒缰绳,缓缓开口道:“还不快给本侯把门开了?” 众侍卫适才回过神来,继而结结巴巴道:“侯,侯爷?” “怎么?”他把眉微微一挑,“不像么?” 这时城门上传来一阵威严的吼声:“你们这帮家伙愣着做何?还不快给玉君候开门!” 原来是黄老将军巡视而来,众侍卫浑身一震,忙给这位玉君候大开宫门,同时连连道个不是,生怕惹怒了贵人吃不了兜着走。 这侯爷也不露愠色,依旧笑得春暖花开,慢慢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可给本侯注意点。” 这话里却分明是要骂人的意思,众将士连声诺诺,片刻便服服帖帖。 这玉君侯何许人也?名唤顾隰,字倚青,荣烨十八年入士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异姓封候成为朝廷重臣,如今更是皇帝的左右臂。据说原来是个山娃子,却晓通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且武功高强,更玄乎的是还能呼风唤雨,摆阵算卦,指尖一算便知祸福,通天地之神灵。 此次进宫,据说是为了那件人心惶惶的少年失踪案件。 说起这少年失踪案是人人自危,近一个月内这京城以及周围方圆几里内,凡是长相清秀的少年都莫名失踪,失踪男子上到达官贵人的公子少爷,下到那青楼小倌,更甚是一些武林门派的小弟子,着实是令人费解。 顾隰一路直抵皇宫,穿过御花园便按着皇帝的旨意抵达御书房,忽听一声叫唤:“顾侯爷!” 质地干净纯粹,带着青年特有的磁性嗓音传来,带了毫不遮掩的喜悦。顾隰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谁,笑着回头道:“五皇子早啊。” 恰对上一双深如草原上夜空的黑色瞳眸,麓原人特有的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带着少年干净明朗的笑容,嘴角边露出可爱的酒窝,肌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泽,身形颀长矫健,让人想到草原上要翱翔蓝天的雄鹰。 如今太子逝世,而皇上迟迟未立储君,这位子炙手可热,免不了各皇子你争我夺。而五皇子左丘飏是当今圣上极其宠爱的,相貌英俊,天资聪颖,能文能武,虽宫外有府邸却常常待在宫中陪伴皇上。 见到顾隰,左丘飏便屏退了身旁的随从道:“侯爷想必是去御书房见父皇的,正巧父皇也召见我,不知侯爷可否与我结伴?” 顾隰笑意盈盈,调侃道:“本侯正有此意,些许日子不见,五皇子还是如此善解人意。” 左丘飏也笑道:“顾侯爷客气了。”末了眨了眨眼,露出一脸孩童的顽皮,“对了,听闻侯爷对京城小吃颇有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 解,何时也带上我去尝个鲜啊?” “五皇子难道不喜宫中美味?” “偶尔也得换换口味,我早已听说醉生阁的鱼头汤锅天下一绝,望侯爷领我去一趟呢!” “那得看你的父皇舍不舍得你跟本侯去了。”顾隰脸上轻笑。 “这个应该没有大碍,侯爷深得父皇信任,带我这个小毛孩去吃吃喝喝有何不可?” “哈哈哈!”顾隰展扇大笑,他和左丘颉的关系自不是他人可比,这其中可有趣得很。 “五皇子这个性本侯很是欣赏,待本侯助皇上完成此事后必寻一春光明媚之日,与皇子到醉生阁一尝美味!” “那好,侯爷可千万不能食言!” “答应五皇子的事怎能食言?”顾隰笑意深深,看着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子,转言问道:“陛下最近龙体可安康?” “父皇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已有几日未上早朝,看来是需要调养一段日子了。”说到皇上,左丘飏面上露出温情来,“今日父皇叫我去,说是要听听侯爷关于此次少年失踪案的看法。” 两人闲谈着到了鹤章殿,殿内侍卫传报之后两人便径直走向御书房。 书房内的前厅站着一个年过天命的太监,但看得出身体还是硬朗。那便是跟随皇帝左丘颉多年的东厂总管常广,据说修炼已久,武功深不可测,顾隰对他也是三分敬意。 “见过五皇子,见过侯爷,陛下刚到御书房。” 两人答应了便走进去,御书房格调大方优雅,墙上挂着名手的字画,一路愈走愈深,让人不自觉地放轻步子,随之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来,想必皇帝是刚用完药。 廊阁一转忽而就到了内厅,只见一人负手而立,背对着两人,龙袍华贵及地,身形修长,一头黑丝竟是天然的微卷,随意散开,只用一精致的龙冠束起几缕,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当今皇帝名左丘颉,在位二十又一年。 【御书房】 “孩儿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那人不急着回头,只道:“起来吧,无须行此大礼,赐坐。”声音慵懒带有感风寒后的鼻音。 两人起身也不多言语,左丘飏在早已布置的檀木椅上坐下。而顾隰顺势微微作揖,开门见山道:“臣愚钝,窃以为陛下此次召臣进宫应是为了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少年失踪案。” 左丘颉把玩了阁台上的墨宝一会儿,终于回过头来看两人。 或许是风寒未愈,脸色略显病态的苍白,但见一双凤眼微翘,嘴角似笑非笑,神态倨傲,脸尖而略瘦削,鼻翼细长,整个轮廓竟带有西域人的影子。此刻眉目流转,显出万种风情来,乍一看让人觉得不过二十来的年纪,事实上已将近不惑。 “父皇,”五皇子起身开口,神色略为担忧,“服药后身体可好些了?” 左丘颉神色放缓,笑着柔声道:“朕好多了。”言罢而后转向顾隰正色道:“倚青,朕今日召你来正是希望能查出这一案件的幕后元凶。” “皇上所言极是。据臣了解此案手法诡秘,作案时竟无惊动旁人,可谓神不知鬼不觉,非常人所为。”顾隰眉头紧蹙答道。 “侯爷可否详述如何个诡秘法呢?”左丘飏好奇道。 “失踪的少年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且时间之短,通常是转身的功夫便没了人影。而且失踪的少年皆眉清目秀,姿色可观,由此大可猜到元凶的意图。” “意图倒不是要害。”左丘颉撩了一下额前青丝,然后看向左丘飏,“飏儿可知朕这话何意?” “儿臣愚钝,不知所想是否得当。”五皇子略微思索后道。 “但说无妨。” “儿臣以为,此人武功高强,且从行事和规制来看,不为单而为群。此态势日后必对朝廷构成威胁,若不趁早铲除必为大患,故父皇急召侯爷进宫应是希望侯爷鼎力相助,斩除后患。” 左丘颉嘴角微翘,但并不发话,只是看向顾隰:“倚青可有何看法?” “五皇子不愧天资聪颖,正说着要害之处。” “侯爷过奖。”左丘飏颔首。 “哈哈哈,好!”左丘颉龙颜大悦,“玉君侯上前听令。” “臣在。”顾隰跪下,面上则带着笑意。 “朕命你三个月之内将元凶捉拿,以安定百姓,稳定朝纲!” “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三月之内未捉回真凶,全凭皇上处置!” 左丘颉大笑起身,走向顾隰:“好个玉君侯,起来吧,朕相信没看错人。” 顾隰缓缓站起,凝神看着左丘颉,仍是笑得潇然:“陛下之事即臣之事,还望陛下保重龙体,早日退了风寒。” “倚青,”左丘颉声音放缓,“朕自会处理好朝中之事,你只需全力完成此案便是给朕最好的交代了。” “臣遵旨。” “好。”左丘颉言毕转向已起身的左丘飏道:“飏儿,陪为父去御花园逛逛吧,顺便也要看看你这几天的功课如何。” 左丘飏答应了一声便走近关切道:“父皇身体未愈,可需儿臣搀扶?” 左丘颉双唇微抿,舒然道:“好。” “那么臣先告退。”顾隰见此便欲离去。 “慢。”左丘颉忽然抬手。 “陛下还有何吩咐?” 左丘颉眼神一闪凌厉,倾身向前凑近顾隰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前朝那件事......” 顾隰立即心领神会,笑道:“请陛下放心,臣自当妥善处理陛下所派的所有任务,必不会顾此失彼。” “去吧。”言罢摆手屏退。 顾隰离开御书房后箭步如飞,不多时便出了宫门,驾着无痕匆匆离去。他稍回头往了一眼皇宫,似是忆起往事,若有所思。 【长陵城】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且此案十分诡秘,必然是武功高手所为,若此次案件是意图向朝廷挑衅,那威胁可不小。但一想到捉的都是容貌俊秀的少年,便让顾隰哭笑不得,虽然他自己也喜好男风且人尽皆知,但不至于大规模圈养美男子在府中作乐。 他翻阅了近些日子的案件和京城出入人马记录,不难发现有许多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进出,想必此次失踪案惊动了武林各大门派。 他这两年来为皇上办事在江湖上行走不少,也算得上走遍四方,在武林中还赫赫有名,对各个门派了如指掌。说到武林人士最喜去的会聚场所,便是城西的天香楼,他算计着大概这几天这帮江湖人就会聚天香楼,便决心一探。 这样想着便回到了府中。 此府是在他入仕不久后皇帝赏赐的,装潢见不得多么奢华,但简朴中尽显高贵雅致,用材皆是上等,算上来实际花销也是不少,门匾上赫然刻着顾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 府二字。 顾隰不喜府中太多仆从,但一旦挑选必是亲自斟酌,谨防外人眼线,故府上的人皆手脚利索,且都是他的心腹。 在府中用完膳后品上一口碧螺春,顾隰缓步到后院,望了望澄澈蓝天,唇边轻轻回转,圆润的鸣音悠悠传出,如鸟雀呼朋引伴的啼叫。 片刻,在府邸后院的蓝天一角有一只雄鹰飞出,黑色羽翼骄劲有力,拍打翅膀的声音沉稳如磐,盘旋数下后忽而停在顾隰肩上。 顾隰轻轻将鹰托下置于掌上,抚顺鹰背上的羽翼,那鹰也享受般的眯起眼。 这鹰名唤来兮,是顾隰出山时师父赠予的宝物,颇具灵性,竟能知晓人话。此鹰之父则名唤归去,与之相衬,如今侍于顾隰师父,跟随同归隐。 顾隰从衣袖中摸索出一封书信,捆扎好系在鹰爪上,还颇具情趣地扎了个蝴蝶结,末了洋洋自得地拍了拍鹰背道:“来兮乖,将本侯爷这封信送与七皇子那头去。” 来兮眨巴了下眉目,似是明白,便扑腾了翅膀飞去了。 顾隰望着来兮飞远,口中笑着喃喃道:“可惜啊……看来本侯近来是陪不得七殿下玩儿了……”而后神色一正,缓缓打了个响指道:“十方。” 少顷,一身着墨黑劲装的男子从房顶上飘然而下,无声无息,直直在顾隰面前跪下,双手抱拳恭敬道:“侯爷有何吩咐。” 此人名唤霍十方,是两年前顾隰向无花门门主讨来的一个手下。 话说江湖上有两个门派行踪诡秘,一个释月楼,另一个便是无花门。 据说无花门中的人不但武功形如鬼魅,且个个都是无情无心的怪物,如树不开花的空落般,无花门的人心无他物,只忠于人主,下手狠辣,因常常昼伏夜出,故能见识其真面目的鲜有人在。且这个无花门在武林中也是极为神秘,极少参与武林纷争,皆是来无影去无踪,几乎成了传说中的门派。 他因两年前接受密旨去西域,机缘巧合结识了无花门门主并挣得一个人情,凭着其自来熟及死缠烂打的本事和无花门门主混了两个月后终于挖到了一个手下,也算是难能可贵。 霍十方大约二十出头,容貌清癯,但一双眼睛如死人般不动分厘,阴恻恻的面容毫无血色,一头未束的青丝短而及肩,看上去极其柔顺。腰饰一把贴身长剑——莫看此剑平平,在此人手里则能掀起腥风血雨。他身形精瘦但指节尤为突出,一看便知曾手刃数人,杀人成魔。 “近些日子去天香楼附近打探打探,看看那帮江湖老顽固何时候会聚,一有情况马上禀报。” “属下听命。”冰冷的声线不带任何情绪。 眼看着人就要抬脚飘走,顾隰忽玩心大起,忙道: “十方!” 对方听后立即又直挺挺的跪下来道:“侯爷还有何吩咐。” “据说你们无花门的规矩是都要穿着这一身黑么?” “门主亲自规定,不许穿其他色的衣裳。” 想到那门主也是一身黑,顾隰暗自翻了白眼,似是不死心地道:“若是本侯命你穿一身粉色,你可愿意?” 霍十方面无表情地答道:“恕侯爷见谅,十方唯此不能听命。”末了想了想,声线中的冰冷似有缓和,补充道:“若是穿了一身粉色,夜中行事不便,就不能完成侯爷交代的任务了。” 顾隰佯怒道:“好你个霍十方!连本侯的话也不听,是想受罚么?” 对方听后立即抽出腰间长剑,乖乖向顾隰呈上道:“任侯爷责罚。” 顾隰一把拿起长剑,不轻不重地在霍十方屁股上抽了三下,纯粹是效仿小时候师父教训自己偷吃村里祭祀饭菜的情境,抽完后还得意扬扬道:“可否知错?” “属下知错。”答完后顿了顿,仍是面无表情道:“但恕属下全身衣黑之原则仍不能改。” 顾隰听后大笑不已,心道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怪物,说起话来眼睛也不眨下,将剑递还给他后便挥了下扇子道:“知道了,去吧。” “属下听命。”语毕脚尖一点便没了踪影。 ☆、天香楼聚 几日后。 天香楼老板姓莫,名念之,京城大名鼎鼎的莫老板。此人已年近天命,据说曾是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后隐退江湖来到京城做起这般生意来,把这天香楼收拾得井井有条。 想必是近来那庄少年失踪的奇案惊动了不少武林人士,近日又断断续续出现了数批人马,天香楼厢房早已满员。 其中泼墨厢里住着的人便是当今武林盟主程傲,武功自是一绝,且为人正直,德高望重,膝下有两女。如今来到这天香楼便是行主持公道之事,与江湖各路人探讨此失踪案幕后黑手,以早日捉到真凶,平定这场风波。 此时厢房早就人声鼎沸,程傲约摸着也快开始讨论正事了。他咳嗽一声,缓缓起身,厢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各路人士都密切注视着武林盟主将会有何发话。 “各位英雄好汉,话不多说,都是知道今个儿为的是何事——此事既是行迹诡秘,在下猜想是武林中相关邪教所为。” 话音刚落四处便议论纷纷,江湖邪教虽数量不多,但势力极大有威胁正派之势头。而少年失踪案从能力和意图上看极有可能。 “去他娘亲的邪教!”一人拍案而起,循声望去原是天义堂堂主付炯,“咱堂的年轻弟子有不少被掳了去,老子势必要力除邪教!只可惜天义堂势力单薄,不知在坐各派好汉可否愿意和付某一道?”说着便有四处招揽人之意。 四下果真有人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去邪教一决高下。 “付堂主说的极是!” “好样的,咱们跟定你了!” “灭了他个满门!” 见形势略有混乱,程傲便高声道:“诸位先别激动,我们手无证据,何以知道是邪教所为?再者,若真是邪教所为,也绝对不得蛮干。” “怎么不是?”付炯瞪圆了眼睛道,“邪教武功邪僻毒辣,说不准是那狗屁教主要修炼一门新功夫,非取少年之躯不可呢!” “付堂主说得好,邪教穷凶恶极,何干不出来?” 就这样争了半天,还是争不出个所以然,反倒场面更为混乱。 “且慢!”一声清音话响,原来是铁寨女寨主铁贞,“若是按付堂主所想,那么武林中有嫌疑的大有人在,何必纠缠于区区几个邪教教主?” “铁姑娘何出此言?”付炯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道。 铁贞眉目一转,似是想起何深仇大恨了一般:“此种做法下手狠毒,自是朝廷中人所为,且很有可能是东厂之作!”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细细一想也颇为有理,便又是一阵热议。 说起来这铁贞对朝廷如此记恨也是有缘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 由,当年朝廷以私藏兵器的名义突然发兵扫平了铁寨,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而铁贞正是以一介女流之身重新将落败的铁寨发展起来。 忽然,程傲身后的厢房内室之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米色衣衫的男子长身玉立于众人面前,手执玉扇,风度翩翩。 在座之人皆大惊,因个个都是武林好手,内力深厚,对附近的一点风声草动都会有所察觉,而自打进厢房以来个个都警觉不已。但此男子竟能无声无息地进到盟主的厢房里来,可见非比一般。 “何人?!”众位皆起座,手持武器,一副围攻的事态。 终究是程傲沉稳从容,起身仔细审视来人,末了长叹一声道:“顾侯爷是要来插手此事么?” 在场的人一听“顾侯爷”三字脸色皆变,更是一副恨恨的神情,当即有人骂道:“原来是你个朝廷的走狗!” “少拿皇帝来压咱们,江湖人不吃这一套!” “有种一对一!” 而他们口中的“走狗”临危不乱,神态悠然,缓缓踱步向程傲,微微作揖道:“程盟主,久仰。” 程傲气度沉稳,也作揖问好,而后环视众人,似是提醒莫要做出出格之事。 武林和朝廷矛盾已久,但眼下一味的冲突绝对解决不了问题。此时众人缄默,一副嘲弄和鄙夷的神态溢于言表,倒是要看看这位侯爷能有何发话。 顾隰不慌不忙地在程傲旁坐下,嘴角似有若无的噙着微笑,边扇边缓缓道:“本侯知道铁姑娘对朝廷有成见,但也不能因此就将此案归罪于朝廷啊,且此案也涉及不少官家弟子,朝廷也是受害不浅,更何况东厂人手充足,小太监们身强力壮,也用不着从武林中捉拿各门派弟子罢?” 言毕只听闻低低的吃笑声和议论,而铁贞则是气红了脸,一时竟还不了嘴。 铁贞身旁则是青梅竹马的空岩派掌门路寄悠,他看不过心上人被搪塞便开口道:“那么这位侯爷有何高见?” 顾隰淡淡一瞥路寄悠:“本侯为皇上办事,首要怀疑的便是江湖中人,可碍于对江湖了解甚少,故想听听各位高见,怎知刚才在门后听了那么一会儿,仿佛也没何统一的见解啊。” 程傲答道:“此案棘手,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决?还望侯爷也助我们一臂之力,尽快找出真凶。” “只要各路高手能提供些情报,本侯必尽力完成。”顾隰彬彬有礼。 语毕便有人不服道:“朝廷之人,哪能插手武林内部事宜?” 原是三清道派的大弟子白昉羽,此时他立于三清道长吴老身旁,手握一剑,一副高森莫测睥睨众人的模样。 “此事牵扯极大,武林不过首当其冲罢了。”顾隰不紧不慢,意有所指,脸上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再者,莫忘了武林和朝廷近些年也为一些事情或是器物争得不可开交,真不知是哪家插足哪家啊。” 众人闻此皆缄默不言,大家心里清楚武林与朝廷的关系一直皆是表面平静暗地却是汹涌,双方都尽力保持制衡。但只怕有心之人唯恐天下不乱,就像如今牵连甚大的失踪案件,失踪人口涉及武林和朝廷,这始作俑者不知是何居心。 此时三清道派大弟子白昉羽不甘冷场,便道:“我听说顾侯爷也好男风,不知道捉拿这等旗鼓相当的人物会作何感想?”言中尽是讽刺之意,周围众人也发笑。 “自然是激动不已了,本侯可十分想与该人较量一番,交流心得呢。”顾隰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脸皮堪比城墙,戏谑之情显而易见。 “龌龊!”白昉羽骂道,周围更是笑成一团。 “白少侠真是正义之士。” 顾隰开怀一笑,调侃之意展露无遗,而后又是斩钉截铁:“总之本侯此行是要完成皇上的任务,必要捉拿真凶不可。” “那恐怕要让顾侯爷失望了,此人必为武林人所擒。”白昉羽神色愈傲,不可一世。 “那本侯倒想看看各路高人的功夫。” 白昉羽双手微颤,怒道:“好你个朝廷走狗!竟是这样的态度对待武林中人,是该给点教训!”言罢袖袍微动,一只长剑便快如乘风地袭来,正对顾隰胸口。 顾隰手握茶杯,临危不乱,嘴上一哂,脚上轻点,便腾空而起,下一刻便手中碎瓷点点,飞射快而精准狠厉,牢牢封住了白昉羽的剑气。 顾隰打小就学习暗器,跟从师父习得暗器真髓,功夫如魑魅魍魉令人胆寒,故对于衣着也颇有讲究,要对身上的利器有所顾及,必要量身定做。且他自幼精通五行布阵,对于三清道派的道家剑法是再熟悉不过,故要以暗器的形式封住白昉羽的剑法易如反掌。 白昉羽只恐不敌,打起来也是徒然,但受了如此耻辱,实在是不能咽下这口气。这时一俏丽身影跃入两人之中,竟是铁贞,她认真道:“不如就由我来代白少侠比试吧!” 四下立即拍手叫好,纷纷要铁贞使出铁寨的剑法使大家一睹风采。 顾隰见状便道:“若是铁姑娘输了,岂不是给本侯一个不怜香惜玉,欺负女流的骂名?”这话纯粹是顾隰的调侃,事实上已经被骂得厉害。 而铁贞正色答道:“若是输了就是本姑娘学艺不精!” 顾隰听到铁贞这样一说,便也不做推辞:“那好,本侯想领教下姑娘的剑法了。” “有礼。”铁贞抱拳,漂亮的脸上却是肃杀般的神色。 ****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几乎同时两人一齐出击。 铁贞长剑出销,这把破旧的剑上是锈迹斑斑,看上去是把受尽风吹雨淋的无用之剑,但在场人无不肃然起敬。 原来这把剑正是当年铁义山的那把名扬天下的锈剑。锈剑虽锈,但剑气极盛,重量不小,且剑上的锈迹如毒,一旦刺中便对身体大有患害。眼下铁贞手握锈剑,剑法灵动飘逸,少女的姿颜与这锈剑相衬,竟是说不出的绝丽无双。 顾隰见到这锈剑眼前一亮,心道终于有机会见识这铁寨的宝贝,便也斗志高昂,旋身一转避开剑锋,旋即手执玉扇以迎击。他竟是要以扇作剑,似是要拿这贵气的玩意儿与那锈剑一决雄雌。 此佩扇唤“玉龙”,乃天子所赐,所用材质为世间罕有的蝴蝶玉,乃蝴蝶海一带盛产,是可遇不可求的玉石,这蝴蝶玉坚硬无比,削铁如泥,故又称‘钢玉’。 顾隰的玉龙与铁贞的锈剑相击,非但不像众人想的那样成为碎玉,反倒是铁贞自觉得那玉扇注满内力,这一相击震得她手臂发麻,便不得已迅速后退。 铁贞皱眉娇喝一声便注力于剑上,气从丹田瞬间运出,如一只飞舞的灵鸟,这便是铁贞的绝活“铜雀剑法”。 这剑快如闪电,众人还不及拍手叫好便已逼急顾隰腹部。而顾隰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 则轻轻一哂,同时掌上一动,手中的玉扇“刷”地铺展开来,扇面晶莹剔透,玉色澄明,刻有九龙腾云图,只见他另一手指尖并拢,似是有所操纵,另一手扇旋极快,扇面似乎流动起来,竟攻不可破,一刹那这面上的九龙仿佛活过来似的,呈一定的包夹之势把铜雀围住。 铁贞一愣,这等以扇作剑的打法她是不没见过,只是这顾隰的打法着实诡秘,似是有所遵循何特定的阵型,将她困于其中动弹不得。正当她混乱之际,只见顾隰忽然落在她正前,似笑非笑,亦正亦邪,湖绿色的眼眸煞是风华绝代。 顾隰也不想与姑娘家做多纠缠,便迅速收拢玉龙,几乎同时用扇柄轻轻一推,铁贞便这么向后倒去,似是还没回过神,竟直直要摔在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人风卷残云般上前将铁贞抱起安然落地,一看正是那路寄悠。此时他脸上略有愠色,但又有那么些藏不住的兴奋,他道:“顾侯爷如此厉害,何不与路某切磋切磋?” “甚妙甚妙。”顾隰答道,嘴角噙着的笑意一直未消。 路寄悠将铁贞放下,却见她仍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十分不满,便更是要将怒火发在顾隰身上。 “哈哈哈哈!!!” 忽然一声狂笑传来,此声堪比河东狮吼,生生将在在场之人震住。 只听那声音愈来愈亮,似阴似阳,实在是呕哑嘲哳难为听,令人生寒。再加上如今天色渐晚,日暮沉沉,阴风四起,更使得这天香楼后院的场子多了几分玄秘。 少顷,一个佝偻的老者身影就这样不知从何地落了下来。凝神一瞧,不禁让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竟是那西山老鬼李。 话说十年前西山派也算是举足轻重的门派,樊弋正是西山派最后一名掌门,十年前修炼了强大的焚攻来称霸武林,但因急火攻心导致走火入魔,酿成大祸,全身自燃导致整个门派燃起熊熊烈火,最后连同绝大部分弟子一起葬身火海。而剩余的残余弟子分崩离析,各自奔散,西山派这样一个大门派也就这样渐渐沉匿。 后来也有不少武林人士质疑这走火入魔一事是否是人为,但都因为无凭无据而渐渐也没人再提起。 这西山老鬼李便是西山派残党的其中一个,他武功令人捉摸不定,善用掌,不知道练的是哪的旁门左道,但功夫极深,称得上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过此人相貌极丑,五官可谓歪瓜裂枣,实在令人惨不忍视。 恰巧他也是这次失踪案的大嫌疑人,如今出现在这里令众人又惊又喜。 程傲上前一步问道:“原来是西山老鬼李,敢问此次前往有何指教?” “我看他是来自首的罢。”付炯双手抱臂不屑道。 西山老鬼李诡秘一笑,道:“付堂主所言正合我意。” 话音刚落四下大惊,便立即有人抡起武器就要朝着老头的脑袋上砸来,但被门派长老制止。 程傲不动声色:“那么请问意欲何为?” 西山老鬼李这么一笑,脸上更是扭曲,他道:“咱看着这两娃子打得水深火热的,忍不住想会会,怎么?嫌咱老了,打不动么?”言语中无半点身为作案元凶的自觉,令人厌恶。 “既然如此,请赐教。”顾隰风流倜傥地笑了笑。心中暗自思忖这糟老头看来意图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想必上头有人,看来这事更复杂了。 夜色四合,两人对峙已久,皆在等候时机,在场人士皆凝神细视,要知道高手比拼,定是动作极快,且稍有疏忽都足以致命。 微风轻拂,树叶声沙沙作响,正当这静谧地如午夜般时,两人忽然同时出手,一扇一掌,绕得大多人眼花缭乱,唯有各派掌门及少数高手看得真切,弹指一挥间便已过了一百七十二招。 再一晃已过了八百三十四招,以顾隰原先的想法,这老鬼李应是在千招内可以解决的人物,而眼下竟越来越吃力,再加之前面又经过几场比拼,恐怕再这样耗下去自身大有危险。 他当即灵机一动,趁着老鬼李回掌之瞬鼓足劲一蹬向后连退几丈,同时袖口微张,一枚精致的短镖飞出,且轨迹似是有所依循,划得老鬼李眼花缭乱。 这老头收掌作拳,丹田运气,将短镖震飞,谁知这镖竟然回旋一圈,猝不及防地扎进老鬼李的腹部——顾隰并不想取之性命,因还想通过其打探失踪案的真相,力图活捉,故还在镖上涂抹了麻药。 谁知这西山老鬼李精神的很,且不怒反笑,一张布满皱褶的老脸更显阴森,露出一口铜牙。 “哈哈哈哈……顾倚青这小娃子还有两下子,哈哈哈……” 忽然他顿住笑声,狠狠道:“你以为咱还是几个月前的老鬼李吗?!小娃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言毕全神运气,做出几个模样怪异的招法,在场众多高手竟无一能叫出名字,继而大吼一声,犹如地动山摇,似是全身都燃烧了起来,不一会,那没入腹部的短镖竟被生生融化! 在场无不神色惊惶,这究竟是哪门子的功夫? 顾隰心中隐隐猜到老鬼李的把戏,但简直不能相信真有此种武功。 “焚功!此乃焚功,是原西山派的一门奇功,当年西山派掌门樊戈便是因此而走火入魔,导致整个门派的灭亡!此功可将自身的武功潜能悉数激发,短时间内陡然上升数番境界,如西山老鬼李这样原来的武学基础,练了焚功后简直是走火入魔,神鬼莫及!但一旦过了一定时辰,本体便自焚而亡,练这种功,与寻死何异?!”程傲惊异地说道。 “这老头疯了!” “谁知道呢,这种功夫,着实自找死路吧!” 寻死吗……顾隰心中暗忖,这老头为主卖命不惜寻死,就为了除掉本侯?看来来头不小,会是这起失踪案的元凶所为吗?还是更有幕后黑手? ☆、侍卫十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武打场面不少哈哈~~本章不可描述请移步作者博、 还未得细细思量,只见西山老鬼李便直直扑了上来,掌心正对顾隰心脏处,一副拿命过来的态势。 顾隰身姿飘灵,迅速后撤,与此同时数枚暗器连发,快如闪电,且有数道是从玉龙中发射而出,这玉龙之神由此可见。 他忽然席地而坐,将全身内力运于掌心,瞬间面前出现一道布阵,生生拦住西山老鬼李的所有进攻。按顾隰的打算是以退为进,一直防御,待到这老鬼李的焚功开始散尽时将其活捉,趁其爆体而亡之前问出失踪案的眉目。 忽然一只短剑不知从何处飞来,直向顾隰左胸心脏处,且此剑极快,必是出自武功高手。 顾隰此时大骇,眼下正是他最不能分神之时,然而这短剑这样生生袭来,防不胜防,要收阵为时已晚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 ,足以要了他小命! 足以揣测使这一暗剑之人的良苦用心——哈哈哈,真是招好棋,借西山老鬼李的手除掉他顾倚青,然后众人合力对付已经略显疲惫老鬼李是绰绰有余!真是一石二鸟,江湖侠义啊!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刹那挡在顾隰和这短剑之间,因剑之快已无法打落,随即没入了此人的右肩,顿时鲜血涌动不止。 而那人表情漠然,似无大碍一般,一双眼漆黑如墨,寒星点点,生生将肩上的短剑拔出,任由其血流不止,继而面不改色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原路飞出,正中正瞠目结舌的路寄悠腹部,快得无人能上前阻挡,路寄悠撕心肺裂地大叫一声便捂着肚子痛苦地跪了下去。 而始作俑者却行若无事,转身向顾隰跪下道:“属下来迟,还请侯爷责罚!” 顾隰此时虽盘腿而坐,正儿八经地两掌向前布阵,却眉眼盈盈地看着霍十方,笑得风流倜傥,蛊惑人心,柔声道: “乖。” 这头的西山老鬼李听得两人的调情气不打一处来,趁顾隰分神之意,便转而向霍十方攻去,后者面无表情地以长剑迎击,面对迟暮鼎盛的老鬼李毫不畏惧,反倒眼中杀意更盛。 顾隰也收阵坐起跃到霍十方身旁共同迎战,两人一黑一白,一个孤傲冷漠,一个笑意深深,赏心悦目的同时杀气阵阵,老鬼李也未免气势不足。 忽然顾隰纵身跃起向后,而霍十方仍在原地应对,西山老鬼李不知道这主仆二人玩的何把戏,只知道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怕是焚功要过顶点了,这样下去再无力支撑,心中愈发焦急,便破绽百出。 由于焚功气焰已减,顾隰这回不费多大力气便将老鬼李制住,神态悠然地看着眼前的糟老头,道:“说吧,你和此案究竟有何关联?” 这老头哪肯说出一二,便是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二人。 顾隰双眼微眯,双手使力,老鬼李便觉得全身窒息般难受,而此时身体竟开始发热,想必是离爆体而亡不久矣,想到上头的交代,便哈哈大笑: “啊哈哈哈哈……想知道……到地府去罢!” 顾隰见何折磨的法子似乎都对这老头无用,便沉思起来,开始细细打量着老头的装扮,希望能有所发现。 这时程傲走来,面有愠色,说道:“老鬼李,不如从实招来,死得也不会太痛苦。” 谁知这老头仍是狂笑不止,丝毫不肯透露一二,其身体居然开始不点自燃,从丹田似有一股鬼火冒出。 顾隰见状便收了阵势,霍十方也从地上缓缓起身。 这鬼火力量惊人,恐任其燃烧说不准可以夷平整座天香楼,众人赶忙运气内力望将火制住。 这火随着西山老鬼李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竟愈烧愈旺,程傲亲自坐镇,联立各门派好手才渐渐使其熄灭,而那老鬼李已然成为一撮骨灰。 忽而,地上一件饰物是未被燃烧,应是老鬼李所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小心翼翼走近,只见一片焦黑之中躺着一块方正的物件,似是个普通的令牌,这令牌受火烧牵连,亦是焦黑无比,并且已有些许变形,想是金属稍有融化所致。 顾隰伸手催动乾念,只见一道青光环于掌心之上,催动着那焦黑的令牌缓缓升腾而起,而后凑上去用鼻子试探性地嗅了嗅。 “走狗你在闻什么呢,还真他妈是条狗啊!” 一旁的付炯出口调笑,霍十方立刻射出一道冰寒的目光,刹那指尖一道灰光“嗖”地猛窜上去直中付炯的胸口,痛得后者嗷嗷大叫:“你他妈的……你这走狗之狗!你……!” “付堂主莫要激动,眼下破案要紧。”程傲出口制止这一触即发的争斗,转而问顾隰:“侯爷可有线索?” “依本侯看,这令牌上似乎有种植物的味道,”顾隰难得严肃起来,转头环视一圈发懵的武林人士,最后定格在一妇人身上笑道:“看来是到药王三娘发挥真本事的时候了。” 这妇人浓妆粉饰,半老徐娘风韵犹存,那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王段三娘,精通各种药物功效,任何两种药物的混合都能说出个一二。 她走上来用丝帕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烧焦的令牌,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各种细针开始捣鼓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这段三娘眉头紧皱,而后有似反复试探,最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三娘可有结果?”程傲问。 “这……若我没看错的话,这上面居然有龙吟草的药汁成分。” “龙吟草?可是于东海荒岛上生长的龙吟草?”顾隰跟随师傅多年,又年少入仕,见识甚为广阔,虽非精通药理之人,对许多名药还是有所了解的。 “正是。侯爷果然见多识广。”段三娘眯起眼佩服道。 “龙吟草离开东海海域后便会枯萎,但是在这之前若制成药丸可是个良好的治病之方,那些少年难道是被东海的人掳走?”白昉羽急切地推断道。 “岂有此理!东海荒岛上能有什么人物?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这他妈有什么了不起,咱们乘几艘大船,将那岛上的居住地都搜罗一遍,不信找不着!” “明天就出发往东海那去!” “带上我一个!” 程傲稍稍抬首,这事从早上开始闹了一天了,夜色已降临,无明星朗月,压抑得紧。而眼下形势,看来东海是不得不去了。 “天色已晚,看诸位都是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启程去东海不迟。” 程傲当上武林盟主已十余年,武功高强不说,单是这威然的气势已使人信服,且众人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想必是真累了,便纷纷同意,各回各房。 “侯爷,我们也回府去吧,待明天再随他们去也不迟。”霍十方走向顾隰,恭敬行礼道。 顾隰微微点头,而后似是想要回头说何,但终究脚尖一点,轻功飘逸灵动,向府去了,霍十方见此也迅速跟上。 【顾府】 两人相继到了府邸,霍十方仍是紧跟在顾隰身后,走到内院的荷池上的小桥时,顾隰突然回头,一双青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霍十方,想要把人吞下去一般。 霍十方也默然无语,只是微微低着头。 顾隰忽然抬手抚上他的侧脸,轻声道:“伤不要紧吧?” “不碍事。” 顾隰皱眉,抬起玉龙就朝他胸膛扫去。 霍十方抬手一抵,便再也控不住,唇边有黑色血淌出,毒液摄人,原来刚才老鬼李那最后一掌用了十成力气,虽是焚功将要消失殆尽之事,力量也不可小觑,仍是伤及了内脏。 “老鬼李的掌风不减当年……” 顾隰心头一跳,提起袖子为他擦拭干净。 霍十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 方紧紧地盯着顾隰袖角的血迹,道:“侯爷的衣裳很漂亮。” 没想到他会来这一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顾隰顿了顿,想到是在夸他,便高兴道:“那是自然,本侯的衣服都漂亮的很。” “所以侯爷莫要用漂亮的衣服来擦血渍。” 顾隰差点咬到舌头,心想真是个呆子,怪物。又细细看着霍十方的脸,这张脸在月色下竟别有一般风味,他以前还未注意到十方长得是一瓜子脸,只是整体太过瘦削,苍白的脸上一双黑眸印着月光,五官清俊,黑发若顺,便情动不已。 便缓缓凑过去吻上了霍十方的薄唇,软软绵绵的,触感极好,便辗转反侧,舔咬啃噬,双手也不老实地搂上了对方的腰际,轻轻碾压。 霍十方浑身一震,便像跟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他哪里晓得顾隰常玩的风月趣事,不一会儿便喘不过气来。紧闭的牙关原本有些抗拒,但随即柔顺地松开来,任人主尽情索取。 隔了一会儿顾隰才将人放开,霍十方则是一脸茫然无措的神色,真是难得一见,好不容易看到这幅神情的顾隰哪能放过,便将人一拉,低声道:“到本侯房去。” 霍十方就这样僵硬地被拉到了顾隰的房间,顾隰翻箱倒柜地找来了绷带及药来,回头便见他还是这样定定地站在原地,便又好气又好笑道:“还愣着做何,过来,本侯帮你包扎喂药。” “属下不应……” “闭嘴。”顾隰佯怒道,“本侯的话还敢不听么?” 霍十方果然乖乖的走了过来,极其柔顺地在顾隰面前跪下。 “自己把衣服脱了。”顾隰饶有兴致地命令道。 霍十方没有半分犹豫就开始解衣裳,由于身上带伤,速度极缓,慢慢地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他胸膛结实瘦削,还几处有些细小无何大碍的疤痕,看得顾隰是口干舌燥。 “过来。”顾隰声音缓慢而喑哑,似魅惑地道。 霍十方便倾身向前,顾隰极其暧昧地喂下他一颗药丸,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肩上的伤口包扎好,打了个最擅长的蝴蝶结,见对方要起身便一把拉下,就这么吻了上去。 沉沉浮浮,随波逐流。 待到夜深这动静才渐渐消停,顾隰发泄过后便柔情似水地抚摸着霍十方的黑发,一边还在脸上偷香几个。 霍十方也渐渐平复下来,退去了刚才情色的红晕,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表情。 就在这柔情蜜意之中,霍十方突然道: “明日要早起,侯爷应赶快入睡才是。” 顾隰哭笑不得地敲了敲他额头,道:“本侯自是知道的……怎么,你也想跟去?” 霍十方只是这样盯着他,一言不发,意图昭然若揭。 顾隰对着他脑门又是一敲:“给本侯在家好好养伤,没恢复前不准踏出府一步,不然再打你一顿屁股。” “属下遵命。”对方旋即回答,没有半分犹豫,神情认真严肃,很是可爱。 顾隰哈哈大笑,便搂过他睡了。 床榻温软,一夜安谧,听着府里莲花池中露水滴答的声音,偶尔伴着阵阵鸟鸣,掩盖了此时的些许缭乱的心绪。 顾隰今夜奇迹般的未陷入失眠的境地,竟不过多时就意识朦胧,如坠仙境,一夜无梦。 次日。 天仍是黑的时候,顾隰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却得了个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昨夜春宵,一觉醒来不免觉得神清气爽,顾隰四处张望了一会叫道:“十方。” 言罢那黑衣青年便轻飘飘地从窗外跃进来,怪是吓人的。 “侯爷有何吩咐。” 顾隰眯着眼睛打量着他,懒懒地道:“伤好了?” “已无大碍。” “好。”笑着摸摸他的头,“那就给我好好呆在府里。” 霍十方顿了一下,忽猛地跪下:“请侯爷允许属下随同去东海!” 顾隰歪着头,好笑地打量着这黑衣侍卫,调戏道:“怎么,昨晚那些没累着你?” “出海风险极大,侯爷一人去属下无法放心,两人的话倒有照应。”霍十方一字一顿,认认真真。 顾隰见他严肃的面容不禁噗嗤一笑,伸手拍了一下霍十方的脑袋道:“行~带你去。” 说着优哉游哉地起身,叫来小厮换上最喜爱的淡青长衫,稍稍进食后便出门去。此时仍未至日出,想来那帮家伙应该还在睡梦之中。 昨日之事他也思索了很久,东海植物莫名出现甚是蹊跷,但这也证实不了何。真正的幕后主谋,又怎么可能允许鬼老李出现这样的纰漏?那帮家伙真是愚钝啊。 ☆、初上浸月 两日后,主仆二人终于看到茫茫大海。 此时正是食时,这三月的天仍未大亮,四面之角隐隐透着些晨曦,海浪拍石,雾气弥漫,寂静四合。 顾隰此次出海已发信向左丘颉呈报,后者自是慷慨地下令东海最近的巡抚全力相助,于是他便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一艘坚固的船和富足的干粮。 “侯爷还有什么需要的,小的尽力提供。”那巡抚恭恭敬敬地朝顾隰谄媚道。 “无何,再来点纸笔罢,免得本侯寂寞了。”顾隰笑道:“还有,派人在这里日日守着,观察那帮武林人的举动,等我回来也好接应。” 交代得差不多了,便拍拍手一个轻功上了船,而身后的霍十方立即紧跟,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和肃穆。 “十方放松点,我们还得走很远呢。”顾隰见他这样子便柔声道。 “是,侯爷。” 顾隰绿眸微眯,目光在霍十方身上定格了半晌,而后船桨一动那船身便荡离了岸,咸湿的海风顿时将两人包裹。 大海沉静湛蓝,视线所及的远方一碧万顷,仿佛用尽一生都寻不到涯际。 海面不见波澜,只如一面平镜无声存在,可初春天空中的大朵白云却不知被什么力量撕扯着,一刻也不停下地四处流窜游走,或是柔和圆润,或是肆意张狂扭曲,不断地变换着生命的形态。 远方风起,安知迹临。 十日后。 顾隰立于船头,柔软的海风吹起如远山般淡青色的衣摆,他远望着东边的旭日,似是自语又似交谈。 “我们已困在此无边海域十日了。” 耳边环绕海声,日光初升,天穹由黑变橙,倏地霞光万丈,似是昭显着万物的轮回,如此海上日出和喁喁海声竟也无法抹去二人内心的烦闷和迷茫。 “侯爷,我们是入迷阵了吗?”霍十方脸上依旧是那死人般的淡然神色,但眼中也浮现了几分担忧:“十天了,还是没有看到岛。” “十方莫怕,本侯在呢。”顾隰见他表情竟有了几分生动,便觉得有趣。 “属下不是怕,属下相信侯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 爷的破阵能力。”霍十方连忙改口。 “你平时话可没有那么多。”顾隰挑眉,而后从袖中掏出一支明玉般剔透的笛子,而后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顾隰的笛艺是师父毛剑怀所传,后者乃吹笛的绝手,顾隰自然得到些许真传。 这玉笛是毛剑怀在顾隰临行前给予的,其用意却没有言说。但顾隰知晓此物非同寻常,其材质为蓝田玉,是毛剑怀踏进千山采而归,用蓝田玉锻造了一笛一萧,那玉箫已赠与他人,而玉笛一直伴在身旁。 悠扬的笛声弥漫和着海声竟有说不出的和韵,时而是垂髫孩童间的铃语,时而是妙龄少女的轻唱,时而又如鹤发老人的哀鸣,不一会又是气势磅礴的战歌,旋律延绵无涯。 霍十方听着神色有些惘然,似乎不知道用何言语来形容顾隰的技艺,好半天才低声道:“侯爷好兴致。” 顾隰眯起眼,心下千回百转——虽说目前他还算悠哉,海上还算平静,但在熟知五行阵法的顾隰眼中,当下二人必是陷入了一个阵中,此阵极为诡谲。 自从进了这海已有十日,却再没见到来兮的踪迹,即使以鹰语叫唤也不见到来,此般不同寻常想必定是入了迷阵之中,鸟兽之类都被隔离在外。而且此阵必是布法高妙,因来兮虽为鹰,在师父的调教下也略通阵法,一般布阵不成大碍。 “十方,你可否觉得这海声很熟悉,似乎每日自日出始皆是重复的音律。”半晌顾隰放下笛来,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霍十方表情微变,只是安静看着海面,似乎没有听见顾隰在说话似的。 顾隰心想他应该是不懂的,便也没抱太大希望。 谁知霍十方突然道:“回侯爷,确实如此,刚才起笛时属下便觉海声音律十分熟悉,也许破阵之法可从中得出。” “不愧是本侯的十方。”顾隰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勾起嘴角,随后轻轻闭上双眸,静静聆听这海声,希望能听出点端倪,俊美的脸庞满是专注。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顾隰重新睁开了双眼,绿色的眸子透出丝丝自信与了然:“这海声乍听之下毫无规律,可在本侯看来却有不可变动踪迹,除其每日循环之外,这海声暗含世间五音十二律和阴阳五行之法,想来这布阵之人必是精通音律,更是贯通五行才可将此合二为一。且让本侯细听,试他一试!” 顾隰以其绝妙的奇门遁甲自傲,而如今这阵法却是何其雅致与新奇,心里暗自思忖这布阵者是何人,有机会定与此人讨教一番。 顾隰将手置于船沿,闭目凝神,按着从小师父教的法子五指并拢,细细感知这风浪的音韵,全身精灵之气会聚。而霍十方在一旁操纵船只,与其配合。 “先向正东十里,再向西南三里。” 船依据顾隰之言行驶,可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原来平静的海面起而翻涌,天也开始乌云密布,俨然风雨欲来。 不一会天降大雨,天间如黑夜一般,顿时这青天白云化身为地狱修罗扑向二人。不断有浪潮向二人的船打来,船身摇晃不止。 “侯爷小心!”霍十方一边运起内力稳定船身,一边护在顾隰身旁。 而顾隰紧抿嘴唇,心中不可思议,依照这阵法与这海声来看,自己的判定不会有错,难道阵中有阵?亦或是这阵法内有乾坤? 波涛汹涌,二人决定分做船之两头,以运内力而使船平复。于是顾隰坐船头,手展玉龙运内力至扇面,凭借其扇面之宽使潮水渐渐平复;而霍十方坐于船尾,抽出长剑有条不紊地运用内力。主仆二人默契无比,竟使船只在风雨中依然平稳飘泊,可见内力深厚。 一刻钟后雨势减弱,但二人衣裳被海浪打湿又因消耗内力,以至略显狼狈。而刚才一遭风雨湿了顾隰的衣服。 “侯爷没事吧?”霍十方稳定船身后立即回到顾隰身边:“是否要脱下衣服来,免得着凉。” “无妨,不必麻烦了,十方你可还好?” “属下无事。” 顾隰坐在船上,看着海面叹了口气:“刚才本侯以为是解出了,谁知只是空欢喜一场。” “侯爷不要着急,”霍十方见他丧气的样子,下意识咬紧了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侯爷刚才可是受了乐曲的灵感破阵?” “然,这可是师父教本侯的曲子。” “侯爷的师父是破阵的绝顶高手,”霍十方拧紧眉头:“可否教侯爷乐曲破阵?” “这个?倒是没有具体的,但他曾经让本侯背一些有的没的东西,”顾隰挑眉,循着记忆索性开始背书起来:“第一运正宫调,第二运黄钟商……金、木、水、火、土,各以其胜攻……” 顾隰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绿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霍十方,而后者也随他一同大眼瞪小眼,两人相顾无言。 就这么僵持了一番,顾隰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侯爷可是解出了?”霍十方见他这般,立即知道顾隰也许是有灵感了。 “十方你真是提醒得妙哉,此阵是本侯见过的最奇之阵!”顾隰信心重回,绿眸闪现精光,神采飞扬:“十方你看好了,这回必定可到达。”说着刷的展开玉扇,潇洒风流,一派悠闲,饶有兴趣地看向远方。 船按着顾隰的指向前进,一路上细浪轻拍,浪声变换,俨然流畅的曲乐。皆是和风煦日,再未有狂风疾浪。 “我可是很是急切想认识这布阵之人,看来这布阵之人的方术精深更胜竟本侯啊。”顾隰立于船头,玉扇轻晃,脸上尽是调笑之意。 一晃眼四日便过。 此时是繁星掩空,一片安详宁静,近在咫尺的北斗七星指引着方向。 远方有一小点,隐约是上弦月的形状,周围一片暗沉诡秘,竟像是连空气都慢慢凝滞,大概便是二人寻了近半月的东海谜岛了。 “以前曾听门主说,金乌无法到达,月影难以相近之处,原来这便是浸月岛了。”霍十方低声道。 “原来这岛唤作浸月岛,果真极为贴切,不愧是方术高手所居之地。”顾隰在阵法之后对布阵之人满是憧憬。 不多时二人便上到岛上。 鼻间萦绕的是从岛中吹来夹杂着淡淡的香气,海岸上林立着不少石柱,海风吹过石柱发出阵阵声响似冤魂的哀鸣,似是在召唤二人前往,远眺石柱的背后是一片黛色,朦胧幽深。 此时繁星渐渐黯淡,看来已是接近鸡鸣。 二人腾空穿过石柱林,待落地时才发觉被重重参天古树包围,橫柯上蔽,疏条交映,不可见日。 那从岛外闻到的淡香此时愈加浓烈,此香味奇特,居然是醇香的美酒特有的醉人。自上岛后耳边若隐若现的是缓缓的丝竹之乐,乐声或凄凄或轻轻,亦动亦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 静,不绝如缕。 在顾隰眼中这岛竟化成儿时与师父隐居的山林,草长莺飞,师父慈目相对,师徒的相处情景跃然眼前,虽心中觉得奇异,但不禁雀跃,“师父!徒儿……”还未说完,眼前的师父突然暴戾,将向顾隰出掌。 顾隰险险闪过这一掌,惊愕不已:“师父,我是倚青!” “逆徒,竟不听为师所言,妄自步入庙堂为官,今日为师便要清理门户!” 顾隰听言甚是心伤,当年答应师父终身不仕,如今却步步高升,封为贵侯,且成日吃香喝辣,游山玩水,哪有半点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样子,倒大有分道扬镳之意,顾隰想此事是唯一一次让师父失望了。 念此顾隰更是悲怆,居然闭上双目打算挨上这一掌。 一掌下来顾隰人虽不动,但嘴角的斑驳血迹泄漏出其受的重伤,他缓缓睁开眼睛,这哪里是什么山林哪里还有什么师父,依然还是一片昏暗,耳边丝竹声,鼻间酒香…… “不好!此为幻阵!”顾隰忍着剧痛,抬手抹去嘴角血迹,运功闭气。 他几乎要陷进去,直到有人用力地不停摇晃他。 “侯爷……侯爷!!” 顾隰睁开眼,只见霍十方一张慌张无比的脸,生动得一点也不像那张死人了。 “十方……本侯入了幻阵,你闭气,切勿再吸入此香气,此岛上的香气为名幻香,可以令人进入幻境,本侯身上之伤便由此得来咳咳......” “侯爷不用担心我,幻术对无花门的人无效。”霍十方小声道。 “啊,瞧本侯这记性。”顾隰笑起来。 “属下帮侯爷疗伤。”霍十方说着要扶他坐下,却被一把按住: “本侯的伤暂无大碍,你为本侯疗伤必会虚耗体力,如若此时有变数,你我二人必会葬身此处。”只见顾隰一扫以往轻薄浪荡的笑意,眼神流出坚定。 霍十方蹙眉沉思片刻,而后颔首径直扶起顾隰,继续寻路走出丛林。 **** 二人在这丛林虚晃了几个时辰,却发现无论如何直前,总是回到同一地方,像是个圈子般绕着,皆是走不出。虽此处皆是参天古木,却无甚么动物的踪迹,着实诡异。而二人现下的情势愈发危急,心中的恐惧渐渐泛滥出来。 “侯爷,现下该往何处去?”霍十方搀扶着顾隰,望着这周围丛林,眼前景致竟与此前别无二致,很显然,“看来我们被困于此林。” “看来连无花门的人也困住了吗……”顾隰伸出手,虚弱地轻点指尖,“不过此迷阵未有想象中困难……我应对起来还是游刃有余,只需按我所指方向前行必……不会错。” 霍十方看着顾隰愈发苍白的脸,感受到顾隰身子愈发沉重,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另一方面不觉更加警惕。 在顾隰的指示下二人走走停停,但可轻易发现周围景致不断变化,约莫一个时辰后,身边再无发暗光的花,两旁皆是正常无异的树木,地上是腐烂的枯枝,才在脚下吱吱响着。唯一不变的是一片昏暗,二人已然不知现下是何时辰。 “侯爷,先寻个地方稍做休息吧,眼下已经离开了迷阵。”霍十方看着欲昏厥的顾隰,担忧有增无减。 “好。”顾隰也是觉得自己快要到极限,声音细入蚊蚋。 霍十方让顾隰靠在一棵树下,运起内力震开前方的灌木,欲铺出一方平地。 刚将灌木清除,眼前是一片平地,平地中间是一个湖,两旁是依旧是幽深的树林。湖平静如镜,偶尔几片枯叶飘然垂下,引起小小涟漪,周围四散着只只萤火虫,为湖景增添了一抹生气与娇俏,加之荧荧星光,整个湖景如梦如幻。 顾隰看此仙境美景错愕不已,不料这诡谲如浸月岛竟有如此圣洁脱俗之景。而霍十方在平地上燃起了一个火堆,开始思索下一步动作。 “还是让我给侯爷疗伤罢。”看着顾隰紧闭的双目,霍十方果断卸下身上的外袍给其披上。 “哗”湖那边发出一阵水声,打断了二人。 霍十方立即起身立于顾隰身前,手紧握腰间长剑,表情肃穆谨慎的注视者湖面。而顾隰盘腿而坐,催动全身内力布阵。 “十方,切记在阵中不可离开!”随着内力的流逝,顾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二人的内力造出了一个气场,静静得等待着可能出现的异常恶战。 “铃铃铃……”这次是一阵清脆的银质铃声,如鸣佩环,铃声在深林中更觉空旷弥远,铃声化为白色的气流从湖对岸的深林中四散而出,一点一点冲击二人的气场。 霍十方挥动长剑,在顾隰所设阵中使其绝妙无隙的无花剑法,在昏暗处白色的气流尤显突兀,几式下来一个一个气流逐一被攻破。 忽然一把剑从湖中飞出,水花四溢。 剑气虽强但奇怪的是并未见其杀气,剑朝二人快速飞去,眼看便要直击二人,突然停在霍十方面前。 此时霍十方真切地看清此剑,剑体很长,剑身扁平如一张纸,呈现骇人的黑色,透出的阴寒之气,仔细听还有细微的声响,似是被人截住发出的委屈哭泣,在此宁静之地更显灵异。 “小瑄回来。” 陌生的声音从对岸昏黑深林中传出,如上等瓷器的碰击般的空灵,言语虽是轻浮但却冷然如冰雪。 许是剑识主人,声音刚止,霍十方面前的剑便灵巧转身没入声音的发源处。 霍十方虽丝毫感觉不到身边的杀气,也不轻举妄动,冷声问:“什么人。” 深林中一个红影在一片墨色中蕴出,红影渐渐清晰,无数的萤火虫从四面汇集到湖处照亮了这小小湖区,同时也让人看清了来人那英俊的面容。 ☆、红衣少年 看起来不过十七八的少年,暗红华服如同随身燃火,暗银色的发丝如鬼似幻,浅灰色的眸子如冰石点缀,似深邃鸿渊,眉目间犀利如剑,淡唇凉薄,轻狂飞扬,桀骜不羁,一分一寸的五官天赐般的俊美英挺,风华玉树。 少年手执黑色软剑,缓步向二人走来,腰间的银白铃一步一响,略带探索的冰冷目光在顾隰霍十方脸上徘徊,没有一丝要开展袭击的意思。 但霍十方生来便是警觉,除顾隰以外的人丝毫不敢放松,长剑依旧紧握在手上。 “他伤得不轻。”少年突然道,他衣袂轻晃,腰间银铃作响,如冰泉般的内力灌入顾隰体内,沐浴春风,八门化伤。 而顾隰呆呆地看着那出现的少年,梦隔一世。 青林翠湖,鱼江浅钓.......又是一双灰眸...... “你.....”记忆仿佛被突然夹断,顾隰有些痛苦地皱了下眉,只是一瞬间便恢复过来,一切重新沉入深海,继续宿命的沉睡。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 不一会铃声停下,少年自顾自地在火堆旁坐下,安静凝视这跳跃的火苗,透白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有了血色。 “挺暖的。”少年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字,像是孩童般的喃喃自语,火光映入浅灰的眼眸波光流溢。 三人陷入寂静。 盏茶时间,顾隰也调理完毕。 “这荒野小岛竟有如此美丽的小公子,果然是美人可遇不可求啊!”顾隰不知为何,看到那少年便下意识地上前勾搭调戏一番。 少年嘴角轻微扬起,邪气的笑容微露道:“你是谁。” “顾隰,字倚青,美人又是何名讳?”顾隰回以大大的笑容,更是挪了挪位置拉近两人的距离。 “微生逆,字溯回。”微生逆若有所思,冰冷的指尖划过顾隰的绿眸,指尖有过一瞬的停滞。 顾隰有些晃神,一种宿命的牵绊,很快便沉寂,他恢复调侃与笑意道:“阿逆的眼睛很奇特呢~” “嗯?”微生逆半是认真半是调侃,似笑非笑。 “侯爷,莫要靠得太近。”霍十方一声冷然的提醒。 闻言顾隰立刻后退,而微生逆腰间铃铛轻响一声仿佛是一种召唤,顷刻之间,眼前红影竟已消失,万籁俱静,好似那少年从未出现,一切只是一场梦。 你究竟是谁? 轮回的等待,七年的折返。 **** 顾隰惊叹此人轻功之快,可用内力催动铃铛杀人与救人一念之间,可见其武功之怪,深不可测。而他则忽然想起刚才脑中闪过的念想,隐隐感觉会否是某个方向,而又不敢轻易定论,便好奇心更盛。 一夜宁静安稳,深林里的昏暗稍微退却,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是完全入暮之色,怕是这参天古树交错天间,硬是阻隔了大好旭日暖阳。 卷叶上露珠调皮地跳下,“叮咚”一声吵醒了林中的鸟雀,顿时各色鸟雀震林而出。 顾隰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目,眸光清亮,回想起昨夜的微生逆,他更是笑意不止,眼眉弯弯。 不多时顾隰便起身,丝毫看不出昨夜的虚弱,一晚过后便恢复神采,看来这伤好得如此神速还要感激微生逆了,不知何时能再次见面呢。 二人灭去火堆,整理了包袱开始继续向深林更深处前行,又是一路平静。 这浸月岛上的各色花草甚是奇异,忽然顾隰在一棵植物面前停下,这植物很高,可以到达顾隰的腰间。 植物只有两片叶子,一片淡黄色一片墨绿色,淡黄的那片叶子大,叶面舒展但是没有叶脉的纹路,而墨绿的那片叶子小,叶面微卷叶脉纹路颇多。 顾隰打量着它竟有微妙之感:“这植物难道是现在罕有的芒硝?曾听侠叔堂的侠叔提过,芒硝有二叶,一叶可杀人,一叶可救人,但二叶却不可辨别。” 说也奇怪,芒硝是靖国特有的植物,其他国家硬是无法生长,但是有一年皇上下令消灭靖国所有的芒硝,私藏者更是要诛灭九族。而后,芒硝在世间上便消失了。 想起这皇上的脾性,顾隰也不觉奇怪,向来都是心之所向,无所顾忌。但奇怪的是朝中众臣无不服服帖帖,看来这左丘颉定是有一定手段的。 顾隰再次端详这株芒硝,不知为何,当他轻闻芒硝那片淡黄色的叶子是居然有全身舒缓的感觉,他虽是疑惑但也释然,只觉芒硝确实是神秘。 他也不想多留,依旧往前走去。 二人在岛上兜兜转转,游走了两日。 这日又是如往常一样,毫无事端发生,只是不停地往前走不知终点何处。不知不觉又是几个时辰过去,绕过重重叠叠的的灌木丛,远处墨色处隐约现出几个亭台楼阁。 “侯爷,前方有人家。” “前去一探罢,我们已无回路。”顾隰跃跃欲试,他向来认为越是有挑战和冒险的任务越是有趣,也算是为皇上办事的乐趣。 二人催动内力,使上轻功向亭台处飞去,隐在亭台不远处的灌木中。 眼前是深色木篱,却不乏大气,布置清幽,木篱內有几个木亭,皆是绕满各色花草,还有轻纱似的帷幔随风翻飞,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在此隐居。 木篱前两名少年在徘徊,二人人长相神似,飘逸俊秀,同样的檀衣披身,随后又有另一名少年走出来:“不逢,子我,怎么还在这儿。” “觅烟。” “谁在此躲匿!”那唤作觅烟的少年忽然转头大喝一声,他注意到顾隰和霍十方二人藏身附近,拔剑向二人刺去,子我与不逢也跟上挥剑。 “觅烟小心,最好活捉。”不逢高声道。 顾隰提起玉龙纵身一起,笑如春风,还张口道:“打扰了,还请美人见谅。” 觅烟哪管他三七二十一,张手便是一剑,这剑路飘忽不定,如烟般袅袅娜娜,令人舒缓,但实而凌厉精准,招招致命,实在是剑如其人。 突然一抹水绿的身影挡下二人的剑,顾隰看清来人——肌肤欺霜胜雪,秀眉微蹙,乌黑的眼瞳,高挺的鼻子,不点而朱的唇紧抿,透出一点冷清,像是一株冷傲雪梅,但水绿的衣衫又显柔和。 “面前的二人是贵客,岛主有请,我等不可无礼。”九夜淡淡地说。 顾隰微微凝眉,探索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公子不必多虑,想要解开谜团便随九夜来。”九夜继续说道。 “好。”顾隰干脆地点头,握紧玉龙,跟着九夜等人往里走去。 五人走过木篱便有一股类似檀香的味道迎面而来,顾隰和霍十方疑惑止步。 “这是金樱子,岛上毒物多,金樱子可以驱散毒物,常人吸入无害。”九夜解释道,“我等对二位决无伤害之心,请二位放心跟随九夜。” 话没说完,顾隰便觉眼前湣涽,眼皮越发疲惫,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浮水小轩】 正直暮春,浸月阁的浮水小轩里紫色的妙心草铺满地面,同样紫色的旦馨花恰是落花时节,整个小轩被紫色包裹,一片紫意盎然。亭台楼阁水波之上,小桥流水二者相属,舞榭歌台徜徉绿意,美池桑竹勾勒清风,浮浮水声融融丝竹,重重叠叠不知其尽,宛如仙都,人间不可多得。 子我、不逢和九夜低头恭敬地站在一个陈旧的木亭前,木亭周围挂着轻柔淡蓝的帷幔,让那木亭里的男子若隐若现。 “何事?” 男子的声音冰冷空灵,他从软塌起身,如瀑的发丝慵懒地垂下,修长的手指托着一个白瓷酒杯,浅灰的眼眸清晰地倒影出九夜等人的身影。 俨然就是那微生逆。 九夜垂头施礼,水绿的衣袂随风而起:“启禀岛主,我等已将谬先生所说之人带回,但因二人先前吸入芒硝,进阁之后芒硝与金子樱混合变成迷药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 ,现如今还在昏迷。” “嗯,等他们醒了,带到我书房来。”微生逆冷漠地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九夜依然是优雅的微笑,柔和的眉眼满是深情,他走上前为其拿去飘落发间的旦馨:“初春之时容易着凉,多穿点。” 微生逆顺势浅浅地吻着九夜的耳垂,沉声说道:“今日谬音又找过你了。” “谬先生只是吩咐九夜迎接贵客。” “是吗?”微生逆意味深长。 话说微生逆自从爹娘去世后便只有师父谬音陪伴,但是自两年前微生逆十六岁的生辰后,谬音开始疏离他,每月必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到岛中的一处名曰闲池园的地方闭关。 也因此微生逆这两年来性格变得甚是怪异,终日与岛中貌美仆侍风花雪月,好不风流,而谬音见此状也是不发一言。 “确实如此。”九夜微微垂头,眼神却闪过一瞬的波澜。 “看来你有事瞒我?”微生逆冷冷地一言,手滑到九夜衣摆下惩罚性地一掐。 “嗯没有......”九夜浑身一颤,敏感地轻叫起来,涨红了脸。 “真的?”微生逆邪魅地笑了笑,他猛地捏起九夜的下巴细细打量着这张冷清的面庞,那眉眼间的冷傲如霜当真和那人有几分相似....... “九夜不敢欺瞒岛主。”九夜强装镇定。 微生逆扫了一眼九夜,对子我和不逢冷然道:“你们去安排一下两位贵客的起居。” “是。”两个小侍从浑身哆嗦得纷纷告退。 微生逆这才把全身瘫软的九夜横抱起来。 **** 书房内清新雅致,书房的窗台极大,还是雕空样式,窗台外面的傲竹与旦馨花很轻易地从窗外探进来,翠绿的傲竹与淡紫的旦馨相呼应,自然地形成一幅画作。 微生逆拂袍坐在,让九夜横躺在自己怀里,他轻拂台案上落下的旦馨,铺开未完成的画作,右手执起画笔,左手在台案上慵懒随意得敲击。 “帮我磨墨。” “是。” 微生逆一边凝神描绘着一株雪梅一边似毫不在意地问道:“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九夜无事隐瞒岛主。” 闻言,微生逆那张千年冷淡的脸上居然出现怒火,他猝不及防地钳住九夜的手腕,随之加重手上的力度。 “啊.......” 看到九夜吃痛的表情,微生逆手下力度放轻,但是依然紧握。 “我三日后便走了。”九夜凄凉地笑了笑,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般缥缈。 “谬音说的吗?”微生逆明白了什么,他知道九夜自从两年前被他从海边救回来后就一直身体虚弱,只能用药维持,当初谬音便说即便醒来也命不久矣。 “陪我三日,就三日。” 九夜近乎崩溃地要求着。 微生逆突然不忍伤害怀中这个瑟缩的男子,想到幼时爹娘的离去,他恐惧地收紧双臂拥抱着怀里的人,低头吻住九夜光洁的额间...... 这一份不舍隐藏着对另一个人的爱——九夜再像那人,也终究不是。 尘终,各司各位。 【木落居】 宸老,江湖人称妙手一针,针灸之法令人惊叹,是当年武林享誉盛名的天下第一神医,如今在浸月岛隐世逍遥,话说当年宸老隐居前还有两位关门弟子,是谁便不得而知。 老人家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尽是凝思认真,细细地为顾隰和霍十方一一把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宸老凝重的心放轻松下来。 宸老写下药方后便唤来小童印连帮忙煎药。 “宸爷爷,我把药煎好了。”年方九岁的印连一摇一晃地把两碗药拿进来 宸老接过药,慈爱地对印连微笑:“连儿煎药时有无瞌睡呢?” 没有没有.....”印连摆着胖乎乎的小手,微胖的脸蛋写满认真,就怕宸老不相信。 二人在一老一少喂服下药后不到一个时辰便苏醒。 二人醒来入眼的便是这简单清幽的木屋,鼻间是淡淡的草药味。房内空无一人,但屋外传来稚嫩小儿背诵书诗的声音。 顾隰恍惚地以为还是在些许年前在山中生活的情境,而后方才察觉自己是在浸月岛上负命办事。 “二位少侠醒了,看来是无恙了吧。”宸老慈容满面地对着一同走出来的二人微笑,“尔等不必担忧,眼下这只是因为先前吸入芒硝而中毒,而后又吸入浸月阁的金樱子,两种药物混合吸入药性相抗衡冲击便会昏迷不醒。” “在下顾隰字倚青,多谢前辈相救,这位是霍十方。” “别前辈前辈地叫,小老儿我无名无姓,岛上之人都唤我宸老,。” “多谢宸老相救。” “你们还要多谢九夜他们把你们扶来我这救治。”宸老捋了下花白的胡子。 听到竟是九夜等人将他们二人扶来此处,顾隰心中纳闷,看来并不是浸月岛上的人加害。 “眼下你们最好自行运气调理一下。”宸老耐心地说道。 “多谢提醒。”顾隰点点头,刚刚打算运气丹田,却发现体内似乎空空如也,心下大惊。虽说自己大小练得武功有点旁门左道、繁杂纷乱并非正派武功,但在师父的指导下,久之也有超乎寻常的内力护体。 宸老面漏严肃,执起顾隰的左手号脉:“看来倚青你身上芒硝的毒比他深啊,许是我为你配置的药分量不够,不过老儿我定会为你治愈。” “那劳烦宸老了。” 听到自己内力全失只是因为毒素未清,顾隰心下松了一口气。但是转眼又觉奇怪,自己身上毒素又为何会比霍十方的多呢?难道是因为自己靠近那株芒硝而且还闻了一下吗? 虽心中仍疑惑颇深,顾隰左思右想就只能作此解释了,而且既然有救便不再多想,还是先把这案子了解了再回府中调养也不迟——他一向对自己的体质很是自信。 不一会,宸老便端来药,顾隰仰头喝下。 “对了倚青,我们岛主手上有一药丸,是老儿研制的恢复内力的药,如今你虽余毒已清,但这内力恢复还需时辰,你大可向岛主讨要此药,说是老儿我的意思便可。”宸老慈祥地笑道。 “多谢。”顾隰满脸笑意,心里对这浸月岛岛主的好奇更甚。 不多时就有一名侍从来到:“二位少侠请跟随未雪前去面见岛主。” “呵呵,劳烦这位美人了。”顾隰熟络的向未雪走去,“美人叫何呀?” “在下未雪。”未雪低头回话,言语中是可以轻易发觉的疏离。 “未雪好名字啊。”顾隰能感觉到未雪的疏离,但是全数忽略,依旧套近乎,“未雪啊,你们岛主是什么样的人啊?美不美啊?” “未雪不可随意评论岛主。” 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 路上顾隰不停地调笑未雪,向未雪询问岛上之事,而未雪对顾隰的调笑毫无感觉,而对其问话一律以不知回。 ☆、前朝旧事(师徒cp上线) 【浸月阁】 未雪将二人带入浮水小轩的书房前便停下行礼:“岛主,二位贵客已到。” 房间里传来如瓷器敲击般空灵的声音:“进来。” 顾隰心下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回想起那夜湖边的男子,若当真如他所想可真皆大欢喜,万里姻缘一线牵来着,想着便潇洒地展开玉龙,踱步走入书房。 二人刚打开书房门便闻到浓浓的水汽,待进入书房便看到一位衣着暗纹红衣的男子背对着他们,男子身边有包括九夜等四位仆侍服侍其整理衣袍,看来这位岛主是刚刚沐浴更衣。 “哟,阿逆是你啊!”顾隰试探地打招呼,一边走到微生逆身后。 微生逆转身,玩味地看着面前的顾隰:“如何知道是我?” “感觉。”顾隰十分自信地摇扇,“对了阿逆,宸老说你有一颗能迅速恢复内力的药丸呢。”顾隰开门见山,好像非常熟络一样,他说完意有所指的看着微生逆,“不知可否割爱送给我呀?” “如果是小倚青需要的话,我定会双手奉上。”微生逆倒也干脆,他明了顾隰所指,从一旁的柜中取出一个小瓶,“如果信得过我,药就在这。” 顾隰虽心中疑惑微生逆的大度直接,但是对上那双灰眸令他没来由的一阵安心,直觉告诉他这药是真的,于是接过药瓶服下药丸,马上运功九个周天,果然内力很快就恢复了,笑嘻嘻道:“就知道阿逆对我好。” 言罢他眼珠子转了转,有意无意地说道:“嘿嘿,我说阿逆,我猜这靖国少年失踪跟你没关系罢?” “哦?你如何推断跟我没关系?”微生逆不紧不慢,依旧是毫无表情,像是谈论之事无关紧要,闲闲地走到窗台前观赏窗前旦馨。 “启禀岛主,谬先生出关了。”门外仆侍进来禀报。 还未等那门外仆侍说完话,一道红影从窗飞掠而出。 “哎呀呀,”顾隰眯起双眼,眸中半是赞叹半是警惕,“瞧阿逆这轻功好的,弄的我忒凉快!” 言罢收扇紧随其后。 【闲池阁】 “阿逆,谬先生是谁?”顾隰走到微生逆身边询问。 “是我师父。”微生逆别扭地说道,而后便是沉默。 顾隰忽地就想起了自己师父。或许是天高皇帝远的,过了月把远离荣华富贵的日子,竟越发想起山中往事,对隐居的师父也是越发思念了。 不到一刻钟,在紫意弥漫的旦馨飞舞中,一道月白缥缈的身影翩翩而落,暗香盈袖,清傲而遗世独立,他的容貌俊雅出尘,黛眉开阔,粉染双唇,精致的眉目间顾盼清冷,尊贵冷傲却也清浅凝韵,不可亵玩。 微生逆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竟然扬起一抹淡笑,他自然地将谬音抱在怀里,熟悉的幽幽沉香扑鼻萦绕。 谬音却静如深潭,他淡定地退出微生逆的怀抱,语气沉稳:“承,你最近没有去找宸老服药。” “我的病只要你治。”微生逆目光坚定,像是小孩的任性撒娇。 “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谬音似是责怪但却满含疼惜,说罢便把目光移到立在一旁的顾隰身上。 “我?”顾隰莫名其妙地看看谬音又看看微生逆。 “抱歉。”谬音神色有些怀疑,他看了看微生逆再看了看顾隰,最后恢复平静。 “谬音你怎么了?”微生逆担忧地搂过谬音。 谬音不漏痕迹地躲开,望着顾隰疏离地淡淡一笑:“二位所要知道的一切,在下自会一一解释。” 顾隰抱拳作揖,彬彬有礼,举止得当,看起来还真是个乖娃娃了。 不过心中也略微有数——看来眼下案子似乎终于有了着落,若此人坦诚相待,自己便可顺风而行,若此人耍诈,他也绝不手软。 顾隰这两年风行江湖四海,对违抗朝廷之人从不心慈手软。 天子即天——这就是顾隰此番奉行的金科玉令。 【留影阁】 “上茶。”谬音优雅地轻挥衣袂。 “在下顾隰字倚青。”顾隰轻抿茶水,笑如春风继续道,“在下斗胆,敢问这入岛之阵是否前辈所设?” “正是。”谬音的回答不多说一字,“你是毛剑怀的徒弟。” 顾隰愣了愣,眼神变得阴沉下来,心想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怎会知道自己的师父。 “不必有所防备。”谬音端起茶杯抿了抿,悠然地说道,“若不是看在毛剑怀的面子上,我也不必亲自动手解决这事。” “还请前辈明示。”顾隰脸色放松了些,心里思忖着眼前这男子许是师父的好友。 “当年我与你师父曾有过一诺。”谬音优雅地吹了吹热茶,茶雾朦胧了他那清美的五官,“他赠我一曲白雪,我答应他若将来你有难,助你一次。” “这曲白雪便是入岛的关键。”谬音继续解释道,“换句话说,只有你方能破阵上岛。” “这么说....这男子失踪一案?” “此案全国震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谬音看了一眼顾隰,清淡地说道,“顾侯爷若破不了案,麻烦不小罢。” “谢过前辈。”顾隰立身抱拳行礼,心里倒是半信半疑。 “三日后那些少年的毒才能解,你便在岛上留三日罢。”谬音继续道。 “有劳前辈。” 夕阳西下。 留影阁一片柔和的昏黄,在一个池中亭内是一袭月白与一袭赤红,盈盈水光铺上一层昏黄,水雾升腾,如堕仙都。 今早威严冷傲的谬音,如今在暮光中稍显温和,一袭淡蓝的衣衫清辉静美,暮光映衬,美人如斯如画,像是从神界飘逸而至。 “谬音,若是三日后那些少年不醒......”微生逆担忧地看着谬音。 “我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承不必为我担心。” “那你....打算何时再回去闲池园?” 谬音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选择缄默不语。 微生逆不悦地皱着眉头突然将谬音牢牢抱住,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打在谬音那白皙的脖子上,强烈的占有欲压得谬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为何总要避开我。” “你想多了。”谬音清冷地回道。 微生逆不再言语,只知道紧紧抱住谬音,仿佛害怕这个看破尘世的人随时羽化登仙,而谬音毫无波动,清眸依然深邃如渊,深藏着多少秘密。 “承,你也长大了,是该知道你爹娘的事了。” 微生逆眼神微变,他从小在岛中长大,五岁时娘亲病逝,后来没多久爹也离世,之后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 的年年月月都是谬音陪伴。 “前朝的皇帝,姓褚。”谬音目光紧紧凝视着微生逆,口气却是很平淡。 “嗯。”微生逆神色无动,即使他知道,他本名不是微生逆。 而是禇承。 “算算也有二十三年了,当年这靖国的皇帝是你的祖父褚空.,二十三年前乱臣贼子左丘亥发动政变篡夺皇位。”说到此谬音原本平静如水的脸庞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纹,似是略带有哀伤和愤恨,然转瞬即逝。 “眼看左丘亥大军快要攻破宫门,褚空却要殉国,最后在褚空的坚持下,我和当时的太子褚佑,也就是你爹还有你娘傅水从密道逃出皇宫,后来我们才知晓褚空一把火把乐政殿烧掉,自己葬身火海,以身殉国。” 说到此谬音走出微生逆的怀抱,他抬头望天,衣袖翩飞,语调也染上些异样的情绪:“我记得当时左丘亥的兵马乘船紧追,弓手在他的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雨如麻。” 语如沉水,谬音一双眼睛如墨如雾,始终定定望向池中睡莲,如同在讲述一个有趣的故事:“我们一行人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幸而终于找到契机躲开追杀,来到此地,浸月岛本是我闭关的居所,位置隐秘且在海上,于是我们便暂时藏身在浸月岛内。” “我们便如此苟且偷生了二十多年。”谬音为微生逆拢了拢衣襟,轻轻一语,泄露出一些异样的情愫,只是一瞬,那美若神祇的容颜便恢复清冷之色。 “那你是谁?”微生逆定定地看着谬音。 “我?”谬音脸色微白,苦涩一笑,“自几百年前大华王朝分裂成几个国家后,各国都有一个祭司家族持法器护国。” “祭司?”微生逆微微皱眉,直觉告诉他这不简单。 “从我十岁成为靖国大祭司的那日起便身受封印之咒,以此换取天命之术。”谬音不自然地笑了笑。 “难怪你的占卜术法如此出神入化。”微生逆恍然大悟。 “如今几百年过去,各国祭司家族渐渐没落,靖国如今也没了祭司。” “那为何突然告诉我这些?”微生逆紧紧盯着谬音。 “你都十八了,也该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了。”谬音平静地回道,“回去休息罢,夜深了。” “我送你回去。”微生逆温柔地吻了吻谬音的眉心。 “不用。” 微生逆当没听到,不容抗拒地牵起谬音往后院楼阁走去,他一路上霸道地握着谬音的手舍不得一点儿的放松。 夜幕降临,亭台楼阁仿佛被淡淡的哀愁包围,谬音一动不动地看着微生逆离去的背影,天意如此........自从自己成为祭司踏入祭坛便注定在这尘世间只是个过客,莫妄想遗漏一丝感情在这浮尘千世。 【浸月阁】 慢慢长夜,今日发生太多事,岛上有不少人辗转不可入睡。 顾隰谨慎地向窗外望望,除了一轮明月若隐若现即无他物,便双脚一点,身姿一闪飘出窗棂。他略略观望了岛中地势,约莫这几天他和霍十方所走过得路线是自西向东,便继续向东边掠去。 他身姿快如风驰电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似东边几座阁子似乎都无半点被挟持来的少年踪迹。 心中疑心更重,莫不是中计了? 忽地他瞧见一个步履蹒跚地熟悉身影从最东边的密林中缓缓走出,定睛一看,可不是那宸老么?他去密林里作甚? 突然想起宸老乃悬壶济世之人,便心下了然,身姿一转,没入密林中去。 这密林虽是气氛诡异,令人胆寒,但其中竟没有任何布阵,看来也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顾隰一路顺风,不多时便发现了林中宫殿。 这宫殿虽不华丽但规制不可小觑,仍算是堂而皇之的一座。这浸月岛天高皇帝远的,果然值得注意,若是左丘颉见了此景,说不准会灭了整个浸月岛片甲不留。 不过顾隰也不会自找麻烦,此番任务就是要解决此案,至于这种棘手的任务……忽地脑中闪现左丘颉隐约交代的事情,心下便警铃大作,莫不是……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然后冷笑一声便接近宫殿去。 从宫殿的窗中望去,果然见得一个个少年在床上休息,顾隰一眼认出其中一个即时当朝内阁官员之子,便心中有所着落。少年们脸色略有苍白,想必是中了毒,不如等他们回复过来,在论究竟。 安心后顾隰便闪身向浸月阁回去,心中却思绪万千。 次日。 一夜难眠的顾隰大清早就起身,拿起始终系在腰间的香囊沉思许久。 这香囊并非常物,里边除了香料外别有他物,对顾隰意义万分。 他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门,随意拉住路过的一个仆侍,扬起无限笑意:“这位美人,知道你们岛主在哪里吗?” “岛主每日此时必会在浮水小轩练剑。”仆侍恭敬地回话,“需要为公子带路吗?” “甚好。” 顾隰一路上一边欣赏美景一边跟随仆侍走去浮水小轩,不一会儿便听到古琴弹奏的美妙乐曲,每个音律中更是感受到强大的内力,同时还有凌冽的剑气。 走进小轩便看到在一个旧木亭内依旧身着朴素月白长袍谬音正在悠然抚琴,每一声琴声都灌注了内力,琴声美妙却暗含杀机。 而亭下是红衣的微生逆在舞剑,剑法变化奇快,剑气逼人,且剑势奇特怪异遵循阴阳变幻,攻防皆宜,他腰间的银铃更是不断变奏出音韵,翠质铃声和悠扬古乐相得映彰。 一人抚琴一人舞剑,俨然一对恩爱痴缠的神仙眷侣。 顾隰在一旁一直观看,若不是自身内功深厚,早就被二人发出的内力震伤,认识到这二人如此高强的武功,顾隰眯起眼睛,杀气一闪而过。 “倚青既然来到,何不进来一聚?” 琴声止,剑气止。 “既然前辈邀请,在下却之不恭。”顾隰说着便轻摇玉龙,腾空一瞬便落到亭中,衣摆回旋,雍容尽显无遗,“谬音前辈的琴声令晚辈如闻仙乐,不知何时能再欣赏呢?” 微生逆顿时小猫护食一样挡在谬音面前,盯着顾隰说道:“你不许听。” 顾隰毫不收敛,他步步靠近微生逆调戏道:“啧啧....阿逆真是个大美人啊,放着怪可惜的,要不要考虑一下跟了本侯啊。” “哦?我们就不必了。”微生逆施展轻功,眨眼便退出木亭,又是邪气一笑。 顾隰神色荡漾,不禁暗叹此人不单长得祸国殃民,这轻功在武林人中只怕无人能及,如若真的比试起来,就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否追上他 “那是,本侯和阿逆皆不是居下之人。”顾隰轻咳一声,掩去意乱。 突然,子我远远跑来木亭中,气喘吁吁的说道:“岛主不好了,九夜昏迷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 ☆、情深不寿 作者有话要说:  呃.....不可描述部分请关注@空xu二爷 微生逆快速来到九夜房中,入目的是九夜失去生气的面容,静静地躺在床上,昨日红润的脸蛋如今已是憔悴苍白。 “一会儿九夜这孩子便会醒来。”宸老怜惜地说道。 “宸老,依你看九夜熬不过了吗?”谬音脸上是遗憾。 “若是九夜再次昏迷,我看是醒不过来了。”宸老摇摇头,“唯一的方法便是......” “咳咳....岛主,谬先生,宸老......”九夜渐渐醒来,看见微生逆心里是一阵欣喜便挣扎着起来。 “九夜,三日已经不可能了。”谬音看着虚弱的九夜说道。 “嗯。”九夜像是知道了一样,平静的回答。 “一定会有办法的。”微生逆皱起眉头。 “岛主,老头我是有办法....” “宸老,你这方法可是服用莫忘草?如果是,九夜不会答应你这方法的。”谬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九夜。 “没错,只有服用莫忘草才能彻底清除五龙丹的毒素。” “有办法救九夜?” “嗯,是有办法。”谬音解释,“当初九夜所中之毒叫五龙丹,中此毒者必不能看见自己的亲人,若看见至亲便毒发开始觉得心绞痛无比如万蚁噬心,而后便四肢无力最后瘫痪直至心痛致死,从毒发到死亡大概两个时辰,意味着中毒者要忍受万蚁噬心两个时辰。此外这中毒者还不能想起至亲,若是心里想到至亲便引发一点毒性,日积月累到最后还是必死无疑。” “当年我救治九夜只能将其五龙丹的一半毒素清除,另一半已侵入心脉无法逼出,所以只能封住九夜的记忆,让他无法想起至亲,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毒素在九夜体内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宸老悲伤的接下谬音的话。 “那莫忘草又是怎么回事?”微生逆问道。 “莫忘草是后来我翻阅古医书所看到的,他能能除清五龙丹的毒,可是.....”宸老为难地看着九夜。 “宸老不必隐瞒。”九夜略带希望的眼神看向宸老。 “这莫忘草服下后一方面解了五龙丹的毒还会恢复你被封存的记忆,但是一方面它会让你忘记你最深爱的人.......”宸老深深地叹气,接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莫忘草刚好在浸月岛上有生长,我也已经将其制成药丸。” “九夜,快服下。”微生逆接过瓷瓶要喂九夜服下药丸。 “不!我宁愿死也不服莫忘草!”九夜用少有的愤怒的眼神盯着微生逆。 宸老见此状便默默退出房间,而谬音不漏痕迹地看了一眼微生逆,淡然的眸中闪过几分酸涩,很快便也离开房间。 “九夜,快服下。”微生逆强硬的语气。 “你不爱我无妨,可为何连让我记住你的资格都不给我?”九夜悲戚地看着微生逆。 “说什么话!你不能死!”微生逆依旧不肯让步,几乎暴怒地对着九夜大声吼着。 九夜被微生逆一吼便平静下来,眼神清明地望着微生逆浅灰的双眼,扬起干裂的嘴唇,微微一笑:“你真的希望我服莫忘草吗?” “是。”微生逆觉得九夜有点不对劲,他继续劝说道,“你不能死,只要活着一切都好。” “好,我随你。”九夜敛去眼中的悲痛,转而又变回那个优雅的九夜,“你从来只为谬先生作画,现在你能为我作一幅吗?” 微生逆轻点头,他放下九夜,干脆地来到台案便展开宣纸作画。 九夜支起身体,摇晃着来到微生逆身边,那满溢哀伤的眼眸深深地看着面前低头作画的微生逆,清风不识趣跑进来卷起二人的衣摆。 微生逆尽得谬音真传,不管是琴艺还是作画皆是一绝,很快便将一幅画作完成:“好了。” 九夜迷茫地看向那幅画作,画上是一片雪梅林,漫天的雪花,满地的白雪堆积。而雪梅开的艳丽无比,在深深地雪梅林中是淡淡的两个偎依走去的人影,水绿和赤红。 “是因为我很像先生,你才对我如此柔情,我说的可对?”九夜抚摸着画上的两个身影,泪珠如断线般滑落,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即便自己已经知道答案。 微生逆定定看着那副画作,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如何对话,确实九夜有些地方与谬音相似,最是那淡淡的脱俗清傲。 九夜平静地执起毛笔,在画作的右上角题字,画上多了一句诗“若探雪梅寂,只为画中人”。 “这些年我尽量去模仿先生的举手投足,取悦于你。”九夜平静地继续说道,“我知道先生不在的日子,你会把我当成他的影子......但我不介意,即便是当别人的影子,至少你眼里会有我。” “我爱他。”微生逆从来就不打算掩藏自己对谬音的感情。 “拿药来罢。”九夜突然释然一笑,发现自己并不害怕忘记这个人,也许遗忘对自己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九夜接过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看着这小小的药丸竟能让他遗忘他最爱的人,想想他第一次见到微生逆时,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红衣少年,如今...... “我是真的爱你。”九夜哀伤地呢喃着,一狠心便将药丸吞入口中...... 微生逆紧紧抱着吃完药丸陷入昏睡的九夜,飞身来到宸老的住处,将昏睡的九夜和雪梅图交给宸老,他最后看了一眼九夜姣好的睡颜便转身离去,身后只剩宸老的叹气声。 微生逆后来从谬音口中知晓九夜已经恢复,可却没有亲自去见过九夜,只是听宸老谈及九夜苏醒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 九夜记起了他中毒前后的所有,但是唯独忘记了微生逆,只是每天入睡前总会安静地看着那副雪梅图,口中总是默念着“若探雪梅寂,只为画中人.....” 次日。 今日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微生逆、顾隰、霍十方三人一起来到留影阁,一走进留影阁的厅堂便看到谬音在饮茶。 “承,你们来啦。”谬音先看到三人便走道,“既然人齐了,我们走罢。” 一行人来到了昨夜顾隰到过的密林深宫,果然见一群俊美少年在宫前大院中坐着,个个似都怀着心事,惴惴不安。 顾隰一瞥便望见了昨日瞧见的那官家子弟——高翰林士的儿子高奂,后者眉清目秀的,除了有个好皮相就是个没用的孬种,一看到顾隰便再也忍不住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了上来拉扯着顾隰的袖子。 “顾侯爷……顾侯爷……顾侯爷您大恩大德总算来就我了!”还妄想蹭那么两下子。 顾隰眼疾手快地闪过一边去,末了还不解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 气地敲了一记脑门:“臭小子!还真跟你爹说的一样是个窝囊废啊。” 这高奂泪眼汪汪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死命地磕头:“侯爷千岁,侯爷千千岁……” “够了!”顾隰扶额,“要磕回京城让你磕个够。”转身看见微生逆一行人似笑非笑地看着。 “快叫宸老来看看他,不会被吓傻了吧?” “脑子没什么问题。”谬音冷冷开口。“他该是记得是谁抓了他。” 顾隰转头瞪了一眼高奂:“起来!” 高奂便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小心道:“顾侯爷。” “是谁抓你来的?” 高奂愣了一下,随即道:“一堆人……领头的是一个老头……那个老头!笑起来阴森森的!” 接着便有其他少年随声附和。 “还有铜牙是不?”顾隰问。 “啊对!特别难看!丑死了!”高奂叫道。 “穿着个小褂袄!裤子简直是破布!” “武功擅长用掌,可厉害了!” 听到这儿,顾隰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个人——西山老鬼李。 那晚西山老鬼李被焚烧殆尽后顾隰便拾了他灵骨回去,接下来又派出皇上的人马追查西山余党去了,想必这个时候应该解决得也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风顺水地做了个了解,备好船只将失踪的少年们送回去。这案子到这里似乎就这么结束了,颇有些虎头蛇尾的味道。 此案一结,两人便开始各自收拾,准备出岛。 然顾隰仍是心事重重。 西山派在十年前便已被灭门,此次西山老鬼李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练就焚功要向朝廷示威,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但这其中又有何关联?还有西域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幕后恐怕另有其人。 不过三个月期限也快到了,此案暂且先这么禀报上去也不成问题。至于这些后面的事儿,以后有的是时间。 而且这个浸月岛也大有来头,恐怕这岛中藏着秘密,甚至事关皇上密令。 【浸月阁】 夜幕降临,浸月阁内华灯初上。 谬音平静地走进房间,一身单薄的轻袍散发出好闻的清香,发丝不似白日那般严谨地用木簪束起而是用发带随意系上几缕,颇有几分不可名状的幽美,清冷的容颜更是被衬得如梦似幻。 “谬音,这是你自两年前那晚后第一次踏进这里。”微生逆托起茶杯随意抿了一口。 谬音侧身避开微生逆赤裸的目光,面容有了一丝不自然的微红,但是很快便恢复平常,他平静道:“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失踪案已经解决,明日便回闲池。” “你又要回去吗?”微生逆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下,看得出谬音的躲避,语调中也有了怒意。 已是月到中天,谬音淡淡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便作势要走。 微生逆迅速拽住谬音的手腕,欲言又止,最终道:“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谬音一愣,随即推下微生逆的手:“我是你师父。” “师父又如何!”看到谬音推开自己的手,微生逆忍了两年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吼道,“两年前的那晚你.....” “闭嘴!”谬音恼怒地快速打断微生逆的话语,他恢复了几分心绪道,“休得再提那晚,我忘记了,你也忘了罢。” “荒谬!我要你这辈子都记住!!”微生逆一股恼火,直接将谬音拽到怀里,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扣住对方的腰身,毫不犹豫地吻上那水润的双唇。 谬音微微凝眉,掌上发力直接拍到微生逆肩上,而微生逆顿了一下依旧不放,深情地吻着,见此谬音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任由对方索要。 良久微生逆放开那被吮吸深吻得红肿的粉唇,急切地直接将谬音横抱起来走进内室。 谬音被吻得晕眩不已,触及床榻他浑身一震,瞬间清醒了不少,刚欲起身便被微生逆牢牢压在身下。 “知道我为何对九夜如此特殊吗?”微生逆深深地看着身下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从十四岁到如今这份被压抑得绝望的爱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九夜最像你,但是他终究不是你,所以我从未碰过他。”微生逆温柔地看着谬音。 “那又如何。”谬音别过头去淡淡地说道,不易察觉的一丝艰难痛苦夹杂着异样的爱恋滑过,很快又是一副冷漠清傲之姿。 “两年前那晚我就能感觉到你对我也有情。”微生逆倔强地看着谬音,眼神坚定不移,“若非对我有情,怎会与我......” “你点我穴,封我内力,你觉得我能反抗?”谬音冷冰冰地说道。 “能,你是谬音不是别人。”微生逆坚定地说道。 “承,我是你师父,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谬音疲惫地看着微生逆,无可奈何。 “你永远都是这样,让我看不懂你的心。”微生逆吻着谬音那紧闭的眼眸,“四年了,我爱你,惜你,等你,可你为何就不肯面对自己的心?” 谬音直直地对上微生逆的眼眸,一人冷漠如霜一人柔情似水,肌肤相亲却触不到深埋的心,良久谬音认命地紧闭双目。 “罢了,你想要便要。” 烛光灭去,挥袖芙蓉帐落,怀中美人如画。 月过半,阁中春暖柔情,如花如藤。 ☆、痴情终远 微生逆有些不悦看着谬音,方才温情脉脉如今刚沐浴出来,对方竟要离去,他不依不饶地将谬音拥入怀中呢喃起来:“今晚留下陪我,别走。”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还不能走吗?”谬音回了一句,恢复那一贯的冷冷淡淡,拉上衣物便毫不留恋地要离开,放佛刚刚的云雨痴缠宛如春梦一场。 微生逆愣了愣,一阵僵硬从头到尾贯彻全身,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谬音那平淡的面容,绝望与崩溃从心底涌向全身。 “亦或是不够,你还想做。”谬音定定地看着微生逆,说的是毫无感情。 “谬音!!你到底要我如何!!”微生逆终于爆发出来,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愤怒却又那样无助地看着谬音,为何刚才还如斯温柔的人现在又变得如此冰冷。 谬音拢了拢衣襟,平静无风地说道:“你想要我便给你,还能如何?” “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吗?!”微生逆崩溃地大吼起来,鼻头一酸,眼眶红了一片,他微生逆对其他人可以做到毫无感情,但一面对谬音便不受控制,心防已经被重重地攻陷,溃不成军。 “我爱了你也等了你四年!!!整整四年!!!”微生逆疯狂地大吼起来,眼中的酸涩与无助的泪水令人心碎,“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谬音不苟言笑,藏在袖内的手紧握成拳,指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 甲几乎要嵌入肉中。 “可我想要你的心!!!”微生逆崩溃愤怒地喊了一声,眼中的泪水不争气地落下。 “无心。”谬音狠心说道。 “哈哈哈,好一个谬音,好一个无心!”微生逆不怒反笑。 “让我......回去罢。”谬音那清冷的声线已经颤抖得不成样。 微生逆深吸一气,他露出个柔情的笑容,拿过一件披风温柔地给谬音披上,把对方的身子包裹严实:“好,既然等四年等不到,我可以继续等下一个四年。” 谬音摇摇头,眸中的哀伤无法言喻,他轻声说道:“已经四年了,够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开.....”微生逆哽咽着问道。 “我不想你一直守着一个无心之人......这对你来说不公平。”谬音苦涩地笑了笑,“你离开我会开心些,我也能安心。” “谬音,我最后问你一句。”微生逆紧紧地抓着谬音的肩膀,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出来:“你真的希望我离开你吗?” 谬音紧握双拳,他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尽力保持应有的淡然,与微生逆四目相对。 “要我去爱别人,对吗?”微生逆眉心紧蹙,步步紧逼,一字一句如锋利的剑直插谬音心中。 毫不意外地,微生逆看到谬音平静地颔首,那样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沓,干脆得让微生逆开始质疑这四年是否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 真是可笑之极。 微生逆没有再阻挡,亲眼看着谬音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自己。 谬音逃离似地离开浸月阁来到通星台,无人知道他的悲哀,他看着两年前为微生逆所卜的卦象,脸上是不服输的坚毅,随后一个掌风打乱了卦象。 他绝望无助地倚在栏杆上,颓唐孤落,清月下,天意弄人。 ***** 亭中微弱的烛灯驱散着无尽的黑暗,微光印衬下,微生逆一身雪白在庭前空地上拔剑运起十成的内功开始练习坎离剑法,剑势和步伐就如微生逆的心情一般凌乱不堪,剑不成剑,但是杀气重重。 他看到谬音放在木亭中的古琴,心里一阵坠痛,一个一个招式下来,庭中百花尽折,一片狼藉,震耳欲聋的气流爆破之声想暗夜中更显诡谲。 顾隰和霍十方原本是在房中商量明日出岛的事宜,突然感觉到门外剑气流窜,凶猛至极,以为有所不测便双双推门走出去一探究竟。 二人来到木亭前面看到的就是一道白影淋漓地挥洒着剑招,深厚的内力将四周的植物震碎。此人虽是练剑,但情绪不稳,剑招凌乱,大有走火入魔之意,仔细一看居然是微生逆。 微生逆最后一式剑法向谬音的古琴刺去,正当剑气要将古琴粉碎,他目光一痛将剑气散向四方,自己也收起内力,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出。 “噗......” 二人心下一惊,连忙扶他坐到亭内。 “阿逆,你怎么了.....” 微生逆抬手随意抹掉嘴角的鲜红血迹,脸部扭曲地笑着:“好徒弟和好师父之间能有何事?” “谬音前辈不会接受你的。”顾隰很快便知道问题所在,直接说出结果,“你比我们都清楚前辈的性格.....” “我原本以为可以慢慢等他接受我的,他也从来没有真的拒绝过我。”微生逆自十四岁至今四年来对谬音的爱意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相信谬音肯定也都明白,也一直坚信谬音心里肯定有自己。 “可是刚才他居然特地跟我说他是我师父,要我忘了他去爱别人,可笑,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师父。”言罢微生逆灰眸中的怒火上升,还夹杂这悲切。 “阿逆呀,美人多得是.....”顾隰毫不在意地调笑安慰微生逆,突然被微生逆杀人一样的眼神一吓,不敢继续往下说,以扇掩面示意他错了,“阿逆,不如出岛吧,离开前辈一阵,亦可以思考清楚你对前辈是对父亲的感情还是......本侯可以带你去看看帝都的繁华嘛。” 微生逆听到出岛心中有一丝动容,出岛就意味着见到谬音的机会更加渺茫,可是如今的自己一点也不想提及谬音这个人。 世间之人,从不知道珍惜眼前。 “走啦走啦,小别胜新婚,你走后前辈独守空闺,看不见你定会日思夜想,才会记得你的好。”顾隰夸张地说道,“等前辈这相思病缠身时,你再回来,保准你们恩爱缠绵,如痴如醉,如胶似漆。” 微生逆半信半疑,他一阵沉思之后,一锤定首:“好,明日我与你们一同离岛。” “哈哈!阿逆,你想通了呀。”顾隰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又暗自陶醉心里浮想联翩,“带着阿逆你回到帝都肯定非常引人注目。” 事实上顾隰除将微生逆引入帝都看热闹外另有所想,一来这师徒二人身世实在是诡异得很,且武功高强,弄不好哪一天做出什么危及朝廷的事来。若是二人联合实是无法可想,二人分离倒还易于掌控,也好得弄清其身份。 微生逆不明白为何顾隰如此激动,也不想理他,决定要出岛心中反而好像有了一丝放松,不知道谬音对自己离开有何感觉?但若他说一句挽留,自己一定会留下,就在这岛上等他一辈子。 次日。 微生逆一大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居然不是未雪而是谬音,他皱起眉头起身洗漱,也不理会一旁的谬音。 很快微生逆便整装完毕,也许在微生心里还是不愿意让谬音等太久,眨眼功夫一个翩翩少年郎出现在谬音面前。 “承,既然你出岛,我有几件重要的事要叮嘱你,你要谨记。”谬音毫无不悦,依旧恬淡优雅,仿佛昨夜梦一场。 “是,师父。”微生逆十分乖巧地回答。 微生逆的一声师父让谬音有一瞬的错愕,很快便整理好心情继续道:“当年你祖父褚空葬身火海之后他的灵骨被左丘家的人封存起来,如今你出岛刚好把你祖父的灵骨寻回。” 谬音继续吩咐:“如今这天下是左丘家的,当年你祖父交代了不能让子孙活在仇恨中,不许为他报仇,我也并不想你卷进朝廷争夺中,但是褚家人的灵骨不能放置在左丘家手中,你明白吗?” “嗯,祖父的灵骨我一定会找到的。” “还有。”谬音安心地点点头,又看了看微生逆腰间的软剑和银铃,“这剑和铃....切记好好好保管这剑和铃,不可让人夺去。” “为何?”微生逆不解怎么谬音这话所得那么奇怪。 “切记我的话。”谬音正色道。 “知道了。”微生逆看似冷漠却还是忍不住把谬音拥入怀中,他问了一句,“身子还好吗?要不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 要再帮你上点药。” 谬音抿了抿嘴,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没事,不必担心。” “嗯。”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像是随口一声,“你真的就不留我?” “你十八了,不能一直呆在岛上,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谬音不自然地笑了笑,“何况,不是还要把灵骨找回了吗?” “好,如你所愿。”微生逆的脸色冷下来,顺手取下谬音发间的沉香木簪。 刹那间三千青丝铺散而开,两三缕还暧昧地缠住了微生逆的鬓发,发间的气息如同清晨的花香,淡雅迷人。 谬音心中一阵窒息:“你要作何。” 微生逆轻轻吻了吻手中的木簪:“等哪日我当真可以放开你,便会把它还给你。” “随你。”谬音尽力保持着应有的云淡风轻:“你可记得七岁出岛那事?” “我有出过岛吗?”微生逆回忆着。 谬音放下心来,他深知当年那一事对禇承百害无一利,刚好自己与禇承两年前那夜缠绵后导致禇承的命途改变,或许天注定,无论如何,禇承没事便好。 “嗯,还有一事。” “何事?” ***** 待众人准备完毕,谬音把微生逆三人以及那些失踪的少年送到海边的船上,仔细告诉了顾隰快速破阵出岛的方法。 “前辈,放心把阿逆交给我,我会好好对阿逆的哦。”顾隰补充道。 “师父保重。”微生逆把眼中所有的情愫收起,眼中一片清明地看向谬音,完全是好徒弟对师父的告别,心中虽有不甘,但既然是谬音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嗯。”谬音有点恍惚,他将一封信交给微生逆,“承,这封信你出岛后再看,记住我......为师说的话。” “好。”微生逆话不多说,接过信件,对谬音改变的自称也是毫无感觉。 船渐渐远行,谬音负手站在岸边,海风掀起他月白的衣角,呼呼的风声像在悲泣离别,他下意识握紧了双拳,琉璃般的瞳眸竟失神无助地望着远方水天相接处,不甘?坚强了十几年的男子终是破碎不堪,泪水悄悄浸湿清美的面庞,没有半分声响。 相知无法相守,相爱却要相离。 风,起,的痕迹。 ☆、褚承番外:风起录·覆水难收 那年五岁的我真的不懂为何爹会如此空落。 只是未到。 伤心处。 壹 我抱着一堆衣服朝亭子跌跌撞撞地跑去,因为爹爹说娘亲不能吹风,我刚从谬音师父那里回来便找出了很多衣服,打算拿去给娘亲穿。 “承儿的衣服都给娘亲了!”我把那怀里的衣服堆到娘亲怀里,大方地说道。 “为何?”娘亲温柔地摸摸我的头,而后将我抱在怀里。 “爹爹说娘亲不能吹风,承儿的衣服很暖的,娘亲不会被风吹到!” “可是承儿的衣服娘亲穿不下呀。” “嗯?那承儿将衣服挂在亭子周围,这样风就不会吹进来了!”我说着便从娘亲的怀里下来,拿起衣服抬头看着那高高的亭沿,双手叉腰,表情像是在深思。 “承儿在想什么?”爹爹温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承儿要将衣服挂起来帮娘亲挡风!”我扬扬手中小小的衣服,像是炫耀般自豪道。 “爹爹有件很大的衣服,比承儿的大,我们用那件大衣服帮娘亲挡风吧。” “好,那爹爹去拿,我先在这里帮娘亲挡风。”我说着便从后面抱住娘亲,我极力抱着,可是任由我如何努力,我那短短的手臂根本就无法将娘亲完全抱起来。我很是奇怪为何爹可以轻松地就将娘抱在怀里。 “娘亲对不起,承儿手好短。”我朝娘亲歉意道,可是娘亲居然没有责怪我,还朝我笑起来。 “那承儿好好保护娘亲,爹爹很快就回来。”褚佑笑道。 “谬音师父今日教了承儿武功哦!承儿一定会保护好娘亲的!”我一边努力抱着娘亲一边朝爹爹说道。 “承儿会武功啦。”娘亲笑道。 “谁敢带走娘亲和爹爹,承儿会把他打倒的!”我大声宣布道。 我们三人都笑了,淡紫的花瓣萦绕发间,承载了亭内的温馨。 只是为何娘亲的眼眸会有泪光? 很快爹爹便拿着一个淡紫的貌似布块的东西过来。 “爹爹的衣服好奇怪,没有袖子,什么也没有。”我左右翻查着那淡紫的布。 “这是帷幔,不是衣服。”娘亲笑得很美,而后便将我抱在怀里走出亭子。 我躺在娘亲怀里,看着爹爹在亭内上蹿下跳,不停地鼓弄着,直到我有些困意才听见娘亲柔声把我叫醒道:“承儿醒来看看。” “哇!爹爹好厉害!”我看到那亭子周围被淡紫的帷幔围着,淡紫帷幔混着淡紫的旦馨花,风吹落英。 “好像一朵大大的旦馨花哦!”我兴奋地指着那帷幔说道。 “承儿很喜欢旦馨花吗?爹爹突然问道,表情有些严肃。 我缩了缩脖子,有些颤微道:“承儿觉得旦馨花像娘亲一样美。” “不,你娘绝不像旦馨花。”爹爹大声吼道,而后便拂袖离开了亭子。 我听着爹爹大声对我吼道,顿时很是委屈,眼眶有泪水在不停打转。那是爹爹第一次如此大声地对我说话。 “娘亲,爹爹为何要骂承儿?”我呜咽着问娘亲。 “是爹爹不会欣赏,旦馨花很美……承儿以后见不到娘可以多看看旦馨花。”我看到娘亲在说话的时候,那大眼睛没有了光彩。 “承儿不要看旦馨花,承儿要看娘亲!”我不满地嘟起嘴来大声宣誓道,而后双手抱着娘亲的脖子。 “好。” 只是,旦馨花代表什么? 直到我明白过来,旦馨花依旧灿烂。 贰 我循着琴声来到湖边,看到娘亲坐在湖边抚琴,那湖面泛起涟漪朵朵,流萤铺扇。我绕着湖边追着那荧光奔跑,硬是顽皮地将所有萤火虫赶走,最后累了便坐到娘亲身边,静静地听着娘亲抚琴。 “娘亲,承儿要学这首曲子。”我抬手胡乱在那琴弦上拨弄。 “娘亲教会承儿,以后就由承儿抚琴给娘亲听。”我看着娘亲有些笑意,心底一泛起暖意。 之后的一个月我每日都与娘亲在湖边抚琴,我很快便学会了那首曲子——《濯滴曲》,娘亲说我所奏的《濯滴曲》更显欢快,能让人欢乐。我闻言很是自豪,从此我也算履行了对娘亲的承诺,每日都在重复弹奏那首曲子,也许我一直觉得娘亲和爹爹的笑容都是那么不近心底,我真的希望我的琴声能让他们真心笑起来。 那天,娘亲的笑容真的很美。 弎 淡紫的旦馨花一如既往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 ,柔柔落落地悬系天地,连风都是紫色。 我还没睡醒便被爹从暖暖的被窝中抱起来,朦胧的睡颜只看到爹那灰色的眼眸。爹的眼眸虽然是冰冷的灰色,但是我可以从那满是笑意的眼眸中感受到温暖,就像我最喜欢的那件娘为我做的一件紫色的小衣袍,穿在身上异常暖和。 “爹爹,我还想睡。”我揉揉眼睛,口中嘟囔道。 “承儿乖,要起来做功课了。”。 “我要找娘亲抱抱。”我推开爹爹想要下来。 “好,那承儿要先穿好衣服才能出去找娘亲。”爹爹将我放到床上,还帮我拿来衣物。 虽然我还很小,但是爹爹什么都让我自己做,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爹爹。而娘亲就不同,娘亲永远都会把我抱在怀里,我最喜爱娘亲的头发,摸起来滑滑柔柔的,很容易就可以睡着。只是我不喜欢娘亲白白的面容,让我感觉娘亲随时都要离开承儿。 可是爹爹好讨厌,我每次才在娘怀里呆不到一会儿便将我抱下来,然后便要我去谬音师父那里扎马步。 “爹爹我好了。”我今日穿了一件纯白的衣服,爬下床便冲到门口打算出去。 每日一早爹爹把我叫起来,我出门便可以看到娘亲在那亭子内抚琴,娘每天都奏我最喜欢的《濯滴曲》,直到我从谬音师父那里回到浮水小轩后便是由我来为娘亲和爹爹弹奏。 “啊……呜呜呜……”或许是我跑太急,一个绊脚便摔倒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到地上。 “承儿!”爹爹连忙将我抱起来,慌张地跑出去。 我在爹爹怀里大声哭喊着,其实也没那么痛,只是我很喜欢看到爹爹慌张的表情,因为爹爹每时每刻都是胸有成竹,很是自信镇静。 只是那一天,我看到爹爹的泪水,不禁想要闭上眼睛。 “承儿怎么了?”刚出房门我便在一片水雾中看到了娘亲朝我跑过来,那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显得虚弱,那双水灵的眼眸满是泪水,我看到这样的娘突然不敢哭了,我没想过我的哭声能让娘亲如此心痛。 “娘亲抱抱,承儿没事!”我不管自己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抬手为娘亲擦擦泪水。 很快我便被娘抱在怀里,我听到娘亲不停地呜咽说道:“承儿不能有事…….” “娘亲,承儿真的没事哦。”我完全听不懂娘的话语,抬手朝自己的脑袋打去,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承儿答应娘亲,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承儿要和娘亲和爹爹,还有谬音师父永远在一起!”天真的我真的听不出来娘亲绝望的语气。 “好……娘亲会永远陪伴着承儿长大。” “我要快点长高,摘那朵最高的旦馨花给娘亲!”我伸手指向那课摇曳枝条的旦馨树自信地说道。 十年后的我才知道那棵旦馨树真的不高。 触手可及。 “娘亲一定能看到。”傅水看着那棵才及自己的肩头高的旦馨树,顿时泪眼模糊了漫天的淡紫。 “娘亲不哭,承儿会吃很多兰花小米粥,很快就可以摘到了。” “好……娘亲这就去为承儿做……做兰花小米粥。”说着娘就将我放下来。 “那承儿去找谬音师父学习了。”我扬起纯真的笑容,开心地朝留影阁跑去。 我兴奋地跑离娘亲,看不到身后娘亲那满含泪水的眼眸终是闭上,她倒在了爹爹的怀中……而爹爹抱起昏倒的娘朝着与我相背的方向跑去,那深蹙的眉心透出宛若夕阳的挣扎。 **** 一如从前,日中过后我便从谬音师父的留影阁回到浮水小轩,我来到那棵很高很高的旦馨树旁,踮起脚,尽力伸长手臂,可是那最顶端的旦馨花依旧离我甚远……我看看周围的旦馨树,也许花季已过,那无数的旦馨树上已然无多旦馨花,只有零星的几点淡紫。旦馨花瓣都落到地上。 零落成泥碾作尘。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慌乱地满地将那旦馨花瓣捡起来放到怀里护着,只是小小的人儿终是无法扭转大自然的规律,风一袭来,旦馨花便随风离去…… “不要吹走!”我下意识地喊道,突然眼中甚是酸疼,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这样滴到地上,到最后我直接趴到地上,张大手臂将地上的旦馨花瓣紧紧护着,洁白的衣衫被那花汁染得一块一块的淡紫。 风刮地很猛烈,我只知道眼睛里都是水,浸湿了很多…… 也许是天公怜悯,风过后是一片宁静,死一般的宁静,我踉跄地起来,看着浮水小轩里的旦馨花只剩零散的几朵在苟延残喘,转身看向那最高的那一棵旦馨树,那朵长在最高处的旦馨花缓缓飘了下来,我胡乱一抹那泪水,伸出手去接着那娇弱的花儿。 “啊!我摘到!”美丽的面庞是耀眼的笑容。 我一边欢叫着,双手捧着那娇弱的花朵跑去娘亲的房间。或许是我跑太急,又是绊倒在地上,我毫不哭闹地起身,而那朵旦馨花被我压得有些散乱,我的心突然有些腾空,好像娘亲要不见了。我急忙将那花朵拿起来保护在手心里,继续往娘亲的房内跑去。 刚进房门便看到谬音师父、宸爷爷围在床边,而爹爹表情呆滞地拥着有些困倦的娘亲。 还好,娘亲还在…… “娘亲很困吗?”我压低声音说道,稚嫩的童音显得有些可笑。 “嗯。”我只听到谬音师父的声音。 “娘亲,承儿摘到那最高的旦馨花了!”我小心翼翼地将那旦馨花放到娘亲手中,声音虽小但是掩饰不了那兴奋。 “承儿很厉害。”我终于看到娘亲那深入心底的笑容,娘亲抬手摸摸我的脑袋,我听到娘亲的声音好小好小,几乎听不清楚,我只能将耳朵靠近娘亲的嘴边。 “娘亲想睡觉了?”我问道。 “娘亲不想睡觉,可是好困。” “那承儿弹曲给娘亲听,娘亲就不困了!”我开心地说着便跑去娘亲的琴旁。 很快《濯滴曲》欢快激扬的曲调便充斥着那房间,我恶作剧地弹乱几个音,想要将困倦的娘亲吵醒,可是我眼中的娘亲还是缓缓闭上眼眸睡去,那朵残缺的旦馨花滑落床下。 娘亲真的好厉害,承儿的曲子那么难听都能睡着。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娘亲在淡紫的落英中为我抚琴,也许是该承儿为娘亲抚琴了。而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爹爹不再风采照人,不再自信满满,空落终是爬上了他英俊的面庞,我居然看到爹爹的灰眸滴下了一滴泪水。 可是我不喜欢如此的爹爹。 我问爹爹为何娘亲不见了,爹爹指着那漫天的旦馨花跟我说:“娘亲变成旦馨花了。” 我也开心地相信了,多少年来每当旦馨花瓣飞舞的时候我便拿出琴为娘亲弹奏。只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 是娘亲对不起,《濯滴曲》变得不像承儿当初弹奏的那般欢快了。 而年年日日,那最高的旦馨花依旧盛开。 ☆、褚承番外:风起录·坠暗无心 六岁。 没有看见娘亲已经一年了,爹爹告诉我娘亲变成了旦馨花,从此我便喜欢天天坐在庭院里看着那旦馨花从花苞长成一朵一朵繁茂的花,真是没漂亮的,像娘亲一样漂亮。 爹爹最近总是喜欢睡觉,谬音师父也不让我去打扰,我有时独独坐在爹爹的床边看着爹爹的脸蛋毫无生气,就如同那日自己最后见到娘亲的脸一样,好白好白的,我不喜欢。 “承儿?”耳边突然响起爹爹的声音,我欣喜地抬头,果然看到了爹爹朝自己走来。 “爹爹。你终于醒了!”我一蹦一跳地扑到爹爹怀里,开心地大声言道。 “嗯,是爹爹对不起承儿了。” “爹爹也和娘亲一样喜欢睡觉。”我嘟起嘴来,不开心地指责道。 “爹爹今日陪承儿玩,赔罪。”褚佑微笑宠爱道。 “好,我们玩躲猫猫!爹爹来找承儿!”我说着便冲到房内到处找绸布。 我永远也看不到自己转身的那一刻,爹爹灰眸中竟是何样的脆弱绝望,就如同深溺于水却抓不到一根救命之藤。 “水儿.....我对不起你和承儿。” 我兴高采烈地拿着一条白绸,拉着爹爹蹲下来,亲手为爹爹蒙上双眸,而后便猫着腰步伐极轻地躲到房子的床底下。外面是爹爹一边寻找一边叫唤自己的声音,幸福与满足愈发填满了小小的心窝。 很快爹爹便找到了房间,我立刻屏息,紧张地从床底看向外面。 “承儿,再不出来爹爹要走了。”爹爹那半含趣味的声音响起,而我哼了一声,得意地笑起来。 “水儿,你孤独吗......”我只听到爹爹这句话,接着便是爹爹离开房间的声音。 我呆呆地伏在床底,反复思考着爹爹的话,可是那时的我无法听出爹爹到底是何意思。就在我苦思冥想之时便看到爹爹低头探到床底。 “承儿躲在床底,不嫌脏吗?” “爹爹好厉害!”我羡慕敬佩地看向爹爹,而后滚着身子从床底爬出来。 “这回轮到承儿找爹爹了。”褚佑笑道。 “好,承儿也会找到爹爹!”我主动接过白绸布,正儿八经地蒙起自己的眼睛。 “数到一百方可,承儿不可偷看。” “嗯!”我开怀道。 “一” “二” “三” “四” ......... 我听话地从一数到一百,而后结下白绸布,眼前一片迷蒙,适应过来后便抖擞了一下精神斗志昂然地冲出去到处找着爹爹。 小身子灵巧地穿梭在浸月阁,翻找着草地,亭台,我和爹爹有过约定,玩躲猫猫绝对不许跑出浸月阁,只是我找遍了浸月阁也找不到爹爹的身影。 “爹爹!”我不满地大声喊起来,想了想自己怎么可能如此容易便认输,于是便再次认真地寻找着。 有时,突兀的改变便是命运。 我越找越着急,慢慢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夜幕也渐渐降临,眼前的景象越发陌生起来,一草一木皆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只是那从草中有一丝光亮。我毫不思考便迈步走向那光芒,那是一个小木屋,围满了青藤女萝,在丛林中很是宁静,丝丝情意,渲染。 我托腮思索了一番,想着浸月岛还没有哪里是他禇承不敢去的,于是.....我并不知道那是我生命的临界,黑暗的临界。 “爹爹~”我敲着木门,稚嫩的声音在着高树矮丛中尤显突兀。 没有得到回声我便直接推开那木门走进去,“吱呀”一声,迎接我的便是爹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我歪着脑袋,道:“爹爹,我找到你了!” “爹爹怎么在地上睡觉?” 得到的依旧是木屋的回声,我知道最近爹爹嗜睡我便也没有打扰,迈着轻轻的步伐抱膝蹲在爹爹身边,口中轻哼着不知调子的曲子。 日光落下,木屋内静的像一滩死水。 “爹爹快醒醒,承儿想回去了。” “爹爹.....承儿害怕,为何不理承儿......” 我就这样推着地上的爹爹,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何那心底的恐惧突然爆发,就如同娘亲不见了,还有那旦馨花落时,那隐隐的一丝痛楚,我很想抓住很想知道为何会痛,但是我无法形容出来。 直到我那小小的手酸痛得不成样,爹爹还是没有醒过来,我浑身震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些事情,我拖着身子躲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爹爹。 “为何.....为何都不要承儿.....”意识开始迷离,我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事实告诉我,爹爹真的一睡不醒了,我才反应过来.....有些事该明白。 但是我不想明白,承儿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突然好困,好想像爹爹那样睡去,而我也无力撑下去,颤颤巍巍地就这样倒在地上,微合的眼眸我看到一道月白的身影,而后便是被抱起来。 最后的一眸,爹爹依旧没有起来,我也安静的睡去。 仿佛梦中,旦馨花火,燃烧了这个世间。 我不懂的世间,直到我明白过来,一切不再。 ☆、褚承番外:风起录·浸月霾 七岁。 禇承轻轻挣开灰色的浅眸,无神的深渊,跌进万劫不复。 侍者进来服侍他更衣洗漱,他漠然颔首便不再言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习惯如此让别人进屋服侍自己起床,或许是一年前那双和自己一样浅灰的眸子永远合上之日,他便不知道禇承到底是何人。 不知为何喜欢上穿黑色的衣衫,总觉得世间一切都该是黑色的。如今身上的这套衣衫便是娘亲亲手为自己缝制的,刚好是黑色,很漂亮,线头的接驳处能感受娘亲看向自己的一抹观心的笑容。 小小的手紧握了一下衣袖,使着笨拙的轻功飞出了浸月阁,丛林墨去禇承暗色的背影。 路径的延伸早已烂熟在禇承心里,那一个拐弯,每一棵树,每一株草的生长他都知晓。长长的睫毛微颤,如冰珠雕成的瞳眸泄露出半分软意。 于他,无所谓光明,黑暗。 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循着路径的延长走去,路过芳菲,踏过落英,最后就在那湖的边沿停下来,他记得,自始到此。 三十步。 他缓缓抱膝蹲坐在湖边,耳边能听到虫鸣鸟叫,或许还有娘亲的琴声,爹爹的玩笑。 湖色依旧,宁静沉璧,禇承指尖轻划便是一道红光打向那湖中心,一瞬间一个漩涡满开来,水花四溅,落回湖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 中“叮咚”作响,欢快得不像样。 水滴落尽,而涟漪不尽。 一声惊雷,夏雨滂沱,若是寻常家的孩童定会惊恐地躲到爹娘的怀里撒娇哭泣,可禇承他没有资格,他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夏雨惊雷之时没有再哭泣着寻爹爹娘亲,而是平静淡漠地打开房屋的所有门窗,而后一个人走出去,走进呼啸的倾盆大雨中,最后来到那旧木亭看着旦馨花被雨水打破,看着这灰暗的天地被雨水摧毁,他由心而发的畅快。 就像如今,禇承依旧蹲坐在湖边,不躲不移,不哭不闹,静得宛如一尊石像,雨水很快便将他浸湿。 雨足足下了一整日,禇承便蹲坐了一整日,直到整个世间俨如沉睡,萤火虫偷跑出来围绕着这个毫不动弹的男孩。 谬音使上轻功漂浮在丛林中飞到那湖边,他知道禇承的习惯,每到休息之日便是一声不吭地蹲坐湖边。如今大雨滂沱,谬音也没有执伞,就如禇承那般任凭大雨淹没自己。 他终于找到那个孩子,停在他五步之遥,谬音顿时不知如何开口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忽而禇承站起了身子,就是一步便堕入深湖,碧湖很快便接纳了这个男孩..... 谬音凝眉,素袖轻挥便将湖水全数分开而后脚下踩风便将那融入湖中的男孩接到怀里,彼年幼时,他便是如此抱着年幼的他,没有话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怀里的男孩。 “谢谢师父”禇承只说了这句话便从谬音身上跳下来,一步一步地原路返回。 谬音站在原地,看向那满是水漪的碧湖,心思千转跌宕,猛兽暴雨。每一次禇承和谬音相对而行,直到空气雨水隔绝二人。 “承儿?”一声略有沧桑的声音在禇承右方响起。 禇承没有理会,继续前行,而那声音渐近最后一双微微起皱的双手摸上禇承的头顶,而禇承只觉大雨再也没有打向自己,耳边是依旧慈祥的声音道:“下雨了承儿怎会不撑伞?” “不喜欢。”禇承冰冷得不似这个年龄的孩童,浅灰的眸中更是凌寒逼人。 “承儿跟爷爷回去如何?”宸老试探般问道,他知道禇承这个孩子很是令人心痛,一年前褚佑死后便是这般样子,没有同龄孩子的欢笑,不喜说话,而他也知道谬音是无情无欲之人,除了教导禇承功课便没有过多的关心爱护。 禇承眸中跳动了些异样,他道:“好。”言罢便不再多言,衣袂轻晃步步渐远,重新陷入雨势中。 宸老无声轻叹,他道:“先生莫不是真的放任承儿如此下去?” 谬音果真从暗处走出来,尊贵的面容上滑过一丝动容,他道:“命,不可改。” “总要试试,承儿还是个孩子,他还有很长的路。”宸老摇摇头,道。 “他能承受。” “先生把承儿当做何人?”宸老突然问道,那被岁月印下痕迹的面庞尽是睿智的老者之姿。 “徒弟,褚家后人。” “他是孩子,用心改变他。” 谬音神色无动,他避开宸老的问题道:“禇承有劳宸老照顾了。” 言罢,人也不在。 【木落居】 那日起,禇承便从浸月阁搬来了木落居与宸老住在一起,每日去留影阁跟随谬音学习,而空暇时宸老本想将自己的医术传授与他,但是禇承不喜从医便也作罢,只是随意帮着采药分药材。 春去秋来,冬至。 落落雪碎,禇承身披紫色绒衣,独坐雪地契戚抚琴,长发已经长至地面,浮在冰雪之上。飞絮轻染睫尖,依旧贯古清眸望着门口之路,被积雪掩埋的路。 缓慢的音律自指尖滑出,若天伦享乐,犹娘亲低喃,或严父教诲,但这只是禇承想象中的场景罢了,桐木古琴琴音很是深远,缠绕着整个木落居。 他在等,等那门路上出现一人,或是二人执手向他而来,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也不知自己到底为了何而望着那路,无尽之路。 指下施力,琴弦尽断,桐木尽毁。 禇承起身,转身,身后传来谬音的声音。 “桐木琴上好,为何毁了?” “不喜欢。” 谬音仿佛没有听到禇承的话语,他缓步向那紫色的背影,眼中游过心疼,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感。 白皙的手搭在禇承的肩上,他道:“命是注定,怪也无用。” “我从未怪过。”禇承没有转过身来,他只是无甚温度地回话。 “那为何禁锢自己。”谬音将禇承转过身来,缓缓蹲下,淡淡一笑。 禇承看着谬音的笑容有些失神,自从爹娘离开自己后他便没有任何心情关注他人,只是眼前师父的淡笑却令他深陷,不知为何。 谬音的双膝印在雪地上,像是试探但又是坚定不移,手臂划起一道弧线,猝不及防便拥上禇承。 仿佛都是初次,谬音顿一下便安慰着轻拍着禇承的后背,就如同褚佑的关怀,而禇承错愕不已地立在雪地中,眼眸刚好看到了门口的雪路,脚印还未消失。 “师父.....承儿的命注定如此吗?”禇承呆呆地看着谬音的侧颊。 “从今往后,承儿的命我来改。” 禇承脑子里空白下来,移动着脑袋便在谬音侧颊上落下一吻,那是青涩孩童对爹娘的怀恋,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谬音愣了一下,也没有过多想法,他顺势抱起禇承道:“该忘则忘。” “那承儿便不知道该记着什么了。” “选择你想记着的。” “什么是我想记着的?” “除去爹娘之外,还想记着谁?” “承儿可否......可否记着师父?”禇承的脑中顿时便滑过这个想法。 “好。” 【浸月阁】 清晨的鸟鸣惊醒了睡梦中的禇承,他睁开眼眸便是谬音的清丽容颜,自那日谬音将他从木落居带回来后便隔日到浸月阁陪着他睡觉。因此禇承又重新感受到温暖的气息,再也不是冷冰冰的一张大床。 禇承不觉扬起稚嫩的笑容,他坏笑着伸手掀起谬音的眼皮,而谬音只是微凝眉便张开眼,对禇承的孩童行为也是默许,他从不知道自己能以如此心态对待一个八岁的小孩。 “起身,用膳。”谬音命令道,即使打算好好抚养禇承,但是并不代表他谬音会惯着禇承。 “承儿遵命。”禇承笑呵呵地便起身整理衣服。 “今日去海边看看如何?”谬音也整理好衣物,牵着禇承来到桌边,二人共进早膳。 “好,师父说去哪便去哪。”禇承大口大口地吃着小粥,生怕慢了。 “莫急。”谬音淡笑着擦了擦禇承的嘴角,道。 早膳过后谬音一手拿着那把傅水留下的梓木古琴,一手牵着禇承走过丛林荆棘,眼前的光线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 渐渐明亮,耳边的潮水涨落之声越发大声。 禇承还记得自己初次见到大海便是爹爹和娘亲带着,如今......他转过脑袋仰头看看谬音,嘴角勾起一抹惊艳的笑容。 “师父莫要再离开承儿,可以吗?” “嗯。” 谬音牵着禇承走上一处高石,举目海阔天蓝,远望只是一条线,海天相接,近看是花白的浪花敲击石块,激起碎沫。 高石上月白的男子伫立远视,倾世容颜仿佛在这世间停息,不可亵渎,眸中藏着许许多多的隐秘,堪比这辽阔海天。而禇承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片雄廓,漂亮的面庞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沉思。 “禇承,海天相容,你可明白?”谬音淡淡地问道。 “海天容一切所不容,静可纳动,动亦可含静。” “&lt诵丝乱&gt,可还记得?”谬音将那梓木古琴递到禇承面前,示意道。 禇承颔首,而后盘腿而坐,将琴放于腿上,起势之后便下势而作,谬音看了一会便从腰间拿起洞箫,置于唇边,琴萧之声赋予沧海一粟。 切切思思,诵丝,诵青丝,诵情丝,诵亲丝。 二人仿若沧海桑田的一滴,洞箫泠然,梓琴悠然,一曲毕之后的常渊长远。 禇承青稚的面庞绽放出绝妙的笑容,一切宛如过云,容下便能诵出,若可诵出,便是忘怀。 “你娘的这把琴是你爹亲手所制,名唤息颜,夕叹红颜白发生,莫教自诩黑发泪。”谬音负手望海,日光尚好,铺在他冷清的面庞上,石刻冰雕也是此刻融化。 “惜颜.....息颜。” “忘却是件难事,连我也不能真切地忘记一些事情,但是忘与不忘并不重要。” “承儿会放下,以后有师父陪着承儿便可。”禇承起身,奔到谬音怀里,紧紧地抱住谬音的腰,仿佛失去全部的孩童重新找到了希望与依托。 谬音将视线移到禇承身上,提手摸着禇承的头顶,唇边扬起一丝笑靥,只是禇承看不到。 日下二人,想不到的,是不知不觉。 ☆、承音番外:风起录·逐音 十四岁。 严寒酷暑,一晃眼便是四个春秋,彼时的男孩清稚绝貌,此时的少年初成,朗致灵动,少年不再冰寒,而是翩翩朗朗,飘逸丛间。 长衣摆执起夹在黑色束腰间,卷起赤红的衣袂,精健的手臂展露空气,他盘腿于丛牧之中,仔仔细细的执刻刀雕刻着一把琴。 万年兰木制成的木香之琴,精细的雕刻,每一笔由心而刻,那青竹素素的纹饰,淡雅就如那名伫立书案的男子。 禇承一刀一刀地镌刻着每一个字,不知何时开始心里只剩下那个高高在上的师父。或许是他将自己拥入怀中,带出黑暗,或许是他一掌打向自己胸膛又心疼地为自己疗伤,或许是他笨拙地煮了一碗长寿面在自己面前又微笑着威胁自己吃完,或许是每夜陪自己入眠半夜却悄悄离开....... 亲手为琴缠上素弦,轻弦为情,为卿。 腰间的翟琮轻轻颤动,流畅的铃声游离,禇承会意便抱琴起身,挥袖便将周身华服整理,他知道谬音见不得糟乱。 宛若幽灵,飘飞丛林,回到那竹篱楼台,直接飞到了留书轩门口,果不其然他看到了那名在自己心里常驻的男子。 “师父!”禇承兴奋地唤道,说着便站到谬音身边。 “承,进来罢。”谬音依旧面无波澜,迈步朝里走去。 禇承眼神黯淡下来,目光紧随着那人的背影,自己也提步跟上,手中的琴不敢送出。依旧是谬音上课,而他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听到谬音不悦的一声叫唤他才回过神来。 “怎可不专心。” 禇承鼓起勇气,他抱琴走到谬音面前,将那木兰香琴递到谬音面前道:“徒儿亲手所制,希望师父能收下。” “多谢。”谬音接过那把琴便立即放到书案上,而后道,“好了,该听课了。” 禇承呼吸一滞,几欲崩塌,步伐完全迈不开,他试探性地言道:“琴有一名。” “何名?” “逐音。” “好名。” 禇承咬着嘴唇,低垂着脑袋,原来谬音还是不懂...... 谬音看着如此的禇承,眸中滑过一丝异样,而后软下语气拍拍禇承的肩膀道:“回去坐好。” 禇承抬头,灰眸中的哀恸溢出来化作少年青涩的泪水,他鬼使神差地将谬音抱到怀里,未曾有过的冲动,就在一瞬间他吻上了谬音的双唇,二人同时呆愣下来。 心能听见心的跳动,或许是情动的萌生。 谬音下意识一掌拍向禇承的胸膛,不再多看一眼便擦过禇承离开。 禇承后退几步,嘴角渗出鲜血,他抚着心轻咳几声,一瞬间加剧的腾空之感令他觉得一切都是虚无。 “师父何时才能明白徒儿的心?” 谬音停在门口,他道:“一万张。” 禇承闻言居然笑出来,他一抹唇边的鲜血,走到谬音面前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倒有些委屈道:“师父,真的要抄如此之多吗?” “不抄完便不许找我。”谬音平静威严道。 “徒儿会很快抄完便去找师父。”禇承斩钉截铁道,俊美无双的面庞尽是坚定。 “哦?” “徒儿爱师父,徒儿要每日都看见师父。”禇承灿烂明媚地朝谬音笑道。 谬音闻言便匆匆离开,徒留禇承一人蹲坐在书案边上,他笑容消失而后木讷但也无怨无悔地执笔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过”。 眼泪从眸中滑落,浸染了宣纸,他抬眸看向那把木兰琴,自嘲的笑容爬上他透彻的面庞:“爱你,无过。” 为何有过?荒唐。 直待满室花白的宣纸飞扬,墨香四溢,他不知,他一直在门外守着。 息颜,逐音,情根深。 逆天,违命,深情缠。 ☆、承音番外:风起录·错情乱 作者有话要说:  呃。本章不可描述请移步@空xu二爷 十六岁。 悠月似幽怨,黎青胜离情。 浸月阁还是一如既往的幽暗,不见天日,重深密树之下包裹的是一份不见结局的深情。褚承屏退了众人,一人独自呆在房内独酌烈酒,辛辣的酒滑过喉咙,浸满胸膛,堕入腹中,全身都被那烈酒触动。 “承,你在吗?”门外响起谬音略微担心的声音。 “我在。”褚承一听是谬音,心下倒是一扫烦闷。 谬音闻言便推开门进来,一手上还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的面,他刚进门便是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不禁漠起脸来教训道:“承,你怎可如此酗酒?” 褚承不说话,温和地笑着,迷恋地看着一道月白身影走进来,如梦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 如幻的容颜深深刻入褚承的浅眸。 “承今日已经十六了。”谬音将那长寿面放到褚承面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酌。 “你记得?!”褚承心底激动起来,他以为谬音不会记得他的生辰。 “长寿面。”谬音淡笑着点头。 “好。”褚承笑容染上些柔情,乐呵呵地吃着那谬音亲手做的面。 不多时褚承便将那面吃得干干净净,而谬音也起身欲走却被褚承止住步伐,谬音奇怪道:“夜深了,休息吧。” “今夜陪我饮几杯吧。”褚承眸中的情愫更是赤裸。 谬音对褚承的含情脉脉并无反应,淡笑着颔首答应道:“好,你今日生辰,是该庆祝。” 褚承往谬音的杯中倒满酒,二人开始你一杯我一杯地灌肚......褚承温柔地看着眼前双颊微红的男子,他知道谬音于他或是于尘世,只是一个虚幻,无法抓到半分。 “谬音......”褚承提手抚上谬音的脸,灰眸倾泻出入骨的爱意。 谬音眼神有些迷蒙起来,脸颊泛红身子也摇晃起来,他轻笑着拂去褚承的手:“你醉了。” “没有。”褚承收回手淡笑道,他褚承常年饮酒为乐,虽然比谬音多喝了不少但也只是微醉。 而谬音清心寡欲,今日的豪饮对于他来说有点勉强,加上这酒是烈酒,不过十几个来回谬音已然有点飘飘然,端庄典雅的面庞神采艳美。 “为我舞剑如何?”褚承突然请求道,脸上满是希翼。 “好。”谬音踉跄地起身,接过褚承递给的翟瑄便开始发起剑招。 月白的身影变幻莫测地在房内飞舞,花白的剑光四射。 谬音有些醉意,剑势不像平常那般沉着狠戾,如今倒是一摇一晃,像是耍起三脚猫的剑势,还透出丝丝媚态。 褚承看着心生波澜,他柔和地笑起来走到一旁那息颜琴旁坐下,缠绵之音,绯绯恻恻地从指间流出。 谬音听到了那琴声更是飘逸地挥舞着手上的剑,一个旋身一个拂袖,腰身柔软,无处不在的俏绝,如玉玦荡漾月夜的灵动带着平和。 神迹,凡人,一念之间。 褚承一运气飞身与那谬音交战起来,赤红和月白交相对掌,气流将房内的帘纱吹起,焚香渺渺生烟色,空添一份唯美与暧昧。 谬音好像醉得很厉害,剑法零落不堪,抵不过褚承的五招便被褚承拥住,醉意朦胧地被对方带回桌边。 “师父......别离开我。”褚承将谬音紧紧抱住,声音有一丝颤抖。 “不会。”谬音意识模糊地回抱着褚承的腰,清宁的眸子敷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褚承深陷其中,将酒意迷离的谬音压到在桌上,顿时桌面上的白瓷酒具落地,“噼啪”作响,精美的壶觞碎成几片错落的残片,清酒在地上蔓延开来。 清脆的声音让谬音猛然清醒过来,他眼神一凛,警告道:“承,给我清醒些。” 褚承摇摇脑袋,出其不意地封住谬音的武功。 谬音哪会想到褚承居然对自己出手,他从未对禇承设防,加上自己意识虽有所清新但是酒劲一上来浑身无力,不想如此却被褚承封了武功。 褚承越发大胆起来,他轻轻吻上谬音殷红的唇瓣,青涩的少年并无吻技只懂得不停地吮吸啃食,付诸满心的爱意,深情挚爱。 幽香弥漫的房内,游离着一种醉迷的情欲,褚承温柔一笑,小心翼翼地解开谬音的衣物.....隐隐透着几分情爱的靡靡...... 任凭谬音如何喊叫,褚承并没有放过怀里的人儿,而谬音渐渐地如破罐破摔般不再反抗,只觉全身力气都殆尽,软在床上。 褚承抱着谬音安心地睡去,而谬音虽然也累却没有睡意,他凝视着褚承的睡脸,被压抑许久的情愫仿佛在这一刻全数冲破禁锢。 “承,你真的能承担今夜的后果吗?”谬音轻抚褚承的脸,轻言道。 “谬音....我好爱你.....”褚承抱紧谬音,似是呓语又像是回答谬音的话。 褚承封住谬音的武功只能是一时,如今谬音的武功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他伸手一点褚承的睡穴,自己便起身穿好衣服。 “希望你别后悔。”谬音神色凝重地看着床上熟睡的褚承。 “谬音.....谬音.....” 听着褚承在梦中也叫唤着自己,谬音心里一动,眼眸中闪过各种各样的神色,他俯身吻了褚承的嘴角,最后一抹动情的悸动后便归于沉寂,他紧抿双唇,毅然转身走出房门。 “啪。” 门关的声音。 倚在门外的谬音眼神变得复杂,风刮过他的眼睛点酸痛有点模糊,他终是轻笑出声:“梦一场.......” 月白的身影没有一丝留恋,往朦胧的月色处飞身离开,此时的谬音更像是飘然登云,像是要脱离尘世的月神。 次日。 褚承半睡半醒,往身边一拥发现没有了那温暖柔软的身子便立即清醒过来,他起身搭上一件衣服来到外室,一张字条显眼地摆在桌上。 “承,我闭关一阵,勿念,保重。” 一夜旖旎,换来冰冷的几个字。 突然褚承将那字条粉成青烟,满室清风,吹不动少年的的心湖。 十六岁。 灰眸冰封三尺。 ☆、释月楼主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正文~ 荣烨二十一年五月末。 清晨海鸟的鸣啼惊醒了船中三人,起身向外一望,只见船只已靠岸。水天相接一色,立夏的天穹湛蓝无暇,暖阳缓缓流淌在每一寸肌肤上,与浸月岛的不见曦月相比尤显明朗动人。 微生逆脸上虽是看不出喜怒,但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好奇,四下打量着海岸的风景。而霍十方一到了岸上便习惯性不见踪迹。 “小倚青,你朋友呢。”微生逆奇怪地问。 “你说十方啊,他是暗卫,自然要在暗处。”顾隰伸了个大懒腰,走至船头一跃而下。 “有趣。”微生逆歪歪头。 顾隰拍拍手,懒洋洋地嚷道:“来人。” 话音刚落,岸边的密林里忽然冒出数对人马,阵势凶凶,着实把岸边的渔樵吓了一跳。为首的恭恭敬敬地在顾隰面前跪了下来: “启禀侯爷,那群武林人前半月曾试图出海,但每次都迷路返回,不得而终。” “果然是一群蠢货。”顾隰冷笑,随后吩咐道:“你们将后面那船的少年们好生安顿,然后派一队人马追查西山余党,不准留活口。” “是!” “备三匹马来,本侯要回京禀报。” “这自然准备妥当了。”领头的一笑,便牵了两匹马来,其中一匹就是顾隰的爱骑无痕。 顾隰眼前一亮,笑道: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 “还挺周到。” “侯爷过奖,属下本分之事。” “对了,顺便派人通知本府给本侯做点好吃的午食。” “是!” 【长陵城】 “阿逆你一个人不要紧吧?”二人骑着马停在长陵城门外,顾隰一脸不放心地瞟着微生逆。 虽说现在与微生逆是敌多于是友,但是他毕竟到目前还没有真切查到微生逆的不轨举动,加上按谬音所说,微生逆还是第一次出岛,再看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顾隰瞬间感到头痛不已,奈何自己要立即回宫禀报案情。 “嗯,小倚青不必担忧。”微生逆眼中闪光地看着这偌大宏伟的城门,而后对顾隰戏谑一笑道,“怎么,难道小倚青还怕我被拐了不成?” “哎....本侯还真怕有人把阿逆你拐了啊。”顾隰用貌似十分担忧的神情看着微生逆,“谬前辈可是把阿逆你交付给我了,万一你不见了我去哪找个俊美无双的阿逆还给谬前辈?”说完摆出一脸的正直坦荡,俨然一个好好公子,与平常的调侃之情大相庭径。 微生逆听到顾隰提及谬音后脸上唯一的一丝笑靥变成了嘴角的抽动:“小倚青要把我还给师父,可我那狠心的师父不要,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如若无事,本侯有空便会来带阿逆游玩这帝都的。” 顾隰意识到不该在微生逆面前提及谬音,感受到微生逆的怒气马上借机逃离免得引火上身,于是长鞭一挥策马向前,驾着无痕翩然而去。 顾隰驾至城门,对守卫皎然一笑,城门应声开启,不多时便消失在微生逆视野里。而微生逆看着远去的顾隰,嘴角一笑随之也悠哉骑马进城。 进城之后便看到一片繁华,街上摊贩叫唤声与那讨价还价声四起,人来人往,商铺左右林立,微生逆本也就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见此心中煞是激动,顿时玩乐之心大起。 红衣叠转,微生逆翻身下马,动作流畅一呵而成,银铃翠质的声音惊动了街上人潮,人潮一下停顿后又恢复吵杂,但是这吵杂声更甚之前。 微生逆牵着马一路走去,一脸冰霜地看着一路上的人人对他指指点点,有女子或是对他笑靥如花或是羞涩地偷偷瞟看,更有衣着华贵的纨绔子弟看着他眼神挑逗调戏。 微生逆在岛上哪有人敢如此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一阵厌恶便扭过头去,恍惚感觉到在墙角隐秘处传来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他了然,衣袂翻转顿时街上刮起强风。 这风来得猛去得快,待一切平静众人从地上起来一看,面前哪有何红衣男子,大家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街上终是回复正常。 不过长陵城开始有传言称长陵城出现一个红衣美少年的鬼魄在游荡。 墙角处一道黑影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暮光初现。 柔和的夕照铺在微生逆身上,他最后停在了一间客栈前,抬头看看招牌,那上面用着苍劲有力的正楷写着“无客客栈”。 见此招牌,微生逆的寒意渐逝,居然眼含笑意地走进客栈。 已到落日时分,宽敞的大堂坐满食客,十几名小二奔走于各桌间,楼上各个房门与络绎不绝的人进进出出,想来着客栈生意也是非常红火。 微生逆刚走进这客栈,嘈杂的大堂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他。 “这位小公子是住店?” 这客栈掌柜含笑从里间走出来,与别人不同的是这掌柜只是稍微惊异于微生逆的面容,之后便很快恢复正常。 微生逆打量着这掌柜,掌柜看起来约摸五十出头,身穿普通深色布衣,头戴深色方帽,标准的商人嘴脸,精明的眼眸,得当的笑脸,还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一名倜傥的男子。 无客客栈在这掌柜的管理下蒸蒸日上,是长陵城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各方来客皆是首选无客客栈下榻,如此想来这掌柜也是个富裕人家。 “你是掌柜?”微生逆向他确认。 “小的确实是这客栈的掌柜。”依旧连连哈腰。 微生逆眼波一眨:“蓝叔叔。” “你....是逆儿?”那掌柜立即挺起腰板,不可思议又透出怀念地握上微生逆的手。 “当年我与师父离开,蓝叔叔将其送与我。”说着微生逆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刻的小人,小人的手中握着一个弯弯的恰似月亮的东西。 “逆儿长大了蓝叔叔都快认不出了。”掌柜说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微生逆离开客栈,一边回头对着客栈里吼,“曾小,好好看着客栈啊!” 【蓝府】 “属下蓝游参见楼主,方才失礼之处请楼主见谅。”蓝游单膝跪地行礼。这蓝游便是那无客客栈的掌柜,也就是凄凄惨惨戚戚地把微生逆往家里带的那位蓝叔叔。 微生逆则是被蓝游一路嘘寒问暖,转眼便来到蓝游的府邸,一路来到寝室下的密室。 原来谬音和褚佑在岛上安定下来后,为了躲避左丘家的追捕,用了十五年时间在江湖上建立了释月楼,以准确把握靖国及其他各国的局势,也有不少人花重金卖下释月楼的情报。 几年来释月楼发展迅速,势力不光是遍布靖国更是广布其他五国,因此武林人士对释月楼诸多猜测,也被划入所谓“邪教”的名录。 “起来吧。”微生逆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谢楼主。”蓝游起身,低头安静地站在一边。 蓝游心里倒是纳闷,这楼主自从建立释月楼至今不曾露面,方才他为了验证此人是否为楼主,在握上楼主手时暗地贯入内力,让他放心的是他确实感受到楼主独有的内功——控律术的心法。 “楼主此次前来是有重要事务吗?”蓝游首先发话试探。 “蓝叔叔别紧张。”微生逆看着蓝游发窘的表情感觉十分有趣,用无邪的语气说道,“我不想泄露我的身份。” “是,属下遵命。”蓝游抹了抹头上的虚汗。 “查寻前朝皇帝褚空的灵骨。”微生逆将事情简明扼要的讲出来,煞时房间的空气冰寒了几分。 “属下明白,定会全力以赴。”蓝游任是聪明人,明白何该问何不该问,何该做何不该做。 “我饿了。”微生逆看着这蓝游一惊一乍,内心的邪恶展露出来,恶趣味横生,平常在岛上玩弄九夜他们,而现在来长陵城刚好没人玩。不过他在长陵城走了一天,确实是饿了。 “好....属下已命人为楼主设宴洗尘,请楼主移步。”蓝游已经渐渐知道他这个楼主喜欢恶作剧,虽然性格古怪了一点,倒也不算难伺候,只是以后得叫大夫开点强心药服用了,念此又是抬手抹去额头的虚汗。 【皇宫】 玉君侯解决此案的消息不多时便传遍大街小巷,随着失踪的少年们都安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 全回到家中,百姓们担忧的心渐渐平定,喧嚣繁华更复以往。 顾隰走进御书房,左丘颉已坐在前厅,手执书卷凝神细视,上等的碧螺春已摆在另一侧,还冒着袅袅雾气,看着是刚刚泡好的。 “臣参见皇上。”顾隰跪下行礼。 “免礼,赐坐。” 顾隰言罢起身坐下,托起那上等碧螺春轻抿一口。 左丘颉放下书卷,看着他笑道:“侯爷近月来风餐露宿,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 “本分之事。”顾隰也毫不讳饰地看着左丘颉,意味深长,两人间顿时意蕴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能在三个月内将此案解决,便不负陛下的期望,本侯也放心。” “那么可否详述?” “遵旨。”顾隰顿了一下,开始道,“此案元凶便是武林中那西山老鬼李,乃西山残党。” “哦?”左丘颉挑眉,示意继续。 “西山派似乎对朝廷有深仇大恨,此次与那老鬼李交锋乃生死之战,那老头练了魔功,险些将臣困住,好在此功期限已至,爆体而亡。这便是那老头的灵骨。”言罢叫人呈上。 左丘颉好像对此并不感兴趣,道:“听说侯爷此次还出海去了。” “陛下所言是,”顾隰便将斟酌已久的言语托出:“原来这些少年皆身中奇毒,幸而被高人所救,必须要用新鲜的龙吟草才能恢复,所以一直在岛上停留,这位高人恰好是微臣师父的故交,助臣一臂之力。” “高人吗……”左丘颉若有所思,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后来呢?” “出岛回京,将受害少年安顿好,派了人马去剿灭西山残党。” 左丘颉听后也不开口,只是缓缓起身,在御书房里踱步,走到一副如仙如雾的山水图旁,凝视画面许久。 顾隰静坐不语,等待皇上的发话。他未将岛上之事说开来是因为此事过于朦胧,且虽然岛上谬音和微生逆二人身份神秘,但近月相处下来似乎没甚恶意,就算此二人另有所图,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控制,保护好朝廷安危。况朝中除他之外,更有东西两厂与锦衣卫中的绝顶高手,后者一出马剿灭叛贼绰绰有余,还轮不到他麻烦。 左丘颉将指腹按在画上,仔细地摩挲,像打量着一副绝世珍宝般,眼神飘忽,似乎回忆起往事,他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眉间微蹙,带着些许的乞求与怨恨。 “这是朕的父皇画的。” 难得见左丘颉如此的语气,顾隰也是一愣。左丘颉是先皇左丘亥的独子,理应很受宠爱才是,但从大臣们的传言中似乎不尽是如此,这期间的细枝末节更是不为人知。 “当初是为了取悦朕的母后。” “陛下的母后必是位绝世无双的美人。”顾隰笑着实话实说,也算小小地赞誉了左丘颉的容貌。 左丘颉淡淡一哂:“他虽待朕有些薄情,但毕竟是朕的父皇。”似自言自语,“他希望朕守住这个江山,朕受尽庭训,自是谨遵教诲。” 顾隰很是认真地聆听。 “朕虽不才,这些年也尽力勤于政务,宵衣旰食,好不容易将父皇这天下治理得还算安稳。” “陛下才华卓越,这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更有如此多得贤才忠良辅佐,尤其是侯爷一心向着朕,朕心中甚是宽慰。”说着回眸一笑,面庞在日光的流淌下亦真亦幻。 顾隰望着有些恍惚,顿了一下答道:“陛下过奖,本分之事。” “但朕也明白,如今武林躁动不安,时时危机,更前朝漏网之鱼一事……”左丘颉说到此,眉头微蹙。 “所以,朕绝不会辜负父皇的遗愿。”说到此,左丘颉眼神发狠,双拳握紧,看向顾隰,意有所指。 顾隰上前单膝跪下作揖道:“此事臣时时刻刻牢记在心。” “多礼了。”左丘颉点点头道,“不知倚青想要何等赏赐?” “黄金三千两,锦缎丝绸及貂裘各二十箱。”顾隰毫不避讳道。 左丘颉看着顾隰大笑:“好!还有吗?” 顾隰眼珠一转,“不知可否将宫廷的食材……” “哈哈哈!”左丘颉开怀道,“难怪飏儿和你玩得来呢,朕答应你。” “谢皇上!” 左丘颉亲自倒了一壶茶,忽然转而说道:“侯爷近来应该是有一番闲情逸致了吧?” “陛下所言正是。”顾隰接过瓷杯,一饮而尽。 “还有,六月之望的武举可否来做个考官?” “臣遵旨,谢皇上恩典。” ☆、情敌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不可描述部分移步@空xu二爷,我分享网盘了 【顾府】 终于回到了月把未见的府邸,顾隰心情雀跃,荣光满面。刚下马府中管家便迎了上来: “侯爷,午饭已准备好了。” “甚妙,本侯且要好好享受一番。”顾隰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玉扇轻摇便要向前堂走去。 “侯爷且慢,还有一事……”管家忙道。 “何事?” “客人来了。” 管家显然话中有话,这客人似乎是早在意料之中的。顾隰也明白了,更是高兴道:“在前堂罢?那便一起吃了。”言罢忽然想起何,“十方呢?” 一道黑影便无声无息地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属下在。” 顾隰笑着拿玉龙敲敲他的脑袋调笑道:“在府中就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了,来,你跟本侯一起吃个午饭,算作犒劳你陪本侯出海。” 二人来到前堂,便看见那位贵客已在此静坐多时。 顾隰立即换上一脸活泼笑意,快步上前在对边坐下道:“阿衍~” 这位客人便是当今七皇子左丘衍,传言中才华平平,无所作为的老幺。 左丘衍一身暗紫龙纹丝质长衫,雍容华贵,腰系金色流苏,左手戴一碧色玉扳指。一头冠将发丝全数扎起,不漏丝毫,整张面容虽是毫无遮掩地完全显露在日光下,但却透着一股子阴郁沉暗——鼻梁高挺,唇微苍白,眼如鹰,深似寒潭可看见此人城府颇深,心思千回百转。 这七皇子虽年仅十八,但这脸相对这年龄则显得老气横秋,有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阴暗,顾隰初次见到这皇子便认定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什么才华平庸,无所作为,都是世人有眼无珠,此人阴险狡诈至极大可和其父皇有得一拼,只有那沉默寡言才是真。 在顾隰入仕不久,左丘衍便找上他来,两人关系就此暗中密络,在太子过世后这左丘衍的意图更是昭然若揭,来往更为频繁了。得到左丘衍的默许后,顾隰暗地里也就开始没大没小地阿衍阿衍叫个不停,而此人对自己的称呼也是颇为亲密。 此时左丘衍抬眼起来,先瞟了一旁的霍十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 方一眼,又细细瞧了顾隰一番:“倚青辛苦了,不知父皇又有何赏赐?” “不过是些用来花天酒地的东西罢了,怎么,阿衍吃醋了?”顾隰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的机会,便笑嘻嘻地看着左丘衍。 左丘衍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霍十方,没搭理。顾隰似乎意识到了啥,回眸意味深长的看来十方一眼,便也不调侃了。 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顾隰乐呵呵的大快朵颐起来,还不忘道:“阿衍,多吃点哦~还有十方,本侯今日心情好,吃多点!” 三人在一起的气氛尤为诡异,但这样的场景确切的已有数次。 饭后谈天之际,顾隰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坚果和左丘衍闲聊起来,忽然道:“阿衍,你知不知道十年前那场风波?” 左丘衍漫不经心地剥着瓜子儿,答道:“当时年幼,不知道是否记得清了。” “关于铁寨和西山派罹难的。” 对方眼神一动:“不知倚青问此有何用意?” “没事问问罢了。”顾隰弄好了一个坚果塞左丘衍盘里,那坚果饱满圆润,很是可爱。 左丘衍拿起放进嘴里嚼了嚼,冷不丁道:“企图谋反,朝廷将其作逆贼处置。” “哦?” “当时宫里的人都这么说。”言罢冷笑了一声。 “这样啊……”顾隰翘着二郎腿暗自思忖,接着又转向霍十方道:“十方,说说帝都今日有何好玩的事情来乐乐。” 霍十方顿了几许,似乎在努力思考:“回侯爷,今日似乎并无何趣事。” 这回答是在意料之中,让十方明白趣事究竟为何物还是困难了些,顾隰并不放弃地问:“那可有何奇怪的事?” 十方又是思索了一番:“刚在帝都听说一件事,人人都说奇怪得很。” “哦?说来听听。” “帝都百姓今早在街上看见了一红衣鬼魅,如今城中百姓皆是惶惶不得终日。” 顾隰和左丘衍互相望了一眼,神色疑惑,顾隰心里忽然有种预感,继续问:“具体说说?” “百姓们说是一少年,相貌俊美邪魅,银发红衣,忽而一道红影闪过,忽而又消失不见……” “噗哈哈哈哈……啊咳咳咳……”顾隰刚要放声大笑,不料马上被茶水呛着猛地咳嗽了一番。 左丘衍皱了皱眉,伸手给顾隰顺了顺气:“本殿看不出其中的有趣之处。” 而霍十方则是平静道:“侯爷要注意身体。” “啊哈哈哈哈哈……”顾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红衣鬼魅啊哈哈哈哈……” 左丘衍一脸疑惑,而霍十方更是一副迷茫的状态。 终于停下了笑声,顾隰好不容易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镇定下来到:“十方,明天你去查查这红衣鬼的动向,一有消息马上禀报。” “属下遵命。” “乖。”顾隰言罢还抛了媚眼,但对方却无动于衷,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左丘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神色仍是阴阴暗暗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他转而道:“不知道倚青这几天是否有空?” “哦?” “倚青栉风沐雨数月,不知可否哪天跟本殿‘偶遇’醉生阁。”明明是在问,说得却平平淡淡理直气壮,不容拒绝。 “醉生阁虽好,但此次我们且不去那醉生阁。”顾隰眼含笑意。 “那倚青想去哪里?” “三日后的此时,平安街一聚。” “好。”左丘衍虽有疑惑但也答应下来。 “不见不散。”顾隰举杯道。 左丘衍也举杯,望着顾隰的一双眸子眼底沉沉暗暗的,令人捉摸不定。 待人走后,顾隰也吃得满足,伸了个懒腰便往厢房走去。 走到荷池上的小桥时,他突然停下来,回头看那人果然又不见了,于是唤道:“十方。” 那道黑影又跟鬼似的飘落下来,一头及肩的黑发也因风轻飘,那张白而面无表情、跟死人似的脸微低着,“属下在,侯爷有何时。” “都到家了还这么躲着藏着做什么,你就那么爱往房梁上躺么。” 霍十方抬头,一脸疑惑:“属下是暗卫,自然要隐藏。” 顾隰知道跟他说什么都是白搭,于是拿着玉龙敲了敲后者的头直接命令道:“进来陪本侯说说话,不许再用匿术。” 霍十方并不知道自家侯爷为何突然想和自己说话了,但还是顺从地紧跟顾隰进了厢房。 房如其人,玉君侯的厢中也飘着若有似无的淡香,味道与顾隰身上的香囊一脉相承。房中看似装潢简单,但其中蕴含了顾隰费尽心思布下的迷阵,但凡没有武功之人走进,要是无人相助,怕是想出去都会有个三长两短。 “十方这顿饭吃得可好?”顾隰在床上坐下,展开玉龙笑意盈盈地望着面前的呆侍卫。 “回侯爷,吃得很好。” “你坐下。” “回侯爷,属下不敢。” “那你是要跪着了?” 霍十方立即跪下了,脸上依旧是那要杀人的冷峻表情。 顾隰见此微微惊讶,心想这无花门的侍卫训练得果然有素,又问:“你觉得七皇子怎么样?” “属下愚钝,不敢妄议朝廷事。” “本侯问你七皇子人怎么样,和朝事有什么关系?”顾隰是打定了主意强行让他回答。 霍十方嘴微张,犹豫了一会儿,把顾隰说过的一些话拼凑好了,才艰难地开口道:“七皇子谦虚好学,很尊敬侯爷,多次都来府中请教。” “那三皇子呢?” 霍十方更为难了,但见顾隰一副笃定了要自己回答的样子,只好道:“三皇子豪爽直言,口无遮拦,据说喜欢寻欢作乐。” “四皇子又怎样。” “四皇子彬彬有礼,待人谦和,城府颇深。”霍十方极力思索着顾隰曾说过的话。 “那深受宠爱的五皇子呢?” “五皇子心性单纯善良,天资聪颖,是可造之材。” “不愧是本侯的十方,”顾隰满意地点头,顺口又问:“那你觉得陛下怎么样?” 霍十方受到鼓励,便打开了话匣子;“皇帝陛下雄才伟略,深思熟虑,处断果决,且对侯爷极为重用,经常召侯爷深夜彻谈,抵足而眠,在床上行云雨之……” 说到一半他突然觉得不对,立即停下,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试探地望着顾隰。 而顾隰以扇掩面窃笑,“十方倒是看得挺清楚的啊,看了那么久,可有学得一二?” “属下愚钝,自然不能及皇帝陛下在床上的英姿……”说到一半霍十方又觉得不对,赶紧停口。 顾隰哈哈大笑,“不试试如何知道?” 霍十方愣了一下,“侯爷是要属下现在……” “上次不是做过了么,还不知道如何做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 ?”顾隰拍拍床榻。 霍十方顿了一下,然后将腰间长剑卸下,手指僵硬地开始宽衣解带。 顾隰靠着床榻,一边摇着玉龙一边看着对方把一身黑衣卸下,露出精瘦的躯体,那皮肤因为久不见光而有些惨白,但肌理线条修长有力,映着上面细小的伤痕有别样的吸引力。 霍十方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下意识想用手遮住胯间又停住了,然后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主人。 “过来。”顾隰声音有些沙哑道。 霍十方走到顾隰跟前,后者抓住他的手拽到腿上,捏着他下巴凑过来含住了那紧闭的嘴唇,舌头游走地舔舐上面细腻的纹路,一手轻抚着那微凉的黑发。 “放松,嘴张开。” 霍十方乖乖照做,任由那温软暖香的津液浸润他的口腔,他生涩地张着嘴,手都不知道如何摆放,只好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顾隰一边吻着,手一边从头发抚摸到了赤裸的背脊,然后滑到他腰际。 “侯爷……”亲密的接触让霍十方不习惯,只能茫然地叫着主人的称谓。 “十方……”对方的声音透亮,像窗外零星的微光照进他世界。 焚香的味道熏得人醉。 ☆、醉生阁聚 次日。 帝都正值春末夏初,太阳很早便抬起头来普照大地,一束光线从窗边悄悄进来洒在微生逆那俊美的睡颜上。 浸月岛上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因为有参天古树的重重遮蔽,光线的晦明变化不大,皆是有些昏暗,四处尽是烛光灯笼,可现在这早上突然刺眼的光照让微生逆很不适应,甚至不能睁开眼睛,于是他半眯着眼睛叫道:“未雪。” 门外的叶儿听到微生逆已经醒了,马上拿好洗漱用具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她的老爷早就百般叮嘱过她千万要小心服侍这个少爷。 叶儿推门走进内室,小心翼翼地靠近微生逆,看着对方的容貌不禁羞红了脸,用温柔的声音轻唤:“少爷,您醒了吗?” “嗯....”微生逆听到叫唤便慵懒地下床站起来,依旧不舍得张开眼睛,只从眼缝中看到前面有一个粉红色物体,“未雪何时喜爱粉色了?” 叶儿虽好奇微生逆口中的未雪是谁,但作为一个婢女不该问的绝对不会越矩。因而她不发一言,上前细心体贴地服侍微生逆梳洗,穿衣。 很快叶儿便帮微生逆穿戴好衣物,看看手中只剩唯一的一条腰带,她偷偷瞄了一下依旧半梦半醒的微生逆,咬咬牙,小脸泛红地整个人贴进微生逆的怀里。 在叶儿整个人贴住微生逆之时,微生逆突然察觉到气息不对,此人不是未雪,一下清醒过来便看到一个女人满脸羞涩地扑在自己怀里,加上一阵一阵的女子胭脂香扑鼻。 微生逆顿时脑袋一片空白,长长的睫毛轻颤,浑身散发出杀意,怒火喷涌而出,一个掌风拍向抱住他的粉色物体。 叶儿直接撞到门上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脸色煞白,她撑着一丝力气爬到微生逆面前,忍痛起来瑟缩惊恐跪在微生逆面前,口中断断续续地求饶:“少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微生逆再一个掌风打向叶儿身后的花瓶,顿时花瓶碎成粉末,他怒不可遏地对着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磕头求饶的叶儿大吼道:“滚!” “谢.....少爷不....杀之恩。”叶儿说着便拖着残躯爬出微生逆的寝室。 蓝游没有料到的是微生逆厌恶女色,一般女人根本不可能近他身三尺,因此浸月岛上都是男子。 “蓝游.....”微生逆轻喃这蓝游的名字,嘴角是一抹微笑可是却没有温度。 恍然之间,微生逆便飞身而离。 他每日早上必定会准时练剑,即使现在不在浸月岛,习惯是改不了的,故也重新恢复心情,一个人在蓝府中转悠寻找适合练剑的地方。 停在在一处花园内,此处夏花绽放,雅阁静座,小溪环绕,虽不是辉煌气派但也清新雅致,微生逆满意地点了点头,拔剑起势。 忽然他收剑腰上,抬手瞬间将地楼上落英卷起用内力使无数的落英盘旋半空,落英随着掌风犀利地打向右边,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从右边搂宇中飞出,躲过微生逆的攻击后便单膝跪在微生逆跟前,低头抱拳。 “谁。”微生逆面无一丝情感,语调寒气十足。 他方才以为暗处躲匿的是意图不轨者,所以这一掌用上了他四成的功力,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如此轻巧地躲过攻击,顿时看向眼前的人的眼神中有所警觉。 “小的向无天是蓝府总护卫,是老爷叫小的来保护少爷。”这侍卫打扮的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抬头说话。” 向无天应言抬头,目光坦然地看向微生逆。 此时的微生逆心里从未有过的后悔,这向无天背影看上去体型匀称,高大健美,可是偏偏配上一张壮汉的的脸:黝黑的皮肤,粗犷的眼眉,厚厚的嘴唇......这尊容一下子让看惯美人的微生逆喘不过气来。 不明就里的向无天发现微生逆确有不适,更是打算上前扶住快要倒地的微生逆。 “滚!!”微生逆看到向无天向他伸出粗糙的手便一下清醒,快速向后退去同时歇斯底里的怒吼,“蓝游你给我出来!!” “老爷在客栈,需要小的为少爷将老爷请回吗?”向无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让他的少爷惶恐万分,还十分实诚地问眼前快要疯掉的少爷。 “你快滚开!别让我再看到你!”微生逆眼眸紧闭,连出掌攻击没有勇气了,继续怒吼,“给我把蓝游扔到我面前来!” “是,小的遵命。”一溜烟向无天便消失。 见向无天离开,微生逆深吸几口气,打坐调整气息后双手握紧起拳头。 ** 蓝游心情忐忑地回到府中,沉重地向那个微生逆练剑的花园前行。不久前向无天来到无客客栈告诉他少爷不知为何很是生气,要他马上回府。 蓝游听到楼主生气了,第一反应便是楼主是否又开始玩弄他了,虽然心里如此想也不敢怠慢,马上回府。 “属下参加楼主。”蓝游抱拳行礼,可以轻易感受到微生逆周围冰冷的气场,心下不禁阵阵凉意袭来,不由得一哆嗦。 正当蓝游浑身冒冷汗,脑中不停思索时,微生逆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蓝叔叔对我真是好啊。” 蓝游不敢轻易接话,楼主越是看不出喜怒越是危险。 “喏,不许有下次。”微生逆随手甩了一张纸给蓝游。 蓝游连忙打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忌女子、貌丑、蛇虫鼠蚁、太热、太冷......” 微生逆把自己的各种喜恶写满了一张纸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 ,这让蓝游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属下明白了,以后绝不会再出错。” “嗯,明白就好。”微生逆冷冰冰地瞥了一眼蓝游,轻飘飘地就飞身离开。 蓝游抹了一把冷汗,长吁一声,这楼主看起来冷酷可怕,但还是个孩子心性。 【长陵城街】 微生逆也只能好好适应一下这帝都的生活,一个人在街上飘着游荡。经过今早蓝游的连续两次震撼后,比起刚进帝都时的阴晦,而今微生逆也只是不苟笑意阴着脸地走着。 众人打量着微生逆,不禁都把微生逆和那红衣鬼魄联系起来........没有人注意到暗处有一人嘴角一笑,瞬间消失踪影。 “哗啦——” 微生逆只觉一盆冷水突然从天而降,直接把他从头淋到尾,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俊美的面庞水流不断,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水珠,一身红衣华服湿透紧贴在身上,他还从没试过有如此遭遇,抬头古怪诡异地看向一幢小阁楼,硬是愣在原地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周围的百姓都围了过来怜惜地看着这个英俊的小公子,同时也对那高空泼水的人家指指点点:“怎么能这样!上面的!你泼水泼到人了!” “小公子你没事罢?来奶奶给擦擦。” “哎哟真可怜,你看着身上湿哒哒的。” 周围的人群越多,微生逆的的表情越发冰寒下来,他忽然握紧拳头刚想挥袖打出一阵刀锋一样的内力却被一阵绿色的气流压制住,伴随着那憋笑不已的声音:“阿逆~好久不见。” 微生逆眼神冰冷如雪,冷漠地看向那翩翩而来的顾隰。 “阿逆武功高强,这一道内力打出去,周围的人可都小命难保。”顾隰笑脸盈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阿逆肯定也不是弑杀成魔之人,莫要徒增杀孽。” 微生逆也不是冲动无脑之人,他深吸一气,嘴角抽动了几下:“那我便给小倚青面子。” “阿逆真是乖孩子~”顾隰松了一口气,“想来阿逆到帝都这么些日子,本候还未尽地主之谊,相亲不如偶遇,本侯就请阿逆到醉生阁一聚如何?” “好。”微生逆随性地应道,他低头看着这一身湿哒哒的衣物,当下就想扯下。 顾隰眼疾手快挡下,一脸无语:“阿逆不会是想大庭广众褪衣解带吧。” “那.....”微生逆想想貌似也不太好。 “少爷,您的衣服。”在微生逆暗自苦恼的时候,眼前黑影落下,定眼一看是向无天。向无天手上托着折叠整齐的一套华美的红色华服,恭敬地放在微生逆面前。 “嗯。”微生逆别扭地接过衣服。 待微生逆接过衣服,向无天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顾隰看着向无天消失的方向,心里暗想此人武功不弱,又叫微生逆作少爷...... “我此次出岛,家师经已传书帝都亲友蓝游,委托蓝游照顾我,现下我便是住在蓝府。”微生逆看出顾隰的疑惑,娓娓道来,“此人是我蓝叔叔派来保护我的。”言及谬音,微生逆眼神一暗,语调染上了哀伤。 “蓝游?”顾隰觉得此名甚是耳熟,“可是那无客客栈的掌柜蓝游?” “正是。” “呵呵,阿逆有人照顾那是好事。”顾隰看出微生逆还是对谬音有所眷恋,搭上微生逆肩膀,“一醉解千愁,豪饮一番包你将谬前辈忘得一干二净。”于是带着微生逆去醉生阁,而心里思忖着要查一查这个蓝游才行。 **** 微生逆第一次到这京城一绝的醉生阁,不禁好奇地瞧了一番,果真是富丽堂皇,管弦丝竹,甚是悦耳,是皇家贵族所常去的地方。 醉生阁的小厮侍女也皆是眉清目秀,彬彬有礼,颇有教养,微生逆这几日也在适应帝都生活,现在对女人没有那么抗拒。 顾隰轻车熟路,眉眼风流,对此地熟络至极,在前厅一路下来纷纷打了一圈招呼。那些人见到顾侯爷带着一银发少年也颇为惊讶,得知是朋友之后也不再打量,只当是顾侯爷风流的对象,但是心里对这奇异的容貌还颇为疑惑。 微生逆始终心情处于低谷,脸上始终是瘫着毫无表情,也懒得瞧那些人一眼。顾隰见状便找了个名曰“藏娇”包厢,带着微生逆进去了。这下可好,外面那帮人更肯定那少年是顾侯爷的新欢了。 忙点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见顾侯爷如此豪爽,那小厮也是恭敬至极,不一会儿便端了上来。 顾隰像平日一般和小厮谈笑几句,看着小厮走后布下小阵,确定周围没有偷听之人才回过头来叫唤微生逆,谁知一看吓了一跳——那几坛刚端上来的女儿红一扫而空,有几罐横卧在地上,边缘还滴答滴答滴滑下佳酿来,微生逆抨着最后一罐在往肚里灌着,嘴里还在喃喃着。 “谬音……谬……音……”微生逆一下趴在桌上,将这几日对谬音的思念尽数化在这几坛酒里。 微生逆自出岛以来整日捉弄蓝游,或是在街上任意玩乐,表面勾起笑容心里却是苦涩。和谬音生活了十八年,自己十八年来对谬音的情意就被一句“我是你师父”全数否定。 顾隰着实无言,原来为情所困就是这个样子。 眼见微生逆灰眸迷蒙,含着失落与寂寞,顾隰便展开了扇子笑吟吟地坐在他边上道:“阿逆长那么大是第一次离家那么久罢?” 微生逆不语,算是默认了。 “前辈怎么忍心拒绝你呢?” 微生逆眼神一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罐见底的女儿红,扯出一丝冷笑道:“谬音他......是我师父……” “噢……”顾隰不由得想到自己那慈祥的师父,但根本就是两回事,便笑道:“所以他没答应吗?” 对方不语,还是一点一点地将最后几滴往肚子里灌。 “其实啊,本侯看前辈是挺爱阿逆的。”顾隰边扇着扇子边摆出一副情圣般高深莫测的气场来。 微生逆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看向顾隰。 “本侯看前辈是个内敛的人,要接受此等师徒之恋还不是那么容易,况且前辈一直将你看做他的孩子。”顾隰便娓娓道来,似乎做起开导的工作。 “哼……”微生逆冷笑,“谬音不会懂爱……” “怎么会呢?”顾隰忽然想到了何,心里一窒,而后很快回过神来。 “前辈对阿逆无微不至,事事都以阿逆你的安危为重。依本侯看,此次别离说不定是个良机,让你们俩都能静一静好好想清楚。”真正的无情之人,阿逆恐怕还没见识过呢……顾隰心里笑道。 微生逆似有所想,虽然依旧醉醺醺一滩烂泥,但脸色已不似刚才那么难看。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说不准前辈在岛上对阿逆日思夜想,忍不住便直接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 来寻你,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恩爱缠绵。” 微生逆盯着顾隰,眼神似有怀疑。 顾隰大笑出声:“呵呵,本侯驰骋情场,经历的事自然也比常年在岛上的阿逆你复杂得多,难道还不能相信?这招便是欲擒故纵,如何?” 微生逆任性地扭过头去,似信非信。 “再者,阿逆好不容易出了岛,何不好好在这帝都玩乐一番?这儿好玩的可不比浸月岛少呢。” 微生逆毕竟才十八,对京城的繁华也略有体会,听顾隰一说,不禁玩心大起。 顾隰见此便乘胜追击:“京城汇集了五湖四海的美人,那梦回馆可谓首屈一指,阿逆有空何不到此一游,赏心悦目之时也好治愈感情之伤?若是不想,也可体味下京城的佳肴,四面八方的都样样齐全呢!” 微生逆已然动容,他酒劲来得快去得也快,虽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似一扫先前的阴霾,缓缓道:“小倚青说得好。” 顾隰展扇大笑:“那好!我再叫几坛酒来,咱们今天不醉不休!” 微生逆颔首。 二人在厢房内煮酒论事,弹琴舞剑,不时肴核既尽。顾隰一夜下来倒也没喝多少,不是他不想喝,而是这酒一来就被微生逆抢走。 顾隰看看这天色已晚,略有摇晃地走到醉倒不省人事的微生逆身边,推了推他:“阿逆啊阿逆,回家了....” 微生逆转个身,继续昏睡,顾隰无言,想到这无客客栈的掌柜,于是便架起微生逆向无客客栈走去。 ***** “来人啊,你们家少爷醉倒了。”顾隰刚进到无客客栈便趁着酒劲大声嚷嚷。 无客客栈的众小二在就在蓝游的教育下完全认识了微生逆,小二听到少爷醉倒了马上跑到门前,看到他家少爷被顾侯爷扶着,连忙接过微生逆后想要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了,马上把你家少爷送回蓝府吧。”顾隰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离开客栈。 顾隰恍恍惚惚地在街上晃悠着,突然觉得有点冷,忽然感到有人的气息,只见十方就在咫尺,心头一跳。 “侯爷困了吗?”十方问道。 “喝了点酒。”顾隰笑了笑,“不然十方背着本侯爷回去呗?” 十方当即毫不犹豫地转过身道:“侯爷上来吧。” 顾隰又好气又好笑的,自己不过开了个玩笑,当即酒劲来了,跨步上前,一把把霍十方搂住,双手不老实地乱摸了起来。 “……侯爷?”对方一愣,也没作反抗。 “十方乖……让本侯抱一抱呗?”顾隰眉眼盈盈,喝了酒后更是极尽调戏的功夫。 霍十方算是默认了便让他这么抱着,些许后才闷闷道: “侯爷,时候不早了……” 顾隰才缓缓回过神来,心里有点失落,只好道:“好。” 这时霍十方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件长衫来递给顾隰:“侯爷,晚上天凉。” 顾隰看着十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一阵激荡起来,猛地扳过他的脸吻了下来去,极尽缠绵。 而顷二人才分开去,顾隰看着气息稍不稳的霍十方,压抑至极,哑声道:“回府。” 于是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长陵城的夜空上。 ☆、初见言初 次日。 【蓝府内】 微生逆虽然是宿醉但依旧被刺眼的阳光弄醒,起身便当初出岛时谬音交给他的信笺。 其实微生逆一直都把这信笺放在床头,只是这几天丝毫不想看到关于谬音的东西,但经昨日与顾隰的一番通宵买醉,渐渐也能放下。今日终于有勇气将信封拆了,取出里面的信,信上是熟悉的笔迹: “伏仙游海,微易遥兮生逆水,言随情兮步初阳,师留。” 微生逆不知道的是这签文本有四句话,而谬音将这第四句话隐去......他反复叨念了几下那几句话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他也知道谬音的话从来就不是他能读透的。 徒添兜转,天命莫违,三人之困。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便拿起热水进来为微生逆洗漱更衣:“少爷您醒了吗?小的可以进来吗?” 微生逆被来人的声音拉回现实,有了昨日的教训,他警觉的睁开眼睛,听到的是男子的声音,顿时松下一口气:“进来吧。”言罢将信重新装好,放到枕头底下。 房门推开,进来的是一个面容白净清秀的男子,朗眉星目。 “今日起由小人....照顾少爷的起居。”男子想到那被微生逆一掌拍伤的叶儿心里便忐忑不安。 “好。”微生逆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唤何名?” “小的叫珞瑜。”那人说完便颤颤巍巍上前为微生逆洗漱穿衣。 “以后瑜儿不要用小的来自称了。”微生逆不放过调笑男子的机会。 听到少爷喊他瑜儿,珞瑜手下一抖,额上是细细的冷汗:“是的,小.....珞瑜遵命。” “逆儿,叔叔来看看你了。”门外的蓝游大声喊着。 “蓝叔叔进来吧。” “珞瑜先告退。”珞瑜慌张地离开,哆哆嗦嗦个不停,还差点撞到从门外进来的蓝游,怪可怜的。 蓝游进来看见微生逆一脸似笑非笑,心里便打起鼓来,不会又做错了何事罢? “属下蓝游参见楼主。” “起来吧,蓝叔叔知错能改,不错。”微生逆意有所指。 “属下斗胆,楼主来到帝都.....这...”蓝游突然想说何却不敢说,吞吞吐吐。 “有何话便直说。”微生逆走到桌前坐下,兴趣盎然地看着欲言又止地蓝游。 “属下希望楼主能早日适应帝都的生活......”蓝游小心地吐出这句话,而后紧张地注意这微生逆的表情变化。 “你是说要我适应有女子的生活,还有适应貌丑之人?”微生逆一针见血,表面无所波澜的说道。 “是.....属下并无干涉楼主之意,只是在这帝都之中.....” “我会适应的。” 蓝游听到微生逆的话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而后正色道:“敢问楼主何时探查灵骨?” “自从我进城来便有一人在暗中跟踪我。”谈及正事微生逆也正经起来。 “将计就计,不知可否与楼主所想一致?。”蓝游思考一下便回答。 “好,尽快查清此人背景。”微生逆自信满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遵命。” “这里有什么寺庙比较出名吗?”微生逆突然想去寺庙走走。 “有个护国寺,那里的春日梨花名满帝都,如今正是梨花花期。”蓝游隆重推荐起来。 “然。” 【护国寺】 暮中,钟鸣,一声悠远,两声悠然,三声万籁俱静。 春末清雨撒彻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 天地,靡靡戏风,燕子□□去,掠过雨帘的隔阂,打乱了梨花的飘扬,如雪袅袅的诗意,掩尽了黄昏暮色,梧桐芭蕉雨。 依旧一身张扬热烈的赤红,垂至腰间的银发沾染些许春雨的淅沥,微生逆百无聊懒地踱步在郊外,一座恢弘的皇家寺庙出现在眼前,被柔和的昏黄包裹起来,千万雨丝落下,多少楼台烟雨中? 随心所欲地潜入那笼罩在黄昏中的寺庙,一阵淡雅的花香混着春泥的清新将微生逆包围。他衣袂轻晃便落下,眼前是一片繁茂的梨花之景,不下百棵梨花树摇曳绚烂在烟雨朦胧中,磬音万象,亭亭玉立,花色淡雅,叶柄细长,春风过时,临风叶动,响声悦耳。 微风拂过,花瓣凌乱,落英缤纷。 不知为何,心情尚好,微生逆举步迈入梨花林深处,衣襟系香,他不知,多年后,回想起这个画面依旧能让他的心漫起无数涟漪。 交缠千世的初见,子不语,吾不知。 头上的千万雨丝忽然没了踪影,一把素伞悄悄移到自己头顶上方,微生逆一愣,下意识转身,眼前的男子是他不曾见过的清澈。 对方浑身散着亲切气息,纤尘不染,明眸璀璨,灿若繁星,眉目入画,嘴边总是挂着一抹让人安心的阳光笑容,温文尔雅,清新温暖。 满林的纯白梨花比不上男子那一袭胜雪的白衣,漆黑的长发柔顺垂至腰间,一根白色的发带绑起几分发丝,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简单不失儒雅飘逸,雅人君子。 “公子怎不打伞?”男子微微一笑,柔和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闯入微生逆的心中,带式典雅的书卷之气。 春雨似乎绵绵不尽,梨花飘扬在空中,洁白的小花瓣顽皮的落到二人身上,而春风缱绻,将二人的发丝吹起,竟在不知不觉中交缠凌乱,像是许下千世不离的承诺。 微生逆从沉思中回神,习惯地勾起几分玩味的笑容。 初见的情意无关柳下风月,无关世间繁华,无关天下乱世,注定了二人这一生说不尽理不清的牵绊。 “下雨要打伞?”微生逆问道。 “难道不是?”他轻笑几声,那笑容明朗纯净不掺任何杂质, “不好玩。”微生逆不在意地回话,眼眸从未离开眼前这个随和若溪水、温和似冬阳的白衣男子。 “公子本就体寒,莫要如此淋雨,在下是大夫,若公子不介意,请让在下为公子把脉可好?”男子依旧温文尔雅,温润如玉。 “嗯。”微生逆说着便伸出手腕。 男子搭上微生逆的手腕,眼下虽是春末但也不是很寒凉,但指尖还是传来冰冷的触感,他秀眉微蹙,疑惑地抬眼对上微生逆冰寒空灵的瞳眸,温润道:“公子体寒,脉象却是与常人无异。 微生逆不语。 男子也不介意,他不赞同地看看微生逆身上的单衣红袍,继续道:“公子还是多加衣裳。” “你是何人?”微生逆突然将话题扯开,一种心底的冲动。 “在下宋言初,幸会。”对方微微颔首,笑容也加大了几分。 “宋言初,言随情兮步初阳。”微生逆应声低吟而出。 宋言初惊讶了几分,给那温雅的容颜增了几分生动活泼,灿若繁星的眼眸盈盈带笑,如春日的温暖,颜如玉,他赞赏道:“公子文采出众。” 微生逆不由自主地深陷与对方纯澈的笑容里,淡淡地言道:“微生逆,字溯回。” “微生公子,在下身系要事,先行一步。”宋言初优雅有礼地点了点头,将那素伞交给微生逆继续道,“下雨还是打伞好。” “你要去哪里?”微生逆迅速抓住宋言初的手将他拉回面前,好像黑暗中的一丝烛光将要离去。 宋言初的脸上闪过赧然,他踉跄着离开微生逆的怀抱道:“在下确有急事,有缘可与公子把酒畅谈。” 不知为何,微生逆在宋言初面前不敢造次,明明眼前的男子不会武,只是个文弱大夫,可他就是不想伤害,也不想吓到他。 微生逆目光有些灼热,他定定地看着宋言初,口气是不容反抗的坚持:“言初唤我字即可,也不必在下自称。” “好,溯回。”宋言初向来随和倒也依了他,也觉眼前这男子颇为孩子气。 “嗯。”微生逆突然心情大好,破天荒地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溯回不回家吗?如今也快入夜了。”宋言初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少年,这少年衣着虽只是一袭简单红衣,但是做工精细布料昂贵,想来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小公子了。 听到家人二字微生逆眼眸铺上一层淡淡的依恋与脆弱,身体周围被缕缕寒气包围。爹娘去世,谬音只是师父,那算他的家人吗? “溯回?”宋言初看着沉寂下来的微生逆,心里居然荡出些许心疼。 “师父算是家人吗?”微生逆淡淡地询问。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定是除父母外最亲的人。”宋言初理所当然地回答。 “谬音何止是我最亲的人。”微生逆垂下眼帘,轻声说道。 “溯回很敬爱师父吗?”宋言初下意识问道 “以前很爱,如今不能爱。”微生逆看着纯白无暇的宋言初,对方那和煦温柔的笑容慢慢扫去他心里的阴霾。 宋言初惊讶于微生逆的话,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必过虑我说的话。”微生逆眉梢一挑,邪气地看着宋言初继续道,“你去哪里,我跟着你。” “嗯?”宋言初有些无奈,他道,“你总是随便跟着别人走的吗?” “差不多。”微生逆点点头,说起来这些天他确实是随意跟着一些人到处去,可好像眼前的这个男子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心底有着剧烈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要靠近这个温暖的男子。 “那好,溯回便跟我回侠叔堂做客如何?”宋言初一向随和之人,落落大方地邀请道。 “嗯。” 微生逆轻哼一声便催动起轻功,衣摆一摇便掠去无影,徒留那雨丝千万,梨花那洁白的落英腾空飞起,漫天摇晃,在宋言初周身飘扬起落。 宋言初看了看周围没了人影,只剩下梨花在雨中飘零,着实有些空落,这个红衣少年好生奇怪,可就在他沉思之时,眼前又是一晃红意。 “我忘了你不会武。”微生逆挥袖扫去周身的梨花。 宋言初突然笑出声来,他眼中的微生逆不过十八年华,银白的发丝在微风中缭绕,深渊似的浅灰眼瞳透射人心,猎猎红衣透出少年的羁狂不驯。 正是这个霸气非常的红衣少年让宋言初宁静无风的心湖起了一丝涟漪,仿佛一片青叶悄然飘落浮于水面轻轻荡漾出水纹。 “走罢。”宋言初依旧淡笑着,语气温柔,美如玉,静如兰。 二人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 并肩而行,微生逆身上传来阵阵铃声,这让宋言初很是好奇,这铃声动听悦耳不像是俗物,见此他道:“溯回身上有铃铛? “嗯。”微生逆说罢便将腰间的翟琮取下,拿到宋言初眼前轻晃,“言初喜欢我便送给你当定情之物如何?” “咳咳...不必,君子不夺人所好。”宋言初被微生逆的话呛到,“我只是好奇罢了。” 微生逆笑笑便将翟琮挂回腰间:“那我们走。” 斜阳洒下,金色的余晖包裹着并肩远去的二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完美,依旧一汀梨花雨,夹着□□漫天,纠缠着轮回的千万情丝。 ☆、街头争端 【长陵城街】 正是午后暖阳肆意之际,安平街上热闹非凡,这些小吃摊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街角一人翩翩玉立,身着价值不菲的银灰暗纹绸缎,左手拇指上的碧色玉扳指煞是好看,神色傲然不凡,眉宇间有点阴狠的味道。 另一街头,一人玉扇轻摇,含笑春风,头发用一玉簪高高挽起,尤显活泼。里着白色绸缎,外笼一层淡蓝轻纱,让人眼前一亮。 迎个正着,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皆面露意外之色,然后肩并肩地走向着鱼丸摊子。 “这儿的鱼丸天下独绝,好吃的紧。”那执扇男子开口,正是顾隰。 另一人便是左丘衍,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锅里的一个个冒出来的小鱼丸:“这便是让你舍弃天香阁的东西?” “那可不,来,给本侯上两碗。” 这两人朝这里一站,立即吸引了周围的目光,大家都偷偷摸摸地打量着这两个贵气的公子。由于顾隰容貌突出,一双湖绿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不少人认了出来。但碍于权高位重,没有人敢靠近分毫。 “看来侯爷在帝都名气不小。”左丘衍忽然来一句。 “过奖过奖。” 这么寒碜着这两人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接着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客人,但都很识趣的无一敢在顾隰和左丘衍那张桌子坐下,因而两人倒也清静,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优哉游哉。 “如何,好吃吧?”顾隰得意非凡,看着左丘衍把一碗吃得干干净净。 “不愧是倚青看上的美食,可谓帝都一甲。”左丘衍也慢条斯理道,继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再上一碗。” 顾隰大笑,也道:“再一碗!”同时闭眼凝神,确定无隔墙有耳之险后,缓缓道:“最近如何?” 左丘衍见顾隰主动开口,便知此时是安全的,答道:“和倚青走时差不多。” “具体说说。” “二皇姊心有所想,似是在谋划。三皇兄仍然面上是不思进取,花天酒地实则意欲操控武林。四皇兄面上做全了孝悌忠信,实则与西厂暗中勾结……五皇兄仍然陪伴父皇左右。”他在说最后一句时顿了一下,似乎有种令人说不清的味道,掺了些酸溜溜的东西进去。 顾隰自是听出来了,不由一哂,敲着筷子:“阿衍你不打算娶妻吗?” 左丘衍平静的表情似有一丝裂痕,“倚青果真那么希望我成亲?” 顾隰早就明了左丘衍这份心思,但只是答道:“阿衍若是想达到目的,不得不寻求外戚的援助。” 左丘衍冷笑了三声,道:“倚青,我说过很多遍,这个没有必要,只会成为累赘。” “你的心思本侯还不明白?”顾隰抬起头来,朝左丘衍一笑,末了还补充道,“不过有你那五皇兄顶着,你也是娶不了妻的。” “这个我明白。” 左丘颉对左丘飏的爱护非比一般,甚至到了那种可以说是走火入魔的境地。 顾隰咳嗽了两下道:“我知道你对你父皇感情深厚,不舍得娶妻,这个我懂。” “知我者,倚青是也。” 这七皇子的心思可谓玲珑剔透,千回百转,九曲回肠,要说权术计谋,顾隰恐怕还比不上自小在宫中长大的他。 早在开始与他打交道时,顾隰就看出左丘衍对左丘颉的感情绝非父子之间所能容纳。左丘衍从小便不得宠爱,从出生起左丘颉似乎对他有意疏远——这也是宫中令人感觉奇怪的事情之一。随年龄渐长,从小便在不得宠和遭欺压长大下的七皇子心智也历练得老谋深算,而他对左丘颉这个父皇的有种要占有的近乎癫狂的执念。 甚至他还看出,左丘衍对自己的感情也微妙至极。 就在两人这般含情脉脉之时,忽然不远处一激烈的争吵声引来大家的注意,两人也寻声望去。 原来是隔壁卖豆腐的寡妇遭到了欺负,只见两个身着鱼纹服的人笑得不怀好意地靠近她,而那寡妇自是哆哆嗦嗦,惊恐至极。 顾隰和左丘衍两人相视,顿时明白这两人是西厂的人,身为阉人,没了那物件,此刻竟在这儿调戏妇女,实在令人发指。但两人当然不会自找麻烦,很有默契地不去管这事。 只见其中一个上前便揉捏起寡妇的脸来:“哎哟,这女人摸起来滑溜溜的,想必定是个好货!”声音阴阳怪气,一听便是太监了。 另一个人笑得令人发寒:“那可不,带回去让大伙儿过过手瘾,解解寂寞,这女人□□的,啧啧……” 那寡妇早已抖成筛糠,泪眼模糊,怕得全身虚脱,扑通一下跪了下抱住了一人的腿便哭:“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贱婢家中还有一女……求求大人了啊……” “还有个女儿啊,想必更是个小嫩豆腐了嘿嘿嘿…..” 寡妇闻言哭得更是撕心裂肺:“救命啊……” 见义勇为的鱼丸小贩冲了出来挡在寡妇前面:“两,两位大人,你们英明神武,身居高位,岂,岂能对一普通寡妇……请你们宽宏大量……” “多管闲事!”那人抬起一掌将小贩扇了出去,后者直直飞出撞到了墙边,‘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便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西厂的武功惯用掌,个个皆是好手,即罢是最底层的太监也有这等水准,可见一斑。 寡妇见此两眼一黑昏死过去,周围的人皆是噤若寒蝉,呆愣地看着这一切。 “看何,想挨挖眼珠子吗?”动手那人冷冷道。 周围人便要这么散去,就在此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洪亮有力,字正腔圆:“身为阉人,娶不到媳妇要不到种子的,就拿良家妇女开刀,倒不如去采阳药补益呢,真令人作呕!” 那两西厂的人听了这话自是气得不行,便恶狠狠地瞪了过去。顾隰和左丘衍也颇为好奇,便也站起身来一探究竟。 只见一玄衣少年从人群中缓缓走出,腰佩长刀,一身武生打扮,剑眉星目,一身正气,满脸怒容丝毫不畏惧那两西厂的家伙。 “小子,知道咱们是谁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 吗?” “西厂阉党。” 忽地那人就掀起了掌风向他扇来,少年反应极快,身形一转就避开了去。那太监瞪大了眼睛,活像一条毒蛇,打量着猎物。 “看来这小子是嫌活得太长。”另一个人笑着走上来。“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西厂的厉害!”言罢起身起单手,掌法奇绝,只用右手便直取少年咽喉。 顾隰和左丘衍这下全身灌注了起来,西厂的武功神秘莫测,今个儿得好好看一番,说不准能看出何套路来。 少年“刷”拔出刀来,雪亮的光芒瞬间闪得在场人发怵,一下子回扣住了那人的掌力,接着便直直迎击。 这刀也古怪得很,平常人使刀都是竖着的,但这少年却是横着舞刀,看着着实有些别扭。但这少年舞弄起来得心应手,刀刀狠戾半晌那西厂的家伙单手便显得有些吃力。 谁知其中一太监忽伸出吗背在身后的左手来,原来套了个爪牙,一出手便从那指尖出飞出数道长丝,一下子将少年四肢都牢牢束缚住。 顾隰和左丘衍心里一惊,这样的技法恐怕只有西厂中地位颇高的人才有,看来这人在西厂也绝非鼠辈。 少年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这丝是越来越紧,且有一道已经逼近咽喉,便不再动弹,一双眼睛瞪着那人不说话。 “小子,功夫不错,想必是个好苗子罢?可惜了……若是你肯求求咱家,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少年并不回答,一双眼睛就这样倔强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屈服之意。见少年如此固执,那人便杀意顿起,慢慢收紧手中的爪牙。 “且慢!” 此时顾隰突然□□二人之中,笑意盈盈,似是在踏青般,丝毫不在意眼前杀气腾腾的场面。 “怎能随意杀美人呢?”顾隰踱步走到那西厂之人面前,玉扇轻摇,似是在谈论天气很好一般。 那人见了顾侯爷一愣,便认了出来:“顾侯爷是在为这小子求情吗?” “你也不是不懂本侯的脾性,见到美人就会怜香惜玉的,你这么杀了他,本侯怎能舍得?”言罢忽然凑近那人耳边,着实把那太监吓了一跳,同时哑声道:“若是被贺大人知道了你们所为,恐怕不好吧?这贺大人一知道了,那四皇子……” 一听这两个大人物的名字,那人浑身一震。 顾隰依然是笑眯眯的,继续低声道:“如今长陵城那么多百姓瞧见了,□□又斗殴的……不知道四殿下有何感想啊?” 西厂霍乱,得利的自是东厂那一边,皇上的权力便又往上收了一收,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四皇子左丘懿的怒火冲天了,一旦殃及下来…… 那人不禁心里一寒,便收了爪牙。那少年得到解脱,却还是一脸警觉的模样,手握刀,打量这二人。 “这位大人果然是识相。” 那人也皮笑肉不笑的:“顾侯爷过奖,有空还请来咱厂坐坐。” “一定一定,本侯求之不得啊。” 两人神色阴晴不定,一同离开了去。 周围的人便赞叹不已,一个个言道侯爷大公无私,赶走了那西厂的阉党,千岁千岁千千岁。 时左丘衍走上来道:“倚青这是为何?”眼神阴阴暗暗的,显然是顾隰的举动令他很不悦,而顾隰只是以眼示意向他们走来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来,规规矩矩地抱拳道:“谢顾侯爷救命之恩。” 顾隰笑道:“少侠多礼了。敢问姓名?处所何在?” 那少年顿了一下,道:“在下玄直,此次进京是来参加武举的。” 顾隰听后笑咪咪地看了左丘衍一眼,然后继续道:“那看来小玄直必是入选无疑了。”刚认识没多久就叫这么亲昵的称呼,很是符合顾隰的本色。说完还眼波一横,弄得少年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侯爷过奖。” 顾隰哈哈大笑,然后道:“那么小玄直好好准备,本侯期待你的表现哦。”言罢还搂过左丘衍,眉毛一挑,风流尽显。而左丘衍则是始终不语,阴晴难辨。 “那,后会有期。”玄直看了看两人,抱拳行礼便离开了去。 看着那玄直越走越远,左丘衍忽然拍开顾隰的手,冷冷道:“你早就看出他是参加武举的人?” “这个嘛,”顾隰也不恼,又贴上去道,“是算出来的。” 左丘衍也知晓顾隰爱搞周易那一套玄幻的玩意,皱了皱眉头道:“倚青是希望他能为你所用?” “不尽然。”顾隰扇着扇子。“我看这小玄直来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望崖碧莲 【侠叔堂】 已是日入,街上一片宁静,侠叔堂也是一样的关门收摊。 “师兄,抱歉我回来晚了。”宋言初满是歉意地看着侠叔,他本答应过师兄大约未时会到医馆可现在已经是酉时。 “无妨,师弟舟车劳顿,先稍事休息吧。”侠叔了解宋言初的性格,路上耽搁无非是救治个人罢了,再看看宋言初身后的微生逆,看来师弟路上耽搁还包括这个男子。 侠叔抚上胡子,脸轻视,他师弟才貌双全,这些年来觊觎他师弟的人不在少数,看来这小公子也是缠上他师弟了。 “你身患奇疾。”侠叔打量着微生逆说道。 微生逆提起衣角很自觉地在椅子上坐下。他在岛时是谬音负责为他医治这服用各色毒后的后遗症,虽然这病让他身体微寒但却无所妨碍。 宋言初不单是济世为怀也是个医痴,看到任何疑难杂症都想要深入研究,于是便微笑着委婉地向微生逆请求:“溯回,我帮你治病罢。” 微生逆有点迟疑,十六岁后谬音疏远他,于是他一直只能用他的病为借口和谬音保持着一丝关联,现在看来谬音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宋言初看出微生逆的纠结,看来微生逆的病是有一番隐情的,便婉言错开话题:“溯回不必为难,是我鲁莽了。” “好。”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失望的表情,马上脱口而出,更惊讶的是说后心中竟无一丝悔意,反倒有种豁然开朗的快意。 “真的?”宋言初满脸欣喜之色。 “不行,我师弟要坐诊我侠叔堂,没空理你。”侠叔顿时警铃作响,万不能让这少年把他师弟迷惑了去,他师弟单纯,不晓得这些登徒子的厉害。且不说这少年觊觎他师弟,他可是要师弟全天坐诊侠叔堂的,这样一来他的场子岂不是要丢尽颜面了。 “哦?”微生逆眼色一凌,顿时气场冷下来。 侠叔感觉阴风阵阵,脖子一缩。 “溯回,别吓我师兄。”宋言初挡在二人之间,而后又对侠叔说道,“师兄,我医治溯回不会耽搁在侠叔堂的坐诊的。” “你是我侠叔堂的大夫,找你看诊是要收诊金的。”侠叔谈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 及钱便理直气壮,侧身扶胡,满是得逞的笑容——看这少年必是富家公子,要好好敲一笔才行,虽然好像是在利用他师弟把这条大鱼钓到手,到底有点对不住他师弟,但是钱财哪闻亲父兄,这样一想便也心安理得起来。 微生逆嗤笑一声,随手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扔到桌子上:“够了吗?” 侠叔马上将钱袋打开,顿时眼珠子瞪大,这钱袋装着的是满满一袋的金子,金光熠熠生辉,简直亮瞎了他的眼睛,不禁胡子一翘,嘴巴一咧,乐了:“哈哈,好小子,师弟要好好医治这位公子啊。” “溯回,诊金不用那么多的。”宋言初说着便作势要将钱袋拿起,可这侠叔真是见钱眼开,动作利索地马上将金子抱在怀中,满脸防备地看着宋言初。 “当是我要娶你的聘礼好了。”微生逆无所谓地说道。 “休得胡说。”宋言初摇摇头纠正微生逆的话语,又看看这外面一片漆黑,“溯回,天色已晚还是回家吧,明日再来侠叔堂,我为你仔细看诊。” “今晚我就住这了。”微生逆心情极好地抛下这句话便往内院走去。 侠叔现在觉得微生逆是个大财主,恨不得趁机多捞些油水,便乐呵呵地对微生逆说道:“公子安心在此住下吧。” “那我先带溯回去厢房。”宋言初听到师兄居然也同意,无奈之下便向侠叔行礼告别,转身跟上远走的微生逆。 ***** 二人便来到后院一个简朴的厢房中,虽是简单了些,但看得出常注意打扫,倒也是干净。 宋言初带着微生逆来到一处住所前,有些歉意道:“今晚就委屈溯回你在此住下了。” “这是你的房间吗?”微生逆探头进去左右看看。 “不是,这是厢房。”宋言初很疑惑为何微生逆如此询问,但也如实回答。 “我要住在你房里。”微生逆说一不二。 宋言初对微生逆时不时的任性取闹无言以对,无奈地领着微生逆来到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房门外是一排一排的火炉,火炉上着煎药用的药坛,周围的花园是各色植物,略懂药物的微生逆一眼便看出这些植物都是药材。 满园都是淡淡的药草香味,让人安逸舒适。 微生逆非常自然地拉着宋言初的手走进房内,他抱手胸前,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无措的宋言初,而宋言初脸上的温和的笑容有点僵硬,竟然有点畏惧微生逆赤裸霸道的眼神。 “溯回让我把个脉。”宋言初调整心情镇定下来,温柔地对微生逆说道。 微生逆颔首而后将手伸出,宋言初深吸一气便仔细地号脉:“溯回,你这病有多久了?” “七年。” “那以前有寻方医治吗?” 微生逆没有说话,宋言初看着微生逆也不多问。 “明日我开个药方试试。” “好。”微生逆将手收回。 顿时房内陷入沉寂。 “言初,我们就寝吧。”微生逆眼神示意内室的床,突然出其不意地将宋言初横抱起来,怀里的人就如看到的那样有些清瘦,抱起来很轻飘。 宋言初只觉身体一轻便被眼前的少年抱起,他从未被男子如此拥抱,顿时脸上的暖意有些褪去:“溯回请自重。” 微生逆本想戏弄一番,可是低头看着宋言初脸色有些暗下,他顿了几分便不敢继续,乖乖将人放下来,到如今微生逆才发现他今日很是奇怪,居然如此听话。 “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去会儿书房。”宋言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脱口而出,说完便快步逃出寝室。 而微生逆看着宋言初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勾出笑容,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此时的笑意染上了温度。 次日。 宋言初身为大夫,作息十分规律,刚到日出卯时便醒来,他醒来看看发现自己居然在床上,心里想到昨夜他从房内出来便到书房查阅医书打算开始寻找诊治微生逆的方法,如今怎么会在自己床上? 宋言初疑惑地下床走出内室,看到微生逆穿戴整齐扑在桌面上沉沉地睡去,看来是溯回把自己带回房间的了,宋言初心里确定无疑。 不想吵醒微生逆,他轻手轻脚地穿衣后为微生逆披上一件衣服便离开房间。 微生逆随后醒来,看向内室发现宋言初早就离开了,心里一阵不悦,黑着脸走出房门。屋前因为在煎药,故满园的云蒸雾绕,浓浓的药味充斥院子,一派安详宁静。一袭无暇白衣的宋言初神情认真地在一排火炉前忙活着,他将袖子捋起,一手拿着蒲扇煽火,一手拿着书卷研读。 “很忙吗?”微生逆出声打破宁静。 “嗯,你醒了?”宋言初含笑地回望门口的微生逆。 “为何要睡书房?”微生逆稍带疑惑地说道,一边迈步走向宋言初。 宋言初温和又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提起手抚了抚额上的汗珠道:“我昨夜想要查阅医书看有何方法医治你的病,无奈这几日赶回长陵城身体有些疲惫,竟然不觉睡着了。” “我的病,不急” “溯回不想快些恢复健康吗?”宋言初疑惑道,他着实觉得这个少年很是奇怪。 “无碍。” “生病总是不好的。”宋言初继续转身煎药,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大不了一死。”微生逆耸耸肩。 宋言初转过身来看着微生逆,表情复杂若有所思,他动动嘴唇像是要说何但最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坐到一旁翻开一本发黄的医书独自看起来,不再理会微生逆。 宋言初看了一会儿书发现微生逆居然无声了,觉得很奇怪,抬头看到微生逆双眸放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溯回,你怎么了?” “嗯?”微生逆听到宋言初的叫唤便回过神来。 “溯回,今日你也不打算回家吗?” 微生逆摇摇头。 宋言初和微生逆相处一日,慢慢清楚微生逆这别扭的性格,于是他也不深究,起身来到火炉旁,将一个药坛里的药倒出来,随后端起这完漆黑的药来到微生逆面前道:“先服药吧。” “你喂我。”微生逆顺势在石桌旁坐下,漠然说道。 “溯回自己喝吧,我要去做些准备,等会儿要出去。”宋言初和煦的笑容扬起,回避掉微生逆的调戏。 “好。”微生逆很难抗拒宋言初的笑容和话语,乖乖地拿起药喝下,药汁很苦,但自己居然没有像在岛上那样大动肝火,一口一口地悉数进了嘴里。 宋言初笑容灿烂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便进房,不过多时他拿着个药箱从房中走出来,一脸春风拂面的笑靥,一双灵动的秋水熠熠生辉道:“可有兴趣与我到城外采药?” 温暖的笑容又是让微生逆心底漏了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3 一拍,冰冷的灰眸里装满宋言初的白色的身影,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宋言初跟前,连声音也放柔了不少:“不可拒也。” *** 宋言初领着微生逆出了长陵城,红白二人优哉游哉地走在荒野的郊外。 六月中旬,骄阳有些放肆地普照大地,羊肠小道两旁是摇曳的野花碎草,零星分布几家茅屋,路上来往几个辛勤劳作的百姓,远处隐约的青山黛色,湛蓝的苍空有白云或卷或舒,一派生机盎然。 要说微生逆出岛后不适应的事,可谓是千种万种,这一点蓝游深有体会,这其一就是这烈日。浸月岛四季凉爽,避不见日,而如今骄阳当空,微生逆眼露杀意地看着这骄阳似火,很有冲动想要把这太阳一掌打下来。 走着走着,微生逆注意到身后似有一双眼睛,看着前面缓步前行的飘飘白影,心里一惊于是悄悄提气,顿时地上灰尘四起,趁此微生逆一步走到宋言初旁将其拦腰抱起,施展轻功将身后之人甩开。 宋言初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轻,进到一个怀抱,心里顿时无措,眉心慌乱,仰头便看到微生逆,刚欲出言拒绝但是很快被微生逆的话打断。 “我只是想快些上山罢了。” 飞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微生逆确定四周已然无人便在一处阴凉平地上停下来,但是却不打算将宋言初放下来,手上还是紧紧揽住宋言初。 “溯回,先放我下来。”宋言初看微生逆一直抱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提醒道。 “好。”微生逆对宋言初是言听计从。 “这里是窥云峰的窥云崖。”宋言初走向不远处发现这居然是一个悬崖,悬崖旁边立着一个石碑。 从这窥云峰看出去,一片宽宏壮阔,人道“临泰山而小天下”不无道理。 下临万丈深渊尽惊心,面饮猎猎谷风徒乏目,目遇翻腾云海扩剑指,瘆人断壁断魂峭崖,蜿蜒枯枝猿猱哀鸣,可谓是“一天之巅,人兽皆愕。” “嗯。”微生逆应和着来到悬崖旁边,拂袍倚着一块石头席地而坐,眼中含笑地看着前面白衣飘飞的人。 宋言初临风立于崖边,长身玉立,俨然玉山倾倒之姿,他极目远眺赞叹道:“红墙碧瓦也不能抵过这高山嶙峋来得潇洒。” “潇洒江湖,只需樽酒一剑。”微生逆接过话来。 “当如是,溯回也是如此情怀。”宋言初发现原来微生逆也是逍遥江湖之人,他忽然看到在悬崖对面的山壁上有一株绿色的莲花,心里一阵激动便提起步伐向前走去,全然忘记他面前的万丈深渊。 微生逆大惊失色,慌忙提气运起内力快速地将面前头脑发热的宋言初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他的心情从来都是如微风拂岸那般无大起伏,也从来不会对宋言初大声说话,而今却死死盯着看着宋言初,眼睛冒火吼道:“宋言初,你不要命了!” 宋言初愣愣地看着微生逆怒火中烧的眼眸是一扫平时的静寂冰冷,不怒反是一笑:“原来你也会有如此表情。” “嗯?”微生逆奇怪地看着笑容满面的宋言初。 “我原以为你的眼眸中是不会有任何情绪的。”宋言初直直的看着微生逆的眼眸。 “你方才想跳崖吗?”微生逆有点不自然,紧环宋言初腰上的手上用力一收,像是恶意的惩罚。 腰上一痛,宋言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窝在微生逆怀里,红着脸挣扎着起身:“溯回,先让我起来。” “告诉我方才是何缘故,我便放开你。”微生逆坏笑起来。 宋言初定是拗不过微生逆,无奈地看着微生逆,缓缓解释道:“窥云崖的对面有株望崖碧莲。” “那是何物?”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可爱的表情心情大好,怒气全消。 说及有关医药方面的事,宋言初眼中散出光芒,兴致勃勃地说道:“望崖碧莲属莲花的一种,是莲花中与雪莲同等罕见的莲花。” “何用?”邪气的笑容爬上微生逆的嘴角,他抱着宋言初缓缓地躺下,侧着半边身控制着力度轻轻地压上宋言初,二人双唇之间仅仅只有一指的距离。 “武林中人传说这望崖壁莲是圣药,能治百病解百毒,更能能起死回生。”宋言初专心地讲解着望崖碧莲,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微生逆压着,“望崖碧莲长在高峰悬崖的裂缝中,汲日月精华,吸杨枝甘露,通体碧绿透光,更奇异的是若不是有缘人是看不见这望崖碧莲的。” “如此神奇?”微生逆含笑看着怀里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但却单纯清澈的俊逸男子。 “若是得到一株,我定要好好研究这望崖碧莲的药性。”宋言初说及此轻叹一气,“可惜它长在峭壁中,即使轻功再高强也难以摘取.......嗯?溯回,你怎么压着我!” 宋言初突然觉得身上很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微生逆压着,他顿时脸上羞恼交加,继而别过头去,如玉的脸颊更红。 微生逆看着惊恐羞赧的宋言初挑眉,换上戏谑逗弄的表情:“怎么,害羞了?” “让我起来。”宋言初像是生气了,用力推开微生逆便快速起身远离。 微生逆点到为止,没有继续为难宋言初,潇洒无限地起身走过宋言初,来到悬崖边与宋言初背对而立。 “我也看到望崖碧莲了。”微生逆看着对面山崖,轻启绯唇。 宋言初背对着微生逆深呼吸几口气,将涤荡复杂的心情压下,口中含糊道:“是......是吗。” “我帮你取。”微生逆甩下一句话便马上游壁闪影般跳下窥云崖。 宋言初听到微生逆的话马上回头刚好看到一个红影跳下悬崖,急忙来到悬崖边上。 “别动。”空旷的山崖间传来微生逆的声音。 听到微生逆的声音宋言初安心下来,眼睛寻望这云雾缭绕的崖间却丝毫不见人影,担忧又渐渐漫上心头。 少顷,宋言初眼前红影一晃,定眼一看是微生逆淡淡的笑意,手上还拿着碧绿的望崖碧莲。 微生逆突然把一朵望崖碧莲放在宋言初手中。 碧莲重叠在青冥,只怕仙人抚高掌。 宋言初的脸上却首次没有了笑容,看着微生逆认真说道,“以后莫要做危险之事。” “好。” ☆、初涉庙堂(三、四皇子上线) 微生逆用轻功抱着宋言初上山是容易,可这下山宋言初坚持要自己走,于是微生逆便徒步跟着宋言初慢慢走下山。 这山上满是杏花树,已是六月,这杏花花期已过可是树枝山还是有零星的粉白杏花。 “山药材挺多。”宋言初和微生逆二人下到临近山脚时便走走停停,一边下山一边采药。 “要采何药,我帮你。”微生逆启齿。 “不必了,怎可再次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4 劳烦溯回。”宋言初只觉微生逆刚才为自己采下望崖碧莲,自己已是满心感激,不想再要求微生逆做些何,只是微生逆眼神坚定不移。 宋言初明智地放弃劝说微生逆,而后疑惑地询问:“溯回还懂认药?” “略懂。” “那有劳了。”宋言初微笑着取出一张药单交给微生逆。 微生逆接过药单仔细看了下:“你在前面的亭子等我。” 言罢便不见人影。 这山中的天气就是变化无常,刚才还骄阳四射,眨眼便淅沥大雨。微生逆将红色的外袍脱下装好采下的药材,幸好这些药材算是普通,在山上都能找到。 山间倾盆大雨,微生逆全身被淋个透,下雨的山间更是朦胧让本来就难认路的微生逆迷路了,突然远处有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微生逆面前。 马车豪华,随行的侍卫看着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便拔剑相向:“何人如此大胆拦路。” 微生逆一言不发但也没有离去,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他微生逆最讨厌被人拔剑相向了。 “大胆狂徒......知道这里面坐着的是谁吗?”侍卫看着微生逆可怕的笑容,心里有点害怕,说起话来也透出胆怯。 “里面是谁?”微生逆幽幽地开口。 “本殿。”有力略有不耐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车上的帘子被撩开,里面端坐着一个男子,身躯凛凛,头发用纯金华冠完全束起,相貌堂堂,面容霸气威武,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他身着深绿色华袍上有龙的暗纹,外面是米白卦装,黛青披风加肩。一双宽大厚实的手玩转着三颗圆玉,另一手扶额。听此人的自称定是皇族中人,一看便是欲操控一切,做事残暴的危险之人。 那人慢慢睁开双目,一双眼光射寒星,浑浊的眼睛尽是各种欲望和邪念:“山中美人?” “你是谁?”此人虽处处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是微生逆从来没有害怕过谁。 “车上的正是当朝三皇子,大胆刁民还不速速下跪。”一旁的侍卫厉声喝道。 左丘宇一直雨中的微生逆,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周围皇族的弟姊妹们个个是天姿国色,这使他对美人的要求更为苛刻,一般的清秀丽人还入不了三皇子的眼,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红衣男子却让他疯狂。 “哦。”微生逆随意应和。 左丘宇眯起眼睛,眼里是浓浓的占有欲,他眼前的微生逆听闻他的名号居然毫无惶恐之色,如此特别又是如斯美人...... 这左丘宇虽已成亲,但是喜好男色,流连长陵城第一小倌楼梦回馆终日靡靡,由于性格本是残暴,尤喜爱以虐待男子为乐趣,而如此纨绔子弟在朝堂上却能与四皇子相抗衡,二人暗涌不断,由此观之此人不简单。 “大雨倾盆,美人且来本殿车中避避雨吧。”左丘宇貌似好心地说道。 “好。”微生逆从蓝游口中倒也了解了一点这个三皇子,既然有机会,先接触看看也好。 他脚下一点便来到车内,原来车内还有一人。 此人自是一番仙风道骨,像是一名修道之人,面如冠玉,头戴暗色纶巾,身披鹤氅,手中执一太极羽扇轻摇,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凤眸星目中像是洞察一切正在一旁打量着微生逆。 “美人叫何?”左丘宇肆意地看着微生逆。 “微生逆。”微生逆虽十分不悦左丘宇满是欲望邪念的目光,可是要办正事还是要忍着,所幸这左丘宇还算个俊美男子,便可忍得一时。 “他是谁?”微生逆看看那个道士。 “叶作尘。”左丘宇没有太多解释。 微生逆眨眼便坐到叶作尘身边,满脸是感兴趣,言语轻浮挑逗:“小叶啊。” “有礼,微生公子好生有雅兴,这雨中采药确是一番风情。”叶作尘流畅提手向微生逆施礼,眼中是睿智的光芒,而后悠然开口,语速缓慢字字道来,音如珠玉,似是不在意但自是千万风骨。 微生逆心想此人的语气既不亲近也不疏离,尺度拿捏刚好,话语中像是行礼却道出疑惑,也是个狠角色,又与左丘宇共乘一车,身份不简单。 “有趣。”微生逆暧昧非常地贴近叶作尘。 “微生对本殿倒是没有兴趣?”左丘宇低哑的声音透出暴风雨前的宁静,马车里的气温冷下来。 微生逆眼眸扫向左丘宇,他不想与这左丘宇有过多对话。 左丘宇突然停下玩弄圆玉,想要一手捉住微生逆的手臂将其扣住,微生逆皱起眉心,施展轻功飞出马车。 “小叶我们改日再会。”微生逆的声音在雨中回荡。 “微生逆,本殿记下你了。”左丘宇恶狠狠地说道。 “此人武功高强,来路不明,殿下小心此人。”叶作尘看着微生逆离去的方向缓缓道出。 “本殿自有分寸。”左丘宇看着这淋漓雨势,眼神暴戾。 叶作尘并不多做言语,三皇子的脾性他很是了解,若是真不知好歹不如让他吃吃苦头,日后也更好对付朝野之争。 毕竟人不能教人,但事能教人。 **** 雨势渐小,眼前山路也清晰了不少,微生逆在上山飞了几圈终是看到了远处凉亭里那抹温暖的白色。 于是便马上飞身上前:“言初。” “溯回,你不会是迷路了吧?”宋言初试探性地问道。 “嗯。”微生逆也不掩饰大方承认,而后拿出包裹起来的草药,“这些草药够了吗?” “够了,有劳了。”宋言初快速接过草药放到药箱,他转身担忧地看着浑身滴水的微生逆,“全身都湿了,快回去换件衣服小心感染风寒。”边说着便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为微生逆擦干脸上的雨水,然后披在微生逆身上。 “你跟我回府吧。”微生逆看着面前的宋言初突然说道。 “我要回侠叔堂,你也快回府吧。”宋言初避开微生逆的话。 “你来我府上住下,可以方便帮我治病。” “我可以每日你府上为你诊治。”宋言初耐心解释。 “不行。”微生逆口气强硬。 “我答应了师兄要在侠叔堂坐诊的。”宋言初不太会拒绝别人,只能无奈地把事实搬出来。 “我想每天都看得到你.....”微生逆轻声说道。 此言一出,宋言初惊愕地看向微生逆,眼前那少年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惧意与茫然,他不忍看到微生逆失望,思考许久后也觉得无碍便点头答应:“好。” 亭外是淅沥的雨声,亭子被细细地雨帘盖起,远处隐在雨中。亭外残留的杏花被暴雨摧残,残叶残花还空中盘旋,几只褐黑色的燕子冒雨飞行。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走吧。”微生逆嘴角是得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5 逞的笑意。 宋言初看着刚刚才擦干的微生逆又走到雨中,心里更觉这微生逆还真是个孩童,只是不知道他这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骗自己。 “溯回,我有伞。”宋言初无奈地看着前面在雨中慢慢走着的微生逆,打开素色的油纸伞便疾步跟上,已走远的微生逆停下来转身提步迎上宋言初。 “我来。”微生逆眉目中透出些暖色,接过宋言初手中的伞。 二人身影渐渐揉蕴入这缠绵风雨。 窥云崖诗云:生息千转回魂路,愿得忘心轮回雨。魂过九九重阳天,为卿千千执素伞。 【蓝府】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微生逆和宋言初刚踏进蓝府,珞瑜便匆匆忙忙地跑到微生逆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少爷你淋湿了。” 微生逆提手运起内力将面前的珞瑜拉到怀里,眼眸没有温度但是嘴角还是一抹邪笑:“瑜儿莫不是是思念本少爷了?” “少....少爷.....”珞瑜着实被微生逆吓到,贴近湿漉漉的微生逆发现微生逆满身雨水,“请少爷先换件衣........” 宋言初惊愕地看着微生逆将这小侍拉到怀里,还兴趣盎然地调戏。意识到何之后他便稍显羞涩地别头过头去,心里倒真想跑开,但是脚上像是灌了千斤铅铁不能动弹,整个人在风中凌乱着。 “少爷.....先沐浴更衣吧。” “不必,老爷找我?”微生逆负手而立。 “是......是老爷在前厅等....”珞瑜依旧没有恢复过来。 “把宋大夫安排到念院的厢房。” “是......”珞瑜感到很是惊讶,这念院是少爷的住所啊。 “言初先去沐浴更衣吧。”微生逆像是何也没发生。 “那溯回你.....不要感染风寒了。”宋言初转过头来,看着浑身湿透的微生逆,慌乱的眼神夹杂着担忧。 “不必担心我,我要去见一下蓝叔叔。”一路上微生逆已经将关于他在长陵城的一切告诉了宋言初,但他没有提及有关他的身世的一切。 “好的。”宋言初朝微生逆温润一笑。 “宋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宋言初微笑着作揖。 “逆儿你怎么如此狼狈,你这两天都不回来,蓝叔叔很是担心啊。”蓝游说着边眼神示意,边往里面走。 “让蓝叔叔担心了。”微生逆歉意地口气,一边跟着往里走。 二人寒暄着来到蓝府密室。 “楼主你......要不要先回房沐浴?”蓝游看着身上滴答滴水的微生逆。 “先说吧。” “属下查知,这跟踪之人为四皇子左丘懿手下。” “左丘懿......”微生逆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手指轻扣桌面,“他倒如此迅速便粘上来了。” “楼主这几日频繁走动长陵城,左丘懿已是起疑。” “我从进城之日起,就进入他的监视范围了。”微生逆冷笑,“也好,不用我去找他了。” “楼主与玉君侯交往甚密,加上之前红衣鬼魄流言......” “今日我见了左丘宇。”微生逆负手看向蓝游。 “据属下了解,左丘宇和左丘懿是死对头,如今楼主与左丘宇已然见面,恐怕.....” “无妨”微生逆高深莫测,扬起诡异地笑容,“看来我还要给左丘懿一个非找我不可的理由。” 左丘宇与左丘懿虽为兄弟,但两人性格大相径庭,才能学识也有所差异,一经对比显然是四皇子更胜一筹,故要想从此人入手还得颇费一番功夫。 “这个理由是否是刘倡?”蓝游是个聪明人,心里的想法和微生逆不谋而合,“刘倡乃工部尚书,此人毫不古板拘泥,眼光独到,在朝堂上极力支持左丘懿的各项提议,是左丘懿的党羽之一。” 微生逆不语,等待着蓝游继续讲话。 “刘倡有一子三女。” “儿子?” “儿子叫刘岂然,虽有好皮囊但是终日莺莺燕燕,有事便哭爹喊娘,不成气候,但是十分讨得刘倡溺爱。” “今夜子时行动。”微生逆顿了一下,慢慢说道。 “是。” 末了蓝游补充道:“那左丘宇?” “左丘宇......他会找上门来的。” ***** 今夜漆黑,明月当空,子时已至,街道上一片沉寂,房顶上一黑一红来去匆匆。 黑衣的蓝游和依旧红袍的微生逆悄无声息地寻去刘府,看的出二人皆是毫不紧张,用的轻功都是普通的。 “楼主,这里便是刘岂然的寝室。”蓝游小声道 微生逆眼神示意后方,蓝游了然。 “听说这刘家公子刘岂然是个俊美的男子啊。”微生逆突然提声说道,突兀地打破了皓月当空的宁静。 微生逆一出声,刘府的巡逻侍卫皆是看向屋顶,他迅速捡起石子将巡逻侍卫和为刘岂然守门的婢女打晕,然后鬼魅般潜入房中。 房内一片漆黑,微生逆手指对着烛台打出内力,顿时房间明亮起来。他淡然地坐在桌子边,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轻酌几口。 床上的刘岂然被烛光弄醒,睡眼惺忪地撩起床帘便看到外面红衣银发的微生逆在幽幽喝酒,在淡淡的烛光的掩映之下极为诡异,吓得全身哆嗦,大呼救命。 “纤儿,我房里为何......鬼啊!!” “不必惊慌。”微生逆提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而后拿起酒壶来到床前伸手点下刘岂然的穴道。 “长得还不错。”微生逆忽略刘岂然脸上的愠色,自顾自地打量着刘岂然的脸,一脸嫌弃,“可惜纵欲过度,不可长命。” 刘岂然双目喷火愤愤地看这微生逆,无奈全身不能动弹还被点了哑穴。 微生逆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刘岂然,忽然脑中邪念一起,于是速战速决把刘岂然的衣服扒光,再用准备好的绳子将其绑好吊在房中。 刘岂然悲愤交加,恨不得马上杀了前面这个狂妄的男子,但此刻也只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其实我也不想的。”微生逆托腮看着被自己吊起来的浑身赤裸刘岂然,面瘫着解释。 “放心,我走了很快就有人来救你的。”微生逆继续好心地提醒。 “还差点东西。”微生逆鬼魅一笑,眼波流溢。 很快便将刘岂然头上的发带取下,邪笑着用发带在刘岂然的两股之间的某物上轻柔慢捻地打起一个蝴蝶结。 瞬间微生逆便飞身而出没了人影,同时空中回荡着他的声音:“来人啊,少爷房间有刺客。” 房内的刘岂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地看着一群人破门而入——而后是一阵冗长的沉默,侍卫们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6 呆愣地看着他们的少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些人手中的武器坠落到地上。 躲在门角的黑影眼神阴暗,一瞬又消失在黑夜中。 【四皇子府】 “如此看来,微生逆很是迫切要见本殿。” 一个书生身材但衣着华丽的男子把玩着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地观赏着案几上的牡丹水墨图,嘴角是阴毒的笑意。 “刘大人明日必会来访殿下。”黑衣人跪在男子面前。 “无碍。”男子抖抖衣袖,起身踱步有意无意地说道,“微生逆进城伊始便发现你了吧。” “请殿下责罚。” “本殿不需要废物为我办事。” 黑衣人听到左丘懿的话,动作利索地取出一颗药丸服下而后便倒地,双目流出血迹。 “来人收尸。”左丘懿看了看黑衣人,嘴角是轻视的笑意,而后兀自执起笔来,开始在牡丹上细细描摹。 左丘懿心里清楚他的人武功不弱,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这微生逆的武功深不可测。这微生逆在帝都多次搅起风波,城中红衣鬼魄传言,还与顾隰交好,如果他猜得没错那都是有意无意地要做给他的眼线看,目的明显便是要引起他左丘懿的注意,这次居然拿刘倡的儿子开刀。 左丘懿也早已命人查过这微生逆,可是能查到的就是他是无客客栈掌柜蓝游的远房侄子,但他坚信微生逆定不会如此简单,也好奇这微生逆为何要见自己,此人若为自用是不错但若是为敌...... “我们很快便见面。”左丘懿笑容阴险,素笔勾勒出黑牡丹最后一丝艳瓣,他边勾勒丹青嘴边喃喃道,“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 最后他将那完美的画作弃置地上,似是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天下终归是左丘家的啊,父皇敬请放心罢。” ☆、朝廷武举1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可描述请移步@空xu二爷 【御书房】 “陛下,今儿花开得正灿烂,可否要去御花园走走?” 左丘颉从公文中抬首,只见御书房外院落里夏花灿烂,开得层层叠叠,招蜂引蝶好不快活,不禁定定地望了一会这热闹的景象。 花草何其热闹,这宫里何其孤寂,对于高处不胜寒的天子而言便更甚。 “飏儿在作何?”他终究忍不住问。 “五皇子刚练骑射之术,怕是在宫内休息罢。” “去看看。” 天子出了御书房,坐轿来到五皇子所居的逐鹿殿,此殿正是左丘颉专门为其所造,为了能让左丘飏居于宫中常伴左右,其间宽敞,骑射各类娱乐都能进行,可见煞费苦心。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却不见熟悉的人影从殿中出来迎接,左丘颉微微疑惑,于是屏退了常广等左右仆从,只身入了殿中。 “飏儿?” 殿内伺候的太监见皇上一个人进来吓了一跳,连忙上去迎道:“奴才叩见万岁爷,五皇子刚习武完毕,正在沐浴。” “知道了。”左丘颉应道,然后往那浴房的地方走去,几个太监见此便识趣地退下。 左丘颉愈走近,便听得水声愈清晰,这曲径通幽深处,也难怪左丘飏听不见自己已经来了。 他在浴房前停下,闻见里面传来沐浴的清香,混着熟悉的气息,蓦然心中如擂鼓。 他望了四周一眼,打死也想不到贵为天子居然还需如此鬼鬼祟祟。 轻推木门,迎着窗外熹微的日光,少年强健有力的胴体映入眼帘,即便只有一条缝,左丘颉依旧看得清晰无比。那麦色的皮肤光滑无暇,修长的四肢蕴含豹一样的力量,视线沿着平坦的小腹往下,便是那…… 他顿时身体一颤,脸上少见的发烫——自从少年之后,左丘颉似乎很少有这般冲动,不禁惊慌地后退几步。 “谁?” 他碰到器物的声音惊动了里面沐浴的左丘飏,后者直接推开门看个究竟,那□□的身体便直接展露在左丘颉眼前。 “飏儿。”他飞快移开视线。 “啊,父皇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左丘飏见此一愣,却也没觉得什么羞耻,“我才刚修习完剑术,说想找你一块用晚膳呢。” “朕正有此意,你先沐浴罢,朕去外面……”左丘颉察觉身体有了异样的反应,赶紧调头要走,谁知直接绊到了放在一旁的木桶。 “父皇小心!”左丘飏即刻上前捞住他的腰身将人一带,左丘颉便被护在了怀里,顿时□□的胸膛近在眼前,看得他脑中灼热,几乎不受控制。 “飏儿……” “父皇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烫?”左丘飏见他脸色有异便伸手抚了抚,惊得左丘颉差点跳起来。 “朕无碍……你快沐浴罢,这样赤身裸体地站在外面成何体统?哪里有皇子的样子?” “儿臣知错,”左丘飏见左丘颉严肃起来,赶紧乖乖认错,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后者吐了吐舌头,“父皇到外面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左丘颉逃命一样地离开这里,哪里还有九五之尊的样子。 他回到前厅坐了一会儿,一盏茶的功夫便恢复了平常,正好左丘飏也衣着整齐地出来了,看见他便笑着上来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皇。” “原来飏儿还知道行礼。” “刚才情况特殊,多有冒犯,还请父皇见谅。” “起来吧。”左丘颉示意,“朕今天打算检查你的剑法。” “儿臣刚练完,任由父皇抽查。”左丘飏信心满满。 “此剑法非彼箭法。” “父皇想抽查哪个都可以。” 左丘颉勾唇一笑,随着他来到院落中。 左丘飏拿出一把长剑,“父皇可说的是这个剑,”见左丘颉笑而不言的默认了,便将其抛给对方 ,自己又拿了一把在手中,“父皇想如何检查?” 左丘颉垫了垫手中的剑,然后毫无预兆地刺来,左丘飏敏捷地一闪而过,然后轻巧地回以还击,两剑相击,声音如鸣佩环。父子两你来我往地比试剑法,不一会儿左丘飏便占了上风。 “父皇是在让儿臣吗。” “飏儿自己可有判断。” 左丘飏笑容愈发明朗,剑端忽旋变了方向,从左丘颉后侧方刺来,然后趁后者躲闪之际突转方向,成功将左丘颉手上的长剑击落,长臂一伸将人揽了过来。 “父皇可有事?” 左丘颉靠着对方的臂膀,看着那如星辰的双眸,本想说些调侃的评判,但脑中却不受控制地出现刚才的场景,顿时居然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无事,”他推开对方,“去用膳吧。” 左丘飏二丈摸不着头脑,但也放好剑紧随其而去。 【紫冰宫】 “父皇,这个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7 好吃,你尝尝。”左丘飏开心地夹了一块肉递到左丘颉嘴边,脸上笑容纯粹。 左丘颉看了下他的表情,抬手想把那肉夹下来自己吃,但见左丘飏那眼神实在恳切又不忍,于是轻轻张口接过。 “怎么样?” “这火候刚好,肉质嫩得很。” “上次煮老了,父皇嫌弃,所以我让他们这次注意了点。” “飏儿有心。”左丘颉轻笑起来,腿不自觉地夹紧。 “父皇喜欢就好。” 些许是看到了对方沐浴的画面,这一顿饭吃得左丘颉无比煎熬。压抑多年的感情因为那一幕变得无可抑制,叫嚣地要喷薄而出,如若没有一个发泄口恐怕要将他生生烧死。 他紧握着筷子,痛苦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那些菜肴都变得难以下咽。 “父皇怎么了?” “……今日公文繁重了些,朕有些不适,这饭看是吃不下去了。”左丘颉朝他笑道。 “父皇可是累了?”左丘飏立刻露出担忧的表情,“如此的话,父皇便早些回潜龙殿休息罢。” “正有此意。” 匆匆吃罢后左丘颉便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潜龙殿。 屏退常广等人,他便脱力地瘫在龙床上,抚着发烫的额头轻喘。纤细的手指紧扣着丝绸锦背,直到再也无法控制,又堪堪直起身,来到床边的木柜前,拉开拿出那大小不一的玉;势...... 左丘颉只觉眼前因为欲望一片花白,隐约那人容颜出现,笑容如麓原国的星辰明朗,暖如三月桃花开,粉色的花瓣落满了他虚空灰暗的世界。 [ 父皇……] 虚幻的声音让他蓦然睁大眼,那玉;势几乎顶穿,让他惊喘出来。 得不到的痛苦让左丘颉如万蚁啃食,瘙痒难耐,即便泄;过一次还是无法缓解。他咬紧牙,懊恼地将那冰冷的玉;势丢下床,换上另一个更大的挺进身体,伏在床上享受着孤寂的自;慰。 外面雷声轰鸣,雨声霹雳,直到雨声竭尽,万籁俱寂,才绵软地倒下,满脸都是堕入深渊的眼泪。 缓过神后他直起身,看着那几个沾满yin;液的玉;势,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无望。 左丘颉看着,突然自嘲地笑起来,发狂地将那明玉摔在地上,顿时碎玉飞溅,将刚才的痴狂全部没了土。 他坐在床上,捂着脸,像陷入了无边的海域,孤寂而绝望。 【皇宫】 顾隰一早便赶到宫里去,谁知到后竟被告知皇上今个儿心情异常愉快,一早天蒙蒙亮的连宫里的早膳也不用了,带着常广说要到安平街去尝尝民间灌汤包,弄得宫里各处的守卫瞠目结舌,以为还没睡醒是在做梦呢。 左丘颉这人向来行事随性,这些条条框框的琐碎规矩不知道被破了多少次,但口口声声还大言不惭地要尊祖规制,严刑厉法,而怪异的是朝野上下对此都视而不见,反而是服服帖帖,唯命是从,大气都不敢出,由此看来左丘颉这皇帝当得也是无所畏惧。 顾隰也不可置信,言道:“没想到陛下如此野趣!” “陛下这几日心情甚好,这也不奇怪了。” 这声从顾隰身后传来,听着耳熟,便回过头去,只见来人年过不惑却精神满满。 顾隰一笑,转身作揖道:“原来是兵部贾尚书,早。” 对方不卑不亢,笑着回礼道:“侯爷早。” 这兵部尚书贾逍是这次武举的主要操办人,也是主考官之一,为这次武举可谓殚精竭虑,日夜操心,想必也憔悴了一阵子。 “可问贾尚书陛下心情大快之缘由呢?”顾隰记着这贾尚书老奸巨猾,三皇子虽为其女婿,暗地里自然是支持左丘宇的,但表面上在储君人选之争始终态度朦胧,一副一视同仁的样子,今日也好瞧瞧是怎么个老狐狸。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子和睦,自然是龙颜大悦。”贾逍一丝不苟地答道,面面俱到,圆滑至极。 “看来陛下精神充沛,龙体安康,本侯甚是高兴啊。”说完瞟了贾逍的表情,不知怎的想以扇掩面大笑。 “彼此彼此。” 二人相互寒暄着就准备一同出发至西郊,一车人马便浩浩荡荡地驶出宫去。 **** “我对着雪山和寒风起誓,总有一天,我会将那狗皇帝碎尸万段,为爹爹报仇。” “小正,到时候你要亲自拿着这把刀,把那姓左丘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别让他死得太痛快。记得把他那双眼睛挖出来,也让他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铁贞的声音充满仇恨。 玄直忽地从榻上惊起,冷汗遍布全身。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自从来了帝都,这梦魇日日缠绕,只能无奈地付之一笑。 长陵醒得很早,天刚刚亮未几,街上却也有不少人来。浓郁的包子香弥漫着整个街道,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玄直随意挑了一个小贩问道:“包子多少钱一个?” 小贩精神一震,笑眯眯道:“这位小哥,你可找着地儿啦,俺这灌汤包子是长陵城最好的一家!两个铜板一个!” 玄直正往兜里掏铜板,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伴随一阵幽幽的冷香入鼻,煞是醉人心脾,想必是个有钱的主。 “主人,这便是帝都最好的包子摊。”只听一稍显年长但却不低沉喑哑的声音道,一般人恐怕听不出来,而玄直则听出这一声音出现在一普通男子身上颇有古怪,但却又想不出怪在哪里。 “噢?”而这道声则慵慵懒懒的,带了点好奇。 小贩马上喜笑颜开:“这位爷真是识货!” 玄直一回头,正与那泛着冷香的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霎时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似乎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人五官俊逸,却又不似中原之人的姿颜,肤如白玉,一头青丝微卷,瀑布般披散开来,煞是缭人心弦。见到玄直回头嘴角便是一漾,一双剪水双瞳略略上挑,虽无刻意倚姣作媚之态,但这一秋波微转实实让玄直一酥,如坠云端。 片刻那视线便一转,打量起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来,神色清傲,隐隐透着一副王者风范。 玄直终于缓过身来,忙掏出钱来付与小贩,拿了包子想走,但脚如灌千斤般迈也迈不得。便忍不住多打量了那人几眼。 那一身荣装更是尽显华贵之气,可谓披罗衣之璀粲,珥瑶碧之华琚。扬轻袿之猗靡,翳修袖以延伫。而他身旁的那位年纪偏长的随从则是一脸干练,深不可测。 惊觉自己颇有失礼,玄直立马压抑心中的欲念,调头迅速离开,准备找马匹去西郊皇家狩猎场,然心中仍是砰砰直跳,像是中邪了般。 【皇家狩猎场】 靖国的武举例行设在西郊的皇家狩猎场,此地方圆若干丈,容得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8 下百人。虽说是百姓的盛会,但守卫森严,进场颇为苛刻,没有请帖还真进不来。 眼下左丘颉刚吃了京城最得人心的包子,心情大好。他换上一身龙袍,将头发悉数扎起,头戴龙冠,一步一步地登上高台,从容不迫,气度不凡。举目四望,目之所及皆是众生下跪膜拜之态,唇边不由泛起一丝冷笑。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整个狩猎场四周,声可震天,轰响不已。 左丘颉摆手,身旁的太监便尖里尖气地道:“平身——” “谢万岁——” 整个武举分三个试程:策马;马上试箭,以双靶为准,两靶于一线,唯有让箭同时穿过两靶才能胜出,每人三次机会;博弈。事实上经过前两轮的筛选,所胜者已寥寥无几,故能参加博弈的考生若无意外,日后非富即贵,飞黄腾达,前途坦荡。 左丘颉即刻入座,紧接着顾隰、贾逍二位主考官及数位副考官相继入座,仪式极为庄重盛大。就连平日里不拘小节的顾侯爷也正儿八经地穿起那一套压箱底的棠色官服来,将发髻束起,戴上官帽。虽是一副古板至极的打扮,与贾逍穿得别无二致,但往顾隰身上这么一按,竟也显得风流倜傥、醉人心弦。 他稳当当地坐下,抬眼瞭望台下的众生百态不禁一笑,看来今日是有趣极了。只见武生们排成一对整齐地步入比武台前,向皇上行礼后便摩拳擦掌准备起第一项目了。 却说这一头,玄直平心静气,径自调整气息。此次武举他誓必要拿下状元郎,得到那御前一等侍卫的地位。 想到此他不禁悄悄往高台那一瞟,由于天子所在的位置有精心设计的天顶遮阳避暑,故从外看过去稍显暗淡,隐隐看见一穿龙袍之人,却面容不清。他也不着急,只记得那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眼下也正好是第十个年头呢。 ☆、朝廷武举2 【蓝府密室】 “属下认为左丘懿已然有所行动。” “不错,这几日都无人监视,这小四也是很放心我呢。”微生逆托起茶杯。 “等会儿便是武举,属下料想左丘懿在武举之后便会邀约楼主。” “嗯......武举?”微生逆听到了新鲜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趣。 “楼主不知?”蓝游看着微生逆眼中放光,口中叹气解释道,“靖国每三年便会由朝廷组织武举,为的是选拔人才保卫国家。” 微生逆不语,饮下杯中热茶。 “其实每次武举开始,朝廷就会给长陵城的一些大酒楼大医馆等发下请帖,无客客栈有接到朝廷给的请帖,楼主可以随属下同去。 “我不和你去。”微生逆沉寂的灰眸扫了一眼蓝游。 “这....”蓝游看着自己好像被嫌弃,欲哭无泪,而后沉思一下,忽然想到何于是斟酌用词说道,“楼主欲与宋大夫前往?” “当然。” “咳咳...咳...”微生逆的话呛住了蓝游。 “蓝叔叔有意见?”微生逆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蓝游。 “属下不敢,属下知道侠叔堂也有观看武举的请帖......”蓝游马上恢复正常,好心的说道。 微生逆一听此言,未等蓝游说完便飞身离开前往侠叔堂。 【侠叔堂】 微生逆刚停下来看着前方的侠叔堂人潮拥挤,难道这侠叔堂如此地受人推从?缓步走向侠叔堂,微生逆发现那人潮围着的正是宋言初。 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围着宋言初不停说话拉家常。 “宋大夫啊,你怎么还未娶亲?”一位老妇问道。 “是否还未找到心仪的女子?老身的女儿很是贤惠......” “去去去,我的女儿漂亮大方和宋大夫天生一对。” 大家七嘴八舌地争论...... “都滚。”微生逆走到一群人身后,淡漠冰冷到极致的语气中含着怒气。 “这帅小伙....啧啧...我女儿...”大家看到微生逆出现,又把目光放到微生逆身上,不停评论。 “不知死活。”微生逆嘴角一冷挑起危险的弧度,手上提气。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双手似要发掌,暗道不好。 “溯回你来了。”宋言初给微生逆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走上前挡在众人面前。 “嗯。”微生逆看着宋言初明显要保护众人,不悦地把将要发出的掌风收回。 “各位,这少年是在下的病人,请容在下先为其治病。”宋言初温和地向众人解释道歉,上前主动拉起微生逆走向后院。 “溯回以后切莫随意伤人。”宋言初很不赞同微生逆随意出手,像是教育孩子一般。 “我不喜欢你被他们围着。”微生逆不掩饰,直接道出心中所想。 “他们没有恶意....” 微生逆不说话,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宋言初,面容上是霸道之色。 “今日来侠叔堂所为何事?”宋言初很是无奈,便转移话题道。 “侠叔堂有武举的请帖。” “此次是师兄出席。” “侠叔在哪里?”微生逆和宋言初说不通,打算先斩后奏。 “在房中,我带你去。”宋言初大概知道微生逆不会认路,便体贴地领着微生逆来到侠叔房前。 “等我。”说罢微生逆便开门进入,宋言初看不见微生逆嘴角邪恶的笑容。 此时的侠叔正在整理衣着,准备出门前往皇家狩猎场。 “侠叔,你有武举的请帖?” “当然,我侠叔堂闻名遐迩。”侠叔堂惊异于微生逆居然会出现在这,但是听到微生逆提起请帖的事便得意洋洋,“在这放着呢。” “嗯,就他了。”微生逆拿起请帖。 “小子,你要干何......”话未说完便觉腹中一阵绞痛,夺门而出。 “自找苦吃。”微生逆瞥了一眼飞奔出去的侠叔。 “师兄,你怎么了?”宋言初截住返回的侠叔紧张地问道。 “许是我吃坏东西了......不行了...”说完再次跑开。 而微生逆从房中走出来气定神闲。 “溯回,你对师兄做了何?”宋言初怀疑道。 “没有。”微生逆耸耸肩。 很快侠叔又回来,面容疲惫,进到房中把请帖拿出来交给宋言初:“师弟,如今我这样是去不了了,你就代为兄去吧。” “这,师兄你知道我不擅应对如此场合......”宋言初面露难色推辞道。 “这是贾尚书专程派人送来的,我们不能怠慢啊。” “这....好吧”宋言初接过请帖,“师兄你还好吧?” “待会开副药服下便好,你快些准备好久赶去西郊吧,眼下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9 就要过了时辰。”侠叔有点不放心他这个师弟,武举现场免不了和达官贵人或是其他城中名流打交道,可是宋言初丝毫不会这这种强词附会。 “师兄放心。”宋言初知道侠叔不放心,脸上是安抚的笑容。 “去吧。”侠叔刚说完便捂着肚子,又是跑开。 “溯回,我得赶去西郊,你先回府吧。”宋言初说完便转身赶回房中收拾必要的东西。 微生逆跟着宋言初来到房中,口吻强硬:“我也去。” “这......”宋言初迟疑一下,“这朝廷武举不可儿戏。”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脸为难,口气也有所软下来重复道:“我也去。” 宋言初对今日之行十分头痛,他本是清静之人,不喜凑武举这个热闹,无奈侠叔抱恙,这请帖又是贾尚书亲自下发的,不得不代他而去,而微生逆又缠着要自己带上他一起,更是为难至极了。 归根到底,都是微生逆惹出的麻烦。 如今磨蹭迟了,能否进场又成了难题,宋言初微微叹气,看着时辰将至,不能浪费时间和微生逆争辩便也带上他。 “溯回,把这件穿上。”宋言初找出一件麻质素白衣衫,然后不顾对方眼神中的惊异,又拿出一个小帽巾递了过去眼神示意微生逆那鬼魅的银发:“再将这个戴上” 微生逆打量这些物件:“为何。” “这衣服是朴素......”宋言初以为微生逆嫌弃这衣服太过简陋,不肯穿上。 “无关这衣服,是因为....” “那儿守卫极其严密,你最好扮成我的医童,帮我提着药箱打点些东西,才好进去。”宋言初微微一笑,“你不是想进去吗?” “……”微生逆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言初,似乎要在他身上穿出个洞来。 “那就把他们穿上,头发让人看见了太招眼了。”宋言初近乎是用哄小孩的语气。但见微生逆只是看着这些行头毫无反应,叹一口气道:“若是你不穿,那我就一个人去了,现在时辰一晚,我得快点。”言罢提起药箱便这么出去了。 宋言初踏出侠叔堂,以为微生逆会追他上来,却不见任何踪迹,心里居然有点空落落的。他摇摇头将这些念头抛却一边,匆匆往西郊赶去。 谁知到了半路,突然感觉身后劲风袭来,还未及反应身体便被人拦腰负起,浑身一轻,便已在空中。他当即明白这人是谁了,不免轻轻一笑,也不做挣扎,只是抬眼看见微生逆当真穿上了医童的服饰不禁觉得有趣。 微生逆此时打扮与平时大相径庭,银色的发丝悉数包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是异样的白发,一身雪白的长衫,与他那略显孩子般的容颜相衬,是乖巧十分,宋言初不禁心下赞叹,有点恍惚起来。 【皇家狩猎场】 不多时两人便已到了西郊。 守卫鉴于宋言初有请帖在身,故只是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在一旁一言不发状似乖顺的微生逆,就让他们进去了。 好在有那请帖,就算迟来了两人也被安排了一处较为好的坐席,宋言初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便安心看起武举来。 宋言初虽不会武,但是通晓歧黄之术,而这武生练武之法倒也和医者修身养气相贯通,加上宋言初一方面博览群书另一方面游历武林,也对江湖武林各门各派各种武功路数略知一二,看起这武举来也是津津有味。 而微生逆初次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周围人皆是沉醉于武台上的武生门的各显身手,议论纷纷,时而拍手叫好,时而扼腕叹息。但他最感兴趣的并非比武台,而是比武台后的临仙高台——天子所在之地。 左丘颉。 此时第一轮试程已经结束,考生俨然少了一半之多,可见过程之严格。休息片刻后就是第二场上马试箭。 高台上的皇帝与群臣更是兴致勃勃。 左丘颉一手称着椅边托腮凝神,一手把玩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紫葡萄,忽然问道:“刚才的人马共赛实是精彩绝伦,不知道众爱卿觉得哪位武生最为耀目呢?” 众臣皆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说错一句。 左丘颉早已习惯了这群人的态度,便莞尔问道:“贾逍,你有何看法?” 贾逍不敢马虎,作礼回道:“回陛下,依臣之愚见,那位名叫艾祁的武生英姿勃发,似有神力加身,潜力可鉴。” 左丘颉笑而不言,转而问道:“那倚青认为呢?” 顾隰早料到会中招,便恭敬而似耿直道:“回陛下,微臣认为有两个武生最为优秀,一则是贾尚书所说的艾祁,二则是那叫玄直的武生。” “何以见得?” “这玄直驯服马匹的过程可谓轻巧,且似乎极通晓马儿性情,在众武生中,能做到人马合一,只有此人可以了。” 左丘颉快然道:“看来侯爷极其讲究天人合一啊。” “微臣只是平日喜好奇门循甲一类,而涉猎不深,让陛下见笑了。” 不过多时,第二场便开始。 考生用的皆是第一场所驯服的马匹,即一二两场是紧密相连环环相扣,万万马虎不得。 前几个武生皆以失败告终,只能遗憾叹息地退下场去。 这之后便轮到了艾祁,只见他雄赳赳气昂昂,策马沿着所划路线稳稳前行。 台下的观众们顿时精神来了,连一直在分神的微生逆也注意起这名武生,宋言初也是颇有兴致,看此生雄姿矫健,看来日后是个将军般的人物。 终于,到了双靶与人马三点一线的时刻,艾祁手一松,离弦之箭便应声飞出,强劲有力,众人无不惊叹。 那箭成功的穿过了第一个靶心,直直往第二个靶心而去——正当此时,极其诡异的事情变发生了。 那箭忽然偏离了轨迹,令人胆寒地箭锋一转,顷刻间居然朝着那高台射去,箭速陡然快了几倍,猝不及防,眨眼间便直指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左丘颉不慌不忙,也不打算躲避,似乎早有准备。 就在那利器就要穿破天子的咽喉时,一袭棠衣的顾隰如鬼魅般跃起,双眼冰冷,只用两指便硬生生将箭卡住。 顾隰缓缓落地,将箭紧握,环视高台之下,细细查看台下众人的反应。而高台上众臣更是震惊至极,纷纷站起。 贾逍立即大吼:“来人护驾!” 瞬间台下卫兵如潮般从营垒涌出,声势浩然。 而观众早已如炸锅般沸腾成了一片,大喊有刺客,有人几欲想冲出这片场子,却被护卫牢牢拦住。 宋言初也是神情严肃,颇有些紧张,直到感觉微生逆来到他身后,心里的紧张顿时消散,嘴角不免扬起优美的弧度。 微生逆望向高台——刚才那一救驾之人,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从身姿看可不是小倚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0 青嘛,小倚青今天居然穿了官服,那样子真是很想近处一睹啊…… 而那艾祁早已惊如霹雳,他万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射出的箭竟会无缘无故偏离的轨迹。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了刺客?念次他浑身冰冷,在马背上动弹不得。 “将其拿下!” 随着卫兵长的一声令下,侍卫们训练有素地冲上偌大的武台,活生生将艾祁从马背上扯下来。 艾祁踉踉跄跄地马背上着了地,忙急了的大喊:“不是我,不是我!!” “少废话!”卫兵长大喝。“不是你还会有谁?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圣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艾祁扯破了喉咙大喊,他不知道还有何办法能为自己开脱,这样看来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高台上顾隰将箭捧起凝神细视,将手置于箭上摩挲了一阵,忽然将箭掰成两段,再一瞧,心中默默计算了一番,嘴角一勾,便已胸有成竹。既而他转向左丘颉道:“陛下,容许微臣来处理此事。” 左丘颉也不多问,摆手道:“务必平息这场骚乱。” 顾隰领旨后停了片刻,忽然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 ☆、朝廷武举3 左丘颉颇有讶异:“但说无妨。” “此时形势微妙,臣望能容许在陛下身旁暂时布下方阵,这样可防不测,保护陛下。” “那就按倚青所说罢。” “谢陛下。” 言罢布下阵法,而后纵身从高台跃下。 众人看见一身着官服之人飘然而至,落于比武台上,气质不凡,异于常人,便知晓这是那闻名的玉君侯,渐渐安定了下来。 顾隰不紧不慢地走到卫兵长前道:“先莫急,这位武生并无罪过。” 卫兵长露出惊讶的神色,但也不敢反驳,便给艾祁松了绑 艾祁抬头见了顾隰,不禁肃然起敬:“谢侯爷……救命之恩。” 顾隰一笑,转而对台下众人道:“大家莫慌,此次行刺并非此武生所为。” 下面又是一阵骚乱:“不是他能事谁?” “箭是他射的,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之快,别人这么可能轻易使其转弯呢!” 顾隰抬手示意台下人安静,底下便平息了下来。见大家有所冷静,顾隰便拿起他所拦截的利箭向众人展示,沉声道:“这箭是朝廷专门制作,每把在长短粗细色泽皆是一模一样的。”见大家似是同意,然后便将掰开的一段底部示意于众人。 看得清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不清的人更是着急。 在那断箭的底端赫然印着一个黑色的蜈蚣,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似乎就要破箭而出之势,看就了不禁背脊一阵冷汗。 顾隰扫视了众人继续道:“大家可知道‘雾岭蜈人’一说?” 这样邪僻的名字反而让许多人印象深刻,许多人高声附和: “据说那人是祖师爷一般的人物来着!” “那蜈蚣可有剧毒呢,害人不浅啊!” “据说有鬼神之术,玄乎得很!” 顾隰继续洪声道:“本侯在江湖走动,也略有所闻,这雾岭中人会操控挪移之术,全靠了这小蜈蚣。据说其中的奥妙则是服下了雾岭蜈人所作的秘方,便有神术加身,仅用袖袍即可操纵物件改变原来的方向,同时在此物件上会不可避免地留下标记。”言罢叫侍卫又拿来一箭,照着同样的位置掰开,却不发现有蜈蚣。“不过此种奇术只能改变小物件的方向,不是修炼到走火入魔之境,要想乾坤大挪移还是难了些。” 众人似乎有所了解,但疑问接踵而至:“那么侯爷怎么认定真凶呢?” “照顾侯爷这么说,这真凶就藏在我们之中,那如何找出呀。” 顾隰莞尔一笑:“好在这箭构造简单,这蜈蚣出现在此处并无道理。本侯意外地发现雾岭中人施展挪移之术时竟遵从了最为简易的乾式布阵,关于此本侯略知一二——这并非一人所为,而是不同之人位列于不同方位方能实现,由此将蜈蚣印于此处,想必气道正中,那么由此看来,应是四角之阵了。” 言罢眼神一凛,忽然一指正对靶心位置的一个坐席道:“那位玄色布衫的先生,大热天的裹得那么严实不难受么?” 那个人微微一怔,便笑道:“在下已习惯多年,怎么,顾侯爷是怀疑在下吗?” “那么西边那位后生,东边那位姑娘,以及南边的那位汉子,也不觉得热吗?”顾隰眼睛一扫,笑道。 自打刚才事发起,顾隰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这场内的动向,应通晓五行阵法,对这大热天着玄色衣裳的人极其敏感,故对着场内四角的四人早就有所关注。 那位先生不慌不忙道:“顾侯爷说得兴许都是巧合,无凭无据,怎能诬陷我是刺客呢?” “那么先生为证实自己的清白,可否将上衣脱去让众人瞧瞧呢?” 此言一出,那人脸色一青,怒道:“岂有此理!当众如此,颜面何在!” “若是先生不肯照搬,那只能暂且委屈先生蹲一下天牢了。”顾隰眉目一转,继而道:“若是先生不肯,那就叫那另外两个壮士脱吧,本侯就不为难姑娘家了。” 那人脸色忽青忽白,扭曲至极。 而顾隰面上风轻云淡,不紧不慢,安之若素。 忽然那人哈哈大笑:“不就是脱个衣服吗?脱了就是了。”语毕将玄色外衣一拉,众人一瞧,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胸口中间赫然印着一只黑色的蜈蚣,除了稍稍大些,与在箭上的是别无二致。 那人既然已经暴露身份,也不多说何,纵身一跃,直指高台上的龙椅,而他身后三人也是一起攻了过来。人群中竟又有数人腾空而起,看来与拿黑衣的五人是一路人马,皆是雾岭蜈人的弟子。 此时一直在暗处的御用暗卫寅字队也快如闪电地出现了,与那数人在空中厮杀成一团,快如鬼魅,另下面的人移不开眼睛。 “小倚青不错嘛,这五行八卦还真与谬......”微生逆说道一半便停顿下来。 宋言初奇怪微生逆为何话到一半便停了,转头便看见微生逆的表情凝峻,有执念有柔情还有一丝念想和挣扎,他顿时心下有点堵,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我记得溯回与玉君侯是认识的。”宋言初没有多问,挑一个轻松的话题问道。 “嗯。”微生逆没有过多回应。 宋言初听到微生逆状似敷衍,动动嘴唇没有说话。 “啊.....”突然被涌动的人潮推挤,宋言初眼看就要倒地,微生逆马上回过神来,将被挤开的宋言初轻而易举的捞起。 “小心。”微生逆将宋言初紧紧护在怀里,手上聚气在二人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1 周围圈起一个气场。一阵作乱的众人皆是被隔绝开来。 “多谢。”被微生逆抱着宋言初总感觉有些羞赧,挣扎着离开。 “别动。”微生逆语气不容反抗,手上的力道也加重。 宋言初心里一阵无奈,知道挣扎也是徒劳,渐渐地他只觉得这稍显凉意的怀抱竟然让他的心有了微微的归属感。 对这个认知宋言初感到非常惊讶,双眸染上一掠慌恐,很快便用理智把这个认知压下。 此时尚未上场的玄直也是心下疑惑不已。据他所知,雾岭这一带位于靖国和卞国的交界处,天高皇帝远的,平日与朝廷基本无甚交集,理应也无冤无仇的,怎么会特地精心设计这么一场行刺呢? 此时他只能按兵不动,见机行事。从他来讲,他是不希望让那左丘颉死得如此痛快的。故这也许是个好机会——自己主动救驾,还会得到那狗皇帝的信任,又能实现当初的念想,真是一石二鸟。 忽然一阵浓烟四散,这雾是雾岭的所擅长的把戏,此雾甚浓,即便用内力也难以吹却。此时烟雾四起,晃得众人一阵眩晕。 想必他们就想趁此完成行刺,好在顾隰早有预见,给左丘颉布下阵法,短时间内那帮人伤不了他。 他记得高台的具体位置,当即纵身一跃到了高台,耳听地周围已是混乱一团,忙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那布阵中低声道:“陛下。” 迷雾中的左丘颉听到他声音,心中一宽,答道:“倚青,朕在这儿。” 顾隰忙握住了他的手,听得阵外刺客的声响,便道:“陛下,这不安全,咱们先出去。” “好。” 顾隰听得四面都是厮杀,这小阵就快要支持不住了,当机立断便从那繁琐至极的官服中取出玉龙,继而倾身上前,低笑道:“陛下,臣恐怕要逾矩了。” 接着不等左丘颉作答,一手将他整个人搂住护入怀中,一手持玉龙,脚尖一点,随即快如风般从阵中掠出。 阵外之人早已颇为不耐,忽见顾隰将左丘颉带出,更是杀红了眼,一群人便齐齐将二人围起,操起武器就向他俩袭来。 顾隰仍是不慌不忙,手中玉龙以一敌百,即使只能用听觉来应对,还要护着左丘颉,依然是游刃有余。 这时在顾隰怀中的左丘颉忽然将何器物朝圈外一扔,那物件一触及地面忽然噼里啪啦作响了起来——原来是求救的信号。 这东西一响,不到片刻便有一群人冲着这边呼啸而来,那正是暗卫寅字队。 顾隰稍稍得以松下来,但还是护着左丘颉不放,将其直接揽下高台,其轻功之快令雾岭的人望洋兴叹。 另一边,这点小烟在整日与毒物为伍的微生逆面前不足为惧,但是宋言初加在自己怀里的重量越来越多...... “言初,你怎样?”微生逆紧紧扶住宋言初下坠的身体。 宋言初语气微弱:“溯回,我.......”而后便半分讲不出话来。 微生逆心急如焚,看着这烟雾弥漫,即使是怀中人也看不清,若是没有方向地到处乱冲实是不妥,所以不敢乱动。而此时若是催动控律术用翟瑄挥去烟雾那倒是个可行之法,可如此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一会儿微生逆慢慢感觉倒这烟雾确也只是令人迷糊晕去,并未发现有毒。想来言初也只是昏睡过去,他心里的慌张渐渐消散。 微生逆索性不理周围的喧嚣恐慌,安然坐下同时将宋言初横放在怀里抱紧,还为宋言初调整好位置,让对方舒服地睡去。 却说玄直这边一直处在如仙如雾之中,他也知晓这是雾岭神功,若是出手恐怕会被雾岭的人轻而易举地杀死,故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待其慢慢消散开去,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想着这会儿高台上不知道是如何个混乱的场面,之听得隐隐厮杀,额上突突地跳个不停,万分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雾开始消散,且消散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几乎是弹指一挥间,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观众台上诸位已是东倒西歪,此刻才迷迷糊糊地从椅子上或者地上爬起来。 玄直急忙看向高台,只见雾岭之人竟已被暗卫悉数擒拿,而更为惊异的是,那暗卫队是仅有八人,可见这皇家暗卫的实力深不可测。寅字队不过是其中一支罢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加起来虽未及百人,但可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可独独不见那九五之尊的身影。 “小玄直呀~”忽听一声熟悉而轻薄的声音传来。 玄直回头一望,先是一怔,而后一僵,接着犹如晴天霹雳,感觉从发髻到脚尖,浑身冰冷了个透彻。 那人便是数日前见过的玉君侯顾隰,那轻佻的笑意并不陌生,而在他怀中那人由于刚从大雾中清醒过来,仍有些晕眩,将头抵在顾隰肩上,露出半张俊秀的脸来——那正是今早买包子时遇见的那个人,而此时他已换了一套装束,身着龙袍 对,龙袍。 *** 玄直感觉浑身僵硬至极,心脏一阵剧烈的钝痛。缓过神来才有礼地回应道:“参见侯爷……”而后面那句“拜见皇上”却像堵在喉咙里一样,不能脱口。 难怪他身旁的随从声音如此古怪,原来那就是东厂厂公常广,左丘颉的近侍太监。而他,在买包子的时候那君临天下的神情……原来如此。 顾隰察觉玄直的表情怪异,眼神在他和左丘颉间飘忽不定,才意识到他和皇上的亲密举止,便小心地松了手道:“陛下无碍否?” 但转念一想,玄直的表情似乎不那么简单,脸色微微扭曲着,那眼神似乎是看见了何极其震惊的画面,不禁疑心大起。 左丘颉还微微感到晕眩,此时才稍稍回转,恢复了威仪之态,沉声道:“朕没事。” 玄直此时心如乱麻,这时忽然恍过神来,不禁为自己的失态和难受震恐。答案几欲脱口而出,但他却强压下这滔天的念想,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似乎平息了下来,贾逍忙着安抚场子里的一切人马,整理事务,争取武举继续进行。左丘颉也稍作休息便要重回高台。 这时顾隰便打哈哈地跑过来和玄直扯东扯西的,玄直也勉强应对,但心思却不由得飘到了一旁。 这一瞟,忽见一玄衣之人人从左丘颉身后跃起,快如闪电,手握一把利刃就要劈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玄直下意识地冲了过去,以手刀作刃拦下了力道,同时抬腿一扫,将那整个踢翻到地上。 接着卫队才接踵而至,将这雾岭的残余拿下。 玄直心如擂鼓,刚才的一系列动作自己也尚不能解释。 这时左丘颉忽然道:“你叫何名字?” 玄直终于镇定下来,恭敬地跪下道:“草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2 民玄直,叩见皇上。” “侯爷似乎认识啊。” 顾隰闻言道:“回陛下,臣数日前独自在安平街上尝尝鲜,偶遇此人。” 玄直听他话中有话,那“独自”一词似乎别有用心,即想到那天与他同行的那位公子,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抬眼见顾隰一双明眸亮晶晶的,意有所指,想到这个顾侯爷日后还对他大有价值,故也不打算揭穿,正好可以趁此卖他个人情,到时候再宫中行事也方便,便点头道:“回皇上,正如侯爷所说。” 左丘颉慢悠悠地看了看二人,道:“功夫不错。” “皇上过奖。” 烟雾已散,一切又恢复正常,看来武举也可以接着进行了。但是这百姓心有余悸,还是仨几个人作一团议论纷纷,观众席也是一片吵闹。 许是烟雾的迷效已过,宋言初被周围的喧嚣一吵便渐渐醒过来,他微微张开眼睛,这一觉还真是睡得十分安稳舒适。 “言初醒啦。”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脸迷糊呆愣的样子,若是平常可没这机会看到宋言初如此迷茫的表情,不免心神荡漾地多看几眼。 “嗯?”宋言初很快便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大方地窝在微生逆怀里,他不敢想象,难道自己是躺在微生逆怀里睡着的?看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挺高。 宋言初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最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声地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快速地从微生逆怀中起身。 微生逆看向宋言初那小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他坏笑着说道:“我很欢迎。” 宋言初闻言更是尴尬,白嫩的脸蛋红了一片,他马上转移话题问道:“武举还继续?” “嗯。”微生逆知道宋言初是面薄之人倒也识趣地不再继续逗弄,聚精会神地继续观看。 宋言初本来还担心微生逆会紧咬不放,继续为难,如今看微生逆正认真地继续观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到微生逆身边,也开始继续观看武举。 捉拿下那批人马后,岭行刺事件暂且搁置一边,武举继续正常进行。左丘颉吩咐御厨加了些珍果给观众送上算作安抚,众人的精神便也提起来了。 艾祁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眼下打起了精神,斗志高昂,第二次试箭连穿两环,众人皆拍手叫好。然而接下来的几个武生不知道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皆是以失败下场,不免令人扫兴。。 微生逆刚被提起的兴趣就这样消散了去,觉得无聊至极,他转头看看身边的宋言初也是意兴阑珊,居然不知道从那弄出本书来低头沉浸在书中。 “言初?” “嗯?”宋言初完全沉浸在书中,头也不抬只是口中含糊答应一声。 微生逆有种被书打败的感觉,心下不服气,提高声调语气不善:“看书也不看我?” “不是。”宋言初察觉微生逆不悦,口气柔下来安抚道,但是还是没有抬头。 微生逆皱起眉心,突然伸手轻柔地托起宋言初的下巴,将宋言初的脸从书中抬起。 “不许看书。”微生逆面无表情可是语气强硬霸道。 “溯回,莫要失礼。”宋言初移开微生逆的手无奈地叹气,心想认识微生逆不过十来天,可自己却被微生逆戏弄多次,可是如今在这庄严的武举场地,这周围都是围观百姓,他们二人如此亲密实在是不好。 “溯回。”宋言初看到微生逆依旧无动于衷,口吻也硬起来。 “哦。”微生逆撇了撇嘴,乖宝宝地放手不再戏弄。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如此憋屈又乖巧,顿时笑出声来,眼神温柔如水:“乖。” 场上的比武如火如荼地进行,二人周围暧昧的气息缓缓消散。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安心坐在自己身边,一脸端庄正经,心无旁骛地看武举,不禁喜上眉梢,虽然他表情不多,但是眼眸的温情泄露出欢喜的心情。 终于到了玄直的上场,总算让顾隰为之一振。 只见玄直策马上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其他武生包括艾祁,皆是小心翼翼、尽量以低速策马,力求精准。而玄直却毫不犹豫,双眼炯炯有神,高高束起的青丝在风中飘逸灵动,可谓风华正茂——马速如行云流水,直到三点一线之时忽然起手飞快拉弓,箭应声而去,直穿二环,真是一箭便知龙与凤! 刹那的寂静后便是呼声震天的喝彩。高台上的群臣也叫好连连,靖国武举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英才的少年郎。而顾隰心中更是感慨:看来这人果然不简单! 宋言初看得兴致勃勃,微生逆倒是无所情绪地直直地看着场上意气风发的玄直。 “这叫玄直的武生倒是一表人才,一派少年英雄气概。”宋言初不觉赞叹出声。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满脸兴奋,眼眸泛光,还对这武生赞叹不已,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哪有。” “溯回不认为如此?”宋言初没有注意到微生逆阴阳怪调的语气,反问起来。 “那言初认为我又如何?”微生逆心里不平,宋言初从初见到如今对自己没有过只言片语的评价,如今却对个陌生少年如此赞赏。 宋言初被微生逆问倒,除了初见时的惊艳,他眼里的微生逆太难捉摸,而现在他自己也在反复思索自己对微生逆的感觉,一时无法回答。 看到宋言初半天没说个话,微生逆紧抿嘴唇,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宋言初便将视线移向台前不说话。 微生逆的反应让宋言初有点害怕,心里颇有不安。 第二场下来,剩下的便只有艾祁和玄直了。 众人都议论得热火朝天,这两少年郎皆是生的玉树临风,讨人喜欢。不过艾祁出身名门,带着一股贵气;而玄直似是寒门弟子,隐隐透着一股子江湖味。 高台上的顾隰也是心知肚明,从玄直和西厂番子的较量已看出此人武功非同小可,当时虽被那绞丝纠缠但毫无惧色,恐怕即使自己不出面他也是有法子解脱的,看来并未将真功夫显露出来。 果不其然,那玄直喂招了一阵后忽然剑法一厉,将艾祁击开数丈来远,接着上前轻轻一蹬,艾祁便这么不轻不重地摔在了台下,也没何大碍,但确确实实被打败了。 接下来便是欢欣鼓舞地祝贺起这二位少年英杰来。玄直和艾祁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友,一齐走上高台拜见,谢主隆恩,接受封赐。玄直被授予御前一等侍卫,而艾祁表现出色,同时因为其父为前骠骑大将军,虎父无犬子,故成功地子承父业,当上了个小将军,在黄老将军旗下从事。 这武举结果可谓皆大欢喜。 ☆、皇家权术 【西郊】 微生逆疾步离开皇家狩猎场,一路淡漠着脸走着,而宋言初在微生逆身后忐忑地跟着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3 。西郊地处荒郊野岭,举目四望皆是羊肠小道。 微生逆在前面乱走一气,转身一看哪里还有那道雪白的影子,眉心紧蹙马上飞身往回走,只见那白衣男子仿佛是被绊倒了。 “你没事罢?”微生逆连忙把宋言初扶到怀里。 “溯回,你不是走了吗?”看到微生逆折返,宋言初心下还是有一丝安慰。 微生逆看到宋言初还好,心里也放松下来,口中别扭地说道:“休息一下再走。”他说着便扶着宋言初来到一棵树旁坐下,但还是脸色不好,黑着脸坐在宋言初身边。 “溯回。” 二人沉寂了很久,宋言初开口。 “嗯。” “在生我气?”宋言初其实心里早已明了微生逆为何不悦,但是关于微生逆问自己问题他还真是很难回答。 “没有。” “你很复杂很特别。”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认真地缓缓道出。 微生逆疑惑地看向宋言初,似有赌气道:“为何不是一表人才,英雄气概?” 宋言初一阵好笑,心想微生逆虽性格复杂古怪,却也不免有点孩子气。 “溯回固然一表人才,但是你若要询问我对你的看法,便不是如此简单。”宋言初心里清楚自己对微生逆的感觉不是能简单几句赞美能说得清的。 “那你何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微生逆一展笑颜。 “好。”宋言初也淡淡一笑,如春风化雨。 二人之间的气氛渐渐温和起来,在这野花遍地的郊外闲坐闲谈,颇有一番宁静致远的闲适悠然。 【皇宫】 却说贾逍这边,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他身为兵部尚书,武举是由他全权负责,出了这等事恐怕是要遭皇上怪罪了。也不知道那些雾岭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莫非是守卫疏忽了?这可能性并不大呀。 这样想着他已经跟着车马一同回到了宫中,又是马不停蹄地赶往勤政殿,这一路颠簸更是加重心中的不安。 一进去便见皇上和顾侯爷已经坐在里面,谨慎地行过礼后,贾逍仍是跪在地上不起。 左丘颉淡淡地瞟了一眼道:“爱卿为何行此大礼。”语气幽幽转转,令贾逍心里的鼓打了个不停。 他忙道:“臣办事不周,还请陛下治罪!” 左丘颉接过一旁太监递上来的瓷杯,轻抿一口然后似乎漫不经心道:“原本朕以为这次武举可以安安稳稳地看一番,就叫常广去处理东厂的事儿了。” “臣罪该万死!”贾逍冷汗浸湿了衣衫,伏在地上的指尖微颤。 左丘颉冷眼看着他道:“看来贾大人最近心不在焉,莫非身体有恙,可否要朕给你请来御医?” “臣不敢!”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呀,”左丘颉状似苦恼道,“倚青,你可有何好主意?” 顾隰看着地上紧张兮兮的贾逍,又听闻左丘颉如此问,心中便明了:“回陛下,臣以为贾大人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为好。” 左丘颉满意地一笑,便道:“倚青这主意不错,就这样吧。” 贾逍似是还未反应过来,当即一怔,只听左丘颉道:“兵部贾尚书暂卸职三月,此间由内阁姜衡代职。贾尚书,你认为可好?” “臣……谢皇上宽恕之恩!” 贾逍连忙谢恩告退,心中又悲又喜,喜的是这只是暂且,尚有机会,悲的是威信就此大跌,且不知那三月是否确切,到时万一那姜衡权倾朝野,自己恐怕连翻身之机会也没有。另一方面,皇上此举意味深长,自己身为三皇子之岳父,这样一来间接打击了三皇子的羽翼——看来皇上让五皇子即位之心已定。 而勤政殿中,左丘颉和顾隰仍似闲谈,似乎今日之事从未发生一般。顾隰也不知道这皇帝心里究竟打何算盘。 顾隰不禁开口道:“陛下,今日之事,可否派臣去雾岭一查究竟?” 左丘颉似是预料到他终究会问起,笑道:“倚青刚刚奔波劳碌,又派你出去,朕岂是这般不通人情呢?” 顾隰也柔声含笑:“今日事之险,令臣心有余悸。”言语间躲躲藏藏,暧昧朦胧之情若隐若现。 左丘颉也柔声软语:“倚青如此关心朕,朕很是欣慰啊。”转而道:“不过让倚青再跑一趟,朕也是舍不得呢。” “那陛下有何打算?” 左丘颉眼中精光一闪,寒意掠过,缓缓道:“倚青认为呢?” “皇上心思高妙,臣实在无法推敲。”顾隰心中隐隐得出了答案,但却不言出,故意卖糊涂了起来。 左丘颉哈哈大笑,罢后忽然扬声道:“来人,叫贺祥,命他速速前来。” 西厂厂公贺祥。 此名一出,顾隰心中便一片清明起来。 原来如此,刚刚处理完三皇子的岳父贾逍,左丘颉的矛头便直指四皇子暗中掌控的西厂,看来左丘颉对这两个儿子在暗中的动作了如指掌,不知道对七皇子有何知晓呢?这样看来,若是陛下决心已定,那么左丘衍接下去的路恐怕难走了。 再者今日这皇上在自己面前上演了那么多场段子,想必别有用心。 这西厂的动作可谓利索至极,不过多时贺祥便应声而来——只见一身灰蓝祥云外袍,内配银白绸缎里衬,那衣摆繁复精致,颇有些接近女子的装束,想来西厂人穿的可不都是这么个调调。 东西两厂向来是死对头,这贺祥与常广也自然是多年势不两立。 只见他施施然往地上一跪,张着那软软糯糯而又似掺了硬石般怪气的腔调:“奴才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言罢轻手轻脚地起了身,那一举一止作态扭捏,堪比贵妃,让顾隰心中暗自大笑不已。 左丘颉命人上了茶水,然后直接开门见山道:“贺祥应该知道朕叫你来何事。” “奴才晓得,定会查出这批雾岭刺客的底细,揪住黑手,以明烈烈朝纲!”贺祥消息灵通,雾岭之事一发便有西厂的番子来报告,他正思忖着这事是会发配给谁来处理,没想到竟是最坏的结果——轮到自己西厂头上来了。 “好,”左丘颉眼角一翘,闪过一丝危险,“既然已经知晓是雾岭人所为,那么与那少年失踪案相比,相比是轻松许多了吧?” 贺祥心里一阵发寒,面上还是谄笑道:“皇上所言极是,只是那雾岭地处边界,路途偏远……” “那侯爷出海岂不是更为漫长?”左丘颉毫不理会他的说辞。 “是……”贺祥暗暗叫糟,看来皇上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那么朕给你们西厂一个半月,如何?” 贺祥一听心中更是呼天抢地,这一个半月怎能查得水落石出,恐怕也只有敷衍了事了。但若是皇上真要打压西厂,就算在期限内完成了任务,恐怕也是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4 要被加以莫须有的罪过,看来此回是躲不过了,只好恭敬道:“奴才势必在一个半月内查清。” “若是不呢?”左丘颉佯怒。 “那……就请皇上治奴才的罪。” “是治西厂的罪。”左丘颉淡淡地点道。 “是,是,奴才遵旨!”贺祥很快心领神会,言罢行礼便退了下去。 顾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这一把不男不女的老骨头就这样消失在门槛外,心念今日陛下似是杀鸡给猴看,自己在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忽然心下一动道:“陛下,臣有一言。” “倚青在私底下就不用那么生分了罢。”刚处理完两件大事的左丘颉心情极佳,笑眯眯地看着顾隰。 “臣曾和五皇子约定好于醉生阁尝鲜,不知?” 一提到左丘飏,左丘颉神色柔和了许多,但带了点无奈道:“最近飏儿是越来越不听朕的话了。” “五皇子极其孝敬陛下,为何……” “长大了,翅膀硬了。”左丘颉露出纯粹的苦笑,“不过朕也许是管得太宽了。” 顾隰自是清楚这父子两的关系,便含糊其辞道:“陛下爱子之心实属人之常情,五皇子想必也是懂得陛下一片苦心的。” 左丘颉默不作声,只是继续泡了一壶茶,上了几样精致的午膳,二人就这么打算这样度过这个中午。 忽而门外有侍卫报:“五皇子求见!” 两人皆是一愣,左丘颉是没想到消息竟传得那么快,虽左丘飏长期居于宫内,但这几日恰好回府,应是过两日才回来的,看来左丘飏对他的父皇真是心系之至。 想到此顾隰不禁嘴角浮上一抹苦笑——真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倾覆条条伦理常纲,乱情伦意缠绵悱恻啊。 但常言道世事难料,愚人千虑必有一得,圣人千虑必有一失,就算陛下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你能保得住左丘飏万全么? 片刻后只见一八尺男儿出现在殿前,恰是午后的日光从他身后映射来,与那俊美无双的脸庞相得益彰,开朗的声音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谢父皇!”左丘飏马上站起来几乎是跑得上前的,他双手搀住左丘颉的双臂道:“父皇没事吧?” 全天下敢离左丘颉这么近,且能做出如此动作的恐怕仅有此人矣。 左丘颉心情大悦,刚才那一阵的阴郁一扫而空,抬眼对他莞尔道:“飏儿,瞧你这副急样,顾侯爷还在这儿呢。” 顾隰爽朗一笑:“五皇子关心陛下是自然,本侯也甚是高兴。” “倚青真是讨得朕欢心。”左丘颉眼角一斜,嘴角噙着笑意。 左丘飏这才缓缓松了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日武举之事听说惊险得很,我担心父皇受伤便过来了。” 左丘颉闻言嘴角笑意更深,柔声道:“朕没事,倒是飏儿刚从府上赶来一定渴了,喝点水吧。” “谢父皇。” 顾隰见两人气氛和谐,便开口道:“臣斗胆问陛下,不知可否让五皇子近日跟臣去趟醉生阁,好兑现之前答应的事。” 左丘飏闻此眼睛一亮,来了精神,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顾隰,然后又转向左丘颉,一副十分渴望的样子。 左丘颉见此也是一笑:“既然飏儿想,朕便同意了,你们约个时间去罢。” “谢父皇!”左丘飏兴高采烈起来。 “谢陛下。那么就请五皇子六日之后此时到醉生阁一会。”顾隰作礼拜谢,接着十分识趣道:“那么臣府里有要事,先告退了。” 左丘颉眯起双眼,满意地摆手道:“去罢。” 【四皇子府】 “奴才见过四殿下。”左丘懿从小到大的贴身心腹太监潘永霜火急火燎地赶来 “起来吧。” “谢四殿下。”潘永霜起身抬头看向左丘懿,眼里的忠心耿耿显而易见。 左丘懿正在随意玩弄桌上一盆兰花,微往上挑的眉不浓不淡,本是柔性的眼眸却闪出阴狠毒辣,鼻子挺直小巧,嘴唇不点而赤,肌肤细润如脂,精美的绾色华冠将一头柔软乌黑的秀发严谨地束起,身材修长但略显消瘦。 “四殿下,皇上有所行动。” “你是指父皇要西厂接手武举混乱的那件事。”左丘懿轻抚那盆兰花,口中道。 “皇上要西厂在一个月半内查清雾岭底细,否则就要治罪。” “父皇真是绝情啊。”左丘懿皱起眉头,心道这些年来父皇对他们这些皇子的举动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造成现在他和左丘宇势力相衡的局面。如今先将左丘宇的岳父贾逍撤职,接着开始铲除西厂势力,摆明了就是要削弱他和左丘宇,保证左丘飏能顺利继承储君之位。 左丘懿眼神阴下来,心想这雾岭的案子是必查无遗,倒是之后该如何走是个问题。 “殿下,奴才认为就算雾岭之事圆满完成,皇上也会大力削弱西厂的势力。” “父皇做事从来就是不达目标不罢休。”左丘懿神情凝重,在房内踱步。.父皇一旦决心要做的事恐怕是改不了了,这西厂必遭一击在所难免, “奴才认为皇上逼得紧,只能弃车保帅了。” “你是说放弃西厂?”左丘懿不是没想过放弃西厂先顺了父皇的意,让处境没有那么紧张。只是这西厂势力不容小觑,全盘放弃损失极大。且厂中藏了他众多武功高强、胆识过人的心腹,盘根错节,环环相扣——这些狗不是那么一年两年就可以养出来的。 “没了西厂,殿下更要扩展朝中势力。” 左丘懿立在桌前沉思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而后阴险一笑:“有失才有得。” “奴才认为眼下东西两厂相持,皇上就算再怎么想要灭掉西厂也是不能。这件事后皇上定会以各种罪名惩治西厂人员,西厂的人员便会有大换动。” “偷龙转凤。”左丘懿缓缓吐出,“希望郭源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殿下,此招很险而且不易。”潘永霜思索一番便马上会意,道出心中担忧。 “险不险本殿不关心,但是既然有此打算本殿便不会让他失败。” 左丘懿手上抬起一朵兰花,他自母妃死后便痛恨左丘颉,如今左丘颉步步紧逼,想来左丘宇也有所行动了,而自己也该准备准备了。 父皇啊父皇,你这一逼,就不怕天下大乱吗? “下令西厂全力彻查雾岭,不得有误。”左丘懿手上一用力便将一朵娇艳的兰花拧下。 “是,奴才遵命。” “另外查探一下左丘宇那边的消息。” “是。” 【三皇子府】 “父皇太过分了!”左丘宇猛力一拍桌面震碎了案几上的瓷杯,溅落着满地都是。他眼神狠戾,浑身因怒气而微微颤动。 “皇上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5 如此做的目的很明白,他要削弱殿下和四皇子的势力。”叶作尘轻摇羽扇,满脸镇定,一语便道破。 “左丘懿有何动静?”左丘宇双拳紧握,似有不甘。 “重要的是我们有何动静。” “叶先生想如何?” “以二敌一方为上策。”叶作尘意味深长地看着远方,嘴边是自信的笑意。 左丘宇这才逐渐冷静下来,沉默思索了几许——硬拼是绝对无可能的,只有妥协才是长久之策,便道:“就按先生说的做罢。” ☆、东郊小聚 【蓝府】 自武举回来后,微生逆和宋言初二人间的气氛有点微妙,二人同在在念院,不免随时见面,可宋言初每次看见微生逆都有些许尴尬,除了必要的每日督促微生逆按时服药外便是没有何过多谈话。 微生逆似乎也不甚急躁,见宋言初如此,便去着手正事起来。 一大早宋言初便煎好药打算拿去给微生逆服下,来到微生逆的居室发现空无一人,心里觉得很奇怪——这几天他每日都是此时拿药来给微生逆服下,今日居然不在房内。 “请问你们少爷在何处?”恰好一名小侍进入微生逆的房内打扫,宋言初有礼的询问。 “宋大夫,少爷正在前院回廊。” “多谢。” 宋言初拿着药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回廊,看着微生逆拿着封信件凝神苦思,当下觉得不好打扰,但犹豫片刻还是觉得吃药要紧,便上前一些道:“溯回,来吃药。” “嗯。”微生逆看到宋言初便放下信件,拿起药一灌到底。 “在看什么?”宋言初随口一问。 “言初知道东郊回路亭在哪里吗?”微生逆放下碗问道。 “知道。” “带我去。”微生逆有点不好意思,一双眼盯着空荡荡的瓷碗却不像往常一样黏在宋言初身上。 “好。”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温柔地笑着,他看着微生逆像个孩子一样问路,觉得很是有趣,也觉得他对自己的那些举止不过是孩子性情,并无恶意,心下骤然一宽。 二人收拾了一下便并肩来到长陵城东郊。 这里不似京城酒肆街巷,繁华至极,反倒宁静悠然,亭旁的杂草翠色欲滴,随意地铺散开来,与帝都方方正正的端庄相形对比,又是一番意趣盎然。 有诗云:晚上危亭喜作晴,亦思郊外一闲行。无端骑从相遮护,不放山翁适野情——想必这就是为何众多高官喜在郊外建起府邸的缘故了。 “溯回为何要来回路亭?”宋言初疑惑地问道。 “是小倚青约我来的。” 今早微生逆接到飞鸽传书,居然是顾隰说正值无聊,约他到东郊回路亭一聚。眼下他们是来早了一点便坐到亭中等候。 “倚青?是玉君侯?”宋言初惊讶道,顾侯爷的名号可谓人尽皆知。 “嗯,没想到小倚青会约我出来。”微生逆一脸意味深长。 “溯回和玉君侯很熟?” “小倚青是我的人。”微生逆突然想逗逗宋言初,眼神倾泻出暧昧,“怎么,言初吃醋了?” “溯回又胡言了。”宋言初刚听到确是有点不是滋味,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转而一想玉君侯与溯回居然如此熟悉,便疑惑这玉君侯怎么会与溯回相识。 “溯回与玉君侯叙旧,我在这似有不妥,先回侠叔堂了。”宋言初说罢便起身。 “你也是我的人,大可一起畅谈。”微生逆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把拽住欲走的宋言初。 宋言初的笑容在听到微生逆的言语后僵硬下来。 “小倚青来了。”微生逆注意到远处渐进的淡青身影,远远的就打招呼。 顷刻顾隰便来到亭中,满脸笑意地打招呼:“哟,阿逆啊。”而后视线注意到微生逆身后一脸尴尬的宋言初,心想阿逆那么快又勾搭上一个人。 “在下宋言初见过侯爷。”宋言初赶鸭子上架,也只能行礼。 顾隰玉扇轻展,浅笑着细细打量这风轻云淡、面容隽秀的稳重男子,开口半是正经半是调侃道:“原来是江湖盛名的宋大夫,久仰久仰,果然气度不凡,翩翩素雅,难怪入得了阿逆的法眼。”同时心下暗暗吃惊,没想到微生逆的口味变得如此之快,这男子与谬前辈大不相同,莫非微生逆已经将谬前辈忘记? 宋言初一赧,没料到这个顾侯爷如此会调侃,继而沉着道:“玉君侯名声在外,今日一见果真是惊才绝艳。在下不过一普通医者,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宋大夫果真谦逊有礼啊,不愧是阿逆看上的人。” 宋言初被顾隰逗弄得脸上又是一红,微生逆见此心下有些不快,但自己又颇喜欢看到宋言初变化多端的表情,便也没有插话。 宋言初面上难堪,只道:“在下与溯回不过是友人,相识甚短。” “哎呀,宋大夫真是平易近人。”顾隰笑意更深,以扇掩半面,半是哀怨半是逗弄,一双碧眸似乎真是委屈至极:“才相识甚短,这‘溯回’叫得真是极其亲昵动人,连我都吃醋了,阿逆你当初说要我跟在你身边,可是如今这般情况,你置我于何地,真是好薄情啊!” 微生逆不过白眼一翻,看向别处道:“小倚青也不一样,进京那么久,也没带我出来玩几次,也是现在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个人在天天侯着。” 宋言初听着二人暧昧不止的对话,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二人身边是在是不太适合,可是碍于礼数又不好中途离开。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顾隰说道:“前方不远有个容田酒肆,地虽狭小但是哪儿的清茶小酒别具风格,实属上品,不知二位有无意向一起?” “大好。”微生逆毫不见外。 “恭敬不如从命。”宋言初还是彬彬有礼。 很快三人一行便来到容田酒肆。 *** 酒肆确实狭小,也是很普通,一个陈旧的旌旗上时候端正的大字写着容田酒肆,后面是有几根柱子搭成的摊贩,酒肆里大概都是些赶路休憩的途人。虽相对帝都稍显简陋,但却一丝不苟。 “三位客官里面请。”小二满脸笑意地迎客。 “嗯。”微生逆和顾隰皆是好心情地落座,而宋言初倒是心不在焉。 “本店有上好清茶,清甜佳酿,精美小点,三位客官想来点何?” “一壶好茶,一壶佳酿,小点各来一份。”顾隰好像十分了解。 “马上就好!”小二利索地就迈开腿脚忙活去了。 顾隰和微生逆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无非是京城有何好玩的好吃的,小倌楼去了几所,感觉如何罢了。 宋言初听的是似懂非懂,也不好意思作答。 顾隰也是个周全人,马上转而问道:“不知宋大夫此次进京居住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6 何处?” 宋言初本想说侠叔堂,但一想现在居于蓝府,恐怕说出去又会被顾隰调侃,便犹豫了起来。 谁知道微生逆这时答道:“蓝府。” 宋言初听得心惊肉跳,不知道顾隰会作何反应。 顾隰先是碧眸一瞪,一副惊愕的表情,然后用着让宋言初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柔和的又略带悲伤,让宋言初一下尴尬了起来。 微生逆看不过去,帮宋言初解围,道:“小倚青也想住来蓝府?” 事实上顾隰心里对宋言初是万分同情,竟然到帝都不久就误入了微生逆的狼窝,这宋言初单纯清白,弱不禁风哪能抵抗的了微生逆的风月手段,想来已经是被吃干抹净,实在是让人同情怜惜。 转念他又起逗弄之心,又目光灼灼、可怜巴巴地看向微生逆:“那是当然了啊!本侯与你相知相许已久却从未能踏入你府一步,本侯不介意阿逆你有宋大夫,可是像这种事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呀。” “阿逆是否觉得对不起本侯,无言了啊。”顾隰继续哭诉。 微生逆本来打算在宋言初面前收敛一点,可是对顾隰忍无可忍便出言反驳:“看来小倚青很是思念我啊。” “当然啊,最近本侯忙里忙外,与阿逆你见面的时间少了,可是阿逆却抛弃本侯。”顾隰一边委屈地说着一边眼角瞟向宋言初。 微生逆起身站到顾隰面前,挡住顾隰瞟向宋言初的目光,假笑道:“那我要补偿一下小倚青了。”说着便作势搂上顾隰。 “哎,那倒不用,我只求阿逆不要忘记本侯这个旧情人就够了。”顾隰用巧劲躲过,心里拿捏好分寸及时叫停。 微生逆听到“旧情人”三个字便顿了一下,最后也没有过多表情。 而宋言初看着二人目前的情景,愣愣地定坐着不发一言。 微生逆随意一瞟顾隰也重新坐下,才发现宋言初好像脸色不好,颇有些担忧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宋言初平整心情对微生逆说道。 顾隰见如此光景不禁心下大乐,对两人的关系也大概有个了解确认。且微生逆知道他顾隰身份不简单,却毫无顾虑地将这男子带出来与他相见,想必二人感情一定不凡。 正当这尴尬之时,顾隰忽闻屋顶上有细微的衣袂翩飞之声,这声音极其细微,可见轻功了得——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偷鸡摸狗的,可见目的不纯。他记得他是叫十方暗中跟了他来,可以十方的隐藏功夫不会如此明显,绝不会漏出破绽。 与此同时,微生逆也有所警觉,眼神一凛:“有人。” 话音刚落,这酒肆的屋顶便哗啦地一声塌了下来,接着整个酒肆就摧枯拉朽地倒成一地,众人纷纷惊呼逃开。微生逆一把搂过宋言初便轻巧地飞了出去,顾隰以扇掩面,脚下一点也一齐避了开去。 烟尘漫天,隐隐看见四名黑衣人从空而落,连声招呼也不打就兵分两路直接向三人袭来。 顾隰也见怪不怪,手上玉龙一收便熟练至极地开始应战。而微生逆虽是武功高强,但常年待在岛上,只与谬音交过手,但是他和谬音的武功路数差不多,算起了实战经验挺少,一番搏斗后微生逆便发现那黑衣人只是试探,故也索性玩起。 顾隰见这黑衣人看到自己似乎一怔,然后出手狠戾至极——看来应是知晓自己的武功,想要拼尽全力取自己性命。 真是愚忠至极,也不知道这人的主子是谁,养出如此乖巧的狗来,心下也不必与其耗费多时—— “十方!” 疾如风,快如电,那道黑影飘忽一般出现在顾隰面前,一下子将两个黑衣人牢牢制住,一双眼睛寒如暗夜般盯着那二人。 那二人感觉脊梁一寒,动作更是小心谨慎。 顾隰则慢悠悠地道:“把他们灭了。” “是。”说时迟那时快,霍十方面容一冷,突然嘴角微微扬起,那不能被称作是笑容的笑容让人惊惧,只见他倏忽两手做鹰勾势,以风驰电掣之势直插——仅一眨眼的功夫那两名黑衣杀手便不能动弹——两眼惊恐至极,浑身微微颤抖抽搐着,似生命最后的挣扎,愕然望着霍十方那已经没入咽喉的手指。 一指封喉。 两个黑衣人的剑刚刚抵在霍十方的胸前,便已被插喉。 霍十方这是陡然收手,顿时鲜血四溅,二人喉咙中的血喷薄而出,有几滴渐在了霍十方的颊边,看上去有种扭曲黑暗的惊艳。但他不动分毫,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二人咽了最后一口气,软绵绵地倒了地,喉头上清晰可见一个血淋淋的洞口。 顾隰拿起帕子上前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去,粲然一笑:“真乖。” 那边两个黑衣人见同伙死状惨然,也对微生逆也开始步步紧逼。微生逆倒是轻松自在地和黑衣人上演你打我躲的戏码,可是看看宋言初却经不起这上窜下跳,脸色已经有点惨白,意识到此他也觉得不可拖战,正在这时,凭空出现一枚烟引子着地,便烟雾大漫。 “少爷,是小人向无天。”向无天暗中跟着微生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露面,眼下看到微生逆似乎有难处,招式只防不攻,于是便现身。 “嗯。”微生逆随意应了一声。 两个黑衣人看这无故烟雾心里一惊,便马上逃开。 “少爷,小人去追。” “不必。” “是。”向无天回答完便马上消失。 微生逆皱了皱眉头,沉思起来。 而宋言初在他怀中惊魂甫定,眼睛一瞟忽又见那两黑衣人的死状,虽从医多年,各种病患面容有多恐怖的都有,但他本是仁慈心肠,见了如此残忍的杀人方法心里也颇是难受。 “言初没事吧?”微生逆看到宋言初脸色惨白便担忧起来。 “没事。”宋言初转过身不忍看到那死去的黑衣人,忍住想吐的冲动。 顾隰照料好了霍十方便笑眯眯地走向微生逆:“阿逆,这边如何?” 宋言初听到玉君侯的声音便马上清醒过来,尴尬地要离开微生逆。 “似乎只是试探。”微生逆一边简洁地回了话一边毫不客气地把宋言初再次楼入怀中。 微生逆忽看向顾隰身旁的霍十方,刚才那杀人不眨眼的场景他也见了,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小倚青这个手下这么厉害,在岛上可真没看出来。” 顾隰得意大笑,颇为自豪地搂过霍十方,毫不在意后者身上的血迹,“没本侯的命令,我家十方当然不会。” “原来如此。”微生逆道。 “侯爷。”霍十方突然开口。 “怎么了?”顾隰笑眯眯地在他脸上吧唧了一记。 “这杀手是阉人。”霍十方依旧是面如沉水,毫无反应。 此语一出,三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7 人皆是一愣,微生逆想到蓝游告诉过他何是阉人,此时真切看到心中波涛大起,几欲作呕。 “你如何知道。”顾隰也正色起来。 “这二人喉头发育不全,与一般男子差别极大,必是阉人无疑。” 顾隰点点头,他自然没有剥了二人裤子一看究竟的兴趣,且十方是不会错的。 心下一番猜测后,他又看向正温柔安慰宋言初的微生逆,笑道:“阿逆真是温柔公子啊。” 宋言初面皮薄,顾隰的话让他脸上微红,马上从微生逆怀里挣扎出来。微生逆没有为难,倒是看着宋言初羞涩的面容露出纯粹的笑容。 顾隰看着微生居然那么容易就笑起来,心里一阵发毛,搭在十方腰上的手抖了一抖。想他认识微生逆以来,除了邪笑就是面瘫哪有这样笑过,不禁摇摇头心想那谬音怕是成旧人了。 “宋大夫啊,本侯就不跟你争阿逆了,可你的情敌还是很多哦。”他笑盈盈地对宋言初说道,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微生逆。 “侯爷误会了。”宋言初柳眉微蹙,语气急切,努力解释道。 “宋大夫莫要害羞,本侯相信像宋大夫这样的男子,阿逆的师父看到定会喜欢的。” “溯回的师父?”宋言初忽略前半句。他初见微生逆时,微生逆就向他提及过他的师父,但是自此之后微生逆从来就没有提过。 接受到微生逆瞬间冰冷含有威胁的眼神,顾隰知道自己好像过了,便随意敷衍:“有诗云往事总堪惆怅,前欢休要思量,本侯还有要事,二位请便,阿逆记得想本侯呐~”言罢便轻功一展,搂着霍十方消失了踪影。 宋言初奇怪地看着玉君侯和那名男子就这样走了,突然想起酒肆中受伤的众人,于是便转身走向那被毁的酒肆,查看医治众人的伤势,一阵鼓弄已是日落时分。 “溯回,我们走吧。”宋言初帮众人处理了伤口,走向正席坐在草地上沉思的微生逆。 “嗯。”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一番恶斗,后来顾隰又提到谬音,微生逆的神情有点沉重。 “溯回,心情不好吗?”宋言初细心地发现微生逆的情绪不对。 “没事。”微生逆随口一言,抬手搂住宋言初的腰身,自然而然地把对方往怀里带了点。 宋言初浑身一颤,心跳加速不止,他尴尬地侧过头也不做拒绝,如玉的面容染上一层薄薄的红霞。 ☆、会见四子 几日后。 那日微生逆和顾隰在回路亭一聚遇到刺客,回来与蓝游商谈一阵便觉得是左丘懿有意试探,那两惨死的阉人杀手便是最好的明证,很快便收到四皇子府上的请帖。 这四皇子府不同于其他皇子的府邸,匠心独运地采取了前朝旧代的房屋样式,其间以园林之景最妙,曲径通幽,廊腰缦回,皆是古色古香。而相比之下,三皇子府的富丽堂皇,五皇子府的气势磅礴,七皇子府的低调沉郁,真是各有千秋。 微生逆看着蓝游离开便将视线移向那优雅神秘的皇子府,一阵轻视的笑意便鬼魅般飞身进入府中。 这府与其说是皇子府,不如说想皇妃之宅邸,因眼下是六月,一池荷叶如绿伞般摇曳,微风过处漾开一道凝碧的波痕,实在是充满小家碧玉之气——堂堂一男子汉,竟住着这样的宅邸,这不禁让微生逆觉得好笑。 事实上这四皇子之府邸皆仿造其母妃生前最爱的景致构建,故颇有贵妃的气度也是常理之中。 遥遥看见厅前那一修长略显纤细的背影,微生逆心中愈发波澜暗涌。 “小四你终于肯见我了。”微生逆忽然刹住停在大厅外。 “大胆刁民,竟敢对四殿下无礼!”在一旁的潘永霜用尖锐的声音吼道,扬起手上的爪牙要发起攻击,左丘懿一抬手向潘永霜示意稍安勿躁。 微生逆听到如此潘永霜声音,心下一阵作呕,抬眼看到潘永霜的面容更是全身冷汗一冒,浑身不自在。 左丘懿背对着微生逆,听到微生逆喊自己小四,眼睛里的阴狠的杀意一逝而过,而后便扬起完美有礼的笑容,翩翩转身。 “微生公子轻功了得,真让本殿惊异。”左丘懿右手执一上又山水画像的纸扇,步态优雅,风流倜傥的向微生逆走来。而心里便是警觉,这微生逆居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守卫甚严的府中毫无声息地游走,看来对西厂那边的调教也该有所改良才行。 微生逆忍下看见潘永霜后的恶心,目光一闪避开潘永霜,直直盯着左丘懿:“小四真是如城中百姓所传,是个唇红齿白的美人。” 听到微生逆的出言不逊,潘永霜手下便是一掌,同时全身像条蛇一般扭曲着滑向微生逆——这可是西厂独有的神功,全身即可想水一般柔软,境界高超者甚至传说可以无孔不入,据说非阉人不可才能练成此种功夫。 微生逆又是一阵作呕,眉心一蹙,挥手挡下潘永霜的掌风,同时轻点地面后退。 “退下。”左丘懿喝道。 潘永霜刚想和微生逆大战一回,但是听到左丘懿的话便不甘地收手。微生逆也停下来,嫌弃地拂衣。 “原来微生公子不单是轻功了得,这武功也是令人惊叹,微生公子请里坐。”左丘懿笑容不变,后退一步微微抬手,谦谦有礼地说道。 “好。” “来人,看茶。” 二人耐心地细细品茗,左丘懿十分沉得出气,对于这样的应付已是娴熟。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二人皆是一言不发。 “微生公子,不如我们开门见山吧。”潘永霜接到左丘懿的暗示,发话打破沉静。 “有位顾客请我来帮忙询问褚空的灵骨在何处。”微生逆一脸轻松地说出来。 左丘懿大惊,眼神凌厉地看向微生逆,想要从微生逆的脸上找出何。 “难道小四不明白?”微生逆继续问道。 “普天都知道褚空身葬火海,尸骨无存,如今微生公子却要见灵骨。”左丘懿满脸坦荡,毫不落入设下的圈套。 他从小也早有听闻此事,此人是被先帝活活烧死于火海,想要找灵骨简直天方夜谭。何况就算微生逆与此人有联系,又与他何干?他生平最讨厌做别人的棋子,被利用着帮他人将下一军,那种感觉耻辱至极。 “尸骨无存?那还真是大快人心了。”微生逆毫无波澜地饮下一口茶。 “微生公子的这位顾客似乎很仇视褚佑。” “这倒不清楚了。”微生逆好笑地回答。 “亦或是装作仇视?”左丘懿笑里藏刀——能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寻找一个人的灵骨,是极其重视的行为了。 “可是与小四谈话真是枯燥啊。”微生逆一脸叹息。 “彼此彼此。”左丘懿意有所指。 微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8 生逆不回答,起身意味不明地朝小四一笑:“武举一案如果小四有困难,我可以帮帮你。”说完便闪影消失。 “殿下,这微生逆话语甚为古怪,会不会是前朝余孽?”潘永霜小眼眯起,这猜测极是精准,一针见血。 “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武举一案,就算是前朝欲孽也轮不到本殿插手,我那父皇可不是宽宏大量之人.......”左丘懿一改方才的谦谦君子摸样,用力握住茶杯,脸上满是阴险。 “奴才觉得这微生逆还有可能是皇上或是左丘宇派来试探我们......” “静观其变。” “是。” 正当这气氛紧张之时,门外有侍从道: “启禀殿下,王妃求见。” “你先下去。”左丘懿对潘永霜吩咐道。潘永霜闻言脸上一顿,似有不甘,但转瞬便消失。 “让王妃进来。”左丘懿脸上一派柔和之色。 左丘懿的夫人是穆翰林士的女儿穆慈恩,此女聪明贤惠,娇艳温婉,窈窕如玉,和左丘懿可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现已为左丘懿生下一女名唤穗儿,恰是可爱动人。夫妇两人恩爱和谐,至今未立侧室,令人羡慕不已。 “夫君。”慈恩声音温柔缱绻,恰到好处,一双明眸善睐,不躲避也不灼灼地望向左丘懿。 左丘懿含笑起身,揽过她来一齐坐在软椅上,轻声道:“怎么来了,穗儿呢?” “已经睡了。今日妾身就是想说穗儿的事。”说着伸手帮左丘懿整了整衣衫的领口。“大热天的,夫君怎不换纱衣?” “不打紧。”左丘懿言罢命侍从上了一壶茶,“穗儿怎么了?” “最近天气渐渐热了,穗儿在东院睡得总是不舒服,妾身想将她带到西院来,西院里设有曲水流觞,清泉明石,夏天向来很凉快。” “那好。”左丘懿言罢抚了抚她瀑布般的长发,愈发怜爱,又问道:“夏天还想添置何衣物吗?” “不用。夫君最近操劳,身体要紧。”慈恩颇有忧虑地看着他,左丘懿一向都是忙碌于朝廷内外的各种事务,虽身形看似瘦弱实则强健,但还是令她牵肠挂肚。 “放心,有空一定陪陪你和穗儿。”说着将她揽入怀中安抚,两人恩爱入骨令侍从们都羡慕不已,默默赞叹四皇子对王妃的专情不二,三皇子与之相比则相形见绌,不禁认为四皇子更适合坐储君之位。 而左丘懿的目光则过了窗棂,望向遥目的天际,悠远深邃。 【蓝府】 “蓝游,当年褚空真的尸骨无存吗?” “左丘继位时便昭示全国,褚家满门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全天下的百姓也相信了那么多年。”蓝游如实禀报,而后小心言道:“楼主是不相信褚空尸骨无存?” “不相信。”微生逆摇摇头,既然是谬音让他找灵骨,那就证明谬音也不相信褚佑尸骨无存,他微生逆从来都不怀疑谬音的判断,可是这尸骨无存……从左丘懿的神色看不出何端倪,且此事与他也无太大的利害关系。 “那楼主觉得左丘懿会否知道灵骨所在?” “左丘懿是个狠角色一时半会是查不出何的。”微生逆心情不知为何有些也沉重,今日一行收获甚微,只能遥遥看见那漫漫长路。 “楼主你无事吧。”蓝游看出微生逆似有不妥。 “无事。”微生逆向来情绪波动不大,“蓝游,你去将前朝灭亡的所有卷宗整理出来,今晚拿到我房内。” “楼主是想按兵不动?” “嗯,让我先对前朝有个了解再说。”微生逆话题一转,“最近左丘宇有何动作?” “左丘宇前段时间被派去江南视察,现在已然回京,不过皇上处罚了他岳父贾逍,看来也像左丘懿那般烦恼。” “左丘家的皇子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忙啊。”微生逆突然感慨道。他自小在岛上长大,哪懂那些尔虞我诈,波诡云谲,骨肉相残的争斗——这左丘懿和左丘宇便都是为生存而忙碌不已。 “左丘懿和左丘宇必会联合。”蓝游说道。 微生逆不爱多管闲事,只要不妨碍他办事便好:“你帮我查左丘宇身边的一个人,叶作尘。” “是。” 灯火摇曳,像是与这皎月试比明,夏夜的虫鸣永远都在喧嚣着这黑夜,这不宁静的夜注定了这不宁静的人。 微生逆沐浴完毕,身着单薄素袍便端坐在台案上仔细研究蓝游拿来的卷宗,头发上的水滴答滴答的流下来,浸湿了衣衫。 将卷宗看了一半,眼波颤动,似有水汽,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详尽的了解他的爹,娘还有祖父。 卷宗上记载六百年前东之靖国,北之麓原国,南之首野国,西之卞国,中之无上国本属一个统一的王朝大华王朝,只是后来分裂。靖国由褚陆开国,当年第七位皇帝褚空实行各民族一家的怀柔之策,消除民族隔阂,勤政爱民,对原配妻子甚是深情,只娶一妻后宫空荡,如此仁君定是深得民心。 当时靖国将军左丘亥是个仁臣智士,全力辅佐褚空,而褚空也是对左丘亥重任有加。可是后来左丘亥无故宫变,褚空葬身火海,而褚空之子褚佑一家陷入被拦杀与逃路之中,最后也被追兵绞杀,褚家无一幸存。 微生逆漠然地看着这些卷宗,内心却如麻凌乱,实在是无法宁静下来继续翻阅。他以为看完卷宗后他会痛恨左丘一家,可是他没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千年不变的定则。 褚家的结局他不会怪谁,他乱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亲人的存在。常年沉寂的心中寒潭忽然落入了一颗石子,溅起一圈圈涟漪,而后重归宁静,但那石子却已永远沉在了潭底。 微生逆刚将卷宗收起,抬眼便看到窗外的宋言初尴尬地站在那里,二人目光相接,宋言初出乎意料地看到微生逆一闪而逝的寂寥无助,心上像是被拉扯一般很是震惊心疼。 “言初,进来吧。”微生逆按按太阳穴,看似很疲惫。 “嗯。”宋言初推门走进,看着微生逆明显劳累过度的样子,“今日怎么了?” “言初不必担心。”微生逆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这是一本佛经,他对佛经不甚涉猎,即手一翻,入目一句:琉璃神了释未了,玄参可见两头穿。 宋言初知道微生逆定是发生了何才会如此落寞疲惫,但是他没有追问。看着微生逆还在滴水的头发,他进到内室拿来一条方巾轻柔地为微生逆擦拭。 “头发不擦干容易感染风寒。”宋言初柔声说着。 “浮尘百年,言初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吗?”微生逆闭上眼,似是不经意道。 宋言初没有回答,手中还是仔细地为微生逆擦拭满头柔软的银发,心里却已是千浪翻滚,不知所措,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49 敢回答,也许他也不能回答。 “言初不必在意,我只是随意问问。”微生逆料到宋言初定不会有所回答。 十八年了,今夜是微生逆第一次真切地接触他的亲人,那么陌生但是又那么熟悉,他承认当他听到褚空可能尸骨无存是有种崩溃的感觉,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找回祖父的灵骨。 当初出岛找灵骨完全是为了要完成谬音的任务,而现在,微生逆自己竟也有冲动想要夺回灵骨,他闭眼静静呼吸着身边宋言初淡淡的药草味,心情居然渐渐平和下来。 “溯回,夜深早点休息吧。”宋言初放下方巾,看向微生逆一脸关切心疼,“无论何事,闭眸一夜总会通透。” 微生逆握住宋言初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暖,仿佛这样才能安下心来,他淡淡地说道:“好。” 可是一夜无眠。 ☆、偶遇三子 却说这回武举的两个新秀皆是受尽万众瞩目,成为帝都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闲谈杂事,其中渴望玄直作女婿的人甚多,向皇上求亲的臣子一直络绎不绝。 为首的便是不久前刚刚代职兵部尚书的姜衡,但没想到玄直百般推脱,引起姜衡不快,于是是夜,玄直便接到密旨到皇上御书房中。 他忐忑不安,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御书房,这里的布局是他从未见过的奢华典雅,匠心独运。竟不自知的轻轻放慢了脚步,似不舍的打破了这优雅的宁静。 他渐渐靠近内厅,忽而鼻尖触到了一丝冷香,无意间的一缕,仿佛触及心弦,竟让一日来繁杂的思绪渐渐平复下来。愈走愈深,那香味愈来愈显,让他心醉神迷,恍然间忆起这香似乎是在那日清晨的初次遇见。 终于,一个转角,只见内厅灯火摇曳,如绣在雕龙灯架上的萤火。宽大的金丝楠木案几上,平铺着一雪白宣纸。左丘颉低首持笔,细细描摹,一幅月迷津渡的美景跃然纸上,他神情恬然,敛去了平日的帝王威严,多了一丝柔和。有几缕卷发随意地散下,恰触在纸面上,那回环细致恰是妩媚动人。 “属下参见皇上。” 左丘颉停笔搁置一边,道:“起来吧。” “谢皇上。” “坐。”左丘颉伸手示意他面前的座椅道,一双眼眸看着玄直,印着明明灭灭的烛火,竟让他看呆了去,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皇上叫属下来……有何事?” 左丘颉不急作答,只是将一盘榛果推至玄直面前:“吃罢。” 就在玄直发愣的时候,左丘颉眼也不抬,忽然开口道:“姜衡求你作婿,你可有何看法?” “回皇上,属下身世卑微,不堪匹配姜大小姐。” “你是真不想做这姜家女婿?”左丘颉抬眼看着玄直,眼里疑色重重,“还是认为这姜家,或者说连六公主都不够高贵?” “不是的!”玄直忙否认道,左丘颉此语略有带刺——连当驸马都能拒绝的人,恐怕能满足他的,便只有九五之位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引起了皇上此种认知,玄直便已全身冷汗。 “那是为何?” 急中生智,玄直脑中灵光一现,这个答案在此时走进他脑中,似乎是巧合又是命中注定,忙道:“回皇上,那是因为……属下已有喜欢的人。” “噢?”左丘颉似乎来了兴致。 “回皇上,属下从小……便与一女子青梅竹马,情深意切,约定在此女子二十岁后迎娶进门。如今属下虽小有作为,但万不能忘却当初的情意,故……”说道这里玄直便戛然而止,能把这一套说的如此自然对他已经是万分难得。 “那女子今年几何?” “回皇上,刚十四。” 左丘颉沉默了许久,竟望着那幅尚未完工的渡口图发起了呆,玄直更是一动也不敢动,谁也不知道帝王此时的心事。 “朕明白了。”良久后左丘颉忽然开口道。 玄直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来,恰对上左丘颉含笑的双眸,似乎要把自己吸过去般。 “皇上?”他不解道。 “朕明白你的意思,明日朕便会和姜衡说这事,你就放心罢。” 玄直一阵欣喜,忙要从椅子上起身下跪,却被左丘颉一把拉住衣袖,那香气便近在咫尺,霎时令他一片茫然。 “谢……皇上。” 左丘颉忽而一笑,笑线微显,右边脸颊浮现出一个好看的梨涡,可真谓勾魂摄魄:“若是想谢朕,日后便好好跟着卫队训练。” 玄直看着呆了,好半天才道:“属下……必恪尽职守!” “知道就行。”左丘颉这才慢慢放开他的衣袖。 玄直面上平静,心中却扑通地跳个不停。匆匆告辞后赶紧跑回侍卫专属的剑影阁,以手扶在门前,半天还未整理好思绪。 他打了一盆水来洗了把脸,总算平复了下来。他往床上一趟,不断告诉自己逃过了一劫,这次只是侥幸,下次必须万分小心。就是这样用麻痹的言语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然后渐渐入睡。 后来姜衡得知此事不成后不免心里没落,而左丘颉自是达到了自身的目的,既压制了姜衡的势力,又为自己栽培了一个得力侍卫——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 顾隰在知晓这些事后不禁对玄直这个人疑虑更深,左丘衍同样有此种想法。两人便不谋而合又聚在一起。 “看来阿衍看人真是一针见血。”顾隰说着抓起左丘衍的手来,细细抚摸着他拇指上的玉扳指。 “倚青就别说笑了。” 顾隰笑嘻嘻道:“依本侯看,这小玄直参加武举进宫肯定是另有目的,但那为人正直不是假,是个真真的好少年郎呐!” 左丘衍斜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他想行刺父皇?” 顾隰眼珠转了转,略思索道:“有这个可能,而且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行刺’。”然后又笑道:“阿衍真是个好孩子啊。” 左丘衍不理会他的调笑,眯起眼道:“那倚青有何应对之策?” “你放心好了。”顾隰笑道。“你父皇目前是不会有事的,以小玄直的武功还没能达到与常广相抗衡的地步。” 左丘衍颔首,表示同意,而后转而道:“听说倚青不久后要与五皇兄去醉生阁?” “怎么,阿衍吃醋了?”这消息真是要多快传得有多快。 左丘衍不置可否。 顾隰佯装正经地咳嗽两声:“阿衍尽管放心,本侯可是忠贞不二之人。” “父皇有意叫你辅助五皇兄。” “本侯知道。” 左丘衍瞪了顾隰一眼,似是责难。 “咳咳,阿衍你别一脸怨妇的样子,本侯绝不是薄情之人。”说着一双手开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忽然左丘衍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0 反而将顾隰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手握住,神色阴暗,眼眸深冷,狠狠地道:“顾倚青。” 被他这么一叫的顾隰一愣,只晓得他很少这样叫自己,不知道意欲何为,故也正经了下来。 “我绝不许你背叛我。” 顾隰眸光一震,那若有似无的精光闪动,随后低声道:“本侯不会。” *** 蓝府不大,但是处处隐秘着风月闲景,更是讲究风水映掌。 入门一个碧水睡莲锦鲤池占尽先机,人道水是财山是寿,这池内有水有山正对厅门,沿路曲折回环寓意财寿延绵,正堂大厅用的是上等红木,驱邪避难。 正堂左边是蓝游所居的明院,正堂右边是微生逆所居的念院。念院内按照微生逆所要求重造后俨然浸月阁,竹制九曲回廊连接整个念院,深处有一处寄爽之地,那便是流觞曲水。 流觞曲水,青林翠竹,映带左右,现下皓月当空,云星罗布,银月拂面,夜风起舞。 微生逆就在这熹微烛光中席坐在流觞曲水旁,他将腰间翟瑄取下,黑色的剑身与明月白光交融,让翟瑄发出灿眼灵光。 “小瑄......我想师父了......” “谬音......” 微生逆一边用溪水擦拭着翟瑄一边喃喃自语,翟瑄细微的鸣叫和微生逆击瓷般的声音划破这地的宁静。 擦拭完翟瑄微生逆抬眼,在阑珊处,宋言初白衣立身,恰如独立。 “溯回在干何?”宋言初暖意的笑靥扬起,移步到微生逆面前挨着他坐下,驱散了微生逆周围的寒意和灵谧。 “洗剑。”微生逆将翟瑄放到地上。 “是我打扰到你了?”宋言初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他远远看到一片暗黑深处有点点灵光,便循着光来到这里,及目便是微生逆安静擦拭着剑身,口中还对着剑低语。 “无妨。”微生逆轻言,而后指尖抚过剑身,指尖所触的剑身变成白色。 宋言初凝神望着微生逆,发现对方额头上渐渐泛起细细地汗珠,于是提起衣袖轻柔地拂去微生逆脸上的水汽..... 微生逆收气,嘴含戏谑笑靥,明眸轻眨,赞扬道:“言初真是贤惠。” “不可胡说。”宋言初停下手上的动作,美眸佯蹬一眼。 微生逆无视宋言初的轻责,自顾自地右手执剑,在左手上轻划一剑,顿时左手鲜血涌出。他将血液滴在翟瑄上,鲜血刚触及剑身便无踪迹,渐渐地,白花的剑身重回漆黑..... “以血喂剑?”宋言初看到微生逆的激动先是一惊,而后想到何便明了过来。 淋剑者,以自身鲜血喂剑,如此达到人剑相通,但是并不是每个佩剑之人都需要淋剑,武林中淋剑之人屈指可数,所谓剑识主人,淋剑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万不可随意一割胡乱泼洒。 “嗯。”顷刻微生逆便停下,快速点下穴道止血,而后将翟瑄重新绕回腰间。黑色的翟瑄煞是乖巧,耷拉在微生逆腰间俨然一根柔顺的腰带。 “伤口要处理好。”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就这样放着左手的剑伤不理,口中又是责备起来。 “言初心疼了?”微生逆眼放精光。 “我是大夫,自然不能放任你如此。”黑夜掩盖了宋言初一瞬的失魂。 “嗯。” “来我房内,我帮你上点药。”宋言初拉起微生逆,用上教育孩童的语气。 “言初,我们出去逛逛吧。”微生逆突发奇想。 “好,但是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宋言初温柔地点点头,明眸中的温暖如春日吹拂融雪。 “嗯。”微生逆看呆了会儿,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像个乖宝宝似的跟着宋言初回房处理伤口。 【长陵城】 夜晚的长陵城别有一番风味,少了几分作为帝都的肃穆,多了几分夜晚的动感。宋言初和微生逆一路闲聊,走走停停,也是乐哉。 “微生...” “微生....” “........” 宋言初听到有人叫唤微生逆,可是微生逆充耳不闻,甚是疑惑。 “溯回,有人叫你呢。” “是吗?”微生逆不是没听到,而是知道叫他的人是谁不想搭理。 “微生不理本殿?”那人步伐快速地走到微生逆面前,眯起眼睛,一副要治罪的样子。 “小三。”微生逆瞟了一眼左丘宇,语气毫无波澜。 面前的左丘宇换下那日的一身官服,此时披身的虽是便衣但也绝对的华贵,明棠色纱绸做轻雾般的外披,着一雪色描绘祥云暗纹的单衣做里衬,恰能有效将夜晚的寒气消磨在外,这身打扮微生逆也见顾隰穿过数次,这便是眼下在皇亲贵族、达官显贵中最为流行的样式。 “啧啧....多日不见,微生美人越发迷人了呢。”左丘宇口中调戏道,身体更是靠近微生逆,薄唇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 宋言初看着左丘宇满脸的淫欲,皱起眉心,向左丘宇行礼道:“在下宋言初,见过三皇子。” “是江湖上人人熟知宋大夫?”左丘宇注意到微生逆身边的宋言初,便把目光移到宋言初身上,“果然是气度不凡。” 微生逆走到宋言初和左丘宇中间挡住左丘宇打量宋言初的视线,扬起不可一世的笑容:“找我何事?” 左丘宇虽是遐想宋言初,但是他本人也是熟知江湖规矩,心知宋言初在武林上的特殊,是动不得的,于是便也放下。 “既然如此有缘,本殿请二人一聚如何?” “然也。”微生逆笑笑,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这左丘宇色欲熏心,比起那狡猾似狐的左丘懿更好糊弄。 看来此人能在争夺储君之位上有所显露,全凭了他那身边的智囊叶作尘。可这叶作尘如此才能为何要帮助左丘宇呢?是为了钱财亦或是有何隐情..... “哈哈哈....”左丘宇大笑,手上揽上微生逆的腰,身体倾向微生逆耳边低语,“美人在怀,本殿乐之。”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被左丘宇揽在怀里,神色担忧,心里不是滋味。而微生逆眼角看到宋言初脸色不好,于是便转身躲过左丘宇,来到宋言初身边。 “小三带路吧。”微生逆眼色漠下。 【大方食肆】 这大方食肆在长陵城也是一绝,大方食肆虽是名曰“大方”可是这店铺可一点也不大,进门一眼便可以清楚看清里面构造。 但是奇怪的是百姓很是钟爱这食肆,每日来排队进店也不辞幸苦,连这三皇子也是钟情此店,看来这食肆的东西是美味了。 “小人拜见三皇子。”食肆的掌柜一看见左丘宇便慌张地扑倒地上磕头,可见这左丘宇在城中的名号不是吹嘘的。 掌柜的一声叩见,全场的人们都注意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1 到三皇子来临便统一的跪地拜见。 “起来。”左丘宇威严霸气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言哆嗦着起来后便不约而同地离开食肆,大家都知道三皇子吃饭不容他人,故这大人物一来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三皇子这边请。”掌柜唯唯诺诺地把左丘宇引到一处。 “把好菜全上了。”左丘宇似乎很满意看到大伙这样的瑟缩的场景,且乐此不疲,嘴角噙着一丝轻蔑道。 “是是是.....” 微生逆全程漠然地看着左丘宇的行为,心里却是一阵嗤笑,念道左丘家的儿子们真是大相径庭啊。 不一会儿桌上便是琳琅满目的菜色,微生逆对吃的没有特别高的兴趣便也没有很大反应,只是在一旁饮茶,宋言初更是不会挑剔或是惊讶,一下子就冷场下来。 “微生吃吃看喜不喜欢。”左丘宇大手大脚地往微生逆碗里布菜,身体还不停地往微生逆那边靠近。 “小三倒是纡尊降贵。” “微生若是喜欢,本殿就将这厨子买下送给你。”左丘宇大方道。 “小三对武林的了解如何?”微生逆突然岔开话题。 “本殿怎会了解。”左丘宇有所警觉,不动声色。 “那小三就是熟识朝廷大事咯。”微生逆明眸流转,语气略带赞赏说得毫不经意。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这样更是不舒服,咬下嘴唇,垂下头闷闷地一杯一杯酒下灌。 “那是自然。”左丘宇心下欢喜微生逆的赞赏,便乐开怀。 “你们皇家是如何处置前朝皇室的?”微生逆靠近左丘宇,嘴角勾笑引诱,这左丘宇能与左丘懿持衡还真是多亏了叶作尘。 “不用处置,那褚家早已是死无葬身之地......”左丘宇神魂颠倒,口中大放厥词。 微生逆一听,眼神阴很下来,握住宋言初的手收紧。宋言初手中一痛,疑惑微生逆怎么如此激动,但是还是提起另一只手附上微生逆紧握自己的手以示安慰。 “小三你就不奇怪我为何如此询问吗?”微生逆将杯中酒一饮到底。 “天下人皆知,无须奇怪。”左丘宇笑笑,大手揽过微生逆的肩,作势要吻上微生逆的脸颊。 微生逆伸手扣住左丘宇的下巴,口中啧啧:“真是急色。” “本殿可不是能坐怀不乱的人。”左丘宇大方承认,满眼色欲地看着微生逆。 “我不奉陪了。”微生逆嫌恶地瞟了一眼小三,轻身一跃便离开左丘宇三步之遥。 左丘宇被微生逆突如其来的内力一击身体差点从椅子上落下,他站稳后毫不介意:“那本殿下次再约微生。” 微生逆没有多看左丘宇一眼便拉起宋言初离开,宋言初还没来得及和左丘宇告辞便被微生逆腾空拉起搂到怀里,转眼便来到街上。 【四皇子府】 “看来三哥的魅力不过如此。” 一株玉兰摇曳生姿,左丘懿白玉般的手指提着壶给它浇上几分甘露,眼中竟是轻蔑的神色,这左丘宇大器难成,恐怕是要被微生逆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这左丘宇容易解决,但是那叶作尘......左丘懿曾派人调查过此人的底细,但最终竟是徒劳,只知几年前左丘宇去武林中行事不慎遭遇险情,幸而被此人所救,故一直以恩人相待,长期住在三皇子府当幕僚,看这叶作尘怕是不会让左丘宇这样胡闹下去的。 他本想利用微生逆去搅浑左丘宇,现在看来也是难办了,想及此左丘懿倒是略有深思,时局变化对左丘宇还是要放轻,切勿逼得太紧..... “微生逆最近如何?” “上次与三皇子一聚后并无动作,只是......” “有话就说。”左丘懿最恨别人对自己有所隐瞒,故眼神一狠。 “只是微生逆每次都能发现我们的人,属下....” “哦?这到底是微生逆武功太高了,还是你们这群狗太废物?”左丘懿笑起来,更显阴险恐吓。 “属下领罪。” “罢了。”左丘懿眼色看不出喜怒,这样看来微生逆的武功真是不能轻视。看来日后得逐一派出西厂的精干来才行。 西厂向来是高深莫测,外人绝不晓得此中究竟有多少人,也无人知晓这些人练得都是何功夫,在这点上与和其相邻的东厂是差不多。 他左丘懿有的时间,有的是人手。 “殿下,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潘永霜看着左丘懿疑虑的脸色道。 “潘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殿下可曾听说过释月楼?”潘永霜试探性问道。 “释月楼是江湖上的神秘门派,专门调查情报,所得出的情报精确详细。”左丘懿想了一下,“你是说让释月楼去查微生逆?” “殿下明鉴,奴才正有此意,只是这释月楼并不是何人都查......” “和武林太多交集怕是不好。”左丘懿做事谨慎,不会鲁莽行事。况且这释月楼在武林上名声大,但是行事作风无人能够看清,实在是不好把握。 他左丘懿向来不喜与武林有太多交集,一向视这些人为猫猫狗狗,就算有那么些人武功高强又如何?其精干力量都在朝廷中,这些江湖杂牌与西厂相比不足为意。 “不必殿下出马,奴才定会安排妥当。”潘永霜眯起小眼睛道。 “潘公公小心处理。”左丘懿见他这么说便有所放心。潘永霜跟随他十多年,向来办事精炼狠戾,是信得过的人。 “奴才遵命。” “信件呢?”左丘懿先放下微生逆一事,回到正题。 “回殿下,属下已私下交给三皇子。” “好。”左丘懿放下水壶,理了理衣领,眼眸看向远处,神色成竹在胸。 一旁的潘永霜不禁道:“皇上这回叫那玉君侯与五皇子相聚,恐怕是……”还未说完左丘懿便抬手示意道:“本殿明白。” “那四殿下打算……” “玉君侯态度朦胧,不见得一定会站在五弟那边,况且本殿也不见得要害怕他玉君侯。”他左丘懿向来无所惧惮,那些斯文有礼,不过是为了最终的目的。 潘永霜也陷入深思中——这顾隰是忠于皇上的人,可以说是直属皇上。但在储君之争上几乎从未表态,凡事皆为皇命是从,除皇上以外的号令便是无所畏惧。 “但四殿下,玉君侯既然效忠于皇上,想必不会违抗旨意。” “此人做事左右逢源,思考周到,不是愚忠之人,必不会轻易因此得罪我和左丘宇。”左丘懿胸有成竹,“无妨,那日本殿便去会会那玉君侯,以及,可爱的五弟。” 说道此似是若有所思,仿佛从前往事一一浮现,不知多少年前,总角之交,言笑晏晏,兄友弟恭…… 如今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2 这个态势,实是身不由己,三哥和五弟可莫怪我了…… ☆、风云际会 两日后,醉生阁。 顾隰知道今日这次玩乐绝不会如此简单。既然阿衍已得知消息,那么左丘宇和左丘懿那边自是早有打算,他们听闻父皇已经做到如此地步,难道不会心急? 看来今日一聚定会上演一场龙争虎斗的好戏,真是有趣至极啊。 顾隰倚在醉生阁门前,嘴角轻勾,玉扇轻摇,深栗色的发丝随性至极地披散开,淡紫色头冠上一缕玉簪夺人眼目,吸引了路过醉生阁的众路人马。 不多时,忽然一路人马抬轿而来,那轿子气势恢宏,金色的流苏整齐地布于周身,上刻有雕龙腾云。周围的百姓们都像炸开锅一样,这轿子的豪华足以胜过常在帝都中横行的三皇子,想必是是一位地位更胜过三皇子的人了 顾隰见状一笑,缓缓踱步至轿前。 众人只见一俊美无俦的少年从轿中走出,由于五皇子长期呆在宫中,极少在帝都游玩,故城中百姓几乎是第一次见到他,顷刻间惊艳四座。 顾隰径直向他走去,作揖道:“臣参见五皇子。” 左丘飏也微笑回礼道:“侯爷何必对我那么客气呢,今日就是要好好玩儿的,那么拘束可不行。” 顾隰哈哈一笑,立刻凑上前去,笑眯眯地贴着左丘飏,把方才的彬彬有礼抛去一边:“说得好,那么请罢。” 醉生阁中的众位高官中自然有不少认得五皇子的,见到顾隰与左丘飏笑沐春风地进来,个个都是心照不宣。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五弟。” 听到这个声音左丘飏是一愣,而顾隰却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不出意外地看到左丘宇似乎刚刚迈入大门,笑意不止。 初始的惊讶消退后,左丘飏便绽开笑颜,朗声道:“三哥!” “原来五弟还记得我这个哥哥,多日未曾相见倒真以为你把我忘了。”左丘宇大步走近左丘飏,脸上带着阵阵威慑。 “三哥何出此言?”左丘飏似乎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带着依旧是那样开朗令人舒爽地笑意。 左丘宇避而不答,转向顾隰道:“顾侯爷早。” “三皇子早啊。”顾隰也是粲然一笑,“据说近日来三皇子闲得很,不知道可曾看过梦回馆花魁的新节目呢?”这一句话中有话,实是值得揣摩。 左丘宇额上一跳,沉声道:“还真不如侯爷消息灵通。” “哈哈哈,三皇子想必是寻了新鲜货色,这新人莫不是比过了梦回馆的男子们,让三皇子连梦回馆都不想去了。”末了顾隰眼眸一转,煞是动人心弦。 左丘宇心中一动:莫非他知晓了他不久前与微生逆的事?转而一想,这玉君侯向来眼线杂多,且自己与微生逆一事无关储君之争,就算知晓了也不会影响其最终目的,便坦然道:“侯爷真是善解人意,却说情这一字令人神魂颠倒,本殿也是不能招架啊。” 顾隰心中自是明了这三皇子最近的行踪,此人还真是勇者无惧,居然有意勾搭上微生逆,而且越挫越勇,只觉得可笑之极。 “三哥,你最近忙得很,我们很久没有机会聚聚了。”左丘飏也知道左丘宇的生活作风,但终究是尊敬这个哥哥。 “既然五弟这么说了,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左丘宇不拘一格大笑几声,而后亲昵地靠近在左丘飏身旁。 “那请。” 三人便一前一后地踏上楼梯,正当到了二层转角处时,一暗银色纱缎的男子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人唇红齿白,身形略为瘦削,那轮廓和气质乍眼一看竟与左丘颉有几分相似,但细看此人容貌多了一分清柔,多了中原人独有的儒生风骨,一头青丝直滑柔顺,俨然正是四皇子左丘懿。 “五弟,你也太不厚道了,光叫了你三哥却把四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左丘飏见此忙道:“四哥你误会了,三哥也是刚刚碰巧与我和顾侯爷偶遇,念及很久没聚聚了,故才三人一起上来。” 左丘宇见到左丘懿,暗笑一声也颔首算是打招呼,二人彼此心照不宣。 四人闲谈着便进厢分两头坐下,一边坐的是顾隰和左丘飏,另一边坐的是左丘宇和左丘懿。 “说起来三哥眼下可是有美人在怀罢?”左丘懿拾起瓷杯轻抿,抬眼望向左丘宇,有意无意地说道,意有所指。 “四弟还真是何都知道啊。”左丘宇闻言脸色一沉,似乎有所意识,从榻上坐起来,稍稍收敛了刚刚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和左丘懿之间互派眼线监视,二人对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三哥也不见得孤陋寡闻呢。”左丘懿意味深长。二人越说越是字字珠玑,灿若莲花,实则暗箭隐枪,针锋相对。 “兄弟之间互相了解本就是应该的啊。”左丘飏眼看二人相持不下,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便来笑着来圆场。 “也是,兄弟间常常交流也是好事,今日一聚便是恰到好处。”左丘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左丘飏,而后对左丘宇优雅地笑笑,“四弟有得罪之处还请三哥原谅呢。” “大家是兄弟哪有何仇呢,以后三哥我追求美人有何困难还请四弟助一臂之力呢。”左丘宇突然朗声大笑,一副和睦之样。 “当然。” 左丘飏见此便趁热打铁地举杯:“难得我们齐聚,来干一杯。” “好。”其余三人也举杯。 这佳酿入肠,四人都快意大起。 顾隰眼神深邃地看着左丘宇和左丘懿二人不顾他人地言语勾结,心里明白些许,目前局势这二人必是有所行动了,这最直接的便是联合抗敌。但是这二人真的有可能毫无介怀地合作?想及此,顾隰担忧地看向一边大展笑颜的左丘飏,这五皇子的心思究竟是何?这人看似单纯,但自己却从未看透。 难道还真如阿衍所说,越是这样的人心思越是难以琢磨么? 这时菜肴一道接一道地上来了,皆是帝都的名小吃荟萃,道道满溢着世俗民间的味儿,与宫中美味比起来又是一番风味。那鱼头汤锅煮的沸沸扬扬,汤汁可口,真谓色香味俱全,四人便不再拘谨,大开杀戒起来。 左丘宇忽然道:“不知侯爷是否与武林中人有过打交呢?” 顾隰听到他这么一问心里是一动,不答反问道:“看来三皇子对武林挺有兴趣?” “好奇罢了,武林听上去甚是神秘啊。”左丘宇似乎不以为意。 “不过是一帮名门正派和旁门左道的拉锯战罢了。”顾隰想起他在天香楼的那一日,以及在断庄的所见所闻,不禁讽刺起来。 “原来如此。”左丘宇若有所思,原本想要探知这玉君侯到底对武林的了解是多少,现在倒是没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3 问出何,心里对玉君侯更是防备。 “对了三哥,嫂子最近身体安好?远儿长高点了没呐?”左丘飏突然岔开话题问起。 左丘宇脸色一变,片刻后道:“一切安好,谢五弟关心了。” 左丘懿和顾隰相视不语,两人皆是心知肚明。三皇子的妻子正是贾逍唯一的女儿贾宁毓,与左丘宇成亲以来已生有一子,名唤远儿。众所周知,三皇子花天酒地本性难移,更是沉迷男色经常在外寻花问柳,故两人关系常僵持,所幸贾宁毓本非生事之人,所以但总体来看还算和谐相安。 左丘飏转而向左丘懿问道:“四嫂嫂和穗儿呐?” 谈及妻儿,左丘懿敛去高深莫测,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道:“都好,谢五弟关心了。”这脸变得真如翻书般快。 顾隰则是全程袖手旁观,从开始见到左丘宇再到左丘懿的出现,一切都像早已安排好似的,这左丘飏再怎么单纯,再怎么受左丘颉的庇护,终究是一个在宫里长大的皇子,自小看到的尔虞我诈,明嘲暗讽定然不尽其数,况且左丘颉这人做事谨慎,思虑周全,不可能不教会他这些,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罢? “对了,”左丘懿优雅地放下筷子,拿起绢丝擦拭唇角道:“再过两个多月就是父皇的生辰了,不知道三位有何打算呢?” “这是自然。”左丘宇双手抱胸答道,神色傲慢,不可一世,“到那时我自然会给父皇呈上世上最美的珍品。” “那真是拭目以待。”左丘懿也笑道,眼里闪着寒光。 左丘飏似是在思索,许久后才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好,让哥哥们见笑了。” 顾隰闻此便道:“本侯可是期待着看各位皇子的礼物啊,虽是可望不可即,但一饱眼福也是甚妙之事。” 左丘宇看了一眼左丘飏,道:“五弟你怎会没想好礼物呢?就别糊弄我们了。从小到大最黏着父皇的可不就是你么? 左丘飏闻言忽然脸色一红,尴尬地抓抓脑袋:“我甚是不成熟,让三哥笑话了。” “五弟这是何话?父皇的喜好五弟可谓了如指掌啊,到时候可别把我和四弟比下去了,让哥哥们抬不起头来。”左丘宇见状紧咬住不放,语气提高,言辞中含沙射影,颇有讽刺意味。 “三哥莫要说笑了。”左丘飏有点招架不住左丘宇的气势,只是淡淡地笑道,尴尬之色仍未退去。 “三位皇子的礼物定会不分伯仲,何况送礼送的是心意。”顾隰摇摇扇子,为左丘飏脱困,轻言道。 三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本应是势不两立的四人,这气氛竟是融洽万分,可是气氛是融洽,但是在场众人的内心却波涛不已。 末了左丘宇主动起身舞剑助兴,顾隰见状也来以扇作衬,口中还唱起闻名的《幽篁赋》,二人凭声起舞,把一幅竹林深处的幽邃意境描摹得入木三分,还算配合得有模有样。而左丘懿和左丘飏就坐在软榻上饮茶观赏,好不乐乎。 这次宴餐一直持续道天色渐晚,四人便要分道扬镳,各坐各轿各回各府。 “三哥四哥,今日能与你们有如此一聚,五弟甚是高兴。” “四哥又何尝不是呢?”左丘懿笑着拍拍左丘飏的肩膀。 而左丘宇默然不语,许久才道:“多谢五弟了。” 顾隰也道:“那么本侯也要打道回府了,各位,再会。” “再会。” 顾隰缓步行走,片刻后忽然疑惑地回首望向左丘飏走远的方向,今日的一切在脑海中重置,忽然间恍然大悟,嘴中喃喃道:“五皇子……真是个善良的人呐。” 有些东西就算真懂了,也不会去做,那该是怎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歹毒心肠,能对此人狠心下手? 【五皇子府】 左丘飏回到府中,倚在软榻上,回想着今日的种种,忽然十分疲惫的闭上眼睛。身旁的侍从见此不禁道:“殿下,奴才适才看见三皇子和四皇子……” “偶遇罢了。” “殿下,这绝不是偶遇,那两人必是早有预谋,故意……” “故意介入我和侯爷的单独见面,避免侯爷成为我的党羽。”左丘飏依然是闭着眼,语气十分疲惫。 “殿下,现在皇上极力削弱三皇子和四皇子势力,这二人恐怕.....” “三哥和四哥怕是要联合起来对抗了。” “殿下,您都知道但为何……” “我不想做皇上。” 此言一出那侍从是瞪圆了眼睛:“这,这是为何?皇上对殿下如此厚爱,十分想让殿下继承皇位……” 左丘飏点点头:“这我也明白,我也是为了父皇,才要接受。” 那侍从无言以对。 “我也不想让三哥和四哥如此恨我,故我今日尽量化解争端,和他们聊些快乐的事情,就算是一些家常琐碎、鸡毛蒜皮,但只要能聊得起,不至于冷冷淡淡或是暗涌不断的……我也知道这样很愚蠢。”说道此不禁无奈一笑,“但我真的不想兄弟相残。”| “若是殿下一再退让,受到伤害的还是殿下自己,这也是不可避免啊。” 左丘飏不语,只是微微撇过头,轻声道:“所以说,我这样很愚蠢,但是即使愚蠢,若能让大家都和平共处,我也甘之若饴。” “皇上也不希望看到殿下您这样。” 提到左丘颉,左丘飏神色微动,片刻后缓缓道:“……我累了。” 侍从闻言自觉地退下了,只留下左丘飏一人于房中。 熄了灯,月色银辉洒进屋内,柔和温婉,笼罩起一层暧昧的银纱。 左丘飏脱去了衣裳躺在床上,脑中忽然浮现他父皇的影响,从小到大,渐渐清晰,历历在目——忽然他双拳握紧,似是极力隐忍,而后又缓缓松开。 “父皇……” 【三皇子府】 左丘宇一回府便神色匆匆地找来叶作尘商议。 “叶先生,你看这事.....” “四皇子说的很明白了,这要看殿下是何想法了。”叶作尘仔细听完左丘宇对聚会的描述后陷入思考。 “按先生说的以二敌一方为上策。” “嗯。另外,听殿下方才的描述,我觉得这五皇子不简单。” “五弟表面上看就是一个受万千宠爱的皇子,但是本殿总感觉不太妥,尤其是今日这一聚后更有此端倪。”左丘宇也认真起来。 叶作尘不发一言,羽扇轻摇,眼神深远,陷入沉默。 “对了叶先生,微生逆如何处理?”左丘宇突然发话。 “殿下不是要抱得美人归嘛,还需问我?”叶作尘假笑一声,摇摇羽扇,倒是想知道这三皇子是否真有觉悟。 “本殿不是糊涂之人。”左丘宇听闻叶作尘言语中含嘲讽之意,不禁心中不甘,脸上微露怒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4 意。 “殿下舍得让我去查?” “当然,没有事能比得上那储君之位重要。”左丘宇眼神一狠。自从大哥死后,他对这储君之位更是虎视眈眈。四位皇子中当属他年龄最长,况他母亲身为贵妃,故自己应是这皇位的继承人无疑,而现在却……念此他不禁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叶作尘听此,觉得这三皇子还算认清形势,不至于无药可医,也正经起来说道:“我打算让释月楼查。” “我要十拿九稳。” “殿下信不过我?” “本殿自是相信叶先生。” 叶作尘闻言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意,势在必得。 ☆、江南水患 荣烨二十一年七月初,江南遭百年一遇的洪水。 孔良城首当其冲,水淹四处,良田美池化为一片汪洋,百姓痛不欲生。江南乃靖国的粮仓,朝廷之给有大部分仰仗江南,若是此时邻国掀起战事,借机入侵那后果不堪设想。再者如今江南百姓都极为相信那装神弄鬼的道人之言,若是再不采取措施安抚民心,恐怕会引发百姓暴动。 群臣已各抒己见,意思都很统一,那便是必须派上一人即应江南,治理这滔天的洪灾。只是这治洪的人选令众臣争执不已。 有人提议道:“何不在众皇子们中挑选一人前去,一来以皇子的威名高贵来表朝廷对此江南洪灾的重视,让百姓们心服安定,二来可以历练皇子们的处事,对日后接管朝事也大有裨益。” 此言一出得到众臣的认可,但在这四位皇子挑选出一个也是颇有争议。三皇子四皇子的党羽纷纷为主子开脱,而五皇子众臣当然识趣地不提,故推来推去,最终落到了七皇子左丘衍身上。 这也就是顾隰最担心的事,左丘衍在朝中并非没有党羽,但不远及他哥哥们的势力强大,故在这一争论下占了下风。 左丘颉一言不发,他自然知道江南那边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左丘衍这一行凶多吉少。 想起自己这最小的儿子,他心里忽然一顿。那似曾相识的眉目渐渐浮现在脑海,与先皇的影像渐渐重合,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似至极。 十几年前初见左丘衍还是瘦瘦小小的稚嫩的模样,宽大的衣袍拖拖踏踏的,完全不合身。对方乖巧听话地跪在地上,眼中带着半是畏惧半是仰慕地看着自己,那面容是相似得令自己震惊。 然他居然对这老幺十几年如一贯的冷漠,连一般父子的关系也不及。十几年来左丘衍渐渐长大,甚至比自己更为高大挺拔,样貌也越发英俊异常,但自己却更不情愿见到他了。但除了那面容,似乎找不到任何让自己特别生厌的,那究竟是何物让自己一直对这个儿子如此漠然,甚至……害怕? 哈,朕居然会害怕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 然那另一道声音悠悠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他心头一跳,又惊又怕,那张与左丘衍相似至极的脸萦绕心头。 ——颉儿…… “皇上?” 左丘颉这才反应过来眼下是在朝堂上,便很快恢复镇定,双手紧握,指甲近乎要嵌进血肉里,内心挣扎,半晌缓缓道:“……好,朕决定派衍儿此次行去江南治洪。” 君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陛下且慢。臣有一言——”众臣闻言望去,只见顾隰双手行礼,眼中含笑,彬彬有礼,仍是平日那套玩世不恭的样子。众臣也知晓顾隰向来得皇上恩宠,能在朝堂上如此姿态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倚青且说。” “臣认为此行必须慎重,最重要即是向江南百姓明仁慈宽厚之心,故臣以为此行还须再添一人为妙。” 众人认为也未尝不可,但不知道顾隰此言有何意图,皆是议论纷纷。 左丘颉细想也是可行,便道:“那么倚青可有好的人选?” 顾隰似是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而又谨慎地开口道:“臣认为高润大人才富五车,名望远播,且高润大人故乡即是江南孔良城,想必此行而去,必能对民情有所了解……” 高润是内阁中的臣子,上朝一来一直为家乡忧心忡忡,眼下听到顾隰这么一提,眼泪更是决堤了般,且其子高奂曾经在不久前的少年失踪案中被顾隰救出,也是欠顾隰一个人情。于是泪声俱下道:“老臣请陛下恩典……派老臣前往此次救灾……” 左丘颉也不忍看到高润这个忠心得老臣如此悲伤,便道:“朕答应你。” “谢陛下……谢陛下……”高润老泪纵横,长跪不起。 顾隰同样上前,哭得泪眼汪汪行礼道:“谢陛下。” 在场人无不动容,两人皆是心照不宣,这一出演得是异常精彩。 【蓝府】 盛夏,到处都显出火辣辣的炙感。 一只鹰向蓝府念院俯冲,一封信从他身上落下坠到蓝府中。 微生逆讨厌太阳,本想匿于房中但是房中不免闷热,于是便爱上来到这回廊中透气。回廊左右通风,且全为竹制,送爽同时也带来阵阵竹木清香,在这炎夏恰到好处的惬意。 两名侍者将一张洁白宣纸平铺举起,微生逆颀身临于纸前,银发只用一根红绳随意束起,衣袖卷起,外袍随意搭在身上,整个凌乱不堪的衣着则是配上蹙眉肃穆的神情。 突然微生逆手上一挥,竹桌上的笔帘展开,利索地拿起一支略大的毫锥便在宣纸上挥毫即笔。不到一刻钟,宣纸上就已经铺满墨迹,微生逆嘴角一勾,将手中酒杯往空中抛起,顿时酒撒空中,杯落地即碎,他运气掌上居然将空中酒聚集,再用巧劲将酒全数泼到宣纸上,动作一气呵成,潇洒风流之姿扣人眼球。 原本干劲硬朗的墨迹经过酒的泼洒后渐渐韵开,让整个画作显得幽美朦胧。一旁的侍者无不愣眼而立,眼含迷恋。 “少爷,您的信件。” “又有新地方玩了.....”微生逆接过信看了之后沉寂一声。 ***** 宋言初收拾好细软,提起他常年在身的药箱便离开房门,一路走到回廊便恰好看见微生逆挥毫之姿,不禁赞叹不已。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已然完成画作,便向前去走到那幅画前:“不想溯回也是晓通书画之人。” 这画虽是写意派的画风,笔法朦胧写意不写实,那磅礴之姿似乎是窥云崖,只是这崖虽大气,但却杳无人迹..... 微生逆注意到宋言初拾起的包袱和药箱,眉间蹙起,刚才作画的雅趣已然消失,语气中大有山雨欲来之势:“你要走吗?” “嗯,我要去一趟孔良城,江南水患民不聊生......”宋言初说及此事脸上便是仁义医者的悲天悯人,此次水患之大,江南民不聊生,作为一名医者便是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5 哪里有病患就应该往哪里奔去,这是原则之事。 多年来宋言初就是如此做到施医各国,救济苍生,不会为私事驻足,可是如今的宋言初还可不可以毫无眷顾地离开.....他自己也不能保证。 “可以不去吗?”微生逆展平眉心,看着宋言初,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可是仍然想要问一句。 “那是我必须要做的。”宋言初毫无犹豫地说道,眼中是坚定。 “可以为我.....不去吗?”微生逆平静地说着,心中却已是一片苦涩,难道世上就没有一个人会为他驻足吗? 若是能在茫茫天地之间,找到这样一人,焉复何求? 宋言初知道微生逆习惯对人和事漠然无感,可是多日相处来他发现微生逆会时不时对自己耍无赖,邪佞任性,轻狂不羁,可现在微生逆越是平静就越是不妥。 宋言初还宁愿微生逆大怒一场,然后自己再哄一哄消掉微生逆的怒气,这样自己也可以走得放心。可是眼前的微生逆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小孩般地发脾气任性,这样的微生逆让宋言初害怕。 看着微生逆冰冷幽深的灰眸,宋言初已然乱了方寸,他只能安慰道:“我会尽早回来的.....” “你是在哄孩童吗?” “没有.....”宋言初有所退缩。 二人各怀心事,双眸对视,风也凝固了,他们这样相视已为数不少,但此次却与平常不同。 “早去早回。”微生逆沉默了很久,口中也缓缓吐出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好.......”宋言初移开目光,轻声应道,可是听到微生逆的话他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之感。 “言初.....莫要把我当孩童。”微生逆目光灼灼地看着宋言初,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溯回你多虑了。”宋言初第一次口不对心,眼神闪烁答道,“记得按时服药。” “嗯。”微生逆倒是无所谓地说道。 “保重。” “保重。” 微生逆看着那道白影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口中说不出一句挽留。或许此刻无声胜有声,意蕴太深,让人不及体会就已然消失。 心上所装总是有限,当心上的一切倾泻人前时,不知道那结局是否挽回。 【玉君侯府】 顾隰一路轻功飘飞,不多时便来到了七皇子府,轻车熟路地落在里院。 府中的管家见到顾隰来到也知晓是何事了——朝廷刚刚下旨,七皇子闻后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说了一句:倚青会来。 “管家呀,阿衍呢?”顾隰脸上一派悠然,似何大事也没发生般,果真已成竹在胸,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此次治洪了。 “跟我来。殿下说要请侯爷在屋内稍等,今日有侯爷最爱的水煮鱼。” “噢?”顾隰两眼一亮。“都快去赈灾的人了,阿衍真有情调呀。” 管家不仅汗颜,事实上说到有情调一事,侯爷敢称第二无人敢言第一。如今这么要紧的事,全府上下都在担心七殿下的安危。不过看到玉君侯如此有把握便心下一宽,热情地带他道桌前坐下。 “人呢?”一般左丘衍都会与自己饭前聊聊,而眼下却不见了人影。 “呃……殿下说等下上菜了侯爷先吃,他稍后便来。”管家想起七殿下要做得事不禁汗颜。 “噢。”顾隰听出管家言辞中有些神秘,便颇为好奇,也不再多问。 菜一样一样的上来了,皆是顾隰的最爱——罗宋汤,麻婆豆腐,花菇鸭掌,草菇西兰花,随上荷叶卷等——令他惊喜赞叹不已,筷子娴熟地游走在各个菜色之间,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终于压轴的水煮鱼上来了,顾隰夹下一块肉来放入嘴中,质感细腻,看来选的鱼儿不老不嫩,恰到好处。辣味丝丝入味,用等是一等一的辣子调料,舌尖一阵酥麻的快意,不禁赞叹:“这鱼真是妙哉!” 然佳肴美味也要与人共享方才更是入味,顾隰不禁疑惑道这左丘衍究竟干何去了、 就在此时正巧,只见左丘衍正好进了屋内。 “哟,阿衍快来呀,如此美味本侯一人吃不完多可惜了!”顾隰笑意盈盈,拿着筷子就招呼他过来共享。 左丘衍犹豫了一下,便走过来坐下,开口便道:“治洪之事……” 顾隰刚夹了一块鸭掌塞进嘴里,听左丘衍这么一问不禁好笑,他终究是个孩子,还有些沉不住气,便道:“急何,本侯已有办法,先吃,来来来。” 但左丘衍只是用左手拿起瓢羹舀了一碗汤一口一口地喝,却迟迟不举起筷子。 顾隰看这他这个样子也觉得不对劲,便道:“阿衍怎么了?” 左丘衍继续一口一口地把汤往嘴里送,道:“没何胃口,喝喝汤而已。” “不会是怨你父皇绝情罢?” 左丘衍左手持着瓢羹一颤,摇摇头道:“父皇向来如此对我。” “可这回可是关乎你的生死。” 左丘衍只是冷笑一声,眼神幽暗起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父皇他会后悔的……”之后便不再言语。 顾隰再一细瞧,终于晓得问题在何处了:“阿衍,你右手怎么了?” “没何,小伤罢了。” “噢?”顾隰见他这个样子明白了七八分,“给本侯瞧瞧。” 左丘衍看了他一眼,没理会。 顾隰有好气又好笑:“阿衍是不是做了何见不得本侯的事情?” 左丘衍放下瓢羹道:“倚青先告诉我你怎么安排。” 顾隰看他那坚决的样子知道不能强求,便叹一口气道:“此行陛下派了胡不泊和高润与你同去。胡不泊素来与本侯交好,这人为人朴实敦厚,你可以信赖他。至于高润你得有所提防,虽他欠本侯一个人情这次是站在这一边,但终究是个内阁的老狐狸,效忠于你父皇,事实上也是间接地支持五皇子了。” 左丘衍沉默一会道:“江南那边瘟疫蔓延。” 顾隰见他说了一句而不再接下去,就知晓他的意思了,便笑得明媚凑上前道:“阿衍是怕以后见不到本侯了吗?”口中的气息淡淡地流淌在左丘衍的脸上。 左丘衍抬眼起来,两人距离极近,四目相对,倒似眉目传情般。 “那倚青呢?” 顾隰忽然双手攀上左丘衍的脖颈,猝不及防地额头抵上去,整个人贴着左丘衍严严实实,笑得极其温柔却又极其轻佻道:“自然是万般不舍了……” 左丘衍难得地嘴角一勾,忽然伸出手来将顾隰后脑扣住往前按,两人唇瓣相触,如胶似漆。左丘衍极为主动,技巧生涩地在顾隰唇上啃咬着。 顾隰原先没想到左丘衍会如此热情,被吻伊始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化守为攻,双手也抚上左丘衍的发髻,舌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6 头娴熟地撬开对方的唇齿,极尽技巧万般挑弄。而左丘衍见顾隰如此也不再客气,双手将他一揽直接抱到自己腿上,而后环过他来在自己怀中,攻势更为凌厉。 顾隰一下子坐到左丘衍腿上不禁心中一跳,不料这七皇子居然有此等念想,他顾隰无数风月都是上位者,可从不做下面之人,这七皇子居然想让他…… 终究是顾隰有经验,最先分开回过神来道:“阿衍真是热情啊,让本侯招架不了。”言罢突然抓起他的右手一看究竟。 左丘衍被顾隰一把抓住右手才反应过来,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狠狠地瞪着顾隰不语。他右手手指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显然是被伤到了。 “怎么回事?” “烫伤了。” “怎么伤的?” “茶。” 顾隰压根就不行,想左丘衍这样小心谨慎、阴险至极的人怎么可能端个茶就能烫伤,真是天方夜谭,这左丘衍编得谎话也真是好乐。 “说实话。” 左丘衍干脆将脸扭过一边不再理会,但手还是牢牢地抱着顾隰在腿上不放。 “本侯本来想在你出行之前给你个物件保你平安,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连本侯都信不过了,叫本侯如何是好啊?”顾隰声音忽然柔下来,似是撒娇道。 左丘衍神色一动,看向顾隰。 顾隰碧眼清澈澄明,如珠玉般湿漉漉的煞是好看,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左丘衍又是把脸扭向一边,然却开口道:“罗宋汤烫伤的。” “哈?”顾隰一愣,随即一想忽然明白了,心里砰砰直跳,有一种叫感动的东西油然而生:“这些菜是阿衍你做的?” 左丘衍不置可否。 “谁教你的?” “府里的厨子。” 顾隰想到他堂堂一个皇子,在油烟四起的厨房里手忙脚乱,认认真真地按照厨子教的做菜,还被呛得咳嗽不止。甚至笨手笨脚的被烫伤了手,然而菜做得都是极为美味,恐怕连厨子吃了也要赞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止。 想到这里心中感慨万千,看来此人是真的深藏不露。 想罢便轻轻抚摸着左丘衍的右手道:“本侯叫人给你送点药膏来,保一天就好了,免得这个样子去治洪。” 左丘衍转回脸来道:“倚青的那物件呢?” 顾隰莞尔一笑,随即便解下一直挂在腰间的香囊递上去。 左丘衍一愣,知晓那香囊可是顾隰从不离身的东西。那原是左丘颉赠与顾隰的,其中掺着宫中出了名的香料,也是左丘颉爱使用的。 闻此物,似见其人, 顾隰道:“这可是吸取了本侯灵气精华的东西,香喷喷的,可保你一路平安,阿衍你可拿好了喔。” 左丘衍默默接过不语。 “可千万别打开啊,不然就没有作用了,到时还得还给本侯啊。” 听到要还左丘衍便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顾隰,但手上还是紧握着这东西不放。 “再者,阿衍你可以放本侯下来了吧?”顾隰说到此皮笑肉不笑,从来都是他抱人在腿上可从来没有被抱坐在别人腿上的经历,今日真是收获颇丰啊。 左丘衍听罢似乎也说不出何,便放了手。 顾隰脚终于着了地,看着一桌的佳肴,突然转头看着左丘衍笑着道:“既然如此,不如本侯来喂阿衍如何?” 左丘衍瞪大了眼睛,只见顾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香菇递到他嘴边,柔声软语道:“来,阿衍,啊——” 左丘衍哪肯接受,但肚子也实在饿了,便转头不看那香菇。 “哎呀,阿衍真不听话,难道要本侯用嘴喂你吗?” 左丘衍一瞪,伸出左手一把稳当当地夺过筷子咬下香菇:“本殿自己能吃。” 顾隰见他这模样大笑不止。 左丘衍用左手执筷,动作迟缓,但也算不错地慢腾腾吃完了一顿饭,其间当然免不了顾隰的调笑戏弄。 两人告别时,顾隰心里竟是舍不得了,一想到此行极其重要且危险重重。便含情脉脉道:“阿衍一定要小心啊,拿好了本侯的香囊哦~” 左丘衍颔首无言,只是定定地望着顾隰。 两人相视无言,微风阵阵吹起了二人的衣袂,情愫意蕴。 忽然顾隰倾身上前在左丘衍唇上一吻,然后脚上轻点退后数来丈,粲然道:“这算是本侯的吻别了,阿衍保重。” 左丘衍心头一跳,伸手想要揽过他,却见顾隰已腾空而去,淡青色的衣衫渐渐消失在远方,心头怅然若失。 而后他从衣襟中取出那香囊——这月白色的物件有掌心大小,恰能轻轻一握,上面的针线构思精巧,绣着虚竹苍茫的图案,袋口扎上一檀色结绳,玲珑可爱。左丘衍摩挲了一会,忽然发现这香囊里面似有异物,便双手摸索那东西的形状,似是成半珏状的物件——当下心中一动,猜测这应是关系顾隰家世的东西,但并未草莽地打开。 鼻尖凑上前可以闻道不浓不淡的香气,恰到好处,令人心醉神迷,便轻吻了那香囊,吟道:“非汝之为美,美人之贻。” ☆、断庄避暑 【蓝府】 “叶作尘怎样了?”微生逆闲闲说道。 “左丘宇身边的叶作尘像是凭空出来一样,具体来头不甚明了,只知道他是左丘宇身边的一名谋士。” “左丘宇不成气候,看来左丘宇的一切都是仰仗此人了。”虽只见过几面,但左丘宇此人的性格不能成大器,远不及左丘懿精明老练。 “不过,叶作尘像是江湖中人。”蓝游思索着道出心中所想,“属下会继续探查。” “武林人士.....这也不无可能,左丘宇的势力在武林。” “另外,属下得知此次江南水患,左丘颉派了七皇子前去治水。” “左丘衍?”微生逆若有所思,印象中左丘衍毫无作为,这也是微生逆那么久以来不找他的原因,可是现在细想这左丘衍倒是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味。在皇子中似是无所作为的老幺,但隐藏的最深的往往越是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碍于此人实在是不露痕迹也似是无所作为,故也只好先置于一边。 “还有一事,近日释月楼接到两桩生意,有两人要来买下微生逆的情报。” “小三和小四呗。”微生逆听此也不急,倒是有点开怀的意味,要知道大家很是相信释月楼的信息,如此一来他行动的阻力会小很多。 “楼主要如何处置?”蓝游虽然心中有数如何处理,但是还是要询问一下楼主,这楼主的心思甚是难猜。 “蓝叔叔觉得呢?”微生逆期待地看着蓝游 “属下明白。”蓝游嘴角抽搐。 “蓝游,我等会儿要去一趟断庄。” “宋大夫也去吗?”蓝游清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7 楚宋言初和微生逆的关系,二人一同前往不无道理。 “言初去江南了。”微生逆淡淡说道。 蓝游闻言一愣,这楼主可是天天粘着宋大夫不放的,如今居然会让宋大夫只身前往江南,要知道江南水患可不是闹着玩,难道楼主和宋大夫闹别扭了? “三件事。”微生逆正色道。 “请楼主吩咐。”蓝游见微生逆如此严肃,突然抱拳。 “一是监视帝都的任何风吹草动,有事立刻通知我;二是阻断那些皇子们的眼线,他们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三是......派人暗中接济江南难民。” “属下遵命.......接济难民?”蓝游不解地看向微生逆,而后马上明白,“要属下派人去保护宋大夫吗?” “不用了,我不想打扰他,接济一下难民便好。”微生逆被蓝游看穿心事,脸上有丝丝不自然。 “属下明白。” “对了,过几日我和顾隰去一趟断庄。”微生逆突然说道。 蓝游了然,之前少年失踪一案在武林中掀起轩然大波,此事虽然在朝廷中已然告破但还需要给武林一个交代,也算是减少一些武林和朝廷的矛盾。顾隰自然是被左丘颉派去武林将此事摆拍,而顾隰与程傲通信将此次聚会约在武林公认的避暑胜地——断庄,也顺带约上看似闲情的微生逆。 荣烨二十一年七月中旬 “哟,小倚青。” 微生逆远远看到顾隰走来,淡青色的衣衫愈来愈近,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哟,阿逆。”顾隰眨眼便来到微生逆面前,“阿逆的宋大夫呢?” “他去江南了。”微生逆毫无起伏的语气,像是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 顾隰识趣地没有多问,忽然心头一动,想若是宋大夫去了江南,那自己也就放心了。若是阿衍染上何病症,宋大夫一定会治愈,这也剩了些不必要的担心。 念此他手执玉龙,眼波流转,扇子似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道:“本侯原以为阿逆有伴了,不料宋大夫竟不来,如此咱们两人,寂寥,寂寥。” 他说着,眸光中有微微的寒意,酝酿着缜密心思。在双方互不知底的情况下要与微生逆单独同行,不免没底,万一二人较真格起来还有人充当隔板,而眼下可有些微妙了。 “小倚青想如何?”微生逆挑眉。 顾隰打了响指,霍十方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一侧,苍白清俊而毫无血色的脸,低垂的眸光只能让人有一瞥,却深如墨海。 纵使微生逆向来是给人以冰冷的感觉,但霍十方比他更甚,与生俱来的寒气与震慑意蕴在其全身上下,如地狱夺命阎罗——他唇薄而色淡,瓜子脸瘦而白,与那齐肩随意散落的黑发衬得愈发鲜明,如蝉翼般的刘海却异常乖顺地覆在额上。他默然温顺地站在顾隰旁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一刻不离腰间的剑,一眨不眨地看着微生逆。 霍十方现身之法十分诡谲,纵使是武功高强的微生逆,从头到尾也没有发觉这个黑衣男子的存在——他隐匿之法如同幽鬼,正如他全身非人般的死气。 顾隰自然而轻佻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似是在抚平他的戾气般,一字一词温声细语道:“十方也同我们一块去。” 微生逆有趣地眯起眼睛:“那再好不过。” 顾隰握住霍十方的手,然后自然而然地拉过微生逆的胳膊,在面无表情的两人中笑得很是欢畅,如同夹在冰缝中开得灿烂的雪莲花。 两冰窟带一朵雪莲花运起轻功,一路直飞断庄。 这一阵子忙起来,霍十方还真是都藏在暗处,很少出现在顾隰眼前。方才微生逆的提醒让他意识到,当年从无花门讨来这个下属时,门主便说这家伙一旦认准了一个主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忠到底。他自然也通过不少途径一一肯定门主的说法,其中自然包括不少整蛊的法子。 只是他从未想过会与霍十方发生关系——虽风流倜傥,但能爬上他顾倚青的床的人,向来寥寥无几。 ***** 三人抵达断庄后,庄主沐瑾已经出现在会客厅。 “有客从远方来,不亦乐乎?且从沐某去厢房罢。” “夏日炎炎,庄主可要给我们安排个阴凉处,最好是山顶。”顾隰熟练地客套道。 “断庄向来是避暑胜地,自然不会叫侯爷失望。”沐瑾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带着三人向山上而去。 一路风景尚好,虽是陡峭的山峰,但也被层层叠叠的石阶所铺平。四人与其说是登山,不如说是平地漫步,一路上也有的没的聊起来。 “见过侯爷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侯爷的暗卫,果真不是凡人。”沐瑾看着站在顾隰身旁的霍十方略带惊奇。 霍十方眼珠子动都不动,像个幽魂一般地半走半飘地在顾隰身旁。他与微生逆,两个人向来都是从脚不点地,放任身体飘游在半空,再加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吓煞旁一簇人。 “正是。”顾隰眼中一闪异样,瞟了眼一言不发的霍十方,带着平常的微笑答道,而后手带着惯有的调戏摸了摸后者的头发。 手掌触及是一片清凉如泉水般的感触,顺着柔软的刘海一直到发梢。顾隰不由得心里些许舒畅的快意,意识到这点的他并未表现,而是依旧镇定自若地对沐瑾道:“武林那帮家伙来齐了没。” “有一些帮派得从江南北上,而这阵子那儿发了大水,故会晚些,约摸再过几日大会便可正式开始。” 提及大水,顾隰便莞尔一笑:“区区大水怎能拦住那帮家伙?更何况,陛下已经派七皇子前去,想必不久便能解决。” “皇帝一向出手果断。”沐瑾打着官腔道。 “过奖,陛下向来如此。”顾隰眯起眼睛回谢道,将宝贝玉龙展开翩然摇曳,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而武林那帮人,怕是案已结,不能让他们服气罢。” 不一会儿的寒暄,四人便来到了房住下,顾隰与霍十方一厢,微生逆则是一人另厢,沐瑾将他们安顿好后便去处理其他事务。 顾隰来到房中便在檀木椅上施施然坐下,而霍十方则像跟木头般地杵在原地,一副等候侯爷发令的模样。顾隰见他这样子便觉好笑,指着自己旁边的椅子道:“十方尽可以坐下,本侯可不是那些个刁难之人。” 霍十方瞟了一眼那椅子,道:“主仆有高低,属下不能逾矩。” “这谁说的?” “门主。” 顾隰听闻扑哧一笑,连翻个白眼都是风情万种的模样:“现在本侯才是你的主,叫你做就得做,难道不是?”说完抛了个媚眼流波,好不惑人。 这对霍十方自然是一点用也没有,但后者听闻便有些别扭地来到椅子旁坐下,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8 手拘谨地搭在膝盖上,活像那刚上私塾的孩童。 “怎么,没坐过凳子?”顾隰将他的手拉下来,好笑地道。 霍十方诚实地摇摇头。 顾隰想了想似乎的确是,他跟随自己两年来都是在暗中行动,极少有见光的时候,别说坐椅子,稳稳站在地上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便笑道:“那就好好给本侯坐着。” *** 断庄屋舍都位于半山腰,落日前的清风习习带来阵阵凉意,叫人好不舒服。饭点的时间一到,宾客们便成群结队地涌向那会客堂饕餮。 顾隰的厢房名曰相见欢,沐瑾予这名字给玉君侯住也是颇有寓意。如今朝廷与断庄合盟,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而玉君侯与沐庄主的周旋在其中功不可没。 会客堂离相见欢也就数十米垂直山路,顾隰一身青衣踏上那石板上路,笑意盈盈如同踏青,而霍十方则在一旁小心地握着剑如临大敌。 事实证明后者这般警惕完全是有道理的,二人散行到一半便觉背后有杀气如同猎猎寒风针扎而入——顾隰眼眸一暗,但面上依旧是悠游自得,不动声色,倒是一旁的霍十方提剑而起,指尖的灰色灵光喷薄而出,将身后的袭击粉碎得灰飞湮灭。 出手人见霍十方武功之深,要对抗胜算基本没有便打算收起逃遁,但后者哪会这么放过他,弹指一挥间,剑破薄暮苍冥直抵咽喉,如同冷凝的空气,来无影而已悄然降临。 顾隰没有回头,只顿住了脚步,低首随意摘下山间的一朵日渐花握在手心,轻闻那淡淡的清香,幽幽开口道:“看来路掌门对本侯是念念不忘。” “哼,”路寄悠凌厉地看着举着剑的霍十方,轻笑道:“走狗少恶心,少用迷惑狗皇帝的那一套来糊弄我。” “噢?”顾隰回眸一笑,示意霍十方放下剑来。 后者便刷地一下放下长剑,而后乖乖站回顾隰身边。顾隰拍拍霍十方的头示意莫要随便出手,然后继续问道:“本侯怎么就迷惑陛下了呢。” 路寄悠嘲讽的笑意更深:“你以为武林中人都似那狗皇帝般贪恋男色不成?你用色相控制了狗皇帝,现在企图控制整个武林,简直是痴心妄想。” “噗。”顾隰忍不住笑出声来,身体跟着轻颤:“真是好笑,你们这破武林有何好稀罕。就算程盟主跪下来拱手相让,本侯也懒得要。” “无礼!”路寄悠听闻顾隰竟然拿程傲来调侃,虽他并非三清道派的人那般忠心耿耿,但对朝廷的人却是同仇敌忾,气得挥鞭相向。 顾隰不紧不慢地以手对抗,熟练地瓦解了其中的七种变化。他甚至握住了那长鞭,像钓鱼一般地将路寄悠拉过来——两人距离之近,甚至可以看清对方每一寸神色的变化,内力的比拼也显而易见。 “怎么,本侯说的有错。”顾隰笑得依旧风轻云淡,语气却在下一瞬冷不防低了下来,带了警告意味的阴狠,纵使是路寄悠听得心中也毛骨悚然:“听着,本侯对这破武林没甚兴趣,但若是妨碍到陛下的旨意,本侯必不会手下留情。” 言罢,他笑靥如花地放开了路寄悠,两人倏然后退数十丈,在天色已暗之时已然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顾隰轻笑,手中的日渐花刹那间粉碎了一地,眯起的眼眸中满是轻蔑与嘲弄,道:“十方,我们走。” 一走进会客堂,顾隰便能察觉到武林人的异样目光。他扫了一眼四周,不出意外地看见微生逆身旁位子还空着,便走过去坐了下来,同时点了点身旁的位子让霍十方坐下。 “小倚青在武林真是赫赫有名。”微生逆冷不防来了句调侃。 “向来如此,阿逆言过。”顾隰神情自若,而后举起一杯酒便朝沐瑾道:“庄主,本侯敬你。”而沐瑾也不彬彬有礼回敬,看得武林中人皆是目瞪口呆,看来朝廷和断庄的合盟已是大势所趋。 顾隰拨拉了几下菜,似乎完全无视满桌的武林各门派掌门,对沐瑾道:“庄主呀,本侯听闻山顶有一叫流珠的果,乃断庄独有,人间美味,可否是真?” “侯爷所说不错,只不过这果长在断庄顶上的千齐潭底,采摘极为困难。虽是美味,但庄中也极少派人去采,即便采出来了,也是酿成干果。” “为何是干果?” “不瞒各位,这流珠在采摘后一刻钟便开始质变,故要想尝鲜必须在这时候内食用。通常庄中都是将其存在密瓶中,做成干果以售卖。” 在桌人听闻都纷纷点头,似是跃跃欲试。沐瑾见后不禁笑道:“各位若是想去千齐潭底一试究竟我并不反对,但这千齐潭在山顶冰寒无比,即便入了潭中,但其中的千回百转九曲回环可是极易让人迷失方向,恐怕在找到流珠之前便失了方寸——若是有人这般,恕沐瑾不能出手相助了。” 顾隰听闻,嘴角笑意愈深,眼珠子咕噜噜地转起来,谁知又在打何主意。 ☆、断庄避暑2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需要的移步@空xu二爷 东厢。 炎炎夏日令人昏昏欲睡,每一声蝉叫都想是催眠。厢房内点着冰凉的薄荷,满室冰雾缭绕着竹榻上的红衣男子,云中雨中,恍然若梦...... 微生逆迷茫地拨开林中云雾,眼前是一片静谧的温泉,袅袅热气如丝如缕,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隐隐约约中看见一名衣着单薄的男子站在水中...... 微生逆皱起眉头,挥袖散去那温泉的热气,眼前的身影越发清晰:“师父?” 对方仿佛听见了微生逆的声音,他微微侧过头,水雾弥漫中,出尘的容颜如梦似幻,仿佛不可触及的天神,似近却远,似有还无。 微生逆皱起眉头直接用轻功飘入水中,真切地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他立即脱下外衣披到谬音身上,不悦地责备起来:“怎么浑身湿透站在这里?” 谬音一动不动地望着微生逆,繁星般的眸子柔情似水,嫣红的嘴唇勾出一抹诱惑的淡笑,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微生逆的嘴角。 如同被电击一般,微生逆浑身一震,压抑了许久的爱从心底直窜上脑门,连声音也沙哑而低沉:“师父.....” “不想吗?”谬音暧昧地浅吻着微生逆的脸颊。 微生逆只觉喉咙干燥得要冒火,他眼神一沉,利落地把谬音压到水边的一块石榻上,解开那被湖水浸湿的丝衣,温泉出浴的身子柔滑泛红。 美人木簪“叮咚”掉下,如瀑发丝幽然垂落,丝丝缕缕如情缠绕..... 叩叩叩。 叩叩叩。 “微生公子?” “微生公子你在吗?” 微生逆抬起头环顾这片静谧的森林,仿佛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谬音温顺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59 地横躺微生逆怀里,他淡淡一笑:“承,怎么了?” “没什么。”微生逆回以安慰的笑容,他吻了吻谬音的眉心,体贴地为对方拢了拢衣襟,“累就在我怀里睡会儿。” “我想陪你。”谬音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 “好。”微生逆宠溺地笑起来,含住谬音的嘴唇密不透风地深吻起来。 深情的吻似乎带着一种令人晕眩的魅力.....沉醉得无法自拔。 师父,谬音。 叩叩叩。 砰砰砰。 “微生公子?” 恍然之间,春潮消散,一份情一份爱如尘埃般弥漫而散,微生逆猛然从春梦中醒来,迷茫地环视着这陌生空寂的房间。 这里是断庄。 微生逆打开手掌,目光如水地呆望着掌心的一根木簪......忽然又收起手掌为拳,疲惫地敲了敲眉心。 心乱如麻,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梦见那人,越想忘记却越是梦魇缠身。 “谬音......你要我怎么办......” “微生公子?你在吗?” 又是那烦人的声音,就是这莫名其妙的声音把自己从梦里撤回来,微生逆一脸不爽地大吼:“自己进来!” 门外的声音略显尴尬:“你把门锁了,我进不去.....” 微生逆一脸黑气,这人简直让他发狂,竟然扰了他和谬音的春梦,还这么锲而不舍地要见自己? 终于,微生逆愤怒地冲出去把门踹开:“干什么!” 那是一个容貌俊逸的过苍派弟子,一声黑白道袍,腰间别着葫芦,还背着一把剑,他笑容潇洒又清朗,看到眼前只穿一身雪白里衣的微生逆,顿时脸色尴尬:“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要干什么,快说。”微生逆嘴角抽搐,他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在下云修意,刚刚一小奴半路闹肚子,在下便帮他给微生公子送冰熏了。”云修意笑了笑,目光不小心扫到微生逆那的裤裆,立刻闭上眼睛开始喃喃自语些有的没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微生逆顿时觉得这道长还真有趣,他驰骋风月,早已不在意这些,没想到这云修意身为男子还如此忌讳这情;欲之事。 “云道长又非女子,怎会如此羞怯。”微生逆邪笑起来。 “修道者,清心寡欲,非礼勿视。”云修意紧闭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又没非礼你。”微生逆耸耸肩,“进来罢。” “谢谢。”云修意一路紧闭着眼睛,捧着冰熏跌跌撞撞地进屋子。 微生逆悠哉地倚在门边,调侃地打量着云修意:“放心,我房里没别人,你还是睁眼罢。” 云修意仿佛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睁开眼睛。 “对了道长,顺便帮我更衣如何?”微生逆得寸进尺地戏弄起来。 “这这这.....在下.....” “来。”微生逆霸道地把自己的外衣扔到云修意的手里,然后张开手一脸冷漠地等着。 云修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默默地走到微生逆面前还当真帮着更衣,他瞥到微生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只觉心跳加速,一下子又连忙闭上眼睛开始默念道经。 “道长精通剑术?”微生逆敲了敲云修意后背的那把剑。 “在下剑法拙劣,不敢说精通。” “要不我们切磋切磋?”微生逆突发奇想。 “啊?”云修意惊讶地看着微生逆。 “嗯?”微生逆扫了一眼云修意,迅速整理好衣服。 “那请微生公子赐教!”云修意正儿八经地抱拳行礼。 微生逆嘴角邪魅地勾了勾:“走,到外面去。” “好!”云修意畅快地点头。 这一比试仿佛二人找到了剑术知己,二人轮流给对方喂招,一招一式半是切磋半是配合,酣畅淋漓,从下午一直打到了晚上...... 不知不觉中,情债已负。 *** 山上的天气无常,刚入夜就刮起了狂风,吹着树也赶着摇曳起来。众人也都识趣地呆在房中品茶读书,不去凑这热闹。 只有顾隰这闲不下心的,倚在窗边看着昏沉沉的天思索着,皱起的眉头十分苦恼。 霍十方坐在今日他坐过的那把椅子上,看着顾隰的表情,嘴巴张张合合,终于出声道:“侯爷可有心事。” 顾隰听他这么问只觉好笑,道:“你又怎看得出。” “侯爷凝眉时便是有心事时。” 顾隰拂袖大笑,走进霍十方道:“十方果然观察得细致入微。” “侯爷是何心事?” “十方为何不猜猜。”顾隰捏捏他的脸,玩心大起地逗弄道。 霍十方挺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而后摇着首道:“属下无能。” 顾隰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说你笨还真是笨,连本侯苦恼何都不知晓。” 霍十方听他这么一说便紧张起来,刷地一下站起,表情竟是少有的急切:“属下知错,还请侯爷相告!” 顾隰叉着腰憋笑,好不容易淡定地道:“本侯苦恼的是这暴雨夜的,摘不成流珠了。” 霍十方反应了好一下,才记起今日饭桌上沐庄主所说的那种果子,而自家侯爷是个好美食的主,自然不想错过这美味珍果。于是他不禁问道:“为何摘不成?” 刚问完他的额头便被葱白指尖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只见顾隰有些嗔怪地看着他:“傻呀,倾盆大雨的是要淋死本侯呢。虽说可以用乾咒作护体,但未免太费力气了些,本侯可疲了懒了。” 霍十方似懂非懂地看着顾隰,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顾隰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而后似是自言自语道:“可惜了,本侯今晚还想要流珠来作夜宵的。” 他说着,大刺刺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负手一挥,那烛光便融进了暗色中,整间厢房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顾隰看见霍十方的双眸在黑暗中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忽想起数月前的那一夜在府中也是这番场景。自从上次天香楼回来那晚后,他的暖床人便多了个霍十方,他若是不进宫便在府中,时而与他亲昵些许排解时光。 顾隰一直在想,自己为何就突然找了个侍卫做暖床人,更何况这与他以前的伴儿可都不是一类人。 眼下,他在思索着是否让霍十方来与自己同床共枕,不过想了片刻后还是没有这番做,只是道:“本侯乏了,十方也快睡罢。”说完便褪了衣衫躺在床上,眯起眼睛,听着窗外夏雨连绵,不一会便神色迷蒙起来。 恍惚中只觉霍十方那个方向动了动便没踪迹,他只觉是对方又用那无花门的匿术藏在房梁或者是哪个旮旯里去,便不再多想,任由酣甜入梦。 只是终究有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0 些不宁。 半夜。 顾隰是被一道惊雷震醒。山中雷多是常事,他向来浅眠也是毛病久矣,这次醒来在他意料之中。 他环顾四周,只看到一篇漆黑,透过窗棱,电闪雷鸣依稀可见。夏夜的雨水汹涌,如同滔天山洪淹没了天地,发出刺耳不断的声响。顾隰甚至觉得,雨这样下下去,段修山会否被劈成两半。 揉了揉头发,只觉这雨吵得自己睡不着,便下意识叫唤道:“十方。” 回应他的只有那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往常那一叫便阴森森出现的黑衣青年眼下却毫无踪影,顾隰扯开嗓子又喊了几声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飞快地下了床,开始在房间里走动,便踱步边喊着十方,却依旧只看见一片黑暗以及听到那烦人的雨水。 顾隰顿在原地,思索着霍十方大晚上了能去哪里。他索性坐在椅子上静默了一会儿,想些许是那家伙有事,一会儿便会回来。然而在他枯坐了一刻钟后又凭空寂寥地喊了几声,却还是无果。 忽想到睡前他与霍十方说的那些话,顾隰倏然站起,快步推开窗户。他运起乾念,发出青色的光芒,视线灼灼地看着那夏雨山洪。 就在他刚要飞身而去,忽感觉一道湿漉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带着那喑哑沉沉的声音,如同地狱里无助的幽魂: “侯爷。” 顾隰浑身一震,猛然回首,只见霍十方就站在身后。他黑衣湿透,泛着月光的色泽,将那精瘦的身躯勾勒得清晰无比。雨水顺着头发低落在脸颊,又顺着面容滑至脖颈,融入同样的黑暗中。 他一双眼睛依旧是亮晶晶的,却无丝毫波澜,也无任何情愫,只是单纯地看着顾隰。 他手中握着的那串流珠果鲜红水嫩,诱人的光泽令见者垂涎欲滴,是顾隰一时心血来潮渴望的夜宵佳品。 “侯爷。”他又将流珠果递进了给顾隰,带了写急切地催促道:“快吃。” 顾隰伸出手,却没有接那流珠果,而后轻触了霍十方那惨白的面容,指尖下的冰凉一片让他心猝然抽痛起来。 而霍十方那漠然不顾的目光让他愈发难受。 “胡闹。”他咬紧牙,恨不得将眼前的青年狠狠揍一顿,却又无法下手。 将流珠果拿过来丢在一边,顾隰拉着霍十方便走出厢房,后者不解地看着他,却乖顺地没有反抗。 顾隰的动静惊动了相见欢的仆从,后者听玉君侯要用浴房便屁颠屁颠地带着去了,还伺候周到地烧好了热水。 他将仆从遣退了后,便开始扒霍十方的衣服。 霍十方看着他的动作,嘴唇微动道:“侯爷,流珠果.......” “闭嘴。”顾隰有些恼地道,“谁叫你大半夜地跑去千齐潭弄流珠果了?” 霍十方迷茫地眨眼,好半天才道:“侯爷想吃流珠作宵夜。” “本侯不过说说,又没叫你去摘,你瞎想什么?”顾隰将他最后一层遮掩褪下,然后示意他进浴桶。 霍十方知晓自己惹了侯爷不快,便低眉顺眼一声不吭,听话地浸在热水中,却冷不防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受凉了?”顾隰拿起巾为他擦拭,弄得霍十方十分别扭。于是后者便摇着头,自己主动接过巾布道: “侯爷先去吃流珠果,要坏了。” 顾隰瞪了他一眼,见他确是能自己处理好,便起身回厢房拿来了那串霍十方从千齐潭底弄到的宝贝。 他取下一颗吃了一口,酸甜不腻,果汁鲜美,确是人家佳肴珍果一枚,断然不负盛名。又来到浴房,给泡在浴桶里的霍十方来了一颗,看着后者别扭兮兮地吞咽下去,忽觉得十分可爱:“好吃否?” 霍十方诚实地点点头。 “再来一颗,啊——”顾隰哄小孩一般给他喂下去。 直到整一串流珠果都下了二人的肚,霍十方也在桶里泡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从桶里跨出来,拿起巾布便开始擦身。 顾隰看着他的飞快的动作,忽上前一把搂住,惹得后者身体一僵:“侯爷?” 顾隰侧首便吻上他的嘴唇,辗转反侧,用近乎是咬的力度在舔舐着:“叫你今夜不听话,还把本侯吵醒了,该罚。” 霍十方一下便知晓顾隰要做什么了,便顺从地放松了身体,任由侯爷摆布。 意乱情迷间,如同荡漾的雨点,搅乱了一片情愫。 次日。 雨停,顾隰在朦胧间却觉得身旁人体的烫手,在不停地撺掇着他。 睁眼便顺着那热度一捞,便看躺在一旁的霍十方双目紧闭,脸颊上有不正常的绯红,向来淡色的双唇变得异常的红。 他一惊,伸手去探对方的额头不出意外地察觉到滚烫,便刷地从榻上弹起来: “十方,十方!” 霍十方浑身无力,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顾隰,病态的表情是少见的脆弱:“侯......爷.......”他嗓音沙哑,一听便知是受了风寒所致,如同枯叶般将顾隰的心脏揪得煞紧。 “你生病了。”顾隰端来水给他喂下,然后帮他掖好被子道:“好好在这里躺着,没本侯的吩咐不准离开一步。”说完后他看了看,似是无奈地亲了亲霍十方的脸,然后在厢房小施阵法后便推门去找断庄的郎中。 刚出门不多时,迎面便有杀气,顾隰不耐烦地直接抽出玉龙抵挡,定睛一看竟是铁贞。他向来对女子没甚好感,此时一想到房中的霍十方便更不耐:“铁寨主,本侯眼下有要事,若想切磋武艺改天再谈。”说完便飞身前行。 铁贞挥起锈剑却没能阻挡顾隰,便也运气轻功追去,同时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少年失踪案的真相。” 顾隰没应她,转瞬便来到沐瑾所在,道:“沐庄主,十方受了风寒,快请个郎中来。” 沐瑾听闻便立即叫断庄内的陈郎中随顾隰去。铁贞见这玉君侯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一丝,便有些恼道:“顾侯爷,我在问你话。” 顾隰拉着陈郎中,扫了她一眼道:“大会上寨主自会知。”说完他忽然直接拉起那无辜的郎中飞身便入了相见欢,徒留铁贞于原地怔然。 她握紧手中的锈剑,神色忧虑,口中还喃喃:“小正.......” ***** 霍十方受的是最常见的风寒,陈郎中简单开了几个方子后便诚惶诚恐地退出。 顾隰坐在床边,亲自给霍十方喂下药,心中充斥着的不安也随着一点点消散。他握紧对方的手,轻声道:“十方的身体原不是这般羸弱。” 霍十方眯着眼,虚弱的模样让顾隰忍不住就着他的脸亲了亲。他感觉到覆在脸上的温度,惶然地看着笑意盈盈的顾隰,开口解释道:“千齐潭底冰寒.......” “嘘,本侯知道了。”顾隰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1 见他说话起来嗓音哑得不行,便伸了指头抵在他唇上噤声:“你睡一睡。” 他伸出手来,一点点描摹着床上人的轮廓,明明是不甚俊美,更不是绝世佳人,却让他着了魔似地一遍遍抚摸着,似乎要将那皮肤上的寒气一缕一缕地拭去。 霍十方不解顾隰这般的作为,但依旧顺从地闭上了眼,任由那手指在面庞上温柔地游走,让意识逐渐流失在空气中。 雨后的夏日带着少有的凉爽,于半山腰上驻足,也调皮地流窜到房中,静而无声地陪伴着二人。 清脆的蝉鸣让顾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无措地看着已然睡着的霍十方,不知心于何处。 ☆、七子治水 【江南·孔良城】 朝廷快马加鞭,左丘颉下令半个月内赶道孔良城,接旨日起,立刻启程,逾期按朝纲处置。 左丘衍沿途连睡觉都是颠簸的,好在他身体一向过硬,也无甚大碍。而高润和胡不泊两个文臣一路上吐了数次,尤其是高润,那脸色已然白得不行,但这老头一狠心叫赶路的不要管自己,治水要紧,把赶路的车夫们感动得稀里哗啦。 帘外的空气随着南下渐渐变得湿重起来,朦朦胧胧的水汽隐隐流进马车中,仿佛让人看到了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之境。 左丘衍想着将手伸进衣袖中,触碰到那熟悉的物件,心下一宽,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来,于是慢慢闭了眼睡过去。 一群人栉风沐雨终于到了孔良城。左丘衍挽起车帘向外一望,不禁皱起眉头。帘外雨下得依旧密麻,城郊田地早已成了一片池塘,上面漂浮着残碎的叶片,好不凄冷。 看来父皇这回真是一条心狠到底了,左丘衍冷笑。 和当地府尹讨论了治水要事后,三人便在府中住下,左丘衍便打算也沐浴一番,洗净风尘。 浴房内水汽氤氲,雾气四合。左丘衍将身体浸入浴桶中,温热的水片刻包裹了全身,舒爽至极,让他不禁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这赶路的十多天他身体上虽无大碍,但说不累是假的。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南,他心里也是颇没底。眼下四处无人,听着窗外连绵的雨声,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悲哀。念此左丘衍不禁好笑,自己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恐怕是被这多情多姿的江南水乡感染了吧。 但心中忽然蓦地想到那人,黑眸流转,卷发柔逸,红唇潋滟,眉目生情……忽然一阵热流涌下下腹,左丘衍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不一会儿汗珠已然细密地布于额上。 他咬紧牙,情难自制地将手伸入衣裳中,触到了那灼热的源头开始抚摸起来。 “啊……啊啊嗯……” 他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呼吸愈发急促,感官渐渐朦胧起来,眼中也布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一片。 在朦胧中他仿佛看见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在幻象中他着了魔地上前将那日思夜想都要得到的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剥尽龙袍扯下龙冠,撕裂那人一切的伪装…… 那人的笑,那人的怒,那人的冷香,还有那时隐时现在他眼前的皮肤。 刹那,视野中仿佛有一道白光划过,他低吼一声,欲;望瞬间得到释放。 “父皇……” 不过多时他渐渐缓过来,眼中重新变得清明,随后走出浴桶擦净身体穿好衣衫。正打算将换下的衣衫拿到盥洗房中,忽然有东西从衣袖里脱落,随着他转身的力道飞了出去,弹在墙上而后落在地面。左丘衍定睛一瞧,那正是顾隰的香囊。 眼下那香囊落在地上,系在袋口的绳子由于这些天左丘衍的经常揉捏竟然松开了,里面的香料漏出了一点,而关键的是,一半块玉玦缓缓地从香囊中滑出。 左丘衍见状赶忙上前小心将其重新包好,他拾起那半块玉玦,只见这是个断玉,却玲珑剔透,如刚做成般光鲜明丽,可见保存得极好。 左丘衍不禁思索,但终究是无果。他也不多加揣测,只是将这香囊认认真真地恢复原样,反复确认牢固后重新放入衣袖中,这才安心地走出浴房。 第二日,第三日…… 整整一个月都在治灾区度过,左丘衍的才能让随行臣子和当地官员都大为震惊,毕竟这七皇子向来名不见经传,没想到竟如此有能力和魄力,于是江南洪灾在努力下也逐渐好转。 然而不妙的事终究发生了。 近几日左丘衍总觉得身体开始渐渐不支,去视察常常不过一会脑袋就开始犯晕,有时恍恍惚惚地走路都差点摔倒。而高润和胡不泊自然也是察觉了,但由于治洪工作已初见成效,疫情也有所缓解,若是在此事耽误是万万不得的,故左丘衍硬是要求坚持,也没有请专人来细察。 在一日视察时又是天有不测风云,暴雨忽至,众人又是淋个透地回到府中。 左丘衍淋了一场暴雨,头重脚轻根底浅地摇晃着进到府中,忽然眼前一黑,便直愣愣地向前倒去。 众人都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将其扶起至房里。一探其额头烫得吓人,而手脚却冰凉得很,便断定是淋了雨发起烧来,便请了一个当地的郎中来开了几个处方给其服下,预计过了这夜应该会有所好转。 然而两日过后,不但没见好转,病情反而急转直下。左丘衍觉得头脑晕得更甚,吃下去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成天意识模糊,浑浑噩噩。更严重者,时常感觉身处炉火中,热得浑身汗湿,而时而又感觉身处冰天雪地,浑身冷得要盖好几床棉被。冰火两重,反复无常,实是人间炼狱。 众人隐藏在心底的猜测终于浮出水面:这七皇子恐怕是染上了当地的疫病了。这些天来左丘衍常常亲身来到疫情去探察,有些地方连高润都不敢踏入半步,但他是毫无犹豫。感染了恐怕也是在所难免。 而左丘衍这几日迷迷糊糊地在榻上翻来覆去,感觉一下子身体被悬空中,一下子又重重地摔在地面。他捂着胸口,不禁起身又吐了几轮,重新躺回榻上才感觉有所缓解。终于感觉眼皮如灌铅般沉重,便头一歪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地他做了一个梦,奇的是脑子里却清楚地明白他身处梦中。 他似乎梦见了左丘颉,那是他父皇唯一一次抱过自己的场景。大概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的时候,他生了一场大病,连续五日卧床不起,终于盼来了左丘颉焦急的面容。他听着周身太医们哆哆嗦嗦的声音,还有父皇的怒吼声,心里却异常的愉悦,面上都要露出微笑来。后来左丘颉亲自给他喂药,抱着他哄着入睡,他贪婪地靠在对方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冷香,简直兴奋地要从床上跳起来。可病好后父皇又是从没来看过他,不禁失望不已。 忽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梦里的画面扭曲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2 幻化,落入无端的黑暗。 【断庄】 随着武林人士的纷纷到齐,那大会也如时举行。 其实这所谓大会向来是顾隰最烦的事情,他始终不明白武林中人怎会如此有空,一月一小聚,三月一大聚,一年就要开场武林大会,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搬上来说上一宿。 但如今事关朝廷与武林的节骨眼,不得不出席声明。 霍十方经两三日的休整,病情已有所好转,如今安静地站在顾隰身旁。武林各路人士在天香楼那一夜后便也知晓了霍十方此人,正是朝廷走狗的血滴子,同样是来路不明,也不知是什么门派出身,于是眼神中的仇恨与鄙夷便更深了不少。 大会在浪淘沙堂举行,这堂中之大,足体现断庄对此次大会的重视。沐瑾与顾隰、程傲坐于中央,看着在场众人神色皆是各有春秋。 “欢迎诸位远道而来,不知这几日我庄的招乎可有怠慢?”沐瑾率先客套了几句,而后便入主题:“相信诸位已经听闻那少年失踪案成功解决的事了,各门派的有关弟子应已各归原位,与你们说起相关事宜。” 各路失踪少年的门派听闻颔首,而后目光便投向了顾隰。 “这些少年乃西山老鬼李劫去,后被东海孤岛隐居的高人所救,本侯前去将他们带出。” 顾隰轻摇玉龙,娓娓道来:“若是各位还有怀疑,尽可以问你们的弟子,他们都是最好的证人。” 他看着在场人想找茬却又无从下手的模样,便觉好笑,继而怀疑的视线便转到微生逆身上——此人与他一齐出岛已有两三个月,举止怪异,来路也不甚明朗,确值得他怀疑那么几分。 微生逆似乎感觉到了顾隰目光的注视,便也看过来。顾隰于是朝他露出招牌式的如沐春风微笑,魅惑人心。 微生逆见此只觉心里微凉,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霍十方看见顾隰对微生逆如此,便知自家侯爷定是对此人感了兴趣亦或是起了疑心,身体也跟着僵直起来。 人心隔肚皮。 【孔良城】 这日胡不泊来到左丘衍的房中,只见躺在榻上的那人缩成一团,眉头紧锁,冷汗直流,脸色惨白至极,而手中却紧攥着一个香囊不放。不禁心中更加焦虑。左丘衍见是他便要勉强起身,胡不泊忙上前制止:“七殿下身体虚弱,万不能轻举妄动,还是静躺得好。” 左丘衍闻言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躺下,随即开口道:“怎么样?”声音显出病态的喑哑,实叫人不忍。 胡不泊立刻明白他问的是治洪之事,忙道:“一切顺利,洪势已有所缓解,疫情感染也得到遏制,七殿下放心养病罢!” 左丘衍略略颔首,忽而又剧烈咳嗽起来。胡不泊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左丘衍慢慢地捧起瓷杯,手则是微微发颤,一饮而尽。而后把身子转向一边,面向墙,不一会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消息,让他差点跳起来:“报胡大人,属下得知,近日孔良城出现一名神医,凡是此人医治过的人皆可恢复健康。” “快带进来!”胡不泊忙起身。 “可是……”那属下犹豫道,“那人眼下正在桂华巷内看护灾民,说是抽不开身,怕是要迟些……” 胡不泊不禁疑惑:这里病的可是身份高贵的皇族中人,这人竟如此果断地拒绝,也不怕沾了麻烦惹恼了高官。好在胡不泊不是那样的人,便道:“带我亲自去瞧瞧!” *** 二人不多时便来到桂华巷的一间民居,只见一白衣男子坐于一幅简陋的榻前,神情明净而专注,在为躺在榻上的小女孩把脉。整个房间充满了那人平和安详的气息,让门外的胡不泊不忍打扰。 “宋大夫,我能好起来吗?”小女孩看着宋言初,天真地问道。 “熙儿定会没事的”宋言初柔声安慰道,“等会儿我为熙儿针灸,熙儿别害怕。” “针灸痛吗?”那唤熙儿的女孩紧张地拉上宋言初的衣袖。 “等会熙儿闭上眼睛睡一觉便好了。”宋言初握上熙儿的手。 一炷香后,宋言初施针完毕,便将一碗漆黑的药拿到熙儿面前。 “乖,把药喝了。” “好苦,熙儿想宋大夫喂。”熙儿看着这漆黑的药,还散发着难闻气味。 宋言初听到此觉得似曾相识,那遥远的声音传来。 ——“你喂我。” ——“溯回自己喝吧,我要去做些准备,等会儿要出去。” 自己到孔良城还不到两日,那人的音容却时常浮现脑中,银发凌乱......如此惦记一个人,自己倒是第一回。 刚经下属介绍胡不泊已得知此人名叫宋言初,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此次特地前来江南救治灾民,江湖人士都称颂这宋大夫救济苍生,简直观音在世。 “宋大夫,在下打扰了。”胡不泊见宋言初已然忙完便谦恭有礼地上前作揖。 宋言初见到此人,又看到他身后的那名下属心中便有了数,也起身回礼道:“劳烦大人了,桂华巷中疫情尤为严重,恕在下实在脱不开身。” “此次在下前来就是想再请宋大夫前去,望能治好七殿下的病。”胡不泊也没忘了此次来的真正目的。 “但这里疫情严重,在下恐怕……”宋言初也是为难,这里皆是老弱病残的病患,病情不可耽误一分。 “此次治洪之事是由七殿下全权负责,众位官员能齐心协力,且没有出现贪官私吞救灾物资,运送疏通,这都是摄于七殿下近日建立起的威信,若是七殿下病情再有拖延,亦或者……”胡不泊说道此便顿了一下,似是不忍讲下去,“自古以来治洪都是一件苦差事,朝廷中几乎无人想自找麻烦,若是七殿下有个不稳,恐怕人心涣散,孔良城就要被置于不顾,刚有所好转的灾情也会功亏一篑啊!” 宋言初听闻也是神色不安,略微思索一下,从包里掏出几袋药方,柔声对榻上的女孩道:“这些药一日分两次服,一次两袋,过几日我再来瞧瞧如何?” 那女孩早被胡不泊的到来吓傻了,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宋言初于是便转向胡不泊道:“大人所言如此,那么在下便尽力而为,与大人同去治好七皇子的疫病。” 胡不泊面露感激之色,忙道:“谢宋大夫!” ***** 二人便快行来至府尹之中,宋言初推脱了繁琐的招待,直入主题,踏入左丘衍的房中。 他早听闻这位七皇子此次治水广受群众的好评,现如今疫病缠身,自己也是于心不忍。何况这个人物的安危还事关孔良城百姓…… 一眼望见躺在榻上的七皇子。 虽早有听闻但在看到那如此年轻生涩的面孔还是吃了一惊,这般年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3 纪居然可以有如此意志来到这不毛之地,实是令人佩服,心中便多了几分疼惜。 不知为何,见到此人宋言初忽然就想起了微生逆,想他也是和这位七皇子差不多年纪,同样的年少轻狂,飞扬跋扈,眼角间透着些许不羁与傲气。 宋言初无奈地笑道:“又是溯回。” 想着便坐下打开药箱,开始查看他的病情。 左丘衍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进了屋却又不是胡不泊,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刚想睁开眼却一阵无力感袭来,完全抬不起眼皮子。转念一下兴许是胡不泊请来的大夫便也不勉强自己起身,但终究还是提防着。 宋言初见榻上的人有所动作,特有的安抚人心的声音响起:“七殿下放心,在下是胡大人请来的大夫,现在先为您把脉。” 左丘衍听到如此温润宁和的声音,心里放松下来,便伸了手出去,而把头扭向一边对着墙壁。久之见那人也没有多作何动作,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宋言初查看完毕后心里便宽,这七皇子染上的疫病恰是自己最为熟悉的,并无甚难处,只要按从前的方法定能在三日之内治好。于是便拿笔开始写起方子来。 忽然察觉到左丘衍在榻上开始不安分起来,便有些担心地扭头去看。只见左丘衍冷汗涔涔,似是被梦魇缠身,痛苦不已。 宋言初见状便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湿了水轻轻帮他擦去额上的汗,忽见他靠着墙壁的那一只手紧紧攥着个物件,手上都已经是汗淋淋的了。不禁柳眉轻皱,心道如此举动,还真个孩童,便上前要将那物件拿出。 谁知左丘衍察觉有人要掰开他的手反应更是剧烈,坚决地握着那物件不放。 宋言初又好气又好笑,便不再勉强,没一会儿便提着药箱出去。 可喜可贺,左丘衍的病情逐渐好转,三日之后痊愈。众位都惊叹是福星吉兆,七皇子有神灵附体,孔良城百姓皆欢欣鼓舞,可见左丘衍在此城百姓中不可小视。 而左丘衍得知是宋言初将其医好后也下重金感激不尽,但被宋言初婉拒。左丘衍头一回在清醒下见到宋言初,一眼便看出对方的心性单纯,也不作强求。 随着七皇子身体康复,孔良城的洪情愈发乐观。 一个半月后,随着雨势减小,洪水的危险基本解除,孔良城内全民欢庆不已。而此消息也传入帝都,令朝堂中的人都惊讶不已,真是万没想到居然进行的如此顺利。 在此期间,左丘颉一直在举行祭拜天地的仪式,以求得治洪顺利。这日上朝,百官无不面露喜色,皆是上奏称赞皇上的诚意感动了上苍,故江南能成功脱险。末了提及七皇子、胡不泊、高润三人功不可没,应予以重赏。 【三皇子府】 这消息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水中,一圈圈涟漪散开来,惊动了整个湖面。 “开甚玩笑,居然没有死……”左丘宇双拳紧握,怒不可言。他原本算盘打得叮当响,这一去左丘衍不死也得出现大过,必是一蹶不振。不料事如其反,如今左丘衍似乎对自己开始有所威胁…… 叶作尘在一旁沉声道:“殿下已知晓,无论是五皇子还是七皇子,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殿下万不能只顾着和四皇子较量,而忽视其他人了。” 左丘宇闻言也觉得有理,便开始陷入深思。眼下西厂已被削弱,左丘懿在那头忙得团团转,根本无暇顾及这次左丘衍治水成功的事,且西厂要东山再起定需要时间,故他目前对自己应该威胁不大。 “现灾情还未完全解除,殿下还是应该先静观其变为妙。” “……就听叶先生的罢。”左丘宇忽而凌厉一笑,然后喃喃道:“最后这皇位,一定是我左丘宇的……” ☆、急寻言初 断庄确是个避暑的好去处,来到这山庄已有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来都是山风送爽,天然之风日日习习,完全隔绝了外面的暑气。关于这一点微生逆最是欣喜,几乎都想赖在这断庄不走了。 今日一同往日的凉意,可是微生逆一早起来却觉得有些躁动不安,连一直以来早上练剑的兴致都没有了,而是一个人闷在房内不出去。若是以前,微生逆练完剑定是去寻顾隰或者那小道长云修意与之玩乐调侃一番,而今只是在房内铺开与宋言初相别那日所画的窥云崖图,细细观赏。 他一直很奇怪为何宋言初看到这幅画会露出伤感的神情,他猜不透。难道是自己的作画水平下降了?想及此微生逆有点不悦,想要提笔多加修饰。 “扑棱”一声,画作旁的砚台被微生逆的长袖打翻,墨汁迅速侵染了那幅图,也染黑了他赤红的衣袖.....微生逆看着这已毁的画作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何。 “少爷,小的向无天有急事求见。”向无天在门外口吻急切道。 “进来。”微生逆被向无天的声音惊起,整理一下失神的心情离开台案,坐到外厅桌上。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 向无天开门进来跪在地上行礼,这向无天也是灵醒,头上戴了一个头蓬。微生逆见此心里暗笑蓝游真是教导有方啊,便悠然拿起一杯茶细品。 “老爷派小的来通知少爷,江南水患形势突然加剧,在水患集中的孔良城瘟疫横行......” “砰”一声,微生逆将手中的杯中压成粉末,一晃眼便消失没影。 孔良城...... 言初...... ***** 大会后顾隰便在断庄住了下来,享受这避暑时光。那些烦人的武林家伙走后他只觉清净了不少,于是日日与霍十方在断庄后花园的山头上比试武艺。时而也会与微生逆一齐弹琴歌舞下棋品茗,采摘些庄里的野味,不亦乐乎。 今日他起了个大早,便先叫昨夜疲惫的霍十方先睡下,自己便先来到后花园找微生逆玩乐,却异常地不见踪影,于是便索性来到沐瑾的地盘,可也不见人。 “看来庄主和本侯的魅力不及云修意啊。”他摇着扇子风凉道,说起来也不过几天那微生逆居然和过苍派大弟子云修意玩开了,每日比武练剑,好不乐呵。 “微生行踪我确不知,但云修意今早便已离开山庄。”沐瑾答道。 “阿逆不会和云修意私奔了罢。”顾隰伸了个懒腰。 “据说江南水患加剧,云修意因为门派的事要去江南一趟。” 顾隰心里一顿,当下千回百转。 本来他和左丘衍是利益使然黏在一块,虽说江南水患一旦加剧,左丘衍那边定是难办,可对自己可是毫无关系,为何要担心他呐——噢,顾隰恍然大悟,他的宝贝香囊还在那家伙手里。 一想到香囊里的那块玉玦,顾隰便后悔莫及,那可是极重要的物件,记得当时和左丘衍吻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4 得意乱情迷,不知怎么的就想道把香囊给他保平安了,自己果然是性情中人。 他腾身而起回到相见欢,房中的霍十方见他面色严肃地回来了便立即跪下道:“侯爷。” “十方,回府派人去查查阿衍的情况。” “是。” 五日后。 微生逆一路使上轻功离开山庄,此时他表情少有的凝峻,嘴唇紧抿,他日夜兼程,不到五日便来到孔良城。 从断修山快马加鞭,夜以继日地赶路地来到这孔良城最快也要十日,可见这微生逆定是虚耗了不少内力一路催动轻功赶路了。 孔良城本是江南最繁华的城市,面向东海,也是靖国对外的窗口,如今孔良城虽然不似以前的繁华风光,但是也渐觉一派恢复之色。 更可喜的是没有见到受伤的百姓躺倒地上哀嚎,倒是有有不少体格健硕的男子爬上爬下,似是在修葺房屋,见此状微生逆心里一片清明,看来这左丘衍更甚左丘懿。 微生逆匆匆进城,可是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寻找宋言初,于是便再度施展轻功,打算将孔良城寻个遍,不时已是落幕之色,他寻了一天终无所获,眼神中的担忧之色满溢。 “公子是来此寻亲人?”一名和蔼的蹒跚老人走过来询问。这些日子,来孔良城寻亲的人不在少数,看着这少年长相衣着皆是不俗,但是弹拨心弦的俊颜上满是忧虑,定是寻亲未果。 “嗯。” “公子,天色已暗不好寻人,不如来老头寒舍稍住一宿,明日再寻如何?” 老伯看着少年不过十八年华,长得又是乖巧俊美,面容许是疲惫过度而显出苍白无力的样子,让人一看便心生怜爱。 老伯顿时同情心泛滥,现下孔良城的客栈还没有修葺完毕,不忍这少年露宿街头便出言邀请。 “然。”微生逆虽然心切寻找宋言初,但是看着天确实已近入夜,自己连续五日用轻功赶路,内力消耗不少,是该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况且看着孔良城形势还不错,言初应该没事.....没事的..... “公子若不嫌弃就叫我陈伯吧。” “陈伯。” 陈伯的家在孔良城里的一个村内,那些山野村中人哪见过如此俊美的小公子,一路上的村民皆是眼神好奇地盯着微生逆看,口中啧啧称赞。 微生逆表情有丝丝裂痕,但是心里清楚不能开杀戒,于是便垂下头润唇紧抿,紧握双拳地走着。 ***** 终于来到陈伯家中,微生逆也松了一口气,抬眸打量这茅屋,虽然甚是简陋,但是里面东西倒是齐全。微生逆自小华宅美侍,绫罗绸缎,倒是新奇这类茅屋,不免多看几眼。 “老头家是简陋了点,让公子见笑了。”陈伯看着微生逆眼神打量,以为微生逆不屑这房子,也是不好意思说道。 “这里很好。”微生逆不动声色,口中赞美道。 一名老妇从里间端着饭菜走出来,一眼便看到面前红衣似火,浅眸似冰的微生逆,惊异于微生逆的容貌,更是奇怪微生逆的满头银发。 “老头子,这俊公子是谁啊?” “爹爹,我回来了。”一名清秀女子从门外进来,像是这夫妇的女儿,这女子看到微生逆便呆愣一阵后满脸泛红,扭捏着躲到陈伯身后。 “这公子是来孔良城寻亲的,今夜来我们家借宿一宿。”陈伯向妻女解释道,而后转向杵在门边的微生逆言道,“公子先过来吃个晚饭吧。” “我叫微生逆,我不饿。”微生逆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陈伯,表情别扭地拒绝,他也不知道为何他没有拒绝这名老者,他不知道宋言初对他的影响足以改变他。 “微生公子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多少吃点啊。”陈伯教育道。 “不.....”微生逆尽力扯出个奇怪地笑容,刚想拒绝,肚子便叫起来。 “你看,公子定是饿了,来吃饭吧。”陈伯大笑而后佯装一脸责备地看着微生逆。 “是啊,老身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呢。”老妇也劝道。 “微生公子,身体重要。”躲在陈伯身后的女子羞涩地看向微生逆小声说道。 微生逆一阵尴尬还十分郁闷,抵不过一家三口的架势:“好。” 于是微生逆与那一家人一起坐下来。 “微生公子不嫌弃叫我陈嫂吧。”陈嫂也是淳朴,山野村妇不懂何,说话大咧。 “陈嫂。”微生逆颔首。 “我叫....我叫陈珂睛。”陈珂晴脸颊微红,低头羞涩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后为微生逆递上一碗饭。 “陈...陈姑娘。”微生逆第一次如此近地和女子打交道,眉心微蹙,嘴角扯出笑容,用一种很奇怪的口气回答,犹豫着最后也伸出手接过碗。 “微生公子来寻何人啊?”陈珂晴小声说道。 “是啊,说不定我们夫妇能帮上忙。”陈嫂边说着便往微生逆碗里布菜。 微生逆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如此家庭生活,平凡安宁,想想不知多少年前,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父慈母爱。 想及此,微生逆心里的防范松懈下来,嘴边的笑意更是真实起来,道:“我来寻家人的。” “微生公子的家人定会平安的。”陈珂晴出言安慰。 “是啊,七皇子来孔良城治水,大有成效呢。再加上高大人和胡大人亲临,定会平安的。”陈嫂也来安慰。 “嗯。” 晚饭罢,陈家夫妇搬到他们女儿的房中住下,将一间房让给微生逆睡下。 连日赶城,就算微生逆武功如何高强,内力如何深厚也是一沾床便睡意滚滚,不一会便睡去,可是眉心紧促,睡得并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微生逆便起来,收拾洗漱一下便走出房门,发现陈嫂正在喂鸡,而陈珂晴在绣着刺绣。 “微生公子怎么起那么早?”陈嫂放下东西走进微生逆,“来,先吃点早点吧。”言罢便将微生逆重新引入房中。 “不用了。”微生逆看着陈嫂拉起自己的手,心生奇怪地感觉。 “胡说,怎么能不吃早点?饿坏了,公子的娘亲会伤心的。”陈嫂不赞同地说道。 “娘会伤心?”微生逆一边跟着陈嫂进屋一边回味着。 “那是当然,公子身边有很多人会关心公子的,像是公子的爹,娘......”陈嫂滔滔不绝地教育着,一把将微生逆按在桌前。 “嗯。”微生逆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顺从地吃起早点来。 吃罢早点,微生逆便也要离开,虽说微生逆不识路,但是记忆倒是很好,凡是走过的路他都记得,这过人的记忆也让微生逆十八年华便将谬音所传授的东西一一习得。 “微生公子....你要离开了吗?”陈珂晴眼含留恋地看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5 着要走的微生逆。 “我....该去找人了。”微生逆沉默了很久终是对陈珂晴言道。要知道,与女子交谈,这是微生逆以前想都没想过得事。 “微生公子晚上若无去处可以来我们家的。”陈嫂大声说道。 “嗯。”微生逆话不多,脚下一点便消失。 与那陈家三口相处让微生逆心生暖意,原来寻常百姓的生活是如此地温暖。 **** “逆?” 云修意刚进孔良城便看到面前一阵红影扫过,他认得那身影是微生逆,于是便也飞身跟上。 “修意?”微生逆停下来,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云修意,玩乐道,“难道修意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寻我到此?” 云修意眼神一闪,很快便恢复过来解释道:“我是来援接我师叔的,你知道我们过苍派在澄清大会后不离去就是要等我师叔一行人来到断庄,然后一起回过苍山。” “你师叔不会是困在孔良城了吧。”微生逆肯定的说道。 云修意眉间愁绪萦绕:“嗯,前些日子接到师叔的信件,说是有部分师弟染上瘟疫,不能及时来到断庄,加上得知孔良城水患加剧,师父叫我来接师叔。” “我也是来寻人的。”微生逆突然说道。 “那分头行动吧,我也要去找师叔他们了。”云修意急切地说罢便消失。 孔良城今日一扫多日的阴霾,倒是阳光乍现。街上还是官兵和百姓在修葺房屋,妇女在打扫街道,虽还是一片废墟倒也整齐不少。 微生逆今日乘一小舟,在孔良城内的水道上一边划行一边寻找。 孔良城倒是真切的江南水乡,到处是小桥流水。这孔良城内的水道贯穿全城,那便是说说顺着这水道乘舟一圈你便可以游览完毕孔良城了。这也是孔良城的官员为了方便对外经商所开挖的。 正当微生逆有所泄气时,不远处的一座古老满是斑驳水迹的桥上,有一晃白衣匆匆走上桥,只是一眼微生逆便知道那人是谁。 念想多日的人儿近在眼前,微生逆不顾一切地飞身离开小舟,来到桥上一把将那白影紧紧拥入怀中。 “言初,幸好你没事......”微生逆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抱紧怀里的人,提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宋言初刚走上桥便眼前红影一闪,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很快他便意识到是微生逆,多日来蹙起的眉心舒展开来,心里是满是安然,手上竟然无意识地回抱住微生逆。 “溯回,你来了。”宋言初不自觉地暖笑起来。 “言初,对不起。”微生逆口中缓缓吐出,寻觅多日,如今日人儿就在自己怀里,不免有些激动。 “嗯?”宋言初听到微生逆的道歉很是惊异。 “我不该让你只身来此。”微生逆心里满是懊悔。 宋言初听言心里一暖,他联同几名大夫寻访灾民是连续几日行走,查阅医书便是夜以继日,配药煎药皆是自己亲手做,更是亲自上山采集药材.....如今没想到那个能让自己安心靠着休息一下的地方居然是溯回的怀抱。 开始几日宋言初倒是能够压下那骇人的思念,可是日子久了,心底的思念像这洪水一样泛滥让他不知所措,他只有每日不停看诊,以此来麻痹自己。此时的宋言初已经不管何礼数或是何执念,安静地伏在微生逆的怀里。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居然如此乖巧,心下大喜:“言初很是想念我?” 宋言初闭着眼睛偎依着微生逆,听到那熟悉的调侃倒也不恼,慢慢从微生逆怀里站起来,眼神示意那被微生逆撞翻的药箱道:“我还要把这药材拿去府衙。” 微生逆现在才能瞧见宋言初那憔悴的面容,本就纤瘦的身子如今更是消瘦许多,嘴唇不像以前那般娇嫩红润,而是稍显干燥,眼眸被层层的疲惫覆盖,失去往日的光彩。 “怎么这么憔悴?”微生逆心疼地抚着宋言初的面庞。 “赈灾会苦了点,无大碍。”宋言初安抚地笑道。 “我抱你回去。”微生逆言罢便顺手将地上的药箱拿起,再将宋言初横抱起来,没有使用轻功,倒是步调平稳地走着....... “溯回,断庄的事处理完了?”宋言初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情,心想着断庄到孔良城最快也要半个月。 “断庒的事哪里有言初重要?”微生逆露出笑意,看着怀里的宋言初。 “断庄来这里要半个月呢。”宋言初温和地笑笑。 “我只用五日不到。”微生逆得意地说道,像是一个邀赏的孩子,看着宋言初怀疑的目光微生逆又补充道,“我的轻功言初最清楚了,况且日夜兼程,五天足矣。” “你居然五天持续用轻功来到这?!”宋言初大惊失色,他清楚微生逆轻功了得,心里想起那日溯回为自己在窥云崖采下望崖碧莲........转而又是心疼地看着微生逆,武功再高强的人坚持五日不停歇地用轻功赶路,也会是内力大耗。 “我听说江南水患加剧,瘟疫横行,我不放心你。”微生逆谈及此心有余悸,满脸认真。 “溯回,你答应过我不做危险之事。”宋言初也是严肃地说道,“五日连续消耗内力,若是出事那该如何是好?” 微生逆无所谓地笑笑,看着宋言初严肃地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亲上一口。 “你......”宋言初无奈地看着眼前一脸调笑地微生逆。 “言初瘦了很多啊。”微生逆瞳中闪过狡黠,放在宋言初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揉捏。 “溯回。”宋言初按住微生逆的手,眼神佯怒。 微生逆倒是听话,之后便一直规规矩矩地抱着宋言初不再有多余动作。 “溯回来孔良城几日了?” “我可是找你找了两日啊。”微生逆忽然委屈道。 看着委屈的微生逆,宋言初连忙解释道:“我这两日到后山去采集药材没有在城里,方才刚回来便遇上溯回你了。” “原来如此。” “对了,玉君侯如何了?” “我突然不见了,现在怕是哭着找我呢。”微生逆笑着说道。 宋言初闻言一愣便闷闷地低下脑袋。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微生逆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宋言初埋头沉思,突然明白了何便一阵笑意。 “何事让溯回如此开怀?”宋言初好奇地抬起脑袋问道。 “言初难道不想知道我与那小倚青到底是何关系?” “溯回想说之时自然会告诉我。”宋言初摇摇头,唇边依旧挂上温暖的笑意,似是云淡风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内心有多么紧张。 “言初,小倚青是我的朋友罢了。”微生逆笑着说道。 “嗯。”宋言初看着微生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6 逆认真的眼眸,不像是玩笑。 “所以言初莫要吃醋了。” “没有。”宋言初心事被看穿了,顿时有点羞怯,眼神飘向他处。 “言初这一个多月来都在看诊吧。”微生逆心疼地端详着宋言初的脸。 “水患突然加剧,三日前才退去,加上瘟疫一事,我作为大夫定要全力救治。” “瘟疫现在如何了?” “已然控制住。” “言初....”微生逆突然叫道。 “嗯?”宋言初疑惑的回答。 “言初...” “啊?” “就想叫叫你。”微生逆像个孩子般大展笑颜。 “......” 宋言初着实无语,不见一个多月,这微生逆还是本性难移,他定定地看着微生逆的眼眸,不像初见时那般的寒意无情,现在或多或少染上了些许暖意,更是流光异彩。 “溯回的眼睛很漂亮。”宋言初无意中说道。 “当然。”微生逆毫不客气地笑道。 “.......” ☆、孽缘难断 【孔良城府衙】 二人在路上调侃,不知不觉就到了孔良城府尹门口。 “府衙如此庄重之地,我俩如此不好。”宋言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要干何事,便婉言让微生逆将他放下。 “听你的。”微生逆对着宋言初一笑便将人放下。 “溯回真是.....” “宋大夫,您可回来了,大伙都等着您的药材呢。”一位身着儒生服饰,腰围着白色围裙的男子出现打断了二人的打情骂俏。 “不好意思松洛,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宋言初略显尴尬地对松洛说道,边说着边将那药箱递给松洛。 “这位是?”松洛瞧见在宋言初身后的微生逆,半天没回过神来。 微生逆脸上温柔的笑意在松洛出现时便消失,周身又是那冰冷的邪气围绕,在陌生人前他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睥睨众人的少年。 宋言初不知道怎么介绍微生逆,突然想起了武举时微生逆打扮成自己的药童,便出言道:“他.....他是我的药童。” 微生逆听着宋言初如此介绍自己,心里暗笑面上淡漠,依旧喜怒不知。 “那宋大夫快进来吧,还有这位.....药童。”松洛说完便先进门. “溯回,进来。”宋言初握上微生逆的手,将微生逆拉进府衙。 ***** 左丘衍站在厅内,忽觉得有些疲惫,便不自觉地玩弄着系在腰间的香囊。平日胡不泊与高润不再时他便会这么把这物件系在身上,以睹物思人。他的手缓缓摩挲着小巧的袋面,仿佛抚过那人精致的容颜,那双绿色瞳眸一回一转,都将自己牢牢吸住,那日送别时的缠绵悱恻更是令他无法忘却…… 宋言初经过大厅,发现左丘衍在厅内站着思索些何,手里还把玩这何东西,便进入大厅向左丘衍作揖:“见过七皇子。” “宋大夫有礼了。”左丘衍转过身来,稍颔首算是回礼。 左丘衍平淡地将视线转向宋言初身边红衣似火的微生逆,突然眼神阴下来,这男子容貌出众,银发红衣,难道是.......左丘衍不敢妄下结论,只是不动声色,眼神阴阴暗暗的打量着微生逆。 宋言初看着左丘衍不悦地看着微生逆,暗道不好,从他认识微生逆至今从来没有见到微生逆对人行礼,可是眼前的是七皇子,不可轻待,于是便扯扯微生逆的衣袖,示意他行礼。 微生逆无所躲掩,目光毫不躲闪,直直透射过左丘衍。左丘衍暗道此人不简单,但他向来善于隐忍,从不轻易发作,这么多年甘于沦为“平庸”也是拜此所赐。而后是冷笑一声道:“何人如此大胆,见到本殿还不行礼。” “他是在下的一名药童,今日到此帮忙救治受灾百姓。”宋言初略施一礼,向左丘衍解释道。 “医童?” 微生逆不想让宋言初难做,最终也是依样画葫芦地微微低头行礼:“微生逆,见过小七。” 很快便抬头,此时微生逆心里是一阵不爽,他微生逆何时如此对人行礼过,想到此便更是怒意不止,于是看向左丘衍的目光更为凌厉邪恶,浑身的气场更加逼人三尺,又想到这帝都中传言七皇子平庸,今日亲眼看见便觉所传为虚,看来日后对这左丘衍要多加防范才是。想及此微生逆的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左丘衍闻言,目光对上微生逆,眼神更是阴暗难测,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他就是微生逆。此人是无客客栈掌柜蓝游的侄子,在帝都的所作所为他更是一清二楚,红衣鬼魅,接近左丘懿,诱惑左丘宇,勾搭宋言初,更是与顾隰东郊小聚,关系甚是暧昧不清。 一想到顾隰,左丘衍更是对此人的好感有减无增。 突然,微生逆嘴角勾起骇人的弧度,心里对这七皇子的兴趣却有增无减,暗道这人才是最难琢磨的。他提步向左丘衍走去,停在他两步之遥处。二人眼神交叠,同样的天之骄子,同样的王者风范。 微生逆眼神撇到左丘衍腰间佩戴的那香囊,一阵笑意,这香囊他认得是小倚青的,于是看向左丘衍的眼神带上了调笑,半是调侃半是埋怨道:“小倚青真是大方,这香囊也送你了。” 左丘衍听到微生逆叫顾隰叫得如此亲昵,不禁心里一沉,便不甘地冷笑一声道:“何止是这区区香囊,倚青这整个人都是本殿的。” “哦?”微生逆听后觉得有趣,“以小倚青的个性,应不属于任何人。” 左丘衍眼神又是一冷,“看来你好像很了解。” 微生逆笑意更深:“我们相知相许久矣。” 左丘衍眼神更加狠戾,瞪着微生逆,杀气凛然。 “不知你与倚青相识多久?” “那你呢?” 左丘衍也明白这是个没有规矩的人,并不想费力气纠缠这个,便答道:“近两年。” “我与小倚青才相识数月,但已是知己知彼,心心相印,胜过十年。”这话一点也不假,微生逆和顾隰简直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左丘衍神色愈发阴暗,微生逆也不甘示弱,便与他这么大眼瞪小眼起来,相持起码一炷香之久。 忽然一不知死活的侍从推门而入道:“七殿下我给您倒茶来……了……”立刻被左丘衍杀人的目光吓得缩了回去,识趣地掩上门溜走。 左丘衍便又转向微生逆,二人眼神又是一阵拼杀。 “七皇子,在下想带他下去熟悉一下医工处。”宋言初看着二人水火不容的眼神交流,开口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 “好。”左丘衍收回眼神,淡淡道。 宋言初闻言便将微生逆拖走。 42 微生逆一路上寒意不止,浑身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7 气场低沉。 “溯回,莫要生气了。”宋言初自知让微生逆行礼委屈了微生逆,但是这毕竟不可避免。 微生逆不发一言地走着,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宋言初意识到微生逆这次貌似真是生气了,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便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重重地叹气一声,道:“不关言初的事。” 宋言初想到微生逆这样的性格,若是再继续趟入朝廷之中必会出事,又想到三皇子对溯回.......于是出言劝道:“溯回,以后少接触朝廷。” “言初一直都在这里?”微生逆眼神一闪岔开话题,也敛去身上的寒气,浑身柔和不少。 “来这一个月了,一个月前七皇子病倒,胡大人寻到我,让我为七皇子诊治。”宋言初顺着微生逆的话说下去,不想在关于朝廷这事上和他有所争执。 宋言初拉着微生逆走到府尹医工处的药材室,继续补充道:“后来七皇子让我来医工处帮忙。” 微生逆一下驻足,反手将宋言初来回面前扣住,怒气微露:“你照顾小七?” “有问题?”宋言初奇怪地问道。 “我不许你接近小七。”微生逆霸道地吩咐。 宋言初对微生逆乱吃飞醋感到无力,但是还是温柔地安慰道:“我很快会离开这里的,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官家之地。” “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微生逆放心下来,左丘衍这种人万万不能让言初接触。 “对了溯回,你懂得认药,就帮忙把这些药分门别类吧。”宋言初指指铺晒在地上的一堆药材。 “言初还真狠心把我当药童?”微生逆抱手胸前,肆意看着面前温暖柔和、白衣飘逸的宋言初。 “溯回不愿那算了。”宋言初想到溯回到底是富家子弟,怎会做如此工作,便不做勉强,补充道:“要回房休息一下吗?” “排遣时辰也不错。”微生逆提手轻按眉心,心里暗道自己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在宋言初面前完全不知道拒绝是何。言罢缓缓地踱步到那一堆纷乱药材面前,表情埋怨别扭地捋起衣袖,动起手来。 宋言初见微生逆如此,轻笑出声,自己也转身到另一处的药炉房煎药。 不一会儿便有一群类似婢女,家丁之类的人来到此处,兴许是寻宋言初的,可是来到医工处发现只有一个红衣男子,表情淡漠地分着药材。 “请问这位公子是....”一位大胆的家丁开口询问道。 “滚。”微生逆只有对着宋言初才会一脸柔和,若是他人微生逆定不会和颜悦色。 “那么凶干甚,你是谁啊!”另一名家丁不爽微生逆的语气,出言挑衅。 微生逆起身面对这众人,银发飘起增添了冷然,慑人的气息越演越浓,那众人皆是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想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满含惧意地看着眼前犹如地狱修罗的微生逆。 “你们过来,帮我分一下药材。”微生逆淡淡地吩咐,那口气俨然在使唤家丁。 而哪一众人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莫名其妙地就听话地去帮忙。 微生逆满意一笑,轻甩双袖便去寻宋言初。 宋言初所在的药炉并不远,微生逆出了药材室便看到了宋言初专心致志地熬药。直接走向前去从后面抱住宋言初,把头枕到宋言初的颈窝。 宋言初倒是不理会,任由微生逆抱着,手上不停下功夫,密切关注这药炉的火。 “娘子要何时跟夫君我回府啊?”微生逆压低声音在宋言初的耳边暧昧地说道。 宋言初被微生逆的逗得羞涩,不自然地说道:“溯回,不可乱叫。” “那我们何时候回长陵城?”微生逆继续闲闲地问道。 “两日后启程吧。”宋言初突然想到微生逆不应该在药材室吗,于是问道,“溯回,你在偷懒?” “不敢,我分完了。”微生逆满眼坦荡,就差三指过顶发誓了。 宋言初没有怀疑,温柔地说道:“那分完了就回房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就可以用晚饭了。” “我睡哪?” 宋言初闻言一愣,这个问题他没想到,由于水患瘟疫,七皇子下令召集周边的大夫郎中来到府衙医工处,医工处所有的厢房都已住满,加上如此情况,城中客栈定是不能接待人的。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脸上羞赧,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你......到我房.....里休息吧。” 微生逆见势便趁机逗弄,意味深长地言道:“言初如此热情,我却之不恭。” “我带你过去。”宋言初早就料到自己此话一出定会引起微生逆一阵调笑,于是便索性低头不看那满脸得逞的微生逆。 ***** 宋言初将微生逆带到自己卧室后便接到七皇子的传召,说是要研究瘟疫一事于是便起身前往大厅。 他来到府尹大厅,此时的大厅倒是气氛凝重,正位自然是坐着左丘衍,两边是何勖,胡不泊,高润等一众高官,宋言初对这样的架势感到很是吃力,但也温和地走进大厅,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见过七皇子,高大人,胡大人,何大人。” “宋大夫不必多礼,请坐。”左丘衍淡淡说道。 “谢七皇子。” “宋大夫可否说说目前的情况?”高润先朗声道,这老头的官架子摆的可是十足。 宋言初温和道:“回高大人,疫情已得到控制,现孔良城内的疫病患者都在恢复当中,过不了几日便能康复。” 众人皆满意地颔首。接着他们又就治洪的情况做了些许总结,个个神色熠熠。宋言初博览群书,对这些也有所涉猎,故也是认真地听着。 后来又牵扯到了朝廷之事,宋言初就没有再听进去,便留心其在场的每个人来。高润和何勖都是一脸官场老手的态势,看得不是那么舒服。而胡不泊则平易近人,侃侃而谈,想到当初他诚恳地向自己请求,便对此人好感又多了几份。他发现或许是同龄的缘故,七皇子的言行举止和微生逆有那么几分相似,都是那么高贵,傲气,轻狂,外冷内热。 冗长劳累的会议终于结束,朝廷大事之类的话题宋言初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听着那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还夹杂着明朝暗讽,宋言初更是疲惫非常,他暗道自己还真不适合浮尘官场,可是溯回......宋言初甩甩脑袋,忽然想起微生逆还未曾用饭,于是便来到厨房为微生逆热几样菜。 不一会儿,宋言初拿着饭菜来到房前,发现房内有光,心想溯回定是已然醒了便推门进去,可推门进入并未发现微生逆,于是便走进内室。 “溯回,来吃点东西。”宋言初撩开内室的布帘,顿时一阵水雾袭上眼前。待到他适应了满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8 室水汽,面前人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微生逆刚沐浴完毕,还未来得及着好衣衫便听到宋言初在外面叫自己,于是便随手拿起一件里衣往身上随意一搭,再将腰带随手一绑就打算出去,还没走到布帘处宋言初就已经进来。 宋言初刹地脸上充血,呼吸急促起来,面前的微生逆银发浸湿,几缕紧紧贴在透白的面庞,其余的发丝凌乱地披在背后,不停滴水,长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水珠顺着面庞一路流下,胸前衣衫半开,不断有水滑过那晶莹健美的胸膛,最后没入腰下..... 满室水雾旖;旎,增添了暧昧情;趣,二人之间迅速升温,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二人交替急促的呼吸声...... “言初,你先出去。”微生逆无奈一笑,提醒道。 “啊?对不起......”宋言初马上红着脸逃出这让人窒息的内室,恍惚间便来到庭前。 宋言初的心剧烈地跳着,还好晚间的凉意的风把他唤醒,将饭菜放到庭前石桌上,自己也长呼一口气坐在石椅上,脑子里竟然乱成一锅粥。 没一会儿,微生逆便整理好衣着走出房门,大步走到宋言初身边坐下。 “溯回,来吃点东西吧。” 宋言初硬是扯开嘴角,扬起不自然的笑容言道,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好。”微生逆一脸镇静,也不多说何,捧起碗便安静吃饭。 宋言初看着云淡风轻的微生逆,心也随之平稳下来,二人间的气氛是自然不少。 不一会宋言初将碗筷拿回厨房,寂静的庭院只剩微生逆一人,每当他独自一人之时,谬音那月白谪仙身影不免萦绕心头。 他还记得很清楚,谬音这十八年来对自己的谆谆善诱,那晚的满室缠绵,最后离岛前的毫无留恋....... “如你所愿,我在学着忘记。”微生逆苦笑一声喃喃自语,他沉浸在回忆中丝毫没有发现宋言初走进。 “溯回想念师父了?”宋言初回到庭院,忽略掉微生逆充满情意的言语。 “想念师父。”微生逆眼神灰暗。 “溯回的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宋言初琢磨了很久,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他是个近在咫尺但却遥不可及的人。”微生逆眼神空旷深远地看着满天的星辰,“总是说天命不可违,不愿从心而走。” 宋言初轻易便能从微生逆的话中可以听出浓浓的情意,感受到对方身上像轻纱遮眼般朦胧的哀伤,他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微生逆回过神来,他将宋言初抱到怀里,不自然地说道:“言初,那幅画被我弄坏了。” “窥云崖那幅?” “嗯,我会重画的。” “溯回,为何窥云崖上没有人迹?”宋言初把当日的疑惑问出来,心里开始忐忑微生逆的回答。 微生逆低头看着宋言初期待又忐忑的表情,内心挣扎了一番,支支吾吾地言道:“我.....会加上的。” 宋言初试探性地问道:“溯回不喜画人物?” 其实自微生逆学会作画开始,他多次想要描绘出爹娘的样子,可惜爹娘离世时他还年幼,对爹娘的记忆甚是微弱,所以直到现在他都画不出他的爹娘。 故微生逆笔下的人物只有谬音一人,就连当日画给九夜的画作上也只是两个背影...... “嗯。”微生逆含糊地回答,顿时觉得很累。 宋言初聪慧地转移话题:“对了,一个月前我刚到孔良城,去到灾民区发现灾民们着新衣,吃着面包。我询问下,灾民们说是夜晚有黑衣人送来的。” “嗯,那黑衣人真是大侠啊。”微生逆笑道。 “难道不是溯回所为?”宋言初直觉认为是微生逆暗中接济灾民。 “言初那么聪明,定是有答案了吧。” “谢谢。”宋言初眼眸也染上了情意,定定地看着微生逆。 微生逆一扫阴霾,看着宋言初眨眨眼道:“我们休息吧” 宋言初闻言马上警惕地看着微生逆,内心波澜,在微生逆面前,自己变得一惊一乍,平日的处事稳重消失得无隐无踪。 “不相信我?”微生逆眉毛一挑,闲闲地调笑道。 宋言初一闪尴尬之色:“没有。” “该休息了。”微生逆言罢便牵起宋言初的手走进房内。 微生逆将宋言初拉到内室,一脸君子之相道:“言初,今晚你睡床上,我到外室去。” “床够两人睡的。”宋言初不忍心微生逆睡到外室,脱口而出。话一出便知道此话暧昧,但是也收不回来了。 微生逆一听,便倾身靠近宋言初道调侃道:“言初是对我太放心,还是对自己太没自信?” “.....” “乖乖睡觉。”微生逆把宋言初抱起放到床上,在宋言初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便离去。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离去的背影,目光变得深长也染上了几分哀婉,他轻轻闭上眼眸,细不可闻地言道:“溯回,你要我如何是好......” ☆、归程长陵 几日后,孔良城中。 “逆?”云修意远远看着前面那红衣张扬的男子,一眼便认出是微生逆,再看那白色的身影也是十分眼熟。 “我们真是缘分不浅。”微生逆搂着宋言初,对云修意邪笑道。 “原来是宋大夫,久违。”云修意走过来才发现那熟悉的白影是宋言初。 “云少侠,久违。” “你们认识?”微生逆看向宋言初。 “我和云少侠是旧识了。”宋言初温和地解释。 “宋大夫两年前曾到我们过苍派,救治我的师父。”云修意补充道。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在这。”微生逆奇怪,云修意不应该是去接救他的师叔吗。 “我已然找到师叔他们了,眼下他们在请来客栈内休息,我是来这边荒野处寻几株止血草的。”云修意解释道,“有些师弟被划伤了。” “这种事也要劳烦云大师兄?”微生逆挑眉取笑道。 “过苍派都是我的责任,我这样做是应该的。”云修意谈及他的门派是一脸喜色和骄傲,而后又道:“逆,如此碰巧,不如一起到请来客栈一聚?” “可以,这次修意可别输给我了。”微生逆言罢便揽着宋言初,脚尖一掂便消失。 云修意看到微生逆抱过宋言初飞身离开,心里游过奇怪地感觉,呆愣一下便也飞身离开。 【请来客栈】 “啧啧,修意啊,你又输了。”微生逆貌似心情不错,大手揽过宋言初,眼神瞟向眼刚刚落地的云修意说道。 云修意刚落地便看到微生逆脸含笑意地揽住宋言初,不禁眼神一暗,像是陈述事实又像是自嘲的言语:“是啊,我就没赢过你。” 自己在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69 山庄与微生逆相处多时,对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浑身似冰潭霜雪,但是何曾见到微生逆如现在般含笑地样子,是因为宋大夫吗? “我们进去吧。”宋言初想打破此时的尴尬气氛,言语轻松道。 宋言初心明如镜看人透彻,一眼便知道云修意对溯回有意........ “嗯。”微生逆和云修意异口同声道。 孔良城目前已经在重建,这请来客栈算是最先整修完毕的,接纳了不少来寻亲的人。云修意进到客栈与师叔师弟们寒暄一会儿便与微生逆、宋言初来到另一桌坐下,点上了一壶清酒几碟小菜。 这不坐还好,三人一坐下气氛便是更加怪异。 宋言初不习惯如此奇怪地氛围,首先发话:“云少侠打算何时离开孔良城?” “明日启程。” “回断庄还是直接回过苍山?”微生逆饮下一杯酒问道。 “师父一行从断庄回过苍山,师叔一行在此直接回过苍山,我奉师父之令要去一趟长陵城。”云修意一下子两杯酒下肚,颇有些买醉之意...... “云少侠也去长陵城啊。”宋言初笑道。 “难道宋大夫也去?” “我和言初一起去。”微生逆出言道。 “你也去?“云修意还不清楚微生逆的身份,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微生逆是沐庄主的好友,还熟识玉君侯。 “修意来长陵城,我定会好好接待,要不直接住到我府上?” 云修意注意到宋言初的脸色微变,便连连推辞:“那倒不用,我寻个客栈住下便好。” “我们明日也启程回长陵城,云少侠不如与我们一道?”宋言初说完随手拿起一杯酒刚想喝,刚到嘴边便被微生逆拦下来。 微生逆语气严肃道:“言初不许喝酒。” 微生逆深知宋言初酒量不好,上次与左丘宇一聚,宋言初才下肚几杯酒便已脸泛红晕。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将自己的酒杯取走,眼中一抹笑意。 “那是甚好了。”云修意沉默了许久,眼中的哀伤渐浓,又是几杯酒下肚。 “你别喝那么多了。”微生逆也注意到云修意好像不对劲,便出言阻止。 “好,不喝了。”云修意扬扬嘴角道,“你离开断庄有没有知会玉君侯和沐庄主?” “没有。” “嗯?” “小倚青他们知晓江南水患加剧便自然明白我的去处。”微生逆看向宋言初说道。 “嗯.....”云修意明白过来,原来昨日听到微生逆说的找人,指的就是宋言初。 “明日午时出发吧。”微生逆想了想道。 “可以。”云修意答应道。 “言初,今夜我们就住在请来客栈吧。” “好的。”宋言有些初心不在焉,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微生逆。 次日。 孔良城门前站着两名容貌出俗的男子,今日云修意今日一身爽朗简单的暗青衣衫,而宋言初还是那不变的一袭白色,同样色系的发带和漆黑柔顺的发丝交错飘飞,无暇美玉。 “宋大夫,逆怎么不见人?”云修意看看天色,早已过了约定的时辰。 “今早我去溯回房内,发现房内无人,只是留下字条说要去办一件事。”宋言初也是疑惑。 “那再等等吧。” 还好已然是入秋时节,就算是日中也有丝丝秋风送爽,二人在城门等着也不觉炎热。不一会儿二人眼前红影一闪,微生逆便出现在面前。 “久等了。”微生逆说着便走到宋言初身边,习惯地搂住他的腰。 宋言初已经习惯于微生逆的亲近,他淡笑着说道:“溯回,你去作何了?” “告别去了。”微生逆高深莫测地朝宋言初眨眨眼。 “那启程吧。”云修意扬起笑脸,看着微生逆与宋言初的亲密互动不免心中一堵。 【陈伯家中】 “这怎么会有一袋金子?” 陈嫂和陈伯干完活回来便发现桌上有一袋金子,震惊不已。 “还有一张字条。”陈伯拿起钱袋下的字条看着。 “爹娘,你们怎么了?”陈珂晴也进门。 “闺女,来看看那这字条上是何?”陈伯陈嫂是农民,不认字,倒是他们的女儿认得几个。 “微生逆。”陈珂晴照字念出来。 三人恍然大悟,久久不能回神...... 二十日后。 微生逆等三人来到长陵城还是清晨,算算日子已然是十月份,一路半是赶路半是游玩地回到了长陵城,原来计划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走了二十多日。 三人走进城内,发现里面一片张灯结彩,街边挂满了大红灯笼,还布满了店铺。衬得原本繁华的长陵城更是如梦幻般,好不热闹。三人一脸奇怪地看着这光景,心道最近似乎没何节日。 突然一名妇女看着三人满脸写着“怎么回事”便好心走过来说道:“三位公子还不知道吧,准备是皇上生辰,普天同庆。” “是啊,到时候长陵城会有花灯会,全部民间游玩开销是朝廷拨款呢,皇上真是与民同乐啊。”又来了一名儒生插话道。 “真是好啊.....” “皇上一直很体贴咱们呢,年年都是如此。” “对了,今年皇上应是三十八了吧?” “是啊,当今天子年纪轻轻便掌握朝政了。” “真是厉害呢……” 又来了几名小辈,瞬间一群人及上来围着微生逆等人,滔滔不绝道。 从一开始听到是皇上生辰的云修意便神色一僵,而微生逆更是面色不善,宋言初对此也不敢兴趣,但还是认真地听着。 “走。”云修意发话道。 “跟我来。”微生逆脸色阴沉道,言罢便抱起宋言初消失,云修意也紧随其后。 【无客客栈】 “逆儿,你回来啦。”蓝游抬眼就看到微生逆一脸沉默地走进客栈,心想定是有人招惹楼主了,于是便道:“大家来二楼厢房喝杯热茶吧。” 微生逆不发一言,一手拉起宋言初,一手扯上云修意,提步跟着蓝游上二楼。 四人在一间厢房内喝了几杯热茶,微生逆的情绪也缓和过来。 “蓝叔叔,修意住在这里,要好好照顾。”微生逆发话道。 “原来是云少侠。”蓝游自然知道云修意是谁,便起身作揖。 “有礼了。”云修意马上起身接过蓝游的行礼。 “他是无客客栈的掌柜,也是我的叔叔,修意安心住下吧。” “多谢。” 蓝游叫来好酒好菜为三人接风洗尘,互相认识后,四人的气氛慢慢热络起来。 今日一聚,蓝游何其精明,也发现了云修意对楼主的情愫,他倒是不为那宋言初和云修意担忧,倒是担心起微生逆来,楼主如此多情但也无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0 情,这样下去处理不当恐怕受伤的还是楼主自己。 一语道破,世事无常。 ☆、情不知起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哈~~移步微博 【长陵郊外·回路亭】 顾隰回头看向霍十方,呆在断庄这些日子下来,自己竟是越发迷恋此人了。一想到此人在人前是杀人不眨眼的侯爷手下的得力部将,而在自己面前却乖巧柔顺,言听计从……他看见霍十方衣领微开,雪白的脖颈上还有隐隐的红痕,便忆起在断庄的那些春宵,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霍十方早已习惯了顾隰这样□□裸的眼神,故没有多问。 “十方。”顾隰甜蜜蜜地唤了一声。 “属下在。” “咱们回家吧~?” “是。” 顾隰又一次气结,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这些日子来自己是何风流手段都在霍十方上试过一轮了,但是这人居然还是能面无表情地对待,回答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够矜持的。难道他就不能多在意一下自己么? 等一下,不对啊。顾隰疑惑了起来。十方难道还不够在意自己么,本是无花门的弟子,但自从跟了自己,便是一心一意跟在自己身后。在天香楼那惊险的一瞬,是十方挺身相救;在落红阁受到微生逆的铃音袭击,是十方挡在自己面前;多少次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是十方来接回去;衣服穿少的时候,也是十方…… 十方忠心耿耿,十方又乖又听话,十方在床上对自己言听计从,十方对自己不惜性命,十方真是个好侍卫…… 十方那么在意自己,可以说他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顾倚青——这简直完美无缺。自己还想要他怎么样? 还想要怎么样…… 顾隰忽地感觉胸口一窒,答案几乎要脱口而出。他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境地,以前他风流四处,从未留心,就算有云雨之事也只当是情动一时,曾经拥有便好。并未往更远处想,而现在…… 忽然想起那日得知水患加剧,微生逆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是十方身处险境……刹那间霍十方浑身是血的画面闪过脑海,顾隰感到有些难受起来。原来如果是十方被困,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他吧,就像他会毫不犹豫地来救自己一样。自己居然也变得如此知恩图报起来。 想着嘴角竟勾起一丝笑意,用余光瞟了瞟身后驾马紧随的霍十方——他发现自己与十方间的关系竟然是愈来愈有趣了。 随即快马加鞭,赶回府中。 【顾府】 顾隰在断庄中早已得知左丘衍治水成功的事,心中不免叹道这小子还真有一手,自己果然是慧眼识珠。当然这还要归功于胡不泊和高润的“辅导”了。看来今后的路倒不是那么难走了…… 想着便回了封信,给来兮送去七皇子府,当然信中还念念不忘他那香囊。 那香囊本不是何稀罕物,但其中的那半块玉玦可是宝贵万分。那玉玦是在十八岁那年,自己即将出山自谋生路,师父便将它交与自己,说那是他家的传家之物,此半块玉玦便是自己家族的证物,还叮嘱万不能以其示人。 他当时觉得好笑,这半块玉玦虽说成色光鲜,也算得上是上等的美玉,但毕竟是破了一半的,也不会有不法之徒看上罢。况且自己武功高强,还怕被抢了去? 不过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还是天真了些,万一被从前的仇家看见了,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那还得了?自己入仕以来成熟得飞快,很快便知晓了这些道理,而那会儿左丘颉赐个香囊给自己掩藏那半玉。 说到底,自己这没大没小、没心没肺的个性还要怪师父宠出来的。自小虽然生在山庄,但顾隰受到了师父的百般疼爱,几乎要何有何,且一个孩童成日在山林中玩得了不亦乐乎,吃野菜野饭,打蟒蛇掏鸟蛋的,也野性惯了。在长大后师父发现自己已经如此难教时,只能咬牙切齿地后悔莫及了。 而这次自己意乱情迷之际又将它交给了左丘衍,想来就后悔莫及,好在这左丘衍还算信得过,就算信不过,以他对自己的那份情意,有何怕的? 解决完一事,顾隰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脑中不自觉又浮现一事:明日就是左丘颉的生辰,定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到时候宫中人多口杂,且治水一事刚刚结束,众人定是围绕着此时议论纷纷,不知左丘颉又有何看法,真又是一件麻烦事呢…… 另外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西厂已然变了天,调换了大批人马,四皇子势力随之受到打击,但以他的个性,定不会是那么甘心落后的人;雾岭一事竟然牵扯到卞国那边去,但由于江南水患,左丘颉当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治水大事一成,看来两国之间的较量似是不可避免了;而雾岭和武林又有这么千丝万缕的关系;说到武林,那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似乎也是不久了呢…… 索性先不管这些事,他叫管家拿起他这些天在断庄时寄到府里来的信件,打算看来消遣消遣。 顾府向来是信件繁多,因想巴结讨好顾隰的人多如牛毛,故送礼送慰问的也不再少数。顾隰没事边闲来翻翻,也有得一乐。 绝大多数都是朝中官员寄来的问候信,内容无聊之极,看得顾隰睡眼惺忪。忽然他看见有一信笺尤为朴素,异于其他华贵的包装,便好奇地拆开来看看,而后惊异地发现竟是玄直写来的。 字如其人,笔锋强劲有力,端正中略带一些稚嫩。 信中的内容无甚新奇,不过是谈谈宫中近来的趣事。天子生辰在即,宫中是尤为热闹,连一直萧条冷落的后宫也布置起各式花灯来。而御前卫队更是要筹备精彩的节目亮相,以示皇威。诸如此类的琐碎之事,但字字真诚,令人颇有耐心地读完。顾隰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末了一笑,若有所思。 他早已听说玄直拒婚一事,且据左丘颉所言是由于已有心上之人,然而在顾隰耳中这怎么听怎么蹊跷,再想到那时武举玄直那古怪的神情…… 莫非…… 正当顾隰似乎要找正解之时,忽然来兮从窗外急飞进来,接着一个羊皮卷应声而落到他腿上。末了来兮还嘶鸣个不停,似有急事。 顾隰呆呆地看着腿上的羊皮卷,从面料上来看是上好的羊皮,被一素绳扎起,卷成棍状。要知道在靖国以农耕业为主,畜牧业本就不发达,羊皮更是少有,要说其盛行之地,只能是在西域一带,难道? 马上解开那素绳,打开羊皮卷,隽秀的字体引入眼帘,看信头那熟悉而暧昧的昵称,记忆瞬间涌起…… 久久将信读完,顾隰便放下,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变冷,看来武林又将有一大事起了…… 便在那羊皮卷下写下寥寥数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1 字作答,交给来兮,后者接到后便又是轻捷一跃飞出窗外。顾隰看着来兮飞远的方向忽然发起了呆。 这时霍十方忽然站在门外道:“侯爷是否要沐浴?” 顾隰听闻回眸一笑:“那就让十方侍候本侯吧。” 【浴房】 顾隰已经将自己泡在浴桶近半个时辰,但一来他实在舒服得不想起来,二来也想好好思考下近来的琐事,三来嘛……想着瞟了一眼一直站在门边上低头不语的霍十方,顾隰笑意更深。 “十方~” “侯爷有何吩咐?” “本侯觉得好冷啊~” “侯爷泡了半时辰,水自然冷。” “本侯都要冻僵了怎么办啊~” “侯爷应该起身去用膳了。”说着便要走过来。 顾隰眼珠一转,马上改道:“别呀,给侯再换一桶来呗~” “是。”霍十方听闻后马上转身出了浴房。从浴房到水房需经过前厅,霍十方走到前厅时恰看到刚来的左丘衍。 左丘衍刚才江南快马赶回来,急赴明日的皇上生辰。而他听闻顾隰刚从断庄回府,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现看到霍十方,又想到在江南遇上的微生逆,心中瞬间沉了一番。 霍十方见到左丘衍便作揖,淡淡道:“见过七殿下。” 左丘衍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自是明白顾隰对此人的特殊感情,但他实在无法理解,霍十方本是个杀手,就算做了顾隰的侍卫,但也掩盖不了他无情无心的本质。他从霍十方那空洞的眼中就可以看出,此人绝不会有情动之意。 而像顾隰那样的人,怎么会对他有所兴致? “倚青呢。” “侯爷正在沐浴,不多时便可出来用膳。”霍十方声线一直是毫无起伏,就算是面对王侯将相他也是冷冷冰冰,行礼也是依样画葫芦。他平日都习惯藏身于暗处,只不过近日来顾隰总喜欢叫他没日没夜地侍候,他才在白天出没。 “好,本殿等着。”左丘衍言毕便在前厅的软椅上坐了下来。身旁的仆从见状忙恭恭敬敬地上了茶点。 霍十方到水房又打了一桶水来,再次走进浴房中,见顾隰懒洋洋地躺在桶里,闭着眼睛,像是睡过去了。 “……侯爷?” 顾隰慢慢地睁开了眼,莞尔一笑:“十方你来啦?” 霍十方点点头,便道:“七皇子来了,在前厅恭候。” 顾隰似是不在意般道:“十方你是在意七皇子还是在意本侯啊?” 霍十方对他此举早已习惯,便答道:“属下只侍候侯爷。”末了直接无视顾隰那笑弯的双眼,继续道:“麻烦侯爷起身,好换水。” 顾隰立刻委屈道:“都怪十方你打水太久了,本侯浑身瘫软,起不来了啊!” 霍十方闻言便把桶放在一边,上前便要服起顾隰。顾隰见他中招,笑得更加魅惑,伸手过去便要拉着霍十方。 只是一瞬,顾隰双眼眯起,一把将霍十方拉了进桶来,霎时水花四溅。 霍十方踉踉跄跄地被扯进桶里,还好这檀木浴桶足够大,他和顾隰在里边挤挤还是绰绰有余,虽所水有点凉但对于他来说也无甚影响,但…… 顾隰见他一脸呆样,便笑着吻了上去,霸道地将舌尖伸入霍十方口中,极尽挑逗。霍十方在断庄这些日子早已习惯,只是闭了眼,唇齿微张,任由顾隰极富技巧地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而顾隰则是沉湎其中,贪婪地吮吸着霍十方的唇齿不放,此刻他只觉得这滋味甜美无比,胜过他风流过得所有男子。忽然下腹就一阵热流激过,感觉浑身都膨胀了起来。 不知吻了多久,随着顾隰一双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霍十方终于开口道:“侯爷……” “乖。”顾隰声音喑哑,似是早已不耐,一手直接解开了霍十方的裤子。 霍十方浑身一颤,不料到这次顾隰如此性急。 “十方,十方……” 霍十方一听,便放弃了挣扎,想了想平日顾隰的喜好,就顺从地将双手搭在顾隰光洁的双肩上...... 完事后霍十方便立即从桶里起来,顾隰也觉得让左丘衍在前厅等太久实在是不妥,便也没缠着再来几回合。 不过片刻,霍十方便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的模样,似乎还是那个无情无义的无花门中人,手刃数人,血染指尖,而面不改色。 顾隰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虽说当初他无花门门主把霍十方给他时就已告诉了,无花门弟子都是无情无心之人,可顾隰打死也不相信——和自己共赴巫山云雨数次,多少次柔情蜜意,多少次花前月下,就算是死人也该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怎有不动情的道理? 况且自己生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风华绝代…… 霍十方见顾隰表情变化不定,不禁道:“侯爷,该起来了。” 眼下顾隰还是未着寸缕地坐在早已没水的浴桶里,意识到这点的顾隰也毫不脸红,而是笑笑道:“十方~” “侯爷何事?” “帮本侯擦身呗~” 霍十方哪有抗议的分,便上前拿了毛巾帮顾隰擦起来。顾隰坐在桶中也不起来,霍十方便艰难地蹲下身来擦拭。顾隰则舒服得眯起双眼,索性靠在霍十方肩上,擦着擦着忽然便问道: “你觉得本侯相貌如何?” 霍十方显然是没想到顾隰会问这样的问题,他顿了一下,便道:“绝世无双。” “哈哈哈哈!”顾隰仰头大笑,然后颇为无赖地指着自己的脸道:“那你怎么从不主动亲亲本侯啊?” 霍十方仍是面无表情;“属下不能逾矩。” 顾隰又是一阵大笑,道:“那你现在来亲一下。” 霍十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神疑惑地看着顾隰,似是在思考他是否在开玩笑。 顾隰则是眉头一挑,低声魅惑道:“十方,来。” 霍十方听闻便顺从地凑上前,虽是面如止水,但真的慢慢凑上前去,轻轻在顾隰侧脸上点了一下,便分开。 蜻蜓点水的一吻,与刚才激烈的交;合完全不可比拟,顾隰却觉得心跳如雷,好像有何东西要从胸口跳出,脸上像要烧起来般,竟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侧过头去,忽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左丘衍。 ☆、挑拨离间(一卷完) 左丘衍面无表情地站在浴房门口,浑身散发出诡异而令人胆寒的气息,紧紧地盯着顾隰。他看见顾隰一丝不挂地半躺在浴桶中,肤如凝玉,栗色的发丝被水浸过在肩上绕了几个弯终究紧紧地贴着皮肤,这幅身体洁白无暇,平滑找不到一丝多余之处。双腿修长,略显慵懒地搭在桶沿。顾隰脸上似乎还浮现了淡淡的红晕,这是在平日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景象,他还看到霍十方手上拿着一条毛巾,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2 便似乎何都明白了,缓缓道:“原来倚青许久不出来就是这个缘由啊。” 顾隰意识到自己正光溜溜地坐在桶里,不免有点气恼,虽说自己磨蹭了许久,但左丘衍也不该如此闯进来。 而霍十方则是神色一凛,快步上前挡住左丘衍的视线,冷冷道:“请七殿下移步。” 左丘衍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浑身湿透的霍十方,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眼神似乎要把霍十方生生碾成碎片,片刻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个字:“然。”随后拂袖而去。 顾隰见他这样走远只觉得心里有点发堵,便叫十方去换身衣服,自己也忙起身穿衣出去。 他匆匆地来到前厅,便见左丘衍已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上面已摆着热腾腾的午膳。似是何也没发生般。他也是有些饿了,便坐下来用膳起来。 不多时,霍十方换了另一件黑衣也来到前厅,恭敬地站在一边。而顾隰由于刚才的尴尬也没叫他来一起用膳。 终于左丘衍打破了沉默,从袋中掏出那香囊来道:“谢谢倚青了,物归原主。” 顾隰见状恢复了笑容,“怎么样,这东西果然不同凡响罢?” “那是。”左丘衍也笑起来。 顾隰忙说开来:“此次治水阿衍想必历练不少罢。” 左丘衍也点头道:“还真是大有收获。” “胡不泊和高润他们对你如何?” “胡侍郎是个不错的人。”左丘衍想起不免淡淡一笑。“而高润这老狐狸还是不得不防。” “听说你大病了一场?” “是,多亏了倚青你的香囊保佑。” “那可不。是谁来医你的?”顾隰步步逼近。 左丘衍抬眼看了他一下,道:“宋言初。” 顾隰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便道:“宋大夫可是妙手回春,菩萨再世啊。” “淡泊名利,实乃世外之人。”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左丘衍忽然道:“倚青,你的这侍卫可真是尽职尽责啊。” 顾隰心头一跳,明白他所指是霍十方,便也笑道:“十方自然不能与他人比。” “本殿可是羡慕得很。”左丘衍言毕放下筷子,看向一边的霍十方。 “阿衍大可自己培养一个。” “本殿不是这么有耐心的人。”左丘衍懒懒道。 顾隰听得心中愈来愈警铃大作,不明白这对方意欲何为,“阿衍怎会没耐心呐?” “倚青太高估我了。”左丘衍忽然眉头一挑,“不如这样吧,你将这侍卫借本殿用一段时日如何?也好帮本殿调查一下四哥在西厂那里搞了什么鬼。” 顾隰心中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怎能行?” “倚青何时如此小气了,只是想用你的人去帮本殿查查事情。”左丘衍状似无谓道。 顾隰眉头微蹙,心道这左丘衍城成心想坏事,便道:“十方乃本侯贴身之人,怎能随意去调查其他的事物?况且阿衍你也有不少人马罢。” “那些废物怎比得上倚青的人?”左丘衍不紧不慢道,“况且你应该问问他的意思罢。” 顾隰转头看向霍十方,后者依旧是一副毫无波澜的表情。 “十方。” “属下在。” 顾隰顿了顿,“若是本侯叫你去帮阿衍查事,你可以愿意?” “若是侯爷的吩咐,属下自然会去。” 顾隰一愣,道:“你愿意离开本侯?” “只要是侯爷的吩咐,属下都会遵从。” 顾隰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所言何意,心里忽然感觉凉了半截,“只要是本侯说的,你都会听?” “属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本侯要是把你送给七殿下呢?”那一“七殿下”,顾隰是重重地说了出来,似是要强调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那属下便听侯爷的吩咐,誓死跟从七殿下。” “哐当!”桌上的瓶瓶罐罐霎时在摔在地上,溅起一堆碎琼乱玉,那声音尖利而刺耳难耐。顾隰惊愕地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他刚才听见霍十方的回答简直是怒到心口,失了神智,下意识地便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扫落。 霍十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左丘衍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顾隰。 顾隰脑子里一片混乱:霍十方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自己将他像物品一样随意赠与别人他也遵命不违……他心中忽然一片冰凉,出现了一个滑稽可笑的猜想:若是命令他杀了自己呢,或许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砍向…… “霍十方……”顾隰忽然叫出他的全名。 “属下在。” “……你就那么愿意离开本侯?” 霍十方似乎很是疑惑,只是道:“属下对侯爷的命令誓死不违。” “就算是本侯叫你离开,你也没有一点不舍?!”顾隰忽然吼起来,双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 “属下自是遵从侯爷的命令。”霍十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顾隰,那眸子黑黝黝的让人看不透。 顾隰忽觉自己为何如此激动?他早知道霍十方是无心无情之人,就算他真不能对自己动情,为何要在这里黯然神伤。他不过是为自己无边的魅力小小惋惜一下罢了,他顾倚青向来是多情之人,多一个霍十方少一个霍十方又何妨? 想着想着就冷静了下来,顾隰略略调整了一下气息,转身对左丘衍道:“本侯考虑好后自会告诉阿衍。” 左丘衍闻言,顿了一下,也道:“那甚好。时候不早,也该回去了。” “好,”顾隰扯出一丝笑容来,“不送。” 左丘衍起身,略略停了一下,侧过头似乎还想要说何,但终究是离去。 踏出顾府后院出口的一刹那,左丘衍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仿佛痛至心灵,不禁捂住胸膛。他忍不住地回首忘了那府中一眼,从看到那一幕开始他便开始隐忍,想尽办法挑拨顾隰和霍十方,而自己终也不得解脱。 但他嘴角依然噙着那抹冷笑。他左丘衍向来对喜欢的东西偏执成狂,一旦认定便再不改变,为了得到,做出这点牺牲又何妨? 微风中,左丘衍忽然感觉鼻头一酸,眼眶有点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那风愈来愈大,仿佛要将他那坚不可摧的外壳悉数剥落。他有点脚下不稳,但还是跌跌撞撞地奔向府里的方向。 不过是过客。 ☆、皇帝寿辰1 荣烨二十一年十月 【蓝府】 谧谧秋风,穿透每一分秋凉的气息,缓缓描绘天地的娟秀,如凤鸣子规的淡淡一蹄。青黛色的远山缭绕些混白的云雾,瑟瑟轻浮,忽而又散去找不到半分踪影。 鱼塘水榭,如静,如淡。 白衣男子衣袂带风,色若春晓,温润如玉的气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3 息带走了丝丝秋意的荒芜,他眉眼含笑,温柔地说道:“溯回喝药了。” 微生逆揽过那白衣男子的腰身,轻易地将其抱到腿上,惬意地说道:“我要你喂我。” 宋言初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拿起汤匙体贴地将药一口一口地喂到微生逆嘴边,他看到微生逆皱起的眉心便紧张地问道:“很苦罢?” “言初喂的东西不苦。”微生逆颇有些调情地眨了眨眼眸。 “胡说,这药我知道很苦的。”宋言初瞟了一眼微生逆,继续小心喂着。 “既然药苦,那言初要怎么补偿我?”微生逆咽下一口药,继续调侃道。 宋言初不明白微生逆想如何,眨眨清澈的眼眸转而说道:“我有糖。” 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将最后一点药大口喝下。 “少爷,老爷请少爷到前厅,说有贵客到。”戴着头蓬的向无天恭敬地说道。 微生逆依依不舍地让宋言初从自己怀里下来,他看着向无天面无表情地缓缓道:“我等会儿就过去。” “是。”向无天顿时没了踪迹。 “我等会儿去侠叔堂了。”宋言初站稳后道。 微生逆抚了抚宋言初的发丝,语气也染上几分温柔:“好,今晚我们去逛花灯会吧。” “嗯。” 得到宋言初的同意,微生逆便心情不错地飞身离开。而宋言初看着红影在眼前一晃,露出无奈的笑容。 ***** 微生逆一到前厅便发现左丘宇不可一世地倚在大厅的一根柱子上。 左丘宇看到微生逆出现在门前,顿时眼中大放精光,淫笑着说道:“微生,这几日你怎么消失了?本殿甚是想念啊。” 就在不久前左丘宇收到释月楼的信息得知这微生逆确是是蓝游的侄子,身家清白,别无背景,他一知晓此事便心花怒放,连日来蓝府寻微生逆,可惜无果。今日是左丘颉生辰,他作为皇子必是繁忙,但是也一大清早便抽空来一趟蓝府,碰碰运气。 “是吗?”微生逆掩去心中的嫌恶,似笑非笑地走进去。 “那是当然,本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微生美人。”左丘宇一边暧昧地说着一边往微生逆身上蹭去。 “不知小三今日到此,所为何事?”微生逆冷笑道,同时移步与左丘宇拉开距离。 左丘宇像块牛皮糖一样,他加快步子,同时展开手几欲扑向微生逆:“本殿想念你,这不就来了嘛。” 微生逆冷下脸,稍微倾身躲过左丘宇。 而另一边宋言初将药碗收拾好打算拿回膳房,路过前厅,看到微生逆和左丘宇上演你追我扑的把戏,心里一惊,双脚居然迈不开步子,不知如何是好。 “微生,你敢躲本殿。”左丘宇语气有点怒意,气场沉下来。 “那你过来。”微生逆邪魅地笑了笑,抱手胸前定定站着。 左丘宇皱起眉头,有点迟疑,但是被微生逆的笑容紧紧吸引,顿时脑门一热就直接扑到微生逆身上,终于抱住遐想许久的人。 “其实小三也是个不错的美人啊。”微生逆抬手捏住左丘宇的下巴,嘴边是狡黠地笑意,话音落他手上突然一掌拍向左丘宇,眼看左丘宇被击倒到桌子上,他更是趁势压上上去,笑得狂妄狡黠。 “跟我走。”微生逆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左丘宇整个横抱起来,往念院飞去。 左丘宇瞪大眼睛,脑袋停止了运作,他左丘宇何时会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要文弱的男子抱着,这简直不可能! 而微生逆一脸恶作剧的表情...... 厢房内。 微生逆将左丘宇带到一个厢房,一把将他撂到床上。 “微生逆!你不想活了是吧!”左丘宇回过神来,立刻朝微生逆大吼大叫起来,想他左丘宇何时如此受辱。 “莫激动,喝杯茶压压惊。”微生逆鄙视地瞟了一眼暴怒地左丘宇,将一杯热茶递给他。 “本殿不会放过你的!”左丘宇双目冒火,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场,他一手捉住了微生逆的手臂想要把对方往床上扔。 “喝茶。”微生逆脸色也暗下来命令道,眼神是像千年的冰山。 左丘宇大怒,一手甩开了微生逆手里的茶,发狂似的抱住了微生逆张嘴就要亲上去。 “蠢货。”微生逆眼神阴狠下来,一掌将左丘宇拍到床上。 “微生是个烈性美人啊。”左丘宇提手擦擦嘴角,看见袖角沾上的殷红,居然狠狠地笑起来,“不过本殿喜欢。” 微生逆轻蔑斜了一眼,他重新拿来一杯茶,伸手捏住左丘宇的下颚,用力将对方的嘴张开。 “微生逆,你敢对本殿无礼!”左丘宇刚想纠走微生逆的手就被微生逆点住痛穴。 “找死。”微生逆淡淡的说道,手上一用力便将那杯茶灌入左丘宇口中,茶水铺满左丘宇的脸,差点让左丘宇窒息。 灌完茶,微生逆将左丘宇甩到一边,嫌恶地看着自己被弄湿的衣袖。 “你给本殿喝什么!”左丘宇大吼。 “你很快就知道了。”微生逆悠哉站在床前,俯瞰着狼狈的左丘宇。 不一会儿左丘宇便感觉全身像是火烧...... “啊......微生逆你居然敢喂本殿春药!”左丘宇倒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这可不是简单的春药。”微生逆看着左丘宇不停地翻滚,眼中是冰冷的笑意,这药是他亲手配置的,如今倒是第一次用到人身上。 忽然左丘宇越挫越勇,发疯似得盘上了微生逆,用力地拉扯对方的衣服,口中不停淫叫起来:“啊啊.........” 微生逆皱起眉头,又是一掌拍向左丘宇同时点下他的穴道。这下左丘宇全身不能动弹,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一股一股的热潮。 “小三啊,你说褚家人死无葬身之地,他们的尸体到底怎么了?”微生逆看着左丘宇快要爽晕,伸手一点他的痛穴。 “啊啊啊嗯.....我不知道......”左丘宇身上百种感觉交杂,头脑里哪还懂得使心计,微生逆问什么他便凭第一感觉答出来。 “真的?” “啊啊......真.....” “那你认识什么武林人士吗?”微生逆说着伸手轻柔地抚上左丘宇的身体。 “认识不多......嗯......”左丘宇立即瞪大眼睛,那诡异别扭的表情又害怕恐惧又舒爽饥渴,简直是看戏一样的好看。 左丘宇此话不虚,作为皇子,他不便出面与武林人士打交道。 “那你认识哪个?” “过苍派掌门.....文浮....” 微生逆听到过苍派,心里一跳。 过苍派,云修意。 “再忍半个时辰便好了。”微生逆突然有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4 些厌倦想要逃避,他不再多问便起身离去。 “微生,别走......嗯.....” “滚!”微生逆低吼一声便离开房间。 他垂头走出房门,耳边还是左丘宇嘶哑的低吼,顿时很是心烦,刚一抬头便看到宋言初愣愣地站在门外。 微生逆动动嘴唇,向来不懂言谈的他也不懂怎么和宋言初解释,于是他只能道:“言初,今晚的花灯会之约不变。” “好。” 宋言初双腿无力,但也尽力移动步子,白色的背影越走越远,好像这一走便永远离开。 【顾府】 一袭棠色官服,上绣飞鹤展翅腾云驾雾,中间环一黑长丝绸官带,刚毅威严,给明朗活泼的衣衫添加了一丝稳重,严整的乌纱官帽下露出一张风流倜傥的脸。 顾隰看着霍十方认真将这一整套装束给自己穿好,心里五味混杂。 自昨日起顾隰便没再与霍十方说过一句话,而霍十方这人本来就是缄默的主,如若自己不逼迫,除了“属下在”“侯爷有何吩咐”“是”就不会再主动说点别的。而顾隰对于昨日自己的反应是心如乱麻,竟然一个激动就摔碎了当年辛苦从江南收藏来的墨竹纹样的碗具,莫非他真的…… 顾隰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今日可是皇上生辰,不如趁此好好享受一番,借酒浇个愁,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着便走出房门,备马进宫。 侍从们也知晓昨日府里发生了不一般的事,虽说侯爷今个儿看上去还是很以往一样笑盈盈的,但也知晓顾隰从不轻易表露情绪,没准笑得愈是灿烂心中愈是怒火滔天,所以是现在更是要万般小心地伺候。 “侯爷,请吧。”管家笑脸相迎,心中也是打着鼓点。 顾隰翻身上马,余光看见霍十方站在身后,心下忽然一沉,开口道:“十方,今日你不用跟来。” “是。”霍十方立即应声道,没有疑惑,没有抗议,更无不甘。 顾隰狠命地想把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甩掉,猛地一拍马背,无痕似乎心灵相通,立即蹬起腿来,长啸而去。 **** 靖国在十月之时已经开始起北风了,微带寒意的晚秋时节给郊外平添几份凄凉。叶子开始纷纷飘落,遥远的天边若隐若现了几条枫红。 顾隰知道那是寒山上的枫叶,耀目的鲜红。 记得左丘颉特别钟爱此景,还叫了大批工匠在宫中修缮了一处景观,专植枫树于此,名曰迷红殿。每到秋天时节便常常来此召来宫中伶官奏乐,在那娇艳的枫树下拨弦奏乐,吹笙赏景,好不愉悦。 这次生辰的主场便是在那迷红殿中,摇曳红姿,不伤典雅,不增尘俗,恰印衬了那满院的鲜红,到那时那场景定是美不胜收。 顾隰心情逐渐轻松起来,来暂且忘去原有的不快,轻哼起小曲,快马加鞭,一路向长陵。 刚到城门他忽然勒马而止,嘴角微勾,双眼不自觉地眯起,只见前方有一队人马,虽人数不多但看得出行装华贵,再细看,最前面的那人不是左丘宇是谁。而在他一旁坐着的那个人风骨翩翩,羽扇轻摇,一眼便认出那是叶作尘。 想着便慢慢上前,笑道:“本侯和三皇子真是有缘呐。” 左丘宇一顿,慢慢回过头来:“原来是侯爷……真巧。” 顾隰见那本是健康的麦色面容略显苍白,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坐在马背上,笑容像是被人硬扯出来般僵硬,觉得好笑的同时不觉开始万般猜测,“三皇子怎的了?气色不太好呀。” 左丘宇脸上更僵硬了,笑道:“今早似是吃坏了东西,故身体有些不适。” 顾隰见他神色不对,心中更是大疑:“哎呀,今晚的生辰宴可是有很多山珍海味的,真是可惜了。” 左丘宇嘴角抽搐,道:“无甚,闲来少吃点也无大碍。” 顾隰觉得好笑,嘴上继续道:“今晚可是陛下的生辰,三皇子若是胃口缺缺那怎么行?” 左丘宇闻言拳头握紧,恨不得招呼上顾隰的脸,好在一旁的叶作尘适时开口道:“三殿下不久前已服下药,想必今晚还是有胃口的。” 今早左丘宇一回府中便闭门不出,生怕旁人知道了这丢脸至极的事,便谎称出外吃坏了东西,胡乱敷衍过去,更是不敢告诉叶作尘,如今居然被顾隰看出来了,不觉更是怒火中烧。 “原来如此,三皇子若是还需要什么补品大可跟本侯讲,莫要客气。”顾隰露出状似善良的笑容来。 “那多谢侯爷了。”左丘宇暗暗生恨。 顾隰笑容愈发灿烂来,继续道:“那三皇子可否赏脸和本侯一块进宫?” “大好。” “请。”顾隰伸手一扬,偏头一笑,好不魅惑。 “请。” 两人齐头并进,气场如虹入长陵。现太阳已是将要中天,若是到了晚上,长陵街便要开始最为美丽的夜市之景了。 “到晚上这里便是花灯满街,热闹非凡了。”顾隰笑看忙忙碌碌,脸上都欢欢喜喜的百姓们道。 “是啊,父皇每次生辰都要精心安排。”左丘宇似乎回忆起从前的日子。 “陛下做事向来精益求精,想必今晚的宴会定是令人终身难忘。” “侯爷所言极是。”左丘宇嘴角轻勾,事实上他从小到大每年都会出席左丘颉的生辰,一套一套已经是极为熟练。对那些莺歌燕舞、念经祝寿早已是看腻了,但为了表示孝心还是不得不出席。 “本侯可是很期待三皇子的礼物呐。”顾隰笑着提起。 “侯爷放心,本殿定不会令父皇失望。”提到礼物,左丘宇是信心满满。 两人一路聊得还算愉悦,不知不觉便已进入宫中,而宫中的富丽堂皇之景更是令人炫目至极,目不暇接。 在靖国,皇帝的生辰叫万龄节,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从早上皇帝的祭天开始,而群臣只需午食后抵达即可。午食过后便是在迷红殿聚集,皇子们献礼祝寿,赏景奏乐,豪饮赋诗一首,把酒临风。而到了晚上便是观看歌舞,外国使节的祝寿,赏评宫中的花灯,吃些夜食。 顾隰看见左丘宇在入宫后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便道:“看来三皇子近来很少进宫罢?” “哪像五弟天天陪在父皇身边。自从宫外有府邸后本殿便很少进宫去了。” “三皇子毕竟有家室,必然要常住府邸的嘛。”顾隰不忘调笑。 “侯爷所言极是。”左丘宇觉得不能再与此人多呆一刻,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疯掉。2. 好在两人进宫不久后便分路而去,身为皇子,左丘宇必须到专门的风声阁与其他皇族一齐等待,而顾隰便到了群臣百官等候之处。 这宫中就像一趟浑水,踏入了便万劫不复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5 。 ☆、皇帝寿辰2 今日的迷红殿果真风姿万种,不负众望,院中尽是刺目鲜红,秋景瑰艳,印得人叹为观止。 百官齐齐走到殿下,向皇上、皇子及公主们行了三十三拜的庄重大礼,紧接着捧觞向皇上祝寿,继而皇上赐百官汤茶,而后便纷纷入座。 由于特地安排,顾隰的座位自是离台前最近的,也是离皇上最近的——这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恰坐在左丘衍的旁边。二人皆是心照不宣,虽没有半点的眼神对视,但已是心有灵犀不点通。 其他的群臣百官都分做两旁,由于礼数缘故不能采用阶梯式坐席,故在后面的群臣对前面的精彩节目只能望洋兴叹。 作为今日的主角,左丘颉自然是盛装出席,一袭装点更为别致的龙袍,一改以往的宽大剪裁样式,用玄色腰带一束,略瘦削的身形尽显无遗。龙袍上是龙凤呈祥暗纹,外披了一层宽松地轻雾般的金色缕衣,与里面有些紧收的龙袍相衬,更添几分飘逸灵动。 天子两旁分别列三座,其左坐的是三皇子左丘宇,五皇子左丘飏和七皇子左丘衍,其右则是二公主左丘梓衣,四皇子左丘懿,六公主左丘梓唯。 今日的众位皇子皆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似是都抱着真心的祝福般来参与这场生辰之宴。 敬酒行礼等繁文缛节结束后便是皇子们的献礼了。众位大臣皆是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皇子们的一番心意。 左丘宇第一个走上前,只见他信心满满地叫侍从将贺礼扛上——那是一个气势恢宏的檀木屏风,屏沿木雕精湛,刻画着双龙戏珠,屏纸上则刻着美丽的枫叶之景,衬着殿宇堂皇,及众人饮酒作诗的图样,细一看竟是迷红殿的写照,栩栩如生,旁边还赋诗一句:枫香晚华静,锦殿迷红影。那字狂妄不羁,一眼便看出是出自左丘宇亲笔。 “今日父皇特地在迷红殿举行寿宴,这屏风特是为此而制,儿臣望父皇百年之后再见此物,还能想起今日之珍忆。” 顾隰暗自发笑,竟然连百年之后的话都说出来,这嘴不对心也太过明显。 然此物终究是精致绝伦,在行家的眼中完全可以跻身绝世珍品,大臣们在第一眼便已啧啧不已。左丘颉见此也是眼前一亮,笑道:“宇儿的礼物匠心独运,朕十分满意。” 左丘宇听此心中也是大喜,忙起身至左丘颉前跪下道:“谢父皇!”然后乐颠颠地回到座位上。 贾逍见此心中也很是宽慰,心念这女婿还挺有一套,但看那个浮躁样子不免还有点担心。 而叶作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以扇掩面,叹息不止。 左丘懿见左丘宇此举心中暗暗冷嘲,接着转而向左丘颉微微一笑,有条不紊地叫侍从们将贺礼端上。 众人见到这盆景都忍不住凑上前来,看到后无不便发出一声赞美——那似是一株璀璨的金色兰花,在分开的两片花苞上分别绽放出了修长唯美的花瓣,令人称奇的是那花瓣上居然有状似龙鳞的暗纹,远看就像一条巨龙在绿色的祥云上飞舞,金色与绿叶相得益彰,可见这绝对是世间稀有的花种。不一会儿众人竟闻到幽香,那香气似带着海风的咸湿,令人遐想。 “这花名叫龙望兰。”左丘懿温和的声音响起,“仅能生长在东海的海边,世间已所剩无几,儿臣和慈恩一个月前特地前往东海,寻找到这稀有尤物,将其移植至帝都,悉心栽培,以给父皇献上此礼,望父皇如这龙望兰般世间无双,皇恩浩荡,天下苍生也能在今日有幸体会父皇的恩赐。” 这贺礼似乎要比三皇子的更是技高一筹,意义更为深远,这一比立刻见分晓来,左丘宇心中不禁怒火升腾,看左丘懿的眼神也发狠起来。而左丘懿依旧面不改色,眼神诚恳地看向龙椅上的左丘颉。 左丘颉望着这绝美的龙望兰,由衷道:“懿儿从小便爱摆弄花花草草,如今看来真是行内一绝啊!朕能收到此礼,甚愉快。” “谢父皇。”左丘懿也跪下行礼,动作优雅流畅。 群臣中的刘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郭源和其更是眼神交会,心知肚明。连顾隰心中对这此也是颇有感慨,看来左丘宇终究是不敌实力依然高深莫测的左丘懿。 终于到了五皇子左丘飏献礼,群臣对此更是关心至极,五皇子一直受皇上的宠爱,其礼物定是和其他皇子有所不同,故在座各位皆是屏息凝视。而对这父子关系甚为明晰的顾隰更是饶有兴致,眼神不由得瞟向龙椅上的左丘颉,后者则是一脸平静,唯有顾隰、常广这样的知情心腹才看得出其间闪过的一丝紧张与期待。 只见左丘飏亲自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庭院中央,接过走上来侍从手上的一个卷轴,然后回头朝左丘颉露出笑来。 左丘颉看见这个笑容蓦地有些紧张起来,掩在宽袖中的手不觉握紧,唇角也是下意识一勾。 只见左丘飏将卷轴捧于双手心,认真地开口道:“儿臣知晓自己的礼物定不及弟兄姐妹们的贵气,但送礼的目的是送心意,希望父皇能喜欢。”于是便缓缓将整个卷轴展开,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卷轴慢慢地铺开,整幅画面完全显露在众人眼中,在场所有人都暗暗抽气,屏住呼吸。 这份贺礼用言语简直无法描摹。在那素白纸面上画着一人,一手执着书卷,另一手扶于雕栏上,身着龙袍,华贵无双,一袭青丝微卷,似在微风中略略扬起,惑人心弦。此人临高台而立,印衬着的是那蓝天祥云的背景,好不高远辽阔。此人恰是回眸一笑的动作,媚眼流波,神态魅惑动人,堪称绝世,赫然是左丘颉本人——技法可谓精湛,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儿臣不才,这段时间里特向宫中画师讨教,加强了对人物描画的练习,想亲自为父皇献上一副画像,望父皇的姿容永驻,龙颜不老。如若画得不好,还请父皇责怪了。” 这哪里叫画得不好?那线条流畅,浑然天成,将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致描绘得细致入微。在场许多习画多年的老臣都不免啧啧称奇,道这五皇子真是天赋凛然,无论琴棋书画一学皆是得心应手,令人羡艳不已。 在座的其他皇子公主们既是心中嫉妒,又不得不承认这份礼物确是无人能比。而左丘颉早已惊喜得无法言语,过了半天才似是找回自己的声音:“朕喜欢……飏儿的礼物,朕很喜欢。” 左丘飏粲然一笑,收起卷轴道:“只此一物不免太过简陋,儿臣还另有一物要献给父皇。” 众人停止了刚才的纷纷议论,都睁大了眼睛要看看左丘飏献上的又是何种珍品。 只见左丘飏大步上前,直至左丘颉的跟前跪下,忽然拉过了左丘颉的左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戒指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6 来——那戒指是纯银打制,银环上特系了一鲜红色枫叶状的水晶,莹洁剔透,如怒放的火焰。 左丘飏极其郑重地执起左丘颉的左手来,缓缓将这枚枫戒套入他纤细的食指中。 “这是儿臣为纪念这次在迷红殿的盛宴,望父皇能永远记住今日。”言罢抬起头来朝左丘颉一笑,那笑集聚了无可比拟的魅力,仿佛世间所有的杂尘都烟消云散,天地间只有此人。 左丘颉呆了好久,如坠云端般,恍恍惚惚了一阵子,忽觉得眼眶有点湿了,忙笑道:“谢谢飏儿……朕很喜欢。” “谢父皇。”左丘飏行礼后便回到位子。 群臣们皆是唏嘘不已,这五皇子的礼物俨然把所有的贺礼都比了下去,更不说后面的那些皇子公主了。 而左丘衍面如沉水,依样献上了自己的礼物——不过是一袭看似极为普通的灰色狐裘。 “眼下天气渐冷,儿臣便亲手为父皇制了一件裘衣,此裘衣是用麓原上的灰熊皮制成,抵御靖国的风寒绰绰有余,望父皇龙体安康,大有作为。” 在座的不免怀疑起来,这七皇子才能平平,这等做工精细的狐裘怎可能是出自他之手,未免太强词夺理了点。 只有顾隰心中明白,这物件的确是他做出来的。这左丘颉身体畏寒,向来怕冷,而以左丘衍的性格也不会送那些讨巧却华而不实的礼物,这狐裘也是送其所需。 左丘颉眼神闪烁,道:“朕对此贺礼十分满意。再者,衍儿此次治水功劳极大,朕也是该好好赏赐一番,不知道衍儿想要何种赏赐?” 左丘衍闻言便露出一副似乎是有所动容的样子,便道:“儿臣斗胆向父皇请求扩大府邸占地。” 此言一出,众位都唏嘘不已。要知道这七皇子的府邸在众皇子中算是最小的,这样的请求还真是攀比心显露无疑,不免嘲笑不已。 而顾隰则双眼眯起,心道这家伙还真不简单,扩大府邸看似是炫耀荣华富贵,实则是要招来更多的心腹,甚至私藏军队,来服务储君之争,此才是真正的长远明策。 左丘颉略加思索,答应道:“朕同意便是,至于具体扩建几许,到时再商议。” “谢父皇恩典。” 接下来的二位公主分别献上了瓷器、绣品,虽说也称得上的别出心裁,都终无法与五皇子的贺礼相比。而五皇子见此却并没表现出得意洋洋之色,反而是陷入深思,颇有忧虑。 3. 献礼之后便是众人齐贺,诗兴大发。而这迷红殿真是处处有惊喜,可谓建造手法高妙。不知触及了何种机关,原本殿前的那大片平地忽然分裂成两半而开,渐渐露出了地底下的玄机——在场群臣百官皆是第一次看见,无不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在这地底下竟然是一宏大而蜿蜒崎岖的曲水流觞! 左丘颉微微一笑,起身道:“朕希望能在今日多一些诗情画意,故特地设下此席来与众子女和爱卿一齐效仿古人流觞赋诗的雅兴。各位爱卿都是才高八斗,想必这曲水流觞作诗并不是难事罢?” 群臣闻言皆纷纷下跪道:“谢主隆恩!” 由于座席有限,故只能派出群臣中最为才华横溢的人来。最终坐上流觞曲水之旁有如下之人:左丘颉及其四子二女、顾隰、贾逍、刘倡、胡不泊、姜衡、高润及闻名的文渊阁大学士黄滔阅十四人。还有刀笔吏亲自上前专门将此诗记录下来,以流传后世。 “按规矩,这一叶作舟,置酒于其上,若是在谁面前停了就得作诗一首,如此一共十次。若是有幸中了最后一个作诗之人,那就得朕来命题,来赋长诗一首了。”左丘颉言罢勾唇一笑,便将那扁舟放入流水中。 微风起,那流觞之水始终奔腾不息,长叶漂浮不停。 一圈的兜转转来,二公主、黄大学士、四皇子等等一一出口成章,词意从迷红枫景到离愁别绪,让人大开眼界, 倒数第三个恰轮到了左丘衍,他起身从容地喝下一杯,然后望向众人,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却出语惊人:“念君切切,吾心随往,惟吾身而,了知吾情。思君恋君,忘我随去,奈何身不遂心,空往孤心对流去。吾心非汝心,所感两相异,日暮归途穷,欲告亦无力。”这真是一首□□裸的情诗无疑了。 “看来七弟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啊。”左丘宇忍不住出口笑道。 “刚才各位皇兄皇姐及众大臣们都以‘情’做主旨,我不过是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罢了。”左丘衍言罢坐了下来,神态安之若素,而眼角却有一簇火焰,因在座某一人点燃。 真如命中注定,接下来轮到了今日的寿星左丘颉。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先饮一杯,随即道:“思君君不知,我心常恻恻,犹似岩中水,奔腾而无色。庭前生小竹,篱内托根深。渐渐出墙去,青青向世人。山中生小竹,移植在庭前。从此承恩养,不思返故山。桔子开花日,闻香忆恋人。玉颜何绝世,宛似神仙人。” 群臣百官听闻无不拍手叫好,恭维之言一应俱全。 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个了,按原来的约定,此人必须听从皇帝的命题,来赋一首长诗。若是不能,只能接受所有人的罚酒了。 众人的心都极其兴奋地看着那扁舟随波逐流,悠悠转转,只见就将在左丘宇面前停下——左丘宇见此脸色僵硬,心中大声叫唤不能停——好在一阵微风袭来,那扁舟忽而又改变方向,这下恰停在顾隰面前,不偏不倚。 “原来是倚青中了头彩啊。”左丘颉笑意盈盈地看着顾隰。 “哎呀,还请陛下赶快惩罚臣罢。”顾隰丝毫不在意般调笑着。 左丘颉正在思索着命题,忽然风大了起来,吹得满庭枫树哗哗作响,些许的红枫纷纷落下,有几片落在水面上随意飘零,那鲜红愈发醒目,而有一片恰落在左丘颉肩头上,那枫叶的赤红与金黄的龙袍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左丘颉左手执起那片枫叶,目光恰落在食指上的那枚枫戒,嘴角笑意更深道:“那倚青就以《红叶贺》为题赋诗一首罢。” 顾隰望着满庭绯红,在这深秋之际不免有些感触伤怀——落叶真是无情物——近日里的事情一一在脑中闪过,最后潜意识里只剩下一道黑色的身影,陌生而熟悉……恍然间,灵感如泉涌般,顾隰便一手执着玉龙,另一手拿起酒杯迎风而起,对着满庭的枫叶,袖袍翩飞,目光深远。一首长诗便成: 心多愁恨身难舞,扇袖传情知不知?前生多少冤仇债,此世离愁如许深?……纵能仰望云端相,幽恨绵绵无绝期。 真是叫人好生伤心。顾隰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忽然间感到心中那一道黑色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仿佛看见那人在枫树下伫立,那面容渐渐看清。 霍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7 十方…… 反应之后顾隰大惊,心中的那晦涩的一角渐渐明朗起来,刹那间心中电闪雷鸣,兜兜转转,如月破初云,水滴石穿,聪明如顾隰,一下子异常清醒过来——原来,本侯也会有今日今时,为情所困之刻,想当日自己还嘲笑不解因谬音醉酒的微生逆,如今情困亦来到他自己的头上。 置本侯于这地步的便是你啊,霍十方。 大彻大悟过后顾隰便强压下此事,立刻笑靥如花地放下酒杯朝向众人道:“本侯做完了。” “侯爷且慢!”左丘宇站起来道。 “三皇子何事?” “侯爷这分明是耍赖!”左丘宇说道此面上颇有得意之色。 “此话怎讲?”顾隰笑容不变。 “父皇命侯爷以《红叶贺》为题,但侯爷全篇不但从未提‘红叶’一词,且内容也和红叶毫无干系!” “所以呢?” “所以……所以侯爷在耍赖啊!” 顾隰双眼微眯,缓缓道:“为何以红叶为题,诗中就一定要有红叶呢?” “这……这因为……”左丘宇结结巴巴起来。 这时黄滔阅忽然道:“不知我可否来解意顾侯爷的诗章呢?” “大可。”顾隰作揖道。 “这红叶即枫叶,灿烂于秋日,寄托了人们无限的哀思与情愁,且枫叶还有一种寓意,那便是思念与绝情——这源于它常常与霜同时出现,顾侯爷的诗讲的应是一位思念夫君甚切的女子,苦苦等候无果后便决定了断情思罢!” 顾隰面上喜忧参半,黄滔阅的一席话仿佛触及心弦,道破了他近日来一直困扰的情愫。心中更是佩服,又是深深行礼道:“黄大学士所言极是,不愧为博览群书,才冠翰林,晚辈实在佩服!” “侯爷过奖。” 左丘颉也甚满意,道:“倚青这诗做得意蕴深远,全诗虽从未提及‘红叶’,但处处寄托这红叶之情思,可谓佳作。” “陛下过奖。” 众人见了无不心有所感,今日是皇上的生辰,而这顾隰竟然做出了如此凄婉哀怨的诗作,不免有点不合时宜,但皇上却毫不在意,可见其极受恩宠。 而左丘宇认清了自己的无知,脸上霎时挂不住了,但又不能轻易离开,于是脸上青白不定,看上去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而顾隰本人作诗过后便一言不发地继续喝酒,神色时而游离,时而专注,摇摆不定。左丘衍在一旁看得是洞若观火,便也知道了个八九分。 过了些许时候,忽然顾隰发出一声长笑来:“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是吓得不清,有些大臣更是对顾隰此举极为愤怒,这里是天子生辰寿宴,身为一名臣子竟然敢如此狂妄,简直找死。 但左丘颉倒是莞尔道:“倚青何事大笑?” 顾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道:“今日各位曲水流觞,即兴赋诗,让本侯忽然觉得天地之浩大,宇宙之广阔,人生能有幸如此,虽诸位取舍万殊,静噪不同,但都能放浪形骸之外,以诗词歌赋为语相交心,实在令本侯高兴!” 左丘颉道:“宇宙之广大,虽能在今日快活,但一死生为虚妄,齐彭殇为妄作,人总归入土为安。那么倚青认为在世最要之事为甚?” 众人听见皇上竟然问出此种问题,无不安静下来。 顾隰却毫不犹豫道:“如陛下这样的万岁天子,自是不用在意。但对臣这般的人,在世上便要把握住机缘,莫要他如水般从手中溜走了,这样恐怕后悔一辈子也来不及了罢!” 在座无不听懂了顾隰的意思,无非就是为情一字,可要捉住,谈何容易? 左丘颉闻此嘴角忽而有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居然浮上了一丝短暂的哀愁,然而只是刹那便消失,迅速恢复了帝王的威严沉声道:“倚青真是性情中人——那么今日定不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呐!” “陛下所言极是!”姜衡立刻附和道。 “咱们便继续罢!” 众人又是一阵诗兴大发,这样下来天色便渐渐暗下去了。于是左丘颉命群臣稍作休息,随后便开满汉全席,食饭后便是要迎接外国使者的献礼了。 注:部分诗词引自《源氏物语》,特此注明 ☆、后野献礼 以卞国为首的其他使节都献上了精美的贺礼,可谓眼花缭乱,一应俱全。终于,到了首野国使节——也就是传说中有着神秘贺礼的国度。 首野是南蛮之国,虽现已是十月,但其使节的衣着仍是极具民族特色,让人觉得有趣。只见他恭恭敬敬地上前,双手合十,团坐而下,行了一个首野国特有的跪拜礼;“祝贵国君主功德无量,万寿无疆!” 说完忽而站起退下,紧接着忽然击缶摇铃的声乐响起,缶和摇铃是南蛮人最常用的乐器,其两者和声极具动感和震撼,节奏感极强。众人仿佛被这一巨大的击鸣给惊醒,都直起身板来要瞧个究竟。 弹指一挥间,一个身着首野服饰的妖娆舞姬旋身滑入庭中央,惊艳四座,身上银饰随摇曳好似天上繁星,令人目不暇接。待看清那舞姬的面容后,在场大多数官员不禁都咽了一口唾沫,庭院内顿时掀起了一阵欢呼,纷纷认为这首野的礼物果然是与众不同。 只见她身姿一晃,不过多时便扭动地舞至左丘颉前,极尽妖媚之事,曼步轻点,神态挑逗,真可谓鸾歌凤舞。在场的绝大数大臣们无不呼吸凝滞,目不转睛,舞姿真可谓南国有佳人,轻盈蛇腰舞。 但恰是这样的舞姿也不能让左丘颉有半点动容,只见他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浑身解数的南蛮舞姬,毫无反应。 而顾隰在刚见到此舞姬登场时心里就已经笑翻天,这首野国的贺礼绝对是对牛弹琴,难道他们不知晓靖国国君已经有十多年未招宫女么?这后宫早已是一片萧条,还锲而不舍地送女人,简直无知。 那舞姬见左丘颉似乎没有回应,便灵机一动,莲步轻移,刹那来到左丘飏跟前。 左丘飏见她忽然来到自己跟前很是疑惑,而下一秒这舞姬居然一下子拉起他来直牵到庭中央,即刻明白了是要他配合舞蹈来着。 她如此举动把在场人吓得不轻——这舞姬选谁不好,偏偏挑上了五皇子,不过这也能说明她的眼光实在不赖。而顾隰心中更是为此人捏了一把冷汗,眼角一斜,便已看见左丘颉冰冷的侧颜。 而左丘飏心本善良,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也略为通晓南蛮人的舞蹈,故跳起来应该不成问题,故也打起笑容来配合。 而这舞姬近看到左丘飏的惊才风逸更是心花怒发,笑靥如花,她是真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男子,继而一细看,忽瞟道这五皇子脖子上戴了一条银链,上系着一条银龙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8 ,小巧可爱,心中更是怦然心动。 顷刻间乐声骤然大起来,整个舞蹈进入高潮阶段,二人动作愈发加快,身体贴合得愈发如胶似漆。除对二人的舞姿赞美不已外,在场人更是惊异五皇子的惊才绝艳,只是初次配合却能如此如鱼得水,实是千年难逢的俊才。 然而左丘颉的目光也愈发冰寒,那椅手几乎要被他生生捏碎般。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左丘飏和那舞姬如蝴蝶翻飞般缠在一块,极其亲昵的动作,那舞姬勾人地将头颅倚在左丘飏脖颈旁,如蛇般灵巧的手抚摸这左丘飏胸前的肌肤…… 看到此景左丘颉唇边竟然勾起了一丝扭曲的笑意。 这恰被顾隰瞧在了眼里,他便什么都知晓了。 音乐戛然而止,二人的动作定格一时,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惊叹。 左丘飏微微作揖后便回到位置上,那舞姬却一脸留恋不舍,似是已经动情了般。 这时那首野的使节得意扬扬地走了上来,跪下道:“这是我们国度最棒的舞者,玳拉。还请靖国君主笑纳!” 左丘颉闻言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缓缓道:“真是份不错的贺礼,朕收下了。” 全场听后一片震惊,这是十多年来左丘颉纳的第一个女人。而顾隰却是心中有数,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左丘飏——只见他脸上浮现了一阵茫然的神色,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失望。 这对父子真是太有趣了,顾隰笑着想道,忽而想起自己那随风飘零般毫无着落的心意,不免也是一阵茫然。 首野使节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巴,连忙连磕了几个头道:“谢皇上,谢皇上!” 然而左丘颉下一句话更是令全场惊呆:“今夜便叫她来迷红殿东阁来待寝罢。常广你来安排。” “是,陛下。”心腹如常广,早就明白左丘颉的意思。但他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观察众人的反应。 左丘飏闻言惊愕地抬起头,紧咬嘴唇,一丝哀伤浮现在脸庞,却无法让龙椅上的人看见。 然而他这幅神态恰被另一人尽收眼底——坐在他旁边的左丘衍缓缓地伸手抚摸了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眼神闪过一丝凌厉——宛若洞若观火,神机妙计,皆在他手中运作自如。 而首野使节早已惊喜地说不出话来,那舞姬却是神色莫定,她吃惊之余却用眼角轻瞥了左丘飏一眼——然而后者心思并不在此,令她不免颇为心伤,犹豫片刻后也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响头磕了好几个才依依不舍地退下庭去,更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左丘飏。 而一些入仕已久的大臣更是疑惑不已,更有的已经开始猜测皇上此举是不是有什么政治目的——是不是想要联合首野攻打卞国。 在众人正热议纷纷的时候,左丘颉不紧不慢地道:“现在时辰已到,想必宫中已是繁灯点缀,诸位便起身去观赏罢。”而后回身沉声道:“起驾。” 众人纷纷下跪:“吾皇万岁——” 【箭场】 玄直看着宫里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却突然想起已久不见的姐姐,不管是红墙绿瓦的深宫还是天地为家的江湖,他们要背负的东西一样重,念此鼻头竟然一阵发酸。 加上为铁寨复仇一事,本来就是一条难熬的路,自己既然选择了,就得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义无反顾……忽然心里一阵疙瘩,但又说不清的感觉涌了上来。 到底是什么? 又一次麻痹自己,不让有关的想法浮现在脑海,玄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了箭场。 然而刚出了箭场,便被眼前宫中的美景惊呆了。 他走过一个一个花灯,恰似聆听了一门有一门的心事,感觉世上的人就像这花灯一样,结识得如走马观花,恰是美丽也易被忘怀。 “玄直!” 他顺着那熟悉的声音回首,只见艾祁恰站在那湖畔转角边向他招手,而他身边则是一位打扮华贵、相貌昳丽的少年,一看便知是个皇族中人。 “艾祁!”玄直笑着走过去。 只见他旁边那位少年见了他眼前一亮,便微笑道:“原来你就是玄直,果然名不虚传!” 玄直向他微微作揖:“正是属下。” “这是五皇子,咱俩从小玩到大。”艾祁毫不拘束道。 玄直闻言心中一颤,原来这就是当今最得宠的五皇子,连忙要跪下道:“属下参见五皇子……” “哎,跪甚?”左丘飏见状忙上前扶起他来。“以后玄直便是本殿的朋友了,我想咱两年岁相近,一定无话不谈!” “属下出生贫寒,恐怕要与五皇子交谈还有距离。” “这有什么距离?”左丘飏不解道,然后转向艾祁:“果然像你说的,真是个谦虚的主!” 艾祁也附和道:“玄直,阿飏这个人一点也没有皇子的架子,我和他做朋友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么,你也就别恭恭敬敬的啦!” 玄直还是颇有犹豫,要知道这个五皇子可是当今皇上最为亲近的人,要是可以和他交上朋友…… “就是,”左丘飏上前拍了拍玄直的背,“本殿有那么可怕吗?” “并不是殿下可怕,而是礼数……” “你别跟阿飏他讲啥礼数的,他在宫里向来没大没小!”艾祁调侃道。“你这样对他,他才会生气呐!” 玄直忍不住也露出会心的笑容,便颔首:“那属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属下属下的自称啦。”左丘飏笑笑道。 玄直颔首,心中油然一股暖意,便觉得这个五皇子是个实好的人。 三人边走边谈,发现彼此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琴棋书画、六艺经传无所不聊。左丘飏和艾祁十分好奇玄直在民间的生活,而玄直自是早有应对,既掩盖了自己身份,又将在江湖上游走练武的经历有模有样地描绘出来,两人皆是听得兴奋不已。 三人说说笑笑,觉得相见恨晚。 忽一声响,霎时黑色的夜空上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火,印得地面白光闪耀,处处生辉。原来是到了宫里放烟花的时刻,三人皆忍不住驻足观看。 艾祁忽然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忽然想起来娘叫我烟花一响就得出宫回家,我得走了!” “那阿祁先走罢,别让老人家等急了,本殿和玄直再逛逛。”左丘飏笑道。 “那么我先告辞,有时间再会咯!”艾祁招招手便离去。 只剩下左丘飏和玄直,二人继续沿路赏灯。终于走到了锦绣门那花灯尽头,看着眼前遥遥黑暗的后宫,抬头望着那将圆未圆的明月,清辉印玉面,微风拂衣袖,心自然静如止水。 “五皇子。”玄直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 “何事?”左丘飏目光从皓月中移了回来,嘴角略带笑意。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79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感觉五皇子似是有心事。” “喔?玄直何以见得?”左丘飏心中激起一波涟漪,他没料到这对方竟能猜中自己的心事,毕竟和他相处那么久的艾祁都未见端倪。 “我也不懂如何个说法,只是见五皇子神色沉沉,有时似不在状态,神思想必是游移的。” 左丘飏闻言微微发怔,半晌才道:“那么明显吗。” 玄直见他承认了,便道:“我虽不知道五皇子心事为何,但凡事稍觉得沉重,便要想办法排解,以免伤了心神。”念及此,玄直也是想到了自己肩上的深仇大恨,一想到这仇恨就是拜眼前人的父亲所赐,不免觉得滑稽至极。 “你说得对,”左丘飏颔首,“我们都很年轻,将来更是世事难料,若是为一点事伤神过多也是不值。只是……” “只是?”玄直见他说到此神色忽有些暗淡,便关心道。 “没什么。”左丘飏恢复了笑容。“咱们回头罢,这锦绣门后面就没灯可看了,去别地转转也不错。” “好。”玄直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二人便继续结伴而行。 只是? 只是父皇,你并不是让儿臣觉得不值得伤神的人。 ☆、永结江别 【蓝府】 宋言初从侠叔堂一路走回蓝府,皇帝生辰,街上的热闹自然是与以往大为不同,他想到今晚与微生逆的约定,心里的欢喜不多,努力将今日微生逆与左丘宇之事深深地埋入心底,但却难以释怀。 宋言初走到微生逆门前敲了敲门但却无人回应,稍一用力却发现门未关起,轻轻推门而入只见微生逆伏在书案上沉沉睡去,他缓缓走进,满室是微生逆喜爱的檀香,不知为何对方独爱这一种香料。 他走到微生逆身旁,仔细端详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少年样貌绝佳但却少了那本该有的阳光活力,多出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郁。 不羁放浪的少年如今毫无防备地伏案而眠,呼吸均匀,绯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呢喃着一些话语,像个乖巧的孩童。 宋言初不觉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除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微生逆的身上,白衣覆上那红衣,某种情意的纠缠。 “师父......” 一声痛心却情意满溢的呼唤从微生逆唇中溢出,那被桀骜与张扬包裹起来的脆弱在此时尽显无疑。 宋言初浑身一颤,仿佛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那为微生逆披衣的手冰凉得像是浸入了寒潭三尺,柔和的目光也变得无神。 “谬音......别离开我......”微生逆哽咽着梦呓呢喃出一个揪心的名字,少年初始的一段爱藏埋心间但却在此时悉数陈列,眼角渐渐湿润,就如同那日决裂的痛彻心扉。 宋言初下意识咬下嘴唇,缓缓收回那位微生逆披衣的手,对方的话语让他有些无地自容,原来他和溯回,只是一场梦。 过了一会儿,微生逆忽而惊醒,看到身旁呆滞的宋言初便一下子回到现实,他连忙站起道:“言初,来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罢了。”宋言初强扯出一丝笑容,摇摇头。 “我整理一下,我们去逛花灯。”微生逆将自己身上的白衣重新披到宋言初身上,露出些柔情的笑容。 “好。” 【无客客栈】 一路上二人无话,微生逆依旧牢牢牵着宋言初的手不放,生怕人潮将二人冲散,两人并肩便来到了无客客栈。 “溯回,怎么到客栈来了?”宋言初掩去心伤,温和地问道。 “我来找云修意,言初等我一会儿。”微生逆说着便放开紧握宋言初的手,走进客栈。 宋言初眼神落寞的看着空空的手,再望向远处的红衣,不管他如何努力扯开嘴角但也笑不出来。 不一会儿微生逆和云修意从客栈中走出来,宋言初抬手作揖,强颜欢笑道:“云少侠有礼。” “宋大夫有礼。”云修意二人也作揖道。 “走吧。”微生逆轻笑着揽过宋言初往外走,云修意紧随其后。 宋言初脸色越发惨白,与微生逆相握的手松了又紧...... 【长陵城街】 三名样貌不凡的男子并排走在长陵城街道上,还好今日街上活动多,气氛火热,多数人都是结伴而行,加上夜晚光线不足,他们三人倒是没有很引人注目。 此时三人的气氛也甚是怪异,大家皆是不语。 宋言初心里百味交集,周围的热闹并不能驱散他心里的凉意,他看着云修意也在场,有些话想要对微生逆说但是也不好说,于是一直欲言又止。 云修意也是沉默不语,刚才听到微生逆说要拉他逛花灯会便知道宋大夫也会在,想到要与那二人一起走在街上,那简直是对自己的折磨,但是微生逆的脾气如此固执不讲理,最后他还是妥协。 正当三人陷入无底的沉默,微生逆突然问道:“修意,你认识左丘宇吗?” “左丘......宇,不认识。“云修意稍有恍惚,很快便正常过来。 “嗯。”微生逆淡淡地应了一声。 “咻——嗙——” “哇!放烟花了!” “快过去看看啊!!” 顿时一众百姓涌过来,冲击着四人。 云修意立刻施展轻功飞出人流,微生逆抱起宋言初紧随其后。 最后三人落到一处石桥上,此处烛光较少所以人潮较少,但是观看烟花的位置甚不错,于是三人便立身此地,抬头望着那漫天的光芒。 漫天彩光,满城繁华。 云修意常年在门派静修,倒是没什么机会看到这绚丽的烟花,于是把那令人烦心的事搁下尽情欣赏那炫目的景象,各种焰火的色彩倒映在他坚韧的双眸中,顿时流光四射。 “你们看那边。”云修意看到天上绽出一朵睡莲,眼神稍显激动。 微生逆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道:“想想修意这般俊朗若是被左丘宇看到会怎样?” “你和三皇子…..”云修意支支吾吾地问道。 “左丘宇和过苍派倒是关系密切。”微生逆目光阴恻地盯着云修意,进一步逼迫。 “嗯?”云修意不明所以。 微生逆看了一眼云修意,点到即止,一下便又扯开话题道:“看那边。” “咻——嗙——” “真好看!”云修意也顺着岔开话题。 “烟花虽美,但一闪即逝。”一直默默无言的宋言初突然开口,他抬头看着满天的色彩,表情不知哀喜。 “若言初喜欢,我每日为你放烟花又何妨?”微生逆搂住宋言初,恢复笑容。 宋言初眼瞳像是一汪湖水,静,不见底,他平和地看向微生逆,眼眸没有了往日的温暖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0 :“不必,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要去就随他去罢。” “我只知道喜欢的东西都要留在身边。”微生逆皱起眉心。 “那也要看留不留的住了。”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一阵惊愕,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字,他从来没有见过宋言初如此笑容——没有一贯的温暖,倒是有了一丝嘲讽。 “我过那边看看。”云修意垂下眼帘,说罢便飞身离开,也许是秋风太过寒凉,他的眼眸也不知不觉地蒙上雾气。 如果不曾有过,那该怎么留? “溯回......”宋言初像是决然般伸手扯住了微生逆的衣角。 “怎么了?”微生逆握上宋言初的手,发现宋言初的手上竟然一片冰凉,而后担心地问道,“很冷吗?”言罢便将自己赤红的外袍脱下披到宋言初身上。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的动作,身上全是对方的气息.......他默了片刻终是张嘴道:“陪我走走罢。” “好。” 二人来到一棵结满红绳的树下,树旁便是贯穿长陵城的江——永结江。 这条江在长陵城百姓眼里是结缘之江,这江祝福着这长陵城里的所有夫妇举案齐眉,百姓间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人成亲必要来这此处祭拜以求得生活美满。 此时这处倒是毫无人影,但是远处的烟花声喧嚣声不息,轰鸣还是能传到此。 微生逆温柔地笑起来,他来到宋言初面前,趁宋言初还在恍惚之际便解下对方纯白的发带。 “嗯?”宋言初大惊。 微生逆朝宋言初眨眨眼睛,像个孩子般神秘,他又将自己的赤红发带解下。 宋言初呆滞地看着微生逆将他们二人一白一红的发带相合,编成一个小同心结..... “送你。”微生逆眼波弥漫着柔情似水,将那同心结送给宋言初。 宋言初强装的冷静一瞬便被击垮,他声音有些颤抖:“为何?” 微生逆双目含情,缓缓道出:“言初,今日也是我.....” 宋言初突然笑起来,阻断了微生逆还未说完的话,可是这笑容居然是那么的诡异,这让微生逆很不不习惯。 “言初,你没事吧?” 宋言初有些凄婉:“溯回,我们到此为止罢。” 言罢,他接过那同心结,走到永结江的边上,亲手将那同心结淹没在那滚滚江滔上,像是淹没了他们二人之间唯一的眷恋。 微生逆想不到宋言初居然会如此,心生怒意地大吼一声:“言初!你这是作何!” 宋言初面向这永结江,不让微生逆看到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他恢复温和的声线:“你生气了?”一如初见的心动。 微生逆愤怒地将宋言初扳过来面对自己,对方那无助悲哀的神情一览无余,他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握住宋言初的手,但对方的手却冷得仿佛是万年的寒冰,无论如何去紧握也感受不到温度。 “言初,发生了何事?”微生逆看着这样的宋言初顿时怒火全消,用上他平生最温和的声音哄着,就像小时候爹对娘的温声耳语,他直直看着宋言初的眼睛,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与初遇时又有什么分别? 宋言初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而后他把手从微生逆的掌中抽出,将身上的红衣脱下还给对方。 “是吗?”微生逆一愣,淡淡地回道。 “罢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宋言初突然自嘲地笑起来。 “就不能为我放弃一些执着吗?”微生逆突然说道。 “那你呢?你可曾为我改变过什么?” 微生逆淡然地看着眼前宋言初,动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言初真的感觉不到? “其心本不向俗痴,嘈切四五成何时?青玉耻,宸心悔,袅袅欲断如归去。”宋言初淡淡地念道,而后转身远去。 “言初,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微生逆看着那背影喃喃地问出口,在轰鸣的烟花声中,一字一句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宋言初闻言停下脚步,江风将他散落的青丝吹起,嘴角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清笑意:“溯回,你以何来要我宋言初的真心?”。” 微生逆闻言突然仰天长笑,直笑到眼中酸涩再直不起腰,他干脆坐到地上说道:“言初,你居然问我以何要你的真心?” 宋言初双手紧握,他闭上眼睛想要制止那涌出的水雾,颤抖的身体泄露出他的脆弱。远处还是百姓们喧闹欢乐的笑声,烟花的斑斓将那半边天变成白日,而永结江边真切是漫长黑夜。 看着宋言初渐行渐远,微生逆紧握双手,飞身上去抱住那白影,口中是寸断的哀求:“我说过我是真心的。” “我亦说过我不信。”宋言初微微凝眉,极力挣扎出微生逆的怀抱。 “别走…..” 干涩已久的灰眸中落下一滴泪水,凉透的泪滴沾湿了宋言初的衣领,也摧残着宋言初风摇雨动的心。 可曾知道,两年前的今日他也对一人说过同样的话,而那人也毅然离开了,从没有过的害怕,像是巨浪涌向他咆哮,瞬间淹没,连呼救的机会也不曾有过。 “莫要任性胡闹了。”宋言初像狠了心一般,冷声说道。 微生逆听到宋言初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便松开紧抱的手,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你已经说过了。”宋言初浑身无力,心如刀割。 “关于左丘宇和云修意,我不得不这样做,以后我会解释的.....” “那谬音呢。”宋言初终于转过身来,凄婉嘲讽的目光直直逼上微生逆,一言便将微生逆的淡然击垮。 “谬音......”微生逆有点站不稳,目光闪烁不定。 “溯回,你的真心早就给了谬音。”宋言初淡淡地说出这句他一直逃避的句话,一颗泪珠直接从眸中掉出落到地上,“所以你以何来要我宋言初的真心?” 微生逆的面色惨白、嘴唇轻颤,他顿时哑口无言,心里想要放肆大笑,可是量他如何努力扯动嘴角还是无法笑出声,原来他从来都不曾遗忘过谬音,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是这个结局。 “我说对了?”宋言初看见微生逆如此神情心里也完全明白,他含泪扬起温柔的笑容,“溯回,回去找谬音罢。” 微生逆还是不发一言,愣愣地看着宋言初。 “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为了忘记谬音。”宋言初苦笑一声,“为了忘记一个人而强迫自己爱上另一个人。” “我说的没错罢。”宋言初一言像是对微生逆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你真要走?”微生逆颤抖悲哀地问出声,他紧咬双唇,直至口中传来阵阵血腥味,鲜血顺着唇边流下,把衣领染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1 成暗红,像是最后的悲泣。 宋言初紧握双拳,最后看了一眼瑟缩的微生逆,毅然转身离开,他知道这一走,便无法回头......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毅然的背影,竟是和离岛那日谬音离去的背影重叠起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远方的烟花的鸣叫像是为他独奏的一支乐曲,轰天震耳。 许久微生逆的眼眸终于有了焦距,唇边的血迹已然风干,他抬手从怀里取出一幅画作慢慢打开,风吹动宣纸的声音像是跨越长空的哀鸣。 他双目空洞地看着那幅图,背景依旧是那磅礴气势的窥云崖,改变的是窥云崖上红衣男子一手拿着望崖碧莲,一手挽上白衣男子的手,吟风玉立,风华绝代。 那精美的构图,一笔一划都是他由心描绘…..还记得那一夜未眠却从未觉累,心里百般期待着言初见此画时的欣喜表情,那定是何等的令人心动。 “言初,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突然,微生逆松开手,精美的画作顺风飘入江中,与那同心结一起消失在茫茫大江内。与此同时远方轰鸣一声,空中绽放一朵碧莲,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生逆眼神一狠,抬手一掌将那永结江边上的那结满红绳的树拍碎,无数的同心结化为红色的尘灰,飘扬空中,就像这些日子的温暖,全然成为黑夜中的废弃,恍然若梦。 他终于笑了,笑到眼前的景物有些朦胧,笑到面庞有了湿意,笑到双腿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心也累了。 静静闭上眼眸,隔绝了一片暖意的繁华,堕入无尽的黑暗。 诗云:半生缘去半生原,一江结来一江劫。 永结江,永劫江。 ☆、妒心杀意 【迷红殿东阁】 首野国是靖国的一个藩属国,国力不甚强大,因此对靖国很是依赖。这首野国的首领对靖国也是景仰之至,恭敬至极,千方百计地讨好。因此这次左丘颉生辰贺礼也是费尽心思,将国内最美的舞姬玳拉献上。 这玳拉初次见到如此华贵的宫殿,目瞪口呆,适应不能。这迷红殿东阁不过是宫中稍为较好的宫殿,并不是最甚者,然后已经足够令人心醉神迷,恨不得永远呆在这琼楼玉宇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在软榻上坐下,心中忐忑不安。 她知晓与自己伴舞的那位正是靖国皇帝最宠爱的五皇子,而眼下她又被皇上招来待寝,也不知道这靖国皇帝是什么个脾性……一念及此她内心更为惶恐。 虽然左丘颉的相貌远远超出了她先前的想象,也是个俊美的男子,但据说是个喜怒无常,独裁专横的帝王…… 正当她焦头烂额之际,忽然房门轻开,她惊得要从踏上跳起来——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个小太监,入内后便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了。 “你是谁?”玳拉疑惑道。 “玳拉姑娘,”那太监声音故意小起来,似是在偷偷摸摸。“奴才来伺候您。” “伺候我?”玳拉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那太监忽然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眶通红,哽咽道:“奴才来求姑娘一件事了,求姑娘必须答应!” 玳拉对他这一惊一乍地实在是没反应过来,连忙道:“怎么了?好好说。” 那太监擦了擦眼泪,却仍是跪着不起,道:“奴才叫来福,是五皇子的内侍。” 一听到五皇子,玳拉立刻直起身板来,忙问:“五皇子?他派你来的么?” 来福颔首道:“正是殿下派奴才来到玳拉姑娘这的。” 玳拉立即心跳加速了起来,想到这五皇子竟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到这里,莫非……心中又是一阵激荡,问:“他派你来作甚?” 这来福忽又哽咽了起来,断断续续道:“殿下……殿下是希望跟玳拉姑娘表明自己的心意,还请姑娘帮他做一件事……” 玳拉一听心下大喜,她原以为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却没想到这五皇子与自己是心意相通。但她见这太监哭得如此厉害,忙问:“五皇子既然如此想我也很高兴,我们两厢情愿是好事,你为何哭啊?” 来福一把鼻涕一把泪,却又极其克制地道:“隔墙有耳。” 玳拉一听就明白是见不得人的事了,当下便将来福带进内室中。 二人到了内室,来福总算平静了些,接着从兜里揣出了一个东西,用绸布包裹着的,一层层地展开,竟是玳拉当时看见的戴在五皇子脖子上的那个银龙项链。 她心中顿时一阵感动,无法言语,拿起那个项链在掌中摩挲,视线也觉得朦胧了起来。半晌才道:“这是……他送给我的?” “正是,殿下希望玳拉姑娘能明白他的心意。” 玳拉看着这个项链,心中激荡不已,她万没想到五皇子对她竟是如此用心。不过她想到自己是首野国最美丽的女子,被五皇子看上也是正常,于是心下便宽慰了起来,问:“他想拜托我一件事,是什么?” 原来定定站着的来福忽然又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了上前。 玳拉大惊:“这……这是?” 来福抬起头来,抿着嘴唇,眼中泪花闪现,似是决绝的表情令人震惊,他声音虽小,却一字一顿道:“杀了皇上。” 玳拉几乎要惊叫出来,她捂着嘴连连后退几乎要打翻桌子,简直不敢相信所闻:“为……为何?!” 来福咬牙切齿道:“姑娘不愿意吗?” “不,不……”玳拉连忙又走上前,“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五皇子不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吗,为什么要……” “玳拉姑娘有所不知。”来福隐忍道,那神情似是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来,“五皇子的确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实不相瞒,皇帝已经立下遗召,立五皇子为新一代国君。” “难道五皇子已经等不及了想要登上帝位?” “不!殿下绝不是这种人!”来福坚决地摇摇头。 “那是为何?” “玳拉姑娘有所不知,当今皇帝左丘颉,不但残暴无比,还喜爱美色。”来福恶狠狠道。 “可是我听说他已经十几年未召宫女了呀?” “那只是幌子。”来福悲痛道,“这十几年他都在民间搜寻绝色美人,相中后便偷偷带回宫中,囚禁一生,且不分男女。” 玳拉闻言浑身一震,半晌吞吐道:“莫非,莫非五皇子……” “其实皇上早就对五皇子有非分之想。” 玳拉听闻瞪大眼睛,双拳紧握,甚是不敢相信:“变态……太变态了……他们是父子啊!” 来福也是泪如雨下:“故殿下叫我来拜托您,不要让他再受此折磨!” “具体要如何?”听闻此玳拉也忍不住眼眶发红。 “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2 今夜皇上定会叫您舞蹈一曲,且到时由首野国使节陪同。殿下希望您能在舞蹈之时将皇上一刀毙命!” “为何要在舞蹈之时?” “因为皇上向来性急,殿下怕您到时候贞操不保……”来福言到此,双目灼灼地看着玳拉,“只要皇帝一死,按遗诏,定是五皇子即位无疑。殿下说过,只要他即位,便立刻册封您为皇后。” “皇,皇后?”对于这个词,玳拉陌生却又向往无比,心中顿时雀跃起来,忽又问:“可若是我杀了皇上,我岂不是犯了滔天大罪?!” “您尽管放心,当今皇上如此行径,早已不得人心,他的左臂右膀皆在殿下的掌握之中。殿下这些年来一直忍辱负重,暗中买通了军队,早已势力强大,现只等待一线之机会——那便是今夜!皇上生辰之日!而您,恰好又在这日出现……” “我……我?”玳拉似乎反应不过来,她似乎在整个事件中是一个开关,恰出现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时刻。 “没错,您的出现让殿下心动不已,便希望您的为他完成此事!”来福激动了起来。 “我吗?他竟如此信任我……” “殿下对您的情意匪浅,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那条银链便是信物,您是殿下第一个如此心动的女人!希望您能珍重!” 对于每个女人来说,当上皇后,戴上凤冠,母仪天下,伴君左右,恐怕是最为奢侈的梦想——况且是在五皇子这样的人的旁边。 玳拉双手颤抖地结果那把匕首,只见它小巧精致,皇气毕露,仿佛五皇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让她心动而心疼。 “好……我答应他。” “玳拉姑娘可是真心话?”来福惊喜道。 “当然。”玳拉神情凝肃,继而轻抚着那条银链,心中温暖不已,“我定不会负他。因为……我也对他情意深重。” “太好了,谢玳拉姑娘……不,谢皇后娘娘!”来福高兴地跪了下来,连磕了几个头。 而玳拉则是专注地思考着,最终坚定了决心,绝不回头——为了她所爱,就拼这一次。 **** 是夜,左丘颉在还未等灯会完毕便领着首野国使节来到迷红殿东阁。而这首野使节当然激动不已,他们的礼物得到了靖国皇帝的认可,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回去的赏赐则是指日可待了。 “陛下,咱们这是……”于是他便堆起笑容恭敬道。 “朕觉得那舞姬舞姿实是优美无比,便想请她再来跳一曲,顺便与你喝几杯,谈谈两国近来的贸易之事。” 那使节一听,断定这皇帝定是对着贺礼满意无比,要想惠及首野国了,当下兴奋不已,忙道:“陛下所言极是!” 左丘颉闻言淡淡一笑,便撇过头,加快径直向东阁去。那使节更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两人在厅中坐了下来,常广命人倒了几壶小酒,上了几碟茶点,等待玳拉的出场。 使节偷偷地瞟了眼左丘颉,只见他似笑非笑,令人难以琢磨,便断定他对那玳拉定是陷入情网,不能暗自得意。 不一会,玳拉便从那里屋中惊艳亮相,一袭棠色裙耀人眼目,上面还缀着金光闪闪的流苏,如彩蝶翩飞,勾人心魄。 左丘颉嘴角一勾,露出笑意来,那使节更是殷勤地端茶送水,伺候周到。 玳拉没过多时忽然节奏加快,飞快地旋转起来,宽大的裙摆幻化出光怪陆离的图样,只见她舞姿变化迅速,眨眼间便来到了左丘颉面前。 左丘颉双眼眯起,忽然也站了起来,只手举着酒杯,另一手背后,向她走来。 玳拉笑容愈发甜美起来,她忽然上前贴着左丘颉,就与先前贴着左丘飏的动作如出一辙,开始如蛇般扭动起来。 左丘颉也不回避,任由她继续,只是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森冷。 就在玳拉的舞姿扭动到极其亲密的一瞬,她忽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照着左丘颉的胸膛便这么刺下去! 左丘颉不慌不忙,早有预备地身体一侧,同时起手身侧,右手抽出御剑,电光石火之间一阵霹雳而下。 霎时血溅殿中,一只玉手兀然落下,不轻不重地掉在地上,安静地躺着,手中还紧握着那把匕首,似有不甘,场景极其诡异。 玳拉震惊而绝望地看着自己断手的右臂,血淋淋的末端昭示着这一剑砍得是如此的迅速而狠戾,狠毒至极。 “啊……啊!!!”她凄厉地尖叫起来,目眦尽裂,那断掉的手臂胡乱地挥舞着,鲜血四溅,脸上片刻布满了血迹。 那使节早已傻了,被那血腥的场景惊得双腿发软,几乎要晕厥。而常广则是立在一旁,不喜不悲,面无表情。 玳拉心欲绝望,低声吼叫了起来,那声音不再如银铃般甜美,而是巫婆那样的低吼,喑哑暗淡。 她疯了般俯身从地上自己那只断手中夺起匕首,直直向左丘颉刺来:“我杀了你!!!” 左丘颉闪身避过,然后提剑又将她另一只手生生砍下,然后将另一手的酒杯一甩,伸手卡住玳拉的脖子,硬生生地将她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玳拉被左丘颉卡住咽喉,不仅喊不出声来,还呼吸困难,难受无比,只能瞪大眼睛盯着左丘颉,眼中血丝遍布,透着仇恨与不甘。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左丘颉大声道。 忽然又直直将她按在墙面上,这样他的手也轻松不少,只见他眉头微挑,眼眸中闪现阴狠的光芒,一缕卷发恰散落下来贴在脸颊旁,一张秀美妩媚的脸庞此时煞是恐怖,令人胆寒。玳拉只听他微微上前,用低低的声音道: “贱女人,敢碰朕的飏儿,嫌活得太长了罢。” 听到五皇子的名字,玳拉反抗更加剧烈,她拼命挣扎,但终究是无果。直到她听见左丘颉冰如寒潭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去死罢。” 接着手上应声用力,瞬间狠狠一掐,顷刻,玳拉已命丧黄泉。 左丘颉放开手,她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两只断截的手臂令人目不忍视。 他回首看向那首野使节,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并未收起手上的御剑,而是步步逼近。 那首野使节见到左丘颉下手如此凶残,吓得屁滚尿流:“陛下,陛下!这真不关首野国的事啊!” “闭嘴!”左丘颉怒不可遏,“这女人是你们献上来的贺礼,想必就是来故意行刺的罢!” “陛下饶命,不是这样的!” “大胆,还敢狡辩!我靖国向来对你们不薄,给首野的帮助也是不计其数,你们竟然忘恩负义!” “陛下,正如您所说,首野国和靖国向来友好,我国绝无伤害陛下之心呐!至于这舞姬为何如此,或许是个人恩怨,绝不关首野的事啊!” “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3 个人恩怨?”左丘颉佯装惊讶,而后大笑:“啊哈哈哈哈哈,这女人和朕能有什么个人恩怨,一派胡言!”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啊!”那首野使节跪在地上猛地磕头,都磕出血来了,额角的血迹缓缓躺下,鲜红可怖,凄惨至极。 “你凭什么能让朕相信,朕这就把你的头砍下来,收了首野!”左丘颉说着提剑,表情决绝地就要砍下。 那使节见已到这种地步,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最后的筹码:“陛下若能相信,那首野国答应您一切的条件!” 左丘颉的剑猛然停在他脖颈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说这话可是真。” “那是当然,若是陛下肯信任,那么首野定可尽全力供兵供粮,来协助陛下您攻打卞国!” “哈哈哈哈!算你聪明。”左丘颉大笑,终于达到了目的,便收了剑,“朕就信你一回。” 那使节战战兢兢地起了身,浑身抖如糠筛,颤颤巍巍,心道刚才真是九死一生,脚下如踩棉花般飘忽。 “明日朕便派专人与你去首野,若是你敢搞什么鬼,立即将你脑袋砍下来!”左丘颉忽然揪起那使者的衣领恶狠狠道。 “遵,遵旨!定不会食言!”那使节又是一阵惊吓。 左丘颉一放手便将他扔到一边,道:“带他下去。” 那使节连滚带爬地被几个太监扶了回去。 处理好这件事后,左丘颉转眼便看到了角落里死去的玳拉,忽然胃里翻江倒海,手紧紧攥住了衣袖,扬声道:“怎么还不处理?!” 立即有人进来将尸体处理,左丘颉又叫了声:“常广,朕要沐浴。今日在西阁睡。” 常广立即会意起身,将左丘颉带出去。 左丘颉一路脚步飞快似急躁不安,且身形微晃,常广自是心知肚明,寸步不离地紧紧地跟着。 终于到了东西阁间的花园的无人小道上,左丘颉忽然蹲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地在草丛边呕吐了起来。 他吐得极其难受,吐了之后还干呕几声,继而大大地咳嗽,眼泪都要咳出来了。 常广并未上前,而是微微跪下:“陛下。” 左丘颉颤了一下,而后以手抚着腹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常广,做得不错。” “敢问陛下,那条银链……” “丢了罢,一个次品而已。”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左丘颉便皱起眉头,刚刚吐过得感觉几乎又要涌上来。 原来左丘飏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银链正是左丘颉给的,当初为打造出一条色泽光鲜、完美无缺的链子便一连造了两个,然后选出最好的一个给左丘飏,而另一个左丘颉也未丢弃,一直存着,没想到今日恰有用处。 *** 二人到了西阁,左丘颉立即宽衣解带走进浴房。浴房里早有来寿、来福二人等候多时,而这来福正是今夜到东阁见玳拉的太监。 左丘颉的近侍从一共六人,招财、进宝、来福、来寿、常辽及常广,这六名太监既不属于东厂也不归于西厂,但武功高强,身份特殊,且非此六人不能侍候左丘颉。而这六名内侍分工各不相同,招财与进宝是常年呆在潜龙殿的人,而来福、来寿行动较为灵活,常广则是掌管其他五人的总侍。 至于常辽,其任务似乎极其特殊,宫中也从未曾有人见过此人,以致于是否有这个人的存在还是个迷。 左丘颉缓缓躺在浴桶中,舒爽立即遍及全身,他拿起换下的衣裳,从中掏出一物件来——正是左丘飏今日赠与他的枫戒,刚才去东阁前他为了不让它弄脏,特地脱了下来。如今他细细瞧着,心中无限暖意,激荡万分,情不自禁地用唇轻吻了它。瞬间,心中又是一阵寂寥升腾,睹物思人远远不能满足他的欲望,而却又不能真的让左丘飏……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空虚得环堵萧然,凄清冷静,如蚂蚁啃噬,痛苦万分。 这时,他忽然问道:“花灯结束了吗?” “回陛下,快了。”回答的是来寿。 “叫玉君侯过来。” “是。” ☆、君臣靡靡 顾隰一直在与胡不泊、马志二人游赏花灯,期间左丘衍也和他们同行,但左丘衍今夜似乎神色不佳,没多久就回府去了。顾隰经过霍十方那事,和左丘衍关系也颇为僵硬,故也不多说什么,两人便就此冷战。但顾隰也始终没忘记今日寿宴之时的场景——依他的猜测,那名舞姬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转念一想到霍十方,顾隰嘴角露出由衷的笑意,忽然决定今晚一定要早归,跟那家伙说个明明白白。 但忽然见来寿出现,便知定是有事,今夜恐怕回去不及了。 只见来寿提着一个大红灯笼,上面印着春江花月夜。他似乎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恭敬作揖道:“陛下叫侯爷到迷红殿西阁去。” “好。”顾隰颔首,同时看向其他二人,那二人便也会意。 “既然陛下有事,那侯爷先去罢,不送。”胡不泊道。 “侯爷慢走。”马志行礼告别。 “后会有期。”顾隰微笑道,便与来寿去了。 一路上,二人快速向前,向来爱说笑的顾隰也没了话,他深知从来寿身上绝对套不出什么话来。作为左丘颉的常内侍,这些人皆是深宫历练,守口如瓶,讳莫如深,对左丘颉尽忠尽力。 然而这回反倒是来寿先开口道: “顾侯爷,陛下今夜心情不佳,望侯爷能好好陪陪。” “噢?”顾隰佯装吃惊来——左丘颉心情不佳他早已察觉,但他可知自己心境如何个复杂么?真是所谓臣知君而君不知臣啊,“本侯真是愚钝了,竟没看出来,还多亏了来寿点拨,要不到时可真挨陛下责备了!” “顾侯爷莫说笑,连我这蠢奴才都看出来了,如您这样知心之臣,怎能看不出陛下心情不妙呢?”来寿不慌不忙道。 “哎呀,来寿可是个聪明人,怎能这样妄自菲薄!”顾隰调侃道。 “侯爷言过。” 顾隰看见来寿手上的红灯笼明明灭灭地,不禁接过话茬:“这灯笼真是意境丰满,美则美矣。” “这灯笼用的已久,早旧了,竟入得了侯爷的法眼?” “东西用得旧并不影响其美,这样反倒更添风韵了——正如陛下,年近不惑,却仍是个美人。”顾隰恣意道,他赞美左丘颉的面容向来毫不掩饰。 来寿闻言不禁一笑,道:“陛下确是生得好,侯爷也生得好看,奴才想侯爷将来年近不惑,必定是一只孔雀。” “来寿瞧你说的,本侯怎成孔雀了?”顾隰好笑道。 “奴才嘴拙,侯爷别见怪。” 两人状似有说有笑地来到了迷红殿西阁,这儿门前恰有几棵枫树掩映,交相辉映,即使在黑夜中,在屋内暖灯的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4 照映下也能窥得一点鲜红。 忽而微风过,几片枫叶落下,顾隰伸手接过一片,见这片枫叶小巧可爱,且生得红艳妖娆,实是难得一见,便握在了手中。 顾隰跟着来寿来到了西阁,上了楼,迂回曲折地来到了内室。来寿送他至门前便退下了去,留顾隰一人。 顾隰用手轻敲了门面:“臣参见陛下。” “进来罢。” “谢陛下。”于是便轻推开了门,一股冷香袭来,这味道顾隰极为熟悉,是左丘颉最爱的熏香味。这也是顾隰第一次来到这里,这装修别致,雕栏上皆刻着枫叶秋景,看来是专为赏秋景造的房屋。 左丘颉一人兀然坐在椅上,长发散下,正用龙冠将其别起。顾隰见他的衣衫已换了一套,便心中有了八九分。而他见顾隰进来,便笑道:“倚青来,陪朕喝几杯。” 顾隰便见桌上已摆着酒壶酒杯,便笑道:“刚才陛下在寿宴上已喝了不少,现在又来劲了么?” “陪朕喝就是了。”左丘颉不在意道。 “臣遵旨。”顾隰嘴上说的正儿八经,却毫不拘谨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为两人倒了壶暖酒,递给左丘颉一杯,而左丘颉接过一饮而尽。 顾隰也识趣地与他共饮,见左丘颉似乎心情沉闷,也不想说话似的,便也识趣地不开口,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皆是默默无言。 由于刚才在寿宴已豪饮一轮,故久之,左丘颉喝的两颊腮红,眼神游移,浑身有气无力地趴在台上,红唇微动,欲言又止,一眼便瞧出醉至心坎,真是不轻。 顾隰见此便从衣袖中掏出刚才拾的那枚枫叶来道:“臣刚到西阁门前,忽一阵风起,落叶纷纷,忽见这枫叶生得别致可爱,便拿下它来,给陛下一看。” 左丘颉接过那枫叶细看了一会儿,微笑道:“果真是精致。”然后抬起左手来,露出那枚枫戒,眼神在两者间转了一会儿又一会儿,露出迷恋而茫然的痴态,而又颇有醉意的喃喃自语道:“和飏儿送的这个,真是一模一样……” 顾隰见他醉意已有七分,便凑上前扶住将要倒地的左丘颉,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倚青不敢和五皇子的贺礼相提并论呐,陛下。” 最后那一声陛下说得温柔如水,入骨三分,柔情蜜意,左丘颉听得耳蜗一震,浑身带着酒意就软了下来,他索性软软地倒向顾隰,而后者则是一把揽他入怀中,脸庞凑上前去,极其柔顺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此刻顾隰的脑中浮现了霍十方的身影,居然开始滑稽地将霍十方和左丘颉作起比较来。霍十方在床上如此木讷不解风情,完全不能与左丘颉相比,但他心中却翩翩是对此人依恋至极……自己果然一入情网深似海,无法自拔。 左丘颉双目迷离地看着顾隰,忽伸手抚上顾隰的脸庞,露出醉醉的笑容道:“还是倚青好,不像飏儿,完全、不懂朕的心……” “臣不敢。”顾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陛下若是觉得寂寥了,尽可以叫臣来陪,但若是将臣与五皇子相比,臣可不敢啊……”说着执起他的手,轻轻吻下,如花瓣飘落,似无情却又有意。 左丘颉闻言,表情浮现一丝凄哀来,他似有不甘道:“倚青你说,为什么飏儿看不出来呢?为什么飏儿看不出来朕的心意……?” “臣也很困惑啊,陛下……”顾隰见此心中也一痛,有所触动。 为什么霍十方似乎不能理解本侯的情意?本侯这次归去向他表明心意,他会明白吗?他会吗? “哈哈……倚青你有什么困惑的,是朕……是朕困惑啊……”左丘颉说着微微起身,双手攀上顾隰的脖子道。 顾隰笑道:“臣也为陛下感到困惑呢。” “是吗……”左丘颉寞然道。忽然感到一阵夜风从窗外吹来,不禁醉意更深,不自禁地将顾隰搂紧,道:“倚青,朕冷……” 顾隰听闻便一把将左丘颉抱起,向那宽大的罗汉床上走去将他放下,刚要起身想继续倒杯酒来,谁知被左丘颉紧紧抓住不放手了。 顾隰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便心下怜情,重新搂过他来,贴着他的脸颊道:“陛下,臣在这儿呢。” “倚青,不要走……”左丘颉声音软下来,似是恳求,“别走,别走啊……” “陛下,臣不走。”顾隰忙抱紧他,两人便一骨碌地滚到榻上了去,顾隰见状便顺手拉下了帐来...... 同床异梦,奈何奈何。 ☆、情入愁肠 黑夜漫漫,不见尽头,顾隰驾着无痕一路狂奔,惊动了长陵城万家灯火。由于今日是万龄节,故特例通宵,街上还有不少人在闲逛。而顾隰这样风风火火地赶来,如长虹贯日般横穿主街道,让不少人都啧啧不满。 而顾隰毫不在意,他紧咬牙关,恨不得瞬移回府,见到那日思夜想之人。 忽然他心中有点害怕起来,若是……念及此顾隰双手攥紧了缰绳,抽了一道狠鞭。无痕感觉到了主人的急躁,也长鸣一声加快脚步。 守城的侍卫见了那道白晃晃的身影便知是侯爷回来,马上急匆匆地将门打开,只是刚打开一瞬,顾隰连人带马便如白驹过隙般掠过,而后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郊外。 不过多时,顾隰便到了府门前。府前守卫一见顾隰回来了,马上开门牵马,管家立即从里面走出来把顾隰迎进去。 管家见顾隰略有疲惫而面色沉重,不禁心下打鼓起来,小心道:“侯爷要沐浴休息么?” “十方呢?” “属下在。”话音刚落那人便从黑夜中闪身而出,恭敬地跪下。 顾隰见到他心中是一阵排山倒海,忽然有种溺水般的不自在感,道:“等下到本侯房来。”说完便转身沐浴去。 “是。” 顾隰接下来的沐浴简直是一入桶中就恨不得跳出来的急躁,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上面还有刚才在皇宫中欢爱痕迹,想到自己在放纵高潮之事脑中闪现的是霍十方的身影,便不禁觉得寂寥落寞起来,然后迅速起身换上衣衫快步向寝房。 推门一看,黑不溜秋的,便点了灯。那灯火缓缓将室内照亮,笼上一层温暖的灯光,顾隰立即看见霍十方一人兀然地蹲在角落里,不免又好气又好笑道: “为什么不点灯?” “属下习惯了,无碍。”霍十方微微抬头,那冰冷的轮廓在暖灯的照耀下渐渐柔和了起来,那清清冷冷的声音撩拨着顾隰心痒痒的,又怜又爱。 顾隰不禁走上前:“起来,看着本侯。” 霍十方便顺从地站了起来,抬头看着顾隰,眼神中有些疑惑。 “十方。”顾隰压低了声音暧昧道。 “侯爷何事?”霍十方面无表情地瞧着顾隰,但却是极其认真。 “你觉得本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5 侯怎么样?” 霍十方对顾隰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到,顿一下而后道:“英明神武,绝世无双。” 英明神武?顾隰差点咬到舌头,要是平日有人这么说他绝对是处于奉承,而此时从霍十方口中说出却觉得好玩得很。至于绝世无双嘛……倒挺适合本侯的。 “还有呢?” 霍十方思索了一下,摇头。 顾隰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你觉得本侯待你如何?” 霍十方闻言眼中一闪,道:“侯爷一直待属下不薄,是非常好的主子。” 主子?这两个字如同冰雹砸在顾隰心上,他忍不住道:“十方,本侯对你来说就是这么简单么?” “侯爷永远是属下的侯爷。”霍十方依旧道。 “十方,本侯喜欢你,很喜欢。”顾隰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么久了,顾隰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是他可谓前所未有的觉悟,顾隰从未对一个人动过如此真情,更不会对什么人说出这种话。哪怕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所谓打情骂俏,也不过是玩心大起,让日子过得不至于寂寥。 直到大前一日,在左丘衍面前摔瓷砸碗,为了霍十方一句话失控不已。今夜在迷红殿吟诵的那首红叶贺…… 霍十方眨了眨眼,脸上平静无波。 顾隰紧张了起来,嘴巴微张,却欲言又止,却不知该如何说来。 良久,霍十方忽然双手抱拳,道:“承蒙侯爷厚爱,属下定会尽忠职守,为侯爷办事。” 闻言,顾隰脑中短暂的一片空白。 厚爱?尽忠职守?哈哈哈哈。顾隰心中不禁升腾起一股恼怒,他一把抓住霍十方的肩,厉声道:“十方你有没有听清楚,本侯说喜欢你,什么承蒙厚爱,什么尽忠职守,这有关系吗?!” 霍十方被顾隰用力抓着肩,却也不觉得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隰,只是张口道:“属下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顾隰闻言更怒:“不明白?本侯喜欢你,无关什么主子奴才,本侯就是喜欢和你一起共赴巫山云雨,就如同男欢女爱,你懂了吗?!” “恕属下愚蠢,男欢女爱之事与属下无关。” “狗屁无关!本侯和你做了那么多次,难道你一点感觉没有?!难道你……”顾隰越说越气,更伤心的是霍十方始终面无表情,似乎这些东西都与他无关。 “若是属下能帮侯爷发泄欲望,那也是必须做的。”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顾隰一巴掌往霍十方脸上扇去。而霍十方不躲不闪,正正中招,脸上也是无喜无悲,脸颊却立即红了一块。 顾隰见状忽然心中一疼,但一想到霍十方竟说出如此话来,不禁气上心头,张口骂道:“本侯在你眼中就是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找别人发泄欲望的货色?!” 霍十方见顾隰如此怒火,便一下子跪了下来:“属下失言,还请侯爷责罚!” 顾隰扬手便要打下第二掌,却抬起来后见到霍十方低着头的模样而停住了,手上颤了半天还是没忍心打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十方,你究竟喜不喜欢本侯?” “属下永远敬重侯爷。” “喜不喜欢?”顾隰听此心中几乎要裂开一块来,但嘴上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属下不了解喜欢,也不会对侯爷有这种感觉。” 顾隰身形微微颤了颤,向后退了几步,几乎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无花门的人都是这幅德行?” “属下现在是侯爷的人,与无花门无关。” “那你为什么还是这个鬼样子!!”顾隰大吼一声道,伸手用力一击,桌面上的器物悉数落地,烛光也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霍十方仍是跪着不起,默默不语。 “哈哈哈哈哈……”顾隰忽然大笑起来。 听到顾隰的笑声,霍十方只是轻眨了一下眼,并未有其他反应。 “本侯竟栽在了你手上……”顾隰摇晃了几步,一股脑地倒在榻上,望着黑漆漆的芙蓉帐顶,嘴角含着一苦笑。“霍十方你知道吗,本侯在浸月岛上的时候想的就是你,在断庄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在迷红殿寿宴吟诗的时候想的就是你,在赏灯的时候想的也是你,甚至……哈哈,在和陛下翻云覆雨的时候想的也是你!!” 霍十方如一尊雕塑般跪着,墨黑的短发零星地散在肩上,不动分毫,只因顾隰反复地强调和责骂而紧咬牙关。 “而你呢,却不懂得何为喜欢……”说道此顾隰心中一阵剧痛,嘴上反笑出来。 这时顾隰忽然站了起来走近霍十方,一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霍十方轻抖,而后一动不动地看着顾隰,寒眸如夜。 顾隰绿眸中含着愤怒和心伤,他道:“十方,你为什么从来不笑呢?” 霍十方唇齿一动,却没说何,事实上他也不知晓要说甚。 “哈,依本侯看,你是根本不会笑罢?” 霍十方眼眸垂下,没有回答,他也不知如何应答。 顾隰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更是肯定也更愤恨,心里哗啦啦地仿佛破碎成了好多块,怎么收拾都收拾不好了,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气,一下子收回了手,道:“你就是个无心无情的怪物。” “侯爷息怒。”霍十方忽然开口道,双手伏地,磕了三个头。 “滚。” 霍十方一愣,没有动静。 “侯爷……” “滚。” “侯爷不要属下了吗?”霍十方忽然抬头道。 顾隰缓缓回过头来,绿眸冰冷,宛若已然冻结的绿藻,道:“明日你找管家,要了这个月的银子,然后带上你的东西,离开顾府。” 霍十方闻言神色终于有所动然:“属下有什么错,侯爷请指出,属下马上改!” “错?”顾隰嘴角边泛起一丝冷笑来。“你会懂吗?” 霍十方忽然激动了起来,他跪着爬到顾隰的脚边,抓住他的衣袂,“属下不会离开侯爷的!” “本侯就是讨厌你这一点。”顾隰忽然冷不防伸脚一踢,正中霍十方的胸前,霍十方吃痛地被踢开,却又不依不饶地爬了过来,嘴上还喃喃道: “侯爷……” “叫你滚!!”顾隰受不了地大吼了出来。“本侯就是讨厌你老跟着,你给本侯滚,本侯再也不想看见你!!” 霍十方怔住了,他看着顾隰,似是在思索,片刻后道:“既然侯爷不愿意看到属下,属下便在暗中保护侯爷。” 还未等顾隰说话,他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顾隰看着他就这样融入无尽的夜,心口又是一阵发疼,又酸又涩,他感到痛至心灵,这些天的疲惫悉数涌上来,顾隰便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次日。 顾隰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6 是被淅淅沥沥的雨点声弄醒的。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在榻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一层绒被,忽觉一阵心烦。望向窗外,天还黑漆漆的未亮。一场秋雨一场寒,真是平添了几分怨艾。 顾隰只觉得心中万般愁绪,便叫了来兮,写了一封信叫它速与收信人。他那失魂落魄地样子连来兮都被吓得不清,长鸣一声后便迅速飞去。 他站起身来,觉得脚步不稳,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失落。 霍十方,霍十方,霍十方……他就这样在案几上趴了几许,又沉沉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后天已经亮了大半,顾隰也不是闷气的人,他快速起身出房间,扬起一抹固有的笑容,照常洗漱用膳。 早膳完毕后他便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了府去,而心中却明了得很——霍十方一定在跟着自己无疑。念及此心中更是发堵,脚下便轻点地面,腾空而起,用轻功迅速闪去。 不过多时他便到了北郊的谷德酒肆,这儿生意清冷,极少有人光顾。但此时顾隰最好的选择。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去,叫了两坛酒来,便坐在破旧的长凳上,倚着吱吱呀呀的桌子,大口喝了起来,似乎真把自己当了酒坛子般猛灌。 不知喝了多久,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侯爷不要喝太多,会伤身。” 顾隰冷笑一声:“你还在。” 霍十方不语。 “本侯不想说第二遍。” 霍十方听闻后,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出酒肆。 顾隰眯着眼瞧他慢慢走出去,就顶着淅淅沥沥的秋雨,竟在酒肆门前就这么跪了下来,心口霎时一疼,却又强压了下去,转回头来,继续酗酒,却冷不防被呛了一把,咳嗽个不停,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来。 顾倚青,你也有今日。 **** 微生逆在永结江边待了一夜,没有用上内力抵寒,滚滚江水,寒意侵肺。 一早他便回到蓝府,此时负手立在宋言初的房内,没有了温暖的身影,意料之中。他没有恼怒,没有伤神,有的只是那无边的寒流,堪比这一场秋雨。 秋风悲泣,唤不回已逝的烟花。 他看了看手中的信件,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小倚青这回是找错人了。” 言罢,红影轻晃,如火光烟灭。 长风沥沥,混同着如血液延绵流淌的肆虐,却哭喊无声。 忽然那破旧的窗户被打破,一个湿漉漉的人直接从窗外飞了进来,带了一身湿气,还有那晚秋的味道,寒气逼人。 顾隰抬头一看便醉笑开来:“阿逆啊……你来看本侯了哟。” 微生逆整个人都蒙上一层雾气,朦胧至极,浑身湿个透彻,一瞧便知已在雨中行走多时。他慢慢地走到桌旁,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 “阿逆本侯给你倒酒……” “不用。”微生逆直接拿起酒壶就灌了下去。 顾隰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道:“嘿嘿……阿逆好酒量……” 微生逆刚来酒肆之时便看见了外面的霍十方,很清楚顾隰叫他来的目的。忽地想起刚进帝都之时对谬音的那份哀怨,曾与顾隰在醉生阁饮得个痛快。而今日的所见所闻所感,与那时又颇为相似…… “阿逆来陪本侯了嘿嘿嘿……”顾隰似乎醉得不清,“免得本侯孑然一身,赌桌无相依……” “小倚青莫激动。”微生逆淡淡地说道,而后又豪饮一坛道,“情一字乃世间最为微妙之物,不是凡人可以把握的,而我早已把握不住了。” “微妙吗,”顾隰绿眸迷蒙,继而笑起来,“还是阿逆最了解本侯了呵呵呵呵……” 微生逆想来昨夜言初离开,又望见外面连绵不绝的秋雨,忽然一阵烦躁担忧,而后又是猛灌一坛酒,甩甩脑袋将那浅浅一怵挥去。 他转眼又看见桌上似乎醉得疯疯癫癫的顾隰,忽然计上心头,嘴角泛起一丝邪笑来。 “小倚青。” “……何事啊?”顾隰抬起头来笑眯眯道。 “如此唯美的秋日雨景,为何不出去在郊外走走?” “……甚妙。”顾隰闻言酒意似乎退了几分,答应道。 说着顾隰丢下酒钱,和微生逆摇摇晃晃地出了酒肆,不出意外地看见跪在门口的霍十方。顾隰似乎没看见般,直直和微生逆向前走去。而微生逆见状也不作言语,两人便默默无语地离开了这里。 二人渐行渐远,跪在地上的霍十方忽然起身,身形一个飘忽,便向着二人的方向而去,瞬间没了踪迹。 北郊的谷德酒肆离长陵城门不远,而今微生逆和顾隰虽然面容上透出醉意,但是还是直直地立在这,远望长陵城,黑压压的云层倾轧着这喧嚣繁华的帝都,仿佛要摧毁这座承载着靖国灵魂的城池。 倾盆大雨像是得寸进尺,用尽力气将那豆大的水滴砸向这座悲泣的帝都,更像要打碎脸上的醉酒潮红。 雨滴落到他们二人身上,顷刻便成了清澈的水迹,布满二人的面庞,烟渺雾茫,丝丝如画。 “阿逆,走吧。”顾隰收回目光,湖绿的眼眸重归沉寂,突然出声言道。 “嗯。”微生逆没有表情,但也许是这一场秋雨,将微生逆衬出丝丝悲哀。 二人继续离开长陵城,直到大雨淹没了远处的城墙也掩埋了二人的背影。 大雨的淅沥,倾诉了世间的七情六欲。 ☆、情入愁肠2 【风竹林】 长陵城北郊有一处寂静,那便是风竹林。 风竹林,顾名思义,这林中遍是翠竹,风过林中呼呼作响,宁静致远。这林如此清幽而罕见人迹,只因很多人走进这风竹林便没有走出来过。后有官兵进来查探,也是损失惨重,做官的多是偷闲之人,最后就下一道命令说不可进入此林,便也没人敢再进去,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而今两人就有些摇晃地在这风竹林乱逛着,雨声打到竹叶上别有一番音韵,二人听着翠竹雨声,烦闷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阿逆,在此休息一下。”顾隰突然爱上了这般景致,坐到一颗竹边,脑袋倚在竹上,任由竹干上的雨水渗入发丝中,鼻息贪婪地品尝这青竹幽香。 微生逆闻言便直接就拂袍坐下,目光看着那水珠顺着竹叶滑落,从竹身一直落到土上,最后了无痕迹。 “明心非明镜….”顾隰喃喃着只觉悲亦袭来,从身后漫涌上一波又一波的酸楚,将他团团围住,间隙间,他好似嗅到了那熟悉而心安的气息…… 那人就在附近,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就一直在他身边。 但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倚青,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要去就让他去。”微生逆继续低语道。 “阿逆,你……”顾隰听着微生逆口中那淡淡的悲哀不觉吃惊,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7 二人仿佛相知相交多年的好友,心有灵犀一点通。 “同是天涯沦落人。”微生逆朝顾隰一笑。 “看来今日本侯是找错人了,阿逆也是满怀心事。”顾隰苦笑道。 “无妨,如此我更能体会小倚青的心情。” “好,我们去寻个地,今日就让两个天涯沦落人把酒畅饮!”顾隰突然起身大声道。 “大可。”微生逆也站起来赞同道。 二人欲离开竹林时,突然便被一群简陋衣着、足上着破旧的草鞋、披蓑衣的人包围起来。这些人似乎对此地熟悉十分,个个手握长刀,眼露精光,似是不怀好意,且面容皆藏污纳垢,歪瓜裂枣。 微生逆和顾隰见此默契地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二位美人,如此滂沱大雨,不如跟本寨主回寨躲雨吧。” 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个男人,那男人虎背熊腰,面庞黝黑,脸上有浓密的络腮胡,眼放淫光,继续道:“老子乃吞云寨大当家——雄霸天!” “哦?吞云寨有多少人?”顾隰问。 “全寨二百四十六口。” 雄霸天得意道。 “噢,”微生逆拉长声音,“那我们便来试试这吞云寨的深浅如何,小倚青?” “本侯甚有兴趣。” 顾隰言罢毫无预兆地展开玉龙,铺扇一扫便将周围的一圈人放倒在地,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微生逆也是红袖一挥,强大的内力朝四周发散,而后便催动起翟琮,清灵的声音响彻秋雨弥漫的竹林。 “不知死活。”他眼神冷冽,突然朝雄霸天一掌,卸下雄霸天的四肢,最后将那雄霸天甩到一颗树干上。 顾隰见状便飞出一把长枪将雄霸天固定在墙上,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 “阿逆,我们好好排解烦闷吧!”顾隰绕有趣味道。 十方,你给本侯好好看着。 “大可。”微生逆说罢便扬起嗜血的笑容,立即用上绝顶的轻功,飞穿在众人身边。 众人只觉一阵疾风吹过,纷乱的暗黑色剑气四散,瞬间血肉模糊,五脏俱出,肝肠碎损,鲜血流尽,倒地身亡。 而顾隰原地不动,袖袍轻扬,无风自鼓,数枚短镖冷不防地飞出,那要袭向他的人皆是还未出手便已被那短镖掠过咽喉,倒地而亡。那些短镖又十分灵性地一个回环,皆又回到顾隰袖内。 微生逆冷笑起来,而后便发起骇人的内力,将身边围攻他的人的双手卸下,顿时鲜血混着磅礴的秋雨撒到本就鲜红的衣服上,连那高高束起的银发也沾上血腥。 而顾隰将刚才数枚短镖全部收起,只留一枚,一指催动,眼神瞬间狠戾,只见那短镖忽然腾起,向前直插,速度之快令那群人反应不及。那短镖似乎专朝着有人肉的地方去,连穿过数十人的心脏而不停止,顿时鲜血四溅,死伤无数。 那短镖早已鲜红满面,顾隰见此冷笑一声,在那短镖回来之前忽地一使劲,它便在雨中灰飞烟灭,化为尘土。 秋雨还未停,时过无多,微生逆与顾隰一路杀到吞云寨,将那全寨二百四十六口人全数杀害,竹林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那二人从寨中挖出几坛酒,就这样迷乱地倒在血泊中相拥,互相敬酒,周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和惨不忍睹的尸身,天上的雨淹没二人的笑声,亦或是哭声。 已近黄昏。 云修意为文浮给左丘宇传递了信件后便打算向微生逆告别前往武林大会,路上正巧碰到人说瞧见微生逆与顾隰正在北郊酗酒。 他听罢便匆忙赶到北郊,一路询问之下来到了风竹林,刚走进那风竹林他便嗅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心里更是着急,一直循着那血腥味便找到了吞云寨,就在门口便可以看到雨水混着鲜血流淌着。 云修意惊慌地将醉意无限的微生逆扶起:“快起来!” 微生逆浑身酒气,翻身将扶着他的云修意压到地上,双眼的寒气顿时化成无边的孤寂,直直敲进了云修意的心中。 磅礴的秋雨一如既往地吞噬着天地。 云修意不知道微生逆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微生逆与之前大相径庭,他一边将身上的微生逆推开拉起来一边心疼地说道:“跟我回去。” 顾隰迷离的眼眸看着云修意将微生逆拉起来,忙抬手扯住微生逆的衣袖说道:“阿逆,别走,我们继续喝啊…..” “好!”微生逆又重新坐到顾隰身边,一手手搭上顾隰的肩膀一手拿起地上的酒坛灌酒。 “倚青。”远处是左丘衍快步走来,身后还有几个侍卫。他走近才看到顾隰醉坐在血泊中,与微生逆勾肩搭背一起灌酒。 “阿衍也来啦,”顾隰说着便将左丘衍扯下,一坛酒放到对方嘴边,“陪本侯喝一杯……” “别喝了。”左丘衍直接将顾隰拉起来。 “不要啊,你不陪我喝我还有阿逆呢。”顾隰说着便推开左丘衍,拉上一旁靠着云修意的微生逆,二人又开始豪饮起来。 “回府我陪你喝。”云修意将微生逆的酒坛拿下。 “好啊,莫要骗我。”微生逆突然抱住云修意,伏在其肩上越说越小声,浅眸的哀伤融在雨中。 酒入愁肠愁更愁。 “嗯。”云修意看着如此的微生逆,不禁皱起眉来。 “小倚青,下次我们再来玩啊!”远远是微生逆满含醉意的声音。 “好啊!”顾隰也是开怀大笑道。 “倚青,先回府,你喝我奉陪。”左丘衍看着微生逆被带走,手上也拿走顾隰的酒坛。 他将顾隰拉扯起来,眼神复杂地扫视一眼满是尸体的练武场便扶着后者离开吞云寨。 血洗仓凉,喜悲因人,放任挥洒,深挚心底。 长陌不如未见。 【七皇子府】 顾隰被左丘衍一路扶着回府,一到房中便放心地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似是累极。 左丘衍无奈地帮顾隰脱下衣裳,亲自拿干巾来给他擦了头发和身子,看着顾隰光裸的胴体,脑中时不时闪过一点异样的情愫,但很快又被担忧压了下去。 这件事势必会传开,到时父皇知道了…….再者又想到刚才的微生逆,眼神中又阴冷了几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七殿下。” “管家么,何事?” “郑大人的事儿……” “帮他一把,本殿看出他是可用之材,他目前也不属于哪个人,日后也好帮忙。” “是。” 听到管家渐行渐远的脚步,左丘衍不禁叹了一口气。自从懂事以来,他都在千方百计搜罗人脉,皆是为了最终那人尽可猜的目的。 顾隰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既是心中有所倾慕之人,又是争夺储君之位的得力人才。但若是顾隰,皇位两者只能取其一,那他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8 如何取舍?一个疑问忽然浮现他心中,久久不散。 他左丘衍在这世上,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矛盾得让他也无奈。这个疑问他以前可考虑了多时,眼下再次苦苦思索多日,也迟迟没有答案。他无奈地冷笑起来,望向窗外密雨潺潺,如同扑朔迷离的变局。 有两个男子永远是他生命中的重中之重。 【蓝府】 “云修意…..你说陪我喝酒的。”躺在床上的微生逆迷迷糊糊地看着旁边的云修意。 “等你醒了我就陪你喝。”云修意看着很是揪心,自初见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斯悲哀无助的微生逆。 “哈哈哈......你又骗我!”突然床上的微生逆开始大笑起来。 “我不会骗你。”云修意深深地看了一眼微生逆,而后便拿来一壶酒。 微生逆半合眼眸,苦笑着夺过云修意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下,一半入肠,一半渗脸。 “别喝那么急。”云修意为微生逆擦干脸上的水,他已经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酒水,亦或是泪水。 微生逆很快将那酒壶干尽,终是醉了,意味不明地轻笑几声便陷入昏沉。 云修意看着微生逆平静下来,为其掩好被子,执起微生逆的手为其把脉。 “你这病为的是谁?”云修意黯然一笑。 云修意处理好微生逆,想着要赶赴武林大会不能久留便打算离开。他刚要走,发现微生逆扯住自己的衣袂,而微生逆睁开眼眸,手上用力便将毫无防备的云修意扯到床上,翻身压上。 “你也要走了吗?”微生逆平静地说道,一滴泪水毫无预告地就这样滴到云修意的面上。 云修意看着微生逆这般凄凉无助的样子便心疼不已,他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会走。” “可你是云修意。”微生逆苦笑道。 云修意听言紧抿嘴唇,心里百味交杂。 恍惚中微生逆只觉眼前的云修意也要远去,他眼中的水雾越来越多,又是一滴坠到云修意的脸上,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云修意身上。 “云修意就不行吗?”云修意闭上眼眸,口中哀伤轻喃道。 谁是谁,早已注定。 *** “水,水……”顾隰朦朦胧胧中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嚷嚷起来。 接着只觉得有人小心地抬起他的头来,接着一股清润的水便注入咽喉,顾隰顿时觉得舒爽蔓延至四肢百骸,继而猛地睁开双眼,不出意外看见左丘衍面无表情的面庞。 顾隰笑了笑,道:“阿衍真是屈尊降贵了,来照顾本侯……” 左丘衍把瓷碗放在一边,冷冷道:“倚青身为侯爷,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顾隰立即想起昨日他和微生逆的疯狂行径,不禁道自己真是太过冲动,这样一来这事情可就闹大了,想那消息的灵通程度,这下肯定传到了左丘颉耳朵里,心里忽然一阵混乱,头痛无比。 自己居然如此疯狂,或许部分是因为贪杯,部分是因为微生逆的带动……想到微生逆,顾隰眼神一冷——莫非他是有意而带自己为之?想到昨日是微生逆主动约他出了谷德酒肆,当下疑心更深。 然而让他喝了那么多的根本缘由可不就是…… “十方呢?”他突然警醒道。 还未等左丘衍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即便是隔着门板顾隰依旧听得真切:“属下在。” 顾隰确认后便不再理会,而霍十方也自觉地没有进来,而是道:“启禀侯爷,刚来兮从府里来信,说是皇上要侯爷速速进宫,有要事。” 顾隰这么一推算便知是何事了,一来自己昨日醉酒剿杀云吞寨的事情左丘颉必要追究,二来每年的这个时节正是武林大会举行的时间,再联想到之前他收到的那个羊皮卷……看来左丘颉对此事必是十分关注,便道:“知道了。” 左丘衍听闻,道:“倚青,你可惹麻烦了。” 顾隰表情阴晴不定,他也在为怎么应付左丘颉而烦恼。想着便从榻上起身穿好衣裳来准备走,同时道:“你父皇不会舍得杀本侯的呐。” “倚青受父皇宠爱极深,人尽皆知。话虽如此,但父皇这个性向来难以琢磨,倚青若是应付不周,很难保他会做出什么来。”左丘衍不理会顾隰的玩笑,表情严肃。 “本侯知道。”顾隰也叹一口气。 左丘衍也并未问顾隰醉酒的原因,但他必然已经晓得,也不想去揭顾隰的伤疤,只是转而道:“本殿想倚青这么一去,恐怕不止这事。” “喔?”顾隰听闻便知左丘衍心有所想。 “西域宝藏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恐怕倚青要跑一趟了。”左丘衍简洁明了,毫不累赘。 “阿衍好聪明。”顾隰抬起头露出明媚的笑容。 “倚青自然是冰雪聪明,不会有大碍。”左丘衍也勾起嘴角,而后神色郑重道:“但鉴于江南治水之时倚青给的人情,本侯今日也要给倚青一个物件,保个平安。” “喔?阿衍会给本侯什么东西呀。” 左丘衍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物件,顾隰定睛一看,竟是块明玉,色泽如皓月当空,明润清雅,惹人怜爱,他一见这玉便喜欢得不得了,忙道: “这物件到时候要还不?” “当时倚青不也是借给本殿的么?”左丘衍笑道。 顾隰明了,这左丘衍原来在伺机报复,真够阴险的,但也笑脸盈盈地接过那块美玉,极其娴熟地系在脖子上,然后不露痕迹地将它藏进衣袖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道,“那就谢谢阿衍了。” “倚青这回武林大会结束后,必要前往西域打探宝藏之事,一定要小心。” 顾隰听闻转身便道:“那本侯先行一步了,阿衍也要保重。”说完转身便走。 忽然一阵气息从背后接近,继而渐渐笼罩住顾隰全身,顾隰早有察觉,但并未躲闪开来,就被左丘衍抱了个满怀。 他不禁苦笑道:“阿衍怎么和小孩子似的……”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左丘衍才十八,端的就是小孩子。 左丘衍从身后将脑袋搁在顾隰肩上,好一会儿默默无语,顾隰甚至以为他要睡着了。终于还是开口道;“倚青,要保重。” 顾隰哭笑不得,便握住了他环在腰间的手,极其温柔道:“本侯自会小心。” “嗯。”左丘衍缓缓放开顾隰,便不再看他。 一路上顾隰恍恍惚惚,心中浮浮沉沉,总的心思还是在怎么应付左丘颉上,但时不时也飘到昨日的悲痛中。身为权高位重的玉君侯,他早已练就了三心二意的玲珑心思,在这多事纷繁的时刻,悲哀无奈之际还是要以十分的警惕应付波诡云谲的势态。 心也变得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89 愈发坚硬,麻木。 【御书房】 顾隰一进到御书房便感到一阵寒意,在看到背对自己的左丘颉后觉得寒意更甚。他心中一笑,早想好了应对之策,便小心地跪在地下道:“臣参见陛下。” “听说倚青酒劲不错,一下子灭了吞云寨啊。”左丘颉缓缓转身过来道,神色令人无法琢磨。 “臣醉酒生事,还请陛下治罪!” “醉酒生事,哈哈哈!”左丘颉忽然笑了起来,三两步来到顾隰跟前,“这消息也够快的,武林那帮废物立即就断定是朕有意要灭了那个破山寨,倚青你说,这事怎么办,啊?” “臣知错。” “知错?朕还听说,这事是倚青你和一名红衣男子共同所为,事后还在血泊中抱成一团醉得不省人事啊!” “是。”顾隰是什么说什么,毫不隐晦。 “那名男子是何人?”左丘颉阴狠下眼神来,阴仄仄地问道。 “此人名叫微生逆,是无客客栈掌柜的侄子。” 御书房的空气霎时凝固了起来,顾隰听到左丘颉毫无反应,不免心中有些焦急,虽然已经入宫两年,在对方身边已久,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但这左丘颉的性格自己至今还没摸清楚。 “倚青。”左丘颉忽然冷不防一个开口,“你太让朕失望了。” 顾隰听闻心中一动,忽然眼前一阵模糊,泪珠便顺理成章地从眼眶中滑落,“陛下,臣知错了……” 左丘颉听闻顾隰的声音中有恙,“倚青?” 顾隰仍是低着脑袋不起,乖乖地跪在地上。 “抬头。”左丘颉皱眉道。 顾隰抬起头来,只见碧色的瞳眸水光盈盈,眼眶发红,有几滴泪已然落在地上,眼中竟是悔意与悲哀。 “臣望戴罪立功,将功补过!”顾隰一字一顿,铁骨铮铮地道。 左丘颉见顾隰如此,心中忽然一颤,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口中道:“倚青想如何?” “武林大会将会讨论西域宝藏事宜,臣必会查个水落石出!将那传说中的宝藏带回!” 左丘颉忽然长叹一声,蹙起眉头,道:“若是不呢。” “任由陛下处置!” 左丘颉闻言,也不语,只是兀然在书房中走了许久,过后便来到顾隰跟前,见顾隰仍是满脸泪痕,便又是一口叹气,道: “起来吧。” “陛下可否同意?”顾隰抬头,露出渴望的神情来。 “朕今日叫你来也有此意,自是答应了。”左丘颉淡淡道。 “谢陛下!”顾隰忙行了个大礼,但仍未起身,见到左丘颉疑惑的神情便道:“灭吞云寨的事是臣的错,臣今日就在这一直跪着吧。” 左丘颉闻言,情不自禁嗤笑道:“那么自武林大会结束后,朕便给你三个月时间将那西域宝藏查出,如何?” “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顾隰恭敬道。 “再者,”左丘颉道,“朕命令你伪装而去。” “是。” 左丘颉不慌不忙地从桌上拿来一个方形盒子和一把长剑,递给顾隰道:“就用它。” “是。”顾隰颇有好奇地接了过来,但不急于拆开。 “另外还有一事,望倚青你谨记在心。” “陛下何事?臣必会牢记。” “远离微生逆。” 顾隰闻言心中一动,但并未开口。 “不明不白的人。”左丘颉继续道,“这次灭寨之举,很可能是他故意带你而为之。” 顾隰被如此点拨,心中也是猜测万分,便道:“臣谨遵教诲。” 左丘颉闻言满意地颔首,道:“去吧,另外,别忘了。”说着,眼睑微动,长睫忽闪,就没有说下去。 顾隰自然心中明了,道:“陛下尽管放心。” 君心臣自知。 ☆、奔赴武林 【蓝府】 依旧的滂沱大雨,长陵城的秋日,绵长而悲哀。 微生逆在那日从吞云寨回来后脸色更显苍白,他一边轻咳一边说道:“蓝游,咳咳咳......西域宝藏是怎么回事。” “楼主.....是否要请大夫.......” 蓝游看着微生逆一连五日皆是咳嗽不止,甚为担心。 “不必,你只需告诉我西域宝藏的事。”微生逆浑身寒气,听到蓝游提及“大夫”二字后表情更是冷然。 蓝游深知楼主如此必是因为宋大夫,虽然这几日他看着楼主起居没什么不妥,但是一靠近便觉得有凛冽的寒气,简直更甚这十月寒风。 他抖擞了一下,一五一十地把消息说清楚:“约莫一个月前,靖国不同地方皆是出现了零碎的西域地图,有传言称集齐完整的地图便可以找到西域宝藏。武林中许多人都蜂拥前往,在西域那边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什么宝藏.....咳咳.....知道吗?”微生逆断断续续地问道。 “传言是前朝陵墓,里面有富可敌国的陪葬品,还有能抵抗百万雄狮的神兵利器和号令天下的神秘法器。” “陵墓?法器?”微生逆嘴边抽起一丝冷笑。 “另外,楼主,释月楼今日收到武林盟主的英雄帖。”蓝游将一份请柬奉上,而后正经地立在一边。 蓝游可是非常清楚,没有宋大夫在楼主身边,楼主随时都会做出一些让他惊悚的事,若是说以前的楼主惹不得,那现在的楼主是近不得。 “嗯。”微生逆提手接下那请柬,随意瞟了一眼便扔到桌上。 “楼主,去是不去?”蓝游看到微生逆如此反应,毫无表态,心里有点胆颤。 “去。”微生逆看似有点难受地说道。 “楼主是想单独行动?”蓝游担忧地看了一眼微生逆。 “嗯,我自己去。”微生逆言简意赅。 “请容属下与楼主一同前往。”蓝游表情坚韧单膝跪下来抱拳请求道,他心知这武林大会不同凡响,而且楼主现下身体不适,一人前往可能会有危险。 “好。”微生逆看着蓝游一脸坚持,加上他也是知道武林大会不可儿戏,便也点头答应,而后又道,“将请柬送回。” “属下遵命,属下会安排楼主在不岷山山脚的前来客栈住下。” “我们此番前去武林大会咳咳.......对那些个皇子们绝对保密咳咳咳.......”微生逆一边咳一边皱起了眉心,眼中的冷然中掺上了些许哀伤。 “属下遵命。”蓝游看着他一直桀骜不羁的楼主如今一脸病容,于心不忍。 “向无天以后便无须跟着我了。”微生逆突然道。 “是。”蓝游虽奇怪但也二话不说地应允道。 一阵长咳后,微生逆的面容微红,他接过蓝游给的关于武林大会的卷宗资料仔细查看,:终究认真对待起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0 来。 几日后。 蒲州城离不岷山只有半日的行程,也是离不岷山最近的一座大城市,所以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一般会在蒲州稍作整顿,而后才继续前往不岷山。 子春十月,训风系天。动辄为霜,静辄卫蒲。 这里便是蒲州,蒲州是有名的红叶城,每到这秋意来临,满城红火,为人们驱赶寒意。蒲州内还有一条蒲河流经,蒲河流水小而缓,大有南方悠悠小镇乡水之意。蒲河两岸皆是红叶树,因此乘舟蒲河是赏红叶的绝佳首选。 常言道:子秋泛目常坐单屏叶,晴日可好无意对思旅。 如今红叶树红得火热,蒲河上游人仨俩做群,泛舟游于蒲河之上,引风作诗,立河淑足,酌口热酒,画舫丝竹,吟风观景,好不悠哉。 宋言初一身白衣立于船艄之上,向红叶更红处漫溯,他手执红伞,触目远眺,就是那一立的风姿就已然春暖花开,如此佳人美景,飘飘欲仙。 说起这红伞也是巧,蒲州城眼下季节常降细雨,上舟前宋言初来到伞贩处想着买一把素伞,可这素伞居然售罄,只剩这红伞像是专为他而留。 为卿执伞。 呼呼北风吞噬着宋言初略显单薄的身体,他收拢了一下衣服,回想起那夜溯回为自己披上红衣,如今还是同从前的一人一舟,可是现在真切地觉得有点寂寥。 目之所及一片红火,他不由自主地展开手中的信纸: 染火深秋,琼壶歌月,长剑倚楼,念此零落。 匆匆数月,无客初见,窥云相知,感悟行休。 卿落何处,如不思归,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目触此诗内容时,宋言初便知道这寄信之人是谁......但是他不愿忆起此人,恰有契机赶赴武林大会,他可以离开长陵城,离开溯回,也是给时间自己静下来。 小舟上岸细雨止,宋言初收起红伞,将这触目惊心的红伞留在舟上,而后没有一丝留恋这满城红火,更像是害怕这满目的红艳,匆匆踏出这蒲州城门。 【蒲州城外】 宋言初面色不稳地匆匆出了蒲州城门,这蒲州城外可是一点红色也没有,有的只是那零碎的残叶枯枝,那高高的城墙像是把满城的红火牢牢捆住,漏不出半分的暖意。 远远便看到似有一队人马往这边走来,宋言初深知武林习惯,心里便猜到定是某个门派来此蒲州城稍作歇息。 “宋大夫!” 身着嫩粉襦裙外披嫩黄纱衣的俏媚女子突然朝欲走的宋言初叫道,言罢便来到宋言初身边挽上他的手臂。 “冉儿不可无礼!” 一名年逾五十,身形稍瘦但样貌英伟的中年男子朝那粉衣女子吼道,虽是说吼但是完全没有怒意,倒是参杂了慈爱。 宋言初看清来人便整理好心绪便迎上,翩翩有礼地躬身作揖:“柳帮主、柳姑娘有礼。”一举手一投足,无处没有的和煦温暖,缱绻素雅。 “宋大夫,小女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柳绍淙,也就是雷启帮帮主,口中道歉而身体倒是挺得直直的,眼中没有一丝歉意。 “柳姑娘生性活泼,在下自然不会怪罪。”宋言初微微摇头,温和地笑道。 柳绍淙溺爱柳冉儿,当年柳冉儿要学武,可是一部分帮中人极力反对,而柳绍淙为了柳冉儿将自己帮内的反对之人采用各种方法或是处死或是赶出帮派。 “爹.....”柳冉儿轻声撒娇,眼神含情地看着一旁白衣玉立、沉着安静的宋言初。 这柳冉儿是柳绍淙的小女儿,样貌娇俏可人,性格灵动活泼,但是刁蛮任性,在武林上也是有众多爱慕者。她自两年前见到宋言初后便心生情愫,在心疾被宋言初治好后更加紧追不舍。 “宋大夫,两年未见,不知可否有幸与宋大夫小聚一番?”柳绍淙看着女儿的样子,便想给二人制造机会。 “在下却之不恭。” 如此说着,三人加上雷齐帮的众弟子便来到蒲州城外的一个小酒肆坐下。 柳绍淙是江湖中人,不拘小格但也十分自负,行事作风随心而行,为所欲为,一坐下便叫上几坛好酒和几碟小菜。 他给自己和宋言初满上一碗酒:“来,老夫敬你。” “在下也敬柳帮主。”宋言初说罢便将那大碗酒灌下,颇有几分买醉的意味。 “不知宋大夫可有了解,多日前吞云寨被夷平了,全寨弟子被杀害一个不留。”柳绍淙闲闲地打开话题。 “吞云寨被灭寨?”宋言初神色一凌,而后又急切地问道,“帮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听说是两名相貌俊美不凡的男子所为,一人红衣胜火,一人青衣似烟,二人皆是长陵人士。” 宋言初听完便陷入深思,口中喃喃道:“红衣和青衣,俊美不凡,长陵人士......”他一下便大概确定是溯回和玉君侯,试问世上除了溯回和顾隰还有谁敢夷平一个山寨? “听说那二人醉得似坨烂泥,杀完人后倒在血泊抱在一起继续喝酒,好不暧昧。”柳绍淙继续说着。 “那青衣男子是玉君侯。”柳冉儿突然肯定道,“听说是奉朝廷的旨意要灭吞云寨的。” “听冉儿的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此事后长陵城都在传言那红衣男子与玉君侯在一起了,连皇上都有所在意呢。” “在下......在下想起还要购置一些东西,不能多陪帮主了。”宋言初不想再听下去,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别后便快步离开酒肆。 “宋大夫......”柳冉儿看到宋言初走便出言想要挽留,可是话没说完宋言初已经走远,杏眼中滑过不甘,又有一瞬的狠毒。 宋言初刚离开不久,付炯那极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柳绍淙!你个狗娘养的!” “付炯,你他娘说什么!”柳绍淙也不是和蔼的人,一听便知道是他的死对头付炯。 天义堂与雷启帮相距不远,因此这一堂一帮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大事争吵不休,此次更是因此西域宝藏之事,两队人马大打出手。 付炯很快便带着天义堂一行人很快便来到柳绍淙面前,两队人马皆是怒气冲天,战斗一触即发。 “柳绍淙你个娘的,竟然敢派人夺我宝图!幸好老子武功高强,才没让你得逞!”付炯继续谩骂着。 “夺又如何,我柳绍淙做事从来不会三思。”柳绍淙一拍木桌,木桌便破碎成片,杂乱的木屑飘飞,呛得众人咳嗽不止。 “好个狗娘养的,夺我宝图还如此不狂!今日我付炯不教训你我便是个阉人。” 付炯说完便扛起虬龙刀向柳绍淙砍去,虬龙刀沉重无比但是在付炯手中挥舞确实轻巧万分,柳绍淙也运气掌中,随时接招。 付炯先是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1 集力给柳绍淙劈头一刀,柳绍淙掌中聚气一阵内力破解,而后变幻掌势,掌风如剑,瞬间向付炯刺去。 付炯提刀快速后退,一个转身飞起躲过掌风,同时往下劈下,那掌风直直粉碎了对面的郁葱大树。 一招相抗,柳绍淙马上飞身躲开来到付炯面前,右臂变成红色,那就是天煞掌的厉害之处,右臂一变红色,那就是可以抵挡各种利器,可以说右臂刀枪不入。这便是名震江湖的天煞掌,威力震天,被伤者轻则四肢瘫痪,重者内脏尽破,七窍流血。 二人开始发招拆招,不下几十个回合。 正当二人打得难分难解时,过苍派一行人也来到蒲州城门前。 付炯和柳绍淙看见过苍派也来了,二人深知目前武林各派名流暗涌不断,这过苍派也是个狠角色,不能两蚌相争,让他过苍派渔翁得利,二人眼神相交,不约而同地收起招式,飞身回到地上。 “付堂主,柳帮主,别来无恙。”过苍派掌门文浮仙风道骨,手上拂过花白的长胡。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文掌门。”柳绍淙看了一眼这个老头,口中闲闲地说道。 “文掌门。”付炯虽说是个大粗汉子,但是也有些礼数,也是抱拳行礼。 “缘疏拜见付堂主,柳帮主。” 缘疏是云修意在过苍派的排辈名,过苍派大弟子就是缘字辈,与云修意同辈的还有一人叫缘试但是五年前不知为何坠下山崖,已然逝去,当时云修意觉得缘试死得蹊跷,想要探查,始终还是只有失足落崖这一结论。 “不知何事让二位大大出手?”文浮像位睿智的老者一般说道 “我俩切磋一下罢了,是不是付堂主。”柳绍淙虽然行事乖张,但也不是蠢人。 付炯直率,虽然不会柳绍淙那套,但是也不想被过苍派捉住把柄,于是只能是默认。文浮扶着长胡,笑着扫视二人,一脸高深莫测。 而后三队人马互相寒暄一段便一齐启程继续前往不岷山庄。 ☆、魂过林案 【魂过林】 魂过林是通往不岷山的唯一通道,林中树木不似蒲州城的火红,倒是枯黄显出浓浓的萧索。秋风不识爱怜,总是不停地奔走于密密的树干之间,撩拨落叶飞舞。脚下满是腐枝烂叶,人踩上去“呀吱”作响,平添一份寂寥和隐秘。 三队人马此时就穿梭在魂过林中。 “蓝掌柜?”云修意注意到不远处缓缓悠哉行走的蓝游,不觉语调惊异地打招呼。 云修意这一叫唤,三队人马便停下来,顺着云修意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长陵城最有名望的掌柜——蓝游。 蓝游的名声也是不小,身为大客栈的掌柜需要广布人脉,加上他还是释月楼的人,更是密切关注各个武林人士之间的关系。 “文掌门,付堂主,柳帮主有礼。”蓝游掩去内力,步伐稳健地走到众人面前。 “蓝掌柜也对武林大会感兴趣?”柳绍淙阴笑着问道。 “老夫此番并非为了武林大会,只是去拜访故人罢。”蓝游不介意柳绍淙的语气,游刃有余地说道。 “蓝掌柜正当商人,怎会和咱武林有关系。”付炯大笑着,提手拍上蓝游的肩膀。 “付堂主,蓝掌柜布衣一名,请手下留情。”云修意看着付炯大手拍着蓝游,他深知付炯力大无穷,唯恐付炯下手不知轻重伤到蓝游。 “我粗人一个,蓝掌柜不要介意啊。”付炯爽朗地大笑,一派江湖汉子的气场,听到云修意的话也不再拍打蓝游。 “付堂主神力,老夫能亲身体验倒也有幸。”蓝游说话圆滑,一来赞赏了付炯,二来也化解了尴尬。 付炯听此更是笑意不止。 “缘疏如此担心蓝掌柜啊。”柳绍淙诡异地笑道。 云修意一愣,自己看到蓝游被拍居然如此紧张,可是他与蓝游并不算有深厚交情,可能是不想那人的叔叔有事吧。想及那人,云修意眼神担忧,不知道他的伤寒好些没有。 “云少侠是老夫客栈的客人,还算熟识。”蓝游看着云修意被堵话,出来为云修意开围。 “师父,前方发现多具尸体,像是各门各派弟子。”过苍派的一名弟子突然跑出来禀报。 众人一听,气场瞬间凝下来,付炯也马上收起笑意。 虽然规定各门派参加比武之争的人数是十人,但是各门派带上的弟子可不止十人,习惯上分前后两路去不岷山,不能进入山庄的各门弟子就下榻在不岷山山脚的客栈内。 如今正值武林大会期间,如此之事便是示威武林了。 “去看看。”付炯第一个说道,他是个敢爱敢恨的江湖汉子,听到多名门派弟子被害,也是满腔愤怒。 其他两人也发下命令,紧随其后,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一行人匆匆地来到凶案现场,目见一个白衣男子早已在查探尸体,那略微单薄还忙碌着身影有着无限的能力,仿佛如此案杀场景也只是春风过依,众人内心的惊恐或是愤慨渐渐被安抚,只剩那丝丝秋风缭乱衣角。 大家心知肚明,如此背影定是那江湖众人皆是礼敬三分的神医——宋言初。 蓝游看到宋言初也是一惊,心道宋大夫居然在此。 “宋大夫,我们又见面了!”那柳冉儿看到那一袭白衣便马上跑出去,来到宋言初身边。 “柳姑娘有礼。”宋言初谦谦有礼地笑了笑。 柳冉儿目光羞涩,将手放置腰间,轻蹲还礼,好一个深闺妙女子。 “宋大夫,这人是否有救?”柳冉儿状似可惜又害怕地问道,说着还倾身靠向宋言初。 宋言初不留痕迹地避开柳冉儿,然后遗憾地摇摇头,又正色道:“死者共有三十二名,推算是刚死不久,按衣着来看是不同门派的弟子,身上被不同利器残杀致死,看不出是何种武功。” 柳冉儿眼见宋言初避开她,皱起秀眉,一脸不甘地站在一旁。 “堂主,是师弟们!”天义堂的一名弟子检查了尸体后大叫道。 “帮主,也有我帮的人!” “师父,我派也有师弟死去。” “谁他妈敢如此残杀我堂弟子!”付炯怒不可遏地大吼,而后一挥虬龙刀将四方的树木砍倒,“老子定要那凶手碎尸万段!” 柳绍淙表情漠然,一声不吭,只是吩咐几人去将本帮的弟子尸体处理好,而文浮却眼珠一转吩咐了弟子去将所有尸体处理起来,打算回到门派后划归尘土,厚葬。 “文掌门好生菩萨心肠啊。”柳绍淙撇了一眼文浮,凉飕飕地说道。 “修道之人,定是如此。”文浮笑道。 而蓝游则是一言不发,精明的的眼眸洞察着一切。 “看来凶手不是简单的仇杀,更像是制造混乱。”云修意看着这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2 尸体深思一会儿后,一语道破。 “云少侠所言不虚。”宋言初看到云修意后表情有点不自然。 “宋大夫还有何发现?”云修意看着宋言初心里也是有点窘迫。 “众人死时毫无挣扎痕迹,这四周也无打斗的痕迹” “一是先迷晕后杀害。”文浮一撩胡子,沉下眼神道,“二是凶手武功太高。” “老子管他武功有多高,照样要他血流三尺!”付炯还是沉不住气。 “哼,莽夫。”柳绍淙轻笑出声。 “他妈狗养的柳绍淙,找死啊!”付炯本是满腔怒火没处发,听到柳绍淙的嘲笑更是不爽。二人顿时又有山雨欲来之势。 “二位且息怒,请听在下一言。”宋言初看着二人就要大大出手,便出言劝阻。 “宋大夫有话就说。”付炯倒是很尊敬宋言初。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大家有纠纷何不明日解决,不必在此舞刀弄枪徒添伤患。”宋言初娓娓道来,语调轻缓,“加之此事事关重大,在下认为有必要速速前往不岷山,将此事告知程盟主和各门各派。” “宋大夫所言极是。”文浮一甩手上的拂尘,摸摸胡子同意道,而后看向柳绍淙和付炯道,“两位有纠纷可明日找盟主主持公道,眼下我们要快点到达不岷山庄。” “好,老子就先饶了你个柳绍淙。” “彼此彼此。”柳绍淙眼神狠戾,瞪着付炯。 不到一会儿,众人收拾了那些尸体便加快脚步往不岷山赶去。 “云少侠,你们先去吧,老夫这把老骨头可赶不了路。”蓝游觉得此事也是很诡异,打算告知楼主再作打算。 众人离开后,宋言初也看到了蓝游,顿时闪过惧意,既然如此那溯回也来了吗? “宋大夫,不想在此能遇见你。”蓝游惬意地说道。 “蓝掌柜,我怕凶手就在附近,会不安全。”云修意还是坚持道,而后又看向静静立在一旁的宋言初补充道,“宋大夫也跟我们一道吧。” “在下一介医者,孑然一身,况且在下打算今晚才上山庄。”宋言初笑道。 武林大会的第一日是众门派掌门在盟主的主持下开个会议,处理这一年中的武林纠纷等问题,宋言初确实不需要参加。 “老夫我也是一名正当商人,来此只是拜访故人,与武林毫无联系。”蓝游理所当然道,而后又对宋言初说,“宋大夫也参加武林大会?” “在下应邀来此,为救治比武受伤的弟子略尽绵力。”宋言初谦虚道。 “蓝掌柜,就你只身来此?”云修意斟酌一二后有点尴尬地问道。 宋言初听到云修意如此问道心下一惊。 “那云少侠觉得还会有谁?”蓝游眼中放光,闲情问道。 “逆他一人呆在蓝府?”云修意想到那日他将满是醉意的微生逆送回蓝府,发现微生逆身染伤寒,寒意侵肺。 “逆儿要去哪里老夫管不了呀。”蓝游这话说得朦胧,不说来也不说不来。 宋言初柳眉微蹙,神色迟疑了一下也出言问道:“溯回......他还好吗?”想到方才得知溯回居然酗酒杀人他不由地心乱。 “逆的伤寒好了没有?”云修意渐渐放开来也问道。 “溯回感染伤寒了?”宋言初不敢相信地看向蓝游,他心知溯回内力深厚,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嗯,那日我将逆送回蓝府,为他探过脉,确实是寒意侵肺。”云修意回道。 蓝游突然心生一计,这楼主重病不假,打算借此为他那别扭的楼主挽回一下,于是便伤心地说道:“逆儿自皇上生辰的第二天清早回来便感染伤寒,咳嗽不止,但是逆儿固执不看大夫,那日云少侠把醉酒不醒还浑身湿透的逆儿送回来,好像伤寒更严重了。”说罢还提起袖子抹泪。 “这.....”云修意虽心里担心但也不免无语,他认识的微生逆确是是固执任性,狂傲不羁。 “溯回内力深厚,定不会有事的。”宋言初说罢便转身离开,白色的背影稍显单薄悲哀。 “那我也要走了,蓝掌柜小心。”云修意看着自己门派已然走远,便作揖告别。 “好的。”蓝游笑着点点头。 看着云修意远走,蓝游也迈着沉稳的步子折返蒲州城。 蓝游走后约莫一炷香时间,一名带着玄色面具的男子落下,暗黑的眼眸幽邃深远,似有寒光闪烁,其功夫飘忽不定,让人难以看出武功数路。 他看着这满地的血迹,嘴角忽然一勾,发出沉沉的笑声。末了便飞身消失,继续往不岷山赶去。 ☆、夜探过苍 荣烨二十一年十月,武林大会。 不岷山地处靖国东部平原,山体高耸入云,有拔地而起之势。山脚平坦,有不少村庄小镇,也因为每年的武林大会,山脚处有不少客栈。山腰以上开始崎岖,裸石遍地,有大大小小的平地,而不岷山庄便是在山腰处往下一炷香路程。 不岷山最大最好的客栈便是前来客栈,也是微生逆和蓝游目前站的地方,为了行事方便,蓝游用他无客客栈掌柜的身份来此地游玩,而微生逆便是他的侄子。 “赵颖,别来无恙?”蓝游刚来到前来客栈门口便对这里面忙活着的一名女子叫道。 那女子闻言便抬头,一看见蓝游便欣喜地迎上来:“老蓝啊,别叫那么客气,来来里面请。” 微生逆打量着这女子,年逾三十倒是曲线玲珑,风韵犹存,声音不似一般女子娇俏可人,如鸣黄莺,倒是有着男子般的沉着稳重。 蓝游和那赵颖寒暄,微生逆因为喉咙的关系甚少发话,就在一旁默默喝茶扫视这客栈——作为这不岷山脚最大的客栈,虽没有无客客栈恢弘倒也别致,与这山野倒也是相得映彰。在这客栈下榻的一半是来游玩的有钱子弟,一半便是那各门各派中不参加比武之争的弟子。 “二人路上疲惫,要不先到房中休息一下吧。”赵颖意味深长地说道。 “好。”蓝游爽朗大笑。 赵颖闻言对他身后的一名小二叫道:“李万,将二位贵宾带上天字一号二号房。” “是的,掌柜。” 二人跟随李万来到二楼的房门前,蓝游对李万摆摆手道:“小二哥下去忙吧。” “得嘞!客官请自便。” 看着微生逆走入房间蓝游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自己也走进相邻的一间房内。 “小二,来间上房。”突然一名身着普通麻布灰衫,带着玄色面具的男子走进来,那面具上隐隐勾画出魑魅魍魉的图案,乍一看煞是可怖。定眼一看,那不就是匆匆在魂过林一掠的那个人嘛。 但由于近来是武林大会,各种奇怪的打扮比比皆是,小二也未大惊小怪,依旧笑眯眯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3 道:“这位客官,来点啥?” “一间单人房。”那声线低沉沉的,似乎隐忍至极。 “得嘞~!客官楼上请。” 蓝游刚想进房便听到那人的声音,只觉这声音便觉得熟悉可是一瞬间又想不起来。而那面具男子将目光移上蓝游的房间,顿时沉默下来,那背影很是熟悉。 很快面具男子跟着小二来到天字五号房。 ***** 微生逆进到房间便在榻上迷迷糊糊便睡着了,梦中他看见宋言初迈步向他走来,伴随着轻清的药草淡香,顿时一室秋意灰飞烟灭,暖风轻邀,耳边是宋言初久违的如羽毛般轻柔的声音...... “咳咳......” 微生逆轻咳一声便睁开瞳眸,灰眸中的柔情和悲哀一瞬便被浪涛般的寒光淹没,窗外已然是一片昏黄,圆大火红的太阳渐渐下落,染得漫天灿烂,正如那晚的焰火,漫世喧嚣徒留他一角遗世。 他走到窗边,目之所及的是一片平坦的田地,还有几个农家炊烟袅袅,耳边是远处孩童的打闹声,还有大人催促回家的叫喊声。 “蓝游,赵颖,咳咳咳......出来吧。”微生逆坐到桌边又是一阵长咳,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轻抿一口后便拿在手中把玩。 微生逆话音刚落,房间角落的一堵墙便打开,走出来的的确就是蓝游和赵颖。 “属下赵颖见过楼主。”赵颖认真恭敬地跪下行礼,方才已经得知眼前的这个少年便是他们释月楼从未露面的楼主。 “嗯,起来吧咳咳咳......” “楼主,别说那么多话,你的喉咙不好。”蓝游心疼起来。 “无碍,你们有计划就说。” “今晚属下想要夜探不岷山庄。”说话的是赵颖。 “各门各派对属下甚是熟识,属下不好贸然出动。”蓝游接着说道,“明日的商议大会内容必是今日魂过林的命案还有宝图一事。“ 微生逆把玩着茶杯,表情凝峻,像是思考什么,一盏茶后微生逆突然有了决定,他低语了几句后便让赵颖与蓝游离开。 二人走后微生逆便盘腿坐在床上运气,眼下要行动不能让自己这伤寒坏事,于是便封了自己几个穴道,暂时遏制了咳嗽之疾。 **** “楼主他.....”赵颖敬畏微生逆,毕竟第一次见到整个释月楼最神秘的楼主,这楼主虽然长的绝美惑人,但是浑身散发出迫人的凌冽寒意让人不敢靠近。念此赵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加上楼主的性格实在是难以捉摸..... “听令行事便好,楼主他身体不适,你要小心照顾。”蓝游吩咐道,心里想自己第一次见楼主的情景还真是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也许是楼主眼下身体不适加上心情阴郁,倒是没有为难赵颖。有了这觉悟蓝游顿时觉得自己很是倒霉。 “是。” “还有,等会儿送点饭菜到楼主房里吧。”蓝游轻叹一声。 吩咐完事情,蓝游也来到大堂,发现各门各派留守的弟子皆出来用饭,虽然人多但是气氛有点凝重,没有热烈地讨论,他转而想到那桩命案便知晓一二。 不再多想,蓝游信步来到一张空桌旁坐下,小二立即上酒上菜招待着。 “这位大侠,您为什么带着面具?” “在下长相恐怖,不想吓到众人。” 蓝游一听这声音觉得甚为熟悉便转头看向大堂角落处,这面具男子看着非常陌生,他不记得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而面具男子感受到蓝游的视线,也看过蓝游这边,而后举起一杯酒示意一下便饮下,蓝游见状也拿起一杯酒回敬一杯,而后便不再看那名男子。 面具下的面容显出一丝吃惊,而后面嘴角上扬。 【不岷山庄】 赵颖和微生逆二人落到了不岷山庄的后门处,赵颖身着漆黑夜行衣,而微生逆嫌夜行衣难以入眼,于是蓝游便找来来一件黑色衣裳,关于这一点还真让赵颖目瞪口呆,这楼主太奇怪了。 “楼主,这是山庄地图。” “你在此接应,切莫打草惊蛇。”微生逆接过地图,吩咐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生逆按着地图的来到了过苍派住下的院子,停在房顶俯瞰。 夜色漆黑,微生逆也难以看得清这院子的构造,只能知道这院子里除了正对院门的房间有光,其余的房间皆是黑灯瞎火,心想这正对院门的房间应该是掌门的房间了,这样想着他便来到那光亮着的房顶。 掀开房瓦往下看,只见文浮在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看窗外,像是在等人,他心中有数,既然左丘宇说他认识文浮,那定是想要利用过苍派来助他夺得皇位了,加上过苍派是个大门派,说话权利不容小觑,若是左丘宇掌握了过苍派,那他武林的势力就大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黑衣人便从窗外飞进房内。 只见那黑衣人将一包东西和一封信交给文浮,而后很快便离开。文浮看那黑衣人离开后也不急着打开那封信,而是将那封信和那包东西放到他的枕头底下,但他掀开枕头,突然后退几步。 “师父,我是缘疏。”突然云修意拿着一杯茶来到文浮的房间。 “进.....进来。”文浮声音有点不稳。 “是的,师父。”云修意听到文浮如此语调,稍有错愕后也了然。 “师父,今日是师叔的.......” “缘疏,我派的宝图不见了。”文浮双眼惊愕地看着云修意。 “什么!”云修意也大惊失色,“宝图不是师父保管的吗?” “江湖上众人皆想集全那张宝图,为师想定是被其他门派窃取的。” “明日便是商议大会,师父可以将此事说出。” “嗯。”文浮表面上如此说道,可是内心确有另一番打算,宝图被盗,盗取之人不会只盗他这一角,难保其他门派不会遭此劫,明日须随机应变才好。 “师父,今日是师叔的忌日,缘疏为师父拿来安神茶。”云修意深知他师父与师叔感情深,五年前的今日了却师叔仙逝,师父每年到了师叔忌日这天定会失眠。 “了却师弟是为了为师才......”文浮念此哀凄道。 “师叔已去世多年,还请师父保重身体。”云修意看着师父如此也是难过。 “缘疏,你回去休息吧,为师无碍。” “嗯。”云修意言罢便离开文浮的房间。 文浮看着云修意的背影,满脸是诡异神情,全然没有方才的悲伤,而后拂过胡子,一脸沉思。 微生逆在房顶看着这师徒二人,心里觉得这过苍派越来越奇怪,先是与左丘宇有交集,而后这掌门看似十分重视他的大弟子云修意,但是却对云修意有太多隐瞒,文浮为何要在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4 云修意面前装作对他师弟的死如此伤心? 看着文浮的房内也熄了烛光,微生逆便也落到地上,想到那么多疑问,看来只能从云修意身上找答案了。 “逆?”正当微生逆寻思着如何找到云修意,耳边便传来云修意清亮的嗓音。 “过来。”微生逆说完便将云修意带到一处房顶。 云修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微生逆突然揽过飞走,待二人落到房顶后,微生逆拂袍悠然坐下,云修意见此也疑惑地坐在微生逆身边。 “你的声音怎会如此沙哑?还有你居然穿黑衫!”云修意听到微生逆的声音大惊,而后又奇怪微生逆的打扮,从他认识微生逆以来,没有见过对方穿过除红衣外的衣服,如今身着黑衣的微生逆显得更为沉稳冷冽。 “夜探不岷山庄,难道还要穿红衣?”微生逆避开声音的问题,好笑地看着云修意。 “那倒是。”云修意突然发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有点不好意思,而后又想微生逆夜探不岷山庄是为何,转而想到宋大夫也在不岷山庄...... “你脸色不好。”微生逆盯着云修意看。 “今日是我师叔的忌日。”云修意带上伤感的语气说道。 微生逆看着云修意不语,像是等着他继续说道。 “师父与师叔情同手足,五年前师祖仙逝,过苍派掌门之位要从师父师叔中选一人担当,按照过苍派的规定,两人要比试一场,武功高者任掌门。”云修意缓缓说道。 “你师叔比武输了。”微生逆断定。 “当年一场比武惊天动地,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一比就是三天。因为是深秋,天气较为寒冷,比试到第三天时,师父的旧疾发作,招式不稳大有走火入魔之势,可是你知道高手过招容不得一丝分神。” 云修意顿了一下,陷入回忆中,而后继续说道:“就是哪一个瞬间,师父用上了过苍派的绝招冥河九天,可是师父气息不稳,无法驾驭冥河九天,师叔看着师父要被冥河九天反噬,便硬生生地接下了师父的招。” “就是说文浮杀了他师弟?”微生逆目光直直透射云修意。 “嗯,虽然师叔死前也没有责怪师父,但是师父一直都很介怀这件事。”云修意神色有点苍白地说道。 “修意,五年前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微生逆的直觉告诉他过苍派五年前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没....没事。”云修意眼神闪烁。 “真的?”微生逆突然邪笑着靠近云修意的脸,伤寒导致微生逆的嗓音没有那么脆生,而是低沉嘶哑,一波一波气息打在云修意的清俊脸上。 “别靠那么近。”云修意嘴角抽抽,推开微生逆。 “咳咳.....”云修意可不是宋言初,被这样云修意一推微生逆封住的穴道也被解开,突然一阵长咳。 “你的伤寒如此之重,为何不寻大夫瞧瞧?”云修意一惊,马上抬手轻抚微生逆的后背,为他顺气。 “不必,这点小病还不至于弄死我咳咳.......”微生逆狂妄地说道。 “你知道了什么?”云修意听微生逆的语气,定是知道了一点东西。 “左丘宇来过过苍派。”微生逆恢复过来,斩钉截铁道。 云修意看见微生逆恢复过来,也放心下来,平静地说道:“五年前来过一次,之后便没有了。” “嗯?”微生逆询问目光看向云修意。 “师父刚刚接任掌门不久,左丘宇便来到过苍派,他好像手里握着个很重要的东西。” “是何咳咳.....东西。”微生逆皱起眉头来。 “不知道,他被师父领进了练功室,而后他在过苍派住了一个月后便重新拿着那东西走回帝都了。” 微生逆听完后眼神锐利起来,左丘宇确实需要仔细查探。 “其实五年前过苍派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我的师兄缘试也坠崖了。”云修意表情复杂忧伤起来,他一直觉得他师兄的死很离奇,可惜查了五年终无所获。 “你为何要把这些都告诉我?”微生逆看着云修意,不经意地提及。 “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微生逆全身一颤,满是不可思。 自上回从左丘宇口中得知关于左丘宇和过苍派的丝丝缕缕关系他便一直打算从云修意口中探究,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利用,可如今对方却说相信自己。他看着云修意,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利用这个男子很不应该,第一次有人如此肯定地告诉他“我相信你”,而这个人居然是自己多番试探利用的云修意。 “你不该如此咳咳咳......轻易地相信一个人。” “这个人是你,我心甘情愿。”云修意淡淡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他一直都是爽朗直率的人,他也不想逃避些什么,虽然他也清楚微生逆心里的人或许不是自己。 微生逆神色一变,眉心深深凝起,灰眸越发深沉复杂。 “你夜探不岷山庄是为了宋大夫吗?”云修意突然问道。 “他在不岷山庄?”微生逆听到宋言初的消息,依旧毫无波澜,不喜不惊。 “嗯,你要去找宋大夫吗?宋大夫在主院。”云修意这话说的有点酸涩。 微生逆摇摇头,浅色的眼瞳像是一个瞬息的极洞,吸尽万事万物的斗转,看不穿他心底最深处的一抹光芒 ☆、武林大会1 今日是武林大会的第一日,也是商议大会。一大早,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之类的都按时来到了聚气斋。 聚气斋是一个大厅,可容纳百人,这商议大会只能是门派之首和大弟子参加,加上也不是全武林的门派都可参加,所以每年的商议大会在聚气斋开展也是绰绰有余。 眼下入座的在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的有天义堂堂主付炯及大弟子南宫谦、铁寨铁贞、空岩派掌门路寄悠及大弟子邵迟湖、三清道派掌门吴老及大弟子白昉羽、普化寺方丈一从及大师兄化嗔、平羌派师太向英及大弟子玄是、过苍派掌门文浮及大弟子云修意、断庄庄主沐瑾、雷启帮帮主柳绍淙。而其他门派虽也到场,但是势单力薄,多数是依附于大门派,在此便不欲多讲。 明日是武林排名之争,不岷山庄对外开放,适时另外一些被武林正派视为邪派的梨花宫,无花门,释月楼等门派或者是江湖独行者虽不能参加今日的商议大会但也可以来此争夺武林排名。 “盟主到——” 众人听言便起身道:“程盟主。” “各位英雄好汉,程某有礼。”程傲直直走向主位,而后抱拳躬身行礼。 而后众人坐下,大家皆是欲言又止。 “今年的商议大会有两件大事,一是魂过林凶案,二是西域宝藏事件。”程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5 傲首先发话,单刀直入,言简意赅。 “阿尼陀佛,盟主所言极是,那魂过林一案甚是诡异,还请盟主为那死去的各派弟子主持公道。”一从接过话来,他出家之人,本也是慈悲心肠,不忍见那烧杀抢夺。 “其一死者毫无挣扎痕迹,其二周围毫无打斗痕迹,其三死者身上是被各种利器所杀,其四魂过林是否为第一案发现场,其五杀人动机。”程傲一口气将所有一点拖出。 “死者耳垂下一寸出有一个细微的伤口,尸体到昨晚发黑,尸体耳下伤口呈暗黄,尸体发黑部分是腹上三寸,四肢,太阳穴,心脏处。”门外走来的是宋言初,他眉间略显疲惫,但是唇边还是挂着温暖的笑意,如春阳融雪。 宋言初昨晚连夜重新检查了所有尸体发现有奇怪之处,他也想尽快找出真凶所以便也来到聚气斋将自己的发现说出。 “在下见过各位英雄。”宋言初接着便作揖道。 “宋大夫有礼。”各门派掌门也是起身回礼。 “宋大夫,请坐。”程傲微笑着抬手。 “谢盟主。” 听闻宋言初的验尸发现,邵迟湖若有所思,众人坐定后重新讨论了那魂过林的命案来。 “我觉得死者没有挣扎,周围没有打斗痕迹是应该因为众人是先被迷晕后才被杀害的。”路寄悠说道。 “死者是各门各派弟子,人数众多,不会是因为凶手武功太高使然。”柳绍淙也来分析道。 “可是武林中高手众多,所谓人外有人,此言未免太过武断。”云修意说道。 “武林中视为高手的除了在座掌门外还有梨花白,无花门门主,天山雪女等。”铁贞接过云修意的话。 “还有那从未露面,甚至比无花门门主更为神秘的释月楼楼主。”路寄悠看铁贞接过云修意的话,心里有点不爽,便也出言补充道。 “怎么那么复杂,只要盟主一声令下,咱门派联合去把所有嫌疑人都杀了!”付炯听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还是没有定论,便站起来大声说道。 “阿尼陀佛,不可枉杀无辜。” “小女子倒是有一个方向。”铁贞突然露出恨意。 “小贞快说。”路寄悠第一个接话。 “定是朝廷所为,朝廷不满我们在此召开武林大会,此举是示威,加上朝廷走狗杀人皆是真刀真枪,这也解释了为何是被各种利器所伤。”铁贞言罢,双拳紧握,愤恨不已。 “小贞说的有理,定是朝廷所为,近年朝廷与我们武林的矛盾众多,有杀人动机。”路寄悠赞成道。 “沐某倒是觉得并非朝廷所为,而且魂过林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沐瑾一直喝着茶,悠然地看着众人分析,最后淡淡地言道。 “程某也赞成沐庄主。”程傲终于也出声。 “朝廷若要示威武林不会如此诡异行事,定是毫无遮掩,明明白白地告知我们。”沐瑾看了一眼程傲说道。 “那沐庄主说的魂过林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又是何解?”白昉羽出声道。 “只因此事太过巧合,首先各门派弟子不可能刚好都在同一时间在同一地点遇害,再者不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文掌门、柳帮主、付堂主前往不岷山庄的路上。” “贫僧赞成,沐庄主所言在理。” “还有,方才宋大夫所言的尸体的诡秘之处,看来此事还真是武林内部的事宜。”云修意听完沐瑾的分析后豁然开朗。 “宋大夫,关于尸体有什么看法?”南宫谦自从宋言初进来,他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向宋言初。 “许是中毒。”宋言初完全无视南宫谦的眼神,听着众人的讲话,感觉此事更加迷离,“耳下的伤口应该是施针所留,尸体发黑应该是毒素所致。” “居然下毒!如此卑鄙!”付炯大吼道。 “武林上使毒的有很多人,如此也是大海捞针。”向英说道。 “可否将一具尸体抬上,容我再次验尸?”邵迟湖皱起眉心,若有所思地问道。这邵迟湖自小对毒有过分的热爱,自小看各类记载毒物的书籍,对毒可谓是了如指掌。 “来人,将尸体带上来。”程傲吩咐道。 不一会儿,尸体被抬上来,众人一起查看发现除宋言初已说的特别之外并无他出奇怪。而后便陷入沉思。 沐瑾盯着那尸体突然脑中闪过一丝想法,而后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沐庄主似乎有所知晓?”宋言初心细如尘,注意到沐瑾细微的表情变化。 “遥缉之术。”沐瑾缓缓说出。 “不可能!”听言程傲大惊站起。 “盟主和沐庄主得此术?”邵迟湖讶异道。 “此术为西山派的独门毒术,程某也只是听闻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听说西山派是把此门毒术列为禁术,严禁弟子学习,自从十年前西山派灭门后便渐渐失传。” “表面看来确实西山派残党所为,但是还不能断定。”沐瑾行事谨慎。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白昉羽出言。 “可是那西山鬼老李已然死去。”铁贞疑惑道。 “看来西山派并未灭绝。”程傲有点担忧。 “这算什么!老子去哪找西山派为我堂弟子报仇?”付炯大吼。 “贫尼听言山脚的前来客栈入住了一名神秘的面具男子,此人嫌疑甚大。”向英突然想起来便说道。 “什么!好样的,老子这就去将这人的头砍下!”付炯言罢便提刀冲出去。 “付堂主且慢。”文浮飞身将付炯拦下。 “文掌门,为何拦我?”付炯生气道。 “如此易怒,难成大事。”柳绍淙讽刺道。 “狗娘柳绍淙,闭上你的狗嘴!”付炯大怒,说罢便提刀欲要砍向柳绍淙。而柳绍淙出掌化招。 “付堂主与柳帮主不可意气用事,眼下我们各门派定要团结一致。”看着那二人又要发招,程傲飞身挡在二人之间劝道。 “盟主所言极是,二位不要动怒了。”吴老也出言阻止。 “眼下这命案很有可能是西山派残党所为,加上朝廷咄咄逼人,看来武林又要不太平了。”程傲严肃说道。 “武林绝不能屈服朝廷!”铁贞谈到朝廷便怒意不止,心中更是念起现在祸福未知的弟弟鉄正,一阵苦涩。 “前来客栈的面具男子嫌疑最大,我们要有所行动,不能坐以待毙。”路寄悠言道。 “程某要保障此次武林大会安全顺利进行,会派人监视此人,魂过林一案待大会结束后再行解决,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程傲总结道。 “那好,老子就先饶了那混人。”付炯憋气回到座位上。 “我们各门派定会服从盟主的意思,盟主大仁大义,我们深深信服。” 如此魂过林一案算是有了结论,大家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6 的焦点便放到了最近闹得最为火热的西域宝图一事上。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昨夜有人窃取了自己门派的宝图,大家都是心神慌张不知道如何道出。 那付炯一脸愤慨地看向柳绍淙,柳绍淙也回瞪付炯,文浮虽然也被盗图但是气定神闲地抚着胡子,一从和向英一脸平和,看不出什么心思。 程傲自然知晓大家心里的想法,于是清了一下喉咙发话道:“关于日前各门派为西域宝图大大出手,导致死伤一事......” “你他妈的柳绍淙,把老子的宝图交出来!”付炯一听程傲提及宝图一事便坐不住,朝柳绍淙大吼道。 众人一听到付炯的话,想到自己派的宝图也在昨夜不见踪影,于是便齐刷刷地把目光移到柳绍淙身上。 “我倒想问付堂主为何要盗我宝图。”柳绍淙恶狠狠地言道,同时手上已然运气在掌。 “你他妈不要贼喊捉贼,你上次盗我宝图不成,这次又来盗取。”付炯一脸怒意,同时紧握虬龙刀。 正当二人相持不下时,众人心中九转回环,难道大家的宝图都被盗了不成?而后众人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 “是否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程傲斟酌一二后言道。 其实程傲知晓昨夜有人盗图,因为他自己的宝图也差点被人夺去,只是那夺图之人毫不恋战,被他发现后马上离去,那人看上去也不甚可惜那未盗之图。关于这一点程傲觉得很是值得深思。 “程盟主,贫尼近日得到一部分西域宝藏的地图,本欲此次带来商议大会,可是昨夜离奇不见。”向英起身全数说出。 “贫道也得有一图,也是昨夜丢失。” “老衲也是。” 而后又越来越多的人说出自己昨夜也是宝图被盗。 “贫道想,此番多派宝图被盗与那魂过林一案有关联,许是同一人所为。”吴老说道。 “我觉得不太像,那人只是夺图,并不伤人,如此与那魂过林一案的凶手作案手段相差甚远。”铁贞想了想反驳道。 “小贞所言不假,昨夜那人盗图被我发现,我欲与那人交手,可是那人只是拿图就逃,并不打算与我纠缠。”路寄悠每次都是第一个赞成铁贞的人,可谓美人英雄冢。 “如此说来,此人目的只是那各派的宝图?”文浮终于肯出声说道。 “此人武功不弱。”一从说道。 “可能此人想要挑起武林争端。”柳绍淙静下心来想到。 “程某觉得,这西域宝藏突然出现本来就是有心人士想要挑起争端。”程傲一言说道重点,而后看向柳绍淙和付炯,“就像柳帮主和付堂主的争端在武林上不少,今日也有多派掌门向我提及类似问题。” “若是此人欲挑起武林争端,只需盗取几派的宝图,而后嫁祸即可。”沐瑾轻抿一口茶,而后眼中闪过精明又道,“亦或是有人宝图未被盗取却也说被盗,混淆视听?” “沐瑾,你这样说岂不是污蔑我们当中必有一人是盗图之人?”柳绍淙讽刺道。 “是啊,沐瑾你什么意思?”付炯也大吼道。 “沐庄主实在不应如此说道。”向英也是不赞同道。 “沐瑾你太猖狂了!” “没错!” “沐某只是将心中所想道出,难道诸位对号入座?”沐瑾镇定地说道。 “你!” “诸位息怒,商议大会便是大家畅所欲言。”程傲出言调解。 “那好,此事如何解决,程盟主说罢。”文浮一甩拂尘,看向程傲。 程傲一时无法做出决定,顿时聚气斋沉默下来。 “我觉得西域宝藏一事先就此作罢。”云修意打破沉默。 “什么?”众人大惊。 “阿尼陀佛,老衲赞成云施主之言。”一从站起来面向程傲,“程盟主,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宝藏一事搞的武林乌烟瘴气,各门各派争端不休,更不停地有门派前往西域寻宝,扰乱西域百姓的生活。” “不错,程某也知晓有越来越多地武林人士秘密前往西域,为了获取宝藏地点更是手段残忍地逼杀当地居民。”程傲说完后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聚气斋众人多数人都是觊觎那宝藏,听到程傲如此说道,不免心虚,所以不发一言。 “而且,近来去寻宝的人往往还未得到宝藏线索就已然神秘被杀。”程傲继续说道。 听着程傲的话,宋言初的脸上闪过动容。 “程盟主看得如此透彻,贫尼也赞成盟主所言,宝藏一事暂且搁置。”向英接过程傲的话说道。 “这宝藏一事本就是一个局。”沐瑾深思一下也说道。 “魂过林的凶手,宝藏的发布者,昨夜盗图之人,这三者会有何联系?”文浮抚着胡子缓缓说道。 “魂过林凶手,宝藏的发布者目的明显,都是意欲挑战武林,而盗图之人的目的有待寻味。”沐瑾说道。 “按沐庄主所言,那盗图之人与那凶手还有发布者并非同一人?”白昉羽问道。 “此为沐某的推测罢了。”沐瑾饮下一口茶。 “事已至此,敌在暗我在明,程某请求各位不要再派人前往西域,以免误入敌人的圈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至于魂过林一案请各位稍等几日,待武林大会结束后程某定会彻查此案,还武林同道一个真相。”程傲抱拳,大义凌然。 “好,那就如盟主所言。”众人也起身回礼。 “如此,天色不早,还请各位及早休息,准备明日的比武。”程傲言道。 商议大会结束,各门各派虽然表面赞同程傲所言,但是各自心怀鬼胎地离开聚气斋。 没有人注意到在聚气斋附近一左一右皆是滑过一道影子,随后蓦然消逝。 “宋大夫。”南宫谦叫住了欲走的宋言初。这南宫谦虽是付炯的大弟子,但是却不像付炯那般冲动,倒也守礼,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只是那眉间戾气杀意太重。 “南宫少侠。”宋言初微笑着颔首。 “许久不见,不知这几个月来宋大夫都去了那里?”南宫谦迷恋地看着宋言初。 “在下去了趟长陵城罢了。”宋言初回道。 “那宋大夫可有空与我说说长陵城的新鲜事?”南宫谦言罢双眼放光,走近宋言初满是期待。 “怕是会让南宫少侠失望了,在下还要回去准备药材,为明日的比武做准备。”宋言初不漏痕迹地拉开距离,作揖道歉。 “那我就不打扰了。”南宫谦失望道,眼中的迷恋越来越深。 “不好意思。” “那我回去了。”南宫谦说完便转身恋恋不舍地离开。 “宋大夫。”云修意刚走出聚气斋便看到宋言初被南宫谦缠上,看到南宫谦离开后他也迎上来。 “云少侠。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7 ” “宋大夫要小心南宫谦,他......”云修意不自然道。 诸如此类的情形宋言初遇到的也算不少,于是也无所谓地朝云修意笑道:“在下明白。” “那我也走了。” “好的。” 而南宫谦走到一半回头看到云修意和宋言初相谈甚欢,眼中闪过杀意。 ☆、武林大会2 【前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微生逆倾身立在一架古琴面前,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细细的琴弦。 想想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抚琴了,自从来到长陵城,俗事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他自己也忘记了有多久没有闲情逸致去凝神抚琴了。 “楼主,宝图基本拼好了。” “基本?”微生逆面无表情地问道,手上轻挑一根琴弦,清澈悦耳的声音流泻。 “还差一角。”蓝游被微生逆的琴声一惊,声音有点颤抖,想到昨夜楼主回来后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看来楼主心情不好了。 “还差谁的图没夺?” “程傲。” “我去会会那程傲。”微生逆言罢起身,嘴角是耐人寻味的笑意,继续道,“明日我去瞧瞧这武林大会。” “楼主,此番宝图事件定是有人故意引诱。”蓝游看着这些宝图说道。 “我知道。” “既然楼主知道,那为何还......”赵颖有点奇怪道。 “我不想放过一丝线索,何况我要找出幕后那人。”微生逆心想此人居然敢拿前朝的事来宣扬,定会知道一些隐情,看来这西域宝藏不得不寻了。 “楼主,客栈里来了个面具男子。”蓝游将疑惑说出来。 “无碍。” “属下会密切关注客栈众人。” “嗯。” 【不岷山庄】 微生逆穿上那套黑衣,趁着夜色再次进到了不岷山庄,一阵寻觅后他在一处庭院落下。他看着那明亮的房间突然又了一丝退缩,但很快便整理了一下心情徒步靠近那房间,从窗外往里看去,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当日渐远的白衣。 微生逆眼中没有温度,没有爱意,没有伤感,就这样毫无情绪地看着宋言初在房内忙活着着将一堆杂乱的药材分类。 四更天已过,宋言初还在房内走来走去,微生逆无动于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怒意,他提手拿起一片树叶用上最轻的力度往房内打去点下了宋言初的睡穴。 待宋言初应声倒在桌案上后微生逆便推门走进去,将其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宋言初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用力张开眼睛,入目的是没有预料到的一片黑漆,刚想往上看去那如潮的睡意便完全淹没了他,双手毫无意识地扯住了那人的衣领。 微生逆将宋言初放到床上后发现对方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他轻叹一声后将那手拿开,细心地为宋言初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后才重新回到外室,卷起袖子接下宋言初还没完成的工作...... 不多时微生逆便将所有工作完成,来到宋言初的床边坐下。 宋言初睡得很安静,而微生逆一直坐在一旁凝视着他的睡颜,一眨不眨,思绪飞到很久很久以前..... 暮春初见。 东方泛白,云外一声鸡。 微生逆伸手为宋言初解开睡穴,最后看了一眼便飞身离开。 宋言初在微生逆离开不久便醒来,刚醒来便想到自己的药材好像没有弄好,于是便急匆匆地下床走到外室。 只见药材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摆放好,还有那些基本药方已然收拾完毕,他表情错愣地站在一旁,久久不能回神...... 【平英顶】 平英顶,是位于不岷山庄以上的一个山中平地,可容纳三四百人,气候变化不止,忽而烈阳高照忽而暴雨烟霞,无人能测,且背靠崎岖山石,山石裸露,没有一点植被,面临万丈深渊,其地势之奇异更是加深了比武的危险。所以每个参加武林排名比武的人皆要签下生死状——比武生死,听天由命,不怨他人。 平英顶靠山崖那边设有擂台,而靠山脉这边是高看台,如今高看台主位上是程傲,而两边上坐着各门各派的掌门还有盟主请来的在武林享誉盛名的人。 众门派弟子便站在擂台和看台中间,随时可以上台比试,在一群人中,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一名面具男子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全场。 宋言初本来也是被安排到高看台上,可是被他婉拒了,只因他必须在离擂台较近的地方,方便他第一时间能够接触伤者,加以治疗。 如今这平英顶汇集了各色人物,昨日的商议大会只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参与,而今日的武林排名之赛是来者皆可挑战,不过一般门派的掌门是不会参加的,所以这比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武林新秀的比试。 在山崖上,一名红衣男子盘腿坐在一个小平地上,眼瞳是万古的虚空深邃,婉转的眉头似有若无的悲潦,透出深入血液的冷然。 “盟主到——” 程傲威武大气地走到一处高台,看向着众人道:“上生死状!” 程傲话音刚落,几名灰色劲装的侍卫拿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张淡黄的纸。一盏茶的时间众人皆签完生死状。 “比武开始——” 话音刚落,整个平英顶顿时烟雾弥漫,眼前一片白茫。 人群中,天义堂的大弟子南宫谦表情阴狠地看了一眼悠哉立身的云修意后便腾空跃起。 “云修意!” “领教!” 二人说着便双双落到擂台上。 云修意落到右边,他身着简单白底淡蓝暗纹的侠客衣着,衣领略有立起,浅灰的腰带是宽型的,衬得衣身挺拔如松,清俊毅致的面容不乏随性风姿的潇洒,唇边是友好的笑意,处处散发着犹若空谷的包容和宽广。 而南宫谦身着暗黄长衣,落到左边,本是儒雅清秀的面庞此时隐含着阴厉。 二人一人一边,抱拳行礼后相立而视。 南宫谦使的是玄地赤炼五爪钢,钢爪采用寒铁为原料,放入千年火山融铸而成,看起来冒着寒气,可是一摸上去确实烈火的炙热,被刮者伤口忽寒忽热,而后由伤口蔓延至全身。 而云修意看起来手无寸铁,确毫不畏惧,那过苍派最厉害的是御影术,不御实剑,而御剑影,剑影虚幻,剑气属实,一虚一实,加之过苍的独门符术,随心所欲御剑而行,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文掌门,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们过苍派的剑术啊。”路寄悠在一旁事不关己地说道。 “南宫谦的玄地赤炼五爪钢也是让贫尼我很是期待啊。”向英也是笑道。 “如若南宫谦胜过缘疏,文掌门可要包涵了。”付炯大笑道。 “我过苍武功博大精深,如若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8 缘疏败下,那也只是他学艺未精罢了。”文浮丝毫不恼,摸摸胡子道。 突然,南宫谦手上多出了一副冒着寒气的钢爪,而云修意也严肃起来,右手聚气,身体腾空,脚底多了一股白色的气流,隐隐看出是白色的气流中有一把剑。 南宫谦面色一沉,便注气爪中,往云修意攻去,而云修意御剑飞起后退,面前出现了一把剑,而后顷刻那剑便灵巧地往南宫谦飞去。 南宫谦的钢爪瞬间拉长,挥着各式招样抵抗那剑影,同时浑身一旋,强大的内力扑向云修意。云修意皱起眉头,而后也集中全身的气息出掌与那南宫谦的内力相击,一声轰鸣。 那南宫谦从白光中怒目冲出,云修意感受到南宫谦身上浓浓的杀意,不觉一惊,而后马上唤出一把剑影紧握手中,御剑迎上南宫谦。 二人开始兵器相搏,不下十几个回合,看台上的众人皆是凝神屏气的看着战况。 顷刻,云修意显然占尽上风,那南宫谦被步步紧逼,浑身是汗,突然他眼中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在电光火石中他服下一颗药。 文浮注意到南宫谦这一动作后非但没有为云修意担心,倒是露出一丝笑意。 那南宫谦服下药后,突然功力增进十倍,一招一招夺命钢爪往云修意身上刮去。 “南宫谦怎么突然如此内力大增?”铁贞看到此景,不禁从座上站起,口中惊声道。 “他方才好像服了什么东西。”白昉羽皱起眉头道。 “是提功散,此药能让人的武功突然之间增进十倍左右,但是一旦药效过后便会内功倒退十年。”程傲眼神尖芒地看着擂台上的两人。 “南宫谦用药,怕是胜之不武了。”柳绍淙似看戏般闲闲地说着,“但是比武规矩也没有明说不能用药是吧?” 付炯瞪了一眼柳绍淙,而后怒气冲冲地看着南宫谦,他付炯一向是凭真本事胜人,如今南宫谦居然用药提升内力。 擂台上,云修意紧抿嘴唇,认真地抵挡住南宫谦的进攻,可是很快云修意便处在防御阶段,步步后退,像是没有反抗之力。 南宫谦乘胜追击,钢爪往云修意门面上狠狠刮去,那气势直接突破了云修意的防卫,生生地打在云修意身上。顿时云修意像是秋风垂落的枯叶般从空中迅速落下,而南宫谦像是要质他于死地,继续发起攻势。 这时从山崖上飞下一个红影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下落的云修意,同时红衣袖重重一挥,将南宫谦的攻势击毁后又是愤怒一掌。 南宫谦急忙抵挡,可是还是有部分掌气打到身上,一下后退几步,口中大吐一口鲜血。 微生逆出掌一击后抱着云修意来到那小平台上,马上伸手封住了云修意的几处大穴,而后将大量真气输到云修意体内。 云修意慢慢睁开眼睛,对微生逆安慰地笑笑,口中的鲜血一直往外喷涌,落在微生逆的红衣上像是落入无边的海域,而后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微生逆提起衣袂将云修意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他将云修意抱回擂台下交给了表情稍有躲闪的宋言初后便一言不发地闪到擂台上。 此时他负手立在擂台上,凌乱顺长的银发用银质发冠束起几缕,发冠两边垂下黑色长缨,诡秘而撩拨心弦,夺人眼球,只见他红衣猎猎,绯唇冷笑,浅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南宫谦贪恋的表情。 众人的目光皆被那擂台上张扬跋扈的微生逆紧紧扣住,如此天人之貌,少年轻狂。而那埋没在人群中的面具男子盯着那红色的身影,露出神秘的笑容。 “这少年是哪派弟子?”程傲回过神来,向众人询问道。 “武林中怕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的人物。”一从说道。 “我也没有听说过。”路寄悠稍作回忆也说道。 而后众人一想,那武林中的神秘人士甚多,也不再猜测微生逆的身份,倒是专注地看起那红衣男子对战南宫谦。 擂台上南宫谦回过神来,目光对上微生逆寒潭似的灰眸,感受到微生逆身上沉沉的杀气,不禁身体一缩,而后又佯装镇定地对微生逆大吼道:“你是谁?? 微生逆看着南宫谦,嘴角是阴森的笑容,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夺命之人。” 南宫谦闻言也是一阵不爽,趁着提功散的药效还没完毕,提爪便向微生逆攻去。 只见微生逆单手将腰上早已泛着黑气的翟瑄取下,顿时阴暗强大的剑气向南宫谦扑去,而握在微生逆手中的翟瑄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战一般,不停地发出刺耳的欢鸣,剑身上的黑气不断增加,源源不断的黑色气流漂游在微生逆周围。 看台上的人看到那翟瑄皆是诧异此剑的杀气居然如此的重,只有少数的几人看着那剑若有所成思,表情像是不可思议。 突然,微生逆像一缕魂魄般来到南宫谦的身后,南宫谦扑了个空后意识到微生逆已到身后,便运足十成功力往后噬去。 微生逆嘴边扬起邪笑,电光火石之间,南宫谦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串漆黑的剑气混着那柔软的剑便直直环上自己拿着钢爪的手臂,而后手臂传来锥心的痛楚,鲜血源源不断地渗到擂台上。 微生逆也不急,将那柔软如毒蛇的翟瑄盘旋环上南宫谦的手臂后便冷漠地看着一脸痛苦的南宫谦。 “啊啊啊——” 只听南宫谦仰头惨叫一声,那手臂顿时血肉模糊,像是一坨混着鲜血的肉泥,有些粘不到骨头便坠到地上,声音沉闷。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上的血水肆虐地流着,更为恐怖的是那发着黑气的软剑缓缓将南宫谦的手臂上的细软混血的肉泥一一吸走! 不一会儿南宫谦那手臂就剩下一根白骨,干干净净,别无他物。 面对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微生逆神色淡定,又将翟瑄环上南宫谦的另一边手,而后南宫谦又是惨叫一声,不断的痛楚让南宫谦想晕也晕不了,只能面容扭曲地忍受着。 “我.....何时.....得罪你......”南宫谦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号人物。 “你无须知道。” ☆、共商行程 很快,南宫谦的双臂都只剩白骨,正当微生逆要继续的时候,看台上传来一从稍显怒火的话语:“这位施主,剑下留情。” “不留。”微生逆平平的语调,而后利索地将那翟琮环上了南宫谦的双腿....... 宋言初听着微生逆的话语,转身看向擂台,入目的情景让他此生难忘——擂台上满是血肉,红衣飘飞的微生逆面色冷漠,目光阴寒,像是驾驭天下的王者,他的银发在寒风中飞扬,黑色的长缨混在其中,若隐若现,此时南宫谦双臂已成白骨,而双腿被微生逆的剑缠上,血肉模糊.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99 .... “溯回,你给我住手!”宋言初像是发泄心痛般,满是怒意地朝微生逆大吼,他心中像是万蚁噬心,让他不能呼吸,在他眼中的微生逆虽然傲桀不驯,张扬不羁,但是却是个善良的人,当初江南水患,他去救济灾民..... 可是微生逆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很快南宫谦的双腿又只剩森森白骨,此时的南宫谦早已不成人样,四肢皆被削去血肉。 看着南宫谦像是快要死去,微生逆又邪恶地往南宫谦身上注入真气,将南宫谦的命救回来,吊住他一口气。 “这位少侠,不可太过分了!”程傲看不下去,出言提醒。虽然比武前已然签过生死状,而且武林规矩,比武中途不可进场阻挠,但是他看着微生逆如此血腥的行为他也不禁出言阻止。 一从佛教中人,自然是慈悲为怀,看到如此场景也是不悦:“少侠,我佛慈悲,放过南宫施主吧。” 宋言初看见微生逆毫无悔过还变本加厉,顿时怒意盖过了悲痛,语气不善地朝台上浑身杀意邪气的微生逆吼道:“微生逆!你给我住手!” 突然微生逆转头扫向宋言初,双眸似千年冰山的冷冽还参杂着明显的嘲讽。而宋言初对上微生逆的目光不禁后退一步,垂下头躲过,内心的悲伤像是洪水般将他淹没。 微生逆将宋言初的悲痛凄婉看在眼里,还是毫无动容,只是手上用上更为强大的力道将翟瑄环上南宫谦的脑袋...... 众人看着如此血腥的场景都是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喘一声。突然一名面具男子飞身来到微生逆面前,身形飘逸,神鬼莫辨。 微生逆看着那男子的眼瞳——灵动天合,竟是笑意中暗含丝丝忧郁,他当下便觉得这人很是熟悉。 是他?微生逆想及此,嘴角荡出了然的笑意。 二人心知肚明,而后也不说什么,皆是抱拳一礼。 微生逆随即向腰间的翟琮注入少许内力,顿时翟琮发出犹如追魂铃般的招魂乐,这声音对人来说是个噩梦,内力不够深厚的人是无法抵挡那翟琮的声音,随着不同层次内力的注入,翟琮的杀伤力会越大。 但面具人看不出表情,运气抵挡住那阵阵铃声,二人面对面,都不急着发招。 周围的人纷纷提气抵挡,有些内力不济的表情痛苦,顿时微生逆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微蹙,衣袖一挥,一股气流飞向一旁已经难受不已的宋言初。 那气流将宋言初紧紧包围,隔绝了那刺耳的铃声。没有了那铃声,宋言初也渐渐清醒过来,双眼复杂地看着那立在擂台上的微生逆...... 二人不知站了多久,突然,在翟琮诡异的声音中,面具人拔剑起势,微生逆也握紧翟瑄转瞬便来到那人面前,接着使出坎离剑法。 男子发招,明明武器是剑但是招招是扇势,以剑作扇地用剑面攻击微生逆。 微生逆不紧不慢,飞身越上男子顶部不停变换青龙位和白虎位,挥起翟瑄从上压下与男子的宽剑交接。 而那男子忽然一笑,宽大的剑面上瞬间幻化出一股强大的内力,透过剑面上的暗纹呼啸而出,微生逆见此也不敢大意,挥起翟瑄应对这似有遵循的内力,剑招变幻,剑位走法皆是奇快,手上的翟瑄忽而柔如蛇,忽而硬如钢。 两剑相接,发出阵阵尖锐的声音,和着那翟琮的乐声,强大的气场冲向四周,二人不停发招解招。 突然那男子向微生逆铺剑一扫,微生逆化下那剑气后看到男子已安然落回擂台之下。 微生逆见状一笑,也是收气走下擂台来到那面具人旁边,而后倾身在那人耳边轻声说道:“小倚青的面具真是可爱呢。” 那面具男子闻言也不发一词,心里暗道这微生逆的武功确实是诡异,虽然是剑招,但却不是纯种的中原剑派,虽然有术,但却也像不西域的巫术,暗想来倒像是自成一派,而且剑法奇快加上他本就急速的轻功,一般人不可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和剑招变幻,交战起来定是没反应过来便已身首异处,加上那把泛着黑气的剑,可软可刚,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他忽然想到那日皇宫左丘颉交代他的事宜,嘴角泛起一丝冰凉。 阿逆啊,看来咱们也不能这样玩下去了。 而微生逆见面具人不发一言,只是轻笑一声,无多动作。 微生逆与面具人交手,二人一直都是不相上下,但也险象迭生,这场武斗可谓是一场视觉盛宴。 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点火点幽幽地从山顶飘下,若明若暗,在着呼啸寒风中他显得那么的弱小,毫无生机。 那火点缓缓落到擂台的一角,只是那一瞬的触碰,擂台马上绽放出熊熊的烈火,微生逆慌乱闪身,弹指间便将不远处那失神的宋言初紧紧地拥进怀中,而后马上聚气在二人周围设下一个强大的气场,目光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而面具人右手食指和拇指轻拈一下,周围便设下一个阵,而后也是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周围。 擂台的炎火将平英顶的秋意驱散,顿时全场的温度急剧上升,又一瞬间那擂台的火渐渐灭下来,而擂台化作灰烬,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在众人以为这只是一场无妄火灾时,平英顶的温度不降反升,而且升的剧烈,有一人想要飞身离开,可是当那人飞到某一距离时马上浑身起火。见到此景,大家都不敢贸然离开,只能注入更多的内力抵挡那火烧似的炎热。 温度继续升高,平英顶上的桌椅物品皆是开始自燃起来,一些内力不高的弟子终是抵挡不住,纷纷燃起,焚体而死。 不一会儿,平英顶上只剩那灼热的山石,所有东西化为灰烬,众人像是被困的野兽,只能不停用内力抵挡火热。 程傲见此便抱拳大声言道:“不知何路英雄到此?” “我便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程盟主。”空旷峡远的声音像是穿越了山河,可是丝毫没有掩去那声音的沉着磁性。 “你是魂过林命案的凶手?”程傲沉声问道,虽是疑问但他已经确定。 “程盟主既然有答案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你还是散播宝藏谣言之人。”程傲继续猜测道。 “那确实是我散播的,但是那宝藏之说并非谣言。” 众人听到那人如此肯定地说道西域宝藏并非谣言,内心皆是百般策划。 程傲看着众人蠢蠢欲动,不禁担忧其武林的安宁,便怒声吼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哈哈哈!!你们这些废物。”那笑声嚣张。 随着笑声停下,那火烧一般的炙热渐渐消退,可是平英顶上能够抵挡那内力火烧的只剩几位门派掌门,亦或是门派大弟子,还有一些内功了得的江湖人士,加上那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0 被微生逆紧紧护住的宋言初,,其余人皆是被烈火焚烧致死,平英顶几百人士只剩那零星五十余人。 “程盟主,你看这.....”向英忍痛向程傲说道。 “各位英雄,程某一定会彻查此人,还一众死去弟子一个公道!”程傲说着便躬下身体,言语坚毅,像是立下重誓般的决然。 众人想要说点什么也是不知如何道出,不久众人便纷纷离开平英顶。 不一会儿,平英顶就剩下微生逆、面具男子、宋言初三人,混着余温的秋风吹起了三人的衣摆。 宋言初离开微生逆的怀抱,他定定地看着微生逆,目光中各种情感交杂,而微生逆像是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瞥了一眼宋言初后便转头示意身边的面具男子,而后二人一掂脚便消失在宋言初眼前。 偌大的平英顶只剩宋言初一人,风浮白衣,拨动了最深处的心弦,一丝哀伤散出,而后像墨汁渗入清湖般,顷刻便染尽了这寂静的山间。 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站在山顶巨石上俯瞰着下方的平英顶,目光紧紧锁住那隐约的红影,笑道:“这天下是我的。” 【前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微生逆一路和面具人来到前来客栈天字一号房内,他也不阻止面具人的行为,回到房间便坐到桌边,而面具人也坐下来倒满一杯茶。 “小倚青,在我面前就不要带面具了。”微生逆抿下一口热茶,口气稍有解冻。 “阿逆对本侯还是很上心的嘛,这么快就认出来了。”面具人笑道。而后便将那面具扯下,果然便是那顾隰。 “自然是认得的。”微生逆炯炯地看向顾隰,似是有情。 顾隰也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心里不免想起在宫中与皇上的谈话,但看见现在微生逆似乎毫无敌意也觉得奇怪,于是也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道:“阿逆也有如此雅兴观看这武林大会,还一怒为蓝颜,残杀天义堂大弟子南宫谦。本侯看得好是精彩呐~” “无聊罢了。”微生逆大方说道,而后起身来到那把古琴面前细细凝视。 “阿逆的病看起来好了不少,难道是见到了宋大夫便不治而愈?”顾隰笑道。 “抑气归元,这个小倚青难道不懂?”微生逆瞟了一眼顾隰,指尖放在那古琴弦上轻轻一挑,一阵激荡的乐声便跳出。 “抑气归元虽能暂时抑制病情,但是病情不会好的,或许还会加剧。” “小倚青如此担心我。”微生逆随口搭话,坐到古琴旁试音。 顾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走到微生逆身边道:“不知阿逆琴技如何?”心想谬音的琴技一绝他倒是有所领略,这微生逆是谬音的亲传弟子,不知道这琴技如何。 “我为小倚青奏上一曲如何。”微生逆站起来逼向顾隰,这暧昧未尽心底。 顾隰大笑地看着微生逆,这些天他自己也是混乱如麻,不如趁此放松一下,也是情意绵绵地说道:“好。” 微生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隰便坐到古琴面前,细长的手指按上琴弦,一时古琴特有的悠远深谷充斥这房间,像是一片枯叶飘落,亦是飞蛾小扇,忽而清浦流萤,自是少女的清羞,幽而不伤。 突然,幽境小憩变成磅礴轰天,像是看到了滔天巨浪翻滚而来,忽而又是黄沙卷地,一下是乱石穿空,自是少年的洒脱,勇而不乱。 顾隰闭眼静静听着,一曲毕他深深地看着微生逆,他们两个关系复杂,时近时远,其中自不用多说。 “阿逆好琴技,怕是那梦回馆的首席琴师听情也不及阿逆的半分。”顾隰不住地赞叹,而后又好奇地问道,“阿逆这曲子甚是陌生啊,可有名字?” 微生逆起身重新坐回了桌旁,似是有所怀念地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一音止,万籁静,情萧索,意长久。” “琴声似乎包涵很多东西啊。”顾隰走到微生逆身边,挑起他的几缕银发琢磨玩弄着,似乎也在排解自己的寂寥。 “琴者求知音,小倚青听到什么便是什么。” “但是本侯对音律一窍不通,只听到丝丝缕缕的怀念,别无其他。”顾隰放下手中的银发,也坐下来看着微生逆。 微生逆饮下一口茶,像是料到顾隰如此说法,他缓缓靠近顾隰低低地说道:“我很是想念小倚青,此曲定然是满怀思念了。” 微生逆和顾隰目光相对,突然二人别有意味地相视一笑,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关系。 君若不进,我自不退。 “今日之事,小倚青受惊了吧。”微生逆笑道。 “当然了,大火一起,阿逆就马上离开本侯去抱住宋大夫,本侯很是伤心啊。”顾隰说着便假惺惺地抹了下眼泪。 谈及宋言初,微生逆本来的笑靥虽没有改变,但是他身上有不易察觉的忧伤弥漫,房间内的气场马上压下来。 顾隰抽抽嘴角,他知道微生逆和宋言初的事,看到微生逆不妥马上岔开话题:“不知阿逆对西域宝藏和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闲来无事,宝藏可取,而神秘男子我们坐观其变。”微生逆丝毫没有隐瞒,紧紧盯着顾隰的绿眸将心中所想道出。 “这想法倒是和本侯不谋而合呢。”顾隰回看微生逆,像是调情般暧昧。 “侯爷也稀罕那宝藏?”微生逆粲然一笑,向顾隰眨眨眼睛,尽是调皮之姿。 “阿逆也是富裕人家,不也是很感兴趣吗?”顾隰也瞳眸流溢,向微生逆一抛媚眼。 “长陵城已然厌倦,换个地玩玩。”微生逆收回眼神,轻笑出声。 “本侯可是肩负国家安危啊,不得不去。”顾隰言此眼神阴厉,似是有所指。 “哦?”微生逆不理会顾隰的阴厉,起身走到窗边,凝视远方。 “阿逆又是什么想法?”顾隰也恢复笑意。 “不如我们一道?”微生逆抽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一来可以随时监视顾隰的行动,二来寻宝之途坎坷,多个人上路也算不错,三来若是这顾隰真的对他有所阻碍也可以随时铲除。 “本侯求之不得。”顾隰爽快答应。心里想的居然和微生逆如出一辙。 二人自然是心怀鬼胎,表面上倒是宁静平和地煮茶论道。 “阿逆,寻宝也要有宝图。”顾隰像是有点可惜道。而后精明的双眸看向微生逆的背影,心里像是有了答案。 “小倚青像是知道一些事?”微生逆也不急,徐徐说道。 “阿逆的武功如此高强,本侯很是羡慕啊。” “只是对手太过废物罢了,小倚青的扇法也让我眼前一亮。”微生逆继续模糊道。 “阿逆不要玩了嘛,本侯知道阿逆有宝图的~” “不错,我是有,不过倒是缺了一角。”微生逆转身看向顾隰。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1 顾隰走向微生逆,撩起对方玉冠上的长缨玩弄,眼眸盯着微生逆的脸口中喃喃道:“阿逆这发饰本侯倒是第一次看到,衬得阿逆真是越来越迷人了,怪不得三皇子对阿逆势在必得,死心塌地呢。” “七皇子不也是小倚青的人吗?”微生逆瞟了一眼那被顾隰把玩的长缨,似笑非笑。 “阿逆吃醋啦?本侯对待美人都是一样的,阿逆要不就跟本侯回府吧。”顾隰继续调侃道。 微生逆不理会顾隰,回归正题:“这缺的一角就在程傲那里。” “原来在盟主身上啊,我们一起去借吧。”顾隰挑眉,百无聊赖地拿起微生逆玉冠上的另一条长缨摆弄着,同时轻飘飘地绕到微生逆身后。 “既然小倚青如此着急,那就今晚如何?”微生逆无所谓道。 “今晚亥时。”顾隰说着,手上灵活地将那两根长长的长缨打了个同心结。 “大可,这结很漂亮。”微生逆斜视一眼那同心结。 听到微生逆毫无半分怒气还由衷地赞扬,顾隰不禁有些嘴角抽搐道:“阿逆,你没事吧。” “我会有何事?”微生逆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顾隰看着微生逆的笑容,心里有点发毛,一下子脚底抹油便跑了。 微生逆抬手将那同心结拿起握在手心,再次敞开手心时,那同心结便已然化为灰尘,压抑已久的伤痛似乎是爆发出来,尽显脆弱。 ☆、情碎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哈 【不岷山庄】 夜色漆黑,两个黑影快速地闪入山庄内,那二人定是微生逆和顾隰了。 顾隰走到一半发现那微生逆转头去了另一个方向,得知那方向的院所后便了然心中,不再等候,一人来到程傲的居处。 “阁下深夜造访,不如进来喝杯茶吧。”门里传来程傲沉稳的声音。 另一边,微生逆向程傲居处飞去时,路过了宋言初的院所,本来微生逆倒是毫无感觉地继续前行,但是耳朵灵敏的他依稀听到宋言初和一名女子在交谈,顿时心下不舒服,便舍下顾隰飞身前往宋言初的院所。 只见言初表情一贯温和地看着一名女子,那女子便是柳冉儿,而柳冉儿今夜身穿一身粉蓝色的罗裙,柔柔曼曼,仿佛一朵深谷幽兰,叫人一目便移不开视线,尖尖的瓜子脸,柳眉如烟,双瞳似水,自是一派婉约优美。 “言初,我不美吗?”柳冉儿楚楚可怜道。 宋言初听着柳冉儿口中唤自己“言初”顿时觉得很心里很闷,可是依然目不斜视道:“柳姑娘自然是天姿国色。” “那言初为何不喜欢冉儿?”说着柳冉儿便靠近宋言初。 “在下四海为家,不想连累柳姑娘。”宋言初后退几步,谦和有礼。 “冉儿只想和你在一起。”柳冉儿上前投入宋言初的怀里,紧紧箍着宋言初的腰。 宋言初皱起眉头,用力推开那柳冉儿。 那微生逆在房顶看着也不说话,但是却让人忌惮。 “柳姑娘请自重。”宋言初有一丝不悦,身上的暖意也消散了几许。 “你真的不娶我?”柳冉儿一反方才的楚楚可怜,现在是一脸阴笑。 “柳姑娘请回吧。”宋言初说完便转身走进房内。 柳冉儿突然发狠,追上去拦住宋言初,狠狠地说道:“宋言初,我柳冉儿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宋言初像是没听到一般,绕过柳冉儿往房内走去,那柳冉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立马便伸手将自己的衣物扯烂,把发髻弄散,口中尖锐凄惨的声音响起:“救命啊!非礼啊!” 随着柳冉儿的一阵狂吼,附近巡逻的侍卫统统涌进来。 宋言初转身看到如此,双手紧握一阵后刚想出言解释,突然面前黑影一闪,这漆黑,就如那夜自己睡着前看到的一样,抬眼入目的是微生逆明显的病容。 真的是溯回。 微生逆将宋言初紧紧搂住,同时衣袖一挥,顿时那些侍卫的脚先是慢慢变得如石头般的硬,而后便像是冰雪融化般慢慢化成血水,这样的情况渐渐从脚到身,那融化的身体还发出刺耳的沸腾声,最后一个人便成为一滩血水,在皎月下还反射出点点荧光,煞是平添了几分静谧典雅…… 宋言初完全看不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但是那侍卫的惨叫声尖锐决裂,像是忍受各种刑法,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吱吱”声,他心下很是迫切知道微生逆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于是便更加奋力反抗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宋言初皱着眉头看向微生逆。 微生逆突然像是发怒一般,狠心将宋言初撞到墙上,他抬手捏起宋言初的下巴,另一手牢牢地锁住宋言初的身体,狠狠地吻下去。 宋言初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看着突然发狂的微生逆,毫无意识地用力一咬,顿时鲜血滴下,坠到地上,像是秋雨的零落。 微生逆这才缓缓放开宋言初,抬起漆黑的衣袖擦开嘴边不断涌出的的血,隐隐有一丝悲哀与落寞。 就算是如此热烈的拥吻,微生逆的面上依旧毫无情欲之色,平静冰寒,如一个浅灰的迷梦般,虚空通古,让人看不透。 “溯回,对.....对不起.......”宋言初一边呼吸着空气,一边歉意地看着微生逆布满血迹的嘴唇。 微生逆不说话,也没有理会宋言初,转身走到柳冉儿身边。 他虽说对五行八卦不甚熟悉,但是在谬音的谆谆教诲下一些简单的阵法倒是知道,就像现在他早就布下一个最简单的阵法,这院内的所有声音外界皆是听不到,所以就算那侍卫叫的如何惨烈,也是无人来营救。 那柳冉儿则是看着全过程,现下双目空洞地坐倒在一旁,浑身瑟缩不堪。 “你可以走了。”微生逆对着柳冉儿淡淡地说道。 柳冉儿听罢便连滚带爬地离开那院所。 “溯回,那.....那侍卫呢。”宋言初被微生逆吻得有点晕眩,踉跄地走到微生逆身边,面容潮红,眼神闪烁。 方才布阵,贯通经脉的同时也将那封住的穴道解开,伤寒之疾像是被抑制很久终于得以释放,如今排山倒海而来,令微生逆突然长咳不止。 “咳咳咳.......” “你的伤寒还没有好吗?”宋言初听到微生逆如此难受地咳嗽,也不介意对方方才的狂暴,硬是忍着背上的疼痛快步走到微生逆面前,抬手诊脉。 “你病得太严重了......”就是那一下的把脉,宋言初就知道微生逆的病已近药石无灵。 “咳咳咳......”微生逆将手收回,直指那几摊血水。 “你.......”宋言初震惊看着那血水。 微生逆不发一言,没有丝毫解释也没有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2 丝毫留恋,一下便飞离了宋言初的院所。 黑夜很快便吞噬了同样是黑色的微生逆。 这一夜,血色将皎月染红。 次日。 晨光初现,农民从家中荷锄走出,开始新一天的农务,满是清新惬意之色。而在前来客栈内的一间房,满室充斥这血腥味。 微生逆此时的黑衣沾满鲜血,衣摆还不停滴下血滴,暗银过腰的发尾也稍稍沾上红意,脸上是宁静无风,但是浑身寒气逼人。 “楼主,你真的要与顾隰去西域?”蓝游看着微生逆将满是鲜血的手浸入水中,顿时清水变成了血水。 就在今早顾隰便将那缺失的一角宝图拿过来,看他那样子倒真像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宝图偷出来。 “嗯。”微生逆嫌恶地看了一眼那盆血水。 “请让属下跟着暗中保护。”蓝游有点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不必,顾隰不好糊弄,你回去密切注意左丘宇。”说着微生逆又换了一盆水清洗着,他想了想继续道:“让语子雾过来,他今日从卞国回来了。” “属下遵命。” “我要沐浴更衣。” “是。” 蓝游离开房后,微生逆抬眸看向窗外,晨曦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暖暖的就像宋言初的笑容,如羽毛轻抚,如浅流过石,如残雪将融。 突然,微生逆神色一狠,挥手将那窗大力关上,将那晨曦割去。 【不岷山庄】 微生逆来到云修意的房中,他凝视着云修意虚弱的睡颜,将一封信放到他枕边,信上只是简单交代了他要去西域游历一番。 “修意,莫要相信我。” 微生逆落下淡淡一句便离开云修意的房间,再次来到宋言初的院所。 在那幽幽庭院中,微生逆环顾四周依旧看不见那温暖的白影,他思索了一下便走进房中。 房内很安静,像是死寂一般,还有浓浓的药草味。这样的气氛让微生逆很是不习惯,他记得宋言初的房间从来没有如此的死寂沉闷。 走进内室,入目的是宋言初身着单薄的睡袍站在一桶漆黑的药水旁仿佛在调试药物,药水散发出刺鼻难闻的药味。而宋言初双目空洞无神,像是没有注意到微生逆的进入般,依旧深思着什么,表情呆滞。 寒意的秋风从窗外一阵一阵地吹进来,混着几片枯黄的树叶落到地上。 “你这是干甚?”微生逆走到宋言初身边,虽少了一份寒意,语但依旧无波澜。 宋言初拨了拨浴桶中的药水,平淡地说道:“试药。” 微生逆不介意宋言初平淡的语气,他清楚就在他双手染满鲜血的那一刻,和言初之间的一切都会改变。而他微生逆也确实变了,他不会再装作大方地放掉任何一个他要的人,不管是面前的言初…..还是遥远的谬音。 又是一阵寒风吹进来,水面起了涟漪,地上的枯叶转了几圈硬是飘不起来,倒是突显出丝丝缕缕想飞却飞不起的悲哀。 微生逆轻柔地将宋言初横抱起来问道:“为何试药?” “你的伤寒之疾太过严重,服药已经无大用处,只能泡药。”宋言初木然地解释着。他出乎意料地没有羞涩反抗,倒像个木偶般,任由微生逆摆弄。 内心挣扎了许久,宋言初最终颤抖地问着这个自己害怕的问题:“雷启帮的事......” 今日一大早,他便在庭院外为微生逆的伤寒配药,无意中听到门外几位掌门匆匆路过,他们说雷启帮昨夜被人灭帮,一个不留,柳绍淙被人化成一滩血水,只剩一个头颅。柳冉儿全身腐烂,死在房中,还有一堆尸虫腐蚀。 “是我做的。”微生逆毫不掩饰地答道。 “为何?”宋言初闭上眼睛,浑身颤抖,无力地询问着。 “你不喜欢的,没必要存在。”微生逆紧紧抱住宋言初,说得云淡风轻。 “吞云寨也是你?”泪从宋言初紧闭的眼中渗出。 “嗯。” “灭寨,灭帮,残杀南宫谦。”宋言初睁开眼睛逼上微生逆,那本该柔和的双目现在是满满愤怒绝望,晶莹的泪珠不断涌出。 “这都不重要,跟我去西域。”微生逆帮宋言初穿戴整齐,说着便将宋言初抱起来走出去。 “我不去!你放我下来!”宋言初突然怒吼起来。 “去不去由不得你。”微生逆还是没有情绪地说道。 “我说了我不去!”宋言初嫌恶地瞥了一眼微生逆,平日柔和的声线变得有些嘶哑,他突然大力一推,险些直接掉到地上。 “你讨厌我?”微生逆语气变得阴狠,浑身散出冰寒狂野的气场,他突然将宋言初扔到床上,双手抱胸,冷漠地俯看着。 宋言初被微生逆重重地摔到床上,后背传来刺骨的疼痛,瑟缩地躺着完全动不了,只能用悲愤的眼睛盯着微生逆。 微生逆邪气一笑,重重地压到宋言初身上,一手捏上宋言初精致的下巴,换上暧昧诱惑的语气:“言初,你也会发如此大的火?” 宋言初一言不发,他用力别过头甩开微生逆的手,白皙的下巴顿时显现出一道红印。 微生逆轻笑一声,浑身的桀骜寒气禁锢着宋言初轻颤的身躯,他不顾宋言初的挣扎,粗暴用力地将宋言初的腰带扯开,一下白衣散开。 “真美。”微生逆轻笑一声,如同打量猎物般看着身下的男子,那身子白皙若雪,如丝如锻,优美的曲线直接勾勒到那双玉足,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宋言初全身一凉突然意识到什么,眼含怒火和浓浓的惧意盯着微生逆轻佻的表情,想挣扎奈何全身被微生逆压得牢牢的,眼泪不能抑制地落下。 “放开我。”宋言初羞愤交加地怒道,委屈悲哀的眼泪浸湿了身下的丝被。 “别动。”微生逆语气突然变得阴厉逼人,灰眸像是冰潭,手掌绕到宋言初的后背,抚摸那如丝绸般润滑的身子。 感受到微生逆冰冷的手掌,宋言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眼中的哀伤的泪珠倾泻而出:“你….你住手!” 微生逆轻浮地挑眉:“很快你就会喜欢了。” “住手!”宋言初用力挣扎,恐惧地大叫起来,“你这样,不怕谬音责怪吗?!” 微生逆的表情因为宋言初的话变得扭曲而可怕,他似笑非笑,恨中带着几分诡异的情愫,他说道:“你是不知道,正是我那师父要我寻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我选择了你,他怎会介意?” 他边说边吻上宋言初的侧颈,一个一个吻痕印在宋言初那白嫩的身子上,每一吻都带着处子的幽香,更是散发着宋言初特有的淡淡药草味。 “放过我.......”宋言初瑟瑟发抖起来激烈地晃着脑袋躲开,双眸不停渗出眼泪,双腿挣扎着要摆脱那可怕的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3 抚摸。 “放过你?有谁肯放过我吗?!!”微生逆笑得越发诡谲,一种莫名的恨意迸溅而出,“你们都一个样,先是对我百般好,只待我情不可遏地爱上你们,便对我弃如草芥,我说的对罢?!” “无妨,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微生逆接着狂妄地笑起来。 “你......”宋言初惊愕地看着微生逆,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意识到对方动真格,宋言初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眼眸渗出血丝,喉咙叫得有些嘶哑,无尽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眸中落下,眼神变得空洞无助,艰难地抽泣哭叫,泪水直接灌入喉咙引得一阵咳嗽。 许是哭得太过用力,凉气和泪水都倒吸体内,让他不停地剧烈咳起来,泛白的手指扯着一旁的白衣,瞬间满脸咳得充血,几欲窒息。 微生逆感觉到宋言初貌似真的不妥,轻拍着宋言初的后背道:“是不是很疼?” “我.....咳咳咳......”宋言初紧闭双眸,咬着泛白的嘴唇,他浑身瑟缩地蜷缩在床上沙哑地哽咽着,痛彻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微生逆神色一惊,他拉过衣衫将宋言初赤裸的身子盖住,而后连忙拿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宋言初唇边紧张道:“先喝点水。” “你恨谬音离开你,可对?”宋言初泪眼朦胧地看着微生逆,“亦或是你要利用我来报复谬音,如今我要离开,你恨我?” 微生逆浑身一颤,突然提手便点下宋言初的睡穴将其抱走,而宋言初最后满目空洞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便陷入睡眠。 微生逆苦瑟一笑,他为宋言初抹去眼角的泪水,口中恢复柔情道:“无论如何,你不能离开我。” **** 而这一厢,顾隰坐在榻上,玉簪至于案几,长而密的栗发散落,有几根覆在湖绿色的眼眸上,睫毛一眨便随着微微颤动起来。他把玩着手中的玉龙,时开时合,映着如冠玉面,世间绝色。 久之,他蹙起眉头露出不耐,忽然狠狠要就将玉龙摔在地上。 还未等扇落地,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飞快地将晶莹的宝扇接住,恭敬地呈回给顾隰——霍十方跪在床边低着头,如墨短发遮住了漠然的面孔。 “本侯什么时候让你出来了。”顾隰没有接过,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露出冷笑。 “侯爷不应摔武器。” “与你何干?” 霍十方陷入沉默,似是不知如何应付。顾隰就这样看了半天,然后拿过玉龙重新握在手心,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东西是蝴蝶玉所造,即便是在三味真火里也完好如初么?” 他将玉龙展开——这样仔细一瞧,便能看见剔透的扇面上竟有丝丝血红的颜色,如脉络般环绕着那雕刻的花纹。 顾隰见此,脸上露出怀恋的柔和来:“陛下也是良苦用心,竟用自己的血来铸扇。” 视线回转,不可避免地看见依旧跪着的黑衣青年,顾隰咬紧牙狠道:“滚。” “.......是。”霍十方有一瞬的犹疑,但很快便转瞬匿去。 顾隰怔然看着空气中,仿佛还能描摹出霍十方消失前最后的身影。精致的青眸中浮现懊恼而悲愤的不甘,随着合上的双眼化作心底的虚无。 五皇子不懂陛下便罢了,霍十方你怎不懂本侯。 【前来客栈】 当顾隰伸着懒腰,似是已元气恢复地来到大堂时,冷不防就看见了突然出现的微生逆,怀里还抱着衣衫随意搭上,貌似昏睡过去的宋言初。 “阿逆.....哈哈哈哈.....你对宋大夫做了什么?啊哈哈哈哈!”顾隰突然鼓起掌来,大笑开怀地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微生逆,眼神示意那宋言初稍微散开的衣领。 “没什么。”微生逆翻个白眼,拢了拢宋言初的衣服。 这时一名靛色锻衣的儒雅男子轻摇玲珑纸扇,慢悠悠地走进来,他一看到微生逆便扬起个大大的笑容道:“微生兄弟。” “语子雾,好久不见。”微生逆淡定地和这个人套近乎,这语子雾也是释月楼的人,与微生逆却是初次见面,但依微生逆的要求二人扮成友人。 “哟~阿逆哪里认识的新朋友,莫不是阿逆新情人?”顾隰神色一闪警惕,连连调侃道。 “在下的父亲与蓝掌柜是友人,自然与微生兄弟见过几面。”语子雾气定神闲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顾隰眼珠子转了几圈,恢复一贯的嬉笑道。 “在下听说微生兄弟要去西域?”语子雾慢条斯理道。 “嗯,怎么你也有兴趣?” “在下一向游历各处,如若微生兄弟不介意,在下自然乐意。” 微生逆沉思片刻,面瘫着说道:“无碍,反正我也是去玩玩。” 顾隰笑容不变,但心底早已千转百回。他目前还看不透微生逆这个人,但显然这语子雾的出现太过突兀,绝对是早有预谋。他思忖后便觉先莫轻举妄动,看情况再说。 四人三马,一同潇洒地往西行。 “阿逆,你这样宋大夫会讨厌你的。”顾隰驾马与微生逆齐驱。 “无妨,我只要他在我身边。” 微生逆点宋言初的穴道没有用力,很快宋言初便醒过来。 宋言初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微生逆抱着坐在马上,这是他预料之中,他好像忘记了方才的那一幕,安静地坐在马上不哭不恼,不发一言。 “言初,你来驾马。”发现宋言初醒了便在宋言初耳边柔声说道。 宋言初听到微生逆柔和的声音,仿佛刚才的阴狠威胁是场噩梦,不觉一阵呆愣,很快便恢复淡然,手上接过缰绳。 微生逆空出两只手便为宋言初整理凌乱的衣服,小心地为宋言初绑好腰带,还不知道去哪弄了条洁白的发带,为宋言初整理散落的发丝。 “阿逆,宋大夫现在不方便骑马吧。”顾隰故意笑道。 “无妨,我什么也没做。”微生逆貌似很君子,鄙夷地瞟了一眼顾隰,口气虽是一贯的漠然,但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没有了骇人的寒气,说罢还温柔地亲了一口宋言初的脸颊。 而宋言初不反抗,不害羞,像是聋了哑了亦或是一个玩偶般静静地拿着缰绳,目光看着远方。 “原来阿逆是君子啊。”顾隰调笑道。 “我对言初一向很君子。”微生逆大言不惭道。 “可宋大夫好像不太对劲呐。”顾隰看着呆滞的宋言初道。 微生逆听到顾隰的话,突然心上一凉,抱住宋言初的双手收紧。他当然看得出宋言初不对劲,但是他想要用尽办法留下这个男子….. 感觉到宋言初稍有颤抖,微生逆便脱下厚厚的外衣披到宋言初身上,但他本就伤寒,如此单薄的衣衫,秋风刮来,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4 脸色刷一下便惨白下来,喉间又是一阵止不住的长咳。 风萧萧,寒蝉凄切,顾隰忽然微微侧身,似是向后在意什么。 “本侯可不像阿逆,抱着美人悠哉驾马,先行一步了。”顾隰像是有意逃开一般说罢便驾马奔去。 “咳咳咳…..言初,我们咳咳咳…..我们也走吧。”微生逆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着,言罢便拿过缰绳,也是策马奔去,看不到宋言初眼中深深的哀伤纠结和那眼角晶莹的泪痕。 三匹骏马向落日处飞奔,烟尘飞扬,前路茫茫。 ☆、出发沙漠 三日后。 颦碗驰芳菲,千灵压俊宇。凭恃问前路,谁家络孤鹄? 他们四人赶了五日的路,如今一身风尘,抬眼是万里无云的一片蓝天,周围是零落的树丫,越往西行越是感觉到阵阵秋风侵人。 而现下四人正在一处茶寮休憩。 “侯爷,一路上有不少搬运尸体的队伍。”语子雾饮下一口热茶,看向在一边发呆的顾隰。 “嗯,许是那门派之争了。”顾隰注视着一队又一队的运尸队伍从茶寮路过。 “这宝藏还真是祸端。”微生逆淡淡地说道。 “我们不也是朝这个祸端去的。”顾隰笑道,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他挑眉看了看微生逆继续调侃道,“阿逆好夫君。” 一连五日,微生逆一路上对宋言初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看得顾隰是目瞪口呆。而宋言初一直都是很顺从,微生逆对他做什么他都一一接受,没有反抗,可是一句话也不曾与微生逆说起,不喜不恼。二人就这样僵持住,不冷不热,气氛很是奇怪。 “嗯。” 顾隰听着微生逆明显的心不在焉的语气,很是无奈,但也是抱以同情。依他的经验,宋言初要原谅微生逆怕是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他同时心中也有数着,自从离开皇宫赴此行以来已有差不多一个月,左丘颉此人虽然看似对他的行踪和时间长短漠不关心,但实则历历在目,故若是耽搁了他这个当侯爷的也难办。 更何况,他这次是戴罪立功。 顾隰眯起眼睛,看着险些让自己在左丘颉面前失手的微生逆,心中的防范猜疑又多了一分。他拉着微生逆提醒道:“继续赶路,阿逆走啦~” “好。”微生逆说着便拉起宋言初的手离开。 【去岂寺】 一行人赶路一天,四下无客栈便寻了个寺庙借宿一宿。 “阿逆,本侯刚才去打探过了,寺院还有个西厢房,那里面停放了很多尸体,住的都是那些搬运尸体的人。”顾隰破门而入道。 “去玩都不叫上我。”微生逆闲闲地抱着宋言初坐在榻上,口中责怪道。 “本侯叫你你会去?”顾隰瞟了一眼乖乖坐在微生逆怀里的宋言初,取笑道。 “当然不,我要陪言初。”微生逆理所当然地说道。 “果然是好夫君。”顾隰大笑着。 “那些运尸的人是各大门派的人。”微生逆最先回到正题。 “武林很是乱啊。”顾隰像是无意般提到。 “这宝藏的魅力也是大。”微生逆若有所思道。 而后二人各怀心事,皆是陷入一阵冗长的深思。突然二人默契对视一眼,瞬间便离开那张桌子,顾隰落到书桌旁,微生逆抱着宋言初落到窗边。 突然几十个黑衣人从房顶落下,兵分两路向那两人攻去。 二人默契地突破黑衣人,将那黑衣人引到庭院外,这时语子雾也从房内飞身而出,顾隰一惊原来那语子雾会武,但眼下还是解决了黑衣人再说,故他来到微生逆和语子雾身后,布下阵法,口中说道:“阿逆乾位,语公子坎位。” 二人马上按顾隰所说站位,而后三人开始对敌。 顾隰在后发出无数暗器,那暗器顺着不同的阵位向那些黑衣人打去,语子雾只顾自己轻松应对,而微生逆却只防不攻,带着宋言初不停地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 “阿逆,你干什么啊。”顾隰看着微生逆的行为很是奇怪,这微生逆杀人可是利索着呢,如今居然没有出招。 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宋言初,突然朝顾隰喊道:“你来,我不杀人。”说罢便将那黑衣人引到顾隰身边。 顾隰眯起眼,手上的暗器更加密集,同时眼神阴狠了起来。 他向来讨厌别人这般利用自己,不管是大是小——顾隰本身就是个爱利用别人的伪君子,自然也不会奉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德准则。 何况微生逆对他来说还是不明不白的人,如果不是有皇命在上,寻宝得靠他,加之还有个没头没尾的语子雾在那边助阵,他顾隰又怎会耐得下心、忍得下气陪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慢慢吞吞地骑马赶路? 念此,顾隰唇边泛起一丝冷意,指尖短镖忽飞,数名黑衣人内脏立即见光,殷红的血液飞溅出来,却在接近顾隰时化作了虚无。 看见没有黑衣人缠着自己,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顾隰身后。 “阿逆,你受刺激了?”顾隰解决完最后一个黑衣人,转头道。 “言初不喜欢。”微生逆微微摇头,口中平静说道。 宋言初闻言,微微别过头去。 顾隰看着微生逆,冷笑出来,似乎是看到了巨象在大海里玩水的滑稽场面。冷笑逐渐变成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得捂住肚子前俯后仰。他边笑着,便将短镖深深没入那已死的黑衣人腹中,肝脏尽碎。 微生逆,本侯就是要看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们许是知道我们也是去西域寻宝的。”语子雾言道。 微生逆瞟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而后突然想起宋言初不喜欢这种场面,便伸手将宋言初搂到怀里,挡住他的视线。 “这些尸体如何处理?”顾隰突然说道。 “把他撒过去。”微生逆掏出一个小瓶子给顾隰。 顾隰接过那瓶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撒到那尸体上,尸体迅速融化成血水。 “好东西。”顾隰啧啧称赞道,“我们灭吞云帮的时候怎么不见阿逆用这东西。” “没带。”微生逆随意回道,手上更加用力抱住宋言初。 “先休息,明日再说。”顾隰无所谓道,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挠了挠头,而后直直走向无嗔居。 “微生兄弟也早点休息吧。”语子雾暗暗地对微生逆对视一眼,说完行了一礼便迈步走向无痴居。 微生逆也牵起宋言初的手往无恨居走去,而宋言初许是知道今晚要与微生逆同一室,手上冷汗直冒,低着头跟着微生逆往房内走去。 微生逆感觉到宋言初的惧意,心里苦笑不已,看来他微生逆对于宋言初来说是豺狼虎豹。 宋言初一进房门便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 之前的五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5 日,他们四人餐风露饮,虽说宋言初无时无刻不被微生逆抱着,但是还不至于二人独处,可如今二人共处一室,这让宋言初想起了那日的情形。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如此害怕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他走到宋言初身边将其横抱起来放到大腿上,而后将一本书递到他面前。 “言初在我怀里看书会暖和一点的。”微生逆无奈说道,而后便安静下来。 宋言初自微生逆走过来始便心慌,直到微生逆说完话后安静下来无多动作,他才轻呼一口气,拿起经书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微生逆看着夜深了便把宋言初横抱在怀便走向内室,而宋言初虽然依旧温顺没有反抗可是那颤抖的嘴唇还有那眼角渗出的泪水泄露出他的恐惧。 “好好休息。”微生逆自嘲地笑了笑,他言罢便转身离开,眼中流泻出浓浓的哀伤。 宋言初在微生逆离开后才敢闭上眼睛…..他不喜不悲,宛如一个牵线木偶。 无恨,不恨。 次日。 系葱城便是离去岂寺最近最大的城市,今日天降淅沥小雨,顾隰语子雾二人一大早便出发前往系葱城购置一些东西。西域环境恶劣,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掌柜,为何如此多的尸体被搬运?“顾隰向那布庄老板问道。 “最近有不少不同门派弟子经过我们系葱城,听说他们有的被无故杀死,有的又是无故失踪,官服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他们来干甚?”语子雾问道。 “据说是去西域寻宝,可这宝没寻到却把这命给送了。”那老板可惜地说道。 “什么啊,大家都说是他们的报应。”突然一名微胖的夫人抢过话来。 “此话怎讲?”顾隰来了兴趣。 “据说他们在西域干尽坏事,烧杀抢砸,无恶不作才会招致佛祖惩罚的。” “他们都是名门正派,怎会如此?”语子雾怀疑道。 “宝藏面前,谁不想要?”那布庄老扳口吻鄙夷地说道。“哎,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钱也是万恶之源呐!” 顾隰也是心知肚明,买下几件御寒的衣服便离开了。 【无恨居】 宋言初一整晚都是迷迷糊糊不能入眠,一大早天还天没有全亮便被那不绝的雨声吵醒。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多穿了几件衣衫。他下床走到外面,出乎意料地没有看到微生逆的身影,转而一想微生逆估计是睡到外面了,这样想着宋言初便加快脚步来到门前开门。 门一开入目的是一片朦胧雨景,雨势虽小但是连绵不绝,在朦胧细雨中一个满身湿气的红影渐渐清晰起来。 “怎么起如此之早?” 微生逆走到宋言初面前,关切地说道。 门前的微生逆全身湿漉漉的,雨水还不停地从脸上滑下,身上满是秋雨的痕迹,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好,马上拉着宋言初进屋,而后将细雨关在门外。 “我给你买了件裘衣。”微生逆嘴唇有些苍白,但是双颊泛红。 他拿出一件纯白的裘衣穿在宋言初身上,衣身宽大但是很厚,衣领是暖和的纯白皮毛,摸起来柔软舒适。 “果然言初穿白色最好看了。”微生逆口中啧啧称赞道。 宋言初一直听着微生逆滔滔不绝地说话,但依旧沉默不语。 “出来之时我忘记拿你的药箱了,我帮你买了个小木箱。”微生逆说着便将他肩上背的木箱放下,蹲到地上将箱子打开继续说道:“我去后山采了点常用的药草,还去买了银针,还有…….” 宋言初低头看着微生逆,听着他温和的语气,一直无神的双眼缓缓聚焦到微生逆身上。 微生逆起身发现宋言初好像表情不对,心里想想自己这几天没有做错何事。他奇怪地看着宋言初,而后又将那人儿抱在怀了安慰。 “我又做错事了吗?”微生逆伏在宋言初耳边轻声问道,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音。 宋言初不经意间碰到微生逆微红的脸颊,心里一紧马上抬手抚上微生逆的额头,不是一贯的冰冷,居然是火烧般的热腾。他随即意识都微生逆的伤寒已经引起了发热,于是将微生逆拉到桌边坐下,自己便快速走出门。 “言初,你又要走了?”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的身影,口中无奈地说道。 宋言初闻言步子一顿,而后缓缓出声道:“坐着别动。”许是很久都未说话,声音略显沙哑。 “好。”微生逆听到久违的声线,嘴角上扬,丝毫不关心自己已然是重病。 一盏茶的时间,宋言初叫人拿来了一桶漆黑的水放到屏风后面,谢过后他表情迟疑,目光闪烁地对微生逆说:“泡到水里去。” 微生逆听言狐疑地看了一眼宋言初便乖乖地来到浴桶边,宽衣泡下去。 宋言初随后拿着微生逆刚买的银针也来到屏风后面,看着一脸乖巧还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微生逆,他自己也是很窘迫。 “言初要报仇吗?”微生逆突然想起那日自己也是这样对待宋言初的,而后邪笑着貌似恍然大悟般继续补充道,“原来言初想在上面。” 微生逆的调侃宋言初早就习惯,他镇定地来到微生逆身边,专心为微生逆施针。 “言初,对不起。”微生逆像是乖小孩一样对一旁的宋言初认错道。 “言初,不说话很累的。” 微生逆突然狡黠一笑,而后像是豁出去一般对一旁毫无反应的宋言初说道:“言初,我不介意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言初…..” 整个施针过程都是微生逆一人在用不同语气滔滔不绝地说话,宋言初依旧没有回他一句话。 “阿逆啊!阿逆你在吗?”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响起敲门声和顾隰的声音。 “进来。”微生逆呆在浴桶中高声回道。 宋言初听到有人进来,看着也差不多了便将微生逆身上的银针拔出,轻声说道:“可以起来了。”言罢便收拾好东西走出屏风外。 “宋大夫早!”顾隰向表情相比前几日稍有缓和的宋言初打招呼。 “侯爷早。”宋言初颔首道。 顾隰大惊,这宋言初一路上神情呆滞,一言不发,他们每日打招呼他也只是礼貌性地颔首,今日居然有所缓解还肯说话了,如此看来阿逆肯定是加大力度了。 “哟,你们那么早啊。”微生逆穿着白色的里衣,也从屏风后走出来。 “阿逆好兴致,一大早就沐浴,难道昨夜战况激烈?”顾隰邪恶地在微生逆和宋言初身上来回扫视。 而坐到桌边的宋言初像是没有听到般,提手拿起一杯茶喝。 “滚,说正事。”微生逆翻了个白眼。 “穿衣服,要快点启程了。”顾隰将话题扯回道。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6 “好。” “驾马太慢了,我们直接飞过去吧。”顾隰笑道。 “我一向喜欢飞着去。”微生逆看了一眼宋言初,而宋言初还是默不作声,继续喝茶, “阿逆好无情啊~有了宋大夫居然嫌弃本侯。”顾隰带着哭腔说道,可是表情没有丝毫伤心。 “滚。”微生逆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是玩乐。 “今早去系葱城购置了一些御寒的衣物还有别的东西,顺便打探了一下西域的情况,去寻宝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要快点到达。”顾隰将手里的大衣拿给微生逆和宋言初。 “一个时辰后出发。”微生逆说完便将顾隰推出门外。 “为何!诶??干嘛推我出去!”顾隰一脸不乐意地嚷嚷起来,“你们难道还要做??做太多不好啊!” 微生逆管他哀嚎,果断把人踢了出去,然后快速穿好衣服。 突然,宋言初拿起顾隰送来的一件黑色裘衣递到微生逆面前。 “是要原谅我了吗?”微生逆欣喜地看着宋言初,手上接过大衣穿上。 宋言初神色无变,依旧沉静一言不发。得不到任何反应,微生逆动作也僵硬下来,一切只是妄想。 按照约定的时辰,四人三马,继续朝未知的西域前行...... 不知前方,路漫漫。 ☆、皇子出征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末 回溯入秋以来,武林大会、西域宝藏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时,靖国的边界也丝毫不平静。武举上雾岭行刺一事后,靖卞两国矛盾无法避免。而此次首野国王也愿意倾囊相助,以举国上下的兵力和粮食帮助靖国攻打。 此举无论是对于卞国还是靖国,都是一件大事,令朝野上下为之震惊。虽说首野是靖国的藩属国,但以如此庞大兵力相助未免太过诡异,这其中究竟有何阴谋?许多大臣上奏左丘颉说首野此举异常,是受卞国拉拢,万万不能轻举妄动。但左丘颉一意孤行,言道此战非打不可。 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五皇子左丘飏主动请命,请求出征。此话一出,左丘颉也为之震怒,一口否决,但五皇子似是心意已决,非要出征不可。左丘颉一怒之下便退朝离去,那日不欢而散,留下群臣议论纷纷。 但战争依旧会打响,不可避免。 【御书房】 一壶暖茶放置于案几上,还飘着袅袅热气。常广小心地将其用杯布裹好,推至左丘颉身前,察言观色道:“陛下,五皇子已经在屋外跪了一个时辰了。” 这几天来左丘飏一直在御书房门口长跪不起,今日他不过定点报告罢了。 “知道了。”左丘颉拿起茶杯轻饮一口,而后继续埋头,打理将要一触即发的两国战事。 常广见左丘颉似乎不闻不问,但手头上却有条不紊地筹备着出征,只见他将一叠文书递于来寿道;“依上下叠位,依次交给贾逍、郭源、高润。命他们速速办妥,在开战前一定要完毕。” “奴才这就去。”来寿接了文书便出了御书房。 常广见了来寿跑出去,屋内就只剩他与左丘颉二人,便开口道;“陛下爱子心切,把五皇子护的甚是周全。” 左丘颉闻言停下了手里的笔,“怎么,连常广你也嘲笑朕?” “奴才不敢。”常广行礼道,“陛下爱子之心合情合理。” “那你说。”左丘颉听闻他话中有话便来了兴致,手撑着脑袋问,“飏儿为何想出征?” 常广眼中精光一闪,道:“奴才窃以为五皇子是存鸿鹄之志,打算高远。” 左丘颉不语,眼睛飘向窗外,看着那瑟瑟的晚秋之风呼啸而来,片片凉意席卷全身,不禁有些寂寥。 常广明白他是在深思,便继续道:“陛下心爱五皇子,故定是要他远离战火,平平安安,但殊不知五皇子心中志存高远,渴望一展宏图。” 常广自左丘颉当上太子始便一直伴他左右,从不离身,对这个皇帝的心思是了若指掌,其喜怒哀乐尽看在眼中。而此次战争若能让五皇子出征,虽是危险极大,但若是事成,将不可小觑。 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事,窗外忽然吹来一滴滴雨露,冰凉彻骨,打在左丘颉手上,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继而又舒张开来,嘴角露出笑意,迅速起身。 **** 左丘飏跪在御书房外的庭院里,纹丝不动,他双眼看着地面,似是思考。 起雨了,一滴又一滴地打在他的头发上,渗入肌肤,阴凉阴凉的。他心中何尝不是如此?他派人打听那名舞姬之死的事情,从人言的描述中他也可以猜得一二,想必这其中父皇肯定做了手脚,此招阴狠,竟都是起于自己…… 那自己就得亲自出征,才能无愧,今日必须跪到父皇同意为止。 想着忽然头顶上一黑,那冰冷的雨水一瞬间消逝了,继而一阵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左丘飏眼睫颤了颤,看着那双金色的雕龙玉履,心中一阵激荡。 只听闻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飏儿是要生病么?” 左丘飏听闻马上抬起头道:“不,儿臣只是……希望父皇答应罢了。” 左丘颉撑着伞,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地看着左丘飏,“飏儿以为出征是儿戏么?” “儿臣并不这样认为,儿臣知道,出征与平日的习武大相径庭,并非玩乐之事。”左丘飏看着他认真道。 “既然如此,为何执意?” 左丘飏表情闪烁了一下,继而又平静下来的陈述道:“儿臣自知受父皇疼爱,心中也想建一番功业,不愧对这份恩宠。” “建功立业可走很多条路,为何偏偏要出征?” 左丘飏闻言愣住了,似乎想不出何缘由来,半晌道:“儿臣何德何能……除了披上戎装,实在别无他法。”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在朝堂上遍及的皆是他兄弟们的党羽,就算有父皇的庇佑也是寸步难行。况且以他的性格是不愿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上大展何宏图的。 “朕十年前曾经亲征西域。”左丘颉忽然道。 左丘飏料想他会提起这事,便道:“父皇为平定戡乱而去,乃是贤君之举。” “记得有一战朕打得是异常艰难,”左丘颉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已是人马残缺,被敌军逼得走投无路,而援军又迟迟不来,在荒漠中困了一天一夜,当时天气又冷,朕本以为再无出路。” 左丘飏听得心中一颤,他知晓左丘颉畏寒,此战对他来说定是如炼狱般难受。不禁问道:“那后来呢?”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出的明显的心疼。 “后来好在援兵如及时雨,朕才能辛免于难。”左丘颉从记忆中回来,重新看向左丘飏,眼神中竟是明显的不舍,道,“飏儿真的执意要去么。”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7 短暂的犹豫,左丘飏还是坚定道:“……儿臣决心已定。” 左丘颉长叹一声,抬眼望向低沉的天空,想着两国边境的险恶,心中如刀割般纠缠万分,不由得双拳紧握。 “起来罢。” “父皇是答应儿臣了吗?” “明日朕便吩咐艾大将军,由他来带你。” 艾大将军即是艾祁的父亲艾斌,建功立业无数,光宗耀祖,其子艾祁也可谓少年英豪,可谓虎父无犬子。 “谢父皇!”左丘飏欣喜起来,眼神明亮,不带杂质,一动不动地看着左丘颉,其中还有盈盈笑意。 左丘颉见此心中更是痛极,左丘飏出征,没有人比他更不舍、更担心。战场不亚于宫廷,其变幻莫测更是不用说,亲身体验过的左丘颉已经不愿再有第二次,但若是想让左丘飏更顺理成章地坐上储君之位,此行必…… 左丘飏见左丘颉木然,似乎毫无反应,不禁担心地叫唤道:“父皇,父皇?” “……怎么了飏儿,还不起来?”左丘颉回过神来,朝他露出笑容,媚眼如酥似是传情。 左丘飏看着愣了愣,便站了起来。忽而他看见左丘颉撑的那把伞甚是熟悉,不由惊喜道:“父皇,这不是上次你下江南带回的油纸伞么?” 左丘颉闻言笑着看向伞面,只见上面画着春花灿烂,蝶舞蜂游,尤其是那紫蝶,翩翩跹跹,绕花盛开,恰是一片春意盎然,令人心情愉悦。 “朕记得,当时飏儿说很喜欢它。”左丘颉说着转了转伞柄,上面的图案随之转动,似是活了起来,几欲要破纸而出,春色关不住。 “嗯。”左丘飏听闻左丘颉竟记得自己说过此话,不禁心中一阵温暖。他看着伞面上的景致,也由衷开怀。 二人一伞,秋雨中情。 【湖心亭】 镜湖是御花园后的一汪湖水,依仗着青山,其平静无波,如一轮明镜般惹人喜爱,故名镜湖。而湖上有一小亭,唤湖心亭,做工别具一格,亭上四角翘起,皆是用淡蓝砖瓦搭成,素雅宁静,与湖面相得益彰。而湖中有一小洲,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一湖,一亭,一洲,日间湖光山色,夜里静影沉璧。 而这湖心亭旁并无桥梁,要想上亭只能通过泛舟。今日左丘飏来到这儿,便是要与左丘颉饮下践行酒。 后日便是出征日,本来践行酒理应在明日,但左丘颉却特定约了今日,且在夜晚时分。知为何。左丘飏习惯早到,顺便也可以欣赏这宁静的景致,虽是有点阴暗,也不禁心情舒畅。 此行他也是颇为忐忑,从未上过战场的他居然忽然要去出征,他自己也觉得居然有如此大的勇气,但恐怕不出此行便无法…… “飏儿。” 远远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左丘飏回首,不出意外地看见左丘颉立在一叶扁舟之上,他手执两个灯笼,常广摆渡,缓缓接近湖心亭。他今日身着一银白色的锦缎长衫,上面有隐隐鲜红点缀,描龙画风,腰间系着一月白腰带,发髻飘散开来,在风中卷曲,令人移不开眼。 待船近亭后,左丘飏便跪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罢。”“谢父皇。” 只见常广从袋中取出一湖酒,一盘棋,数根烛来,熟练地在亭的四角点起烛光,挂好灯笼,便先行告退。 左丘飏见状,便自觉地铺好棋盘来,这是罕见的黑白明玉棋盘,皆是用蝴蝶玉雕琢而成,极为珍贵。而左丘颉将那壶酒置于案几上,不一会二人便开始下棋对饮起来。 “父皇这里要小心了。”左丘飏调皮地朝左丘颉笑笑,而后走下一子。 左丘颉凝眉看着棋盘上的布局,而后眉头一挑,风情万种,走下一子:“飏儿棋艺又有进步了。” 左丘飏仔细瞧着左丘颉这一子,深思片刻,走下一步。 左丘颉见状便眼珠一转,毫不犹豫地拿起一子便要按下,忽而左丘飏起手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眼中尽是警觉,但让人瞧了觉得颇为可爱。 “怎么。”左丘颉笑笑,朝他眨眨眼。 “父皇好狡猾,刚才那步儿臣走错得好惨。” “想悔棋么?” “不。”左丘飏意外地摇摇头,“儿臣想说,这局而儿臣是赢定了。” “噢?那朕拭目以待。”左丘颉说着将那子狠狠按在檀木沉香棋盘上。 不一会,左丘飏便信心满满道:“父皇,你输了哦。”说着一棋定江山,而后露出少有带着邪气的笑容。 左丘颉看清后开怀大笑:“飏儿果然天赋凛然。” “还多亏父皇承让。”左丘飏谦逊道。 “朕真没让。来,喝酒。”左丘颉忽然目光一闪,拿起酒壶来,给各自都倒了一杯。他见左丘飏还沉浸在刚才的棋局中,手上一动,一颗鱼白色的圆粒便进了左丘飏的杯中,霎时间融化,不见踪影。 左丘飏看着棋盘寻思了一阵,道:“父皇真没让儿臣?” “还在想这个?”左丘颉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把酒杯推至他跟前。 左丘飏总算回过神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看着周围的景致道:“父皇选的真是个好地方!” 左丘颉嘴边露出满意的笑容来,道:“朕此景乃是仿制西湖湖心亭而作,曾有言道:‘翼然独立似神工,四望湖光面面空,耳目拓开声色外,形骸恍入画图中’,朕听此也是颇为喜欢,便叫工匠修建而成。” 左丘飏会意地点点头,随口吟道:“百遍清游未拟还,孤亭好在水云间。” “停阑四面空明里,一面宫头三面山。” 左丘飏听闻朝他一笑:“父皇果然好文采,儿臣自愧不如。” 左丘颉笑而不语,就这样看着他,眼神似意有所指,忽然道:“飏儿再来一首罢?” 左丘飏颔首,忽觉得身上有些热了起来,不觉皱起眉头——眼下是深秋,天气早已转凉,怎会突然感觉热了起来? 然而,那股热流不减反增,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从下腹升腾而起,继而很快蔓延至全身。 “哐当!” 左丘飏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在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只觉得不但身体,连脑子也是一片火热,不禁一歪,靠在了亭柱上。 他知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不可置信自己为何在这时?他见到酒杯碎了,口中不禁道:“父皇……儿……儿臣抱歉……” 左丘颉见状,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来,将手覆在左丘飏肩上,道:“飏儿怎么了,那么鲁莽。” “父,父皇……”左丘飏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下身涌起,横冲直撞,似乎要找到一个宣泄点般,难受万分。 “飏儿,你好热。”左丘颉以手触碰他的脸,不出意外地察觉道一片炽热。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8 左丘飏感觉一双手凉凉地覆在脸上,舒爽至极,暂且消缺了脸上的烫,带着那股熟悉的冷香。顿时他只觉得脑子一片轰然,心底只有一个沸腾的欲望在叫嚣…… 他一把抓住左丘颉的手,猛地将他拉进怀里,紧紧地环住,略微有些凉意的身体刺激着他的仅有的感官,充斥着脑子。 “父皇,父皇……”他无意识地呢喃起来。他怀中是他熟悉的父皇,那味道也是他最喜欢的,是他从小便痴迷的人……忽而感觉自己腰间那物件已然抵在左丘颉身上,他不禁一惊,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发生如此之事。 他忽地一把推开左丘颉,脸上潮红,喘着道:“父,皇……别,别靠近……” 左丘颉被他大力推开,差点摔到地上去,他站稳了,便继续走近左丘飏道:“飏儿,你竟然敢如此对朕。” “不……是……”左丘飏已然神志不清,但还是坚决地否认道。 “难受吗?”左丘颉忽然走上前来,贴在他身上。 “不……不……”他只觉得身体要爆炸般,不可忍受。 “别忍了。”左丘颉言罢,忽然扳过他的脸来,凑上前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温柔如雪落。 左丘飏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理智瞬间荡然无存。他一把将左丘颉推倒在棋盘上,便狠狠地吻上朝思暮想的唇瓣...... 痴缠许久。 理智渐渐重回脑海,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恍然意识到自己疯狂的行径。 “父皇……父皇?”左丘飏颤声道。 左丘颉已然昏了过去,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是做了噩梦般难受。 “父皇!”他揽过他来,小心翼翼地抵在自己的胸前,抚上他的脸道:“父皇……儿臣错了……你……” 左丘颉悠悠转醒,眼神迷离,看见左丘飏后微微一笑,道:“飏儿……” “父皇,儿臣错了……”左丘飏后悔得自责起来,小心地环过他。 “飏儿,你说实话。“左丘颉声音喑哑,没何力气道:“你对朕……是何感觉。”他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似是要乞求般。 左丘飏闻言一震,心中波涛汹涌,心里自然也明白今日这事是怎么回事了,自己这样的原因自然是…… “父皇,儿臣喜欢你。” “喜欢......” “不是父为子纲的喜欢!”左丘飏闻言激动起来道,“父皇,儿臣今世不想娶妻,就是因为喜欢父皇!” 左丘颉闻言,嘴角一勾,由衷地笑了出来,似乎等到了他那苦苦企盼的答案,虚弱道:“朕又……何尝不是。” “父皇!”左丘飏闻言心中顿时明了,他紧紧地搂住左丘颉,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记,而后柔情似水地亲昵着。他小鹿般的眼眸熠熠生辉,嘴唇张张合合,忍不住又就着那脸亲了亲,激动得何也说不出来。 那么多年的形影相随,等的便是这一句话。 左丘颉见他如此绝世的俊美容颜,加上这深情的笑容,几乎要把自己给融化成一片春水。这一刻几乎要感动得落泪下来。 “父皇,此次出征儿臣一定不会辜负期望。”左丘飏执起他的手认真道,那双眼睛明亮动人,眼中只映着左丘颉一人。 左丘颉颔首,无言地望着他,一双魅惑的眸子眼波流转,深情满负。 “父皇,等我回来。”左丘飏紧握他的手,上面依然戴着生辰那日他送的枫戒,那耀目鲜红,令他心动不已,不禁吻了吻。 忽然左丘颉伸手将自己的枫戒取出,套在左丘飏指上,道:“戴上它,回来时再给朕。” 左丘飏见状也不婉拒,笑道:“儿臣明白。” “好。”左丘颉将头埋入他的颈窝处,嗅着深爱的气息,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笑意。 梦圆月华,他只觉此生无憾。 次日。 “五皇子此行,为国为民,皇上亲自送征!” 锣鼓喧天,宫内百官齐送。左丘飏坐于马上,身旁便是一同出征的艾祁、艾斌以及黄老将军等名将,他面带微笑,对着众人问好示意。而黄滔阅大学士也赋诗一首,成为此次送征之壮词。 一将功成万骨枯,却是值得。 终究,军队行出城外,他恋恋不舍地回身望了望那高楼玉宇,那人的身影似乎若隐若现,他心中一动。 父皇,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哈~ ☆、承恩客栈1 荣烨二十二年十一月中旬,西域境内。 此地处靖国边境,是麓原和西域各族常常骚扰的地方,又因此地有多国接壤,地理位置利于商贸,所以也是富商云集,旅人来往络绎不绝。 靖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阳关石碑以西才能叫做真正意义上的西域,若是不过阳关石碑便不叫到了西域。而武林人士也不管此时已经入冬,这边境之地黄沙漫天,前仆后继其向此地奔来,最骇人的西域冬日将要来临。 顾隰勒紧缰绳,眯起眼睛迎着微微的风沙,那细细的沙粒撩拨着脸颊,面上细软的质感而心下波涛万涌,两年前初来西域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想到此他便伸出手来,对着迎面吹来的沙粒,若有似无地攥紧,放开,聚拢,飘洒。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终于抵达边境。 “这是在干什么?”微生逆见到顾隰这样似是摆阵,又似是玩沙,不禁问道。 “本侯见这沙好玩得很,心血来潮罢了。”顾隰幽幽地望着前方,语气中带着笑意。 “小倚青来过西域?”微生逆忽然问道。 “然,两年前。” 微生逆自打出浸月岛,也算逛过帝都,下过江南,到过武林大会,唯独没去过西域这片神秘土地。入目皆是黄澄澄地一片,空气中干燥不已,细细的沙尘不断扑面而来,顿时只觉难以呼吸,让他觉得不适的同时也不禁好奇起来。 而他怀中的宋言初见到此景,也为之一动,他游历四处,自然是到过这西域,此次西域宝藏一事弄得西域成为一个搏斗之地,死伤无数,他本就欲在武林大会后便启程前往,但他从来不曾想过他是如今这般情况来到西域,真不知道如何言表。 四人便策马越过阳关石碑,前进不多时,便来到一个城门前,历经风霜的苍泊城墙上是看似脆弱的土块,但却是处处印刻着历经战事的斑驳苍凉,高高立起的石碑上遒劲有力地刻着“阳关城“三字。 阳关镇是西域要塞,是西域最大的关镇,是该地最大的贸易集散中心,也是靖国西边最为繁华的市镇,自然便是边防驻兵防守之地。四人刚进城上便从四处投来许多询问的目光,或是当地的百姓,或是游走的商旅,或是中原来的武林人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09 士。 “咱们还是找地方歇下先,也好把这马安顿好。” 语子雾道 顾隰颔首:“本侯记得附近有家承恩客栈似乎就不错。” 四人来到承恩客栈下马后立即有人来接待,然后一个妙龄女子从中走出,虽是年纪轻轻,但眉眼中透着一股风尘和世故娴熟的精明,笑吟吟道:“四位客官都是中原来的罢?我叫晓惠,里边请。” 走进客栈中,语子雾和微生逆便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或许是两人第一次来西域,不适应客栈中的房屋构造和那空气中总带着的一股羊腥味儿,故也没有多言。 只见客栈右手边便坐着一个肥胖的妇人,脸上横肉遍布,几乎要把双眼淹没。由于是十月末,西域的天气渐寒,故她浑身用厚厚的衣物裹得严严实实,显得她更为庞大,就俨然一个粽子坐在那头,滑稽而又不堪入目。 “这是客栈的老板娘,流离,流老板。”晓惠介绍道。 那胖妇早看见了四人,便一笑,这一笑可不得了,整张脸便皱成了一团,惨不忍睹。 微生逆由于宋言初在场故不便发作,只是脚下有不稳,走到宋言初身后躲过那胖妇,扭头一旁,心中几欲作呕,而宋言初则是十分有教养的不吭一声,颔首微微行礼。语子雾则是眉头微蹙,而顾隰一直笑意盈盈,默默不语,时而又心不在焉。 “四位客官呀,要几间房呐~?”这胖妇声音与她的身形真是相形见绌,又细又软,绵绵密密,透着一股细柳不堪风拂的娇软无力。 微生逆紧握双手,简直无法忍受。他瞟见面前的宋言初,对方自从在去岂寺内与他说过三句话之后便不再说话,安静顺从,一行也有二十多日了,念此他心里又有些凉意。 语子雾也是胃里一阵哆嗦,而顾隰显然老道得多,缓缓开口道:“三间即可。”言罢便把银子放于台上。 那胖妇听后立即朝顾隰抛了个媚眼:“晓惠,带客人上楼~” 后者则不动声色,不躲避也不回应,应对得游刃有余。 四人订了三间客房,皆是相连一起。而宋言初一路上本来就似是木偶般任由微生逆摆布,所以没有拒绝,没有恼怒,安静地呆在微生逆身边。 “那么咱们先洗洗风尘,晚饭之事在大堂见如何?”顾隰提出了建议,其他三人也都颔首赞同,经过如此漫长的旅程,大家也都累了,恨不得上去倒床便睡。 晓惠鞠躬一笑,带着他们便要上楼,然而在刚要踏上台阶的一瞬间,一道嚣张的声音便传来:“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朝廷的走狗呐!” 回头一望,便见一个身着蜜色衣衫的男子立于客栈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执剑之人,一群人看着顾隰等四人,脸上不屑之情尽显。 这人便是三清道派遣来西域的弟子过晨呈,受命于吴老来西域打听宝藏事宜,但这过晨呈性格粗暴鲁莽,为这宝物心中竟起歹意,为得到消息不择手段,残杀了不少西域良民,可谓三清道派的叛门弟子。 “过少侠啊~”顾隰笑眯眯地迎上去,那一声“少侠”叫得别有用心。 过晨呈怒目圆睁,大怒道:“死走狗闭嘴!”说完手上一颗石子标飞,直指顾隰。 顾隰正想一闪,但眼前的石子不点自燃,瞬间化成灰烬,而后一阵猖狂的笑声从楼上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人橙衣翩飞,英俊轻狂,便是夷阳派遣来西域的大弟子萧红厉。 “这么热闹这么不叫我?”萧红厉言罢飞身下楼,稳稳落地,睥睨众人。 这夷阳派也是武林中的一大门派,闻名即可知,夷阳派尚火,所用武功数路皆与火有关。最为闻名武林的招数可谓其三味真火,此火熊熊烈烈,非冰水泥沙可熄灭,若不是放火之人亲自收火,这火可燃烧三天三夜不息。当日武林大会,程傲也给夷阳派发了英雄帖,夷阳派最终还是没有到场。 “原来是萧大侠。”顾隰见到此人哈哈大笑,“久不见还是如烈火般热情啊。” “顾侯爷言过了。”萧红厉表情上浮现一丝不快,但还是嘴角勾起,言笑晏晏。“我不过是看不下一人竟然和走狗过不去,实在不满,便出手制止。” “那萧大侠也真是仁慈心肠,”顾隰不怒反笑,“不过本侯倒很想知道,萧大侠竟然对一条狗都怜爱有加,为何对陲日镇的百姓们如此不仁?” 此言一出,萧红厉和过晨呈的脸色皆是一黑。陲日镇是整个西域中的西域,也是通往那茫茫大漠的必经出口。镇里的百姓们都熟知沙漠中的风向天气,故不少武林人士也企图利用当地百姓作向导开路。 但寻宝这一行动风险极大,当地百姓自然是不愿前往,这样一来矛盾丛生,一些武林中人便不择手段,残杀向导的家眷以示威胁,因此陲日镇便成了人间炼狱。而有些受到威胁的百姓被迫带路,但最终也同那些渴望宝藏的人皆淹没在黄沙漫天中,再也没了踪迹。萧红厉和过晨呈这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今日两人皆是从陲日镇回到阳关镇歇息。 “走狗少管闲事!”过晨呈怒骂道。 萧红厉眼睛一眯,危险道:“莫非顾侯爷也是为了那宝藏而来?” “本侯只是为了皇帝的旨意而来。” 这时过晨呈忽然看到一旁的微生逆和宋言初,不禁吃惊道:“宋大夫,你怎么也和他们在一起?” 宋言初闻言一愣,目光躲闪,而后马上道:“在下游历至此,不过与他们三人偶遇罢了。” 微生逆听罢面色有些不快,也有些悲然,但顾及宋言初的颜面,便一声不吭。而过晨呈和萧红厉看着微生逆觉得面相奇异,但是这武林奇人怪人甚是多,且目前主要任务是寻得宝藏,故也不多深思。 最终还是语子雾打破了沉默:“大家都累了,先上房休息罢,有什么事情晚上相谈。” 众人也都累了,唯有萧红厉留在大堂吃些小点,其他人都上了楼去休息。 *** 这承恩客栈虽然是西域最大的客栈,但和中原市镇的比起来还是相距甚远。一共也就三层,除底层外每层呈方型环绕,各十间房。四人的房间皆在顶层。 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进房,他握了握宋言初的手感觉还是很温暖便放下心来。这西域环境恶劣,如今还是天寒地冻,微生逆最担心的还是宋言初会受寒生病。 宋言初处于放空状态,没有回应微生逆。 “言初真打算一直这样吗。”微生逆有些悲哀地说道,想及方才宋言初说他只是与他们仨人偶遇,更是难受。 原来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没有改变的余地,他微生逆除了接受还能对现在的宋言初做什么。 “休息吧。”微生逆说着就将宋言初抱到榻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到一旁的台案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0 边随手拿起笔来写写画画。 宋言初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依旧空洞无神,不知情绪,而后便闭上了眼眸。看到宋言初睡去,微生逆来到宋言初身边深深地看着,有意无意地轻喃道: “言初真打算以如此方法逼我放手吗?” “你们为何总要逼我离开......” 微生逆不停地自语掩藏心中许久的痛楚,没有注意到宋言初轻颤的睫毛。 *** 和西域其他所有的市镇一样,阳关城是整个西域气候的缩影。眼下十月末,白天干燥,而一旦太阳落下,夜晚来临,那晚秋的寒风席卷,飞沙走石,冷撒撒地刮着人好不哆嗦。西域的百姓一般也不在晚上出行,商旅也在此时找到落脚的地儿住下,生起火炉,一堆人围着圈取暖。 而承恩客栈的大堂也好不热闹,一群人都来到堂中取暖,高声攀谈。 语子雾、顾隰、微生逆、宋言初四人自成一桌,烤火取暖,同时也烧了几壶酒来暖肚子,也时不时低声商量着明天的行程。 “阿逆,你护媳妇就算了,不能把我和语公子丢在一边呀。”顾隰故作委屈地道。 微生逆给宋言初递上一杯热茶,口中不置可否:“我自有分寸。” “无妨,”语子雾道,“宋大夫医术高明,我们能有幸和宋大夫同行,心中也甚是放心。” 宋言初听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语子雾笑笑。 微生逆见状心中又是沉了几分,将宋言初轻易地放到自己腿上,紧紧揽到怀里道:“天冷。” 一路上顾隰不紧不慢地喝下一口茶,绿眸眺望着客栈外的黄沙黑夜,唇边勾起一丝志在必得。 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忽然楼上冷不防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 大堂中的人皆是一愣,而后便有几个人跑上去道:“咋了咋了?” 只见一个女子花容失色的跑了下来,那便是晓惠,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道:“过少侠,过少侠他……” “过师兄怎么了?”堂中立即有三清道派的弟子闻声而起。 “他,他被……”晓惠依旧无法言语,吓得不轻。 那几个弟子便使出轻功,飞身上楼,语子雾也起身跃上楼去,而顾隰则依旧呆在火炉旁,神色上阴晴不定,若有所思。 微生逆依旧抱着宋言初,对那事不做理睬,不过有语子雾便可,昨夜他与语子雾早已暗中联络,一路上的所有事皆是由语子雾出面解决。 语子雾飞身上楼,来到过晨呈房前,便顿时惊住了脚步,而房中的三清道派弟子则早已放声大哭,义愤填膺。 那过晨呈惨死在床边,头身分开,双目瞪大,似乎是死不瞑目,语子雾上前细细一看,那过晨呈头身分离,断裂的脖子上焦黑一片,隐隐还闻得到一股血腥和烧焦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再看那过晨呈,身着里衣,似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惨遭毒手。 死,不能幸免,因果报应……语子雾脑海中隐隐闪现出这样的字眼。 “师兄,你死得好凄惨呐!”一个三清道派的弟子大叫,痛苦出声。 “要为师兄报仇!” “对,一定要找出凶手!” 这时过晨呈房间里的人也渐渐聚满,微生逆,顾隰和宋言初也上了楼来。宋言初见状,深深地皱起柳眉,上前查看起尸体,三清道派的弟子见是宋言初也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来。 而那叫流离的胖老板娘被晓惠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上来,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刹那先是一骇,而后更为恐惧地神情浮现在脸上:“又是,又是这种事……” “又是?”语子雾问道。 胖妇颔首,颤悠悠道:“……近来凡是来到西域寻宝的,无一幸免……” 这时已经简单检查完尸体的宋言初仍然是眉头深蹙,面色凝重地起了身。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来。 “过少侠死于脖颈处被火焰生生烧断,除此之外,身上再无他伤。” 众人闻言皆是一窒,过晨呈的武功不弱,就算没有防备,但火一旦上身应该是马上有反应的。可见此火威力非比寻常。 这时有三清道派的弟子忽然开口道:“萧红厉,你好卑鄙!” 萧红厉闻言脸上一变,反驳道:“此话怎讲!” 那弟子也不回避,大大开口道:“我师兄武功高强,普通的火怎能把他脖子烧断?!一定是你那夷阳派的三味真火才有此种效果!” “你!”萧红厉青筋暴起,脖子发红。 “就算不是你亲手所为,也是你们夷阳派中人所为!” “闭嘴!”萧红厉破口大骂。 “你可是心虚了?!” 这时语子雾缓缓开口:“二位不要冲动,这三清道派的弟子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不全面。” 此话一出,众人便聚焦于语子雾身上。只见语子雾缓缓开口道:“夷阳派的三味真火的确威力巨大,对于下手毫无防备的过晨呈确有可能。” 萧红厉闻言依旧不快,但还是等着沐瑾继续说下去。 “但事实上,江湖上有两种火焰之术,能做到此种境地,一种便是夷阳派的三味真火,另一种则是离炎诀。” 离炎诀三字一出,在场便想炸锅了一般,矛头渐渐有所指向。 “据在下所知,离炎诀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招数,根据江湖上的说法,这离炎诀只有一人掌握——那便是西域中闻名的控沙绝手,砂影。” 砂影是武林中的闻名高手,但两年前忽然就隐居西域不再参与武林纷争。此人故乡便是西域,控沙术天下一绝,据说可以在沙漠中辨明方向和水源,能操控沙砾作为利器,攻击对手。可是此人正直中肯,品行端正,做事向来光明正大,这样的行为与他本人实在不相符。 “砂大侠为人正直,人品特好,且与我派绝无仇恨,更者他早已远离了武林纷争,对这宝藏也毫无兴趣,定是这萧红厉杀了我大师兄!”那弟子仍是一口认定萧红厉是杀人凶手不放。 “哼,说得好听。”萧红厉冷哼一声,“或许是那砂影要为陲日镇的平民们报仇,才杀了那过晨呈罢!” “砂大侠做事磊落,要杀就杀,绝不会偷鸡摸狗!” “愚蠢!”萧红厉讽刺道,“他要偷鸡摸狗,你看得见吗?!” “没错,大师兄所的对!”夷阳派的弟子附和道。 “你们少恶人先告状了!”三清道派的弟子也奋起反驳。两派争执不休,眼见着矛盾就要一触即发。 “各位客观别吵了,天色已晚,各位还是要上房休息的好。”晓惠见状马上熟练地上前调节道。“说不定凶手就是要大家闹得两败俱伤,各位可别中了他的套啊!” 萧红厉闻言面色喜悦,看向晓惠,眼中充满感激。 晓惠接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1 到他是视线,面上一红,羞涩一笑,低下头去。 语子雾仍是坐在堂中,望着眼前燃烧着的温暖的火焰,陷入沉思。其他三人见状,也是陪着他坐了下来。 “语公子对武林之事很是熟悉。”顾隰挑眉问道。 “到处游历,自然有所耳闻。”语子雾对答从容。 “不知语公子对此案有何看法?”顾隰问道。 “这想必就是大会上说的武林人士神秘被杀的案件了。” “都是被烧断脖子吗?”微生逆疑惑道。 “不全是。”顾隰接口,“据说有的是用刺刀剖开腹部,有的则是直接用乱刀砍死,而有的则是被火焰烧焦成一片黑炭,今日这过晨呈死得还不算难看。” 语子雾闻言也颔首:“这凶手看上去随心所欲,似乎和这些人有深仇大恨。” “不一定是同一凶手所为,但是很像仇杀啊……”微生逆忽然那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语子雾看向宋言初问道:“宋大夫,今日你检查尸体,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么?亦或者是有什么奇怪之处,但说无妨。” 宋言初沉凝片刻,道:“过大侠死时瞳孔睁得十分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了,极度恐惧。” 微生逆看了一眼语子雾,他见宋言初开口,便接过话来:“好歹也是练武之人,不应如此轻易地受到惊吓。” “惊吓吗,”顾隰笑起来,“本侯倒是也想见见那场景。” “再者,听那老板娘所言,这种事情也已发生多次。这会与那西域宝藏的散播者有什么关系吗?”语子雾疑惑道。 “平英顶上那个声音,他也承认消息是他发布的。”微生逆回忆道。 “嗯,他是个十分值得深究的人。”语子雾接道。 “来西域真是蹚浑水。”微生逆看了一眼安静烤火的宋言初。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之间定是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语子雾继续道。 “无论有何关系,总之阻碍了行程。”微生逆下定论道。 “看来,此案不破,这宝是寻不成了啊。”顾隰笑起来。 四人见时辰不早,便各自回房去了。 西域的晚上出奇地刺骨寒冷,微生逆将微开的窗完全关上后把宋言初抱到床上靠,又用厚厚的被子将他围起来。 微生逆做好一切后淡笑轻声说道:“言初看完书就休息吧。”言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始终无言的宋言初便转身离开了内室。 宋言初清楚一路上微生逆对他的照顾,只是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懂说何,至少目前他真的不知道和微生逆还能说什么,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怪只怪世事无常,谁也控制不了。 微生逆出到外室,坐到台案旁继续他未完成的书画,时不时抬眼看看隔着纱帘,靠在床上看书的宋言初。 不久,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已经躺下,于是便熄灭了房内灯火,自己躺到外室的睡塌上,合上那满是疲惫的眼眸。 ☆、承恩客栈2 次日清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子的哭声响彻客栈,那哭声哀痛欲绝,撕心裂肺。 “微生兄弟,怎么回事?”语子雾只看见眼前人头攒动,也挤不进去,便问道。 “萧红厉死了,言初正在检查尸体。”微生逆漠然,似乎都与他无关。 “怎么死的?” “剖腹。” 语子雾刚想说什么,只听见那萧红厉的房中传出一声怒吼来: “三清道派的混蛋,竟然杀了我们的大师兄!”只见一个夷阳派的弟子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似乎就要打上前来。 “胡说个甚!我们三清道派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就是!况且,萧红厉也杀了我们的师兄!” “你有什么证据,单凭三味真火就能断定师兄是杀人凶手吗?荒谬!” “况且,正是因为你们的愚钝,武断认为萧师兄是凶手,所以昨夜行凶,将师兄杀害!你们三清道派自诩道家君子,事实上简直猪狗不如!” “混蛋!” 说完那弟子便草莽出手,要向夷阳派的弟子刺来,而后者也是蓄势待发,眼看剑拔弩张,箭在弦上,宋言初不禁道: “请各位住手罢!事情还没清楚前确实不好动武。” “宋大夫,这与你无关,我们门派纷争,请你不要插手!” “让我来为师兄报仇雪恨!” 宋言初不慌不忙地站在两派中间道:“在下刚刚检查了萧大侠的尸体,发现其伤锋利且深,且划痕众多,定不是长剑所为,而长剑是三清道派的通用武器。”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有所冷静,但还是不服道:“就算不是长剑,也可以用匕首来出击!” “再者,在下刚才仔细检查,发现萧大侠似乎有挣扎的痕迹,想必凶手武功高强,完全能在萧大侠清醒的情况下制服。” 夷阳派弟子闻言,收起了手,但还不忘讽刺道:“宋大夫说的有理,三清的过晨呈尚不能与萧大师兄平起平坐,更别说他的师弟了。” “你!”三清道派的弟子闻言大怒,但碍于眼前形势又不好发作。 语子雾闻言不禁深思,这样看来三清道派的弟子应该不是凶手,但昨日那过晨呈之死又如何皆是?会是萧红厉等夷阳派的人所为吗?亦或者……真的是素未谋面的砂影?还是那平英顶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男子? “诸位,在下有一问,恳请解答。” 众人看向语子雾,等待发问。 “不知那控沙绝手砂影居住何处?” “怎么,你这小子是怀疑起他来?” “只不过未曾谋面,甚是好奇罢了。” “砂大侠住于陲日镇的出关口,早已退出武林,从事边境贸易了。现早已发家致富。” “敢问曾否有家室?” “那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语子雾若有所思。忽而看见跪在地下痛苦不已的晓惠,想到昨夜的所见所闻,不禁疑虑大起,便上前问道:“晓惠姑娘为何对萧大侠的死如此伤心?” 晓惠闻言脸上闪现一丝惊虑,一下子被语子雾抓住,她躲躲闪闪道;“萧大侠为人爽朗正直……我只是……” 三清道派弟子发出一声嗤笑,不以为然。 而语子雾心中开始千回百转。 两起杀案闹得承恩客栈上下人心惶惶,议论纷纷,皆言是这二人是遭了报应,而三清道派和夷阳派的弟子立志要捉住真凶,否则绝不返回。 事实上这两派弟子在陲日镇皆是滥杀无辜,背信弃义,早就无颜返回中原,故将错就错,借此在西域逗留,顺便想继续打听宝藏下落,以抱得宝藏,在远离武林之地安家落户。 四人下楼开始用早点,这西域的食物和中原的大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2 相径庭,一碗膻腥的羊肉面,吃得语子雾和微生逆都适应不行,故二人只是稍微动点筷子,并未多吃。而顾隰和宋言初似乎早已习惯,细嚼慢咽,吃得还很香。 语子雾吃罢后便走到客栈后的大院里,这里恰可给人散步一场,消化下肚里的食物。他倚着门廊,深思不语。 微生逆跟上前道:“是否有所发现了?” 语子雾思量再三,倾身向前在微生逆耳边低语两句,把昨夜所听闻之事告诉了他。 微生逆听罢后皱起眉头,道:“那女人或许有问题。” 语子雾也点点头道:“虽然我感觉到她无甚内力,但并不排除她刻意隐瞒的可能。” “从时间上看,她是完全有可能是凶手。”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语子雾蹙眉。 “你也察觉到了么?”微生逆忽然问道。 “这客栈不对劲。”语子雾听罢便明白微生逆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两人皆初来西域,对周身的环境异样很是敏感。 “就是在刚进来的时候。”微生逆眼前一亮,回忆也被带动起来。 “跨过那门槛的时候。”语子雾瞬间记起来了。 对,就是那个地方不太对劲……两人同时目光望向门外,而后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是夜。 西域的夜晚比中原的更是静谧万分,没有蝉鸣,没有蛙叫,有的只是空气中寂寞的流动喧嚣奔腾成风。 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一前一后,一红一蓝,悄无声息地来到承恩客栈禁闭的大门前。 语子雾心中略有激动——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初踏入客栈就觉得有所不同。是因为承恩客栈的门槛要异乎寻常的高,而里面的面离门槛却没有什么距离。这只能说明,这客栈地下别有洞天。 而微生逆表面倒是很平静,但是也在细细查看周围,希望能找出那地下的入口。 二人在外头查看一圈无果后,便果断飞进了客栈里头。这大堂是大家经常来往的地方,不可能是地下的入口,故一定在客人不能进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二人在那藏酒的柜子里发现了端倪。 “你看这是什么?”微生逆端着个酒坛子道。 语子雾侧身一看,不禁一笑,在那酒坛子抬起来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圆圆的小洞,里面漆黑一片,正是通往地下的入口。语子雾用手小心地触到那个洞口,竟发现那个小洞可随意拉伸,瞬间变成一个可以容纳一人进出的大洞来。 二人视线相交,便一前一后地谨慎下去。 嘎吱,嘎吱…… 语子雾一进到地底下便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不禁掩鼻轻咳。而微生逆更是难以忍受,急于作呕,语子雾见状不禁问道:“楼主要不要上去?” “……不。”微生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决道。 嘎吱,嘎吱…… 二人看着眼前乌黑的一片,语子雾便从衣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眼前景象渐渐明朗开来,二人花了好一会才适应眼前的光亮。 只是一个简明的地下室,天花板很低,令人不禁觉得十分压抑,几件破旧的皮衣瘫在地上,很是沧桑凄凉,似乎没有什么人迹。 嘎吱,嘎吱…… 语子雾和微生逆猛然回头,一开始他们只是认为那声音是他们踩踏地面发出的嘎吱作响,但现在随来到了地底下,便发现这声音居然另有其主。 语子雾举起火折子,只见那昏暗的地下空间竟又有一条小路,似是被人用内力生生震出来的一个暗洞。二人见到后便不约而同地走向前,直入洞口。他们二人有一种预感,这个客栈和那些杀案绝对脱不了干系。 愈进那洞口,那股恶臭愈发明显,二人运气内力,使身体浮在半空中,不去触碰这个地方的四壁,同时憋气于丹田,在两人周围运起一道内力圈,护住周身,才得以继续前进。 嘎吱,嘎吱…… 那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似乎还可以听见什么东西在地上蜷缩摸索的摩擦声,二人屏息凝视,终于到了一个转角,便是尽头。 语子雾缓缓举起火折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震,而微生逆也是惊呆片刻。二人相视,虽是心中人有疑虑,但默契颔首。 原来如此。 次日,清晨。 宋言初昨夜睡得出奇的好,他一大早起身,穿戴整齐走出内室便发现微生逆表情深沉忧伤地看着窗外。 突然发现宋言初走到身边,微生逆连忙把窗关上。只是那瞬间的一眼,宋言初看到那窗外是一个小摊,小摊放满各色各样的同心结...... “言初,下去吃点东西吧。”微生逆很快便恢复表情,浅笑着看向呆愣的宋言初。 宋言初看了微生逆一会儿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微生逆见状对宋言初大展笑靥,要知道除了去岂寺那日,宋言初不曾对微生逆有过任何语言或是肢体动作。念此微生逆突然抱住宋言初亲了亲,而后便牵起他的手往楼下走去。 又是众人相聚于大堂的用早膳的时辰。 个个皆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言,对昨日的凶案历历在目,同时也猜测的今日又会有何新闻。不过这确实是一个相安无事的早晨,并没有人遇害。 却不知为何,有人陆陆续续地开始退房。虽说承恩客栈这种事情的发生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发生都会掀起一阵客人离去的热潮。 在掌柜的胖妇也是习以为常,熟练地应对客人们的离去。而晓惠也是坐在桌边,一声不吭,店里压抑至极。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夷阳派的弟子见到此景,忽然叫喊起来。 “怎么了,这位客官?”晓惠走上前问道。 “这客人一个一个都这么走了,那我杀死我师兄的凶手怎么办?” “呸,”有人闻言便反驳起来,“你们武林人内部的纷争,关我什么事!我还要赶去做生意的,别耽误我时间!” “就是就是!” “走了!” 眼见客人们一个个都走了,知剩下语子雾等四人,以及三清道派和夷阳派的弟子。 “这可怎么办啊!那杀死我们大师兄的凶手不就……”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过师兄死得冤枉……” 语子雾走上前道:“各位莫急,在下已经知道真凶何在了。”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微生逆紧紧挨着宋言初,目光一直放到宋言初身上,完全将大堂上的事隔绝,宋言初本来是平静地坐在微生逆旁边,听闻语子雾的言语后眼中浮现惊喜,而顾隰伸了个大懒腰,眼含笑意地看着语子雾。 两派人马都站了起来,激动不已。 “是谁?” “是谁杀死了大师兄?!” “一定要把这家伙剁成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3 片来,才痛快!” 语子雾看着这帮假正经的家伙,缓缓道:“现在不便说出口,请今夜亥时各位在大堂下见,务必都到场。”言罢还眼中暗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后面的方向。 晓惠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立刻低下头去。 ☆、为民除害 亥时。 还未到点,大堂下就已汇聚了三清道派、夷阳派的弟子,焦急地等待语子雾说出真相。 “你快说罢!” “就是,别卖什么关子了!” “你不会是耍我们罢?” 语子雾见人已到齐,便缓缓起身道:“让各位久等,在下这就将此案说个明白。” 众人便安静了下来,静静聆听,而微生逆护好宋言初,眼角不自地飘向某处,眼含杀意。 “首先,杀死过晨呈和萧红厉的为同一人。故两派弟子也就不要再为此闹不和了。” 两派人马一听便炸开了锅,马后炮也随之而出。 “我就说有人要挑拨离间来着,果然不错!” “是哪个混蛋!” 语子雾淡淡地看了这些人一眼,待他们安静下来后继续沉声道:“这凶手两次行凶用的是不同利器,目的是为挑拨两派关系。” 众人听了也是肯定地点点头。 “此人武功高强,在萧红厉之上,善于夜间潜伏,可谓无孔不入,故两人皆是夜间被害。” 此言一出,两派弟子皆是把目光转到微生逆和顾隰身上。 “走狗,我看就是你罢?朝廷想自己夺得宝藏,来离间我们两派!” “还是这个穿红衣的小子罢?你又是何方神圣?” “我看两个一起都有可能啊!说不定这红衣服的也是朝廷的人呢!” 顾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表示不屑。众人看到他如此反应,更是气火攻心,恨不得群殴上阵。而微生逆嘴角轻扬,缄默不语。 “诸位请听我说完,”语子雾沉声道,略有示意,故两派的人马皆是安顿下来。“首先是过晨呈,凶手选择了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用火焰袭击,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凶手使用的火焰之术不甚成熟,恐怕也只是半桶水的功夫,故不能保证在过晨呈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使用,所以选择夜间袭击。” 有人已经开始转向夷阳派的弟子,猜测是哪个叛徒杀了过晨呈,又残杀了自己的师兄,望向夺得大弟子之位。 “而萧红厉的死,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杀,也有挣扎的痕迹,但终究不敌凶手。这说明,短匕才是这个凶手的常用武器。” “短匕?那东西谁都可以用!” “就是,随身带着也不会被人发现啊!” “话虽如此,”语子雾继续道,“短匕虽是普通人都可以佩戴,但真正能用好的人少之又少。我听说的西域的习武之人,喜欢以短小精悍的武器随身携带,短匕正是其中一种。” 沉默片刻,忽有人道:“这么说,这个凶手是西域本地人?” “对。” 话音刚落,便有人将视线投向一直在角落里坐立不安的晓惠,晓惠一见到大家目光指向她,不禁浑身一个颤栗,而众人见此,心中更是肯定。 “你们,你们干嘛看我?” “你紧张啥?” “莫非你心里有鬼啊?” 语子雾见此,缓缓开口道:“晓惠姑娘,前天晚上你曾去过萧红厉的房间,对吧?” 晓惠一听,脸色煞白,攥紧了衣角。 “什么?!”夷阳派的弟子一听激动了起来。 “原来是你这个女人,半夜三更地潜到我们大师兄房里,将他害死!第二天还哭得装模作样的!” “我,我没有!”晓惠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晓惠姑娘敢说那晚你没去过萧红厉的房间?”语子雾追问道。 晓惠一下子瘫软了下来,她闷声道:“我,我那晚确实去过萧大侠的房间……” “果然是你!” “好歹毒的女人!” “听我说完!”晓惠大声道。“我是去了萧大侠的房间,但我没有杀他!” “那你是去干甚?” “我,我……”说到此晓惠脸色一红,说不下去似的。 “他们只是行了房事,没甚其他。”语子雾适时地淡淡出口。 晓惠闻言脸上一红,低下头去,竟哭了起来,抽噎道:“正如,正如这位公子所说……” “不是她杀的?” “这怎么可能?” “凶手并不是她。”语子雾接口道。“想必她和萧红厉你情我愿,那晚便找到萧红厉房中。但行事后她便出去了,只留萧红厉一人在房,凶手便是在这之后潜入的。” 言罢语子雾忽然起身,笑起来,紧接着道:“说到此,我想诸位应该都能猜到凶手是谁了吧,这里是西域本地人除了晓惠姑娘,的只有你了啊——承恩客栈的老板娘,流离。” 众人皆浮现出不可思议地神情来,流离这般体态,连走个路都要晓惠搀扶着,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你没开玩笑吧?” “这人形脂块也能杀得了我师兄?” “她会武功吗?” 语子雾一步一步走向掌柜的流离前,而流离先是惊愕,然后委屈道:“这位客官你怎么说话的,老娘我哪能自毁自的生意呐!况我这体形我也是清楚,平时连走路也不敢走呐!你怎么这么无理!” “那么容我问一句,”语子雾沉思道。“你真的是流离吗?” 在场闻言无不大惊失色,皆以为语子雾疯了,竟说出这种话来。 那流离更是哇哇大哭起来,哭得身上的肉一颤一颤地,浑身都震动起来,哽咽道:“老娘知道流离这名字和我不配,但这位客官你也不能这样子讽刺我呀……你叫老娘怎么做女人啊呜呜呜呜呜……” 语子雾也不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来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心下烦得要命,但口中还是继续说道:“若你是流离,那么地底下的那个是谁?” 众人听闻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奇闻异事,皆紧盯这语子雾不放。 “地底下……什么东西?”流离抹了抹眼泪,疑惑道。 “真能演。”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传出,说话者正是微生逆。他斜眼睥睨这浑身赘肉的丑女人道:“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也不会相信你是以假乱真。” “的确,”语子雾道,“在下开始也不相信你会是凶手,但昨夜在下发现这个客栈下面别有洞天,便下去看个究竟,直到看见了地底下那个不成人形的,真正的,客栈老板娘流离。” “什么!!”在场两派弟子皆拍案而起,大吼道:“你究竟是谁!” 连一直跟在流离身边的晓惠也是小脸煞白,吞吐道:“怎,怎么可能呢……太,太像了……” 那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3 分卷阅读1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4 流离看见众人已经真相明了,便不再隐藏,放声大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哈哈……” “砂影,难道是你?!”有夷阳派的弟子大叫出声。 “不,他不是砂影。”语子雾道。“砂影的离炎诀极其高深,没必要在过晨呈熟睡之时下手,况且,据我所知,砂影的武器不是短匕,更不会易容之术。” “那她究竟是……” 忽然,顾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上前,在离流离还有数步处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那泪痕未干的胖妇。 “小倚青?”微生逆皱起眉头,这几日顾隰皆是与他们两个脱节,没事就在房里倒床就睡,似乎对此案不闻不问。 “侯爷?”语子雾也看着顾隰生出疑惑。 顾隰忽然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来自从上次酗酒后再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由衷的笑来,微生逆和语子雾不禁心中发毛。 而那胖妇见到此,嘴角也是一勾,那骇人的红唇扭曲成一片,怪吓人的。 “玩够了没有,”顾隰一字一顿道,“花想容。” 话音未落,三枚短镖呈竖状飞出,直指向那人——而后者不慌不忙,笑容不变,而身形微微一闪,霎时三枚短镖悉数没入皮肤中,却停在了上面,不再深入。而此人身形略略一扭动,顿时似金蝉脱壳般,整个人从那肥丑不堪的身躯中惊艳而出。 与其说是金蝉脱壳,不如说是出水芙蓉。 那人身着白色劲装,胸前别有红紫色的长巾,腰间一个精巧的囊袋,正是短匕所在,黑丝如瀑布般光泽动人,在风中铺散开来,凌乱而不乏艳丽。 那人生得一张细白的瓜子脸,红唇小巧,鼻梁挺直,双眸狭长如狐媚,身材纤长高挑,煞是成熟而别有风韵。更令人惊艳的是,他两边的眼角竟然吊着一抹天生的胭脂红,不染自彤,更添几分妖冶魅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只见他脚上轻点,忽然就直直向顾隰扑来,而顾隰后退几步,就这样被他推在椅子上,那人干脆直接坐在顾隰的腿上,双手抱了个满怀,嘴上道:“顾郎~你总算认得哥哥我了呐~” 声音较普通男子多了一份细腻轻柔,但完全不似胖妇那般令热作呕,听上去很舒服。 顾隰不紧不慢地将他的手拉开一点,而后环着他的腰道,凑上他的脖颈,热气吐露在上面低语道:“本侯早就认出哥哥了,只不过想多看看哥哥的演技罢了。” “唉哟,顾郎什么话啊,哥哥我是迫不得已才扮这个丑女人嘛!” “的确够丑。”顾隰笑着玩起他的头发来道。这一握,感觉冰凉凉的,如泉水滑过般,从手上顽皮地溜走。 这时旁边的众弟子都怒不可遏地大吼起来:“原来是你!” “我就说,江湖上除了花想容,还有谁的易容能如此以假乱真!” “混账东西!竟杀我师兄!” 花想容不以为意,仍坐在顾隰的腿上不下来,口中懒懒道:“怎么?哥哥我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行侠仗义,还有错了?” “你!” “对了哥哥,”顾隰突然问道,“你怎么学会的离炎诀?” “哦~”花想容笑起来,脸上闪现一丝不明显的潮红,凑上前暧昧地对顾隰道:“你哥哥的办法你还不知道嘛~?” 顾隰会心一笑,也不作多言。 “好你个男娼!”三清道派的弟子走出来,恶狠狠地盯着粘得如胶似漆的二人,“竟和这走狗也有这不明不白的关系,果然龌龊!” “哎呀,”花想容闻言轻巧地从顾隰腿上走下来,他脚步轻得如点地而行,毫无声息。“这位大侠,竟然敢说哥哥我的坏话。”而后危险一笑,忽然快如闪电地朝那人袭来。 那弟子立刻以剑相击,忽然花想容手上一张,火焰便喷薄而出,那人先是一愣,急忙要想如何应对,但在他反应过来之时,一把短匕已然没入心脏,倒地身亡。 花想容完事后便把短匕一抽,打量着眼前死状凄惨的人,喃喃自语道:“真是笨呐,不知道哥哥我的离炎诀是三脚猫来着么~?” “死男娼!接招!”接着两派弟子都是大怒冲天地攻上来,那凶凶气势简直要把花想容千刀万剐。 花想容见状忙对顾隰道:“顾郎,你帮帮哥哥我呀!” 顾隰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安之若素:“这与本侯何干?” “还不是顾郎你的朋友......”话音未落,一道三味真火成团状便袭来,花想容一个激灵,闪过一旁。火球直接燃到了客栈角落里的酒坛子上,霎时一传十十传百,酒坛碎落,系数着火,黑烟四起,一阵茫茫。整个承恩客栈燃成一片火海。 语子雾见状马上叫道:“快走!”于是便径自冲上楼去,找那宝图。 微生逆立马护住了宋言初,运起真气,将他迅速带离客栈。 而花想容正被一群人围攻,忽而顾隰出手,数枚暗器连发,那些弟子瞬间重伤倒地。他站在火光中,俊颜染上了殷红的迷色,绿眸如同烈火中的翡翠,动人十分地向花想容笑道:“走罢,哥哥。” “果然顾郎心里还是有哥哥的。”花想容一笑,便与顾隰飞身出了客栈。 四人冲出客栈后语子雾也随之而到,手中紧握着那完整的宝图。 脱离火海危险后大家都略显疲惫,而花想容一旦安全了后就开始调戏了起来:“哎呀,顾郎你的朋友都好有趣啊!” “是嘛,哥哥一向那么热情。”顾隰搂上花想容道。 “哥哥说的可是实话,顾郎你看你这三个朋友一个个都长得好可爱!”花想容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语子雾、宋言初着实无语,而微生逆走到宋言初面前,挡住花想容打量的眼神。 听顾隰和花想容一个唱一个和,总算明白了,原来顾隰这个油嘴滑舌的调调都是跟这个人学的,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 “哥哥,刚刚本侯救了你,就不报答报答么?”顾隰上前欲作亲吻之势。 花想容不露痕迹地躲了开去,恰有欲拒还迎的姿态:“顾郎想要什么?” “哥哥你不会不知道罢?”顾隰凑得进进的,嘴边半是调戏,半是提醒。 花想容闻言,眯起双眼,扫了扫另外三人,道:“顾郎也是寻那宝藏来的么?” “本侯只是按皇上旨意办事。” “你家皇上说了什么?” “找到宝物,安定西域。” “哈哈哈哈哈哈哈!”花想容大笑,“你家皇上越来越可爱了啊!” “那可不是,”顾隰继续玩起花想容的头发来。花想容笑完后轻轻拉开顾隰的手,拿出一条鹅黄色的发带来,三下两下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既然是顾郎说的,哥哥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5 就帮你。”花想容竟爽朗地答应了。“跟我走罢。” “去哪?” “哥哥我既然做了好人就得做到底,这阳关城留不得,还是跟着哥哥走好些。”说着给顾隰抛了个媚眼,示意快点离开。 顾隰转身对三人道:“这是本侯的故人,他说他可以带咱们入沙漠,招待吃住。信的话就跟,不信便罢。” 语子雾和微生逆相视,末了便颔首接受。 于是由花想容带路,五人皆冒着寒冷的夜风,继续向西呼啸而去。 顾隰在腾身之后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不禁为之一震—— 十方...... ☆、西域沙影 直到一行人被冷风吹得凌乱不已之时,终于达到了那目的地——竟是整个西域的出关口,陲日镇的关隘。只见眼前立起一道大大的平房,向后延伸无处。西域的楼房不高,有钱的人家都是通过围栏建造豪房来展示他们财富。 花想容轻车熟路地拉了拉门前的铃铛,那铃铛是金黄色的,响起来声音极其透彻,是西域人常常挂在骆驼上的摇铃。 虽然他们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但这西域夜晚的天气可不是开玩笑。天冷风大,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在沙漠中迷失。单单是从阳关镇到陲日镇,也要向导来带路。这四人皆是跟着花想容走,只觉得这路线东奔西突没个准头,加上吹了些许的寒风,身上更是疲惫至极。 门终于开了,眼前的是一个侍卫,他见到花想容神色一凛,立即恭恭敬敬起来。 “原来是公子,请。”而后又疑惑地看了看顾隰等人道:“他们是......” “哥哥我的朋友。”花想容满不在意道。 “那请罢,我先告诉主人一声。” 一行人跟着几个裹着大衣的侍从穿过长长的回廊,西域的房子皆是建起厚厚的白墙,这大户人家不似中原,都有个院子园林什么的,这儿的天气不好养。 终于,五人到了一个镶着波斯文的房门前,上面还别着些金光闪闪的西域玛瑙,可见这屋子里的主人必是个富商。 打开门来,一阵暖气迎面而来,众人皆觉得舒适万分,驱散尽了路途上的寒冷。屋内宽敞,点了数盏高角的波斯灯,从低至高,将这厅内照得明亮万分。屋里生起了炉子,似乎早知道有客人会来。地上皆铺着毛绒的波斯毯,与中原的构造大相径庭。 “各位稍等。”侍从恭敬地道,便先离去。 花想容大大咧咧地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那铺着毛毯的座椅上,然后还笑着招呼众人道:“坐,莫跟哥哥客气。” “哥哥,你还没跟本侯说这是哪儿呐?”顾隰笑着坐在花想容旁边道。其他几人也是累了,便先坐下休息。 “这是哥哥的家啊!”花想容调皮地眨眨眼道。 “啊哈哈哈,哥哥的意思莫非是……”顾隰故意停住,暧昧的语气,看着花想容的反应。 花想容刚要说话,忽然一双手拍在他肩上,接着响起了一道稳重的声音: “想容,你玩够了?” 花想容忽然脸上一赧,惊得要从毛毯上跳起来:“啊呀,影,你怎么来的那么快!” 这一声“影”叫得柔情万种。其他人一听便知晓了这男子就是传言中的砂影,也隐约猜到了他和花想容的关系。 砂影约年近而立,身形高大魁梧,生得一张西域男子的脸,眼窝深,鼻梁高,棱角更为分明。虽不是长得十分俊美,但五官端正,透着一股正气与稳重,令人看得十分舒服。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头发竟是金棕色,长丝披散在宽肩两侧,在火焰的照耀下可看出美丽的金光色泽,那蓝瞳更是西域人的独有。 “武林人士神秘被杀,是你搞得鬼吧?”砂影不为所动,颇为严厉地继续问道。 花想容竟然没有转移话题或狡辩,看着砂影是乖乖地颔首。 “久不杀人你是手痒了吗?” 花想容脸上竟然浮现了可疑的小孩子被骂的惭愧神色,这令向来了解他的顾隰心中吃惊不已。那日他接到的羊皮卷正是花想容写来的,讲的便是他在西域的所作所为,希望顾隰能顾及旧情,来帮他一把——只见花想容怯生生道:“哥哥我只是想帮他们……” “有你这么帮忙的吗?”砂影听闻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你这样做,武林那边更加紧张,只会派更多的人来调查,反倒让当地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哦……”花想容低下头来,开始玩起手指,“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砂影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转向顾隰一行人,带上微笑道:“不好意思诸位,刚刚因为一点琐事,没来得及招呼。” “哪里哪里,”顾隰抢着道,“教训媳妇天经地义,无可非议。” 此言一出便遭到花想容的一记白眼。 顾隰则回以邪邪的笑意,他终于明白为何刚见花想容时两人在调情,他欲亲却被他躲了开去,原来是早已有了人。 念及此,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被他那向来没心没肺的个性淹没下去——故人已去,何必再寻。 砂影则是无奈地笑笑:“想容给诸位添麻烦了,还请见谅。” “无妨,”顾隰也不废话,直入主题道:“哥哥说了,他要帮咱们寻宝来着的。” 提及寻宝,砂影脸上稍微有一变,而后看向一边的花想容,后者也是颔首示意,便问:“你便是玉君侯罢?” “正是在下顾隰,”因有求于人,顾隰也谦逊起来。“此次奉自家陛下的旨意,来求得西域宝藏真相,平定混乱。”他语气虽是谦和彬彬,说的也是官场客套,但用语却略显随意轻佻,可见与当权天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在下语子雾。”语子雾见状也起身主动介绍。 “幸会。”而后转向宋言初道:“这位便是宋大夫罢?砂某认得。” 宋言初也起身作揖:“在下能被砂大侠认出,荣幸至极。” “砂某已经退出武林,不堪大侠之称。” “微生逆。”而微生逆则是简单答道。 “幸会。”砂影一一问礼。 简单的介绍后,砂影便正色道:“若是想容同意,砂某也无意见。但恕砂某提醒,一来不能将诸位带到底,带到一定程度后便只能交给诸位一些必须的器物和指点,至于沙漠中心的危险之地,便不涉足。二来,这西域宝藏纯属谣言,恐怕是意图不轨者造谣,各位真要去寻个究竟么?” “本侯既然是接了皇上的旨意,即便是造谣,也要将造谣作乱者找出,平定混乱。”顾隰坚定道,其他几人也是颔首赞同。 “那好,”砂影见四人决心已定,便道:“砂某对此地天气颇为了解,近日来恰巧皆是大晴天,风沙出现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6 的可能较少,那么咱们便趁热打铁,四位便先在这休息一晚,明日便请拿来那宝图跟砂某商量路线,准备道具,后日便出行,如何?” 四人听后皆颔首赞同。 入夜。 顾隰睡不着便来长廊走动。他早已察觉,在他们进入砂影的房子时,十方便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来。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对方是否冷着。那霍十方就像一道不可忽视的影子,时刻在他身边,又时刻在脑子里挤占了一席之地,抹也抹不去。 早在接到寻宝任务伊始,他便想到霍十方原来所在的无花门正是在大漠之中。两年前他在西域奉旨行事,恰遇到无花门门主霍千,经过一番腥风血雨后,霍千便答应带他进入无花门中。但出发之时便将他的双眼用黑布遮了起来,然后用内力引着他行走,且走得飞快万分,归程也是同样,故顾隰仍是不知道无花门的具体位置。 想到此他便心中一堵,悲伤更是涌动不已。 “顾郎?” 花想容身着波斯式样的长袍,他插着腰,扶着墙壁,长发及腰,略有惊讶的看着在回廊上晃悠的顾隰。 “哟,”顾隰已经敛去脸上的悲伤,笑着看着眼前的花想容,眼神一扫便得知八九分,调侃道:“这么晚了不在被窝里,出来这里干甚,莫非砂影的怀抱不够温暖么?” 花想容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没好气道:“别提了,还不是他,哎哟,哥哥我的老腰……” 顾隰好笑地看着他扶着墙壁举步维艰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想到十方每次完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照样练剑,照样杀人,毫无波澜。他缓缓开口道:“话说本侯还没问你呢,哥哥你是怎么和砂影走到一块儿了?” 花想容一愣,而后唇边浮现一丝温柔的笑容来,这笑容和平时的戏谑不同,饱含的是纯粹的柔情蜜意。 “哥哥你怎么了,笑得那么恶心?” “说什么呢,”花想容瞪了顾隰一眼,“这说来话长了,开始影也是挺不喜欢哥哥我的……” “哈?对哥哥的魅力竟然无动于衷。”顾隰觉得有趣起来,“那哥哥你呢?” “哥哥我可是对他一见钟情啊啊呀,算了,这伤心往事还是莫提了好。”花想容叹了口气道。 顾隰见他如此说,便也不问下去。花想容这个人看上去风骚,但实则心地单纯,有时做事不过大脑,但有时会耍点小聪明,加上他那江湖一绝的易容术,在江湖上混是完全没有问题。但他想必也是受不了武林纷争,才跑来西域这边躲避。 “哎,你听。”花想容忽然以手噤声道。 “怎么?” “雪的声音。” 顾隰侧耳倾听,以他强大的内力并不困难地察觉道那细软柔和的纯白磨蹭着墙边簌簌而下,嘴角情不自禁地一勾苦笑。 “来的路上便已觉得寒冷至极,果真下起了雪。”顾隰似是自语道。 “这儿干得很,一年下雪没那么几天,看来顾郎真好赶上了。“ “呵。” “哥哥我也得回房去了,顾郎你也早点回去罢。” “好。”顾隰依旧是靠在墙边,给了花想容一个回复便不再动弹。 看着他渐渐走远,忽然想起他和花想容初见的场景,那时他年方十八,第一次帮皇帝出来办事,也是年少懵懂,一来二去,嬉笑怒骂,好似孩童般的你侬我侬,二人便有了一段缘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茫茫沙漠 微生逆房内。 宋言初停在书案前,愣愣地看着那铺开的宣纸,上面的字迹凌乱,不似草书那般乱中带整,可以看出写字的人心情焦躁。那真切就是溯回的字迹,可真正让宋言初陷入烦闷的是那字的内容,单单“言初”二字便写满了整张纸。 微生逆沐浴更衣,身着雪白的里衣便从内室走出来,一出来便看到宋言初一脸凝重地站着:“言初?怎么了?” 说话间微生逆便来到宋言初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是那张自己随意书写的字。 微生逆突然神色稍变,拿起那张纸,转眼那纸张便化去消失在空气中,心里确实是焦躁,到达西域已久,自己来到西域的目的还未曾出现一丝端倪,加上言初….. 这些日子宋言初没有刚开始时的木然呆滞,虽然对微生逆是爱理不理,缄默不语,可对顾隰和语子雾倒是一如从前般的温和有礼,毫无不妥。 宋言初将目光移到微生逆身上,终于是开口说话道:“后悔吗?” 微生逆定定地看着宋言初,没有一丝思索,口中毋庸置疑道:“从未后悔。” “即使如现在这般,也不后悔?” “我后悔的只有那日放你离开。”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如此的斩钉截铁,突然不知道说何,想想从武林大会到如今已有一个月,时间是否真的可以冲垮一切吗? “你只需呆在我身边,不理我也罢,无须改变。”微生逆柔和下来,提手理了理宋言初稍乱的发丝。 宋言初闻言,不发一言,但心底泛起一丝久违的波澜。 “不行吗?”微生逆轻抿双唇,而后叹息一声继续道,“罢了,你要走也要等回到中原吧?” 宋言初闪过一丝动容,张嘴刚想说话,微生逆突然将其拦腰抱起,邪笑道:“但是不管言初走去哪里,溯回定会寻回。”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虽没有多少表情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溯回,即使浑身带火,伤痕累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迈步走上前,如同飞蛾扑火。 早已心动,如何放下。 不必执着,不必推弃。 次日。 顾隰、微生逆、语子雾与砂影、花想容五人坐在堂前,在台面上铺展开那由破碎的散布拼合而成的宝图,细细研究起来。 砂影看了那宝图一番,道:“路线并不复杂,从关口一直向西,而后向西北,先是掠过临川绿洲,而后经过银钩湖,而后便到了漫长的木特沙漠,出沙漠后一直向北,不久便到了流沙寨,可稍作休息,再一直向前,最后便要经过绝念涡,便到了途中所示终点,此途中最大的麻烦便是沙暴。” “那么砂兄有何办法?”语子雾问道。 “以砂某之力,可帮助诸位避开沙丘的袭击,无论沙暴大小都能保住诸位性命,但若是沙暴过于凶猛,就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了,还请见谅。” “那么砂兄送咱们到何处?” “砂某只能送各位到流沙寨,其后的绝念涡乃九死一生之地,恕不能送各位了。” “无妨,砂兄肯帮忙已是幸运之极。”语子雾答礼道。 而微生逆闻言则轻皱起眉头,一言不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7 发。 “那是呀,哥哥的眼光果然不赖啊。”顾隰也不忘调侃道,而后不理会花想容的白眼继续道:“那么咱们明日便出发罢!” 各位都颔首赞同。 “顾郎以前不也走过沙漠么?”花想容咬牙切齿道。脚下一个用力,长靴便要一个沓子踩在顾隰足上。 “然,不过此次路途艰险,还得仰仗哥哥的砂兄,不是么?”顾隰脚下一闪,而后另一边灵活地一动,向花想容的长靴袭来,继续笑着道。 “那是。”花想容继续瞪着顾隰,一口白牙咬得咯咯作响,两人脚下你踩我我踩你,大眼瞪小眼,好不热闹,只差手上没直接掐起来。 砂影不禁一手扶额,长叹一声。语子雾则几乎是同样的动作,而另一旁的微生逆早已陷入了深思。 ***** 宋言初远远地看到微生逆一脸深沉地靠在回廊上,那表情藏着许多他看不透的心绪。其实自从来到这西域,宋言初明显察觉到微生逆情绪越发地沉闷,越发地让人看不透,也越发地让他担心。 宋言初走到微生逆身边,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言语,昨夜之后,他与微生逆也算是有化解的趋势,二人之间交谈不多,但也不会沉默尴尬。 “言初,接下来恐怕不是那么安全了。”微生逆突然说道。 前路漫漫,生死未卜,加上宋言初如此单薄的身体,若是真的让他跟随自己进入沙漠,出点什么事,那是他不敢想象的。 宋言初闻言眉心一紧,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微生逆温柔地抱着宋言初安抚道。 宋言初闭上眼睛伏到微生逆肩头,轻声说道:“我不怕。” 或许没有注定谁失去谁便会活不下去,但却有注定谁会让谁刻骨铭心。 眷恋的温暖。 相去何日消,重拾伊人笑。 次日清晨。 刚天亮不久的关口就有令人胆寒的呼啸寒风从北边吹来,还干燥得很,刮着人直哆嗦,六人皆披着狐裘大衣,在驿站边等待出发。 砂影便向驿站那儿使了几只骆驼牵来,先在他自己的骆驼上系了一个金黄色的铃铛,以示向导,而后便分给众人。 微生逆一见这骆驼便皱起了眉头,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物,没什么好感,在微生逆心底的原则便是没什么好感的东西绝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便就这样站在原地,坚决不愿骑上去般。 砂影也不知微生逆是第一次骑骆驼,便把驼绳给了他而后离去,微生逆见此更加面容隐忍,几乎奔走。 顾隰看到微生逆用奇怪的神情看着骆驼,忽然哈哈大笑;“啊哈哈?阿逆你第一次见这骆驼,不会被吓坏了吧?啊哈哈哈!” “顾郎你的朋友真是好可爱呀,竟然怕骆驼耶。”花想容跟着顾隰简直像对唱一般随声附和。 “微生兄弟,你不要紧吧?”语子雾略有担忧道。 “若是不骑骆驼,要横渡沙漠是要费很大体力的。”砂影开口道。 顾隰听此不禁心中一颤,脸上神情凝固了起来。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尴尬地说道:“要不我陪你如何?” 说起来宋言初是从心底觉得无言,他认识微生逆至今,绝对了解微生逆是个奇怪的人,有许多让他哭笑不得的习惯,类似于甚是喜爱熊,厌恶蛇,不能眼见丑的东西,穿衣只穿红色,走路喜欢飘着,下雨不撑伞,出太阳不出门,喜欢走房顶,还只爱喝茶不爱喝水,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眼下还害怕骆驼。 “真的?”微生逆双手抱胸,口中随意戏谑道。 宋言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安顿好一切后,众人便要出发。而顾隰霎时沉默起来,一路上竟没有和花想容打打闹闹。只是扶着骆驼,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在一旁的花想容心生奇怪,但也不好问起。 一行人砂影打头,而后是花想容和顾隰并排,再下来是微生逆和宋言初同坐一个骆驼,最后则是语子雾。 在他们逐渐远离关口后,只听见呼呼的风声,领头骆驼脖子上系着的铃铛叮铃声,那风似乎吹卷了最后一丝暖意,以及了无人迹的寂寥。 茫茫大漠,广袤无垠。 这时前头的砂影忽然停了下来,身后的众人虽不解,但也停了下来。 “影,怎么了?”花想容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砂影皱着眉头向后望去,“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自从出了关口后,便是辽阔的大漠,毫无遮蔽,一切踪迹显露无遗,若是有人刻意跟踪,武功再高强的高手也是无法得逞。 顾隰闻言心头一颤,闭上眼睛,终于缓缓开口道:“十方,出来吧。” 话音刚落,刚刚跃过的那个沙丘上忽然冒出一个头来,渐渐地走上沙丘的顶端,果真是浑身黑衣的霍十方。他运起轻功,飞身来到顾隰身后,却只是在微生逆和宋言初身旁停下,而不靠近顾隰,他跪下道:“属下武艺不精,请侯爷原谅。” 顾隰未回首,但那久违的冰冷声线令他心中一角似被一击,鼻子也跟着酸起来。牵着绳的手一抖,道:“你跟着吧。” “是。”霍十方起身,保持着与顾隰的距离。 他心中一直记着顾隰的吩咐:不想再见到他。 花想容见到顾隰和十方话语间夹杂着微妙的情感,又见顾隰脸上竟然是悲然般的神色,便惊讶道:“难道顾郎你……呃,哥哥我什么也没说呵呵呵……” 顾隰收回瞪着花想容的目光,而后道:“继续赶路罢。” 我知君不知,心痛不相知。 身牵心不牵,魂梦不相牵。 ☆、后会有期 又行了几天,风和日丽,走到了银钩湖。 果真如砂影所说,一道弯如银钩的湖泊兀然地出现在苍凉的沙漠中,弯如月牙,似大漠中的一朵惊艳红花。湖边还有些许绿意点缀,这银钩湖在沙漠中独树一帜,成为一处奇景。商旅们每每到此无不驻足,或是观赏这沙漠中清凉绿意,或是饮一口泉水,解暑消热。 花想容见到便激动不已,回头对顾隰等一行人说起来:“你们知道么,据说是从前的一对神仙眷侣,相互搀扶地来到沙漠,口干至极,眼看便要命悬一线,那男子不忍心心爱的女子这样死去,便乞求神明,甘愿献出生命来救这个女子。最后他便化作了这一汪银钩湖,来给予那女子甘霖雨露。” “真是个感人的传说啊。”顾隰笑起来。 于是众人便下了骆驼,来到银钩湖边饮水。那湖水清清凉凉,沁透心脾,犹如春风化雨,解了心田上的干涸。 顾隰饮罢,又将一些湖水灌进水袋中。转身蓦然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霍十方。霍十方见状也知走不开了,便低下头来,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8 跪在了地上。 顾隰见状心中一阵抽痛,走上前去,问道:“有水袋么?” 霍十方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顾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灌满了水递与霍十方,道:“拿着。” 霍十方微微抬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水袋来,低声道:“谢侯爷。” 顾隰身形稍有一晃,感觉有泪水要涌上来,却又强忍了下去,他略有颤动地问道:“为什么不走?” “属下不能丢下侯爷一人。” “本侯的命令你不听吗?”顾隰闻言心中一动,嘴上依旧是问道。 “属下要保护侯爷。” 顾隰忽然不敢问下去了,他怕这样继续问下去霍十方会忽然调头离去。实则,他知道霍十方一直跟着自己时,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就把他叫出来,但又担心他会突然改变,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去。 这个人的心究竟是怎么样,亦或者,他根本没有心。 而微生逆和宋言初倒是开始有点破镜重圆的意味,气氛显然有所舒缓。 “溯回,你不装水吗?”宋言初将水袋装满,走向一旁丝毫不见动作的微生逆。 “不会也不想。”微生逆大方说道,理所当然。 宋言初又是一阵郁闷,若是他这一路上都不理会溯回,他简直不敢相信对方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及此宋言初心底倒是一阵放松。 “我帮你。”宋言初说着便取下微生逆的水袋,跑到湖边。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那单薄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优美的弧度。 世事无常,谁能预测到未知。 又走了几日,来到木特沙漠。 此沙漠是西域中著名的大沙漠之一,其间常会刮起大风沙暴来,甚至有时还会起龙卷风,还有诗云:昼伏宵行经大漠,云阴月黑风沙恶,确是比较危险的一隅。但由于砂影的精准掌控近日来风沙的变化,其控术之高深,保了一路上平和,就算偶尔起些小风也无甚大碍。 砂影不愧为生在西域,自小就在这黄沙漫漫中长大,对这木特沙漠像是自家后院般,了如指掌。 众人每天的行程都被安排的十分妥当,故不想其他来寻宝的人那样带着沉沉心事,虽为了保持水分,众人皆是尽量少言寡语,但吹着这大漠的风沙,心情反倒颇为舒畅起来。 微生逆害怕风沙太大吹着宋言初,所以再次上骆驼的时候便让宋言初面对这自己坐在骆驼上。 “言初困了吗?”微生逆心疼地揽着宋言初,将对方整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有点。”宋言初点点头,连日的沙漠颠簸穿行,连他自己也不曾发现劳累,竟然不知不觉地在微生逆怀里安然睡去。 “阿逆这一路上对宋大夫的举动真是让本侯咋舌啊。”顾隰来到微生逆身边,不停啧啧道。 “小倚青莫不是吃醋了?”微生逆貌似很乐哉道。 “明明是本侯先遇上阿逆的。”顾隰一脸责怪地看着微生逆。 “那我回去补偿小倚青。”微生逆心情不错地调侃道。 忽然前头的砂影是一顿,而后回首对众人道:“估计前方不久会有一场风沙,诸位要做好准备。” 众人闻言都小心翼翼起来,勒紧缰绳。 而顾隰忽然记起还在徒步而行的十方,不禁回过头去看着他。这时两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四目相对。 那双眼眸依旧漆黑如夜,毫无暖意,震得顾隰心里生疼。 顾隰唇齿微张,似若言语。 霍十方立即明白了顾隰的意思,上前一步,低声道:“侯爷尽管放心,属下自小在沙漠中长大,再大的风沙也能保全自身,侯爷自己小心便好。” 顾隰忽然才想起,无花门正是在沙漠之中,那么霍十方应该也是常在沙漠中穿行的,应该无何大碍。 无花门在沙漠中……忽然一丝看似荒谬的念头闪过顾隰的脑海,但很快又消逝了,怎么抓也抓不住。 果然如砂影所说,一行人前进不久风势便愈来愈大起来,前面的黄沙也生生地朝脸上刮来。众人皆以大衣遮掩,而骆驼队也脚步放慢,踟蹰前行。 而前头的砂影不慌不忙,运气内力,双手似抚摸般拂过面前的空气,嘴上轻念起来,瞬间,一道内力圈出现,而后似乎是从砂影体内喷薄而出的火焰般覆盖其上,那便是离炎诀与控沙术的独有结合。 霎时,空中的风向似有所改变般,那狂沙虽仍是伊始的凶猛,但接着竟退向两边来,那想必是砂影的控术使然。 顾隰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砂影的招数,他感觉这控沙之技似与自己的布阵之法有所相似,若能从中得到启发,那么之后在绝念涡中必有帮助。 逐渐的,那狂沙被砂影撤在两边,由于风沙仍在咆哮,那黄沙竟向上堆砌,层峦叠嶂般,竟成了一道沙墙耸立在两边,留下中间一条平缓的道来。 “诸位跟好了,尽量走快些。”砂影交代后望了一眼身后,便带头走进那沙墙中间的道路中,身后的人便依次跟上。 走在这道上,有颇为异样的感觉。看着两旁的高墙,似乎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景致般,但实则是狂沙暴风,危险至极。 顾隰骑在骆驼上,但目光却不自觉地向后漂移,确定霍十方安然无恙后方才安心看上前去。 而一旁的花想容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景致,反倒是挺注意顾隰的目光,他见此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但也不言语。 顾隰茫茫的目光仿佛穿过了重重沙丘,一眼欲穿,心中渐渐酸楚涌动。他不知自己今日也有如此难过之时,为霍十方一人黯然神伤。 他向来是多情之人,却终究难免伤情之痛。 **** 经过那偶然的一次大风沙暴后,一路上皆是顺风而行,众人的心情也喜悦有加。 大概行了五六天,终于穿过了这漫漫的木特沙漠,众人虽带足了水且途中也是节约有加,但终究还是滴水不剩,口干舌燥。不过在场除了宋言初外,其他都是习武之人,故出了稍有口干外,并无大碍。 微生逆还是让宋言初面对着自己坐着,他抱着稍显疲倦的宋言初,满满的担心:“言初,你很难受吗?”若不是他,宋言初本来就不会到这鬼地方受苦,想及此微生逆懊恼不已。 “我没事。”宋言初扬起虚弱的笑容,安慰地说道。 “我水袋还有水,言初快喝点。”微生逆摇摇自己的水袋。 “你一路上本来就喝得少,更要多喝水。”宋言初严肃地拒绝道。 “真是不听话。”微生逆皱起眉心,打开水袋含上一口水,扣上宋言初脑袋便吻上去,将水硬是灌倒宋言初的喉咙。还没等宋言初反应过来,微生逆又是以同样的方法快速地给宋言初灌下水。 来回了几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8 分卷阅读1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19 次,宋言初脸颊微红,看着微生逆又要吻过来,便慌忙说道:“我自己喝。”而后乖乖地接过水袋喝起来。 “乖。”微生逆满脸的意犹未尽,笑意不止地看着宋言初。 宋言初饮下水,缓解了口渴,但是还是觉得全身疲倦,很快便靠到微生逆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如此劳累嗜睡,而且一睡便毫无意识像是晕过去,看来八成是生病了,意识到此,他解下自己的裘衣再解下外衣,全部盖在宋言初身上,更是把宋言初密不透风地揉到怀里护着。 出了木特沙漠后,一路人便要向北而去。 **** 见大家都有些渴了,砂影便带着众人去了附近的一处绿洲,在此休息一阵后继续向北便是流沙寨了。 眼见的近半个月的行程,这寻宝还未到尾声。 再一转眼,便到了流沙寨,即到了一行人与砂影和花想容分离之际。 风萧萧,沙漫漫,送君不觉有离伤。 傍晚的风沙吹卷起了众人裘衣,呼啸习习。前方那一村落便是流沙寨,众人在此处停歇几日,储备充沛后便继续向前,即是绝念涡。 砂影交代道:“诸位必要经过那绝念涡,到时可千万要小心。若是被卷进去,千万莫要用轻功乱飘,否则极有可能越陷越深。” 语子雾闻言道:“砂兄可曾走过?” 砂影摇摇头道:“家父曾经来过这里,虽最后是全身而退,但终究未能穿越此地。” 语子雾颔首:“许多武林寻宝人也是葬身于此。” 砂影顿了顿,然后道:“这地方是真正的九死一生,能过去的人寥寥无几。各位一定要小心。”说完将他骆驼脖子上的铃铛解了下来,递给语子雾。 “多谢。” “多礼了,砂某生意还有要事,与想容先赶回去。” “那后会有期。”语子雾能理解砂影时间上的紧迫。 “嗯,后会有期。” 而在另一头,顾隰望向花想容,往事在心中汹涌澎湃,千言万语却无处可出。二人四目相对,似笑非笑,似是嗔怪又似是打趣般瞧着对方。 “顾郎可别叫那漩涡卷走了,这样哥哥可要伤心死了。”花想容开玩笑地说道,但语气中竟然带着担心进而要哭出的腔调,继而一滴泪就毫无预兆地从他眼中滑出,瞬间被那狂风席卷而去,消逝飞散。 “哥哥莫担心,还是省点泪罢,免得途中犯渴。”顾隰笑着道。要放在从前,顾隰定会上前为他拭泪,而后二人就会吻得不亦乐乎。 而眼下,一切皆是不同。 花想容瞪了他一眼,酸酸道:“顾郎果真是长大了,这嘴也越来越抹油。” “也多亏了哥哥的教诲。” 花想容忽然笑起来道:“顾郎若是还有缘,还会来看哥哥罢。” “自然。” “好。” “后会有期。” 花想容未曾言语,望着顾隰没影儿了才回头。 众人牵了骆驼继续向前,两队人马就此分离。而整个过程中,包括顾隰,没人注意到霍十方眼中闪过的一道异样的光彩。 ☆、流亭现身 【流沙寨】 流沙寨是木特沙漠北边的一个小寨,此寨居民长期生活在大漠之中。近日来许多前来寻宝的人都无不在此地寄居。故当五人进入寨中时,只收到了短暂的打量,当地人皆是心知肚明。 这时一个当地打扮的汉子跑来,热情道:“各位英雄,是来寻宝的罢!” 众人听的这汉子竟然操着一口标准的中原口音,都颇为惊讶,语子雾便问道:“这位弟兄,听你说话,好像中原之人啊。” 这汉子听后咧嘴一笑,道:“在下叫赫支,就是从那边过来,来这里安了家,见各位都是中原人,便想招待一下,各位不如到咱家住宿罢!” 语子雾闻言看了看众人,皆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也就随遇而安,道了个谢,跟着这个叫赫支的走了。 众人随着他来到了一座宽敞的平顶房前,在门外的棚子里安顿好骆驼后便进了屋去。这房子并不富贵,但每间房皆是简洁干净,令人舒爽,一行人都十分满意。 “真是十分感谢。”语子雾作揖道。 “哪里哪里,各位喜欢就好。”赫支笑着道,忙给各位端上水来。 顾隰负手而立,打量着这间房子,忽而眉头微皱,但不一会又舒展开来。他环视四周,十方早已隐藏了去,便也不再担心。 ***** 微生逆坐在宋言初身边,紧张担忧又有一丝懊悔地看着床上虚弱无力的人,虽然已经给宋言初喂下了药,可对方还是昏昏沉沉,时睡时醒。 已经是凌晨,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睁开眼睛想要起来,连忙将其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宋言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缓缓吐出:“言初,这次我又做错了吗?” “不关溯回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宋言初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从来就没有做错什么。”微生逆蹙起眉来,不满宋言初每次都将事情归在他自己身上。 “是我自己放不下。”宋言初苦笑一声,终于是说出深藏自己心底的话,“即便知道是刀山火海,也还是要过去。” 微生逆心里很是烦闷,他真的不懂如何去对待言初这样的男子,即使自己再努力装作毫不在意,还是不忍他受到一丝伤害,直到那日看到言初眼中对自己的嫌弃,居然会不受控制….. “没有我,言初会过得很平静。” “不,我很庆幸能遇见溯回。”宋言初握上微生逆的手,虚弱地笑起来。 “生病要好好休息。”微生逆长叹一声,给宋言初喂了点吃的后便重新将人儿抱回床上,用被子厚厚地围着。而后他自己也躺上床,隔着被子将对方紧紧搂住。 “溯回,你不盖被子?”宋言初被埋在被子里,不赞同道。 “不用。”微生逆笑道,而后轻吻了宋言初的嘴角,继续补充道,“乖,闭眼好好休息。” 宋言初这伤寒也是严重,眼皮很快便无力垂下,感受到身边全是溯回的气息,安稳地睡了一夜。 次日黄昏。 沙漠的黄昏真是一派大气,微生逆杵立窗边,远远望去是像大红圆盘的落日,一半位于黄沙之上,一半便是已然没入黄沙。漫天是暗黄的飞沙徜徉在一片橘红,不知道是否景由情生,如此之景却让微生逆欣赏不起来。 站久了,微生逆也觉眼眸中满是沙尘,于是便将窗关上隔绝那一片美景。转头看到宋言初依旧虚弱无力地在床上睡着,刚想走过去就“咻”的一声一支飞镖便破窗而入。 微生逆敏捷地抬手接下,看着手上的字条,他眉心紧蹙。 “这西域我是来对了。”微生逆将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0 纸条化为尘灰,满是戏谑的自语。 他来到宋言初身边,柔声说道:“言初,事情很快便会结束。”言罢便转身离开,轻轻关上房门,像是一声叹息。 就在微生逆离开后,宋言初微微睁开眼眸,而后又闭上,那颤抖的睫毛泄露出他的不知所措。 ***** 微生逆按着纸条所说的出到寨外,就在茫茫黄沙中很是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茅草亭,方才进寨的时候没有发现如此茅草亭,这么说....幻术?微生逆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神色一紧,警惕地走入亭中。 “少侠与我饮一杯吧。” 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磁性的声音。 微生逆闻言轻笑一声,撩开亭上下垂的草须。 来人衣着朴素,外披黎色的大裘衣,剑眉威严,青黑胡渣,薄唇如刀,细细看那眉宇间是若有若无的皇天之气,紫黑色的瞳眸诡谲而神秘,五官棱角分明透着桀骜,霸而不显,阴但不漏,别具一番君临天下的任意。 微生逆看着那人,冷漠不语。 “流亭酒肆如何?”霸气的男人放怀一笑,提手一指,就在不远处便是一个简陋的酒肆。 “大可。”微生逆说着便轻功一展,朝那酒肆飞去。 那人见状,看着微生逆不知意味地笑起来,而后也跟上。 酒肆里就只有一个小二,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酒坛,只是那酒坛的摆设甚是耐人寻味,酒肆中间便是一张简单的青木桌子。 “美人叫何?”微生逆风流地饮下一杯酒。 “美人?少侠真是语出惊人。”男人看了一眼微生逆,也是一杯酒下肚,继续道:“无名小卒,少侠叫我流亭即可。” “流亭酒肆,流亭。”微生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流亭。 “不必深记,只是随性一谈。” “流亭为何在武林大会只现声不显身呢?”微生逆眼神一寒,而后很快又恢复正常。 “哦?少侠真是好耳力。”流亭也算是承认下来,他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笑意,“武林大会上有幸得以看见少侠一展武艺,少侠的武功很是奇异啊。” 微生逆嘴角轻扬,突然发力,流亭也是用力一击,两道内力冲击顿时将那青木酒桌碾碎为尘土与那黄沙融合消散。 二人气定神闲地各站一边,衣袂轻晃,空气几乎要凝固。 “少侠果然武功高强。”流亭负手身后,向微生逆走来,诡异的内力流仿佛无孔不入,揉入空气中。 微生逆紧抿嘴唇,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拿起一坛酒便迈步迎向流亭:“你用幻术将我困于此,不单是饮酒罢。” “少侠想要知道的事我都能告知。”流亭意有所指,心里暗叹这微生逆居然知道这是幻术,只有他清楚刚刚微生逆拿起那一坛酒便是破除幻术的关键之处。 如此之人,身怀绝技,若不是他方才确定了这微生逆便是前朝之人..... “看来流亭对我很是关注?”微生逆似笑非笑。 “前朝之人,我甚是好奇,不免多做打探。”流亭也是毫无畏惧,直接道出。 “哦?”微生逆仰头潇洒地灌下几口酒,眼中杀意尽显。 “我想少侠定会很好奇前朝皇帝尸身的藏处罢。”流亭笑道,眼睛紧紧地盯着微生逆。 “流亭可真是懂我。”微生逆冷笑道,心里起了不少浪潮。 “左丘亥当年政变后将褚空的灵骨封印起来,并且放到隐秘处,对外宣称褚家人尸骨无存。” “封印之人是过苍派的上任掌门乐消和现任掌门文浮。”流亭看了一眼微生逆,继续讲道。 “怎么会有两人?” “封印要经过两次方能完成,第一次是左丘亥亲自去找乐消,第二次便是左丘颉派左丘宇去找文浮。” “过苍派为何要帮他。” “说来话长,那时还是褚空在位,左丘亥还是个忠臣,他与过苍派的掌门乐消是好友。”流亭说到此眼神滑过一丝异样,而后继续道,“据说当年他俩下棋下了一个局,输的要为赢得做一件事。” “乐消输了,而后左丘亥政变成功,便要乐消为其封印。”微生逆一下便猜出来。这么说,云修意跟他说的五年前左丘宇拿着一个东西到过苍派,那东西应该就是灵骨了。 “少侠聪颖,不过真正施展封印之术的是过苍派的圣女莲淮。”谈到此,流亭眼眸滑过一瞬的恨意,他继续道,“如今那灵骨应该还在宫中。” “可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的话。” “可你如今别无他选,只能相信我。”流亭十分从容自信道,眼中是一切尽在掌握的霸气。 确实,现下正如流亭所说,他微生逆已然别无他选,况且他来西域不就是要找到这幕后的人吗,如今目的也达到了,即使真的是被流亭利用,他也心甘情愿。 “流亭这是要我闯宫?。” “太聪明的人活不久。”流亭闲闲地说道,嘴边是得逞的笑意,无遮无挡。 微生逆眉心紧蹙,缄默不语。 “既然进了我的局,一切就得按我的规则进行。”流亭将那坛酒饮尽,坦荡说道。 “流亭的局也甚是合我的心意,皇宫应该是个好玩的地方。”微生逆突然释然一笑,与流亭酒坛相碰。 目的达到,流亭笑着起身往酒肆门口走去。 他刚踏出酒肆,微生逆便挥袖打破了几坛酒,刹那间那酒肆便像黄沙一般随风吹走。 “少侠的能破阵,让我惊叹。”流亭背对微生逆,似乎是真的赞叹。 “彼此彼此。”微生逆一脸寒气地看着前面的流亭,意有所指道,“流亭酒肆,流亭之人,永生难忘。” 流亭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积聚穿透力,震慑了四周的黄沙,很快那人便在沙漠中消失。 而微生逆则是一脸深思与少有的纠结。 左丘颉。 ☆、无花门中 【流沙寨】 微生逆一进门,顾隰便摇摇扇子贴过来:“阿逆,你去哪里了,我们都用完饭准备启程了。” “看风景。” “黄沙漫天,小心你那小脸变黄。”顾隰一如既往地调笑道。 微生逆没有答话,眼神稍有异样地看了一眼顾隰。 “哟,阿逆喝酒了吧。”顾隰靠近微生逆笑道。 “甚是无聊,赏沙喝酒。”微生逆随意回答便。 “少侠若是没有用饭,我拿些东西给你吃吧。”赫支走过来说道。 “不用,我回房收拾一下便可以启程。”微生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顾隰,而后便走回房间。 一进房门,微生逆便看到宋言初坐到桌边为自己施针。他没有打扰,安静地坐到他身边,等着宋言初收针。 “溯回,你去哪里了?” “到处走走罢了。”微生逆把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1 一脸病容的宋言初抱到怀里,疲倦说道,“从现在开始,言初莫要离开我半步。” 宋言初被微生逆那稍显疲惫的语气吓到,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收拾一下,我们该启程了。”微生逆无奈地轻叹一声。 “好。” 二人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和顾隰、语子雾汇合,一行人做了些补给便继续按着地图所示,走入沙漠深处。 花非花,雾非雾。 **** 几个时辰后,一行人已经淹没到漆黑茫茫大漠中。 夜里的寒风呼啸袭来,直入胸腔,吹着众人眼睛发疼,都情不自禁地以袖袍掩住脸颊。 微生逆脱下自己的裘衣和外衣,全数披到宋言初身上。 顾隰正努力睁着眼前看清前方的景致,但却被风沙吹得生疼,忽然一道黑影挡在前方,随之传来的是熟悉的气息,顾隰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艰难地开口低声道:“十方。” 前方人立刻传来声音道:“侯爷莫要受了风寒,前方大约二三里便是绝念涡。” 绝念涡。 听到这三个字顾隰心头一跳,这便是砂影和花想容口中九死一生之人间炼狱了,看来离流沙寨很近啊。 霍十方似乎对此地极为熟悉,带着其他四人一直向北飞行。前方风沙强劲,但凡是霍十方经过之地,那风沙似乎是极通人性般,纷纷让开一条道来,虽与砂影的控沙之术不同,但却又是一种破解风沙的方式。 后面的语子雾和微生逆也注意到这点,便自觉地呈一竖前进,以避开风沙。 顾隰见霍十方如此娴熟,对绝念涡毫不畏惧,忽然脑中的念想再次闪现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但却又是在情理之中,他唇齿未动,但终究是未说话。 虽有霍十方带路,但风势却愈来愈猛烈,且开始飘忽不定,摇摆不已,众人便知是到了那令人胆寒的绝念涡。 天上黑云伊始,渐渐密布,遮住了那一轮明月,原本就暗色的大漠更是一片漆黑,目之所及,完全不能见。 忽而地上飞沙走石,开始一阵一阵地向他们打来,狂风席卷险些将人从空中直接翻上去,而这风似乎越来越大,成流旋般幅合而上,五人立刻被卷了进去。 霎时,天旋地转,意识朦胧。 语子雾心中暗叫不好,便知这就是砂影所说的被卷了进去,抬眼望向四周,却是黑暗一片,完全看不到其他人。他刚想开口,但马上有沙子吹覆于脸上上来,而那眩晕感持续不断,便不得不运气内功护住周身,应付这狂沙。 微生逆怀里一直都护着宋言初,从一开始便已经运气护身,所以这突然的沙暴也未对二人造成很大的冲击,眼下只是注入更多的内力维持这内力圈。 “言初真是不该来这。”微生逆突然说道。 宋言初安然躺在微生逆怀里,虽是虚弱但还是温柔地笑道:“溯回不是不后悔吗?” 微生逆听着宋言初毫不介意的话语,表情更为深沉。 “世间之事本就无法预料。”宋言初说道,他说完这句话心里是一阵释然,就像他从未预料到那夜他毅然离去后,回还是可以与溯重新遇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有事。”微生逆严肃地说道,更是护紧了怀里的人儿。 顾隰则是在黑暗中屏息凝神,极力保持内力圈的稳定,他大致看了看着漩涡,这阵法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破解的了,要是硬将其解开,不但时间多,消耗也大,很可能得不偿失,加上他刚刚……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顾隰心头一颤,侧眸一望,正是霍十方,只见他在这漩涡中临危不乱,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力圈,他一走进,顾隰便觉得周身的沙尘都灰飞烟灭,身体一阵轻松,也不用内力抵挡。 霍十方面上依旧是冷冷清清的,道:“侯爷不必再运内力,可以休息了。” “十方,你……” “宝藏的地点是无花门。”霍十方面无表情道,似乎无花门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虽然顾隰早有预备,但听闻这骇人的真相后还是一怔,这宝藏果然是个谣言无疑,看来关键是那谣言者了。 顾隰开口道:“这绝念涡你来过?” “绝念涡是无花门弟子的练功之地。” “练功之地?”顾隰眉头微蹙,心中隐隐猜测,“莫非这个绝念涡只有无花门的人可以穿行无阻?” “正是。” 顾隰闻言双眸一暗,面若冰霜,握着霍十方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霍十方也知晓顾隰为何如此严肃起来。既然宝藏的地点是无花门,又由于绝念涡是必经之路,且非本门弟子不可通行。无花门自成立以来,出门的弟子只有两个,一个已在数年前过世,而另一个便是霍十方。 这宝藏如此设置亦或者是造谣而出,眼下这意图可谓再明显不过了。 一阵沉默后,顾隰忽然笑道:“呵呵,这门主也真是有趣,在这种地方练功,也不怕晕乎,更甚者不怕被卷进去了么?” “习惯了,无碍。” 顾隰见他如此说,便一阵心痛,想到霍十方这个样子定是无花门所致,又气又恼,伸手想去抚他的脸,却又悬在半空,道:“这么说十方能带本侯去无花门玩了?” “是。”霍十方答应道,继而又想到什么,又问道:“侯爷,另外几个人?”他意有所指,便是问顾隰是否要带上他们。 顾隰深思一阵,这微生逆不是可信之人但却是可用之人,而那语子雾不清不楚。接下来必定是要查找那造谣者——平英顶上那个声音的主人。根据眼下的情况,若是遇到了那家伙,估计有得有一场恶战,他自己一人对付不免太过麻烦,不如先将这两人利用干净,再来处理其它。 想到此顾隰便嘴角一勾道:“十方,本侯命你将全部人安全带到无花门。” “是。”霍十方答应道,便伸手向顾隰,认真道:“在这绝念涡中,侯爷务必要抓紧属下的手。” 顾隰愣愣地看着在他胸前那苍白的手掌,五指修长,但指节尤其突出,由此可见这双手腥风血雨,杀人无数,不禁心中一阵冰凉。 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手缓缓覆上,紧紧握住。 霍十方见顾隰已然抓好,便拉起他,飞身一跃便开始行如闪电般在漩涡中穿行,不一会便将语子雾、微生逆、宋言初悉数找到了。 顾隰见到他们三,便笑眯眯道:“各位要紧紧跟着本侯走啊,别迷路了,特别是阿逆哟,若阿逆不见了本侯会很伤心呐。”说完眼神一扫,意有所指。 “当如是。”微生逆笑道,说得是轻飘飘,不知情绪。 “侯爷果真有一手。”语子雾淡笑道,“必会紧跟,走罢。” 霍十方拉起顾隰,便飞身而去。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1 分卷阅读1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2 语子雾等人紧随其后。 顾隰手握着霍十方,只能见着那人凛冽的短发在风中轻扬飘飞,看似有情却无情。被霍十方这样拉着,以他的内力圈罩着自己,似乎听不到外面的风沙,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顾隰心中有些心疼,便道:“十方,本侯可以……” “属下以前常在此处走,无碍。”霍十方似乎知道了顾隰要说什么,继而顿了顿,补充道:“侯爷应休息,让属下带路便可。” 顾隰闻此话在咽喉,居然说不出来。 一天下来他果真觉得困意席卷,竟就这样拉着霍十方的手沉沉睡去。 一夜穿行。 当阳光淅淅沥沥地洒在大地时,五人渐渐从绝念涡中全身而退。 顾隰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顺眼惺忪,动了动握着霍十方的那只手。前头的霍十方感觉到了,便微侧过头道:“侯爷,快到了。” 逐渐,风平沙静,五人安全着陆,脚尖总算踩着了地,恍如一梦。 在晨曦的照耀下,依旧是那一川漫漫黄沙,一望无际,了无生息。 “霍侍卫是无花门的人,对吧?”语子雾忽然道。 顾隰一笑,不置可否。 “那想必宝藏之地就是无花门了。”语子雾得到答案后便继续道。 “本侯这就带各位去无花门玩玩儿。” “这路如何走?”微生逆问道,而后担忧地看了看怀里被自己点下睡穴昏睡过去的宋言初,眼下让言初沉睡,能保存多些体力。 语子雾拿出宝图一对照,口中道:“出了绝念涡,再向北五百米便是。”但这一眼望去,似乎依旧是平沙莽莽黄入天,丝毫没有人烟似的。 众人便将信将疑地向前继续行进。 然而到了宝图上所示五百米处,仍是一样的景致,一片沙漠汪洋。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沉默的霍十方。 霍十方不言,径直向前,继而在某一处停了下来。一手拔出剑来,就这样直直地将剑插入沙中,立了起来。 众人无不好奇地打量着这古怪的举止。霍十方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把剑,忽然双掌合十,掌风一推——只见那剑端下的黄沙如漩涡般,竟开始下沉了起来——犹如一快石子惊扰了湖面,层层扩散,渐渐地将方圆整片沙地都揽了过来。 一行人脚下皆是一沉,接着犹如到了绝念涡般,悉数卷了进去。 **** 顾隰只觉得面前一推狂杀扫在脸上,不禁皱起了眉头,甚是不满。但很快霍十方便飞身来到他面前,将黄沙悉数扫去,留出一块通风的空间来。 顾隰不自觉的微微一笑,拉住了他的手。 滴答,滴答。 是水的声音,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了? 滴答,滴答。 周身的空气阴凉冰冷,本就是冬日,这便更添了一份寒意,直刺骨髓。 顾隰一个寒颤,全身的脉络悉数惊醒了过来,睁开湖绿瞳眸,眼前是一片漆黑。那股森森的气息是熟悉不已,想来这里就是无花门。 “侯爷。”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顾隰恍然发现自己正笔挺地站在地上,脚下踩着似乎是石板地,两侧都是压抑的墙面,霍十方正在他身后却不见其他人。 他微微张口:“这算哪里。” “无花门正厅。” 正厅?这种逼仄的地方?顾隰怀疑自己来的是石窟,亦或者是传说中的钟乳石洞,还能听见水滴的声音。 “侯爷往前走便是。”霍十方见顾隰原地不动,便说道。 顾隰终于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踏在地上,清晰可闻。走了数步,他便停了下来,只听不远处似乎有熟悉的脚步声,便笑了起来继续向前。 那终于见了幽幽的暗光,只是相较于原来有了几丝光线罢了,出了这窄道后便豁然开朗。 这是一宽大的如地窖般的地方,四角点着火把,忽明忽灭,毫无声息。正对的便是门主之座,中间是一大片的池子,上方还横跨一小桥。池中并无什么藻类植物,更不用说鱼了,似是一个纯粹的容器。 顾隰走出窄道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从另两条道走出的语子雾、微生逆和宋言初。一行人相见,先是一笑,而后颇有默契的将目光看向前方的门主座位上之人。 似是故人来。 远远望去,那人一袭黑衣,连披风也是光泽的漆黑,脸上唯有一双眸子最为耀眼,竟是玫瑰色的眼,而那耀目的红瞳中不带一丝波澜,静静地看着众人。 正是无花门门主霍千。 五人渐渐走近,才发现那霍千脸上带着一银色面具,毫无纹饰的面具上那对红眸更是引人眼球,猩红色的瞳眸不带任何情感地扫视众人,唯有在顾隰身上停留时带了些许温度。 顾隰见到他便笑意深深地上前一步,作揖道:“千儿久不见,不知有没有想本侯呢。” “顾隰。”霍千直呼大名。 “正是。”顾隰嘴角笑意更深,眼神仿佛看穿了那冰冷的面具,“这次来到千儿这里做客,还望千儿与本侯叙叙旧。” “何事?”霍千直接无视了顾隰的调笑,直入正题。 此时语子雾闻言上前道:“我们是为西域宝藏一事而来,根据宝图指示,无花门便是藏宝之处。” “宝图?”霍千红眸一闪,语调依旧冰冷:“一派胡言。”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顾隰倒是习以为常,先开口道:“千儿此话怎讲。” “武林之事,向来与我门无关。”霍千眸子一闪,忽而飘向霍十方,道:“你还是自己小心为妙。” 顾隰闻言也是心知肚明,道:“本侯自是相信千儿所说。只不过这造谣者意图恐怕对无花门也有所针对,望千儿能助本侯一臂之力。” 霍千道:“无花门向来无冤无仇,对这造谣者也无甚兴趣。你还是自己找去吧。” “千儿怎能还是这么如此无情呐,”顾隰开始装委屈起来,展开玉龙,“若是千儿不闻不问,到时有更多人来找麻烦怎么办呢?” “你威胁我?”霍千眼眸眯起,危险地打量着顾隰。 “本侯对千儿感情颇深,又怎敢威胁?只愿千儿能相助罢了。”顾隰也不退让,摇着扇子继续道。 霍千双眼暗下来,阴仄仄地盯着顾隰,似乎要生生在他身上穿出一个洞来,毫无防备的,忽然起指,只见一道灰光从两指中射出,那形状如灵蛇般朝顾隰袭来。 顾隰笑而不语,悠然而立。 就在那掌风就要生擒顾隰之时,霍十方挺身而出,以指出击,使出的是无花门的独门指法——破灵式,旋身而入那灰光之中,指缝忽张,那灰色灵蛇状的招式便悉数被吸入指尖中,而后化作虚无。 霍千见状,便缓缓开口:“霍十方。” 霍十方见到了门主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3 也似无丝毫敬畏,不似其他的门派那样又是下跪又是行礼的,他面如寒潭,是一动不动地挡在顾隰身前。 “原来如此。”霍千道,似是明白了什么,“顾隰。” “千儿?”顾隰笑眯眯地从霍十方身后走出来。 “出了绝念涡后向西南而行。” “千儿果然还是疼本侯的!”顾隰笑靥如花,乐颠颠地要上和霍千继续勾搭道:“那千儿不如给咱们点水上路罢?” “随意。” “本侯就知道千儿最体贴了。” 而霍千丝毫不理会,转身便要走。 顾隰见状急了,投胎般大叫道:“千儿别走啊!” 惊得在场人吓了一跳。 霍千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本侯有话要和你单独说。”顾隰声音柔柔的,还带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 霍千闻言,便指尖一点,忽而身旁的墙壁向内一陷,一道密室的格局便脱然而出。而后自己便走了进去。 顾隰转身道:“本侯一会儿便回。”说着便跟着霍千进了去,眼角瞟向霍十方,只见那人面无起伏,依旧是那副死样子,不禁无奈。想当初,只见第一次见到他便是此处,那穿着是黑衣的青年便乖巧地听从门主的吩咐,在地上跪下,答应跟随自己。 正在他发愣之时,密室之门已然关闭,逼仄的空间中只有他和霍千二人,墙上仅点了一把火,似乎随时都要灭掉。 “千儿有没有想本侯?” 眼见的霍千一个掌风就要拍下来,顾隰连忙改口道:“情为何物,十方会不会知晓?” 霍千的掌停在了半路,问:“什么?” “十方会不会喜欢上一个人?” “顾隰,你在开什么玩笑?”在顾隰和霍千两人独处时,霍千总算与平日有所不同起来,他收了掌,这一句话说的是似笑非笑,略带嘲讽。 “会不会。”顾隰严肃了起来,紧紧地盯着霍千的红眸。 “无花门的人无心无情,我很早就说过。” “为什么会这样?” 霍千竟笑起来,“你想知道吗?” 顾隰颔首。 霍千眼中一闪诡谲,他勾起一抹淡笑,缓缓道:“因为......” “快说!”顾隰有些急了。 霍千轻笑出声,几乎是从鼻腔轻哼出来的笑意,带着些耐人寻味,让人听不出真假,他道:“散情丹。” “那是什么。”顾隰听出似是一种丹药,便继续问道。 “你只要知道,孩童在龀前服下此丹,便会经受十八层炼狱般,生不如死。” 顾隰呼吸窒了窒,胸腔一阵闷热,似乎不能言语。 “能活下来的,便已然成为了无心无情之人,且没有解药。” “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顾隰几乎是吼出来道。 “无花门的武功,除我这条血脉,其他人只有服下此丹才能修炼。”霍千的语气里依旧带着笑,他看见顾隰眼中似乎燃起了怒意,便笑得愈发深远,继续道:“怎么,你爱上了霍十方?” 一语中的,顾隰并不打算回答。 霍千见此也明白了十分,道:“那还真是无望。” “哼,”顾隰冷笑了一声,“本侯又何尝不知道呢,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出去了罢。”说着便要霍千开门放人。 “你也不用太心伤。”霍千忽然道。 “噢?千儿也懂这种东西吗。”顾隰苦笑道,绿色的眸子中颇有些寂寥。 “我不懂,”霍千上前一步,“我只知晓,无花门中的弟子凡是经我手交出与他人,便会跟从其主,一生一世。” “那又如何?” “霍十方是你的,他的眼里容不下其他人,包括我。你应该高兴了。” 顾隰微微一怔,盯着面前那暗青色的墙壁好一阵子,最终也是露出了一个苦笑来,道:“谢谢千儿开导了,本侯自会解决。” 霍千微微地颔首。 ☆、绝处逢生 【大漠】 一行人按霍千的指示先是出了绝念涡,继而向西南边前行,这里恰绕过了流沙寨,向大漠的又一深处前进。 “无花门门主知道了什么?”语子雾对此很疑惑,霍千似乎早知道他们会来到这个地方。 顾隰摇了摇头,道:“千儿还有很多事情本侯是不知道的呐。” 毕竟是武林的神秘门派,无花门之中依旧是有很多外人不知晓的谜题。譬如门主的血脉是如何相承的,散情丹究竟为何物,无花门的武功数路,该门的创始人究竟是谁……诸如此类,至今未解。 而顾隰与霍千的接触了解,只是冰山一角。 难道霍千知道那造谣者究竟是谁?无花门的弟子神出鬼没,知道点消息也不是不可能。但这造谣者究竟意欲何为?为何煞费苦心地要用如此方法间接杀害武林人士?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着顾隰的脑中。 一行人徒步而行,没了骆驼,自是艰难万分,口中就算很干渴也不敢喝太多的水。 “门主会是骗我们的吗?”宋言初疑惑道。 “言初别说话。”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面容惨白,他的眉心更是凝成小山。 宋言初虚弱地抬手抚平微生逆的眉心,朝他安慰地点点头。 “千儿不会骗人,只是奇怪的是……”顾隰坚定地摇摇头。 话音未落忽而大风起兮,飞沙走石,四周的黄沙皆从地上翻覆飞扬,向一行人袭来。他们都下意识地遮住了耳目,但却立刻察觉到不妥。 沙尘中一瞧,便兀然地出现了一群黑衣人,皆是蒙面,不清面容,不由分说地群攻而起,向他们扑来。 来不及去思考这群人究竟从何而来,由谁指派,下意识地便抓起武器迎战。 寂静的大漠中蓦然烟尘四起,杀气重重。 很快,他们便发现这群黑衣人绝非普通杀手,其武功要比普通杀手高出一个档次,且数路也较为少见。 这群人使的是七环链,这种武器在武林中将近灭绝,却仍在西域这个地方盛行,起链一出,便欲紧锁且环环相扣,无懈可击,这样下来应付得不免有些吃力。 渐渐的,这一团人种逐渐分化成两队打斗。 一队便是霍十方和顾隰,主仆二人使出的是常用的同心环阵,顾隰在里,霍十方在外。顾隰由里而外布阵放短镖,皆是遵循一定的数路,而这短镖的路线正好与外头的霍十方错开,达到毫无缝隙的效果。 而霍十方左手执剑,此剑正是无花门弟子每人皆有的独一无二的佩剑,能做到杀人无痕,而右手则以指作戟,使的是无花门指法相应对。两人外层皆围着一群黑衣人,密不透风,这战事打得是连喘气的时机也没有。 而另一队便是语子雾,微生逆,宋言初三人。 语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3 分卷阅读1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4 子雾深知微生逆护着宋言初必会困难,所以他也紧挨着那二人一起打斗。微生逆抱着宋言初表情凝重,单手挥起翟瑄全身心地投入打斗,灵巧的翟瑄与那黑衣人的七环链或是纠缠或是相击,每一次交接定会是一声刺耳的轰鸣。 看着这些黑衣人招招夺命,发狠地打,微生逆觉得自己如此抱着宋言初恐怕不妥了,于是便朝语子雾看了一眼。 语子雾了然,跃身到其身边,挡下攻击微生逆的黑衣人。 微生逆得以暂时地空下来,对怀里的宋言初说:“言初,可以站吗?” 宋言初也知道此次那黑衣人来者不善,朝微生逆安慰地点点头。 听言微生逆便将宋言初放下,他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红布将宋言初的眼睛蒙起来,在其耳边轻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宋言初眼前一片漆黑,听到微生逆如此说道,自然知道对方怕是要开杀戒了,只是如今他没有理由去责怪微生逆手染鲜血。 溯回没事便好。 微生逆用十成的内力为宋言初设下一个内力圈,而后与语子雾对视一眼,顿时翟琮之声刺耳,翟瑄的黑气越来越重,诡异的黑气将微生逆包围,而微生逆娴熟灵巧地挥起坎离剑法,就围着宋言初与那黑衣人交战。 七环链为软兵器,而翟瑄可软可刚,只见那翟瑄与黑衣人的七环链相纠缠,瞬间那翟瑄便硬如钢,强大的内力一下子冲击那七环链,直直冲击那黑衣人的胸前,顿时黑衣人胸前血肉翻飞。 不断又有黑衣人缠上来,那黑衣人的七环链又被微生逆的翟瑄缠上,但是这次那黑衣人转瞬便松开与翟瑄纠缠的七环链,趁着微生逆收起的空档便直直地将七环链围在微生逆身边,而微生逆施展轻功,闪身便脱离其束缚,而后翟瑄一下如刚,急速换了几个剑位,花白的剑气绕得那黑衣人眼前晕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毙命。 三五个黑衣人用上轮击战,便如此招招拼命,不停地与微生逆纠缠起来,不一会儿已是几十轮,虽是如此严峻的局势,但微生逆不管其如何脱离,硬是没有离开宋言初半步。 宋言初有些吃力地站着,即使有微生逆十成功力的内力圈保护,也能感受到四周不同的内力冲击,阵阵强劲的风像是要把他吹走。 逐渐的,有一人很快进入众人的关注焦点。 这人也是全身黑衣,与其他黑衣人打扮别无二致,但他却时常在两队中游走不定,似是到处试探,而七环链在他手中像是玩物,又像是他的掩饰,他打斗起来几乎是废弃了七环链,但却招招致命,加上他的内力明显与众人不同。 微生逆觉得这气息甚是熟悉,心里想到一个人——流亭! 念此他心里一惊,若真的是流亭要置他们于死地,那真的就危险了,而后他眼神示意语子雾代为照顾宋言初便主动上前与他迎战。 但这人却只是草草与微生逆过了两招,无心恋战,最后用力一击便很快向顾隰那队奔去。微生逆见状,顾及到宋言初,于是便不再恋战。 顾隰正摆阵放短镖,眼见的短镖就快耗尽,正苦恼着,却一阵阴风生生袭来,凭空吹乱了顾隰原本布好的气阵。这阵一乱,外头的黑衣人便有向中间群攻之势。顾隰见状下意识道:“十方!” 霍十方听闻便心领神会,迅速撤回。 这阵一撤,霎时震天动地,黄沙拔地而起,如排山倒海般,迷得人眼前一片郁金。顾隰在这金黄色中蓦然感觉一股强劲的内力袭来,接着便是铁链的声音破空而来。 顾隰一个激灵,旋身一闪,顺着旋转的力将一枚短镖掷出,而那短镖恰被七环链抵挡开去,接着强劲的掌风袭来——正是那令人生疑的黑衣人。 顾隰心中一动,便马上接战,他拿出玉龙与之交手。刹那间已过一百多个会合。 这人武功数路让顾隰觉得似曾相识,又却是十分陌生。这武功似乎是有一点这门派的影子,又像是那个门派的缩略,而且他所使的的内力居然毫无定数,可谓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武林中竟有这样的人物?顾隰不禁好奇起来。 筜! 玉龙与七环链相击的声音,如鸣佩环。 顾隰所发的短镖皆被七环链悉数挡下。紧接着,此人似乎加紧了攻势,逼得顾隰有些不能适应,似乎是要挑战顾隰的极限,铁链上愈发飞快,犹如要将顾隰整个人团团困如其中。 顾隰皱起眉头,收起了以往的笑容——突然只觉面上一阵火热,那黑衣人浑身竟然像是火源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热潮扑向他。 正当顾隰要铺开玉龙抵抗的热潮时,一阵寒气便化掉那人的热流。这人怎么会用火?而且这武功与西山派的焚功如出一渊,但又不是完全地相似。 正当顾隰疑惑之时,那七环链竟已向自己步步紧逼——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影涉入,恰截断了那七环链的去路。 霍十方一下子挡在了两人中央,他手上紧紧握剑,对这武功深不可测的黑衣人毫不畏惧,他抬起剑,剑端遥遥指着那人,口中冷冷道: “侯爷,让属下来。”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便饶有兴致地看着霍十方。 后者面如沉水,毫无预警地便向黑衣人刺来。那黑衣人轻巧的躲避而开——能躲开霍十方的剑法,可见武功极为高超,这不禁令顾隰心中一凛。 霍十方继续紧逼,剑花令人眼花缭乱,招招致命,步步惊心,和他一贯的作风别无二致,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凶残。而那黑衣人皆是用铁链格开来去,还时不时出击,令霍十方不免也颇为吃力。 这究竟是哪里的高手?顾隰心道,竟能与十方相持如此久,而且丝毫不见吃力,而且他为何只攻自己,虽然攻击微生逆和语子雾二人的黑衣人不似那夜流沙寨那般对二人留情,现下他们对那二人也是招招夺命,但是他还是觉得很不妥,这不妥在哪里?念此他抬眼看着在认真打斗的微生逆和语子雾。 然而他更担心的是眼下十方的安危,念此不禁握紧了玉龙。 霍十方忽然起指,一道灵光闪现,灰色如灵蛇状的真气飞出——正是与霍千所有招数一致。 那黑衣人见状似是一笑,用低低的声音道:“无花门吗?” 言罢他忽而舍弃七环链,两掌相向,运起一道气流,接着立即朝霍十方托出,一个状似圆盘的金色真气圈便印入霍十方眼帘——只见那灰色灵蛇就这样被这圆盘吸了进去。 “还给你。”那黑衣人低笑道。 一道灰中闪着金色光彩的真气重新从圆盘中呼啸而出,然而速度却更快,攻势却更猛。顾隰见状不禁道:“十方小心!” 霍十方下意识地用指尖相接,然而那强大的真气就这样灌入体内,霎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5 时扰乱了五行经脉,震的五脏六腑皆是一颤,他眼眸一睁大,便紧咬牙关,逐渐平复下来。 待那股劲过后,霍十方的右臂竟软软的垂了下来,似乎毫无力气。 顾隰见状大惊,马上叫道:“十方,下来!” 霍十方却不闻不问,换了左手持剑,停留片刻后又闪电般的出招,这时那剑端上闪出了一点灰光,似乎速度更上一层,而那黑衣人依旧像是玩乐一般,飘飘起身后,全身便发出几缕金色的气流环绕其身,那金色气流灵动异常地缠上霍十方的剑,软软地化去那浓浓的剑气。 顾隰一看大惊,那金色的气流居然会化气,而后马上用上全力铺扇一击,将那金色的气流一下打乱,霍十方趁着如此空档,咬紧牙,拼尽全力一剑掷出,直直向黑衣人投来。 那黑衣人没想到那二人如此配合密切,眼见那剑疾风而来,挥手将他舍弃的七环链注气向霍十方的剑打去,许是太过仓促,而霍十方又是搏命一击,兵器相接,强大的电火气场爆炸。 那黑衣人后退几步后,似乎若有所想,冷笑道:“忠心耿耿啊。” 说着,那黑衣人突然悬空而立,浑身是金色气场,他推掌而出,顿时将其他全部黑衣人吸向那金色气场,而后他双手五指相抵,掌心留空,电光火石间一股黑流,还伴随着七环链相撞的刺耳声音朝霍十方贯去。 可怕的是那黑流并不是气体,而是方才那群黑衣人的魂魄气力交缠而成,依稀还能看出些人形,那人居然可以集结几十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的全部内力,一同发力击向霍十方。 霍十方一剑抵当,而顾隰飞扇而出,只是还未能抵抗,那黑流破除玉龙也破除霍十方的剑,直直击上霍十方的胸膛,后者一口鲜血喷出,剑扇落地,霍十方也重重从空中掉下来。 顾隰感到眼眶霎时被鲜血所染,霍十方的血令他触目惊心,似乎要渗进他的眼中般痛不欲生。他下意识地冲上前,一道布阵挡在两人中间,顺手捞起了地上的剑扇,而一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霍十方,继而旋身而下。 “十方,你怎么搞的!本侯不是叫你不要打了吗?!”霍十方的血浸染了顾隰裘衣,恰如寒冬中的腊梅,点点绯红,耀眼而触目。 而霍十方口中还源源不断地吐出鲜血来,顾隰马上点了他的止血穴道,气急地把他抱在怀里,却又再也说不出什么教训的话来。 “属下只是要保护侯爷……”霍十方轻轻地说了一声。“那人武功高强……侯爷……要小……”还未说完忽然眼睛睁大,胸中又是一阵剧痛。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顾隰眼睁睁地看着霍十方几欲扭曲的面孔,却又是僵硬至极,他知道那一定痛到极致才有的神情。念此眼眶一酸,竟然有液体从中流出,一滴一滴,混着霍十方的血液融在一块。 “侯爷……“霍十方见此,竟吃力道:“不要哭……” 顾隰的眼泪却不听使唤的不停地掉下来,他也不知晓自己有多久未哭过。但眼见的霍十方血遍全身,泪水便不禁而下。 “侯爷,不是……喜欢属下笑吗……” 顾隰闻言有点疑惑,但接下来只见霍十方牵强的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来,却是费尽了全身力气,道:“属下……愚钝,不知……情、为,何物……但属下,会一直……保护侯爷……” 一句话,让顾隰如福至心灵。那笑容别扭得不能算一个笑,但顾隰就不知为何地心悦起来,他抱紧霍十方道: “不要说话……”同时心中痛得要命,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有一件事……咳咳,属下、错了……” “何事?” “无论、无论侯爷……把属下交给……谁,属下……都会一辈子跟着……侯爷……”那黑眸虽是无情,但是坚决。 顾隰闻言长叹一声,泪如泉涌,一滴一滴地滴在霍十方颊边,欲语泪先流。他加大了抱紧霍十方的力度,却又怕他吃痛,实在不忍。 此时他终于明白,霍十方终究是无情之人,但却永远是自己的人。 可望而不可即。 ☆、迷雾重重(二卷完) 另一边,其他二人正与黑衣人打斗,突然面前的黑衣人被悉数吸走,正觉奇怪,转头一看便是那满身金光的一个黑衣人浮动空中,微生逆立即将身边的宋言初紧紧搂住,继而一下便看到霍十方从空中掉下来。 而那黑衣人如此一击后貌似不打算继续攻击,放佛这一切只是他的试探或者玩笑,只听到他轻笑道:“你们要找的宝藏就在此处。” 话音落忽而一声爆破起,三人应声圈起内力圈保护。 黄沙漫天消散后,出现的不是他们所想的茫茫黄沙,竟是一道地宫的入口! 一切回归平静,确定毫无危险后三人收气。 “现在如何?”语子雾看着那入口说道。 “既然他想我们进去就进去看看。”微生逆说着,他轻轻解下宋言初眼前的红布,心疼地将有些呆滞的宋言初埋在怀里安慰着。 宋言初提起衣袖,轻轻擦拭着微生逆身上的暗红,转瞬那洁白的袖子便染上一片血红,他脸色惨白一片:“溯回!” “不是我的血,放心。”微生逆好笑地捏了捏宋言初的脸蛋。 宋言初尴尬地看了一眼微生逆,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没事就好。” 而顾隰思抱起霍十方便率先飞身进入地宫,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 五人刚刚步入那地宫,“轰隆“一声,那地宫门便自动关上,而就在一瞬的黑暗后,地宫墙壁的烛火便自动燃起。 那地宫完全就是个石室,两旁是灰色平滑的石块,感觉冰冷诡异,仔细听还能听到各种不该出现的回声,类似于市集叫卖声,酒肆小二的声音,村民交谈声等。 顾隰把奄奄一息的霍十方放到地上,急切地朝宋言初说道:“宋大夫,快看看十方。” “好。”宋言初有些虚弱地来到霍十方身边,仔细地为其号脉。 “宋大夫,如何?”顾隰问道。 “很重的内伤,我会尽力的。”宋言初眼神坚定地看着顾隰。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刚想施针,那霍十方察觉到有人靠近,马上睁开眼睛盯着宋言初,浑身散出迫人的杀气。 宋言初本就已然体力透支,一脸病容,被霍十方突然的杀气一震,嘴唇一阵刷白,单薄的身子虚弱地往后倒去。 微生逆连忙接过宋言初,寒冷的目光射向霍十方。 顾隰见此,也知道霍十方不会好好接受医治,便下手点下霍十方的睡穴,后者顿时乖乖地昏睡过去。 “宋大夫,求你快救他吧。”顾隰少有地恳求道。 “无妨。”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6 宋言初虚弱地笑道,而后便下手为其施针,许久后那银针变成金色,慢慢被黑色代替。 宋言初见此突然皱起眉来说道:“施针能帮十方侍卫恢复经脉的正常,但那气血内总有股不明气流窜动,很快便将刚恢复的经脉弄乱。” “那怎么办。”顾隰说道。 “有一个方法,但是有点冒险,就是分别注气玄,中,齐三灵。” 三人闻言皆是不可思议,那三灵皆是习武之人的死穴,如此注入内力,岂不是必死无疑? “若是程度把握得好,不会有事,只是三处由三个人来注气,内力配合有难度。”宋言初解释道。 “宋大夫,有几成把握。”顾隰思索一番说道。 “这个方法我在医书上研读过,但还未曾用过。”宋言初提醒道。 “如若不医,会如何?”顾隰问道。 “必死无疑。”宋言初摇摇头道。 顾隰看了一眼霍十方,而后定定看着微生逆和语子雾说道:“那就试。” 宋言初点点头,将霍十方身上的银针取下,对顾隰,微生逆和语子雾道:“侯爷五成力注玄,溯回七成力注中,语公子五成力注齐。” 那三人闻言便盘腿凝神为霍十方疗伤,不到一刻钟,霍十方毫无血色的脸颊有了一丝生气,四人浑身冒气,汗珠滴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那三人按宋言初的话一一照做,霍十方面上也越发有了血色。 “可以了。”宋言初说道。 三人便收气,而后自己运气调理。 这时霍十方身上突然聚起了一阵黑气,瞬间便朝四周散去,那运气的三人皆是设有防护,故黑气便朝宋言初打去。 “言初小心!!” 眼见那黑气朝宋言初打去,千钧一发之际,微生逆惊恐地将宋言初扑到地上,同时挥袖将那黑气打散。 只是方才运气中途强迫收气,微生逆的经脉气血运行不稳,大有走火入魔之势,以致发出的内力有所偏差,那黑气仅存的一角便生生打到了微生逆后背上。 “噗......” 大口黑漆漆的血从微生逆的口中喷出,直接洒到宋言初纯白的衣襟上。 宋言初本就已近晕厥,而被微生逆这样一扑,顿时满脸铁青,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浑身都是下坠感,很快便失去意识。 “言初!!” 微生逆大惊失色,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他没有理会自己是否会走火入魔,立刻抱起地上的宋言初,按着一定章法拼命地将真气顺入宋言初身上。 “言初!你快醒醒!”微生逆脸色苍白如纸,看着宋言初气息奄奄的样子竟然害怕得浑身发抖,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样无助、恐慌。 “微生兄弟,你调气中断,大有走火入魔之势,加上又受内伤,不能如此耗费真气了。”语子雾立刻出言道。 “小内伤,不碍事。”微生逆紧紧看着毫无生气的宋言初,倔强地继续输气。 “可是.....”语子雾皱起眉来。 微生逆不断将真气输入宋言初体内,差不多一刻钟后,宋言初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溯回....” “言初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微生逆发疯似的将宋言初紧紧地抱在怀里,眼中的恐惧清晰可见。 宋言初已经说不出话,眼角泪痕斑斑,他哽咽着一直摇头,艰难地为微生逆擦去嘴边的血迹。 “前面有个空室,我们过去看看吧。”语子雾说道。 其他人也同意,于是微生逆有点吃力地抱起宋言初,而顾隰也抱起霍十方,语子雾跟在后面以防有不测。 他们走后,石道空无一人,但那光滑的墙壁上渐渐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 ***** 来到空室里,居然发现那是一个房间,有床,有榻,桌上还备有水,还有几个瓷瓶。几人看着疑惑重重。 微生逆直接走进去将宋言初放到床上,而后拿起桌上的水检查。他精通毒术,自然能精确地看出东西是否有毒,在多次确认后便对其他人说:“水无毒。”说着便倒出一杯,喂宋言初喝下。 “言初休息一下,我在你身边。”微生逆抚上宋言初泛青虚弱的面庞柔声说道。 宋言初柳眉深蹙,按住微生逆的手腕,探到对方混乱的脉象,他表情慌乱:“溯回,你快调气,要不会走火入魔的!” “你先休息。”微生逆握住宋言初颤抖的手,安慰道。 “不行!现在就运气!”宋言初苍白的脸上满是怒火,语气严厉却说得柔弱。 “好好好.....莫生气。”微生逆说着便盘腿地上,运起定气咒。 这定气咒对理气顺经的作用很是大,不到一刻钟,微生逆便恢复正常,除了他嘴角斑斑的血迹,完全看不出他方才差点走火入魔。 “我没事了。”微生逆睁眼,回到宋言初身边柔声道:“你快休息一下。”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松了一口气,这一放松马上变坠入黑暗,沉沉地睡过去。而微生逆就一直握住宋言初的手,生怕他消失。 “这个地宫处处显出诡异。”语子雾在房内到处走动。 微生逆在看着宋言初已然熟睡后,也放下心来开始思考他们目前的形势。顾隰将霍十方安顿到睡塌上,喂下点水,也开始陷入沉思。 “我们是被玩弄于鼓掌了。”顾隰突然说道。 “这个局还真是有趣了。”微生逆也看穿什么。 “我们就按他的局走下去,看看他的最终目的。”语子雾笑道。 “大好。”顾隰像是很有斗志般说道,一只手却不自觉地抚在霍十方的脸上。 “先休息一下吧。”微生逆转头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宋言初。 语子雾和顾隰皆是颔首答应。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宋言初醒过来,睁开眼便是微生逆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手被微生逆紧紧握住,突然觉得心底一阵暖意。 “还好吗?”微生逆将宋言初从床上扶起来,移到怀里。 “睡一觉好很多了。”宋言初笑道,不忘按着微生逆的手腕。 “我真的没事。”微生逆笑着看向那一脸严肃的宋言初。 探到对方脉象平稳,宋言初也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倚在微生逆怀里。 另一边,霍十方也醒来,虽然有些无力,但是看出已然好得差不多了。他嘴唇动了动,道:“侯爷……” “别说话。”顾隰见到他醒来,声音有点哽咽起来,一手搂过他紧抱在怀里。 霍十方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上似乎重新有了力气,道:“属下……还活着?” “闭嘴,”顾隰又好气又好笑,简直哭笑不得,“有本侯在,你死得了吗?”而后低下头来亲亲他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7 的脸,不再说话。“你这身板也真是够硬的,这样还能动得起来……”说道后面竟然停住了,看着霍十方,又有泪水从脸上滑下。 霍十方见顾隰如此,道:“侯爷……属下知错。” “你没有错,”顾隰幽幽道,“是本侯自作多情罢了。” 爱上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人,顾隰不禁认命,也别无他法,但也始终放不下。 “……自作多情什么?” 顾隰苦笑一声,道:“没什么,你伤未好,不能乱动,本侯抱着你罢……不许摇头听见没有!” 霍十方眨眨眼,没说话,乖乖地靠在顾隰怀中不再动弹。 “我们继续走?”语子雾见状询问道。 大家同意,顾隰抱起霍十方,而微生逆也抱着宋言初,语子雾断后,一行人走出房间,顺着那唯一的地道继续前进。 *** 一路平安,平安得让众人觉得惊异,越是如此众人越是小心翼翼。众人合力筑起保护圈走着,路到尽头有是一道石门,语子雾走上前去催动内力便将那门打开,门内之景让众人惊讶。 满满一室的金银财宝,那钱财的光泽简直要将众人的眼睛刺瞎,众人纷纷提袖挡住那突然的光芒,待适应后才放下袖子。 “这就是宝藏?”微生逆笑道。 “可不是嘛。”顾隰也是轻笑道,满脸的轻蔑和讽刺。 “浪费时间。”语子雾不屑地说道。 众人抬头四顾,很快便发现那墙壁上挂有一副图,那图中画的是一个神色端庄的貌美女子,微生逆看着那图没来由地觉得很是眼熟,只是微生逆从来不记女子,很快便将那份熟悉抛去脑后。 顾隰也是对那美女图不感兴趣,转身研究起那一堆财宝,忽然他眼前一闪,发现一个锁,那锁似是戴在孩童身上保佑平安的物件,仔细一看,做工精巧,别具一格,且似曾相识…… ——陛下怎戴这玩意儿? ——这是朕的父皇给的,从小就有…… 顾隰心中一颤,惊讶地发现这平安锁似乎和左丘颉身上戴着的别无二致,只是方向格局恰好相反,这样一来,两锁正好可以拼成一块,恰成双成对…… 他将那锁拿起,不一会儿像是触动机关一般,整个地宫开始摇晃不止,有不断的石块往下掉,好在三人一直布下防护圈,石块并未打在众人身上。 这一摇晃,宋言初和霍十方这两个虚弱的伤患便咳嗽不止。 “走。”微生逆蹙眉抱紧宋言初便迈步走出石室,其他人也紧跟其后。 走出那个石室,但是出来也毫无方向,整个地宫都在坍塌,过来的路看样子已经被封锁,眼下这石室便是石道的尽处。 正当众人心情紧张时,语子雾镇定地检查周围的石墙,突然不知道他按了什么,旁边开出一道门来。 众人来不及思考便逃进那门内,刚进去那门便马上关上。 门内又是一条冗长的石道,还好两旁皆有灯火。 这个地宫真是奇怪,一方面好像要深埋众人于此,一方面又处处显出生机。 **** 众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眼前有了一丝光亮,再继续走去那光亮越来越大,出来后居然就是那久违的大沙漠。 待他们惊异过后,往后一看,全然不见他们出来的那个洞口,四周正常无异,仿佛梦境一场。 顾隰看看他手中的那个锁,提醒着他们那个地宫是真正存在过,可是怎会如此奇怪,他顾隰精通阵法,如若说那地宫是个阵法中的幻象,但是那从中拿出的锁是真实存在的啊。 微生逆也懂阵法,自然知道顾隰的疑惑,他自己也是十分奇怪。 “那边是不是有个酒肆。”语子雾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影说道。 “或许是了。”顾隰也看到那个类似于酒肆的影子。 众人对视一眼,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便朝那影子行进,很快众人便来到一个酒肆面前。 微生逆看着那酒肆的名字,心底泛起一丝异样。 那酒肆就叫流亭酒肆。 那流亭酒肆中有几匹骆驼,还有一份地图和一些用水干粮的补给,仿佛是专门为他们一行人所准备,处处正常却也处处诡异。 五人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那幕后之人的把戏,好像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安全走出沙漠,可是......也无法再多想,只能按照那人的局走下去。 就在五人离去后,那流亭酒肆便化成那空中黄沙,随风而逝。 五人三个骆驼,按着地图前进,与他们心中不好的预感相反,一路很是通畅无阻地行进在沙漠中,连一丝沙暴也没有,周围安静得不似沙漠。 更为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稍隔一段时间便会看到一个酒肆让他们休息补水。 而那酒肆全数都叫流亭酒肆。 众人也知道那或许都是幻象,匆匆补水后便继续沉默地行进,气氛更为诡异。 五日后。 不知为何,他们只在沙漠行进了五天的路便出来,按理说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一路上的诡异也不止如此,一切等回到中原后再做打算。 初阳升起,五人此刻是风尘仆仆地驾马立在阳关城门前。 走出了沙漠,看到这满是人气的城门,他们心中多日来的沉闷才稍稍缓解。 “进城。”微生逆紧张地看着怀里昏昏沉沉,毫无生气的宋言初,甩下一句话便驾马进城。 其他人也觉得刚从沙漠出来,是该先整理一下而后再仔细商议回中原的事宜。众人随意进了一间客栈,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出来吃点东西商量归途事宜,大家同意后便分别进到房间内。 霍十方俨然已经好了差不多,这恢复速度令顾隰都大为吃惊,他在霍十方身上东摸摸西摸摸,左看右瞧的,半晌惊讶道:“十方,你真的好了!” 霍十方屏息运气,见自己恢复得的确有了大半,道:“属下已然康复,就不便在明处了。”说着便要旋身消失,却被顾隰一把拉住。 后者欲言又止,看着霍十方。 霍十方见状,忽然会意般,脸上瞬间柔和了起来,虽不是笑容,但未有从前的冰凉,他道:“侯爷放心,属下会永远在侯爷身边。”说完便消失。 顾隰在空中的手,兀然放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似苦非甜。 **** 另一边,微生逆回到房间便马上将宋言初放到床上,而宋言初醒来迷迷糊糊地跟微生逆说了几味药后便又陷入昏迷。 微生逆记下那药后便马上出去买药熬药,很快微生逆把药煎好,将药给宋言初喂下,但宋言初面容依旧铁青,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整个人毫无生机,就如此躺在床上,毫无苏醒的征兆。 微生逆的担忧更是浓烈,而后一想便从宋言初身上找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7 分卷阅读1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8 到银针,按着记忆中宋言初说过的穴位施针。 一阵鼓弄已是日中,微生逆到楼下拿了一些米粥,回到房内发现宋言初已然苏醒,见此他来到宋言初身边,将对方扶到怀里。 “言初吃点东西吧,我们回到阳关城了。”微生逆轻声说着,给宋言初喂下小粥。 也许微生逆从未给别人喂过东西,动作稍显笨拙,宋言初看着不觉笑出声来。 “笑什么,不许笑。”微生逆佯瞪一眼,别扭地说道。 “没什么。”宋言初眉眼温柔,乖乖地靠在微生逆怀里。 “好点了吗?”微生逆吻了吻宋言初的眉心。 “嗯。”宋言初柔声轻应,情不自禁地抬手环抱住微生逆的腰。 寒冬的阳光,即使是日中之天也是那么柔软,像是羽毛的轻抚。 三日后。 四人三马开始踏上东行的归途,一路踏雪。 该得到的,不该得到的,通过争取可以得到的,亦或者永远得不到的,都在这纯白一片的雪中融在一块。 顾隰策马在最前,他神色平静,嘴角带着淡而释然的笑容,覆着立功而归的成竹在胸。 臣归赴命,一如既往。 而另一边,宋言初在微生逆的照顾下完全恢复,可是拗不过微生逆的固执,依旧与微生逆同骑一匹马。 “终于要回府啦!”顾隰开怀道,起开怀不单如此,更是别有原因。 “我不喜欢骆驼。”微生逆一如既往地说着。 “阿逆真是奇怪,宋大夫也能受得了啊。”顾隰调笑道。 “小倚青受不了我了?”微生逆和顾隰碰到一起,无止境地调侃起来。 “本侯喜欢刺激。”顾隰暧昧地说道。 “我喜欢挑战刺激。”微生逆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前方白茫一片,未知的前路。 ☆、似是故人 荣烨二十二年十二月末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此处已然远离西域,处处显露出中原之景,不似沙漠的干燥,倒是有丝丝润泽,雪絮飞扬,柔柔地飘到地上,静谧不失灵动。 四人一行从西域一路东赶,西域连接中原的道路上城镇稀少,而今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城楼。 “有点奇怪啊。”语子雾四周环视道。 “无妨。”微生逆事不关己,提手拍掉身上的雪絮。 “确实不妥。”顾隰也觉得奇怪,但是还只是捋了捋披散的长发。 “这路上行人几乎都是女子。”宋言初思索一下便说。 “没错,为何不见男子?”语子雾表情稍有疑惑。 顾隰突然想到了很久前的少年失踪案,一脸笑意地看向微生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示意:“阿逆,你知道吗?” 微生逆淡淡地瞟了一眼顾隰,不说话。 “许是风俗民习吧。”宋言初奇怪地看着顾隰和微生逆,说道。 “应该,我们先去前面的茶寮休息一下便继续赶路吧。”语子雾指了指不远处稍显寂寞的一个茶寮道。 四人来到茶寮前,发现那茶寮中休息的皆是女子,连那老板也是女子。整个茶寮安静不似那般清闲舒雅,倒是被浓浓的恐惧和悲哀包围。 四人下马,牵着马来到茶寮前,语子雾微笑着有礼地说道:“姑娘,来壶热茶,几样点心。” “好嘞~客官请坐!” “有劳。”宋言初微笑着道谢。 不一会儿小二便送上热腾腾的点心。 “言初,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微生逆体贴地为宋言初倒好一杯茶。 “溯回也喝点。”宋言初嘴角带笑,若春风拂面。 语子雾和顾隰无语地看着这二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默不作声地自个儿给自个儿倒茶。 “我了个娘啊,我家二狗啊!” 毫无预兆地,隔壁桌的一个妇女哀嚎起来。 “我的阿三也不见了啊!”又是一阵哭吼,声嘶力竭。 “我们到底是犯何了啊,为何雪女要找上我们啊!” “这妖女太凶残!” “男人都没了啊啊!” “那边的四位公子,你们要小心啊!”突然一个双眼带泪的妇女朝微生逆一桌说道。 “我们?”顾隰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 “是啊,现在雪女横行,你们是男子,要小心啊。” “这位公子莫要不信啊。”那带泪的妇女看到顾隰满脸不屑,便走到四人身边继续道,“听说朝廷都与麓原国结盟击杀雪女,平定边境啊。” 顾隰闻言,手上紧握茶杯,表情变得深沉。现在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与麓原接壤,前方的定远城便是那边防驻守的城池。其实他们无须进城,只需继续往东行便可,只是现下朝廷与麓原结盟...... “侯爷想进城吗?“语子雾看出顾隰深思的面容。 顾隰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朝其他三人笑道:“不然你们也陪本侯进城看看吧,要不本侯一人很是寂寞的啊。” 微生逆听闻那雪女的事迹,眼眸大放光彩,像是看到有趣的东西一般:“如此有趣,去看看也无妨。” “那宋大夫去吗?”语子雾看向没有表态的宋言初。 “阿逆都去了,宋大夫当然也去了,夫唱夫随嘛~”顾隰调侃道。 宋言初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微生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定远城】 四人来到城门,表情皆是惊异,那城门上站的守卫居然有一半是身穿铠甲的女子,而且那女子长相不似靖国之人,倒像是麓原…… “来者何人。”那守城女子声音洪亮,拦住了欲进城的四人 “玉君侯。”顾隰缓缓上前一步,换上笑脸,只是这笑靥之下有着明显的威严。 “定远城驻守总将君故见过玉君侯。”突然一名身穿银白铠甲的年轻将领走到顾隰面前,双手抱拳行礼,声音脆亮有力,语调轻快。 “免礼。”顾隰笑着将君故扶起便带着微生逆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城中。 定远城是紧挨麓原的一座城池,顾隰记忆之中这定远城是君家世代镇守的城池,这君家的军队训练有素,是靖国震慑麓原国的得力守卫。 能有如此良机接触到这么特殊的军队,顾隰心中打起算盘来,看来绝对是不能放过了。 微生逆走在最后面与君故并行,他紧紧地盯着君故,眉眼让他甚是觉得熟稔。 “我见过你?”微生逆出声道,他看着君故的笑容,那熟悉的笑容渐渐与那脑海中那许久未曾记起容颜重叠。 “没有哦。”君故笑嘻嘻道。 “阿逆,你又勾引美人了。”顾隰以扇掩面,调侃道。 微生逆甩了一眼顾隰,伸手揽过一旁不语的宋言初便快步与君故拉开距离。而君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微生逆的背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29 影。 【定远城·府衙】 “臣定远城府尹余安参见玉君侯,见过君将军。”一个中年老伯急切地下跪行礼,那颤抖欲哭的声音好像是见到了救命之人。 “起来吧,哭哭啼啼的哪里像个府尹。”顾隰笑靥如花,言罢便直接坐到主座上,“大家也坐吧。” 微生逆早就在余安行礼的时候便落座到一旁,其余人听到顾隰的话后也悉数落座,一群婢女便来上茶。 “侯爷,如今定远城情势不妙啊。”余安起身作揖,着急地说道。 “如何不妙?”顾隰不慌不忙道。 “这一个月来雪女出现,每日都将城内的普通男子捉去,我们的将士皆是男子,所以在精通媚术的雪女面前也是损兵折将,如今我们定远城的百姓皆是惶恐不已。” “结盟一事又是何来?”顾隰眯起眼睛道。 “那雪女也去骚扰麓原国的不少城池,就在不久前朝廷与麓原结盟共同对抗雪女。” “麓原那边有何说法?”顾隰问道。 “由他们女兵做前锋,继续共同击打雪女。”余安说道。 “那为何城门有麓原女兵驻守?”顾隰道。 “我们军队损伤大数,镇守空虚,麓原提出派他们的女兵帮助驻守。”君故微笑道。 “如此儿戏?”顾隰饮下一口茶,眼下麓原是一大国,和靖国结盟恐怕意图不浅。 “两国结盟,军队合二为一,如此也是情理之中。”君故耸耸肩道。 “可是吃亏的还是我们啊。”顾隰一语道破。 “侯爷果然看得通透。”君故像是佩服道,眼眉弯弯,可是那眼神确实深藏许多东西。 顾隰好像看出了何,伸个懒腰道:“明日再说吧,本侯累了,记得告知皇上,宝藏之事已顺利解决,顺便这件事本侯也插上一脚了。” “侯爷,这……”余安看着这玉君侯好像不甚关心,心中更是急切。 “不如请侯爷和侯爷的朋友到我府上一住?”君故起身朝顾隰大展笑靥道。 “大可。”顾隰也朝君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君府】 君家的家主是君贤,已然年逾四十但是常年驻守倒是练出一副健朗的身体。其有一妻一妾,据说妻妾不合,其膝下有二子一女,大哥君故,二哥君致,三妹君曳,大哥和二哥是妻所出,三妹是妾所出。 顾隰一行跟随君故来到君府,进门便是君贤带着家中老小前来迎接。 “见过侯爷。”君贤不卑不亢道。 “君大将军,果然老当益壮。”顾隰笑道,眉眼弯弯。 一阵寒暄后,众人便往府内走去,而微生逆却稍显错愣地站在原地,陷入深思。 “溯回,你怎么了?”宋言初折返来到微生逆身边关切道。 “无事。”微生逆转眼便恢复常态。 “他们都走远了。”宋言初笑道。 “嗯。”微生逆说着便牵起宋言初走进府中。 那站在君贤身后依旧风度优雅的男子,微生逆记得,那是九夜。 是夜。 顾隰与君贤、君故、君致一道在大厅饮茶。 “侯爷,这件事不简单。”君贤说道。 “请大将军详述。”顾隰深知这君贤的来历,心里早有打算。这次西域之行后和霍十方的感情有了个明确的定论,不禁就想到宫里的左丘衍,便心生一计。 “麓原此举意欲吞食我定远城。”君贤一语道破。 君故也一改今早的闲暇表情,认真道:“雪女侵犯我国和麓原,而麓原便想巧妙地利用此事吞下我们的边境城池。” “雪女来犯,麓原顺理成章地请求与靖国结盟,结盟后军队合二为一,麓原派出的却是训练已久的女兵,如此一来我军是男子,自然抵挡不住雪女的媚术,根据盟约,麓原派兵帮助我国镇守城池,可见其野心。”君致举止优雅,自信从容,娓娓道来。 顾隰看了一眼君致,他其实在门口的第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九夜,可眼前这男子如此聪慧,与他在浸月岛见到那娈宠实在是不同,可是他真切就是九夜。 “二公子真是睿智,真让本侯惊异。”顾隰饮下一口茶,意味深长道。 “侯爷过奖。”君致作揖一礼,文人风范但不失男儿气魄。 “老夫也没想到致儿已然将一切看透。”君贤笑道。 “我一直都觉得二弟很是聪颖。”君故一脸崇拜地看向君致,朝君致俏皮地眨眨眼睛,那眼眸中的情愫不甚简单。 而君致也朝君故暧昧不明地一笑。 顾隰敏感地察觉出二人关系不妙,难道阿逆的男人出墙了?! “侯爷,我们君家的军队目前还未出动。”君贤说道。 “男子军去也是死路一条。”顾隰站起来在大厅内踱步,摇着玉扇,时而以扇撑着下巴,像是很苦恼。 “老夫有想亲自去会会那雪女,老夫一把年纪了就不信她还能魅惑得了。”君贤突然站起来道。 “大将军还是不要冒险,这件事本侯解决,君家军队要保存实力。”顾隰像是很为君贤着想。而心里确实另一番心思,这君家与朝廷无多交往,在储君之位上也无甚偏向,若是能将其争取来七皇子的阵营,可是美事一桩。 “雪女就在护雪之颠。”君故突然说道。 “大公子知道本侯想何?”顾隰摇摇扇子靠近君故,几欲要贴近他的脸颊,果不其然眼角发现君致的表情有一丝不悦。 顾隰看着心里暗笑不已,很快便与君故拉开距离。 “侯爷是想亲自去见雪女?”君致走到顾隰身边,将君故挡在身后。 “二公子机敏过人,与本侯在岛上所见的真是不同。”顾隰斟酌着语言说道。 “岛上生活甚是闲暇,也无须在下深思。”君致谦谦说道。 “也是,阿逆对二公子如珠似宝。”顾隰笑道。 “阿逆?”君致疑惑道。 “微生逆。”顾隰眉心一紧,缓缓说出。 “那是何人?”君致回忆了一下问道。 顾隰定定地看着君致,想要从君致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假装之意,可惜那君致像是真的不认识微生逆一般。 “我可以带侯爷去护雪之巅哦。”君故突然从君致身后探出头来说道。 “好,那本侯明日便去会会那雪女。”顾隰摇着玉龙,语气轻松,而后对君贤道,“君大将军,明日本侯去后请你做好准备,抵抗麓原。” “老夫明白,一切只待侯爷成功击杀雪女。” “甚好,那今晚大家好好休息罢。”顾隰说完便离开大厅,一路若有所思地向房内走去。 入夜。 微生逆辗转难眠便来到亭台花园内散步。 这里说是花园,还不如说是梅林,此时傲放的皆是那满园血红的梅花,天上是绵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29 分卷阅读1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0 绵的雪絮,红梅上或多或少地覆着白雪。若是不小心,那簌簌白雪便从花间落下,浸到衣领,是透心的刺寒。 梅花吗? 忽然,在红梅深处传来熟悉的一阵琴声。 微生逆听出来那是《濯滴曲》,那是他爹为他娘所谱的一首曲子,可是那曲子除了自己和谬音便再无人得知如何演奏。 难道....... 微生逆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抹月白,已经来不及多考虑,下意识施展轻功,寻着那琴声迫切地穿梭在梅林中。暗紫的披风被梅枝挂落雪地,红色的灯笼弃到地上,顿时燃起一团火焰。簌簌雪絮落到微生逆的身上,那画面是那么熟悉。 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微生逆也越来越紧张。 在重叠的梅枝后,隐隐月光下,一盏灯笼发出幽幽的火光,确实有一名男子在雪地上弹着《濯滴曲》,曲调激扬欢快,但是暗含哀伤和脆弱...... 是记忆深处的水绿,清月雪梅下的那人冷清不失柔和,优雅不失潇洒,是九夜。 “若探雪梅寂,只为画中人。”微生逆轻启绯唇,他一身火红立在雪地梅林,不知道为何看见如斯画面会无意识地念出这两句话,而那画面真真是那么熟悉。 那是一幅画,他亲手画给九夜的唯一一幅画。 话音落,琴弦断,琴音止。 君致听到那烂熟于心的两句话,手下一震便将琴弦弹断,他抬头,微微烛光下入目的是那与红艳雪梅相融的微生逆,那人凌冽的表情,虚空越古的灰眸,耀眼摄目的银发。 ——“九夜在我心中就像一株雪梅,优雅而独立冰雪。” 君致脑中回响着遥远的声音,一如面前红衣男子那般不带一丝情感。他抱起断琴起身,拿上一盏灯笼,缓缓地走向那刺目的火红。 “你这曲叫何?”微生逆面色平静冷漠,即使面前的是与他关系匪浅的九夜。 “不知,自从那日醒来后,那曲子就像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一般。”君致摇摇头道。没有理由的,他从心里觉得与这红衣男子十分熟识。 “醒过来?” “我曾经重伤,被高人救回岛上医治。”君致笑着解释道,“也是最近才回到家里。” “你叫何?”微生逆突然想知道九夜的真实名字。 “君致。” “微生逆。” 二人像是老朋友,很快便熟络起来,肩并肩走向梅林深处。如若一切都像完美无瑕的丹青,那么世间便少了不少哀伤。 君致突然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宋言初,对方一身纯白狐裘,温润如玉,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一件铺满雪花的暗紫披风。 “宋大夫。” “二公子。”宋言初走进朝君致颔首行礼。 “言初,那么冷就不要出来了。”微生逆走到宋言初身边,轻轻拍去对方身上的少许雪絮。 “溯回那么晚不也还出来?”宋言初离开微生逆的怀抱,将那暗紫的披风递给微生逆,“披风都掉地上了也不知道捡回来。” 微生逆看着明显疏离自己的宋言初,认命般接过披风披上:“我就出来散散步。” “许是我弹琴吵到微生公子和宋大夫了。”君致也帮微生逆解释,他看着二人如此密切,倒也猜出一二。 三人寒暄一番便一起赏雪赏梅,突然一块大大的雪球朝君致砸来,而后又是一个雪球砸到微生逆身上。 “君故。”君致无奈地说道。 “二弟,你知道是我?” 暗处是君故,他不介意君致直接喊他的名字,笑着走出来。 “你每次都是如此。”君致笑道。 突然,君故又是将一个稍小的雪球砸到君致的脸上,得逞地大笑起来。 “有客人。”君致也不恼,走过去帮君故拉紧裘衣,拍掉他手上的雪,他看到君故手上似乎拿着一个卷轴,不觉疑惑。 君故突然朝君致调皮地眨眼,将手上的卷轴打开,精美的画作便展现人前——漫天的雪花,满地的白雪堆积,雪梅开的艳丽无比,在深深地雪梅林中是淡淡的两个偎依走去的人影,水绿和赤红,右上角是两句诗。 “二弟,我发现你与那红衣公子站在雪地上的场景倒是和你的这幅画相吻合啊。”君故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画一出,其他三人皆是沉默不语。君致和微生逆表情无变,宋言初的反应最是不稳,他认得那幅丹青画风,应该是溯回的。 “夜深了,回房吧。” 君致打破沉默,不容反抗地拉过君故的手,二人一起渐渐远去。 “溯回,我们也回去吧。”宋言初收拾心情,状似没事般离开。 “言初,听我说。”微生逆抓住欲走的宋言初,一把将他拉回怀里。 宋言初不说话,定定看着微生逆。 “我救过一个男子,那时的他身上中了五龙丹之毒,为了救他,谬音封住了他的记忆,而他就这样与我生活在一起。” “五龙丹之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宋言初听着微生逆的解释,突然说道。 微生逆点点头,继续说:“男子醒了之后便没有了记忆,我给他取名叫九夜,我和九夜相处了两年,而就是那两年,九夜他或许…..” “九夜喜欢你。”宋言初轻轻叹气道。 “或许吧,那日九夜身上残留的五龙丹之毒不受控制,他奄奄一息。” “莫忘草。”宋言初接过话来。 “言初也知道?”微生逆疑惑道。 “这莫忘草的药性是我师父告知我的。”宋言初笑道。 “言初真厉害。”微生逆说完还趁机亲了一口宋言初的脸颊。 “九夜吃了莫忘草,解了五龙丹之毒,恢复记忆,但是忘记你。”宋言初帮微生逆将接下来的事讲完。 “嗯,在九夜服下莫忘草前,他叫我为他画幅画。” “九夜就是君致。”宋言初闷闷地说道,“那幅画就是方才君故手上的那幅。” 微生逆紧紧地盯着宋言初,害怕宋言初会有不妥。 “君致能忘记你也是件好事。”宋言初突然像是很羡慕道。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好像很是向往,突然不满道:“但是你不准忘记我。” 宋言初听着微生逆孩子般的口吻,不禁笑出声道:“莫忘草很难得,起码我没有。” 微生逆听出宋言初的话中意思,喜悦溢于言表,想了想又道:“不生气吗?” “那你喜欢君致吗?”宋言初好笑地问道。 微生逆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他继续道:“言初,我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他的表情少有的认真,“你不奇怪我为何要趟入朝廷吗?” “你想说的时候便会告诉我的。”宋言初平静地说道。 微生逆郑重其事地承诺道:“俗事一了,我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0 分卷阅读13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1 便与你离开。” “好。”宋言初朝微生逆温暖一笑,仿佛融化了周围的厚厚积雪。 “言初。”微生逆贪婪地抱紧宋言初,脸颊贴着脸颊,呼吸着对方身上好闻的药香,仿佛一个在寒风中受冻多时的孩童终于找到了温暖的火炉...... 漫天雪花飞扬交缠着零落的红梅,静静地围绕着相拥的二人,缠绵雪夜。红梅侵染雪絮,鲜血渐红雪地,一样美得让人心碎。 ☆、雪女之谜 次日早晨。 护雪之巅刚好在麓原和靖国交界处,北方为麓原,南方为靖国。其山体连绵且庞大,终年积雪,不过为了两国的通贸,双方合力硬是打出了一条道来,那便是靖麓古道。 靖麓古道是直接连接定远城和麓原的阵含城,通商繁华,客栈酒楼一应俱全,也是爬上护雪之巅的一条较为缓和的路道。 只是如今情势下,这靖麓古道也是处处散发着怪异的气息,路上还是清一色的女子,人人面容惊慌,战战兢兢。 “告辞。”君致和君故向顾隰等人告别道。 君致和君故只是将顾隰等人带到靖麓古道,交代好一些事便要回定远城,协助君贤时刻抵抗麓原的来袭。 君致和君故离开后,顾隰四人便坐到客栈大厅,开始谈论此次事件。 “雪女一事你们如何看?”顾隰悠悠说道。 “侯爷要亲自去见雪女?”语子雾接话道。 “亦或是小倚青要杀了雪女,一了百了?”微生逆事不关己道。 “阿逆真是懂我。”顾隰笑着看向微生逆。 “保守估计,我们三人的武功应该可以抵抗雪女。”语子雾说道。 微生逆扫了一眼顾隰,而后看向语子雾意味深长道:“语子雾怕是不能去了。” “哈哈哈!阿逆也是与我心灵相通啊。”顾隰以扇掩面,笑靥不止。 “如此,那微生兄弟和侯爷去吧。”语子雾思索了一下便恍然大悟。 “事不宜迟,阿逆我们现在便启程。”顾隰突然将扇子一收,正经道。 “那在下便与宋大夫在此等候。”语子雾饮下一口茶道。 “哈,语公子可是要帮阿逆好好照顾宋大夫了。”顾隰笑嘻嘻地拍着语子雾的肩,同时瞧了瞧宋言初。 宋言初听言神色窘迫,道:“侯爷和溯回要安全为上。” “是溯回要安全为上吧。”顾隰大笑道,更加用力地拍了拍微生逆的肩,遭到后者的一记白眼。 【护雪之巅】 护雪之巅是又几座雪山组成,这常年积雪,空气稀薄,放眼皆是冰雪覆盖,毫无生命的痕迹,好的是没有下雪,此处倒是显出了静谧。 偌大的雪地回响着顾隰、微生逆、霍十方三人的脚步声,处处都是怪异。 “阿逆,我们是否是迷路了?”顾隰突然停下脚步,四顾几下,这地方四周之景皆是举目无边的雪山,没有可以识别的事物。 “不懂。”微生逆一脸淡定,他微生逆本来就没何方向感,这白茫茫的一片更是不用说。 顾隰欲哭无泪,他突然想起来这微生逆是个完全不认路的人,看来还是要靠他自己了。 三人继续走着,突然刮起狂风,不多时便是暴雪砸到三人身上,紧接着便是大雨倾盆。天地间一片灰暗,天空压得很低,像是要将那三人吞噬。 顾隰、微生逆和霍十方便聚气行成一个真气层,顶着风雪夹雨,艰难地行进着。 过了一个时辰,天气重新变得明媚,三人来到一个雪洞前。 这雪洞不停地往外喷涌着风雪,而且那气流就像要将所有东西都吸进去,三人提起七成的内力护体走进那洞中,洞内一片漆黑,只有耳边呼啸的寒风,三人摸索着前进,很快便看见前方有光。 他们干脆提起十成的功力,眨眼便冲出了那洞。走出雪洞,眼前光景让他们咋舌——这地面是一块硕大的镜子,上面唯有一座异常奢华的宫殿。 这宫殿虽大但是毫无人烟,大门紧闭但是却未见锁,处处透出一份诡谲,同时还伴有阵阵夜来香之气,三人甚是奇怪,因为这夜来香是绝不可能开在此处。 “进去。”微生逆无所谓道,一掌将那门推开。 三人走进去,这偌大的宫殿是一片白色,所有摆设尽是白色,像是被白雪覆盖一般,显得异常空旷,连走路都有回声,咯咯作响,寂寥而诡异。 突然,从一片白茫中幽幽现出一个女人,那女人看上去双十年华,皮肤甚是雪白,眉目轻灵,端庄高雅,在这白雪皑皑中可谓雪中凤凰。 “雪女?”顾隰上前几步,探寻的口吻问道,嘴边扬起笑意。 那女人没有回答,突然眼眸变成一个纯白的圆球,没有了瞳孔,毫无生气,周围变成了一个满是女子香的房间,宫前那夜来香也愈来愈浓重起来,撩人心弦,只听她开口:“公子,奴家好累。” “媚术。”微生逆抽抽嘴角,不屑道。 “这对本侯无用啦,雪女姐姐。”顾隰展开玉龙,悠哉地摇着,同时勾上霍十方的肩,将头靠过去,似是两个在看戏的孩童。 那女人看着自己的媚术居然对那三人无用,心底泛起寒气,她的指甲上竟附着黑色的甲油,与那雪白相映成趣,此时她怒气一动,那指甲上的黑气更是幽深起来。 “收起那没有的东西。”微生逆扫了一眼那女人。 “别和她废话。”顾隰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眼神一狠便朝那女人攻去。 雪女知道媚术对这三人无用,于是收起魅阵,飞身与那顾隰交战起来。十方紧跟着也投入战斗,微生逆见状也提剑攻去。四人交战,很快便将那宫殿粉碎,来到那广袤的空地上。雪女最厉害的便是那媚术,如今单凭真功夫很快便处于下风。 “活口。”顾隰说道。 “我来。”微生逆接道,而后翟瑄柔软地打入雪女的胸前,灵巧地便将其武功封住。那雪女就如此落到地上,绵绵无力,似是柳絮飘飞般落地。 三人见状收气落地将她围住。 “把事情交代清楚吧,雪女姐姐。”顾隰朝雪女笑道,嘴上还不忘调侃。 那雪女状似无事般从地上站起来,优雅地理了理长裙,看了看指甲,摩挲了一阵,竟从裙中掏出一面圆镜,照了照面上,见无大损后拍了拍胸脯,才对三人道:“你们要知道何?” “你知道何便说何。”微生逆嘴角抽搐。 “这里太冷,进去谈。”雪女搓了搓手,朝手中哈了哈气,看了三人一眼便向前走去。 雪女带着三人进了一个雪洞,待他们从雪洞出来时眼前是一片山林之景,此山青翠欲滴,苍林修竹,四时必备,立于山间,似还能听闻那潺潺的泉水声,如鸣仙乐,令人舒缓。最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2 令人赞叹的是,此山雾霭茫茫,流岚四起,如在仙境,不觉让人心醉神迷。顾隰看着这景色不觉一惊,如此熟悉。 “雪女姐姐,这是哪啊?”顾隰忍不住道。 那雪女听闻脸上闪过一丝哀伤,道:“不过是我的心恋之地了。” 微生逆嘴角抽搐,似是想撞豆腐的样子,但顾隰还是坚持问道;“可否详述。” “说清楚。”微生逆再次强调道。 雪女见二人表情诡异但气势汹汹,也理亏道:“二位公子也不要太难为我了,我说便是。” 顾隰和微生逆对视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我本是大家闺秀,但却因在居雾山中遇到一男子,从此万劫不复。” 顾隰听到居雾山心中一惊,这正是他从小长大、和师父一起生活的地方,但听着她如此煽情的叙述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然后?” “这男子和我一夜春宵,谁知道次日起来他就一去不复返,实在令我心生绝望,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后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雪女说道此长叹一口气,继续道,“这个世界上,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顾隰和微生逆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这话含沙射影,两人都无一幸免。 “后来我还是坚持将这孩子生了下来,但我心已绝,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联系,包括这孩子,于是我便将他送去了缘冷寺,交给了里面的主持消难,然后离去。” 雪女继续说道:“后来我来到护雪之巅,发现其实雪女早已有之,偶然得到了一本修雪秘籍,正是多年前护雪之巅的雪女留下的,于是我在万念俱灰之际修炼此攻,化为雪女。” “所以雪女姐姐你这是要报复男人咯?”顾隰问道。 “那负心汉叫何?”顾隰忽然问道。 “毛契。” 顾隰心中一震,竟有点不敢相信,手竟然发抖起来,马上问道:“那你的孩子呢?” “我交给消难主持时,主持给他取了个名,便唤剑怀。” “毛剑怀……”顾隰脑袋一个顶两个大。 “小倚青,怎么了?”微生逆见顾隰如此激动,不免问道。 “毛剑怀是本侯的师父啊!”顾隰大笑起来,竟想个小孩子似的,“雪女姐姐,这么说你是我师祖母了?” 雪女见顾隰如此激动,也不知所措,但心中却有所期盼道:“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剑怀背上可是有……” “师父背上有个环形的胎记!”顾隰见此便道,他小时候就经常对师父背上的环形有兴趣,经常看着发笑起来,印象颇深。 “剑怀……”雪女听闻眼中竟发红起来,泪水也要流下来,看着顾隰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开口道:“你是剑怀的徒儿?” “对,顾隰,字倚青。”顾隰高兴道。他自小就师父一个亲人,不免觉得有些形单影只,现在忽然多出了一个师祖母,别提有多开心了。 “嗯……隰儿。”雪女无以复加的喜悦,看着顾隰心生怜爱,她似是说不出话来,忽地抓住顾隰的手道:“过去那么多年了,剑怀还好吗?” “师父早在两年前决定隐居山林。”说到此顾隰眼眸一暗,似有哀伤,“徒儿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雪女闻言失望不已,但很快便高兴起来,“你都长那么大了,剑怀真是不赖,培养出这样一个徒弟来……” 微生逆在一旁,看着二位亲人相逢,心中也若有所想,爹和娘的记忆早就已然模糊,即使多么渴望再次可以听到爹的训斥娘的关怀,也是无可奈何。 而他那所谓的师父…... 谬音…… 而霍十方在一旁见此,神色一动,也上前道:“恭喜侯爷,找回亲人。” 顾隰见状也是兴高采烈的抓住十方的手,拉着他道;“十方真乖!” 二人欢天喜地后,便转回正题。料想此时形势微妙,雪女一事得有所了解才行。 “师祖母你在此,靖国和麓原国的结盟便不会解除,如此…..”顾隰为难道。 “我明白。”雪女爱怜地看着顾隰,似是完全不考虑其他问题。 “假死,金蝉脱壳。”一直默默不语的微生逆说道。 “阿逆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顾隰赞同,“一来可以化解雪女之灾,而来也可以缓解麓原和靖国之间的紧张。” “假死不难。”微生逆补充道。 “师祖母,你觉得呢?”顾隰笑眯眯地问道,似个孩子般。 “就如此吧。”雪女叹了一口气道。“我给隰儿添了那么多麻烦,还得劳烦你解决,是在愧疚。” 深夜,君府。 一袭素白绒衣更衬托出男子的俊雅温润,他提着灯笼,站在回廊上,虽然厚厚的裘衣将那单薄的身子紧紧地包裹起来,但是那白皙的小脸被狂风吹得有些泛红,看出来是立在寒风中已久。 今夜没有下雪,视野很是宁朗,两旁的雪梅倒是很娇艳。如此美景,宋言初却是丝毫没有欣赏的闲情,他双眼看着远处,那眸中的担忧满溢出来。 究竟是谁等了谁。 “言初,我回来了。”微生逆落到一片梅林间,嘴角含笑地迈步走入回廊。 宋言初目光放到那梅林中正走向自己的微生逆,一直紧抿的嘴唇也荡出了温暖的笑靥:“溯回......” 很快,微生逆便来到宋言初身边,嘴边柔和的笑容不变:“放心,我武功高强。” 宋言初看到微生逆平安站在自己面前不禁长呼一口气,而后执起微生逆的手,为其细细把脉。 微生逆不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宋言初为自己把脉,嘴边的笑意更深。 “溯回,你居然完全没事。”宋言初为微生逆探完脉,不可思议道。 “现在言初是彻底放心了吧。”微生逆笑着拂袍坐到回廊边,有了武林大会的经验后,他真切地知道对言初他不能急,只能是等着。 宋言初轻瞪一眼,像是管教深夜久归小孩子一样牵起微生逆的手往房里走去:“那也耗了些元气,你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快回去休息。” 微生逆乖乖地跟在宋言初身后,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竟然傻笑起来,他眼中一闪邪气,手腕用力一拉便将宋言初扣到怀里,潇洒地将其横抱起来。 宋言初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躺在微生逆怀里,白皙的脸颊羞红了一片:“溯回,我能自己走。” “可我想抱抱你,怎么办。”微生逆无赖流氓地说道,还恶趣味地抛了抛怀里轻飘飘的人儿。 宋言初吓得玉容失色,连忙抱紧了微生逆的脖子:“你别动!” “我不动言初怎么会舒服。”微生逆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宋言初迷茫地看着微生逆。 微生逆差点被呛到,没想到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3 对方竟然听不出这情话的意味,他无奈地摇摇头:“没事。”一边说着一边规规矩矩地把宋言初抱回房里。 留下一片雪梅,落英缤纷。 ***** 另一边,顾隰回到君府便看见大厅内君贤在坐着,像是等着何人,他抬头看见顾隰,居然高深莫测地朝顾隰笑了一声。顾隰眯起眼睛审视一番,而后恢复一贯的笑脸迎上去。 “侯爷能安然无恙回来,老夫甚是欣喜。”君贤抚了抚胡子笑道,那明亮的眼眸像是看清了很多。 “本侯也是很难才逃回来的啊。”顾隰说得很委屈。 “连侯爷也奈何不了雪女?” “那护雪之巅好生寒冷,若是在此处,本侯定会将其拿下。” “如此,老夫定会如实告知融大人和万俟使者。”君贤笑道,而后便离去。 “大将军知道本侯还有话要说,怎的如此抛下本侯就走?”顾隰也不急,对这君贤的背影说道。 “侯爷还想说何?”君贤转过身来说道。 “如今朝廷形势微妙,望大将军也得审时度势为好。”顾隰幽幽地道,似成竹在胸。 “老夫自是有所了解,”君贤闻言,眉毛轻挑,口中也是长叹一声,“靖国和卞国开战,五皇子亲自出征,如今很快便凯旋,而西厂经过了大幅人员调换,焕然一新。这样一来,储君之位似是应是更明了了才对。” “大将军有所不知。”顾隰长叹一声道,似是担忧。 “哦?此话怎讲?”君贤见此像听故事般,口中笑道。 “西厂受削是大势所趋,想当初西厂无恶不作,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但却无人喊打。” “竟如此险恶?”君贤闻言好奇道,他只听说西厂权势之大,但却不了解其平日的所作所为,何况他本就不欲再次陷入朝堂之争。 “不瞒大将军,本侯有一日曾在帝都街上散心,偶然便见有两个西厂番子调戏良家妇女,似要独吞,还打伤了前来相救的小贩,险些杀死一位相助的少侠,要不是本侯出手,恐怕又有百姓遇难。” 君贤听此不免义愤填膺,此事他也早有听闻,说是玉君侯行侠仗义,救下了帝都中一卖豆腐的寡妇,以及一位拔刀相助的少年,看来此话不假。念此不禁对西厂更为厌恶,而西厂向来是四皇子权势所在,便对左丘懿更有偏见。 此人面上是彬彬有礼,但城府颇深。 “本侯只是希望大将军能认清局势,可千万别帮错了人。”顾隰深沉道。 “老夫自有分寸,谢侯爷提醒了。”君贤作揖道,眼中的情绪变得深不可测。 “不用。”顾隰也作揖,同时嘴角一勾。他向来不满左丘懿,且此人实在难对付,若不布下暗棋,后患无穷。 至于五皇子……念此顾隰面上严肃了起来,眼中浮起一丝惋惜。 暗棋一布,蓄势待发。 次日早晨。 “各位早啊。“顾隰神清气爽地走到大厅,眼神扫视了大厅内的君贤、君故、语子雾,突然发现不见微生逆和宋言初,转而便暗笑那两人指不定去哪里调情了。 “咦,怎么不见二公子?”顾隰随口问道,说着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致儿有事离开定远城了。” “哦。”顾隰听言心里暗笑,难道是不想看见阿逆和宋大夫甜蜜,自己跑了吧,啧啧,那未免太过脆弱。 “报——” 顾隰听到这一声传报声,嘴边是一抹从容的笑意。 “传。”君贤沉声道。 “报告大将军,雪女昨夜夜袭定远城府尹和阵含城,在融大人和万俟大人的联合下将雪女击毙在靖麓古道。” “下去吧。”君贤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笑盈盈的顾隰。 “雪女如此不堪一击。”君故若有所思道。 “人多力量大。”顾隰笑道,而后又转身对君贤道,“本侯还要赶回帝都复命,这接下来的事就靠君大将军了。” “老夫定会还定远城一个安定。”君贤大气凌然道。 “本侯相信大将军。” ☆、侯爷复命 荣烨二十二年一月底 眼前是久违的长陵城,三人看着城门皆是一阵舒坦,语子雾也找了个借口先行一步,顾隰随意与守城将士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众人潇洒地进城。 “捷报——五皇子又胜了!”突然一匹快马从城门飞奔而来,那马上的将士激动地大吼。 “阿逆,宋大夫,本侯要赶着回宫,二位请便了。”顾隰看着那将士远去的身影,眼神变得深沉,看来事情不简单了…… “好。”微生逆和宋言初颔首告别。 顾隰临走,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别无不妥的微生逆,而后快马加鞭向皇宫赶去。 而微生逆看着顾隰远去的身影,不知情绪,只是那灰眸更加深远。 由命不由心,乾坤明迷今。 “溯回,怎么了?”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失神,奇怪地问道。 “无事,只觉今时不同往日。”微生逆不易察觉地一阵担忧。 “溯回,我想回医馆。”宋言初迟疑了一下,而后小声说道。 微生逆将目光移到宋言初身上,像是在思考,缄默不语。 “我离开侠叔堂很久了,我想……”宋言初继续解释道。 “好。”微生逆打断道。 其实就算宋言初不说,他也希望宋言初回到侠叔堂,只要他身上的事情没有解决,言初跟在他身边只会不停出事,保护言初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言初回到他本来的生活。 听到微生逆如此果断的同意,宋言初心底突然感到很堵,居然有了一丝怒意。 “嗯。”宋言初有点闷闷地说道。 “我送你去。”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副委屈的样子,展颜一笑便飞身坐到宋言初身后,接过缰绳驾马前去侠叔堂。 【皇宫】 此行归来,虽只是三月流光,但这宫中已经足够千变万化,叱咤风云。 刚才一路上顾隰又是听闻诸多捷报,那些报信的人脸上皆是满心欢喜,几欲冲进殿中,恨不得马上将喜报公之于天下——看来这场战争,靖国打得是得心应手。只是顾隰知道这战争背后,却又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站在午门之前,顾隰深深地蹙起双眉,攥紧了包袱。 “侯爷?顾侯爷回来了,快给侯爷开门!”午门之上,黄老将军见后激动道。 顾隰笑道:“黄老将军,好久不见。” 宫门大开,顾隰悠然骑进,黄老将军便高兴地来迎接道:“侯爷此行一定顺利的不用说罢!一定跟这战事一样,顺风而行!” “还过得去,”顾隰谦逊道,继而狡黠地眨眨眼,道:“哎,本侯不在这么几个月,还真是孤陋寡闻了,黄老将军快讲讲这战事何如?”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3 分卷阅读13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4 “哎哟,这真不瞒侯爷说,这仗打得是太漂亮了!”黄老将军说道此,脸上露出自豪万方的神色。 “此话怎讲呀?”顾隰好奇道。 “侯爷有所不知啊,”黄老将军说着向前把顾隰牵了马,便带着他往宫里走,嘴上继续道:“五皇子杀敌奋勇。他孤军深入,奇袭雾岭,竟把卞国军队打得措手不及,溃不成军!真是英才!” “原来是这样,五皇子能有此表现,本侯甚是佩服啊!”顾隰闻言心中一沉,但依旧笑容满面地道。 “那可不,皇上可高兴了!”黄老将军说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身为臣子,国家能如此耀武,本侯也甚是欣慰。”顾隰笑道,手却不自觉地紧握。 二人进宫不久顾隰便坐上轿子直通御书房,一路上忍不住撩开了轿帘,这一月末尚是寒冷之际,宫中百花尽落,唯有那数些腊梅,寒冬怒放。忽想起皇亲权贵冬日都爱将梅摘下,用瓶装束,真可谓: 寒水一瓶春数枝,清香不减小溪时。横斜竹底无人见,莫与微云淡月知。 长陵的雪相较于其他地方更显庄严肃穆,只是这宫中的雪却显娇软无力,簌簌地落在枝头上,风吹一摇曳,便悉数落地,溅起碎琼乱玉,好不惹人喜爱。 顾隰走进御书房便看见左丘颉就这样坐在位子上,眉语目笑,面如皎月,颊边还泛着如桃花般的红,看得出这段时候心情大好,龙颜大悦。 “参见陛下。”顾隰上前,跪地行礼。 “倚青起吧。” 顾隰缓缓站起,只见左丘颉嘴边依然是噙着那抹温润的笑意,实是难得,便道:“臣久不见陛下,陛下面色愈发动人起来。” “朕也许久不见倚青了。”左丘颉言罢便示意顾隰坐下。 顾隰也明白他的意思,便坐下道:“臣此行已然解决了西域宝藏之事。”说着便把武林大会、西域迷案、寻宝征途、结果如何都完整的说了一边。 左丘颉听后,眉头微蹙,道:“依倚青的意思,此人散布谣言,是针对朝廷。” “陛下所言极是。”顾隰颔首。 “那地宫中有何发现。” “回陛下,那地宫中尽是珍宝,但有一物件,臣发现有异样,便拿起来要细瞧,谁知一拿起了它便触动了机关,地宫几欲坍塌,臣便无心其他,先退了出去。”顾隰说道此,有意打量起左丘颉的表情。“想必这物件是这谣言者刻意要臣拿回去的,必然是十分重要。” “给朕看看。” 说着顾隰便将一旁的包裹解开来,层层卸掉,露出那一精致的平安锁来,递与左丘颉。 左丘颉初见这锁,脸上的红晕便退去了一半。他拿起来凝眉细视,俨然和自己身上的那个是一对,不由得攥紧了思量片刻,“倚青先下去罢。至于赏赐你跟来福说便好。” “是。那么臣先告退。”顾隰听闻后心里一紧,有些担忧地看着左丘颉异常的神色,末了还是自觉地退了下去。 待顾隰走后,左丘颉兀自坐在书房中,手指细细的摩挲着锁面,无论是那花雕暗纹,还是色泽光鲜,与他那把皆是同一式样,浑然天成,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这把的图纹样式皆是和他那把相反,恰成对称的样式,一左一右,正好可以从中将其拼合。 念此他心中一动,道:“常广。” “奴才在。” “回潜龙殿。” “是。” 【潜龙殿】 左丘颉脚下不停地回到寝宫中。 潜龙殿外则是一汪温池,池外植着几棵杨柳,现已然萧索。这一汪温池即使皇帝的浴池,只在晴热的天气使用。而现在冬日,上面早已结了一层冰。在浴池一边不远处,竟有一个藤木秋千,虽是下着雪,但秋千却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还在上面罩了个毛毡,藤索上包着棉布,以作保护,可见这是左丘颉的心爱之物。 这寝宫偌大无比,皆地面上皆铺着从西域进贡的毛毯,在冬日完全可不用穿履,光着脚踩在上面就是极为舒适的享受。四面挂着绒和温暖的芙蓉帐,密密地铺着墙面。因左丘颉畏寒,故这寝宫内冰冷的四壁皆是被帐团围住。 寝宫中间是一个大香炉,两旁还有两个小巧的作伴,香气氤氲的同时亦可温暖整个寝宫。雕花沉木大窗是掩着的,夏日打开即可送爽。寝宫顶则是用深沉暗雅的金丝楠木作成,坚硬结实,风雨不侵。又有一旁,摆着一柜,上放置着大而圆的银镜,台上摆着一牛角梳,一旁又置金盆,及些许日用物件。 香炉不远处,斜对着窗户,绕过精致的屏风,便是龙床。采用的是宽大舒适的罗汉床式,床下设了矮阶,放置鞋袜。床上铺着绒毯棉被,轻纱般的芙蓉帐倾泻而下,增添了几分旖旎。 离床不远处放置着一个小柜,上摆着些细小的饰物,或是香囊,或是龙冠。 左丘颉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柜前,拉开第三层,便取出了自己的那把平安锁。手上有些发颤地将两锁慢慢靠近——一模一样,毫无瑕疵。 他沉吟片刻,便将两锁小心翼翼地拼合在了一起,他的为右,那把为左。 珠联璧合,心心相印。 铛。 一声轻响,似是触动了左锁的某个机关,忽而左边锁头中滑出了何东西,左丘颉立刻将其接住了握在手心,凝神一看——竟是一张小小的金片,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上。他将它翻身过来,赫然看见金片上的字迹“兄甚念之”。 死寂的沉默。 就在连这偌大的寝宫都要无法装载的沉默即将爆炸,似乎这空旷的潜龙殿几乎没了生息般,左丘颉忽然仰天: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几欲流出泪水,那笑似是狂妄,似是意趣,又似是悲伤,似是心恸,意味不明,令人捉摸不透。他紧握着那对双锁和那金片,好一阵,终究平静下来。 他一下将自己摔在床上,享受那柔软的触感,同时将那双锁抬起,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锁面,目光透着阴仄,从那两锁间的缝隙透过,看向另一手的金片。 红唇轻启,齿间呓语。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牵。 ☆、意乱情迷 【侠叔堂】 “师兄,好久不见。”宋言初下马,满脸笑意道。 “师弟,你去个武林大会居然去了三个月。”侠叔看着门外走进来的宋言初,而后又看到其身后还跟着微生逆,朝微生逆道,“你怎么又跟着来了。” “我喜欢。”微生逆口气不善道。 侠叔刚想继续说话便被宋言初打断道:“不好意思师兄,路上耽搁了。”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生过病了吧。”侠叔嘴硬,但是心软。他还是将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5 宋言初当做他的孩子般照顾,他一看宋言初便断言他生过病。 “小病而已,让师兄担心了。”宋言初安慰道。 “你快回房休息,记得喝点药,我回药炉看看丹药。”侠叔不悦道,而后便转身进到里面。 看着侠叔离开,宋言初欲言又止:“溯回……” “不舍得我了?”微生逆抱手胸前,眼放喜光,悠哉地调侃道。 宋言初闻言眼神有些暗淡,他确实眷恋溯回在他身边的感觉,逃避了三个月,该存在的还是存在。 “溯回和玉君侯不和吗?”宋言初一路上将那二人之间微妙的感觉看在眼里。 “这是我无法控制的。”微生逆无奈道。 “我最终还是拦不住你趟入朝廷。”宋言初轻叹道。 “这非我本意。” “不过,三个月也够了。”宋言初突然释然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一根紧绷的弦断裂。 “什么够了。”微生逆脸色沉下来,皱起那好看的眉心。 宋言初温柔地笑起来,纤细的手指慢慢抚平微生逆蹙起的眉心,他温和地说道:“在西域,能与你在一起三个月,我很知足了。” “那以后呢?”微生逆艰难地问出来。 宋言初一愣,迟迟说不出话。 微生逆再也忍受不住,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绳索一样紧紧拥住宋言初,桀骜的少年如今只是一个放下自尊哀求的人。 “别离开我。” “溯回......”宋言初伸手回抱着微生逆,如暖阳扫去微生逆浑身的阴沉,或许早已深陷在其中,不愿这个红衣少年沉入冰河。 微生逆霸道地吻住宋言初的嘴唇,娴熟地撬开对方的牙关如风卷狂云之势,猛烈而含情的深吻如期而至。而宋言初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生涩地回吻着,只想着用尽全身的柔情去安抚对方烦闷的心绪。 生涩的回应更是激起了微生逆更进一步接近于疯狂的掠夺,他毫不客气,扣紧宋言初的脑袋加大攻势,交叠的双唇毫无缝隙,渴望着对方的每一分气息,舌几乎要抵进了宋言初的喉咙。 简单的亲吻已然不能满足,微生逆二话不说就把迷迷糊糊的宋言初横抱起来,一阵风般便准确地来到宋言初的房间。 他将宋言初轻轻放到床上,点燃房内的暖炉驱散了一室的寒意。 宋言初刚想坐起来便被微生逆重重压下,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又是一阵温热柔软,柔情似水的吻将他的意识渐渐摧毁。 “不行….唔……” 微生逆不让宋言初有多言的机会,他在宋言初唇上流连一下后便放肆地向下,轻轻解开对方的衣带,那松垮的衣衫很快便散落,露出那圆润白皙的肩头。 密密的吻带来的妙不可言的酥痒战栗,宋言初倒吸一口凉气,他强忍着不适,虚弱无力地推脱挣扎,只是他如此软的力道更显欲拒还迎的暧昧。 “嗯溯回停……” “怎么了?”微生逆从宋言初的肩窝抬头,温柔地看着身下双颊已然红透的的宋言初。 “我......”宋言初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长睫毛紧张得扑闪扑闪。 二人就这样互看着,就在微生逆想要离开时宋言初突然别过头去,紧闭双眼,紧咬下唇,一副英雄赴死般。 微生逆见此不觉一阵轻笑趣味:“不会后悔?” 宋言初赧然只是轻轻摇头,得到对方的同意,微生逆含情脉脉地吻了吻宋言初紧闭的眼眸,二人沐浴后重新回到床上。 帐帏滑落,衣衫落地,轻如蝉翼。 芙蓉帐暖,春事不尽,娇吟悦耳。 不知不觉月亮渐渐出现在夜幕中,春事后的相拥浅眠,一片安逸。 宋言初缓缓睁开眼眸,后背传来温热的体温,腰被微生逆紧紧揽着。他想起方才二人的放肆疯狂,立即羞涩得满脸红通。 “醒了?”微生逆低低的声音从宋言初身后传来。 “嗯。”宋言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言初先躺着。”微生逆笑意不止地轻啄了宋言初的侧脸而后便起身下床。 宋言初无奈地点点头,困倦地合上眼睛。 微生逆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穿上,朝宋言初笑道:“我去服侍娘子沐浴。”言罢便离开了房间。 沐浴完毕后微生逆抱着光溜溜的宋言初坐到床上。 宋言初尴尬地把脑袋埋到微生逆怀里不敢抬头,闷闷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别看。” “好。”微生逆不忍逗弄,不多时便清理好了床将宋言初放回床上躺着,自己也躺上去将人儿舒服地抱到怀里安慰着。 “事情很快便会解决,言初不必担忧。”微生逆抚着宋言初的脸蛋,安慰道。 “好。”宋言初朝微生逆温润一笑,像是柔柔的清香滑过鼻尖,轻提兰草,盈盈美人笑。 子夜已过,天阑微星舒尔。 微生逆依旧无法入眠,他目光柔情地看着怀里柔美的男子,突然,他聚气手中,半空浮出几行金色的字体,这时宋言初也醒过来。 “言初,蓝游找我。”微生逆为难地看着宋言初,本来温存后离开,自己便是万分不舍,加之不想让言初觉得自己是云雨后便舍他不顾。 “溯回有事便回去,我已经好多了。”宋言初体贴地笑起来,温柔道。 “可是.......” “我没事,好很多了。”宋言初摇摇头,依旧温柔,看不出半分责怪。 “对不起,我明天一早过来陪你。”微生逆歉意地吻了吻宋言初的脸颊,依依不舍道。 “嗯。”宋言初微笑着点点头。 微生逆轻叹一声便起身下床整理衣衫,不舍的与宋言初拥吻了许久才离开了侠叔堂,而宋言初眼眸含情的看着微生逆离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他不觉扬起一个甜蜜的笑容,安心地闭眼睡去。 二人可以相守,三人便可咫尺天涯。 前路太过迷茫,人心太过难测,世事总是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的轨迹前进着。 ☆、旧情难断 【蓝府】 循着弯弯的残月,一路踏雪而行。 微生逆抬头望向微微泛蓝的月色,突然一种无形的压迫袭来,感觉到心底若有若无地散发出让他心生眷恋的气息,不愿想起,蹙眉压下那记忆中的人。 “少爷,老爷请你到念院。”微生逆刚进门,珞瑜便迎上来说,同时将一个灯笼上。 “蓝叔叔怎么知道我从西域回来?”微生逆奇怪道,方才便是收到蓝游的消息让他回蓝府一趟。 “是一位客人告诉老爷说今日少爷便会回来。”珞瑜解释道。 “客人?”微生逆更觉奇怪,说着便迈步朝念院走去。 门口到念院本就不远,微生逆一路踏着一路的雪寂,不觉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6 抬头看看天上明亮的玉盘,心里的异样越发强烈。 念院前面皆是枯枝,上面是厚厚的积雪,微生逆走上前不由自主地轻摇枝丫,那雪簌簌落下,看着如此之景,他只觉惧意横生。 如若我是积雪,那摇枝人会是谁? 微生逆深吸一口气,挥去那心下的烦闷,调整好心情便提步走进念院。 许是早已注定,亦或是早已种下因,那必会有果。今夜的月色太过骄纵,残光铺在念院,像是一个真实的梦,而梦中人一直都在。 微生逆无喜无悲,只是那紧握灯笼的手已然发白。眼前是他一直遥望的一袭月白,像是那微蓝的残月,清冷但又亲切。 那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只是那一个修长疏离的背影便让微生逆一年来故意封存的回忆破碎,彻彻底底。 “师父…..” 手中的灯笼凄然掉下,燃起一团火焰,很快便湮灭。 “承。”特有的称呼,那恰如仙人之姿的背影确实就是谬音。 谬音转过身来,淡雅宁静,精致得无可挑剔的容颜染上月的清辉,更显如梦似幻,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他步步靠近微生逆,像是踏月而来。 微生逆从小便觉得谬音是神迹,那份脱尘让人无法亵渎。即使他将谬音拥到怀里,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那便是神迹。 “承,进屋说话吧。”谬音用上一贯亲切但又略显冷清的声音说道。 “好。”微生逆挤出一个笑容,回道。 世上总有人会为了另一人,甘愿一败涂地。 【房内】 “师父为何出岛?”微生逆疑惑道。 “担心你出事。”谬音坐下来道。 自从微生逆出岛那命途便闪烁不定,他每日一卦,就前不久他为微生逆占卦发现有一大劫——失命之劫,两年前那一卦所说禇承十八岁必有的失命劫终是出现。 “嗯?” “灵骨一事,承怕是查得差不多了罢。”谬音眼神一闪,岔开话题问道。 “应该在皇宫里。”谈及正事,微生逆表情严肃起来。 “你想如何?”谬音像是胸有成竹般问道。 “我也不知。”微生逆为难道。眼下只有找左丘颉,只是那不是易事。 “灵骨真是在皇宫?” “应该是,确实得进皇宫一趟。”微生逆说道。 “时机不对,先按兵不动。”谬音说话总是毫不犹豫,一切要点。 “好。”微生逆点点头,而后又问道,“蓝游应该将所有事告知师父了吧。” “嗯。”谬音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微生逆。 微生逆看着谬音的眼神,心里发毛,像是一个孩童偷吃东西被发现一般。 “对了,我此次去西域,遇到一个紫发的男子,武功高出我很多,就是他告知我灵骨的事。”微生逆想到流亭,便将在西域的事情全数告知谬音, “武林也不太平了。”谬音优雅地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对了。”微生逆的语气平静,他从一个小柜子里取出一个香囊,将里面的那根沉香木簪拿出来推到谬音面前。 ——“等哪日我当真可以放开你,便会把它还给你。” 当日的话语犹在耳边,谬音眼神微澜,只觉突然一阵锥刺一样令人窒息的疼从心底弥漫到全身,藏在宽袖内的手紧握成拳,嘴唇也渐渐泛白...... “这个木簪我不需要了。”微生逆出声道。 谬音僵硬地点点头,全身一阵麻痹冷寒涌上脑门,眼眶酸疼得可怕,他像是哑巴了一样只觉喉咙沙哑火辣,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个生硬的“嗯”。 “师父早点休息罢。”微生逆看着有些困倦的谬音,关切道。 “嗯,你也好好休息。”说着谬音便站起来,身子略有些轻晃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等等。”微生逆将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到谬音身上,轻声责怪道,“如此严寒居然不着厚衣,武功高也不可如此。” 看着微生逆紧贴着自己,谬音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想想自己也快一年没有看到禇承了,而今再次靠近居然是出乎意料的不自在。 一年,到底能改变多少事? “怎么了?”微生逆看着谬音眼神飘忽,担忧不已,他记忆中的谬音从来都是坚定无疑,一锤定音,何时会出现如此迷茫的表情。 谬音眉心微蹙,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微生逆,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那几个生硬的字:“木簪你不需要便扔了罢......反正也没用了。” 话音落便他直接飞身逃离,雪夜中的月白显得如此的落寞寂寥,形单影只。 微生逆定定看着谬音消失的门口,心底是一阵凉意——他的师父还是没有变,永远都是干脆利落,毫无留恋。 谬音摇摇欲坠地落到雪地上,疲惫地扶着旁边的一株枯枝,他拉起衣袂凄婉地望着自己手腕上那一道若隐若现的紫痕,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 休息片刻,他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离开,留下一路孤单的脚印。 如若我是积雪,那摇枝人必是你。 禇承。 ☆、暗流涌动 荣烨二十二年二月初 长陵城中民心大振,人人都在述说着五皇子的赫赫战功:靖卞之战靖国大获全胜,五皇子先拔头筹,立下大功,凯旋而归。 长陵城门一瞬开,欢呼呐喊四处来。 左丘飏坐在马上,虽是在二月严冬,但百姓们是丝毫不怕冷似的,周身的尖叫呼喊几欲让天空爆破。虽然觉得吵,但左丘飏并未表露出不满。他笑意盈盈,如阳光般洒向每个角落,自然地坐于马上向百姓招手。 百姓们见了这个如神仙般的皇子,日光将他衬得如神明般,金光熠熠,呼声便愈来愈大。 “阿飏真是受欢迎呢!”一旁的艾祁嘴角含笑,一边酸溜溜地说道一边拍了拍他的肩。 “乱说什么。”左丘飏瞪了他一眼,刚想继续说,忽然一个物件飞来,他下意识地躲了开去,被一旁的护卫接住了。 “什么东西啊…...哇,好漂亮的绣球!”艾祁凑上前看到那一手工精巧的玲珑绣球,不禁大叫。 “我看看。”左丘飏接过绣球,而后向旁边看看,便瞧见人群中有一娇丽的少女,羞答答地看着自己,想必这手艺便是出自她手。 “哇,有姑娘送绣球给阿飏耶!”艾祁笑起来,“我就说吧,你这个样子的,最受姑娘们的喜爱了!” “这……”左丘飏甚是苦恼,他自是知晓那少女的心意,念此不禁攥紧了指上的枫戒。二来,他接了那少女的绣球,却无甚回报于她,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收下了罢!也算是你立大功的一点小犒劳咯!你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6 分卷阅读13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7 不收下对家姑娘家面子上过不去啊。”艾祁笑嘻嘻道。 左丘飏颔首,然后对那少女回以感谢的笑容,而对方见他如此,更是红透了双颊,低下头去。 这一下子更不得了,百姓们像炸开锅一样,竟然又有数枚绣球抛向来,这严冬似乎要被这热情给融化。可麻烦了左丘飏身边的护卫,帮他一一接下。而左丘飏则是一一回以感激的笑容,可心中却层层涟漪起。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就这样向宫行去。而午门早已大开,宫城上一群士兵们高歌,为庆祝这辉煌的时刻。 左丘飏扬起笑意,从容不迫地坐在马上,又是颇为怀念的打量起宫中的景致——他从未离宫如此长的时间,此行自是令他印象颇深。 穿过锦绣门,跃过河山殿,便来到了皇上亲自迎接的地方——鲤跃门。此门正是将皇宫一分为二之地,拥有一个不大的宫墙,上设有不多的侍卫,十分具有标志性。 左丘飏遥遥地看见那鲤跃门,上面似是站着一人,身旁宫人簇拥,身着黑色的裘衣,上面几点雪花飘落,更衬得那肌肤白嫩似雪。 只是一个遥望的身影便可轻易让他近三月的思潮涌动,几欲冲破胸腔,冲破樊篱,冲破浴火。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左丘飏来到门前,翻身下马,大步走上阶梯,恨不得飞身向前。登上鲤跃门,一个转身,便见那熟悉的人伫立于不远处,黑裘扬扬,与那细小的雪花相映惊艳。 他想说话,却被在喉咙里卡着无法言语,只能大步走上前,露出笑容来。 左丘颉屏开了周身的侍从,独自一人上前。他站在鲤跃门前已久,身上早已冻僵,手上发凉地伸出去握住左丘飏的臂膀,牵动唇角,被冻得僵硬的面部。 “飏儿凯旋,朕甚是高兴。” 左丘飏听闻心中一阵激荡,开口道;“父皇。”接下来猝不及防地将左丘颉扯进坏中,紧紧地贴着他冰凉的颊面,手上帮他抚去发上的雪花,口中怜惜地喃喃:“父皇,你好冷……” 左丘颉双手紧紧回抱,将脸也紧贴着他的颊,道:“朕的飏儿长大了。” “是。”左丘飏不着痕迹地在他的发上落下一吻,而后放开。将他指上的枫戒取下,重新套在左丘颉指上,笑道:“父皇,物归原主。” 左丘颉眼睛一亮,似有雾气,他笑着道:“飏儿一路奔波,今日便在宫中住下罢。” 左丘飏会意道:“儿臣听父皇的。” 左丘颉颔首,而后似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道:“带五皇子洗接风尘,准备晚膳。” 仆从们应声道便簇拥着左丘颉下了鲤跃门。左丘飏顿了一下,便也下了阶梯去,心中仍是波澜涌动,无法平复。 积攒三月的思念,并不是一个拥抱就可以化解。 【紫冰阁】 “飏儿,多吃点。”左丘颉满意地看着桌上的菜肴,笑着对左丘飏道。 左丘飏则是许久没吃宫里的菜了,成日在军营里吃的和此时的佳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好在他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皇子,吃久了那军餐也不觉得有所不适,但一回到宫中,却是深深体会到了御膳房的厨艺精湛。 左丘颉见他大快朵颐的模样,不禁笑意更深,就这样专心致志的看着他吃。 “父皇,你为何不吃啊?”左丘飏咽下一块鸭舌,有点含糊不清地问道。 “朕方才吃过了,喝点汤便可。”左丘颉说着舀起一勺鱼头汤,吹了吹后小心地喝下。 “父皇也要多吃点。”左丘飏笑道。 紫冰阁是左丘颉在宫中最喜爱的地方之一,因离御膳房仅有一墙之隔,极为方便。二人用膳完毕后便来到紫冰阁离御膳房较远的南厢。 左丘飏提着灯笼,跟在左丘颉身后,心中跳个不停,只能看着眼前的灯笼明明灭灭,煞是温暖。 二人进厢后左丘颉便叫常广守在堂外,带着左丘飏进了内室。 似是父子心通,左丘飏忽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月把不发泄的欲望竟就这样渐渐抬起头来。 左丘颉将推开门来,语气中带着笑道:“飏儿要不要些茶点来……飏儿?” 左丘飏忽地冲上去从身后紧紧地扣住了左丘颉,将脑袋抵在他的脖子上,呼吸不稳地吐着温热的气息,拂在左丘颉的脖颈上,痒痒儿的。 “飏儿。”左丘颉心中百感交集,自从见他凯旋以来一直隐忍的心情就此爆发,侧过头来,在他嘴上印下一吻。 还未待他放开,左丘飏便一把将他正对自己,扣住他的头,深深地吻了上去,略显青涩将唇挺了进去,细细扫过唇齿。而后者不慌不忙地用舌头引导着他,带他一点一点地将欲望挑起。 深吻过后,左丘飏便将左丘颉的狐裘解下,落地无声。 他解开衣衫前襟,顺着思念已久的躯体一路吻下,在胸前挑逗:“父皇好香……” “啊……”左丘颉满足地扶着他的肩,轻声喘息起来。 不过片刻,两人衣衫尽落,赤裸相见。 厢内的炉火燃烧的愈发旺盛,噼啪作响,似乎在见证这一夜春宵,床账轻迷,双股交叠,实是风光旖旎。 次日。 三皇子府一派辉煌,即使是积雪覆盖,也无法掩去那一份霸道的皇气。左丘宇一身黑色金边的华服,外是淡紫尊贵的裘衣,手上拿着弓箭正在瞄准箭靶。 烈烈红心,却只有区区一寸方圆。 “殿下,左丘懿也急了。”叶作尘在一旁的石桌上饮茶,眼神轻扫那桌面上的一张字条。 “左丘飏如此之势,他定会急。”左丘宇口中说着便放箭,一箭红心。 “殿下有何计划?”叶作尘问道。他羽扇轻摇,有些许的冰晶凝结在那细密的羽毛之上,一副成竹在胸。 “联合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左丘宇眼神一狠,而后继续饮茶。 “此次左丘懿的邀约,殿下最好去探探风声。” “然。”左丘宇假笑一声。 【天韵居】 左丘宇百无聊懒的坐在轿子里,随手撩开帘子,不经意间看到了熟悉的的背影,竟然是叶作尘……只见他鬼鬼祟祟地晃过,而后飞身离开,顷刻便不见了人影。 左丘宇眼神越发深沉,面容有一丝疑惑。 华美的轿子刚停在天韵居的门口,那天韵居的掌柜便马上走出门来迎接。 “三皇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 左丘宇缓缓地从轿子里出来,威严的眼眸轻扫一眼那掌柜便直接走进天韵居。这天韵居是左丘宇最不喜的酒楼,刚进酒楼便是一阵花草的清香扑鼻,放眼大堂尽是花花草草,一派闲逸,让人仿佛置身乡村野外。 他不想多留,直接走进了左丘懿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8 所在的韵兰间,开门便是左丘懿独自一人在拿着剪刀修剪一棵淡蓝色的兰花。 只见左丘懿神态悠然,凝神细视那在冬日中难得盛开的兰花,用尽心思细细呵护。这花必不能在此时节存活,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左丘宇心中冷哼道。 “四弟。”他走到桌边,口中随意叫道。 “三哥。”左丘懿放下剪刀,倜傥非常地坐到左丘宇对面,为自己和左丘宇倒茶。 “四弟为何突然邀约?三哥我可真是惊讶。”左丘宇明知故问道。 “自上次后,我们兄弟很久也没一道叙旧了。”左丘懿笑道,举杯相邀。“兄友弟恭,和和睦睦,也是应该的。” “可是此次倒是有些寂寥,没有五弟和七弟,连侯爷也没来啊。”左丘宇顺着左丘懿的话说道。 “五弟刚凯旋,忙着正事哪会与我们小聚。”左丘懿有些凉飕飕地侃道。 “五弟智勇双全,此次奇袭雾岭,打得卞国军队直叫嚷,三哥也是很拜服啊。”左丘宇眼神一闪。 “身为兄长的我也何尝不为五弟高兴呢?五弟最近公务繁忙,身体怕是吃不消,看来你我二人要多多关心五弟了。”左丘懿将茶杯扣于桌面,声响微大,意有所指。 “那是必然,五弟此次立功赫赫,父皇更是关爱有加,身为兄长的我们怎能不像他表示敬贺?”左丘宇言语中透着一丝不快,面上依旧笑容满溢。 “三哥也不用酸溜溜的罢?”左丘懿笑意更深,一双细长的眼眸打量着左丘宇的神情。 被听出话中情绪,左丘宇甚是不快,但眼下还是忍了,皮笑肉不笑道:“四弟哪儿的话,三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呐。” “三哥威武不凡,定也是国之栋梁。”左丘懿知道他心中想甚,便也点到为止。 “四弟的脑袋可比三哥的好使多了,想必也是独当一方。”左丘宇眯起眼睛说。 “三哥知人善任,身边谋士多如牛毛,定会步步为营。” “贵精不贵多。”左丘宇有些得意道。确实,他左丘宇能有如此地位,全靠叶作尘一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单精不行,也要忠。”左丘懿指尖一点淡蓝色的兰花,露水四溅,口中像是随意说着,但是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那是定然。”左丘宇严肃起来说道,而后心中一凛,道:“四弟所言何意?” “只是提醒三哥小心用人罢了,前些天我便处决了一个背叛我的人,这情势下还是小心为上。”左丘懿笑道,意有所指。 “四弟所有有理,眼下形势微妙。”左丘宇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五弟凯旋,有些人就不知道在想些何了。”左丘懿似乎是突发感慨,为自己部下的背叛叹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左丘宇开怀道。 “三哥果然自信。”左丘懿饮下一口茶,佩服道。 “那是自然。”左丘宇豪迈地说道,可是那眼神中是一抹疑虑。 转眼二人便是畅谈到了夜深,互相告别后便各自心怀鬼胎地回府。 左丘宇还没进到轿内,余光瞄到那今早所见的背影匆匆飞身一闪,向自己的皇府方向去。他细想一下,而后便进入轿内。 入夜。 左丘宇满怀心事,大步走回房间。刚进房门便看到台案上是一沓信件,在空荡荡的台案上尤其惹人注意。他皱起眉来将那信件一一翻看,而后那眉心更是深陷。 “启禀三皇子,叶作尘求见。” “让他进来。”左丘宇不知情绪道,手上将那信件收起压到书底。 只见叶作尘缓步从门外走进,神色依旧是以往的淡然自如。 “参见三皇子。”叶作尘行礼道。 “叶先生。”左丘宇说着手上屏退掉门外的守夜侍女。 “敢问今日与左丘懿的谈话,可有发现不妥?”叶作尘开门见山道。 “只是试探本殿对左丘飏的意图罢了。”左丘宇悠闲说道。 “我想来也是了。” “叶先生先下去罢,本殿累了。”左丘宇伸了个懒腰道,闭上眼睛,似是养神。 “是。”叶作尘行礼便离开了左丘宇的房间。 只是那左丘宇丝毫没有睡意,他眼神飘渺地从扫过那些信件,而后看向窗外,似是深思…… 静谧的冬夜,偌大的院子里只听见稀疏的雪落和梅花的翕动。 “远儿——”贾宁毓披着淡紫色的外袍,带着一群仆从在花园里寻找。 远儿好玩,这一下子不知又躲到哪里去了,实是令她心爱又心疼。 眼下她找遍了大半个花园都不见远儿的踪影,急得要哭了,便没好气的对仆从们骂道:“你们这帮白吃饭的,连远儿都看不好,今夜若是找不出来,你们就等着!” “王妃,是奴才不好!” “我们这就去找!” 贾宁毓又是兜兜转转几圈,仍是没找到远儿踪影,又累又急,便在一块凉凳上兀自坐了下来,豆大的泪珠不停涌出。 “王妃,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仆从欣喜的跑来。 “在哪?”贾宁毓提袖抹去脸颊上稍有结冰的泪珠,立即起身道。 “王妃跟奴才来……哎哟,这么冷的天怎么坐这儿呢……” “少废话!” “是是是……” 仆从带着她来到了偏院的山洞里,还未进洞,就听见远儿的哭声,贾宁毓心中一紧,便提起长裙小跑进去。 “远儿,娘在这儿呢,怎么了?”一进去便看见了远儿哭得满是泪水的小脸,仆从在一旁安慰着,贾宁毓心疼地将他抱起,安抚道。 “娘……呜呜呜呜……” “别哭,跟娘说,怎么了?”贾宁毓好声安慰道,拿起丝帕帮他擦了泪水。 “有鬼……呜呜……” “鬼?哪有鬼啊。” “真的有鬼!”远儿见她不信,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真有鬼!是叶先生假扮的鬼,浑身是血的,怪恐怖的……呜呜呜……” “叶先生?说何胡话呢……”贾宁毓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不免有些疑虑。 “就是叶先生,就是叶先生!呜呜呜呜……堵在洞口里吓我,不敢出去……”远儿说完哇哇大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娘带你回去。”贾宁毓拍拍他的背便示意仆从开路,便抱着他回去。 出了洞门,贾宁毓颇为疑惑地打量了下四周,确是阴仄仄的,是像有鬼出没的地方。心下一紧,便加快脚步回了屋去。 谁知这远儿一吓便一病不起,成天迷迷糊糊的,口中还常叫着有鬼,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贾宁毓心疼不已,请了几个郎中都不见有效不禁愈发急躁。 左丘宇闻言也前来看儿子,见远儿躺在床上极其难受的样子,也蹙起眉头。 他听了远儿的梦话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8 分卷阅读13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39 ,又听贾宁毓的言辞,喃喃道:“叶作尘?” “确是,夫君,远儿亲口说是叶先生吓唬他。”贾宁毓小心翼翼地看着左丘宇。他能来一次,实是难得。 “是吗。”左丘宇淡淡道,抚了抚床上远儿的脸,陷入深思,“你先照料好远儿,本殿还有事。” “夫君……”贾宁毓见他又要离去,心中不免一阵没落。不待她拦住,左丘宇已然走出房门。 “王妃。”一旁的侍女恭敬地走来,道了个万福。 “何事?”贾宁毓语气不善道。 “何不请来长陵城中那有名的万巫婆来治病?” “巫蛊之术,不值得信。”贾宁毓出身书香门第,对此种事向来是不屑一顾。 “王妃,恕奴婢说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万巫婆法术高深,凡看过的病人身体皆有好转,甚是灵妙,请娘娘三思。” “先退下吧。”贾宁毓道。 “是。” 待侍女退下,贾宁毓一人坐于远儿床前,神色中满满的忧虑。 ☆、局势动荡 几日过后,远儿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贾宁毓便下定决心,请来万巫婆。 这万巫婆满脸的褶子,镶着两颗金牙,手拄着一个漆黑的拐杖,披着个破旧的蓝色衣袍,一双幽深的眼睛似是见过世事无常,那佝偻地背脊似是经历无数苦难。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三皇府。 贾宁毓便将她请进来,带到远儿房内。这巫婆细细打量了远儿的病情,短暂的做法结束后,便对贾宁毓道:“贵人身体过几日便会无恙。” “当真?”贾宁毓脸上闪过惊喜之色。 那万巫婆点点头,道:“只是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何?” “方才做法之事,我似乎感觉到三皇府中福气虚空,似是被吞噬。斗胆一问,三殿下近来是不是事事不顺?” 贾宁毓立刻想到了五皇子凯旋,左丘宇失利之事,不觉颔首:“那高人可知起因何在?” 那万巫婆似是高深地咳了咳,道:“祸起萧墙。” “内奸?”贾宁毓心头一跳,叶作尘三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正是,望娘娘慎思。” “好,多谢高人。” 送走万巫婆后,贾宁毓便兀自一人坐于台边,她走向远儿,见远儿脸色似是有所红润,不禁心中开怀,对这巫婆的话更是在意起来。 叶作尘…… 远儿的病情一天天的好转起来,贾宁毓心中更是快慰。眼见的远儿又是活蹦乱跳的,贾宁毓也是眉开眼笑,心情好了许多。 一夜,贾宁毓将远儿抱上床,帮他掖好被子,忽然道:“远儿,你告诉娘,当晚你看到的真是叶先生吗?” 远儿听闻撅起了嘴,不高兴道:“娘,我都说了几遍了,你还不信我嘛!” “娘只是问问。”贾宁毓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肯定是叶先生!”远儿坚定道,“那身长袍,那个头冠,还拿着那把羽扇,浑身都是血,可吓人了!” “好了,睡吧。”贾宁毓怕远儿又惊吓起来,旧病复发,忙催着他睡了。 待远儿睡着后,她便出了门,刚出门便见一侍女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道:“王妃,不好了! “那么大声作甚。”贾宁毓压低声音警告道。“远儿睡了。” “是,是……”那侍女哆哆嗦嗦的。“王妃不好了,奴婢看见一个黑衣人……进了叶先生的屋内。” “黑衣人?”贾宁毓心生疑虑,“带我去看看。” 主仆二人提着一盏灯笼,迈着碎步来到叶作尘所在厢房,那侍女悄声道:“奴婢怕那人武功高强,王妃还是在这里罢,虽听不清楚,总不会被发现。” 贾宁毓颔首,拿起丝帕将墙上的雪擦去几许,又用火温了温,才将耳朵贴上去听个究竟。 声音甚是不清楚,只能隐隐听见几个字眼。 “你……背叛……” “我……绝不会……” “记住……你是哪的人……” 贾宁毓越往下听,便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也是一片清明。她紧咬嘴唇,缓缓将耳朵离开了墙,示意婢女离去,望了望左丘宇的起居地,心中则早有打算。 原来如此。 【七皇府】 顾隰远远看到的就是这里大兴土木的场景,俨然是一副大工程。嘴角不禁勾起,心道这左丘衍愈发的精明起来。 他悠然地扇着玉龙,飞身而起,就这样毫无痕迹地进入到皇府。 眼见府里的人都忙得不亦乐乎,为扩大府邸高兴不已。府邸扩大,而家仆不再增多,但待遇更为优渥。看来这左丘衍是防人防到家了,不是自己的心腹绝不准进入府中。 顾隰一个旋身便来到了无棱阁中,这里是左丘衍常在之地,一般都会看见他在里面看书练字亦或者是忙活着左丘颉布置的各种无足轻重的琐事。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月把不见左丘衍,此人眼下是筋疲力尽,似乎背影都有些瘦了下来,见此顾隰心中不禁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而想起当初他挑拨自己和霍十方,这怨恨竟也就此消逝。 更何况,霍十方一事后他也豁然——既然事已如此,对方就是个无情无心无解的怪物,再多纷扰又是何妨。何况,霍十方能时刻在自己身旁,如不在意那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的问题,也算得上聊以慰藉。 回过神后,顾隰悄声浮起,飘飞地接近,笑意盈盈而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脑勺,无声无息地上前,捂住了他的眼。 手掌下的肌肤是一片僵硬,左丘衍愣住了,好一会才道:“倚青。” “阿衍认出了啊。”顾隰笑着道,飞身绕他前坐下。 左丘衍有些怔地看着顾隰,而后还缓缓道:“倚青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阿衍?” “能。” 顾隰听得觉得好玩,便道:“阿衍在干甚?” “规划扩建的规制。” “那么忙碌?”顾隰哈哈大笑起来,“你的飏哥哥可潇洒得很呐。” 左丘衍闻言脸色一黑,瞪了顾隰一眼,继续低头做事,“对此本殿也别无他法。” 顾隰听他这么说,忽想起前几日的事来,便道:“别无他法就是最好的方法。” 左丘衍停下说中的活,抬起眼来看着顾隰道:“倚青所言何意?” 顾隰神秘地笑起来,道:“你的飏哥哥,不妙啊。” “倚青莫要说笑了。”左丘衍扯了扯嘴角,“五皇兄大破敌军,凯旋,受到万人的景仰和祝福。” “阿衍不信本侯?”顾隰眯起眼睛道,随手摆弄起左丘衍头上的头冠来。 “无所谓信与不信。”左丘衍神情漠然。 顾隰忽然强行把他的脸抬起来,强迫他直视自己,而面上笑意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4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0 深深,似乎要仔仔细细地左丘衍看个够。 左丘衍见此心头一跳,眯起眼睛。 “阿衍不信?本侯就让你看看。”说着忽然放开左丘衍,飞身来到一旁的宽大地面上,兀自做好,一副要摆阵的架势来。 左丘衍很快明白顾隰指的是何,表情也严肃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 顾隰静坐,凝神屏气,很快,一道黑白相间的真气便在他掌中运气。渐渐地,这两道真气交相辉映,幻化出八卦的图样,展现在眼前。与此同时,顾隰身下出现了一道圆形的布阵,上面映着各种光怪陆离的符样,令人眼花缭乱。 左丘衍也略略读过周易,但就算全部阅完,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其精深奥妙实是晦涩难懂。 忽见一道火焰凭空从顾隰手中升腾,左丘衍立即意识道,顾隰是在算左丘飏的生辰八字和五行——左丘飏五行恰是为火。 左丘衍只觉强大的气场向自己扑来,几欲连连后退。忽见一道金光在阵中央腾起,那光线简直要刺伤人的眼睛,但很快的,这道光便忽而消逝,重归于黑暗。 顾隰忽然收阵,强大的真气震得毫无内力的左丘衍胸中一阵剧痛。忽而顾隰飞身而来将他拉起护好,左丘衍的痛苦立刻有所缓解。顾隰见他如此,便小心地将掌覆在他肩上,为他输入真气。 好一会儿,左丘衍才慢慢恢复过来,呼吸平稳。 “本侯的错。”顾隰柔声道。 左丘衍没吭气。 “是本侯没告诉阿衍,布阵的时候要离远点,害得如此狼狈。” 左丘衍道:“没事。”转而问道:“如何?” 说到正事,顾隰也是严肃起来,道:“阿衍你也看见了,刚才一道光束闪耀,而后忽然又熄灭,这便是你飏哥哥的大凶之兆。” 左丘衍听闻陷入深思,似是想起何。 “这便是易经中所说的,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顾隰继续解释道,“阳爻上升到极限,阳气发展到顶点,将会由盛转衰,即升腾到极限的龙会有灾祸之患。” 左丘衍听闻后忽发出一丝冷笑来。 顾隰听得他这一声冷笑,也笑起来道:“阿衍又在想何玲珑主意了?” “无甚。”左丘衍淡淡道,“只是念起有‘天命难违’一说罢了。”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三皇子府】 微生逆一路慢悠悠地向三皇子府走去,一边走一边沉思着,这左丘宇自从知道他已然回到蓝府后还是一如既往地每日来到蓝府找他,每次皆是被他玩弄一番,而今居然敢邀请他到皇府,他与谬音商量后,觉得如今朝廷暗涌不断,实在是不好趟这个浑水,于是便坐山观虎斗。 今日谬音却让自己去打探一下左丘宇,按谬音的说法这左丘宇最近行踪诡谲,不得不防,他也是刚刚从侠叔堂过来。 说起来这些日子他都在思考如何与言初解释谬音的事,这几日面对言初总觉得有些心虚,而让他担忧的是谬音整日昏睡,不知原因。 微生逆在那左丘宇派出的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金碧辉煌的三皇子府,他不屑地瞥了一眼那红墙绿瓦便飞身进到府内。落到一个屋顶上,凝息往下一看便看到叶作尘以梅枝做剑,在旁若无人地耍起剑法。 微生逆看着叶作尘的剑法,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飞身下去随手折断一枝梅便朝叶作尘攻去。 “是你。”叶作尘看清来人,假笑一声便也发起攻势。 “小叶还记得我。”微生逆笑道,手上的攻势像是在玩,毫无杀气。 叶作尘眼神一凛便认真地与微生逆过招,只是那招式有些隐藏,似乎是害怕微生逆看出门路。 微生逆知道叶作尘没有用上他本来的武功,眼下叶作尘的剑法只是普通剑法,只是那股气息却似曾相识。 “小叶的剑法不过如此。”微生逆啧啧道。他将梅枝化碎,剑法便为凌冽快速的掌风朝叶作尘攻去。 叶作尘没有料到微生逆会变化掌法,加上他剑招隐忍不稳,而且没有真的要置其于死地,眼看便要挨上那一掌,谁知微生逆狡黠一笑,刚烈的掌法瞬间消失,他便顺势揽过叶作尘的腰,二人便倒在雪地上。 “叶作尘你在干何!” 左丘宇看着眼前的二人怒吼道。方才来人报告说微生逆已然来到府中,来到叶作尘的院内,左丘宇匆匆处理好手头上的公务便来到叶作尘的住处。他刚踏进那院子便看到叶作尘将微生逆压在雪地上,这景象简直让他发狂。 叶作尘知道那微生逆是左丘宇势必要得到的人,现在让他看到自己与微生逆这般景象定是会惹怒左丘宇,于是急忙起身想要与左丘宇解释。 “叶作尘,你一早就是打算要背叛本殿吗?”左丘宇眯起眼睛,口中狠戾地说道。 “殿下何出此言,方才之事我可以解释。”叶作尘感觉左丘宇口中所说的背叛并非简单地指他和微生逆的事。 “无须狡辩。”左丘宇轻蔑一笑,而后走到站在一旁的微生逆面前,一脸怜惜道:“微生,你无事吧。” “小三觉得我会出何事?”微生逆无表情道。 “叶作尘有没有对你不敬?”左丘宇紧张道。 “你觉得呢?”微生逆有点无言,他的武功这左丘宇是知道的,只是这左丘宇为何会毫无觉悟。 微生逆言罢便无奈地飞身离开。 “叶作尘,你给本殿滚。”左丘宇背对着叶作尘,口中狠狠道。 “殿下,就因为微生逆?”叶作尘一脸镇定。 “本殿不留二心之人。”左丘宇口气不容置疑,意有所指道。 “我叶作尘一人不事二主,殿下为何说我有二心?”叶作尘逼问道。 “你还要装?”左丘宇转过身来,步步紧逼道。 叶作尘蹙眉相向,道:“我不知殿下所言何事。” “好,本殿便一一与你说来。”左丘宇近乎是咬牙切齿道,“自打五弟凯旋,你便有意扣留五弟士兵骚扰武林门派的证据信件,但不料这些东西早已到了本殿手上,二来你行妖鬼之术,吓病了远儿,还深夜与五弟的党羽勾结,图谋不轨——这些恰被宁毓听见,三来近日你常在本殿身边乔装出没,鬼鬼祟祟,必是有所勾结,四来就是今日,你竟和微生!” “陛下所言之事,我皆可以解释。”叶作尘眉头未解,道:“陛下所说的那些信件我从未收到,怎能说是我扣留?二来远儿年幼,未必能辨清那人便是我,想来是有人要假扮,而这几日的乔装之人也必是有人故意使计……” “你空口无凭,有何证据?”左丘宇不等他说完,便大声道,“这些信件皆是过苍派掌门亲笔所写,本殿已经证实,怎会被人抢走?莫非你们过苍派的武功如此低劣?!” 叶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1 作尘眉头皱得愈深,这传信之法确实只有过苍派内部高深的弟子才懂得,定不是会轻易被拦截的,的确蹊跷…… 莫不是过苍那边出了何事? 不错,叶作尘确实就是过苍派的人,五年前左丘宇奉旨到过苍派,与掌门文浮达成协议——文浮助左丘宇登上皇位而左丘宇登上皇位后便助文浮一统武林。 为此,文浮让当年的过苍派大弟子缘试假死,用叶作尘的身份帮助左丘宇。 “殿下,你信不过我?” “事到如此,你叫本殿如何信你?!”左丘宇又想到刚才叶作尘和微生逆二人的样子,胸中更是怒气升腾。 叶作尘见他如此坚决,竟也无言,如今事情太过繁多,这左丘宇想来也是暗中忍了许久至今才爆发,突如其来的变数他自己确是没有何证据证明清白,想必这次必定有高手插足,必定要离间他和左丘宇。 左丘宇见他无言,便更认定了他是理亏说不出口,便怒道:“好你个叶作尘,竟然背叛本殿,胆子不小!” “殿下意欲何为?” 叶作尘听闻他这么说,也觉甚是无趣。这三皇子被人算计,竟还步步深陷,似是毫无知觉,确是无药可救,即使他叶作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是无力回天了。 “你武功高强,想必整个皇府的人都不是对手,本殿想杀你也难。”左丘宇盯着叶作尘,心中竟然连杀意都起了。他向来自负,更容不得人背叛,如今背叛的人竟是他向来最信任的智囊叶作尘,更是怒不可遏,几欲要把他千刀万剐。 叶作尘听闻左丘宇如此说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过苍派若是靠他能一统武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左丘宇见到他的冷笑,更是确信,怒吼道:“滚出去,别让本殿再看见你!!”还一脚踩上刚才叶作尘用来舞剑的梅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一字一顿,眼神发红地瞪着叶作尘,几欲要把他撕裂开来。 漫漫雪落,天空愈发阴暗,层云密布,簌簌的雪花就这样飘落而下。 叶作尘嘴角冷笑愈发深了起来,左丘宇,这是你自找的。 “既然三殿下如此,我便告辞。”叶作尘向左丘宇露出愈发阴冷的笑容来,袖袍一拂。 左丘宇只感寒风阵阵,回过神来,叶作尘早已消失,他见此不禁又踩了几脚那梅枝,还是不解气般,拂袖而去。 ☆、两难之地 入夜,蓝府。 房内温暖水汽迷乱,谬音步伐凌乱地从浴池中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眉心紧蹙,只觉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在昏昏晃动,脑子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控制。 他咬紧牙关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扯下一件睡袍穿上,一路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回到内室便如沉石一般跌在床边,沉睡不醒就像是生命在一分一分地流逝直到枯竭...... 雪夜寒霜露,微生逆轻手轻脚地走进谬音的房中,一室幽檀明迷,唯有几盏红烛摇曳着昏昏暗暗的光芒,竟透出丝丝缕缕如死寂一般的安静。 他微微皱起眉头绕过雅致的屏风,撩起重重帷幔便是一阵水汽,只见谬音竟然晕在床边...... “师父!”微生逆脸色一沉,惊慌失措地把谬音抱到怀里,探脉后发现对方并无不妥,好像是昏睡过去,他好气又好笑忽而又觉得很是疑惑。 他温柔地把谬音抱到被窝里,低低一声:“来人!” 门外一直守夜的小童慌张地跑进来:“少爷有何吩咐。” “你一直守在门外吗?”微生逆的语气已经冰寒如雪。 “是的.....”小童哆嗦着点点头。 “可有人进来过?”微生逆似笑非笑,冷厉而可怕。 “没......没有......”小童惊恐地晃着脑袋,“先生用了晚膳后便交代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休息。” “嗯,以后没先生的吩咐,你们谁也不许进这内室。”微生逆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你去休息罢,不必伺候了。” “是,小奴告退。” 待小童离开后微生逆坐到床边,轻轻抚着对方的面庞唤着:“师父,醒醒。” 谬音似乎睡得很沉,就是昏迷,根本没有一点儿醒来的趋势。 微生逆望着谬音那有些苍白的面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再次执起对方的手腕细细地探脉,脉象倒是平稳可为何会如此昏睡? 看着谬音还在沉睡,微生逆便到屏风后那浴池沐浴更衣一番,而后直接躺到床上把那人儿搂到怀中。 谬音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没料到会看见微生逆:“承......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微生逆脸色一沉,责备道,“怎么就这样随便睡在床边,也不穿好衣衫,受凉生病了如何是好?” 谬音清醒过来,他拢了拢衣襟,淡淡地说道:“沐浴出来便困了,你回去休息罢。” “今晚我就睡你房里。”微生逆耍起了流氓,用力抱紧谬音的身子,鼻尖充斥着对方那幽幽淡淡的体香,舒适而恬淡。 “你有房间。”谬音无奈地说道。 “可我房间没有师父。”微生逆耸了耸肩,“师父不会是害羞,不敢与我同床共枕?” 谬音干脆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一言不发,薄衫滑落,光滑的美背一览无余。 微生逆眼中邪气一闪,他从后搂着谬音,温柔地亲吻着那挺直的背脊调戏道:“师父这样是暗示徒儿想行房吗?” “那个木簪......你扔了吗?”谬音装作不在意一般问道。 “收着呢,不过我不需要了,因为你会在我身边。” 谬音抿了抿嘴唇说道:“你说过,会放手。”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微生逆说得轻松,他紧紧地搂着谬音,“睡罢,我陪你。”言罢便当真安安分分地搂着对方睡觉。 谬音不再多言反驳,自己如今已经是残躯一副,说再多已无意义....... 一夜睡梦,心事重重。 次日。 今日初晴,虽然满是积雪但是那柔柔的阳光洒落遍地,日光被地上的积雪反射出点点光泽,煞是灵动可爱。 念院的一个木亭内是两名男子在对弈。 谬音面容沉静,只是那眼眸中有着明显的疲倦,他支起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两指夹着一枚黑子轻敲,透出那与其气息不太相符的丝丝懒散。 “师父,该你了。”微生逆看着面前许久未见下子的谬音,提醒道。 “嗯?好。”谬音顿了很久才意识到微生逆的话,而后看似甚是困倦,随手落下一子。 “最近休息不好吗?为何如此嗜睡?”微生逆又是担忧又是奇怪道。这两天他就发现谬音动不动就会困倦,先前只当是对方出岛不久一下子没能适应,可是这情况一直都未改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2 善,昨夜更是沐浴后连衣衫也没来得及穿上便沉睡不省人事。 “还好。”谬音朝微生逆安慰地笑笑。 “怎会如此,你是否有事瞒着我?”微生逆目光透射着谬音,像是要把他的内心全部看清。 “无事。”谬音再次说道。说着只觉那浪潮般的睡意快要将自己淹没,眼皮完全撑不开,而后便直接趴到石桌边上睡去。 “谬音.......”微生逆看着谬音满是心事一脸倦容的样子,不禁心疼,无奈地轻叹一声便将其抱起回到房内。 微生逆坐到谬音床边,手上抚上那不知自己已有多久未触碰的面庞:“谬音,你的心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黄昏。 天色一片昏暗,房间里幽幽檀香,静谧而略带几分温馨。 谬音缓缓睁开眼便看到微生逆那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躺在微生逆怀里,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微生逆的睡颜,那神情是不易察觉的一丝别样的情愫。 不一会儿,微生逆也睁开眼睛,浅眸中是神采斑斓,手上更是加大力度将谬音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谬音神色稍变,口中用上命令的口吻道:“你可以起来了。” “不,起来很冷。”微生逆邪笑道,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 谬音不说话,拿开微生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脸镇定地坐起来缓缓道:“承今日没去侠叔堂?” 其实谬音从蓝游口中早已知晓微生逆与宋言初之事,也知道每日申时微生逆必会去侠叔堂,直到戌时才回来。 他,都知道。 微生逆闻言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谬音。 “宋言初,承莫要辜负。”谬音不知情绪道,说罢便下床整理好衣服毫无留恋地离开房间。 缘字绝,剪不断,理还乱。 次日清晨。 微生逆昨日陪谬音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没有来得及去见宋言初,心里一阵内疚。他今日一大早便出门打算去侠叔堂,只是昨日谬音的话还在脑海挥之不去,心情有些沉闷。 不一会儿微生逆便飞身飘到宋言初的院内,这样无声无息的潜入,倒是颇有一番偷情的滋味。 微生逆推开房门迎面而来便是一阵暖气,迈步走向内室,看到宋言初才刚刚从床上起来。 “溯回怎会如此之早?”宋言初看着眼前突然推门而入的微生逆奇怪道。 “来服侍你起床。”微生逆浅笑道便一阵风般来到宋言初身边将其抱起放到腿上。 “溯回昨日在忙何事?”宋言初定定看着微生逆。昨日他收拾好药草后便一如之前地煎了一副药等着微生逆来让其服下,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 微生逆闻言连那一抹浅浅的笑容都逝去,只是眼神纠结地看这宋言初。 “是谁?”宋言初有点悲哀,但又十分无奈。他很是熟悉微生逆的如此眼神,那日君致出现后,微生逆便是如此眼神看着自己…… 微生逆深深地看着宋言初,无尽的歉意和心疼道:“对不起。” 宋言初没有接话,兀自从微生逆怀里下来穿好衣服,他对微生逆扯出一个笑容道:“溯回,我要去医馆了。” 微生逆走到宋言初身边,心疼地将那几欲被逼到绝境的男子拥入怀中,他轻声道:“言初,从来都是我对不起你。” “发生了何事?”宋言初将脑袋搁到微生逆的肩上,提手轻拍微生逆的后背。 “谬音在蓝府。” 宋言初听到“谬音”二字便是浑身一颤,轻拍微生逆后背的手也僵硬下来。微生逆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用尽全力将宋言初抱紧。 过了很久宋言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强忍着难受回了一声:“嗯。” “言初,我们刚回到长陵城那天晚上我回到蓝府,谬音便已然在蓝府了。” “不管如何,起码你愿意告诉我。”宋言初有些苦涩地笑道,“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我不想骗你。” 宋言初早已知道答案,止不住地悲哀,就在微生逆话音落的顷刻他便主动吻上去,生涩的吻技像是一抹飞蛾赴火前的绝望,也是那般义无反顾的彻底。 微生逆先是一愣,很快便化被动为主动仔细地一遍一遍扫过宋言初口中的每一寸地,他清晰地看到宋言初紧闭的双眸不断滑下泪水,咸咸的泪水浸到口中是苦涩。 “溯回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宋言初疲倦道。 “我陪你。”微生逆没有放手。 “不用,我想一个人。”宋言初无力而悲戚。他无路可逃,永结江绝情,武林大会重逢,西域一行,一段段一幕幕都在提醒着他自己,他已经没有勇气再一次离开眼前人了……. 暮春初见,一切自是定数。 “我不曾打算欺骗你,所以我……”微生逆有些急切地要解释道。 “无须担忧我,你先回去。”宋言初打断,唇边是安慰的温笑。 “我.....” “给我留一点自尊。”宋言初强忍下那喷涌而出的悲哀,一字一顿道。 微生逆一愣,点点头便离开了宋言初的房间。 “砰” 一声关门,像是断无可断的悲哀。 ☆、中毒事件 几日后。 左丘宇骑着马奔驰在长陵城街上,那威严的面庞满是暴戾和阴沉。一路策马,将那街道弄得是一片狼藉,百姓看那马背上的人是三皇子便不敢多言一语,只能暗叹倒霉。 很快他便来到了城郊,放眼白雪茫茫,如此辽阔之景稍微缓解了左丘宇心中的烦闷。前不久发现叶作尘背叛自己,加上左丘飏在朝堂上尽得人心,原来许多立场不明的官员此时皆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个个都支持着左丘飏。已然丝毫没有他左丘宇的立足之地,局势如此紧张可是那左丘懿却不见动静,难道…… 左丘宇想到一个可能,只是转而又想那是不可能的,左丘懿不是偷安之人,何况他的野心绝对不比自己的小。 忽而他又想到那左丘衍,他会有何反应?不禁冷哼一声。左丘衍近来都在修缮府邸,扩建地盘,想必是准备成日莺莺燕燕,招揽美人,还真是个没出息的。不过这样没出息的人,说不定可以此次顺手就消灭…… 就在左丘宇的烦闷卷土重来时,突然在不远处的一个亭子内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待他靠近,发现那是左丘懿在单人下棋,旁边是一个仆人再为其牵着马。 “四弟,你怎会在此?”左丘宇策马向前,恰停在亭外,奇怪道。 “室外下棋,别具风味。”左丘懿一边认真下棋一边说道,一身雪白的狐裘更显华贵,肌肤胜雪,纤细的手指在拨弄着一个个晶莹的棋子。 “恐怕只有四弟有如此闲情逸致吧。”左丘宇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2 分卷阅读14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3 冷笑道,说着便下马走进亭子。 “最近很是空闲,只能研究棋局,消遣时间罢了。”左丘懿继续下棋,口中意有所指道。 “下棋如此无趣,倒不如陪三哥我策马一遭。”左丘宇鄙夷道。 “难得三哥诚邀,那我便陪三哥驰骋雪地。”左丘懿笑着答应,放下棋局叫仆从收好。自己便起身来到马旁,潇洒地翻身上马。 “好。”左丘宇豪迈一笑,而后便用力一抽马鞭便奔驰而去。 左丘懿也策马跟上,看着不远的左丘宇,嘴角扬起未到心底的笑容。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在郊外雪地齐头并进,策马望雪月,途穷造阶墀,喜兹一会面,人心两相隔。 一阵酣畅淋漓地策马便已然是落日时分,二人停下来遥望那火红的落日。 “三哥的骑术还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左丘懿策马过后,脸上泛起健康的红晕,不似平日的文弱。 “四弟也有让三哥我望尘莫及的地方。”左丘宇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 “每个人必有优势,也必有弱势。”左丘懿无所谓道,依旧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那以后好请四弟指教一下棋术了。”左丘宇大笑道。 “彼此彼此。”左丘懿看入左丘宇的眼中,像是要读透那份顽劣下的精明。 “取长补短,才能成事。”左丘宇继续道,似是漫不经心。 “三哥所言极是,四弟何尝不是如此想呢?”左丘懿微笑起来,一副乖巧敬重的样子望着左丘宇。 “是吗?”左丘宇也不自禁地笑起来,两人心照不宣。 两人接下来便缓缓地策马前行,一言一语,谈笑晏晏,在这雪地上竟不畏风寒,好似一派祥和。 天地轮回,昼夜更替,世事变幻,弹指间。 荣烨二十二年二月 就在这融雪之际,四皇府忽然传来噩耗——因府中盆栽摆放不当,凶气四散,气味融合,导致四皇子身中奇毒,一病不起。府中上上下下急成一片,乱成一团,甚至哭声震天,似乎比死了还要凄惨几分。 消息很快传开来,直通圣上,立即掀起了一股来四皇府探望的热潮,许多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争先恐后地来到府中探病。 而皇上对此也是颇为忧虑,也在努力从百忙之中抽空来探望,还打算特地安排宫中各大御医前来诊治。 一时间这事闹得长陵城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许多敬爱四皇子的百姓甚至还念经求佛,望保佑四殿下平安,这四皇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显然而知。 左丘宇手上拿捏着两个玲珑玉球摩挲,面色沉重。 他早已接到了左丘懿身中疾毒的消息,还是四皇府亲自派人送来,心中不免有些七上八下:这左丘懿向来行事谨慎,这次中毒未免太过奇怪,莫非是有人故意下的手……念此左丘宇便坚定了要去探望的决心。 他接受了其他几位皇子的邀约,选定一日共同去看望左丘懿。这一日他特地起了大早,打算提前前往。 故意选择了人少的小路,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悄声无息地从四皇府后门进入。自打叶作尘走后,左丘宇的心似一直提在半空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亲自过手他才肯放心。 四皇府的仆从见他来了,皆是一副泪眼汪汪、受宠若惊的模样,从他们那泣不成声的表现看,左丘懿这次真是凶多吉少。 这样想着,左丘宇忽然看见了四皇妃穆慈恩。只见她孤身一人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神色寂寥而哀伤。 她见到左丘宇,忙起来行了礼。 左丘宇也是颇为关心道:“怎么不去看看四弟?” 慈恩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哭泣道:“夫君不想让妾身担心,故只看过一次后便不让妾身进去,还让妾身瞒着穗儿。” “弟妹莫要太过伤心,以免伤身了。”左丘宇安慰道。 “谢三殿下。” 告别慈恩后,他想来左丘懿真是病的严重,念此左丘宇不知为何握紧了双拳,沉着一张脸就这样迈入左丘懿的卧房。 一进房中便看到立在一旁,满脸煞白的潘永霜,简直是一副要死的模样,他见左丘宇来,便木然跪下道:“参见三殿下。” 左丘宇嗤之以鼻,问道:“四弟中的是何毒?” “是将吊尾鸢和孤掌草放在一起,散发出的异香混合,长期吸入所致,殿下中的是罕见的毒啊……恐怕医治起来是……”潘永霜说着又是拿起手帕捂着嘴哭哭啼啼地呻吟起来。 吊尾鸢和孤掌草?左丘宇似乎有点印象,他曾听叶作尘说过,这两种植物万不能放在一起,否则起其为混合会融成奇毒,长期吸入会导致肺部溃烂,会渐渐扩散到其他内脏。 念此他深深地皱起眉头来,而后直直走到左丘懿窗前,只见后者死气沉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中还泛青,嘴唇干裂毫无水分,而呼吸不规律,貌似十分困难。 左丘宇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开口:“……四弟。” 左丘懿虽仍表现出病人的虚弱,却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模样,笑起来道:“四弟谢谢三哥的关心……一大早来看望了。”那瞳孔居然也开始泛白,颇有些恐怖。 “四弟也太不小心了,竟将这两种相克的植株栽培于一室。”左丘宇言辞中似是关心,又似是嘲讽。 左丘懿病容中闪现一丝哀伤,虚弱道:“三哥所言极是,却是种罕见的毒。” “四弟不是最为精通花草的么,怎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左丘宇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似笑非笑道。 左丘懿也回以无奈的一笑,神色中浮现出痛恨来,道:“或许是四弟真是愚钝了,漏出了那么大的把柄。” 左丘宇闻言一愣,听他是话中有话,道:“四弟所言何意?” “不瞒三哥说……啊咳咳……”话未结束左丘懿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潘永霜见状马上端上来一碗乌黑浓稠的药来,哭丧着一张脸要他喝下去。 左丘懿看到这药皱起柳眉,但还是忍着就这样吞咽了下去,末了含下一颗潘永霜递上来的酸梅子,脸色才舒缓些。 见他这幅痛苦模样,左丘宇不禁把头别过一边去。 左丘懿将药喝完后,便叫潘永霜拿着碗先下去了,房中就仅有他与左丘宇二人。沉默一阵后,左丘宇便先开口道:“是哪个家伙如此精明,竟能抓住四弟的把柄来。” 左丘懿闻言脸色一沉,似有怒气升腾,哑声道:“三哥和我认识的人中,还能有谁有这个心也有这个胆做出这样的事来?” “五弟?” 左丘懿冷笑一声,道:“三哥这还用问么?”而后眼神飘向一边道:“这名贵的吊尾鸢……可不就是那可爱的五弟送的么。” 左丘宇似乎想起来,左丘懿生辰之时左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4 丘飏确实送了一盆价值不菲的吊尾鸢,便道:“四弟可别一个激动误会了,五弟又怎知道你有孤掌草的?” 左丘懿笑容更冷了,道:“三哥难道忘了……那孤掌草仅在南蛮绳子,上次父皇下江南只带回了两盆,一盆放在了宫中……而另一盆,则是我苦苦恳求才能得到……” 左丘宇闻言浑身一震,回忆仿佛潮水般涌上来,似乎一切都打上了肯定的符号,便道:“……四弟所言可为真?” “呵,”左丘懿笑道,虚无又飘渺,声音愈来愈虚:“四弟已经半死不活……信不信都由三哥了……”而后有轻咳了两声,转向另一头。 左丘宇默然,心中却波澜万千——左丘飏自打凯旋,大获人心,其党羽势力陡增了数倍,更有不少原来忠于他和左丘懿及左丘衍的都有倒戈的趋势,那叶作尘便是一例,而此时想必五弟是要加紧攻势了。 左丘宇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四人的寂静几欲爆炸,门外传来一阵轻叩:“四殿下,三殿下,顾侯爷求见。” 左丘宇闻言眉头一皱,他似是没想到顾隰会来,不觉双拳紧握。而左丘懿却是依旧的微笑,道:“让顾侯爷……进来。” 门开了,只见顾隰一袭深青色长衫,平日笑容如花的他今日也是面色深沉,如载重负:“四殿下身体可好?” “本殿也就这样的身体了……”左丘懿吐露出似是无奈的语气,“要好能好到哪儿去……” “四殿下莫说这样的丧气话。”顾隰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完全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简直是换了一个人般。他上前走到左丘宇和左丘懿前,递上了一些慰问的礼品。 左丘懿只是微笑,不作回答。 顾隰又看看身旁的左丘宇,问道:“三皇子来得如此早?” 左丘宇闻言稍稍颔首,也不作回答。 顾隰便看向床头道:“这绣品想必是二位公主们的手艺了。” “正是……昨日二姐和六妹来过……”左丘懿有气无力地答道。顾隰见他如此,又寒暄问暖了几句,在一旁坐了下来。 房间中很快陷入一片沉默。顾隰在座上喝茶一言不发,似是苦大仇深,而左丘宇在一旁伫立,就倚在左丘懿的床边,也是一副沉重面色。 直到远远传来潘永霜一声尖锐的报信:“皇上驾到!” 屋内三人神色一凛,除左丘懿外,其余二人皆是立即跪了下地,低首向门。 “臣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左丘颉示意二人起来,顾隰和左丘宇起身而后发现同行的还有左丘飏和左丘衍,身后还跟着一队御医。 左丘飏倒是经常伴皇上左右,而这左丘衍的出现倒是令人吃惊。念此顾隰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落痕迹地扫过左丘衍。而左丘衍则是默默无语,在他父兄面前低眉顺眼,乖顺不发。 左丘颉走上前来,坐在左丘懿榻边细细看了他的病情,不由得手头一颤,皱起眉头,轻拉住左丘懿的手道:“懿儿这几日好么?” 左丘懿露出孱弱的笑容来:“儿臣……谢父皇关心……这病情儿臣也无法自己调理,还请……劳烦父皇了……”说完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左丘颉闻言帮他掖好被子,而后回首向后面的御医道:“不用朕多说,懿儿的病若是治不好,你们是何下场自己斟酌。“ 那群御医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皆像放鞭炮的一个个接着道:“臣必会尽力而为!” 但待那几名御医上前,检查过左丘懿的病情后,皆是说道:“四殿下所中的毒为慢性毒,当毒素积攒到一定程度便会突然爆发,而后慢慢腐蚀内脏,最后便会生命殆尽。” “我要知道治疗方法。”左丘颉沉声道。 “此毒罕见,臣.....臣定会竭尽所能。” 在场人闻言皆是默叹,而左丘飏神色有愧,几欲落泪,关心地上前道:“四哥,都怪五弟不好,送了你那盆吊尾鸢……” “不是五弟的错……”左丘懿见到他便是安慰地笑道,断断续续地说起来:“是四哥自己浅薄了……捣弄了那么多年的花草……竟还不知……” 一名太医见左丘懿说话起来气喘吁吁,忙上前道:“四殿下莫要多说话了,静养才是最重要的啊!” “是啊四殿下,”另一名太医接着道,“这毒固然罕见,即使在现下书籍中也无法找寻,四殿下也不用太自责,以免伤身啊!”说着便拿出针灸来要为左丘懿治疗。 这时左丘颉缓缓开口道:“懿儿要少思虑,多静养。朕也特地查过,此毒确是罕见,只是依靠江湖上的口口相传,并未有书籍记载,鲜为人知也是常事。” 这话中有话,一来是劝左丘懿安心养病,二来是为左丘飏开脱了嫌疑,消去了尴尬,三来含沙射影,直指武林。 左丘懿似是明白,眼角无意地飘向左丘宇,见后者并无反应,便道:“儿臣……谢父皇。” 左丘飏脸上的愧色依旧未退去,他仍旧是立在左丘懿床前,继续说了些话。而左丘衍和左丘宇也走上来,四兄弟便一起寒暄起来。 “七弟嘴拙,也不知说何,还望四哥安心养病,莫要多虑了。”左丘衍行礼道。 左丘宇见他如此,心中不屑,也不作理会,径自端来一杯水放于床头,而左丘飏则是与太医询问起病情来,大家见此皆是竖起了耳朵。 “四殿下的病……”那太医举起了乌黑的银针,这瞧着在场的人皆是心惊肉跳,而这太医本身也是皱起了眉头。 “到底怎样?”左丘飏急切道。 那太医盯着银针,道:“若是殿下身体过硬,安心静养,按老夫说的做,恢复是指日可待的。但怕就是这毒素不定……” “几成把握。”左丘颉打断他道。 “六成。” 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这融雪的季节更是令人打颤起来。左丘颉沉默了一阵,令人捉摸不透,接着道:“那王御医心中也应该有四成准备。” 那王御医一听,浑身一个战栗,忙跪下来狠命磕了几个头道:“臣定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左丘颉没理他,再次来到左丘懿床前,帮他理了理被褥,柔声道:“懿儿安心养病,朕定会常来看望。”言罢起身拂袖:“起驾。” 立即有人恭送出门,而身旁的众皇子包括顾隰也随之起身,纷纷与左丘懿行礼告别,而后皆是跟着左丘颉出去。 “谢父皇……”左丘懿哑声道,眼中一道光明明灭灭,看着在一旁忙活的众太医,而后终究是闭上,将头转过墙去。 潘永霜待众人离去后从门外走进,看着一群行色匆匆,面容严肃的老太医们,表情略显扭曲,目光看向床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5 上静躺的左丘懿,不禁双唇紧咬。他走上前来,安静地坐在一边,仿佛就这样一直守护在此,从不离去。 【三皇子府】 今夜朗空却是无月无星,飘飘灰云更显寂寥。左丘宇坐庭外石桌上饮酒,院中点上几站灯笼照亮,眼前是贾宁毓和远儿在欢乐地嬉戏。 “远儿跑快点啊~!”贾宁毓提着裙裾小跑着,远儿在其身后追赶。 “娘,别跑那么快,远儿追不上了。”远儿嘟起嘴不满道。 “远儿怎会如此认输。”左丘宇在一旁看着远儿不觉轻笑,远儿穿衣多,身子圆滚滚的倒像个可爱的球。 “远儿才不认输。”远儿一跺脚,气鼓鼓地用力跑起来。 “远儿那么厉害啊。”贾宁毓听着左丘宇居然会与远儿说话,也是欣喜。 左丘宇看着妻儿玩乐,狂饮下几杯酒,心里是一阵烦闷。左丘懿身中剧毒,他很清楚地记得他对自己说的话,如此看来那下一个便是他左丘宇了…… 这几日他加紧皇府的护卫,自己进出也加大护卫人数,而且也放多时间与妻儿在一起,他左丘宇虽对贾宁毓无感,但那远儿是自己的儿子,加上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念此,左丘宇的眼神阴狠下来。 “不好啦!柴房失火啦!”远处传来一阵慌乱声。 “怎么回事!”左丘宇站起来怒吼道。 贾宁毓马上将远儿护在怀里,带着远儿站到左丘宇身边,左丘宇瞟了一眼贾宁毓也不说何。 “启禀殿下,柴房无故失火,已然派人前去灭火。”一个侍卫来回话道。 “滚。”左丘宇不悦地吼道。心里突然觉得事情不甚简单,声东击西…… 还未等左丘宇反应过来,那围墙外飞起了五个黑衣人朝左丘宇等人袭来。 “来人!有刺客!” “有刺客!” 顿时一群侍卫跑上来将左丘宇等人围在中间,另外一群则是与那黑衣人打斗起来。顿时场面一阵混乱。 “你是何人,居然敢行刺本殿。“左丘宇沉声喝道。 那黑衣人与侍卫周旋,没有理会左丘宇。侍卫虽多但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不一会便血溅三尺,雪地上一片红血。 左丘宇早就加派了皇府的护卫,不一会又有不下百人的侍卫前来加入战局,而后又有不少的弓箭手,那黑衣人寡不敌众,有三人已然中箭身亡。 “快快束手就擒!”皇府的总护大吼道。 那仅存的一个黑衣人看着死去的同伴,眼神冒火,一阵发狠后居然突破了围攻直直扣上了远儿的脖子。 贾宁毓柔弱,不敌黑衣人,眼睁睁地看着远儿被夺了去,便撕心裂肺地吼道:“远儿~!!!!” “放开远儿,本殿饶你狗命!”左丘宇也怒吼道。 “娘…呜呜呜……“远儿被掐的满脸充血,口中呜咽。 那黑衣人突然想到何,突然一阵迷雾,便趁机带着远儿消失。 “你们给我追……”贾宁毓大吼,几欲泣不成声。 “追!”那总护一声令下,全部侍卫便统统出府追寻。而左丘宇一脸阴沉地跟上,贾宁毓几欲晕厥也踉跄跟上,不一会众人便来到大街上,夜风凛冽,吹得众人都是一阵哆嗦,只能在这烈烈寒风中无尽摸索。 另一边那黑衣人带着几乎昏迷的远儿落到一个巷子内,一个带着斗篷的男人出来交给了他一件物品,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那黑衣人会意,接过那物品便又带着远儿飞身前往三皇子府,那远儿的眼眸微微睁开,模模糊糊地看着两人交接,耳中像是听到了何。 “远儿!”贾宁毓发现了不远处远儿躺在地上,便急忙跑向前去将其抱起来,心疼地查看他身上有无伤痕,左丘宇也走上前来蹲下。 “娘......四皇叔和七皇叔......不喜欢远儿......”远儿半昏半醒,口中模模糊糊地说道,而后便陷入昏迷。 “左丘懿?“左丘宇听着远儿的话陷入沉思。 “夫君,你看远儿的鞋子。”贾宁毓将远儿的鞋子底部翻起来。 左丘宇看着远儿的鞋底尽是土壤,而那土壤中还混着兰花的花瓣还有土木兴建的木屑……他抱手在胸深思片刻,突然像是想通了一般开怀大笑,只是那眼中毫无笑意,只有那无边的杀戮之光。 “左丘飏,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师父之苦 【蓝府】 微生逆看到谬音一人坐在房顶,那水蓝的身影被月光镀上一圈幽光,他不做思索便飞身来到谬音身边,才发现对方手上玩着个木风车,光滑的木面印着淡淡的银辉。 “师父怎么玩起风车来了。”微生逆夺过谬音手里的风车。 “承不记得这个风车了?”谬音脸上也染上些暖色。 “这是徒儿送给师父的第一份礼物。” “承最近都没去侠叔堂?”谬音意有所指道。 微生逆突然一震,已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言初,不是他不愿去而是言初总是闭门不见,他尴尬地说道:“他忙。” “其他事也没见你做。” “是师父说袖手旁观的。” “可我没叫你游手好闲。”谬音教训道,“有去过梦回馆吗?” “没。” “去趟梦回馆。”谬音吩咐道。 “知己知彼,叶作尘。”微生逆无所谓道。 “既然知道,为何毫无动作?” “是舍得徒儿去小倌楼?”微生逆意有所指道。 谬音鄙夷地瞟了一眼微生逆便飞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长陵城街】 微生逆面无表情地在街上逛着,看着周围灯火阑珊,映着白雪煞是好看。 “微生!”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微生逆听声音便知道是谁。 “微生,为何不理本殿。”左丘宇追上来,摸摸鼻子笑意连连地说道。 微生逆转身便看到左丘宇一身华服,黑色的貂皮披风更显威武,只是那面容略显憔悴,微生逆心里暗道怕是因为最近局势的变幻莫测了。 “小三又是来找我玩吗?” “微生想去哪玩?本殿倒是有个好去处。”左丘宇神秘地说道,说着便想搂过微生逆。 “且说来听听。”微生逆旋身躲过,眼神寒下来。 “梦回馆。”左丘宇惧于微生逆的武功,暂时忍下。 “可。”微生逆眼中一闪,而后便转身走去。 左丘宇刚欲跟上微生逆便看到不远处的宋言初:“宋大夫这是要去哪?” 宋言初抬头便对上左丘宇带着淫欲的眼神,他表情自然地走到左丘宇前面,温言行礼道:“见过三殿下。” 微生逆回头发现左丘宇正和宋言初交谈,心里暗自无奈,自那日他告知言初说谬音在蓝府后言初一直将他拒之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6 门外,如今见面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溯回也在。”宋言初面色如常,也不惊讶,仿佛一切也没有发生。 “相请不如偶遇,宋大夫也随本殿去一聚不知可否?”左丘宇淫笑着邀请道,而后又补充道,“微生也去。”言罢便伸手放到微生逆腰际。 宋言初随意扫了一眼左丘宇放到微生逆腰上的手,而后问道:“殿下欲往何处?” 微生逆直接捏住左丘宇的手腕经脉,冷冷地说:“小三是否厌倦了有双手的日子?” “啊!”左丘宇吃痛低叫道。 微生逆见状也不多为难,嫌恶地甩开左丘宇的手。 “宋大夫与我们一道去梦回馆逍遥一晚如何。”左丘宇甩甩手,继续说道。 宋言初听到“梦回馆”三字笑容有些僵硬,就在微生逆要说话时他打断道:“好。”完全不理会微生逆的怒意。 “好。”左丘宇开怀大笑道,而后他便先走前方。 宋言初不给微生逆说话的机会便也跟上左丘宇的步伐,微生逆沉下脸来走在宋言初身边,二人一路上气氛怪异。 【梦回馆】 梦回馆是长陵城最大的小倌楼,这梦回馆不像一般小倌楼,欲望的味道在这门口可是一丝都闻不到,这门口居然是用翠竹搭成的,一派清新优雅,那“梦回馆”三个字便是用上行云流水的行书一笔而成,潇洒脱逸。加上来这梦回馆的人非富则贵,不是任何人都花得起这钱来梦回馆玩乐,所以这梦回馆门前倒不是门庭若市。 左丘宇轻车熟路地带着微生逆和宋言初二人走进馆中,一阵暖意,进入入目的便是一派金碧辉煌,醉生梦死。 室内为高顶设计,大堂地面全铺灰色柔软的毛毯,柱子栏杆等尽是金黄色,金光闪眼,而大堂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酒池,弥漫着袅袅的烟雾,还能看到几名衣着曝露,相貌撩人的男子在池中起舞,几名衣着光鲜的客人就在池边或是饮酒或是撩逗那池中人,水花四溅。 四周是一张张红木矮桌,桌下还配备有各式添情玩物,客人坐在地上的绒垫上,或是逗弄怀里的小倌,或是卖弄文采与那小倌对弈作诗,更有甚者直接压着那貌美小倌在地毯上云雨欢乐。 大堂内光线柔和,还点着催情的香料,云雾缭绕,隐隐还有悦耳丝竹声,满堂嬉笑挑弄声四起,柔柔黏黏,真真是欲界仙境,而二楼往上便是单独的包厢。 左丘宇刚来到大堂便娴熟地在一张矮桌便坐下,微生逆不动声色地坐下,环视四周,最后目光定在那暗处弹奏琴乐的男子身上。而宋言初看到如此酒池肉林之景,双颊微红,表情甚是别扭,他僵笑着也坐下来。 待三人坐下便有几个貌美的男子款款走过来,左丘宇调笑着一手揽一个玩乐起来,其余的男子一个走到微生逆身边,而另一个刚想坐到宋言初身边便被微生逆扯到身边。 “微生,如此宋大夫岂不是无趣了?”左丘宇喝着那小倌手里的酒调笑道。 “宋大夫不需要。”微生逆浑身寒气,他身边的两名小倌丝毫不敢靠近。 突然一名衣着保守,面容沉稳的男子来到他们身边,朝左丘宇躬身行礼道:“三殿下到访,素奕有失远迎。” “素老板。”左丘宇开怀道,而后继续说道,“本殿可是想念渡竹啊。” “渡竹就在房内等候殿下。”素奕说道。 “好!” “敢问殿下的朋友有何要求?”素奕问道。 “我要他。”微生逆抬手指向那暗处弹奏的人,淡淡说道。 宋言初闻言柳眉微蹙,别过头去饮下一杯酒。 素奕闻言眼神闪过一丝异样,而后颔首便走过去将那弹琴的男子带过来。 “听情见过这位公子。”柔柔的声音响起。 微生逆抬头看向那男子,来人衣着淡蓝的绸衣,衣摆长至拖地,白色的衣领下开露出完美的胸膛,白色缎带随意一勾那窄腰。容貌昳丽,嘴唇水润光泽,略施粉黛,额间那焰火一抹更添妖娆。 “听情好好服侍这位公子。”素奕吩咐道。 “是。”听情恭敬道。 “微生好眼光,本殿先行一步了。”左丘宇笑道,而后便起身跟着素奕离开。 待到众人离开后,听情轻盈转身便毫不避讳地躺到微生逆怀里,双手勾上微生逆的脖颈,勾笑盈盈。 “公子随奴家到房内如何?”听情笑道。 微生逆颔首起身,顺便也将一旁晕乎乎的宋言初拉起来,而宋言初靠在微生逆的身上双眸微合,双颊粉红,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溯回......回去…..” “乖,等会儿就回去。”微生逆柔声安慰道。 听情扫了一眼宋言初,而后拉起微生逆的衣袖,领着二人来到楼上一间房内。 没有人注意就在大堂的角落处,一名男子独自酌酒,就在微生逆等人离开大堂时他扬起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 房内是一派柔情暧昧,烛光摇曳,丝丝情香,地上也是全铺了柔软的毛毯,只是没有了大堂的淫乐丝竹和水汽缭绕,最是让人咋舌的是房内那巨大的床,少说可以容纳五人。 一进房门微生逆便将已然醉去宋言初放到床上,转过身便看到听情一脸媚容,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窗边。 突然听情将自己的衣带解开,淡蓝的绸衣散开,完美的躯体展露,而后媚笑着步步向微生逆走来。 而微生逆双手环抱胸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寸步不动。 听情笑了笑,他攀上微生逆的脖子,在对方耳边轻轻呼气说道:“公子真是好定力。” “过奖。”微生逆冷漠着脸。 “小楼主,走吧。”听情掩嘴笑着便按下一个开关,床下便是一个密道入口。 三人一起进入了密室。 听情随意将衣服绑好,朝微生逆媚笑道:“属下听情见过楼主。”听情确实也是释月楼的人,梦回馆的老板并不是素奕而是听情。 微生逆抱着宋言初坐到桌边,他将宋言初的睡穴解开,缓缓道:“听情好眼力。” “溯回,这里是哪?”宋言初醒来看到这空间简单但是丝毫没有梦回馆的靡靡。 “宋大夫,这是听情的房间哦。”听情朝宋言初暧昧地眨眼。 宋言初渐渐回想起来,突然脑海中好像有一个画面是一名妖娆的男子靠在微生逆身上…..而后又看看听情,貌似那妖娆的男子就是听情。 “言初莫要多想。”微生逆急切道。 “宋大夫,听情与小楼主是清白的哦。” 宋言初那脑中的回忆越来越模糊,最后也消散了,他索性不去想溯回那风流韵事,想要从微生逆怀里下来。 微生逆拦住宋言初,闲闲的问道:“如何得知我就是楼主?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6 分卷阅读14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7 ” “楼主控律术很是让属下折服。”听情软软地说道。 “听情能感觉到也是武艺超群,亦或是诡计多端?”微生逆假笑道。 “小楼主别生气啊,属下方才可是为宋大夫解毒啊。”听情语气稍显委屈不满道。 “哦?”微生逆冷冷的一声道。 “大堂内点着媚药,而那酒中也加有,而这房内的焚香是解那媚药的,宋大夫醒了不出奇。”听情好心提醒道。 微生逆闻言也相信起来,心想难怪言初虽然醉酒可仍然一副将睡不睡的样子。 “还是说属下坏了小楼主与宋大夫的好事?“听情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宋言初。而宋言初听懂了听情的话,顿时脸上一红。 “言初莫要误会我与听情。”微生逆正色道。 “宋大夫,小楼主定力超群呢。”听情继续委屈道。 “你给我闭嘴。”微生逆寒眼甩向听情。 “小楼主,此次前来是为了叶作尘的事?”听情正色道。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貌似没有生气,也稍微放松一点,他正色道:“不错。” “全部都在这里了。”听情拿出一个小竹筒递给微生逆。 “嗯。” “小楼主有人监视也不与属下说。”听情有些埋怨道。 “最后那人不也走了吗?”微生逆笑道。 “可是听情的身子被看了呀。”听情凄婉道,眼神扫过微生逆。 “滚。” “听情的初次会留给小楼主的。”听情佯装羞涩,说着便按下开关,墙上的门又打开。 微生逆淡淡地说瞟了一眼风情万种的听情,而后牵起宋言初走了出去。 走出了梦回馆,空气恢复清新,微生逆有些紧张地不时偷瞄一旁看不出情绪的宋言初。 “言初,我没有像对你一样对听情。”微生逆解释道,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让言初明白自己与听情没有任何关系。 “嗯。”宋言初像是想到何,脸上一红别过头去。 “言初,谬音他…..”微生逆有些迟疑道。 “溯回不必解释,我都明白。”宋言初淡淡道。 不求,不怨,不恨。 “那我送你回侠叔堂。”微生逆有些无奈道。 “嗯。”宋言初平静地点了点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次日清晨。 微生逆一早便来到谬音房内,推门发现室内还是一片寒气,很明显没有点暖炉。他不禁蹙眉继续往里走,只是找遍每一个角落都不见那人,床铺整齐像是没有人睡过。 见此,微生逆心里升起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谬音一般这个时候还在熟睡,而现在却没了人影! 红影穿梭在白茫的雪地中,人过无痕,残败的枯枝被悉数挂落,零索地坠到地上像是落叶归根的终点。 寒风萧萧,冬雨绵绵。 微生逆发狂似的将蓝府前院和后院找了一遍,最后他停在了一处曲径,听蓝游说过这路可以直通城郊。 此时的微生逆早已被细细的雨打湿,衣角已经能渗出水滴,冬雨的寒意盖不住他的担忧,他没有犹豫,步步踏上那曲径阶梯,一步便是一个脚印。 曲径只能通一人,两旁是雪松林立,风过松林,阵阵夺声。 还未走过一盏茶的时间,微生逆在那松林深处依稀发现一个人影无力地坐靠在一棵雪松旁,他心上一紧,连忙朝那人影飞身而去。 那人狼狈地坐在雪地上,侧靠着雪松,身上是厚厚的积雪,还有雨水的痕迹。他似乎没有发现微生逆的到来,并未有反应。 “谬音!”微生逆疯狂地大吼一声,大惊失色地上前将那几乎成为雪人的谬音抱回怀里。 眼前的谬音失去了往日的尊贵之姿,他双手紧紧抓住衣领,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双眸紧闭,牙齿紧紧咬着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像是在忍受着多么可怕的折磨。 “你怎么了?”微生逆手无足措,他从未看到谬音如此难受折磨的样子。 “啊......” 心脏一阵收缩的疼痛让谬音虚弱地软倒在雪地中,血脉的流动带着如刀割裂血肉的巨疼,随之而来的细细密密如兽类撕咬肌肤的煎熬让他颤抖着蜷缩起来,一瞬间便被压迫得仅剩最后一丝力气。 “你到底怎么!!” 微生逆慌慌张张地将痛苦煎熬的谬音从雪地上抱起来,伸手为其探脉,发现那脉象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而且还杂乱无章!! “怎么回事!!你别吓我!!”微生逆恐惧地抱紧谬音,眼眶红了一圈,泪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眼眶落下,烈风吹过,脸颊刀割般的疼。 谬音忍着心脏和血脉传来的阵阵刺痛,对微生逆断断续续地安慰说道:“过会儿就......就好.....”说完便继续咬着嘴唇默默忍受着心脏的撕裂之痛。 微生逆闻言不敢胡乱为谬音调气,只能紧紧拥住那不停发抖的身子,提袖帮谬音擦去那额上的冷汗,他看着怀里如此痛苦的人儿,心疼得揪起来。 “师父......还好吗?”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谬音不再发抖但是陷入了昏睡,微生逆立即将其抱起,飞身离开松林。 ***** 房内一片寒气没有半点儿的暖意,微生逆将谬音放到床上后为其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衫,以内力将房里的寒气驱散,维持着温暖。 不一会儿谬音苏醒过来,微生逆连忙将其扶到怀里,喂些温水暖身子:“感觉如何?” “无碍了。”谬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好似方才那个倒在雪地上的人不是他。 “你不打算解释吗?”微生逆有些恼怒。 “练功走火入魔。”谬音脱口而出道。 “你认为我会相信?” “昨夜练功,走火入魔。”谬音继续坚持道。 “我不信!”微生逆的眸中满是怒火,他绝对不会相信谬音如此单薄的解释。 “事实如此。” “昨夜大雪,你为何一夜都呆在松林?”微生逆压下怒火道。 “练功。”谬音还是坚持道。 “谬音!!”微生逆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直接将谬音压到身下,含住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疯狂地索吻,惩罚般卷着对方的舌狠狠吮吸。 谬音全身无力,他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微生逆吻着,单薄的衣衫被粗暴地扯开,虚弱的身子被放肆地侵犯。 仿佛在奸淫一具尸体,微生逆感觉不到谬音的一丝回应,他抬起头来看着依旧云淡风轻的谬音,突然悲哀地发笑起来。 “果真是我的好师父。”微生逆收回笑容,淡淡地撇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房间,挺拔的背影忧伤而愤怒。 徒留谬音躺床上,眼神悲嘁而挣扎:“对不起......”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7 分卷阅读14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8 ☆、五子之死 【皇宫】 窸窣作响,幽幽暗暗,仿佛是掉进了无尽头的漩涡,摇摇摆摆,没有尽头。时而似悬浮在水面之上,脚尖都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点滴的冰凉入骨;时而飘荡在空中,还可以看见地底下堂皇的长陵;时而一人乘船,如一叶芦苇在苍茫的河面上□□,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 忽而阳春三月,桃花片片生辉,映衬着人面腮红。踏着一地的柳絮向前,片片桃树之后,一人踏春而来,星目月眉,如火似阳,高大的身姿与那桃树竟是相得益彰,那笑容惊为天人,仿佛神仙落入凡尘。 那人看向他来,笑容愈发的灿烂了,向他伸出手来,用好听的声音道:“父皇。” 他心中一片暖意,忙伸了手向前,欲抓住他,与他手手相牵,永不离分。 忽而那人却凭空后退数来丈,与他遥遥相隔起来。他急着要伸手向前,却似有重重阻力般,堵得他无法呼吸。只见那人的轮廓渐渐飘渺了起来,几乎要化作空气,而他的嘴却一直在动着: “父皇……” 惊坐,梦醒。 晨曦时分,窗外飘荡依旧寒冰的空气,寝宫里弥漫着昨夜的残香。那熹微渐渐透进来,也带来丝丝寒意。 “陛下,该起来了。”门外传来招财的一声叫唤。 左丘颉缓缓从温暖的床上下了地,门外听到室内的声响便进来了。招财进宝一人捧盆,一人执梳,开始每日例行之事。 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梦魇中,左丘颉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而后才缓缓踱步走出寝宫。 院内的雪融得差不多,已经有细微的青草小心翼翼地从泉水边生出嫩芽,极为可爱,一年之计在于春。 早朝之时,长陵城北郊十里的渔过村之事就已被大臣们反复提起,加之昨夜一场莫名大火几欲把村庄烧毁,急需抚平人心。此事左丘颉心中也略有数,依他想,如今飏儿凯旋不久,若要他去办此事不免有些为难,况民众暴动一直以来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但若是不趁此时巩固人心,更待何时? 反复思量,介于飏儿毕竟能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中凯旋,想必此事不成问题,于是终究下定决定道:“来寿,叫飏儿来潜龙殿。” 来寿闻言一愣,潜龙殿是禁地中的禁地,虽说五皇子受尽宠爱,和左丘颉的关系也是很不简单,但他万万没想到左丘颉内心却是如此坚定,对五皇子的感情也如此至深。念及此他也不多问,应声答应道便去了。 左丘颉下朝后便重回道潜龙殿,此时院中的雪已被招财、进宝悉数扫去,青青草从地里露头而出,稀稀疏疏地布在地上,雪融的差不多了。一旁被冷落了一个冬天的秋千终于感觉到了春意般,顿时也青葱了起来。 他忽然一阵心血来潮,命招财进宝二人将上面的毛毡取出,重新打理了一遍,这秋千顿时容光焕发,似乎经过了一个冬季愈发的光鲜灵动起来。左丘颉眼神依恋地看着这精致的秋千,手不自觉地触上前去——这秋千原是皇子们小时候的玩物,是他亲自选材、叶、花,布置而成,其结实万分,历经风雨竟未磨损。由于冬日,故上面并未饰花,平添几分萧条冷落。 记得从前,这是左丘飏最爱的游戏,每日便缠着左丘颉推着他荡来荡去,好不觉得累,特别是到了那春暖花开日,那秋千便被布置得姹紫嫣红,清香四溢。 “儿臣参见父皇……哎?这不是以前儿臣玩的秋千么!”左丘飏不知何时候已然到来,看到左丘颉正盯着那秋千发呆不禁惊喜起来,也凑上前来东瞧瞧西望望起来。 左丘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飏儿还记得。” “自然的……对了,父皇叫儿臣有何事?”左丘飏刚想说起以前的事,但公务在先,他还是问起。 “昨夜渔过村大火,导致村民暴动,朕想派飏儿此行去查个究竟以平定。若是无碍,今日回府做些准备,明日便前去罢。” “儿臣遵旨!” 左丘颉见他答应得毫不犹豫,心中一动,但也未在言语,只是脸上浮现了明显的不舍来,道:“此行不易,飏儿要小心。” “谢父皇关心。”左丘飏笑道。“儿臣自是知晓这百姓暴动绝非易事,到时定不会冲动用事,生了大祸。” “飏儿知晓便好。”左丘颉宽慰道。见左丘飏依旧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便心中一动,道:“不知飏儿可愿再荡这秋千。” 左丘飏闻言略微吃惊,看着左丘颉好一会儿,那神情似是专注而好奇:“莫非父皇今日叫儿臣来主要是荡秋千的?” “飏儿说呢?” 左丘飏笑起来,上前抱了他个满怀,轻扳过他的脸来,在上面轻吻了一下,道:“儿臣自然是乐意不过的。” 左丘颉睫毛无意的轻颤了下,而后道:“好。” 左丘飏闻言便很快做上秋千来,稍稍试着晃了一下,开玩笑道:“父皇,儿臣可没小时候那么轻了,不知这秋千受得了不?” “飏儿力大,朕当然知道。”左丘颉轻轻凑上前,在他耳边说道,丝丝热气吐露在他脖子上,怪痒痒的,一阵酥麻。 这话中有话,令左丘飏不禁微微侧首望着他,只见他眼笑眉飞,深情地望着自己,心中一动,心里暖了开来。 “放心罢,这东西结实得很。”左丘颉笑道。 “若是等会儿它塌下来,将儿臣摔在地上可怎办?”左丘飏似是故意难为道。 “若是这样,朕便将它烧了。”左丘颉神色忽然阴冷下来,沉声道。 左丘飏见此便马上转道:“父皇放心,儿臣皮厚,摔不伤。”说着便自己使力,荡了起来,这秋千虽年久,但依然好用的很。 左丘颉见他不借外力便能荡得老高,笑道:“飏儿长大了,是不用朕推了罢。” 后者闻言,便马上低了下来,像小孩子般道:“父皇,儿臣没力了。”说完还向他眨眨眼,像小鹿般可怜似的。 左丘颉觉得好笑,便走到他身后,推了一把,便又重新荡了起来,二人便这样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荡了一阵,左丘飏忽而停下来道:“父皇,不如你坐在上面,儿臣来帮你罢。” “好。”左丘颉闻言笑起来,便坐在秋千上。 感到有力的手掌触及他的背后,如同全身都被热流袭过,他眯起眼睛,如享受般。感受着那双手将他由低至高渐渐往上退,如同海浪溅起,将他推至□□的巅峰。 融雪之末,仍有微微凉意,习习之风拂过脸颊,他却未感觉到一丝寒冷,之觉自己已然在高远之处,胜过春风万千。 渐渐地,秋千慢下来,终究停滞。 “父皇,如何?”左丘飏高兴地问道,如同一个要糖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8 分卷阅读14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49 果的孩童,期待而又紧张。 左丘颉回首望他,未出一语,只是笑意盈盈,缓缓凑上前去,两人面部几欲相贴。 左丘飏也立即明白来,便扳过他的脸来,深深吻上去。二人这回吻得不但如胶似漆,更是激烈如火。左丘颉险些被他弄得掉下秋千去,好在左丘飏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腰,抱进怀中。 左丘颉似是有怒意,但语气却柔软地道:“飏儿是想让朕摔着么?” “儿臣的错,以后绝对不会。”左丘飏笑着,似是打着何鬼主意起来。他忽而另一手伸向左丘颉双腿,就这样把他横抱而起。 左丘颉一惊,而后脸上浮现喜悦道:“飏儿不愧是笑傲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呐!” 左丘飏闻言,脸上露出孩子般的自豪道:“谢父皇夸奖。”而后像是炫耀般,竟抱着左丘颉稳稳地转了几个圈。 这春意初起的庭院内,二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 左丘颉被他逗得笑逐颜开,情动之极,搂上他的脖颈,轻声道:“进里边。”后者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抱着他进了里边。 二人缠得不分你我,不一会便翻云覆雨起来。淋漓作汗,鱼水之欢,似乎抛却了一切的栅栏阻隔,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 云雨朝艳,烟花春秋。 秋千秋千,千秋千秋。 【七皇子府】 左丘衍坐在房内,一手轻叩桌面一手拿着一个暗紫的戒指仔细观赏把玩,嘴边是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这紫戒真是美。”左丘衍将那戒指对着光线,那抹光束与紫戒相融相成,那环中异光闪耀,而后像是发现了何一般,阴沉地笑起来。 “来人。” “在。” 次日。 左丘飏带着一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往位于长陵城北郊十里的渔过村。 左丘颉要他负责北郊扩展用地的全部事宜,北郊多数为村落,这些日子他都在与村民交涉关于让地的问题,双方虽不至于水火不相容但也是僵持不下,可是前几日那渔过村居然无故被烧村,幸存的十几名村民都说是朝廷干的,于是暴动起来。好在朝廷派出临时军队过去暂且镇压,但仍未能抚平人心。而今这征地一事是左丘颉亲自布置,今日自然是要亲自去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未到渔过村便看到一群士兵在拦截着几十名衣衫褴褛的百姓,争执不休。 “五皇子到——” “何狗屁皇子!何狗屁朝廷!” “把我孩儿的命还来!” “草菅人命啦!” “没天理啊!” 那一群人看到是左丘飏来到就更加混乱起来,无家可归的百姓们哪管的何皇子王孙,况且此地民风剽悍,读过书的人寥寥无几,迷信风行,只觉得自己眼下这群灾难都是朝廷带来的,想要冲破那士兵的禁锢朝左丘飏袭去。 “诸位请听我说……“左丘飏看着村民满脸的憔悴,还有痛失亲人的绝望顿时很是同情,口中温和安慰地说着。 “我们不听!” 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而后便发狠推开了士兵,得出一个空隙顷刻那一群村民便朝左丘飏袭去。护卫士兵们慌忙将左丘飏围住,同时想要斩杀那涌上来的村民。 “不可伤害百姓。”左丘飏厉声喝道。他心中自是清楚,若是此时大开杀戒,必会影响朝廷的信誉,意图不轨者则可以趁机作乱。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这群人极力平静下来。 “是。”护卫听从道。而后也尽力维护着左丘飏。 一瞬那场面便是一片混乱。一边是不要命的余留村民,另一方面是进退两难的官兵,一来不能取人性命,又要保护好五皇子。 “诸位是否可以将昨夜失火之事的详细情况告知我,也许有误会。”左丘飏依旧奋力地安抚着村民。 “就是你们狗屁皇族要我们的地,得不到就丧心病狂地烧村!” “就是啊,你左丘飏就是这件事的主谋,别在这惺惺作态了!” “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请诸位给时间我彻查清楚。”左丘飏闻言不禁蹙眉,不晓得究竟会是何人在背后挑唆。他自凯旋归来,不能说是万人仰慕,但至少获得了不少民心,也不至于被人这么唾骂。 “放屁,你们皇家做的事,还查个屁啊!” 那村民越说越激动,有些还扯上了左丘飏的衣袖,而护卫们便极力推开。就在双方僵持下时,突然一个村民倒下,接下来又是几个倒下,如摧枯拉朽般,不一会士兵们竟然也倒了下去…… “你们…..你们怎么了?”左丘飏看着面前一片人都倒下,自己也是有些头重脚轻,不一会便觉得呼吸困难,心跳不断加速,像是要跳裂一般,忽然脚下一软便倒在地上……六神无主。 左丘飏倒在地上,强忍着心上剧烈的疼痛感,而后视线渐渐模糊,生命好像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愈来愈痛,愈来愈堵……只觉得视线所及,都变成了一片鲜红,树、水、马、人,仿佛眼眶上也染上了一片殷红。 逐渐的,那片鲜红渐渐幻化成一片枫叶,镶在一环银戒之上,一枚枫戒浑然天成。仿佛看见了那人戴着这枚枫戒,眼眸含情,款款向他走来,樱唇轻启,喃喃呼唤。身后是初春的柳絮漫天飞扬,一架秋千静立远方。 无关战场,无关朝野,无关乱世,无关伦理。 “父皇……”左丘飏睁开眼眸,那双眼眸布满血丝,仿佛痛至心灵。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地朝不远处的一匹马爬去。 一寸一寸,手臂几欲要陷进地里,一寸一寸,心脏几欲沉沦在空气中。 就在左丘飏触碰到那马蹄时,胸膛是一阵爆裂的声音。 “啊!”最后的一声悲鸣,左丘飏那神采奕奕的双眸便失去了生气,眸光暗淡,仿佛如死灰,而后渐渐合上来,仿佛关闭了世上最后一丝暖意。 快要触碰的手陡然落下,瘫在地上,脖颈上的那条银龙链依旧光鲜,似在诉说这无限的爱意。 柳絮飘扬,一坐秋千下,站着一对父子,那孩子生得龙眉凤目,一脸洋溢着纯真的笑靥,而那男子媚眼横波,满脸尽是宠溺。 “为何飏儿那么爱荡秋千?”他抱着孩子,脸贴着脸,柔声道。 “因为……”那孩子似是在思考,小脸煞是可爱万分,而后终于想起来似的,肯定地答道:“儿臣希望,父皇的天下能千秋万代!” “飏儿真乖。”那男子闻言大笑,在孩子脸颊旁亲了一记。而后把他抱上秋千,轻轻地摇起来,顷刻,满庭皆是父子两的笑语欢声。 秋千秋千,千秋千秋。 ☆、五子之死2 【北郊驿站】 驿站外雨雪纷纷黑山外,轻飘飘的雪絮混着密密细细的雨落到大地上,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5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0 奚落一天的彷徨无措。 “师父,策马奔跑一番说不定会精神一点。”微生逆牵过两匹马,将一匹拿给伫立远视的谬音。 那日雪林一事后,谬音虽然气色好转但却几乎整日都闷在房里弹琴不理会任何事事,今日还是被微生逆直接抱出来的。 谬音摇摇头,继续看向远方,口中自语道:“承,天下不太平了。” “我知道,左丘家的儿子都不安分。”微生逆嗤笑一声。 “找回灵骨后承有何打算?”谬音突然问道。 “我会带着言初离开这里。”微生逆毫不犹豫道。 “好。”谬音表情无变,继续说道。 “还有一人我一直都想带走,只是那人不曾将手交于我。”微生逆转头看向谬音。 “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谬音看着远方,不知情绪道。 “不管怎样,我定会将那人带走。”微生逆蹙眉,有些恼怒。 “也许那人不想走。”谬音看向微生逆浅笑道。 “他想走,我知道。”微生逆抬手抚上谬音的脸,满是心疼道。 谬音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之姿,他忘记了拂去微生逆置于自己面上的手,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可知道一年能改变多少事情?” 谬音闻言回过神来,他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微生逆。 “为何不尝试卸下心中的重重束缚?”微生逆看着谬音还是不语,继续逼迫道,“你真不知道我口中所指的那人是你?” “你我只是师徒,仅此而已。”谬音淡淡地说完便走出驿站。 微生逆潇洒地飞身来到谬音身边将其紧紧抱住,无赖地说道:“师徒?才一年师父便忘了与徒儿缠绵之夜?”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谬音不喜不怒。 “离开你?”微生逆轻笑一声。 “你说过,会尽力如我所愿。” 微生逆笑而不语,毫不客气地吻了吻谬音的耳垂,而谬音被这突如其来的轻吻吓一跳,仿佛恼羞成怒般,出其不意地一掌拍向微生逆胸前便迅速飞走。 微生逆后退几步,嘴边渗出丝丝血迹,他盯着谬音离开的方向,揉了揉自己的胸膛暧昧地轻笑着:“师父还害羞了。” 就在谬音离开后,微生逆便也打算离开,只是看着一旁的马突发奇想要骑马而行,于是便翻身上马,一脸惬意地驾马漫步。 微生逆没有牵动缰绳,任由那马前行,约莫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发现那远处好似有一群人躺在地上,他心里有些诡异的感觉,只觉得发生了不好的事。 待微生逆驾马来到那群人面前,一阵貌似混合花香铺面而来,下马检查一下发现那不下五十人皆是毒发身亡。 微生逆顿时警觉地朝四周望了几眼,忽然那不远处的一匹马旁还躺着一名衣着华丽的人,他来到那人的身边,发现这人俊雅不凡,那眉宇之间倒是与左丘宇和左丘懿有几分相似。 微生逆冷静思索了一下便带着尸体飞身离开,来到长陵城府衙处,趁着无人之时将左丘飏放到府衙处,盯着左丘飏的俊颜叹息了一声便闪身离开。 天妒。 【皇宫·听雨阁】 廊阁中清香弥漫,二人对弈。 淡青长衫之人落子着紧,看似悠然却步步紧逼。淡黄衣衫之人神色飘忽,似乎今日状态不佳,眼神在棋盘上游走,却无定处。 “陛下,臣又要提子去也。”顾隰言罢白子手落,提吃了左丘颉的一黑子。“连镇也被臣吃走了呐。” 左丘颉看着自己已然被提去的好几枚棋子,无奈一笑,道:“看来倚青棋艺实在高超。” “臣认为,是今日陛下心不在焉,故意让着臣罢?”说着又是一个托边,向左丘颉的棋子步步紧逼。 “或许倚青说得对。”左丘颉看着自己又将被提去的棋子,忽而右边眼角跳动了起来。 左眼跳福,右眼跳灾。 顾隰见他神色不对,也不言语,只是不落痕迹地放慢了攻势,望让他平复起来。 左丘颉神色飘渺地落下一子,俨然是一步错路。顾隰看在眼里,心头一跳,便觉得今日的左丘颉真是有些不正常。 象眼尖穿忌两行,此行万劫不复。 顾隰刚想张口,忽一道犀利的叫喊将二人从棋局中唤醒来,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从紫冰阁外跑出,面如土灰,哆嗦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左丘颉闻言立即转头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来。顾隰见状便放下棋子,收起脸上惯有的笑容。 常广见状便走上去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太监见到三个都都这样盯着自己,愈是慌了起来,忙跪下来道:“启禀陛下,刚刚、京城府衙中有人送了……”说到此竟不敢说下去,眼角紧张地望着三人反应。 “说。”左丘颉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话语。 吓得那太监六神无主,忙道:“送来的、送来的……是五皇子的尸身……” 玎铃。 墨染的蝴蝶玉棋子徒然落地,在听雨阁的石板上兜兜转转了几圈,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动弹,如同心如死水。 眼前霎时一片黑暗。 左丘颉忽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似和他开玩笑,犹如昙花一现的美丽,未及他细细体会,就徒然消逝,毫不留情。 他感到心脏被确切地重创了一下,鲜血四溢。他紧咬嘴唇,似乎□□。 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只见那名太监还跪在地上,常广静立在一旁,顾隰也低首在一边。 不是梦。 是昨夜的梦靥幻化成真。 “……起驾。”他身形微晃了一下,终究是站稳了,沉声道,“京城府衙。”而后又顿了顿道,“倚青同去罢。宣孙强、于爽,命他们速速,前去。”最后几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后起身离去,常广立即跟上。 “臣遵旨。”顾隰深深一揖,湖绿色的眼眸似乎洞穿世事,了然一切,夹杂着叹惋与凄哀,而后迈步紧跟。 只留下一盘未完的棋,檀木的棋盘上黑白相间,分明刺目。 提子开花三十目,人心断肠十九载。 *** 出宫一行,默默无言,恻恻难耐。二月末的长陵已经有微微的起暖,然而此时却胜过一切严冬,不亚于六月飞雪的寒意。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两旁侍卫及府尹的簇拥下,一袭龙袍出轿,左丘颉面容漠然的惨白,异常安静的站在府衙中,缄默不言。常广见他如此,便主动引路道:“陛下,这边。” 他木然地转头,踱着步子,眼神空洞地跟着向里边走去。顾隰随之进来,免去了繁琐的礼仪,直接跟着走进府内。 缓缓打开那似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1 乎尘封的木门,阳光从打开那一瞬便照入堂内。槽内的人似乎是睡着般,安详的面容静如止水,毫发无伤,正如以往洋溢着的神采,好似下一刻便会醒来。 “陛下……卑职已命人将殿下尸身浸于遗勺水中,可保存一段时间。”府衙道。遗勺水是宫廷中防止尸身腐烂最为名贵的药材,可保尸身十天不腐。 左丘颉面容毫无血色,缓缓走近那盛着遗勺的槽边,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浸在之中的左丘飏,忽而双膝跪地,手扶着槽沿,露出温暖的笑容来,仿佛跟从前一样,看着一个熟睡的孩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溺爱。 “飏儿……”他喃喃道,声音极细,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微微低下首来,几欲接触那遗勺的水面。 “对不起……” 身后一行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皆知道这五皇子一死,肯定有一番滔天大浪要掀起。 忽然左丘颉起身,回首冷冷道:“那个链子呢?” 府衙立即命人递了上来,那便是左丘飏戴着的那条银龙链。左丘颉将它纳入手中,眼神中的冰冷立刻消散而去,紧紧地握着不放手。 “陛下……”那府衙见此,便开始汇报道:“五皇子今日是去渔过村办理要事,卑职在日中来到府院中,便看见其尸首。” “谁送的。”左丘颉眼神凌厉起来,开口道。 “恕卑职不知,应是武功高强人所为。” 这时有人到来,正是刑部尚书孙强和刑部侍郎于爽,二人到来之前便知发生了大事,皆是如履薄冰。 “启禀陛下。”于爽道。“刚刚朝廷军队来信,说是渔过村发现数十人的尸首,皆是当地村民和与五皇子同行的官兵,死因为□□所致。” “何毒。” “此毒是江湖人士常用的,名为伊人香,此毒香气浓郁,一旦吸入一定量,便会心跳加快,久之内脏俱损,直至心脏爆裂而亡。” 顾隰闻言皱起眉头,此毒竟是江湖常用□□,可见其目的不简单。而后便径自打量起左丘飏的尸身起来。 看到那遗勺水中浸着的人,顾隰心中不免也一阵叹惋。 亢龙有悔,不可久也。 左丘颉不作评论,而是继续问道:“仵作如何说。” “回陛下。”府衙禀报道。“从时间上看,五皇子必然死于此毒,此毒也足以致命。但却发现其胸前有一掌印,且此掌法奇绝,必是江湖高手所为,似是死后所打,不知意图为何,” “掌印?”左丘颉眼神阴狠了起来,“让朕看看。” 言罢便命人将左丘飏的尸身从遗勺中抬出,那水滴滴答答的流淌在地面上,毫不凄凉。左丘颉看见此景,不知为何,忽然紧闭起双眼,似是极力隐忍,而后又缓缓张开。 轻拉开胸前的衣襟,一个鲜红的掌印便引入眼帘。 顾隰看得心头一跳,忽觉得此掌十分熟悉,便上前道:“陛下,请容许臣来细细查看。” 得到左丘颉应允后顾隰便上前蹲下,只见麦色的肌肤上那鲜红的掌印尤为刺目,掌纹似与普通掌法不同,通过复杂的纹路,交错回环,隐隐印出一个鲜明的图样来…… 顾隰心中一惊,而后沉声道:“回陛下,此掌唤作冥河九天,是过苍派最为高深的掌法。” 左丘颉闻言一愣,而后眼神暗下来,几欲是地狱般的神色。 “过苍派?!”于爽率先惊起来。“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派啊!” “原来是武林人所为。”孙强颔首道。“实在是太过放肆!” “顾侯爷,你可确定?”常广忽然问道,似是怀疑。 顾隰闻言便轻轻翻起左丘飏的眼皮来,一看便了然道:“凡是中了冥河九天而死的人,眼白会有细小的黄色斑点。” 众人闻言上前一看,果然不假。 “看来过苍派真是胆大包天。”孙强恶狠狠道,同时眼中闪现一道精光。 而顾隰默默起身,等待左丘颉的反应。只见左丘颉眼神阴沉不定,似乎在思考,道:“虽如此,不能妄下定论。”而后看向于爽道:“你现在就去处理渔过村剩余的死尸,料理后事。” “是,陛下。”于爽接旨后便先行告退。 “孙强,你负责调查渔过村附近,想办法问道当日有利的消息。” “臣遵旨。”孙强说完也告退。 而后转向那府衙:“将尸体好生安顿,朕会派宫中的人准备相关事宜接应,到时朕要亲自看棺木的准备如何。” “卑职领命。”府衙连忙跪了下来。 布置完这些后,左丘颉便道:“倚青,你跟朕回宫。”言罢留恋地看了一眼左丘飏的尸身,眼角中似有水气氤氲了起来。 “…….起驾。” 顾隰心里大致猜到左丘颉意欲何为,最后看了一眼左丘飏的尸身,心中颇感痛然,便顺从的跟上。 一路回宫,直指勤政殿。左丘颉似乎马不停蹄,一点缝隙也不给自己留下般,一路便开始下达指令。 “命刘倡开始修建陵寝之事,就在南郊,名为蔚陵,五皇子的尸身先让胡不泊组织暂且葬在东郊的繁陵,图纸便按先祖规制修建。” “命廖耽处理五皇府的后事,整理遗物,样数、物品通通要向朕禀报,不许缺漏,二十日之内要办妥。” “命李豪拨款陵墓资金,监督之事便由姜衡负责,若有私吞,一律杀无赦。” “派崔文负责处理渔过村征地的事情,以及派上郑烈辅助,顺便协助孙强和于爽调查渔过村案发现场,六日之内必须完成。” 一行行文书下达,不过多时,五皇子之死便已惊动朝野,上上下下人人自危。而原本五皇子的府中众多门客也是纷纷离去,寻找新的势力依靠。朝中波流暗涌,纷杂无端。 顾隰一路跟着左丘颉来到勤政殿,闻他布置完其他后,忽然道:“传七皇子。” 顾隰闻言心中一惊,不料他会叫左丘衍,心中不免猜测万分。 左丘颉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下一刻立即道:“倚青,朕命你与七皇子一同前往过苍派调查,查个究竟便得,不必大动干戈。” “臣遵旨。”顾隰闻言忙跪下接旨,心中如雷鼓轰鸣,未料到左丘颉竟派上左丘衍和自己同去。而后顿了顿,问道:“臣斗胆问陛下一句,为何要派七皇子同臣前去?” 左丘颉似是未料到他会如此问来,便道:“倚青只须明白,此行势必要时时刻刻盯着七皇子的举动,不许离开他半步。” 顾隰心中一沉,看来左丘颉是对左丘衍有所怀疑起来。这一行恐怕是要自己挖出他的破绽,真是别有用心。当即道:“陛下放心,臣必会竭尽全力。” 左丘颉忽而又问道:“倚青对这掌印有何看法?” 顾隰早有料想,答道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2 :“回陛下,臣认为这掌印虽未必是致命之处,但绝对有挑衅恣意的目的,不能任由。” 左丘颉微微颔首不语,而后便命人拿来纸笔,开始写起其他的诏书来。顾隰看着他似乎一刻也不停的样子,心中跳得极快,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炷香的功夫,左丘衍正好到来。 只见他身披简单的灰色的大衣,神色匆匆,显然是赶路飞快,走到殿中央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玉君侯。” “起来。” “谢父皇。”他起身,眼眶竟有些发红,脸上似乎泪痕未干,眼睛始终没有看向顾隰,而是直直地盯着左丘颉。 顾隰极少见他这个样子,不禁吓了一跳。 左丘颉看着他似乎哀伤的神色,道:“衍儿知道朕叫你何事么?” “儿臣愚钝,不知父皇何事。” “关于飏儿死的事。” 左丘衍闻言,神色愈发凄哀起来,他道:“五哥之死,儿臣深感心伤……”而后便似如鲠在喉,不再出声。 左丘颉盯着他好一会儿,便道:“朕今日便命你协助玉君侯调查此事。” 后者听后微微一愣,似是不可置信,抬起头来,目光飘向顾隰,见到顾隰也是灼灼地看着自己时,很快躲开。问道:“儿臣愚钝,不知能否帮助玉君侯。” “朕命你们去过苍派,将此事查个究竟。” 左丘衍闻言也不再多问,只是道:“能帮助父皇,儿臣心甘情愿,定会竭尽全力,将此案查出。” “好。”左丘颉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而后重归于死寂,继续道:“明日便启程。由于过苍山路远,倚青你武功高强,可以带衍儿一去。”此话说的简明,已然表明了和武林再度制衡的态势,听得顾隰和左丘衍若有所思。 他们皆是跪下道:“遵旨。” 顾隰趁机用眼角瞟了瞟左丘衍,心中暗道这家伙装哭装得还真像,自己都快被骗了。 待二人走后,左丘颉忽而早有打算的命令道: “来人,传三皇子。” ☆、启程过苍 另一边。 顾隰与左丘衍恰有一段同路,二人皆是一路上生疏有礼,更多时候便是默默无言,气氛微妙。 情圣如顾隰,他也知道左丘衍此时的心情举止,一半是为了隐藏他们二人的勾结,一半也是在和自己僵持一段拉锯般的感情对峙。 或许因为对方是皇子,是左丘颉的骨肉,在存在的此层联系下,他玉君侯与左丘衍既不能太过亲昵,也不能太过疏远。 但若抛去这也许呢——他对左丘衍可否有超越友人一般的感情?一想到这个问题连顾隰自己都内心纷乱起来,他从未对一个人有这么朦胧的情愫,既非寻常友人,却又非霍十方那样的怜惜至爱。 正当顾隰冥思苦想,连路都忘了看,直要撞到勤政殿外的那高柱。好在左丘衍一把将他拉回,两人气息瞬间紊乱在一块,四目交接的刹那让双方都愕然。 这光天化日,金碧辉煌,宫殿之中,微妙的情愫,就连顾隰这样的情场老手也无甚么招法可使出,二人颇为尴尬。 最终是左丘衍率先放开他,眼神深不见底:“倚青注意点。”说完他便转身向离去,而顾隰怔了一会,也反应过来便轻功背道而驰。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次日。 这是顾隰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与左丘衍见面,青天白日,没有任何遮掩。身旁人群成堆,风瑟瑟,晨曦曦,倒是有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意味。 顾隰见左丘衍两手空空,一袭黑衣,更衬着他面容的漠然,便假正经道:“七殿下这是要怎么去?” 左丘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漠然道:“顾侯爷武功高强,自然是您带我去。”一字一顿,生疏有礼,眼神却阴仄仄的,带着玩味的意思。 顾隰听得想笑,但介于身旁还有数名家仆,还有贾逍等人送行,便不露声色,道:“七殿下说得是,本侯正打算与七殿下一路轻功,赶往过苍山。”言罢便看向周围的众人,面容严肃,似是在示意。 “是!” “贾尚书,身体还好罢?”末了顾隰似乎正经地拍了拍贾逍的肩膀,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贾逍不露声色地一笑,道:“老夫身体硬朗得很。” “那本侯就放心了。”顾隰颔首以示告别,“那么本侯和七殿下告辞。”说着转首看向一旁的左丘衍。 左丘衍瞟了他一眼,并不理睬。只是向众人作揖,以示告别。 顾隰忽然勾嘴笑了起来,悄声道:“走。” 话落人消,只觉得一阵微风过,面前的二人瞬间没了踪迹,只留得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浩浩清空,明明圆日,习习清风。 左丘衍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晃神便意识到自己被顾隰拉上晴空,早已在空中腾云驾雾。顾隰使得轻功是与花想容同一数路的凝露散香,是花氏的独门轻功。这功夫听得是诗情画意,春花秋月,香艳快活,使弄起来如凝露在空,雾气袅袅,翩翩雅致,令人遐想,还会留下盈盈暗香,撩人神思。 当初顾隰便缠着花想容要学这一门卖弄风雅的功夫,且一学便上了瘾,二人成天在半空上飘来荡去,花香四溢,好不乐呵。 左丘衍扭头一瞧,只见顾隰春色横眉,欢意染颊,深栗色的发丝随风荡漾,令人神迷,自己也不觉心摇目荡,感觉胸中柔柔的一暖。 在阴冷的宫中许久没有的温暖,让他感觉十分舒适。 顾隰见他看着自己,便笑意更深道:“阿衍觉得如何呀,本侯功夫不错罢?” 左丘衍不说话,只是颔首,依旧面无表情。 顾隰见他如此别扭不禁觉得好笑,同时也为自己的魅力沾沾自喜起来。便将他抱得更紧道:“阿衍,你莫不是在生本侯的气罢?” “没那么大胆子。”不冷不热的回答,左丘衍若近似离。 “那干嘛不理本侯?” “……” “不会是为你飏哥哥的死而伤心罢?” 左丘衍闻言冷笑了一声,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倚青冰雪聪明,应该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顾隰双眼眯起,早知道左丘飏的死这左丘衍绝对是心情大快,此时不过逗他玩一会儿,便道:“不会真是阿衍下的手罢?” “倚青说呢。” 顾隰笑起来:“本侯早已给阿衍摆阵算过,且这不符合你按兵不动的个性啊。” “父皇却不这么想。”左丘衍又是冷笑了起来,似是想到了宫中左丘颉看他的神情,那眼神似乎恨不得把他身上打穿几个洞来。 这样念来,心中竟有无限的怒气和怨恨。 得不到的,要自己去拿。这是他在宫中十几年所学会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3 的,也是龙椅上那个男人身体力行教导他的。 “那这回阿衍打算如何?”顾隰嬉皮笑脸起来。 左丘衍瞪了他一眼,而后认真道:“倚青相信足矣。” 顾隰从衣袖中掏出那块明玉来:“上次忘了,这回物归原主。” 左丘衍接过那块玉,塞入自己的衣衫中,嘴唇微动,终究道:“不知本殿送的东西,可否有助。” “当然有用。”顾隰笑起来。 “不知倚青对下步有何打算?” “先飞一阵,天黑之前咱们便到雁字城,在那住下便可。” 左丘衍默默一算,便惊叹道顾隰的轻功如此之快。又见顾隰一手搂着他,还要运气飞行,不免坏笑道:“此行真是委屈倚青了。” 顾隰哈哈大笑:“哪儿的话,不瞒阿衍说,这样真是享受至极。“ “怎讲?” 顾隰忽而运气下行,过一会儿便轻声在左丘衍耳边道:“阿衍往下看。” 左丘衍垂眼一瞧,只见得下面城楼高台,如菜畦般密布,那街上的行人皆似蚂蚁般,恰有几分意趣盎然。由于是冬末春起,半空中蒙蒙的一层雾气,笼着这城镇如仙境般迷人,空中的景色可谓绝美,在宫中绝无这般雅致。 他不禁为这景色着了迷,从小至大,自己除了宫中高高的墙和长陵附近的雍容华贵之景,从未见过如此清新之色,上次治水来到江南,偶然一见,但那时公务繁忙,疾病缠身,不能久留,不免可惜,如今能有幸在云端观景,实是难得。 顾隰也乐呵,指着城下的景致道:“这是离长陵三里远的阜新镇,这的糯米可好吃了。那儿高高的便是镇中最大的酒楼,里边的老板厨艺一绝,炒得一碗味儿特劲的臊子面……” 左丘衍听着他如此了解长陵附近的风土人情,心中默叹,也是颇为向往起来。 忽而起雨,略略冰凉的雨水划过二人的面颊。。 “阿衍,这雨无碍罢?” “淋点无碍,倚青多虑了。”左丘衍身体不差,这点小雨丝毫不在意。 顾隰闻言快意一笑,搂着他便加快了运气。二人在空中飘飞,一青一黑,真恰似神仙眷侣。 【雁字城】 “这城从空中看呈雁字排开,大气磅礴,故起名雁字城。”顾隰搂着左丘衍稳稳当当地落了地,依旧是面色红润的介绍起来。 左丘衍飞了那么久,中途只喝了些水,肚子不免饿了起来。 顾隰也知晓,便向他伸手,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来,本侯带阿衍去城中最棒的面馆。” 左丘衍并未理会,更未伸手。 “或者阿衍想吃点别的?” “就吃面,”左丘衍嘴角抽搐,“本殿可以自己走。” 顾隰耸耸肩,道:“那阿衍跟好了,可别迷路哦。”说完便迈开步子。而左丘衍见他如此,嘴角不禁一勾,跟了上去。 虽已近食时,二人同行于街上,皆是衣着奢华,相貌翩翩,仍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顾隰,摇着手上的玉龙,露着惯有的轻佻笑容,眼神四处飘,一路上不知又晕厥了多少莺莺燕燕,迷倒了多少豆蔻芳心,更有不少男子驻足回首。而左丘衍虽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但英俊逼人的龙眉凤目,颀长傲然的身影也招来纷纷注目。他眉头紧锁,似是极不喜欢这样的注视,心中不觉得顾隰太过招摇,但眼下又不好开口。 终于二人来到一家名叫老甘面馆的门前,顾隰看着那牌匾大笑了两声,道:“就是这儿了,本侯打包票,绝对够味。” 左丘衍瞧了那一眼牌匾,便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顾隰却丝毫没有倦意,依旧是摇着扇子打量着周围的布景,偶尔和店小二唠唠嗑,聊来店里又有何新鲜。而左丘衍则是习惯性的沉默不语,在一旁喝闷茶。 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二人也不多言,大快朵颐了起来,不亦乐乎。 就在二人埋头苦干之时,忽而有三人走进店中,从打扮看皆是江湖人士,身上佩剑。领头的那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而另两个一胖一瘦,对比鲜明。他们环视一下,并且围在了桌旁,脚步不停,似是焦急。 “三位客官,不好意思,店里实在没位置了!”店小二不停地道歉道。 “晦气!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罢。”一人说道。 “那好!” 左丘衍实在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在附近踱来踱去,似乎恨不得自己走似的,皱起眉头来。顾隰见状便瞟了一眼那三人,顿时眼中寒光一闪,嘴角笑意露出。 那三人走了一阵后,那胖的忽然大叫起来:“混账,老子的银子不见了!” “何?” “是哪个狗娘养的偷老子的银子!” 店小二见状忙跑过来道:“这位客官莫急,再细细找找看……” “找个屁!”那汉子吼了一声,“老子钱不见了,你们赔啊?!” “这位客官别激动……” 左丘衍见状眉头皱的愈深,便对顾隰道:“倚青,我们走。”顾隰默认似的便起身,左丘衍也随之起身。 谁知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忽然撞过来,左丘衍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好在顾隰扶了一把,但从衣袖里忽然叮咚地掉出何物什来,落了地。 竟是几锭银子。 那汉子见了眼便红了,一下子捡了起来瞧了一把,便怒吼起来:“好你个小子,偷老子银子?!” 左丘衍见状便明白了几分,那银子自己身上本没有,想必是故意陷害。 “这位客官……别激动啊,您可有证据呐!”店小二见是与顾隰同行的,知道顾隰不是好惹的,便着急起来。 “这银子上刻着老子的名字,错不了!”那汉子说完便把银子举起,只见那元宝上赫然印着“良庆”二字。而后恶狠狠地盯着左丘衍道:“好你个道貌岸然的小子,是嫌活得太长了罢?!” 左丘衍不怒不恼,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胖子,尽是不屑,道:“你是何人。” 那胖子闻言更是怒气冲天,道:“好你个小子,师兄,今日便容我收拾他!”说着拔剑就要像左丘衍砍来。 而后面那两个人似是不闻不问,袖手旁观。 那剑刚落到一半忽是遇到了何强大的阻力,那胖子卯足了劲,硬是没砍得下来,浑身早已冒汗。 而左丘衍干脆不屑再看他,转眼看向后面那两个人,似是警告。 反倒是顾隰,不紧不慢地走上来道:“这位胖兄,别在浪费力气了罢,本侯布了阵呐。” 那胖子看见顾隰,收了剑,咬牙切齿道:“走狗,是你!” “正是本侯。”顾隰摇着扇子,似是在踏青。“怎么,铁寨的弟子就这德行?” “你怎知道我们是铁寨的人?”后面那瘦子吃了一惊,大声问道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3 分卷阅读15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4 。 一听到江湖门派的名字,店里的客人纷纷噤了声,似乎是要看好戏似的。 “真气属阳,大道正光,玄铁义气,实属铁寨的弟子,独一无二。”顾隰早在布阵之时就已经打探到了这胖子的内力所属。 “哼,”那胖子道。“武林与朝廷,老死不相往来!” “哈哈哈,”顾隰仰天大笑,“那不知为何这位良庆兄要陷害于人?” “一派胡言!”那胖子青筋暴起,“明明是这个小子偷了老子的银子,亲眼所见!” “本侯倒是亲眼所见你用的移形换影将银子放入他的衣袖中,不知安的何心。” 这时那位身材魁梧的人走上来道:“顾侯爷,话不能这么说,我师弟平白无事,为何要陷害于侯爷呢?” “十年前铁寨因朝廷而灭,故这不需要太多的解释罢?”顾隰看向这人,一见他便知是外表正直,内心奸猾的人,实是可恨。 “顾侯爷怎能语出伤人,此事我们铁寨早已忘却,不再计较。” “师兄你怎能这样说,我们的少寨主都……唔唔唔……”那胖子刚想说出口,似乎意识到了何,自己捂住嘴起来。 顾隰听到“少寨主”三字心中一动,眼神也凌冽了起来。 “呵呵,可你们那女寨主可不这么想。”顾隰冷笑道,“她可是事事与咱们作对,看来这位大哥对寨主实是了解太少啊,不知是平日太忙,还是在寨中地位有限,无法与寨主经常会面?” “顾侯爷,”那人脸上似是有怒气,“你朋友偷我师弟的银子,你不教训他也罢了,居然还出口伤人,看来今日是你不仁我不义了!” “哈哈哈哈!”顾隰大笑起来,眼睛快飙泪而出,道:“实是笑话,本侯是何人,金山银山唾手可得,他要多少本侯就给多少,还图你那几个银子?这栽赃陷害做得也太缺水准。” 那三人一怒,也不再废话,便拔剑道:“死走狗,看招!” 顾隰拉着左丘衍旋身一转,避开剑锋,视线转到桌面上那两碗面来,计上心来,便道:“小二,本侯帮你洗洗碗。”言罢催动内力,那桌面上的碗竟凭空而起,如一武器般朝三人飞来,而那两对筷子更是并成一捆,成三列向三人飞来。 速度之快,正中红心。 那胖子和瘦子各被面碗来了个锅盖,直扣在了脸上,而那身材魁梧的人反应较快,用剑裆下了筷子的攻击,而那筷子似乎是有灵性了般,左突右击,费了好大得劲才隔开。再定睛一看,哪还有顾隰的影儿。 “倚青你也太过招摇!”左丘衍被顾隰再次拉起在空中飘飞,不觉头痛万分。 “好好,本侯的错。”顾隰笑着道,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是本侯长得太过惹眼了,到哪儿都有人认出,忒麻烦啊。” “……” 顾隰见他这个样子,便灵机一动,道:“阿衍你若是不说,就按本侯的法子罢!” “随意。”左丘衍别扭道。 “好咧!”顾隰笑得更为奸邪起来,左丘衍见了这笑容,不禁打了个寒战。 ☆、过苍乱象 次日清晨。 左丘衍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简直要抓狂。 顾隰正一手一件华丽的衣衫站在他前面,眉语目笑地看着他,湖绿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期待。这两件衣服做工都十分精细,丝绸柔滑,贴身十分。 只是……那是两件女服。一件淡粉,一件鹅黄。 “这可是本侯悄悄地去了雁字城最好的衣店拿来的哦~找的本侯好辛苦,这么大的很少啊,阿衍你喜欢哪一件?” “偷就直说。” “本侯怎会偷?还留有银子给他,喏,这里还有饰品,簪子、步摇、花贴、银链、耳环、手镯……”顾隰丝毫不理会左丘衍那几欲奔走的表情,一件一件从包里抖了出来。 “非得这样?”左丘衍嘴角抽抽。 “铁寨那帮杂鱼,只要咱们扮成女人,绝对认不出来。”顾隰信心满满。 “倚青直接轻功逃去便好,何必多此一举?” “轻功不是万全之策。”顾隰严肃起来。“这一路上经过的城镇,难保会有你三哥四哥的眼线,你便想落入他们的掌控中?” 左丘衍无言,他这一远离京城,府邸的事情自然得暂时搁置,难保有何人会趁机作乱,就像上次…… 顾隰见他是答应了,便乐道:“那阿衍到底喜欢那件?” “……” “阿衍不说,那本侯帮你选了,就这件粉色的罢。” “粉色?”左丘衍浑身僵硬了起来。 “是啊,说实话本侯比较喜欢鹅黄。”顾隰说着拿起另一件来,那件粉色的直接往左丘衍身上招呼:“阿衍快换上,本侯待会帮你梳头。” “梳头?!” “是啊,”顾隰一脸坦荡,“阿衍你想好何发型跟本侯说,本侯一定能做到!” “那倚青呢?”左丘衍趁机道。 “本侯目前还未想好。”顾隰说着开始解衣衫,玉色的肌肤看得左丘衍移不开眼。 他别扭地将头转过一边道:“若是倚青肯梳两个小辫,我就穿。” 这回轮到顾隰嘴角抽搐:“当真!”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说着二人便开始脱衣服换装起来,整个房间的气氛极其诡异。顾隰率先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好了衣衫,而后转头看向左丘衍。 左丘衍将衣衫拉好,咳嗽了一声,道:“倚青,你梳辫子罢。” “好。”顾隰坐在镜子前,开始梳妆起来。手指极其娴熟,不一会儿,两侧的鞭子悉数弄好,垂下放在胸前。 “噗。”左丘衍极力掩饰着笑意,看着顾隰的样子。 顾隰倒是毫不在意,径自拿起了一个绿色的花贴别在一侧,然后戴了一个玉镯,将香囊不落痕迹地系在里衬,将玉簪小心地放入衣袖中。鹅黄色的衣衫,绿色的花贴,湖绿的眼眸,一切浑然天成。 “阿衍,轮到本侯帮你了。”顾隰眼放精光道。 左丘衍心中一阵疙瘩,别扭地转过头去。顾隰立即上前将他的头发解下,如瀑布般的青丝散开,顾隰握住,丝滑柔顺。 “阿衍的头发很不错呢……”口中毫不掩饰地赞叹道。 “……倚青过奖。”左丘衍总觉得气氛诡异,口中不知说何为好。只觉顾隰那双手在他头发上游走飘离,穿梭自如,感觉十分舒畅。 片刻过后,顾隰便弄好了。他没将左丘衍的头发梳起,只是自然的散开,头上别了一根簪子,戴了步摇。因左丘衍平日都是将发丝束起,故此时一瞧却是别有不同。 “噗哈哈哈哈……”顾隰大笑起来。 左丘衍动弹不得,坐在原地不肯起身,也不肯看镜子。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4 分卷阅读15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5 “噗哈哈哈……不是,阿衍,扮成女人还是很俊美……啊哈哈哈哈……”顾隰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起 而左丘衍自己是只看了一眼镜子便起身离去,不再看。 顾隰好不容易收了笑容,但身体还是抖个不停,拿起包裹递给他道:“咱们走吧。” “嗯。” 二人便顶着众人疑惑而惊羡的目光,鬼鬼祟祟的出了客栈。 一路上左丘衍只顾低头走路,完全不敢抬头见人。而顾隰倒是脸上淡定自若,毫无不适,他也没有男扮女装的癖好,只是这回第一次带了左丘衍单独出来,一来是要避开各种人派出的眼线,二来昨日他们已经被人注意,不得不防,三来便是顾隰自己的恶趣味使然,不知为何,见左丘衍如此闷,便有捉弄的冲动。 二人出了雁字城,顾隰便再次拉起左丘衍,脚尖一点腾空而上。 “还有一日便到了墨枷城,离过苍山也不远了。” 左丘衍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三皇府】 左丘宇气定神闲地坐在太师椅上,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好不容易能这样坐下来,安静地泡壶茶,细细品味。 “三殿下。” “进来。” 一个侍卫恭恭敬敬地走了近来,跪下道:“三殿下说的事我们已经按要求办妥。” “那紫戒还在吗?” “昨日七殿下与玉君侯被皇上派去过苍山查案,属下便入七皇府查看,仍在无误。” “好。”左丘宇胸有成竹。“那么就按父皇说的,去长陵的府衙查案,在这四周随意再查寻即可,不必费力。” “是!”那人答应着便退下了。 待他退下后,左丘宇便拿起笔墨,铺开纸面,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起笔挥毫。嘴角还笑意深深,似乎志在必得。 【过苍山·山脚】 五皇子左丘飏死于非命,不但是朝廷一片混乱,就连武林也开始风起云涌。 左丘飏中毒之事无多传播但其身中过苍派的冥河九天一事倒是在武林传得沸沸扬扬。朝廷与武林一向是相持不和,如今左丘飏之死居然与过苍扯上关系,武林同道皆是认为过苍派有意挑起朝廷与武林的矛盾,因此过苍派很快便成为武林同盟讨伐的目标。 此时的过苍山山脚一片人群,因为山体下了符咒无法上山,而今各路人士皆是聚集山脚,叫嚣着要过苍派掌门文浮出来交代左丘飏之死与过苍派的关联,还有不少附近村庄城镇的百姓也来凑热闹。 顾隰和左丘衍一路上皆是乔装来到过苍山山脚便是见到这般混乱的景象。 突然山上有了动静,不一会儿就在丛丛雪松中现出了打斗中的九个人。顾隰眼神一紧,仔细看着这局势变幻。 “逆徒,快快束手就擒。”远远就听到文浮愤怒的声音。 随声音落,只见一名暗绿衣着男子抵抗着七个衣着白色道袍的道士,还有一个衣着灰白条纹道袍的男子落到众人身后。 顾隰一看,不禁心生疑惑,那被围攻伤痕累累的绿衣男子居然是云修意,而那围攻之人中有一人是文浮。 “剑阵。”文浮唤了一声,那七个白色道袍的男子会意便立即摆出北斗七星的剑阵,统一用灵息七剑画出符咒,而文浮便旋身腾空幻化出罢剑来到上空。 云修意见阵露出了一丝绝望,他变换指法,剑影骤出快速旋转将其保护起来。 “施。” 文浮一声令下,剑阵模糊成一道蓝光朝云修意攻去。电光火石间云修意剑影散去,直接被震飞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逆徒,竟敢做出背叛师门,为祸武林之事。”文浮收剑朝躺在地上的云修意吼道。 “师父,弟子不曾背叛过……师门。”云修意口中流出鲜血,艰难地说道。 “各位英雄,我过苍派与五皇子的死毫无关系,一切都是缘试这个逆徒胆敢挑战朝廷,私自杀害五皇子。” “师父,弟子没有。”云修意依旧倔强地否认道。 “此物是在全派弟子面前在你房内寻到的,如何解释!”文浮拿出一沓信件分发给周围的武林人士。 一众人士接到信件阅读后开始议论纷纷。 “这确实是缘试的笔迹啊。”三清道观的吴老捋着胡须,语气中带着惋惜地说道。 “居然勾结朝廷之人暗杀五皇子。”路寄悠眼神不屑,也说道。 “真他妈的恶心,如此庞大的利益关系!”付炯怒道。 “他娘的云修意,你居然想当武林盟主!”一个无派武林人士道。 云修意听到周围不断的骂声,突然觉得很好笑。今日他来到后山远题钟楼,突然不知道触动了何开关,墙上开了一个入口,正当他欲进入是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待他醒来时发现还在自己房内,刚欲起身便看到师父带着全派弟子闯进来搜房,不一会便搜出了一沓信件。师父看完信件后便说自己暗杀五皇子,还未等自己辩解便遭到全派弟子的攻击。 “怎么看?”左丘衍手上也拿着一封信件,以袖遮口,压低声音道。一路上他身着女装,尽是无话,久不开口,万不想让周身人发觉。 “不太可能是云修意,若是有心嫁祸,信件也可轻易伪造。”顾隰假装梳整着鞭子,一边说着一边环视。 “倚青在寻人?” “云修意发生如此大事,阿逆应该也会在的呀。”顾隰声音压得更低,细若蚊鸣,一边搜寻一边自语道。 左丘衍闻言不禁脸色暗下来,不接话。 ☆、身份公开 【天茶寮】 祸不单行,还有一事让武林不太平。 最近各门派皆有不少弟子死亡,那死去弟子身上有释月楼独特的残咒印痕,武林人皆知道那印记是释月楼与交易人的认定标记,交易结束那交易人身上的印痕才会消失。 那死去弟子的四肢皆是只剩白骨,加上有不少人看到那死去的弟子附近有依稀的一个红影闪过,如此武林人士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武林大会上那残杀南宫谦的红衣男子,因此武林人士解释认定那日的红衣男子便是释月楼的人,更有甚者认为那男子武功实在怪异说不定就是楼主。 因此武林各派开始到处寻觅那日的红衣男子,誓要还那死去的弟子一个公道。其实自那日微生逆使出翟瑄后便有些许武林人士起了疑心,而现在又正当理由追截微生逆,当然是全数围攻。 微生逆和谬音连续轻功赶往过苍山,中途来到天茶寮,这天茶寮前方不远处就是墨枷城,穿过墨枷城再往东十里便是过苍山山脚。 “师父,我们在这里歇会儿罢。”微生逆心疼地把神色疲惫的谬音搂到怀里,提袖为对方擦去额间的细汗。他心里疑惑不已,以谬音的内力怎么会这点路程便如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5 分卷阅读15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6 此疲惫不堪,但转而一想前不久谬音那次所谓的“走火入魔”,他也只能归因于此。 “嗯。”谬音点了点头,依然平淡如水。 “今日还嗜睡吗?”微生逆深深地皱起眉头。 谬音摇了摇头,眼神微微黯下,他心知肚明,用了那药后自己便真的到了油尽灯枯...... “那走罢。”微生逆搂着谬音走进茶寮,尽量把对方的重量都承托在怀里。 天茶寮内大多是武林人士,各派弟子在此停歇,大概也都是要上过苍派的。就在微生逆走进那茶寮时便感觉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那目光显露杀意。 微生逆环视四周,面若冰霜心底却是耻笑不已,想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各种袭击不下五次,皆是认定他就是释月楼楼主,还是杀害武林人士的凶手,如今这茶寮怕是杀气四起。 “累就靠着我。”微生逆让谬音坐在自己身边,体贴地拿起一杯清茶送到对方唇边:“喝点水。” “我自己喝。”谬音尴尬地看着微生逆。 突然传来衣袂翻飞的声音,一个链锤朝微生逆袭来,瞬间,微生逆将茶杯扔出,朝后一掌,那茶杯便化下了那链锤的杀气,顷刻间各类的兵器声响起,几十个人跃起攻向独坐一桌的微生逆。 谬音依旧云淡风轻,他优雅地拂袖将茶壶中的茶水全数腾空,双手一开那茶便向四周扑散开来朝那些人袭去,与此同时和微生逆跃身来到茶寮外。 “你,释月楼楼主,残杀多名武林人士。”一名虎背熊腰,肩扛大锤的男子怒吼道。 “你如何得知我是释月楼楼主?”微生逆阴阴地说道。 “武林人皆知当然残杀南宫谦的红衣男子便是从未露面的释月楼楼主。”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如此你们想要杀我?”微生逆冷笑道。 “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几名名道士打扮的男子纷纷说道,还时不时瞄向微生逆腰间的翟瑄和翟琮。 “尔等不怕死吗?”微生逆说得很柔和,但是眼神有如利刀射向众人。 “我等几十武林同道,纵你武功高强也难以抵挡。”那虎背熊腰的男子狂妄道。 “有趣。”微生逆轻笑道,他凑到谬音耳边温柔地说道,“师父好好休息一下,我来解决他们。” 那几十人听出微生逆的鄙夷,皆是一怒便挥起自身的武器朝微生逆一同攻去,而微生逆打趣地看着一群各色武林人士,衣袂轻抬,身如鬼魅,他眼神一寒转瞬便抽出腰间的翟瑄,一阵剑花闪烁,剑位变幻,那些本是气势汹汹的人很快便被打得毫无抵挡之力。 微生逆看着差不多便收剑,剑气扑向众人。 “那些个废物不是我杀的。”微生逆对那倒在地上的人说道。 “狡辩,死去的人身上有释月楼残咒的印痕,死法与南宫谦如出一辙,加上有人目击附近有红影闪现。”一个奄奄一息的大汉不服输地说道。 “愚蠢之极。”微生逆嘴角轻勾,而后便拥着谬音飞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过苍山·山脚】 微生逆和谬音二人在墨枷城买了两件宽大的黑色连帽斗篷穿上以掩人耳目,他们远远便看到山脚的一块平地上站满了各门派的人和各样的武林人士,好似在围观着何,还能感受到前方一阵杀气和剑气交错。 微生逆拥着谬音身影一飘便来到人群中,隐隐感觉到人群中有一丝熟悉之感,他环视四周发现对面重重人影中有一个人,从背影上看竟是个女子,身着鹅黄色长衫,绿色小褂袄和花贴,梳着两侧温婉的长辫,身形却异常的高挑,而她身边还有一粉衣女子,长发披肩,却看不清面容。 微生逆不禁疑惑,他素来和女子甚少交集,但那二人竟然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的混乱便将他的思绪拉回。 “逆徒还不速速认罪!”文浮怒声喝道。 微生逆将目光移到那平地中间,只见那中间云修意一人浑身是血,还在与七个过苍派的弟子打斗,文浮在一旁目光阴寒。 “五皇子的死真是与弟子无关!”云修意撑着血红一片的残躯抵抗着七人剑阵。 “师父,别乱走等我回来。”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眉心,顷刻便拔剑跃出人群,强大的剑气扑散,循着一定的规律化下了北斗七星剑阵的攻势,而后将地上失去意识的云修意抱在怀里,马上点下几处大穴为其疗伤。 顾隰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微生逆,突然眼神危险起来——自打回到长陵城后他便让十方时刻监视,可毫无所得,可越是无所得就越是多事隐瞒。加上最近江湖传言说微生逆就是释月楼楼主,先不论真假,只是有人如此扬言必会有所图。 “释月楼楼主!”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呼。 “他妈的他还敢出现,杀了老子天义堂的弟子。”付炯大吼道。微生逆当日残杀天义堂大弟子南宫谦,付炯本就有不满,说着便欲上前去与微生逆打斗起来。 “如今先解决过苍派之事罢。”向英师太拦住付炯道。 “好,老子先忍。”付炯隐忍道。 “我派叛徒,死不足惜。”文浮说着便起掌朝微生逆攻去。 “文掌门且慢。”顾隰说着便拉过左丘衍飞身跃到微生逆身边,挡下了文浮的一掌。 顿时飞沙走石,两力生生相击,震天动地,似乎要把整个过苍山掀翻了般。 左丘衍见此不禁眉头紧锁,但自己终究是毫发无伤。他顿时明白了是顾隰虽拉着他的手,但极力阻止着内力超他袭来。 “你这两个小女子为何来此生事!”文浮后退几步,沙尘飞扬中隐隐看见二人的衣衫,便吹胡子瞪眼道。 顾隰一下子从袖中展开玉龙,强大的内力扑朔着平地上尘土又是一阵飞扬。只见他一边护着左丘衍,一边笑道:“本侯你都不认得了呀。” “顾隰你个走狗,你又来干何?”人群中有人不满道。其实西域宝藏被玉君侯寻获的消息早已在武林传得沸沸扬扬,武林人士更是对朝廷有意见,加之左丘飏的死,如今朝廷与武林的矛盾越发微妙。 “五皇子之死,陛下派我和他来过苍一查究竟。” 文浮闻言眼神一闪,嘴角有一丝触动,而后又说道:“五皇子之死全是缘试这个逆徒所为,无关过苍。” 微生逆确定云修意无生命危险后起身,面无表情地朝文浮说道:“信件可以伪造。” “而且据本侯所知冥河九天是过苍高深的武功,云修意怕是还未学会吧。”顾隰说道。 “缘试身为大师兄,可以自由进入藏书阁,他有机会偷学。”文浮胸有成竹,继续说道。 “可是那五皇子胸前的掌印宽大,云修意的手掌怕是没那么大吧。”顾隰听完哈哈大笑道,还用手比划了下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7 。 “什么!”文浮像是不可思议道。 顾隰、左丘衍和微生逆皆是奇怪为何文浮反应如此大。 “我派冥河九天若是打向尚有气息的人是不会留下掌印的,只有打向已死之人才会因为血脉不通而出现掌印。”文浮表情严峻道。 顾隰听言蹙眉,他知道左丘飏是被毒死的,只是这一掌到底是何人所为,看来意图匪浅。 “各位英雄,杀害五皇子的并非我过苍的冥河九天。”文浮解释道。 “空口无凭,无人知晓冥河九天的这种说法。”人群中有声音道。 “那好,我便展示一番。”言罢文浮便双手合十,顷刻便被从天而降的紫光包围全身,紫光流溢宛若河流从九天流下,而后出掌打向一名过苍的弟子。 “各位请看,他身上无掌印。”文浮除去那被击弟子的衣物,向大家展示道。 事实如此,大家陷入沉默中。 顾隰更是心情波澜,如此说来便是有一人习得过苍派的冥河九天而后在左丘飏死后补上一掌,这意图难道真的只是引朝廷的人查向过苍派? 若真是如此,那也倒有趣。 “师父,如此弟子是否……是否已然……已然清白?”云修意有些悲哀道。 “文掌门,那信件伪造嫁祸的可能性极高。”吴老也怜惜地看着虚弱的云修意说道。 “有奸人嫁祸,我也是依证据惩处。”文浮平静地说道,毫无内疚。 微生逆听言不免一阵怒火,而云修意立即按住微生逆的手,嘴边展开微笑说道:“多谢师父。” 微生逆瞪大眼睛看着云修意,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说那补上一掌的不会是文掌门你自己吧。”路寄悠半分调侃半分认真说道。 “荒谬,这些天我与三清道观的吴老切磋武学,昨日才离开三清道观。”文浮怒道。 “文掌门所言不虚。”吴老出来作证道。 顾隰听言更是想不通,唯一会冥河九天的文浮也有不在场证明,那奇怪的一掌到底是何意图? “如此那五皇子的死与过苍毫无关联,还请各位英雄移步。”文浮有礼道。 “过苍派的事告一段落,那名身着黑色斗篷之人有必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付炯大吼道。 微生逆将黑色的帽子放下,缓缓说道:“何交代。” “释月楼的人残杀多名武林人士!”人群中有人叫嚣道。 “案发现场有人目睹红影闪过。”文浮解决了自己门派的事倒是稍显轻松,其实他过苍派今日也有两名弟子被杀害,只是缘试一直坚持杀人的并非眼前的红衣男子。 “死者身上有残咒的印记!”路寄悠也逼迫道。 “死者死状与当日南宫谦异曲同工!” “不是你这奶娃子是谁!”付炯怒吼道。 “这些残咒印记是假的。”微生逆阴冷地说道。 “你怎知道残咒印记为假?” “释月楼异常神秘,江湖无人知晓他的具体信息,谁敢保证他是正是邪?” 一旁的顾隰在紧紧地注意着微生逆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知道微生逆不爱管闲事,即使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也是无意关注,可如今这件事微生逆倒是显得很重视,而且从其话语中看出他极度维护释月楼。 说起释月楼他顾隰也是所知甚少,除了知晓那是个情报组织便无其他,也从未听说释月楼参与武林是非或是杀人之类的事,由此看来此事不简单。 念此顾隰对微生逆的揣测更甚。 “施主怎会辨别残咒印痕的真假?”普化寺一从站出来问在点上。 “死者身上的残咒印痕,我可验证。”微生逆首次耐心道。 “我派死去弟子还未下葬。”文浮说道,而后便叫来弟子将那尸体移出来。 一炷香后过苍派几名弟子便将一具尸体抬出来,微生逆走上前将尸体翻过身来,而后将其衣物解去,就在那后背顺着脊梁骨确实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长痕的印记,而那四周皆是深处几道抹不去的血丝布满后背。 “这印痕是假的。”微生逆起身淡淡说道。 “凭什么你说假的就是假的!”付炯沉不住气置疑道。 微生逆轻笑一声而后掌上运气,顿时手掌被若隐若现的红黑气流包围,不一会儿便恢复如常。 “那个提刀的把衣服脱了。”微生逆扫了一眼付炯。 “你他娘的大冷天凭何叫老子脱衣!”付炯眼看就要提刀向微生逆砍去。 “不脱衣如何看到真正的残咒印痕。”微生逆嗤笑道。 顾隰听闻微生逆如此说道,眼神更是阴了几分,难道说着微生逆真是释月楼的人,更甚是……念此他握住左丘衍的手用力了几分。 左丘衍有些吃痛,皱起眉头看向顾隰,手上也不客气地捏了一把以示提醒。顾隰表情不变,而手上松开了些,见此左丘衍一双眼睛更是狠戾地看向微生逆。 众人听闻微生逆的话,皆是齐齐看向付炯,而付炯神色一窘大嚷道:“老子还怕你们不成。”言罢便将衣物脱去。 众人一看其后背皆是惊呼出声,付炯的后背顺着脊梁也是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印痕,四周渗出几道血丝布满后背。 “你居然也会残咒!” “果然你就是释月楼的人!” “果然是你杀害武林人士的!” 众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言地叫嚣起来,而顾隰表情如常,只是那目光直直看着微生逆。 “真正的残咒印痕有九道血丝,提刀那厮的印痕有九道血丝,而尸体上的有十道。”微生逆解释道。 一从走上前去验证,而后说道:“付堂主后背的印痕确实有九道,而尸体上的是十道。” “可是我等为何要相信你?”向英继续质疑道。 “正如你们所想,我便是释月楼楼主。”微生逆毫无波澜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脑袋混乱,陷入沉默中,而顾隰阴冷地勾起嘴角。身后的左丘衍则似是毫不关心,长长的发丝几欲遮住了面容。 “难道江湖传言你是你便顺道承认?”路寄悠打破沉默,走出来说道。 “没错,你还真敢承认你是释月楼楼主。”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真是太有趣。”顾隰突然开怀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而微生逆和左丘衍皆是嘴角抽搐,像是在极度隐忍笑意。 “尔等先传言阿逆是释月楼楼主,而今阿逆承认了尔等又不信哈哈哈哈……”顾隰一边大笑一边说道。 “走狗,这有没你的事!”路寄悠窘迫道。 “你以为扮成了娘们就能多管闲事吗?!” 微生逆正色道:“我确实是释月楼楼主,而方才我在那个提刀的身上所下的便是真正的残咒。”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知道说何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7 分卷阅读15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8 ,当初他们一口咬定眼前男子便是释月楼楼主,而今听到起亲口承认又觉得很奇怪,不敢相信。 而顾隰听言也瞬间收起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微生逆,如若他真是楼主,那真正的残咒确实就只有九道血丝,如此杀害武林人士的便是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嫁祸释月楼的意图是何?如若他不是楼主那释月楼为何突然要杀害武林人士?一瞬间太多疑问,顾隰也有点混乱,只是目前首先要确定的就是微生逆是否是释月楼楼主。 微生逆突然铺开右掌,而右掌上方幻化出几缕红黑交错的气流,那气流最后交汇成一个虚幻的牌啓,那牌啓虽是幻化而成但是却清晰可见。 “敕息令!”人群中有多数人都认出那牌啓。 释月楼与交易人之间便是通过敕息令联系,释月楼派出的人拿着敕息令与交易人见面,而那交易人确认交易后他的名字便会印在那敕息令上,交易完成后释月楼的人将印有交易人名的敕息令交回释月楼。 微生逆冷笑,那浮空的幻化牌啓越发多起来,每个牌啓却印刻上了各人的名字,清清楚楚。 众人一看大惊失色,那些牌上有名的人腿脚发软几欲逃走。 “你们可知敕息令到底作何用途?”微生逆似笑非笑道。 没有人敢接话,都紧张地看着此时张扬跋扈的红衣男子,他们一直认为敕息令只是释月楼做个确认记录,亦或是证明来人身份的物体罢了。 微生逆轻蔑一笑,只见那浮空的牌啓按着自身印刻的人名,纷纷飞到与之相对的人的头顶上,有些人看着自己头上的牌啓不屑一笑,拿起武器想要毁坏,刚一出手便被吸入那牌啓中……. 又是眨眼间一切如常,没有了牌啓没有了黑衣人,就在人群身后不远处他们发现了方才被吸入牌啓的那些人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站起来。 顾隰突然鼓起掌来,嘴边是纯粹的笑容,可那眼眸中的寒光丝毫不亚于微生逆,他启齿道:“释月楼楼主果然不同凡响。” “装扮很适合你。“微生逆笑道,而后将目光移向一旁同样盯着自己的左丘衍。 顾隰走到左丘衍身前挡住微生逆的视线,笑容越发阴沉。 微生逆平静地将视线移向中武林人士,继续说道:“如此各位怕是已然相信我便是释月楼楼主了。” “既然这位施主真是释月楼楼主,那其为付堂主所下的残咒便是真的,如此说来杀害众武林人士的并非释月楼之人。”一从走上前总结道。 “秃头老儿也是看的通透。”微生逆面色冷漠。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道出事实,如此我等便不做久留。”一从说完便带领普化寺众弟子离开,围观的武林人士中一部分随普化寺离去,而有小部分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也悉数离去。 微生逆自顾自地走到已然昏睡过去的云修意身边将其抱起,而文浮见此突然不满道:“你要将缘疏带去哪?” “不用你管。”微生逆冷冷说道。 “他是我派弟子。”文浮甩出拂尘拦住微生逆道。 “他不是你过苍弟子。”微生逆说罢便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顾隰,随即带着云修意和谬音消失了身影。 顾隰将视线收回,看向一旁吹胡子瞪眼的文浮:“五皇子死后被人以冥河九天一击,不知文掌门作何想法?” 文浮恢复心情,看了一眼顾隰便说道:“天色已暗,不如请侯爷到过苍派休息一宿,明日再谈如何?”言罢便提手在空中指画几下,而后飞身直接上山。 “如此甚好。”顾隰道,忽然被拉住了袖子。 “怎么?”顾隰回首见左丘衍一脸的凝重。 左丘衍神色有些飘忽,欲言又止。 顾隰大概知道说来话长,且不能为外人所言便道:“上去再说。还有,”忽然凑近他耳朵道,“不要离本侯太远。”说完拉起他飞身而上。 左丘衍眼神迷茫了一阵,忽然如同大彻大悟般,清明了起来,似乎看透了一切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得知真相 【过苍派·蔽离小筑】 顾隰和左丘衍随着过苍派的弟子来到这小屋稍作休整。这屋不大,却山野山味,皆是木质而成,饶有趣味。 左丘衍看了一眼顾隰,只见他绿眸微眯,扫视着这小屋子,忽而起手四枚短镖射出,牢牢地盯住了天花板的四角,顿时有几声犀利的虫鸣,而后屋顶上滴下了几滴黑色的液体。 “离蠹。”顾隰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递与左丘衍。而另一杯一手高举,那杯中茶液忽而飞溅而出,在房间中布下一个小阵来,消逝于空气中,“这些小东西在过苍派中可随时掌控人的行踪,必须给本侯去死。” “倚青打算作何。”左丘衍似是有些疲倦,坐了下来,三下两下地除去了头上的发簪,然后索性把粉红色的外衫一脱扔在地上。 顾隰瞧得好笑,也开始解开头上的辫子,道:“这几天能和阿衍如此快活,也不枉走这么远一趟。” 左丘衍斜了他一眼,道:“倚青可知我们又为何会来走这一趟?” 顾隰拿出玉龙,习惯性地扇了起来,似是无所谓道:“阿衍如何想?” “倚青若是这样保护我,恐怕不妥。”左丘衍便直说了出来。 “若是阿衍有了个三长两短,陛下可要伤心死了,已经死了个飏哥哥,不能再死个衍弟弟啊!”顾隰忽然大惊小怪起来,似是好玩。 左丘衍冷笑:“若是我平安归去,恐怕我俩都会遭殃。” 顾隰停下了摇扇,看着他不说话。而左丘衍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两人视线相交,似乎无言地诉说了一切。 “倚青不是不知道罢。” 顾隰刷地一下收起了扇子,而后又刷地一下展开,一脸肯定而严肃地道:“陛下在试探我们。” “父皇果然敏锐。”左丘衍笑了出来,眼神似有哀伤,似有愤恨,似有意趣。 “看来阿衍必须吃点苦头才行啊。”顾隰摇着扇子玩味道 左丘衍眼神忽然变了,道:“倚青想如何?” 顾隰深思几许,而后便胸有成竹道:“阿衍若是想要负伤而归,并不难。” 左丘衍眼神似是询问了起来。 “本侯可叫十方动手——阿衍放心啦,不会伤到内脏的。”顾隰见他脸色稍黑的样子,便笑起来,“十方出手很准啦。” “没有其他办法么?”左丘衍道。 “呃,”顾隰没想到左丘衍竟然不愿意用此法,此法既安全又保密,何尝不可。但细细一想左丘衍对霍十方的微妙态度,便明了,但还是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左丘衍把头转过去,干脆不吭声。 顾隰见时候不早,便正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8 分卷阅读15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59 经起来道:“总之你不可离开这房间一步,本侯今夜去查个究竟。” 左丘衍颔首算是应允,但眼神始终没有看向顾隰。 顾隰见此认为他不过是赌气,便笑起来道:“好啦,此地虽是有些无趣,但阿衍不如在这里看几本书消遣消遣,环境清幽,和宫中大不相同,何乐而不为呢?” 他而后又绕着左丘衍踱步了几圈,最后拍拍他道:“乖啦,本侯去去就回。”说完脚尖一点,似烟如雾,消失无踪。 左丘衍兀然坐在书桌旁,随意翻了翻手中的书卷,颇觉得无趣,忽然他眼神暗了下来,猛然起身,推门而出...... **** 顾隰出了门便觉这过苍派的格局甚是奇异,室内的布局令人很不愉快,走起来颇为别扭。眼见的暮色四合,周围都镀上一层淡金色的柔和光芒,顾隰见此却不觉深深皱起了眉头。他一路飘飞,径直来到远离住处的密林里,只觉得里面颇是幽静。 “当——当——” 是钟声。 顾隰驻足林中,细细听来。他向来游历无数,以前与师父在居雾山也常听到隔山寺庙的钟声,倍感亲切。 “当——当当——当” 听了片刻,顾隰便觉不妥,这钟声向来是如水石相搏,咆止响腾,余韵徐歇,如北音清越。而此时这钟声却喑哑沉郁,如南声函胡,实是诡异。 却声声透着沉厚的内力。 顾隰心头一跳,便脚尖下使力,飞身向钟声的方向而去。 【远题钟楼】 顾隰孑然立在楼下,举目而望。 这钟楼与这黄昏的颜色相得映彰,皆是一片烂漫的金色,透着淡淡的欢欣与忧愁。相较于其他钟楼,它异常的高大,成螺旋状层层而上,似乎幽深而不可探测。 “这位公子有何事?”忽一扫地的小弟子走上来怯生生地道。 顾隰拿出招牌的笑容来,柔声问道:“这钟楼是干甚么的呀,小兄弟?”末了还抛了个媚眼。 “这,这钟楼自然就是敲钟的呀。”那小弟子脸一红,有些吞吐地答道。 “噢~”顾隰似是了解地点点头,而后大摇大摆地要往楼上走。 “哎,等等,这位公子你要干甚么呐?”那小弟子见顾隰要上楼,急得便要上去阻拦。 “自然是上楼观赏啊。”顾隰无所谓地笑道,一脸踏青的表情。 “不得不得,万万不可!师父交代了,这钟楼不能让外人进!”那小弟子正儿八经地道,一脸赴死的表情拦在顾隰前面。 顾隰见得好笑,故作委屈道:“莫非你们过苍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太令人失望了!” “这,这,这不是待客问题,是,是原则问题!”那小弟子见顾隰这样自己也有些急了。 “什么原则问题,这小兄弟给解释一下?”顾隰故意为难道。 “这……这里是我派的禁地,从不能让人踏入!” “噢~那这钟楼只准谁去啊?”顾隰抬头看着上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只有过苍中武功高强的人才行!” “那你去过吗?” “……没。” “哈哈哈,看来你武功挺弱。”顾隰大笑起来,指着他抖个不停。 那小弟子脸红了,道:“那,那又如何?” “你想去不?” “我我……哎?”那小弟子正吞吞吐吐地,不料顾隰的玉龙直接往他脑袋上一敲,直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顾隰见状笑了起来:“这么弱的内力,难怪只能来过苍扫地了。”说完直接飞身从门进入钟楼。 这钟楼的台阶是扶摇而上,盘旋曲折。这地方显然是少人来过,连台阶上都布满了密密的青苔,爬山虎早已遍布,实是荒芜。顾隰沿着直走到楼顶,继而站到了钟楼之上,无甚新奇。他瞧着那大大的古钟,既然刚才那人说是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能来此,这么说刚才敲钟的人…… 他轻轻地扣了一下那大钟,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和刚才在密林中听得完全大相径庭。不觉心中一颤。 幻术? 念此他也不浪费时间,飞身便下了钟楼,一路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是要把这钟楼渐渐看穿般。经过这几次地打探,他竟发现每层的阶梯都比上一层的多了一阶,这样层层上来,递增甚是不明显,但无形中层与层间的空间变大,莫非隔间? 顾隰轻轻地撩开那些密密麻麻的植被,却毫无发现。他瞧得旁边有一扇窗户,便顺手将其推开——这窗户似是只有从里开,不能从外开。于是他整个人便飞身而出。 顾隰思索片刻,飞身来到了第十层的窗户旁,用手轻推窗户却纹丝不动,再用力,还是不动。于是,以脚点墙,从十层一直上到十一层,果不其然,到了某一处,脚下忽有凹陷,便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 那墙壁果然翻覆了起来,呈旋转的的态势,顾隰见状马上钻了进去。 别有洞天,竟是个密室的构架。 顾隰缓步前行,肆意欣赏着周边的景色。一道回环,便见到了文浮和另一人坐在一桌旁,悠然饮茶。 而那另一人,是叶作尘。 顾隰见状眯起了双眼,展开玉龙,笑道:“文掌门和叶先生好雅兴。”说完便踱步到桌旁的窗子,用手一推,那窗户果然应声而开:“不开窗未免也太闷。” “顾侯爷果然聪明。”文浮笑道。 “文掌门更是玲珑心思啊。”顾隰说着,眼神一边飘向了叶作尘。 “没想到叶先生与文掌门交情颇深。” “缘试是我弟子,自然是颇有交情。”文浮笑道。 顾隰听言眼神一变,而后也悠哉饮茶,闲适地说道:“叶先生是三皇子的军师,如今又是过苍派的弟子,还真是复杂呢。” “我已然不再与左丘宇有任何关系。”叶作尘道。 “哦?那不知二位今夜引本侯前来有何事?” “不知侯爷如何处理五皇子身中我派冥河九天一事?”文浮一捋胡子,眼中闪过精光。 “当真只有文掌门一人习得冥河九天?”顾隰紧紧盯着文浮说道。 “本派修为最高的弟子便是缘疏,他也还未习得此绝技。”文浮平静地说道。 “那叶先生呢?” 叶作尘闻言便撩起衣袖,一片无暇,并无九天紫迹。 见此顾隰陷入了深思,看来这一掌还是真的玄乎。莫非过苍中还另有高手偷学得此技,而事成之后隐退?不过想来可能性也不大。 “侯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文浮意有所指地看着顾隰说道。 顾隰摇着扇子,看着文浮那翘起的胡子,笑道:“未曾有人像文掌门这般直白地要与本侯做交易。” “侯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所指。”叶作尘摇摇羽扇,轻抿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59 分卷阅读16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0 一口茶说道。 顾隰眯起眼睛,那叶作尘手里定是有左丘宇的罪证,他们所说的交易…… “侯爷只要保证不干涉我过苍派的武林事务,我便将侯爷想要的东西奉上。”叶作尘高深莫测地笑道。 “可如若你过苍派危害道朝廷,本侯定有方法夷平过苍山。”顾隰悠然说道。“十年前的事情二位应该历历在目吧。” 此言一出,叶作尘和文浮都稍显沉默。十年前的事情对整个武林,皆是一个不小阴影,因此武林中还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 过了片刻,叶作尘像是看透了世事般说道:“朝廷与武林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这些年来似乎有人欲搅动天下。” “如此本侯应了你们的交易。”顾隰起身。 “我们相信侯爷一言九鼎。”文浮说着便将一沓信件交予顾隰。 顾隰接过信件,笑而不言。 *** 话说另一头,左丘衍出了房便开始下意识地在过苍派乱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只觉得若是被霍十方一掌打下,未免太过滑稽,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来。 被谁打伤,他也不愿是霍十方。 左丘衍第一次在一个大门派中这样游走,除了新鲜与好奇外,自然另有目的。在这里走走就算没甚发现,说不定会有所心得,他知晓五年前左丘宇曾经来此为左丘颉办事,要说他与此门毫无关系,至少他是绝不会相信。 那些过苍的弟子见他无所事事,只是随便走走看看,纯粹是参观的态势,更何况瞧他走路,也知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便也对他放松了警惕。 随便乱走,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偏院,杂草丛生,让人一眼便看出与过苍派其他的建筑不同,古老而破败,处处透着萧索之气。但从那屋檐的勾心斗角,檐牙高啄,及隐隐看见里面的廊腰缦回,曲折幽深,当年的神圣和气派可见一斑。那屋旁还立着一石板,上面赫然一个“禁”,穿越过那层层的荒草,隐隐地看见那还可隐约辨认的牌匾——茗石斋。 左丘衍直接无视了那个硕大的“禁”字,大步迈入。 他下意识地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眯起眼睛打量着这茗石斋内部洞天。这里与普通的房屋别无二致,只是其建筑样式偏老,可见是个老古董。 一个转身,视线忽然在离屋不远的侧墙上停住了。 那墙上挂着一幅画来,画上是一名妙龄女子。清秀典雅,别有风韵,只是她的打扮似乎与其他女子都有所不同,这装扮似乎是……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过苍禁地!” 左丘衍回过头来,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刚才那几个看守茗石斋的过苍弟子,上下扫视他们之后也不作理会。 那几个过苍弟子见他如此傲慢,不禁道:“虽然你是文掌门的客人,但我派是决不允许任何人闯入禁地的!” 左丘衍不紧不慢道:“那几位岂不是违反了派中的规定么?” “明明是这位客人你有违在先!” “是啊,这位客人,我们也不与你多作计较,请回吧。” “若是被文掌门发现了,那可就糟了啊。”那几名弟子见他不会武功,便口头上警告了几句。 而左丘衍却似毫不领情,道:“我看这茗石斋也无甚特别之处,作为禁地未免可笑。” 那几个弟子瞪圆了眼睛,没料到这手无寸铁的人竟然如此语出狂言,便道:“这位客人,你如此说来,莫怪我们动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不是明智之举。” “哼,”左丘衍冷笑一声,“常道过苍派的弟子都是心胸大度的人,怎就这么小气,我只是随便走走,又有何妨?” 那几名过苍弟子见此便不想与他废话,便要飞身上前直接带他离开。 左丘衍见状皱起了眉头,后退几步,恰抵在那幅画上。 那弟子见此,忙道:“别动!” 左丘衍见他们如此紧张,别笑起来;“怎么。” 见他们都神色紧张地看着那幅画,左丘衍觉得好笑不已,便道:“这幅画有何特别么?还得请教各位。” “知道的太多活不长久,这位客人你最好识趣。”一人严肃道。 “哈哈哈哈。”左丘衍大笑,“我就是想知道这茗石斋的秘密,有何不可?” 那几个过苍弟子进又不是,怕那左丘衍做出何有损这幅画的事,退又不可,一群人便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告退。”说完以眼神示意其他弟子,其他人似乎明白了般,便要往后退。 左丘衍心里一动,便觉不妥,刚想说何,忽而那转身的弟子的后背飞射出几道剑影,直直向他袭来,速度之快,令人无法反应。 强大的真气让左丘衍有种窒息之感。 就在那几欲崩盘的一瞬间,一道黑影生生拦在了他们之间,那剑影立即缠上了那黑影,而后竟被吸入,瞬间无了声息。 那几名弟子大骇,忙拔剑而出,摆出御敌的阵势。只见那黑影缓缓落下,杀气逼人,手执一长剑,寒光凛凛地指向他们,而另一手摆出两指——很显然,刚才的剑气便是被那指尖所纳。 而左丘衍见到他更是眉头紧锁,下意识地便握紧了双拳。 “何人?”刚才那名出招的过苍弟子怒喝道。 “霍十方。” 那过苍弟子一愣,便道:“原来是朝廷走狗的手下,怎么,私闯禁地还理直气壮了?” 霍十方眼神凛冽,道:“这地烧了也不为过。” “大胆!”那弟子提剑相向,眼花缭乱地便朝霍十方出击,那剑瞬间幻化出三道剑影,亦真亦虚,向霍十方袭来。 霍十方不动声色,速度快得惊人,一一击破,完全抵挡住那弟子的数路,同时指尖微动,暗灰色的灵蛇出击,将那过苍弟子重重缠绕,继而狠狠地摔在地上。 “师兄!”其他人立即焦急地上前扶起。 “大胆,竟然伤了我们师兄!” “简直无理!” 霍十方面无表情,冷冷道:“二成。” “何?” “刚才。” 那几人瞬间明白了来,霍十方说的便是刚才只用了二成力,也难怪这弟子只是纯粹地摔到了地上,也未见血。想必这应该是顾隰下的命令。 左丘衍见状便道:“你来做何?” “侯爷下的令,保护七殿下。” 那些弟子一听七殿下,都愕然:“七皇子?” “难怪如此蛮不讲理,闯禁地,原来还是个皇亲贵戚!” “别以为你是七皇子我们就会怕你!” 左丘衍直接无视了那些弟子们的怒吼,只是对霍十方道:“滚。” 霍十方不恼不怒,也不说话,他谨遵顾隰的命令,不再多作纠缠,便想带着左丘衍离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1 开。 但有些事发生的太快,让霍十方也反应不及——明明战圈已经到了左丘衍所在的位置,但他却不躲不藏,面容沉静地站在原地,一副找死的态势。 霍十方见此不禁道:“走!” 左丘衍却不闻不问,闭上了眼。 那几名过苍弟子虽看他不爽,但毕竟是七皇子,况且不会武功,这样击中他未免有损习武人的原则,下意识地收了点手,但余下的剑气还是向左丘衍的胸口袭去。 左丘衍浑身一震,直直地倒了下地,他微微张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来。 众人都迅速收了手,下一刻便有一人破空而来,其轻功似乎带了阵阵的清香晚风,令人舒爽,只见那影子直直奔向躺在地上的左丘衍,将他一把扶起。 青衣似烟,玉龙翩翩。 “侯爷,属下无能。”霍十方飞身上前在顾隰跟前跪下。 顾隰看着左丘衍,冷着脸道:“本侯之前说过何了。” 左丘衍望着他,并不言语。 顾隰见他如此,恶狠狠道;“何必多此一举……” 左丘衍知道他所说为何,眼神飘向了一旁的霍十方,渐渐变冷。 顾隰似乎明白了过来,不禁觉得这件事似乎罪魁祸首应该是自己,绕来绕去竟把自己也绕回来了,不禁有些好笑。 “好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柔声道,“好在无大碍,要不你想把本侯逼疯啊。” 左丘衍有点无力地笑道:“我何尝让倚青难为。” 闻言,仿佛浑身电击一般,顾隰愣了一下。胸中有一股久违的暖意腾起,斟酌片刻,似乎真没找到何理由驳回,恐怕是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左丘衍闻言眼眸垂下了些,而后便靠在顾隰的肩上不言语了。 顾隰见此便对十方道:“十方,这里交给你。本侯先回宫去。” “是。” 不等那群过苍弟子怎么反应,顾隰便使出凝露散香,一阵雾化便消逝不见。 **** 左丘衍是被寒风吹醒的,他睁眼一瞧,竟是他在顾隰怀中乘着夜风翩飞。 “倚青。” 顾隰听到后低头一笑道:“阿衍醒啦?睡得好沉啊,伤有没有好些?” 左丘衍动动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但浑身依旧是无力,明显有着受伤的痕迹,也颇为满意,便颔首道:“倚青为何如此急着回宫?” 顾隰把他在密室与文浮、叶作尘相谈,及左丘宇与过苍的事悉数说出。左丘衍闻后,静静思索了片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 顾隰看得心里发毛,便道:“阿衍不会又有何主意了罢?” “三哥注定活不长久。” “嗯?”顾隰微微惊讶,虽说左丘宇这般勾结罪名不小,但总不至于死。 “倚青怕是没算过三哥的卦吧?” 顾隰想想,便颔首,他的确没算过也没兴趣算左丘宇的卦。 “那倚青便等着。”左丘衍悠悠道。 ☆、严惩三子 【释月楼·反渊阁】 长天一声鸣,宋言初一个人走在一片杳无人烟的街道中,阵阵脚步声的回声。 火,都是火。 突然整个街道一片火烧,只有他自己的一方宁静。宋言初紧张地看着周围像要吞噬天地的大火,就在那重重大火中他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是溯回!宋言初惊恐地叫着却发不出一言,他挪步跑着却一直在原地无法靠近。 大火吞噬着每一寸肌肤…… 微生逆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宋言初,只见他不停挣扎,紧闭的眼眸中渗出泪水,额上冒出细细的汗水但是没有丝毫醒来的预兆。 “溯回......溯回……”宋言初紧闭着眼眸,口中无意识惊恐地叫唤着,双手胡乱挥舞着最后攀上了微生逆的脖子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言初醒醒。”微生逆轻拍那害怕得发抖的宋言初,心想言初怕是做噩梦了,只能想着让言初快些醒过来。 “溯回!”宋言初突然大叫一声,眼眸用力睁开,一脸惊魂的样子。 “怎么了?”微生逆心疼地抱着宋言初,提起衣袖为宋言初擦去脸上的泪珠和额上的汗水。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抬手抚上其面庞,长舒一口气。 “才几日不见,怎么想我?”微生逆把人紧紧放到怀里说道。 宋言初低下脑袋,心里回想起就在不久前他在医馆看诊,突然有人说无客客栈失火,而其掌柜蓝游的府上也是一片火海……他抛下病者直接跑去蓝府,只见蓝府周围都是围观的百姓,而那蓝府确实就是一片火海,大火几乎要冲上云霄,就在他要冲进去时突然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溯回,蓝府和无客客栈为何起火?”宋言初把头埋在微生逆怀里,疑惑道。 “因为蓝府和客栈都不能存在了。” “为何?”宋言初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微生逆。 微生逆捋着宋言初的发丝,说道:“我便是释月楼楼主,那言初觉得蓝游是何身份呢?” 宋言初惊讶地看着微生逆:“蓝游和听情一样都是释月楼的人?” “言初真聪明。”微生逆笑道。 “那这里是哪?”宋言初从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周围皆是毫无异样,只是这房间出奇的大,出奇的华丽。 “释月楼。” 微生逆心里明白自己这释月楼楼主的身份怕是很快就传遍武林了,众人皆知那日残杀南宫谦的红衣男子便是释月楼楼主,他独身一人几乎无人能伤害到自己,可是言初是被他连累的。 虽然武林人士不会对言初做何,但是顾隰这人不会手软。 宋言初也不多问何,如今他和溯回不明不白地在一起,他不知这算何,但他只想和溯回多相处几日,即使到最后亲耳听到对方要自己离开也算有些值得留下的回忆,他宋言初也会如此卑贱。 “言初自从认识了我,生活倒是更加惊险了。”微生逆笑道。 “或许吧。”宋言初不自然地笑了笑。 “启禀楼主,云少侠的内伤已然痊愈。”门外传来一道成熟老练的女子的声音。 “嗯,你先下去吧。”微生逆说着便下床从柜中拿出一套雪白衣服走到宋言初身边。 “云少侠为何也在?”宋言初奇怪道。 “过苍派全派弟子围攻他,我将其救回来。”微生逆解释道,而后举起手中的衣服对宋言初说道,“过来,我帮你换衣衫。” “我自己便可。”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抓着自己的衣襟。 “我们都行过房了,还害羞。”微生逆轻笑一声便直接将其抱起坐回床上,三下五除二便把宋言初扒干净换上衣物,利索地将一个黑色的玉石挂在对方腰间。 “言初莫要将这鼎玉取下,定要时刻带在身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2 边。”微生逆严肃地说道。 “好。”宋言初红着脸,温顺地点点头。 “走罢,带你出去看看。”微生逆宠爱地抚着宋言初的发丝。 二人一边聊着走出房间,周围的景致变换成花园绿地,远远是一个水蓝色的人影步若扶柳般走过来。 “听情参见楼主。”软软柔柔的声音是听情。 “你怎会也回来了?”微生逆眼神打量着听情,只见那听情换下了那一身曝露妖娆的绸衣,如今是一身淡蓝色的衣袍,外是宽大飘逸的暗蓝色外衣,腰间是纯白宽型腰带,不施粉黛倒显出一份清丽,只是那额上的一抹火焰不变。 “听闻小楼主终于回释月楼了,听情甚是想念。”说着听情便作势要靠到微生逆身上。 “在下宋言初,听情公子有礼。”宋言初挡在微生逆面前,彬彬有礼道。 听情看了一眼宋言初腰上的黑玉石,娇笑着也拱手行礼道:“听情参加楼主夫人。” 宋言初顿时无言以对,尴尬地看了一眼微生逆。 微生逆从后面抱住宋言初,将头搁在其肩上,暧昧温柔的气息环绕在宋言初的颈间:“我家小言初也会保护起我了。” “原来小楼主喜欢如此男子。”听情看着微生逆调侃道。 “找我何事?”微生逆面无表情看着听情道。 “谬先生请楼主移步半兰堂。”听情也正经道。 “你去告知谬先生说我待会便到。”微生逆说道,话音刚落那听情就已然不见人影。 听情走后,微生逆走到宋言初前面,蹙眉不语。 “要不我回房吧。”宋言初勾勾嘴角,有些不自在道。 微生逆思索了一下后提掌一划,蓝游便眨眼出现。 “属下参见楼主。” “蓝掌柜,好久不见。”见到自己熟识的蓝游,宋言初也放松下来对蓝游打招呼道。 “带言初去瞧瞧修意的伤势罢,然后再带他去藏卷阁。”微生逆吩咐着,而后转向宋言初柔声道,“藏卷阁里有许多藏书,言初会喜欢的。” “嗯。”宋言初垂头应道。 “属下遵命。” 【勤政殿】 左丘颉面如寒霜,脸色失去了前阵子的红润,了无血色。他看着那上报来的奏章,蹙起眉头。 “启禀陛下,那紫戒中并无异物,只是普通的凝液。”常广上了报。 左丘颉向来信任常广,故并不怀疑此事。而是道:“看来衍儿的嫌疑暂且排除,但朕记得,当初可是宇儿上奏搜查七皇府的啊。” “正是。” “好。”左丘颉眼神凌厉了起来,苍白的嘴唇道:“常广,派东厂天字队的人去搜查三皇府——记住,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奴才遵旨。”常广行礼后便退下。 一路上常广使出东厂的凌波,快步御影而行,行如水漂,实是高深。 忽而前面一阵波涛汹涌,两强大的气场相碰,气流相旋,常广立即警惕了起来,运气沉着,抵御来人。 来者使的是御风术,是西厂的轻功数路。而能将此套路用得如此强悍的只用那西厂的头头贺祥了。 “贺厂公,别来无恙。”常广笑道。 那人果然是贺祥,依旧是一副涂脂抹粉的模样,只见他笑脸相迎道:“常厂公,这会儿竟不在万岁爷身边,是要急着去哪儿啊?~” “咱自是要为万岁爷办事,贺厂公还是管管你那头的孩儿们罢,最近西厂不大太平呐~”常广意有所指。 贺祥一挑眉道:“哎呀,咱家听说了,前几日从七皇府搜出个漂亮紫戒,原本以为是杀害五殿下的利器,谁知是一场空话呐~” 常广笑而不语。 贺祥见状忙道:“莫不是又发现了何端倪,万岁爷非得派您亲自再去趟七皇府罢~?” “贺厂公多虑了,还是留点时间去钓钓鱼何的为好。” “哎哟喂,咱们这么多年的老相识了,真没趣呐~” “若是贺厂公又想吃那大龙虾,过几日便送去你们厂,咱先告辞。”常广说完便旋身一转,没了踪影。 贺祥独立于原地,眼神微微眯起,道:“来人。” 一名西厂鱼纹服的太监应声而到:“在。” “去打探打探,这次东厂要查的是甚,还有。别忘了那事……咱家有重重有赏!” 荣烨二十二年三月初 “启禀皇上,玉君侯归来求见。” “进来。”左丘颉闻言忙道,搁下了手上的奏折。 顾隰走进御书房跪下道:“臣参见陛下。” “快起。” “谢陛下。”顾隰起身,望见左丘颉是一脸的疲惫——近日来他既要处理五皇子的事情,又要顾及每日的国家大事,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念此顾隰心中也泛起一丝痛来。 “如何?” 顾隰便把那一掌的调查情况与左丘颉细细说来。 “这么说,这一掌究竟从何而来,倚青也不能查出?”左丘颉皱起了眉头。 “陛下恕臣愚钝——不过此行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怎讲?” “请陛下过目此书信。”顾隰话不多说,便拿出从过苍派中得来的书信递与左丘颉。左丘颉立即接过来,一封封的细细查看,越是往后看,脸色愈发的沉了下来。 待最后一封阅毕,左丘颉脸色愈发的难看,便把信件放置一边,深思起来。 顾隰则是大气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另有一事,还请陛下治罪。” “何事?”左丘颉从那些信件中回过神来,问道。 “由于臣的疏忽,七皇子不甚被过苍的弟子所致受伤。” 左丘颉眼神一闪,甚是微妙道:“为何过苍弟子要对衍儿出手?” “七皇子不知为何,闯入过苍禁地被弟子发现,理喻不得便酿成此祸。好在下手不重无性命之忧,经过一番治疗眼下七皇子已回府静养。” 左丘颉颔首,道:“由此说来,这并不全是倚青之过,倒是衍儿做事未经三思,朕还得好好教训。这次便免了罢。” 顾隰连忙行礼做谢。 左丘颉忽感强烈的疲劳涌起,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脑袋中,几乎要把身体击垮。他强忍着昏沉的头脑,对顾隰露出一丝笑容道:“倚青先下去罢。” “是,臣告退。” 待顾隰走后,左丘颉头痛地捂着额头,皱起眉头来。 常广在一旁看着不忍道:“陛下已经一晚上没睡了,喝点汤,小憩一下罢。” “嗯。”左丘颉颔首便起身用膳去。 【贾府】 贾逍与左丘宇正在对弈,远处的花园中,贾宁毓带着远儿嬉戏,蜂游蝶舞,一派祥和。 “殿下今日怎么那么有空?”贾逍笑着道。 毕竟贾逍是左丘宇在朝堂上的撑腰人,左丘宇也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2 分卷阅读16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3 笑着给这位岳父倒了一杯茶:“近日琐事皆是忙完了,自然闲得下来。” “殿下辛苦了。”贾逍这话意有所指。自打五皇子死后,左丘宇储君之争的最大敌人就已然铲除。 “谢岳父关心。”左丘宇笑得愈发灿烂。 这时远儿忽然跑来,大老远地就喊道:“蝴蝶,蝴蝶,蝴蝶跑到外公那里了!” 贾逍疼爱地回头,一把接住了向他跑来的远儿,抚了抚他短短的头发,慈爱道:“远儿,哪有蝴蝶啊?” “飞走了!”远儿嘟起嘴道。 贾宁毓笑着小跑上来道:“爹,你别理他,远儿,不许顽皮!” “哈哈哈。”贾逍开怀大笑。“没事,远儿这么淘气,也是十分可爱啊!”说着亲了亲远儿的脸。 远儿得意地靠在外公怀里,刚想放肆时便接到左丘宇严厉的眼神,只好吐了吐舌头稍有收敛。 见他这样,左丘宇不禁也露出笑容来。 贾宁毓见此,心花怒发,忙道:“夫君你别吓着远儿了!” 左丘宇却更是步步紧逼,扮出更多的鬼脸吓唬远儿。 家和万事兴,愿此留永世。 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四人这样开怀了不到片刻,忽而门外一阵兵马嘶鸣之声。 四人听到这声音都停止了笑来,只见一家仆慌张地跑来道:“老爷,东厂的人来了!” 贾逍一下子从椅上站了起来,道:“怎么回事?”他通常对东西厂的人避而远之,这两厂的人凡是一到,准是没好事。 还未等那家仆反应过来,东厂的大档头朗落便行至院中,见了他们四人,便露出一丝捉摸不定地笑容道:“既然人都在,那么就一起跟咱家走一趟吧?” “朗公公是有何事,要去哪?”贾逍冷静地问道。 “哟,贾尚书你这就不对了。”朗落翘起兰花指,惺惺作态道:“这可是万岁爷亲自下的指令,要带三皇子一家进宫审问!”而后瞧瞧身后的远儿和贾宁毓,还补充道:“一,二,三,四,一个也不能少哟~” “审问?”左丘宇厉声道,“本殿做错了何事,要审问我?” “哎哟~”朗落佯装害怕道,“这可是万岁爷亲自叫三殿下您们去的啊,您们这样不情不愿地,叫咱家怎跟万岁爷说呢?” 左丘宇双拳紧握,不自觉地心虚起来。 贾逍心知此行是非去不可,便颔首道:“好。”而后回头摸摸远儿的头道:“别怕,有外公在。” 贾宁毓也是哆嗦着道:“爹……” 贾逍拍拍她安慰道:“会没事的。” 【皇宫】 一行人便跟着朗落到了宫中,一路上只觉得周边气氛怪异,实是令人打寒颤。一路上便跟着到了勤政殿。 四人惊讶地发现朝廷重臣皆是在场,包括内阁、各部尚书和侍郎,以及玉君侯。贾逍见此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因自己也是兵部尚书,而其他尚书却好似早已接到通知般到此,自己却不然,不禁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左丘颉坐在殿中央,脸色惨白得吓人,气色极其不佳,眼下看来心中也定是不好。 四人忙下跪行礼,礼毕后便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龙椅上的人。 左丘颉不多说话,而他身边的常广道:“朗落,将那东西拿出来。”朗落闻言便应了声,便叫身旁小太监掏出个布裹的东西,层层拆开,一个晶莹的紫戒引入眼帘。 左丘宇见状吃惊浮上了脸庞,不禁心中如雷轰鸣。 “三殿下,这是在您府上搜来的。”朗落道。 “谁敢进本殿的府?!”左丘宇闻言不禁怒道,他向来不能忍受别人在背后偷偷摸摸地捅自己一刀,更何况他一点也没有察觉。 “东厂。”常广开口道,硬生生地磨碎了他的焰气。 朗落见此,更是嚣张道:“三殿下,这戒指里边可是那江湖上盛行的□□伊人香啊~” 左丘宇闻言瞪大双目,他万没想到这戒指会在他府里,道:“一派胡言!本殿前几日明明是在七弟府中发现了这枚紫戒,怎会在我府里?” “三哥所言不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左丘宇浑身一抖。他回首,只见左丘衍从勤政殿后面的帘幕中走出,淡笑地看着自己。 “七弟。”左丘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他。 左丘衍似是伤口未愈,道:“三哥送七弟的紫戒,十分漂亮。可是内部乾坤,七弟实在承受不得。” “何意思?” “伊人香。”左丘衍道。“说来也巧,一日有一个道人经过七弟府上,胡言乱语说着府中有不祥之兆,且正是指着七弟我戴着的这个紫戒。七弟我愚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摘下了它,偷偷还给三哥——但介于它实在太精致,便又做了一个。” “口出无凭。”左丘宇冷笑道。 左丘衍似乎早有准备,挥手示意,一群侍卫便将一个工匠带了上来。左丘宇见到他不禁黑了脸色。 “这是郑员外家的工匠,在长陵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左丘衍淡笑道。“三哥那紫戒可正是找他做的罢?” “你……”左丘宇恶狠狠地盯着那名工匠。 那名工匠受迫于左丘宇的眼神,可看看身后那么多文武百官和皇亲贵戚,便大胆道:“启禀万岁……正是三皇子叫小的打造的这枚紫戒……其中放于一些粉末……” 左丘宇闻言浑身冰凉,他万不想到这郑员外的工匠竟已被左丘衍收买,更未想到的是他竟也有心害自己。 而一旁的贾逍脸色更是没了红润,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让他无法承受,而贾宁毓已经被吓得无法出声,远儿则是惊恐地眼角都有了泪痕。 “下去罢。”常广道。 那工匠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此时忽然门外道:“西厂厂公贺祥求见!”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弄不懂这贺祥此时来撞着这事是有何意图。只见左丘颉眼神示意常广便应允了。 只见那蓝袍的贺祥一上来,便带着个老农,那老农眼神畏畏缩缩,时不时还飘向左丘宇。而另一人则是被押上来的,那人名叫覃喜,正是左丘宇的部下。而左丘宇见到此人已是几欲崩盘。 “奴才参见皇上。”贺祥拜礼后便起身,道;“万岁爷,这便是那渔过村的证人。他便可证明三皇子当初的罪过。” 那老农战战兢兢地跪在原地,嗫嚅道:“小民,小民参见万岁……启禀万岁,当初就是,就是这个人放的火,而后还在,还在俺们屋内放毒……” “伊人香的毒素聚集在一起便会产生强大的效应。”贺祥补充道。而后又踢了一脚那覃喜,厉声道:“还不认罪!” 那覃喜吃痛地伏在地上,简直要撕心裂肺般:“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是三皇子逼着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4 奴才这么做的!” “本殿何时候逼过你!明明是你自己乐颠颠地接了这个差事!”左丘宇怒吼起来,上前两步就要往覃喜身上踩去。 忽而一声响,如箜篌脆鸣,左丘颉愤怒至极地狠拍了台面,他眼中早已通红,这一拍响霎时止住了左丘宇的全部动作。 左丘宇喘着粗气,惊愕至极地看着龙椅上的人。 “孽障……”左丘颉唇齿微动。他声音隐忍至极,似是久未开口。“人证物证,还敢放肆!” “父皇……”左丘宇慌了,慌忙上到左丘颉前跪下道:“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他拼命地磕头,几欲将额头弄出血来。 贾宁毓见状也慌忙来到前面磕头,还不住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而远儿也忍不住跟着父母跪下 贾逍颤抖地立在原地,没有下跪,他心中翻江倒海,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左丘颉脸若冰霜,好不容易隐忍下了痛苦的情绪,冷冷道:“看看。”言罢便将一叠信件抛出,正落在左丘宇身上。 左丘宇翻出一看,正是当年他与过苍派交易的时候所写。 “勾结武林,罪加一等。” “不……父皇,儿臣早已不再信任叶作尘……父皇!” 左丘颉并不理他,继续道:“三皇子听旨。”常广立刻在旁准备好纸笔。 只听他无情道:“三皇子左丘宇心狠手辣,将兄弟情谊视于无物,痛下其下手毒死五皇子左丘飏,若留此孽障,实是愧对祖先。朕下令将其贬为庶民,流放南疆。三皇府中一切器物归国库所有。另外,兵部尚书贾逍身为其岳父,责任在身,将其革职停办。今日起,立即执行。” 左丘宇如闻雷鸣,仿佛晴天霹雳,让他无法反应。 他原以为成竹在胸,原以为事事顺利,原以为储君之位非自己莫属。却不料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究竟是为何? 他脑子中忽然冷静下来,一遍遍地回放自打左丘飏凯旋归来的一切事情,条理异常的明晰,不再恍惚。 左丘懿! 此时贾宁毓早已绝望地昏厥过去,远儿则是在原地哇哇大哭,直到哭得嗓子都哑了。贾逍则忽然老泪纵横,浑身颤抖,仰天悲叹。 摧枯拉朽,一片废墟。 勤政殿中的其他官员见此无不默叹,纷纷求以自保,没有一个敢上来插手。 “退朝。”左丘颉表情漠然地走了下来,径直要从幕帘后离去。 左丘宇忽然发狂般冲了上去,一把扯住左丘颉的衣摆,强迫他直视自己大喊道:“父皇,儿臣是被人诬陷的,被人诬陷的啊父皇!!” “闭嘴。”左丘颉见他如此大胆,发出几乎是从地狱里传来的语气道。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是被人诬陷的啊父皇……啊!”左丘颉忽然脚上使力,将左丘宇生生踢开,左丘宇吃痛不已地滚在地上。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像下定决心了般,一步一步地爬上去,抓住左丘颉的脚跟,乞求道:“父皇……” “滚。” 左丘宇几乎是认定了般紧紧地抱住的左丘颉的腿来,死不放手。 左丘颉忽然冷笑,忽然起脚,这一脚直直踢到他的心口上。左丘宇惨叫一声,痛得无以复加,他抚着胸口瘫在地上,口中喃喃道:“父皇……” “滚……给朕滚得越远越好!!”左丘颉怒吼起来。 朝中的官员闻言纷纷跪下来,道:“皇上息怒!” “左丘宇,朕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不要喊朕父皇!!”左丘颉忽然发狠,将砚台上的墨笔一扫至地面,顿时发出了清脆的裂响,而后便拂袖而去。 几滴墨溅到了左丘宇的脸上,他抚了抚自己的脸,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如这墨般深不见底。 他忽然笑起来。 绝望地笑起来。 ☆、夜探皇宫 五皇子之死案破,三皇子败露之事很快便传遍靖国。而左丘懿眼神一片清明,大病初愈的他略微消瘦,偌大的寝室只有他一人在凝视着棋盘,红艳的嘴唇是一抹运筹帷幄的笑意,那修长的手指玩弄起一颗白子。 冰玉白子,落下棋盘。 黑子败,一箭双雕。 长陵缟素。 明明是春起的日子,宫中却胜似寒冬。今日正是五皇子左丘飏的下葬之日。大大小小的仆从官员,皆是神色悲然。 皇郊,繁陵,临时之陵寝。 左丘颉木然地在陵寝前缓缓跪下,望着棺木中浸在遗勺里的那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人容颜如新,如同沉睡的巨龙,仿佛下一刻就会醒来,向他调皮地眨眨眼,叫唤一声,父皇。 昔人已去,留人已伤。 “飏儿……” 后面的人群几乎泣不成声,其中自有哭得几欲成泪人的艾祁,纵是巾帼也落泪的左丘梓衣,百官数人,以及与五皇子交好的众士兵和将领们。左丘懿和左丘衍也处在其中,他们二人皆是面容凝肃,不吭一声。只见二人上前,分立在左丘颉的两侧,对着那棺木缓缓跪下。 “愿五弟在天之灵,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左丘懿道。 “五弟生性善良,愿在天之际,也能如此,纵游天际,意趣无穷。”左丘衍道。 下葬时辰已到。 百人跪下,送其上路。 九泉之下,望相念。 眼见的左丘飏的棺木渐渐消失在那陵寝中,那门渐渐的关闭,仿佛永世相隔,不再相见。左丘颉的视野刹那间一片朦胧。 曲终人散,念去去伤别离,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见与不见,何须悲何须怨,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相思无益,十诫说与君知。 但从左丘飏出现在这世上开始,如命中注定,他们便已早早用一条血脉相连,永不能割舍。 离离分分,源源始始。 忽然如断弦而崩般,左丘颉胸中一阵剧痛,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一歪斜,几欲瘫在地上。 血染繁陵。 “父皇!”左丘衍见状立刻跑上来扶住他,却在看到他面容的刹那僵住了全身,心里如同被堵塞的难受,血流不止。他只见对方泪眼朦胧,湿透了整张脸,过溢的泪水顺着下巴落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入衣襟。 “父皇,您没事吧?”左丘懿也慌张地冲过来搀扶起左丘颉。 场面顿时乱了,群臣无首,皆在慌张无措地喊着陛下。常广立即从后面轻功直接飞上,一把扶起左丘颉,而顾隰也白了一张脸,迅速飞身上前查看: “怎么样?!” “陛下近日劳累过度,再加上悲痛所致……”常广按着左丘颉的背,皱眉道。 顾隰凑上前,看着左丘颉的表情心里五味陈杂,难受得不是滋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5 味,“陛下是否回宫?” 左丘颉只感觉眼泪止不住般一行行地往下落,那么多些天的情绪一触即发,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大哭起来,胸腔几欲痛到穿心,口中还喃喃道: “飏儿,飏儿……” 常广见此皱起眉头,道:“不行,现在就得回宫。”立即向后发令,备好车马,同时叫顾隰一起将天子带回潜龙殿。 顾隰只觉指尖所触的身体抖得如同枯叶,模糊不清的哭泣声声入耳,如同裂帛,这人绝望仿佛下一秒就要消陨。他下意识地搂紧左丘颉,心里千回百转,试图理清五皇子之死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抬眼,只见左丘衍正意有所指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地狱召唤,忽然间便明白了所有。 好一盘棋局,好一个左丘懿。 【潜龙殿】 左丘颉只感觉天塌下来般,前所未有的绝望。 眼前一片黑暗,但泪水还是下意识地落着,似乎这样不甘地面对事实,面对那挚爱珍宝已经离去的残酷。 朦胧中只觉得有人拿着丝巾小心地擦着他的脸,下意识便道:“常广……”那声音俨然已经哭得喑哑。 “陛下,您不能再哭了。” 左丘颉闻言不语,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如同断弦风筝下落般一行一行地流满脸颊。 只觉常广的呼吸忽然一顿,手上擦拭的动作也瞬间停止了。他顿了一下,便道:“陛下,奴才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左丘颉不解,下意识地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而后看了看手掌,那刺目的红让他忽而惊呆。 血泪。 他惨笑起来——张口念着相思入骨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飏儿…… 而后便深深的陷入昏迷。 **** 平铺笼罩的天,漆黑或是暗蓝。星星点点,或隐或现,倒显丝丝宁静。红墙绿瓦之上,天子之地闪过两个黑影,亦或是根本看不见的人影。 微生逆和谬音停在潜龙殿不远处的一方高地上,他们二人身披宽大连帽的斗篷,像是一抹被追捕的魂魄,黑色的斗篷让其像是陷入那无边的夜幕中。 “左丘颉的寝宫不好进。”微生逆看着下面密集的侍卫,平淡无风地说道。 “左丘颉身边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暗卫。”谬音点了点头。 微生逆淡笑着便坐到高地上,表情闲适,像是无关紧要。 “打算如何?”谬音也坐到微生逆旁边说道。 “我知道你能布阵避过一切耳目。” “有一件事,不许杀左丘颉。”谬音突然言道。 微生逆看向谬音,缓缓道:“我知道,爷爷和爹爹都不想我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若是左丘颉一死,天下大乱,师父也不想如此。” “嗯。”谬音颔首,颇有些欣慰。 “我们许久不曾如此安安静静地坐到一起了。”微生逆靠近谬音的脸,眼眸是丝丝缕缕的怀念和眷恋。 “两年。”谬音转过头来直直看向微生逆的眼眸,那浅灰的迷茫深深印在谬音的心上。 “师父的记性还真是好。”微生逆捏起谬音的下巴,眼神有些冷意。 “不管今夜结果如何,我过几日便回岛。”谬音静静地看着微生逆说道。 “你真的不愿看到我吗?” “这里不适合我。”谬音的话有些飘渺,那份清冷渐渐散开在黑夜中。 微生逆抬起谬音的下巴,突然吻上那淡粉的嘴唇,双唇的热烈充斥着欲留不可的无奈,而谬音出奇地没有恼怒,他睁着眼眸任由微生逆亲吻,那琉璃宝石般的眼瞳中情愫渐渐明朗。 是一阵抵达心间的挣扎,恋无可恋。 微生逆无奈地放开谬音:“你照顾了我十八年。” “那是我的责任。” “我真的只是你的一个责任吗?”微生逆像是在问自己。 “如若不是,那我便不会存在。” “罢了。”微生逆轻叹一声。 谬音木讷地别过头去,神色渐渐恢复如常,他起身看向不远处的潜龙殿:“走。” “嗯。”微生逆恢复笑意道。 “阵法维持半个时辰,速去速回。”谬音说着便腾身浮空,顿时周围的气流绕着一个中心在旋转,越转越快,斗转星移,最后天空像是压了下来,一个急速的气流冲击着地面。 一切恢复如常。 微生逆朝谬音颔首,而后便飞身来到潜龙殿门口。 【潜龙殿】 “吱呀——” 高高的宫门开启,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声记忆的轻叹。 满室的焚香像是久候一般朝微生逆扑来,那细腻柔软的皇家独有的焚香与自己的血液貌似有所冲击和融合,不知名的阵阵熟悉感铺面而来。 微生逆眼眸虚空起来,有着一种越过了朝代的空荡虚幻,他将那件漆黑的斗篷解下,像是烈火染上纠缠的衣物,此刻无风,过腰的银发异常柔顺。 跨过门槛,心底泛起一瞬的归属。 房内有些昏暗静谧,看不清那华美的装饰,只能感到地上的毛毯很是柔软。步步踏入内室,隐隐听到呼吸声。 微生逆停在那纱幔前,透着轻纱看着那床上的人影。 左丘颉。 左丘颉无力地躺在床上,梦魇缠身,任他如何努力睁开眼眸也是徒劳,只能沉浸在那无边的梦魇中。 是那一片幽境森林,灯笼燃尽了最后的一丝喘息,周围的黑暗涌过来。“滴答滴答”是清晰的水声,深深的黑暗,又是那双像是深渊般的灰眸,只是这次那人影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 左丘颉微眯着眼眸,那张扬的红衣亦梦亦真,那人像是从火中走出来,是复仇的冷冽,他想要后退但是已无退路。 “谁?” 微生逆掀开纱幔,来到左丘颉身边,灰眸越发深远像是要看透那床上双目微张,虚弱挣扎的人。 “水……”左丘颉无意识道,那声音显的嘶哑。 微生逆睫毛轻颤,如若不是天意弄人如今这床上之人会是他的爹。 爹离他太远了。 微生逆想着突然转身拿来一杯茶给左丘颉喂下。 左丘颉只觉眼前的红衣男子的灰眸熟悉有陌生,多年来这梦境中的眼眸是那般的冰寒太虚,可是无人知晓在他记忆中的那灰眸却是暖如冬阳。 微生逆给左丘颉喝水后便点下其睡穴,而后在房内翻找着,突然从一个柜内发现了一个完整的平安锁。微生逆仔细翻看,只觉这锁的一边恰好便是在地宫发现的那个,可是为何会和左丘颉的东西拼成一块? 微生逆再翻看,发现那柜中还有一片小金片,上面刻着“兄甚念之”,难道说…… 微生逆将东西放好,继续翻查其他地方。 “砰”一面镜子倒下。 微生逆听着那镜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6 子落下的声音,可是那声音本应该很是清脆,可是居然如此沉闷,微生逆不觉生疑,他拿起那镜子轻敲,声音空内有乾坤。 他将镜子打碎,镜子前后的夹层中有一个类似火焰的令牌,摸起来是温热的,而背后刻着“如见圣令,西山听令。” 微生逆认出来是西山派的掌门信物,只是西山派掌门信物为何会在左丘颉手上?西山派当年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掌门练功走火入魔而殃及池鱼导致灭门的吗? 思索了一下,微生逆只觉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东西,于是便将这东西放一边,而后又发现一个小瓷瓶的盖子掉落,他只觉那瓶内的气味很是熟悉,他拿起那瓶子倒出里面的些许液体仔细查看。 居然是芒硝之毒! 微生逆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混乱,当日顾隰在岛上所中的芒硝之毒比霍十方的深很多,难道…… 如若真是如此,那左丘颉和顾隰的关系真是奇怪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但是毫无所获,微生逆将东西全数放置整齐后再次回到左丘颉床边,凝视了一下那人便转身离开。 左丘颉半眯这朦胧的双眼,想要张口叫住那渐渐消失的红影,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声。眼前的红影仿佛和当年的那场大火融在一起, **** 顾隰步伐如风地赶来潜龙殿,只是刚进入那宫门便觉得气场变化,感受到如此强大的阵法范围,他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让自己震惊的想法,难道他们…… 念此顾隰更是加快速度朝潜龙殿飞去。 潜龙殿一片宁静,好似全部都在沉睡,顾隰抬头看看天空,注意到东边有一丝星位变动,突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阴沉下来。他腾空飞到皇宫上方,张手变幻了几个手势,顿时天空旋转起来,可是到了一定程度后居然朝反方向旋转恢复原样。 突然从潜龙殿飞出了一个红影,顾隰见此已然心知肚明这阵法是谁所设,眼下身处谬音的阵法,十方怕是进不来了。 “小倚青也是厉害,谬音的阵法也能闯进来。”微生逆站在离顾隰不远处的屋顶上,面若冰霜。 顾隰瞬间展开玉龙,二话不说朝微生逆攻去,那杀气重重并不是开玩笑。 微生逆勾起嘴角,也旋身抽出翟瑄迎上,剑气阴邪抑制,以退为地缠上顾隰的玉龙,攻则雷霆万钧,守则风雨不透,而顾隰玉龙灵巧旋于手掌,时而铺扇时而收扇,招式变幻。 翟瑄和玉龙相击,火花四冒,转瞬二人便已然交接过百招。 突然微生逆走朱雀位,黑色的翟瑄剑指斗、危、虚三宿,那夜空似有气旋灌进翟瑄,白光刺眼,他出乎意料地转身飞到顾隰下方。 顾隰也施下阵法,青光乍现,朝微生逆涌去。此时微生逆的黑剑变成银白,化下那青光,剑气阳刚萌动,剑指房、尾二宿,腾身飞上,左右交替,上下互换。 顾隰看着微生逆的剑法竟能与八卦星宿结合地天衣无缝,他一边抵抗一边仔细探寻其中的破绽。 突然顾隰破阵而出,铺扇玄气到井、轸二宿,同时来到玄武位于微生逆对打,就在微生逆变幻剑势时一同站到白虎位,注气昂、参、毕三宿。 二人皆是懂得星宿变幻和八卦变动,二位对二位,五宿对五宿,亦攻亦防,站位变幻,顿时疾风天旋地转,二人皆是用上了全部的功力,相持不下。 微生逆想到如若继续纠缠,谬音的阵法消失那自己定是难以逃脱,想着便变化攻势,作势脱离战局。而顾隰怕是知晓微生逆的心思,也是放弃攻势,缠上微生逆不让其离开。二人从对战变成了追逐战。 很快那天空开始旋转起来,不断有气体盘旋而上,大风狂呼,几乎要把那宫殿拔地而起。星辰暗下,又是一会儿的斗转星移,微生逆看到不少侍卫的身影暗道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幽灵般的黑影来到微生逆身边,一道金光四溢,强大的气场压慑地面,大地一阵动。 顾隰的气场有些不稳,刚调整过来想要继续攻上,只见那谬音悬空指画几下,金光从天而降,宛若神帝,而后便消失了人影。 顾隰收气回到地面下面的侍卫见到他皆是神色一凛,一队人马,忙提刀向前恭敬道:“参见侯爷。” 顾隰冷着一张脸,道:“刚才没有何发现吗?” 那侍卫首领这是刘隽,他道:“回侯爷的话,属下是听到了打斗之声,便前来查看。” 顾隰双拳紧握,看来微生逆的潜入是毫无声息,想必已经进入到了潜龙殿。不知陛下那边如何……这在此时,顾隰忽然注意到了侍卫队中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玄直,只见他眉头紧锁,一脸凝肃。 这样看来,顾隰忽觉得这玄直长相十分眼熟,似是与某一人十分相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与何人相像。 玄直回过神来见顾隰这样看着自己,心中一动,便上前问道:“侯爷与刚才那人过招如何?” “二对一。”顾隰凝眉道,“此人恐怕早已潜入寝宫中。” 玄直闻言睁大了眼,却不再言语。 ☆、顾隰身世 左丘颉只觉梦魇中一阵眩晕,天旋地转,胸腔中仿佛受到了剧烈的创击,几欲咳出血来。他立刻挣扎地从床上起来,捂着额头呻吟起来。 “陛下。”招财和进宝从门外走进,刚才微生逆和顾隰的交手后迅速撤阵,压慑地面的真气实是强大。潜龙殿中的常内侍皆是有所警觉,不得不用内力来做阻挡。而今招财进宝二人匆忙来到左丘颉身边,喂下药来。 左丘颉皱着眉看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强忍着反胃感咽了下去,药汁淌下嘴角来。 “……常广呢……” “回陛下,常厂公方才去东厂处理要事了。”招财为左丘颉擦了擦嘴角道,继而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下去重新躺着。 “启禀陛下,方才有刺客闯入潜龙殿。”进宝接着说道。 左丘颉迷迷糊糊地,听到刺客猛然清醒过来,道;“如何?” “好在顾侯爷及时赶到,击退刺客。” “倚青……”左丘颉神色迷离起来。自打留下血泪之后,他便知身体状况的严重,现在宫中都献上珍贵的药材给自己吊着性命。 但此时情难自制,忽而又流下泪来。 招财忙用丝帕湿水给他擦了擦脸,而进宝忙道:“陛下莫要再伤心了,莫伤了身体啊。” “叫倚青过来……” 二人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能进到潜龙殿的人,目前除去他们外,就只有已死去的五皇子了,而如今左丘颉又叫顾隰进来…... “快。”左丘颉哑声命令道。 “是,陛下。”进宝忙跑出去. 而殿外的顾隰仍立在夜风中深思,那表情容不得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6 分卷阅读16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7 半分玩笑,在他身旁的侍卫队也不禁大气都不敢出。 “顾侯爷,陛下有请。”春江花月夜,暖色的灯笼摇摇曳曳,在进宝手中闪烁。 顾隰见他如此说是一愣,道:“陛下要臣去哪?” “潜龙殿。”进宝的表情模糊不清,但却口出惊人。边上的卫队闻言皆是变了脸色,更加恭敬地看着顾隰来——连潜龙殿都能进去的人,可见皇上是多么的信任。 顾隰心中也是一跳,这倒是左丘颉第一次让自己进去,便道:“好。”于是紧跟着进宝的脚步进了那潜龙殿。 一路上阴暗晦涩,顾隰的眉头却越皱越深。潜龙殿的气场已经迥异,想必定是有人打破了其中的阵气,看来微生逆已然潜入寝宫,莫非陛下已经遭毒手? 潜龙门开,暗香袭来。 顾隰缓步走进那轻纱荡漾的龙床边,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左丘颉,心中不由一颤。进宝将灯又点亮了几盏,便识趣地退下。 顾隰站在床边,跪下轻声开口道:“臣参见陛下。” 左丘颉似乎气息很弱,唇齿皆是苍白煞人,微微道:“......倚青......过来......” 他竟没有问道刺客的情况,想必微生逆进来了他也是毫无意识,亦或是这时他的心真是被伤得太深。顾隰闻言顺从地上前,只见对方眼眸湿漉漉地,眼角还渗出血来,怪是凄惨的模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便坐在床边握住那双手。 左丘颉见此露出虚弱的笑容来,道:“倚青今晚陪在......朕身边.......” “好。”顾隰心生怜情,执起那手吻了吻而后放下。 左丘颉见此苍白的手颤了颤,眼眸眨了眨,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顾隰见此了然,便轻轻拉起被褥躺进去,抱紧左丘颉。对方神色顿了顿,似乎是在短暂的思考,而后将身体贴近顾隰,露出虚弱的笑容来。近来的琐事繁多,今日左丘颉也是真的累坏了,闭上眼没多久,意识就随着绝望的涌动而慢慢消散。 顾隰发出一丝无声的叹息,微微加大手臂的力量,抱着左丘颉渐渐沉入梦乡。 缓缓的闭上眼眸,湖绿色便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机缘巧合,许在蓦然回首之时。 顾隰朦朦胧胧地醒来,才惊觉自己是睡在左丘颉的寝宫里,相互抱着的两人早已松开。他便下床走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来,只见天色还是一片漆黑,也不知几许了。于是便回身,不自觉地打量起室内的布局来。 天造地和,万福金安,镜前花后的帝王传统样式,皆是自己所熟悉的,不对的是.......顾隰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到床边——是这里不对劲吗? 他走向床前,只见左丘颉睡得沉,头早已歪出了枕边,身体蜷成一团,有些小孩子气。顾隰觉得好笑,便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扶起,重新放于枕上,而后又将被子拉了拉。 而后觉得还不够完满,又将枕头挪了挪。 咔。 顾隰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刚才那一声细小的声响绝对逃不过他敏锐的耳朵。他扶着枕头的手动了动,而后是惊讶地发先枕下竟有个小小的凹陷,而自己一夜睡眠竟没有发现这个异样。 他试着按下去,又听见那细微的声音。 这次顾隰准确地抓住了声音的来源,他不可置信地将目光移至床下,缓缓蹲下来,小心地将手伸入那矮梯之后,透过阴暗的幽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入口。 空的,矮梯背后是空的。 莫非是刚才的那个凹陷?顾隰不敢大意,看了看床上的左丘颉,便咬紧牙索性点了对方的睡穴,而后再次将枕头拿起,果不其然看见那凹陷已然变平,再一按——那矮梯下的入口便消失。 再来,那入口再次出现。 顾隰的好奇心嗖地一下燃起来。 他大着胆子,便量了量那入口——恰适合一个人钻进去。好奇心战胜了一切,顾隰便毫不犹豫地整个人没入其中。 一片黑暗,暗得如同淹没在时光中的谜团。 顾隰使出了师父所传的乾念,霎时手上出现了咒符,幻化出现一道青色的光圈,照亮了整个室内。 简单得只有一台,孤寂地诉说过往。 那台面上摆着一个精巧的奁子,奁子为银质但是有些许发黑,边上还镶有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整个奁子围了两条黄色的符咒,看起来十分奇怪。 暂且放在一边,顾隰的目光立刻被另一样物件所吸引。 那是一块绸缎,包成一个团,端端正正地放在台面上。顾隰拿起来便发现布头上竟印着寥寥数字。 顾隰将掌心靠近,透着手上的微光隐约可以看见:“荣烨一年,圣上下令,风家上下七十三口杀无赦。” 荣烨一年恰是左丘颉登基的那一年,仅在这一年就开始太开杀戒,这未免太残忍。顾隰在宫中已两年,却从未听闻过这件事,很快料想到这应是决不允许提起的禁忌。他虽多少见识过左丘颉的作风,此时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此人极其的不择手段和残忍,不禁心中一震。 而后目光下移,见下面还有一行:“天造孽,漏杀一初生婴孩。携此另一半珏,逃逸无踪。” 半珏......两条似有可能又震天动地的思绪霎时缠绕在一块,顾隰忽然心中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忙把那布层层展开,仿佛展开了那埋藏多年的秘密——引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半珏。 半珏光鲜,唯等另半。 顾隰唇齿颤抖起来,忽然发了疯般摸索出自己的香囊来,拆开,拿出,两玉相合。 连纹理的构造都是一模一样的巧妙,连暗纹的相击都是那么珠联璧合,连那光纤色泽都如出一辙。 天衣无缝。 顾隰紧紧地盯着那上面的暗纹,只见在拼合之处渐渐幻化出一个异型的甲骨文——风。 太昊伏羲氏,以木德王,为风姓。 顾隰手微微颤动起来,脑子里如噼里啪啦地放鞭炮不断地冲击神经,残酷的事实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呈现在面前。 ——师父,我爹是谁? ——隰儿,你莫多问,这块半珏可以告诉你一切。 ——可是师父...... ——不用多问,倚青记住,以后决不可涉入官场。 ——为何...... ——不要问了,赶快读书! 风,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真实姓氏。自己总以为名字就叫顾隰,就叫顾倚青,别无他的缘由,别无隐瞒,谁料...... 左丘颉。 此刻这三个字在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凉刺骨,那个在他心中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在他心中奉为天命的皇帝,在他心中留下最初的那一抹情色的男人。 ——倚青,这半珏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7 分卷阅读16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8 是你的传家之物? ——回陛下,正是。 ——既是如此重要的物件,万万要保管好来,怎可外露于人?朕给你这个,将它装好。 ——臣谢过陛下。 那一句句竟都是谎言,从他口中说的似是真真切切,字字含情。如今伤得他痛彻心扉,刺入骨髓。 陛下,臣知道你是阴险狠毒之君,却没料到如此的阴狠。 顾隰此时竟是气火攻心,直感觉一股鲜血从心脏处喷薄而出,痛到极致。而后那鲜血直接由心涌到喉中,从嘴角渗出,提手抹去竟发现那血是黑色,顿时全身传来剧烈的痛楚,像是被人卸下一般,还能听见关节破碎的声音。 忽闻外面竟传来脚步声,顾隰心中猛地一颤,便知是内侍来了,忙运气暂且忍下那汹涌的痛感,收拾好东西快速上去,关闭,解穴,一气呵成。 常广从门外走来便看见顾隰这样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似是刚起来。 “侯爷,辛苦了。” 顾隰颤了颤睫毛,睁眼道:“厂公哪儿的话,本侯是恪尽职守。”而后望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左丘颉,道:“陛下睡得如此香甜,那么本侯先回府了。” “好,不送。” “告辞。” 顾隰飞身离开了潜龙殿,背影是看不出的微微摇晃。 ☆、中毒真相 【释月楼·半兰堂】 “除了西山派信物和那个平安锁之外毫无所获,或许不在他寝室?。”微生逆有些烦闷道。 “顾隰这人有必要查一下。”谬音除下那黑色的斗篷,冷漠地说道。 “他的身份不简单,有可能被左丘颉下毒控制。”微生逆若有所思道。当初自己甚是不喜管闲事,以为出来寻回灵骨便可回岛,没有查清楚顾隰,如今怕是不简单了。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点。”谬音也同意道,虽说他已然确定顾隰是那人的徒弟,也是十几年前的那男孩,但是一直未真正认真深刻查过顾隰。 “我明白。” “我……”谬音有些迟疑地看着微生逆欲言又止。 微生逆将谬音抱在怀里,无所谓道:“师父想走便走吧,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等我把事情解决了便回岛上陪你。” 谬音看不到微生逆强颜欢笑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为何不留?” “我禇承要留的是心。”微生逆放开谬音,坚定不移道。 “若是无心呢?” “有,师父有心,只属于禇承的心。”微生逆浅笑着,吻了吻谬音的嘴角。 “我说过.....” “那好,我如今告诉你我做不到。”微生逆直接打断道,一字一顿,“离不开,放不下,我尽力了。” 谬音一言不发,轻轻颔首便飞身离开,掩去眼底的悲哀与挣扎。 缘起缘灭,终是抵不过天命。 【顾府】 晨曦,雾破晓霭,拂去迷烟。 霍十方伫立在庭院中央,一双空洞的眼眸望着已然融化多时的池塘。忽然剑起水荡,在池塘上卷起层层涟漪,霎时漩涡的中央腾空而起一道道水来,幻化出几道蛇形的状态来缠绕住霍十方。而后者依旧平淡地执剑,对那几道水柱各个击破,或是按压,或是挑断,或是灭顶,快如闪电。 划水无痕,柔韧有余。 忽而水花猛烈了起来,一瞬间分裂成好几个水团,呼啸地向霍十方袭来。霍十方见此面无波澜,长剑凌空,用臂力一抖——只见那长剑这么一甩,瞬间从中幻化出数到无柄短刀来,如幻影般向那些水团飞去,直到穿破使止——霍十方手中的长剑也顿时缩短了几尺。而后那些短刀完成使命地落地,霍十方使出真气,用剑轻轻一划,那短刀便悉数回旋而来,竟如破镜重圆般,重新变回一把看似普普通通的长剑。 无花门的剑法,裂刃。 正就是霍十方平日的练功方式,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忽然眼前的水膨胀了起来,似乎受到了何强大的冲击——不单是池中的水,连整个顾府都似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压制中。霍十方立即警醒起来,旋身跃至上空,只觉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直直穿越了顾府周边的布阵,轻车熟路地进到了主厢房之处,风中还带着点点的血腥。 侯爷…… 黑影一闪而逝,消逝在主厢房那头。 霍十方刚到此阁门口便察觉到已有阵在此布下,想必是顾隰不愿其他人进去。霍十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还是使出轻功飘飞而进。入阵一刻他便察觉到这阵法的入阵破解方式顾隰似乎教过自己,想到这里,便加快了速度潜入院中。 霍十方到了此地便不再隐藏,直直打开门来,引入眼帘的便是顾隰扶着床沿瘫在地上的场景,平日里风度翩翩的玉君侯如今狼狈不堪地软在地面。 “侯爷!”他忙上去扶他起来,只见顾隰浑身僵硬,表情痛苦,似在极力隐忍。他玉簪歪斜着,几缕栗发零落地苍白的额前,平日潋滟的红唇也是纸一般的淡,从未见过如此顾隰的霍十方也不禁一愣,愕然得无以复加。 顾隰见到是他便扯出一个笑容来,虽嘴角还淌着血迹,脸色也是惨白的得很,但这笑起来依旧是风流倜傥,不失翩翩,让人异样得抽痛。 “十方……扶本侯……” 霍十方立刻会意,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上床去——他很少这般轻手轻脚的伺候,眼下扶着顾隰则紧张到了极致,一个个动作都无法自已,紧张地看着自家侯爷的反应,手一点也不敢用力。 顾隰好不容易地躺了下来,霍十方小心翼翼地便帮他脱了鞋,而后盖好被褥,声音都有些无措:“侯爷中毒了......” 顾隰闻言一阵苦笑,笑得痛到胸口,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喷薄出来。他握住霍十方的手轻轻道:“十方……本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霍十方皱起眉头来,眼神充满着疑惑。 顾隰见他如此,便道:“若是……当初好好听师父的话,莫要涉入官场……恐怕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痛苦……” 霍十方怔了怔,他向来不懂何酸甜苦辣,这些在他眼中不过都是一汪死水,但如今见到顾隰如此,心里也怪异得不好受,便动动唇道:“为何痛苦。” “若……我不是玉君侯……想必也不会得知……自己的身世……呵呵呵……”顾隰说到这里极为讽刺的笑起来,声音竟充满着诙谐的欢愉。 师父曾说过,世界上的人存在过,必定会留下一定的痕迹。同样的,做过的事不可能被抹杀,也一定会留下不可磨灭的证据。记得师父那微妙深邃的神色,他不禁慨叹太过愚钝,竟现在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雁过留痕。 顾隰见霍十方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不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8 分卷阅读16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69 觉可爱,那痛苦的压抑减少了一些,继续道:“本侯自诩聪明……却始终……被人掌控……” “而且……掌控本侯的人……竟然就是本侯一直信任的人……”见到霍十方震惊的神色就明白是对方误会了,他忙接道:“十方莫要误会呵,你怎么会背叛本侯呢……那个人……是陛下啊……” 霍十方握着顾隰的手紧了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本侯真是造孽的命……” “侯爷做的事从来没有错。”霍十方忽然说道,那语气坚定不移,神色也是不容置疑的认真,就这样一双黑眸看着顾隰。 顾隰心中一颤,笑起来,沉默地想了一阵,便道:“或许十方说的对……知道真相……或许比随遇而安地度过一生……要好得多……”忽而一阵痛楚袭来,顾隰不由得浑身僵直,剧烈颤抖。 “侯爷要不要请大夫!”霍十方惶然地扶起他坐起来,支撑着摇摇欲坠的上半身,搂紧在怀,为他灌输些许真气。 顾隰天旋地转,只感觉背后靠着熟悉的气息,不断传来阵阵暖意,嘴角勾起了安慰的笑容,道:“不……十方,本侯中毒的事……先别告诉任何人……” “是。” 二人暂且平复了下来,霍十方在为顾隰传输真气,紧张得向来冷漠的他额头都冒了汗。顾隰眼下稍微好转了些,感受到背后传来十方的气息,便开始冥神闭目,终究是冷静了下来。 暂且把身世一事放在一边,多想无益,反而徒添痛苦而已。 这样一静下来,顾隰很快察觉到这毒似乎并不陌生。似乎自己从前就中过——莫非,浸月岛? 顾隰记起他在浸月岛上曾经中过一种叫芒硝的毒,而后还是宸老帮忙救治,此时这症状与当初别无二致。且同样是中毒,但十方相对自己则好的多,且宸老也说过自己的毒素比十方似乎更多。当初唯一的解释是配药配少了,但顾隰转念一想怎么也不对劲。 这样想来,解释只有一种——这毒素在自己体内早已有之。 下毒者立即从顾隰脑中浮现,左丘颉自然而然地被划上极其可疑的符号。芒硝这种植物在靖国早已消逝,且当初似乎就是左丘颉下的旨意。这样想来,顾隰便愈来愈肯定了。对于左丘颉来说,要想操控武功高强的自己,只有这种方法。 虽然还无直接的证物,但顾隰的心中已然冰凉一片。 “十方。” “属下在。” “你去把侠叔带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言罢,霍十方收手,顾隰便感觉一股真气沿着自己体内的经脉遍布全身,稍稍缓解了那股疼痛。霍十方见顾隰已有好转,便旋身消失。 顾隰兀自盘腿坐于床上,表情漠然地隐在晨曦微弱的光芒中,仿佛经受了沧海桑田的考验,已然疲惫。 他恍惚记起自己初次见到左丘颉的场景来。 那也是草长莺飞的胜春季节,在长陵郊外的密林中,初来长陵的自己看着高高的城墙满脑子的鬼主意。 一边摇着师父给的蒲扇,嘴上叼着根稻草,把玩着腰间的半珏,吊儿郎当的在城郊闲步,缓缓向那尊贵庄严的帝都走去。 不喜大道,偏爱杂草丛生的小道。 忽听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似是大张旗鼓,便心中一动,跃至树上,藏于叶间,观察着那马车的行径。 果真是一队浩浩人马,如轰隆的河水从天上来,胜过神兵天将,华贵无双。 正咂摸着嘴巴思考的顾隰,忽然看见那最前面骑着枣红色马儿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高贵的主儿。顾隰先是被那一袭瀑布般的卷发吸引,那卷得恰到好处,妩媚动人,再一看那面容,清艳绝伦,眉间透出一丝世故和老练,嘴角透出邪气而动人的风韵。 他便移不开眼睛来。 忽而一声怒喝打断了一切,只见几名山贼不知道从哪个山旮旯里蹦跶出来,操着京腔的拦截词——要钱还是要命的问题。 那人身旁立即出来了几个侍卫,二话不说便与那帮山贼打起来。而那人依旧坐于马上,面容平静,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轻傲的神色似乎带着一丝挑逗,让人心痒。 眼见的那帮山贼人竟然愈来愈多,围攻的态势。一山贼趁乱忽然冲破了侍卫的重围,直直向那马上的人袭来。 顾隰下意识地将嘴上的稻草吐了,便从树上破叶而出,一下子挡在两人中间,抡起蒲扇笑得开心地一把打飞了那山贼的大刀,而后脚上轻点,一个后摆便将其踹飞。这下可好,顾隰出山之后久无地方施展武功,这下子可痛快了。他拿着蒲扇便以横扫千军的威武霸气,使出师父教的旁门左道扇法,若有似乎地比划,实则杀人于无形——紫冥伪琴阵。 紫冥紫冥,幽幽伪琴,扇作琴音,杀人无形。 动作优雅而不失杀气阵阵,可谓横扫千军,不过多时一群山贼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狼奔豕突。 顾隰得意地收好蒲扇落地,简直是一把蒲扇在手,天下我有的态势。而后笑意盈盈地朝枣红马背上的那人望去,似乎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那人见到顾隰,目光便将他浑身扫过,稍稍在他腰间的半珏停留了一下,而后笑道:“少侠好功夫。”声音柔柔的,听着很舒服。 “过奖。”顾隰言罢便要做出转身之势——三十六计上说,这叫欲擒故纵。 “且慢。”那人叫住了他。“请问少侠姓名?” “顾隰,字倚青。” “好名字。”那人一笑,意味深长。 这件事的发生似乎是早已命中注定,连顾隰自己也算不出的注定。注定了顾隰见到的那人便是左丘颉,注定了之后顾隰进入官场的途中平平坦坦,一路顺风,注定了终究要被他所掌控。 闭眼,睁眼,清泪而落。 **** “侯爷!” 仿佛与世隔绝多时,直到听到这一声呼唤,顾隰才缓缓睁眼。 引入眼帘的便是霍十方拎着侠叔的场景。而侠叔嘴上塞着团布,眼上也被蒙了起来,呜呜大叫而无法发声的痛苦模样。他如小鸡般被霍十方这么提着衣领拎起来,挣扎万分却不得脱身。 他听到“侯爷”二字后便是一愣,之后叫得更大声了。 “侠叔,本侯有事麻烦你。”顾隰示意。 霍十方便将眼上的布条扯开扔在地上,侠叔终于喘了口气,睁大眼睛瞪着顾隰:“原来是侯爷!”那样子似有万般怨气却又不敢说出口,只好憋着的有趣模样。 顾隰眼神示意,霍十方便心领神会地掏出一锭金子来递与侠叔,侠叔见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便乖乖地闭了嘴。 “侠叔,麻烦你帮本侯看看,本侯中的是何毒。” 侠叔刚想说何,顾隰继续道:“这件事要绝对保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69 分卷阅读17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0 密。” “这个……顾侯爷,您的侍卫就这样把我带来了,但没拿药箱……”侠叔小心翼翼地道 “不碍事,这里有。”言罢只见霍十方提着一个药箱来,面无表情地扔给侠叔。 侠叔见二人都是一脸严肃,便也不敢大意随便,开始上前认真地给顾隰把脉起来。房间中也瞬间凝固了下来。 一炷香时间后,侠叔的眉头完全凝起来,脸也要皱成一团。 顾隰见状便道:“可有结果?” 侠叔思忖了一下,便道:“侯爷这毒是怎么中的?” “侠叔不用知道。”顾隰完全没了平日的笑靥,和侠叔印象中的玉君侯完全大相径庭。念此侠叔不禁打了个冷战。 “是,是……”再次受到顾隰的冷眼,侠叔忙识趣地说道:“侯爷中的毒叫芒硝。” 听闻这二字顾隰表情愈发地冷下来,心中更肯定道:“具体说来。” “此毒本是十分平常,只是几年前皇上下令将靖国所有芒硝植物销毁才导致此毒变为罕见,那芒硝植物一株为二叶,一叶杀人一叶救人,服用芒硝者轻则筋骨疼痛宛若风湿,而重则便是浑身关节犹如断裂,伴随的是浑身犹如虫蚁噬肤,细密的疼痛难耐,若是此毒许久不解那便是瘫废床上,疼痛熬人。 “那么此毒可有快捷的识别方法?” “有,芒硝一遇金樱子便会呈黄色,只是金樱子难寻。” “侠叔可有?”顾隰急切道。 “有是有……”侠叔勾起嘴角,眼珠“咕噜咕噜”地转着。 顾隰抛出一锭金子,而后厉声道:“如何?” 侠叔偷笑几声,将那金子塞到怀里,而后从药箱中取出一瓶物体道:“仅此一颗金樱子。” “好。”顾隰大概心中有数,便道:“谢过侠叔了。”接着又抛出一锭金子到侠叔怀里,“十方,送客。” “是。”霍十方二话不说地就拿起布条一把蒙上侠叔眼睛,侠叔刚想叫唤便将布团重新塞进他嘴里,直接飘飞而去。 顾隰仍旧坐于原地,陷入沉思当中。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过几日,玉君侯身中奇毒一病不起的消息便传开来。宫中也是议论纷纷,而左丘颉仍沉浸在痛失五皇子的哀伤中,这又一消息应可谓晴天霹雳。 不过奇的是,这皇上冷静得很快,只是吩咐安排时间,便要去府中探望。 ☆、反目成仇 几日后。 顾隰一身白衣,躺在床上,哼唧哼唧,一张俊颜白成纸,湖绿色的眸子半合着,胸膛随着咳嗽而起伏,是罕见的脆弱。 一旁的侍从们端茶送水,忙得累死累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侯爷,喝口茶吧。”小厮画眉端着杯热气腾腾的茶上来了。 顾隰则是瞪着眼睛,没好气道:“不喝……” 碧螺春……顾隰忽然想起每次进宫时左丘颉都要与他一杯上等的碧螺春。每次皆是如此,莫非…… “皇上驾到——!” 顾隰听得这一声报,嘴角勾了起来,泛着一丝似苦非甜,眼神也深邃起来,而后似乎要把这一切深邃淹没,兀自闭上了双眸。 熟悉再不过的冷香钻入鼻腔,痛得通透。那距离愈是近,顾隰心中反而愈加清明,愈加平静。 “倚青病情可有好转?” 顾隰挣扎地睁开双眸,似乎痛到极致地看着左丘颉,对方也是大病初愈般的苍白,他断断续续地道:“辛苦陛下……屈尊降贵来看臣……” “倚青中毒,朕甚是担心。”左丘颉坐在他床边,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道。 “呵……”顾隰笑起来,虚弱地道:“臣这身子……恐怕是医治无果了……” 左丘颉闻言睫毛颤了颤,不漏痕迹地握紧了顾隰的手,缓声道:“倚青怎能说这样的话,世上的毒,总会有解药。” 顾隰眼眸放空,逐渐找到了焦距,他看着左丘颉笑起来,道:“陛下所言极是……可这心毒,实是……无药可……医……” “倚青此话怎讲?”左丘颉皱起眉头来,轻柔地给顾隰盖上一层薄被,似是有意无意地问道。 顾隰笑容愈发苦涩起来,几欲干枯地喉咙动了动道:“不瞒陛下……此毒……正是那夜的刺客……所下……” 左丘颉眼神忽地变得凌厉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瞬便又沉寂了下去,他温柔地凑近顾隰道:“倚青所说的刺客,莫非就是心毒的下毒人么。” “陛下……英明……”顾隰笑着,一滴清泪猝不及防地从眼中流出,划在脸颊,仿佛诉说着无人知晓的哀戚。 左丘颉拿起丝帕给他拭泪,柔声道:“倚青也为情所困吗。” “陛下……有所不知……”顾隰看着他温柔万分的动作,笑得愈发晦涩起来,眼眸渐渐地湿了。“那夜的刺客……早已……早已偷走了本侯的心……” 刺客…… 左丘颉忽然灵醒了起来。恍惚记得那夜灰色的瞳眸,红衣摇曳,在烛光幽暗的照耀下,静静地伫立在自己床边…… 红衣…… “倚青,你告诉朕,那刺客是否就是微生逆。” 顾隰听闻,眼眸中的泪光一闪,一片氤氲后大颗大颗的泪珠接连不断地划下,根本来不及擦拭,瞬间湿了整个面庞。 “回陛下……正是……”顾隰忽然颤抖地抬起手来,紧紧地握住左丘颉的袖袍,泪眼盈光地看着他,“是臣……自己造得孽……太容易,相信了他……” 左丘颉闻言皱起眉头,道:“朕记得曾经说过,要你远离这种人。” “臣……放走刺客……罪大莫及……” “朕理解。”左丘颉幽幽道,眸深不可测:“常言总说,君王无情,但倚青身为朕的左右臂,朕怎能弃你不顾呢。” “陛下……” “倚青便放心罢,朕会将你医好。这几日好生安养,莫要多思虑了。” “臣……贱命一条……谢陛下恩宠……”顾隰笑起来,嘴中喃喃着谢语,直直看着左丘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 是啊,谢陛下,亲自给臣解毒。 念此,顾隰的笑容愈发的阴狠起来,一对眸子暗藏杀机——脑子中却想得更多了,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即开。 “本侯不想吃……阿衍?”顾隰抬起头来便看到左丘衍立在门口。 他见到顾隰便上前,看见那虚弱的病态后皱起眉头道:“倚青,你……”却又说一句也不出口来。 “你何时候来的……” “父皇走之后。”左丘衍看着顾隰道,“我只身一人来,不用轿子。倚青莫担心被父皇发现。” 顾隰眼睛弯起来,定定地看着左丘衍:此人如今倒成了自己报灭门之仇的心坎。 如今朝中局势大变,五皇子、三皇子相继退出了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0 分卷阅读17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1 储君之争,眼下便是左丘懿和左丘衍的博弈。而对于突如其来的身世,以及痛彻心扉的灭门之仇,他何尝不想一报,让对方尝那雪恨。只是眼下五皇子离世不久,左丘懿势力对于左丘宇仍是略胜一筹。 如果自己此时孤注一掷,让天子驾崩,七皇子恐怕便会惨死在四皇子刀下罢。 这又让他怎么做得到。 “阿衍……”顾隰柔声唤道,左丘衍闻言便在他床边坐下,看着他笑颜依旧风流倜傥道 :“陪陪本侯。” “倚青病情如何?” “本侯还想问,阿衍上次的伤有没有好?” “已经快痊愈了,多劳费心。” 顾隰笑起来,却又因为牵动了内脏而倍感痛楚,左丘衍见状皱起眉来,伸手按住他的肩道:“倚青莫要多笑。” “哈哈哈……”顾隰哪听他的,自顾自地笑着道:“阿衍这么说的话……那么本侯就应该也快好了……” “倚青如此有自信?”左丘衍眉头紧锁,一双眼眸盯着他。 “哈哈……本侯阳数未尽……就算是黑白无常……也带不走本侯……” “倚青,不要说话了。”左丘衍以指抵在顾隰唇上,语气带着无可奈何的深意:“安静。” 顾隰轻轻颔首,收敛了那刺痛的笑容便闭上眼睛,满意地睡去。而左丘衍看着他,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眼中也有水光闪烁。 以前他曾好奇,为何人们管眼中的水叫泪。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因为那是情动的水,不是普通的水。 他慢慢俯首,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因毒情而惨淡的薄唇。那唇形很美,用舌尖可以描摹出顾隰平日里笑意盈盈的模样。左丘衍温柔地用手捧起他的脸,用舌头撬开闭合的嘴,也不管这人身中奇毒,只愿双唇羁绊,缠绵悱恻。 顾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见左丘衍近在咫尺的脸。他短暂地一愣,然后眼珠子一转,舌头便开始灵活地反击。 左丘衍也毫不客气,不过看在他还身中奇毒的情况下终究是没有纠缠太久。他只见顾隰苍白的脸颊有了微红,表情异样,却仍旧是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嘻嘻……可惜本侯眼下身中剧毒……不能多作动作……呵呵呵……” “睡觉。”左丘衍轻轻敲了敲顾隰的额头,没好气地站起身来道。 “好。”顾隰这回真是乖乖闭上了眼睛,掩饰了其中一闪而逝的复杂,便睡了过去。左丘衍静坐一阵后也起身,出了房门。 门外正是日暮,□□正暖,桃花正开。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 又过了几日,左丘颉命宫中御医煎好了药来,给顾隰服下。顾隰也是惟命是从,照服不误,很快病就好了起来,身体也渐渐恢复到了从前。 一日顾隰照常进宫与左丘颉下棋。春光正好,桃花正红,摇曳生姿,实是美景在旁,人心也动。 始下棋未久,身旁侍从来福便端上茶来:“陛下,侯爷,请用茶。” 左丘颉便将那青色的瓷杯推至顾隰面前道:“倚青,你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罢。” 顾隰则是嬉笑而不失乖顺地道:“托陛下的福,臣已痊愈。” “那今日便饮个痛快。” “好!”顾隰托杯而起,示意敬意,而后便要饮下。他见着左丘颉也似是饮用,便无声无息地指尖一动。 那颗粒便到杯里,瞬间,淡黄。 顾隰表情不变,一口饮下。 “好茶!” “这是上等碧螺春,倚青的最爱。”左丘颉笑意盈盈。 “陛下一直对臣不薄。” 桃花掩映,□□满园。而一只寒鸦却了无生息地从空中飞过,在这暖意苁蓉的□□中似乎格格不入。 事已至此,无言以对。 顾隰将瓷杯放下,笑道:“不如陛下,咱们再来一局?” “大可。”左丘颉也放下杯道。“如此之景,怎能不雅韵作伴?” “那咱们开始罢。”顾隰调皮地一笑,似乎开始某个棋局般的神秘摸错。 那么陛下,咱们就来下一盘棋罢。 用臣的性命作赌注,你我万劫不复。 ☆、坦诚相告 【释月楼·反渊阁】 刚听完蓝游关于最近朝廷局势的汇报,微生逆确凿深感沉闷疲倦,这几日来他虽然不曾踏出释月楼一步,但却无时不关注外部的风吹草动。 他沉重地回到房间便半躺在睡榻上,虽是眉眼无澜但心底却是如细缝观风般的气躁,如今顾隰算是走投无路,自己救是不救?加之如今灵骨一事怕是遥遥无期了。 宋言初作揖目送蓝游离开后便推门走进房内,刚进门便看到微生逆疲倦地瘫在睡塌上,手指按着太阳穴仿佛遇上了何种难事。 “为何如此疲神?”宋言初心泛水漪,温声说着便走到微生逆身边,衣角顺风,带来丝缕让人心定的祥和。 微生逆听着宋言初宛若宁神圣药的声音,涣涣撑眸安慰道:“无事。” 宋言初笑靥温润,像是清风拂面,他坐到睡塌边上,提手抚平微生逆紧蹙的眉心,而后轻按着微生逆头部的些许穴位,帮助其活络经脉,去除疲劳。 衣袂细细滑滑地在微生逆眼前轻晃。 “舒服吗?”宋言初一边按着一边轻声问道,生怕惊扰了闭眸休憩的微生逆。 微生逆微闭的灰眸邪气一闪,轻轻将边上的宋言初一提便移到自己身上。而宋言初只觉一个旋转晕眩,待其反应过来后发现他居然如此不雅地跨坐在微生逆腰上,见状他顿时脸上像是火烧般,眼中有些责怪地看着微生逆。 “继续。”微生逆压低声音,丝丝哑言徒增情趣,那语调半是认真半是调侃。 宋言初闻言水眸瞪着微生逆那一脸得逞的的表情,无奈地抬手继续为微生逆按揉着头部。 “言初觉得顾隰如何?”微生逆闭上眼睛,将手垫在脑后,像是闲聊般提起。 “玉君侯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忠心朝廷。”宋言初虽然甚是奇怪微生逆如此问法,但是也将顾隰给他的印象总结告知微生逆。 “如若他有难而我可救他,言初觉得我该救吗?”微生逆语气像是很烦扰,难以抉择般的无奈。 “如若溯回真心视他为友人,那便非救不可。”宋言初为微生逆梳理那稍有凌乱的银发,像是一位指路者。 微生逆手指轻点着宋言初的鼻尖,笑道:“只是我并不知晓他的想法,如此赌注甚大。” “人活一世,不赌一局岂非无趣?”言初眼眸闪光,嘴角轻扬,那笑意扫去了满室的乏味气躁。 微生逆闻言一愣而后也像是想通了,他心里知晓每逢自己困苦不堪,心烦意乱时总会被宋言初的一抹笑容轻易抚平那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1 分卷阅读17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2 波澜的心。 “言初不想回侠叔堂?”微生逆眼眸含笑,手上轻捏着宋言初的小脸道。 “我本就随遇而安,而藏卷阁我甚是喜欢。”宋言初认真道。 微生逆放下玩弄宋言初脸的手,无限怜意地轻叹一声,楚楚可怜:“言初会留下原来因为那几本书。” “好好好,是因为你。”宋言初不忍,脱口而出安慰起来。 “乖。”微生逆宠爱地笑道,而后便闭眸养神,而宋言初也微笑着提手重新为微生逆按揉着穴道。 二人静谧之时,却听闻门外出来蓝游急切的声音:“启禀楼主,属下蓝游有要事求见。” 微生逆忽然被惊醒顿时火冒三丈,俊朗的面庞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便是阴沉的黑色。 “起来吧。”宋言初扬起温暖的笑容说道,看着微生逆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心底是一阵好笑。 “以后有空就来帮我按。”微生逆咬牙说道,但那语气却是万般宠溺。 “好好好,随你。”宋言初哄小孩般说道。 “进来。”微生逆口气不善道。 门外的蓝游听出微生逆口气不好,心里一惊难道自己又做错事了不成?他颤颤巍巍地推门走进来。 “何事?”微生逆双手握拳,尽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顾隰已然知晓其身中之毒为左丘颉所下。”蓝游正色道。 “顾隰与左丘颉决裂了?”微生逆深吸一口气问道。 “还未直接与左丘颉决裂。”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微生逆按了按眉心说道。 “属下告退。” “我要见他一面。”微生逆淡淡道。 “是。” 【东郊·回路亭】 初春出尘,一派生机。 回路亭四周皆是高大的玉兰树,净白娇小的玉兰花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翩翩落英盘旋空中,遍处是抽芽的翠草雨滴,远处是青山环烟,近处便是那稍具沧桑古韵的回路亭痴痴守着一方净土。 净土便是尘世的一种厌倦,一种执念。 微生逆依旧红火,长身玉立于回路亭中。一阵青烟挥谧,顾隰落到微生逆面前,而后轻拈指尖布下阵法。 “小倚青敢赴约,我甚是佩服。”微生逆看着顾隰脸色如常,并不觉中毒,不禁暗叹。 “阿逆敢约我也是有勇气。”顾隰依旧那般调侃,只是那眼眸中的沉重,伤去渗透那优美的玉兰。 “释月楼,敢去否。”微生逆语气警告道。 “然。”顾隰也大概猜出微生逆早已了然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些日子来自己的行动,而此番赴约自己也是赌上一把。 “小倚青真是不怕?”微生逆放松神情,旋身轻飘飘地挥起衣袂,瞬间那四周的玉兰朝回路亭散去。 花系衣襟漫玉风。 “既然我敢下注,那不到开盘我便不会退缩。”顾隰悠闲地铺扇周旋于那花势,神色依旧是风流倜傥,不失翩翩。 两双眼眸对视,二人皆是要将对方看透,但是同样的毫不后悔。一人红衣银发,灰眸宛若深渊,一人青衣褐发,绿眸宛若深潭。 他们都在思量,等待,亦或是说服自己相信对方。 赌一次又何妨? 湖缘,渐行,离合。 【释月楼·半兰堂】 “谬前辈的八卦术法果真造诣极高。”顾隰东踩西点,扇尖幻化出光芒,似是在打探,看了几个阵位觉得甚是精妙。 “事情始末你我心知肚明。”微生逆旋身坐到椅子上。 “阿逆要确定何?” 顾隰也坐在一张椅子上,口气虽然悠闲但是那眸中是一阵警惕。 “小倚青的玉玦不知可否让我过目。”微生逆直言道。 “可以。”顾隰思索一番便答应道。说着便从腰上香囊中取出一块玉来交给微生逆。 微生逆接过那玉,只见那半珏光鲜十分,通透澄明,虽只是半块,上面却清清楚楚地印着半面甲骨,精雕细琢。其纹路深陷,迂回曲折,仿佛曲水流觞般典雅深挚,能承载千斤的诗意画妙。断裂处似乎是用内力生生劈开,整齐而不落参差。 这便是当初毛剑怀的囹圄掌——身陷囹圄不得已而为之,不但困己也困人,故以此命名。 “小倚青,置点血到这玉上。”微生逆突然说道,要想证明顾隰是否真是风家遗孤,只能如此了。 “嗯?”顾隰奇怪道。 “你若想我完全信任你便是风家遗孤便按我所言做。”微生逆将那玉递回给顾隰,闲闲道。 “好。”顾隰说着便以气做刀,运气而行,内力通过经脉从丹田向指尖注入一支,冲破表皮,指尖上的鲜血便流淌而出,滴到那玉上。 微生逆紧紧看着那玉的变化,果不其然那玉将顾隰滴在上面的血吸干,上边的甲骨文比划逐渐变黑,更为清晰明了,深沉大气,而后慢慢变成通透的红色。 顾隰看着那玉的变化也是吃惊,而微生逆好似松了一口气。 “为何如此?”顾隰看着一脸放心的微生逆问道。 “蓝游查过风家的这块家传宝玉,据说风家血统的人将血滴入那玉中,那玉便会将那血悉数吸尽而后那玉变成红色。” “如此我还真是风家遗孤了。”顾隰凝眉,将那玉放回香囊中,但心里百感交集只觉得手握千斤,如同灌铅般难受万分。 “想我如何帮你?” “我体内毒素未清,阿逆是否有芒硝之解药?” “如此我定会为你解毒。” “阿逆的底线是何?” 这下轮到顾隰警惕起来了,这个微生逆太过奇怪,他一个释月楼楼主为何要证实自己是风家遗孤,证实之后为何会如此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还如此肯定地帮自己,而又为何当日要夜闯皇宫,直觉告诉他微生逆绝不简单。 “小倚青难道还要将我这个夜闯皇宫之人捉回去治罪?”微生逆调笑道。 “本侯几欲杀了左丘颉,而阿逆只是闯个寝宫罢了。”说此顾隰眼中划过杀意。他曾几度想过动手,以他的武功,杀死左丘颉简直如探囊取物,但为了与左丘衍情义,他还是忍了。 微生逆见了顾隰如此,便问:“那你要我说何?” “你到底是谁?” “我是禇承,前朝太子褚佑的儿子。”微生逆淡淡道。 顾隰惊得站起来,满脸不可思议。 “不相信?” “我相信,你没有理由骗我。”顾隰恢复过来笑道,内心也嘲笑那左丘颉,看来左丘家劫数难逃。 “原来阿逆是皇孙。”顾隰继续笑起来,神色倍感轻松,眉飞色舞道。 “我此次出岛便是要寻回当年爷爷的灵骨,左丘亥当年将其封印而后便藏了起来。” “左丘颉未曾告诉我这件事。” “左丘家的缺德事,真是不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2 分卷阅读17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3 便随意告知他人。”微生逆嘲笑道。 “那你如何得知?” “其实在西域我见了一名唤流亭的人。”微生逆想起来说道。 “流亭酒肆,流亭?是否就是那日你饮酒回来?”顾隰也回忆道。 微生逆朝顾隰点点头而后说道:“他是个很可疑的人,内力比我更甚,而且他知晓当年左丘亥封印我爷爷灵骨之事。” “是他告诉你灵骨在皇宫?”顾隰也收起笑脸,紧张起来。 “嗯。”微生逆缓缓道来,“那日我们在沙漠遇袭,便是流亭的把戏,还有那地宫。” “我们从西域归来一路畅通,原来是他从旁动手。”顾隰若有所思道。 “看来此人便是要我们平安归去,我们当真成了他的棋子。”微生逆点点头,“那次我们在沙漠被黑衣人围攻,我猜测应该是个试探。” “他欲让我将那地宫的平安锁带回宫,而让你去夜探皇宫。”顾隰严肃道,他心中想起那把锁来,忽而怀疑起那左丘颉和流亭二人的关系来。 “左丘颉是否让你查前朝?”微生逆突然意味深长道。 “不错,他还让我查法器的事,当年左丘亥登位发现法器失踪直到如今都没找到。”顾隰看着微生逆对自己放下戒心,而自己也全盘托出像是与老朋友叙旧一般。 “那你在武林大会上怀疑我何事?”微生逆也对顾隰坦白。 “你的剑和铃铛有问题。”顾隰瞄了一眼微生逆的腰间说道。 “其实我也深觉这翟瑄和翟琮有问题,只是谬音还没有完全告诉我。”微生逆有点郁闷道,谬音有太多事藏在心里了。 “那你的剑和铃是如何得来的?” “我六岁那年闯进了谬音占星的地方,无意间将血滴到其间,而谬音看到后便将其给了我随身佩戴。”微生逆回忆道。 “前朝之事只有谬前辈最清楚。”顾隰说道,说起来他到此却不见谬音也是很奇怪。 “他回岛了。”微生逆有些无奈道。 “那谬前辈也是前朝之人?” “他是前朝的大祭司,而我禇承是他的责任。”微生逆苦涩地说道。 顾隰也知道微生逆与谬音之间的丝缕不可捉摸的关系,也是默不作声。 “现在一切都已然明了,你作何打算?”微生逆收起那情绪,蹙眉问道。 顾隰沉默了——他的记忆只从与师父在山林间野鹤闲云开始,对生身父母全是空白。如今想到自己身世竟是这般凄惨,最先冲进脑子中不是那血海深仇的灭门之怒,却是自己竟被蒙在鼓里许久的怨恨。 被欺骗的怨恨和痛苦,就像刚发现那半珏一样蔓延在全身。如今已经凝固在血液里,却不再流动,不如当初那般沸腾。 这血海深仇,他要怎么报? “你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微生逆见他沉默,便随口说道。 “难道你没想过为褚家报仇吗?”顾隰终于开口道。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微生逆像是说着一间无关紧要的事般。 “阿逆也是阔达。”顾隰幽幽道。 “那你想如何?” 短暂的沉默,顾隰脑中已然千思万绪如电光石火,最终似乎是决定般道:“帮左丘衍夺位。” 微生逆听到顾隰所言一愣,而后眼眸闪光道:“如此有趣。” “阿逆要来与我一道吗?”顾隰神色再次凝肃下来,这次并不理会微生逆的调侃,直入关键。 “你相信左丘衍?”微生逆不答反问。 “是。”顾隰摇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正如同对左丘衍的信任。 “你与左丘颉之事还未告知他吧。”微生逆肯定道。 “不错。”顾隰凝眉,陷入这般苦苦思索。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这问题,甚至关系到了家仇报或与否。他知晓左丘衍对左丘颉的感情非同一般,若是自己告诉他了这事,不敢想象对方是何反应。 “如此说来你很是相信我。”微生逆见此便玩味地看着顾隰说道。 “想必阿逆的皇孙身份也未曾告知宋大夫罢。”顾隰听闻便暂且放下那纠结,也跟着调侃起来。 “不错。”微生逆坦白道。 “如此说来你很是相信我。”顾隰学着微生逆说道。 微生逆闻言居然朗声笑起来,笑声清脆自带这少年的狂傲。 顾隰将玉龙从左手抛到右手,又抛回来,掩饰了神色中的一丝无奈,答道:“本侯认识你不短,可是还是初次看到你如此开怀。” 微生逆有些不自然,很快便收起笑意对顾隰说道:“我将你送回吧,我回岛一趟为你拿来解药。” “如此甚好,那就先谢过阿逆了。”顾隰起身说道。 【释月楼·藏卷阁】 藏卷阁为一座高塔,不同层内的藏书类型不同,塔内是普通的红木架子放置着一排排一列列的书卷,书海浩瀚。 微生逆在医典这一层果然找到了宋言初,那人儿一身洁白,清俏宁静,如瀑黑发垂直腰间,浑身散发出淡淡的祥和出尘,书卷气息混着药草淡香,如斯淑雅韵致。 “言初想出海吗?” “嗯?”宋言初有些听不懂,侧着头看着微生逆。 “可曾听闻过浸月岛?”微生逆启唇说道。 “有所耳闻,只是听说从未有人去到过,其神秘不亚于释月楼。”宋言初思索一番便答道。 “那此次我便带言初去浸月岛如何?”微生逆淡笑道。 “溯回知道如何前往?” “过去的十八载我便是在浸月岛度过。” 宋言初再次愣住,溯回的身份是越来越复杂了。 “我是释月楼楼主,也是浸月岛岛主。”微生逆轻叹一声坦白道。 “溯回还瞒了我何事?”宋言初有些伤感,他越发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眼前人。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眼神有所暗淡,急切地解释道:“言初莫生气,如今……” “我明白,我相信你。”宋言初呼了一口气安慰道。 微生逆心里波澜,他隐瞒了言初不少事情,从最初的蓝掌柜侄子到如今释月楼楼主,而后浸月岛岛主,现在自己还有一重身份未向言初点破……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一脸纠结郁闷,便笑靥如花般说道:“我真的没事。”他一手拿下自己的发带,发丝垂下,印刻缠绵纠葛一世的相许。 “当日是我亲手将溯回送的同心结扔入江中。”宋言初歉意地说着,提手取下微生逆银发间夺目的一抹红。 微生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言初,内心早已波澜壮阔,绯唇轻启:“我并未责怪过你,都是我的错。” “如今我将这同心结还给溯回。”宋言初轻声说着,手上灵巧地翻转折叠。 不一会一个小巧精致的同心结便跃然眼前,红白交叠,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3 分卷阅读17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4 发带交缠,诉说着早已入心的倾情。 宋言初明眸含水,脸颊微红,他将那同心结递到了微生逆面前,而微生逆呆呆地地伸出手。 一手递,一手接。 如此简单的动作却未完成,那结在二人手缝中坠地,那声音很轻很轻…….. 一结入江,一结坠地。 “对不起言初,我没拿好。”微生逆大惊,马上将那同心结捡起来。 “没事。”宋言初眼中有些异样。 “此情不变。”微生逆的声音轻缓温柔。 宋言初突然紧紧抱着微生逆,将那心底的悲绝不甘化作泪水尽数融在微生逆的衣领,天意的初见,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害怕失去眼前人。 可他知道,这一天,不会远了。 “言初乖,睡一觉。”微生逆吻着宋言初的头顶柔声哄道。 宋言初刚点头便一阵困倦,躺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便陷入黑暗,只是他并未有一丝害怕,他知道溯回会在他身边,同心结不在,溯回在便可。 君若为子月,吾愿点辰星。夜夜相对语,而互修皎洁。 天地会有穷,两情无尽处。生可影相随,死亦共碧落。 ☆、设计暗杀 【顾府】 顾隰回到府上,屁股尚未坐热,一个消息如乌云般盘旋地在他脑袋上降落,让他一刻也停不下来。 “启禀侯爷,属下看见七皇子刚刚受邀去四皇子府赏花。” “什么?”他倏地站起身,握紧尚未放下的玉龙。 “正是。” 顾隰心道这左丘衍也真是少年轻狂,胆子不小,左丘懿要他去府中赏花,定是有鬼。搞不好赏着赏着就中毒身亡……他心头一顿,道:“十方。” “属下在。”早有预料的,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事情如何?” “回侯爷的话,三皇子一家今日便要被流放。” “贾逍呢?”念此忠心耿耿的老臣,顾隰也不觉认为他的命途多舛,偏偏摊上了左丘宇这一个女婿,可谓天意弄人。 “回侯爷,贾尚书已被革职,正在府中,谁也不见。” “这样。”顾隰早有预备地,从案几的文书堆中抽出一张信件来,道:“你将这封信予贾尚书,莫要叫人瞧见。” “是,侯爷。” 待他走后,顾隰也不免仰天长叹,他心绪未定,就开始在为宫中的风云变幻堪忧。三皇子如猢狲散般倒坍,府中的门客各个奔走相告,投向新的势力。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原属左丘宇和左丘飏的势力拉拢。但很显然以左丘衍目前的实力,显然无法吸引足够的力量。 看来他必须亲自出马,这态度必须得跟左丘懿表明了才妥。但同时此行也是绝对的冒险,一旦被左丘颉知道了他也是难以应付。 顾隰忽然感觉心烦意乱起来,不耐烦地站起来在房内踱来踱去,脑中时不时浮现左丘衍的面容来。 那张脸似含阴郁,眉眼间似乎藏着深深地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眼中却显露野心和无限的杀机,看似无德无能,却又深藏不露。但一到自己面前却又显得幼稚无比,在自己面前赤裸裸地展开,各种拙劣的手段暴露无遗。 这究竟是何样的一个人?自己当初为何就答应了帮他?权斗非儿戏,他自是明白。但身世一事已经发现了,曾经模棱两可的立场愈发的明晰起来。此时此刻,要想在这宫中存活,在铺满血与泪的权利阶梯上步步高升,这似是唯一的出路。 似是而非,可自己未尝不能像师父一样,隐居武林,闲云野鹤,闲看庭前花开花,漫看天际落云卷云舒,梅妻鹤子,不也快哉? 但这条心却始终狠不下来,自己也始终做不到,是舍不得吗,舍不得权力? 舍不得这江山的光阴罢。 顾隰不知哪来的热血沸腾,这么一激动,便使出凝露香散,腾身飞了出去。 【四皇府】 兰穗阁中,宁静典雅,心平气和,二人一屋。 “四哥邀请七弟来府中,七弟受宠若惊。”左丘衍低垂着眼眸,望向窗外葱绿的爬山虎,不自觉地摆弄手上的玉扳指。 邀请?可笑。左丘衍是没想到左丘懿已经如此猖狂,竟敢将自己秘密绑到此处。也是,那可怜的五哥和三哥栽了,下一个不就是自己? “七弟莫要如此拘谨,”左丘懿似笑非笑道,眼中浮现一丝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为他倒了一杯茶,而后似是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事实变迁太快,你我与五弟和三哥,便是要天涯海角了。” 海角天涯。 这四字在左丘衍脑中闪过,令他不禁绝得极其的讽刺,酿成这一切的究竟又是谁,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事到如今,不想遮遮掩掩,唯唯诺诺,形势一变,计划也该有所改变。 “四哥神机妙算,帷幄千里。”左丘衍忽然道。 左丘懿对他的反应略有惊讶,从小到大,这个七弟永远是一副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人,此时其他两位兄长退出了这场争斗,莫非他是欲望而起,与自己翻脸了么。 “七弟此言何意?” “真是让七弟佩服不已。”左丘衍心中深吸一口气,忽然抬起头来,眼睛放肆眯着地看着他。 左丘懿若有所思地瞧着眼前这个老幺,嘴角勾起一丝玩味,似乎是毒蛇瞧着一个待捕的猎物一般。 左丘衍见他这幅神情,心中忽而地一颤,从心底中涌起一种自己不愿意承认的畏惧。从小,他对这个四哥一直都是这种感觉。永远文质彬彬,白白净净的翩翩公子,琴棋雅韵,笑里藏刀,手段残酷得可以令人痛不欲生。 “七弟似乎懂得不少东西。”这话似是陈述,似是威胁,似是警告,而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兄长的关怀。 “哪有四哥这么广博多识。”左丘衍见到那如毒蛇的眼神,不自觉地把眼眸侧到一边,嘴唇微微颤动。 “哈哈哈。”左丘懿见他这个样子,笑起来,“是四哥没有发现,七弟也是如此聪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幼时真的没看出来呐。” 一提到幼年,左丘衍脸色忽然暗了下来,微微僵硬,脑中忽而浮现一片雪白,仿佛柳絮翩飞。他牵动了一下嘴角道:“四哥自小便是天人之才,七弟不能比。” “七弟莫要妄自菲薄。”左丘懿笑道,“今后别忘多和四哥往来往来,如今兄弟就剩你我两,若是我们如此疏离,想必也是父皇不愿看到的罢。” “四哥所言极是啊。”左丘衍答道,看不出他脸上是何表情。 “七弟,”左丘懿眼神闪过杀意,面上笑意深深,忽而起身道:“不知你可否记得父皇生辰上的那盆龙望兰?” 左丘衍瞟了他一眼,他记得那龙望兰精巧绝伦,叶片上有如附着细细密密的龙鳞,明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5 橙色的花瓣如祥龙腾云,实是祥瑞之物,便道:“四哥的礼物如此瑰丽,七弟一眼难忘。” “哈哈哈。”左丘懿笑道,“那么七弟可知这龙望兰是何物?” 左丘衍皱起眉头,他向来对花花草草知之甚少,龙望兰从名分上听来本就是稀有之物,自是没听说过。但他也没妄作答复,只是保持了一贯的缄默。 左丘懿似乎早料到他是这么的反应,便笑道:“七弟不知也是常理之中,我想就连宫中才华深厚的大学士们也只是对此有所耳闻,并未听说罢了。” 听他话中有话,左丘衍眼睑微微颤动,唇齿微启。 “真正的龙望兰,不过是生长在沼泽的蓬蒿罢了,只是在东海一带,受了特殊节气的冲击,变异而成了‘龙望兰’的模样。”左丘懿说此话的时候带着笑意,似乎在讽刺着世人的无知。 左丘衍反应过来,愕然地看着他。 左丘懿笑意愈发的深了,道:“因此归根结底,龙望兰不过是野草罢了,本就不是何兰花,这名号不过是附庸风雅。” 左丘衍只感觉心里一凉,他这样子无疑便是偷梁换柱,既然真正的龙望兰不过如此,那么生辰上那盆耀眼的盆栽是何,莫非……念此他眼神冰冷,几欲将左丘懿看穿。 左丘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七弟一定想知道四哥当初送给父皇的是何罢?” 左丘衍不置可否,也不表态,只是拳头渐渐紧握,额角若有似无的细细汗珠。 “若是七弟想知道,便随四哥到后院一瞧。” 左丘衍踌躇片刻,便道:“四哥请。” 话一出口他心中忽地后悔了,蓦然想到左丘懿此人阴险狡诈,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他对左丘懿向来半是畏惧,半是厌恶,如今和他如此近,自然是心中颇为慌乱。但若是那盆所谓“龙望兰”威胁到父皇的性命,此事非弄清不可。 “七弟在想何呢?”左丘懿在前边稍稍回首,笑着看着左丘衍,而后似是意味深长又杀意重重地从鼻腔中吐出一句话来:“父皇不会有事。”而后细长的眼眸眯起,似是在暗示着何不可告人的私密。 “四哥如此广博,实是令七弟惭愧。”几乎是不作思考地,左丘衍自然而然地说道,一直以来这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无论如何都保持着这一种谦卑的姿态。 “七弟那么多年,又是何苦呢?”左丘懿一语道破,语气飘忽地指向一些算不上久远的陈年旧事。 左丘衍忽地笑起来,这笑容在他那常年阴沉的脸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幽幽道:“命不同罢了。” “彼此彼此,四哥我命也不好。” 念及他的母妃,左丘懿神色幽深起来,眼中仿佛又是弥漫起大片大片丧葬的雪白,母妃走前的那绝望而怨恨的神情给予他深深的烙印,令他痛心,令他畏惧。 悠悠转转,直来到后院来。 只见一片青林翠竹,明石清泉,而空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咸湿的味道。一只黑色的乌鸦是那么突兀地停留在树梢上,而它身边赫然悬着一盆吊兰,正是那天生辰上的龙望兰。 那乌鸦眼神因仄仄的,喉咙里吐出一丝喑哑的嘶鸣,尖利狭长的嘴缝中滴下几滴明橙色的粘液来,浸湿了那盆“龙望兰”的花瓣,似乎一直如此地在滋生。 海鸦……左丘衍意识到。 但左丘懿怎么会养殖,这未免太过诡异,莫非是……忽而他感觉眼前一片眩晕,仿佛潮水连片地涌上来,将他整个人淹没,而自己却动弹不得,他张嘴,却发现叫不出来。 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蛊,却无能为力,只能怨自己太过大意,低估了左丘懿这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对自己下蛊。 左丘衍最后一次用尽全力使出力量,但终究是徒劳的整个身体瘫软下来。 视线渐渐朦胧,隐约可见到左丘懿文质彬彬的斯文笑脸,心底的恐惧终于淹没了全部的感官和漠然的表象。 他张口,叫出了两个字。 不是父皇,是倚青。 ***** 望梦兰开春日盛,海味湿连九毒环。 问谁能把奇毒解,薐石入口通气然。 轻轻一吹指尖上的一瓣粉樱,瞬间碎成无数,有如仙露琼浆般幻化散开,与那明橙色的花瓣相触,刹那间如炭黑。 花枯。 那海鸦警觉地惊起,扑腾着翅膀似乎要怒视闯入者,突然像是同样被下了蛊般,黑色的海鸦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嘶鸣,而后瘫软般的从树梢上落下至地面,苟延残喘了几分,终于气绝,嘴里的液体悉数流出。 始作俑者发出一声轻笑,面如皎月,唇似樱瓣,而后似是无限哀婉地看着那一盆枯萎的吊兰。 左丘懿瞬间冻结了表情,眼神如刀割般射向那人。几乎是下一秒,一个矫健的身影便飞身上树,几欲把那人碎尸万段地发起了攻击。 潘永霜怒目相向,使出西厂的独门功夫与之相抗,如水蛇般的身体环绕住了那人的腰身,似乎是要生生将起勒死。 体如灵蛇,风刃如割。 对方一愣,似是没想到潘永霜的武功如此奇异,不过他也不慌不忙,脚尖一转,手掌一收,那盆垂死的花朵忽而散发出一阵幽香,潘永霜的脚步立即慢了下来。他趁机回环转身,一下子从腰间掏出短匕来,眼角的胭脂红由于怒意更显撩人。 潘永霜见此也不再客气,掌风一收一放,竟比刚才更加有力,仿佛比水流穿石更胜一筹,这正是西厂的常用高招,润础掌。被击中者,更是如滴水穿石,初始无甚伤害,而那掌风劲道也如流水一般,渗入发肤,进而深入身体,遍及四肢百骸,久而久之,便内脏肺腑皆耗损,重者即将毙命。 对方的短匕纵使灵活自如,只见他袖口微微轻扬,一阵幽幽的内力毫不失力地迫面而来,却行如刀割,简直是要把潘永霜碎尸万段的姿态。 清菡炼。 潘永霜见此功夫也不觉大吃一惊,这功夫在江湖上本应是消失多年的了,要说真正掌握此门功夫的人应该只有当年武林上名声赫赫但突然失踪的花炼.......莫非。 念此潘永霜谨慎地后退几尺,迅速护在左丘懿跟前,道:“四殿下小心。” 左丘懿皱起眉头,危险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朱唇皓齿,面容妖娆,打扮却不似中原之人,劲装马靴,风襟腰环。 武林中向来怪人怪事,屡见不鲜,恐怕这人必定就是那鱼龙混杂的其中一员。想到此便瞟了一眼仍倒在地上的左丘衍——莫非他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武林不成? 一道红光扑面而来,如葳蕤的花瓣绽放,左丘懿便觉胸中一股剧烈的翻腾,不禁捂住了胸口,而潘永霜见状几乎要尖叫出声,更是注入全部的内力。 未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5 分卷阅读17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6 及深思,只见那人飞身来到左丘衍面前,扶起他来迅速将一颗小石放入他口中,而后缓缓注入真气,不一会儿左丘衍的脸上便恢复了点红润之色。 那人收了手,缓缓起身,高挑的身形使他略显压迫感,而瘦削窈窕却衬出了一份柔和,他冷冷地看着主仆二人,道:“兰茞荪蕙之芳,岂是你们这种人的作恶之具。” “哦?”左丘懿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此人,眼中却毫无惧怕,“不知阁下何名讳?” “花想容。”对方毫无讳饰,直截了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式,还颇不耐烦地撩了一下长长的马尾,一脸挑衅,“你们又是谁?” “大胆!”潘永霜尖利地吼了出来,“竟敢对四殿下如此无礼!” 花想容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嘲讽:“噢,难怪声音如此怪异,原来是个太监!哥哥我真是没看出来。” 潘永霜见他如此,却危险地勾勾嘴角,道:“咱家就是太监,怎么的。”而后似是无意地补充道:“你又好到那里去,江湖男娼。” 花想容听闻脸色一沉,但终究是十分平静,似是自嘲道:“没想到哥哥我的名讳如此响当当,连阉人都知晓了去。” “离开这里。”左丘懿忽然插话道,“朝廷之事你们武林少管,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花想容看了一眼地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左丘衍,眼底涌起一丝怜情来,双唇紧抿。他向来感情用事,且随心所欲,故这次也不例外,便道:“这事哥哥我就管定了,怎么着?” 主仆二人见这人居然如此不识趣,面面相觑一会儿后,潘永霜便向左丘懿使了个眼色,便对花想容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就袭上来。 而花想容怒目相向,双手一抬,清菡炼光,素心彤面,兰薰桂馥,直冲门面,与刚才的情形如出一辙,潘永霜尚未接近便感觉到一类似兰型的花阵挡在眼前。 “永霜,撤!”左丘懿忽然道。 “可......” “撤!” “......是。”潘永霜不甘地看了一眼花想容,便迅速撤身,主仆二人便忽而消失在了后院中,只见片片枯叶在飘扬,零落空旷。 花想容呆了呆,继而想到了地上的左丘衍,忙坐下来,刚才由于顾及身边还有那两人,故真气输的不够充足。 这人中的花蛊,正是望梦兰之花蛊,要解起来还需使气血通畅,一点点地把毒素逼出来,需要一定的时候。 扶起左丘衍来,花想容细细打量了这人一眼,只见他眉目清致,却带着一股阴郁,眉眼间竟暗含戾气,能看出此人野心勃勃,却又前途坎坷未卜,而且似乎已经历苦难,面相如此奇异,令人心头一跳。 花想容也不是专看面相的,故他只细看了一会儿便开始灌输真气。 这人毫无内力,是个未习过武的人,但身体硬朗得很。花想容想着便缓缓探清了此人的脉络,开始依循一定的道路灌输。 只觉得那人的冰冷的背上泛起暖意来,花想容嘴角微微勾起。 正当他心情渐渐浮起一丝快意来,忽然感觉身后一阵杀气袭来,带着阵阵熟悉的香气。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如刀刃穿过胸膛般,一阵爆裂的疼痛穿腔而来。 曼陀罗花蛊......花想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立即放下覆在左丘衍背上的手,而身体一歪,便倒在地上,嘴角淌出几滴血来,墨黑如夜。 “咳咳......”他胸中又是一阵剧痛,是觉得四肢百骸都要破碎开来,脑中几欲爆炸。 曼陀罗,无间的爱与复仇的花语,思念之至,便是极乐之边。 “影......” 他忽然后悔了,自己为何要这么任性冲动的就来到这里。真是活该被骗被整的,这里本不适合他,更不是他能来得地方。 “速战速决。”左丘懿不带任何感情地道。 “遵命。”潘永霜闻言也放了脚,便从腰间抽出剑来,“再见了,小男娼。” 剑尚未近尺,一道短镖破空而来,似是软绵无力,却毫无声息地将剑击飞,只闻哐当一声,剑落在数尺之外,瞬间成了两段。 那短镖做工天下独一无二,成半珏状回环,实属奇巧,令人一看便知出自谁之手。 左丘懿和潘永霜都愣住了,随后只听一声轻笑传来。 “这么热闹,怎么不叫上本侯呀。” 回首只见顾隰一袭蓝衣,坐在树上,一手拨弄着树梢上的绿叶,似是山间玩乐的孩童姿态,巧笑妍妍,但眼中却透着谁都能瞧出的杀意。 “顾侯爷。”左丘懿道,话语中却异常平静,潘永霜则开始咬牙切齿。 顾隰从树上飞身而起,直落在花想容和潘永霜之前,笑道:“四殿下的动作未免太快,让本侯不得不管。” “顾侯爷的意思是......”左丘懿虽早已猜到,却还是吊着一个好奇的语气来。 “以四殿下的才智,如此问来不免有损。”顾隰展开玉龙来,似是闲情雅致,却是早已做好迎战的准备。 “好。”左丘懿见顾隰如此架势,也笑起来,“既然今日侯爷都来了,那么本殿也不多作动作了。”说着眼神一冷,“那么请侯爷自便,本殿不奉陪。” 二人便再一次消失在了这个荒寂的后院中,谁也看不懂左丘懿转身后那一抹犹如获胜的笑意。 顾隰见那二人果真是离去了,看向地上倒着的两人,不禁长叹一口气。接着俯下身去,见左丘衍似乎无大碍,而后便轻轻扶起花想容来,只见他面色如潮,而眼神却放空,眼中呈现异色,实是中了花蛊的模样。 花想容似乎看到了他,唇齿微启,却说不出话来,看他那口型叫的便是顾郎二字。 顾隰见此不禁道:“哥哥也真傻。”而后忽然笑起来:“要不是有本侯,恐怕你此时早已喝下了孟婆汤,到时候可要好好报答呀~” 曼陀罗花蛊顾隰以前与花想容在一快的时候就有所耳闻,这本是花氏独门的功夫,除花想容外应该无人会用,不料竟然会被潘永霜所用,这其中必有乾坤。此毒也并非无解,只是疗期过长,若是一中此毒,短时间内必定失去力气,不能反抗,在激战中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顾隰摇摇头,打了个响指,霍十方应声出现。 “带他们回府。”顾隰这么说着,片刻后忽然犹豫起来。 一个是花想容,一个是左丘衍,自己和十方各抱一个,那么究竟是如何分配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是好笑,这两人对自己究竟有何区别? 有何区别,当然是有的...... 不等自己做出决定,霍十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只见霍十方上前把花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6 分卷阅读17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7 想容扶起,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他抱起来,而后看向顾隰:“侯爷?” “哈?”顾隰反应过来,问道:“十方,你为何抱哥哥而不抱阿衍啊?” 霍十方毫不犹豫道:“因为他是七皇子。” 顾隰无言,他顿时明白了霍十方的思维方式。原来在十方的脑子中,这高低贵贱排的倒是很清楚的。 “而且七皇子比较轻。” 顾隰瞠目结舌,不懂他是从哪门子道路看出来左丘衍比花想容要轻,或许是身高?忽然想到了何,问道:“十方。” “侯爷何事?” “我和皇上的话,你会听哪个的?” “侯爷的。”霍十方想到没想。 “为何?” “不为何,因为属下是侯爷的人。”霍十方说的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但在顾隰的耳朵里听得是极舒服和暧昧的,欢喜得不得了。 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声,顾隰便俯下身来查看左丘衍的伤情。显然是被花想容治愈了片刻,不算太糟,至于花想容的武功,顾隰有所了解但不深,故打算回去再谈。他轻掰开左丘衍的嘴来,只见一个通透之石在口中含着,便知那是花想容的东西。 顾隰皱紧眉头,道:“走。” 霍十方应声而起,二人便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 ☆、又一迷雾 黑暗无边,隐隐约约还可见远处悄然点起的明火,那是宫中侍女的提灯,摇摇晃晃的,宛若激流小民舟,又像醉汉手中瓶,仿佛安置在那小巧的三寸金莲上不能平衡。 没人知道这里,谁也找不着他。 他们是故意不找他的,左丘衍知道。那肯定是三哥出的主意,然后四哥默许,其他的人都无知。 第一次他躲在这里一个晚上,看着眼前漆黑不见五指的一片,就这样蹲在这个石凳间,被蚊子叮了一个又一个的包,弄得生疼,整整疼了五天,都没有出去玩躲猫猫了。掉眼泪对于小孩子是理所应当,不过后来他学乖了,反正也是可有可无。 谁说最小的孩子是最得宠,愚蠢的言辞。皇家本来就是一个荒唐之地,况且在左丘家的皇室,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满纸荒唐言。 身为一个皇子,最怕的不是沦落到多么耻辱的地步,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常常的被视而不见。 麻木到冷漠,这种感觉他受够了。 不知名的暖意侵袭,左丘衍只感觉胸腔一阵柔柔的热气,鼻息还可以感触到那熟悉的香气,让他时刻铭记。 似乎还有轻柔的笑语,如情人的呢喃,让人不得不挣扎的要摆脱那无边的黑暗。左丘衍尽力地睁开眼,只觉得目眦干涩,不适应地使劲眨眨眼。 终于清晰来,映入眼帘的一张眼波流媚,令人魂牵梦萦的脸。 那人见自己醒了,笑得更是细致动人,道:“阿衍。” 左丘衍总算回过了神来,忽记起他原是在左丘懿的府中,在对龙望兰一事做深究,不料.......念此他忽然惊起来,道:“怎么回事......” 顾隰敲了他的脑袋一记,道:“你怎么也这么傻?” 左丘衍只觉得顾隰有些奇怪,不过想来他平常就是这样没个正经,便道:“确是我大意。但也不料四哥有这样大的胆子。” “你四哥的能耐你还不了解么?”顾隰闻言将他的手握紧了些,似乎有些哥哥教训弟弟的意味,道:“西厂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雾岭一事后,他们势力不减反增,这你应该猜得出来罢?” 左丘衍颔首,左丘懿的手脚做的十分周密,绝不是甘于被父皇打压的人。 “要不是今日哥哥恰巧赶到,你怕是凶多吉少了。”顾隰言罢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甚是凌厉,竟叫左丘衍无法闪避。 “……哥哥?” “他是本侯在西域的故交,不知为何这下来到了帝都,这人平日里也颇爱管这档子事,恰巧让他碰上了。”顾隰娓娓道来,而后朝着神色略有怀疑的左丘衍道:“他为了救你,还给你喂了薐石,解了你的毒,不料后来竟被潘永霜暗算,中了曼陀罗毒,现在躺在隔壁房,恐怕一时半会醒不来啦。” 左丘衍听到顾隰说着如此严重的情况,而神色却轻松至极,不禁道:“他怎么样?” 顾隰无所谓地,道:“阿衍真是善良,还会关心人家?” 左丘衍被他搞得十分不自然,有点恼道:“怎么样了?” “好的很呀,”顾隰得逞地笑笑,“既然阿衍如此关心,本侯便带你去隔壁瞧瞧。”说着不等左丘衍回答,一把揽过他来便走向隔壁房间。 左丘衍一下子被顾隰这样捞起来,十分不自在,皱了皱眉头。 顾隰便边走边笑道:“阿衍虽毒已经解了差不多,也不能多做动作哦,要听本侯的话,早睡早起,好好养生......呃,哥哥你醒啦?” 顾隰边搂着左丘衍推开房门,便是看到花想容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应是刚刚起来。 而左丘衍在看到花想容的一刻也不禁一呆,肌肤吹弹可破,朱唇似火,媚眼如丝,看得出眉眼间带着一股超越他与顾隰的成熟,眼角的那袭胭脂红令人过目不忘。 果然,倚青的友人都是风流之士。 花想容呆呆地看着顾隰就这么搂着左丘衍这样瞧着自己,半晌反应过来,忽然警惕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而后运气一压,顿时房中花香四溢,待好一会儿后,才停下运气。 “如何?” “这毒哥哥我自是解得开,不过需要些时日罢了。”花想容朝顾隰笑道,而后伸了个懒腰,“多亏顾郎出手相救,哥哥我看来难以报答啊~”明明是感谢的语气,却说得似玩乐般,跟顾隰如出一辙。 左丘衍立即看出他两交情匪浅,脸上也渐渐沉了下来,不过嘴上还是道:“谢公子救命之恩。” 花想容看出他脸色有些不对,忙道:“不用不用,哥哥我向来这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且你又是顾郎所爱,这事儿哥哥我做的对的呀~”说完向顾隰使个眼色。 左丘衍一听便别扭起来地把脸转过一边,看得花想容哈哈大笑。 直到顾隰用力咳嗽了声:“哥哥别闹了,这是七皇子左丘衍。” 花想容微微讶异了一下,不过想起刚才救人的场景,大概也猜得出一二,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他的确不太会对付这些高位之人,顾隰不过是个例外罢了。 左丘衍便摆手示意不用多礼,花想容便笑嘻嘻地道:“还是七皇子好,不像刚才那两个混账.......” 说到那两个所谓混账,顾隰便道:“哥哥你也真是傻,被人骗得稀里糊涂的。” 花想容听闻一脸懊恼,竟然一句也不说了,眼眸也有些暗了下来。顾隰见他如此,便知很可能触及了何东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8 西,便识趣地不再提及,道:“行啦,哥哥你好好养伤,我先带阿衍回去。” “嗯。”花想容颔首,而后微微低下了头,开始摆弄自己的指甲来,只见那指甲光洁如镜,泛着花露之香,煞是动人。 顾隰见此便拉过左丘衍,出了去,关上门前有意无意地再看了一眼花想容,只见窗外的斜晖落在他精致的侧颜上,柳眉微微蹙起,眉尖处凝聚了落日的光华,一瞬间竟然显露出凄哀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斯人如画,深藏灵府,永世永存。 顾隰顿了顿,把门关上,避去了那寸缕的夕阳。 【无锋殿】 “花想容与西厂是何关系。” 左丘懿坐在太师椅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潘永霜和贺祥。无锋殿恰是西厂的总部,华贵的装裱下隐藏着无尽的阴暗与肮脏,掩埋了多少鲜血与凄厉的喊叫。 此时院中扫去落花,路出一片空地,恰是三人之位。 “回四殿下,西厂从未听说过此人。”贺祥道。 “哦?”左丘懿挑眉,看向潘永霜道:“那今日花想容怎会解得了左丘衍的毒?” “这......”贺祥不了解实情,只好吃瘪。 “此毒本应是西厂独有,怎会让这一无名小卒知情?”左丘懿继续道。 “回四殿下,”潘永霜上前道,“此毒却是西厂所有,至于那花想容为何破得了,恕奴才真的不知。” 左丘懿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看不见半分停滞和为难,袖口的花边精雕细琢,不亚于左丘颉的龙袍匠心。 “此人留不得。”朱唇微启,吐露出最残酷的话来。“哪怕他是顾隰的手下。” 潘永霜和贺祥闻言皆是双膝跪地,恭敬道:“奴才遵命。” 这时左丘懿又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先活捉。” “是。” 【顾府·尚厢】 一柄细柳般的普通中剑划破长空,撩拨起了暮春的多情。剑花变幻,悠悠回转几个大环,如狂风骤雨。而后忽而又似小家碧玉的花拳绣腿绕起小环来,仿佛执剑人偷了个懒,不在意是否学有所成。 人间四月芳菲尽。 一枚短镖破空而来,阻断了优雅却缺乏水准的剑法。执剑人笑得风情万种,很是自觉地放开了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哥哥还是用短匕的好。”顾隰眼泛桃花,玉扇一展,摇曳出无尽风流。 “我不如顾郎,无论何利器都用得赏心悦目。”花想容耸肩,头轻轻歪向一边,高高束起的青丝与落英缤纷相映成趣。 顾隰笑着看他道:“哥哥在这落花中,还真像开了屏的孔雀。” 花想容闻言笑得花枝乱颤起来:“顾郎这张嘴越来越能哄哥哥开心了。”说着直直向顾隰走来,后者看到他如此,便会意地走上去。 二人若有似无的拥抱了一瞬,如久别的老友。 花想容忽然狠狠拍了一下顾隰的肩,道:“顾郎你搞什么玩意儿?从绝念涡出来了也不告诉哥哥我?!后来怎么样了,那破宝藏真的有么?你这个家伙也不说一声就走了,真不够义气啊你......” 顾隰见花想容越说越气,简直要将自己痛打一顿的阵势,连忙捉住他手道:“好啦好啦.....哥哥你莫生气,是本侯走得太匆匆,没来看你......况且本侯不是叫来兮给你送去信了嘛,信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说没事了吗?” “那能和你来看哥哥我一样么?”花想容闻言甩开顾隰的手道,“虽然说哥哥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顾隰你也不能喜新厌旧呀?这老毛病还是改不了哎你。” “这哪跟哪啊?”顾隰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有点懵,真不知道喜新厌旧这词是从哪个山旮旯里蹦出来的。 “上回是霍十方,这回是七皇子,哥哥我纵使倾国倾城,也早被你这个负心汉遗忘到东海孤岛去了呜呜呜......”说着便换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修长的一指就这样对着顾隰,简直就是怨妇在指控丈夫的不忠。 顾隰嘴角抽搐起来,心中默叹自己的这方面的功力离花想容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还是应对自如道:“哥哥纵使一笑倾国,本侯心里却早已有人。” 花想容还未来得及收去脸上挤出来的一行清泪,就差点被顾隰这句话呛到。他擦了擦那行泪痕道:“顾郎你没生病吧?”在看到顾隰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后继续道:“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顾郎身为侯爷,心里可以系着整个天下的男人哎!” 顾隰翻了个白眼,心道花想容还记得他是位高权重的玉君侯,也这样没大没小的在他面前嘻嘻哈哈,便眯起眼睛,笑道:“哥哥此行不会就是特地来看本侯的吧?” 这话绕来绕去,终于卡到了点子上,花想容闻言异常安静下来,放开了扯着顾隰衣袂的手来,收起了刚才轻佻的神情。顾隰见他如此,便也叹了口气,知他应是有难处才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道:“怎么了?” 花想容鲜有地十分认真地看着顾隰,道:“顾郎,你要帮哥哥一个忙。” 顾隰颔首,道:“屋里说。” 屋外扬起片片落地的柳叶,低喃着春落之声,落花触窗,无声而落。 **** 顾隰将一杯花茶推至他面前,这茶以前是专为他准备的,眼下也能派的上用场。眼见的那花瓣在袅袅氤氲的水中荡漾,心中也一片澄然。 花想容轻泯一口杯沿,难得的矜持不语。 “哥哥这样做,砂兄会很担心的。”顾隰用玉龙轻敲案面。花想容适才说道他竟是瞒着砂影一人悄悄来到帝都,也忒是冒险。毕竟以花想容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路不免要遭到各式的拦截和麻烦。 “哥哥我已经留了字条,他会懂的。”提及砂影,花想容的气势不免减了三分。 顾隰再次扶额道:“那么哥哥此次究竟意欲何为?想必能把哥哥呼唤来帝都的事情,恐怕不可小视。”花想容自打两年前远离武林去到了西域后,除了顾隰相邀,是千万个不愿来到帝都的。 花想容嘴唇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道:“顾郎,哥哥我是最相信你的,这个忙你可给帮好了。” “好好好,”顾隰哭笑不得,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道:“哥哥和本侯相交许久,还不知道本侯的为人嘛,西域一行还多仰仗了哥哥的相助,眼下哥哥有难,本侯怎能不两肋插刀?有何事就说吧。” 花想容听闻顾隰这么一说,便笑起来,狐媚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朝着顾隰暗送秋波起来。顾隰也毫不示弱地道:“哥哥若是不说,本侯可要把你送回砂兄那去了。” “咳咳。”花想容故作正经地咳嗽了声,终于正色道:“事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8 分卷阅读17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79 情是从那次宝藏的事结束不久后开始的。” “大约何时?” “二月初。” 顾隰隐隐想起那正是左丘飏凯旋之时,举国欢庆。不知为何,如今想起左丘飏,心中的叹惋愈是更深——此人一死,有许多的东西悄然而逝。 “那时哥哥我在帮影处理一件珠宝生意,正巧是在陲日镇上的一茶肆商谈。”花想容喝了一口花茶,继续道:“那时恰有一批武林的无聊人士,为他们门派出寻找宝藏的弟子而来。” “那时想必本侯取得宝藏之事已经传开了。”顾隰推算道。 “正是,”花想容颔首,“他们顶着一张毫无美感可言的面孔,声称宝藏被朝廷所得,实是苍天不公,这样下去武林恐怕没有生存之地,今日必须跟陲日镇的百姓声言朝廷的所作所为乃多么恶劣。” 顾隰冷笑道:“这算哪门子的恶劣,这帮武林的人还真是脑子被门夹。” 花想容做了个赞同的手势,而后继续道:“哥哥我被他们搅得生意都难以进行,但也只能忍而不发。” “想必是砂兄调教的不错,以哥哥的性格,此刻应该冲上去把那帮人都打昏。”顾隰时不时调侃道。 “闭嘴。”花想容笑着站起来,上前要用刀柄戳顾隰,不出意外被后者轻易拦下,便继续道:“那帮蠢货啊,当日便真在陲日镇散播流言,还说何明日的目标就是流沙那边啦。” “哦?”顾隰挑眉,他倒真没有听说西域那边有这等谣言,想必花想容说的事情后面必要洞天,便好奇地听下去。 “后来,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花想容坐下来,收起笑容道,“陲日镇那时已然黄昏,天空中彤云密布,就当那帮蠢货在散播所谓金玉良言、扰乱人心之时,陲日镇上空竟有孔雀翎花瓣。” “孔雀翎是哥哥的独门功夫。”顾隰以前和花想容在一起时,偶然遇到武林中人寻来麻烦,花想容就曾经用过这一招花蛊。使起来如孔雀屏开,花蛊弥漫之大片,被袭击之人在意识模糊中窒息而亡,安乐而死,入极乐世界。 据花想容说,正是花氏的独门功夫,代代相传,还有传男不传女这一好笑的说法。而眼下花这么一说,显然事情有异样。 “是,这门功夫是在小时候爹爹所教,花氏独门,不可能有其他人会。”父亲二字提得如此突兀,花想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怀恋和伤感来,这是平日绝不可能出现的。 而顾隰从未听过花想容提及自己的身世,以前他的名号在江湖也是响当当的如雷贯耳。自己也从未就深究过男娼二字究竟有何典故,比较江湖上人多嘴杂,一个绰号有时并不能深究何——虽然花想容的作风确实与此并不是毫无关联。 他们二人不过是机缘所使,萍水相逢,恰吸引在了一块。 “于是那帮蠢货因此送了命,此次短暂的造谣也就停滞了。哥哥你寻着孔雀翎香的踪迹来到了帝都,结果不幸遭到四皇子的暗算。”顾隰毫无难度地接了下去。 “是是,好在顾郎出手相救。”花想容笑嘻嘻起来,趁机伸手便捏了顾隰的脸一把,立刻被后者反手抓住。 “这样说来,哥哥你是来寻爹爹的?”顾隰笑着狠捏了他的手一下,后者立刻安分得不再动弹,可怜巴巴地看着顾隰点了点头。 顾隰放开了他,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似是使坏道:“哥哥你叫本侯帮你寻爹爹,那必须得坦诚相告呀~” 花想容粲然一笑,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正式道:“哥哥我自然会全部告诉顾郎。” 顾隰一愣,而后也笑开来,道:“本侯洗耳恭听。” 花想容的爹名唤花炼,是花氏十代单传的男婴。花氏原是中原的武林氏族,但愈是这样的宗族,却偏偏附属上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如魔咒般的奇怪现象——即花家的男丁普遍短命,通常一代只有一个能留到最后传递香火,而花炼恰是这难得的一个。 花想容的娘名唤杳淼,是蜚声中原的摘星楼花魁。虽说只是一名妓,但却在武林上名声赫赫,拥有无人能敌的易容术,人称千面娼妓。这听上去便知在武林中享誉不佳,想必花想容如今的“称号”还是继承而来。 江湖上的事总是那么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花炼与杳淼机缘巧合地走在了一块,花炼还出了重金将杳淼赎出摘星楼,私下接到郊外的一处宅邸中。后来杳淼生下了一个男婴,取名花想容,更是把毕生的易容绝术悉数传授给了儿子。 事情总是不希望那么如人意,总有罹难打乱。 在花想容十四岁之时,花家降临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凡是花氏的族人皆感染了一种奇怪的疾病,相继的死去。花炼在这时也突然销声匿迹,起初以为他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但却也无相关的讯息。 久之,一个庞大的族系便渐渐没落,沦为沧海一栗,仅存的人不得而知,花炼更是再不出现。 母子两忽然失去了依靠,沦落一时辗转周折,后来杳淼因思恋花炼,竟生出相思病来,由于心病所控,不久含恨离世,落下了花想容一人。花想容独自离开了摘星楼,近十年来,在各门派都有所留步,有的是短暂数月,有的是一年半载,最终却再也受不了武林中的蜚声蜚语,便悄声独自隐居西域。 隐居的时候恰与顾隰出山的时间如出一辙,二人相遇得正是时候。 “如此一来,哥哥你的爹爹还活着。”顾隰听后平静道,不过绿眸中泛着浅浅的涟漪起来。“而且据本侯观察潘永霜的武功,似乎给哥哥你和阿衍下的都是花蛊啊。” “正是。”花想容眼神暗了下来,低语道:“那两种花蛊只有我家的人才会。” 从年龄上看,潘永霜自然与花家无甚血缘相连的关系,那只有一种可能——花炼在为朝廷办事,而且很可能是在为西厂办事。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有机会对西厂的势力做些影响...... 念此顾隰笑意愈深,便道:“既然如此,哥哥咱们就从西厂入手。” “那阉货是西厂的?”花想容问道。 “哥哥真聪明。”顾隰开始不正经起来,心中却已在打算着下一步的调查。 “一边去。”花想容翻起白眼,继而露出了平日那风情万种的笑容来,眼角那尾殷红煞是动人:“那就有劳顾郎出人出力了,哥哥我便在这儿安家啦。” “哥哥你莫要白白剥削劳力,本侯可不是砂兄。”顾隰调侃道。 “闭嘴!”花想容脸红得一瞪眼,二人又开始打闹起来。似乎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不再理睬世间纷繁。 ☆、此情难负 五日后,浸月岛上。 谬音所设的阵微生逆知道突破口,因此二人在海上飘荡了五日便回到岛上。宋言初走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79 分卷阅读18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0 到岸上,看着眼前的一片黑郁阴森的树林心底有些异样。 一路上宋言初只觉这里奇珍束草,四周毫无方向可言,而且蔽不见日,突然想起来微生逆是十分讨厌那烈日阳光,那时自己只是觉得溯回是个奇异的少年。 “溯回不喜欢日光是因为习惯了浸月岛的暗?” “嗯。”微生逆自回岛,那脸庞便如冰霜冷冽。 宋言初也感觉到微生逆似有不妥,便不再多言,只是好奇地看着一路的风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微生逆停在一处亭台楼阁,他的眼神有些怀念,像是阔别重逢的复杂。 “这里是浸月阁。”微生逆解释道,“幼时我与爹娘一同住在这里。”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神色有些伤感,情不自禁地握起微生逆冰冷的手,口中柔声道:“不进去吗?” 微生逆点点头,牵着宋言初便走进浸月阁,一路上风景清新,流水亭台,鼻间是阵阵檀香令人舒缓。 如今初春正是旦馨花花落的时节,浮水小轩被一片徜徉的紫意包裹,地上是软软地妙心草散发着柔和清明的檀香,而漫天飞舞的旦馨花徒增一片花落谁人知的悲伤。 那陈旧的木亭周围依旧挂着轻柔淡蓝的帷幔,旦馨树旁是一道寂寥的月白身影,他的手中旋转着一朵娇小的旦馨花,淡蓝的帷幔稍稍遮掩他的衣角,只是那月白在漫放的旦馨花中甚为夺目。 花落谁共赏,觉知离别人。 微生逆的双腿顿时失去了力道,全然移不开步伐,不只是那漫天的落英让他心伤,更是那不远处的人让他无力阻挡那由心而发的情堕,便如那惶惶长梦未及苏醒,漫天悲哀,抑抑扬扬,风弄云散。 宋言初也看到了那人影,那日在藏卷阁他赠与溯回的同心结坠地的那一声轻软回荡耳边,心底是深深的恐惧。 天命早定。 谬音踏着一路香如故的落英走向微生逆,宋言初也渐渐看清了来人,那人俊美无双宛若天神下凡,清辉似月。 “谬音。”微生逆看着那人影已然来到面前,缓缓唤道。 “承。”谬音朝微生逆淡笑道。 宋言初用尽全力恢复笑容,提起毫无力气双手行礼道:“在下宋言初,谬前辈有礼。”那对他来说轻车熟路的一句招呼,如今像是跨过了几个轮回的艰苦。 “在下谬音,宋大夫有礼。”谬音目光平淡地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男子,有谁能看懂他那完美无缺的神情下埋藏的九曲思绪, “那旦馨花我帮你采下了。”谬音将手里的旦馨花交到微生逆手中,谬音知道自从傅水死后,每一年当旦馨花花落之时,禇承便会采下那最高的一朵。 年年如此,谬音看着禇承渐渐长高,直到如今禇承抬手即可将那旦馨花摘下,他不明白为何禇承每年都要如此,但对方摘下花朵时那份孤寂悲凉让他心疼。 微生逆接过那花朵凝视许久,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觉得摘下最高的一朵旦馨甚是简单,他抬头望向前方,突然飞身进入那帷幔飘飞的木亭。 微生逆拂袍便落座在琴前,不一会那激扬欢快的曲调便从微生逆指下流淌开来,畅诉着年年无尽的思念。曲子像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力量,静静地波动着周围,琴声激荡但暗含哀鸣脆弱。 黑暗中似有两人牵手而来朝他宠爱地笑着,浑身被久违的一丝亲情缭绕,像是在无边海域中捉到一块救命的浮木,就算沉溺在那虚无的幻象,他也无从跳出,当年自己亲眼看着爹娘离去,竟会是毫无意识。 “承在为他的爹娘抚琴。”谬音眼神飘渺,淡淡说道。 宋言初闻言看了一眼谬音,动动嘴唇有些不忍心地问道:“溯回的爹娘不在了吗?” 谬音点点头:“让他一人呆着吧,我带你去房内休息。” 宋言初心疼地看了一眼那亭子宣泄情绪的微生逆,而后有些僵硬地朝谬音笑道:“有劳谬前辈。” 微生逆就这样不停抚琴,重复了无数遍那曲子,直到手指磨出了些许血迹,直到他心中的烦闷消散,直到夜幕笼罩。 谁还记得从前的谈笑宴宴? 微生逆睁开眼眸,沉寂如一块璧玉入湖,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起身飞往宸老的住所。 【木落居】 微生逆踩着细细的枯木来到一个木屋前,一个白发老人在认真地煎着药,而一个微胖的孩童在一旁玩弄着地上的枯枝,如此景象温情满溢,盖过了这木屋的寂寥。 “岛主哥哥。”印连抬头看到站在竹篱外的微生逆,口中开心道。 “岛主回来啦。”宸老听到印连的话也放下手中的活对微生逆和蔼地说道,说着便向微生逆走去,将其引入院内。 “印连,宸老。”微生逆轻声道。 “岛主找老儿有何事?”宸老将微生逆引到房内坐下,而后为其倒了一杯热茶。 “顾隰身中芒硝之毒,不知宸老是否有解药。”微生逆开门见山道。 “是上回那位青衣男子吗?”宸老回忆道。 “不错。” “上回老儿我为其解毒便发现他的毒比起另一位男子的深,可我已然为其全部清除毒素了。”宸老奇怪道。 “他被人下毒了。” “真是可怜的娃。”宸老有些于心不忍道。 “解药可还有?”微生逆急切道。 “那次解那二人之毒已然用完,不过老儿我可以重制。”宸老笑道。 “重制要几天?”微生逆思索着问道,倚青如今怕是危险,还是要尽快解毒才好。 “明日午时岛主便来此取药吧。”宸老说道。 “好。”微生逆说着便起身打算离开。 “宸爷爷,谬先生的药好像……” “印连回房休息!”宸老有些慌张地打断了印连的话,而后眼神闪烁地对微生逆说道:“岛主也回去休息吧。” “宸老。”微生逆很清楚地听到印连说“谬音的药”。 “谬先生伤风小病罢了。”宸老脸色微变说道。 “我不喜欢有人隐瞒。”微生逆步步紧逼,眼神冰寒道。 “真是无碍。”宸老皱起面容,但是谬音的病…… “宸老是要逼我?”微生逆一字一顿道。 宸老凝视了微生逆很久,而后长呼一口气绕过微生逆坐到椅子上,一副怜惜的样子。 “如实道来。”微生逆坐到宸老面前,饮下一口茶。 “谬音他用了心离术,导致阳寿折尽。”宸老无奈道。 微生逆闻言手上一用力便将那茶杯化成灰烟,整个院子充斥着浓浓的冰漪之感,好像整个院子都已然结冰,他自然知道心离术是何。 宸老摇了摇头,怜惜地说道:“本来只剩三年阳寿而且只能常年病卧在床,可他突然一定要出岛找你便又服用了续命草支撑着心脉..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0 分卷阅读18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1 ....续命草能让他如常人般行动,但却将三年的阳寿激发到极致,而今只剩一年的时间了。” “一年时间?!哈哈哈啊哈......”微生逆阴狠但又悲痛地笑起来,难怪如今的谬音让他觉得甚是不同,还有那日在雪松林无故倒地忍受痛楚! 突然微生逆面庞有些僵硬道:“他整日昏睡也是这个原因?” “嗯,气数不够,只能昏睡。”宸老叹气道。 微生逆没听完宸老的话便浑身戾气地飞身离开,那灰眸中是浓浓的恐惧与绝望,他一直以为谬音即使不能接受自己也会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可为何到最后还是要离开。 【浮水小轩】 微生逆静若深潭,立身于台案前,地上满是被他弃置的败作。他不停地勾勒一幅画作,那画面便是今日谬音立身落英中的一份寂寥。 房内只是几根短烛摇曳,风过火苗,隐隐闪闪的影子映在墙上,斑驳了心上仅剩的一缕平静。 “叩叩”一阵从容的敲门声。 “进来。”微生逆知道那人是谁。 推门而来的是谬音,他看到微生逆虽然神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嘴边嚼起的浅笑,流泻了一身的月色。 “何事?”微生逆头也不抬道,只是手上的微颤透露出他的恐惧。 谬音佯装看不到微生逆的不妥,拂袍坐到桌边问道:“你回来是因为顾隰?” “嗯,师父已然知晓顾隰的身份。” “我知道,所以你要救他,更甚是帮他?” “他的毒我解,但是帮左丘衍夺位……”微生逆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帮左丘衍夺位那便是看情势。” “莫要忘了灵骨一事。” “不会。” “嗯。”谬音说着便起身。 微生逆放下笔,抬眸盯着那欲走的谬音,那眸中有着明显的心痛和不悦:“你还没交代清楚一些事。” 谬音眼神一闪,低头轻拂那衣袂,而后回望微生逆:“我还要交代何事?” “为何要用心离术?”微生逆尽量放平心情,耐心地询问道。 “用了便用了。”谬音淡淡道。 “谬音!”微生逆被谬音那事不关己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大吼一声,声音中透出无限的悲绝与不忍。 红烛不灭,荡出不世的徘徊。 月无奏。 “为何你要选一条死路!!”微生逆怒不可遏地大吼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一片。 “我已无选择。”谬音依旧平静。 “是因为我吗?”微生逆悲戚说道,“是因为我这个你背负了十八年的责任让你去选一条死路吗?” “我不能让你有事。” “若如我的命要用你的命换,我宁愿一死。”微生逆悲痛道。 “不行。”谬音有些不悦道。 微生逆喉咙有些嘶哑发不出声,为何谬音永远都不顾他自己,而即使自己如何做也不能让他有所改变。 微生逆垂头不敢看向谬音那坚毅决绝的面庞,低低轻喃道:“我又何尝想你有事?”。 谬音看着微生逆不语,或是无话可说。 “你应该明白,你只剩一年的时间。”微生逆颤抖地说道,他知道心离术是术法里面的禁术,以命算命,更甚是以命重置他人命途,改天命,逆天意。 “不管是什么代价,我不会后悔。”谬音坚定道。 “为什么?”微生逆有些悲哀道。 谬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像是自语般道:“我曾说过,你的命,我来改,我想救你.......” 微生逆提笔画上那最后的一片旦馨花瓣,他无力地笑了笑:“谬音,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我想要的是你。”微生逆放下笔,看着谬音说道。 谬音闻言蹙起眉心,而后很快便放松下来,只见那嘴唇微动:“好。”说着便提步走向微生逆,纤白的手指将自己的衣带解开,落地。 微生逆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谬音,他眼眸似刀,想要看穿谬音内心的想法。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微生逆厉声警告道。 “你还会不敢吗?”谬音有些悲哀地反问,他轻挥衣袖,那残烛熄灭。 微生逆只觉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房外庭院的隐隐烛光透射进来,突然唇上是一片混着檀香的柔软,而后衣衫落地…… 昏暗下微生逆终是无法看清谬音眸中的深情决然与无助茫然,像是枯叶落地的一声轻微的哀鸣。 谁解此情? 房外。 月白风清总入眸。 那房内暗下,宋言初眼眸的一丝光亮也暗下。 他方才担忧微生逆,询问了一名小侍便只身来到微生逆的庭院中。刚想继续走去便听到房内传来微生逆大吼一声“谬音”,那声音凄厉愤怒,简直是要冲破房门。 宋言初知道微生逆或许正与谬音在谈话,不便打扰,想着便打算回去,只是接下来的对话让宋言初的双腿如千斤重石,无法动弹...... 他不曾知道谬音对溯回用情是如此深刻,而自己与溯回这一年来的纠缠到底算何?心底清晰的自卑像是猛兽那般让他恐惧。 宋言初挪着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地离开,初春的夜有些寒意,只是这寒意无法比过此时内心的冰凉,谁能承受那冰刀破心之感? 刺痛而冰寒,无法融化的冰块,数不尽的离人梦。 他胡乱地走着,衣袂滑过每一盏明明灭灭的灯笼,他不知道前方是何地,直到灯笼的尽处,前方没了灯火只有未知的黑暗。 他苦笑,心如刀割,陪伴溯回十八载的是谬音,知晓溯回一切的是谬音,了解溯回内心的是谬音,甘愿为溯回付出生命的是谬音。 纵千思,何所痴。了无痕,枉凝焚。岛中梦,碎浮横。一日醒,聆寄心。 忘明朝,随眉捎,凭谁说,痴心错。帐内暖,亭中霜,谁解三人寸断心? 以命换命,此情难负。 次日清晨。 微生逆醒来侧头发现毫无人影,他一言不发,拿了件衣服随意穿上,来到桌边看到一张字条写着:“闭关,勿念。” “还真是不乖。”微生温柔地说着像是情人的低吟,灰眸中泛起无边的阴邪之气。 观星居位于岛上最高的一座山的山顶,那高山直耸入云,十分显眼,但是其周围设下无数阵法,使那山变得亦真亦虚而且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位置,无人能靠近。 通星坛便是那高山山顶的最大一片平地,也是谬音占卜星相的地方,谬音闭关的闲池园也是在那山的山脚。 微生逆一脸阴沉怒气地飞身来到闲池园,一掌便将那守门的人击昏,气势汹汹地破阵闯入闲池园,一路无阻直通。 他在闲池园晃了几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1 分卷阅读18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2 圈不见人影,而后便直直上到山顶,果不其然就在通星坛的中间石台旁看到谬音的身影。 通星坛四周皆是不同的占卜观测所需的物件,而中心则是一个略高的地面,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圆台。 谬音立身俯看着微生逆,厉声道:“为何硬闯?” “我来带你走。”微生逆飞身来到谬音身边,毋庸置疑道。 谬音一愣而后轻笑道:“你带不走我。”若是离开能如此随心,那多年前他早便卸下一身的繁重与褚承长相厮守。 “我说过我要做的事未曾失败。”微生逆自信满满道,等了两载年华毫无回音,这回他绝不轻易放手。 曲不终,人不散。纵曲终,人定伴。 “自我为祭司始,命不由我。”谬音看向他手中的一个玉璇玑,轻轻抚摸那光滑的玉石,像是认命的自语。 “祭司又如何?现在这个靖国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微生逆莫名其妙。 “你还明白吗?”谬音悲哀地笑了笑,“大祭司身上的封印便是无法动情,无法爱一个人。” “我不明白.....”微生逆皱起眉头冲上去用力抱着谬音不放,倔强地说道,“你肯定是骗我。” “不管你信不信,莫要再在我身上花精力了。”谬音苦笑几声,“只剩一年了,身子你想要我便给你.....” “我不信!我就要你的心!”微生逆愤怒地大吼起来,眼底的伤痛令人心碎,“既然你是为我用了心离术,那你的命便是我的。” “我已然将自己能给的或是不能给的都给你了,连这副残躯也完全给你了。”谬音有些自嘲悲哀,无力地说道,“我的命你想要便拿去吧。” 微生逆听出谬音的悲切突然心上一紧,不停安慰道:“心离术一定有办法破解!” “我并不后悔,你也不必担忧。” “闭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微生逆抱紧谬音口中不悦道,“不许反抗,否则我......” “一年足够我帮你寻回灵骨,此事一了我也无所遗憾。”谬音无视微生逆的话语,继续说着。 “你真的可以毫无遗憾地离开?”微生逆顿时心里很堵。 “宋言初可以好好照顾你,我也不必担心了。”谬音笑了笑,生硬地说着。 “你还是要推开我?”微生逆放开谬音,直直凝视谬音有些水汽的眼睛,“一年前你要我放手,如今你敢说你不后悔?” “后不后悔,有何意义?”谬音自嘲一笑,“事已至此,我命不久矣,而你和言初也如我所愿。” “可我不信天命!!”微生逆坚定地看着谬音愤怒地吼道:“我褚承要定你谬音!不管你愿不愿意,若是有人拦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褚承!!”谬音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我只有一年的命!你还要我怎么样!”他的眼球中血丝弥漫,连表情也有点扭曲,仿佛是要将他这十几年来的悲嘁与不甘都全部发泄。 “我死也会陪着你。”微生逆平静地看着谬音。 “不需要。”谬音紧抿着嘴唇,冷漠地推开微生逆转身步步离开。 “你这回走不了。”微生逆语气顽劣,浑身霸气狂傲宣布道,说着便运起十成的功力于掌中,顿时狂风骤起,风云变色,猖狂夺天。 一道刺眼的金光从天而降源源不断地汇聚微生逆的掌中,就那么一瞬他将集中掌心的气扑散四周,整个通星坛被从天而降的气流震成土灰,徒留那二人所站的一方平地。 谬音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微生逆。 而微生逆明媚一笑,就在那漫天的灰尘中他飞身来到谬音身边将其拦腰抱起,偌大的山体回荡着微生逆像是噬天宣布般的话语: “卿为吾爱,卿故,吾随。” ☆、谁解此情 【浮水小轩】 宋言初昨夜寒露浸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内,身体刚碰到床便马上昏睡过去,这一睡便是快到日中之天,他身为医者自然是作息规律,如此一眠日中,若不是身心放任定不会如此。 宋言初缓缓睁开眼眸,房内如旧,身边无人,春风袭人吹不展愁眉,孤眠枕上独听风吹叶,不饮自醉。 “宋公子起身了吗?”门外传来稚气的声音。 宋言初下床去开门,入目一名可爱的小侍手中拿着一盆水:“敢问有何事?” “我叫梨凝,岛主让我来服侍宋公子。”那小侍笑起来,脸颊有着深深的酒窝。 “不用劳烦。”宋言初游历各处从来都是自己动手,加上他本就觉得众生平等,从未让小侍服侍过,即使在蓝府他也是拒绝了小侍服侍。 “不行,让岛主发现梨凝是会受罚的。”梨凝皱起小脸,而后拿着一盆水直接走进房内,而后又说道,“请宋公子洗漱。” “谢谢。”宋言初无奈,颔首道谢。 “不用。”梨凝笑嘻嘻道,而后便收拾起房间。 “岛……岛主起身没有?”宋言初有些惧意,支支吾吾地问道。 “岛主很早便起身一脸不悦地去了闲池园,方才他也来看过公子,只是公子睡得很沉。”梨凝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道,“岛主看着公子沉睡便离开了。” “听不逢说岛主今日很是愤怒,硬闯了谬先生闭关的闲池园还将谬先生占星的通星坛给化为灰烬。” “那岛主如今在何处?”宋言初听着梨凝的滔滔不绝,他不知为何突然很想见到那人,他要将所有迷惑询问清楚,只要溯回一句话,他宋言初可以离开,不再成为和他谬音之间的障碍。 “日中之时,岛主一般会在沉桑湖练功。”梨凝细想后说道。 “如何前往?” “宋公子好像不会武,我带你飞过去。”梨凝开朗地笑道。 “不必劳烦梨凝,只需走便可。”宋言初尴尬地说道。 “好吧。”梨凝有些失望道,想他刚学会了轻功,还想要一展身手。 【沉桑湖】 “宋公子前方便是沉桑湖了,我还要赶回去习武。”梨凝歉意道。 宋言初知道自己耽误了梨凝的时间也是很内疚,连忙道歉作揖道:“不好意思劳烦梨凝,在下自己前往便可。” “没事。”说着梨凝便没了身影。 宋言初看着前方被层层灌木掩藏,只露一角水光,很是紧张地迈步前,拨开那郁葱的灌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平湖风光,幽境梦回。 而那平湖间明显地看到一个红衣银发的男子半身没入湖中。 宋言初知道微生逆在练功不便打扰,于是便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只见微生逆渐渐往湖中央走去,湖水渐渐没过胸膛,没过下巴,最后没过头顶…… 时间慢慢过去,已然一炷香过去,湖面还是一片平静。 宋言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3 初紧握双拳来到那湖边,声音有些试探道:“溯回?” 无人回应,又是一炷香个时间过去。 只有风过涟漪。 “溯回!”宋言初大声叫道,他眉心紧锁,慌张地看着平静的湖面。 得到的只是那树林的阵阵回声,他一想自己也熟悉水性,于是便步步朝湖心走去。可他刚没入湖中,丝丝缕缕的青色藤蔓便将他紧紧捆住,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鼻中,灌入口中,灌入耳中,湖水不停撞击像是要将他的身体完全灌满,而那藤蔓越发勒紧,窒息的感觉紧紧环绕,他能听到心跳渐渐减缓,呼吸早已不能…… 晕眩袭来,宋言初突然觉得很好笑,原来他也会甘愿为溯回到如斯地步,真的是生可影相随,死亦共碧落吗? 黑暗代替湖水。 迷糊中是窥云崖的烈风将自己吹醒。 自初见,细数点滴,溯回一直都在自己心上。 忽而眼前一片繁华,耳边是轰鸣的烟花声,回到了那日永结江的绝情,他慌乱地站在远处,看到了那江边的他和溯回。 ——“相依结随?” ——“溯回,你要随的人太多了” ——“言初,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溯回,你以何来要我宋言初的真心?” 宋言初看着自己将那同心结沉入江中,一幕幕重现眼前…… 突然他有被一阵力道拉到一处地方,那是黄天沙漠,眼前的情景历历在目,溯回眸中对他展现的柔情,溯回永远都会将他护在怀里,溯回永远都可以将他寻回,溯回未曾欺骗过他……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又来到了藏卷阁。 耳边又是那同心结坠地的一声短息,最后是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无法呼喊出声。 “言初醒醒。”微生逆抱着浑身湿透表情痛苦的宋言初坐在湖边,紧张地唤着。 “溯回……”宋言初紧闭双目,口中模模糊糊道,他双手紧紧抓着微生逆的衣襟,那眼角渗出的不知是泪还是水。 “我在,快醒醒。”微生逆手掌抵着宋言初的后背为其输着真气,紧张不已。 “咳咳……”宋言初突然长咳,头扭到一边,水从口中不断流出。 “还好吗?”微生逆为宋言初擦干嘴边的水,担忧地唤道。 宋言初缓缓开眼,入目的便是微生逆那紧张的担忧之色,他虚弱地笑着安慰微生逆:“没事了......” “以后不许这样吓我。”微生逆紧紧抱着宋言初,有些哽咽。 “我……咳咳……”宋言初刚想说话便是一阵长咳。 “先回去。” “不……我想问清楚一些事咳咳咳……”宋言初像是下定决心般。 “好好好。”微生逆又坐下来,将宋言初放平在自己怀里,挥手将枯枝聚拢过来生起一堆火。 “最后你还是选择谬音,是吗?”宋言初艰难地问出来,虽说心里不好过,但他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 “言初,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微生逆轻叹一声打断宋言初的话说道。 “嗯。”宋言初点点头,他一直都相信溯回总有一天会将一切告诉自己。 “从前有个孩童,他叫禇承……” 微生逆淡淡地陈述了自己过去的一切,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般,他不知疲倦地说着那叫禇承的人的故事,包括了禇承的身世,还有谬音与禇承的纠缠不清……只是他只轻轻带过关于傅水和褚佑,仿佛害怕提及。 宋言初从未想过微生逆会是如此身世,他心疼那毫无温度却深藏孤寂的灰眸,他从初见便想知道要经历何样的事才能让眼前的少年变成这样,原来溯回承受的当真很多。 许久宋言初轻启唇:“溯回是有所决定了吗?” “我不想欺骗你,我放不下谬音。”微生逆虽不忍,但也不愿欺骗眼前脆弱的人。 “他为禇承付出的一切,禇承一辈子也还不起。”宋言初伸手回抱着微生逆。 “是。” “一生短暂,能遇见对的人,已然是万幸......不再奢求相守.....”宋言初靠在微生逆怀里轻声呢喃,目光游离不知看向何处。 “嗯?说何?”微生逆听不到宋言初的话,只知道对方在轻声喃喃自语。 “没事。” “我们去木落居罢。”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的衣衫也干了。 “好。”宋言初重新扬起笑容。 树声摩挲,水波弥留,情人低语,谁是痴情人? 【木落居】 微生逆走着突然将腰间的翟琮取下递到宋言初面前说道:“我将这小铃铛送给你如何?” “我不会武,这铃铛于我毫无用处。”宋言初摇摇头道。 “我是怕你会被人伤害。”微生逆心知眼下的情况不平静,各方蠢蠢欲动,而若是有人要用言初威胁自己,那后果…… “我不会武,在各处游历了许久也是安然无恙。”宋言初握紧了微生逆的手安慰道。 “岛主哥哥。”印连发现了微生逆,大声叫唤着。 “印连,宸老呢?”微生逆环顾四周,发现不见那白发老人,而宋言初突然心底一动,好像回忆起一些事情。 “宸爷爷去拿药了,很快便回来。”印连乖巧地来到一边切割草药。 “嗯。” “咦?白衣哥哥是谁。”印连打量着宋言初说道。 “在下宋言初。”宋言初扬起暖意的笑容朝印连笑道。 “九夜哥哥走了,又来了个言初哥哥。”印连调皮道。 “印连,岛主到了?”宸老苍老的声音传来。 “岛主和言初哥哥都来了。”印连大声说道。 “嗯?言初哥哥?”宸老疑惑地跨过门褴便看见微生逆和一个白衣男子在嬉笑,他也知道微生逆的喜好,也不说何。 “岛主要的解药在此。”宸老将一个瓷瓶放到桌上。 “师父!”宋言初看着宸老大声叫出来。 “你是……言初!”宸老也惊讶道。 “徒儿见过师父。”宋言初躬身给宸老行礼,虽然宸老隐退江湖时自己才十岁,但是他不曾遗忘师父的容貌。而宋言初自小便是温文尔雅,温暖雅致,那俊美的面容宸老记得十分清楚。 “好好好。”宸老有些激动,老泪纵横道。 “师父当年隐退江湖,为何会在此?”宋言初奇怪道。 “往事不便再提,师父打算在此颐养天年。” “浸月岛实在是研究医术的好地方。”宋言初想到岛上有着无数稀罕的草药,也同意。 “对了,你师兄呢?” “师兄在帝都,他开有一医馆。”宋言初恭敬道。 “那你为何会到此?”宸老将宋言初拉到桌边,关切道。 “言初是我带来的。”微生逆出言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4 道。 “岛主与小徒是何关系?”宸老皱起眉头道。 微生逆刚想回话,宋言初抢先一步回话:“相见于江湖,君子之交罢了。” “哦哦,原来如此。”宸老松了一口气。 “师父,要不您随徒儿回去,让徒儿能伺候您老人家,略尽孝道。”宋言初诚恳地说道。 “不必了,就在这儿挺好的,要不言初留下陪陪我这小老头儿?”宸老打趣道。 宋言初愣了愣,还未等他回话,但听见宸老哈哈大笑:“为师说笑罢了,怎能让你留下,这岛中如此无趣怎比得过外边世间热闹。” “若师父不嫌弃,徒儿倒想留下与师父求教。”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宋言初,转而询问道:“宸老,谬音真的无法救回了吗?” 宸老可惜地摇摇头,而后又道:“这一年我会尽力研究医书,希望能找到办法。” “前辈到底是如何的病情?”宋言初问道。 宸老怜惜地轻叹一声,将谬音的病情娓娓道来,而宋言初思索了一番而后道:“溯回,我想在藏卷阁研究医书看看是否有方法救谬前辈。” 微生逆深深地看着宋言初,他朝宋言初点点头,而后对宸老说:“那我便先去为倚青解毒。” “人命关天,岛主去吧,老儿我配置的解药分量很足以防有不测。”宸老也急切道,许是一下子情绪波动,虚脱地抚着桌面一阵难受的长咳,声线沙哑,苍老的面庞憋红。 “咳咳咳咳......” “师父!”宋言初紧张地扶着,为宸老递上一杯茶。 “别担心咳咳......有点受寒罢了咳咳.....”宸老慈爱地看着宋言初,安慰道。 “师父,你年纪不小了,要好好休养.....” “我自己就是大夫,心里有数的。”宸老笑起来摇摇头道。 “还是要好好休息。”宋言初担忧地看着宸老。 “知道了,你们快些出岛罢,别耽误了救人。”宸老轻咳着摆摆手,布满皱纹的面容慈祥而温和。 “师父,徒儿走了。”宋言初不舍道。 “嗯。”宸老也很不舍,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视为儿子的徒儿,如今还未见多久又要离开了。 “有空我再带言初回来如何?”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笑道。 “好。”宋言初展颜笑道,但有一颗种子深埋心间,直到生根发芽。 不知是否是最好的结局。 【留影阁】 “这是谬前辈的住处?”宋言初小心询问道。 “嗯,我要把他带走。”微生逆蹙眉道,目光紧紧盯着宋言初生怕宋言初会不妥。 “嗯,我等你。”宋言初深吸一口气道。 微生逆朝宋言初颔首便走进去,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的背影渐渐模糊,双手紧握而后又认命地松开,唇边释然一笑而后便席地坐在软软的妙心草上。 风过无定,只求一隅。 微生逆在阁中到处寻找,终于在一处深潭瀑布旁看到了谬音,他负手而立,挺直的背影孤寂冷清,仿佛从很久以前开始,便是如此形单影只。 瀑布犹如悬河倾泻而下,直直沉寂在那幽绿的深潭,两旁是嶙峋的巨石水汽弥漫,瀑声轰鸣,月白致远。 “师父。”微生逆飞到谬音身边,心疼地将其横抱起来。 谬音也不恼,他淡淡地问道:“何事?” “如今你不再是祭司,你是我的,跟我出岛罢。”微生逆一不做二不休。 “我出去作甚?正如你说的我不再是祭司,而且命不久矣。”谬音苦笑道。 “我说过,如果到最后你真的会离开,我也会去陪你。”微生逆认真地看着谬音,“生生世世陪着你。” “你......”谬音有些惊愕地看着微生逆。 “你是我深爱的师父,师父不打算管教徒儿吗?”微生逆笑道。 “管教?我自认无力管教你了。”谬音突然发笑道,那清灵悦耳的笑声很快便淹没在轰鸣的水声中。 “师父的笑声真好听。”微生逆邪气地笑了笑。 “错过便错过,回不到过去了。”谬音摇了摇头,与禇承纠缠了四年,他总将对方推开,到如今他已经看不见禇承的背影。 微生逆愣了一下,明白了谬音的话,他微微一笑:“我永远都在原地等你,今世等不到,我可以等下一世,生生世世地等下去。” 谬音无奈道:“无论如何,我与你,只能是师徒。” “是是是是,你是师父,我是徒弟,行了罢。”微生逆一脸受教的样子,把这话儿说得情意绵绵,“师父爱徒儿,徒儿爱师父,生死相随,如何?” 谬音别过头去有些不自然,他自然能听懂微生逆话中的意味。 “我的人,连阎王也不能夺去,相信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微生逆桀骜不羁地说道,“要真治不好,我们就到黄泉路上做夫妻。” 谬音敛下眼眸一言不发,也许禇承真的可以将自己带走,那个隐形的牢笼真切地将自己困了多少年华,果真是天意难违,逃了两年还是逃不过,如此那便顺其自然。 微生逆突然啄一口谬音的粉唇,自豪道:“师父,我们走罢。”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谬音抽抽嘴角,冷嘲热讽道。 “然,你是我深爱多年的师父。”微生逆毫不掩饰道 “我自己走,言初在门口。”谬音鄙夷地瞟了一眼微生逆,闲适地提醒道。 微生逆静静地看着怀里的谬音,而谬音也目不转睛地看向微生逆,两人对视,或许是要达成某种荒唐但却无奈的默契。 “不放。”微生逆亲了一口谬音微笑道,“死也不放。” “随你。”谬音轻笑出声,轻轻垫在禇承肩上。 即是摇枝人,更是眷雪人。 禇承。 ***** 当微生逆抱着谬音落到宋言初面前,后者稍一错愕便很快平静下来,而微生逆也适时将谬音放下,三人之间突然升起一种诡异的气氛。 最后还是微生逆出言打破沉默,道:“言初是想回侠叔堂还是回释月楼?” 宋言初思索一番而后答道:“侠叔堂。”他看了看谬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略显生疏但也温和有礼地问道,“前辈可否容我把个脉?” “嗯。”谬音虽是疑惑,但也伸出手来。 “多谢。”宋言初深吸一气,而后认真地为谬音把脉,只见那脉搏甚是奇异,将断未段,看似有力但却好似虚幻。 “我的病不急,待出岛后再让言初细诊如何?”谬音也无意间放暖声音对宋言初说道。 而宋言初被谬音的一声“言初”着实吓了一跳,他听着谬音对自己的称呼,心想谬音好像并未介意自己与溯回那样不清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4 分卷阅读18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5 不楚的关系。 他抬头对上谬音那清明友好的眼神,不安的心仿佛渐渐平复,不觉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道:“前辈的病,我一定会治好的。” “有劳了。”谬音优雅地颔首,而后看向微生逆问道,“承出去后要作甚?” “先给倚青解毒,至于是否帮左丘衍夺位以及灵骨一事回释月楼再做打算。”微生逆沉声道。 “灵骨一事已然打草惊蛇我们要从长计议,还有承你目前怕是不会平静了。”谬音说道。 “我知道,武林人对我这个楼主有各样看法,而且有人觊觎翟瑄和翟琮,加上那神秘的流亭对我也有所图,另外左丘颉怕是也注意我了。”微生逆蹙眉说道。 “先出岛。”谬音示意道。 “好。” 三人成诗,尾联何处? ☆、言初之心 【顾府】 谬音直接回到了释月楼,而微生逆将宋言初送回侠叔堂后再来到了顾府,他一路破阵落到了庭院中的一个池塘边上,突然一道剑光闪现,微生逆转身躲过了那毫不留情的一个剑势。 微生逆定眼一看原来是霍十方,而后嘴边嚼起一抹邪笑,抽出翟瑄也向那黑影攻去。双剑相触,气场相抵,顿时池塘巨大的水花直撒四周,那花草树木被那四溅的水花击落,一片狼藉。 就在二人打得难分难解时,凌空扑来几把暗器将二人分开,同时听到一声似是玩乐的口吻道:“阿逆别玩了,十方住手。” “是,侯爷。”霍十方说完便没了身影。 “哟,小倚青气色不错,还真看不出中毒。”微生逆靠近顾隰,仔细端详着调侃道。 顾隰摇摇玉龙,提步往前走去摊开手道:“解药呢?” “喏,宸老配的分量很足,以备不时之需。”微生逆拿出一个瓷瓶,意有所指道。 顾隰接过瓷瓶马上倒出一颗药丸服下,而后席地盘腿运功。一盏茶的时间后顾隰睁开眼眸起身。 “如何?” “已然清除毒素。”顾隰很是闲适,只是那眸中的恨意更甚。 “小倚青想好如何帮左丘衍夺位了吗?”微生逆闲闲地说道放,仿佛在谈论诗词歌赋般惬意。 “本侯还不曾与阿衍道明事实。”顾隰有些烦闷——那日救了左丘衍后,两人又陷入一片忙乱,后者此时在暗中招揽原本为左丘飏的党羽,焦头烂额,自己也帮着一些却又不能过于明显。 他顿了顿,又道,“阿逆灵骨一事又是何打算?” “一会儿回释月楼与谬音详谈。”微生逆突然唇边扬起一抹柔情。 “哟,谬前辈不会是栽到阿逆手上了吧。”顾隰打起精神调侃道。 “以后我便在顾府住下了。”微生逆避而不谈,四处打量这顾隰的府邸说道。 “难道释月楼养不起你这位尊贵的皇子了?再不然阿逆可以去侠叔堂住下呀。”顾隰调笑道。 以前虽说二人间的谈话一直皆是谈笑其间,风趣调侃,可是总归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而自从二人于释月楼坦诚相待,他们的谈话拂去一层深意便更加随性而发,无论场合内容。 “小倚青不是不知道释月楼很是远,而侠叔也不欢迎我。”微生逆佯装委屈道。 “那本侯便为阿逆留个厢房。” “那是甚好。” “阿逆不妨留下吃个便饭,而后详谈一番?”顾隰口中闲适,而眼神意有所指道。 “当如是。”微生逆邪气一笑。 【侠叔堂】 宋言初一回到侠叔堂便开始查阅上百古籍医书,将凡是记载心离术和续命草的都找了出来,最后只有少数的几本医书记载清晰。 房内挑灯。 宋言初拿起那最后的一本风尘已久的古医书,还记得那医书是他游历西方一个名唤焦里国的小国时那里的一名怪医赠与自己,早年自己阅读后发现书内记载的药物皆是传奇,其可信度确实是低,因此那书便被自己尘封起来,但今日一看倒是觉得有些可靠之处。 东方既白。 宋言初翻到了最后一页,突然那疲惫的眼眸中发出了光彩而后又疑惑起来:“怎会只有一页?” 忽然,他想起这本书在释月楼的藏卷阁也有,于是便找到蓝游。 刚到藏卷阁,宋言初立刻查阅医典,约莫一个时辰,他放下医书神色有些沉重,而后像是有了答案。 “蓝掌柜,不知谬前辈现在何处?”宋言初有礼道。 “眼下是未时,谬先生许是在休息。”蓝游也知道谬音每日未时道酉时都会沉睡。 “请蓝掌柜带我去见谬前辈。”宋言初拱手请求道。 “遵命。”蓝游颔首道。 【释月楼·染居】 宋言初推门走进了一个充满淡淡凝神檀香的房间,他步伐轻缓的走进内室,果不其然地看到谬音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沉睡着,就连宋言初靠近也毫无反应。 宋言初将药箱放在床边,出去将门关上,并让蓝游两个时辰后再来。他坐到床边,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将里面依旧灿烂夺目的望崖碧莲取出,无意识地回想起那日在窥云崖溯回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阵灵醒,宋言初取出银针刺向谬音的脉搏处,而后以玄丝为引导一头系着银针一头绑着自己的手腕。 宋言初将一切准备好后便划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入那莲花的花蕊处,而后将整朵莲花喂到谬音嘴里。 顿时那莲花发出一阵强烈的绿光将宋言初和谬音包围着,谬音身上浮出了无数道符咒,那符咒顺着玄丝渐渐进入了宋言初的手腕。 全身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朝宋言初涌来,他倒床边紧咬这嘴唇,支撑着一丝意识让那玄丝不被破坏,细细密密的汗水从那光洁的额间渗出,变成豆大的汗珠,红润的嘴唇渐渐惨白颤抖,单薄的身躯好似枯叶零落的萧索。 随着越来越多的符咒进入宋言初的身体,那被撕咬一般的疼痛由心泛滥到五脏六腑,宋言初几乎要大叫出来,可是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忍着,眼眸紧闭,泪水从眼角渗出来,苦涩而虚弱地呢喃着:“溯回……” 医书上说忍过了便无事了。 直到宋言初快要支撑不住,那疼痛感渐渐消失,正当宋言初觉得已然熬过去后突然全身的血液被一股力量引出体内,他虚弱地撑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血液顺着那玄丝流向谬音。 宋言初神色慌乱,医书上并未记载有这一现象——只是他并未将那银针拔出,既然决定要救谬音便不可半途而废,他凄然的笑起来,三人之间定是要有人离开,倘若天意让自己离开他也无话可说。 看着自己的血液不停的被牵引出去,他只感到一阵失血过多的晕眩…… 血液越来越少。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5 分卷阅读18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6 扑通扑通…… 脉搏开始放缓。 “溯回......对不起我陪不了你了......”宋言初用力扬起一个笑容,繁星似的眼眸渐渐失去了神采。 突然之间,仿佛堕入深渊。 黑暗被一阵白茫代替,宋言初茫然地行走在一片白茫中,突然看到地上有两个精美的同心结,刚想捡起来便化成虚无…… 黑暗重新笼罩。 ☆、盗画之人 【皇宫·听雨阁】 近暮春时节,倒是听雨阁百花开得最为恣意昂扬之时,姹紫嫣红,多姿多娇,几欲溢出这不算宽大的阁廊来。左丘颉孑然立于廊坊前,不言不语,负手而立,双目放空,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空茫。 来福从阁外跑来,常广在廊口便投向警示的目光。但那来福也是有点来头的人,真是不畏惧,道:“陛下。” 左丘颉眼睛动也没动一下,常广便马上道:“说。” “常辽大人有密函。” “常辽?”左丘颉忽然有了反应,道:“拿来。”语毕结果那一沓文书来,似是一目十行地略过了所有的纲要,而后双唇紧抿,将文书递了回去。 “皇上?”来福试探道。 “暗度陈仓。”左丘颉甩下四个字。 “是。”来福会意道,随即接着道:“陛下,还有一事。” “何事?” 来福顿了顿,左丘颉一瞧便知不是何好事,便皱起了眉头。 “回陛下,五皇府失窃。” 凝流。 来福和常广太熟悉这种气氛了,绝对是左丘颉濒临界点的表现,二人也懂识趣的不添一词,静默待听命。 “廖耽。”左丘颉冷冷道,而后静静地迈开步子,迈出听雨阁,下令道:“带他到五皇府。起驾。” 【五皇府】 内阁之一的廖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左丘颉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五皇府剩下的府丁在整理物件。 廖耽几乎不敢看左丘颉的面容,生怕一瞧就可以直接被洞穿心肺。此次他负责五皇子府上的遗留事物,这下竟发生了盗窃,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 半晌,一个家丁缓缓地跪下道:“回陛下......丢了一幅画。” 画?在场人都愣住了。 左丘颉仿佛缓不过来似的,好一会儿才道:“何画。” 只见几个家丁拿来个大大的沉木箱,雕琢精美绝伦,盒顶是一副双龙戏珠之图,笔锋强劲,一看便知是绝品。左丘颉显然不知道左丘飏府中还藏着这样一件珍贵的木箱,不绝微微惊讶。 但那木箱的锁早已被破坏殆尽,实是狼狈。开启来看,里边便是若干件卷轴,想必原来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箱中,而现在是散乱地混成一堆。有些还被肆意地撕扯,卷端有了裂痕,颇为凄然。 左丘颉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缓缓伸向那些卷轴中的一个,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手心里顿感若有似无的暖意,但却又带着一丝诡秘的气息袭来。他将那卷轴缓缓打开,引入眼帘的竟是一副画像——一人倚在雕栏玉柱旁,以手撑脸,眉目带着丝丝疲惫,但却睡得沉香静谧,不受外扰,发丝被风吹扬而起,实是惟妙惟肖。 那画上的人,竟是自己。 左丘颉下意识地拿起其他的卷轴,果然,一卷一卷,上面画的都是自己。千种风情,万种仪态,喜怒哀乐忧思尽显其中,无不皆是灵动飞扬。恍然想起生辰那天的那幅画,确是在这些画中最为优异。 恍惚间,他身形一颤,张口道:“丢了.......一幅?” “回陛下。只丢了一幅画,别无其他。”常广道。 左丘颉看着那些被撕扯烂的页脚,忽然怒从中起,伴随而来的是阵阵的心酸和疼痛,念此不觉抚摸了一下指上的枫戒,心中总算平静了些。继而立刻揣测起这贼的意图来。 忽然脑中一条线一闪而过,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 他紧抚着枫戒,思量片刻,便缓缓开口道:“此事严查,廖耽交予高润问罪。”似是这样敷衍了事,而后看了一眼那木箱,道:“将这箱带回宫中。”随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五皇府,心底却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仿佛在逐渐被一个人掌控,牢牢地握在手心...... 愈是感到这种感觉,愈是要逃避,愈是咄咄逼人,愈是要躲得千里之外。他讨厌这种感觉,几度的厌恶,这让他置身于未知中,险恶迫人。 忽然觉得时时刻刻都在被一种骇人的目光灼烧着,无处可逃。 念此左丘颉忽然心脏抽动了一下,脚下一颤,险些从轿上滑下来,好在常广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左丘颉忽然像触电般的躲开,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常广见此一愣,而后便凝眉,脸色也不似往常的淡然了,带了浓重的担忧。左丘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对常广的反应有些过激,不免也有点赧然,摆了摆手,示意常广不要在意。而后便上了轿。 常广从他的反应中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自打五皇子死后,左丘颉性情更是难以揣测,神思时常游移不定,但更加的事无巨细,凡事都要过了他的手才甘心。 二十多春秋,此乃从未有过——究竟是有谁,在背后拉动着那看不见的缰绳,时而平缓,时而动荡,操纵着这一切? ☆、情劫难逃(三卷完) 微生逆疼惜地看着那泡在药池里昏睡不醒的宋言初,轻声哄着:“言初快醒来,已然第十日了。” 回想起那日他接到蓝游的传话说言初出事了,他赶到了染居,开门进到内室便看到言初面无血色,死寂地躺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他一步一步走到言初面前,从未觉得他的腿是那般的沉重,他害怕听到那他不敢面对的话语,听着蓝游说言初还有微弱的一口气后马上抱着言初来到素看居,用药材浸泡维持着。 后来谬音告诉自己事情始末,幸得谬音及时醒来将银针拔去,马上点下言初穴道止血后还为其输入了近半的真气才将言初救回来,但却只有虚弱的一口气在,无法苏醒。 他只突然觉得天在与他禇承开玩笑。 一连十日,微生逆每日为宋言初输进真气,而宋言初毫无反应,虽然面色红润依旧俊朗,但是好像永远就如此沉沉地睡去不再醒来。 “叮咚。” 清澈的泪珠融入池中。 “叮咚” 微生逆很清楚的看到宋言初的眼角渗出了泪水,他慌张看着宋言初,可惜毫无苏醒的痕迹。 “承。”谬音悄声走进来。 微生逆为宋言初输完真气便走到谬音面前,虽然虚弱但语气依旧强硬:“你的心离术刚解,快些回去休息。” 谬音沧桑而失神地摇摇头,如今的他完全不像以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6 分卷阅读18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7 前那般宛若天神,只听见他轻说着:“对不起。” “别胡说,你也不能有事。”微生逆不悦地说着便将谬音拥到怀里安慰。 谬音将目光落到微生逆脸上,琉璃璀璨的眼眸散发出浓浓的悔恨悲哀:“若不是我用心离术,言初便不会如现在般……” “不是你的错。”微生逆眉心深锁很是不赞同,他继续道,“我不怪你,我想言初也不会怪你的。” 迷蒙的雾气将谬音脸上的泪水尽数模糊,他哀戚苦涩地笑了笑:“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自小便受封印之咒。” 微生逆连忙为谬音抹去脸上滚烫的泪水,安慰道:“现在都没事了,别哭。” “封印之下,大祭司若动情则会给对方带来失命劫,可那夜我.....守不住心。”谬音自嘲地笑了笑,“我自知诅咒和劫难会灵验,你必会有失命劫,故那夜我走后为你占了一卦。” 谬音顿时像是被抽走的所有的力气,他继续道:“果不其然,卦文显示你十八岁会有失命劫.....诅咒已然成真,故那天你离岛后我每日一卦,劫数还是来了,我只能......” “用心离术,帮我破这个失命劫?”微生逆心疼地看着这个已然失去神采的男子。 “你的失命劫因我而起......若两年前我不动情,你便不会有事,我即便赔上命也要护你周全。”谬音心痛地晃着脑袋。 微生逆浑身一顿,他突然清醒过来,渐渐明白这个能呼风唤雨的男子一直都在安排着自己的命运,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他突然想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惊愕地看着谬音吼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言初和我的一段缘,故你不阻挡我离岛为的是让我和言初相遇,而你便可用心离术为我破劫,无牵无挂地去死?!” 谬音浑身一颤,紧握双拳不再言语,禇承说的确是他两年前看到卦文后的决定,故他一直闭关不见禇承,为的是让禇承能减轻对自己的感情,谁知这份爱竟会如此深刻,让他几乎撑不下去。 “我没得选......是我先破戒动情,给你带来失命劫。”谬音痛苦地说道,眼眶通红,“要破劫,我只能用心离术,我不能让你因我而死。” 谬音紧抿双唇,他悲哀地闭上眼眸淡淡道:“卦文最后一句,是谬情荒兮音莫迷......” “谬音!你能不能相信我?!”微生逆痛心地大吼一声,“何为天意?!爱你的是我禇承,不是天!你懂不懂?!” 谬音悲恸地晃了晃脑袋,眼泪早已流干,他依旧倔强悲哀道:“我为你破劫便会死,我又何尝忍心留你一人在这世上?可不管你的劫数我做不到.......” “最好的办法便是按卦文说道,让你离岛,离开我,遇见言初,你有人照顾,我也能安心离开........”谬音失神落魄地自言自语。 “那你呢?”微生逆呆呆地说道。 谬音苦涩地笑了笑:“我能护你一世平安。” “那你忍心把我推开,让我忘记你,让我去爱别人?!”微生逆一声一声的质问,那灰眸中的痛心和愤怒几乎要将这素居淹没烧毁,化作烟雾一阵。 微生逆的话让谬音如瓷器坠地般破损不堪,深爱一人却被逼无奈要将对方推离自己,甚至送到另一人的身边,这样的痛他承受了三年。 干涩的眼眸重新湿润起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无助与悲哀,他谬音没有第二个选择,越是深爱越是没有任何办法说出“爱”这一字。 “即使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介意.....你平安便好.....”谬音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 话音落,那谪仙的身影便消失。徒留微生逆瘫然在地上,那灰眸失神空洞...... 伏仙游海,微易遥兮生逆水,言随情兮步初阳,谬情荒兮音莫迷。 十二日。 十三日。 十四日。 “言初,已然十五日了。”微生逆双唇有些干裂,脸色更是惨白无力,连续十五日将自己九成的真气输出,他也越发虚弱无力。 黑。 无尽的黑暗。 宋言初茫然地在一片黑暗中彷徨徘徊,毫无方向,一直往前走,耳边是微生逆有些虚弱的轻语回荡,可他真切找不到黑暗的出口。 他不停地寻觅,身体也不觉疲倦,不知过去多少日,走过了多少路程,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开门的“吱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缝光芒,那缝光芒越来越大,那是一扇门,而门外那张扬的红衣男子渐渐清晰...... “溯回……” 宋言初细不可闻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那眼角的泪水更是汹涌渗出。 “言初!言初你感觉如何?”微生逆听到那细细的声音,连忙抱紧宋言初,目光紧紧锁着那有些起色的人。 “我...…没事….”宋言初有些恍惚道。 微生逆只觉那眼中一阵酸痛,而后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迅速将宋言初的湿衣换下而后放回床上,刚欲将人放下却发现宋言初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微生逆痛心复杂地看着怀里虚弱的人,柔声哄着:“言初莫怕,一切都没事了。” 宋言初依旧没有放松紧拉微生逆衣襟的双手,只是微微点头。感觉到衣领有些湿润,微生逆紧张地将宋言初的脑袋从怀里抬起来,果不其然地看到宋言初满脸惊恐后怕的眼神。 微生逆提袖为宋言初抹去泪水,待宋言初平静下来他轻声问道:“难道言初真的不害怕?” 宋言初虚弱地摇摇头,看不出任何后悔之色,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前辈对你来说很重要......若他真的不在了,你定会随他而去......我救他,也是救你.....” “言初真的不必如此......”微生逆呆滞地喃喃道,他当真没预料到宋言初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我想即使我不在,谬前辈也会好好照顾溯回的。”宋言初释然地扯了扯嘴角。 微生逆的手一僵,那灰眸有些发红,他悲哀道:“你们皆是如此,你们觉得这是为我好,但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宋言初被微生逆那悲哀的神情吓到,他惶恐急切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卿若不离,我便不弃。即若卿离,我亦不弃。”微生逆柔和地在宋言初的耳边呢喃,他从怀里拿出那同心结对宋言初说道,“毁世不变。” 宋言初松下一口气,伸手握住微生逆拿着同心结的手,他温软一笑,如春风过隙,自初见便定下的纠缠。 春风落尽相思愁,对岸流年残白头。弦指触及轻世泪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7 分卷阅读18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8 ,执手相看烟波飞。 【玑火道】 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中不化。 祭火。 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 隆隆火口,一切都在尚未接近之时就已然消融,灰飞烟灭,俱碎成痕,痕过成失,失而消逝于无形。 然而细细看去,那火口中的烈焰却不似日光般红红火火,倒是一例因仄仄的,煞是诡异却又似乎异常的勃勃生机。那火苗不断的撺掇着,几欲涌出整个火山口。但总归倒了一个沸腾之时,却又似被何压制了回去。 泉冰声更咽,阴火焰偏青。 月落云沙黑,风回草木腥。 天际灰蒙一片,莽莽苍苍,似乎要把天地间的生灵都要吞噬,不留活口。然而在这似乎杳无声息的天地间,蓦然一人立于火口之上,平静如水。仿佛这火山与烟灰丝毫不能干扰他一分一毫。 他那沉若紫石的瞳孔迸发出欲藏还发的言说,蓝色的高帽显出那一身的挺拔松干,整齐刚硬的华丽外服,精美的腰带勾勒出毅朗的姿态,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忽而拂袖而起,一道光环浮现,将烟灰统统隔绝在外,一副卷轴突兀地出现在光环中,缓缓展开。 画卷上的人坐于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其上描龙画凤,熠熠生辉,身后屏障千立,好不威风。此人眉目间透着隐隐傲然和不屑一顾,微微尖勾的眉头煞是别有一番风韵,但眉眼却是舒展开来的,嘴角中还透着一丝笑意,此笑既似君临天下,又似临春赏花。既似一副帝王的画像,却又似一副情人的描摹。 此画用情之繁复,寓意双关。 他付之一笑,紫色的双瞳中闪现若有似无的光来,似讶异,似恨意,似痴缠,似追忆,所有所有,一瞬即逝。 他继续平静地微笑着,手中轻轻一挥,那卷轴忽地卷起成束,他接过它来,握在手心,似是有气无力。 忽而松手,那卷轴似是失去了全部的寄托,兀然下落,柔软的卷面似波浪的起伏,迎着簌簌的烟灰,发出雪落的声响,凄然而美丽。 昭示着某种物什的失去。 画熔,成烟。 他的微笑依然,望着画卷的葬礼在滚烫的火焰中愈演愈烈。那目光仿佛看着心上人渐渐熟睡,进入梦乡。 新的埋葬。 ☆、破镜重圆 【释月楼·染居】 上好的木门紧闭,满园的青竹围绕,更是带着些阴冷之气。 墨竹间穿梭着一名红衣男子,最后他停在了那紧闭的门前,英俊容貌少了几分邪气与轻浮,一年多的历练让他渐渐变得沉稳下来。 “药是给先生送的吗?”微生逆看向那端着汤药的侍从。 “回楼主,是给先生补气调理的药。” “给我,你下去罢。”微生逆接过汤药。 “小奴告退。” 门未关上,轻推,微生逆端着汤药步入那满是沉香的房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穿过前堂,步入后室,撩起那丝绸帷幔便能看到床上沉睡的男子。 他见过谬音的千种风情,恼怒,严肃,悠闲,狠戾,倔强,更甚是云雨时的绝色妩媚,可如今的谬音却无力疲惫地蜷缩在床上,紧闭的双眸轻颤,素白的衣袍裹不住那愈演愈浓的悲哀与孤独,运筹帷幄的自信在此时消失殆尽。 “师父,起来喝药了。” 低沉而含情的温声轻语让谬音舒缓了眉心,许是睡得不安稳,轻微的呼唤便让谬音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对上微生逆那如渊般的灰眸,下意识移开目光。 “来,先喝药。”微生逆说着便要将谬音移到怀里。 “我自己来。”谬音不自然地推开微生逆,想要自己拿药。 “还敢不听话。”微生逆轻笑出声,三下五除二便将谬音抓到怀里拥着。 “又不是三岁孩童,我自己喝。”谬音倔强地要接过药碗。 “好好好。”微生逆对方谬音千依百顺,将药碗放到对方手里。 待谬音接过,微生逆倒是两手清闲,舒服地搂着怀里的人儿,其乐无穷。 谬音不动如山,他喝下最后一口汤药,语气平静地开始赶人:“我没事了,你出去罢。” 微生逆像是没听到谬音的话,他拿过那木簪亲手为其整理着凌乱的发丝,每一日的体贴入微都在补偿这一年的离开,他无法想象谬音是如何在岛上孤独地度过一年。 而谬音一动不动地看着微生逆温柔的眸子,像是一场奢侈的美梦,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刚欲从那人身上下来,腰间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禁锢着。 “别动,让我抱抱。”微生逆用力将谬音抱在怀里,低沉含情的话语让谬音失神地以为一切又回到岛上的生活,那两年自己虽然躲着禇承,可对方依旧柔情至斯地对待自己。 “言初.....他醒了吗?”谬音不自然地问道,他自认为自己能算到一切,可却算不到宋言初竟会轻易把命拿出来救自己,他知道,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宋言初真的爱上了禇承。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他很好,现在师父不用担心了,一切都没事了。”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发丝笑道。 “你不去陪他吗?”谬音扯出个尴尬的笑容,强打起精神道。 微生逆笑出声来,他捏了捏谬音的脸蛋道:“你如此关心言初,我会吃醋的。” “胡说八道。”谬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即使人前的你如何的宛若天神,但那个脆弱无助的你在我面前无所遁形。”微生逆心疼地抚上谬音的脸庞。 “我......” “观星坛已毁,失命劫已解,心离术已破,你现在只是我禇承深爱的人。”微生逆握上谬音的手认真道,“天命之类的以后由我一人承担。” 谬音定定地看着禇承,藏在衣袖内地手紧张地握起来,他不知如今的自己能否回应禇承的爱,他错过了禇承四年,当真能回到最初? 而微生逆安静地等着,等着他的谬音回到他身边,兜兜转转了四年,他坚信他的谬音回找到路回到他身边。 “有些事,错过便错过了。”谬音垂下眼帘,不喜不怒,“是我亲手毁掉的,怨不得谁。” “可是事情已经解决了。”微生逆皱起眉头,心疼不已,“何况,我说过我不会放手。” 而谬音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着微生逆认真地说道:“也罢,我帮你把灵骨一事处理好便回岛上。” 微生逆丝毫没有把谬音的话放在心上,他突然笑得暧昧:“师父是暗示要徒儿回岛上与师父神仙眷侣?” “你!”谬音一股闷气顶到脑门,将房中的一圈哀伤扫尽。 “现在你是我的,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微生逆稍挑眉,气定神闲地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89 说道,“若是被我发现师父你偷偷离开,别怪徒儿以下犯上。” 谬音静静地看着微生逆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如今这方局面到底要如何才能彻底破解,他已然没了办法。 微生逆紧紧地握着谬音的手十指紧扣,他认真地说道:“你总是相信天命,因此我们错过了四年,以后莫要再管天命如何,随心意走可好?” 谬音长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便靠在禇承怀里闭上眼睛,没来由的一阵安心,四年来他一直不停地向一片黑暗走去,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未回首,原来只要一回头便能看到他的禇承手执明灯,等他回家。 微生逆松了一口气,他从袖内取出一个用雕刻精细的祥云玉簪放到谬音手里,笑道:“喏,给师父聘礼,雾玉做的,调气养血。” “聘什么礼,我不要……”谬音尴尬地推开。 微生逆二话不说就把那晶莹剔透的玉簪子束到谬音发间,绝色美人佩暖玉,而相皎洁互泽色,玉簪比起谬音一直用的木簪少了几分疏离淡泊,添了几分温儒俊俏。 谬音看着微生逆一副“你要是敢取下来就哭给你看”的无赖样子,无奈地点点头也随了他。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微生逆安心地笑起来。 天命到底是何,有谁知晓?只需心中之人常伴身侧。 ☆、流言之起 荣烨二十二年三月中旬 一夜之间,风过之处,流亭之说。 仿佛沙漠之丘,变幻莫测,此起彼伏,流泻千里,不过多时便已淹没成片的戈壁。四处留痕,四处流言。 靖国的每一寸土地上,只是一个明晦的交替便被那铺天盖地的传言紧紧掩盖。谣言止于智者,只是智者少乎。 左丘颉非天命之人,流亭为其兄。位基不顺,名不正。 圣君六万三百日,岁岁年年奈乐何。枕斜冠摇非正系,曲曲折折上位何。 此言一出,当然是轰动。 武林与朝廷本就有矛盾暗涌,如此一言势必会让武林抓到左丘颉的把柄步步紧逼,倒有几分动乱之向,与此同时他国也开始蠢蠢欲动,内忧外患,动乱一触即发。 【皇宫】 殿阁清朗,修治竹忍。一瓣杏花的颤抖皆是带上沉重的气息,凝气之极陇上,那是明春的黎眠。 阁楼徜徉花雾,毫无松懈。 “低夭,君贤之子如何?”左丘颉手心接过落下的一瓣,不明情绪道。 “君致与君故皆是明透之人,此番谣言能在西域一带快速平息怕是少不了二人之力,而君贤已然一副退位之势。”黄滔跃望着满园胜春,神色熠熠地欣赏道。 “时过晌午,他们便会入宫,还要劳烦黄大学士与朕一道接见。”左丘颉蹙眉。 “臣遵旨。”黄滔跃震袖行礼道。 “武林那边如何了。” “武林那边向来难以掌控......此次谣言让他们抓住了朝廷的把柄。” “朕这千军万马可不是用来看的。”左丘颉嘴角冷笑,他从来不把武林放在眼里,一如当年他扫平了铁寨和西山派。 “臣以为,此方法到万不得已方能用。”黄滔跃说道。 “朕知道,黄大学士先退下罢。” “那臣先告退了。”黄滔跃说罢便意气壮兮般离开御花园。 左丘颉不语,悄然将手掌心中的花瓣攥紧,直至破碎,而后深深看向一朵盛开的杏花……幼时的记忆渐渐浮现,他刻意掩埋的终是有了不可预料的后果。 总角之交,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其实不反如何,反又如何?一切一切,不过过眼云烟,从未留恋于自己。 或是四人谈笑,或是爹的严词,或是娘……娘? “父皇欲我何为?” 【鹤章殿】 谣言是从西域传开,以泰山压到之势自北向南席卷而来。可是君家镇守西域边城,只用了短短两日便将西域一带的谣言镇压下来,保得一息安寝,也保得西域北方一带安定一时。只是南方的谣言还是肆虐,加之江湖门派多聚集南方,情势越发不好控制。 左丘颉看着下面立着的四人,谣言发于西域一带,他定是要与君家详谈一番,而且如若说是君家造的谣也是有可能…..而那流亭,左丘颉又想起那平安锁,突然心里泛起一丝恐惧与无法控制的一丝迫切。 谣言或真或假? 台阶下,顾隰神态悠哉,黄滔跃高深莫测地微笑,仿佛一切皆不是困难,君致淡笑着,倜傥袭人,而君故则是眼神狡黠调皮,那眼珠转溜打量这宫殿。 “君大公子好似对朕这宫殿很感兴趣。”左丘颉眼神似箭,想要看穿那君故狡黠中的精明。 “非也,臣是在思索这殿内似有皇气,陛下定是天命之人。”君故作揖一拜后认真道。 “君大公子也会那周易之法?”左丘颉假笑道。 “陛下不相信?那便问问顾侯爷臣所言是否属实。”君故无辜道。 左丘颉闻言脸色一凛,不置一言,先是扫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顾隰,那瞳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继续看向那君故,心里警惕着君贤的儿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想来这两后生他也只是在十几年前见过一面罢了。 “陛下定是真命天子。”顾隰笑吟吟道。 左丘颉扫了他一眼,心道这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初见的样子。不过也只是短短几年罢了。 “陛下,可否容臣将谣言一事禀报。”君致上前一步,落落大方道。 “然。” “启禀陛下,十日前定远城开始出现传言称陛下非真命天子,而陛下有一兄长唤流亭,流亭方为真命天子,陛下使手段夺得皇位,杀兄,据我朝嫡长子继承制,陛下登上皇位视为名不正言不顺。”君致毫不畏惧,将事情一一道来。 左丘颉眼神阴狠,冷笑道:“君二公子可继续。” “谣言一出,臣与家父还有兄长便用上一切方法,托陛下洪福,谣言已镇压下来,而后臣与兄长便奉陛下圣旨进京面圣。” 顾隰本不愿管这事,如今左丘颉的江山与他并无关系,只是转而一想,如此形势发展下去不管是何结果都是对左丘衍不利,念此他深知有必要将此事查清,加之此事事关流亭,看来阿逆也不免要参进来,事情甚是复杂。 但此刻也莫要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念此顾隰便维持了他往日的笑意,真如这四月芳菲的□□般悠然道:“君家也是我朝保卫边疆的得力助手。” “君家便可保得我国北方一片安定。”黄滔跃看向顾隰,不经意提道。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君致再拜道。他看出左丘颉对君家有所怀疑,只是在他还未将朝廷与君家之间的平衡打破前,君家定会安守本分为他左丘家守天下,只是若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9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0 他左丘颉不仁,那他君家也不会坐以待毙。 “好,君家公子如此气魄,那二位便留在帝都‘担君之忧。’”左丘颉眼眸泛起狠光道。他下圣旨让君致君故火速进京便是分化君家的势力,将君故君致放在眼皮底下,若是有所行动,君家不得不除。 “臣定当竭尽所能。”君故君致同时跪下道。 顾隰与黄滔跃似是默契十足的对视一眼,而后皆是探究似的看着跪下的二人。 2 【释月楼·半兰堂】 上好楠木铸成的宫殿,沉稳而散发出好闻的暖木香,宛若遗世之所,谬音和微生逆便坐在那房顶对饮,两樽对酌,同酒异心。 谬音扫了一眼微生逆便看向远方,眉头深锁,一个仰头便将杯中酒尽数饮下,潇洒但略有几分烦闷。 如今朝堂和武林越发混乱,全国流传着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言论,而武林因此对朝廷也是别有想法,武林与朝廷本就不和,那矛盾一触即发。 令二人愁眉不展的原因主要还是那灵骨一事了无线索,而微生逆释月楼楼主身份公诸武林,还有那神秘的流亭也与谣言一事扯上关系,此类种种无不是让人无法把握…… 谬音重新满上酒樽,流溢琉璃般的瞳眸像是一盏忽闪的明灯,又是暗夜中的一点未知的光芒,他深思了一会儿说道:“承,回去罢。”。 微生逆无言以对,他着实有些迷茫,出岛本就单纯地想要拿回灵骨,奈何世事变幻确有一份身不由己…… 谬音起身,稍稍倾斜那酒樽,将那杯中酒滴滴泼下宛若河源的小小蓄势,最后他直接将酒樽粉碎,张开手掌放开那徒留的一丝粉霞。 他理了理稍有褶皱的衣袖,仿佛越过千万重山而到达此处的声音让微生逆不知所措:“他在等你。” 微生逆闻言复杂地看着谬音,他明白谬音话中所指之人是谁。 都言世人痴,谁解其中味? 沉默了好一会微生逆才轻轻言道:“我不想就此放弃。” “你想帮顾隰,亦或是帮左丘衍?” 微生逆起身,将酒樽随手一扔而后整理着衣摆道:“或许可以查明灵骨一事。” 谬音闻言凝眉,看着那无所谓的微生逆恼怒道:“你要自作主张?” “你说过任我处理此事。” “我是说过,但是你应该明白如今形势……” “我不愿躲着,何况我早已躲不了。”微生逆幽幽地说道,既是前朝之人便要背负一些无法躲避的包袱,他渐渐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想不想便可解决的,也不是谬音一人能抵挡的。 谬音闻言一阵怒火,他与褚佑当年便决定不可让禇承涉足朝堂或是武林,灵骨一事迫不得已,毕竟帮助顾隰便是入了那尔虞我诈的官场…… 无所谓你不仁我不义,只所谓我不进我便亡,而如今是以退为进,念此谬音感觉那声音似是不受控制地传了出来:“不许去。” 微生逆沉默不语,但是那坚毅的眼神透露出非去不可。 “打赢我,我便让你去。” “好。” 话音刚落,二人便催动起强大的气息交手。二人武功同属一源,而动作极快,几乎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只觉阵阵疾风。 谬音的精妙阵法让其攻防两宜,但翟瑄和翟琮也增加了微生逆的胜算,顷刻二人便已过上几百招。奈何谬音很了解微生逆的武功,他破解了微生逆的剑势,直直的一个攻击阵势循着两仪术法朝微生逆击去。 微生逆突然朝阵势飞去,千钧一发之际,谬音连忙扭转真气的回路,旋身将那术法打向一边,而微生逆抓住时机揽住谬音落到屋内,准确地吻上那紧抿的嘴唇。 还未待谬音反应过来微生逆便迅速攻去那粉唇的甜美,长驱直入缠绵地吮吸着对方的舌,急切地汲取对方口中的蜜液。 挑逗而充满欲望的亲吻直接让谬音全身一软,那瞳中恰有一丝愤怒,他有些力不从心地提掌朝微生逆拍去,却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暧昧。 “唔唔......” 谬音轻喘着,迷离带水的眸子温柔地望着微生逆,双手有气无力扶着对方的肩,与平日里威严清傲的姿态大相径庭。 “我们再多亲热几次,师父就能适应了。”微生逆淡笑道。 谬音尴尬地移开目光,他有气无力地攀上微生逆的脖子,眉眼间半是迷离半是清冷:“不许放肆。” “傻师父。”微生逆无奈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舒服地将那人儿紧拥在怀里。 相爱之人痴缠相拥,日光尚好,透过镂空南门屏风斜照入内,散下一片暖光。 作者有话要说:  未删减版见作者博、@空xu二爷 ☆、崖低遇险 【长陵城】 阔别的城,依旧按着自有的规则运行,沧桑的城墙未曾有过半分倾泻,只是那墙角恐怕有一株青草破土,青石板道路未曾看出有了一丝的下陷,只是那路边恐怕有一朵野菊绽放。长陵依旧,暮春之景无变,万不是那春花少了几株亦或是江水涨了几寸。 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微生逆带着宋言初出来踏青郊游,正当二人在茶寮一边悠哉吃东西一边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时,一个衣着光鲜笔挺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五大六粗的江湖人士朝这边走来,本来一行人没打算停留,奈何这边微生逆与宋言初太过显眼。 “宋大夫,好久不见。”衣着光鲜的男子先认出宋言初,打招呼道。 “卫老板。”宋言初起身作揖道。 宋言初认识这个千坊居的主人卫泠煜,说起来那千坊居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在江湖上也算有了一定地位,那袖箭的功夫也是江湖一绝,奈何到了卫泠煜这一代却转为生意人。 这卫泠煜而立之年,凭借其过人的经商头脑以及千坊居的势力在江南一带成为了富甲一方的盐商,而千坊居也渐渐脱离了武林纠葛。 只是最近此人却开始频繁出现在江湖事务中,着实令人深思。 卫泠煜注意到微生逆,语调轻快道:“你便是微生逆,释月楼楼主?” “嗯。”微生逆打量了一下卫泠煜,七尺男儿,令人一眼便难以忘记,商场生涯洗去了他的江湖味,倒是有不少世故深藏的意味,虽然笑面相向但那笑容下恐怕不是一颗单纯的心,面热心冷。 “楼主莫要如此拒人千里之外,我如今一个商人与武林纠纷毫无联系。”卫泠煜热络地说着便坐下来。 “卫老板因何来到帝都?”宋言初奇怪,那卫泠煜一向在江南活动,怎么突然来到帝都。 “那宋大夫又因何与释月楼楼主一道同行?”卫泠煜无所顾忌道。 “游玩罢了。”微生逆依旧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1 瘫然地回答,而心底却是警惕。 卫泠煜看似无所怀疑,而后也言道:“如今形势,武林召集令频出,不知楼主是否参与?” 千坊居虽淡出江湖,但是不曾正式表示要退出武林,如此武林盟主发出的武林召集令自然也少不了千坊居,而去是不去就看卫泠煜的态度了。 “我释月楼一向不参与此类事情。”微生逆淡淡道。 “说的也是,我还要赶路前往与其他武林同道会合,就此告辞。”卫泠煜起身抱拳告辞道。 “告辞。”宋言初也起身告别道。 卫泠煜轻笑看着宋言初与微生逆,不知意味,而后便飞身离开。 微生逆双手紧握,深深地看着那人离开,直到前方没了人影才言道:“莫要与此人深交。” “我答应便是,不是要去顾府吗?”宋言初说着便拉起微生逆离开。 “望崖碧莲被言初用来救谬音了是吧?”微生逆挑眉说道。 宋言初以为微生逆还在介怀,于是很歉意地说道:“对不起….” “我再为宋大夫取一株。”微生逆抱起那兀自呆愣的人飞身远去。 【窥云崖】 一年前的窥云崖充斥着纯粹的知己之越,那时的潇洒豪语,明志壮言,如今只是如烈风刮过山崖,转瞬离去,窥云崖上依旧狂风呼啸,翩翩卷云毫无停歇,那日光漠漠濛濛暗度春,明灭交替。 饱尝轮回之苦的便是明灭,相依却相对,永不可见。 “并未发现那望崖碧莲。”微生逆有些失望道。 “那莲花本是圣洁之物,我能在有生之年拥有过一朵,已然很幸运。”宋言初言罢便笑着拉起微生逆打算下山。 “也许崖底会有,言初是否敢与我同下那高崖?”微生逆信心十足地说着。 “定然。”宋言初明媚地笑道。 微生逆会心一笑,而后直接将宋言初横抱在怀里,纵身跳下了那崖。他稳健地在陡峭的崖间飞驰,一路朝崖底落下,耳边是响彻的风声。 宋言初紧张地靠着微生逆不敢乱动,快速掠过的风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微生逆见状便用上更深的内力减缓下坠的速度,尽力减轻颠簸和速度让宋言初好受些。 “很快便到了。”微生逆轻拍宋言初的后背安慰道。 一刻钟后,微生逆抱着宋言初落到了崖底。 原来那窥云崖底是一个水潭,而在一面石壁底处有个小洞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水来,那水居然是乳白色。 乳白色的潭水虽罕见,但也不出奇,很快二人便被四周的石壁吸去注意力。四周是高不见顶的石壁,只是那石壁底下部分光滑如同瓷器,也无细草,平整如同一块璧玉,而到了一定高度便是怪石嶙峋陡峭,也是杂草丛生。 如此怪异的石壁难道真是天然而成? 微生逆见此便将宋言初放下,紧紧牵着他的手沿着那石壁观察。 “这石壁很是奇怪,光滑得不像天然而成。”宋言初也注意到了这石壁的奇怪。 微生逆又将注意力落到一株植物上:“这植株居然是黑色的果实。” 宋言初凝视了许久后有些惊异兴奋道:“那是墨果,由它磨研出来的汁液是种很奇异的墨水,据说如若画功高超之人能用此墨在水面作画挥毫。” 微生逆颔首,而后开始注意那奇怪的潭,除了潭水的颜色还是无所不妥,他深深地皱起眉头,这地方处处正常却处处透出诡异。 “言初方才说那墨果的汁液可让人在水面作画?” 宋言初点点头,而后饶有兴趣地问道:“溯回想试试?” “言初还我同心结,我便还言初一幅画。” 说着微生逆便一手运气将潭边的所有墨果拔起浮在潭面上方,另一手自二人来到崖底后便没有松开紧握宋言初。 微生逆以内力震碎那墨果,瞬间那四散的无数墨色液滴被微生逆的气圈在空中浮在水面。他控制着施气的力度,调整着液滴的位置,一下子如下雨般,墨色的液滴纷纷落到水面上震起朵朵涟漪,无数滴墨汁侵入乳白的潭水,黑白交映。 宋言初看着那潭面震惊呆愣,那潭面上是一副别有韵致的山水图,高耸入云的两山排闼送青来,极致廖翊极致清爽,但那几株崖上的古松和俏花平添□□,悠然古桥接连山峰。或急或缓的九曲河道冲刷山脚,一叶轻舟渡那万重山,舟上明显的两人并肩赏景。 而那墨真是凝固在水面不会弥漫散去,整个乳白的潭面就是一张宣纸,鲜明的黑白对比。 “还差一点。”微生逆说着便直接划出一阵内力将自己的手划破,艳红的血液滴在水上,只是那一滴便瞬间染红了那画中的一个男子的衣服。 “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宋言初教育道。 “无碍,言初是否满意这幅图?”微生逆揽过宋言初,转移他的注意力。 宋言初无奈地叹气,而后看向那潭面,艳红的血液交融乳白的潭水,转瞬便出现了一位衣着赤红的的男子…..可是那血液不断弥漫,渐渐侵染了其他地方。 白茫中,满目的血红…. 突然一道疾风朝微生逆袭来,微生逆迅速抱着宋言初旋身躲过,那疾风直直打向那潭水,画作被毁乱,白色、墨色、红色三色交蕴相容,别有一番耐人寻味。 微生逆顷刻便为宋言初设下真气圈,而后不假思索地拔剑朝那五名从崖而下的黑衣人攻去,黑衣人个个指中套环——此小巧之环物乃江湖稀有,且此环上泛有尖勾,异于寻常,有四头尖角,且微微向里合拢,似包夹之势。也不知这是何利器,倒像是独家制造,仅此一绝。 环在指上,游刃有余。兜兜转转,把那刚生起丝丝暖意的春风都淹没得无影无踪。此环动如鬼魅,每每要与其交锋相错,其都会随着发出者的手闪避,似乎总也拿不准其动向。 渐渐地微生逆深觉这群黑衣人不是善类,个个武功皆是属一流。双方的气场震慑,悬崖上的石块砸下,而谭中水花四溅,墨色与赤红淹没在一片乳白中。 那黑衣人看着自己丝毫没有机会便突然改变了攻势,其中有两人攻击微生逆,有两人攻向微生逆的皆是虚招而实招皆是打向宋言初,还有一人更是作势要将宋言初抓走。 微生逆发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宋言初,心底冒起无边的怒火,嘴边扬起冷漠的的笑意,剑招更为狠戾充满杀气。只见他剑快无影,黑气绕身,两仪四象八卦直至九九八十一个变幻蕴育剑势,但五名黑衣人皆是武功高强,双方过招了上百回合皆是无所损益。 半个时辰过去了,五名黑衣人有两名受伤还有三名纠缠着微生逆,微生逆虽没受伤但额上冒出了细汗,有些疲惫,而宋言初脸色铁青,几欲作呕但还是强忍着不适。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2 就在那逼人的利风突破防御快要袭上微生逆,一道紫色的光芒与那掌风对接相消,顿时地动山摇。 微生逆见状便趁势发狠地连击剑势,黑色的气流缠绕在那个靠近微生逆的黑衣人身上,微生逆最后一个剑心直指将那黑气吸入剑中,剑出没入那黑衣人的身体。 解决了一名黑衣人,微生逆开始注意其那道紫色的光芒,他发现有三个衣着较为暗紫的蒙面人加入了战斗,那三个暗紫的人使的是灵巧的月牙刺,灵闪巧变,善于以短取长。 奇诡的是那人居然帮助微生逆抵抗黑衣人,微生逆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那紫衣人纠缠着黑衣人,自己逃出战局。 可没一炷香时间,从那潭中飞出三个紫衣蒙面人,那人的衣着与正同黑衣人对打的紫衣人相同,使的也是月牙刺,但这三个紫衣人却朝微生逆攻去。 微生逆心底泛起浓浓的不解,只见那紫衣人招虽强势但却不致命,反而像是要夺武器。认识到此,微生逆更是不解,他知道翟瑄和翟琮是很罕见很珍贵的武器,但是也不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抢夺他人武器。 微生逆索性将那三人引入黑衣人的战局,一时间四名黑衣人,六名紫衣人,加上抱着宋言初的微生逆,三队人陷入混战。 微生逆快速思索着这些人到底是谁,待他仔细观察了众人的武功,出乎意料地觉得两路人马的武功皆有所眼熟,他注意到一名与紫衣人交战的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把手心一转,其整条手臂竟都翻转过来,不似人的骨头,倒似妖怪的身躯,令人咋舌。 旋骨极功,将身体的扭转力道运用到极致也将内力迸发到极点,此乃大内武功......顿时微生逆便知晓那黑衣人正是左丘颉所派。 只是那紫衣人又是谁? 由于紫衣人的加入,黑衣人很快便处于下风,有些无法招架微生逆和紫衣人联合的招式,令微生逆再次陷入惊诧的是那几名紫衣人开始反过来夺自己的剑! 另一方面黑衣人已经零落,皆是身负重伤,而那紫衣人没有打算放过活口,一边绞杀黑衣人一边夺剑,局势继续变幻。 微生逆持续单手交战一个时辰,内力消耗极尽底线,出剑速度放慢下来,有些力不从心地抵抗着,而宋言初跟着微生逆上下快速走位也是快要支持不住,压在微生逆身上的重量增加...... 就在这时一缕快速的金色气流从崖顶落下缠上微生逆,微生逆顿时觉得气息恢复不少,浑身渐渐充满了内力,而那山崖被金色的气流激荡,众人的内息一瞬不稳很快便恢复过来。 一道灵异的月白游走战局,最终站在微生逆身边。 其他人也稍有停顿,那黑衣的其中一人看到谬音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而其他人皆是气势汹汹作势再战。 谬音没有话语,抬手在空中圈划几下便幻化出一个玉璇玑,璇玑发出白色刺目的光芒,上面有九颗蓝色的晶石,九颗晶石是九种形态,整个悬空漂浮在其谬音面前。 此璇玑名为审判司。 微生逆看到谬音赶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趁着谬音缠上所有人便带着宋言初来到安全处休息,说起来他只见过谬音舞剑,或是与自己切磋,不曾见过谬音真正与人交战。 杀手们被审判司的光芒震慑后稍错愕后便一齐朝谬音攻去,只听见谬音轻轻启唇:“归判,立失,觅。” 话音落,审判司转动起来,越转越快,疾风呼啸,天一片昏暗,其中一枚六面晶石的蓝光闪亮。 天地间只有那么一道闪耀的蓝光普照,那蓝光幽深灵异,透出丝丝的摄魄之感,夹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量。 “啊——”突然一声声惨烈的叫声响彻山崖。 一炷香后天恢复明亮,谬音落到地上,审判司也消失了,只剩一名黑衣人和一名紫衣人面面相觑,脸上那如同见到死神的惊恐还未褪去。 “他们回不来了,你们若想活命便离开此地。”谬音依旧平静,仿佛方才杀人于无形的人不是他。 那二人闻言便飞身上崖,消失了踪影。 杀手逃走后,谬音终于是支撑不住“噗”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靠着石壁滑下倒地,面色顷刻便铁青。 “师父!”微生逆大惊失色,他将怀里的宋言初扶到石壁旁休息,而后立即运气为谬音疗伤。 宋言初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来到谬音身边为其把脉,过了一阵后他虽然很晕眩但还是严肃地吩咐着治疗的方式。 微生逆专心按着宋言初的话为谬音疗伤,半个时辰后谬音脸色稍有红润,也渐渐苏醒过来。 “莫担心,我只是突然内力殆尽罢了。”谬音虚弱地靠在微生逆怀里休息。 “别再隐瞒我任何事。”微生逆蹙眉说道。 “催动审判司本就需要内力,我方才用逆转救你,而这二者相加便有些吃力。”谬音无奈地如实说道。 “逆转的使用后果你该知道,封锁了高层内力,即便如此你还敢接着催动审判司。”微生逆颇有些不悦道 “无碍,只是无法使用较高层内力罢了。”谬音不在意道。 “若是被我发现你又骗我,我便…..” “你便如何?”谬音瞥了一眼说话说一半的微生逆。 “师父,接下来你只剩几成内力?”微生逆转移话题,眼中闪过精光问道。 “七成,但我只能用六成的内力,半年后便能恢复。”谬音不解微生逆为何如此问道,只当是微生逆不放心自己,继续补充道,“即使我用六成内力,也不会有人能伤我。” 微生逆狡黠一笑,而后伏在谬音耳边低语几声:“若被我发现你还敢骗我,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谬音闻言立即双眸冒火,那脸颊渐渐泛起红晕。 “开个玩笑,莫生气。”微生逆笑道,而后将宋言初也揽到怀里,让二人分别垫在自己左右肩上。 “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至少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追杀,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谬音严肃地说道。 “这崖底处处透着诡异,而那与我交手的两队人中着黑衣阉人的是左丘颉派的,另一队人甚是奇怪,他们似乎要夺去翟瑄和翟琮…..” “行动一次便会行动二次,行动多了便可找出破绽。”谬音表情微变。 “好,先回去查一查今日之事。”微生逆扶着谬音起来。 “我自己走便可。”谬音尴尬地说道。 “我带你们俩回去还是可以的。”微生逆稍挑眉,一手抱一人便飞身而离开。 入夜,行馆。 君致在案前徘徊踱步,时而一颦,时而一展,最终还是独倚阑干,看那西风凋碧树,杳不知其飞绪何往。 忽然,幽绿的身影宛若藤丝,落到君致面前。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2 分卷阅读19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3 “谬先生。”君致有礼道。不久前他便接到谬音的传书,他心知谬音怕是对谣言一事有了兴趣。 “君二公子。”谬音颔首道。 “谬先生是否对此事有所想法?”君致将谬音引到桌边,为其倒上清茶。 “此事我暗中介入,君二公子不必担忧无法交代。”谬音淡淡道,而后便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君致。 君致了然,接过那信件,浸月岛上他与谬音算是朋友,他心底是十分佩服这男子而今谬音有事相求欲了解谣言一事他自己也算是报答谬音的救命之恩,再者他君致只负责将此事查清罢了 “谬先生眼下可有住处?” “有事我便会来寻你,这信件便是你需要的东西。” “我明白。”君致展颜道。 谬音浅笑颔首,刚要离开便被君致叫住,谬音疑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君致。 “先生….先生可知微生逆?”君致神情有些悠远,暗黄的烛光在他清丽的面容上摇曳。 谬音不知情绪,轻启嘴唇道:“他是我的徒儿。” “先生,我以前是否认识他?”君致犹豫道。 “不认识。”谬音目光直视君致,道。 “是吗?”君致神情落寞,托起茶托轻抿一口茶。 谬音宽广的袖子下掩藏着他紧握的双手,但是他依旧言语平淡道:“君二公子之毒已然全清,而记忆已然恢复,莫要沉溺过去。” “好…..”君致有些勉强地笑道。 谬音颔首便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君致独留房内,仔细阅读谬音送来的信件,脸上渐渐浮出势在必得的笑意。目光一移便看到了他随行带来的那幅雪梅图,轻轻展开那画卷,提手拂过每一朵像是染血般鲜红的梅花最后落到同样血红的那一抹男子的背影….. 脑海中有过一闪的记忆,最终还是坠入大海,别无他寻。君致凝思了许久,最后将那画卷放到烛焰上方….. “若是忘记,那便忘记。”君致将最后一角画卷燃尽,双目无神道。 灰烬一地,觅情。 ☆、七子查案 次日。 迷雾初散,池水满无声。 行馆作为接待外臣使节之处,本应有礼对待,而今被一排一排的侍卫驻守包围倒像是牢笼一个。 这种略带雾气的暖意,让人犹生反感。黏腻的触感丝毫不及那人的一点清爽怡人,风拂玉面,不带拖沓。 左丘衍一大早便来到行馆与君致君故会面,刚踏入大堂便看到君致与君故朝自己缓步走来,面带不进心底的笑意。 左丘衍见此不禁心底冷笑一声。 “见过七殿下。”二人完美地无可挑剔的行礼,让人身心舒爽。 “不必多礼,入座吧。”左丘衍言罢便直接走到上座。理了理绛紫色的长袍,沉暗的眼眸如深潭千尺,尊为上位,有那么一瞬二人以为自己面前的即是帝王。 “启禀七殿下,臣昨夜细想之下认为能让谣言广布不止之人,一是有钱二是有权。”君致直入主题道。 “掌钱为商,掌权为官。”君故难得严肃道。 “两位欲从何查起?”左丘宇抿了口茶言道。事实上说来,他的年龄皆在两人之下,不过是位高权重才以名义来监察二人,但他心中却毫不发虚,神色泰然。 “臣以为,先查官员。”君致道,而后取出一份信件递给左丘衍。 左丘衍翻阅一二后,娴熟得不似一十八岁的皇子,而后将信件一闭,似笑非笑地看着君致道:“君二公子很是厉害,帝都重臣的资料掌握手中,连他们的弱点也是详尽。”眼神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凌厉。 “担君之忧,臣定是竭尽所能。”君致再拜道。 “如此,七殿下定是知晓接下来之事。”君故笑道。 “此事殿下莫要轻易出面恐防不测。”君致关切道。 “本殿自有分寸,富商一事便由尔等负责了。”左丘衍面无表情地下令道,而后示意二人起身。 “臣遵命。”二人起身作揖道。 几日后。 虽是暮春,那御花园中依旧□□如昨,看来定是那太监宫女日夜料理那满园春花。左丘颉站在御花园的阁楼上举目眼放。 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 左丘衍、君致、君故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左丘颉身后,打破了一圈愁伤。 例行的行礼之后,三人便听不到左丘颉的其他话语,四人定定立在阁楼阑干,谁也没有多言一句,自古帝王心难测。 “衍儿办事能力真让父皇欣慰。”左丘颉突然渺远地言道,这些日子他密切关注左丘衍与君家兄弟的一切举动,前些日子来江南一带以及闹得最火热的帝都的谣言突然有了减缓之势,直到昨日那谣言已然压制下来,但是那南方的一些帮派倒是还在继续煽动谣言之火重燃。想到那些武林帮派,左丘颉冷然一笑。 “儿臣也是仰仗君家公子的帮忙。”左丘衍依旧谦虚道。 “君家公子也是能实现承诺,担君之忧。”左丘颉目光丝毫未在左丘衍身上停留,而是直接似箭般凝视着垂头的君致君故。 “此乃臣之本分。”二人一拜道。 一时间四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似乎是彬彬有礼地等待帝皇号令。 左丘衍垂下脑袋,掩去那让人看不清的眼神,自那日与君家二人在行馆谈论之后便分头查案,经过自己的仔细审查,一众官员皆无不妥之处,而君致与君故查帝都以及江南富商倒是查出不少东西。看来君家力量十分强势,若能为自己利用,那将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左丘颉扫了一眼君致和君故,朝左丘衍言道:“衍儿把事情说说看吧。” “回父皇,那谣言是从一些商铺酒肆等地方传出,孩童不懂事便将那言论编成一首歌谣终日娱唱,渐渐那谣言便波及开来。”左丘衍缓缓说道。 左丘颉轻抚着那手上的枫戒,沉默不语,只是眼神煞是柔和了下来,完全不似一个帝王威严的姿态,似乎连嘴角的也舒然开来,紧绷的面部瞬间放松,如水般温情。 “可是那商人传播谣言是被他人指使,只是那幕后之人还未清楚。”左丘衍自然迅速地捕捉到这一图画,便看了一眼那枫戒,继续言道,“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那幕后主使很大可能便是那流亭,只是目前对流亭还无掌握,还需继续深入调查。” “继续查。”左丘颉没有多看左丘衍一眼,放下一句话便提步离开了阁楼。行步速度之快,似乎是要逃离,他也清楚流亭之事,那平安锁…… “儿臣,遵命。”左丘衍对着空气,恭敬地行礼,这一鞠完美得如行云流水,无可挑剔,似早已长千上万遍。 而后抬眼,看向左丘颉远去的方向,眸中露出了□□裸的仇恨和欲望。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3 分卷阅读19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4 【顾府】 今日细雨濛濛湿芰荷,浸透了远山近水,而微生逆与顾隰毫不理会,依旧在那烟雨中饮酒博弈,一个仰头,一口醇酒,一子落下,黑白不解。 两旁海棠在细雨中盛开,海棠是先长足了叶子后才开花的树。一根根针头上挑着一个花骨朵,慢慢地盛开,外红内粉,比杏花红,比桃花粉,花蕊嫩黄,浓淡适中,个头小巧玲珑,令人赏心悦目。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下雨了。”微生逆随意抛出一子,看看那酒杯中稍起的涟漪平淡道。 “阿逆怕雨?”顾隰将玉龙撑在桌上。 “无碍,倒是一番情趣。”微生逆抬头环视四周,嘴边微微扬起一道弧线。 “说起情趣,本侯还不及阿逆与前辈。”顾隰落下一子,而后伸个懒腰道,“又是平局。” “小倚青想说何?”微生逆干尽一杯,细细的水珠散在银发上,更显通透。 “阿逆与前辈这些日子经常消失,弃本侯于不顾啊呀~”顾隰语气调侃,但那眼神是严肃之色。 微生逆了然一笑,而后说道:“听说谣言一事已然有了眉目。” “是啊,阿衍和阿逆那情人九夜,加上君故那小子,他们的能力还真让本侯咋舌。”顾隰虽不参与此番调查,但是依旧掌握着此事的发展。 “再来一局,我为小倚青解答疑惑如何?”微生逆说着便提手将那黑白二子分开,重置棋局。 “好。” 一子春秋。 时过晌午,那细雨依旧,微生逆将自己与谬音参与调查一事告知了顾隰,顾隰听完之后也无震惊,此事与那神秘人流亭有着莫大的关联,他二人去查也是正常。 “那此事解决如此迅速还多亏了阿逆和前辈。”顾隰凝眉认真地看着棋局,道。 “快些落子。”微生逆催促道。 “急个甚,本侯可不想平局。” “那小倚青是要输给我?”微生逆百无聊懒地托着腮。 “非也。”顾隰突然笑起来,眼神中尽是孩童般的狡黠,而后满怀信心地落子。 “君致与君故已然查到江南,估计他们会去江南一趟了。”微生逆看着顾隰的棋,也认真起来思考下一步。 “他们怀疑幕后之人,流亭,在江南?” “不错,流亭这人,我不得不查。”微生逆点点头,“他对我们来说是个威胁。” “那阿逆要亲自去一趟江南?”顾隰将棋盘上的一瓣海棠拿起来,弹指而去。 微生逆提气将那零落在风雨中的花瓣吸过来落到掌中玩弄,说道:“一来一回对于我来说也无须多少时日,何况我不能让师父独自前往。” “不知宋大夫知晓后是何反应。” “言初在顾府很安全,我信任小倚青。” 顾隰撇撇嘴,白了微生逆一眼。 “对了,好像十日后武林盟主在天香楼召集群雄会议,释月楼接到江湖召集令了。”微生逆百无聊赖地说道。 “武林这帮人,真是不安分。”顾隰也是事不关己。 “小倚青可有兴趣?”微生逆笑了笑。 “无非不是那流言一事,武林那边也该有点风吹草动,去打探打探也无妨。”顾隰耸耸肩,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一边不经意地看到一片朦胧中有一道白影疾步朝这边走来。 他一下便知道那人是谁于是朝微生逆笑道:“阿逆的媳妇来寻人了。” 微生逆刚欲说话,宋言初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拿着伞便来到微生逆身边为其隔去了雨水,他柳眉轻凝,不悦道:“淋雨会感染伤寒的,溯回那么大个人了还如此任性。” 微生逆一脸乖顺受教的样子,他看着宋言初佯装生气的可爱模样顿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还笑。”宋言初尴尬地别过头去。 “宋大夫很是体贴阿逆呀~”顾隰熟练地调侃道。 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朝顾隰微笑,而后将手中的伞递给顾隰道:“侯爷也快些回去换身衣裳。” “多谢。”顾隰接过伞道。 突然微生逆像是想到什么,将顾隰叫住道:“小倚青应该知晓案情吧。” “略懂。”顾隰高深莫测地笑道。 微生逆瞥了一眼顾隰而后鄙夷道:“小七受命查此案,你会略懂?” “本侯喜欢神秘感,阿逆应该了解呀。”顾隰朝微生逆眨眼道。 “据那些商人的说法,他们受制于人定是离不开催眠大法。”微生逆冷然道。 “催眠大法我倒是没甚了解,我几乎没从江湖上听闻过。”顾隰也认真起来。 “二十几年前,过苍派的圣女莲淮便精通催眠大法,只是后来圣女仙逝,催眠大法绝迹江湖。”宋言初下意识便出言道。 “流亭便是幕后主使的可能性极大,只是他为何会催眠大法?”顾隰沉思道,“难道流亭和这个过苍派,又或者是过苍派的圣女有关系?” “君家二人去江南也许会查出更多线索。” “说的也是,加上阿逆和前辈也前往。”顾隰拍拍微生逆的肩膀,放心道。 “溯回与前辈要去江南吗?”宋言初看向身边的微生逆说道。 微生逆瞪了一下暗笑的顾隰,而后对宋言初温言道:“很快便回。” “嗯。” “我们回去罢。”微生逆说着便潇洒地将宋言初横抱起来。 宋言初撑着伞安心地躺在微生逆怀里,他提袖为微生逆擦干脸上的水珠,心疼不已:“你看,都湿透了”。 微生逆亲了一口宋言初的脸蛋,说道:“言初也该尝试雨中之感。” 宋言初一愣而后也笑着点头将手上的伞移去,扔到地上,二人淋着雨,一红一白渐渐没入雨中。 顾隰看着微生逆在宋言初面前如此乖巧听话,心底顿时觉得宋大夫便是治理阿逆的最好方法,意识到这一点,他异常奸诈地大笑起来,一边撑着伞往屋内走去。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便顿足道:“十方。” “属下在。”黑影无声无息,飘落而下,俨然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谁叫你淋雨了。”顾隰的声音收起了轻薄的调侃,异常冰冷起来。 霍十方抬头,似有不解,及肩的头发已然贴在脸上,墨黑色的瞳眸深不见底,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顾隰。 “属下向来如此。” “起来,和本侯一起撑伞。” “属下遵命。” 二人一伞,雨□□行。 顾隰感受到身旁霍十方略显僵硬的步伐,不禁觉得好笑:“十方有多久没这样正儿八经地走了?” “恕属下愚钝不知。”霍十方略显迟钝地答道,脚步还有些不稳,却丝毫不敢怠慢回答顾隰的问题。 顾隰笑笑,而后将他拉了过来一点,感受到他身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4 分卷阅读19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5 上凉凉的冷意,干脆用手臂一把揽住,抱他在怀。霍十方轻轻颤了颤,便乖乖地不再动弹。 顾隰见此,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徒留雨中的棋局,平局。 ☆、江南之谜 几日后,江南弄汀城。 弄汀城位于靖国几大水系的交汇处,是运河集中之处,号称“运城”不无道理。六日前君家兄弟二人与左丘衍循着富商这条线顺藤摸瓜,加上谬音暗中帮忙,他们渐渐查出那江南谣言的兴起追溯到深处全都涉及眼前这家书斋。 他们将这重要的线索禀告左丘颉后立即奉命下江南暗访这家书斋,这从书客坊在江南可是盛名,前院是书斋,而后院是私塾之地。 虽说现如今谣言已被朝廷强势压下,但是依左丘颉的个性定不会自己忍气吞声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其实历朝历代总是有这么个事情挑战皇权,但是众臣倒是觉得左丘颉对此事的反应太过奇怪。 左丘衍也深深地觉得左丘颉对此事的反应不够决绝果断,倒是有些畏惧,这不像左丘颉向来阴狠毒辣的作风,念此他更要将此事一查究竟。 一行三人站在门口打量这清雅的地方,若是私塾那便与他们所查的相符,看来从此处着眼倒是八九不离十了。 三人在书斋走了一圈倒是没甚奇特之处,无非不是那三三两两对着书册摇头晃脑的书生。 左丘衍思索了一下便打算往后院前去,可刚到那后院的门口却被人拦下,说是非私塾学生不许进入,三人此时为微服私访也不好亮出身份以免打草惊蛇,便不多纠缠先行离开。 三人刚走到从书客坊门口,迎面走来一名身系桂香的女子,米白长裙,袖口上绣着水蓝色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婀娜,一汪秋水像是看清了世事的恩怨情仇,看那束起的发髻便知已是他人妇,身后还跟随着一名乖巧的侍女。 那女子静静地掠过三人,消失在后院拐角。 左丘衍三人看着那女子消失,而后便离开了那书斋,君故左思右想终于忍不住三人压抑的气场开口言道:“那女子为何能进入后院私塾?” “你们定是外地人吧。”突然一道垂老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三人闻言便转过身来,看见一位垂垂老朽,但依旧风骨逼人的老头,左丘衍先朝那老人作揖而后道:“我等是学子,尊家师之命来这江南游历一番,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老先生指点。” “你们方才看到的那女子可不是普通女子呀。”那老先生抚了抚长长的额胡须言道。 “还请先生明示。”君致作揖道。 “那女子是江南一富卫泠煜卫公子之妻,名唤百里弄筝,大约十年前她在江南一带的画舫登台,弹得一手好筝,她的筝能让百里之外的人神迷心醉,也不枉其名。而刚好十年前卫公子丧妻,听闻卫公子的亡妻也是弹筝一绝,自然而然卫公子见到百里姑娘的第一眼便立即将人赎回家,而今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一晃眼便是十年,你们眼前这书斋便是卫老板的家业。” “卫泠煜?”君致脱口而出道,他听谬音提起过此人,没想到此人与流言一事确有联系。 左丘衍疑惑地看了一眼君致,而后朝老人言道:“多谢先生指教。” 行馆。 左丘衍独自坐在假山小亭处赏月,一转眼三人在这江南待了五日。 下江南这些时日来虽是每日奔波,却心中空荡如也,无甚寄托。一种在宫中从未体验到的寂寥涌上。念当初,在宫中虽然饱受冷眼和轻蔑,但终究有个念想的高高龙椅,让他使尽浑身解数,踏着鲜血攀爬。而今却连人影也见不到,未免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君致与君故悠悠地落到左丘衍身边,躬身作揖道:“七殿下。” “二位也坐下吧。”左丘衍淡淡道。这些日子他们一道查案,左丘衍越发欣赏那君家两位公子的行事能力,也算有所放心和宽慰。君致聪颖过人,游刃有余,君故看似不谙世事但却洞察力惊人。果然君贤教育出来的儿子当真不是他人可比。靖国有此贤才实是难得,而左丘颉这次却似乎表现出对二位的极其不信任,实是令人费解。 父皇最近的心态实在是奇怪至极,不单是奇怪,是可以用诡秘来形容。这其中必有人为,或是四哥,亦或是其他人——一想到有人可以做到如此控制左丘颉心思的境界,左丘衍心中没有来的烦闷。 “关于商铺私塾书斋的线索总是被切断,许是那幕后主使所为。”君致开门见山道。他们这七日来走访了弄汀城全部的商铺私塾,最后目标还是锁定到了刚开始的那间书斋,只是线索从这里便断了,再往下查终是一无所获。 “这里也无人见过流亭。”君故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道。这谣言一事很大可能便是那唤流亭的人所为,可是他们居然寻不到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到底是何人才能做到如此不留痕迹? 亦或是流亭非其本名。 “这里的商铺大多是卫泠煜所控制,而今日我去见了卫泠煜,感觉这人处处透着奇怪但也丝毫寻不到破绽。”左丘衍也有些头疼道。此人说是退出武林从商,但以他对此人言谈的印象,觉得似乎没这么简单。尤其是卫泠煜在看到他们三人时那不亚于左丘颉现在心境的诡秘神色,实在令他发毛。 莫非主使是他?但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卫泠煜确实奇怪,方才我与君故便是去夜探卫府,发现他走进了一个密室。”君致道。 “有密室不奇怪。”左丘衍道。 “只是那密室周围的植物本来皆是生机勃勃,但是那卫泠煜经过后便全部枯萎,而不多时辰那植物又渐渐生长起来恢复生机。”君故道。 “卫泠煜的武功是何?”左丘衍思索了一番问道。 “自从他经商后便很少动武,但千坊居最厉害的是袖箭。”君致回道。 “看来还得慢慢查了。”左丘衍显得有些疲倦。 一时间三人陷入了沉默。 【客栈】 与此同时,微生逆和谬音也一路赶到了江南。 三日前他们来到弄汀城便开始查寻流亭的下落,按理说谣言在南方就传不散而君致他们也循着线索来到江南,这里兴许会有流亭的线索,只是却一无所获,即使动用了释月楼的势力也寻不到那人,自从西域一行与流亭见过面后那流亭仿佛消失了一般。 “微生逆!”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微生逆身后传来。 自从他微生逆是释月楼楼主的消息在武林传开之后,他一出现必定会被一些武林人士人烦扰,虽不是要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6 打要杀,只是武林人士间的招呼但也着实无趣。 来到这江南才三日便遇见了不少武林正派弟子,也难怪这江南本就是各门派之所。 “谁。”微生逆没有看一眼,无情绪问道。 “老子是桐冥帮长老霸心,楼主怎会不认识我。”那人说着便落座到微生逆面前,□□连连。 “为何要认识?”微生逆瞟了一眼霸心便不再抬眼,只顾饮茶,而谬音在一旁一言不发。 “可是我倒很念想楼主如斯妙人。”霸心咧开嘴笑道。 看着微生逆不语,霸心转移注意到谬音身上。 “楼主身边当真是不缺美人,这位美人又是谁?”霸心看着谬音一脸心醉。 “滚。”微生逆颇有些怒火道。 霸心继续大言不惭道:“看来又是楼主的新宠了,既然楼主如此多美人不如将这位送与我如何。” 微生逆闻言刚想一掌将霸心送下地狱,只是谬音比他快一步制止,而后对霸心彬彬有礼言道:“让霸兄笑话,在下心系楼主,还望霸兄莫要强人所难。” “哈哈哈…..果真是痴情美人,楼主艳福不浅啊。”霸兄暧昧地看着谬音。 谬音闻言垂下头去,俨然一副不好意思之姿,而微生逆一脸不快地看着谬音,突然三名全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来到霸心身边。 “怎么回事?!”霸心站起来怒道。 “长老快回去支援,方才有十几名紫衣蒙面人闯入桐冥帮大开杀戒…..”那名男子刚说完话便倒地不起。 微生逆与谬音一听是紫衣人便马上警惕起来,微生逆严肃地问道:“那紫衣人是否使的是月牙刺?” “没….没错。” “尔等在此,我回去。”霸心说完便飞身离开,微生逆与谬音也立即跟上。 *** 霸心一路赶着回帮,刚到半路便被三名紫衣人拦下围攻,霸心一边打着一边怒吼道:“流亭他妈的不守信用!” 微生逆和谬音在隐蔽处凝神,听到霸心的话顿时了然原来那日在崖底的紫衣人是流亭所派,要夺翟瑄与翟琮的竟然是流亭!难道流亭知道审判司与执掌司?念此二人表情有些凝峻,那流亭到底是何人? “霸心被人催眠过。”谬音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局道。 “难道是流亭?”微生逆思索道,“师父一早便看出来了,所以不让我出手杀他?” “不清楚是否是流亭,先救人。“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而后直接飞身出去与那紫衣人打起来,微生逆也紧跟着加入战。 如今微生逆一身轻,无须顾忌什么加上谬音武功精妙高深,很快那紫衣人便无法抵挡谬音与微生逆的联合攻势。 “霸心,发生了何事?”微生逆来到奄奄一息的霸心面前,问道。 “几日前有一名神秘……的男子来到…..我帮…..”霸心艰难的呼吸着。 “他是流亭?”谬音凝眉,非常确定道。 “是……咳咳……”霸心越说越微弱,“除了他还有......还有一个人.....” “他们来何事?另一个人是谁?”微生逆接着不停问道。 “是卫泠煜…….噗…...”霸心话没说完便一口鲜血,最后也毫无声息,死不瞑目。 “卫泠煜?”微生逆皱起眉头,果然跟他们推断的所差无几,卫泠煜和流亭乃是同盟,这流言一事便是他们的杰作了。 “心脉尽断。”谬音平静道。 “楼主,先生,方才属下拦截了一队暗杀。”蓝游突然出现,朝微生逆和谬音抱拳道。 “又是左丘颉。”微生逆勾起嘴角冷笑道。 “还有一事,属下发现朗落带着西厂一干人前往行馆,气势汹汹。”蓝游如实言道。 “或许是君致君故有事了。”谬音警惕道。 “去看看再说。”微生逆言罢便消失,谬音与蓝游也跟着离开了。 【行馆】 微生逆等三人刚到喃居便屏气藏身一处观察,只见一群西厂太监在朗落的带领下与君致君故对峙,而左丘衍站在两方中间。 “君致君故,你们两个逆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朗落怒喝道。神色上显而易见的洋洋得意和小人嘴脸。 左丘衍见此便不觉皱起眉头,他向来看西厂的人不顺眼,这自然是因为左丘懿的缘故。而这次父皇的行事未免太过离谱,竟真派人来处理君家兄弟,看来父皇已经......念此他忽然心生一计来,电光石火的思虑后忽觉这是个极好的契机,便道:“公公何出此言,君致君故二人这些日子跟随本殿查案,尽心尽力。” “七殿下,此事皇上早已查明,君家便是谣言一事的始作俑者。”朗落朝左丘衍恭敬道。 “有何证据证明?”左丘衍道。 “这七殿下就甭管了,奴才是奉命捉拿逆贼,还望七殿下莫要再为二人开罪。”朗落朝左丘衍说完,便恢复阴狠之色朝君致二人道,“来人,捉拿逆贼归案。”言罢,一群西厂太监便朝二人攻去,一下子便形成战局。 郎落此行十分明显,虽是对左丘衍似乎恭敬有礼,却是根本没放在眼里。身为左丘懿手下控制的西厂大档头,一个毫无争夺之力的七皇子又算何? 君致君故二人自始至终皆是不发一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从踏进皇宫之日起便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左丘颉居然敢如此正大光明地来捉拿他们。 战局很快便陷入持久战,左丘衍突然不知为何便卷入了战局,西厂众人虽是左丘懿的手下,和左丘衍必然势不两立,但由于此行是左丘颉亲自下的令,自然也不能伤了他,便开始小心起来,左丘衍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君致,很快君致便明了直接将左丘衍捉住扣在身旁,而左丘衍似是吃痛地咬紧牙来,一下子西厂的人纷纷停下。 “君致,你竟敢伤害皇子!罪加一等!“朗落大吼道。 “权宜之策。”君致依旧平静道。 “还不放下武器,小心七殿下皮肉破损哦。”君故笑嘻嘻道。 “朗落,你想置本殿于死地?”左丘衍冷声道。 朗落等人被迫放下武器,这时谬音现身直接控制了放下了武器的西厂众人,蓝游蒙面则来到君致身边将三人带走,谬音看着蓝游已然将人带走便也立即脱身。 “给我追!”朗落命令道。 一行人来到一个岔路口便停下来,君致放开左丘衍道歉:“得罪了。” “别废话,往左边快走,那有我的人他们会帮你们出城回西域。”左丘衍指着左边的路言道。 “多谢七殿下。”君致说完朝一旁的谬音颔首便与君故离开。只剩左丘衍一人在原地抱臂,神色似乎有些恍然。 “哟,小七也是勇气可嘉,居然敢违抗左丘颉的命令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7 。” 左丘衍听到这声音,猛然抬头,却见微生逆缓步朝自己走来,那冰冷戏谑的气息几乎要把他碾碎。 “不用你管。”左丘衍对微生逆没什么好感,这个时候见到他不免多想。 “七殿下是否少了点东西?”谬音微笑道。 左丘衍看向谬音,觉得甚是陌生但也没有心思去管便不做回答转身欲走。心中却有些没底起来,似乎要急切地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回到...... “那就由在下代劳了。”谬音说道,话语刚落左丘衍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走。”谬音听到不远处朗落等人的声音便转身直接飞走。 而微生逆坐在左丘衍旁边等着朗落等人快要逼近才离去 朗落一行来到岔路口便看到左丘衍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其他人不见踪影便带着左丘衍离开。 往后的几日朗落封城搜索都无法找到君致君故的踪影,左丘衍伤势一直不见好转便打算启程回宫复命,之后左丘颉下令不再查寻君致君故,谣言一事暂时搁置下来,也没有对君家采取措施,而君贤也是平静无风。 看似平静下一场风暴也许正在酝酿。 山雨欲来风满楼。 ☆、计从中来 几日后。 顾隰与花想容正在顾府最大的湖边小酌闲聊。此二人自打开始着手花炼之事后便常在一起闲聊,时而涉猎些无关紧要的话,时而又提及那调查的情况。 花想容苦恼地抚摸着那湖上枝头的一株娇嫩的黄杏,用指尖点了点上边的花蕊,似是嗔怪道:“这事就这样没有眉目了吗?” 顾隰神色倒是轻松,道:“西厂绝非小辈,本就是朝廷的情报收纳之地,现在咱们想从他那儿得到消息,真是堪比登天之难。” “什么嘛,顾郎一点也不为哥哥着急~”花想容将黄杏别到顾隰的头上笑道。他心中自知此事僵局是必然之中,急也不成事。 忽而湖中水纹荡漾愈发急速起来,不似平日的沉静。 “顾郎,那湖中有动静。”花想容将黄杏放开,警惕地看向那湖中。 顾隰早已知晓,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那依旧平静的湖面,笑道:“莫紧张,故人有约。” 花想容奇怪地看着顾隰:“莫不是顾郎有了新情人不告知哥哥?” 正待顾隰欲开口时,那湖水突然向中间聚集成一个漩涡,突然明显的内力气场将那湖水四散,顾隰和花想容立即运气抵挡,就在那四散的水花中一个红影从那湖心凭空飞出,直直落到了他们面前。 依旧是漠然的声音响起:“哟,好久不见。” “阿逆这方法不错,有空本侯也试试。”顾隰展开玉龙掩面,憋笑说道。 “释月楼楼主,那个害怕骆驼的小微微?”花想容惊讶道,而后他若有所指地看看顾隰又看看微生逆,眼神来回打量。 “容容。”微生逆淡淡打了个招呼,说着便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花想容看着微生逆也不过十八,那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尽,听着微生逆对自己的称呼有些无言,便出口纠正道:“唤哥哥。” “莫要强人所难。”微生逆依旧淡漠道。 “既然小微微如此执意那哥哥我便允了。”花想容说着便毫不忌讳地坐到微生逆怀里,琢磨起微生逆的发丝,继续道,“容容只有小微微能叫哦~” 微生逆扫了一眼花想容,他自然知道花想容的习性,也知道他与砂影的关系。 “哟,阿逆如此快便不理会本侯了,哥哥的魅力不减呀。“顾隰也重新坐到桌边饮酒摇扇调侃道。 “哥哥本就魅力无边!顾郎你与小微微又是何时有的□□?” “渊源长久。”顾隰佯装回忆道。 “小微微抛弃了那白大夫?”花想容恍然大悟道。 “哟,阿逆为了本侯抛弃媳妇呀~”顾隰附和道。 “滚。”微生逆瞟了一眼顾隰,兀自饮下一杯酒。 “哦!难道你们三人……如此刺激呀~”花想容突然高声说道,那眼眸满是闪光。 “阿逆此番前来莫不是找本侯叙旧?”顾隰看着二人玩得不亦乐乎便提醒道。 “你们可知道卫泠煜?”微生逆正色道。 “千访居?”顾隰皱起眉头,“怎么,他们唯恐天下不乱了?” “此人与流亭以及之前流言一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必要一探究竟。”微生逆点头道,“或许能通过他找到流亭的老窝。” “如何查?”花想容也感兴趣起来。 “此人警惕,恐怕不是这么容易接近。”顾隰说道。 “据说卫泠煜嗜音律如命,颇喜欢与善音律之人结交,明日他会去岁湖游玩,我们要不要换个假身份陪他玩玩?”微生逆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可,阿逆的音律造诣如此高,搞定这个卫老板不成问题。”顾隰玉龙一收,清脆音响,他恰是赞同,双目放光,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那还要劳烦哥哥为我们易容了。” 花想容眉毛一挑,眼角的殷红因笑意愈发浓烈,“定然,哥哥我的易容术绝对属一流。”而后道:“顾郎应该还存着那些玩意儿吧?” “哥哥拿来的东西,本侯怎舍得丢,还在那老地方。”顾隰回以挑逗的笑意,似是回忆起来有趣的事情。 “那我先去把那些东西都准备好~”花想容笑得欢,乐颠颠地跑走了。 微生逆刚欲说话,突然他腰间的翟琮清脆一响。 “嗯?”顾隰奇怪地看着微生逆。 “师父过来了。”微生逆笑道。 顾隰诧异,说起来他见谬音也是一年前之事,那夜阿逆闯皇宫他与谬音也只是一瞥,如今连谬音也加入。 “我们到湖底详谈。” 微生逆颔首,很快谬音便出现在二人身边,三人话不多说,圈起真气圈便投身到湖中。 “前辈,好久不见。”顾隰笑嘻嘻道。 “倚青。”谬音颔首道,“流亭居然知道翟琮与翟瑄之事更是知道承的身份,我不能坐视不理。” “翟琮和翟瑄是否与法器有关系?”顾隰兴致勃勃道。 “翟琮与翟瑄便是法器。”谬音平静地言道。 此言一出,顾隰与微生逆只是稍有吃惊,二人本就觉得那翟琮与翟瑄与法器有所联系,如此真相也是情理之中但也是意料之外。 “倚青可知九转轮司?”谬音问道。 “左丘颉曾告知靖国法器唤作九转轮司,有两个,一个为审判司一个为执掌司。”顾隰回忆道,而后思索一番继续道,“其模样左丘颉曾给我图样,我看过后便烧毁了。” “九转轮司到底是何物?”微生逆抬手揽过谬音,问道。 谬音脸色变了变,他叹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微生逆身上缓缓道:“靖国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7 分卷阅读19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8 ,麓原国,首野国,卞国,无上国五国本是一个统一的大华王朝,几百年前祸乱分裂。” “这二者有关联?”顾隰问道。 “有,大华王朝的镇国法器便是九转轮司,完整的九转轮司其实是有十司组成,审判司,执掌司,凝神司,未房司,洞霍司,楛完司,归狐司,珰其司,时裹司。” “还差一个是何?”微生逆数了数才九个便问道。 “九司自合一起便是这第十个,叫启魂司。” 微生逆听到这名字不禁轻笑一声,好似听故事一般。 谬音瞟了一眼微生逆便继续言道:“大华分裂,九司被五个国家瓜分,而当年流传靖国的就有两司,审判司在我这,执掌司被我炼成翟瑄和翟琮。” “皇室保存,难道不是?”微生逆奇怪道。 “五国皆有一个祭司家族,祭司家族推选一个大祭司,法器由大祭司保管,而只有皇室和祭司才知道九转轮司之事,百姓只是知道有个护国法器罢了。”谬音继续道。 听到“大祭司”微生逆不由自主地搂紧了谬音,尽量给对方温柔的安抚,而谬音朝微生逆摇摇头,淡淡笑起来。 “法器到底有何用?”顾隰问道。 “我也是一知半解,只会催动它,当成是个武器罢了。”谬音叹气道。 “如此说来武林之中应该无人知晓九转轮司才对。”顾隰不安道。 “可流亭的目标却是翟琮与翟瑄。”微生逆冷声道。 “对了,左丘颉为何会知道?”顾隰问道。 “当年褚空将九转轮司之事告诉了左丘亥。”谬音道。 “难怪。”顾隰恍然大悟。 “敢问前辈,九转轮司是否有特殊之处?”顾隰问道。 “只有阴阳之路的内力宗派才有机会驾驭九转轮司,祭司家族都是,而我教于承的内力也是。”谬音言道。 微生逆闻言像是陷入了沉思,兀自凝眉不语。 “不过那阴阳之路的内力也并非只有祭司家族能练,常人练此心法需要机缘。”谬音继续解释道。 “那阿逆要好好保护执掌司了。”顾隰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 “无论如何,我得查清楚流亭到底是何人,若是威胁,必除。”谬音认真道,奈何事情越发不受控制,流亭一方面清楚前朝之事对禇承不利,一方面制造谣言怕是要颠覆朝廷,左丘颉也对禇承虎视眈眈,加上如今武林上下对释月楼不完全信任….. “难怪阿逆要用假身份接触卫泠煜。”顾隰恍然大悟道。 “假身份?”谬音幽幽地盯着微生逆,轻声说道。 “流言一事归结到催眠术上,然而这流亭、卫泠煜、流言、催眠术四者之间看似毫无联系,但细想之下,总觉得有几分怪诞。”微生逆伸手将谬音拉到怀里,打趣地在其耳边道:“徒儿是想去试探试探这卫泠煜到底是何武功,说不定还能查探出流亭的线索。” 顾隰站在一旁已然凌乱,他知道谬音与微生逆之间关系暧昧复杂,但是没想到只是一年二人之间便如此亲密无间,像是一对情人,突然他很想知道宋言初的反应是何。 “阿逆提议他扮作常年在西域行商的商人,本侯是管家,而还有本侯的一友人花想容是…..”顾隰说道一半便用眼神示意微生逆是否能提及花想容。 “花想容扮作徒儿之妻。”微生逆接过顾隰的话言道,看着谬音也无反应便接着说道:“花想容精于易容…..” “为何是妻子。”谬音离开微生逆的怀抱,话不经脑便悠悠地问道,此话一出他自己也觉冒昧,还好湖底密道微弱的光线掩去了谬音细微的表情变化。 微生逆顿时语塞,自己本就不欲花想容扮作自己之妻,还是个女子,奈何花想容坚持而顾隰也调油加醋煽风点火….. “花想容个人喜好扮作女子,前辈莫要介意。”顾隰一看便知道谬音要兴师问罪,连忙帮微生逆圆场道。 “女子便一定是妻子吗?”谬音立即反驳道,言罢便凉意地扫了一眼不发一词的微生逆。 顾隰也语塞,看来自己是帮不了阿逆了,只能祈祷阿逆莫要牺牲。 “师父…..”微生逆眨眨眼无辜地叫着,而后突然坏笑道,“师父莫要吃醋,徒儿这辈子不会娶女子。” 谬音闻言一愣,而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言道:“与我何干?” 顾隰看着二人之间火花暗冒,好心充当情圣地开始劝解道:“前辈,假扮妻子罢了,莫要吃醋坏了夫妻感情。” “胡言。”谬音冷清道,那声音有着他不曾出现的心虚。 微生逆凝视着谬音,感觉到谬音越发强烈的心虚,顿时扬起了了然的笑意言道:“是徒儿失言,此事无关师父,师父也没吃醋。” 谬音面色微红,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倚青是否有收到关于前朝灵骨的消息?” “说起来上次你进左丘颉寝宫是否进入过那个密室?”顾隰灵光一闪,似是忆起一些事。 “密室?我只寻到西山派的圣物,和芒硝之毒。”微生逆有些急切道。 “倚青,左丘颉密室内有发现?”谬音也颇为紧张道。 “当时进入便发现有个被封住的小奁子,我没留意也没理会,现在想想那可能便是灵骨盒。” “如此….”谬音若有所思地来回踱步。 这时湖面传来花想容软绵绵的如叫魂般一阵一阵的声音:“顾郎,你在哪呀~?” 顾隰白眼一翻而后示意微生逆,便飞身离开密道。 “师父果真是个醋坛子。”微生逆意有所指地低声道。 谬音顿时不知如何反驳。而微生逆还是初次看到谬音如此语塞憋屈的表情,忍不住上前亲上一口。 “真可爱。”微生逆笑道。 谬音眼神闪烁,表情镇定地拂袖离开,微生逆暧昧地笑着也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岸上,谬音还是一脸淡然冷清,而微生逆乖乖站在其身后识趣地不再提及方才之事。 “哇,小微微的朋友如此有特点。”花想容看到谬音便来了兴趣,一阵风便来到二人身边。 谬音与微生逆闻言默不作声,顾隰马上反应过来也搭话道:“哥哥应该唤前辈哦~” “我是花想容,前辈为何出现在此?”花想容无视谬音冷清的气息开始肆无忌惮地耍宝。 谬音微微蹙眉,但也有礼道:“久仰。” “哇~前辈也认识我吗?”花想容佯装惊讶,软绵绵道。 顾隰看着花想容的行为,顿时一惊,心道狗改不了吃屎。 还好谬音只是稍稍蹙眉并未有其他动作,可微生逆便不会任由花想容如此,出其不意地将几乎要靠在谬音身上的花想容扯到一边而后挡在谬音面前不悦道:“别碰他。”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199 “我看前辈并未排斥呀。”花想容不满道。 “不准碰他。”微生逆冷声再次说道。 谬音听言笑而不语地地看着微生逆。 顾隰倒是饶有趣味地看着花想容被微生逆教育,幸灾乐祸得言道:“哥哥也有不能碰之人。” 花想容白了一眼顾隰而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二人,突然意识到二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原来如此。” “我与你们一道易容。”谬音收起笑意,淡淡言道。 “是要监视小微微,莫要勾引别的男子。”花想容愤懑道。 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似笑非笑,而微生逆一脸坦然,仿佛是个正人君子。 “那前辈扮作何种身份?”顾隰出来打圆场道。 “他扮作服侍我的小厮。”微生逆大言不惭道。 “妄想。”谬音不假思索道。 “有何不妥?” “我单独行动。” “绝对不行,我不放心。” “不必担心。” 顾隰和花想容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言,毫不退让,顿时便笑容泛滥,顾隰还没见过着师徒如此有趣的相处方式。 “还想与我比武一番?”微生逆意有所指道。 谬音像是想到何,不禁有些恼怒,即刻便拉开阵势像是要动武,而微生逆淡笑着也催动内力。 顾隰和花想容看着二人的架势便敛去笑靥,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谬音与微生逆争执。 正当二人的脸都藏在玉龙后聊得不亦乐乎,谬音突然朝微生逆攻去,由于早时候开启了审判司而今他只用四成的功力,而微生逆直接用上八成的功力全数化去谬音的攻势。 谬音没想到微生逆居然会直接用上如此深的内力以及对抗,刚想加深内力奈何微生逆八层的内力远胜与自己四成的内力,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微生逆吸去,最终直接跌到对方怀里。 “美人投怀送抱。”微生逆挑起谬音的下巴低沉调戏道。 “放肆。”谬音被微生逆禁锢着无法动弹,他语气淡漠暗含警告道。 “还记得在崖底徒儿说的话吗?如若师父不听话,那便不是玩笑哦~”微生逆贴着谬音的耳边轻声邪笑道。 “如你所愿便是。”谬音恼怒地说道,没想到他谬音风云一生最后却败在禇承手上。 顾隰在一旁跃跃欲试,欢乐地道:“阿逆果然有手段,连前辈也被拿下了。” “小微微真是厉害~哥哥我好生爱慕~”花想容也附和道。 “胡闹。”谬音冷淡清傲地看着微生逆嗔怪一声。 “别生气,徒儿知错了。”微生逆宠爱的笑起来,谬音还是如此口不对心,但他乐意宠着爱着。 “那今晚我就帮你们定个妆容罢。”花想容少有地正经样。 “好。” ☆、易容查探 次日早晨。 微生逆一大早便跑去照顾宋言初起床,也交代了昨天晚上他们几人关于易容接近卫泠煜的事,二人一同来到前院。 “夫君。”一道软绵清灵的声音传来。 入目是一名身着碎花淡蓝长裙,弱不禁风的女子,两弯似蹙非蹙烟笼眉,一双似羞非羞含情目,姣若西子胜三分。 微生逆错愕地看着这娴静女子的扮相,不知不觉地陷入沉痛的回忆中…… 娘亲? “夫君?妾身今日装扮不能入眼吗?”那女子柔弱道,那语气中还有一丝委屈,让人不忍欺负。 微生逆有些不自然亦或是有些怀念留恋地看着那女子说道:“织媛如此装扮,还真是惊鸿。” 宋言初有点摸不着头脑,询问的眼神看向微生逆,意料之外地看到微生逆一脸呆滞怀念。 直到宋言初拉拉自己的袖子,微生逆才一下灵醒过来,朝宋言初轻声说道:“他是花想容,奚日尧之妻。” “妻子?”宋言初也是一言不经头脑便问出来。 “不会假戏真做。”微生逆握紧宋言初的手紧张道。 “夫君怎可如此。”织媛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委屈道 “溯回要好生照顾妻子,莫要随意冷待。”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表情有些挣扎地看着花想容,而后干脆扭过头不去看那柔弱的女子。 而花想容也有些不自然地沉默下来,他发现自己帮微生逆易容的时候竟然情不自禁地带上砂影的几分模样。 这时一名黑紫衣衫的男人迎面走来,留着两撇八字胡,斯文俊雅而有礼。一对眼眸沉静悠远,在黑暗中闪过一丝精明。 他面色漠然,不苟言笑神态蔑视一切,似乎放空全物,身形瘦削,薄唇轻泯地启齿道,“爷,车已备好。”这俨然一个老古董。 “他是倚青,唤钟臣。”微生逆解释道,而后便四处张望似是寻人。 这时一名小厮扮相的男子落到微生逆面前,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悠远的檀木香味。男子乖巧可人,低眉顺眼,尚余孤瘦,瞳仁灵动但却透出丝丝看破世间的淡然。 微生逆嘴点上扬,温言唤道:“雎儿。” “言初。”那小厮扮相的男子忽略微生逆,朝宋言初打招呼道。 宋言初听着那声音颇似谬音,疑惑地看着微生逆,而微生逆意味深长地看着宋言初,一时三人之间产生了一阵奇怪的气场。 花想容以为情敌相见,于是便煽风点火道:“他是夫君的小侍,冉雎。” 宋言初确定那人便是谬音,想着有谬音在,他心底也放心了不少,于是便依次朝那三人颔首打招呼。 “言初,你乖乖在府里,别到处去,现在外面很乱。”微生逆担忧地说道,“我很快回来。” “阿逆放心啦,我府里那是绝对的安全。”顾隰吊儿郎当地拍了拍微生逆的肩,“大不了,我让我家十方也去保护宋大夫呗~” “溯回,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才要小心点。”宋言初温柔地笑道。 “好,那我们走了。”微生逆安心地点点头。 【长陵城】 一行四人鬼魅乍现一般凭空出现在东郊隐秘的一角。 依照计划,顾隰早已准备好马车车夫以及几名仆人,他们俨然一队商旅,加上释月楼已然在西域动了手脚,他们身份是假一事无人能查出。 “岁湖,卫泠煜游船。”冉雎道,虽然是乖顺小侍的样貌,但那冷静清明的气息无处不显尊贵之姿。 “走。” 四人默契相视。 那马车豪华而不似中原的正经端庄,四角稍有上钩,纹路色彩缤纷有着浓烈的西域风情。如此队伍定是惹得城中人围观指点。 马车上的四人面色无变,他们要的就是如此效果,早在四人决定假扮商旅后,已然散播了些许言论说西域富商来中原游览。 马车浩浩荡荡地朝岁湖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20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0 前去。 段提横掠,何歆其言。十里宁波,洁荷代芳。 湖心一点,湖案争鸢。恬恬帘漫,灼灼侵桃。 轻舟短棹,绿水逶迤。山色空蒙,楼台郁金。 岁湖是长陵城一大玩乐悠闲之地,城中各大名流皆喜在这暮春之时游湖画舫,萍草纸鸢,那四人在岁湖不远处下了马车。 奚日尧一脸沉稳,淡笑着拉起织媛走在最前,钟臣略后,而冉雎垂头在最后跟上。 一行走上长桥,眼神似是欣赏湖光山色般,实则观察环境,只见那湖面有着各色船舫,一派闲情。 “爷,船舫已然备好,请爷与夫人上船。” “好。”奚日尧言罢便拉起织媛走下长桥,走进湖边的一艘船舫内。 画舫很快便游到湖心,奚日尧从舫内拿起一把笛子,笛身通透碧绿让其爱不释手,他悠然走到船头轻轻吹奏,悠扬四散。 织媛看了奚日尧好一会后,轻笑几声便落座在 一把琴前,玉指轻拈,弦动音起,和着奚日尧的笛声奏出一曲和韵。 悠扬的笛声漫开,混着深渊似琴声,俊美阳刚的男子,柔和纤弱的女子和谐无比。 奚日尧震惊看着面前抚琴的织媛,那一动一静,轻捻慢拢的样子渐渐与他模糊的记忆重叠,他生命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唯一一名让他不愿触及但又无限眷念的女子。 娘亲,傅水。 奚日尧的笛声渐渐温柔,嘴角上扬划出一道和煦的笑容。 琴声与笛声缠绵纠葛,亲密无间。 岸上的钟臣心里那是一波一波的惊悚,没想到微生逆与花想容演得如此逼真,简直假戏真做,他悄悄瞥了一眼身后不语的冉雎,心道这前辈还真能忍。 冉雎表情看似顺从地站在一边看着湖心的二人忘我合奏,但心里的醋意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突然他对钟臣恭敬道:“管家可有兴趣放纸鸢?” 钟臣倒是一愣,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冉雎。 “暮春初夏放纸鸢之人甚是多,管家何不也趁此放松一下?”冉雎继续垂头说道。 “可。”钟臣意味深长地看着四周,淡淡道。 二人便在湖边商贩中购得一纸鸢,钟臣道:“还请冉雎将起放起,我便在后头放线即可。” 冉雎一愣,钟臣言中之意便是要自己跑起来放线,这是自己从未做过的事。而钟臣却一脸严肃和正经,似是不可违抗。 二人僵持了一刻,冉雎终于妥协了般,执起纸鸢,沿着线的伸展,缓缓地跑起来。而钟臣似是终于满意了般,缓缓地开始放线。 竹马踉跄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 江北江南低鹞齐,线长线短回高低。 纸鸢渐渐高飞,与天上的众多纸鸢融成一片,暮春能有如此生机盎然之景致,实是令来往人士驻足停留。 冉雎清瘦的身子愈跑愈远,终于在草地上朦胧了。 钟臣在那一片葱绿中恍然看到了一副梦幻之境——多少年前,多少里外,多少重山,多少河边激荡。耳边忽而回荡起那熟悉而陌生的童真笑音以及长者的谆谆教诲。 最喜小儿无赖,抬首望万里苍穹。草长莺飞,手执纸鸢,笑意潋滟如水。 湖心上琴笛合奏,正当二人沉浸柔情蜜意时,前方不远处驶来另一艘船舫,那船舫里间传出阵阵清脆的击铃之乐,一时间二重奏变为三重奏,依旧配合得□□无缝,惹得岁湖雅人无不探头遥望,啧啧称赞。 那船舫渐行渐远,直接掠过奚日尧的船只。 一曲毕奚日尧停下奏笛一脸志在必得地回看那艘船舫,而织媛也停下抚琴起身靠在奚日尧身边,小鸟依人的娇美,顿时周围的画舫围了过来,人们鼓起掌来,脸上皆是羡慕之色。 奚日尧与织媛下船回到岸边,他举目便发现不远处的冉雎和钟臣颇为亲密地在一起放纸鸢,顿时脸色便暗下来。 钟臣发现了奚日尧与织媛已然回到岸上便与冉雎一同来到那二人面前。 “爷,需要休息吗?”钟臣微颔首道。 “爷。”冉雎清澈的声音唤道。 “雎儿很是欢乐。”奚日尧假笑道。 “不敢。”冉雎依旧乖顺,大大的眼眸满是乖巧地看着奚日尧,不知心底是何情绪。 “爷,我们回客栈罢。”钟臣连忙出来打圆场,生怕着火。 “然。”奚日尧皱起眉头,牵着织媛就离开。 日落西山,浑日滑过最后一道弧线。 ***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小二一看便知道是个不能怠慢的主,立马上前迎接着四人。四人走上包厢上了几碟好菜便让小二下去。 谬音迅速捻上指尖,在包厢周围设下阵,而后朝其他人颔首示意可以说话。 “阿逆的演技真是让我咋舌啊~”顾隰拍拍微生逆的肩膀惊悚道。 “小微微真是深情,让哥哥我差点把持不住了。”花想容暧昧道。 微生逆有些话堵,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觉织媛抚琴的样子让他深陷其中,好像娘亲就在他面前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她,爱护她,陪伴她,弥补当年的痛楚。 “前辈,说句话呀~”顾隰看着一旁兀自饮茶的谬音。 “有何发现?”谬音淡漠道,浑身清灵的气息侵入空气中。 “今日靠近我们的那艘船舫或许就是卫泠煜的。”微生逆也冷然道。 “嗯。”谬音轻声道。 顾隰和花想容感觉到全场冷气袭人,自觉地不言一语。 “师父与小倚青放纸鸢又有何发现?”微生逆将一杯酒一饮到底,扫了一眼顾隰说道。 “湖边的不尽是游人,有眼线。”顾隰道。 一下子包厢又是一阵冷然,微生逆有些不悦地看着谬音,而谬音一脸冷淡。 “这个人不简单。”花想容忽然道。 “怎么,哥哥与他有接触?” “虽未曾,但此人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地位和手段的,他从商至今是个谜。”花想容幽幽道,“这个很值得琢磨。” 从商之谜,犹如抛下水的一颗石子。 用完饭,大家便恢复易容,各自回房休息,这也是个纠结的问题,按理说微生逆与花想容一间房,只是…..顾隰怪异地看着谬音、微生逆与花想容。 微生逆冷哼一声,直接拉起花想容走出包厢,花想容一脸无知就跟着微生逆走出去,而顾隰震惊地看着二人消失在门外,很快便假咳几声佯装正经严肃地也离开包厢回去自己房内。 谬音紧握双拳,垂头恢复乖巧的小侍之姿离开那包厢。 夜里。 谬音刚更衣要躺下,一道黑影从窗飞入,伴随着一阵寒意。 谬音波澜不惊,他看着微生逆已然恢复原来的样貌,冷漠地问道:“你怎会过来?” “今日为何都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0 分卷阅读20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1 不说话?”微生逆明知故问。 “无话可说。” “又吃醋了?” 谬音白了一眼微生逆:“回去休息。” “我房间床破裂了,无处可睡。”微生逆看看谬音的床意有所指道。 谬音凝眉,不悦道:“你和花想容做了什么。” “争床睡呗,师父觉得会发生何事?”微生逆暗笑道。 “没什么,你要睡便去睡。”谬音轻声道,而后便走到书案上翻开一本书籍。 微生逆无奈地把谬音横抱起来,双双躺到床上:“今日不开心了?还去找小倚青派遣寂寥。” “明日我看便会遇上卫泠煜,休息罢。”谬音无视微生逆的话语,严肃道。 “真是无情。”微生逆言罢便将自己的外衣脱去安分地躺下。 谬音看着微生逆安分下来也脱去自己的外衣躺在微生逆身边闭眸睡去。 没一会儿,微生逆冷不防地将谬音压到身下,直接吻上那红粉的嘴唇,肆无忌惮地啃咬着着,而谬音深吸几口气,微张嘴,但依旧闭眸不理会微生逆如何侵袭。 微生逆吻了一下便抬头看着闭眸无澜的谬音,他顿时有些无言,而谬音缓缓睁开眼眸,不解地看着身上突然停下的人。 “对不起。”微生逆将谬音纳入怀中,歉意道。 谬音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此事结束后,师父罚我也不晚。”微生逆温柔道。 “我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矫情。”谬音长吁一气,话语间带着些无奈与沧桑。 “非也,那是师父吃醋了。”微生逆轻笑一声,猝不及防地松开对方的衣带...... 红烛摇曳,缠绵悱恻,温暖的一夜。 次日。 天微亮微生逆就被谬音叫醒,他睁开眼眸便看到谬音已然穿戴整齐。 “沐浴了就回你房里吧。”谬音放柔声音说道,昨夜起身发现自己居然毫不酸痛,一想便知道是禇承为自己按摩。 “过来。”微生逆朝谬音张开手臂。 谬音尴尬地站在原地,犹豫再三还是别扭地坐到床边:“作何?” 微生逆直接将谬音拽入怀中抱着,笑道:“没想到昨夜师父还有力气出去。” “你知道?”谬音讶异。 “怎会不知,昨夜去见君致了?”微生逆抚着谬音的发丝无奈道。 “嗯。” “又想独自行事?”微生逆轻叹着,谬音永远都改不了这样的性格。 “我担心他们不能安全回到君府,承不必担心我。”谬音安慰般吻了吻微生逆的双唇,自知微生逆对自己很不放心,也怪自己一直将所有事情瞒着。 “我也会担心你,以后别单独行事,要跟我说。”微生逆带着些恳求道。 “我答应你便是。”谬音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乖。”微生逆说着便深情地吻住谬音,双臂如铁一般禁锢着怀里的男子。 谬音扶着微生逆的肩热情地回吻,用心安抚着这个孩子气的少年,纠缠间渐渐勾上对方的脖子越发沉溺在这个深情甜美的吻里。 压抑多年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亲密的拥吻热烈而美妙,温柔而舍不得,直到二人双双倒入芙蓉帐内...... 二人痴缠了良久终于舍得停下,微生逆依依不舍地吻着谬音的额头:“又要一早上不能抱着你了。” “哪有这么大还这样粘人的。”谬音轻喘着,好笑地敲了敲微生逆的脑门。 微生逆长叹一声,虽不想但也只能起身将谬音抱起来下床沐浴清理身子。二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了半天才舍得分开。 “承,他不是傅水。”谬音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 微生逆脸色一阵发白,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娘的死,可他不是傅水,你要明白。”谬音握着微生逆的手认真地说道。 “嗯。”微生逆心不在焉,轻声应了一句。 “是我对不起你。”谬音垂下眼眸。 “不许把所有事都揽在身上,不许再说对不起。”微生逆回过神来,不满地说道。 “不谈这个,你快回去罢。”谬音安慰地笑了笑。 “我爱你。”微生逆重新绽开笑靥宠溺地一口亲上谬音的嘴角,而后原路返回昨夜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未删减版移步作者微博@空xu二爷、 ☆、泣昙山游1 微生逆刚回到房内,花想容也紧随着回到房内,两人相视一笑便马上一副和睦夫妻之姿推门走了出去来到大堂。 钟臣早已整装待发,静立在客栈的大堂中央。两撇整齐的八字小胡倒反增添了些许儒雅的气质,一身青紫长衫更是显得老练精干。 “老爷夫人早,早膳已经吩咐了店小二,很快便上来。” 奚日尧和织媛从容落座,文质彬彬地开始用膳,一举一止,无不透露着贵族的尊容。 这家客栈可谓帝都上乘,尤以早茶著名,晨光熹微之时,反倒是客人最旺之际,形形□□的富商官人,纷纷来此一品晨曦。 早风吹帘动,旌旗憾愫生。 似有客来,突兀的声响击碎了这一片宁静,不知情地闯入。 “真有劳有劳.......陈某感激不尽。” “区区小事,陈大人言过。” 钟臣神情短暂的凝固了下——不过由于他本来的面部表情,外人并未看出。 踏入店来的人年少老成,眸光如万丈深渊,神色漠然,仿佛物空一切苍茫,傲视群雄。他一入店中,空气都带着丝丝凉意,店中的食客见此人的衣着无不识趣的闭了嘴,自觉地对付起盘中的食物。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典型年过不惑的官人,肥得流油,一脸的官场风味。他跟在之前那人身后,毕恭毕敬。 看来左丘衍最近做得不赖。 店小二连忙招待了这二人坐下,丝毫不敢怠慢本分。二人也是轻车熟路,落座上茶,从容不迫。 左丘衍扫了一眼四周,目光立即被奚日尧一桌所吸引,停留片刻最后来到钟臣身上。他微微皱起眉头,而后重新漠然。 奚日尧与钟臣短暂的对视几秒,而后移开。钟臣示意后便叫店小二来到身前,悄声说了几句,店小二犹豫了片刻便点头照做。 那头左丘衍应付地对着陈员外。他近来和左丘懿抢人抢得厉害,好在有顾隰做后盾,不然那些势力铁定流走到左丘懿一头,自己同时也开始在朝堂上显露锋芒。此时只剩他和左丘懿,没必要掩盖何了。 二人相争,最是头破血流。 一想到日后的坎坷和不测,左丘衍面色不明显地僵硬了起来,但嘴上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口应对道:“陈大人东直门那铺子就差那一个零头了罢?” 那姓陈的官员咧嘴笑开来,道:“那可不,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2 东直门一条街我看中很久了,这笔买卖做得可谓划算,还多亏您的功劳......” 左丘衍刚想接下去说,忽店小二端着一个白玉碟来,上面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紫米糕,里边还放了几粒花生米,冒着刚蒸出的热气,清香扑鼻。 “这是?”那陈官人疑惑道,他不记得有点过这份。 “这是那边的客官点给这位爷的。”店小二如实说来,还以眼神示意了下那头坐着的钟臣,还补充道:“紫衣的客官。” 左丘衍看向钟臣,那面无表情的人很难想象会做出这种事来,同时又讶异此人怎知自己的胃口。紫米糕向来是他最爱的茶点,软酥的触感令他最是难忘,这让他似乎想起幼时对着宫廷中那高高盛起的甜点垂涎欲滴。 他不禁蹙起眉头来猜测此人的目的——以自己的知名之度,应该还不足以让人见了就认出的地步。 此时钟臣回首来,望向左丘衍,露出一丝微笑了,眼里的冰坛瞬间化成一滩春水。 绿水。 钟臣唇齿微动,几乎不可察觉的口型还是被左丘衍紧紧抓住了。先张,而后化成一个绝伦的微笑弧度。 阿衍。 左丘衍手一颤,仿佛不可置信般,但心底的猜想愈来愈明晰,只差与现实汇成一处。莫非真是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同时心底也冒出数个疑问来,此时此刻显然不能被解决。 他抬起手来接过那盘碟来,放于桌上,道:“谢那位的好意。”而后直接无视了对面陈大人震惊的眼神,开始对那盘紫米糕大快朵颐,这味道和宫中的相差无几。 能对帝都的美食如此了解,仅那人而已。 而奚日尧看见钟臣此举,仿佛是要故意调侃似的,道:“钟臣何故赠那人以紫米糕?” 钟臣不紧不慢地道:“回老爷的话,那青年与我一故人十分神似,我与那故人又皆尤爱紫米糕,一见如故之由便赠与之。” “钟管家果然是性情中人。”织媛也以袖掩嘴,轻轻笑了出来,颊边的红晕仿佛飞扬,神态娇媚可爱。 “夫人过奖。”钟臣面不改色。 一阵唏嘘后茶点已然耗尽,盘中佳肴已去,人依旧桌旁谈笑风生。 那头的左丘衍和陈官人起身,似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客栈。而左丘衍踏出门槛之际,忽而回首望向钟臣,嘴角轻勾,竟露出的是平日没有的柔和的笑容来。 暮春之风,消散了冬日所有的阴霾,如月破初云。 钟臣凝神,竟没从这笑容上移开眼,直到左丘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店外的行人中。 还未及他反应过来,身旁的三人已然警觉起来。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带着几分沉冷,几分疑惑,几分试探。 恍如夜风吹雨的春寒,却又如月光轻启的柔肠温情。金缕丝绸的鞋踏在客栈的地板上,不大不小的响声,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叹而畏惧。 来者白纱外披以蓝橙相混的针衣,脖颈上挂着黑色玉石,与麦色的肌肤相得益彰,眼神浮现显而易见的精明与似有若无的友善,气势不言自威。 “这位爷要点啥?”店小二见到此人便机灵地迎上去笑道。 那人嘴边噙着微笑,并未瞧见店小二般,径直悠游走入店中,就在奚日尧一桌旁从容入座,其两位仆从也训练有素的分立两边。 只见他缓缓道:“水晶虾饺二盘,莲子枸杞一碗。” “好嘞。”店小二闻言便乐颠颠地跑了去。 那人快意饮下一口茶,忽而就吟道:“□□春来春意好,湖光山光声光齐。” 不约而同,奚日尧接道:“人行船行心行耀,琴声笛声铃声磬。” 那人听后立即起身,把酒对峙奚日尧,继而又转向织媛,面上的笑意愈深,道:“二位正是昨日那岁湖上的吹笛与弹琴之人罢?笛声与琴声和弦之妙,实是令在下佩服。” 奚日尧见状也起身展出友善的笑容托起一盏茶回敬,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想必阁下正是那敲铃人,其奏乐如此谐和,令奚某也为之赞叹。” “然,难得有缘人。”奚日尧微笑着起身,一步走到织媛前对着此人道,“在下奚日尧,携家眷一道从西域来帝都一游。” 那人闻言便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缓缓道:“在下卫泠煜,江南一商,此次帝都处理些闲杂事物。能在百忙之中遇到阁下,合奏一曲,实是令人欢愉。”其语气温尔文雅,令人听上去舒缓至极,但却隐隐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试探。 “言过。奚某久仰卫老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奚日尧说完还示意着身旁的三人笑道,“不知卫老板可否赏脸与我等共饮?” “哈哈哈,卫某就等奚老板这一句话。”卫泠煜大笑,这一笑忽而显现出了豪情野性的味道。 觥筹交错,佳肴珍馐,玉盘银刀,谈笑风声。 俗话说商人之交,重利轻义,但无情不利,这之前总得称兄道弟一回,不然无利可言。 “哎呀!最近有一群一群的武林人士来我们帝都。”一名坐在奚日尧一行不远处的中年男子突发感慨,声音也不觉提高。 “可不是,看来武林又要烦扰一阵了,就不知此次他们又是谈论个何。”邻桌的书生扮相的男子也附和起来。 “无非不是最近这谣言肆虐一.....” “嘘....你不想活命了,这天子脚下还敢如此张扬谣言一事。”一名妇女打断了那不知是何人的高傲言论。 “想来还有那对峙一事,听说着武林与朝廷越发闹得紧,武林如今可是紧咬着谣言一事不放,咱们皇上正烦着呢。”那店小二忍不住,来到众人中间,猫着腰小声的谈论着。 “这是是非非咱还是莫要干涉,小心惹祸上身。”那名保守的妇人担忧道。 之后大家嗦嗦几声倒也无趣,也生怕被朝廷之人听了去便也回到自己的饭局上谈论风华,这小小的评论倒也很快消声。 “卫老板似乎对如今形势无所兴趣。”奚日尧恬淡悠哉地提及。 “我商人一名,这朝廷武林都与我扯不上干系。”卫泠煜从容应对道。 “卫老板所言与奚某所想倒是一致,奚某想的只是那几桩买卖。”奚日尧轻敲这桌面,悠然自得,浅笑雅昀。 卫泠煜忽而似是心有所想道:“不知奚老板最近忙否?” “忙里可偷闲,不知卫老板有何打算?”奚日尧一听便知话中有话,马上警醒过来,但表面上却漫不经心地道。 “这春末夏初,山花烂漫,也不算得太热乎,可恰是帝都的好时节。卫某与奚老板谈得如此相投,不知奚老板可否找时间与卫某一道去城外那泣昙山一游?”卫泠煜毫不绕弯地道,眉头轻佻,似乎有引诱的意味。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2 分卷阅读20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3 “大可。”奚日尧一口答应,“奚某此次来帝都便是要带着家眷好好一游,卫老板的提议正合我意啊!” “哈哈哈,能与奚老板一家相游,实是卫某的荣幸!”卫泠煜似乎酒劲一来,言谈举止都比平日豪爽得多。 “不知这泣昙山的名从何而来?”奚日尧似有不解道。 “此山的昙花开得是天下独绝,若能有幸看到盛开之姿,实是三生有幸!” 奚日尧露出一脸期待的神情,道:“奚某实在是期盼,那还请卫老板定下时期,咱们一起去泣昙山一游!” “这样,明日晨时便在泣昙山脚下的孤萍亭相聚。”卫泠煜说道此起身,一副煞有急事的样子,“恕卫某现在有事不能奉陪,还得先行告辞。” 奚日尧见状也很是正式地起身,道:“不见不散!” “后会有期。”卫泠煜留下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便消失在了客栈门口,连同他身边的两个灰衣侍从,桌上却突兀地摆下了饭钱,也不知道是何时。 一旁沉默的冉雎看着桌上那零散的饭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次日。 花影重重,蝶衣袅袅。 山虽以昙花命名,但这各样花色却也不少,以至于虽不是昙花开放的时辰也是游人如织,不绝如缕,不愧为帝都的一大名胜。 最先开口的是钟臣,他谨小慎微道:“老爷,卫老板,该启程了,不然下山后就晚了。” “好。”奚日尧拉起织媛。 一旁的卫泠煜随手摘了草中的一根蒿草置于掌中随意把玩:“奚兄身体真是硬朗。” “卫兄过奖,不过是闲来偶尔练练剑,随便舞弄几下罢了。”奚日尧似是不经意地提到,而后又羡慕道:“不像卫兄,出身于武功世家,定是有一身好武功。” “哎,”卫泠煜狡黠地笑笑,“这都是往事了,咱们不提。”直截了当地避开了这码子事。 奚日尧闻言也理解地颔首道:“好。” 二人沿着这坡一直走到了一块平地,绿草如茵地铺展开,到头是一片密密的树林,蔚然成风。不远处还建有一无名之亭,四角翘起,如高鹏展翅,供游人憩息。七人便这么站在亭中,稍作歇息。 织媛拿着丝帕温柔地擦去奚日尧额上的细汗,柔情道:“可累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过去,只见奚日尧神色恍惚,似是沉醉又似是追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摇摇头。 众人望着这你侬我侬的夫妇俩,反应可谓各有千秋。 钟臣是震惊,卫泠煜倒是一副看风景的姿态,好像对着鸳鸯寄予无限的祝福似的,那两灰衣侍从则是如木头般。 一声清脆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只听见冉雎看着奚日尧:“老爷,天高气爽,何不玩点游戏?”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钟臣严肃地咳嗽了一下,道:“请老爷指示。” 卫泠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似乎何都能接受,玩玩也无妨。 奚日尧挑眉,看着冉雎笑道:“雎儿如此淘气,想玩何。” 织媛稍稍思索了下,而后温柔地拉起奚日尧的手来,道:“妾身幼时颇爱玩这躲躲藏藏的游戏,想来在这你找我藏间,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冉雎心底一惊,心上的担忧有增无减,而面上却无法表现。 奚日尧沉默不语,封存已久的记忆似洪水猛兽般将他包围,无从呼救,原来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抛却的,即使是六岁的记忆也如此深刻,毫不留情地直击他心间。 十二回周而复始也无法带走的那段乐极悲极,一如今日这般风和日丽,你躲我觅,渐渐不知踪影。 但奚日尧还是强忍下,不由得握紧了织媛的手,道:“既然娘子也对这孩童的游戏情有独钟,那今日咱们便来一乐。”说完便看向其他的人,乍听是征询,事实上语气中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卫泠煜先笑道:“奚兄真是童心未泯,亦或是为博红颜一笑?无论如何,我都奉陪!” “够义气!”奚日尧朗声应道。 冉雎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但掩在长袖下紧握的双手已然泛白,除此之外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卫泠煜则是落落大方地笑道:“那么咱们便速速开始罢,谁来找人呢?” 奚日尧刚想开口,却不料钟臣开了话匣:“在下窃以为老爷最适合。” “哦?”奚日尧觉得甚是有趣地挑起眉头。 “以老爷的身体,找到人并非难事,这样游戏也不禁多了趣味。”钟臣一字一顿道。 “照钟管家这么说,我岂不是也得来?”卫泠煜笑着道。 “那倒不是,”钟臣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卫老板武功高深,想找到人如探囊取物,这游戏便不能进行了。” “哈哈哈。”卫泠煜大笑,“想不到钟管家一张嘴灿若莲花,意外意外!” “既然钟臣这么说了,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奚日尧此时也放开了织媛的手,胸有成竹地走到中间。 “冉雎如此身份不便与各位一道,请老爷准许冉雎跟随左右。”冉雎乖顺地低着头,有些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奚日尧微蹙眉,而后浅叹一气道:“罢了,雎儿不愿玩便跟着我吧。” “多谢老爷。” “那么奚兄便以布遮眼,心中默数五十下边可拿开。”卫泠煜提议道。 与此同时,钟臣拿出一块黑布来要为奚日尧遮上,冉雎却先上前一步接过了布,亲手上前为奚日尧遮上。 奚日尧感觉到冉雎的动作,便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又缓缓地放开。 于是众人起身散去,不过片刻,亭中二人,一人截然独立,一人立于其旁。 他却像山般伫立不动,连嘴角也未有星点波澜,心中默念,悄然等待。 ☆、泣昙山游2 半个时辰后。 淡蓝碎花的丝帕静静的躺在草地上,与绿色的小草相映成趣,一蚂蚱伏在其上,但很快受到惊扰便弹跳开。 “在树林里。”奚日尧捡起那丝帕,大步朝树林中走去。 他身后的人见状便自觉地跟了上去,都识趣地默不作声。 游戏进行到此,除了织媛,无论是谁被奚日尧找到了,情况实在诡异——起码在卫泠煜看来确实诡异。 卫泠煜见此不禁问道:“奚兄怎么肯定是这个方向?” 钟臣已先作答道:“夫人身上素来香气浓郁,老爷早已将这味刻在脑子里,想必夫人刚离开这不久,故老爷是寻着这香气去的。” 事实上,花想容身上一直带着花氏的秘香,就是为了关键时候通风报信用的,不料居然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寻觅,幽幽林路对一名六岁孩童来说是个挑战,而禇承知道那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3 分卷阅读20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4 林的尽头便是爹温暖的怀抱,小小的身子义无返顾地淹没在深林中。 明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可是奚日尧还是在努力寻找,只是理智在不断撕扯着他最后的意识,他要撑下去。 忽然远方传来细微的声响霎时被耳朵捕捉,瞬间停下了脚步。 奚日尧急转向东,背着日落相反的方向而去,脚步在树林的地上发出沙沙声,让人看得他几欲飞起。 愈来愈近,那声音愈来愈清晰,清晰得让人要疯。 “不要!救命啊,啊......” “这娘们居然这么倔!” “别这样他妈的耗了,咱们一起来......” 奚日尧在那木屋前忽而刹住脚步,那熟悉的感觉顿时涌起,直冲脑门,只待那一刻痛心突破之前。 理智告诉他不可犹豫不可惧怕,卫泠煜正在身后看着,他深吸一气,直接踹开了那木门。 落日余晖缓缓地照进屋内,里边令人发毛的喧嚣戛然而止,停止得如此突兀。 只见织媛那玉簪绾起的青丝散落凌乱,柔弱的身子被几个高大的男人狠狠按到在地上,只留下无助绝望地哭喊求救。 “......夫君......”织媛泣不成声。 奚日尧只觉得脑中仿佛何要裂开来去,再也无法控制,双拳紧握,直冲上去。 那领头的还未反应过来,便生生吃了奚日尧一拳,险些没站稳,鼻孔流出血来,牙齿也快要掉下来。 奚日尧一拳过后又是一掌,打在另一个人脸上。门外的冉雎见状脸色一白,看似莽莽撞撞地突破那群人挡在奚日尧身前。 而奚日尧面如沉水,将冉雎拉到到身后牢牢护着,只唤了一句道:“钟臣!” 看似斯文的钟臣忽而脚下一点,飘然而至人群中,轻盈地落在织媛与混战之间,从袖中抽出一书折子来,只轻轻一扫,却胜过狂风骤雨,一个欲攻击奚日尧的男人便颓然倒下。 奚日尧拉上冉雎从战局中抽身,他快步来到织媛面前,脱下外衣为其披上,轻轻地伸手去碰了她的肩,便发觉抖得厉害,只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将她揽过来抱在怀里。 冉雎立在一旁,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奚日尧,他知道禇承心底有个任何人都无法弥补的空洞,一直以来禇承都掩饰得很好,好到连他也几乎认为禇承已然忘却,直到织媛的出现以及今日的一切,原来褚佑与傅水的死对禇承的伤害终是无法愈合。 察觉到她还在哭泣,奚日尧便搂得更紧了些,柔声道:“别怕,没事了。”过后仿佛还忘了何似的,又添了一句:“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娘.....亲。” 十三年来掩藏已久的称呼,奚日尧极其细声的唤着,细到连他怀里的织媛也没有听清,仿佛唤醒轮回的一方眉眼。 突然,一个黑衣的陌生男子从山间轻功而来,来者不善,他执一长剑,寒光凛凛,身形快如鬼魅很快将钟臣击倒在地。 奚日尧勉强出手,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那男子起掌拍在墙上,奚日尧不敌连忙去保护手无寸铁的织媛生怕这黑衣男子再行凶。 卫泠煜皱起眉头,此人的武功不像是普通地痞山贼,到底是何人?还在思索着,谁料那黑衣男子长剑一转抽向一旁的卫泠煜,后者一惊身形摇闪躲避。 “你究竟是何方人士。”卫泠煜起掌,但很快发现赤手空拳难以支撑——他本人在商行走多年,已经渐渐没了随时动武的习惯,加上今日是特地和奚日尧出来郊游出行,所以并未带武器,连仆从也只有两个。 “陈武花钱要你的命。”那黑衣男子冷漠地说道,招招打向卫泠煜。 陈武?卫泠煜冷笑一声,那个在江南和他抢生意的老不死,竟然还敢雇凶杀人了......看来他还是挺了解自己的,专门挑自己最没用防备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两人在空中拼搏数刻,震得这间小木屋摇摇欲坠,而卫泠煜赤手空拳,额间已经大汗淋漓,嘴边也有了血迹。 他扫了一眼已经完全没有攻击力的奚日尧和钟臣,看来是指不上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刚想运起内力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狠狠地按下。 不行,再怎么样也不能将那武功展露人前,以免坏了大事。 念此卫泠煜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和那陌生男子对垒,一副英雄就义之色。角落里的钟臣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悄悄示意那和卫泠煜打斗的黑衣男子。 后者立刻抽身,还不忘留下最后一剑将卫泠煜击倒在地。 “卫老板,你如何了?”奚日尧捂着胸口走到卫泠煜身边。 卫泠煜一抹嘴角的鲜血,粗喘着说道:“无碍,是卫某失态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差点连累了奚兄。” “老爷,我们休息一会儿便下山罢,此地不宜久留。”钟臣说道。 “然。”卫泠煜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 曾兮暗时,言语承诺,一指烟缕,九天魂过,星河斗转,命运喟叹。 一行人匆匆下山,却因前头忽然停下的奚日尧止住了脚步。 “老爷?”钟臣疑惑道。 “等。”奚日尧开口道,“昙花开。” 钟臣和冉雎错愕地相视,而后还是钟臣道:“老爷若是要等昙花开,些许要几个时辰。” “我知道。”奚日尧颔首,“娘.......子想看。” 钟臣刚想补充何,卫泠煜忽然开口道:“若是奚兄想看这昙花一现,那恕我无时间相陪了,我要回府中好好查一查今日之事。”随后做了一个歉意的姿势,眼神是无比的诚挚。 奚日尧颔首作出理解的神态道:“卫兄若是有事便先去吧,卫兄保重。” “奚兄保重。”卫泠煜嘴角轻勾,一抹淡得风轻云渺的笑容荡漾开去。 “还望奚夫人快些恢复,调整身体,我便先告辞。”他说完和他那两灰衣侍从倒退几丈远,犹如幻境般消失在暗淡的山路中。 观者已去,戏应截止,却未然。 又过了些时候,眼前的昙花似有改变,花苞开始有了颤动,渐渐展开那纯白的花瓣,玫瑰色的宫灯似的花苞是花朵的萼片,现在正向下弯曲着,托着白玉似的花朵,每片洁白的花瓣光如镜,白如玉,轻如纱。 一夜流泻的洁白,定是为了一人。初绽的花蕊,竟然挂着些许露珠,滚圆地顺着盛开的花瓣掉落泥间..... 谁言昙花无泪?昙花有泪,泣昙有因。 “在百花齐放的春日,那是旦馨花的落英时节,一花独落,传说是因为旦馨花早已得到了一份千世相逢的爱,甘愿在繁花时节落去娇美。”奚日尧盯着那洁白的昙花呢喃着。 直到爹娘离去,自己才知道何为旦馨花背后的爱恋,到达心底的爱结局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4 分卷阅读20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5 便是繁华中的零落。 传说昙花一放为韦陀,旦馨一落为炎锁。 世间情字,爱至极深。 ***** 顾隰顶着一张状似严肃的脸,脚下如腾云驾雾,心下却乱如麻。他万万不料微生逆和花想容竟如此入戏。若是以前的花想容还好理解,可他既有砂影,这实是难琢磨。而微生逆则更为匪夷所思,明明已经有了谬音和宋言初,怎么还是这风流样。 一想到砂影给他传的暗信,顾隰头疼不已。 忽而指尖电光石火,幻化出一道布阵来,嘴上很快道:“十方。”黑衣青年如鬼魅而出现在阵中,默契十足的眼神望着顾隰。 顾隰凝神聚气,从袖中取出一拓片来,竟是用凝沙聚成,可散可聚,实是罕见,此物乃砂家独有的暗信传送物件,通过拓片的凝散,及其间沙粒的排布来传递信息。 霍十方也运起真气,为顾隰布下一道屏障,抵挡外部的喟叹。而顾隰在阵中便开始利用暗信给砂影传信。砂影为此还把此传信的方法交给顾隰,为的就是保证花想容的安危。念此顾隰不禁唏嘘,同时对花想容此举更是感慨。 暗信发出,阵法收拢,霍十方也消失在阵中,顾隰做好这一切后便恢复原样,超常运起轻功飞回顾府。 【顾府】 谬音匆忙离开泣昙山回到顾府,他看出禇承内心的挣扎,他明白禇承心上的纠结,但他无法眼看着织媛与他相依。他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当真变得如此矫情,居然也会醋意萌生。 他在小径上漫步,未料竟路过了宋言初的住处。 那安静清幽的庭院内居然站着几名侍女小厮,而宋言初坐在庭前石桌上,一烛一笔一纸一药箱,细心地为他面前的一名小厮诊脉。 谬音自初见宋言初便觉得他拥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毫无杂质,世间能有几人可以如宋言初这般百无利欲,保存着最初的一份念。 不知为何,谬音心底有了些许倦意,与宋言初完全相反,他谬音当年与左丘家的一番争斗,自十二岁从子尊祭司手上接过审判司和执掌司进入引羲殿开始便注定不会如宋言初这般宁静,不再单纯不再随心,一切只是在黑暗中摸索,但也是因此他与禇承......想到这谬音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与禇承本是清清楚楚的师徒,而现下这般不伦不类,又算何关系? 宋言初为最后一人看完诊,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物品打算回房,抬眸发现了兀自失神的谬音,稍有错愕后便缓步来到谬音面前和悦言道:“前辈怎么回来了?” 谬音回过神来:“无事便回来歇歇。” 宋言初看向门口,可是没有发现溯回的影子便有些犹豫地问道:“那......溯回没有回来吗?” “他在泣昙山。”谬音一愣,而后言道。 宋言初脸上是明显的失望,但也强笑道:“嗯,前辈还是早些休息吧。” “言初想见承?” 宋言初稍尴尬,而后无奈一笑道:“溯回让我留在顾府,何况我也不愿溯回因我陷入险境。” 谬音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言道:“如若言初不介意,我带言初去一趟泣昙山。”此言一出谬音便有些后悔,如今承的情绪不稳定,若是被言初误会那便不好,可转而一想,或许言初可以安慰此时的承。 “去泣昙山?”宋言初有些欣喜言道。 “走吧。”谬音有些失笑。 “有劳。”宋言初感激道。 谬音淡笑不语,带着宋言初离开了顾府。 **** 步行山上,只见胧月印空,七八星天外。 黑夜中的山影幢幢,树色一例阴阴,鸟雀磔磔,虽是暮春初夏也不禁有些诡秘。但迷雾中漂浮着浓郁的昙花之香,深吸一口,竟让人有咸涩之感,宛若愁苦涌上心头,不禁多愁善感来,倒是这阴森消磨了几分。 泣昙之花,以此名扬天下。 遥遥望去,隐隐见山间皓白的昙花,让人惊叹。 “花开了。”宋言初轻声惊叹,语气中饱含对这一现花儿的爱怜。 谬音见如此壮观之景也不由地泛起一丝笑容,道:“从这道上去,便是山中昙花开得最盛的地带。” 言毕示意宋言初前往。 往上不久,谬音忽顿住了脚步,使得身后的宋言初也不由驻足。 只见谬音凝眉睥睨,全身的感官都警觉起来,令宋言初也不觉紧张。 “前辈?”宋言初轻声问道,自己也下意识地观察了周围。平日谬音若是如此,想必定是有人逼近暗袭才有的状况。 风中依旧宁静,习习的温顺与平日别无二致。昙花香气依旧,浓郁迷人,间或听闻山间有幼蝉的鸣叫,是令人舒爽的鸣叫。 宋言初眉头紧蹙,他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是无法察觉甚,但还是不由得担心。 就在宋言初欲言又止时,谬音忽然道:“没事了,走吧。”说着便让宋言初走前。 宋言初见他如此,便也不多疑,继续向山上而去,他未察觉谬音紧握的右拳渐渐松开,指缝间渐渐流下粒粒黄沙。 西域流沙。 冷笑,愈发冰寒。 宋言初沿路而上,在他记忆中,自己曾无数次登山采药,在山上看到的景色也是千奇百怪,遇上的人也是无数多样。他以为自己已经看惯世间百态,心境已经足够澹泊明志,宁静致远。 这一切的念想,在他看见奚日尧和织媛的一刻摧枯拉朽地坍塌成片,扬起的烟尘迷蒙了他的双眼,飘洒了许久,他该觉悟,溯回一人便可左右他的悲喜。 那二人依偎着,身后便是一片盛开的昙花,素洁如雪,耀眼夺目。 谬音在一瞬的惊愕后归于沉寂,他目光穿过那奚日尧和织媛,似乎看透那一副荒唐的画面。会难过,会愤懑,但更多的是担忧。他知道,织媛与傅水是一样的贤淑女子,而禇承对傅水和褚佑有着一种可怕的执念。 二人犹如被时间凝滞,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直到那令人触目惊心的黄沙漫天狂舞,才让宋言初灵醒。他不禁骇然,不说泣昙山,帝都一带实属平原一带,距沙源相去甚远,怎会有如此大的风沙? 那沙尘愈发密集,比那狂风骤雨更胜一筹,宋言初不禁以袖掩鼻,感觉喉腔都要被这黄沙充满,几欲窒息。风力骤然增大,他愕然发觉全身几欲被席卷起来抛向天空,不由得恐惧得战栗。 忽而一道强大的气流将自己包裹,温和而不失强硬地将沙尘隔离在外,留得一圈安宁。他总算不再难受,侧望便看见谬音站在自己身旁,二人周身围起一道真气圈,但不知为何,那圈发出的光尤为阴暗,似乎是可以隐藏。 脱离危险后宋言初忽然发现这黄沙的气息似曾相识,来不及多想,他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5 分卷阅读20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6 便透过真气圈隐隐看见前面的人影。 沙漠......宋言初忽然意识到这沙尘为何如此熟悉。 这时,那沙尘中忽然出现一人,仿佛鬼影,身形矫健,金发飘扬,深陷的眼窝中是橄榄色的瞳眸,黑色披风在沙尘中响得刺耳,令人发寒。 砂尘弄影。 一片昙花在这沙舞狂啸中岌岌可危,一摧即残。吹醒了沉睡的泣昙山,吹醒了依偎的二人,更吹醒了浮生偷闲的幻梦,酒醒梦残。 花想容颊边被沙割得生疼,刺痛到大脑冰凉。他神色空洞地看着空中的那人,朝思暮想,果真出现了——但却是以如此狂暴的方式现身。 而微生逆无声无息地飞身离开,像是一缕幽魂般穿梭在山林中,速度极快,那山林的树被微生逆掀起的一阵疾风生生挂倒。 谬音冷下脸色,为宋言初留下了真气圈后便紧随在微生逆身后,与对方生活了十几年,对方心里所想他都能清楚的知道,只是向来少言的他不懂如何安慰。 微生逆终于停下来,四周被参天古木包围,毫无光线,他倚着一棵木松别无动静。谬音站在他身边,聚气圈起了一个光源,照亮了狭小的一片领域。 “承,你......”谬音思索了许久也接不下一句完整的话,脸色有些自责。 “不生气吗?”微生逆幽幽的声音传来,想起方才宛如一梦,但却是真真地发生,“我还是没控制住,把他当成娘亲。” 谬音走到微生逆面前,轻轻摇头道:“承不必解释,我明白。” “你先回去罢。”微生逆垂下脑袋,不知情绪。 谬音抿着嘴唇,突然对自己的性格感到厌倦,他尽力改变自己冷清的性子,尽力回应禇承的感情可如今却无法让禇承的心情平复下来。 微生逆抬头看着谬音满是自责与担忧,不愿对方胡思乱想,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将那人轻轻抱在怀里安慰道:“莫担心,我没事。” “你爹娘的事,我也有责任。”谬音满含自责,当年的一场孽缘一场闹剧,年少的他不知自己的一子错,竟会导致今日..... “不关你的事,是我禇承本就是个错误。” “傅水之死是......”谬音苦笑道。 “莫要胡说。”微生逆像是逃避某些名字般急切地打断道。 谬音沉默下来,也许在那一步行错之后他便习惯沉默,习惯万事理智,不用情感去解决事情,可如今对禇承他想去安慰,奈何已经找不出更多的话语。或许注定只有宋言初才能轻易将承破碎的心补齐,而他谬音却无能为力。 月已经悄悄落下,深夜中连虫鸣也消失,二人在微光中相拥着。 “别离开我。”害怕又无助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树林中响起,落在谬音心里。 “不会,我死也会陪着你。”谬音抱紧着微生逆的腰心疼道。 微生逆松了一口气,依旧舒服地拥着怀里的人,贪恋对方身上的每一分气息,从小的爱慕到如今竟是刻骨的相依,铭心的深爱,容不得半步分离。 “承......言初来过。” 微生逆闻言,身体轻微颤抖了几分,而后继续沉默地抱住谬音。 “对不起,我不该将他带来。”谬音懊悔道,带着言初来,想着言初可以安慰承但是却弄巧成拙...... “是我自作孽。”微生逆叹气道。 “言初是讲理之人,只要承解释清楚......” “你要我如何解释?”微生逆悲戚悠远的声音闯过了四周密布的林间。 风过林隙,宛若一声哀叹。 ☆、泣昙山游3 砂影以极其诡异的速度从半空中接地,但却未收手沙阵,依旧狂风呼啸。他冰眸睥睨,扫过依旧在花丛边的花想容,而后视线渐渐远放。 刹那,半山昙花化作碎粒,整个过程宁静得让人有种安魂的错觉。它们凭空化作圣洁月白的小颗有如沙粒,柔和地飘落在天空,仿佛梨花安落,美人迟暮,泪落黄泉。 绝望之半山泣昙,毁灭之一生幻梦。 “不——!”花想容忽而大叫起来,仿佛控诉对方的恶行。 不待他多作动作,马上被对方的一个耳光压制住了全部的念想。 这一巴掌打得够狠且够妙,呼啸而下的同时将他的那层外皮悉数撕扯而下,露出了原原本本那张真实的面容。 花想容瘫在地上,感觉肋骨里仿佛有一只野兽,嘶吼地要挣破牢笼,在冲撞他的五脏六腑。终于用力到了极限,他忽然喉咙一阵咸涩,冷不防吐了一口血来,鲜红很快没入黑暗中。 轻风过,面前的人忽然消失,连同那些飘荡的沙粒和破碎的泣昙,还有他心中最后一片暖域。 “此地不宜久留,哥哥。”顾隰唤道。 平日看惯了花想容各种哭相,演技超群,扭捏作态或真情投入,却没有看到他真真正正哭过一次。此次见着,顾隰也不免感慨万千。 见他仍无反应,顾隰便响指一出。花想容立刻应声倒下,而霍十方无声无息地已然在他身后。 “走吧。”顾隰下令,带着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另一边宋言初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依旧无法走出这小小的昙花地,直待顾隰走到其面前他才稍有意识。 “宋大夫......”顾隰试探性地唤道。 “侯爷。”宋言初好像一点儿事也没有,依旧风采袭人,文质彬彬地打招呼。 “这里布了阵,宋大夫随本侯出去吧。”顾隰小心翼翼地讲话,也不敢提方才一事。 “有劳。”宋言初笑道。 【泣昙客栈】 顾隰一边领着众人下山,一边寻路布阵躲避着耳目,终于来到山脚的一间客栈内住下。在客栈周围布下紧密的阵法后顾隰也有些疲倦。 “宋大夫,在此稍作休息,明早本侯送你回去吧。” “好,侯爷与花少侠也好好休息吧。”宋言初扬起温和的笑容。 互相道别后,三人便各自进入房内。 “砰”轻轻的一声掩门,宋言初再也撑不下去,还未来得及点起烛台,在一片漆黑中无法看得清他的表情。 *** 顾隰看着宋言初回了房间便快步走到楼上的另一间雅居,推开门便看到霍十方一动不动地站在床旁,榻上自然是早已失去意识的花想容。 “侯爷。”霍十方见到顾隰便下意识地开口道,“两根肋骨断裂,内脏险些受损,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受击。” 顾隰颔首,来到床边亲自察看了一下花想容的状况,只见他脸色煞白,眉头紧皱,那殷红的眼角肿得更是厉害,看久了,竟有一滴朱砂泪渗着那红霞从脸侧划过。还真真是少见的神态。 “哥哥你又是何苦。”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6 分卷阅读20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7 叹惋片刻,顾隰便转身过去看着霍十方道:“刚才的戏演得不错。” “请侯爷恕罪,属下已经尽全力与卫泠煜过招,奈何还是没能把他的真武功逼出来……” “本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谁叫卫泠煜脑子不笨呢,” 顾隰笑着拍拍他脑袋,“另外,之前派予你的任务如何了?” 霍十方神色一凛,认真道:“回侯爷,属下已深入西厂查证。潘永霜那奇功是西厂中一前辈所传授——此人姓名尚未查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已不在西厂已久。” 顾隰听闻心中一惊:莫非那所谓前辈就是花炼?想花炼堂堂一侠客,在武林中也颇享盛名,竟会沦落到西厂为阉人不成?心中千回百转,但在证据尚未充足前却不敢定论,便道:“十方你莫要再查了。” “侯爷?”霍十方茫然。 顾隰见他傻乎乎的样子便觉好笑,便拉了他的手来像哄小孩似的道:“虽然十方武功高强,但是深入西厂太过涉险,本侯自会叫其他人去。” “属下可以......” “不许反驳。”顾隰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前,霍十方便顺从地闭了嘴,瞪大了眼睛望着顾隰,而后便顺服了。 “乖。”顾隰拉起他的手来到自己跟前,含着笑意的眼眸里透着丝丝哀伤与苦涩,“十方要保护自己,你的命是本侯给的,你不珍惜,本侯心疼。” 霍十方微微张开了嘴,却无法言语,他定定地看着顾隰,作不出任何反应。因为他知晓,若是回答错了,侯爷又要生气了。 他不愿看到侯爷生气。 于是他颔首,一定要听侯爷的话。 顾隰见此果然笑开来,上前亲了亲他的脸,温润的唇瓣在他的颊上停了好久,而后才听到他那附着磁性的声音道:“就寝罢,今晚陪着本侯。” “嗯。” 喑哑而乖巧的一声回应,本不应是从霍十方这样杀人成魔的人口中而出的。 ***** 映着晨曦的微光,微生逆徒步上山,返回了那片昙花地,触目皆是荒凉。也是,昨夜那昙花已被砂影尽数毁掉。 一步一步上山,前面便是那个木屋。 冰冷的双手贴上那门扉,思索了片刻便毅然推开......像是重新开启了最后与爹的回忆。 ——“爹爹,我找到你了!” ——“爹爹怎么在地上睡觉呀?” ——“爹爹快醒醒,承儿想回去了。” ——“爹爹.....承儿害怕,为何不理承儿......” 当年小小的身子蜷缩道屋角,那是一场噩梦,梦里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安静沉睡的爹爹,还有一室的黑暗。 微生逆坐到门边的一个角落,双目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方空地,嘴角扬起一丝悲戚的笑容。 “爹,我该如何是好?” 微生逆缓缓闭眸,仿佛感受到褚佑柔和温暖的目光,恍惚中他看到了沉睡的褚佑睁开眼睛,依旧俊朗无双的脸上荡出丝丝宠爱的笑意。 “承儿,我们回去吧,娘亲要担心了。” “好。”微生逆应道。 木屋,只有一人,只有一声。 他不愿走出这个梦境,只想沉浸在这个幻象中,幻象中有爹有娘,安静的生活,即使明知是假象也想留念一份。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屋外昼夜交替。 次日。 顾隰一早便看见花想容神色空洞地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被褥瞧,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哥哥,用早膳罢。眼下还是先莫叫人识破了身份,万一露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顾隰将一碗莲子银耳放在桌上道。 花想容微微有了些反应,乌黑的眼眸移到顾隰身上,开口道:“是顾郎,你告的状。” “本侯不愿哥哥一错再错。” “那你可知影知道了是什么后果。”花想容忽然声音大了起来,他一下子下了床来,紧紧地盯着顾隰,那眼神是少有的愤怒。 “本侯自然知道。” “那你为何!唔.....”花想容欲上前揪住顾隰,不料被对方一下止住,还捂住了嘴,自己本就带伤,更无力抵抗。 “嘘。”顾隰也罕见地没有了以往的嘻嘻哈哈,严肃起来的他让花想容内心一震,刚才想反驳的力气也悉数消失。只听顾隰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耳边道:“若这次本侯不说,那么日后是谁来捅破,是哥哥你好控制的么?” 语毕后他放开了手,花想容却颓然不动,默然低首。 “哥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动和质疑,以及对自己都不能肯定的恐惧。“就是这样一个,滥情之人?” “若是从此事看来,哥哥真心不是专情之人。”顾隰冷漠地揭穿了事实,看着花想容,思绪已然飘渺到几年前的初遇。 二人不过萍水相逢,却如天雷勾地火,这不能不说有花想容的责任。当初顾隰年轻气盛,被花想容一颦一笑失了魂魄,如磁般相吸,一触便迸溅出刺辣的火星,燃起熊熊的烈焰,沸腾了一个春秋。 花想容无力地摇首,“哥哥我只不过,将他认成了影.....”看到顾隰怀疑的眼神,他苦笑道:“顾郎,哥哥有很多事,都没跟你说起。” 顾隰缓缓坐下来,望着他,示意他继续言之。 “有时候,哥哥也恨自己生的这幅模样。”花想容轻声道,他自然温和下来的语气,不带任何易容的伪装,真是如女子一般温婉。青丝柔顺地覆在他的面颊上,真似如女子成天梳妆的发质。 “就像某些该死的武林顽固所言,就是生了一副天生被人操的贱样,如若不是十四年岁的那次遭遇,哥哥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体多么适合辗转承欢。” 顾隰握着玉龙的手一颤,定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闻,但花想容那柔润悦耳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语他是绝对不可能耳拙的。他震惊地抬首看着面容平静的花想容,那微微嘲讽的神态,还朝自己挑了一下眉,风情万种。 “那时娘早就无暇顾及,而哥哥我恰是年少得意之时,以为学了点武功就能求得自保,还能打抱不平,结果终于也有了报应。那些人比哥哥我的武功好那么点,况且哥哥我敌众我寡,根本不敌……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好痛哟。”花想容言此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仇恨。“后来呢,居然觉得还有点舒服的感觉,食髓知味了,也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罢。” “砂影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顾隰道,“想必他深思后会冷静下来,到时再将事情原委说与他便是。” “但愿是罢,”花想容苦笑道,“哎,不说这些了,都而立之人,却总和顾郎你说这些无意义之事。” “哥哥你若无事,便想法子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7 分卷阅读20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8 易容成侍卫混进宫中无妨,本侯会教人掩护你。” 顾隰见他恍惚只好转移话题。 “西厂真与我爹有关联?”花想容凝眉。 “一言难说,”顾隰也露出不肯定的神情道,“本侯也没找到足够的证据。且现在武林骚动过多,大概那帮人不久后又要齐聚天香楼了罢。” “呵,倒是符合他们的作风。”花想容冷笑,“无妨,哥哥我近日便抽空到宫中,只是眼下这.....”他意有所指,便是奚日尧等人的易容。 “照旧进行,可以对外面说夫人经那一日后精神恍惚,身体欠佳。” “甚好。”花想容自嘲地笑起来,“哥哥我可不是女人,能恍惚那么久。” 顾隰看着他,笑而不语,望向窗外清晨的日光,宛若能揭开一切的迷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长陵城】 花想容悄然悬在上空,傲然俯视帝都的繁华,眼底充满着轻蔑与不甘。 一阵异香幽幽沁透鼻,伴随着浓郁的雾气,那正是凝露香散,是他最拿手的轻功之一,刚要动身便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顿时又重新退了回来,缩在房檐地下,一双黑色精巧的眼眸滴溜溜地转着,透着一丝不安。 他隐约记得,当初凝露香散是花氏独有的轻功,其使起来独具风情而引人注目。事实上,武功基础较强的人,若是只要学那香气与露水并不困难。因为凝露香散的精髓不在于味与露,而在于其中暗藏的玉兰花蛊,这花蛊可以一定程度上迷惑对方的神智,轻则失去意识,重则心肺压抑。而当初顾隰不过是图个香味和露水来玩玩,并未学习其中的花蛊之术。 但此时此刻,从那房顶上掠过的是清晰可闻的玉兰花蛊。 当初花家已然全部病死,能在世上掌握此法的不过他,与花炼而已。 “爹”一字在花想容的话语中陌生如此,此时竟失去了相认的勇气。不过,他更怕的是,见到的不再是以前的父亲了。 但随着那香气渐渐消失,心中一阵不安,索性一跃而起,要查个究竟,但终究晚了一步——当花想容孑然立在屋顶之时,看到的之时帝都之上寂寥的白云,耳边响起民家小院里的蝉鸣,聒噪得心烦。 花想容忽感到背后有人渐渐逼近,猛然一转身,与后面站着的那人险些撞着。待而他回过神来,发现那竟是个少年。再细细一瞧,他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现在的局面更是乱作一团。 “铁正。” 少年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打量起他来,同时眼角还瞟着周围,生怕有人瞧着似了,下一刻他忽然腾身而起要立刻逃走。 “站住!”花想容反应比他更快,瞬间短匕从腰间而出,与他手中的横刀相碰,震荡出圈圈气流,仿佛山摇地动。 铁正蹙眉,一双星眼瞪着花想容,后者立刻反身将他双手擒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身衣服不错,不料皇家卫队竟穿着如此喜庆。” 铁正瞪着他不语。 “弟弟你现在叫甚名字,告诉哥哥听便放了你。” “玄直。” “对得好,铁正玄直。”花想容赞叹道,但手中的力道已然不减,二人武功不分高低,这样下去都十分疲惫,但花想容却执着得很。 “你想如何。”见被他识破,铁正也不辩解,一脸坦然。 “你不记得哥哥我了?”花想容挑眉柔声道。 “......花想容?”铁正眉头皱得愈深,他隐约记得好几年前铁寨曾来了个失魂落魄的书生,乞求收留,铁贞一向善良,便没有拒绝。但时间一长,发现这书生竟然偷学铁寨的独门功夫,还企图突破铁器的制作秘方,心怀不轨。铁贞大怒要将其处死,要害之时这人竟撕破了伪装皮相,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而后腾身一跃,香气氤氲,浓露翩然,眩晕了在场的所有人。从那时起,他便认识了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易容绝手花想容。此刻相见,不禁有些诙谐之感。 “正是哥哥我。”花想容仍抓着他不放,道:“铁正弟弟想必是为父报仇。” 铁正不应,算是默认,但眼底闪过的一丝哀虑被花想容紧紧揪住。 “你的事情哥哥没兴趣向皇上打小报告,哥哥只想问你一件事。” “何?” “皇帝身边有没有人使用花氏的武功。” 铁正疑惑地看着花想容那紧张的神色,答道:“没见过。”语毕后后者便慢慢放开了他的手,狭长的眼眸黯然而下。 铁正见他如此,欲言又止,但最终念此不管自己的事,又想到这次左丘颉派自己出来时间有限,便先腾身而去。 花想容咬牙,脚下一点,消失于帝都之上。 *** “顾郎!” 花想容一进顾府便神色匆匆地奔到书房,只见顾隰正安然地翻阅其珍藏的画集,便一把上前拉住了他,“顾郎,哥哥我告诉你......” 顾隰扶了他坐下,不紧不慢地倒上茶来:“哥哥慢慢说,莫急。” 花想容哪里肯先喝何茶,一股脑儿把他所见所闻所感都吐了出来,然后才举杯一饮而尽个痛快。而顾隰听闻后眼神一暗,握住玉龙的手紧了紧,似是自言自语道:“本侯果然没看错.....” “喂,你说什么啊顾郎。”花想容嘴角抽搐。“正事你听进去没有!” “当然,”顾隰以玉龙托腮,似是严肃道:“据哥哥你所言,此次朝廷和武林的矛盾已经闹得砂兄都出来了呐。” “影向来不会管武林的一些鸡毛蒜皮。”花想容撇撇嘴肯定道,“除非程傲那老头求他。” “噢?看来程盟主是急了。”顾隰轻摇玉扇,绿眸中精光掩映,志在必得:“咱们过两日便进驻天香楼罢。” 花想容心头一跳:“当真这么做?” “这次武林之聚非同小可,一定可以得到有利的信息,二来卫泠煜接下来的行程也是去此地,正好可以查他。或者说——哥哥怕么?”顾隰也知晓砂影会到来,刻意问了花想容一句。 “......无所谓怕与否。”终究是要说个清楚,结果如何,听天由命罢了。 “那好,本侯待会儿便传信给阿逆,咱们尽快入住天香楼。” “嗯。”花想容似乎想起何,问道:“不知顾郎对铁正一事怎么看?” 顾隰听闻意味深长地看了花想容一眼,道:“本侯会在左丘颉身边布下青冥轮转阵,铁正破不了。” “顾郎如此忠心耿耿?”花想容挑眉,他自是知道顾隰与左丘颉的微妙关系。 “呵,忠心一词早与本侯无缘了。”这话说的恰是决绝,一点玩味也没有。顾隰对左丘颉的情义,早已在发现秘密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曾经的翻云覆雨等闲间,双股交叠密语时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8 分卷阅读20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09 ,都化作乌有。 “顾郎此话怎讲?”花想容听出其中有异便追问道。 顾隰长叹一声,湖绿盈盈的两汪眼眸看向花想容,里边复杂得了令人捉摸不透:“本侯是该告诉哥哥这些事了。” 三寸日光,射入纱窗,飘入荷香,郁郁茫茫。 二人相视无言,顾隰是早已言尽,而另一人则是失言。顾隰看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来,便笑着道:“所以哥哥你要帮本侯。” 花想容回神后如捣蒜般颔首:“自然......不过,顾郎能要哥哥我做甚。” 顾隰笑着勾勾手指,花想容便凑了上去,二人悄声言语,讳莫如深 ☆、旧事重提1 【泣昙山】 日光濡染了青藤,斜晖柔柔地包裹着一世的哀伤。 微生逆看着面前噬天的火光,灰眸染上了火红,手掌不停聚气,脆弱的木屋在火的包围中“噼啪”作响,像是一阵呜咽。 “都该消失。”微生逆阴阴暗暗地落下一言,手上聚气打向那团火光,那火越发激烈地燃烧着天地。 不知是梦或是现实,微生逆只觉后背传来一阵温暖,瑟苦的木头被烧焦的气味被一阵清明的药草味代替。 微生逆浑身一颤,神色稍有回暖,可怕的眼神渐渐掩下些许寒光,他嘶哑干涸的声道模模糊糊地言道:“言初?” 宋言初心疼地抱着微生逆,在浸月岛时溯回只粗略讲过爹娘的死......要不是谬音告诉自己当年的真实情况,他还不知道溯回这些年是多么的不好受。 “这不是你的错。”宋言初心疼道。 那日醒来之后一直没见溯回,而他与谬音都以为溯回与对方在一起,可今早方知道溯回到如今已经消失了两日,意识到此他们两人慌慌张张地到处寻人到黄昏。 微生逆转身抱着身后的人,贪恋地拥着他,自己心心念念的温暖近在眼前,浑身的暖意是如此令他心动眷恋。 身后漫天火光依旧迸溅,直冲云霄,烧尽了最后一丝的黑暗。 “是因为爹娘吗?”宋言初直视着微生逆,认真地问道。 谬音告诉他溯回的娘亲是个温暖的女子,爹是个温和开朗的男子,自从溯回爹娘去世后溯回就渐渐变成一个放浪形骸也冷酷冰寒的人,阳光和温情几乎与他隔绝。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陷入纠结的思索中,满心的情感最后化作一声轻叹道:“谬音都告诉你了?” “嗯,还是前辈带我来此地的。”宋言初温言道。 微生逆不语,转身看着那没入火光的木屋。 “溯回,人已去便要适时放下,莫要徒增痛苦。”宋言初轻声说道,像是个掌灯者带领这迷途的孩子走出深林。 看着微生逆不说话,宋言初继续道:“如若溯回一直沉溺在过去,可知现在陪在溯回身边的人会因此难过?” 微生逆那映着火光的灰眸渐渐迷茫起来,他狠下心烧掉那木屋,或许就是在尝试忘记。 “我说过我会治好你。”宋言初柔声道。 “我对爹娘的执念很深。” 此话如一道剑影般划过宋言初的心,他看着微生逆颇有些孤单的背影不由地怜惜起来。 “我做不到。”微生逆悲哀道。 “我可以帮你做到。”宋言初坚定道,看着微生逆没有反应他补充道,“溯回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自己。”微生逆淡淡道。 “我相信你。”宋言初温柔地伏在微生逆的背后安慰道。 微生逆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说些何。 “你去哪我便去哪,我会治好你的。”宋言初抚上微生逆憔悴的脸庞,温柔地说道。 微生逆明媚地笑起来,吻上宋言初光洁的额头,像是触碰一块惊世瑰宝般小心翼翼,但也充满爱意,心也沦陷。 他挥袖灭去身后那冲天的火光而后牵着宋言初缓步下山,一路斜晖渐渐逝去。走了不多久,微生逆注意到宋言初不停地左右看着,眸中还有丝丝奇怪之色。 “在找什么?”微生逆问道。 “我找前辈,方才是前辈带我来这里找你的,可是现在不见了。”宋言初如实道。 微生逆闻言一顿,停下了脚步。 “溯回快去找找前辈吧。”宋言初体贴言道,既然接受了溯回与谬音的丝丝缕缕,那便不想溯回因为自己而为难,他们三个人也只能顺其自然,到最后会如何,也不必太过强求。 微生逆颔首,抱紧宋言初使起轻功将这山头翻转了一遍,仔细地找寻那孤清的身影。他知道依谬音谨慎的作风定会设下阵法,故他一遍破阵一遍寻找。 在下山路上的一破旧萧索的小亭子里终于看到了那寂寥孤独的身影,他一身月白,倚在亭柱旁,指腹缓缓转动着那个微生逆所赠的雾玉簪子,目光恍惚而失神,连微生逆的靠近也没反应过来。 “师父。” 微生逆皱着眉,心疼地握住谬音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他握得很紧很紧,仿佛要把自己满心的疼惜与担忧传递过去。 谬音抬头看着微生逆的表情便知道是想通了,念此他也放下心来笑道:“承再不回去分担点事,倚青要恼了。” “答应我,以后不许自己一个人。”微生逆严肃地说道。 谬音愣了愣,掌心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与体温,他摇摇头会心一笑:“怎会一个人,不是有你吗?” “知道就好,跟为夫回家。”微生逆狡黠一笑,牢牢牵着谬音走出亭子。 “你!不许胡说八道!”谬音脸色微红。 “你收了我的聘礼,我们也行过夫妻之礼,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微生逆佯装不懂,瞄了一眼谬音手心紧拽着的雾玉簪,坏笑道,“还这么宝贝,师父别嘴硬了。” 谬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调戏戏弄,刚要恼羞成怒,奈何已经走到宋言初面前,只能硬生生把这闷气咽回去。 宋言初温柔地打招呼道:“前辈。” 谬音也朝宋言初微笑着颔首,而后道:“走吧。” 微生逆轻笑着点点头,两手一揽便将二人纳入怀中,直接运气抱着二人使上轻功飞起来,那样子逍遥快活。 谬音顿时便浑身僵硬,他武功比微生逆高出不少,可如今却被对方如此拥着飞。 “承,我自己可以。” “可我想抱着你。”微生逆淡笑着直接打断谬音的话,“放心,我武功虽不及师父,但抱着二位用轻功还是绰绰有余的。” 谬音盯了微生逆许久,最后也妥协下来安心让微生逆抱着,不禁扬起一抹笑容。 次日。 正是武林众人相约天香楼议事的日子,微生逆等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探听消息的好机会,碍于身份不便,干脆易容行动省去麻烦。一行人来到天香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09 分卷阅读2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0 楼柜台前,里边坐着的是老板莫念之,人生的斯文儒雅,身形高长,八字胡精练得恰如其人。 据说莫念之从前在江湖风行,还有夺命书生一名号,他见到奚日尧一行人后表情并不讶异,起身便道:“客官可有预订否。进来鄙店客人众多,目前恐怕腾不出席位来。” “我家老爷已在三天之前订好桃花厢,不知莫老板可否记得。”钟臣上前正色道。 “请问你可是钟臣管家?”莫念之豁然开朗。 “正是。” “那么请入住。”接着叫道一旁的伙计:“顺儿,快带客人入住。”那小伙计闻言立刻恭恭敬敬地来帮奚日尧一行人提了包袱带着他们上楼去了。 莫念之看他们入住后,便不紧不慢地拿出账本,用判官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今日的生意情况,一丝不苟。 那本账单已然破损多处,但还是用牛皮包得好好的,仿佛珍藏。他正写着,忽感到顶上一阴,抬首一望见是老相识便笑了:“卫老板,别来无恙啊。” 卫泠煜笑意盈盈地摇着纸扇道:“莫老板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卫某自愧不如。” “卫老板还是这么谦逊,教我如何是好。”莫念之将账单推置一边,笑着看着卫泠煜:“怎么,这次武林人大聚,你也来凑热闹?” “哪有这等闲情。”卫泠煜大笑,纸扇一收,袖内锦香馥郁,雍容华贵的气度尽显。“卫某不过是来帝都一游罢了。” “原来如此。”莫念之颔首,“那我还得好好招待卫老板。”说着便挥手下了一件豪厢,道:“你便上二楼最东那间罢。” “那卫某便不客气。”卫泠煜笑道,随即转身便要上楼,却与楼上下来的一个壮士相见了去——这人便是付炯,他一见了卫泠煜便嚷道:“什么风把你都刮来了!” 卫泠煜见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有礼道:“卫某不过是见暮春正好,来帝都闲逛一游罢了。武林中的事,卫某无能,管不了呐。” “哈哈哈,卫老板总是这个调调,这叫我听得可舒服嘞!”付炯大力地拍了拍卫泠煜的肩膀,要当常人,肯定被他拍出血来了,但卫泠煜却淡然自若,稳如泰山,可见其内力深厚。 “付堂主来了多少日?”卫泠煜问道。 “三日有余,今夜便小谈一次,商议下那狗屁朝廷的事情。”付炯抖擞了下手臂,似乎随时准备出击。 “今夜便开始了?”卫泠煜挑眉。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没来,况且这事儿,哪是一两天能谈妥的?真假皇帝都要逆天了去!”付炯忍不住大声嚷嚷,天香楼里都是他的声音。 莫念之见状便微笑道:“付堂主莫说这么大声。另外,真假皇帝又是从何谈起?” “这有啥,大清早的大家都应该起来了不是?”付炯无所谓道,“不是江南那边传,左丘颉不是应继先帝皇位之人嘛!据说是另有其人......呃,叫何来着?” “这兴许谣言罢了,朝廷已派人平复了去,也不能说明甚。” “话不可这么说,谣言空穴来风,定有他的道理。”付炯道。 “这么讲来,你们这次便是为了这事商议。”卫泠煜推测道。 “罢了,这也不是卫某管得的,先辞一步了。” 【桃花厢】 厢内已然被顾隰和谬音施下阵法,以防隔墙有耳,暗中有眼。 一行人刚才已将付炯和那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看来今晚便可以听得个明白。眼下只是安排谁去打听。 “今晚便本侯去罢。”顾隰道,“哥哥你与本侯一块。” 微生逆、宋言初,谬音和花想容默认不语,顾隰也知道四人的关系稍显尴尬,不再多说,道:“阿逆,宋大夫还有前辈便呆在此地,莫要乱跑。本侯也叫上十方在附近潜伏,以防万一。” “罢了,此事也是无趣。”微生逆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为宋言初扯下面皮,心疼地抚了抚对方的脸蛋,“言初,难受吗?” “还好。”宋言初温柔地笑了笑摇摇头。 花想容看着顾隰,唇齿动了动,却没说。 “本侯知道,哥哥心念生父一事,但眼下到了此地,还是先打探下武林那帮家伙的动向好,说不定能套出些你爹的事。” 花想容微微颔首,这些年来他在武林向来名声不佳,想必知情者应该也不会告诉他真相。故这次兴许是个契机。 入夜。 月影婆娑,天香之下,泼墨之中,人满为怨。 此次程傲请来了武林中许多德高望重的退隐人士,包括剪谷隐士何黎,虎牙套拳创始之人汪敬楠,岭南伞人羌良。这三人在十多年前都是武林中的擎天柱。 “诸位远道而来,我自是明白其艰辛。但今日之事,并不止于江南谣言而已,还请诸位耐心听我道来。”见众人没有异议,程傲便继续道:“先是传言一事,关天子之位,令人震悚,据朝廷所言,是有人蓄意散播谣传,企图逆天,现已派人追查。” “结果追查至今,无果啊。”路寄悠嘲讽地开口, “事实上武林和朝廷一直处在制衡之中,只不过如今天子与我们关系愈发焦灼。” “以程盟主的意思,不如让那个所谓‘流亭’做皇帝倒好?”付炯向来性急,未等程傲说完便道。 “若皇上继续此举,施压于无形,江山稳固亦不可保。江南传言一事,不单是朝廷,连武林中也未能查明其起始。背后定有隐情,很有可能是为挑拨二者关系所作。”程傲冷静地分析道,“所以无论真实与否,各位都莫要轻举妄动。” “哼,”铁贞道,“不用何人来挑拨,武林与朝廷的关系向来水火不容。”铁贞将锈剑拿置腿上,娇美的脸蛋上尽是愤懑与讽刺,杏眼扫过每一到场者,似乎在确认事实。 “铁姑娘说的是理。”程傲颔首,而后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正是那幕后指使所想的效果。这样一来,朝廷武林相争,渔翁之利尽收。” 铁贞闻言一愣,而后脸上红了起来,有点理亏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对付武林和朝廷?” “或许真有此人。”这时剪谷隐士何黎幽幽开口,“天下五年小变,十年大变,各路高人,层出不穷,有谁能保证不出一雄心勃勃者,妄图征服天下?” “这倒是难事。”路寄悠见状便对上话去。“当初各国朝廷都无法真正征服天下,武林便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境地。” “武林之广,且无国界之分,又岂是朝廷所能征服的?”虎牙套拳创始人汪敬楠也开了话匣子,浓眉大眼,精神铄铄,“历代朝廷若是能与咱们保持个好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就足矣!若是武林发动力量去推翻朝廷,也不是说不可能。故现在有人妄图打破这一衡木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1 ,渴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策!” “汪前辈说的是!”白昉羽忍不住赞成。“咱们可莫被他忽悠了!” 众人也纷纷赞成汪敬楠一说,都一致认为眼前局势应先缓缓,万不能和朝廷闹翻了去,否则就被造谣者得逞了云云。 只有铁贞,嘴角一直泛着冷笑,看着这些附和的人们。 程傲面色不改,继续道:“看来在眼下,各位都认为不应该和朝廷有所动作。但是,”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看向铁贞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不知道还能否令各位保持原来所想了。” 众人都安静了,好奇地看着程傲——因为就凭谣言一事,不可能大动干戈地把那么多门派的首领叫来。 程傲以眼示意铁贞,后者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踱步到泼墨厢中央,开口道:“感谢诸位听小女子一说,来回溯十年前之动荡。”念此她的双眸黯淡,宛若融进了回忆的黑暗。 十年前西山派与铁寨两个庞大的门派在一夜之间同时毁于一旦,樊弋与铁义山死得凄凉,令人心寒,血雨腥风的洗劫,震动天下。导致靖国的武林势力还纷纷逃出,好在这之后风暴慢慢平息,才渐渐迁回。事到如今,许多人都不会刻意提及十年前之事,这也不利于当今武林与朝廷的和睦。 “诸位都明白,十年前朝廷以私自泄露国库兵器为由,派重兵包围了铁寨,爹爹纵使功夫再厉害,也斗不过朝廷的那些暗卫。”铁贞一字一句,重现着当年铁寨覆亡的场景,历历在目,宛若昨日,“很快铁寨便成了过往,朝廷终于除去了他的心头大患。诸位明白,当初朝廷用了恰似堂而皇之的理由除掉铁寨。而西山派的灭亡更是谜一般的存在。”铁贞意有所指地看着众人。 当年西山派掌门唤作樊弋,其武功奇绝令人闻风丧胆,西山派也在他的扶植下蒸蒸日上,和铁寨分庭抗礼。樊弋一直致力于修炼最高境界的焚功,但最终不免失败爆体而亡,据传是修炼时候忽然走火入魔,且救援无力,生生被火焰烧成了一地的灰烬。 樊弋死后,西山派群龙无首,相互残杀,四分五裂,更蹊跷的是,西山派的摧枯拉朽与铁寨覆亡恰是在同一日。就当时的舆论看,绝对是朝廷要除掉这两个心头大患,但实是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故成了谜团至今。 “西山派当时的势力的确在铁寨之上,且西山派地处偏远,与朝廷向来无所往来,故对于朝廷来说,灭掉西山派要难得多。”铁贞道,“西山派一事,由于没有证据,一直搁置至今。当前不久小女子在整理爹爹遗物的时候,恰巧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在众人的讶异下,铁贞叫人缓缓呈上一叠书卷,那页面泛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旧事重提2 “爹爹向来有记事的习惯,每日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会仔细记录下来,这些书卷是铁寨的长老们冒着生死之险才从朝廷的追杀中带出来,”她说着便翻到了其中一页,小心翼翼地端起来给众人看,“我便在这书卷中找到了这么一页——记于荣烨十二年三月既望,恰是铁寨灭亡的前两个月。这一日大致记的内容大致意思是:西山派掌门樊弋为修炼最高境界的焚功,决定闭关三月。且请来了东海名声显赫的四位炼丹师为其打造修炼所需的灵丹妙药。” 众人不禁疑惑,此事记载得如此细致,定是西山派内部机密,怎会泄露到了铁寨之中? “不瞒诸位,当年西山派和铁寨难免存在着敌意,故爹爹早已派了眼线到西山派查看其动向,西山派也会派暗探来我寨。”铁贞平静地解释,“问题之关键在于,樊弋在修炼焚功的这段时间,是有四位炼丹师在身旁,或许樊弋的自燃,与这四位炼丹师的关系密不可分。” “这么说,樊弋并非走火入魔,而是死于他杀?”白昉羽大声问。 “不错。”铁贞嘴角扬起了笑容,“或者说,樊弋他原本就找到了修炼焚功所需的灵丹妙药,但炼丹师在其中做了手脚,故意让其走火入魔而自燃。” “但自燃后,岂不是会波及那四位炼丹师,这样他们也难逃火海呀?”付炯问道。 “诸位莫急,在爹爹的手记后还发现了一些线索。”铁贞又将其向后翻了数页,而后指着一行道:“同年五月二十三日,这里记道‘麻芝、茯苓、遗勺、孤掌四者于西山皮炼丹房中,协助掌门修炼,值得考究。’而下面又有一段记道‘麻芝作主药先入炼丹房,而后茯苓碾碎作引子,于火焰燃至五成功力后,遗勺入作续引,最后孤掌再入,燃至数天即可成。” 她念完后将这书卷给予各门派首领过目,确认是铁义山亲笔无疑。 “想必这四种药材应该就是樊弋练就焚功的必须。”路寄悠肯定道,众人也纷纷附和,且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段三娘。 段三娘此接过书卷琢磨了起来:“老娘在江湖上配药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将这四种什物以这样的方式混合在一起......”想着又道:“麻芝乃食用材食,茯苓乃药用,遗勺乃保尸佳品,孤掌草乃室内装饰极品,本是完全沾不着边的呀......” 铁贞又将书卷翻到后面一页,只见那里又有记载道:“孤掌欲与奇石同入而炼丹,掌门不快,但最终思及功效而允。”段三娘见此不禁疑问:“这‘奇石’又是个何东西?” 而后下面又记者:“奇石入后,火焰中竟有蓝光闪烁,暂保孤掌不化。” 段三娘见状喃喃:“看来这奇石连西山派的火焰之术都可抵御,那会不会是.......”思索到此,竟没了思路,一时想不起来。 众人看了便道:“看来连段三娘也不能破解这丹药的玄机了。” “说不定这不过一点关系也无,不过是铁寨中平日放置的四种物件罢了。” “这倒不可能,这四样东西用途不一,本不应放在一处。” “而那奇石究竟为何物,也真不好说。” “那真真是找不出何玄机!” 段三娘听闻众人这么一说,心中也是急躁,不想有愧于她这江湖药王的称谓,索性大声道:“大伙莫急!老娘恰好带了药箱,这四样物件都有呐,待今夜回去探究一下,至于那奇石,想必一夜思索也会有结果,明日便可给个答复!” “段三娘此话当真?”汪敬楠挑眉道,年轻时他与段三娘有过交好,此时二人关系也是暧昧不清。 “一言九鼎。”段三娘不服气道。 程傲此时起身,郑重地看着段三娘道:“若是三娘这么说,那么今日时候也不早,各位不如就让三娘今夜回去研究透了,再来给各位解答。” 砂影素来不喜这种嘈杂的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1 分卷阅读2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2 会议,故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他正想着要回厢房,忽被人拍了肩膀,回首一瞧,原来是三清道派大弟子白昉羽。砂家与三清道派的关系素来不错,二人早年也有些交集,便笑道:“原来是白兄,好久不见。” 二人闲聊了几句,白昉羽忽然想起何似的道:“哎对了砂兄,我今日见一人来天香楼入住,和你长得好像,差点认错人了!” “噢?有这事。” “是啊,”白昉羽见砂影怀疑的表情,便道:“更巧的是,那人也是西域的富商,当时我就差点上去打招呼了,后来听了他的名谓才知晓认错人了。” “他叫何名字?”既然是西域的商人,自己也应该认识才是。 “西域的奚老板,据说挺有名的。” “......何?”听了那三个字砂影有些反应不过来,便确认似的问道。 “全名叫奚日尧,身边还带了个管家和夫人。他夫人叫织媛,听说长的可美了,但是前些天在泣昙山险些遭到暴徒侮辱,被吓着不轻,据说现在神智还有些恍惚呐。”白昉羽绘声绘色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砂影僵硬的表情。 “......很像么?”砂影忽然问道,嗓音里带了些异样的情绪,“我和奚日尧,很像?” “是啊,远远看去,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白昉羽肯定道,“不过近一看,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另一边。 顾隰和花想容使出凝露香散回到了厢房,二者神情都十分凝峻。再简单地陈述时局后顾隰直接开口道:“依本侯看,铁贞的那书卷实是有问题。” “怎讲?”微生逆问。 “铁寨覆灭已有十年,怎会到现在才发现铁义山的遗记?说是整理遗物,也应早做了的。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早已发现而铁贞故意隐瞒,二是另有其人将那书卷藏了去,到近来才悄悄放回铁寨去,刻意让铁贞发现,来挑拨武林和朝廷的关系。” “后者可能较大,且幕后黑手和江南谣言者很可能是同一人。”微生逆顺着顾隰的思路推测道,“也就是说......流亭。” “再说那书卷上的四种药物的混合之法,阿逆可曾听闻?”顾隰想着微生逆在浸月岛长大,至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药物炼制应该有所研究,说不定能解答。 不料微生逆也摇首道:“我还未曾听说过这种丹药的炼制。” 宋言初也摇首表示没有听闻。 “看来是樊弋的独创了。”顾隰冷笑,“眼下段三娘回去研究,本侯看明日得出结果的可能也不大。” 语毕他注意到从方才开始花想容便不言不语,神色微妙。他想来应该是看见了砂影而触景生情的缘故,便也没多问,只是拍拍他的肩道:“早些歇息吧。” 众人也都是疲了,便匆匆睡了去。 次日。 一早光景,天香楼中气氛压抑得紧,原因便是段三娘的无故失踪,本以为今日便能知晓那丹药的秘密,可如今此事因为段三娘的失踪更为扑朔迷离。 出了这事,武林众人第一反应就是朝廷搞得鬼,可分明没有半点儿的线索指向,正当众人焦头烂额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时。 “诸位,听我一言。” 一道凄凄哀哀,阴柔沙哑的声音传来,闻声望去,是那岭南伞人羌良。他身着岭南灰色麻衣长袍,持一把青色油纸伞,身形细长,用一麻纱将头发绾起,脸颊尖瘦,眼睛似鹰,最惹人注目的是眼角竟生得一颗泪痣,身为男子身,竟有这种标记,实是惹人非议,整张苍白清修的脸恰是阴险的模样。 “段三娘的失踪与她破解出丹药的玄机有关。”羌良继续道。 “怎讲?”汪敬楠道。 “那女人破解出了玄机,朝廷的人急了,自然要派人去解决她。”羌良不紧不慢地在程傲开口之前说道,“如此显然,你却不知?” “你!”汪敬楠瞪大了虎眼看着羌良,但又不好发作。 “这么说,有朝廷的奸细在这里?!”付炯一激动拍案而起。“好你个狗皇帝,果然阴险狡诈!” “左丘颉的个性莫非你们不懂?”羌良慢慢悠悠地反唇相讥,他这人向来说话刻薄,不留情面,以前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毒舌。 “羌前辈,你说的头头是道,那你可否破解了那丹药的玄机?”铁贞实在受不了羌良傲然无物的举动,不禁也站起来质问道。 羌良冷笑,眼中闪过嘲讽:“若这也叫作玄机的话,那我无法言说。” 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撞碎海岸礁。 “唬人!” “羌前辈你莫要做马后炮,连江湖药王段三娘都未能将其破解,你又怎能解出!” “有本事说说看!” 羌良冷笑地看着这些人道:“既然大伙都不信,那咱们便来打个赌罢。”看着大家都静了下来便抬起手中的青油纸伞指着众人继续道:“若是我破了这玄机,你们无论老少,都来我面前认认真真磕个头来。若我没破,你们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汪敬楠气不打一处来地怒道:“我就要看姓羌的你要怎么破!” 羌良闲适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把青油纸伞搭在一边上,道:“姓汪的等下你头可要给我磕出雷声来。”随后看着众人急不可耐的表情便道:“大伙无非是想知道麻芝、茯苓、遗勺、孤掌这四东西按顺序进丹炉后炼成何。但就铁义山手记,并未指明那四样东西就是草药。” 众人一愣,未反应过来,付炯抢先道:“羌伞人你何意思?” “你们可曾听过男童补阳一说?”羌良反问道,“焚功属阳,故樊弋定是在某些秘籍上找到了相关的配药秘方,故想搜集男童来作炼丹的主药,修炼不死焚功。”羌良缓缓道,“故麻芝、茯苓、遗勺、孤掌,根本不是何草药名,不过是四个男童的名字罢了。” 此话一语惊醒梦中人,点破玄机。 “书卷中记着正是将这四男童分别进入炼丹炉的顺序,而樊弋本身有焚功,他本人即在练丹炉内也不会担心受燃。”羌良字字珠玑,目光淡然而嘲讽地扫过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问题出在那叫‘孤掌’的男童上,他要将‘奇石’带入,本来樊弋就不允许,但后来‘思及功效’,终究是应允了。” “故这石头应是有阳烈的属性,故樊弋才允许带入,但在最终修炼的时候,阴阳失调——此种可能只能是其间又有阴气相助,故此石其实具有阴阳两效,而江湖上拥有阴阳两效的石头恐怕只一个罢。”程傲长叹一声。 而汪敬楠早已冷了一张脸,说了出来:“花家所炼图洛石。” 图洛石是江湖上唯一具有阴阳□□的神物,是许多炼丹人士梦寐以求的良药。但其有一特点,即不能与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2 分卷阅读2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3 其他物体共融一炉,否则会使人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而这图洛石自从花氏染上瘟疫以来便不知所踪,最有可能的便是在目前销声匿迹的花炼手上。 “花炼?失踪了那么久的家伙?”付炯不可置信,“就算是在十年前,他早已失踪了有四年之久!” “况且花氏和西山派无冤无仇,何必如此?” “自是他投靠了朝廷。”羌良淡淡道。“虽不知是何缘由,但这是最好的解释。” “说到底,还是朝廷搞的鬼。”铁贞冷冷道。 “说到底,诸位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了?”羌良笑道,“磕头这事,可不能躲。” 程傲忙站起来道:“羌伞人莫开这玩笑,眼下事情还未解决,段三娘的失踪还未有着落,这事还是押后处置的好。” “哼,早知晓盟主你会说这种话。”羌良邪笑,“因此我......” 忽然他神色一惊,从座位上腾起,地上竟然无故散出阵阵异香,浓郁的气味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羌良身形一晃,手中轻转,那青油纸伞瞬间打开,那伞上竟密密麻麻的写着咒符——那边是传说中薄泪伞,将那奇异的香气瞬间阻挡,且成包夹趋势地回击,直冲着泼墨厢间那副巨大的山水画而去。 泼墨厢的水墨画瞬间被气旋震得四分五裂,碎片炸开。 羌良瞬间收伞落地,冷眼看着那被炸开窟窿的墙壁:“花炼,滚出来。” 回应他的则是那空荡荡的窟窿,骇人得紧,又是一阵异香自那窟窿里袭来。这次猛烈得紧,是要将大伙迷晕的阵势,各大门派的首领连忙打坐运气,要抵挡住这杀人于无形的攻击。 刚坐下来运气不久,忽然又叩门声来:“诸位方才点的龙井。” 这要紧的时候,怎会有伙计端茶上来,脑中一根筋的付炯大吼道:“咱们没点茶!滚出去!” 谁知对方不领情,直接传来开门的声音。 “妈的!”付炯向来爱行侠仗义,见那店小二不知死活地开了门便索性放弃打坐飞身而去就要把那店小二推开。 “蠢货!”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直接飞到门前一伞而下,那精钢伞骨瞬间弹出,直直刺向端着茶的店小二。 “你干甚......”付炯刚要发作,但容不得他多说,只见那店小二嘴角竟泛起冷笑,将手中的茶具一挥,挡去了羌良的杀招,而后竟用掌一推将毫无防备的付炯打得一阵剧痛,连连后退到了地上。 那茶具飞溅到地上,里边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带着不知名的气味,霎时与原先房中的香味融为一体。 羌良双手握伞,暗器从伞中飞出,八道伞骨在那店小二不备时直接刺入咽喉,了结了性命。 就在羌良刚要收伞之时,忽然,一把长剑从店小二身体中破空而出! 羌良一个灵醒要躲开,但速度不及,那长剑冷不防刺入了他的小腹,霎时血溅麻衣。 羌良额头上霎时淌下冷汗,好在下一刻便有一人冲上来扶住了他,将那长剑震碎,用的正是当年声名远扬的虎牙套拳。 汪敬楠谨慎地将没入羌良腹中的剑端拔出,而后怒呵一声,眼前店小二的尸体瞬间化为了碎片。 这时,尸体后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手中还握着方才那长剑的剑柄。 羌良见了他便笑了:“莫念之......” 汪敬楠见了他大怒,道:“莫念之!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当年还交情不浅,为何要加害于我们?” 莫念之笑得风轻云淡道:“往事过眼云烟罢了,莫某本无情之人,汪兄又何必在意?” ☆、真相大白 汪敬楠听闻眼神冷然,他看着腹部流血汨汨的羌良,点穴止血后小心地放在一边。 汪敬楠看着莫念之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话音刚落,二人便交锋起来。 此时程傲也飞身上来援助,三人便在空中纠缠起来。本说来二对一,打赢应该不成问题,且莫念之的武功不算太高深。但因为那香气有毒性的缘故,汪敬楠和程傲竟有些力不从心,渐渐还甘拜下风。 而羌良在一旁看得甚是奇怪,他了解莫念之的武功,但眼下看来这数路似乎都不是莫念之常有的。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他顿时朝还在战圈中的二人吼起来:“快到外边去打!这里有花蛊!” 忽而大风起,令众人都措手不及,那清风似有神力,瞬间吹散了那浓郁有毒的香气,在泼墨厢内打坐的众人都清醒过来迎战。 莫念之表情一怵,立即手中使力,狠命一击,程傲还未来得及恢复便胸中一震,嘴角刹那流出鲜血来,而汪敬楠也是脸色煞白,刚毅的面孔扭曲起来,强忍住没有将血流出,连忙撤退数步,运气抵挡,羌良也从地面上运气飞起,与他一同扶住程傲。 而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落入中间,众人定睛一看,竟是花想容。 花想容面色平静,但细看那脉络的跳动竟是极其不自然,他嘴角抽搐,对着莫念之道:“爹。” 莫念之一愣,然后笑道:“花公子,你认错了人了罢。” “莫装了,爹。”花想容笑起来,“何样的易容都逃不过你儿子的眼,何况爹爹的易容术还不甚精深,未学得娘的精髓。” 莫念之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地看着花想容。 “莫前辈我见过,神色古板,少有笑容,眉目稀疏,鼻翼比爹爹细长。这些东西虽年岁已久,但变化不应太大,但这些都可以在爹爹身上找到破绽。”花想容苦笑道:“多年来易容成这幅模样,是件很痛苦的事儿,爹爹莫要这样下去了。” 莫念之无言,却缓缓伸手来,轻轻而小心地撕开了脸上的面皮——或许是伪装太久,他撕得很慢,生怕弄疼了似的。 众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一张沧桑却能看住十分英俊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认识的武林人士都惊呼起来,那正是消失十多年之久的花炼!! 花想容虽早有准备,但终究□□,泪水不禁下落,如鲠在喉。 而花炼神色复杂地看着花想容,却不知说何。 终究还是程傲开口,他虽已受伤,但神色还是十分平静道:“许久不见花炼大侠,不知为何要蓄意灭掉西山派,并假扮莫念之潜伏天香楼?” “我说怎么近些年来,我们的动向被朝廷掌握得清清楚楚,原来是有奸细!” “我帮无论大事小事,都在天香楼议谈,恐怕都被他告诉那狗皇帝去!” “说!真正的莫念之究竟去了哪里!” “还有段三娘的失踪是否也是你弄的?” 花想容眼见的这些人对花炼步步紧逼,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如此冲动地站出来,但为时已晚。 “闭嘴。”花炼忽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4 然开了口,声音哑得吓人,“一群蠢货,段三娘和莫念之大概已在黄泉下相会了罢,曾经以往,他们还是对狗男女呐。” 花炼阴仄的笑看得花想容一阵心寒,这与他印象中的父亲完全是两个人,印象中的花炼英气逼人,风流倜傥,潇洒魁梧,而眼前这个人阴郁可怕,说话还用着一股奇怪的腔调。 “花炼,我素来看好你,不料你竟成了朝廷走狗,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三清道派的吴老也悲愤地拄着拐杖击打着地面叹惋道。 “老东西,你懂甚。”花炼扫过他冷笑,“当年花氏如猢狲散,若是不投靠朝廷,恐怕在武林也会受尽你们这些东西嘲笑,苟且偷生。” “说谁是东西?!” “你以为投靠了那狗皇帝就衣食无忧?他凭何相信你?” 就在众人要刨根问底之时,一道戏谑轻佻的声音传来:“自然是做了阉人呗。” 来者风度翩翩,手摇玉龙,他直接在花想容身边站定,对花炼道:“如若本侯没有猜错,阁下就是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六内侍常辽罢!” “不错。”花炼扭曲了笑容道,“在下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顾隰冷笑,忽感觉手臂被花想容紧紧抓住。 花想容颤抖不已,艰难地开口道:“爹,你是......阉人?” 花炼避开了花想容的目光,不置可否。 “为何......” 花炼不语,索性不再看花想容。 “为何......你说啊!”花想容忽然大吼起来,冲上去要抓住花炼,却被顾隰一把拦下。 “原来常辽大人就是曾经在江湖上风流的花炼大侠,真让本侯开眼界。”顾隰啧啧称奇。 “能瞒过侯爷的眼,奴才本事也算不小。”常辽谄笑着。 那笑容令花想容不可置信,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太监是他的生父,他再也受不住地大吼:“奴才?你叫你自己什么东西!这也是人说的话吗!” 但花炼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依旧对顾隰道:“既然侯爷与奴才都是替主办事的人,那么今日的局势也明了了,侯爷便让奴才出手,解决了这些武林人罢。” “你个狗太监给我闭嘴!休要如此嚣张!”付炯大怒。 “莫非你没有看见我们这里都有什么人,就敢说这种话?”白昉羽也不服气道。 “东西两厂,作恶多端,最令人厌恶!”铁贞也愤愤道。 常辽看着这些武林人士这幅模样,哈哈大笑起来:“恐怕要对不住诸位了,自打你们进了泼墨厢,就别想出去。” 语毕手起,一股强大的气阵瞬间包裹住了泼墨厢。 “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们来我都会让你们来这儿吗?”常辽冷笑道,“这里吊兰团簇,香气馥郁,是慢慢弄死你们的好办法。” 他袖中顿时扬起了阵阵异香,功力未达到高深境界的人都顿感头晕目眩至昏倒,武功绝顶者,也会感觉脑袋发胀,渐渐失去了用武的能力。 这时花想容忽然冲了进去但并没有解阵的意思,他直直飞向了砂影,一把拽住了他便向外拉来,直到出了常辽的布阵。 “想容,你......”常辽第一次开口叫了花想容的名字。 “爹,你杀谁都好,别动他。”花想容一字一顿地跟他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给砂影运气解毒。 里边的武林人见此不禁破口大骂花想容的无情无义,而花想容丝毫不为所动,安然盘腿作于地上为砂影运气。 看常辽的举动,是想把里边的人都置于死地。念此顾隰也陷入沉思,不知晓若是常辽真这样做了会闹出什么事来。正当他要仔细斟酌自己该如何行动之时,一阵真气袭来,恰是要与常辽的阵相冲。 常辽目光一冷,空出一手,生生将那袭来长棍震开了去。 那人便是何黎,方才他就有意脱离众人躲藏,故没有进入常辽的泼墨阵内。 “花炼,料不到你我竟有今日。”何黎手中持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 “何大侠。”常辽冷笑,“你已退隐,何必来管这闲事。” “你此举乃冒大不韪,丧尽天良,我自要除你。” “除我?哈哈哈,”常辽大笑,手中的力度收紧了些,里边的武林人更痛苦了,“我一手握着的便是这帮蠢货的性命,你奈我何?” 何黎也是冷然一笑,手上的棍法轻轻一动——顾隰刚要制止,但距离太远,已然晚了一步,那棍已经停在花想容头上。 “在你看来,是那帮混蛋的命要紧,还是你儿子的命要紧。”何黎阴险地笑了笑。 “你他奶奶的何老头!”花想容大骂,他正为砂影运气,完全脱不开身。 常辽见此,脸色霎时惨白了下来,道:“何黎,你要作甚。” 何黎看向顾隰道:“顾侯爷若是冲上来杀了我,我是必死无疑。但我的棍会比侯爷杀我要快。”他说的清清楚楚,神色泰然,棍就在花想容跟前,以他的功夫,轻轻一击便可将此时的花想容致命。 “若是不信。”何黎轻轻一动棍,那棍尾只是轻触了花想容背部,后者竟然浑身一震战栗,而后面部一僵,嘴角淌下血来。 “住手!”常辽大吼,神色露出了慌张,“你敢伤了他,里边的人会死得难看!” “说实在,里边的人死了也与我无干。”何黎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来,“我只是想报当年的仇罢了,花炼兄。” “我早该料到是你。”常辽冷然,十分明了地看着何黎。“我放人。” “花炼兄果然爽快。”何黎笑道。 常辽果真放了手——他挥手作风,将那些武林人士的毒解了一部分,但还有另一部分尚未解开,他道:“我已解了程盟主和汪大侠的毒咒,这下总是可以的吧。” “付堂主,路掌门,方丈一从,向英师太。”何黎不动声色,得寸进尺,还将棍更靠近了花想容。 常辽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但眼见的花想容性命握于其他人之手,便顺手解开了。那些被解了毒的武林人士立即打坐调气。 “爹!”花想容大叫,斜眼瞧着何黎,气不打一处来:“臭老头,身为隐士还做出这种事来,况且我爹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 “父辈的仇恨,小孩儿怎懂?”何黎忽然打断他道,继而又问:“你可否记得十四岁发生的事儿?” 花想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冷凝了起来。 见他反应不过来的神情,何黎笑了:“小子,当时那帮人便是我派去的,教他们好好玩玩花炼的儿子,尝尝那是什么滋味。今日你们父子俩都得死。” 何黎语毕,直接挥棍向花想容劈来,那铁棍呼啸声如雷鸣,强大的气流,将整个泼墨厢的地面悉数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4 分卷阅读2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5 震碎。 一棍劈下,没劈到人身上,反而直击地面,泼墨厢整座被震了个四分五裂,里边的人悉数落到了大堂中,烟尘四溅。 何黎面容扭曲起来:“谁!” 忽感觉有真气从前直接灌来,带着阵阵沙尘,他立即挥棍反击,金色的气流与棍相触,震得何黎有些不适,他立即旋身一转腾飞到上空。 只见砂影一手握长刀,另一手抱着花想容,面色淡如水,遥遥看着他。 “砂影你小子,让开。”何黎见这二人竟是这种关系,嘴角抽搐地道。 砂影似是挑衅般沉声道:“何前辈既是号称剪谷隐士,心中居然还存世俗报仇之心,是否有不妥。” “少管我的闲事。”何黎狞笑,他当年在武林中无人能敌,独孤求败,就连程傲、羌良、汪敬楠、沙无痕等人都要敬他三分。他当年对杳淼一见锺情,谁料对方早已倾心花炼,无奈心痛不已,以致生出恨意——花氏瘟疫是他一手策划,将花炼逼入绝境,最终投靠朝廷。而他自己终身未娶,遗世独立。 “何前辈的所作所为,砂某心中有数,不料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您的仇恨还在。”砂影和花想容在一起后便有意对当年的事情做了调查,知晓真相后一直隐瞒在心。 “影,你知道什么?”花想容听得云里雾里,他怎知花炼和何黎的恩恩怨怨,只知道眼前的何黎要置自己于死地。 砂影搂紧了他,低下首来笑道:“你不必知晓。”这一笑温柔得如同明月印青竹,春风拂玉面。 花想容这些天来的心结悉数解开来,反应过来后立即反搂住砂影低声道:“你原谅哥哥我了?” 砂影敲了他脑门一记:“少废话。” 何黎见二人如胶似漆,不禁放肆地笑起来道:“真是情深似海!这也好,今日你俩在黄泉下相会,那倒也不错。”话音刚落,响指一起,何黎身后忽然出现许多带着斗笠的黑衣人,个个持棍,摆着和何黎一样的招式。 “死老头,隐士做了那么多年,还收起徒弟来。”花想容也从腰间掏出短匕来,要与砂影共同作战。 这时一道如火的红影毫无征兆地落到顾隰身边,空灵的灰眸扫视这一片狼藉,唇边的冷笑几乎要将空气冰凝:“如此有趣,算我一个。” “阿逆不陪媳妇了?”顾隰挑眉笑道。 “一群小鬼。”何黎冷哼,话音刚落便袭击上来,他直接向前取花想容性命,而砂影自是挡在他前与他应战。其余的黑衣人便一股脑地围住微生逆,似是要脱住他。 微生逆轻松地单手对付着那些黑衣人,如闲庭散步,把那黑衣人玩得团团转。 他看到一旁的几碗辣椒油便来了恶趣味,潇洒地旋身捧起一碗辣椒水准确地往黑衣人脑门上撒去。 “啊啊!!!” 痛苦的声音瞬间响彻,那黑衣人立即没了战斗力,痛苦地捂着眼睛。 微生逆玩心大起,又拿起另一碗辣椒油拍向了另一名要进攻的黑衣人,顿时又是一声惨叫。 他像是玩开了,邪恶地拿着一些辣椒油辣椒水之类的刺激食物一路往那些人脸上泼去,玩得不亦乐乎。 另一边何黎、砂影、花想容三人之战圈竟是越来越远。 再说那些原来在泼墨厢还未解毒的武林人士,时辰已过,毒气也自行消散,故这些人也操起家伙,朝常辽红了眼的杀过来,这下混战成了一片。 顾隰一直常辽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帮着他抵挡付炯等人。其实在他心里,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这常辽是花想容之父又是左丘颉那边的人。 人越来越多,那汪敬楠和羌良也朝常辽攻去,想来是要取命无疑,顾隰便一咬牙,玉龙一展,悦耳旋律从扇中飘忽而出,伴着神秘莫测的紫色幽光夺目咆哮飞来,恰有横扫千军之势,那脆弱的墙壁也随着化作了碎片,天香楼一片狼藉,柜中的各种食用器具悉数掉了下来。 何黎见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将原来一直朝花想容攻击的气阵忽而转移到砂影身上,花想容见状急了,反守为攻,使出花蛊向何黎袭来。 何黎见目的达到,纵身一跃,两脚呈剪子型——那便是其绝杀剪子脚,专从身后攻击,令人防之不及。 花想容和砂影在武林中算是后辈,而何黎早在二十年前就隐退了,故他们压根没听说过着剪子脚,一点准备也没有。 电光石火,千钧一发,剪子刺穿的却不是花想容,而是常辽,血气与花香霎时弥漫了天香楼的断壁残垣。 何黎见状露出满足的笑容来,那神情兴奋得如同洞房花烛夜,几欲放声大笑,但还未出一个字眼就忽然浑身抽搐起来——砂影的长刀直直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何黎抽搐着看着砂影,不可置信。 “我知道世伯曾经和爹交情不浅。”砂影面无表情:“这是我爹曾经用过的,用它为您送葬,算是抬举了。”说着手上再一使劲,那刀悉数没入了何黎的胸膛。 后者喉腔中爆破出一声哀吟,嘴角渗出血来,染红了略白的胡须,两眼向上一翻,没了呼吸。 顾隰见到这个情景,解了程傲、羌良、汪敬楠几个能冷静处事之人的阵法便飞身过来。 花想容见何黎死了,心中却毫无快意,他惊恐地扶着奄奄一息的常辽,却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血迹——那剪子脚伤的是内脏,外面根本瞧不出来。 下一刻,常辽嘴角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来,花想容连忙点了他的止血穴道:“爹......你!”他扶住了常辽,砂影也蹲下来帮常辽坐稳,接着就要往他体内输入真气疗伤。 不料常辽忽然抓住他的手道:“别......再作无用之功......” 花想容眼中早已闪着泪花,空洞地看着常辽。 常辽见花想容的表情,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道:“想容,你听爹说......” 花想容连忙靠了过来,侧耳在常辽嘴边。 只听他道:“原谅......爹的,不辞而别......受何黎追杀,投靠朝廷......也是迫不得已......” 听了这句,花想容哪管三七二十一就如捣蒜地点头,还道:“爹,我这就给你疗伤!” “何黎的剪子脚一击致命......莫白费力气了......”常辽讽刺地笑道,“这也好......何黎他也算解了恨......” 花想容拼命地摇头,他怎也不肯相信这种致命一击的事实。 “想容......听爹一句话,”常辽露出慈爱的神色,虽然已是濒死,但依旧语重心长;“仇恨......无尽......万万不要陷入其中.....” 花想容听话地点头,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5 分卷阅读2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6 泪水却抑制不住地流个不停。而顾隰在一旁闻言,眼神闪过异样,而后归于湖绿色的平静。 他目光藏着太多的秘密,却再也无法说出,只能望着花想容,尽可能用眼神告诉所有——尽管这是徒劳,下一刻,他便缓缓闭上了双目,陷入永远的沉睡。 花想容随即泣不成声,放肆大哭,砂影上前拥他入怀以作安慰。其他人看着这场面,也默默无言。 江湖闹剧一场,生离死别一出。 大靖内侍常辽死于江湖纷争,十年前西山派和铁寨的覆灭真相浮出水面,皆是朝廷所为。 从此,武林和朝廷关系愈演愈烈,武林中各大门派经过此事后终日惶惶不安,深疑门派中有朝廷奸细,并开始大肆清查。江南多门派聚集加之距离帝都甚远,而此前谣言一事被武林众人重新掀起,江南之乱,局势越发变幻莫测。 紫禁巅,高堂上,谁主沉浮? 花坞下,离疏远,谁能执手? ☆、同下江南 荣烨二十二年六月初 一湖上亭,却透着陈旧的光阴,斑驳的初夏繁影带有淡淡的凄凉。亭上两人,一人旁位站立,一人兀自而坐,面对一副残损的棋局。 左丘颉执起一黑子,思索片刻而后落下,又拿起一颗白子毫不犹豫地落下,包夹的是一路妙棋。常广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样的场面已然持续了有半个时辰。 忽而左丘颉眼神一亮,嘴角也轻勾起来,沉醉地望着这一盘棋局,连眼中都带着动人的笑意:“当时飏儿和朕便是下到这里。飏儿天赋极高,一眼便看出这棋路不对头。” 常广眨了下眼,用沉默代替了应允。不知何时,这位帝王的脾性已然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有时在夜间,常广会无意察觉左丘颉悄然从龙床上起来,独自一人步至窗边,望着银辉不言语,时而又低头抚摸着床头的枫戒,一副呆呆的痴样。 五皇子之死对左丘颉的冲击不可估量,而常辽之死,武林云涌,无疑是雪上加霜。不知这帝王之身又能撑得住多少狂浪。 忽然左丘颉起身,回首笑道:“常广,咱们走罢,今日也不早了。”来到镜湖后他心情似乎如云破月出,好了不少。 “是。” 二人来到御书房,一眼便看见案几上高高堆叠的文书,一翻阅,尽是江南动乱之事。 十年前之事水落石出之后武林各派便蠢蠢欲动,甚至煽动当地百姓反抗朝廷——江南远离天子脚下,加上前一阵的谣言未平,还真有一部分的百姓被其所惑。更有甚者,还有门派还直接和府衙叫板挑衅,而当地官兵一味地镇压只能将事情愈演愈烈,以致矛盾不可调和。 左丘颉异常安静地看完文书,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诡异的浅笑,仿佛在看诗书文章。最后看完一页,便看向常广,意有所指道:“常广是最知朕心的。” 常广立即会意,道:“奴才知晓,自家的狗不听规矩,是该处理。” “哈哈哈。” 左丘颉大笑起来,掺入了不知多少讳莫如深。“说的好,说的好.......”他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也不在意,他望向窗外的夕阳,带着决绝道: “卫泠煜,你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次日。 “江南之乱,众爱卿如何看?” 肃静的朝堂中,回荡着帝王的威严之声,却没一人回应。似乎群臣都对最近的左丘颉心怀恐惧,不敢言说。 良久,老臣高润略有颤抖地道:“臣以为,江南之乱,非陛下亲身不能解决!” “现在武林形势危急,若是要陛下亲自前去,龙体有险啊!” “况且现在不单是武林,北方麓原也早已虎视眈眈,陛下这一去,朝中无主,万一有难怎么处理!” 左丘颉向来对群臣之争不甚在意,无论如何最后还是他自己定夺。此次也不例外,等下边的臣子吵累了,他以手示意而后鸦雀无声,看着群臣那副紧张的模样,心中竟有无限快感。 “众爱卿集思广益,朕颇有收获。”左丘颉挑眉道:“朕认为,江南之事应尽快解决。故朕决定三日之后便动身下江南,此行约摸有数月。朝中之事便交予高润,还有懿儿和衍儿共同处理。” 群臣惊呼,万万不料左丘颉此次如此专断独行,争着要发表高见,可这一切都在天子一声拍案给悉数熄灭。 “懿儿和衍儿随朕来。退朝。” 下边的左丘懿和左丘衍心照不宣地互望分毫,便跟了上去。 左丘衍在离去之时,不忘回首望向退去的群臣,不意外地看到同样回头的那绿眸栗发之人,二人双眼相视,闪现一丝灵犀,带起了左丘衍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二人随着左丘颉来到□□,随着他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忽然前边的脚步戛然而止,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铁笼,笼上的栅栏上尽是被撕咬的痕迹,里边是两只喘息的白狼,其眼皆为赤红,却为笼中唯一的一块肉争得你死我活。鲜肉的碎渣散落一地,狼腿上被相互啃咬得能露出白骨。 “这原本是多么好的狼种。”左丘颉似是感慨道。 “白狼在狼种中是为最佳。”左丘懿立即附和道。而左丘衍却沉默不语。 “可惜,都无法逃出牢笼的掌控。”左丘颉若有似无地道,轻飘飘地进了二人的耳朵,却如警钟般生生敲响。 “白狼再凶狠,终究是斗不过人。”左丘懿漫不经心道,“尤其是在这宫中,狼也会被皇威所慑。” “白狼再机警,也不过是狼的脑。”左丘衍缓缓道,“不可同日语矣——父皇所言极是。” 左丘颉听闻他两有一句每一句的回应,也不作答,只是嘴角的冷笑依旧。 两狼之争,必有一亡。 【箭场】 运送兵器的人来了。 箭场的卫队每月把都会练废一箩筐兵器,还得及时更换。每到这时,相关的炼铁之地都会派人送来一车车的兵器。 玄直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过的车,若有所思地清点着,末了开口道:“一共八十八车,足够了。” 车夫听闻便迅速将一车车的兵器运到库房中,卸载而下后便离去。 玄直目送他离开后,四顾无人,便独自来到库房中,似是确认无误。自从他从刘隽队长手中接下这个任务后,这就是他定时与姐姐通信的方式。 姐姐给他的信件,就藏在某一兵器中。 果不其然,剑出信落,玄直看着眼前素白的宣纸,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捡起白纸,小心翼翼而又迅速地展开,快速地略过上面的小字,而后便熟记在心便烧毁。 常辽身为左丘颉的一颗棋子,竟能安插在武林中十年之久,且常辽原为花氏单传花炼,本为武林中人,竟也被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7 朝廷收买。这事一水落石出,轩然大波一起,不免让人联想到武林中是否有更多奸细,作为左丘颉的棋子涌动——想来心里就发毛。 没走几步,只见刘隽急匆匆地跑过来道:“玄直你快来,到箭场前庭集合,皇上要来了!” 玄直心中一动,但早已练就了面色不改,颔首后便跟着刘隽走了。但心中却涌动起一种期待来,不知为何,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左丘颉了。 不知为何左丘颉要在这时来到箭场,且气氛压抑得让众侍卫喘不过气来。刘隽也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 左丘颉气也没吭,拿眼神扫了一下常广,后者便会意地从他身后走向前来,在刘隽耳边低声几句——只见刘隽的神情也凝峻如山,而眼神也别有用意地在卫队里打量起来。 “五九,什么名字。”常广道。 “回常厂公,玄直。” 说这话时玄直余光轻瞟左丘颉,感到对方似是有所反应,神情也动容,心中便忽有一种安心之感,弄得自己也不知为何。 “就他吧。”左丘颉总算是说了一句话,声音有点喑哑。或许是许久没有听见左丘颉的声音,玄直心中一颤,疑惑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常广。 “三日后你便跟着陛下下江南去,记住,恪尽职守,莫要贪玩。” 这话说的相比起初是一个翻身般的转变,快得让玄直反应不过——下江南?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出宫,就有机会和姊姊相遇,更有机会......完成报仇。 “起驾。” 望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那龙袍在夕阳之末愈发的飘渺无踪,让人无法企及。 孽缘之始,起承转合。 三日后。 皇帝下江南,四皇子、七皇子和几位重臣共管朝政。其中,玉君侯主管城内秩序等事务,负责帝都的财政和治安。 微生逆和谬音站在那华丽的皇帝寝宫内,微生逆也不是初次进到这个寝宫,故直接走到顾隰提到的机关旁查探。 自从上次夜探皇宫后那左丘颉在潜龙殿周围布下天罗地网,而那时局势较为混乱,虽从倚青口中早已对那密室的奁子颇有怀疑,十有八九便是祖父灵骨,而今这左丘颉下江南便是个难逢的时机再次进去查探。 按着顾隰所言,二人很快便进入了密室,果不其然那架上放着个精致的奁子,四四方方,宛若女子的首饰奁,只是那外表奇异诡秘,奁子为银质但是有些许发黑,边上还镶有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整个奁子围了两条黄色的符咒。 “我记得倚青所言,那奁子是置于那台面上的。”谬音深思道。 “嗯,如今却是置于这架上.....”微生逆回过神来也隐隐觉得有些担忧。 “有人移动。” “左丘颉。”微生逆恍然大悟,严峻地说道,“如此说来,左丘颉怕是在倚青之后,进过这密室。” “看来左丘颉已然对倚青之事心知肚明了,如今他对倚青按兵不动,是有所计谋了。”谬音平静的面容也泛起些担忧之色。 微生逆不语,刚想将那奁子取走,当其手靠近那奁子时,突然谬音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慌忙阻下微生逆的动作。 “怎么了?”微生逆奇怪道。 “已被下咒,莫要碰此物。”谬音冷言道,心底暗道那左丘亥真是狠毒,居然给褚空的灵骨下咒,让其死不安宁。 “下咒。”微生逆目若深潭般看着那奁子,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可有解封之法?” “我试试。” 谬音言罢便后退一步,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缠上那奁子,而那奁子上的几颗晶石悬空于奁子上方,将那金光全部吸收。 一时间整个密室充斥着两种咒法的能量,微生逆不得不立即运功抵御那能量对自己的冲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谬音额间也渐渐泛起了些许汗珠,他收起真气,表情复杂地看着那七颗晶石回到原位。 “不行?”微生逆为谬音擦去额间的细汗,虽在压抑但也透出些许失落。 被微生逆如此细心照顾,谬音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镇定言道:“这是仓之术。” 微生逆闻言眸中一闪诧异,而后便是恨意一扫,最终恢复深潭的悠远。他确定谬音无碍后便地在这密室中随意走动,打开几个柜子。 其中一个柜子里面放满了信件,好奇心的趋使下,微生逆将那信件一一翻看,以内容看应该是左丘颉与谁的交易。 那信件落款是“水令火日”,而那最后一封内容则是看出左丘颉与那人之间有争议,这最后一封居然还是停在了四年前。 微生逆对这信件兴趣缺缺,将那信件放回,起身便注意到面前那架上放置着一个铺满灰尘的手工编织而成的竹蜻蜓,而竹蜻蜓下压着一张泛黄同样铺满灰尘的纸张。 虽是铺满灰尘但微生逆一眼便认出那竹蜻蜓与幼时爹给自己亲手编织的一模一样! 带着疑惑拂去那纸张上的尘埃..... 一段情,一眼孽,一世乱。 【皇宫·潜龙殿外】 顾隰将寝宫旁暗卫及侍卫打发走后便颇有些无聊地在宫门前踱步,正当他有些放松时,收到霍十方的信息道左丘衍正往这边来。顾隰不禁为难,如今这番情况被左丘衍看到定是难以解释,看来只能布阵了。 手指轻拈,气场稍有变化后便平静下来,很快左丘衍也远远地走来。 “倚青怎会在此?” “闲来无事,随意走走,阿衍又怎么有如此闲情?” 左丘衍半信半疑,眼角不经意地瞟见了东南角有一丝异样,他虽不如顾隰精通五行八卦术法,但也熟读了易经,故那稍稍看出了些门道,意识到顾隰怕是在此布了阵,心底的疑惑有增无减。 “怎么回事。”他脸色冷下来,便要往潜龙殿中走。顾隰心中大惊,立即毫不犹豫地布下阵法将他拦住。 左丘衍只觉强大的气阵将他隔绝,眼底都泛起了冰寒。他沉默地看着顾隰,质问的眼神让后者觉得要窒息。 “阿衍。”顾隰刚开口,却不懂说何,向来机敏的他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诡异要爆炸的气氛下,顾隰忽感觉潜龙殿中的气阵消失,便知微生逆和谬音已经完事,道:“阿衍,你要进潜龙殿不成?” 左丘衍从未涉足过那里,潜龙殿自然也不是左丘颉能让他去的地方。他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望着那诡异的宫殿。 他忽然开口,眼神幽深地看着顾隰:“倚青,我一直相信你。” 顾隰怔住,身体有些僵硬。 “但愿我没有错。” 【顾府】 顾隰回到府上,心乱如麻,思索片刻后才缓过来。他直接来到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7 分卷阅读2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8 了湖底,却见微生逆与谬音二人皆是表情严肃,而手中无一物。 “事情如何了?”他问道。 “那奁子内大概便是灵骨,只是被封印了。”微生逆回道。 “前辈也无法破除那封印?” “那封印之术唤作地仓之术。”谬音淡淡道。 顾隰满脸不可思议,不确定道,“是三十几年前过苍引以为豪的封印之书《地仓》上的最深层封印之术?” “没错,自过苍创建始便有圣女,而《地仓》内的术法便是圣女武功之一,最深层的仓之术为封印术法,而地之术为解封术法。”微生逆在早些时候查探过苍时便把释月楼中关于过苍派的所有卷宗翻阅了一遍,当然也知晓这事。 “仓之术的封印只能是地之术才能破解。”谬音道。 “如今过苍派圣女莲淮已经仙逝,这是武林中人都知道之事。”顾隰摇摇头。 “看来要去过苍派一趟。”谬音颔首道。 “若圣女当真仙逝,那.......”顾隰眼底冰凉。 “还有左丘颉。”微生逆冷笑道。 顾隰闻言一顿,心道那左丘颉命数怕是近了。忽然想来他入宫的三年,二人之间的微妙情感,似乎在此时都得到了一个最好的解释。 防人之最,左丘颉真是做到了极致。想必除了他,自己这一生还从未遭人伤得如此深刻,如此惨烈。 “还有一事,倚青要小心左丘颉。”微生逆眼神一冷。 “怎讲。” “我们进去时奁子并未放置台面上,而是在架上.....”微生逆点到即止。 顾隰脸色霎时沉暗了下来。 微生逆见他指尖动了动,湖绿色的瞳眸只是短暂的沉淀后便再度明亮起来,露出了一个似是饶有兴致的笑容道:“看来,本侯对陛下的了解还不够呐。” 微生逆挑眉,以示赞同。 顾隰笑意愈深,道:“十分有趣....。” “小倚青有何打算?” “无事,”顾隰答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眼神澄澈得让人不可置信地望向一侧,闪动出一丝精光来。而另一句话虽是没说,但三人也是心知肚明。 微生逆不解顾隰的回答,但也没多问。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直到见着微生逆和谬音二人离去,顾隰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空灵清脆,犹如在谷中空响,似乎是最后的抉择与敲定。 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有趣,果然有趣!”直到笑到痛快,他忽然道:“十方。” “属下在。”黑影应声而现,青年白得诡异的面庞依旧,乌黑的眼眸 顾隰怜爱地上去抚摸着他的黑发,然后又捏捏他的脸,道:“头发长长了呐。” “属下立刻去剪。”十方眼神一动,立刻有拿起来剑来就要割发的趋势。 “别猴急。”顾隰拉住他,看着霍十方呆呆的样子,眼角都带上了笑意,凑上前亲亲他的薄唇,然后灵巧的舌头就不自觉伸入口腔,一阵狂猛地湿吻:“哪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头发。” “侯爷......”霍十方被吻得晕乎乎,只能徒劳地睁大一双眼睛,但一想到顾隰之前对他这样神态的不满,又乖乖地把眼眸垂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顾隰在接吻隙间,若有似无地撩拨着霍十方的黑发,低低道,然后又嗤嗤地笑弯了一汪绿湖:“十方之身,受之本侯。” 绮重罗轻乍暖寒,酒醒愁倚碧阑干。锦衣尽落,银烛吐泪,一春梦雨有无间。 眼眸闭上,掩盖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余音袅袅。 【释月楼·剪观】 微生逆与谬音谈论了些细节后便来到的剪观找宋言初,思索着把要去过苍派这件事告知他。 可来到剪观,看到宋言初颇有犹豫和为难地在剪亭内踌躇。 微生逆心生奇怪,直接飞到宋言初面前落下道:“言初怎么了?” 宋言初满含歉意地看着微生逆,不知从何说起地欲言又止...... 微生逆歪着脑袋,一脸奇怪地看着宋言初,最后索性将那人稳稳得拉到怀里直接倒在亭内的软塌上。 “言初不开心?”微生逆将宋言初放到胸前搂着,悠哉问道。 “程盟主请我去一趟不岷山庄。” “何时启程?”微生逆的语气显出些许暖意。 他早便收到情报,因为常辽一事败露,各大门派可是乱作一团,一方面都怀疑门派内部还有细作,另一方面对朝廷的不满急剧上升,已有些门派公然与衙门对抗,或是游说百姓反抗朝廷。 此次程傲召集各大门派掌门齐聚不岷山庄便是处理这事。 “可否与我一道?”宋言初不好意思地问道。 微生逆眉梢一挑,宠溺地笑道:“言初是舍不得我?” 宋言初神色一窘,像是请求又像是命令道:“陪我去。”但那渗入骨子里的温柔谦和让他如何佯装强硬也无法令人生气。 微生逆一下便笑开来,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满溢温情笑意的灰眸便涨红了脸,想起自记事起自己还未曾如此不讲理,念此他十分尴尬。 “言初无须担忧。”微生逆知道宋言初心中的担心,如今左丘颉要他命,流亭也对翟瑄和翟琮有所意图,而他们都知道宋言初便是他微生逆的弱点,加上宋言初不会武更是容易有不测。 “我不会武,倒是拖累了你。”宋言初轻叹道,他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渴望拥有一身武功,至少不会让溯回每时每刻都担忧自己的安危。 “怎会,别说傻话。”微生逆敲了敲宋言初的脑袋。 “那我明日便启程。”宋言初抿出一抹笑容。 微生逆也没有再调戏,歉意道:“对不起,明日我得去过苍派查探圣女莲淮一事。”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不言不语,他自然知道灵骨一事的进展。 微生逆安慰言道:“我办完事马上便到不岷山庄把宋大夫接回来。” 宋言初轻轻地颔首,而微生逆突然紧紧地将那清瘦的身子埋到自己怀里,轻声低喃承诺道:“我定不会让你有半分损伤。” 宋言初摇摇头,不放心地叮嘱道,“溯回去过苍派也要小心,莫要太过涉足江湖琐事。” “遵命。” “莫要与武林人士有争执,莫要随意出手伤人,莫要捉弄别人,莫要.....” 微生逆一愣而后捏起他的下巴笑道:“宋大夫好啰嗦。” 宋言初笑着侧了侧过脑袋,调侃道:“是你太任性,我不放心。” “那娘子不担忧有人会觊觎为夫,到时为夫贞洁不保?”微生逆邪气道。 宋言初早已习惯微生逆对自己这个诡异的称呼,他索性当没听到,貌似十分放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19 心地摇摇头言道:“不担忧。” “娘子好狠心。”微生逆挑眉侃道。 “我只担忧溯回会觊觎别人。”宋言初凉飕飕地瞥了一眼微生逆,笑道。 “如此为夫便在娘子面前跪搓衣板如何?”微生逆学着宋言初温文尔雅地言道,嘴边是柔情的笑容。 宋言初闻言不禁露出温情的笑容,而微生逆看着宋言初明媚的笑靥,心上的冰块渐渐融成滴滴春水,汇成潺潺小溪。 于卿一眸,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隋念城中 十日后。 “报侯爷,皇上已出发数日,近日已到达中原的隋念城,正在寻访民情。”一位侍从跪在地下毕恭毕敬道。 “哦?百姓们作何反应。”榻上的人慵懒抚了抚发丝,泛起栗色的柔光来。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又是探寻。 “总体良好,陛下的行动初见成效。” “下去吧,继续跟着。” “是。” 鸟语花香,草长莺飞,盛夏之光,蝉鸣隐隐鹊起,却又不敢太张狂。这夏日的荷庭是玉君侯的最爱,自打顾府之始便每年夏季必来此地。 顾隰从屋里出来,稍缓了下灿烂的日光而后踱步前庭,停驻在荷池旁,笑着打量着荷花内的蜜蕊,透过那层层暗香,神情迷恋,似是想起了美好的回忆。 而后他嘴角轻勾,扬起胜券在握却又略带苦涩的笑容,他继而轻轻俯下身,似是顾影自怜地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他盯着水面良久,念道:“果真有趣,看来还得去一趟君家。” 【中原隋念城】 隋念隋念,风随思念走,雨作安魂化。 马车伴着细密的雨点来到隋念城,停驻在府衙前,流苏随风静静舞动,虽不言语,但却有一种让人肃然的畏惧。 从马上跃下一名少年侍卫,剑眉星眼,凛然一身正气,手握长剑,目视守卫之人,道:“天子江南行。” 守卫立即双腿抖了抖,忙哆嗦地开了门,眼角还畏惧地悄悄瞟了眼华贵的马车,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在万岁爷面前恐怕是要溃围。 马车悄然入府,做工精致上等的车轮在雨水中竟无一丝杂音,席卷起的雨水泛着时光的印记和岁月的留意。 少年侍卫撑起一把油纸伞,上面是蜂游蝶舞的纹样,煞是鲜艳好看,记得这是左丘颉下江南前执意要带上的伞,且还厉声嘱咐自己保管妥当,怕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走到马车边,等待着里面的人。 帘子掀起,先是常广走了出来,接过他手中的油纸伞迅速地扫了一眼,而后便将伞紧密地紧贴在马车顶上道:“雨天路滑,陛下要小心。” 里边的人缓缓走出,望了一眼外边绵绵雨帘和昏暗的天色,最后视线集中在那把油纸伞上,而后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来,在油纸伞的庇护下进入府衙。 一路上左丘颉双眸宁静,木然地看着府衙里齐齐跪下磕头、战战兢兢的官员,然后摆手示意起来,露出了然的微笑,简单地说了几句套话,而后便鼓励似的谈论起明日的事宜,这样下来也耗费了半个时辰。 而后有条不紊地入了装潢最为华丽的上房,一阵忙碌后左丘颉便坐下在椅中,拿起盘中的米糕细细品尝。常广照例在一旁,而玄直在被安排洗浴后便被常广叫道这里,一直不知所措地站在房的前厅中,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如何了?”左丘颉忽然懒懒地问道,似是还沉浸在米糕的糯香中。 一听到这样的语句,玄直心中便是一紧,现在武林中人人都明了当今皇上是要收拾这混乱的局面了,且动作可不比十年前小。 “尽是漏网之鱼,恐怕是要蹦跶好一会了。”常广不紧不慢地道。 左丘颉闻言挑眉,指尖稍稍用力便捏碎了米糕——用的自然不是戴着枫戒的那只手,道:“蹦跶吧,直到濒死于刀刃,一个也别留。” 语出寒意,让玄直心底一凉,而后又细想:自己明明在这,他为何敢如此说?或者说,他对自己不戒严么?还是早已识破,别有用意?且此次下江南,自己也没底究竟要如何行动,已几日未睡好。 来不及多想,左丘颉有一句话便出:“对了,今日他们说的事。” 常广立刻会意,便起身来到木柜前,不一会便取出笔墨纸砚,置于案几之上。而左丘颉也起身挽袖执笔,似是思考,转换了方才严肃的表情,凝神细视,别有一番风味。常广则帮他铺好了纸,拿来墨盒摆好,便开始磨墨了起来。 玄直看着便疑惑了起来,不知要作何。记忆中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动过这文房四宝了,忽记起幼时鉄贞认真细致地教着自己的执笔认字,作画下棋。那时爹娘还在,自己身为铁寨的独子,一切都是如此快乐。 这时左丘颉的目光忽然投射在他身上,道:“过来。” 玄直立即走过去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来给朕想想几些词句,题赠予隋念书苑。” 玄直一愣,忽记起方才在与那些官员谈话的时候好像着力提到了隋念书苑的事情,说要将此名声继续发扬,希望求得天子亲笔云云。他便开口道:“属下文笔拙劣,恐怕想不出文采飞扬的诗句来。” 左丘颉挑眉,似是威胁或调侃道:“若是不能,别怨朕惩罚了。” “属下不敢。”玄直慌忙跪下,希望求得一逃,虽在宫中呆得已久,但他还是不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些东西。 “来。”左丘颉说着这把毛笔递到他面前。 玄直抬头,正对上左丘颉笑意盈盈的面容,右手拿着毛笔伸在他面前,那颇有得逞和挑逗恶作剧的神情,似是在看一个孩童般,毫无提防。 不料一国天子,也能有如此神态。 玄直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笔,思绪也飘渺起来。对着一张雪白平滑的纸面,脑中的空白画面上渐渐有了影像。那回忆犹如一茧,细细抽丝,洁白的丝线漫天飞舞,晃晕了视线和内心,打开了心底的门。 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呱呱坠地,那时年幼,牙牙学语,严父慈母,伴随左右,谆谆教诲,念念不忘。他心中一动,挥笔便写下: 社稷肩挑,换浮生几回长笑。谁与听潮,青史上有我挥毫。浩气未老,道不孤我辈同甘苦。北冥茫茫,尚有龙衔烛。 字字饱满有力,铿锵正气,那是自己八岁之时,爹亲自提笔给他的诗句,仅此他有,连姊姊也不知道。念此他忽然鼻头发酸,却始终没有太多起伏。 左丘颉一直在看着他写下,若有所思,而后忽然笑着上前伸手起来,直接拿过他手中的笔。二人双手触碰之时,玄直惊了一下,略微颤抖。 而左丘颉似乎没有在意,只是执笔对纸,在下面空余之地一气呵成: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19 分卷阅读2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0 妙手留书,留得住一世荣枯;狂沙渐疏,还天下本来面目;激扬正气,志不移平生存风骨;笔锋如故,隋念藏净土。 一字一句,两阙合一,恰为一词。玄直看得发懵,不料左丘颉竟写得如此合意,简直和爹所要表述之意一模一样,令自己仿佛大彻大悟的语句,铭记不忘。 而一旁的常广见此也鼓掌道:“好文采!” 玄直也反应过来便附和道:“陛下好文采。” 却不料左丘颉道:“是玄直上阕写得精妙,才能让朕写得出下阕。” 听闻此,玄直也不知如何是好,便道:“属下谢陛下承奖.......” “停,”左丘颉阻止道,“朕始终觉得这词若是给了隋念书苑也太便宜了,不如就暂且带回宫中,而朕另写一份悬在隋念府衙里头吧。” 宫中......闻此玄直忽然局促起来,方才他头脑发昏,写下了爹给他的藏诗,现在却是要挂在宫中,这可如何是好?但是此时也不好推辞.......便硬着头皮笑道:“谢陛下!” 左丘颉见他这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似是感觉有趣至极。 玄直被他这忽冷忽热的情绪弄得摸不清头脑,但至少这笑打消了他心理的那该死的紧张和局促,不知所措,也不抬头。 左丘颉笑够了便道:“玄直啊,你除了这几句就不能变点花样吗?这一路南下,朕听得耳朵都乏了。” 一句话指戳要害,弄得玄直腾地一下脸红了。 见他如此,左丘颉便知点到即止:“好了,不早了,早点就寝罢,明日还有要事。” “谢,谢陛下.......”话一出听到左丘颉又是一阵笑声,玄直也顾不得脸色红得如何,慌慌张张地便退出去,落跑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左丘颉望着他跑去的背影,仍旧挂着那抹笑容:“真逗。” 而一旁的常广则眼神闪烁,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始终不发一言。 “事情如何了?”左丘颉忽然懒懒地问道,似是还沉浸在米糕的糯香中。 一听到这样的语句,玄直心中便是一紧,现在武林中人人都明了当今皇上是要收拾这混乱的局面了,且动作可不比十年前小。 ☆、墨枷城中 【江南墨枷城】 正是入暮之时,客栈酒楼人来人往,小憩对酒。 一片吵杂的客栈在微生逆与谬音走进来的时候突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停滞了。 小二唯唯诺诺地走近二人道:“客官.....要......要吃点什么?” “清茶,梅子糕。”谬音言道,而后二人便落座一处。 “好嘞~” 过了好一会,客栈恢复热闹,只是众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飘向微生逆这一桌。 微生逆十分不悦这些市井之徒都盯着谬音看,只是也无可奈何便灌下几杯茶当是发泄。谬音无奈地摇摇头,也不说什么。 “哎,听说咱们皇上这次下江南把武林搅得是乱七八糟呢。”大堂中突然一个男子道。 “可不是,还动刀子了,见血了。”一个妇人一副惊吓的深情,悄悄地言道。 “皇上一向心狠手辣,见怪不怪,只是别找我麻烦就好。”一个书生事不关己道。 “当皇帝不都这样吗?” “左丘王朝更为可怕,当年先皇不知处死了多少前朝大臣,而当今皇上二十年前也有过一次血洗皇城......还有最近的种种。”那书生肆无忌惮道。 “我看哪,怕是要变天了,只是战事起还是苦了咱老百姓。” “嘘!你不要命啦!”那妇人连忙制止道。 “说起来,前朝皇帝倒是仁君,四海升平。”那小二一边上菜一边压低声音扯开话题。 “前朝皇帝仁爱治国.....可惜啊。”一个苍老的男人颇有些怀念道。 “哎,左丘家手段狠毒阴险,像大祭司那样的人物定会吃亏。”那小二理所当然道。 “是啊......当年大祭司也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大祭司占星卜卦,保国家风调雨顺,可从未用过狠毒的手段。” “你看那个男子,颇有些扶生祭司之貌。”一个苍老头指了指谬音,对旁边的人窃窃私语道。 一名书生瞟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谬音不赞同道:“老伯眼神不好,扶生祭司早已故去,何况那是多少前之事了。” “可是.......”那老伯若有所思的偷瞧着谬音。 角落处的谬音平静地饮茶,一字不落地将众人的调侃之语听入耳中,他看似云淡风轻但眸中越发波澜。 微生逆是知道谬音以前的名字唤作“扶生”,但来到岛上隐居后便不再用这名字。 不知不觉夜幕以至,大堂的人也渐渐散去。 突然谬音重重地放下茶杯,直接飞身离开,消失在客栈中。 ***** 墨枷城往东十里便是过苍山山脚,颇有些江湖气息,如今月色如莲,疏星点缀,江南夏初的夜风柔柔润润地闯入心间,让人涣涣欲睡。 廿四桥以扶风弱柳的娇态著称,廿四桥旁,月光影下,芊芊细柳,薇薇青草,潺潺清流,好一番宁静恬淡。 廿四新桥,独揽风月,墨牵流光,锁灵对观。 谬音轻抚桥旁的一棵弱柳,仰头远远看着那凌空星点,不知心思。 微生逆就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犹豫道:“方才......” “只叹尘世纠葛太多。”谬音缥缈的声音传来。 “师父想对付左丘家吗?” 谬音索性拂袍坐到草丛里,仰头看着微生逆笑道:“多虑了。” 微生逆坐在谬音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柔情地看着他:“你曾答应我,不对我隐瞒任何事。” 谬音看着微生逆担忧的眼神,安慰道:“没什么事,只是感慨罢了。” “也是,如今这浑水不知何处是彼岸。”微生逆有些迷茫道。 “现在这浑水倒不算什么,多年前我在朝廷里看得多了,当初的扶生无心不觉污秽,可如今想起竟会是如此为人所不耻。”谬音自嘲轻笑道。 “我倒是有自知之明,以前的扶生、如今的谬音与那左丘家的人又有何不同?”谬音闭眸,掩去那一丝脆弱。 世人皆以为扶生是神,光明磊落,只有他自己知道扶生只是个凡人,还是个可怕的凡人,不知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微生逆微恼道:“胡言。” “我从未告知过你当年褚家王朝之事,也未告知你当年我的所做所为,你怎知道我是胡言?”谬音无奈地说道。十四岁的少年不择手段平定了一个王朝,杀了不知多少人,可流传到民间的依旧还是纯洁无暇如天神一般的少年祭司。 “我本就不愿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0 分卷阅读2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1 知道这些,我只知道无论你是神是人更甚是鬼怪,我都要。”微生逆霸道而坚定地说道。 谬音无奈地笑笑,言道:“那你认为我是什么,神?人?抑或真的是鬼怪?” “是我深爱之人,从未改变。” 谬音沉默了一下便缓缓道:“如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我做了错事,可会改变?” “不会,我会陪你一起错下去。”微生逆脱口而出道。 “或许我浑浊不堪,可会改变?”谬音接问道。 “不会,只要是你杀的人,都是该死的。”微生逆笑道。 谬音闻言,有些惊讶,而微生逆接着言道:“谬音的对错,便是我禇承的对错。” “此话当真?”谬音眼中浮出几分笑意。 “此生不变,我早已说过。”微生逆把谬音搂到怀里。 谬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颇有些警告之意言道:“我要你记住今日之言。” “定然,徒儿何时敢欺骗神通广大的师父。” 谬音看着微生逆一时失笑,放下牵绊与束缚的他只觉得自己渐渐能触摸到那一份错过数载的爱。 而微生逆却看着谬音由心而发的笑容,陷入迷离,他从未见过谬音如此令人心醉的姿态,本就俊美的容颜挂上温柔的笑容原来是这般夺目。 谬音不自然地轻咳几声:“看什么。” 微生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说道:“以后再敢胡思乱想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谬音不以为然,他朝微生逆的肩膀一掌拍去,而微生逆没有躲,乖乖地挨了这犹如按揉的一掌。 “还真舍得。”微生逆揉了揉肩膀,哀怨地说道。 谬音淡笑不语,安然躺在微生逆怀里,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眼前这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的男孩,到底是何命数才让他与禇承走到如今? 他不懂,也不愿再算。 微生逆嘴角轻扬作势要吻下去,而谬音抢先一步在微生逆吻下之前便侧头躲开。 “扶生还敢躲?”微生逆看着谬音狡黠地笑道。 谬音笑出声来,拂去微生逆的手转移话题道:“这些日子,承倒是风流快活。” “逍遥自在,难道师父不想?”微生逆言道。 “当真逍遥?”谬音意味不明道。 “有师父作伴,当然逍遥。”微生逆勾勾嘴唇,趁着谬音一时错愕便热烈地吻上去,放肆地缠吮着那躲藏的舌。 谬音见状不禁皱起眉心似有不悦,他攀上微生逆的肩膀积极地回应起来像是在与对方对抗,而微生逆一愣,眸中笑意愈深,两舌纠缠谁也不认输。 “啊唔.....” 缠绵之时,谬音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舌上一阵麻痛让他不禁轻叫一声,尴尬地推开微生逆坐回地上。 “唔唔......” 微生逆硬是不让谬音停下,直接将其按到草丛里继续方才的吻,有力的手臂几欲将谬音的腰身捏断,另一手不怀好意地探到对方身后...... 谬音美眸微合,对方深情的目光落在自己心上,他不由升起一阵安心,舒服地搂着微生逆的脖子放松下来□□不断。 他乖顺地伏在微生逆肩上,水雾朦胧的美眸印着这迷离的月色,如上云端的沉醉缠绵。 摇摇欲坠的柳条似有若无地掠过纠缠的二人,簌簌的些许柳絮落满衣衫,青草与衣物摩擦出细微的声音喝着躲藏的虫鸣,溪水清灵作响,月光如水般笼罩下。 缠绵过后二人相拥着靠在树下耳语摩挲,突然,微生逆提手幻化出几道金,那金光渐渐浮现出几道字。 就在此时,几声细微的翅膀扑腾,谬音一个石子往空中发出,将那信鸽打落。 “这是皇家的信鸽,倚青跟我讲过。”谬音一边解开那鸽子的信件一边解释道。 微生逆将那金光灭去,与谬音一起看字条:“方才蓝游也传来讯息,叶作尘便是过苍派当年的大弟子缘试,而今也藏身与过苍派,没想到这左丘颉的情报也是精确。” “左丘颉的暗卫不是好对付的,他们的情报也不逊于释月楼。”谬音蹙眉道。 “看来左丘颉下江南的目的不简单,过苍派怕是有一劫了。”微生逆若有所思道。 微生逆再打开另外一张字条,看完不屑的轻笑道:“左丘颉对我们还真是紧追不舍,还有点能耐知道我们在墨枷城。” “之后行事要更小心。”谬音严肃道。 “嗯。”微生逆将第一张字条放回鸽子身上,而第二张字条早已化成灰烬。 “回去了。” “回去继续。”微生逆意有所指地笑着,一手将谬音横抱起来。 “休想再碰我。”谬音威严而冷冽,可对方是微生逆。 微生逆根本不害怕,依旧坏笑着抱紧了怀里的人道:“到床上你就知错了。” “你胡闹!” “我爱你。” 谬音顿时便没了话反驳,尴尬地伏在微生逆肩上,脸颊少有地如晚霞般的绯红。 “这才乖。”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眉心便温柔地抱着他回到客栈。 次日清晨。 微生逆抱着软绵绵的谬音走出房间,此时大堂已然一片用早饭的人,一看全是武林人士,应该都是要上不岷山庄的。 “以后不许做这么久。”谬音似怒非怒地瞪着微生逆。 “明明是师父一直缠着徒儿要。”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徒儿都快要被榨干了。” “胡说。”谬音尴尬捂着微生逆的嘴。 微生逆顺势吻了吻谬音的掌心,眼底的宠爱几乎要把谬音整个人包裹起来。 “释月楼楼主也来了。”付炯那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此言一出,满大堂的人都向微生逆和谬音投去目光。 “微生逆?” “原来他便是楼主。” “哼,黄毛小子。” 武林人士虽都知道微生逆是释月楼楼主,但真正见过的人也是少数,故众人忍不住地议论纷纷,感叹指点。 微生逆微拧眉,走到一处角落落座,不理喧嚣。 “坐我怀里,椅子太硬。”微生逆搂紧了怀里的谬音,细心地为对方调整姿势。他每日都用珍贵的药油为对方调养着那柔嫩的□□,行房后更是小心护理,舍不得对方有一点儿的不舒服,加上谬音的身子已经完全适应,故他们虽然房事频繁却也无大碍。 “还不都是你。”谬音冷哼道,倒也心安理得地窝在微生逆怀里。 微生逆稍挑眉,他温柔地捏起谬音的下巴,宠溺地笑道:“还不都是你。” “强词夺理。”谬音瞪了一眼微生逆便安静地饮茶。 突然微生逆只觉后背一阵阴风,他轻敲木桌,桌上的茶杯顿时破成几块碎片朝后凌厉地打去。 “楼主好功夫,不介意与我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2 一桌吧。” 攻击微生逆的那人化下了碎片,语气爽朗。 “卫泠煜。”微生逆淡淡言道。说起来,最近这卫泠煜在江湖中频频现身,不知是何缘由。 “哈哈哈,难得楼主记得我,真是荣幸。”卫泠煜开怀大笑道。 “你是去不岷山庄。”微生逆肯定道。 “然,难道楼主不是吗?”卫泠煜狂傲道,眼神闪过一瞬的异样。 此言一出,满堂的人都竖起耳朵要听微生逆的回答。众所周知,释月楼势力虽大但好在不管江湖之事,如今这楼主出现不知是祸是福。 微生逆知道这些个武林人士担忧的是何,直接出言破除了他们的疑惑与歹意,他冷漠地说道:“没兴趣。” “那你此番又是去往何处?”付炯问道。 微生逆看着怀里默不作声的谬音,优哉游哉地说道:“陪美人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原来是为佳人。”卫泠煜目光疑惑地打量着谬音,他能感觉到这男子深厚的内力,本以为这男子只是微生逆养的男宠,看来并不然。 “楼主身边的男子,老夫看着颇为面善。”一个门派老者打量着谬音道。 微生逆早料到以谬音的样貌定会引起一番波澜,只怕有人会认出谬音便是前朝祭司,于是他收了收力道将谬音埋到怀里藏着。 谬音倒是无所谓,顺势靠着微生逆的肩休憩,双手舒服地抱着对方的脖子,倒真有点像个娇滴滴的美人宠侍。 “他是我的人,从未踏出释月楼,你怎会见过。”微生逆冷言道。 “哦?或许是老夫看走眼了。”那老者收回视线,半信半疑。 “哈哈哈,你们都莫要再看楼主的爱宠了,楼主都要生气了。”付炯幸灾乐祸道。说着便也走到微生逆一旁落座。 “付堂主还如此开怀,看来天义堂是上下一心了。”卫泠煜挑衅道。 付炯闻言眼色一闪,稍显愠色道:“本堂之事,岂容你多问。” “付堂主也不必担忧,待与程盟主细谈后,武林对此事必会有个结论,到时定是各门各派同心协力铲除朝廷细作。” “朝廷他狗娘的,胆敢如此挑衅武林,老子这回定让他不得安宁。”付炯愤怒地谩骂道。 “哦?难道这些日子,频繁有人在衙门闹事,袭击衙役铺头便是付堂主指使?”卫泠煜恍然大悟道。 “我等武林同辈同仇敌忾,怎需要我来指使。” “如今不单是武林各派挑衅朝廷,朝廷也不断骚扰各门派扬言要寻出那名叫‘叶作尘’的男子,当真荒唐。”卫泠煜嘲笑道。 “寻‘叶作尘’一事是自五皇子死后便开始的,只是最近也不知那狗皇帝发什么疯,直接到各门派捣乱要人,简直目中无人。”付炯拍案,愤愤不平道。 “也不知道这叶作尘是何来路。”一名武者打扮的男子也插言道。 “说不定是狗皇帝的借口,我们管它狗屁,直接烧了府衙给他朝廷点颜色瞧瞧。”一名粗犷的男人也怒道。 一时间整个客栈充斥着对朝廷的谩骂。 卫泠煜淡笑着看愤愤不平的众人,瞥眼只见微生逆全程事不关己,依旧优雅用着点心,时不时与怀里的男子亲热,那场景好不风流香艳。 “楼主不担心释月楼中有朝廷细作?还有如此雅兴逗弄美人。” 微生逆意犹未尽地放开谬音的嘴唇,敷衍道:“释月楼内并无细作。” “我想吃梅子。”谬音拍拍微生逆的肩,闲适地吩咐使唤起来。 “好。”微生逆温柔宠爱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任劳任怨地拿来些梅子喂着。 “哦?楼主果然自信。”卫泠煜挑眉道。 “该死的活不了。”微生逆细心体贴地为谬音擦拭着嘴角,可言语却狠戾威胁。 付炯看着微生逆如此猖狂的态度,十分不满和蔑视道:“奶娃子,懂个屁!”话音刚落,付炯只觉肚子一阵巨疼,立即伏到桌边痛苦地喊叫,众人连忙将付炯围起来面面相觑。 微生逆吻着谬音耳根笑道:“师父好生调皮,昨夜徒儿尽心尽力服侍,今日师父还有心思捉弄别人。” 谬音倾身拿起一盏茶,巧妙地躲过微生逆的勾引调戏,意味深长地言道:“嘴巴不太干净,定会吃坏肚子。” “那今早我先陪师父逛逛墨枷城,晚些再上过苍派如何。”微生逆调皮地眨眨眼。 “嗯。” 很快二人便悄无声息离开了客栈。 而卫泠煜看着那二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杀意与冷然,无人注意他那右手食指指尖忽明忽暗。 ☆、过苍圣女 【北方定远城】 苍茫草原,尸横遍野,朔风中都有残血的味道。 顾隰看着这遍地尸骨,不禁感慨道:“君家军队不愧有铁骑之称,果真是令麓原人闻风丧胆。十方你看,这躺下的都是麓原人,找不到一个汉人来。” 霍十方当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然后认真地颔首道:“是。” “君家的部队若是能助阿衍之力,那么便可大功告成。”顾隰念此便摇着玉龙笑起来,眼神深深,带了一丝隐晦的复杂。 “侯爷定会成功。”霍十方道。 “阿衍登基后,十方有什么打算?”顾隰忽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霍十方显然是被问傻了,呆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侯爷有何打算,属下就有何打算。” “十方,以后不准用‘属下’自称。”顾隰听得别扭。 “啊?” “笨蛋,以后就说‘我’就行了。”顾隰敲了敲他的头,“本侯的话,你敢不听?” “属.......我知道了。”霍十方一脸正直,差点说错了话。不料被顾隰一下子搂过来,嘴巴就开始不听话地缠着自己,舌头伸进来就是胡乱地一搅。霍十方早就习惯这种突袭,但依旧不能做到平心静气,被吻一次就晕一次。他始终不明白,自己武功高强,为何会被这样就弄晕了呢。 “以后你再说一次,本侯就吻晕你一次,累至三次你就别想起床。”顾隰得意洋洋地牵了他的手便向前走去。 “是。” 在左丘颉下江南、微生逆和谬音去过苍派的同时,顾隰也没闲着,开始为左丘衍的事筹谋,这朝堂之争,最重要的就是军权。 二人不多时候便来到定远城城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守城士兵拦住了两个背着包袱想进城的道:“你等看似麓原人,来定远城有何贵干?” 那两人是老夫老妇,哆嗦着被大风吹刮着的身子道:“我麓原上有吃人鬼怪一说,我两不得不来此躲避.....” “满口胡言乱语!”士兵怒了道。“哪来的吃人妖怪!” “这千真万确.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2 分卷阅读2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3 .....” “去去去,我们这里不收游民,你们若是想逃难,从这儿往西去,西域那儿会有地儿!”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朝西域方向慢慢行去。 顾隰瞧得有趣,拉着霍十方上前去。那守卫一见是顾侯爷,便不敢怠慢,恭敬道:“顾侯爷到此有何事?末将愿意相助。” “本侯要见君贤大将军。” “好,末将就为您备马。” 【君府】 顾隰与君贤见面后便不再多说,直入主题。 “如今五皇子已逝,三皇子也被陛下发配,眼下只剩四七二位,不知君大将军有何打算?” 君贤不紧不慢地道:“看来顾侯爷早有打算。” “那是自然,”顾隰笑道,“眼下十年之事浮出水面,武林愈发躁动,陛下的江山如何动荡,您老应该是明白的。” “不会长久。”君贤一针见血,眼神中闪过凌厉。左丘颉曾经以公事为由,将他两个儿子困在帝都,跌入险境,他记得清楚。 “那您看二位皇子呢?” 君贤陷入沉默中,他对左丘懿和左丘衍向来无甚过多了解。在这时门忽然推开了,只见君故和君致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请听我们一言。”君故一脸严肃,“四皇子左丘懿,其手下的西厂坑害百姓,还妄图将我与弟弟置于死地。若是四皇子登基,绝不会留给君家生存之地。” 君贤一愣,忽想兄弟两从江南劫难逃出的事实。 “父亲大人,”君致开口,“我们虽只与七皇子左丘衍相处过数日,但比起左丘懿来,他是不二人选。” “左丘衍曾帮助我与弟弟逃脱西厂追杀。” 这两兄弟一唱一和,顾隰见得可爱,嘴角边的笑意也愈来愈深:“君老将军见如何?” “左丘颉和左丘懿皆是有意向铲除我们君家,只是这左丘衍......”君贤犹豫起来,自上次江南一役后,他每日加紧练兵,一方面麓原看似有异,而另一方面便是时刻准备与左丘颉一战。 “本侯以项上人头保证君家的安全。”顾隰起身再拜,话语凌然,令人信服。 “侯爷莫要行此大礼。”君贤也起身,扶起顾隰。 “此次行事还有释月楼的帮助,定不会让君家损兵折将。”顾隰继续道。 “释月楼为何会相助?”君致脑中一闪某个红影,很快他压下那异样地感觉。 “那楼主微生逆可是本侯的挚友,闲来相助。”顾隰笑吟吟地言道,言罢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君致。 “原来如此。”君致优雅得笑笑。 君贤似乎是下定决心了道:“顾侯爷请随老夫进房来。” “好。”顾隰起身,笑意盈盈,同时对着身后的霍十方展颜,后者虽是面上毫无表情,但眼神中也闪着异样的光彩。 【过苍山·山脚】 也就半天的路程,微生逆和谬音从墨枷城来到了苍山山脚,那是一片平地,景致如仙,一山高耸入云,深林幽暗,这山脚下了封咒还有两名过苍弟子看守。 那守门弟子一眼便认出微生逆,友好地走过来问道:“不知楼主到访,可有拜帖?” “无。”微生逆直接道。 那弟子一愣,而后有些为难便道:“本派规定,若无拜帖进入过苍派要经过掌门同意。” “你们掌门现在怕是在去不岷山庄的路上。”微生逆貌似很苦恼地样子。 那弟子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另一个守门弟子言道:“现今门派要务皆是缘疏师兄代理,我们询问师兄吧。” “那请楼主稍后,我等去询问师兄。”那弟子恭敬道。 “好。”微生逆少有的耐心道。其实他不知如何面对云修意,看到谬音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便一阵郁闷。 不到一炷香时间,云修意来到微生逆身边,语气有着明显的欣喜道:“逆,你怎会来。” “来探望你。”微生逆笑道。 云修意刚欲接话,眼神瞥到微生逆身后的那个陌生男子。 “我师父。”微生逆简单介绍道。 “原来如此,在下云修意,见过前辈。”云修意友好地躬身行礼道。 “久仰过苍派大弟子缘疏。”谬音也由衷道,他很清楚眼前这明朗男子对禇承的感情,只是他也无可奈何,禇承命中注定情字缠身。 “二位随我上山吧。”云修意言罢便带着那二人飞身上山。 ***** 清灵的月夜,那玉盘圆润静谧挂欲天际,树叶落下几片,斑驳地面。一名风姿卓越的男子颇有些寂寥地坐在屋顶小酌,那漆黑若深夜的眸中满含心事。 他微薄的唇瓣勾起一个苍凉的笑容,一个仰头便是一杯酒下肚,几分酒顺着那嘴角滴落,浸入衣襟。 “缘疏?呵呵,我云修意果真是缘疏。”云修意凄然道。 言罢又是几杯酒下肚,满目悲怆,眼前似乎出现了那红衣男子,那人狂傲的笑容,灵动跳跃的剑法时时刻刻缠绕心间。 渐渐地,云修意只觉眼前的红衣人朝自己飞来,月下的一抹刺目的火红紧紧抓住他的目光,一如初见的月下相遇,一切都在改写。 云修意暗道那只是幻觉,摇摇头继续饮酒。 “修意,小酌可以,但不可酗酒。”微生逆落到云修意身边,夺过云修意手上的酒壶仰头饮尽。 “逆?”云修意回过神来,原来不是幻觉,真是那人。 “要不修意认为是谁?”微生逆轻笑道。 “来过苍派所为何事?”云修意整理了一下情绪道。 “我是来查探莲淮之事。“微生逆开门见山道。 云修意一愣,疑惑地看着微生逆,很快他扬起笑容道:“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知道多少?”微生逆问道。 “二十多年前圣女便仙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师父不让派中弟子提起圣女之事。” “那圣女的武功是何?”微生逆接着问道。 “一是催眠大法,二是〈地仓〉上的精妙武功。”云修意回忆道。 “圣女真的仙逝了吗?”微生逆蹙眉道。 “定然,是师父亲自将圣女下葬地宫的,而且派中弟子皆到场。” “之后有无人进入地宫?” “地宫门只有一道,已然被封死。” “那为何如今的过苍派没有圣女?”微生逆奇怪道,这也是武林中大家都疑惑的事情,圣女当年练功走火入魔,不幸仙逝后过苍派便不再有圣女, “这.....”云修意为难地迟疑起来。 “修意不愿说便罢了。”微生逆摇摇头,笑道。 “也不是不何秘密,派中弟子皆知晓,只是这关系到圣女名誉,派中弟子知道不好对女子指指点点于是这件事便没有在武林上传开。 微生逆愕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4 然,这怎么成了圣女名誉问题?难道这派中弟子所知与释月楼的情报有差异? “当年圣女并不是走火入魔而死,是自缢而死,留下遗书,内容便是她.....她失贞于人,无颜再担圣女,也无颜面对过苍派上下。”云修意叹气道。 “自缢?”微生逆若有所思。 “上任圣女必须将全部内力传于下任圣女,如此新任圣女才可习得圣女武功,因此过苍派到如今也无圣女。” “原来如此。”微生逆颔首道。 “而且,自从莲淮圣女仙逝后,催眠大法和地仓两本武功秘籍都不知所踪,此事也只有我和师父知道,不便张扬。”云修意冷不丁地说道。 “不知所踪......”微生逆疑惑不已,既然武功秘籍已经失传,那流亭是如何习得催眠大法?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漫天繁星闪烁,月光流过二人,云过云遮。 云修意侧过头深深地看着微生逆的侧脸,为何宋大夫能碰到,而他连衣角也触碰不到? “我不值得你如此。”忽然,微生逆出言打破沉寂。 云修意痛苦地垂下头,勉强地问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无缘。”微生逆目光如水,清晰透彻。 “我明白了。”云修意拉开与微生逆的距离,泪滑过脸颊,坠到屋顶,一声清脆。 他扬起清爽的笑容,继续道,“朋友一场,愿此不变。” “定然。”微生逆也笑起来,不似一贯的冷笑狂傲,倒是平凡纯粹,稍带温情的笑容。 云修意仰头朗声笑着,微合的眼眸依旧有着浓浓的爱恋与悲绝,潸然,夜幕可以掩盖很多。 世间之人缘始缘试缘逝,而我缘疏,无始无试独逝。 如君所愿。 ***** 微生逆与谬音二人轻飘飘地掠过那一片荒草,无声无息地来到了那破败萧索的屋前——茗石斋,并未惊起看守的几名过苍弟子。 刚进到过苍派,谬音便秘密去查探全派上下,唯一觉得可疑的便是这里,而微生逆在与云修意告别后便与谬音会合,一路上微生逆也将云修意所告知的一一详述。 二人燃起火折子,火光一起微生逆便看到面前一副妙龄女子的画像,端庄恬静,而那服饰繁琐尊贵不似一般女子的青衣罗裙,看着这图微生逆似有回忆,突然惊讶不解浮上他的面庞。 “这....这图怎么一模一样?”微生逆咋舌道。 “何事?”谬音察觉道微生逆的惊讶,问道。 “当初我在西域地宫内见过这幅图。”微生逆肯定道。 “承你说过那地宫是流亭.......” “这女子与流亭定是有所关系,只是这女子是谁?” “我曾问过这里的弟子这茗石斋住的是何人,只是他们皆是缄口不语。” 谬音查探过苍派之后,最大的感觉便是这全派弟子皆是默契,对一些事情特别是关于莲淮的事皆是绝口不答任凭他如何套话都不松口,但越是如此便越有问题,看来这过苍派的秘密甚是复杂。 微生逆仔细在这房内到处查看,注意到那个紧锁的门口,他压低声音道:“这门内怕是有不妥。” “开。”谬音蹙眉道。 微生逆一掌将那锁冲破,谨慎地打开了那门,门扉敞开只见里面是一条不见底的甬道,伸手不见五指。 谬音走过来,挥袖朝里发出几道亮光,顿时甬道被照亮,内里的光景悉数展现——只见那甬道左右都是光滑的石壁,石壁上铺满着七个空棋盘,而地面居然堆着十几具白森森的尸骨,估计是有人要闯这甬道却不幸葬身。 “里面充满慢性毒,毒素会渐渐消磨内力以至到最后内力全无,葬身甬道。”微生逆神色凛然。 “难怪这门锁如此容易被摧毁,这甬道可不是一般人能通过,锁与不锁无异。”谬音冷言。 “我进去。” “不行,我去。”谬音不赞同道,虽说里面是毒但也是慢性,如若他能在内力消耗完毕前将这机关破除也无碍....... “莫要与我争,放心。” 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额头便小心谨慎地走进了那甬道,观察着每一盘棋渐渐地便远离了门口,突然那七个棋盘有了些许动静,黑白二子在棋盘上跳跃着对弈。 就在其沉默思索时甬道尽处射出几道蓝光,锋利似剑地朝微生逆袭来,他跃身一一躲过,那蓝光没入石壁中,很快又重新从石壁中冒出。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蓝光依旧没有停下,密集得像一张渔网紧紧地缠着微生逆不让其返回出口,突然一阵的光打过来,他无法躲闪得了全部,硬是挨上了那几道。 蓝光没入体内,心上一抽便吐出一口鲜血,微生逆无所谓地抹去唇边的血迹干脆不再躲避,站到地上仔细观察。慢慢地他发现面前这七盘棋局在自动在对弈,而每一道蓝光射出,这周围的棋局中总有一局是有一颗白子被吃。 他再仔细一看,七盘棋局都是白子处于劣势,被逼的毫无退路。 突然,一道携带着些许黑色的蓝光打出,微生逆胸膛一阵剧烈的疼痛,腥涩的黑血从口中喷出,洒到石壁上。 微生逆扶着石壁站起来,如刀的目光扫视周围,七盘棋局依旧在进行博弈——莫非这棋局便是破解之法? 微生逆有些摇晃地来到一盘棋局面前,试探性地开始控制白子与黑子对弈,几番搏斗后黑子开始减少而白子渐渐站上风,最后一子下局中,白子胜。 这盘棋胜了后,那蓝光稍微有了放缓的趋势。 微生逆明白过来,这棋局控制着蓝光,这七盘棋局中无论那一盘若是白子被吃一子那蓝光便放出一道,当其中一盘棋局白子败下之后,那蓝光的伤害力急剧上升。 如若是一般习武者,在毒素的作用下内力消磨,定是无法抵挡着蓝光的袭击。 明白其中奥妙后,红影在甬道内急速移动,一人对弈七盘棋局,修长的手指轻拈三颗白玉棋子,旋身铺散,优雅潇洒,三局为胜。 随即,微生逆一闪灵光之间,接连落下二子,手指轻点黑子,那黑子化作迷烟消散。一盘接一盘的棋局被破解。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盘棋也消失,随即一道石门开启。 门内是个偌大的石室,顶部是圆形,整个石室就像一块大圆石剖空了内部。幽暗的绿色火光在四周燃起,让人更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从石门起便是一条石道,将一片水面平分两半。两边水面中各浮着一朵碧莲,荧光闪烁。碧莲似是千年不朽,至今香气盈盈。石室四周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练武痕迹,看来这里颇有点像是练功之地。石室中间有着一个方形玉坛,玉坛周围围绕着无数幅画像。整个石室安静得如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4 分卷阅读2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5 死寂一般。 微生逆与谬音飞身来到玉坛中间,玉坛上放满了占卜符咒等物件,而玉坛周围悬空挂在一圈画像,一张张画像描绘着不同的女子,从画像的题字可以得知这些女子便是过苍派历任圣女。 “莲淮,第五十四任圣女,憬悟兼壬。”微生逆盯着最后的一副画像念出那画上的题字。 “这女子不就是方才房内画像上的女子吗?”谬音仔细看了看,道。 “也是西域地宫内画像上的女子。”微生逆眼神深沉,缓缓道。 “原来这女子是过苍派圣女。” “既然如此,莲淮与流亭之间定是有关系了。”微生逆一语道破,转而又想到祖父的灵骨竟然是这女子封印的,难道又是与流亭有关系? “流亭这人物,太过深藏不露但也处处让人深思。”谬音把注意力转移到玉坛上。 “按修意所言,莲淮已然仙逝。” “也许有暗幕。”谬音肯定道。 微生逆颔首,查看起那玉坛,他推开繁杂的物件,通透壁瓷的玉坛面上隐约雕刻着几行文字,只是这文字并非靖国使用的文字,倒有些像上古文书的文字。 “此为何意?”微生逆指了指那些文字问道,他知道谬音认识上古文字,当年谬音教谕自己上古文字奈何没有好好听,而今只是认识些皮毛。 谬音认真看了一番那几个字符,念道:“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念完后二人同时陷入深思。 “这里好生光滑,似乎经常触摸。”微生逆抚按上一个字符道。 “轰隆——”一声巨响,平整的石壁上开出了个门。 谬音看了看微生逆,再看了看微生逆手中按下的地方,笑道:“没想到承还挺细心。” “定然。”微生逆也淡笑道,说着便聚起一个真气圈朝那门口走去,谬音也紧随其后。 门内依旧是个看不到尽头的石道,约莫一刻钟的路程,石道开阔起来。走出了石道,便是一个类似地宫模样的房间,依旧是以水面做地,从门外有数个石子做阶直通中央,这些石子上青苔历历一看便是陈年已久。 水里还时而迸发出诡秘的叮咚声响,仿佛鱼儿的吐泡。而房中央是口已被打开的棺材,棺材后立着个神位写着“过苍派五十四任圣女,莲淮。” 二人飞身缓缓靠近那已被打开的棺材,倾身看后,二人抬头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疑惑,仿佛那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多么无法解释的事情。 今夜之事,没有哪一件不是让二人深思惊异的。 空棺。 次日清晨。 过苍派弟子全都集中到早课之地,云修意和另外几名辈分较高的弟子负责监督上堂。云修意今日显得稍有憔悴无神,眼神总是无所焦点。就在他有些恍惚时,眼前闪过一道红影,他交代了几声跟着飞走。 “你要走了吗?”云修意追上微生逆道。 微生逆拿出一封信函交给云修意,道:“一切我要解释的都在这。” 云修意疑惑地看着微生逆,但也接过了那信函。 “看完便烧了。” “嗯,你......你还会......”云修意有些艰难地吐字,最终也摇摇头道,“保重。” 微生逆自然明白,笑道:“下次我到过苍派可需拜帖?” 云修意一愣,看着微生逆笑意满面顿时有些豁然开朗,既然无缘相许那以友相待也无妨。 “那时我定会亲自接待。”云修意也开朗道。 “好。”微生逆言罢便挥袖闪身消失,徒留空气中似有若无的一丝气息。 云修意看着微生逆离开便立即打开了那信函,读罢,震惊错愕布满他清毅俊丽的面庞。 “叶作尘......师兄......”云修意无声地动了动嘴唇,表情惊异震惊。 ☆、言初遇险 【江南蒲州城】 另一边,宋言初再次来到这蒲州城,心里甚是感慨,半年前来此的心情与现下简直大相径庭。未到秋季,这城内还是一片绿意生机不似那日一样红叶似火。 听情带着面具,看宋言初一副怀念失神的模样便暧昧道:“宋大夫在思念小楼主?” 想着多日前楼主突然到梦回馆找到自己,还让自己陪着宋大夫去不岷山庄,事实上便是当贴身侍卫。 “不是,我们继续赶路吧。”宋言初不好意思地说道。与听情一道去不岷山庄是溯回的主意,虽然自己也不好意思麻烦听情陪自己走一趟,奈何溯回一锤定音,丝毫不许自己推辞。而这些日子与听情一起赶路,倒也派遣了些许无聊。 只是..... 宋言初无奈地看着那听情戴着面具还对自己抛着媚眼,眼前的听情一袭蓝色衣袍外穿白色纱衣,精致的暗纹修饰,腰佩血玉,银白的面具挡去了他妖媚生姿的面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便知晓这听情的本性也是喜爱玩乐。 “宋大夫吗?” 突然一道朴实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听情立即收起娇媚玩乐之色,警惕地看着那名稍显瘦小的船夫。 “正是在下。”宋言初微笑道。 “这是半年前宋大夫遗落的伞。”那船夫扬起手中的那把红伞,直接递到宋言初面前。 宋言初惊讶地接过那红伞,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把被自己抛下的伞,那时他将这红伞留在舟上,如今兜兜转转,许是天意,居然让这伞还是回到自己手中。 深思片刻,宋言初脸上露出温情安心的笑容,有些东西当真是无法抛却。 “原来宋大夫也如此深情~”听情媚声调侃道。 “我们.....我们继续赶路罢。”宋言初闻言脸上一窘言道,而后将那红伞小心翼翼握在手里。 一伞而遗,遗散为聚,一伞而回,伞亦可散。 拾伞,时散。 两日后,不岷山庄。 已然接连两日召开会议,会议内容无非是那朝廷在武林各派安插细作,以及讨伐朝廷之事。如今大堂内一片沉寂,武林各派以及一些有名望的武林人士分成了两派,一派以付炯为首认为武林该反击朝廷,直接与朝廷对抗。而另一派以方丈一从为代表,主张尽量和解,不可涂炭生灵,而程傲则是尽力平衡两派,希望得出个两全其美之法。 众人中只有宋言初一人不做多言,虽然他心底倾向与和解以免祸及无辜,但他也清楚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到,故也不多提意见。而听情带着面具,以宋言初病人的身份跟着,也是一脸正经地坐在宋言初身边,狐媚的双眸不留痕迹地打量着众人。 “报——”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传。”程傲沉声道。 “报盟主,一名自称是东厂之人领着几名似是公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6 公之人要进入不岷山庄。” “狗娘的,居然敢来不岷山庄,看老子不灭了他。”付炯说着便提起大刀作势出去。 “诶,付堂主莫要激动,我们暂且看看那人的目的,何况我们如此多的武林英雄谅他也不敢动作。”程傲制止道。 付炯思索了一番,怒哼一声便不悦地坐回位置上。 “让他们进来。”程傲吩咐都道。 “是。” 不一会,那东厂之人便浩浩荡荡地走进聚气斋。那领头的一名公公高傲地宣布道:“奉皇上口谕,三日之后速速将逆贼叶作尘交出,如若不然便依国法论处。” “去你娘的,叶作尘是什么东西,武林没有这号人物。”付炯拍案而起道。 “皇上已然查清着叶作尘的藏身之处,而今咱家是来提醒那窝藏钦犯之人,莫要为一个钦犯惹怒朝廷。”那公公阴阳怪调道,言罢便稍稍瞥了一眼沉静的宋言初。 此话一出,遭到了各武林人士的谩骂,场面一瞬便吵杂起来。 “宋大夫,待会出事时只需坐在原位即可。”听情悄悄地朝宋言初言道,他方才注意到那领头东厂公公眼含杀意地看了一眼宋言初,想来是那左丘颉得知宋言初离开了楼主身边,定想对他不利。 宋言初看着听情正经严肃起来,他也不由自主的紧张。 一片混乱中,程傲高声喝道:“公公若是无事便请移步。” “不岷山庄岂是你东厂阉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付炯怒喝道,而后便提到朝那群东厂人攻去。 同时聚气斋外也凭空出现了十几个东厂之人与山庄的护卫对打起来。一时间聚气斋的各派掌门也耍出看家本领与一群东厂之人交战,场面混乱异常。 其中有五名穿着东厂服装的人明显不是普通东厂公公,他们没有与武林人士过多纠缠,而是直接攻向宋言初。听情早有准备,立即为宋言初设下真气圈便挡在宋言初面前与五人交战。 那五人不管不顾,只知道捉住一切机会接近宋言初,他们二人缠上听情,三人逼上宋言初,一道凌厉的掌风如飞剑一般刺过去。 听情立即挡住一人的攻击,同时抓住宋言初的手臂飞身离开了聚气斋,那两个人也追杀出来。 一路边打边移动,不知不觉来到了重重树林中。 听情不使武器,只见他控制着各类各异的术法一边与一群人交手,那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狠戾地攻向听情,也有几人发狂似的靠近宋言初。 突然,听情深藏袖下的一串淡蓝色玉石飞出,那玉石散开一共九颗,将宋言初紧紧围着保护起来。 左丘颉倒是没有低估听情,派出的杀手训练有素,手上的利刃可以一分为二二合为一,攻守兼备。其移动飘浮数路与无花门的弟子颇为类似,无影无形,周旋之快却毫无气息,几乎要与无花门的无息之踪一致。 始终寡不敌众,一人敌十人,且那十人武功确实高强,如此持久战定是对他们不利,听情看看宋言初早就脸色发白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一个分神便挨了一招,宋言初周围的玉石也灰暗了不少,那杀手似乎发现了这一现象,抓住那一瞬的灰暗集中一击冲向宋言初...... “宋大夫!”听情一惊,连忙收起玉石,旋身将宋言初拉开,还未等二人喘口气那五名杀手继续攻上来。 这时,宋言初的袖内迅速泛起黑色气流,黑色的气流如魑魅魍魉,反攻那名杀手。 “原来宋大夫身上有鼎玉啊,方才吓死我了。”听情偷闲下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松了一口气道。 宋言初有些体力不支,晕乎乎地站着点点头。 由于鼎玉的力量,局势渐渐翻转过来。一番交战后那杀手只剩寥寥二人,眼看没有占到半分便宜而自己却已经不太能坚持,一阵烟雾后便逃离了战局。 听情坐下调息,宋言初疲倦地靠在一棵树坐下休息,不经意间发现边上有个纯银的小型精致的箭矢,想起方才这物件便是出现在杀手腰间的,而细看之下又觉得他在不岷山庄的某人身上也看到过此物。他估摸着这物件可能对溯回有用便收起来。 另一面,各个门派掌门也不是吃素的,与那几名东厂公公交战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很快那领头大呼一声“撤”,东厂之人便逃窜似的纷纷落荒而逃。 ***** 听情带着宋言初回到不岷山庄,将其送到房内。 “宋大夫,还是让楼主来一趟吧。”听情不放心道,虽然鼎玉可以很好地保护宋言初,但是情况多变,而且一到夜里也不能近身时刻保护,虽然自己就在隔壁,每夜也几乎不睡时刻注意宋言初房内的动静,但也怕会有不测。 “他身系要事,我不想耽误他。”宋言初摇摇头道。 “可是......”听情为难地看着宋言初,而后有些不自然道,“今夜开始我睡外边榻上。” 宋言初惊愕地看着听情,听情生怕宋言初误会便急忙解释道:“宋大夫莫误会,我只想保护好宋大夫,若是宋大夫有闪失我怕是会被楼主大卸八块了。” “那有劳听情公子。”宋言初尴尬地答应道。 “宋大夫在吗?”一名穿着为千坊居弟子的人急忙跑过来,恭敬道。 “有何事?”宋言初有礼道。 “卫老板今日与那东厂之人打斗,不甚受伤,请宋大夫前去救治。”那弟子迫切请求道。 “好的。”宋言初严肃起来,转身进房拿起药箱。 “我也去。”听情佯装任性道。 “不行,卫老板不喜陌生人进入房内。”那弟子断然拒绝道。 正当听情进一步要出言时,宋言初提着药箱走出来。 “宋大夫,卫泠煜......”听情不放心道。 “放心,看完伤势我便离开,何况不是有鼎玉吗。”宋言初安慰笑道,而后便跟着那弟子离开。 许是今早的一番战斗,一路上安静异常,没有平日各大门派掌门或是调侃或是切磋或是谈论的喧闹。 宋言初跟着那弟子走着,手上紧紧握着那泛着微微亮光的鼎玉,那晶石冰凉的触感让他稍有些安心,仿佛那人便在身边。 ***** 宋言初独自走进卫泠煜房内,直接来到床边撩起床帏,看到卫泠煜紧紧地闭着双眸,脸色铁青痛苦。 “卫老板感觉如何?”宋言初一边把脉一边言道。 “气息不畅.......”卫泠煜虚弱地言道。 “只是稍重的内伤,在下施针,而后服用几副药即可。”宋言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便坚定地拿出一排银针,而卫泠煜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右手食指的光圈越发加强。 宋言初针入三寸,刺入几个平常的穴位,最后一针他紧张地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6 分卷阅读2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7 刺入了五寸...... “你......”卫泠煜有些阴狠惊愕地瞪大眼睛,宋言初下针后他便浑身充满了下坠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下针让他陷入晕厥! 宋言初站起来,他紧抿着嘴唇,如此用医术害人他还是初次,可是就在方才他突然想起在卫泠煜处他也见到过那小箭矢......想起溯回与他说过卫泠煜的可疑,他便下决心来查探一下。 看着卫泠煜完全陷入昏迷,宋言初轻轻搜看了卫泠煜的床及周身,掀开被子发现他右手紧紧握着个圆滑的小珠石,而那微曲的食指上还有残余的明暗变化。 凝视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像是.......顿了一下他刚想离开床边便发现卫泠煜枕边有东西,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用绸布随意包起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后便如豁出去般打开。 果不其然,瞧见那绸布包裹下的一个小箭矢,他连忙拿出自己拾来的那小箭矢与其对比,其结果不出意料,果真是一模一样,只是那卫泠煜的那箭矢颇有些陈旧生锈。 难道卫泠煜还和左丘颉有关系? 卫泠煜习武之人,很快便有了些许知觉动静,宋言初回过神来急忙将东西放回原位,再为其盖上被子。 “叩叩”一阵敲门声,而后便是程傲的声音道:“宋大夫,听说卫老板病情有异,不知程某可否相助一二?” “是啊,宋大夫,卫老板若是重伤需要内力调理我们可以帮忙。”付炯也大方道。 宋言初深吸一气,知道外面有不少人,他不紧张反而有些放心,面色镇定地走去将门打开将四五名掌门引进来,最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听情。 卫泠煜渐渐苏醒,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睛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他床边,他迅速找到宋言初,怪异地看着他。 “卫老板对不起,方才在下施针不小心下错针了,如今已无大碍。”宋言初歉意道。 “诶,卫老板怎会介意,何况如今也无大碍,宋大夫莫要内疚。”付炯帮着开脱道。 “怎会介意,我想休息会儿,诸位请回吧。”卫泠煜笑道。 众人闻言便嘘寒问暖一下便纷纷离去,听情替宋言初挡去卫泠煜严寒刺骨的目光,提高警惕送其回到房间。 深湖下秘密,渐浮水面。 ☆、长陵风云 【长陵城·四皇府】 兰花的幽香氤氲了整间书房,素衣之人安然坐在软榻之上,手上是一沓沓呈上的文案,那纸上竟都是近来朝中所有重臣做的琐碎之事,姓名、时间、公事,都列在其中,一眼便可以看出其中的蹊跷。 冰雪聪明如左丘懿,一目十行便看穿。 而一旁的潘永霜则耐心等候,毕恭毕敬,待左丘懿审阅完最后一张,便开口道:“四殿下,自从五皇子死后,皇上就很少让玉君侯参政......” “不止,”左丘懿勾唇,“父皇将大大小小的事碾成碎片,分给个个重臣。十年一事,便是叫东厂之人前去协助常辽,结果不力;而此次下江南也未叫玉君侯同行,反倒是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帝都琐事留给他,形同虚设。” “看来,皇上和玉君侯之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潘永霜就着左丘懿的分析推断下去,而后便大胆道:“有否可能,是皇上发现了玉君侯和左丘衍私下勾结?” “不会。”左丘懿一言否定,“和皇子之间相互勾结,不至于将其搁置,且玉君侯也未全心全意帮助左丘衍,这点本殿可以看出。” “哎?那这可难想了。”潘永霜也摸不着头脑,便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左丘懿。 “虽然本殿不能肯定,但直觉来看,这肯定与前朝有关。”左丘懿眼神凌厉起来。 “前朝?”潘永霜惊呼,继而又想起来道:“四殿下可否记得微生逆......” “自然,”左丘懿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纸窸窣捏碎,纤长的手指攥紧碎片,青筋清楚可见,潘永霜看得呆了呆。“灭吞云寨,雨中酗酒.......微生逆与顾隰的关系,绝不简单。” 潘永霜也意识到了左丘懿所指,便大胆道:“要灭左丘衍,从玉君侯始?” “玉君侯玩忽职守,腐化堕落,趁天子南巡之际,利用帝都管事之职权,侵吞钱庄上缴到国库的白银数笔,以勾结前朝余孽,妄图变天,罪该万死。”左丘懿闭上双眸,指尖在案几上轻巧出清脆的撞击,胸有成竹。 潘永霜听闻立即拱身道:“不愧为四殿下!”心中洋溢着满满的激动之情,他的思绪也开始飘忽起来。 正当永霜内心激昂澎湃,春心荡漾之时,一阵娇美柔弱的声音立即打断了他全部的念想,也让他紧握双手,由生怨毒之心来。 “夫君。”已然有了三个月身孕的穆慈恩,脸色不同于以往的苍白惹怜,倒是色泽健康红润,宛若三月桃花,令人赞叹不已。 左丘懿见到她,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带上温文尔雅的笑意,起身上前,从背后小心翼翼地将慈恩拥入怀中,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柔声道:“怀了身孕,怎能这样四处乱走?” 慈恩听闻笑起来:“夫君真是糊涂了,有了身孕应常走动,好让胎气畅通。” 左丘懿这么以细想,便也笑起来:“看来真的是本殿糊涂了,谁让娘子有了身孕,高兴得不行。” 慈恩听闻粲然一笑玉齿颊,深深望进左丘懿的眼眸里,二人你侬我侬,弄得一旁的潘永霜煞是心凉。 缠绵了一阵后,左丘懿忽然道:“对了,本殿听闻穆桦被父皇派去主管蔚陵修建之事宜?”穆桦乃穆慈恩之兄,此人凭借这其父与其姐夫的势力,在朝廷占有一席之地,平日事迹平平,虽为人好玩乐,但也不算无所作为。 “是。” “娘子你得叫他这事做得小心些,莫要出了差错。” “夫君放心罢,妾身已经提醒过了,哥哥说绝对不会出问题。”穆慈恩柔顺乖巧地道。 ***** 盛夏的长陵,又是一番别样风味。 来往的行人皆手持各扇,摇曳生姿,晃出呼呼凉风来,恨不得将这暑气悉数赶走。在这人群之中,有玉君候和霍十方在其中悠游自得,有如脚底起风,清凉飒爽,丝毫不嫌这燥热般。 最令人震惊的,是玉君侯此时在紧紧挽着霍十方的胳膊。 早知道玉君侯喜爱男色,但这风流对象竟是自己的暗卫霍十方,实在是叫人吃惊不已,且如此光天化日,竟公然游街。 二人忽然在一糖人摊前停下,只见玉君侯悄声在霍十方耳边说了什么,而霍十方不发一言,只轻轻颔首,言毕后玉君侯笑容更像一朵花儿似的,便拉着他到了摊位面前。那小贩一见是玉君侯便忙道:“草民参见侯爷...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7 分卷阅读2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8 ..” “不必多礼。”顾隰摆手道,“这糖人做得不错,便来两个罢。”“草、草民谢过侯爷!请,请问侯爷要什么样的糖人?” “唔......”顾隰以玉龙托腮,似是在沉思,忽然挑眉道:“就要那两个小和尚的罢!” “好嘞!”那小贩利索地包装好两个精美的糖人抵到二人面前,笑眯眯道:“侯爷拿好啦!” 只见霍十方警惕地抢先一把接过来,递给顾隰。 顾隰笑着接过,而后甩下一锭碎银子,便拉着霍十方翩然而去,只留得小贩注目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惊叹不已。 二人执手,之子于老。 顾隰轻快地哼起小曲,忽而眯起双眼,盯着前面大摇大摆走来的那人——虽不为敌,但也不为友。笑意上唇,更是开了花儿般道:“姜大人可好?” 那人红光满面,一看便是官养出来的体型,这边是贾逍的死对头姜衡了。 他见到顾隰也是展颜道:“哟,顾侯爷!最近挺潇洒的嘛!” “哪能及姜大人三分,不敢不敢!”顾隰娴熟地打起官腔,但拉着霍十方的手始终都未放下,可见他对姜衡从未有畏惧之心。 姜衡看见霍十方心中一顿,也很快明白了此人是谁,道:“老夫年纪已大,不及顾侯爷这般风流了。看来陛下如此照顾顾侯爷,都不舍得让您监国呀!”言语中带着讽刺,意指左丘颉对顾隰的信任下落。 顾隰也挑眉道:“陛下向来爱护本侯,想必是前段时间本侯操劳过多,陛下也心疼得很!” “哟,可不是这个理嘛!”姜衡道,“那老夫便不打扰侯爷了!” “姜大人也要注意身体,莫要操劳过多。” “顾侯爷说得轻松,殊不知最近朝廷内政外事繁多,老夫忙都忙不过来。”姜衡说道此不仅有些叹气的意味。 听闻顾隰顿了顿,问道;“最近能有甚外事?” 姜衡露出颇有些对后辈的鄙夷道:“顾侯爷最近在帝都逍遥,怎知朝廷大事?” “晚辈无知,愿闻其详。”顾隰放开了霍十方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样。 醉生阁,上房。 顾隰于姜衡二人对坐,霍十方独立一旁。 姜衡面色快意了许多,不紧不慢地饮下一口清茶道:“近来在麓原和我国边界贸易纠纷愈来愈重,仅军部的融大人已不能全部管辖得当了,就算他再怎么博学多识,这问题绝非一人可以解决!” “怎讲?” “高大人已派我去协助融世杰处理这些贸易纠纷,尽快平定边疆混乱。谁知这融世杰偏偏不自量力,非要一人独挡,实在心高气傲。”姜衡说道此颇有深意地看了顾隰一眼,道:“后辈的老毛病了......” 顾隰知道他在指桑骂槐,也不反驳,只是意有所指地瞟了身后的霍十方一眼。然后继续道:“融大人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呵,”姜衡冷笑,“那也要看个时候。”说着轻敲茶杯,忽然别有深意地看着顾隰。 顾隰收到那诡异的目光,便笑道:“姜大人为何盯着本侯?莫不是本侯倾国倾城,姜大人心中默叹不已?” 姜大人哈哈大笑:“顾侯爷还是这么风趣幽默,老夫不过想提醒一下侯爷罢了。” “怎讲?” “近来无论朝廷或是武林,波诡云谲,侯爷自己也要小心了。”这话说的分量十分重,让顾隰的脸色也变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 “谢姜大人的提醒,晚辈受教了。” 姜衡笑得更是老奸巨猾,举杯道:“侯爷客气。” 而身后的霍十方一直不动声色,直到二人的对话结束后,眼底忽然起了波澜,而指尖也悄悄地旋转起来,一道金色的暗光闪动,而后迅速消失。 【七皇府】 左丘衍神色僵硬地握着一份文卷,眉头紧锁。而他面前的属下大气不敢吭一声,直到蹲着双腿没了知觉才开口道:“七殿下......” “这份账单从何而来?” “回七殿下,这是从户部尚书郭原呈上的奏折中得来,此时费尽周折才得到,若不是西厂失手,恐怕难以......” “知道了,辛苦。可以去叫管家给你赏金。” “谢七殿下!”那人重重地磕过头后便退下。 左丘衍咳嗽了几下,心情愈发沉重起来。这文卷写的是左丘颉下江南这一段时间来国库的收支情况,以及在其他五部的财政支出。而他又拿起案几上的另一份文卷,则是帝都钱庄的进出,以及上缴的情况。粗略地计算了下总支出,很明显地发现大有结余,但这一部分金额却不得而知,在国库中也未留下痕迹。 这只能说明有人私吞了国库中的白银,且此人很容易猜出。因为最有嫌疑的便是左丘颉下江南以来一直管理帝都钱庄的玉君侯。 凭左丘衍对顾隰了解,可以肯定他是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的人。那么便只可能是左丘懿的加害所致——看来左丘懿是要从顾隰下手,将自己瓦解。 但细细想来,最近的顾隰实在是奇怪得很。对于左丘颉如此闲置,索性花天酒地,成天便和霍十方在长陵迅街,不亦乐乎。虽说以往他也是和霍十方形影不离,但这段时间以来似乎更为情深意切。 念此,左丘衍攥紧了拳头。更有,最近顾隰跟他的接触渐少。十年一事,本就与他分离,私自行动。但近来顾府私下派给他的各种支援不减反增,故自己现在虽然表面被左丘懿压制,但事实上私底下的实力在慢慢积攒。 这像是某种暗示——那究竟是何.......不过多时,左丘衍便意识到了,露出从心底的苦笑来和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切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流光在窗外射进,透过仙鹤盘绕的雕花木床,自西向东,昭示着时间的流失,同时也散发着黑暗的预兆。 ☆、奇怪男子 【江南墨枷城】 微生逆与谬音离开了过苍派后便回到墨枷城暂时落脚,思考下一步对策。 房内,谬音对着一张纸条陷入沉思,口中念念有词:“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他们回到墨枷城已有四五日,四日来他们皆是把这附近的所有与云、水、火、莲有关的地方查探了一遍,到头来依旧无所发现。 微生逆走到谬音身边也拿过那张纸条看了一会儿道:“其一为何碧落能坐?其二为何身在云中?其三.......” “其三为何火能在水中不灭?其四为何冰在火中能凝固?”谬音接道。 “还有,那‘冰莲不化’是何解?”微生逆也是摸不着头脑。 “这些日子我们走遍附近有关的地方,皆是寻不到能与诗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29 句符合之处。”谬音头疼道,他按了按脑袋便坐到一旁无奈言道。 “莫急。”微生逆轻拈那纸,瞬间那纸条便化作虚无。 突然,微生逆停顿下来,面前凭空出现了几道金光最后交汇成几行文字,很快便消失殆尽。 微生逆看完后脸色刷白,立即飞身离开,而谬音也看到那内容,紧随其后离开。 【不岷山庄】 宋言初对会议中各门派掌门的争吵深感头疼,以前武林各门派召集会议皆是讨论武林之事,可如今的会议多是谈论武林与朝廷的矛盾,这让他不愿过多参与,而两日前那次混战加上最近卫泠煜的眼神令他心有余悸。 “宋大夫,今夜好好休息吧。”听情在门外言道。 宋言初打开房门,温和感激道:“这些日子有劳听情公子,听情公子也进来早些休息吧。”说着便将听情引入房内。 “无妨,保护宋大夫是属下的责任。”听情暧昧地眨了眨柔媚的双眸。 宋言初忽略听情的戏弄,关心道:“山上之夜寒露侵人,记得多盖点被子。” “今夜我便不与宋大夫一房了。”听情意味不明道。 “那听情公子便回房好好休息吧。”宋言初本就担心听情在榻上睡不好,也很赞成听情回房。 听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离开,宋言初也将门合上。 沐浴后,宋言初浑身疲惫地走回床边,突然窗外袭来一阵风将桌上的书卷纸张悉数卷到地上,很快那风便停下。 宋言初将东西从地上捡起来,刚欲转身便落入一人怀抱,他心底一惊便被那人轻柔地捂住嘴。 “是我,莫怕。”微生逆温柔地言道,而后便放开了手。 宋言初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地转过身来投到微生逆怀里。那微凉的怀抱解去自己的满身疲倦和多日来的紧张恐惧,也消去这些二十多日的思念。 “溯回......”宋言初长吁一气,放下紧绷的神经安心地伏在微生逆怀里,满含思念。 微生逆紧紧拥住言初,凝固冰冷的灰眸霎时便柔情似水道:“我来接你了。” “嗯。”宋言初轻轻点头。 就在微生逆将人抱起时,宋言初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在床边翻出个小木匣,而后对微生逆道:“好了。” 微生逆颔首,而后拿过宋言初的外衣披到其身上。一阵风般,微生逆便带着宋言初离开了不岷山庄,同时听情也接到指示留下一张字条也飞身跟上微生逆离开。 【蒲州城】 三人就在距离不岷山庄最近的蒲州落脚,一进屋微生逆便将宋言初紧紧地抱住,久久不放,直到宋言初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了一下问道:“溯回,我喘不过气了。” “言初居然敢去招惹卫泠煜”微生逆放松了点力道,语气责怪道。 “我想......” “言初不必管我的事。”微生逆蹙眉,提高声音打断道。 宋言初一愣,听着微生逆斩钉截铁的声音便顿时被吓住,对方的话语着实让他难受,他张张口思索了许久小心翼翼道:“我.....我不能像前辈那样帮你,但是我也想尽力.....” “我说过你无须改变,这些事情言初做起来很为难。”微生逆心疼道。 “不,若是能帮溯回,我无所谓。”宋言初有些急切道。 “可是我不想你因我出事。”微生逆叹气道。 “下次不会了。”宋言初认真严肃地保证道。 “没有下次了。”微生逆佯怒道。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没有真的生气,便松了一口气拿出一个木匣打开道:“这个箭矢是从那日的杀手身上落下的,而我在卫老板枕边也找到一模一样的。” “如此说来,卫泠煜与朝廷更甚是左丘颉颇有关系。”微生逆拿起那箭矢,若有所思道。 “还有,如若我看的没错他居然会过苍派圣女的催眠大法。”宋言初接着道。 “言初如何得知?” “我发现他右手食指有着微弱的明暗变化,据我所知当年过苍派催眠大法的催动便是会如此。”宋言初回忆道。 “前几日我在墨枷城遇见卫泠煜,也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武林上以此聚气的武学也是不少,所以没有多想。” “他手指的阴暗变化由快至慢,再由慢至快,而且指尖有一条经脉浮现,这是过苍派催眠大法独有的。” 微生逆陷入了深思,联系之前的流言一事,再加上那流亭,脑中似乎有一角被慢慢揭开,将出未出...... “此催眠大法当年在武林是盛名一时,可谓是催眠大法的先祖,此后该武功灭迹江湖,而各方武学前辈也据此渐渐自创了不同派系的催眠大法。”宋言初继续解释道。 “流亭......圣女画像.......卫泠煜?”微生逆顿时有些混乱——十几年前封印祖父灵骨的必然是圣女莲淮,使用的是圣女独门武功《仓之术》,从云修意口中得知圣女自缢同时武功秘籍不知所踪,然而之前西域一行在地宫发现圣女画像因此流亭与圣女有所联系,后来谣言一案发现圣女的催眠大法重现江湖。如果没猜错,卫泠煜和流亭竟然也都习得此催眠大法,如此卫泠煜和流亭、莲淮有所关联,今日又得知卫泠煜与朝廷也有所联系......加上如今莲淮死不见尸。 要解开灵骨封印必要找到圣女的《地之术》,如今莲淮生死未卜,可想而知要通过卫泠煜亦或是流亭来找到莲淮...... “叩叩”一阵敲门声后响起谬音的颇有些犹豫的声音道:“承,我能进来吗?”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还在苦思便走到门前为谬音开门,笑道道:“前辈进来吧。” 谬音本来有些尴尬,只是听情告诉了他在不岷山庄的事后便想着找禇承讲几句话,虽然知道宋言初与禇承在一起不方便去打扰,只是事情的进展突然加快。 待他踏入房间时,感受到紧张的气息,那一丝尴尬也烟消云散。 “都知道了?”微生逆抬头。 “嗯,流亭习得过苍圣女武功,拥有过苍圣女画像,知晓法器,还知道你便是禇家后人,更甚还知道褚佑灵骨的藏处......而卫泠煜也懂圣女催眠术,更与流亭一手策划了流言一事,如今还和朝廷有联系。”谬音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像是遇到了有趣的对手般。 “流亭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他到底是何目的我们还不知道,加上他在暗我在明。”微生逆冷然道。 “溯回......”宋言初听出事情的复杂与危险,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放心,不会有事。”微生逆握上宋言初的手安慰道。 “我倒是很久不曾遇到如此对手。”谬音显得很悠闲。 “师父不许乱来。”微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29 分卷阅读2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0 生逆警惕地看着谬音道,他很了解谬音,如此事情对方一贯喜欢自己解决不与自己商量。 “怎会,明日再做打算吧。”谬音笑道,而后便离开了房间。 待谬音离开后,微生逆对上宋言初依旧担忧的目光,安慰地将人揽回怀里道:“对不起,我该陪言初去不岷山庄的。” “溯回也有自己的事,不能因我耽误。”宋言初不赞同道。 “怎会是耽误。”微生逆笑道。 “如今溯回也没办好事,我先回释月楼吧。”宋言初提议道。 “言初就呆我身边。”微生逆淡笑着摇摇头。 宋言初愣愣地看着微生逆,他算是明白过来,溯回那少年无害的容貌当真是骗了不少人。 “宋大夫不愿意吗?”微生逆挑眉道。 “好,随你。”宋言初微笑着轻声道,那是一种心安的感觉。 次日。 微生逆和宋言初刚到大堂便看到听情与谬音在安静地饮茶,整个大堂虽然人是不少但居然是一片安静无言,都被谬音那尊贵优雅的气场震慑得不敢大喘一气,连听情也收起妖娆之姿,正儿八经地饮茶,那小二唯唯诺诺的给谬音上菜,仿佛生怕惊扰了天神。 微生逆见怪不怪,如此情况也属正常,故他镇静地落座。 “情情倒是第一人,与我的言初同处一室,两夜。”微生逆突然闲闲地说了一句。 听情红润的脸一瞬便铁青起来,不敢多言,安静地喝起西羹,柔媚的双眸颇有些惧意地瞟向微生逆,意识到对方只是在开玩笑才定下心来。 “情情待会回楼中与蓝游加强一路上的防备,特别是卫泠煜。”微生逆言道。 “是。”听情言道,而后便顿时消失,徒留客栈内一缕清风。 “对了,言初可知道一段文字?”谬音突然问道。 “是何文字?”宋言初奇怪道。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谬音道,那声音不大不小,颇似平常闲聊也不怕被人偷听了去。 “冰莲不化。”宋言初接道。 此言一出,微生逆和谬音一愣,奇怪为何宋言初会知道。 “咦哎~那是&lt内经本集&gt中提及的一处奇地呀。”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柔似扶风,轻似细雨,绵绵如础润之泉划过冰石,击破了雪融寒化,沐浴春阳。 一袭秋香色长衣裹住纤瘦的身子,青丝用鹅黄色的绸缎竖起,刘海下露出一张在男子中算是小巧的脸,虽貌不惊人,但五官端正,斯文清雅,肤色偏白,细瘦的手指握着一根剔透的玉笛,材质纯玉,儒雅十分。 他朝着三人俏皮地眨了眨眼,似乎相识已久。 众人警惕地看向那男子,虽说谬音没有特意掩藏话语内容,但是眼前这男子明显在关注他们的谈话。 随后那男子仿佛与微生逆久别重逢般朝微生逆唤道:“溯回,玉笛居然还能见到你!” 微生逆不解,为何眼前的男子知道他的字,武林人士只是知晓他叫微生逆,并不知道他的字,便道:“公子认错人了。” 那男子笑着走来,俯身道微生逆旁边轻声道:“溯回莫要否认,玉笛不会认错岛主的。” 这一唤让微生逆心中一沉——岛主,这个陌生的称呼如今忽然出现,确实让他没有防备。他迅速想到浸月岛是否出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眼前的男子也许是故作虚实,不能轻易确信。 “你是谁?”此时谬音不得不开口道。 “谬先生,您不记得玉笛了么?”这个名唤玉笛的男子道,而后嘴角露出似是嘲讽似是哀哭的笑容来:“也是呢,溯回和先生又怎会记得我这无名小辈呢?”而后秋香色的衣摆一绕,自然而然地在独留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对着身旁的宋言初露出笑容来。 宋言初下意识地回应了一个微笑,忽然想起什么来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知晓&lt内经本集&gt的?” “我是从宸爷爷那看到的&lt内经本集&gt”玉笛答道。 “宸爷爷可好了!”玉笛继续道,似是在拉家常继续道,“医术高明,还经常教我锻炼身体,不要再岛上乱跑。” “你是岛上之人?”微生逆终于忍不住道。 “溯回你还认不出我吗?”玉笛有些委屈道,而后又笑起来:“不过溯回的情人多如牛毛,认不出来也不奇怪呢。” 对于眼前的男子一口一个“溯回”,微生逆心中很是不快。一来他确实不认识眼前的男子,二来对于有言初的场合,“溯回”一称实在是不妥。 “我不认识你。”微生逆瞟了一眼玉笛道。 “你既是岛上之人,又怎会在此?”谬音道。 玉笛闻言面色一沉,道:“说来话长。”而后轻啄一口茶水,清清嗓子道:“我之前在岛上一直是跟着宸爷爷的,直到有一天就遇到了溯回......” “不许叫溯回。”微生逆冷声道。 “为什么呀?溯回是字,又不是爱称,叫叫有何不可?”不等微生逆回答,玉笛继续道:“那就不说这个了。嗯.......有这么一天吧,大约是两年之前?宸爷爷叫我去海边采药。当时我来到海边就觉得天色有变,乌云密布,忽然一阵大浪打来,我不会什么武功,没什么内力,就直接被卷了进去。当时吓的我就昏了。”说道此他吐了吐舌头,完全不符合他一袭书生的打扮的神态。 而三人表情各异,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 “醒来之后我就在岸上了啊,当时一人孤苦伶仃,就只身江湖漂,挨了不知道多少刀子,勉强混得今日这个样子。”玉笛似是在说故事,又是淡淡地自嘲,最后眼神飘向微生逆道:“有趣的是,我仍还记得被岛主临幸的一晚哦。” 他说出这话来轻飘飘地,无甚所谓,但微生逆的脸色却难看起来:“胡说八道,我没碰过你。” “溯回可能不记得了吧,那夜月明星稀,就在那东篱下,我在帮宸爷爷煎药,然后就遇上溯回,然后糊里糊涂的......”玉笛似是哀怨般嘲讽道。 “哦?”微生逆似笑非笑道,实际上虽然他与岛上的男子风花雪月,但绝不会行房事,这条底线从未逾越,如今可断定这眼前的男子肯定是别有所求。 “哎,那夜溯回还说我声音好听,良辰春宵,玉笛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微生逆不动如山,忽略玉笛的指控言语,而宋言初一直看着微生逆欲言又止,谬音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平静地饮茶,他自然相信褚承。 “溯回好绝情哟,才一夜就不记得我了,现在想来真是悲伤感人。不过想来在江湖上飘,这种人多得也眼见不鲜了。”说着便开始玩起手中的玉笛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0 分卷阅读23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1 来,嘴角似笑非笑,神态调皮可人,可谓人如其物。 此时谬音忽然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罢。” 玉笛闻言便急了道:“谬先生且慢!”顿了顿而后道,“我从小便被带到了浸月岛,从有记忆开始一直跟着宸爷爷.......不知他现在如何?” “一切安好。”谬音言简意赅道。 “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浸月岛不许外人入。”谬音道,“再说,怎能证明你是浸月岛的人?” 玉笛皱起眉头,道:“谬先生怎能如此不信任玉笛!岛上的男子都知道,谬先生和岛主的关系非同寻常,还有,谬先生经常闭关练功,一练就是数月,岛上谁不是心知肚明的?” “今日见了溯回在此,玉笛已经十分惊讶。”玉笛把声音又放柔和了些,道:“想必一定是岛中出了什么事罢......” “这与你无关。”微生逆冷漠地言道,“你既已离开岛中,就别再管这等闲事。” “为何......溯回说话无理。”玉笛道。 这时宋言初忽然轻声道:“溯回,既然他要见宸老,有何不可?” “言初别理他。”微生逆柔声道。 换下对宋言初的温言,微生逆继续冷言对玉笛道:“浸月岛岂是随便能入?” “我又不是未曾在那儿过,有何不可呢?溯回不能如此不讲理!”玉笛也不快道,但他的声音始终是绵绵柔柔的,让人感觉是受欺负般。 微生逆看着玉笛如此固执,便咬牙道:“你若是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言语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谬音,短暂地与其对视而后便移开目光。 “如今玉笛只想见宸老一面而已罢了!”玉笛也急了要跺脚。 眼见得周围的人愈来愈多,已经有人窃窃私语,怕是这样下去影响不好,还易衍生流言。说时迟那时快,微生逆闪电般冲上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点了玉笛的穴道,一个旋身便扯着他腾空而起。 赤红色和秋香色的衣帛在空中旋转,众人见此无不惊呼。 “啊!” 玉笛被微生逆这一折腾,不禁大叫起来,只是短促地一叫,便下意识地挣扎却不能动弹,一抬眼眸便于微生逆撞个正着。 银灰色的空灵瞳眸与漆黑俏皮的眼眸相视,看着眼前这个叫玉笛的男子,眼角微挑,神色中一抹调皮与狡黠,二人近距离接触之时,微生逆忽然有种恍惚之感。 熟悉的气息,莫非这玉笛真是浸月岛上的人?很快微生逆便缓过来——无论他是与否,此时都是在劫难逃了。 微生逆直接将玉笛直接天旋地转地拉来了一个歌舞升平之地——丽红阁。 光听名字便知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玉笛一看这地儿傻眼了道:“你要做什么啊?!” “卖了。”微生逆面不改色,冷冰冰地说道。 “啊?!哎哎,开什么玩笑!快点解穴!”玉笛闻言瞪大了眼睛,开始嚷嚷道,那声线却柔媚入骨,一颤一颤的,令人舒心。 “听声音应该能卖点好价钱。”微生逆勾起一丝危险的笑容。 “你别太过分了,人家只不过丢了初夜而已......唔......”玉笛刚说道一半,忽然便眼前晕眩似的,就这么没了意识地晕过去。 微生逆见此便顿感清净不少,便风一般地来到了丽红阁老鸨面前。 那老鸨见了一红衣男子拉着一摇摇欲坠的秋香长衣男子,这狂风席卷的阵势,不免心中一震,而后换上笑脸道:“这位爷.......” “多少钱。” “哈?”老鸨不解。 “他值多少钱?”微生逆不耐烦道。 老鸨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始打量着昏迷的玉笛,自言自语道:“五官不错,打扮起来是个苗子,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声音绝对销魂。”微生逆诡谲地勾了勾嘴角。 老鸨闻言一挑眉:“当真?” “废话。” “二十两?” “成交。”微生逆将手一松,玉笛便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在他转身后忽然有想起什么,回首命令道:“教他马上接客。” “这,这是为何?” “少废话。”微生逆冷哼一声。 那老鸨也是个识趣的,便不再多问,叫人扶起玉笛道:“带他到空厢房去,等下和客人交代下,哪个愿意就直接成交。” 微生逆见此便放心地包下隔壁一间厢房,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谬音带着宋言初来到此地。 “溯回,你对他做了什么?”宋言初担心道。 “没什么,一点教训罢了。”微生逆微笑着抚了抚宋言初的头发。 “会不会太过分了........”宋言初担心道。 “我们先进里面坐坐吧。”微生逆避开话题,拉着宋言初进了厢房,谬音紧随其后。 三人默不作声地喝茶吃这小点,一炷香的功夫,隔壁便有了动静。由于隔音效果不错,因此唯有谬音和微生逆有内力之人能对隔壁的情况了如指掌,而宋言初则毫不知情。 隔壁窸窸窣窣地传来脚步,似是有客。而后穿来玉笛的叫喊声,似是求救,推搡声,撕扯声,已经脚步移动的声音。 直到碎瓷迸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言初浑身一震,道:“出什么事了溯回?” “啊——” 一声哭喊从隔壁传来,带着绝望和怨恨。 此时谬音忽然起身飞至隔壁,而微生逆则拉住了也要起身的宋言初,道:“谬音在,他不会有事。” 片刻之后,只见谬音抱着哭得嘶哑的玉笛回到了厢房,还不停地扶着他要被扯掉的长衣。只见他哭得鼻子通红,眼角也泛着嫣红,声音更是细细小小的,丝绸头带也被扯了一半。 “谬先.......先生.......呜呜呜.......” 他从啜泣到大哭,索性抱着谬音嚎啕,还真像个孩子,而谬音则默不作声也不反抗地任由他抱着,依旧将信将疑,微生逆收到谬音的眼神也陷入深思。 “先生,玉笛好可怜.......呜呜呜.......岛主要把玉笛卖了.......呜呜....”玉笛攀上谬音,肆无忌惮地哭泣诉苦。 微生逆看着玉笛越发紧紧抱着谬音,一阵不爽便将他扯开然后挡在谬音面前冷言道:“别碰他。” 玉笛不停啜泣,几滴泪珠挂在小脸上,瘦弱的身子不停颤抖,宋言初顿时同情心泛滥责怪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便将玉笛拉到椅上坐下。 “玉笛公子可有何处被伤?”宋言初一副医者之姿,开始查看其伤势。 “你......你是宋言初宋大夫?”玉笛抽泣着惊讶道。 “嗯。”宋言初含笑颔首道。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1 分卷阅读23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2 “哇~玉笛以前只听说过宋大夫,但都没有见过呢,可是宋大夫和溯回还有先生很熟吗?”玉笛渐渐把注意力移到宋言初身上。 微生逆审视着这个玉笛,这个男子对浸月岛甚是熟稔,而且谬音说玉笛方才耍的剑法是岛上男子皆习的双冥剑法,只是此事还是太过蹊跷。 “嗯。”宋言初检查完毕,发现玉笛也只是受惊过度,别无不妥。 “宋大夫是否喜欢岛主?哎,岛中男子除了未雪其他人都对岛主念念不忘,可惜岛主只喜欢先生......宋大夫莫要喜欢岛主了......”玉笛好似忘记方才的惊心,继续说个不停。 宋言初有些招架不住,他刚欲讲话便被微生逆一个拉起来,微生逆担忧地看着宋言初,而宋言初微笑着摇摇头。 “走吧。”微生逆只觉不能再与这玉笛多周旋,即便他是浸月岛的人又如何? “哎哎哎,溯回别抛下玉笛嘛,玉笛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宋大夫啊~小心岛主始乱终弃.......咳咳......”玉笛一边跟着一边嚷嚷,突然被微生逆掐住脖子。 “你嫌活太久了?”微生逆眼如冰刀,危险地言道。 “呜呜......先......先生......咳咳......”玉笛眼睛瞟着谬音求救道。 “承,他毕竟是岛上的人。”谬音眼中一闪异样,而后淡淡道。 微生逆默契地看了一眼谬音,而后放开玉笛拉起宋言初要离开,谬音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玉笛也迈步离开。 “等等我!”玉笛吼了一声便跟上他们。 ☆、将计就计 “请问是微生公子吗?”一个清秀的小厮突然拦在微生逆面前,恭敬道。 “让开。”微生逆说着便要走。 “我们家公子请微生公子一聚,请微生公子移步。”那小厮继续恭恭敬敬,但语气强硬。 “你公子是谁?”微生逆不动声色问道。 “请恕小人不能告知,我家公子便在对面房内等候,只是我家公子对公子绝无坏心。” “好。”微生逆答应道,他清楚如今发生任何奇怪的事都是正常的,就如玉笛这个人的出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言初刚想说话,玉笛顿时满含担忧地打断道:“溯回,小心。” 宋言初一愣,而后便收回要讲的话,不再言语。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的样子一阵心疼,他怒瞪了一眼玉笛便温柔地抱着宋言初:“言初,我要听你说。” 宋言初不好意思地轻声道:“小心点,别逞强。” “好。”微生逆笑眯眯。 “我送言初回去,承你莫要大意。”谬音朝微生逆颔首。 微生逆放开宋言初,来到谬音面前吻上他的额头言道:“莫担忧,我会尽快回来。” 谬音尴尬地与微生逆拉开距离,脸色一红一白,最后佯装镇定地假咳几声便带上宋言初离开,身后依旧跟着玉笛。 “这边请。”那小厮全程默不作声,看着众人离去才对微生逆邀请道。 ***** 微生逆被领到一个房间前,那小厮道:“里面请。” 微生逆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小厮,警惕地推开门。 一阵扑鼻的药味迎面而来,那药味不似言初身上干净清新的药草香,而是苦涩压抑的药汁味,微生逆不觉皱起眉来。 “不好意思,我家公子身体抱恙,还在服药。”那小厮歉意道。 微生逆不说什么,提步走进房内。 房内到处充斥药汁的苦味,丝丝缕缕,令人不禁思索着房间的主人的病是如何的重。房内清新雅致,不像外边的活色生香,纸醉金迷。 微生逆走过一个拐角,微微听到几声轻咳,听出是名男子,而且气息不足,虚弱无力,稍显沙哑,颇为惹人怜悯。 “微生公子吗?”一声气若游丝的轻问。 微生逆眼无波澜地看着面前的背影,那人坐在一个精致华贵的轮椅上背对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盆栽。 只能瞧见那人身着银色绸衣,外披白色纱衣,发丝披下一半,另一半用精美的发冠束起,发冠上嵌入几颗剔透的珠石,尊贵不失清灵。 “你是谁?”微生逆拂袍落座,淡淡地问道。 “安伊无名小辈,微生公子不必记挂。”那人自己移动着轮椅转过身来。 微生逆倒上一杯茶,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唤作“安伊”的男子,那人的容貌着实令人惊叹,病态的脸色丝毫不能掩盖那绝色,果真是个惹人怜爱的病美人,可是......微生逆定定看着那人的双眸。 “我自幼双目失明,双腿也不好使,让微生公子见笑了......咳咳.....”安伊笑了笑,而后艰难地轻咳几声。 “你找我要如何?”微生逆问道。 “对弈。”安伊刚言罢,那方才的小厮便拿着一盘棋走进来。 “只此而已?”微生逆敲了敲桌子。 “那微生公子还想如何?安伊定当奉陪。”安伊摸索着抚上那棋盘。 “你是丽红阁的男子?”微生逆问道。 “我家公子视棋如命,游历各处找寻各下棋能手对弈,而今刚赢了这里的头牌便在此稍作休息。”那小厮为其作答。 微生逆邪气一笑:“啧啧,还没试过病美人的滋味。” “放肆!竟敢对公子......”那小厮不悦道,而安伊抬手制止了那侍者的话语。 “微生公子已有两位佳人作伴,怎会看得上如此残缺的安伊,何况释月楼楼主身边跟着个残废之人怕是会被武林人士嗤笑。”安伊不以为然,依旧微笑着游刃有余地言道。 微生逆凝视着安伊,这男子双目失明,不能行走,可是却知晓他微生逆的情况。 “请问能开始了吗?”安伊道。 “好。”微生逆收回视线,专注棋盘上。 接着一个时辰中,二人专心对搏与棋盘,那侍者将微生逆的每一步棋口述给安伊听,而安伊也口述对策由侍者代为下棋。 微生逆不禁感叹,这男子果真厉害能将整个棋盘牢记脑中,眼睛虽瞎,可心中一片清明,细细柔柔的温言却扫去孤清之姿。 两人几乎忘却房内苦涩的药汁味,安静地沉思,动棋。 “微生公子果然厉害。”那男子居然爽朗地笑起来。 微生逆拦下轮椅,挑起那人的下巴,似是无赖般说道:“安伊不给点奖励吗?” “咳咳.....”安伊移开脑袋,轻咳几声,“公子想要何?” 微生逆笑了笑,提手将安伊发上用作固定的玉簪抽下,瞬间那三千青丝流泻,发丝拂面是若隐若现的莲花香。 “公子喜欢便拿去。”安伊不介意道。 微生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2 分卷阅读23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3 逆用玉簪的尖端轻轻划上那人润致的面庞,言道:“你到底是谁?” “安伊。” 微生逆稍站直,意有所指道:“我们还会见面。” “咳咳咳......有缘定......定会再见。”安伊稍稍喘气,微颤的身子令人怜惜。 微生逆看着那轮椅缓缓消失在门外,突然有种不安,手边泛起几丝金色的流光而后便消失,他思索了下便也快速飞身离开。 一路上安伊双目依旧无神,如血的唇边勾起一丝诡谲的阴笑:“果真有趣。” 客栈。 天色已暗,微生逆仨人避开玉笛共聚在房内,房内宋言初在书案边上执笔写着写东西,微生逆与谬音坐在一边。 微生逆将那发簪放在桌面上,严肃地说道:“那男子叫安伊,找我下棋,这是他的发簪,可以让人查一查,或许有线索。” “只此而已?”谬音奇怪道,拿起那发簪查看。 “目前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不过该出手的总会出手。”微生逆无所谓道。 “可会武?”谬音继续问道。 “感觉不到会武,可能掩藏了,而且目不能视,腿不能动。”微生逆平静地道来。 “好了。”宋言初突然道,而后拿着那一张纸坐到微生逆身边。 “累么?”微生逆握上宋言初的手,按揉着舒缓筋骨。 “怎会,这便是&lt内经本集&gt中关于今早前辈说起的那段文字。”宋言初解释道。 谬音与微生逆一同阅读着,片刻后微生逆迷惑道:“如此说来,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这句话指的是一处奇地。” “这地方是否存在?”谬音问道。 “内经本集是医书,医书不会造假,上面说的地方应该是存在的。”宋言初言道。 “这上面说这块奇地能保人容颜不变,也能保得尸身永不腐化。”微生逆再次看了看那张纸言道。 “若圣女当真仙逝,或许是有人将其尸身保存于那地。”谬音猜测道。 “我记得师父说过,这地方是一处水域。”宋言初突然言道。 “宸老怎知?”微生逆问道。 “&lt内经本集&gt是师公亲手编写,留给师父的。”宋言初道。 “宸老还知道什么?”微生逆问道。 “师父当初只说了那地方是片水域,他也很想找到那地方,找了五年依旧无果。”宋言初道。 “宸老都找遍靖国了?”谬音问道。 “师父只找了北边,后来便不知为何不继续了。” 一时间三人陷入沉默。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会否是指山顶?”微生逆思索了一番道。 谬音突然受了启发,道:“大有可能,若是高耸入云,人到山顶那宛若坐于碧落,身在云中。” “难道我们要把这高耸入云的高山找寻一遍?”微生逆无奈地说道。 “江南这边的高山甚少,蒲州城往西便有一座‘巫绯山’,确实高耸入云。”宋言初回忆道。 “不岷山也是高耸。”微生逆道。 “嗯,那明日我们先去巫绯山,不岷山现在怕是很难靠近。”谬音决定道,言罢便起身离开。 “师父今晚要不要留下?这床倒是能仨人挤一挤。”微生逆突然坏笑道。 “荒唐。”谬音脸色一黑厉声道,而后便愤怒地疾步离开。 “溯回又胡言乱语。”宋言初摇摇头无奈道。 突然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大夫在吗?” 微生逆拉住刚想说话的宋言初,道:“谁?” “是微生公子?”那声音有些惊讶道。 微生逆顿时想起来那声音是今日安伊身边的那小厮,顿时心底一沉,该来的总会来,如今只能看看那安伊到底出何招数了。 “言初,我离开后立即去谬音房内,别到处去。”微生逆严肃地对宋言初道。他怕的是调虎离山。 宋言初感到情况似乎很紧张,着急地握上微生逆的手道:“溯回要去哪?” “看来是今日那安伊,言初不必担忧,按今日看来那安伊似乎还未想对我如何。”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脑袋安慰道。 “可是,门外那人是找我。”宋言初蹙眉道。 “微生公子?”门外的声音有些催促。 “言初只需好好保护自己。”微生逆吻了吻宋言初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宋言初听微生逆所言来到了隔壁谬音房内,也将此事告知了谬音,而谬音双手紧握,静静的立在窗边。 “言初累了便睡我床吧。”谬音看着宋言初一脸倦容。 “不必,我想等溯回。”宋言初摇摇头道。 谬音也不说什么,二人心照不宣,心系同一人。 *** 话说回来,微生逆打开房门后便将那小厮提走落到空荡荡的街上。 “说。”微生逆冰冷的语气道。 “我......我家公子病情恶化,听人说宋大夫在此......便来寻人.......”那术儿战战兢兢道。 “带我去。”微生逆冷笑道,怕是那安伊要找的人不是言初是他微生逆。 “是是是.......”术儿连忙道,而后便走在前带路。 二人来到另一间客栈,术儿带着微生逆上楼来到一间房前,道:“请公子在此稍后,术儿为主人准备准备。”那术儿说着便推门进去。 “术儿吗?” “公子......”术儿刚欲迈步上前便被微生逆点下穴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微生逆直接迈步绕过屏风,立身在安伊面前,眼前的人病怏怏地泡在热腾的水中,眼睛微合,瘦弱的身体微颤。 “谁?”安伊感觉出不是术儿,语气有些惶恐与怒意。 “安伊应该能认得我。” “微生公子请先出......出去.......咳咳......术儿......术儿.....”安伊摸到了一旁的衣物裹到身上,摸索着浴桶边沿想要出来,可是双腿无力,在水里挣扎,宛若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出去了,谁把你抱出来?”微生逆轻笑,伸手从水中捞起那轻飘飘的人,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肌肤上,胸前敞开一片光景。 安伊脸色一白,惊恐地挣扎着,气若游丝:“微生公子,请让术儿进来......咳咳咳......” “术儿偷懒睡觉了呢。”微生逆闲闲地说着将安伊放到床上。 “咳咳咳......不用劳烦微生公子。”安伊急切地言道。 “安伊莫非是处子?”微生逆意味深长地说道。 安伊闻言顿时便恼羞成怒,滴滴清澈的泪珠滑落,惹人怜惜,不忍伤害。 “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3 分卷阅读23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4 别碰我.....咳咳咳......” 微生逆沉默地打量着安伊,这男子倒可以是一条重要线索,这样想着便暗中检查了他的双腿,双腿经脉断了大半。 “病了不喝药?”微生逆挑眉道。 “那药......咳咳......药不管用。”安伊说着便凄凉的摸索着被子将自己赤露的身子盖起来。 “我帮你施针如何?”微生逆拿出一排银针,那是他出来之前从宋言初药箱中取出的,说着便掀开安伊的被子。 他为安伊探脉,果真是病入膏肓,寒风侵体入肺,还趁机查探着安伊的内力,让他惊讶的是安伊确实毫无内力……不过内力可以隐藏极深。 念此微生逆疑惑地思索了一番,直到听到安伊重重的咳嗽声才回过神来。 安伊摸索着床边,有气无力地问道:“微生公子?” “嗯。”微生逆将安伊按回床上,拿出银针为其针灸。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收针,看到安伊脸色稍有恢复,闭眸好似在沉睡,他冷笑了几分便离开房间。 计从心来,将计就计。 【客栈】 谬音杯中的茶不知换了多少次,而宋言初伏在桌面上浅眠着,突然一声敲门声“叩叩”,宋言初心底一震便立即醒过来,谬音也警惕地看向那门。 “是我。”微生逆道。 谬音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将门打开,而宋言初也松了一口气。 “确实是安伊,只是他病入膏肓,得知言初在此便让小厮来找。”微生逆简洁道。 “那怎会去如此之久?”宋言初来到微生逆身边,一靠近微生逆便闻到独特的莲花香味。 “安伊对你有了兴趣?”谬音毫无表情道,而后继续补充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莫要枉死牡丹花下。” 微生逆抽抽嘴角,对谬音道:“是他勾引我,但是我定力非凡,坐怀不乱。” “溯回,安伊身上是有莲花的香味?”宋言初也鼓起勇气道。 “嗯。”微生逆奇怪为何宋言初会知道。 “我猜的。”宋言初强笑道。 “怎么了?我真的没有碰他。”微生逆紧张地看着宋言初解释道。 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而后朝言初温言道:“言初,回去休息吧。” 微生逆灵醒过来,那安伊身上确实有着独特的莲花香,念此他突然百口莫辩。 “我懒得管你,自己把握好分寸莫要过火,莫要忘记正事,莫要色迷心窍。”谬音严肃地甩下一句话。 “当然,你们都以为我和那安伊花前月下?”这回轮到微生逆无奈了。 “我们是担心你被安伊缠上会有危险,我和前辈等了许久都以为你出事了。”宋言初有些后怕地言道。 而谬音没有说话,满是倦容的面庞透出浓浓的担忧与怒意,微生逆懊悔地看着那二人憔悴的面庞,突然出门让小二拿着一大桶水进来。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穿着干净的衣服从屏风内走出来笑道:“二位满意了吧。” “明日去巫绯山。”谬音淡淡道。 “很晚了,休息罢。”微生逆言道,说着便将宋言初抱到床上,而宋言初挣扎着示意这里是谬音的房间。 “别动,睡觉。”微生逆温柔地为宋言初宽衣解带,而宋言初本就不会反抗微生逆,于是也乖巧的点点头。 看着微生逆将宋言初放到自己床上,谬音眼神慌乱,口气不善:“你这是干甚?”说着便作势离开房间。 就在谬音一个转身微生逆冷不防地一点他的睡穴,稳稳地将人接到怀里。 “师父就不能听话吗,总是让徒儿出手。”微生逆叹气道,说着便将谬音也抱回床上。 宋言初一看吓一大跳,立即坐起身子,严肃道:“溯回莫要太过分......我.......我回房间睡。”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眨了眨眼睛道:“言初也不听话?” “不妥,溯回陪前辈罢,我回房。”宋言初依旧不同意,说着便要起身。 微生逆二话不说将宋言初拉回怀里,紧紧拥住不容动弹,神色认真道:“我不放心,现在很多人要抓你。” “有鼎玉,而且溯回可以为我布阵。”宋言初无奈地言道。 “如今情势如此紧张,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你在我身边来得安心。”微生逆抚了抚宋言初的面庞,继续道,“我不会让你有半分的机会遇险。” “溯回......”宋言初无奈地看着微生逆,再看了看昏睡过去的谬音担忧道,“明日前辈要生气了。” “大不了被教训一顿。”微生逆无所谓地笑笑,而后便也将另一边昏睡过去的谬音温柔地揽到怀里。 凌晨。 术儿推着病情稍有起色的安伊进到一座华美的府邸,看出是个富贵人家,而让人奇怪的是府中并无一个仆侍,术儿推着安伊直接来到了后院,远处一个高大的背影屹立与夏花中。 “可有忘记你的任务?”那人挥挥手示意术儿离开。 “属下不敢。”安伊平淡恭敬地低头言道。 “为何自作主张再次约见微生逆?”那人声音有些危险道。 “只是为了任务能快速完成。”安伊波澜不惊。 “莫要对微生逆起了私心,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属下不敢。” “速战速决,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是。” “你不是谬音的对手,而宋言初.......” “属下会尽力。” “很好,残躯一副也没什么舍不得的。”那人轻蔑的笑了笑,随即便凭空消失。 徒留轮椅上的安伊,鲜红似血的嘴唇勾起一丝令百花溅泪的哀伤笑容,残躯?那又是谁造成的? ☆、巫绯山中 次日。 微生逆昨夜用了较小的力度点了谬音的睡穴,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谬音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微生逆安静的睡颜,而自己安然地垫着他的肩膀,身子也被紧紧揽着。 然而,他越过微生逆看到宋言初就在微生逆另一侧沉沉的睡去,顿时笑容僵硬在脸上,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便呆愣地看着微生逆。 “谬音醒了?”微生逆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眸,呢喃道。 谬音秉承一贯的作风,不怒自威,只见他镇静地坐起身,压下怒意问道:“禇承,给我个解释。” “我担心只陪言初,你会难过。”微生逆反应迅速,话不过脑言道。 “胡闹!简直是荒谬!”谬音一下子便怒不可遏,想起昨夜被禇承莫名其妙地点下睡穴更是怒火中烧。 宋言初被这一高声的训斥惊醒,也坐起身,他看着谬音与微生逆如此情形也是预料之中,倒也很镇静地要下床。 谬音惊讶地看到宋言初居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5 然如此镇静,转而一想言初何时会反抗禇承,于是便愤愤不平地盯着微生逆。他看着微生逆毫无认错之心不禁深深凝起眉心,猛地发起攻势,而微生逆揽过宋言初旋身落到另一处,那床瞬间便碎成烟霞。 “师父好狠。”微生逆抱着宋言初,看着那床邪气道。 “哎呀??先生怎么了?”门外突然传来玉笛担忧惊吓的声音,还不停敲着门,且那敲门声还三长两短的,颇有欢愉的节奏感。 房内一阵沉默,那敲门声也由锤子似的敲击变成指尖轻打的细碎之声,甚是情趣。这时,宋言初走到谬音面前歉意道:“前辈,是我没有阻止溯回。” “不关言初的事,是我太纵容禇承了。”谬音说着便将宋言初拉到身后,一副要清理门户的样子盯着微生逆。 “我.......我去洗漱更衣。”宋言初聪明地没有介入,转身回到内室。 “少废话,老方法。”谬音怒道,而后便发起招式。 顷刻微生逆挥袖为宋言初设下真气圈,随即便与谬音对打起来,场地不大而又担心伤到宋言初所以二人很有默契地纯属招式功夫,没有用上内力,但是那房内的器具还是碎成一地。 房外的玉笛听着清脆的声声器具破损的声音,斯文的小脸上尽是认真琢磨的神态,然后竟咧开嘴露出不明的笑容。 渐渐地越发多人侧目,连店小二也着急地跑到房门前道:“客官,发生了何事?” 谬音知道门外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顿时便犹豫起来,生怕外面的一群人破门而入,而微生逆倒是无所谓,趁着谬音一时的犹豫便猛烈地发起两招将谬音捉到怀里压到墙上,一手钳住对方的两个手腕固定到墙上,用上十成的内力紧紧地压慑着。 谬音瞪着微生逆,他着实很郁闷每回都让禇承捉到机会禁锢自己,想他谬音比武从未输过给谁而如今却三番四次地栽在禇承手里。 “言初在这,承你先放开我。” 微生逆轻笑一声,直接在二人周围设下一个简单的阵法将二人与外界隔绝起来,道:“如此师父便不担心了。 谬音顿时火冒三丈,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从容平淡在禇承面前全然消失,更是恼羞成怒地瞪着微生逆。 意识到谬音真的恼了,微生逆连忙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先别生气,听我说。” 被对方又抱又哄,谬音多大的火气也渐渐消下来,他表情尴尬,别扭地别过头去。 微生逆轻叹一声,语气带着些欲断不能的悲哀,他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独自一人,可如今形势我又不能让言初独自一房.....” 谬音一言不发,提手回抱住微生逆,如今他们三人这样荒唐的关系,若要维持那三人都要有所退让。 “他是被我拉入这个混乱局势中,如今若我不保护他,他必死无疑。”微生逆认认真真地说道。 “我知道,既然接受,我便不会再纠结于此。”谬音轻轻垫在禇承肩上,继续道,“我知道言初对你的爱并不比我的少,因为爱你,言初救我,因为爱你,我也会尽力保护他,何况把言初牵连进来,我也有责任。” “我会用一生补偿你。”微生逆深情地说道。 “嗯。”谬音的眼神也温柔不少。 “客官?” 阵法一除便听到门外的噪杂。 “哇呀~先生怎么没声音啦?”玉笛紧张道,露出一脸的天真烂漫。 “外面不想死的,给我滚。”微生逆冷声吼道,一声下来门外顿时便清净下来。 谬音最先打开房门,低着头疾步走出来,而微生逆牵着宋言初也从房中走出来,这时玉笛冒出头来兴致勃勃道:“啊呀,昨夜溯回与先生还有宋大夫玩的是何游戏呀?” “不关你事。”微生逆看出来心情不错,没有冷言冷语,但依旧没有对玉笛有过多表情。 “告诉玉笛嘛~要不,宋大夫说呀~”玉笛突然飘到宋言初身边,直接挽上他的手臂亲昵地问道。 宋言初一脸为难,而微生逆脸色顿时便冰冷下来,他把宋言初拉到怀里牢牢护着,将玉笛隔开道:“不许碰他。” 玉笛瞪大了眼睛,挑起眉头,一副被吓到的可怜相,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嘟起嘴唇不满地呢喃道:“哼,不许就不许,真小气。” 微生逆、谬音与宋言初三人用过膳后便打算出发去巫绯山,只是那玉笛依旧紧随其后,嚷嚷着:“等等我呀~~别抛下玉笛,先生......先生......” 谬音眼神示意了一下微生逆,而后者也默契地颔首,三人便停下了脚步。 直到玉笛跟了上来道:“啊呀,就知道溯回还念旧情,也不枉我把初夜给了你.........” “闭嘴,我从没碰过你。”微生逆将玉笛提到面前,目光似箭般穿过玉笛。 玉笛吐吐舌头,便乖乖地抿着嘴唇。 这时几名普通游人走进客栈,面色愉悦,交谈着一些让微生逆等人注意的事。 “哎呀,那巫绯山果真不错,果然是宛若云中。”一人道。 “那思柯树开花了,绯红的花布满山顶,当真就像火中一般。”另一人也赞美道。 “哎,早听说巫绯山上思柯树绽放的殷红天下杜绝,如火如霞,不枉人间一场——玉笛也要去巫绯山看思柯树开花!”玉笛仿佛才思泉涌的游子,手握长笛,朝着那二人走远的方向,一脸向往,丝毫没有介意自己被微生逆冰冷地瞪着。 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果不其然看到了其颇有些坚定的眼神,与自己不谋而合,想着要快些上山便将玉笛扔到一边,拉起宋言初来到马厩。玉笛则是乖巧地跟在谬音身边,不再多说一言。 四人四匹马,浩浩荡荡地往巫绯山去。 【巫绯山】 快要入夜了四人才来到山脚处,看着天色已晚不适合上山四人便走进了山脚处的一家客栈。 “四位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道。 “我要跟溯回一间!”突然玉笛语出惊人地言道,接收到微生逆威胁的眼神便立即往谬音身后缩了缩。 “两间上房。”微生逆冷冰冰地说道。 “诶哟,好嘞~”那店小二暗自摸了一把冷汗,这四位还真是奇特。 “客官是来观看巫绯山云海日出的吧?”小二一边领着四人上楼一边热情地问道。 “云海日出是怎么个回事呢?”玉笛奇怪道。 “小兄弟不知道?我们巫绯山高耸入云,加上这江南气候湿润,在巫绯山顶常年云海翻腾,那日出可美啦!”那小二很是向往地介绍起来。 微生逆、宋言初和谬音不动声色,玉笛则是很沉醉的样子拉上微生逆的手臂欢乐道:“哇~溯回陪我登山看日出 分卷阅读235 分卷阅读235 分卷阅读23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6 呀!据说人活一世,能看到的日出是不多哟,尤其是这样的日出,肯定是永生铭记罢!” 微生逆笑了笑没说什么便走进了房内,而玉笛表情有些埋怨与不甘心,壮起胆子跟着微生逆走进房内,一时间房内站着四个人。 “我要和溯回一间房!”玉笛突然张开手臂抱着微生逆宣布道,软绵绵的声音此刻尽是坚决与镇定,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宋言初和谬音的存在。 微生逆扯开身上的人,怒瞪着玉笛,刚欲说话便对上对方哀怨受伤的双眸——虽不算大,也没有他见过那么多美人的那种媚眼流波之感,只是纯粹的清眉秀眼,但那眼神让他不觉泛起了熟悉之感,难道自己与玉笛当真有过往事? “我要和溯回一间房......”玉笛不依不挠地重新粘到微生逆身上,一脸的执着与无赖,一副打死不走的架势。 “那玉笛好好服侍岛主。”谬音仿佛是下命令般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是,先生。”玉笛乖巧地点头应道。 “谬音.......”微生逆看着谬音毫无留恋的身影,不禁蹙眉,心中有些不悦。 宋言初低着头,最后也沉默下来逃离了房间,而微生逆看着那二人离开便立即甩开玉笛刚欲迈步不想又被玉笛缠上。 “溯回.......真的不愿看到玉笛吗?”玉笛痛苦地看着微生逆,但却非常温柔地言道,不知道是由于天生音色的缘故,那声音一下子就能揪住人的心。 微生逆不言不语,盯着玉笛的脸想要找到一丝不妥只是除了满满的眷恋与哀伤他找不到其他的情绪。 不知为何,他只觉这眼前的这个玉笛总有着莫名的感觉,越发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玉笛不会加害自己。 夜色淹没了巫绯山,但丝丝秘密与改变却悄悄浮出。 次日。 昨夜夜过三更微生逆便重新将谬音和宋言初二人抱回房中,依旧同眠,也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玉笛的事,总算没有让那二人的醋意爆发。 大清早,谬音与宋言初在大堂内准备登山的些许零碎东西,而微生逆便去玉笛房内叫人。 宋言初一个抬头刚好看到微生逆和玉笛从房内出来。 “溯回哥哥,咱们真的要上山吗?”玉笛乐呵呵地挽着微生逆的手臂,一蹦一跳地下楼,而微生逆扫了一眼玉笛迅速将手臂抽出来,但却没了刚见面时的厌烦与不耐。 “溯回哥哥别动!”玉笛说着不满地便继续攀上微生逆的手臂。 而微生逆皱起眉来又一次甩开玉笛,接着二人便上演了你甩我攀的戏码,竟有种出人意料的和谐感。 “走吧。”谬音话不多言,言罢示意了一下宋言初便利索地带着他离开客栈。 “谬音,言初听我解释。”微生逆一着急便飞身挡在那二人身前, “溯回哥哥......”玉笛被震得倒退几步,也不介意便疾步跟上微生逆。 “不必解释。”谬音冷若冰霜,清冷地甩出几个字便继续走着,虽然知道玉笛的真实身份但二人如此玩闹让他不由自主地一阵恼怒,而宋言初看也没看微生逆一眼,跟着谬音离开。 微生逆双拳紧握,异常冰寒危险地扫了一眼玉笛便追上二人,而玉笛吐吐舌头意识到自己貌似做错了事,但也也追着微生逆往前跑去。 四人徒步上山,一路倒是平安只是道路有些许崎岖。 “溯回哥哥快来看这只蝴蝶呀,竟然是蓝色的耶!”玉笛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载着一只兰色的蝴蝶伸到微生逆面前道。 而微生逆斜了一眼,不作理会。 “哎,溯回哥哥不喜欢蝴蝶吗?” 微生逆这次连看都不看,直接伸手要抓那蝴蝶,惊得玉笛要跳起来,一下子闪了过去,似是娇嗔道:“这样会把它弄死的啦!我看这蝴蝶肯定是雄性,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欢玉笛呢?对吧?” “......” “啊,好般配,真的好般配!” “玉笛你在做什么?!”微生逆感到头上有异物便怒不可遏。 “啊啊,溯回哥哥你别乱动,蝴蝶都被你吓跑了,哎呀,这花都要掉了真是的.......”玉笛似是慌张地将微生逆头上的粉色花朵扶好。 “莫要得寸进尺!”微生逆竭力忍下怒火。 “怎会,溯回哥哥和这小花真配呀~不许拿下!呀呀......都说不许拿下了~”玉笛倔强地将各种花朵戴到微生逆的发冠上。 “宋大夫,先生你们看呐,溯回哥哥这样更漂亮了~”玉笛把最后一朵花放到微生逆头上道。 “不错。”谬音有些憋笑道。 宋言初轻声笑出来,道:“溯回该尝试新发饰。” “......”微生逆看着谬音与宋言初都笑起来,博美人一笑也该如此便不做反抗。 “溯回哥哥你看,蜂窝!”玉笛惊奇道,末了补充一句,“好多洞洞!” “.......” “啊啊啊溯回哥哥救命,有一堆马蜂密密麻麻的好可怕!” “笨蛋,谁叫你去捅的!”微生逆黑着脸使出内力震碎了一窝马蜂。 “哇,溯回哥哥好厉害!”玉笛迷恋地挽上微生逆的手臂。 “滚!”微生逆甩开玉笛,冷声道。 “不要嘛......哎,溯回哥哥你看哦,那有只喜鹊!” “......你想干嘛。” “我们把它抓回去吧,最好抓一对,养在家里,这样的话年年喜庆哦!” “......” “到时候可以生一窝小喜鹊!你说对吧,溯回哥哥?”玉笛仿佛想到了未来几十年的美好时光,洋溢出愉悦的笑容,灿烂得堪比西域沙漠中的那骄阳四射。 一路上从未宁静。 这山确实高耸陡峭,谬音用上轻功飘飞起来登山,宛若闲亭散步般悠哉。而微生逆心疼地抱起身边有些体力不支的宋言初,催动起轻功也飘飞在栈道石阶上,玉笛倒也会点轻功故也能不费力地登山。 “言初很累吗?”微生逆柔声道。 宋言初沉默地点点头,而后便靠在微生逆肩上闭眸休息。 “还是不开心吗?我已经解释过了,玉笛是小倚.......”微生逆紧张地问道。 “我只是累了,别担心。”宋言初轻笑着摇摇头。 “承,前方似乎有人打斗。”谬音突然停下来。 微生逆也警惕起来紧紧抱着宋言初,玉笛有些害怕,可怜兮兮地拽着微生逆的衣服躲在对方身后。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微生逆运气为四人设下有隐藏作用的保护圈,四人便开始观察起来前方不远处的一场激烈战斗。 “是卫泠煜,那杀手是左丘颉的护卫。”谬音言道。 分卷阅读236 分卷阅读236 分卷阅读23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7 “卫泠煜在用催眠术。”微生逆注意到卫泠煜的右手,再看看着附近的花花草草都已渐渐枯去。 “练催眠之术很是消耗体力,而若是练的层数太低则很难控制内力精深之人,卫泠煜催眠术的境界不够高。”谬音一眼便看破。 “按理说卫老板是皇上的人,为何皇上要派人追杀他?”宋言初奇怪道。 “卫泠煜背叛了左丘颉也说不定,何况按照目前我们知道的来看,当初就是卫泠煜与流亭合谋,运用催眠大法蛊惑众人,搞出流言一事。”微生逆事不关己道。 “卫泠煜是我们知道的唯一一个与流亭有关系的人,不能让左丘颉将人拿下。”谬音说着便想加入战局。 “我来。”微生逆将宋言初放下,说着便飞身突破保护圈加入战局。 卫泠煜稍有错愕,若有所思地盯着微生逆。 “溯回哥哥......”玉笛担忧地看着那红影上下翻飞,突然一个激动便想上前去。 “别去。”谬音果断拦下。 “先生......溯回哥哥会被伤到的。”玉笛挣扎着要出去。 “如此便对付不来,怎会是我谬音的徒弟。”谬音轻笑一声,自信满满道。 另一边由于微生逆的加入,而原本卫泠煜也不是好拿下的,杀手渐渐处于下风,不到片刻那杀手便纷纷逃离。 “多谢楼主出手相助。”卫泠煜潇洒地一个抱拳,道。 “心情不错罢了。”微生逆言罢便要离去。 “楼主为何在此?”卫泠煜热络道。 “你呢?”微生逆不答反问道。 “听说这巫绯山山顶甚是美,便顺道来瞧瞧,下山时奈何遇上左丘颉的人。”卫泠煜像是聊家常般,悠哉道。 “楼主。”谬音突然走过来,朝微生逆恭敬一礼,宋言初与玉笛也跟上来。 “看来楼主是有美人相伴,游览名胜了。”卫泠煜目光扫过谬音、玉笛最后停在宋言初身上,而后笑道,“没想到武林中最为盛名的宋大夫也成了楼主的身边人。” “有何不可。”微生逆似笑非笑,说着便搂过宋言初离开。 “溯回哥哥~等等玉笛嘛~”玉笛看着微生逆离开,也紧追着跟上。 卫泠煜看了一会那四人渐渐消失了身影,思索其方才的一番战局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口中喃道:“左丘颉,你越发疯狂了。” 另一边,微生逆一行继续上山,可是突然一群游人恐慌地往山下赶,眼看便要撞上。微生逆一手搂过宋言初另一手拉上玉笛纵身一跃便飞到树枝上坐着,谬音也同时跃身到树上。 “就知道溯回哥哥舍不得玉笛。”玉笛开心地挽着微生逆,笑开了一口白牙。 “言初莫怕,等会便下去。”微生逆不理会玉笛,担忧地抱着怀里的宋言初,这树说不矮是假的,而且还有些摇摇欲坠。 “怎会怕。”宋言初微笑道,他常年采药与山林倒是很熟,如此树木虽没有攀爬过但也不会害怕。 “这山顶怕是出了何事才让百姓如此落荒下山。”谬音站在另一树枝上遥望着山路栈道。 “定然。”微生逆颔首。 片刻后,那百姓几乎都逃走了,微生逆抱着宋言初回到地上,谬音也站到微生逆身边,三人刚欲走便听到玉笛嚷嚷着:“溯回哥哥,别抛下玉笛啊~” 微生逆抬头看着依旧留在树上还不停滴荡着双脚的玉笛,笑道:“岛上之人怎会不懂武?” 玉笛撇撇嘴巴,自己也跳了下来自动走到谬音身边,谬音没有说什么便迈步上山。 “有人在打斗。”微生逆步伐一滞,蹙眉道。 “难道又是左丘颉?”谬音眼神阴下来,道。 微生逆把宋言初放下来,凝神细听,缓缓道出:“付炯,还有路寄悠的声音。” 一阵衣袂翻飞的轻响,蓝游和听情落到微生逆面前行礼:“楼主。” 微生逆示意二人起来,蓝游站起身来汇报道:“山顶是一些府衙官兵、捕头和天义堂还有空岩派。” “打斗起来?”谬音问道。 “是的,天义堂和空岩派联合起来,对付官兵,场面混乱导致游人百姓纷纷逃离。”听情言道。 “山顶早已一片狼藉,而官兵死伤无数。”蓝游表情严肃道。 “此事不便插手。”谬音毫不犹豫便指示,此时插手,有害无益,不如暂且旁观其变。 “最近左丘颉如何?”微生逆问道。 “左丘颉如今已经到了弄汀城驿馆,左丘懿和左丘宇以及玉君侯等重臣监国。”蓝游回道。 “最近拦截了三次暗杀,初步估计是左丘颉派的人。”听情想起来,便汇报道。 “流亭没有动静?”谬音奇怪道。 “三次暗杀的杀手皆是左丘颉的暗卫,倒是没有其他杀手。”听情回忆道。 微生逆闻言便陷入深思,若是流亭不进行暗杀,那便是有了其他的方法,而眼下最可疑的人便是他...... “安伊是何人?”微生逆问道。 “上次接到楼主的命令便开始查探,得知其为蒲州城内安家的公子,自幼双目失明,双腿不便,但是痴迷棋术。”蓝游正儿八经回到。 “哦?”微生逆不以为然。 “啊呀,小楼主莫要听这个老头说,听我说。”听情媚笑道。 “情情知道什么了?”微生逆笑道。 “人家知道安伊看起来在勾引小楼主。”听情眨着眼睛笑道。 “少废话。”微生逆冷眼看着听情。 “安伊这人要防,蓝游与听情着力查这个人。”谬音总结道。 “是。”二人抱拳道。 话音刚落,百名杀手便朝这边杀过来,看出来那幕后之人是下重本了,蓝游与听情第一时间上前去与那黑衣人对起招来。 ☆、偶得线索 “小楼主恕罪,落网之鱼......”听情懊悔道。 “无碍。”微生逆轻笑一声,立即揽过宋言初的腰,而后把玉笛拉到身后在三人附近设下保护圈。 “承保护言初和玉笛,蓝游听情掩护。”谬音快速地做出安排,甩下一句话便也缠上那欲攻击微生逆的杀手,一瞬便设下一个攻击性的阵法,快速的以掌做剑攻击起来。 战局变得混乱不堪,谬音单独缠上半数杀手,而蓝游,听情轮番引走欲攻击微生逆的杀手,微生逆警惕地抱着宋言初,出招倾向于防御,而他身后的玉笛害怕地站在微生逆身后不敢乱动。 可此次的杀手有些奇怪,武功是一流便不说了,只是他们双目无神只知道挥剑杀人,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伤,仿佛感觉不到害怕与疼痛,即使被伤到也依旧保持着最高亢的战斗状态。 “他们被下蛊了。”谬音蹙眉道。 “左丘颉还是流亭? 分卷阅读237 分卷阅读237 分卷阅读23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8 ”微生逆道。 谬音一边思考着一边打斗,突然发现了那些杀手脖子的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恍然大悟道:“攻脖子,放血。” 他说着便凌厉快速的一道气流准确无误的割伤那杀手的脖子,顿时鲜血直流,一条灰色的蛊虫掉落下来,谬音随即挥袖一道火光将那蛊虫烧毁。 其他人见状也集中力量攻击那杀手的脖子,一时间葱葱绿林变成了红火的一片,血流地面汇成细流,渐渐渗入土中。 “言初别看。”微生逆把宋言初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阻挡他的目光,而宋言初乖乖的伏在微生逆身上,伸手紧紧回抱着。 “是左丘颉,当年我对付麓原国便养殖了此种蛊虫,现在只有左丘颉知道养育方法。”谬音有些怪异地言道,当年凭此将麓原打得元气大伤、血流成河,他可不是心软之人。 突然一个杀手逃脱,他没有攻向微生逆而是从后攻向玉笛,微生逆一惊随即将玉笛拉到前面,催动起翟琮。 翟琮很有灵力地与那杀手对抗起来,谬音适时出现利索地一击那杀手的脖子,鲜血飞溅三尺,那血撒了些许到谬音月白的衣衫上异常刺目。 谬音一滞,低头看看那几点血滴,一个抬眸不经意间他看到依旧白衣飘飘的宋言初,他的表情渐渐有些怪异与痛苦,可战局紧逼由不得他多想便继续与其他杀手打斗。 微生逆清楚地看着谬音的表情,而更让他担忧的是那被放血的杀手虽然渐渐恢复了神智但也丝毫没有停下攻击。没有了蛊虫的控制那杀手更为聪明起来,尽力脱离谬音、蓝游和听情的纠缠朝他这边击来。 虽然杀手只剩十几个但用上车轮战,谬音本就只能用六成的功力而且仿佛情绪有些不妥,看看众人快要到极限,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微生逆歉意地对宋言初道:“言初等我。”言罢便抱着宋言初拉着玉笛到蓝游与听情身后。 “带他们先离开。”微生逆刚说完便抽出腰间的翟瑄,一人挡下与蓝游,听情对战的杀手,而蓝游与听情见状便专心保护着宋言初和玉笛步步下山。 “溯回.......溯回......别赶我走.......”宋言初挣扎着要冲出去,眼泪夺眶而出不停滴下。 “宋大夫,听楼主的先下山。”蓝游为难地拉着宋言初。 宋言初拼命挣扎着,看着前面的微生逆被□□个杀手包围着,那杀手找找夺命似乎是用尽全力绞杀微生逆,他惊恐地哭喊着:“不要.....溯回......” 微生逆扭头看着宋言初还在挣扎,几欲摔到地上,他心上宛若刀割但是依旧狠下心来靠近宋言初道:“言初乖,很快我便去找你。”说着便点下宋言初的睡穴。 宋言初一阵困乏便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凄然地从眼角落下。 微生逆看着蓝游与听情带着二人突出战局离开便放下心专心对抗那剩下的十几名杀手。 “可记得我说过的话?”微生逆一边打着一边靠近谬音。 谬音一愣,转过头来看着微生逆。 “你的对错便是我的对错,你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今日我便证明给你看。”微生逆笑道,言罢便使出许久没有用的坎离剑法同时缠上五六名杀手大开杀戒,鲜血四溅,洒到四周的古木上缓缓流下,更有的被削去的残肢。 谬音勾起一抹清美的笑容,他放下一切束缚,折下一根树枝灌注内力,灵动地耍起剑法,那飘逸的剑法让杀手眼花缭乱,而他倒像是月下起舞般优雅尊贵。 整个战局被谬音与微生逆二人撑下,师徒二人配合□□无缝很快那杀手便只剩七八人,眼看便被消灭殆尽。 这时玉笛突然返回来,一张小脸尽是杀气冲冲、正气凛然、义愤填膺的模样。 微生逆注意到便立即拉过玉笛护着,突然一道矫健的身影也加入战局。 “卫泠煜?”微生逆不禁勾起一丝诡异笑意。 “还楼主方才的一个人情罢了。”卫泠煜笑道,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到微生逆身后的玉笛。 微生逆不语,一边护着玉笛一边专注于战局,突然微生逆眼尖瞄上那仅剩的五六个杀手悄悄地点燃衣上的一条绳索,而后像是不怕死这般尽力缠住二人。 “走!”微生逆直觉事有不妥,眼神示意了一下卫泠煜便放下错愕的玉笛,揽过谬音直接飞离。 “轰隆——” “轰隆——” 身后顿时连绵不绝的火药爆破之声,强烈的气流铺散树林,瞬间地动山摇,周围古木纷纷倒下! 微生逆立即将谬音压在身下护着,爆破之后便是满山的火光,火舌不停冒起吞噬一切。 偃旗息鼓,微生逆在谬音的搀扶下颇有些艰难地起身,寻找方向走出这一片火海。 “承,你怎么样?”谬音设下防护圈隔绝高温和火光,紧张地检查着微生逆的伤势。 “无事。”微生逆蹙眉,突然一口鲜血从胸膛升至喉咙喷出。 “承!”谬音抱着欲倒的微生逆,干涩已久的双眸渐渐湿润。 “别哭,扶生大祭司怎会哭?”微生逆抹去谬音眼角的泪水,扬起笑容来。 “东南方向,先下山。”谬音用衣袖擦干净微生逆嘴角的血迹,而后便带着微生逆一路飞身赶着下山。 很快二人便脱离了一片火海,谬音扶着微生逆在山腰的一片湖边暂作休息,他阴狠地看着身后一片火光,似有所思。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缓过神来,伤无大碍只是被那爆破震到内脏,气息被打乱。 “玉笛如何了?”微生逆问道。 “他与卫泠煜都不见了,应该被卫泠煜救走了。” “很好,希望玉笛能查出点什么。”微生逆意味深长道。 “回去让言初帮你用药调理一下。”谬音收气站起来道。 “此事莫要与言初提起。”微生逆也站起来不假思索道。 “好。”谬音知道微生逆心里想什么,便答应道。 “没事了,笑一笑。”微生逆笑着将谬音抱到怀里。 谬音不说话,伸手紧紧回抱着微生逆仿佛害怕那人消失,微生逆安抚着怀里的人儿,继续道:“方才是为我流泪吗?” 谬音依旧不说话,安静地抱着微生逆不放手,微生逆见状也一改嬉笑之色,紧紧抱着谬音道:“我会陪着你,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我也是。”谬音淡笑柔情。 【蒲州城】 宋言初躺在床上,眉心紧颦,蜷缩着轻颤的身子,滴滴泪水不停地从眼角落下,一个突然的战栗便坐起身来,望望四周是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摆设,丝毫不像客栈房间的样子,周围还有些轻微的摇动。 他慢慢回忆着方才的一切,他记得他们遇到了杀手,而溯回.. 分卷阅读238 分卷阅读238 分卷阅读23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39 ...... 宋言初惊醒过来,连忙下床疾步离开房间,推开房门,外边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 此时是落日斜晖,一片满漪荷花的湖映照着斜阳的滑落,黄昏下的荷塘悠闲清丽,大大圆圆的叶盘托着些许娇俏的露珠,荷花或是灿烂地展开,或是羞涩地半掩,各色荷花挤满这一片湖,伸手便能取下一朵。 不论是荷叶的青还是荷花的粉都被晚霞染成血红,四野安静祥和。 百里荷花就这只有他身处的一只船舫,独立荷花簇拥。远处是十二孔连桥断堤,在如火湖光中投下模糊的影子,近处是几只闲鸭悄悄从荷叶中露出脑袋戏水。 宋言初顺着船沿往船尾走去,就在那船尾处,一名红衣男子静静地站着,独立于斯,一身红衣像是与这红霞融成一体。 微生逆转过来望着宋言初,轻轻地朝他伸出一手,微风扶起赤红长袍翻飞,宛如定格的画面。 黄昏的一丝余温悄悄地撒到着一红一白的二人身上,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静止停滞,船舫依旧缓缓突破着荷花堆前行,滑过一道道荡漾的水波,细细的水声轻吟诗意。 “我回来了。”微生逆温柔地唤道,向宋言初伸出的手依旧停在半空,只待那人握上。 宋言初抬手握上微生逆,触及的瞬间便是煦暖的温柔。微生逆笑着将人拉到怀里抱着,像是凝视一幅绝世佳画那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宋言初。 宋言初声线颤抖,轻声道:“如若可以重来,你还会如今日那般把我送走吗?” “会。”微生逆不假思索道。 宋言初一愣,哀伤地闭上眼睛道:“为何,难道你不相信我可以与你共患难吗?” “莫要胡言,只有言初平安,我才不会分心。”微生逆柔情道。 “好,我明白了。”宋言初平静地吐出几字。 “言初......”微生逆担忧地看着平静下来的宋言初。 “我知道我不会武会拖累你,以后我会躲开让你能安心。”宋言初扬起笑脸道。 “胡说,言初怎会拖累我。”微生逆蹙眉道,他实在不喜欢言初这样自嘲的笑容。 宋言初随意一笑,直到那时溯回将他送走,他才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只有谬音能陪在溯回身边,而自己却只能让溯回担忧最后被送走。 “言初可知为何我会紧抓着你不放吗?”微生逆温柔地问道。 宋言初脸一红,愣是说不出话来。 “我是禇家人,即使我躲着也终会卷入杀戮,可看到言初我便会觉得世间凡尘喧嚣远离我,仿佛我只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微生逆轻声道。 “言初不必会绝妙的武功或是计算周密的计谋,只需平安地站在我身边便是我最大的安宁。”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头发,深情地言道。 “这一切与言初是否会武没有关系。”微生逆耐心地解释起来。 宋言初仿佛想通了,柔柔地笑起来轻轻颔首。 “言初你看,我曾答应过你二人一舟,如今算是做到了对言初的一个承诺。”微生逆放眼四周,浑日渐渐没了影子,徒留天边一片彩霞。 宋言初定定看着微生逆他摇摇头,担忧不安地说道:“我什么承诺都不要,只要你平安。” 清风抚过船舫,撩起二人的发丝,水波荡漾也不及二人涤荡的心,红叶树摇晃着几片叶子落到水中,落水无声,只见几圈涟漪,只要那人在承诺便在。 华美的船舫,羞涩摇曳的荷花,月色爬上夜幕仿佛是世间最动情的缘分。 **** 夜也过半,疏星几点,明月当空照,江南的仲夏依旧清新淡雅。 微生逆踏着庭前疏光,清冷的月色下那灼灼的红衣悠闲张扬,宛若白瓷的面庞被暗夜笼罩,魅人惑骨的银发在黑夜中令人沉沦。 “微生公子还是来了。”安伊优雅地拿起一杯清酒轻抿一口,笑道。 “伊儿心不盲。” “只是想感谢微生公子的施针,安伊的病好了不少。”安伊淡笑道,月光柔柔地洒在他柔美的面庞。 “我也舍不得伊儿病痛缠身。” “微生公子可赏脸与我对饮几杯清酒,对弈几盘?”安伊话音刚落,几名小厮便在庭内石桌上布下简单的一壶酒,两个白玉酒杯,一盘棋局 “求之不得。”微生逆拂袍坐下。 而安伊一直淡笑着,术儿也懂事地推着安伊来到微生逆对面。 “清月,烁星,美酒,棋局。”微生逆仰头一杯酒,看着安伊勾起绯唇,顿了一下继续道,“美人作伴。” 安伊笑而不语,二人开始棋局上的对弈。棋局如战场,这象棋更需小心布下一兵一卒,只是二人皆是轻松视之,不似搏杀,却是闲情。 “可曾试过站起来?”微生逆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边下棋边言道。 安伊表情不变,平静如水道:“坐着也不错。” “我检查过你的双腿,还是有机会站起来。” “是吗?”安伊不为所动,继续专心下棋。 突然,微生逆起身来到安伊身边,将安伊从轮椅上抱起走到平坦的庭院中。 “这是作何?”安伊眼前一片黑暗,只是突然浑身一轻落到一人怀中。 “我能让你站起来。”微生逆自信满满道,说着便将安伊的双腿放到地上,抱着其上身。 “微生公子何必强求?”安伊无奈道。 “听话,动动看。” 安伊一顿,或许是内心的想法,他当真听话地扶着微生逆尽力移动着双腿。 二人相依着,如画的宁静,愈沉愈静。 只是双腿虽然能轻微摆动但却无法踏出一步,反复了几次后安伊也有些泄气。 “莫急,多练习便好。”微生逆贴心地将人重新横抱起来。 “微生公子倒是很执着。”安伊平静道。 “我心疼。”微生逆言罢便温柔地为其按摩着双腿。 安伊一惊,感受到微生逆双手在自己腿上各个穴位按压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几欲冲破胸膛,是一种从未感觉过的在乎与疼爱。 “不好意思?”微生逆轻笑着。 安伊不说话,安静地感受着微生逆的体贴,他已然有多久不曾感受过如此温暖的柔情。腿上的按揉,身边人的温声细语让他渐渐有些迷失,分不清这份柔情是真是假。 “以后唤我溯回如何?”微生逆轻声道。 微生逆突然的靠近令安伊浑身一颤,而微生逆的话语更是令他为之一惊...... “乖,唤一声听听。”微生逆诱惑道。 “溯......溯回......”安伊鬼使神差地唤道。 “真好听。”微生逆笑道,他将人重新扶起来道,“再走几步。” 安伊点点头,倚着微生逆继续缓缓地移 分卷阅读239 分卷阅读239 分卷阅读24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0 动着双腿,他道:“若是有望崖碧莲,可能还会有机会站起来。” “伊儿也知道望崖碧莲?”微生逆挑眉道。 “那莲花是神物,他生长于很奇特的地方。” “悬崖峭壁罢了。” “并非如此,此莲百年不枯,是因为其生长在一种神奇的水域中,听说那水域能让万物停止衰老,让人保持容颜不变,更甚能保持尸身不腐,也因此碧莲不会枯萎而且吸尽精华能起死回生。” 微生逆的眼神变得深邃,仔细思考着安伊的话。 “微生公子?”安伊感觉到微生逆的停顿,轻声唤道。 “唤溯回。”微生逆纠正道。 “溯回。”安伊扬起笑容道。 “安伊很爱莲花,所以很了解?”微生逆突然心情大好。 “倒是了解一二。”安伊颔首道。 “安伊也累了,今夜到此为止吧。”微生逆说着便将人抱起直接抱回了房内放到床上。 “溯回要走了?”安伊问道。 微生逆为安伊宽衣解带,将其放平到床上盖上被子,道:“有空我便来陪你,记得好好练习走路。” “好。”安伊轻轻颔首。 微生逆走后,安伊温和平静的表情久久不退,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即收起笑容,脸色瞬间阴暗下来。 而微生逆关上那门,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容,如此有趣的游戏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 【客栈】 微生逆自觉地在另一间房内沐浴更衣一番才走到谬音房内,看到谬音与宋言初都乖乖地在房里。 “那水域我有线索了。”微生逆面露喜色道。 “如何?”谬音道。 “从安伊口中得知,望崖碧莲生长之处是水域,而那水域能让万物停止衰老,让人保持容颜不变,更甚能保持尸身不腐。” “那岂不是&lt内经本集&gt上说的......”宋言初惊讶道。 “没错,我想只要生长望崖碧莲的地方应该便是那处水域。”微生逆肯定道。 “窥云崖!而且那崖底是潭水。”宋言初想起来,恍然大悟道。 微生逆笑着颔首,可谬音却谨慎道:“或许是陷阱。” “依流亭与过苍派的关系来看,我初步怀疑那盗走莲淮的人是他。”微生逆道出心中所想。 “而安伊很有可能是流亭的人。”谬音言道。 “不错,所以有可能流亭用莲淮做诱饵,通过安伊之口引我们前往。”微生逆也烦恼道。 “可为何要引我们去那水域?如若圣女真是诱饵,流亭大可直接告知我们一个地方让我们前往。”宋言初疑惑道。 “言初说得对,还有莲淮能作为诱饵的前提是她还活着,流亭知道只有莲淮能解开封印而我们找莲淮便是为此,如若莲淮已死便没有了意义。”微生逆清醒地理清着事情道。 “所以,还有另一可能。”谬音蹙眉道。 “流亭当真与莲淮有何种特殊关系,盗走尸身藏于那水域便是为了保持他尸身不化?”微生逆言道。 “若是如此,他定不会告知任何人莲淮的藏处,不想有人打扰或是破坏。”谬音接道。 “嗯,如此那安伊所言便不是诱饵。”微生逆道。 “承想如何?”谬音轻笑着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细细品味。 “师父不了解?”微生逆笑道。 “溯回要回长陵城,去窥云崖吗?”宋言初问道。 “不错,我出岛便是为了爷爷的灵骨,我不想半途而废何况那是爹的遗愿。”微生逆把宋言初拉到怀里抱着。 “我知道。”宋言初点头道。 “我也想事情快些结束,陪你们游山玩水游历各国。”微生逆道。 宋言初疑惑地问道:“那玉笛呢?” “他呀~”微生逆高深莫测地与谬音对视一眼,而后将宋言初抱起走向内室道,“玉笛有他的事,言初就不必担忧他了。” “嗯。”宋言初也不再多问。 微生逆安顿好宋言初,转身一看发现谬音依旧在坐着饮茶,他不禁摇摇头,二话不说将人抱回床上。 “我自己来。”谬音看着微生逆娴熟地解着自己的衣衫,神色一窘。 “听话。”微生逆温柔道,说着便迅速地把谬音脱剩一件单衣,轻轻取下他发间的木簪。 谬音一躺下便立即紧紧地闭上双目,身体不敢乱动就这样僵直着,微生逆无言地挥袖熄灭了烛光,躺在二人中间一手抱揽过一人。 “师父,只是睡觉而已我什么也不做。”微生逆侧头到谬音这边言道。 “睡觉,少废话。”谬音扔下一句话便没了声音,只是渐渐放松了身体像是习惯一般倾身靠到微生逆怀里。 “言初也睡吧。”微生逆搂了搂宋言初,道。 “嗯。”宋言初轻声应了一句便也靠在微生逆另一边舒服的睡去。 ☆、赶回长陵 次日清晨。 谬音睡在最外面,最先被阳光弄醒,撑开眼眸便看到自己垫在微生逆的肩膀上,眼前不足一指距离便是微生逆的脸颊,越过微生逆便是宋言初低着脑袋安静地睡着。 谬音只觉好笑,如此荒唐之事他也妥协了,自从决定接受禇承,他谬音还真是尝遍了所有一切不曾想过之事,像如今三人同眠是他从未想过的。 “这么早便醒了。”微生逆灰眸含笑,一口亲上谬音的嘴唇。 “嗯。”谬音对微生逆的吻早已习惯便直接忽视,说着便坐起身来下床整理衣服梳洗。 微生逆扭头看着宋言初依旧沉睡,心疼不已,这些日子倒真是累坏了言初,不过今日还要赶回长陵城,念此便狠下心来。 “言初,起来了。”微生逆温声唤道。 “嗯。”宋言初迷迷糊糊地起身,只是完全还在睡梦中跌跌撞撞地要下床。 微生逆紧张地护着生怕他从床上跌下来:“小心点。” “承,我们用过早膳后便启程回长陵城,去一趟窥云崖。”谬音整理完毕,对微生逆言道。 微生逆颔首,帮昏昏沉沉的宋言初洗漱好便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继续睡。 “玉笛传来消息,一切如常。”谬音言道。 “速去速回,我担心玉笛有事。”微生逆说着便抱着宋言初下楼,谬音紧随其后。 正是早膳时间,大堂内一如既往喧哗热闹。 微生逆三人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一边用膳一边注意着客栈内百姓的谈话。 “你们听说了没,昨日巫绯山可是遭殃了。”一个食客道。 “是呀,山顶被天义堂和空岩派夷为平地,而山顶以下不远处被烧成一片灰烬。”一个小二一边为微生逆一桌上菜一边回道。 “山顶那事我知道,两大门派和看护山顶的官兵起了争执,就打起来了 分卷阅读240 分卷阅读240 分卷阅读24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1 ,听说死伤官兵百人,知府都怒了,此事还上报了朝廷。”一妇人道。 “今日知府派人到天义堂和空岩派捉拿凶手,啧啧啧........又是一番争吵了。”一书生道。 “哎......这不是家常便饭嘛,最近武林和朝廷的矛盾都激发出来了,在南方一些小门派联合起来组成了一队义军,据说正在□□。” “哟,小门派如此大胆。” “定是有各大门派撑腰,他们才敢如此放肆,哎......” “见过释月楼楼主。”突然一名看似门派弟子模样的男子走到微生逆面前行礼道。 “卫泠煜让你来的?”微生逆道。 “是的,卫老板让我带个信,玉笛公子在千坊居,受了轻伤但也无碍。” “玉笛何时回来。”微生逆看不出表情,淡淡地问道。 “这......玉笛公子不愿回来。” “哦?”微生逆扬起危险的笑容,面若冰霜。 “玉笛公子让我传话,说楼主不要玉笛了,玉笛干脆也不回来了省的又被楼主抛弃。”那弟子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玉笛的样子言道。 微生逆冷哼一声,冷声道:“胡闹,让他别回来了。”那话语若隆冬雪夜,整个大堂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那弟子被一阵一阵的冷气吓得颤抖起来,连连说是便急忙跑走。 “嗯.......溯回?”宋言初被叽叽喳喳的众人吵醒,睁眼便看到微生逆。 “言初,来吃点东西我们回长陵城了,要去一趟窥云崖。”微生逆恢复温情宠溺的淡笑。 “嗯。”宋言初不想微生逆与谬音等久了便迅速吃了些东西。 “慢点,不用急。”微生逆不赞同地看着宋言初急急忙忙地往嘴里送东西,接过宋言初手中的碗细心地喂着。 准备好后,微生逆抱着宋言初上马,宋言初尴尬地言道:“我自己能骑。” “你如此劳累,骑马不安全。”微生逆不容反抗道,言罢示意谬音一眼便策马前奔。 烟尘滚滚,一路向北。 【江南千坊居】 千坊居十三个园林,规模之大,可见其主的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但也不失高雅的品位,千坊十三园,十三种光景,十三种风情,迷醉诱惑了从未涉足江南的游人,却难以入足。 今日千坊居,却有那么几分不同,在清雅的园林中飘忽着幽幽的笛声,抑扬顿挫,响彻十三园林。 主园中的卫泠煜轻轻皱起眉头,看向笛声的来处,一双明眸幽不见底含着深邃的过往,而后便不再理会。他身旁的百里弄筝端坐于木椅,素白的纱稠轻拂过青石板,她见此道:“夫君可是被这笛声扰乱了思绪?” “无事。”卫泠煜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卷,“不过是有人闲来无事。” 百里弄筝闻言轻轻挑眉,独自起身缓缓踱步走出主园,身后的侍女见状便乖巧地跟上。 “夫人可是要看个究竟?”卫泠煜眼都没抬,开口问道。 百里弄筝没停下脚步也未回头,依旧用那清冷明朗的声音回答:“那又如何?” 卫泠煜莞尔一笑,嘴角泛起隐隐不明意味,不紧不慢道:“夫人可要好好帮我看着他,莫要捅出什么篓子。” “妾身自然会。” 卫泠煜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耳边的笛声依旧,空灵透彻,他笑容忽然消失,神态也飘渺起来,这一刻仿佛心灵出窍,但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笑意,似乎抹去了什么哀伤。 *** “夫人,你这是要去看那位传说中的玉笛公子呀?” 百里弄筝嘴角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你说的不错。” “为何要去看他呢?我听说这个玉笛公子是个奇怪的人。” “怎讲。” “他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故意扮各种鬼脸吓唬送饭的姐妹们。但有时吧,他又挺深沉的,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时不时就吹吹那笛子,好像心情不太好,似乎有什么心事。” “这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是呀,所以巧儿今日也很想一见呢!”巧儿说着露出天真的笑容。 不多时二人就走到了笛声所在的良园。此园很少待客,已很久无人居住,而这次却专为玉笛准备了一番,还像个人住的样子。 迈入园中,便看到独立于池边那秋香色的纤瘦背影,细瘦的手臂握着一支晶莹的玉笛,从中吹出剔透的乐符,时而缓慢,时而急促,跌宕起伏,错落有致。连从小通识器乐的百里弄筝也不得暗暗赞叹,此人对笛的驾驭非同一般。 玉笛仿佛感到有人在身后,笛声便戛然而止,回首以望。 百里弄筝见了他的面容,波澜不惊,而心中早已有数。不过一普通的男子,且身躯甚是瘦弱,乍一眼还真无可圈可点之处。 “玉笛公子笛艺过人,可谓人如其名。”说着是夸赞的话,但从她冰冷孤傲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表扬。 但玉笛看上去毫不在意,见到了面前的百里弄筝便张大了嘴巴,一脸崇拜和仰慕的神情: “啊!你就是弄筝姐罢!” “你怎么说话的呢?弄筝姐姐是你叫的吗?应该叫卫夫人!”侍女道。 “哎怎么了,就许你叫弄筝姐姐不许我叫弄筝姐啦?” “这样没有礼貌!,这里是千坊居,弄筝姐姐是卫老爷的夫人,所以......” “你这就不对了小妹妹,”玉笛狡黠地嘲讽道,“我和弄筝姐一见如故,恨不得以姐弟相称,这是迟早的事儿。” “你......” “别闹。”百里弄筝挑眉,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玉笛吐吐舌头,用一种状似无辜的眼神看着眼前主仆,见两人都不说话,自己也百无聊赖的摆弄起笛子来。 “笛子哪来的?”百里弄筝见状问道。 “在墨枷城买的。” “什么时候开始练。” “两年以前。” 就在二人交谈还算顺畅之时,衣着光鲜的身影悄然无息地出现在良园之门。高大修长的身形,英俊却漠然的面容,虽只着灰色丝绸,但掩饰不了他的雍容华贵。 “夫君。”百里弄筝见他,不紧不慢地起身,玉笛见状也有站了起来。 卫泠煜与百里弄筝相视,后者便会意地出了良园,只剩两人站在良园庭院,大眼瞪小眼。 卫泠煜看着在摆弄手指的玉笛,眉目间稚嫩依旧,不算大却狡黠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便心中一动,轻声问道:“玉笛在此是否过得习惯。” “呃.......甚好。”玉笛闻言卫泠煜抖了一抖,顿了一下才回答道。 “是否想念微生逆。”问及此卫泠煜眉头挑了挑,似是试探。 提到微生逆,玉笛脸上便激动起来,问 分卷阅读241 分卷阅读241 分卷阅读24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2 道:“溯回哥哥怎讲?” “微生逆说他不认识玉笛。”卫泠煜面无表情地朝池面掷出一石子,在平静上泛起波纹,一圈圈荡漾。 “什么?”玉笛原本激动的面孔瞬间瘪了下来,一脸听到长陵城发洪水的表情,嘟囔了几句,最终咧嘴笑道:“......卫老板你不是骗我罢?” “骗你有何益处。”卫泠煜道:“微生逆情人甚多,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况且你非俊美绝丽之男子,更非绝世佳人,怎入得了微生逆的法眼。” “不可能!”玉笛忽然破口大喊起来,原本软糯的声音此刻颤抖了起来,“溯回哥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至少......说好了的......”说到最后,似乎是看到了卫泠煜那平静的神情,竟无力再往下问,眼泪就毫无预兆地这样哗啦啦地下来。 清秀稚嫩的面庞被泪水濡染,哭花了一张小脸,似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委屈地发泄自己的不甘,但又无力改变。 哥...... 卫泠煜脑中顿时冷水袭来,一下子灵醒,发觉自己的走神不禁心中暗骂: “有何心伤?” “玉笛对溯回哥哥情深意切......卫老板,又......又怎会懂得......” 卫泠煜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的脸,顿了一刻,反而从鼻息里发出一丝嘲笑来,“情爱何须言,浊叹为可笑,呜咽为可悲。” “卫老板......呃,果真.....果真不懂......”玉笛哭到竟然打起嗝来,这不禁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执着地纠正卫泠煜的错误,刚想继续说什么,谁料哭得脚跟都无法站稳,直接一滑,便坐在了地上。 “啊!呜呜......屁,呃,屁股疼......” 而卫泠煜瞟了他狼狈的样子一眼,不禁咬紧牙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的手刚欲伸出,却又收了回来,藏在衣袖下。 直到玉笛坐在地上打嗝打到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制止住了流个不停的眼泪,勉强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眼前一片昏花,好半天才说道:“谢谢......卫老板几日来的收留......玉笛没齿难忘......”说着摇摇晃晃便要往外头走。 “站住。” 玉笛摇摇晃晃地站稳了,一脸花猫相地回首看着卫泠煜。 “去哪。” “自然是.......过以前玉笛过的日子了。” “吹得一首好笛,为何不留在千乐坊?” 玉笛一愣:“卫老板......此话怎讲?” “夫人看好你的笛艺。”卫泠煜不想多说,只言一句便看向玉笛。 玉笛呆愣了一会儿,终于是有了反应,一脸不可置信,结巴起来:“卫老板不是在骗我?” 卫泠煜直接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转身便直接绕过玉笛要走出去。 “哎,等等!”这回轮到玉笛抓住卫泠煜的手臂,脸上雀跃的表情显露无疑:“这是真的嘛?那太好了!玉笛要去千乐坊!”玉笛高兴地跳起来。似乎只有提到吹笛,才能让他忘记刚才与微生逆的纠葛。 “卫老板,千坊居现在究竟有多少人?” “笛子缺人么?” “玉笛去了之后能很快参演么?” “卫老板真是个大好人呐!弄筝姐也是大好人!” “哎,老这样卫老板卫老板的好难听,这样吧,我叫你泠煜哥哥如何?泠煜,泠煜,好好听呐!泠煜哥哥你也别叫我玉笛公子啦,叫玉笛就好。” “你说是吧?” 卫泠煜忽然停了下来,用一种极其隐忍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生龙活虎宛若新生、还洋溢着赛过西域酷热毒辣阳光的笑容的玉笛。 “呃,泠煜哥哥你怎么了?” “放手。” 玉笛立刻乖乖地放开了一直抱住卫泠煜的双手,撅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像极了得不到糖果的小孩。 卫泠煜眼神一闪,黯然一现即逝,甩下一句道:“自己去找夫人。”而后转身便快步离去,高大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寂寥。 玉笛被他弄得一愣,不解地看着他远离的方向。 另一方面。 微生逆、宋言初和謬音三人一路马不停蹄地往长陵城赶,故只能暂且在林中露宿一宿,如今三人围着篝火靠着树根休息。 微生逆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铺到地上,轻轻地将熟睡的宋言初放到那上面。 他走到谬音身边道:“师父还是这么喜欢赏月。” “何人知晓月的境界。”谬音笑道。 “万川映月,以月映心,明月空灵,空故纳万境。”微生逆也抬头看着那细细的一道残月。 谬音有些惊讶,道:“承还知道这些。” “师父喜欢的东西,我都有研究。”微生逆认真道,此话不虚,爹娘离去后他跟着谬音生活,渐渐地他会去了解谬音喜欢的一切。 “月又唤‘太阴’,与太阳是一阴一阳,而这一阴一阳便是谓道。”谬音淡淡地解释道。 “月也者,群阴之本。”微生逆接道。 谬音赞赏地看着微生逆,而后继续道:“亏极而盛,盛极而亏,大曰远,远曰逝,逝曰返,这便是太阴的道理。” “我家师父如此学识渊博,徒儿自愧不如。”微生逆揽过谬音,佯装伤心道。 “承不是也懂吗?”谬音靠在微生逆肩上,笑道。 “哎,师父翩翩似仙人,我担心哪天就归去天宫了。”微生逆温柔地看着怀里的男子。 谬音笑出声来,他道:“都长大了,还会有如此想法。” “当然,你可是我抢回来的。”微生逆叹气道。 “胡说八道。”谬音淡笑着主动热情地送上嘴唇。 微生逆自然欣悦,细腻而柔情地回吻。缠绵热烈的拥吻后谬音尴尬地移开脑袋,轻喘着道:“剩下的以后再给。” 微生逆笑了笑,揽过谬音指了指那轮弯月:“一钩缺月带三星。”说着便执起谬音的手,在其手心轻轻地画上四笔。 谬音看出来那是什么,他看着微生逆,温柔道:“将心换心。” 一钩缺月带三星——心。 次日。 因为谬音布下阵法,故三人一夜好梦,宋言初也明显地恢复过来精神奕奕,正当三人欲赶往下个城镇时蓝游远远地策马前来。 “属下见过楼主,先生。”蓝游下马抱拳道。 “蓝叔叔来啦。”微生逆笑道。 “是,不知楼主要属下赶来有何指示。”蓝游心下一惊,佯装镇定道。 “蓝游跟我们回长陵城。”谬音道,他还不能确认这一趟窥云崖会发生何事。 “是。”蓝游颔首道。 “最近左丘颉如何了?”微生逆问道。 “左丘颉最近频繁发动暗杀。”蓝游 分卷阅读242 分卷阅读242 分卷阅读24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3 担忧道。 “谁在江南接应玉笛?”谬音问道,江南还是需要有人看着。 “先生放心,听情带着楼中其他人会密切关注江南动向。”蓝游回道。 “此番行动,万不可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踪。”微生逆道。 “属下明白,一路上会截断消息。”蓝游严肃道。 “先回长陵城。”微生逆言罢便将宋言初抱到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继续往北前进。 ☆、窥云崖谜 两日后。 四人速战速决,直接策马来到窥云崖底便弃马使上轻功来到窥云崖。上山之路崎岖,故山顶杳无人迹。 “我在这等你们。”宋言初主动言道。 微生逆一愣,复杂地看着怀里的人,而宋言初笑道:“我不想你分心。” “楼主,属下会保护好宋大夫的。”蓝游自告奋勇道,蓝游的武功是上乘,若是真交手起来那武林中的人倒是没有多少个能敌过他。 “好,那言初等我回来。”微生逆不舍地放开宋言初。 “蓝游对五行玄学知道多少?”谬音突然问道。 “略知一二罢了。”蓝游不好意思道。 谬音思考了一番,转身面对着悬崖,蓝色的光芒包围着他,最后那光芒圈越发膨胀最后扩至空旷的山崖间,片刻后一切归于沉寂,让人惊讶的是这山崖间没了崖风的呼啸,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微生逆皱起眉来,将疲惫的谬音扶到怀里,责怪道:“只剩六成功力,怎可催动如此耗费灵力的阵法。” “我知道你担心言初。”谬音疲倦地靠在微生逆身上。 宋言初清楚地听到谬音的话,顿时忘记了反应,而蓝游询问道:“先生,这是何阵法?” 微生逆示意谬音休息,他说道:“拙留天罡,阵内一切保持停滞状态,与世间形成一个差位。” 谬音很快便运气恢复过来:“我将此处停滞在此时,所以即使有人来到这窥云崖也不会看到我们。” “若我们天黑之前没有回来蓝游便带着言初破阵出去,回释月楼。”微生逆不容置疑,将这气氛带得更为紧张。 “是,请问楼主如何破阵?”蓝游也知道事态严峻,无人知道崖底会有什么等着他们,最好便是一切平安。 微生逆对蓝游低语几句,而后问道:“可记清?” “属下明白。”蓝游抱拳道。 一切交代清楚,微生逆看向一直垂头沉默不语的宋言初,他也不知如何安慰这个男子,只能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道:“言初莫要害怕,在崖顶等我回来。” “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宋言初出奇地平静道。 “事情一了我便带言初离开,到时候言初想去哪里我都陪着。”微生逆抚着宋言初的后背温柔道。 “我等你。”宋言初颔首道。 “好。”微生逆笑着亲了亲宋言初的额头。 很快,红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宋言初走到崖边上,静静看着一片云海缭绕。 【窥云崖底】 一路下来,直到崖底都是畅通无阻,二人站在那片深潭边上迟迟没有想出突破的方法。 “难道在水下?”微生逆盯着那乳白色的一片水域。 “与那诗句有何联系?”谬音问道。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前三句是在提示窥云崖,后三句怕是在提示进入那地方的方法。”谬音思索道。 “如何让火在水中游?”微生逆问道。 谬音不语,在这狭小的崖底来回徘徊观测,抚上那光滑的石壁。 “上次我来过这里,那时便奇怪为何这石壁如此光滑。”微生逆来到谬音身边言道。 “这石壁温度偏高,而且有一层蜡质。”谬音摩挲了一下那石壁。 微生逆突然灵醒过来,立即返回潭边用手贴上地面,而后起身自信道:“这地下定有个火口,水中的火口喷火,那岂不是诗中所言的‘水中火凝’吗?” “火口喷发,侵蚀这石壁,导致光滑。”谬音赞同道。 “看来当真要下水了。” “这石壁越发滚烫,估计火口要喷发了。”谬音蹙眉道。 “这火口一次喷发要许久才能退却,我们赶在其喷发前回来。”微生逆说着便筑起保护圈纵身深潭之下,谬音也立即跟上。 乳白的潭水渐渐变得澄清,潭底红光一片,大大小小的火口有的冒腾着黑烟,有的小规模地喷发着,火口喷发带来强大的气流激荡着潭水,几欲将微生逆和谬音冲垮,而那水温异常灼人,二人不得已用上最高的内力维持着。 游过了几十个火口,都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在二人想上去的时候,眼前渐渐出现一个偌大的火口,那火口显得很平静仿佛有人在其周围布下了保护圈。 二人迅速来到那火口边上,可却无法靠近。 微生逆抽出翟瑄,用上十成的内力破解那保护圈的封闭,但却还是有些勉强,谬音见状也催动起内力,两股内力交缠一起冲破那保护。 二人抓住被打破的一丝漏洞,快速通过,很快那保护圈居然自己修复过来。 让二人惊讶的是火口内居然没有填满潭水,倒是充满空气,而且火口最下方是一潭滚滚翻腾的岩浆,还不停冒着气泡,岩浆潭往上便是嶙峋石壁, 微生逆与谬音落至一处,观察着四周,微生逆言道:“若是火中冰凝,那我们怕是要下着岩浆潭看看是否有冰了。” “然也。”谬音倒是很赞同。 说着那二人便一同没入滚滚岩浆中,即使有保护圈的包围也能感到灼人的热气,眼前红火火的一片,看不见前路只能不停往下沉。 微生逆突然停下来,运气于掌,铺散四周,瞬间那岩浆绕着二人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在那一晃眼中微生逆看到前方的一闪光点。 抓住机会,微生逆拉上谬音一鼓作气地往那地飞去。 面前是一个类似冰窖的建筑,微生逆抚上那建筑,果不其然,是一阵冰凉。这时谬音示意侧边,那是一个类似入口的地方,让人奇怪的是这里的岩浆居然没有涌进去。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冰窖,冰火两重天。窖内一片冰天雪地,充满空气,小路是由宽而窄,窖顶上有如蜂窝般凹陷的纹路,像是特地用真气打出的一道风风景。 “果真神奇,这冰竟然不会融化。”微生逆惊叹道。 “走吧,前面似乎有个入口。”谬音言道。 二人走近那个入口,用劲将那冰门推开,入目之景令人惊叹。 纯白一片,那室内仿佛是用一块完整的冰块筑成,没有一点儿的裂缝,冰壁上大大小小长着各色莲花,有的不停冒出伸展开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4 来,有的却缓缓缩进冰壁中不见踪影。 二人继续往内里走去,又打开了一个冰室的门,这冰室里的冰壁依旧长满莲花,中间是个莲花池,莲花池的中间的有一朵异常巨大的莲花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在那莲花之上,安然沉睡着一名女子,身着华服,如梦似幻,容颜赛胜春之桃花,皮肤白嫩胜一月之凝雪,眉如皎月,唇似樱桃。 此女子,莲淮是也。 “此处果真是能保持容颜不变。”谬音看着凌空的莲淮。 “她真的死了?”微生逆疑惑道。 “没有,她的长生灯还亮着。”谬音指了指边上的一盏莲花灯。 “如何让她醒过来?”微生逆最关心的便是这事。 “恐怕无法苏醒,有人用禁术为其续命,只是此命为虚,只会永远保持沉睡状态没。”谬音摇摇头道。 “看来是白跑一趟了。”微生逆有些失落,经历了如此多的事,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谬音淡淡道:“回去吧。” “好。”微生逆点头道。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一阵轰鸣,二人迅速离开冰室回到冰窖入口处,眼见外面的岩浆像是发了狂那般翻滚起来,下面的岩浆不停往上冲去,所幸这冰室之内因为有保护圈,还是很安全。 “看来是火口喷发了,我们在此等他喷发完毕。”谬音言道。 “只能如此。”微生逆同意道。 【窥云崖顶】 洪亮震人的一声“轰隆”自崖底传到崖顶。 宋言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轰鸣吓到,连忙跑到悬崖边往下看去,奈何被重重云海挡住视线,不知如何是好。 “宋大夫莫担忧,楼主与先生武功过人,很快便会回来。”蓝游安慰道。 “溯回......”宋言初仿佛没有听到蓝游的话语,失魂落魄地唤了一声,依旧站在边上目光无神。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整个窥云崖完全被夜色笼罩,空中密布星辰几乎要压下,让人窒息。 蓝游看看天色,心想着方才楼主所言便来到宋言初身边道:“宋大夫,楼主吩咐过天黑后便回释月楼。” “我答应过要等他的。”宋言初眼眶渐渐红起来。 “可能楼主会回楼中找宋大夫,宋大夫回去等吧。”蓝游不忍心看宋言初一脸痛苦绝望的样子。 “我就在这等他。”宋言初坚持道,泪水划过脸颊,落到地上,一年前溯回下崖为他采望崖碧莲,他也在这儿等他回来,那时溯回很快便回到他身边,如今也是一样..... 蓝游轻叹一声,担忧地看着崖下。 霞光初照,万物轮回。 一切突破了黑夜的审判后恢复生机,万缕霞光瞬时便蹦出云层铺撒大地,照到宋言初惨白失神的脸蛋上。宋言初整整一夜一动不动地站在崖边,绝望与心痛抵至心间,压得他无法呼吸,心弦拉紧仿佛一碰便断裂,他只是凭着一丝意志勉强撑着。 “宋大夫,跟老夫回释月楼,老夫派人到崖底去寻楼主。”蓝游也越发担忧起来,想着已经过去一夜都毫无音讯,他要马上把宋言初送回释月楼,自己亲自下崖底。 “不要!”宋言初突然凄厉地叫道,身子用尽最后一丝挣扎,整个人失魂地跌到地上。 蓝游一惊,立即上前去将宋言初扶起来,想着将人带走。 “我不走,别带我走!”宋言初颤抖着拼命摇头哀求着,泪水溢满眼眶,纯白的衣衫被泥土染脏。 “宋大夫莫要做傻事,待老夫将你送回楼中便立即派人下去找楼主。”蓝游用力拉住宋言初。 “我......我下去找他,他不可以骗我!”宋言初疯狂地挣扎着要往下去,儒雅的面庞满是惶恐,温和磁性的声音变得嘶哑,绝望中带着令人心颤的怒意。 “不行!”蓝游稍用力便将宋言初扯住。 “蓝掌柜求你带我去找溯回.......我要找他.......”宋言初央求着蓝游,明亮的眼眸红肿,脸色惨白得宛若一个死人,泪水不停掉落。 “不行......”蓝游狠下心拒绝道。 宋言初听着蓝游严肃的拒绝,突然浑身发抖起来,他害怕地跌坐在地上,泪早已流干,嘴唇无意识地颤抖不停地唤着“溯回”,长长的头发垂下遮掩着他的面庞,看不清他的表情。 阳光照射之处,一片明媚与希望。 宋言初只觉浑身寒冷,太阳洒在他身上居然如寒冰扎身般难受,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只是想每日呆在溯回身边,即使让他放弃所有的尊严。 意识渐渐崩溃,一丝红意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扯回来,微凉的怀抱。 “我回来了。”微生逆心疼地将已经蜷缩在一起的宋言初抱到怀里。 “溯回?”宋言初抬起脑袋,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是我,言初莫怕。”微生逆有些哽咽地安抚着,面前的宋言初憔悴绝望,发丝凌乱,令人心疼。 宋言初干涩的眼眸瞬间湿润,想哭却哭不出声来只是喉咙传来嘶哑的呜咽声。 “别哭,对不起是我不好。”微生逆着急起来,连忙 抱着哄着。 宋言初安静地埋在微生逆怀里,他从来不知道他会因为一个人而如此撕心裂肺。 “别怕......咳咳咳.......”微生逆一激动便将内伤激发出来,嘴角渐渐渗出了些许鲜血。 “怎么回事?!”宋言初惊恐地看着微生逆嘴角不停滴下鲜血,无足措只懂拿衣袖为对方擦去鲜血。 “没事.....咳咳咳......”微生逆一边笑道一边把人按回怀里安慰着。 “楼主!”蓝游担忧地来到微生逆身边。 “承!”谬音立即来到微生逆身边对宋言初道,“言初,让我和蓝游为承疗伤。“ 宋言初连忙从微生逆怀里退到一边,谬音示意了一下蓝游,二人一前一后便为微生逆运功疗伤。 约莫半个时辰,二人收气,宋言初二话不说便执起微生逆的手认真地把脉反复确认着。 “承,我们先回去处理。”谬音说了一声。 “好,等会我便跟上你们。”微生逆温柔地朝谬音笑道。 谬音见状便示意蓝游,二人便飞身下山。 待二人离开后,微生逆从怀中拿出一朵盛放的莲花递到宋言初面前,笑道:“望崖碧莲,送给言初。” “我只要溯回。”宋言初没有看那莲花一眼,倾身投到微生逆怀里。 “好,听言初的。”微生逆说着便把那莲花扔到地上。 “以后不要再去冒险,可好?”宋言初认真地请求道,看着微生逆不说话他紧张道,“我担心你会.......” “不会,别怕。”微生逆心疼地抱着宋 分卷阅读244 分卷阅读244 分卷阅读24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5 言初,提手梳理着对方散乱的青丝,重新绑上发带。 宋言初不说话,紧紧抱着微生逆不肯放手。 “言初衣衫都脏了,回去换身衣衫吧。”微生逆凝起眉心,他不喜欢宋言初身上有一点儿的肮脏。 宋言初垫在微生逆肩上摇摇头,依旧抱着微生逆不放。 “好,言初喜欢便抱个够吧。”微生逆扶着宋言初腰身,将对方全部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 晌午的太阳刺目喧哗,浑日画着自有的弧线,渐渐落到西边。相拥的二人宛若石像,影子渐渐被拉长。 微生逆看着落日,原来静静抱着言初也能度过一日,他温暖地看着宋言初道:“言初抱了这么久了,累了吧?” “不累。”肩上传来宋言初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 “天色已晚,回去我再给言初抱,如何?”微生逆吻了吻宋言初的脸蛋哄道。 宋言初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轻轻颔首。微生逆笑着将人横抱起来便步步下山。 “溯回接下来要去哪?”宋言初问道。 “回江南,接应倚青。” “这边的事情完了吗?”宋言初一愣,好奇问道。 “圣女是个活死人,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微生逆叹气道。 斜晖下,万物趋于平静。 ☆、玉笛之谜 【江南千坊居】 端园在十三园中位列之首,是大宴举行之园。而残园这名字乍听甚是凄凉冷落,可它居然是千乐坊的所在地,其中乐器、日常的合奏练习都在这里。 玉笛已然在这里呆了些时日,凭借其高超的笛艺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他也渐渐对卫泠煜和百里弄筝这对夫妇有所了解。据江湖人称他们举案齐眉、和和睦睦、感情深厚,但就他这些天所见所闻完全未瞧得出。与其说相敬如宾,不如说这两人是各行其是,一个专注生意行情,一个聚神乐坊之运行。 “玉笛,这是卫夫人新作的曲谱。”一个乐童道。 “谢谢。”玉笛笑着接过来看了看,赞叹道:“弄筝姐真是才高八斗,一人谱出那么多优美的曲子!” “不然怎会有那么多富商点名要千乐坊出席?另外,玉笛怎一口一个‘弄筝姐’叫得如此轻松,还真不怕夫人生气。” “这怎么了,”玉笛无所谓地吐吐舌头,“我觉得弄筝姐应该很高兴的啦......哎章合你说,千乐坊那么厉害,怎么不给皇亲贵戚演奏啊,甚至还可以进宫,多好呀!” 乐童立即变了脸色,不动声色地拉着玉笛到了一边,阴沉地道:“以后可别在千坊居乱说话。” 玉笛也是他那副样子被吓着了:“怎,怎么了?” “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千乐坊虽名扬靖国,却从不受朝廷待见。” “这是为何?” “这原因我也不知晓,想必是千乐坊的实力宫廷乐府不分高低,朝廷不甘心罢!自古以来,江南的丝竹之乐,远胜于北方,但是却有些北方显贵说江南之乐,靡靡之音。” “原来如此。”玉笛也是若有所思。 “或许就是因为此,卫老爷对朝廷似乎也无甚好感,凡是提到朝廷之时,老爷向来漠不关心。” 玉笛很是惊讶,“江南首富,竟与朝廷是这样僵硬的关系。” “其实,又何止是朝廷呢?武林也是一样......”章合自言自语道。 “武林?” “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以后都会明白。” 两人有说有笑,玉笛突见乐童神情严肃起来,转头一看卫泠煜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站在二人身后,似笑非笑。 玉笛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不明显地红了起来,僵硬道:“泠、泠煜哥哥......” “玉笛,你过来。” 二人坐在蒲亭之中,石桌上摆着精致的小点,令玉笛看得垂涎欲滴,却迟迟不敢伸手大快朵颐。而卫泠煜倒是不紧不慢,轻泯一口龙井,袅袅香气,举止优雅,看得玉笛都直了眼。 “有何好看的?”卫泠煜冷不防来一句,震得玉笛吓了一跳。 “泠煜哥哥气质超凡,玉笛佩服之极。”反应过来便笑嘻嘻地道,软软的腔调远胜于盘中的虾仁香糯。 卫泠煜闻此笑道:“不想微生逆了?” 玉笛脸色白了白,好半天才道:“不是我的永远也不会是,玉笛何必奢求呢?”说着勉强咧开嘴笑起来。 看到他这笑容的卫泠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将手搁在案几上,问道:“微生逆流连花丛间,招惹的人可不少。” “嘻嘻,”玉笛露出嘲讽的表情来,“也只能怪我命不好,被他采到了,还不依不饶。” “如此执着的确少见。” “玉笛向来执着......”玉笛刚想说什么,忽然黑色的瞳眸一亮,放出异样的光彩来,只见他紧紧盯着卫泠煜身后,大声道:“泠煜哥哥快看,喜鹊!” 喜鹊......卫泠煜听到这两个词恍惚地转过头去,果真见两只喜鹊立于枝头,相互嬉戏,呼朋引伴,那蹦蹦哒哒的娇憨模样煞是惹人喜爱。 ——快看,喜鹊! ——鹊之灵,福之兆,蒲园是快福地啊! “鹊之灵,福之兆......”卫泠煜嘴边喃喃,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玉笛看他难得这样的神情,呆了呆,竟就这样看着他不再动弹。直到卫泠煜回过神来,看到对方的神情,神色一冷道:“看什么?” 玉笛一慌便移开视线,但嘴上还是很实诚地结巴道:“呃.......只是,很少见泠煜哥哥这样的表情......” “我怎么?” 玉笛见他还问话,便知应该没有惹恼,便继续道:“泠煜哥哥平日都是一副严肃冷然的神色,今日却露出这样的迷茫来,实是罕见。”见卫泠煜脸色一黑,连忙补充道:“这样的泠煜哥哥才好看啊,是吧?” 卫泠煜不作回答,面色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玉笛见他如此便有些气恼,似乎将自己说的都不当一回事。但仔细想来也不奇怪,以自己的身份也无理要求卫泠煜做什么,于是脸上不禁一阵没落。 但过了一会他又道:“泠煜哥哥我给你吹首曲罢。” 卫泠煜投来疑问的眼神。 “这可是玉笛花心思自己作的曲子,今日便给泠煜哥哥献丑!”玉笛看上去十分雀跃,小小的脸上神色飞扬,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见他这模样,卫泠煜心中一动,向来爱理不理的他竟然脱口道:“什么曲 。” 玉笛闻言乐得不行,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这可是玉笛呕心沥血之作哦,是一年前我在江湖初混的时候触景伤怀,生情而作呢!泠煜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卫泠煜心中白眼一翻,顿 分卷阅读245 分卷阅读245 分卷阅读24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6 生些好笑与无奈。但这随着玉笛的音起,神色立刻平顿了下来,全身的感知都被这悠扬笛声吸引去了,空灵得仿佛照至心底,将自己的外壳一点点地剥下。 悠转笛音,如汉霄苍茫,如迷雾般飘渺在虚无的梦境中,形散神非,牵了住繁华哀伤。奏乐间忽而又明朗之预,笛声渐渐上扬,烟暖雨初收,落尽繁花小院幽,一种烟波各自愁。 弯眉间,命中注定,成过往...... 卫泠煜忽然一惊,这个乐段的旋律和他脑中的那个旋律如此的一致,如出一辙。他忽地起身,一把掐住玉笛的脖子——笛声戛然而止,之听卫泠煜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玉笛顿时被制住了气息,窒息的感觉从胸腔涌起,遍及四肢百骸,难受之极。整张小脸扭曲起来,卫泠煜似乎要把他生生掐死在这里。 长笛落地,脆响。 他眯起眼睛,迷蒙中看到卫泠煜的神情,那漆黑的瞳眸中充斥着惊愕和怀疑,以及难以掩饰的惶恐。他这样看着玉笛,仿佛被他抓到了自己的要害。 “为......什么......” “谁。” “玉......笛,”他看见卫泠煜的眼神一闪,忍不住抬高了音量,用尽全身力气,要让他听见:“我是......玉笛......” 卫泠煜一怔——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晰,他看见玉笛痛苦的神情,那眼眸中溢满了疼痛的泪水,几欲满溢而出——终于如断线连珠落下,湿润温热的液体霎时流下来,浸透了他仍掐着不放的手掌。 在玉笛闭上眼睛的那一刹,他松手了,对方瘫软着昏死过去。那人像渐渐与脑海中的重合,那记忆不不甘地涌上来。 卫泠煜后退几步,倚在墙上,颓然看着地上的玉笛,却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唇齿微动,吐露出心底的那个禁忌: “小轲......” 就在画面几欲冻结的时候,一声叫唤打破。 “老爷,有刺客!” 灵醒过来,卫泠煜瞬间作出反应,脚尖一点旋身而起,便腾空到千蒲园之上。刚使出轻功便觉得周身寒气,果然下一刻便有一剑袭来,卫泠煜长袖一甩,化袖作剑格去了戾气——这剑气出自一蒙面黑衣人。 接下来又连续出现了几个相同打扮的黑衣人,一共约六人,千坊居的护卫也上来和这些人缠斗起来。 卫泠煜一看见他们的打扮,再与他过了几招,便成竹在胸地笑起来。便直直向黑衣人中的一个攻去,其余的都被千坊居护卫缠身。 那黑衣人剑锋无情,使出的剑法却是卫泠煜最熟悉不过的,一招一式,他都熟悉在胸,甚至能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来,随即一环破一环,那黑衣人立刻被卫泠煜逼得步步后退居于下风。 忽然卫泠煜一个发狠,直接乾坤倒置,反客为主,一招擒拿竟将那黑衣人的长剑夺来,直接架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那黑衣人也是武功高手,如今却被卫泠煜夺了剑,实是奇耻大辱,便双眼一闭,就要作死。谁料卫泠煜反应更快,直接扣住了他的下巴,一使真气,那毒丸竟生生从他口中迸出,那黑衣人惊愕地睁大眼睛——眼下咬舌自尽和吞药自了都无法了。 其余的黑衣人见状果然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卫泠煜。 卫泠煜毫不费力地擒住他,一字一顿地冷然道:“我不会逼供你。” 黑衣人瞪大双目,不可置信、。 卫泠煜笑意愈深,冰冷的眼神扫过剩下的刺客,说出来的话语仿佛从地狱的魔音:“告诉你们皇帝,”皇帝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似乎要把那人置于死地,“招惹我没有好下场。” 黑衣人面庞更扭曲了,奋力要挣扎。 卫泠煜冷笑,一把放开他:“滚。” 一干黑衣人下一秒便消失在千坊居上空,带着紊乱的气息。 空气平静得卫泠煜心生不安,思绪在刚才那群刺客身上徘徊了片刻,而后迅速叫来家丁,嘱咐了些事宜后又打发走。 兀自在原地站了很久,忽然想起玉笛还在蒲园,一股不知名的暴躁袭来,血气冲上脑门,反应过来后他已然来到蒲园,看到仍旧昏倒在地上的玉笛。 小脸煞白,平日里任性顽皮的表情,此刻尤为安详沉静,眉尖和眼脸都乖顺的垂下,细腻的皮肤有淡淡的绒毛,简直与那人如出一辙。 卫泠煜小心翼翼地去探了下那人的气息,尚在。 心中犹如一块巨石落地,没有来的心安,想起自己方才的疯狂的举止,不由得一阵冷汗。 手上再也控制不住,在玉笛的面颊上细细描摹起来,眼神也开始仔细地打量这个人——瘦小的骨架,小巧的脸蛋,薄唇细鼻,眉清目秀,笑起来贱兮兮的,让他恨不得好好收拾一顿。 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却又不是一个人。为何天底下有如此相似的二人?当年他意外死去的幼弟,心底埋藏最久、最不敢说的禁忌。 卫泠煜记得在自己十五生辰之时,年仅十一的卫轲便作了一曲《满庭芳菲》,用古筝弹奏,如今那旋律他还能一一奏出,只不过再无人知晓了。 而那旋律,和今日那人奏出的笛声如此一致,是巧合?还是....... 想到这点的卫泠煜清醒了一些,道:“来人。”便有仆从战战兢兢的上来,也不敢看地上昏厥过去的玉笛。 “带他回厢房调养。” “是,老爷。” 在他们退下前,卫泠煜忍不住扫了一眼玉笛,那瘦小的身躯被家仆抬起来的景象令他心中一震,而后便很快地瞥回去。 几个时辰后。 玉笛只感觉浑身麻木,但感触下确实一片柔软和凉爽。苦竹精制的凉席透着丝丝幽香,在夏日令人舒心,不愧为千坊居之竹席。 千坊居......卫泠煜......玉笛猛然睁开眼,下一刻立即被日光刺痛了双目,下意识地涌手遮挡,却发现双臂已麻木得无力。 推开门的侍女见到他醒了,立即惊呼,跑出去道:“醒了醒了!” “快叫告诉老爷和夫人去!” 玉笛听得一愣一愣,恍惚记起自己是被卫泠煜掐晕了过去,不禁一阵冷汗,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在确认什么。而后连忙掀了丝被就要下床去。正巧被又进来的侍女瞧见了,连忙上来道:“玉笛公子,您这是要作甚!” “我.....我渴了。”玉笛揶揄道。 “腊梅,快去到杯水来!”那侍女呼唤了一句,而后又问道:“水马上就来,玉笛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奏厕。”玉笛想了一下便道。 那侍女面不改色,道“出了门向南去便是。” 玉笛颔首道谢便出了去,谁知一出门便见到了几名守卫,吓得他不轻,区 分卷阅读246 分卷阅读246 分卷阅读24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7 区一个良园竟让卫泠煜下了那么多功夫,这下偷溜也不成了。想到失去意识前卫泠煜那冷漠的眼神,玉笛又是一阵寒战。 “卫夫人到!” 玉笛闻言立刻重新进了屋里,重躺回榻上。百里弄筝进来便看到他拙劣地闭着眼,但其实眼珠还在滴流滴流的转着。 “醒了就莫再睡。” 听到百里弄筝清冷声音的玉笛只好乖乖睁开眼,那眼睛似被一箭射中的小鹿,惊恐得紧。 “夫君那日情绪过了,你莫怕他。”说着是道歉的话,但语气里可一点意思也没有,倒是有些逼着玉笛任命的意味。 玉笛如捣蒜般点着头,但眼里的担忧却始终满溢,用双手裹着丝被,裹着瘦瘦小小的身体,那手臂白皙得不自然。 “一个月后乐坊便在禅湖表演,今晚便好好练习罢。” 玉笛顺从地颔首。 百里弄筝瞧了他一会,便离去了。玉笛正想着她怎么就这样走了,只见卫泠煜直接从另一道门进来了,吓得直接没了反应。 卫泠煜倒是见怪不怪,平淡着一张脸,朝床边走来,直接开口道:“那日是我多虑了,莫记在心上。” 玉笛听闻他如此说,有了些反应,脱口道:“为何你要掐死我?” 卫泠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很快被玉笛捕捉到。他缓缓道:“认错人罢了。” 玉笛愣头愣脑了一会儿,终究是笑出来,只不过那笑容稍有些僵硬着,他似是抱怨地道:“泠煜哥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怎讲。”或许是心中过意不去,或许只是直觉使然,卫泠煜没有无视玉笛的怨念。 “因为,”玉笛低下声音,他那香软的声线此刻显得特别动人,只如细水流长,舒心快然:“如若泠煜哥哥也不要玉笛,玉笛只能再次沦落江湖。” 卫泠煜皱起眉头:“我本无义务接纳你,只不过你有一技之长,可以留在千坊居奏乐。” 玉笛闻言眼神黯然,但很快便笑道:“我不过开个玩乐。吹笛能在千乐坊,此生无悔。” “饿了吗?”卫泠煜忽然道。 “嗯。”很少听到他这么问的玉笛连忙点头。 “去端园用膳罢,晚还要排练。”可能是对玉笛有愧意,但又不似他的作风,卫泠煜对玉笛的态度温和了些许,衬上他那张英俊的脸,煞是迷人。还加了一句道:“你的笛子我叫人带到端园去了。” 玉笛看了呆了呆,然后笑嘻嘻地道:“好。”便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便搂上了卫泠煜的胳膊。卫泠煜僵了僵,刚欲甩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不再躲避。 玉笛本来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谁料竟非如此。一个活泼明媚的笑意在他脸上荡漾开去,但卫泠煜却没有看到。 良园良园,再续良缘。 ☆、再回墨枷 荣烨二十二年七月初 微生逆一行牵着马重新踏入了墨枷城,一路上听着半路会合的听情的汇报,得知这左丘颉当真像是疯了一般,一方面骚扰着过苍派,另一方面不停地查流亭,同时还派了军队去镇压南方的一些小门派,当真被他灭了几个。 而全武林的各大门派都在查自己门派内的朝廷细作,搞的草木皆兵,门派内部乱作一团,同时也支持着南方小门派起义对抗朝廷。 微生逆担忧云修意会卷入其中便打算先去过苍派看看,路过墨枷城时,谬音听闻左丘颉在此便立即决定要进城一趟,故他们五人便来到了这墨枷城。 微生逆一行刚踏入墨枷城便看到城内汇聚了一群儒生,在围观些什么。 “走吧,莫要凑热闹。”谬音言道。 突然那人群响起一阵赞美欢呼声。 “安公子棋术过人,在下服输。” “承让了。” 微生逆一听,难道是安伊?果不其然,当人群散尽后,微生逆看到那端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相比起之前,如今倒是脸色红润,精神奕奕。 “微生公子。”术儿看到微生逆,有礼貌地打招呼道。 “溯回?”安伊惊喜唤道。 这一声“溯回”包含相思之情,这让宋言初错愕地看向微生逆,而谬音警惕地打量着那男子。 “他便是安伊。”微生逆低声解释道。 “他城府极深,承你要小心点。”谬音关切道。 “定然,徒儿定不会被骗色。”微生逆自信地笑道,言罢便迈步朝安伊走去。 “伊儿怎会来此。”微生逆问道。 “我一向游历四处,溯回身后是宋大夫与另一位心上之人吧?”安伊温和地言道。 微生逆神色一寒,淡淡道:“伊儿倒也是清楚。” 安伊笑而不语,微生逆又道:“伊儿住在何处?” “我也是刚到,正打算寻个客栈。” “不如一道,我倒是不放心伊儿独自一人。”微生逆推着轮椅往前走去。 谬音示意一眼宋言初便跟着微生逆前走。 “溯回不等等他们吗?”安伊语气担忧道。 “他们自会跟上,莫要担忧。”微生逆笑道,说着便扭头看向身后的人。看到宋言初微笑着看着自己,而谬音依旧平静,微生逆心下倒也松了一口气。 入夜。 【清苄客栈】 术儿刚从安伊房内出来,微生逆便顺势走进去,撩起帘幔便看到安伊只着单衣,双手撑着一把椅子想要站起来。 安伊的面庞有些泛红,光洁的额间渗出汗珠,撑着椅子的双手颤抖着,看出他在很努力地站起来。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些许声音,突然那椅子一个不平衡倒地,而安伊也连同一起跌倒在地上。 微生逆眼疾手快,迅速将人接到怀里。 “不可勉强。”微生逆责怪道。 “无事,我倒想看看我是否真的站不起来。”安伊无所谓道。 微生逆将安伊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为其盖好被子道:“可是我舍不得,以后我来陪伊儿练习。” “溯回要陪佳人,怎会有空理会我。”安伊暗自伤感,但也扬起笑容道。 “安伊也是佳人。” “我.......”安伊欲言又止。 “怎么?” “我能跟着溯回吗?”安伊稍显羞涩地言道。 “伊儿休息吧。”微生逆避开话题,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嗯。”安伊轻喃着便睡去。 待安伊睡熟后,微生逆冷漠地离开了那房间。 我们来日方长。 次日。 微生逆昨夜自觉地沐浴更衣一番才敢踏入那二人的房内,一如既往地拥着谬音与宋言初入睡。他撑开眼睛发现身边没了谬音和宋言初的身影,想着可能二人已然下楼用膳便也放心下来。 “溯回起来吧。”宋言初温和暖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分卷阅读247 分卷阅读247 分卷阅读24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8 传来,笑着来到床边将微生逆从床上拉起来。 “再睡会。”微生逆懒散地呢喃着顺势将宋言初也拉倒到怀里抱着。 “别睡,蓝掌柜和听情公子都在找你。” “娘子莫要对夫君如此残忍。”微生逆一边说着一边坏笑着挠起宋言初的身子。 “别乱动......哈哈哈.......溯回.......”宋言初一边笑一边喘,叫唤起来急忙逃开。 “还敢跑。”微生逆轻而易举地将人捞回来,邪恶地继续挠着宋言初全身的敏感处。 宋言初笑出了泪花,全身扭动起来推脱着微生逆求饶道:“溯回.....放开我哈哈哈啊哈......别闹了.....” 微生逆点到即止,放过宋言初躺回床上道:“以后言初做错事,少不了一阵惩罚。” 宋言初哭笑不得地看着如此孩子气的微生逆,很郁闷道:“溯回真的还困吗?” 微生逆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赖皮地言道:“言初亲我一下我便起来。” 宋言初无奈地在微生逆的脸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就在宋言初要离开时微生逆翻身将其压到床上直接含住那水润的嘴唇,热情似火的吻仿佛将二人烧起来。 “或许溯回敲经念佛几日,倒可以清心寡欲。”宋言初轻喘着笑道。 “我可舍不得让娘子独守空房。”微生逆暧昧地看着宋言初,意有所指,说着便起床洗漱更衣。 “好了。”宋言初淡笑着理了理微生逆的的衣领。 蓝游和听情从房内的一个暗门中走出来,被那二人周围浓浓的甜蜜惊得浑身发麻。 “参见楼主。”二人同时抱拳道。 “嗯。”微生逆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留恋地停在宋言初身上。 蓝游和听情着实无言以对,目光游离别处,尽量不去看那二人。 “溯回,先办正事。”宋言初无奈地移开微生逆的脑袋,颇有些窘迫地看了一眼蓝游与听情。 “言初说的是。”微生逆笑道,他终于肯抬头看向蓝游与听情。说起来眼下他们住下的客栈是江南最大的客栈,而如此规模的客栈便是释月楼势力范围。 “启禀楼主,左丘颉最近经常骚扰过苍派。”蓝游整理了一下心情,汇报道。 自从得知圣女已然是活死人,微生逆便不想花时间到过苍派这里,也不想去探究流亭,他将注意力转到左丘颉身上,或许左丘颉有方法给祖父的灵骨解封,目前他只想把这件事尽快解决。 “云修意如何了?”微生逆虽不想理会过苍派,但是还是很担忧云修意的安危。 “云少侠最近没了消息,半个月前他与文浮起了争执。”蓝游道。 “没了消息?”微生逆不觉凝起眉心。 “需要属下去查探吗?”蓝游道。 “嗯。”微生逆应道,其实他心里有数上次将叶作尘的事告诉,他定会去与文浮对质,只是若不告诉他叶作尘的事,修意怕是会被蒙在鼓里,还会被无故陷害。 “对了,谬音呢?”微生逆一直都没有看到谬音的踪影,不禁奇怪。 “嗯?先生不是与小楼主在一起吗?”听情反问道。 “我一早都不见他。”微生逆道。 “我今早起身之时便没有看到前辈。”宋言初言道。 “或许先生去查探一些事了吧。”听情俏皮道。 “听情去查修意的踪影,蓝游保护言初。”微生逆吩咐道。 “是。”二人抱拳道。 “溯回要去哪?”宋言初担忧道。 “乖,我去探探安伊的口风。”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头发,安慰道。 “好,我在客栈等你。”宋言初颔首道。 “我会尽快回来。”微生逆言罢便将人放下来,而后对蓝游言道,“莫要大意。” “是。”蓝游道。 就在微生逆要离开的时候从窗外飘进来一封信件。 他看到那信上的笛子标记便知道是谁,阅读完那信件便将其毁去,离开了房间。 **** 为迎接天子下江南,墨枷府尹费劲周折,安排了守卫最严密的、装潢最华贵的府邸,让左丘颉入住。 这算是天子下江南的最后一站,而左丘颉一来到此城便又马不停蹄地慰问了当地民情,走马观花式地例行公事。 又是雨水降临,左丘颉此行处处起雨,故朝中不少御用文人也以此作为引子吟诗作对,颂扬天子威严。 天子之行处处雨,江南之色遍遍娇。 风过隋念书苑香,云渺墨枷黎民安。 在此地停留的第三日,在所有公事行毕之后,天子一行便借着这沐浴骄阳,来到墨枷城外过苍山下的一幽静树林踏青。 此树林可谓名气远扬,颇有规制,冬暖夏凉。林中异香扑鼻,鸟鸣悦耳。林中还有一湖,此湖水据说千年无波,万年不兴,但却始终澄澈宁静,深邃悠远,在日间如白玉剔透平易近人,在黑夜中却如冥海茫茫,似乎有怪兽要从其中一跃而起吃人入腹,另人胆寒。且据说每年到了夏至和冬至,湖面上空总会有紫光乍现,将整片树林照得鬼气缠绕,让人不敢靠近。当地百姓每每提及此,无不感叹“玄乎玄乎”,故久而久之,其名便为玄湖。 左丘颉和墨枷城府尹走在前边,常广、铁正及数名护卫走在后头。一行人有说有笑,谈论着当地的风土民情,十分和谐。 一行人步行至玄湖面前驻足观赏,府尹开始给左丘颉讲述玄湖的奇闻异事,渲染了极其诡秘的气氛,而左丘颉不温不火,听得似是很细心,嘴边还带着一丝看似怀柔仁君的微笑。 一切如常,观景听闻,其乐融融。 不对劲大概是从地下开始的,起初以为是地震,继而土破人出,吓得那在讲故事的府尹变了调要尿裤子。那泥尘溅起,让人晕了眼,地底下钻柱的那些人目的不言而喻,从那些扬尘中破出一条杀路,直指左丘颉要取命。 常广立即反应过来,飞身上前瞬间止住了两个人袭击并挡在左丘颉跟前。而玄直也上前执剑迎战,却始终不敢使出真功夫。他看着这几个家伙的装扮,一律是漆黑的,手拿的武器竟是罕见的长勾,末端的尖利可穿破人的咽喉致命——玄直从未听说有何门派使用这种武器,故也不好推断是否为武林正派所为。眼下的事情是要阻止这次刺杀,决不能让他们得手。 常广见他加入战斗,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带着左丘颉向外撤退,而玄直和几名护卫在这一头也极力拖住刺客。这些刺客自然知晓他们的目的,便更卖力地拼斗起来,那长勾被他们使得炉火纯青,好几次险些将左丘颉的衣袖撕破。 玄直见状便来到左丘颉和常广这边助力,却也未能见效过多,看来这群刺客的功力也不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8 分卷阅读24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49 浅,这不禁让他心中疑惑更深。 不知不觉中,战斗圈已然在玄湖之上。 玄直额头上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却又不能使出真功夫,但又不能遂了这帮人的意愿。此时此刻,他不仅在怀疑,自己此行的目的究竟为何,莫非最终的目的不都是让这个人死去吗,为何...... 就在他分神之际,一长勾如疾风从耳边呼啸而来,袭向左丘颉。玄直一惊,大叫糟糕,但常广早已快胜闪电地拉开左丘颉,但那长勾的速度也是快得令人发指。 叮。 长勾恰勾住了左丘颉右手手指上的枫戒,生生卡住。 玄直下意识地便一剑挥下要将这长勾劈成两段,但那人反应更快,旋身一转躲过,而后用力一拉便要将左丘颉拉来。 玄直还想迎上去,却看见四周又有刺客要上前包夹,不得不先将其他人引开,于是使出浑身力气将其余的刺客的攻击悉数化解。 此时常广一手运气前推将那人的真气封住戾气制止,而后正要将那长勾化作碎片,谁料那人竟然仍有余力,狠狠一勾,左丘颉霎时感到指尖寸断,痛得惊呼,扭曲了面容。 但还没等那人多做动作,便被常广的一掌打得肋骨撕裂,胸腔爆破,内部发出内脏骨髓崩塌的声音,直直向后飞去——但这刺客可谓疯狂,临死之时依旧手紧攥长勾,竟生生将左丘颉指上的枫戒拽了出去,在空中极速划过,而后犹如流星陨落般坠入湖中,发出悦耳动人的叮咚之声。 沉淀,消逝。 “不——!!”左丘颉忽然情绪大起,发疯般地要挣脱常广要坠入湖中般。 “陛下使不得!” 常广急了,眼见的其他刺客虎视眈眈地要扑上来,那赤红的双眼,恨不得要用长勾将左丘颉脖颈隔断。他用力将左丘颉拽住护好,以眼示意玄直和其他的侍卫,随后怒喝一声,只见树林中霎时狂风大作,群叶翩飞,他便趁机双足点气圈,飞身离去。 而玄直和其他护卫也趁着常广布下的这一迷雾弹撤退。 ☆、往事回首 【露丛轩】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轩外是茫茫细雨,江南的雨很细很柔,很密很斜,打伞也不能阻挡那揉入空气的雨滴。 露丛湖典型“一湖一岛,三山仙海”,露丛轩便独立于湖心,用九曲木桥头步步连接着岸边,拂面垂柳,浸水蒲苇掩映成趣。阵阵夹着细雨的风灌入四面通风的露丛轩,吹起帷幔珠帘,湖中缕掠涟漪。 如此雨夜,轩内只有微生逆与安伊二人。二人自早上出来游玩城内名胜,如今被细雨困在了露丛轩。 一人一坛酒,潇洒快意,不知不觉那酒坛有些见底,外边的雨势也渐渐加大,雨帘拉开。 “我爱慕溯回。”安伊突然道。 “是吗?”微生逆勾唇笑道。 “只是我不配。”安伊表情痛苦道。 “我怜惜伊儿。”微生逆貌似深情道。 “怜惜......”安伊有些惊讶,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怜惜”二字。 “我只想尽我所能让伊儿站起来。” 雨落湖中,捉影无果。 “我不值得。”安伊眼角划出清泪。 “伊儿对我来说何其珍贵,我舍不得。”微生逆轻柔地拭去安伊的泪水。 安伊表情有些震惊,心底深处泛起一丝犹如暗夜清风的悸动。 “即使世间所有人都遗弃伊儿,我也会把伊儿当做一世珍宝。”微生逆继续道。 安伊不可思议,从记事起周围的人都嘲笑他目不能视是个废人,而后来更是双腿被废,他被所有人当成是废物。此时此刻微生逆的话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伊儿不能走我可以抱着,伊儿看不见我可以告诉伊儿世间花开花落。”微生逆温柔地言道。 “当真?”安伊有些激动道。 “今日不就是如此吗?” 安伊内心有着震撼,他没有再言一语,靠在微生逆肩上闭眸倾听着连绵雨声,心底挣扎,像是事情的进展失去了该有的方向。 一情送去,难回一心。 【客栈】 微生逆把安伊安顿好便回客栈。 那坛酒的后劲果然很足,微生逆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一个嗝上来满是酒气,醉酒狼狈地回到自己房内。 他推开门,挥手让蓝游回房休息,宋言初闻声从内室出来,入目便是醉酒淋雨的微生逆。 “溯回为何如此醉酒?”宋言初扶着微生逆。 “言初......今日有无想念我?”微生逆笑起来压到宋言初身上,仿佛一个醉酒的地痞流氓。 “溯回醉了,别说话。”宋言初只觉一阵酒气朝他扑面而来,轻咳了几声便无奈地扶起微生逆往屋内去。 “没有,只是有些晕罢了,就一坛酒怎会醉。”微生逆摇摇头道,他迷离地看着宋言初,手开始解开对方的衣物。 “溯回别动,全身都湿了,先沐浴更衣。”宋言初哭笑不得,挣扎着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微生逆会跌倒。 “我想要你。”微生逆不依不挠,利索地拉开宋言初的衣领扯到肩下亲吻着。 “嗯.....不要......”宋言初羞涩地挣扎起来推搡着微生逆,可那力道对于微生逆来说却是□□的燃烧。 “言初乖,陪我。”微生逆醉酒迷糊地哄着。 “溯回!”宋言初佯装严肃地高声道。 效果不错,微生逆闻言便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宋言初。 “先沐浴更衣。”宋言初将衣服穿好,轻叹着带微生逆回到内室,唤人拿来热水让微生逆泡下去。 “言初陪我。”微生逆泡在水里,眨眨眼尽显无辜之色,面庞染上些红晕,精健的胸膛透出少年的阳刚。 “我想帮你醒酒。”宋言初目不斜视,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微生逆的几个穴道。 “言初陪我试试水中云雨,如何?”微生逆一脸乖巧无辜,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般拉着宋言初的衣袖道。 “溯回今日醉了。”宋言初脸红起来,慌乱地拂去微生逆的手便疾步离开,坐到屏风外边。 施针后微生逆也渐渐清醒,正经起来问道:“言初,谬音都没有回来吗?”说起来他进门那么久都没有见到谬音的身影。 “没有,我今日都没见过前辈。”宋言初也颇有些奇怪。 微生逆越想越担忧,谬音到底怎么了?念此便起身穿上干净的衣物从屏风内走出来。 “我去找找谬音,言初自己先睡。”微生逆亲了亲宋言初的额头言道。 “好。”宋言初颔首道。 就在微生逆刚要离开时,不见一日的谬音从窗外飞身进来,一身湿哒哒的衣物紧紧贴到身体上。 “去哪了?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49 分卷阅读25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0 ”微生逆担忧地握上谬音的手,提袖擦干对方脸上的雨水。 “随意查探罢了。”谬音平静道。 “先沐浴更衣,别病了。”微生逆唤人将那热水换了便拉着谬音来到屏风内。 “我自己来。”谬音看着微生逆没有要走的样子便不自然地言道。 “师父的身子我早就看遍摸遍吻遍了,别羞。”微生逆利索地将谬音脱干净抱到水里。 谬音倒是没有过多反抗,只是表情有些僵硬。 “师父,我什么也不干,不用防着。”微生逆无辜地说道。 “胡说八道。”谬音尴尬地别过头去,脸色微红,透着朦胧的水雾更显诱色。 “你哟,还怎么当师父。”微生逆宠溺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他看着差不多水也凉了便把谬音抱起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直接抱回床上。 宋言初此时已经乖乖到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卷阅读。 “睡吧。”微生逆躺在二人中间言道。 “嗯。”宋言初说着便将手里的书放好躺下。 微生逆挥袖将烛光熄灭也躺下将二人揽到怀里,这时谬音道:“承接下来打算如何?” “找左丘颉。”微生逆直接道。 “好。”谬音淡淡地应了一句,轻轻靠向微生逆顿时闻到淡淡的酒气便问道,“今日饮酒了?” “与安伊饮酒。”微生逆如实道。 “此事我不管,只是莫要触及底线。”谬音意有所指道,而后便没了声音。 “莫担心。”微生逆笑起来,继续道,“我才不会当别人的夫君。” 话音落,微生逆左右两侧传来两阵无奈叹气。 “乖,睡罢。”微生逆宠溺地亲了亲二人的头顶,温柔地哄着两人入睡。 夜过半。 谬音睁开眼眸,毫无睡意,他轻轻移开微生逆的手便下床,小心翼翼地穿上衣物。 月白无影,一瞬便离开了客栈。 微生逆睁开眼睛,起身点下宋言初的睡穴便抱起,来到蓝游房前。 蓝游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微生逆便二话不说将宋言初放到外室的软榻上,之后与蓝游交代一声便也消失无影。 徒留一脸惊愕的蓝游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看看软榻上沉睡的宋言初再看看那被打开的窗户,顿时一阵欲哭的感觉升至脑门,久久不能反映过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行馆】 “陛下,枫戒奴才事后自会派人去寻。如今玄湖那已非安全之地,如若眼下派人去,恐怕会被刺客擒拿。”常广端上一碗莲子粥低声道。 左丘颉双眸放空,木然坐在软榻上,口中喃喃:“那是飏儿给朕的......” 常广闻言不语,心中悲叹不已,殊不知他对左丘颉近来的状态堪忧十分。他自小跟着他,从未见对方有如今这么反常。对于五皇子,左丘颉是用情至深,丝毫不顾及伦理纲常。 这地位恐怕能与此相比的,只有前朝太子爷了。 左丘颉木偶般地喝完了一碗粥,便缓缓躺下,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常广望着贴在枕边的缕缕乌黑的卷发,长至腰际,不禁让人遐想到西域风情的美人,心中慨叹一声。忽觉得自己此时也颇是疲惫,下江南以来就未曾好好歇息,想必是上了年纪,不中用了呐。 这样想着,便端着碗退了下去,想着今夜也得好好歇息。 今日之月,玉盘盈盈,朦胧如水中尤物。 在这寂静的房间中,躺在床上的左丘颉忽然睁眼,低声道:“癸三。”话音初落,黑影乍现,恭敬道:“陛下。”这正是暗卫队中午字队的队长,此次下江南专随左丘颉同行。 “今晚不用守夜。” “陛下,这......”癸三神色讶异,十分不解。 “不用守夜,休息去罢。”左丘颉的语气生硬起来。 “......是。”癸三不敢有半点反抗,身为暗卫是不能干涉内政内事的,凡是皇帝的命令必须遵循,不能有多问。 看着癸三从窗外飞身而去,消逝在夜风中,左丘颉眼神眯起,毫无困意。 月牙儿从这边移到了那边,预示着斗转星移,三刻已到。墨枷城早已陷入一片沉睡之中,而这树林之边的行馆是特为附庸风雅而建,还颇有情趣。 悄然无声,夜色中一更为深邃的墨色闪现,湮没在树林中,轻浮而无力。 左丘颉一身墨黑绸缎长衫,金色镶边,另束一皇色腰带,卷曲的青丝散落,仅有部分用一镂空锻金束起,脚着绸履,步步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林中的万物似的。 他竟毫无畏惧,未带上一个暗卫就如此坦然出行,这是三十几年都不曾有的——上一次这种情形是何时了?他已不能忆起。 听着树林中窸窣的声响,望着地下婆娑的树影风行,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紧咬嘴唇,毫无犹豫地脱下了双履,放在湖边,一步一步地踏入冰凉的湖水,那冷刺痛了他的骨髓,叫他牙齿都在打颤,但却义无反顾。 顺着记忆,他来到那个地方,仰天一望,既而更确定了是这一带。此时湖水还未过腰,要捞取一枚小小的枫戒还有所希冀。他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开始摸索,湖水调皮地穿过他的指尖,凉飕飕的。 边摸索着底下比湖水还寒冷的鹅卵石,他紧咬着牙,止不住地颤抖,双手几欲要将那些石子刨开捏碎,却总是无果。越是找不到,越是心急,急得眉头烧火,鼻翼发酸,眼眶泛红。脑中几欲要出现幻觉,仿佛那人还在这个世上。 床笫之间的情话,让他沉沦,如今却都不复存在,而那人仅存的一枚枫戒,也要这么丢失...... 泪水惶然渗入湖中,化作一世凄哀。 夜间的玄湖幽幽升腾着一片紫色的气雾,字玄湖道周边树林皆是缕缕游荡。 忽然,左丘颉察觉仿佛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猛然抬头,只见在一片气雾中隐隐约约漂浮着一个月白的身影,那人轻挥衣袖,气雾四散,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在气雾中渐渐清晰起来,沉静的表情令人由心而发的忌惮和尊敬。 “四弟,别来无恙。”谬音俯视着左丘颉,不带感情地唤出一词,似乎是历史的缩小,最终又在如今荒唐地放大。 当年一幕,风行子,褚佑,谬音,左丘颉四人情同手足,更是兄弟相称,可后来左丘亥篡位,而左丘颉更是心狠手辣,屠杀风家,追杀褚家,兄弟情义毁于一旦。 那都是尘封的旧事。 ☆、往事回首2 左丘颉忽而神智轮转,记忆仿佛倒转了一个轮回,直起身来捋了捋了卷曲的青丝,挑着眉头镇定地回道:“三哥,好久不见。” 谬音不语,轻勾嘴唇,琉璃般的眼眸就这样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左丘颉。 “三 分卷阅读250 分卷阅读250 分卷阅读25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1 哥有事找朕?” “褚空的灵骨,四弟真的不打算高抬贵手吗?”谬音语气平淡。 “朕对解封之事一无所知。”左丘颉笑道,那是他一贯倨傲的神情。 “做人莫要太狠,四弟。”谬音仿佛循循善诱。 “狠?三哥面前朕还不敢称狠。”左丘颉意有所指。 “是吗?”谬音轻蔑地勾起一丝笑容,而后道,“四弟可还记得,你亲手害死二哥心爱之人——傅水。” “二哥......” 刹那,这二字还未能让他反应过来,直到夜风的窸窣声也宁静了,犹如穿越了二三十年,左丘颉心上封存的记忆才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他如何了?” “他死了。”谬音轻笑道,说得是轻松无比,“傅水死后,他也随着去了。” 左丘颉面上的笑容如定格的卷轴,依旧如画卷上的风华绝代,只是犹如被什么人丢到了一团烈火中,熊熊燃烧后是扭曲的黑暗。 “哈哈哈哈!!!” 他笑意愈深,将首上仰,发出极其疯狂的笑声,响彻紫雾环绕的玄湖,直到要笑到腹痛,才缓缓平复下来,恢复了一贯平静的微笑,就像二十多年在朝廷上的一般高高在上。 “哈哈哈哈.......三哥,我能得逞,倒是因为你呀。”左丘颉双足在湖中移动了一下,发出湖水荡漾的声音,宁静致远。 谬音表情稍有裂痕,而左丘颉见状便道,“那杯酒是三哥亲自敬上的,而那毒最重要的一味檀香也是源自三哥。” “四弟想自欺欺人,从二哥之死中解脱吗?”谬音似笑非笑道。 左丘颉一愣,并不言语。 “褚佑因傅水死,而傅水因四弟而死。”谬音像个暗夜中的使者,每一言每一句皆是戳穿左丘颉的心,“褚佑是因你左丘颉而死!” “不是!二哥不是朕害死的,朕怎会害死他......”左丘颉突然暴戾起来,怒视着谬音,要上前来却不能走一步,挽起的衣衫落下,悉数浸在冰寒的湖水当中。他胸腔微微地颤抖,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四弟果真心狠,亲手杀死自己心爱之人。”谬音看着濒临崩溃的左丘颉,嘲笑道。 “不!二哥........朕不会杀他!” “果真是我们的好四弟。”谬音假笑起来。 “哗啦!”疯狂地将玄湖之水溅起,如星辰闪烁在暗夜之中,随后飞速地陨落。扭曲的面容,经过疯狂的心灵纠缠最终只化为两个字:“闭嘴!!” “解封褚空的灵骨,四弟该知道二哥最敬重的便是褚空。”谬音眼神一狠,冰寒地吐出几个字。 “朕不懂解封。”左丘颉回答的是更生硬的言语。 “哦?”谬音无所谓地笑笑,说着便提手聚气,那平湖动荡几下后一个精美的戒指从中浮出。 “飏儿......”留恋和爱慕的神色在左丘颉的面容上浮现,犹如明月出现在黑夜的苍穹,透着片片的温情,诉说着短暂而又美丽一去不复返的时光,而后又被虚无的戾气遮盖化作厉声呵斥:“那是朕的!” 谬音将那枫戒放到手里摆弄,一边翻转一边淡笑道:“四弟果真有情,当年对二哥如此情深意切,而今却又倾心左丘飏。” 而左丘颉只盯着那枫戒目不转睛,似乎丝毫没听进去。 “四弟爱的究竟是左丘飏还是褚佑?”谬音玩弄着那枫戒,闲适地问道,说着突然举起那枫戒,手中一道金光后那枫戒已然有些扭曲,他淡笑着将那扭曲的枫戒轻轻朝左丘颉抛去。 枫戒犹如一滴鲜血坠落。 扭曲的枫戒重坠空中,红影一闪,落入一手。 “不可杀他!” 谬音眼看微生逆要袭上左丘颉,迅速出手将对方的剑挡下。 微生逆停下来,深邃冰冷的从谬音扫向左丘颉,他一手拿着剑一手握着那枫戒,灰眸中澄澈清晰地倒映着左丘颉稍显震惊的面容,他步步逼上。 左丘颉后退了半步后硬是稳住了脚步。 “左丘颉?”微生逆笑容有些诡异,好似野兽觅食前的一番挑弄。 “微生逆。”左丘颉镇定道,眼里竟是疯狂的杀意。 “你也配喜欢我爹?”微生逆嘴唇扬起一个嘲笑的弧度。 “你是他儿子。”左丘颉眼神稍显闪躲,他畏惧那双神似的灰眸,空灵得仿佛要将他吞没得无影无踪。 “不错,我禇承是褚佑和傅水的孩子!“微生逆阴森地笑起来,银白鬼魅的发丝瞬间飘飞,灰眸中的恨意几乎将这树林燃烧。 “承,清醒点。”谬音拉上微生逆的手臂,想要唤醒被怒火蒙蔽的微生逆。 “清醒?”微生逆仰天大笑,而后温柔地看着手中的枫戒,温声细语道,“失去了便回不来了。” “拿来!”左丘颉说着便上前抢夺。 微生逆冷笑啧啧,从怀中拿出一个竹蜻蜓放到左丘颉面前道:“你是要竹蜻蜓呢,还是要这戒指?” 左丘颉看着那竹蜻蜓,一瞬间记忆全部涌上来。 ——“二哥在做何?” ——“竹蜻蜓,四弟很喜欢?” ——“嗯,二哥能给我一个吗?” ——“当然。” ——“谢谢二哥!” “可惜呀,两个都不属于你。”微生逆收起那竹蜻蜓,摇摇头可惜道。 就在左丘颉陷入恍惚时,微生逆腾空飞起来,展开手掌那枫戒便浮动在空中,渐渐燃烧起来...... “涅于烈火之美,你觉得如何?”灿烂的火光点亮了微生逆浅眸,透白的面庞印着火光,显出一丝阴佞与扭曲的纯真。 妖冶动人的烈火霎时映燃了左丘颉漆黑的瞳眸,与此同时,也将他脑中理智的防线烧成灰烬,灰飞烟灭于九霄云外,不再回归。 凤凰涅槃之美,凄然绝丽。然而于他,则是痛到要死去。 火光刺亮得让左丘颉眼前渐渐一片漆黑,目眦欲裂,心脏犹如被梦靥碾碎的命格,卷入无常的十世轮回。 全身已经颤抖得一碰即碎,将近要瘫死在湖中,黑色的绸缎几欲要将左丘颉吞噬。他只觉喉咙中一阵腥甜,却被咬紧了不愿溢出,但眼眶中的泪水早已惶然而下,浸满了无神的黑眸,细碎融入玄湖的黑暗中。 微生逆灰眸一狠,随即用上十成的功力朝左丘颉发出剑招,几缕黑色气流从翟瑄涌发出来缠绕在微生逆周身。 “不能杀他。”谬音厉声道,而后也运气迎上微生逆阻挡起来。 谬音因为上次催动了审判司,而今只能用六成的功力,对抗其用尽十成功力的微生逆倒显得很吃力但也尽力阻挡着,眼看微生逆要逃开谬音的阻止直击左丘颉,突然一道青光出现在左丘颉身边,将微生逆的剑气转移到一边,瞬间左丘颉身后的树林便 分卷阅读251 分卷阅读251 分卷阅读25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2 被摧毁一片。 青冥轮转阵。 “承,住手!”谬音怒道,看着那青光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便注气到左丘颉周围,那青光加剧直接淹没了左丘颉。 “你要阻止我?”微生逆盯着谬音,手上却继续运气一剑刺向左丘颉,奈何情况一样,微生逆的剑招被转移到了他处。 微生逆步步走进谬音,从原来的怒意变成了伤痛哀婉,眼眶早已猩红一片,他苦笑着对谬音言道:“你当真以为我是圣人?” 言罢,他愤怒地转身没入了一片弥漫着紫气的树林中。 谬音惊慌起来,顾不上左丘颉便立即飞身跟上,参天的树重重叠叠,加上紫雾缭绕,若不是那一抹红衣异常刺目谬音也难以辨认。 静静地,微生逆站在林中,像一滩死水。 “承......” “为何要瞒我?”微生逆平静道。 “你爹和我都不想你因此陷入仇恨中。”谬音靠近微生逆道。 “那只是你们的想法,你知道我方才得知娘亲之死不是天意而是人为时的心情吗?!”微生逆转过身来,幽深不知底的灰眸紧紧看着谬音,那渗透的绝望与心痛令谬音不忍对视。 “我.......”谬音突然无言反驳。 “当年之事你也参与了?”微生逆颤微着道出一语,他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让他如何接受自己爱了四年的人竟是让自己痛失双亲的人。 谬音心底一惊,脸色“唰”白,他连忙拉住微生逆衣袖着急地说道:“承,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微生逆最终还是无法对谬音狠心,想听到谬音告诉自己这一切不关他的事。 “你答应过我,无论我做错任何事,你都不会改变。”谬音看着微生逆,一字一句地言道。 “我只想知道真相。”微生逆认真道。 “当年左丘颉喜欢你爹,可你爹深爱着傅水,你爹大婚那晚左丘颉给傅水敬酒。”谬音垂头,按着回忆缓缓道来,长衣袖下的双手紧握。 “酒里有毒?”微生逆急切地问道。 “你爹不让傅水喝酒,左丘颉便把酒杯给我,让我去敬。”谬音无力地笑道。 “为何?”微生逆冷言问道。 “当年的我从未给任何一人敬过酒,连褚空也没喝过我敬的酒,那晚我不忍破坏了你爹大婚的气氛便给傅水敬酒。” “我娘喝了。” “傅水主动接过我手里的酒饮下,可是谁知左丘颉竟如此大胆。”谬音的表情已有些痛苦,不愿再说,但还是打起精神继续道,“酒内的药混着我身上的檀香,瞬间变成了慢性□□,导致傅水身体日益消弱。” “娘亲常卧病榻便是如此?”微生逆气息变得冰寒。 “嗯。”谬音哀伤地笑了笑。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害怕禇承知道这件事,知道是他谬音间接害死傅水和褚佑,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自己也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仿佛一碰就碎的感情,患得患失,害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微生逆没有任何动作,站在谬音面前不发一语。 谬音放下紧握微生逆的手,不自然地扬起笑容绝望道:“你可以恨我杀我,但现在不是杀左丘颉的时候。” “啊啊——” 微生逆握紧了手中的剑,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他后退一步铺开剑气,瞬间四周的古树成片倒下,一波接一波杂乱不堪的杀气在树林里乱闯,耳边是震耳的树木倒地声,仿佛绝望中的哀吼。 “对不起.......”谬音看着这样的微生逆几欲窒息,他不敢上前,摇摇欲坠地站在原地。 最后,微生逆旋身一跃,谬音见状立即跟上但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真气屏障阻挡着自己,他想运气冲破奈何自己六成的功力无法打破。 直至周围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一梦,那红衣男子已经不在。 谬音呆呆地立在原地,苦涩的泪水无声而落…… **** 不知过了多久,玄湖那头隐约传来少年的呼喊,青涩焦急,又透着一丝丝成熟低沉的声线,穿过了整片树林。 “陛下.......陛下!”玄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今夜他偶然发现左丘颉房间的窗竟然是开着的,而常广又过于疲惫先睡下了,暗卫今日居然也没有守夜。便带着一丝自己也不知晓的目的,一人飞身出来,凭直觉来到了这片树林。 心中的焦躁无法平复,他忽然慌乱了起来。 为何?此时若是找到了他,岂不是了结了的最好时机?但他居然退却了,竟然不敢想了,这究竟是为何....... 忽然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他顾不了那么多,索性使出真力,运气久违的轻功飞身而去。 只见玄湖上青光围绕,将中心瘫在湖中的那人吞没。他意识到那是阵法,且不易破解,正当他纠结之时,那道阵法忽然消失了。 漆黑的绸缎和卷曲的发丝被湖水浸湿,贴在纤瘦的身躯上,双眉紧锁,脸上布满了绝望和混沌,泪痕在眼眶旁流连,以及那深入骨髓的仇恨生生将他震住。 左丘颉感受到有人将他轻柔地扶起,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神色焦急的玄直,唇边下意识地勾起一丝笑容来。 “陛下.......”玄直忽然结巴起来,“陛下......没,没事吧.......” “呵......”带着一丝决绝和哀婉,左丘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缓缓道:“朕.......好想死......” 玄直心中一惊,忽而想到了复仇一事,忽然想到当年是这个男人,弄得他家破人亡,爹娘之死,铁寨之亡,他和姊姊流落武林,孤苦无依,这仇恨深重,又怎么讲? 但仇恨一物,真的重要否?十年之前的怨恨,若是这样杀了他,又能怎样?铁寨依旧是铁寨,朝廷依旧后继有人,该灭的还是要灭,该亡的还是要亡。说实话,铁寨西山,不过朝廷和武林相斗之间的一个牺牲品,这样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愤怒的仇恨,不过虚空一场而已罢了。 念此,他忽然抱紧左丘颉,道:“陛下不可如此说话......属下以为,人活着,便是对这世上最大的承诺。” “活着在世上,无论如何,都能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属下愚钝,虽不能完全体会陛下所思所想,但陛下作为一国之君,本就尊贵高雅,能在一世,怎样都不算草根无名,为何要寻死?” “属下卑贱,出身贫寒,尚且不寻,陛下莫要如此。” 他不知晓自己为何说出这些,只是希望这个人莫要再哭泣,他也会哀伤。 左丘颉沉默了一阵,忽然猛地抱住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分卷阅读252 分卷阅读252 分卷阅读25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3 玄直只感觉浑身血液上涌,伴随着阵阵痛心,也用力回抱着他,用暖意源源不断地传送给对方。 “飏儿......飏儿......”他念着思念最深的名字。 玄直忽然一个激灵,道:“陛下,那枫戒......” “没有了......都没有了.......” 忽而玄直手臂传来一阵痛意,只感觉是左丘颉在撕扯着他的衣袖。 “杀了他......微生逆......杀了他......啊.......” “微生.....逆......?”玄直顿住,这个名字他听姊姊在信中提及,便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释月楼楼主,与他相同年岁,但狂放不羁,弄得武林人士很是头痛。如今却不料他竟与当朝天子有纠葛,且竟是这般不共戴天。 “对......”左丘颉浑身战栗,却一字一顿地颤抖道:“杀了......那,孽障.......” 玄直意识到这样的对话不能这样下去,忽然灵机一现:“陛下莫伤心,五皇子还有那银龙项链.....” 左丘颉忽然将头抬起来,哭得泪眼朦胧地望着玄直,不可置信。 玄直屏住了呼吸,空气在一瞬间凝滞,他已对这人走火入魔。 “.......那,在哪?” “这,陛下。厂公叫我随身带着,就是为了给陛下一个惊喜......”玄直说着便将那物掏出来递给左丘颉。 少年有力的手握着银色的项链,在夜里摇曳,随着月光折射出点点波纹,美丽得胜过尘世一切幻景。 左丘颉眼中的希冀有如重生,他泫然着接过那不真实的银龙项链,紧握在手心,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流出来。 玄湖的湖水,静而诱人,诉说着万千佳话。 ☆、言初失踪 【江南弄汀城】 禅湖乃江南一处朝圣之地,位于弄汀城远郊西南角。其湖清幽宁静,纤尘不染,宛若僧侣朝圣之地,每日游人如织,官员富贵,纷至沓来。 今日千乐坊受江南一富商之邀,来此给其老父八十大寿奏乐祝贺。此次奏乐百里弄筝亲自上阵,足可见这富商的身份显贵。 玉笛一身鹅黄,素雅简洁,配上娇小纤细的身形,惹人怜爱。他方下车便开始东张西望,直到看到卫泠煜的身影才微微一顿。 处的卫泠煜早已察觉玉笛的试探,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而后便转身与百里弄筝来到台前,与富商父子拉起家常来。 玉笛随着人群向高台走去,忽然感觉腰带一宽,似乎有人在拉扯着,便低头瞧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纸扇勾着那明橙腰带,正笑着打量自己,眼里充满着□□。 他一惊便要拉扯着那腰带,谁知那男子不依不饶地黏上来,一把将他抱住在怀里,手还欲撩开他的衣摆。玉笛一阵慌乱,便使出力气来要挣脱,谁知那男子力量惊人,将他的手扣住了——想必也是个武学之士。 “玉笛你在磨蹭啥呢?别叫夫人等了!” 那人一瞬便放了玉笛,后者连忙磕磕绊绊地来到高台后,与乐队其他人站定在一起,脸色惨白。 第一曲先是百里弄筝与其余乐手的古筝和弦奏乐,玉笛等到后面才出场,便在高台上准备着,同时也看着场下的人来人往。他一眼便看见了刚才那欲猥亵他的男子,乍一看倒是道貌岸然,可那眼神的浑浊却难以掩饰。 玉笛面无表情,但未言语,只是兀自看着百里弄筝行云流水的弹奏,细瘦的玉手在上流转,令人移不开眼。 月华如练。 下了高台后场内早已一片欢腾,祝寿、饮酒、赋诗乐成了一片,他早已夹杂在欢嚣的人群中不知所措。他模糊间便被人捂了口,直拖了出去。 他要叫,那人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忽然又像发现什么似的,把手稍稍松开了一点,玉笛细弱绵软的□□声便从掌缝间溢出来,伴随着月色朦胧,甚是惑人。 “叫得如此动听,看来本公子这次是寻到宝了。”说着便一把将玉笛压在身下,去扯他的衣物。 玉笛拼命地挣扎着,一脚便踹中了对方胸口上。 “臭东西!不过是个伶人,也给本公子装贞妇!” 玉笛眼角微红,恶狠狠地瞪着他,站稳了便要跑。那申懋一个跃起拉住了他,直把他摔在地上,一下子坐了上去,玉笛疼得大叫起来。 “滚开.......滚开你.......呜呜呜呜.......” “呵,本公子看你等下如何叫得出来........啊!”那人惊呼起来,玉笛抬眼,只见他的脸旁被划了一个血口,噗啦地喷了一地,身旁一颗碎石掉落。 “卫、卫.......” 卫泠煜愤怒地将其直接拎起,那人被卡得几欲窒息,脸涨得如煮熟的猪肝爆红,他胡乱地踢着脚挣扎,可这在卫泠煜看来简直不足为趣。 卫泠煜一扫刚直起身来的玉笛,正胡乱地扶好自己的衣衫,小脸上尽是狼狈的样子,但竟然朝自己贱贱地笑了起来,好像在说好着呢没事。但那笑容极其僵硬,且眼角的那一嫣红也未能逃过他的眼睛。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 玉笛闻言垂首不语,但那纤弱的骨架却抖个不停,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卫泠煜见了他这幅样子,心中的不知为何无名之火更甚,一想到方才可能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地手上一个用力——这人就这样可怜巴巴地断了气。 卫泠煜盯着眼前略显呆滞的玉笛,只记得他在看到他几欲被玷污的时候脑中只有把那家伙碎尸万段的冲动,别无其他。 那相似的五官渐渐与记忆重合,方才那欲失去的感觉痛到心里——那是与十多年前一模一样的感觉。 “泠煜哥哥?”玉笛的声音猛然将他拉回,卫泠煜惶然盯着对方的脸孔。玉笛被他看着脸都红了起来,难得地害羞道:“怎......” 忽然被搂紧了,玉笛惊愕得语滞。他能清晰地听见卫泠煜胸膛急促的心跳,这不应出现在一个习武之人身上。 太像了。 卫泠煜被埋葬了十多年的记忆忽然被点燃,难以扑灭,汹涌地充斥着他的脑海,且感觉甚好。那暴涨的叫嚣的感觉最终只凝成一句言语: “莫离开我。” 玉笛颤了颤,伸出细瘦的双手来,小心翼翼地回抱了卫泠煜。 卫泠煜低首,唇不着痕迹地在他发上停留了片刻。 【江南墨枷城】 偌大华丽的房间内,谬音沉默地坐在书案边,眉头紧锁,目光冰寒,自那夜从树林回来后,他脸上除了严肃冷漠便没有了别的表情。 “前辈在吗? 分卷阅读253 分卷阅读253 分卷阅读25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4 ”门外响起宋言初略显犹豫的声音。 谬音看了看门口暗自苦笑了一声便很快调整好心情前去开门。 “言初。”谬音颔首道。 宋言初眸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情意,但是看着谬音冷清的表情便有些不好意思烦扰,支支吾吾道:“我.....我想知道溯回......” “还没有消息。”谬音淡淡回道。 “哦,那打扰了。”宋言初一阵失望地喃喃着,说着便想离开。 “言初,等会儿蓝游便回来,或许有消息。” “嗯?”宋言初失落的面上顿时便有了些希望之色,颇有些激动地看着谬音。 “先进来吧。” “好。” 二人一同坐到桌边,谬音为二人倒上两盏茶,他看了看宋言初像是叮嘱般道:“承的性格怪异,希望言初能多包容他。” 宋言初惊讶地看着谬音,思索了一番后他道:“溯回他很好。” “承他很爱你,言初莫要轻易离开他。”谬音继续言道,那冷清的眸子似乎闪着些许悲哀与痛苦。 宋言初呆愣地看着谬音,动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实在是不懂为何谬音会突然对他说如此言语。 “一切都是我的错。”谬音自嘲一笑,双眸有些无神。 宋言初听着有些不知如何回话,就在这房间的气息有些诡异之时,蓝游和听情从暗门中走出来朝谬音抱拳,蓝游先道:“先生,楼主还是没有消息。” “左丘颉近日缠绵病榻,却依旧控制着江南的霍乱,过苍派似有变数。”听情也道。 “蓝游继续查探楼主的下落。” “是。”蓝游说着便离开。 “听情去看看过苍派,只需监视无须插手。”谬音继续道。 “是。”很快听情也消失了身影。 “言初回房吧,我亲自去寻禇承,一有消息便马上通知你。” “好,前辈要小心。”宋言初应道。 “我已然在言初身边布下防御阵法,言初放心。” “谢谢。”宋言初颔首道谢着便迈步离开了谬音的房间。 谬音目送宋言初离开后便从书案上拿起方才自己看了许久的一块玉佩,将那自己刚刚写好的信件装好便离开了房间。 几日后。 人来人往的街市,叫卖声不绝于耳,微生逆推着安伊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时不时买些小玩意儿。 “溯回,坐轮椅好难受,能抱着我吗?”安伊突然请求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怪异。 “好。”微生逆笑道,转眼便将人横抱起来道,“伊儿不是真嫌坐轮椅难受吧。” “我想让溯回抱着,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安伊轻声说道,那哀伤失落的神情令人心颤,不忍拒绝。 “怎会没机会。”微生逆含情脉脉地言道,像是情人的呢喃。 安伊顿时慌了心神,像是堕入无□□回的深渊,这五日来他越发管不住自己的心,他很清楚如此下去他安伊的结局定是死路,但是他也会想若是为眼前这个人死,会否值得? “即使如今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心。”安伊艰难地道出心中所想,游戏开始他们二人心知肚明谁先动情谁便输,谁能想到他安伊竟也会陷进去,而他已经分不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是真心的。”微生逆那声音带着坚定与不容置疑。 安伊悄然落下泪水,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的真假,心中仿佛分裂成两片,那人对自己下达的命令不能不听而自己越发不想做任何一件令微生逆讨厌自己的事,只是要完成任务必定会另他们二人陷入死局。 “即使是假的,我也会当真。” 或许只有如今一刻的深情他也认命,二人的结局如何,他安伊无法改变,就让伤害没有造成之前让他沉溺在他从未拥有过的深情中。 “我爱伊儿,是真的。”微生逆呢喃道。 安伊扬起笑脸,温顺地躺在微生逆怀里,而微生逆抬起头来便看到面前人群中的那个人,目光的交接,都是一阵冰冷。 “师父。”微生逆镇定道。 谬音就停在微生逆面前:“当真不回去吗?” “师父还有勇气叫我回去?”微生逆似笑非笑道。 “你当真决定如此?”谬音平静地说道。 “待伊儿好点我便回去。”微生逆毫无感情地言道,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或许连一个陌生人也不算。 “你说过.......” “那是我爹娘。”微生逆无情地打断道,对谬音悲恸哀伤的表情无动于衷。 “我就不该有一丝念想。”谬音自嘲地笑道,“你要如此待我我无话可说,但是言初呢,你也抛下了?” “让蓝游把他送回释月楼,待伊儿好点我便也带伊儿回去。” “就因为安伊?”谬音眸中一闪痛楚。 “他是我的责任。”微生逆平淡无风道。 “很好,你可莫要后悔。”谬音冷若冰霜般落下一言。 微生逆看着谬音离开后也抱着安伊离开了人来人往的街市。 待微生逆离开后,谬音展开掌心,那上面有一张方才禇承塞给自己的纸条,他展开那纸条看完后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先生!”突然蓝游落到谬音面前,满脸惊恐慌张地言道,“宋大夫不见了!” “怎么回事?!”谬音厉声道,禇承又刚刚才离开,纸条上也并未说出他的居处。 “属下想问问宋大夫关于楼主喜爱去往的地方,可是宋大夫的房间却无人。”蓝游紧张地解释起来。 谬音冷静下来,他知道言初不是个没有交代的人,不可能没有知会一声便离开客栈,难道是自己方才的话让言初胡思乱想了?谬音很快便否决了这个想法,言初也不是个任性的人,如此只有一个原因便是被绑走了,而且还是他自愿被绑走的。 “让释月楼的人立即去查他的下落。”谬音眉心紧锁,很快便飞身消失。 【行馆】 庭院外飘着浓郁的药味,甚至有些刺鼻。 玄直走进卧房,只见左丘颉一身淡皇素衣卧病在榻,脸颊两侧有些消瘦的痕迹,那银龙项链在胸前的衣襟里若隐若现。 “苦.......” 玄直见状忙上前递上一糖块道:“这是府中的糖块,陛下吃了就不苦了。”说着还帮忙拆了糖纸,左丘颉见状便接过来含在口中,随着馥郁的香气渐渐融化,面色也好了很多。 “陛下要将这些药都喝完,风寒才能好。”常广提醒道。 左丘颉听闻皱了皱眉,但也未多说。玄直见状便道:“陛下莫担心,这里还有许多糖。”说着掏出了一盒糖来:“府中有的是糖。” 左丘颉虚弱地翻了一个白眼:“说得朕好似孩童,嗜糖如命。” 分卷阅读254 分卷阅读254 分卷阅读25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5 常广听闻嘴角竟勾起了一个少有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来,道:“陛下小时候可喜欢糖。” “咳。”左丘颉咳嗽一声,倒是有几分威严的味道。 玄直见这对老主仆如此,不禁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心情也似乎变好了起来。接下来左丘颉很顺利地喝下了整碗药,也吃完了这一盒糖块。 简单收拾过后,左丘颉便有了困意要睡下。于是二人便带着碗筷出了门,而玄直在关上门扉的一瞬,看着里边的人熟睡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转身,晴朗的天空夕阳薄暮,难得在江南见到如此高远的苍穹。 而在这清润的晴日彩霞中,一阵强烈的气流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府尹府邸,在左丘颉的起居处飘荡了一阵,而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睡梦中的左丘颉忽感有人逼近,那压迫的气息令他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紧握住胸前的银龙项链找寻慰藉。然而不过一阵,那气息便悄然消逝,但自己已然被惊醒,慢慢而小心地睁开双眸,却见卧房中一切如常。 他侧身,忽然看见离床不远的桌面上赫然摆放着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玉佩。 心中一惊,那种浑身泛着恐惧与冰冷的感觉又再次涌了上来,他向来那种对安全感的极度渴望,对这种事情几欲排斥和厌恶。 他细细一思量,便意识到这可能是谁的所谓,便勾起一丝冷笑,下了床来,平静地踱到桌前。 他直接拿起信,从笔迹他便认得是谬音,通读一遍后天色早已暗下。夜色涌入的房屋中,无人瞧得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岿然不动,仿佛被凝固了。 久久,他放下信件,淡笑起来,那笑容含着怀恋与嫉妒,以及无尽的痛恨,最后他终于低声道:“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 左丘颉将那封信交给暗卫,冷漠地道:“按这上面说的去窥云崖底,把那女人杀了。” “是!” 【窥云崖·潭底冰窖】 宛若一雾暗紫流云腾空而落,周圈还散发着令人发指的黑气,就在这阴气逼人的气流中,颀长魁梧的身躯渐渐显现,暗紫明眸覆上了千年寒冰,稍一触及便浑身僵硬,神智也要被控制了去。 流亭之主,幕后之手。 流亭初到窥云崖底,寒潭之边,便警觉充斥了令他厌恶的闲杂人等之气息,他甚至可以推测出何人何时至此。 他下意识地凝眉而起,修长有力手指轻轻一点,平静的谭面瞬间有了一丝裂纹,荡漾出的水圈渐渐扩大,急速地旋转,中空生生凹陷处一个入口来,可以望见潭底火焰纷飞的风光,那熠熠生辉的烈焰照亮了他紫色的瞳眸,也让照亮了其中的一丝不安。他便旋身,舞起暗紫衣袍,犹如轻烟般飘飞没入那高温的潭底。 冰火两重,他停驻在那冰窖之前。 为时已晚。 只刚驻足,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鼻而来,他睁大瞳眸,几欲作呕。双手紧攥成拳,上面的青筋暴起,周身黑色的气流刹那增大,激荡起周圈的纷飞的熔浆和冰粒,相撞发出刺耳的爆破声。 颤抖着的手只需稍稍一震,那门便可打开,却迟迟不做。 终究以异常轻的力度推开了那道冰门,那股恶臭令人几欲窒息,眼前的光景令流亭已然杵在原地,宛若晴天霹雳而惊梦未醒,生生裂开了两半。 中间那朵原本巨大纯白的冰莲已然破碎,一看便知是用巨大的内力震破得片甲不留,那残片悉数溅落到花池中,漂浮旋转。 而在池的中央悬浮着一具苍老、枯萎、褶皱、散发着恶臭的干尸,原本娇美的容颜面目全非,从眼眶、鼻孔、耳洞、唇缝中有无数的尸虫进进出出,连绵不断,这还不止,凡是身体上有孔的地方都爬满了尸虫,锲而不舍地侵蚀着这原本就已死去的身躯。尸身有部分已然成浆,融化成泥,混着体内遗留的脏器流入池中。 莲花壁上千疮百孔,几块破碎的蝉翼轻纱被缠绕在上面,似是被而已地扭成诡异的角度,在冰窖上飘扬,那轻纱还恶意地被扯出了蚕丝,扔在地面。 瀑布般的黑丝早在一瞬间银发苍苍,铺开在水中,却有几寸断发飘于水中——那是被人生生扯下的痕迹。 流亭浑身抖成糠筛,强抑住胸中要爆破而出的怒吼,飞身向那中间的冰莲。只见那莲花的爆破是从里到外,才能破裂的如此彻底,而江湖中能用此武功,且有可能明白这冰窖所在,有这种阴险到变态的目的的....... “啊啊啊!!!左丘颉!!!” 石破天惊之吼,嘶哑的呐喊如箜篌断弦,带着失去最后一丝千丝万缕血脉相连的至亲之痛,迫近绝望的深渊。 黑气霎时包括住了他的全身,渐渐地扩大,布满了这令人窒息的冰窖。黑气所至,皆如燃烧般成为灰烬,惊慌的尸虫来不及逃窜就被吞噬,潭底一片黑暗。 渐渐,那紫眸中失去了最后一丝绝望,仅剩复仇的欲望熊熊燃烧,唇角勾起,溢出一个绝望的微笑,呢喃着最后的呓语: “娘亲.....我会帮你报仇的。” ☆、屈服妥协 入夜。 微生逆为安伊沐浴更衣后便抱着他躺倒床上,安伊半是欣喜半是羞涩地靠着微生逆道:“溯回当真带我去释月楼?” “伊儿腿好点后我们便回去。”微生逆道。 “可是宋大夫.......”安伊担忧道。 “莫担忧。”微生逆摸摸安伊的头发。 “溯回喜爱宋大夫还是我?”安伊突然问道,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己在微生逆心中的位置。 “安伊是我的责任,我说过要照顾安伊。”微生逆浅吻着安伊的脸蛋温柔道。 “若二者选一,溯回会选谁?”安伊继续问道。 “责任是逃不掉的。”微生逆轻刮了一下安伊的鼻子笑道。 安伊闻言清澈地笑起来,包含着幸福与甜蜜,还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得意。 又是一夜相拥而眠。 夜过三更,安伊睁开双目,嘴边挂着诡谲的笑容而后又像是陷入睡眠,一个虚幻的影子从安伊周身弥散开来最后漂浮在半空,渐渐汇成安伊的模样。 离魂术最高境界。 那影子无声无息地漂浮着,最后进入一个密室。 一切如常。 安伊飘在半空,勾起傲然的笑容道:“宋大夫还好吗?” “你想如何?”宋言初异常安静地问道,想起那日他收到安伊的一封信说溯回就在此处,要他只身来到否则溯回便会有危险,当时他心乱如麻便没有考虑什么直接走了出去,碰见了一名叫术儿的小侍,他跟着那小侍走了一会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便是这个简洁的房间。 “宋大夫方才也听到溯回的话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6 了吧。”安伊意有所指道。 宋言初在这个房内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房间的声音,包括溯回的一言一语,他仿佛毫不介意道:“听到了。” 安伊突然狂妄地笑起来,像是夺得了胜利般言道:“宋大夫与溯回一年也抵不过我安伊与他的十几天。” “安公子对溯回有隐瞒,如此感情是真是假?” 安伊被宋言初说中了心中的挣扎,脸色一暗,直接飞到宋言初面前,修长的手指刚想划上那俊俏的脸蛋便被一股无名的气流震慑开来连连倒退几步,见此他笑容扭曲起来道:“那人的阵?” 宋言初知道那是谬音布下的阵法,心底也放心了很多,他看着面容狰狞的安伊,不发一言。 “是宋大夫美还是我安伊略胜一筹?”安伊很快便恢复过来,微笑道。 宋言初毫不畏惧地迎上安伊诡异的笑容,道:“溯回要的不是貌美的男子。” “哦?那如果宋大夫容颜受损,或者受万人□□,不知溯回是否还会将宋大夫当成是心上的人?”安伊和颜悦色地言道。 “我相信他。”宋言初淡淡地道出。 安伊神色稍变,他道:“那宋大夫知道如何做了?” “我做什么都可以,莫要伤害溯回。”宋言初镇定道。 “宋大夫还是喜欢溯回呀,可以后陪着溯回的人是我。”安伊自信地笑道。 “只要你不伤害他。”宋言初紧握双拳,但依旧平静道。 “定然,我爱他。”安伊面上露出些许柔情。 “好,你要我如何?”宋言初强忍着心痛,问道。 “委屈宋大夫在此待几日吧,我很是想知道溯回是否是真的对我真心。” 宋言初紧抿着双唇,挣扎了一会儿只听到他坚定的声音道:“好。” “看来宋大夫对溯回也不是情深意切了。”安伊嘲讽道。 “请问安公子是否将此事告知主上?”一直呆在角落处的一名婢女道。 安伊似乎有所顾忌,突然朝那婢女发出一根银线,眨眼间那婢女便倒地,脖子上有着一道细细的割痕,很快那尸体便渐渐腐化成一滩水 “宋大夫休息吧。”安伊说着便飘离密室。 庭院。 “已有六日,还是没有夺到那剑和铃?” “没有。”安伊低着头,依旧是那一缕模糊的影子漂浮在空中。 “看来是你安伊魅力不够了。”那人冷笑道。 “微生逆说那物会弄伤不会武之人,所以不让我动。” “哦?将这道符放在微生逆身上。”那人说着便将那道符放到安伊手中。 “有何用处?” “精神靡靡不振最后精气散去宛若死人,到时那剑和铃唾手可得。” “好,你别经常出现,微生逆不是大意之人,何况他也在找你。”安伊不动声色。 “还有这个,只能维持五日。”那人说着便再给安伊另外的一个瓷瓶,而后便消失了身影。 安伊紧紧捏着那瓷瓶,表情痛苦不知其所想。 次日。 微生逆一如既往地服侍着安伊起身,喂其用膳,只是在这同样的房间内他总感觉有丝丝异样的感觉,仿佛言初在身边那般的安宁。 “溯回?”安伊微蹙眉,道。 “嗯。”微生逆回过神来,为安伊擦擦嘴角应道。 “溯回发呆是想念那二人?”安伊颇像是故意般问道。 “不是,我在想过苍派的一些事。”微生逆镇定地回道。 “是吗?”安伊将信将疑道。 “伊儿在怀,哪会想别人。”微生逆宠溺道。 “可是伊儿的魅力好像不够,溯回每晚坐怀不乱。”安伊意有所指道,说起来安伊自己也当真在想这个问题,溯回每日对自己百般宠爱,可碰都不碰自己。 微生逆眼神一寒,而后又被温情覆盖,他道:“你身子不好,莫要胡思乱想。” “我可以.......” “莫急,等我为伊儿调理好身子再说,身子最重要。”微生逆不容反抗道。 “嗯。”安伊虽奇怪但也不愿怀疑什么,倒也是听话地应道。 微生逆挥动一手,面前便出现一些金色文字,这些日子微生逆都是直接从释月楼得知情报,完全隔开了蓝游等人。 阅读后微生逆面色一动,稍显急切道:“我今日不能陪你了,得去趟过苍派。” “这道符是我一直带着的,我担心你。”安伊说着便将那符从腰间取下递给微生逆。 “乖。”微生逆接过那道符,而后将人放到轮椅上,一掂脚便飞身离开。 【过苍派·鸣坛】 鸣坛是一个巨大的八卦样式的祭坛,是过苍派祭祀的场地,也是掌门的练功之所,另外还有的是处决派中弟子。平日这鸣坛煞是安静,而今却是一片喧闹,几乎全派弟子将这鸣坛重重包围。 “今日便是这个内贼伏法之时!”文浮怒气冲天,眸中像是燃起了怒火般一片通红,抓着拂尘的手已经发白。文浮面前,云修意被五花大绑地置于一团木柴中,清俊的面庞竟是绝望,而人已经没了生气,浑身伤痕。 “师父.......弟子没有背叛......内奸是他.......方轻桐!”云修意眼睛死死地盯着众弟子间的一个平凡的男子。 “还狡辩!是老夫和其他弟子一起在后山看到你与左丘颉的人通信,当场抓获!跟何况你是如何从地牢逃出来的,定是有人劫狱!”文浮吹胡子瞪眼,满脸的悲愤,说起来云修意是他一手教育起来的,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而今却让他亲眼看到云修意与左丘颉的人接头。 “不是......弟子一醒来便在地牢外面,而后便看到方轻桐偷偷摸摸.....” “我看是左丘颉的人把你救出来,刚欲逃走便被我等发现。”文浮怒气打断道。 “师父,弟子何曾做过为害门派之事.......定是真正的内奸嫁祸.......求师父相信弟子......” “这便是你的计谋,蒙骗了全派上下!”文浮说着便发掌打向那团木柴,文浮虽然也有疑虑但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那木柴很快便烧着起来,云修意绝望地闭上双目等待着死亡,失望的泪水落下。 突然一阵疾风,那火光便被熄灭,随即一个红影掠过将奄奄一息的云修意带出来。 “微生逆,此事为我过苍派内部事宜。”文浮说着便一甩拂尘攻上去。 “他的事便是我的事。”微生逆脱口而出,看云修意坚持不了多久便速战速决,抽出翟瑄与文浮对打起来。 微生逆无意杀人,所以增加着剑招的速度让文浮无法招架,最后一阵黑色气流朝文浮的门面上扑去,可就在这时一根银线朝云修意打去, 分卷阅读256 分卷阅读256 分卷阅读25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7 微生逆下意识挡下那银线的攻击奈何太过突然,银线大半被微生逆化去可还是有些许力道打向云修意。 “修意,你如何?”微生逆紧张地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人,仔细一看那云修意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伤痕。 紧接着又是一道银线的攻击隔开了文浮等人,直接打向微生逆可是却偏偏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般将微生逆腰间的那道符打落。 微生逆稍有惊愕便不再理会随后直接发出一阵剑花顿时天地浑浊,他趁势带着云修意离开了过苍山。 一路躲着追出来的文浮等人,微生逆看着云修意快要支撑不下去便藏身在山间的一个山沟石洞内,立即为云修意运功疗伤,一个时辰后云修意虚弱地撑开眼睛。 “你感觉如何?”微生逆收气,将人靠在自己怀里。 “没用的,我知道自己的伤。”云修意无力地笑道。 “怎可如此轻生。”微生逆严肃道,说着便要将人抱起来。 “逆,让我说几句话........”云修意的嘴角渐渐渗出血来。 微生逆二话不说,继续为云修意输进真气,可就像填补一个巨大的漏洞,毫无底线。 “能死在你怀里,我........” “闭嘴。”微生逆不悦地打断道,“我说过不要再回过苍派,为何你不听?” “那是养我的地方,怎可舍弃?”云修意苦笑道,“何况我还能去哪?” 微生逆一愣,他缓缓地明白了云修意的话,顿时便不动如何接话。 “对不起,我努力了,可依旧忘不了情.......噗......”云修意情绪激动,一口鲜血自胸腔涌出直接喷到微生逆身上。 “莫要说话,我带你找言初。” 云修意拉着微生逆摇摇头,道:“我很欣慰在最后一刻你在我身边。” “对不起。”微生逆突然有些难受,但却说不出其他字话。 “不用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云修意眼泪汹涌开来,惨白的脸蛋上越发没了生机,气息越来越弱,他缓缓闭上双眸,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微生逆惊恐地探了探其手腕,还好有一息尚存便用尽全力将自己过半的真气传到云修意身上。 红影一闪,石洞内了无人迹。 夜幕降临。 微生逆将云修意悄悄地送回清苄客栈,他知道谬音定会有办法治好他。 一路上他渐渐平复下来,开始思索这诡异的事件,修意不可能是内奸,定是过苍派内部真正的内奸陷害,连文浮也被骗了。 而让微生逆更为疑惑的是那最后打向修意的那根银线到底是何人发出,据他所知过苍派内部是不用银线作为武器,而看那内力也不是一般弟子所能到达,难道是那真正的内奸? 就这样思索着微生逆便回到了屋内,发现安伊正在扶着一旁的桌椅走起路来。 “伊儿,我回来了。”微生逆眸中闪过一丝疲倦,最后也恢复温柔笑容将安伊抱回怀里。 “溯回,我能走点路了。”安伊满脸笑意,那绝丽的容颜更为炫目夺人眼球。 “好,也不早了休息吧。”微生逆说着就将人抱回床上。 “溯回,你受伤了?”安伊开心过后才突然闻到微生逆身上的血腥味,不禁紧张地问道。 “莫怕,那是别人的,我去换一身衣衫。”微生逆安慰道便去沐浴更衣。 换下一身沾满修意血迹的衣衫,微生逆盯着那衣衫久久不能移开目光直到听到安伊的叫唤才将那衣衫折好。 “伊儿真爱粘人。”微生逆躺回床上,将安伊揽到怀中。 “我担心溯回会丢下我。”安伊有些焦躁,他的内心十分矛盾,几乎将他逼入绝境。 “伊儿没有做错事,我怎会丢下。”微生逆淡笑道,今日他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去哄这个人。 安伊闻言浑身一震,做错事?他不觉泛起一丝苦笑,不一会他又咬牙坚定下来。 “睡吧。” “嗯。” 几个时辰后,安伊突然睁开了双眸,他浑身散发出一缕缕青烟,那青烟包裹着微生逆最后全数渗到微生逆体内。 安伊的表情痛苦为难,最后像是决定了什么那般起身,灵巧地飞身下床,坐到轮椅上向外驶去。 一片夜色撩人,安伊的轮椅碾过一片瓶花瓣,直到一人跟前停下来。 “云修意死了?”那人低沉霸气的声音响起。 “是的。”安伊道。 “很好,如此过苍派很快便会消失了。”那人言语有些轻狂,像是解决了一大宿敌那般畅快。 “主上到底要如何对付微生逆。”安伊问道。 “我要的是他的翟瑄和翟琮,微生逆没有武器更易解决。”那人道。 “属下明白。”安伊心底渐渐被担忧填满。 “那道符要三日后才能发挥效用,到时直接将那翟瑄和翟琮拿来给我。” “是。” “莫要忘记你的命是我的。”那人轻蔑道。 “属下明白。”安伊紧握双拳,依旧平淡道。 “宋言初还没抓到?” “没有。”安伊脱口而出道。 “确实,那宋言初也不是好抓的,你莫要忘记自己的任务。” “任务完成,能放我走吗?”安伊挣扎了许久,最后问出来。 “你认为到时候,微生逆还会如现在这般爱你?”那人嘲讽起来,说着便闪身离开。 安伊脸上闪过痛苦,最后化作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自己推着轮椅回到床前敏感的他发现一丝异样,心底不知为何闪过一瞬揪心的疼痛。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往屋内,而接下来却会让他万劫不复。 “伊儿。” 一道如击瓷的清灵声音传入安伊的耳中。 “溯.......溯回,你怎么醒了?”安伊浑身一阵寒凉,颤微着问道。 “□□迷药对我可是没有任何用处,这一点伊儿没有调查清楚?”微生逆淡笑道。 安伊不语,或者他无话可说。 “打向修意的那根银丝当真是你下的手?”微生逆冷声问道。 “是。”安伊毫不掩饰地答道。 “为何?”微生逆迅速出手,直接捏上安伊的脖子,房内没有点灯,黑暗中的微生逆那灰眸异常灵异,仿佛像个会将人吸入祸劫的漩涡,而今那眼中的怒火简直要烧着这里。 “咳咳咳......主上要他死,我无能为力。” “为何不直接杀我。” “我不杀你。” “为何?”微生逆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如今这安伊在他手里就像只蝼蚁,只要他再加大一点手上的力道,安伊便必死无疑。 “因为......咳咳咳......”安伊突然一顿,最后全身放松下来, 分卷阅读257 分卷阅读257 分卷阅读25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8 脸上渐渐恢复温情道,“我爱上了你。” 微生逆放下了手,凝视着安伊,不出声。 “咳咳咳......我只想知道,这些日子来你是真是假。”安伊得以呼吸起空气,他依旧嘴角含笑,但内心早已想好了一切对策,无论是如何的答案,微生逆依旧是他安伊的。 “你我心知肚明,只是一场游戏。”微生逆冰寒地冷言道。 “很好,既然是游戏也是我安伊制定的游戏规则。”安伊突然恐怖地笑起来,无双的容颜像是被一滩污泥侵染般令人恐惧,此时他那空洞的眼神仿佛是一具尸体的双眸,无神却绽出怪异瘆人的光芒,可没人能看到他心底的痛苦与恨意。 微生逆突然发掌,欲解决了这个男人,可却听到安伊平静的声音道:“宋言初在我手里。” “不可能。”微生逆虽然口中不相信,但还是急忙将掌风化去。 “是吗?溯回可是低估了宋言初对你的情了。”安伊笑容满面道,随即便一挥手便甩出几根银针。 微生逆将那银针收回掌上,一看便认出是宋言初的,因为这银针是他为宋言初特意用浸泡在释月楼剑池的银做成的,天下只有宋言初拥有,而言初一直将其随身带着不会离身。 念此微生逆一惊,直接捏上安伊的脖子将其整个人从轮椅上提到面前,他面若寒霜语气暴戾道:“你居然敢动他?” “咳咳.....我.....我死了.......宋言初立即......给我陪葬......”安伊满脸充血,得意阴狠地笑起来道,那笑容令人发怵让人不敢直视,彷佛是放弃一切的干脆与决裂,可那无神的眸中却有些湿意。 微生逆一听,一个用力的甩手将人扔到地上,直接狠狠道:“他若出事,你安伊绝不会好死。” 安伊被重重摔到地上,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很快被狰狞的笑容代替,他摸索着坐起来突然大笑起来,凌厉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在寂静的黑夜下显得异常可怕。 “溯回,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要不宋言初那小身板可经不起折磨了。”安伊收回笑声,仿佛豁出去那般对微生逆威胁道。 微生逆顿时有些慌乱,将安伊提到面前,也是冰寒到极点道:“你最好不要对他做任何事。” “如若溯回听话,宋言初自会得到款待。”安伊笑道。 微生逆浑身一震手上像是抽去了所有力气般放下安伊,他没了方才的威胁与阴狠,身躯像是断了线一般跌坐在地上,脱口而出道:“你要我如何都可,莫要为难言初。” 安伊顿时心生妒意,他爱的人可以为了别人而对自己曲意逢迎。 “我要你爱我,忘记所有人。”安伊强忍下心痛,得意地言道。 “威胁要来的爱,你真的能接受?”微生逆不怒反笑道。 “我要的是真心。” “好,只要你不为难他,你要我如何都行。” ☆、安伊之死 次日。 微生逆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微笑着亲了一口安伊的脸颊便将人抱起来,整理好衣物便重新将人放回床上。 “我为伊儿拿点东西吃。”微生逆轻声言道,言罢便离开了房间。 安伊闭上双眸,暗中运气,那一个身影便从安伊身上分离出来,一如之前那般飞入密室。 密室内。 安伊扭曲地笑道:“宋大夫昨夜可睡得好?” “你杀了我罢。”宋言初站起来,看着安伊道。 “怎会,我可是答应了溯回不伤害你。”安伊轻笑道。 “溯回他不爱你,为何要勉强?”宋言初痛苦道,他真是不懂,若是溯回当真爱上眼前的安伊而离开自己,他无话可说,可如今溯回因为自己而被迫要爱一个他讨厌的人。 “胡说!溯回他爱我!”安伊突然狰狞起来。 “你只是用我威胁溯回爱你。” 安伊不觉后退几分,很快他镇定下来道:“溯回是我的。” “不是。”宋言初坚定地看着安伊言道。 “你别想自杀,若是你敢死我便与溯回同归于尽。”安伊狠狠地言道,言罢便像是逃避那般逃开。 宋言初撑着最后的力气,待安伊离开后便一下跌倒地上,为何连死也不让? ***** 接下来的几日,微生逆对安伊无微不至,仿佛是对待自己心上最珍惜的一人,而安伊出奇地没有再如从前那般甜蜜地笑起来,开始有些沉默,只因他清楚不管微生逆如何爱他一切尽是假的,他当真能接受如此的爱吗? 非己之爱。 安伊坐在微生逆怀里,而微生逆抱着他坐在一片飘飞的瓶花树下,碎碎的花瓣像是雪絮那般撒到二人身上,而地上的花瓣铺得很厚,踩上去宛若毛毯般柔软。 “第五日了。”安伊自说自话道。 “伊儿,今日又是瓶花落。”微生逆像是没有听到安伊的自语,他伸出手掌,不一会那掌心便满是那碎碎的落英。 “瓶花是如何的?”安伊闭上眼睛,扬起面庞,细细地感受着那轻若羽毛的瓶花。 “瓶花细细的,铺散天空,最终铺落地面。”微生逆执起安伊的手,将手中的瓶花瓣放到安伊手上。 安伊合上手掌,而瓶花太过细致,安伊越是紧握双手而那瓶花却从掌缝中滑落出来。 “瓶花还开吗?”安伊重新展开手掌,一甩手便将那细细碎碎的花洒到地上。 “开,静静地开,没有打扰伊儿。”微生逆亲了一口安伊笑道。 安伊似勾勾嘴角,无力地说道:“溯回,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微生逆含情道。 “你真的爱我了。”安伊悲哀地笑道, “头发乱了。”微生逆移开话题,抱着安伊回到房内。 他为安伊梳理着一头柔顺的青丝,精致的铜镜内映着二人,一人含笑柔情一人无神端坐,但却宛如一幅佳画。 “溯回,你想知道我为何要接近你吗?”安伊闭上眼睛,轻声道。 “莫要说话。”微生逆放下一缕发丝,又执起另外一缕梳理着。 “他说他爱我,我居然相信了,可是他却挑断了我的经脉,他说是为我好。”安伊像是自说自话。 “不久前他要我接近你,为了夺你的剑和铃.......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你。”安伊渐渐落泪,哽咽着倾诉。 “他是流亭?”微生逆放下梳子,仿佛事不关己般道。 “他叫屠杖,也是流亭。” “今日伊儿用哪个发冠?”微生逆突然不想再谈便转移话题。 “我是何样只有你能看到,用哪个随你。”安伊笑起来,突然心口传来一下钝击般的疼痛,他清楚这一切的代价,该拥有的他都有了。 微生逆没 分卷阅读258 分卷阅读258 分卷阅读25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59 有注意到安伊的不妥,依旧温柔地为其束发。 “绾青丝,挽情丝。”安伊自言自语道。 微生逆不发一言,灵巧的手绾起安伊的几缕发丝,用那一个华美的发冠固定起来。 “溯回,够了。”安伊没有情绪地言道。 “怎么了?”微生逆心疼地来到安伊面前,抹去安伊眼角的泪水。 “这几日,你是真心的吗?”安伊虽然知道答案,但也抱着一丝的希望。 “真心。”微生逆脱口而出。 “无论你是否真心,我安伊是真心的。”安伊突然脆弱下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他拉过微生逆吻上那微凉的嘴唇,恋恋不舍地摩挲着。 微生逆由着安伊,如今不管安伊想如何,他微生逆不会做任何反抗。 吻渐渐有些血腥味,双唇间不停滴下刺目的鲜血,安伊浑身疼痛起来,心脏宛若被钝器敲击,一股一股的鲜血从胸腔涌上口中。 微生逆刚想放开,安伊却紧紧拉着,依旧不甘心地吻着,鲜血越发汇聚口中,血腥味弥漫着整个素雅的房间, 而安伊的面容除了留恋与悲哀便没有其他惧色,胸腔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摧毁着他的意识,最后直到自己撑不下去才放开了微生逆的唇。 他提手抚上自己的发冠,泪倾泻不止,无力地靠在微生逆怀里问道:“用的是哪个?” “初见时你戴的。”微生逆淡淡道。 “初见时,你可觉我美?”安伊虚弱地问道,一如初见的脆弱。 “美。”微生逆只道一字。 “这是真的吗?”安伊硬是扬起了笑容,口中的鲜血像是倾盆般滴落。 “嗯。” “一切到此为止了。”安伊笑道,那满口的鲜血时如此令人惊悚。 微生逆不语,静静地看着安伊。 “溯回的爱,我感受到了,虽然那份爱不是我的。”安伊自嘲般笑道,那是一种挣扎与卑微,“我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操控中,如今操控你却如此失败。” “我很想知道我哪里比不上宋言初。”安伊悲哀地询问道。 “心。”微生逆淡淡地言道。 安伊一愣,仰头大笑起来,他安伊的心早已糜烂一片,果真是比不过宋言初,但是这一切却不是他安伊能控制的。 “来生.....伊儿不希望再遇上溯回。”安伊收起笑声,提手抚上微生逆的脸,有气无力道,“能陪我到最后吗?” 安伊像是有些撑不下去,无力地拽着微生逆的衣袖。 “好。” “我没有伤害他......我知道你爱他.......”安伊疲惫地言道。 微生逆动了动嘴唇,不发一言。 “如此,我的心还不算糜烂吧。”安伊微笑起来,突然一口紫黑的血喷出,再也支持不下去,他颤抖的双唇吐出几字:“他在淋枯亭。”话音刚落,那一直装着微生逆衣袖的手重重地坠落。 而整个瓶花坞便燃起了熊熊烈火,微生逆将没了气息的安伊放到轮椅上,在其额间最后落下一吻便离开了这一世的火光。 “来生,莫要再认识我。” 无情的火燃烧着每一片花瓣,没一寸房屋,也烧尽了一生的卑微爱意。 瓶花坞本是虚无。 【淋枯亭】 微生逆匆匆忙忙地往淋枯亭赶去,飞掠在一片静悄悄的夏末松林,松林静谧悄无人迹,熹微的日光透出几缕,偶尔几只可爱活泼的松树在树枝上爬上爬下,被微生逆惊得慌忙爬到松树的顶端。 就在这松林越深处,是一个简单的亭子,刚劲似松的“淋枯亭”三个字印刻在那牌匾上,亭内一人白衣胜雪,安静地伏在那亭内石桌上。 微生逆连忙飞身来到那人身边,将那沉睡的人转移到自己怀里,探了下脉搏发现只是迷药药效未过便也松了一口气,运功化去那迷药。 “太阳晒屁股了,言初快起来。”微生逆捏了捏宋言初的脸蛋笑道。 宋言初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一下便撑开眼眸,眼前一片迷蒙后事物渐渐清晰起来,入眸便是微生逆的一张祸水脸,他一言不发,愣愣地看着微生逆仿佛像是做梦。 “我回来了。”微生逆抚上宋言初的脸蛋,扬起温柔的笑容道。 看着宋言初不说话,微生逆也渐渐默下,许久他缓缓道:“对不起.......” 想起这几日的事情宋言初立即陷入自责中,不知如何言语,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落泪,生怕对方会担心。 “是我对不起溯回.......我不该鲁莽......” “我可以为言初做任何事,心甘情愿,所以言初不必自责。”微生逆深情款款地看着宋言初道。 宋言初心里难受,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正是担心你会如此,我不愿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放心,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微生逆心疼地将宋言初搂到怀里,安抚地吻着对方的发丝。 安伊一事他怪不了谁,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没有把事情安排妥当,当日从玄湖离开后满腹怒火,静下来之后便没有多想去找安伊,他知道要找出流亭就只能从安伊入手,虽然玉笛也能从卫泠煜处查出点端倪,但是他不愿再拖下去。 谁知情这一字,害了多少人。 “言初不许自责,这件事莫要再提知道吗?”微生逆认真地说道。 “嗯。”宋言初乖乖点头。 微生逆安抚好宋言初,随意一瞟便发现那石桌上放着一封信和一个貌似扳指的东西,方才只注意宋言初便没有发觉。 “那是你的吗?”微生逆问道。 “不是。”宋言初摇摇头。 微生逆打开那封信看完后满脸震惊,安伊将他所知的屠杖都在信中详述,那扳指便是见屠杖的必要物件,而信上也将见屠杖的方法全数告知。 “他没有为难你吧。”微生逆将信收好,突然问道。 宋言初轻轻摇摇头,突然一只可爱的松鼠一蹦一跳地落在宋言初怀里,宋言初颇为欣喜地看着这活泼灵动的小东西。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喜爱便用真气禁锢着那松鼠,轻而易举地将那松鼠握在手里放到宋言初面前道:“言初喜欢便拿回去养着。”而那松鼠好像很痛苦,不停在微生逆手中挣扎着。 “溯回,放了它吧。”宋言初断断续续道。 “为何,言初不是喜欢吗?”微生逆不解道。 “可它不喜欢我们禁锢它,喜欢也不一定要它在身边。”宋言初摇摇头道。 “那我们回去吧。”微生逆爱溺地浅吻着宋言初的脸蛋笑道。 “好。”宋言初笑起来,如初阳高照的笑靥,温暖了这一片松林。 入夜。 微生逆带着已经疲惫沉睡过去的宋言初回到客栈,推开房门便看到 分卷阅读259 分卷阅读259 分卷阅读26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0 自己牵挂了许久的人。 谬音看到宋言初平安也松了一口气,那日发现宋言初不见后便召集整个释月楼的人去找,得知是被安伊劫走后便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接到微生逆传来的信息便又担忧起来,可是却不能有所动静。 “让言初休息吧,承也收拾收拾。”谬音示意了一下微生逆身上的血迹,唤人拿来一桶热水便想离开房间。 “别走。” 谬音出奇地听话,没有再动一步。 微生逆将宋言初安置好后便仔仔细细地沐浴更衣一番才出来,他唤来蓝游代为照看宋言初,而后拉起谬音往外面走去,二人来到了后院的小树林。 微生逆看着依旧一脸淡定的谬音,彷佛没有什么事能让眼前这个男子波澜,见此微生逆心疼不已,对方已经习惯将一切都埋在心里。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没什么,不用道歉。”谬音神色不稳,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微生逆,说罢便想离开。 微生逆脸色稍怒,他一手将人拉回来,二话不说便将人压在树干上言道:“别躲,你知道那天我说的话不是真的,那张字条......” “嗯,我知道。”谬音别过脑袋,轻声道。 “那日.......”微生逆思量着,傅水死因一事他没有怪谬音,之后他便打算趁机从安伊口中得到更多流亭的信息,包括那日集市上与谬音的决裂也是假象,而这一切都写到了那字条上交给了谬音。 “不必再说.......”谬音很快便答道。 “不关你的事,我没有怪你。”微生逆扳正谬音的脸道。 谬音闭上眼眸,不发一言。 “莫要再把事压抑在心上,我很心疼。”微生逆看着谬音一副淡然的样子,轻叹道。 “我没事,你和言初也平安回来了。”谬音说话没了底气,语调彷佛有些哽咽但硬是被他自己压抑下来。 “谬音......”微生逆怜惜地将谬音拥到怀里。 “对不起.......”谬音语气不稳,声线有些颤抖像是在压抑着满腔的情绪,这一声对不起彷佛包含了很多很多,或许不止这褚佑一事。 “无论如何,我爱你不会变。”微生逆含情道,渐渐地他感觉谬音放在自己身上重量增加,更让他惊讶的是怀里的人微微地颤抖着,不多时只觉自己的的衣领有些湿润。 微生逆知道谬音哭了,他心中的谬音从来都是掌控一切,不会为任何人露出一丝怜悯,那日在巫绯山看到谬音的泪水已然震惊,而现在他却如此无助地在自己怀里落泪。 “一切都没变,我还是你的褚承。”微生逆温言细语地言道,他轻轻抬起谬音的脸蛋,深情地含上那微颤的嘴唇,用尽全部的爱意去亲吻安抚,自己十四岁时无所预兆地就这样跟谬音道出了心中的爱意,那时的自己从未知道今日当真可以拥有这个男子。 谬音渐渐迷失在这柔情似水的亲吻中忘记了反抗,全身被对方的柔情包裹得紧紧的,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苦闷,他情不自禁地攀上对方的脖子回吻,急切地表达着压抑许久的爱恋,生怕对方感受不到。 微生逆的眼神怜爱而心疼,手掌垫着谬音的脑袋一步一步加深这个吻,沉醉不知,二人拥吻了多久,浑日早已西下,谬音轻喘着松开嘴,除了那通红的眼眸,没有任何其他不妥。 “回去吧。”谬音没有说其他。 “好。”微生逆为谬音拭去残留的泪水,亲了亲对方的脸颊便将人抱起来悠然自得地往客栈走回去。 “师父当真如那日我们所说的对付左丘颉了?”微生逆心满意足地抱着谬音。 “我不想让你的手染上复仇的鲜血。”谬音深深地看着微生逆道,“把左丘颉的仇恨欲引向流亭,让他们狗咬狗是最好的。” “好。” 谬音闻言淡淡地笑起来,他眼看着就要回到客栈而自己还被微生逆抱着,顿时不好意思地拒绝道:“我能走,不用抱。” “我就喜欢宠着师父。”微生逆不理会谬音,继续柔情似水地抱着。 谬音无奈地看着微生逆,但心上却是甜丝丝的感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 **** 微生逆看似心情不错,眸中带着春日般的温情,就这样抱着谬音回到客栈房内,蓝游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两人,而谬音无法忍受如此目光便立即从微生逆怀里下来,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微生逆在一旁笑起来,看着谬音越发尴尬便也不再戏弄。 “我已将云修意送回释月楼,他伤势基本稳定了。”谬音突然道。 “嗯。”微生逆也松了一口气。 “安伊如何了?”谬音问道。 微生逆拿出那信件和扳指,怕吵醒熟睡的宋言初便压低声音:“他死了,另外安伊已经告知屠杖之事,也告知了见此人之法。” 原来那屠杖是西山派残党的领头者,一年前的美少年案,西域宝图一事,左丘飏胸口的一掌,最近的谣言一事等等,这一切全是屠杖所为,其目的是要挑拨朝廷与武林的关系,趁机颠覆朝廷。 谬音与蓝游都看完那封后皆是露出疑惑的表情,谬音道:“你相信安伊?” “我相信他。”微生逆坚定道。 “那你打算见屠杖?”谬音担忧道。 “灵骨一事,屠杖定是知道些什么,或许能解封。”微生逆道。 “不许单独见。”谬音蹙眉道。 “知道啦,师父莫要成天冷着脸,要多笑笑。”微生逆邪笑着调侃道,言罢还风流地揽过谬音的腰一口亲上那紧抿的嘴唇。 蓝游瞪大眼睛,嘴巴张大几乎可以塞下两个鸡蛋,整个人僵硬地一动不动,他内心早已凌乱。 谬音连忙推开微生逆,与其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白皙的脸蛋少有地浮起一丝红晕。 “对了蓝叔叔,我让你做的那件事如何了?”微生逆挑眉,意味深长道。 “大致已成,估计还要半个月便完工。”蓝游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去认真道。 “那牌匾上的字一个字也不许改。”微生逆邪恶地看了一眼谬音,而后朝蓝游严肃道。 “是。”蓝游长呼一气,现在他终于明白那牌匾的字是是什么意思了。 “蓝叔叔休息吧。”微生逆满意道。 “是。”蓝游说完便像是逃跑般快速离开。 “娘子,夜已深了我们休息吧。”微生逆眼含笑意地看着谬音。 谬音听到微生逆对自己的称呼,脸上一窘便不悦地纠正道:“我是你师父,不是你娘子。” “我的师父是我的娘子,有何不可?”微生逆温柔地笑道,说着便拉着谬音往内室走去。 “荒谬。”谬音依旧不依不饶地教育起来。 “ 分卷阅读260 分卷阅读260 分卷阅读26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1 非也,谬音在床上是我娘子,床下也是我娘子。”微生逆啧啧摇头道。 谬音闻言一顿,仿佛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风月房事全部回到脑海中,念及此他尴尬地甩开微生逆的手。 “乖,师父莫要任性。”微生逆宠溺地笑着,重新拉起谬音往内室走去,来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将宋言初往里面挪了挪,除去外衣便躺上床,风流勾引地朝谬音伸出一手。 谬音嘴角抽搐,丝毫不动弹地站着,心底在纠结,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直接将人抱到床上,娴熟地脱掉谬音的衣服。 “没想到娘子如此羞涩。”微生逆摩挲着谬音的耳畔,柔情地笑道。 “胡言,我不是你娘子。”谬音有些恼了。 “好好好,是师父,不是娘子。”微生逆知道谬音的性格便不再逗弄,宠溺地笑道。 “给我睡觉。”谬音不自然地轻哼道。 “好。”微生逆笑着连连点头。 ☆、启程归途 三人一夜好眠,凌晨时分,天外有些泛白,微生逆轻轻抽出被谬音垫着的手臂,刚想抽出另一边被宋言初枕着的手便被沉睡着的宋言初紧张地抓着衣领不放。 “我很快便回来。”微生逆贴着宋言初的脸颊轻柔地哄道,说着便试探着将手抽出,果然宋言初没有再硬拉着。 微生逆抽身下床,他知道谬音睡得浅便屏息整理着衣服,看了一眼依旧睡去的二人便悄悄离开房间。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便轻手轻脚地拿着两个托盘的碟子进房,处理完后便回到二人中间重新将二人拥入怀中。 “溯回.......”宋言初感受到微生逆的气息便立即温顺地钻到其怀中,无意识地轻喃道。 “我在。”微生逆心疼地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宋言初虽是沉睡着也不觉扬起安心的笑容。 “承方才去哪了?”谬音突然醒来懒懒地言道。 “师父真是什么都知道。”微生逆看向一脸悠哉的谬音笑道。 “废话。”谬音也笑出声来。 “我去给你们准备早膳。”微生逆坦白道。 谬音错愕地看着微生逆,忘记了反应。 这时宋言初也醒过来,满是甜蜜地唤道:“溯回早。” “言初也醒啦。”微生逆温柔地看向宋言初。 “嗯。”宋言初轻声应道,而后便坐起来对也同时坐起来的谬音有礼貌道,“前辈早。” “言初早。”谬音颔首道。 “我为二位准备了丰盛的早膳。”微生逆将手垫在后脑,柔情蜜意地看着宋言初与谬音。 “溯回会做早膳?”宋言初一边下床洗漱一边惊异道。 “当然,身为言初的夫君自然是要无所不能。”微生逆笑道。 “胡说。”宋言初轻笑着便下床整理衣衫。 很快宋言初与谬音便洗漱完毕坐到桌前,微生逆得意地掀起每一碟菜肴的盖子,顿时菜香四溢,每一道菜肴精致鲜美,从茶点到主食都令人食欲大增。 “快尝尝。”微生逆迫切道。 “我记得承最后一次下厨是两年前的事了。”谬音回忆道,说着便夹起一块小巧可口的栗子酥。 “原来溯回手艺也是一绝。”宋言初尝过一勺桂枝露,满是赞叹地看着微生逆。 “承学东西倒是快,我记得当初他天天跑去膳房,不出十日便将所有膳食的做法学会而且青出于蓝。”谬音也夸奖着微生逆。 “这些日子让你们都受委屈了,如此一桌早膳当做赔罪如何?”微生逆像个乖小孩,真诚地致歉道。 “原来这是赔罪宴。”谬音轻笑道。 “不,以后二位想吃我便立刻下厨。”微生逆脱口而出承诺道。 “好。”谬音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嗯。”宋言初也满心欢喜地应道。 三人其乐融融地将一桌的美味佳肴吃完,微生逆心满意足地淡笑起来。 “溯回,今日你要去哪?”宋言初问道,他知道微生逆来这江南是为了褚空的灵骨一事,来江南已有差不多两个月,每日都是忙碌的。 “今日我陪言初玩。”微生逆笑道。 “啊?”宋言初惊讶地看着微生逆。 “承,你打算何时去找屠杖?”谬音不理会微生逆,冷静地问道。 “徒儿消失了这么久了,师父就没有思念之情?不想徒儿作陪游江南?”微生逆佯装失望道。 谬音瞟了一眼微生逆,无所谓道:“既然你不着急,我也没什么好急的。” “言初想去哪里玩?”微生逆笑容满面地看向宋言初。 “都可。”宋言初笑的道。 “哦?那言初陪我去个刺激的地方如何?”微生逆□□道。 “是什么刺激的地方?”宋言初奇怪道。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脸纯情的模样,顿时玩弄之心大起便正经道:“青楼。” “别去。”宋言初一脸紧张地看着微生逆。 “禇承,你给我正经点。”谬音看不下去了,出言教育道。 “那师父决定去哪玩。”微生逆看着谬音笑道。 “既然承如此雅兴,我们把这墨枷城游览一遍如何?”谬音淡笑着看向微生逆道。 “好,我让蓝游准备准备。”微生逆同意道。 ***** 墨枷城没有蒲州城的红叶美景,也没有弄汀城的似水环绕,但是这不算大的城却有四百八十五座大大小小的寺庙,真真就是个宗教之城。加之墨枷城靠近过苍派,这里道家特色也很是浓郁,故这墨枷城吸引了不少钻研寺庙与道派的游子学者。不过因为是宗教之城,衙门的管理上也存在一些漏洞,故也有一些他国流民逗留。 江南一年少晴日,刚好今日天朗气清,远远近近是数不清的寺庙,耳边是声声寺院钟声,祥和安宁。 “溯回,前面拐角处有家卖糍粑的,很好吃。”宋言初熟络地指了指不远处,满脸的期待。 “那我们去吃吃看,师父?”微生逆倒是千依百顺,看向另一边的谬音。 “我在这边茶馆等你们。”谬音说道。 “累了吗?”微生逆紧张起来,连忙把谬音抱到怀里。 “不是,放开我。”谬音无奈也尴尬,感觉到周围百姓异样的目光,更是无地自容。 “嗯?”微生逆奇怪地看着谬音。 “走半天了,有点渴,你们买了过来。”谬音淡笑道,“我在那个茶楼等你们。” “好,那师父就在茶楼乖乖等着,不许乱走。”微生逆警惕地盯着谬音,那眼神生怕对方逃了。 “我又不是囚犯。”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 “不管,我回来一定要见到师父。”微生逆也犟起来,不依不饶。 宋言初尴尬地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连忙站到那二人 分卷阅读261 分卷阅读261 分卷阅读26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2 中间,低声说道:“溯回,前辈你们别争了,大家都围过来了。” 谬音顿时收了声,看着微生逆点了点头,微生逆这才安心下来和宋言初去买糍粑。 看着那二人离开,谬音想走去那茶居,突然一大群人便迎面跑来,待一群人跑过之后谬音掐指轻算了一下,而后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便也跟着那人群走去。 跟着人群,谬音来到了一个阁楼底下,抬眸看到那阁楼上是一个富态的男人,衣着华丽估计是个富商,他身边时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而那双眸却有些异样的神态,四周是几个家丁似的人物。 “哎呀,听说那梁家小姐可是貌若天仙,而梁家家财万贯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言道。 “如今这梁家抛绣球招亲,若是能有幸成为梁家女婿,那可是人财两得了。”另一边又有人兴奋道。 谬音眼神扫过那女子,手指掐算了一番便有了打算。那阁楼上的女子好像也看到了谬音,双眸只跟着谬音的身影转动,她轻轻取过那绣球正正地往谬音方向扔去。一时间整个场面便热闹起来,众人你争我夺简直像是拼了命那般,而谬音像是看戏没有加入,那阁楼上的女子看着谬音没有丝毫抢的动静便有些着急了。 突然,或许是天意,那绣球在众人的争夺中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谬音怀里,顿时众人为谬音腾出个空位,那梁家的家丁立即拥上来,谬音不动声色地看着众人。 “恭喜新姑爷!快里边请!”一名家丁言道,说着便把谬音往里边引。 “恭喜新姑爷,新姑爷真是一表人才啊。”又是另一名家丁欢喜着言道,说着便把一红绸布挂到谬音身上。 这时那富商也带着那蒙面女子走了过来,道:“阁下与小女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只是那富商口上是如此说着,但是眸中却有些恐惧与求救之色。 “哦?”谬音浅笑着刚想跟着那富商往里面走去,可顿时一阵疾风将所有人挂到,那泰山压顶之势谬音不用看就知道谁会如此。 微生逆气势汹汹,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那阁楼上跃出了十几名身形样貌不像是靖国子民的人,谬音示意了一眼微生逆便跟上那人,微生逆抱起宋言初也追过去,落到一片树林中便看到谬音用树藤将那十几名人士分别绑到树干上。 “你们是麓原国的人?”谬音问道。 “是。”那其中一人无所畏惧道。 “为何到此胁迫梁家。”谬音道。 “这.....麓原国呆不下去了,我等才到靖国,奈何我等是流民不能找到事情干,于是便......”其中一人有些无奈地言道。 “呆不下去?”谬音半信半疑道。 “哎,我们麓原国最近出了个妖怪啊,午夜时分出来吃人。”那人一副惊恐的表情,颤颤巍巍地言道。 “嗯?”谬音挑眉道。 “此事千真万确,我等不敢有所欺瞒。”那人急切道。 “他国子民来到本国,应该到府衙处登记,而后方可取得居住资格。”谬音挥袖,那些人便获得自由,口中平静地言道。 “是是是,我等很快便去登记。”那群人连忙颔首道。 “梁家的东西物归原主。”谬音道。 “定然。”那群人谢过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谬音看着那些人离开后,凌空提手圈点了几下,一缕金光闪现又消失,而后才迈步走向微生逆笑道:“承方才可是生气了?” “师父觉得徒儿不该生气?”微生逆没好气地瞪着谬音。 谬音笑了笑便不说话。 “哪天师父给徒儿找个师母回来,徒儿便没人要了。” “师母会喜欢承的。”谬音像是故意要刺激微生逆,依旧平静地道出一言。 “师母会死无葬身之地。”微生逆一下子便杀意四起。 “遇事该平心静气。”谬音摇头道。 “我也没有伤人。”微生逆无所谓道,说起来他还真是改变了些许,若是以前的微生逆看到如此情况定是二话不说便将所有人送去见阎王。 “孺子可教也。”宋言初笑道。 “定然。”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头发笑道。 宋言初懒得理会微生逆,正经地将糍粑递给谬音:“前辈,来试试。” “有劳。”谬音温雅地接过。 “刚刚没喝成茶罢,我们去茶寮坐坐?”微生逆挑眉说的。 “好。”谬音也不反对。 “走咯。”微生逆看起来心情颇好,搂过那二人便往前冲。 “承你先走,我和言初说几句话。”谬音突然停下来言道。 微生逆奇怪地看着谬音,而宋言初闻言倒是有些惧意,还记得那天谬音对自己说的话,他想着谬音会否是要让他离开溯回,念此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微生逆的手。 微生逆看了看谬音,然后放开宋言初的手:”我在前面等你们。”言罢便离开。 宋言初紧张地看着谬音,双手紧握着,他道:“前辈有何事?” “言初可否忘记那日我说的话?”谬音有些尴尬,那日一方面找不到禇承,另一方面又是关于傅水的事让他心烦,令他不分场合便在宋言初面前自语一番,他知道宋言初心思细腻,或许自己的话会让宋言初想太多。 “啊?”宋言初愣愣地看着谬音。 “言初不必多想。”谬音继续有些笨拙地跟宋言初解释起来。 “嗯,我知道了。”宋言初松了一口气,依旧温暖如春。 谬音观人于微,他知道宋言初在害怕便笑道:“其实......言初不必担忧我会强迫你离开承。” 看着宋言初不说话,谬音继续道:“我和禇承的关系太反伦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算是何关系。” “溯回他很爱前辈。”宋言初出言道,虽然三人这样奇奇怪怪地一起有些可笑但是他知道溯回深爱着谬音。 “无论如何言初可以安心和禇承在一起。”谬音有些潇洒敞开地言道 宋言初从谬音的言语中听出些端倪,他着急道:“前辈莫要离开溯回......” 谬音没有回应宋言初的话,他岔开话题言道:“走吧,承该等急了。” “嗯。”宋言初也不便多说,他没有资格去管谬音的事。 二人不再多言便往前走去,该说的都说了。 长言莫忘失,去情焉能留? 不为长相思,只愿莫相离。 次日。 忏悔壁便是墨枷城边境处的一块通透平滑的石壁,上面用刚劲的笔法写着一个巨大恢弘的“忏”字,此壁天然而成却十分开阔平整,那便是悬崖的一面。石壁整块平滑就意味着无凹凸处能让人暂时落脚,而要凌空与石壁之前,如此得要十分过人的轻功方可。 微生逆与谬音凌空漂浮在那 分卷阅读262 分卷阅读262 分卷阅读26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3 巨大的“忏”字面前,思索着如何是好,从安伊给的信息来看,这里便是他平常与屠杖会面之处,微生逆掏出安伊给的那个扳指,安伊说过这扳指便是个钥匙,要在石壁上找到缺口。 二人仔细地在着平滑的石壁上找寻着那扳指大小的缺口,就在那“忏”字的上方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圆形缺口。 微生逆将手中的扳指置于那缺口处,突然沿着那缺口往下出现了一道裂缝,那裂缝渐渐放宽最后变成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二人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地走进那通道,通道内一阵幽暗,二人用内力聚起一道光便自己小心谨慎地往里走进。通道越走越宽阔,最后眼前有了一道光,很快他们便走出了那幽暗的通道,前一阵亮光刺目,待适应后发现这里是一处溶洞。 “啪啪啪”三声沉稳有力的鼓掌声回荡在洞中。 “别故弄玄虚,出来。”微生逆对如此花枝招展或是拖拖拉拉的方式很是反感,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就无需躲躲藏藏。 “微生公子当真厉害,把安伊给蛊惑了。”在空旷的洞内,一道紫色的身影渐渐由模糊到清晰,出现在微生逆和谬音面前。 依旧沉着爽朗的表情,只是那宝石般的眸中倒是多了些疲惫。微生逆与谬音很清楚,按照左丘颉的速度,还有眼前屠杖的表情,可以估计那莲淮定是出事了。 “仓之术我还不能解,但是......”屠杖也清楚微生逆找他作何,眼下无论是那剑和铃还是微生逆都很有利用价值。 微生逆皱起眉头,他道:“你为何要我的武器?” 屠杖挑眉笑了笑,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微生逆道:“我说我感兴趣想借来用用,微生公子相信吗?” “你对法器知道多少。”谬音不再与屠杖绕弯子,直接言道。 “微生公子的剑和铃便是法器之一。”屠杖也不隐瞒道。 “有话直说。”微生逆冷言道。 “解开仓之术还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告诉你们,但是微生公子要把剑和铃借给我瞧瞧。”屠杖扬起高深莫测的笑容道。 微生逆二话不说便取出腰间的剑和铃递到屠杖面前,屠杖面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他聚气掌心将那剑和铃包裹起来移到自己手上。 可是当那剑和铃落到屠杖手上时瞬间便没有了灵气,死气沉沉彷佛一块废铁与一个平常的银铃。 “果然如此。”屠杖也不意外,彷佛早就料到一般看着那剑和铃,他也是最近方知道若非阴阳之路的内力是无法控制法器。 “东西我给你了,解封的方法是何?”微生逆有些急切,但依旧波澜不惊道。 “莲淮封印时为了方便左丘家的人便在封印中做了些许改变,只需左丘家任何一人的一滴血液,一缕发丝,分别置于灵骨的南北面,开坛作断血阵七天即可解除封印。” 屠杖言罢便将那手中的剑和铃还给了微生逆,那紫色幽深的瞳孔中荡漾出些许睿智与算计,还有一贯的运筹帷幄和自信,他知道这个解封方法还是在两天前从娘亲的遗物中看到的,这样一来即使微生逆找上自己,他屠杖依旧立于不败之地。 “你到底想如何?”谬音启唇道。 “我只是和这天下玩个游戏罢了。”屠杖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道。 “若是你有所威胁,我不会手软。”谬音出奇地扬起笑容,仿佛很是欣赏般言道。 屠杖不介意那二人的威胁逼迫,依旧高深莫测地言道:“那我预祝微生公子能顺利拿回褚空的灵骨了。” 微生逆扫了一眼屠杖,示意谬音便双双原路离开了那溶洞。 屠杖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收起了方才的玩乐与潇洒,只见他缓缓启齿像是对空气道:“行动。” 【客栈】 微生逆与谬音表情凝峻地回到客栈,一打开房间门便迎满脸担忧的宋言初,而宋言初看到微生逆依旧完好无损,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又让言初担心了。”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走进房内,而谬音便唤来了蓝游与听情一道进到房间内。 “两个时辰后启程回长陵城,蓝游先一步回去打点和看看皇宫的情况,听情与我们一道回去。”微生逆吩咐道。 “路上的防备不容有失。”谬音补充道。 “遵命。”二人抱拳后便离开了房间。 “承,我去准备一下路上所需,你与言初也收拾收拾细软。”谬音言道便离开了房间。 微生逆一把将谬音搂到怀里用力抱着,伏在对方耳畔边暧昧地亲吻着呢喃道:“快点回来,我想看着你。” “嗯。”谬音无奈地点了点头便离开房间。 “溯回,我们回去了吗?”宋言初问道。 “嗯,这两个月来累坏言初了吧。”微生逆心疼地言道。 “和溯回在一起,不累。”宋言初安心地靠在微生逆胸膛上。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笑意无边,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立即从对方怀里下来,开始收拾起东西一边还言道:“我帮溯回收拾吧。” “甚好,言初果真是我的贤妻。”微生逆不放过机会调戏宋言初。 没有再听到宋言初反驳的声音,微生逆看着那忙碌的白色身影,温暖的笑意愈加深。 ☆、侯爷贪污 【皇宫勤政殿】 “父皇下江南近两个月了,成效颇为显著。”左丘懿看着呈上的文书,脸上露出温尔文雅的笑意。 “同时朝中的事务井井有条,还多亏了各位重臣。”左丘懿谦恭地道,貌似和善的目光扫过殿中的每一位官员。而后拜向高润道:“尤其是高大人,身为三朝元老,实是令本殿佩服佩服。” “不敢当。”高润急忙行礼作揖,其他大臣也状似惶恐地行礼道谢。 左丘衍在一旁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左丘懿拾起一份文件,道:“只不过,最近国库的统计似是出了些问题呢。”此话一出,他便看向户部尚书郭原,意有所指。 郭原立刻了然,道:“四殿下,国库近来支出频繁,普遍用于帝都的建设和水利等各种修建中。” “本殿自是明白。”左丘懿道,“近来帝都的近郊正在进行修补,江南的水利也在重建,以防洪灾,而皇陵的修建也是要是。” 所谓皇陵的修建,实际上就是五皇子即将入殓的蔚陵。这座陵寝左丘颉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其规模几欲超越了先帝陵寝,引起了哗然大波。 “七弟,你如何看?”左丘懿露出似是关切的神色。 “四哥说的不错,国库的收支出了问题,应该严查。”左丘衍秉承了他一贯附和的回应。 “七弟说的好,国库乃我靖国财权象征。既然如此,”左丘懿眼神一扫,“孙大人,这件事交予你来看怎么样? 分卷阅读263 分卷阅读263 分卷阅读26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4 ” 刑部尚书孙强立即恭敬地道:“四殿下,尽管交给卑职,一定会将这笔账目查清楚。” 郭原也附和道:“卑职也必定会协助孙大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一个孙强,一个郭原。任谁都看得出此时的左丘懿是一手遮天,几欲有权倾朝野之势,连高润也没表示异议。 且自从左丘颉下江南以来,顾隰便很少出现在朝堂中,就算来了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有讨论朝政的意思。听很多人说,顾隰近日里要不是在府中,就是与霍十方一道上长陵城迅街,很是乐呵。 左丘衍心中愈发的冰凉,对于顾隰,他越发的觉得形同陌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或许,他们两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对顾隰的感情,或许不至于如此情深义重。 只不过是漫漫长夜的星光一点,他要的,是最后的骄阳。 念此,下朝了的左丘衍兀自出了城外,向顾府而去。 【顾府】 荷池旁,一双人,一墨一青,对弈相视。 虽是盛夏,到顾府的荷塘旁则是清风阵阵,沁透心脾。顾隰今日着青锻丝绸,系一月白腰带,栗色的长发用玉簪勾起,凌乱而不乏风情。霍十方则是一贯的黑衣,但也显见今日穿的丝薄。 而那二人大眼杀小眼,互不相让。直至整张棋盘都被摆满了去,成了好一个程白水遗局。 顾隰见状大笑道:“你这棋艺果真长进飞快!” 而霍十方则波澜不惊,维持着一贯的冷漠和淡然:“过奖。” 顾隰见他这幅样子也不恼,而是笑意愈深,索性伸手过去捏住他的脸颊,湖绿色的眸子一眨一眨,低声道:“你这幅样子真是.......” “侯爷,七皇子到访。” 顾隰一愣,思索了片刻后,道:“让他到前堂。”随后便起身,整理好衣领后便直直朝那儿去了。 到了前堂便看到一身绛紫暗纹绸缎的人立在那儿,身形挺拔,面容和霍十方是如出一辙的冰寒,只是少了几分无心的硬冷。但那双黑色瞳眸复杂得让人看不透,中多了几分骇人的野心和欲望。 顾隰笑道:“阿衍今日怎会光临本侯府中?” “倚青真是越来越客气了。”左丘衍笑道,语气中有一丝嘲讽和怨恨,“莫不是近日玩得太过火了?” 顾隰知晓他要说甚,答道:“本侯自有分寸。” “那倚青准备如何应付郭原和孙强的调察。”左丘衍立即接口,紧紧地盯着顾隰,似乎要在他身上开几个洞。 “噢?”顾隰眼眸滴溜一转,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进展如此之快呐?” 左丘衍见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没由来一股无名火。他知晓顾隰的实力,这种事应该不足以摧毁他才是,但这次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向来遇到这种事的顾隰,虽面上是笑嘻嘻的,但也会马上和自己商量对策,而这次他似乎真的玩疯了的醉生梦死的模样,毫不在意自己的提醒。 加之前不久在潜龙殿附近的那一事,一股失落和愤怒涌上来,念此他忍不住大声呵道:“倚青!” 顾隰被他弄得一愣,面容中闪过一丝惶然,有些语塞,半晌他才安抚似地要伸手摸摸左丘衍的脸,谁知左丘衍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接下来却一把要来抓住顾隰的手臂。 而霍十方反应更快,一瞬便挡在了二人之间,更加阴寒的气息袭来,如冷雨飘洒,浸染到左丘衍心里。 左丘衍盯着霍十方面无表情的脸孔,只觉得今日这个人也开始不对劲起来,沉声道:“关你甚事。” 霍十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停滞,却不作声。 “十方,别闹。”此时顾隰开口道,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听得左丘衍耳朵里都是刺,一根一根,扎在他早已硬冷的心上。 眼见的顾隰轻柔地拉开霍十方,而后十分罕见且严肃地对左丘衍道:“阿衍,本侯的事情本侯自会处理好,还勿挂念。” “然后等到被左丘懿弄死?” 顾隰闻言笑道:“无论本侯发生什么事,阿衍。”而后他的眼神凝固起来,似乎昭示着什么。一字一顿道:“你还是得按你的步子,走下去。” “什么意思?”左丘衍言道,“倚青,你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顾隰笑得愈发明媚,但也愈发生疏,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只见他转身吩咐了十方什么,不过片刻十方便拿来一叠文案,直接递给了左丘衍。 左丘衍疑惑地接过打开,上面密密麻麻不为人知的内务财政记录让他一愣,言道:“怎么弄到的?”话一出口他便明了,以霍十方的的无花门匿术手段,又有什么东西是不为他所知的? “阿衍不必多问,”顾隰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本侯可有的是法子,阿衍只管按自己的步骤走下去便好,一定不会有事。” 这句话说的十分妥帖和关切,完全是以一个友人的语气在诉说,但在左丘衍耳里听来是多么的疏离。 果真是自作多情,他也不想多求。但心里仍有幸存一丝期待,这逼迫着他张开喉咙,谨慎道:“倚青便对本殿没有留恋?” 此举一出,他便觉自己言过,从未恋过,有何留恋? 顾隰一愣,面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这表情在左丘衍眼里看得一片冰寒——看来顾隰果然是没把自己当甚,心底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磨灭了去,化成碎末。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左丘衍从不是君子,也懂得这个道理。但以他的个性,得不到的,他会不择手段,想方设法,直到为自己所有。然而面对这样的顾隰,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或许是因为顾隰太强大,让他无任何手段可言。 “阿衍,你应该是了解本侯的。”顾隰忽然来了一句。 “对。”左丘衍颔首,“再了解不过。” 顾隰听闻颇有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惊异于他态度的转变,忽然话多了起来,同时也预示着不好的事情。 “倚青乃性情中人,喜欢则矣,不喜欢也十分明了,乞求不来。” “哎?阿衍你......” “似是多情种,其实最无情。” 顾隰沉默了,看着神色释然的左丘衍,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最终还是道:“你所说确是事实。”而后还是露出笑容道:“阿衍果真了解玉君侯。” “过奖。”左丘衍没有任何表情,干干地说出这句话来。 顾隰顿了顿,言道:“阿衍应该处理好眼下的事才是,左丘懿的势力不可小觑,西厂的人力依旧很强大。不过你尽管放心,本侯会帮你解决西厂。” “倚青也要自保,别弄得到时候自己都出了篓子。” “哈哈哈,”顾 分卷阅读264 分卷阅读264 分卷阅读26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5 隰笑起来,“阿衍,本侯方才才说过了,无论本侯出了什么事,你都要按你的走下去。”末了还不放心地补充一句:“千万别违背自己原来的想法。” 他话中有话,但左丘衍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套出来的。他只能颔首道:“好。”而后转身不作留念道:“那本殿便先回府,之后若是有甚事,还多联络。” “定会。” 话音落后,左丘衍便缓步踱出了前堂,孤傲的背影没有一丝恋想,也容不得半分的怜悯。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左丘衍快马悄然回到府中,心中一片澄明,虽带了点不自然的瑕疵,但早已通透。他深吸一口气,这次没有他想的失落和钻心。 顾隰之于他,似乎没有臆想的那么至高无上的珍宝般重要。 他望向北,那头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若有所思;而后他旋身向南,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皇帝遇刺1 【中原·勘潍城】 此次下江南的巡回起到了不少的成效,皇帝亲巡,加上江南水利遍地开花,为上年的洪灾做了很好的调控,今年便成功地避免了大水肆意,百姓得到了一定的安抚。武林那边也消停了一阵。 七月,也是左丘颉启程回帝都之时。 一行人现已来到了中原的勘潍城,此地离帝都已然不远,大约还有一两天的路程。今日左丘颉在此启程,天气炎热,令人不由得生出烦躁,蝉鸣阵阵的悦耳也不能缓解。 红葵有雨长穗,青枣无风压枝。湿础人沾汗际,蒸林蝉烈号时。 府尹恭敬地为左丘颉呈上了一精致的饭盒,里边设有双层,上边放置着些许蔬果,下边是绿豆清沙,消暑解热。其中上面一片片晶莹泛着沙红的西瓜甚是诱人,轻咬一口,果然甜而不腻,爽口至极。 “此乃卑职的心意,天气炎炎,陛下一路奔波,难免有暑气。蔬果心怡,绿豆祛暑,可调养龙体。” “余大人如此,朕甚是欣慰。”左丘颉温和地笑道。那府尹闻言立即乐开了花,连连磕头道谢。于是一行人便谨慎悄然地从府邸出发,沿着勘潍城向北而去。 勘潍城背面是层层叠叠的树林,虽是茂盛,但却不成森林那浩瀚。车马缓缓驶入一片绿洋中,低调而华贵地前行。 玄直坐于马上,只觉得进到了树林中稍稍凉爽了些,些许的鸟鸣和蝉声牵扯着自己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那种揪心的感觉又涌上来,在仇恨与情爱间徘徊,不得脱身,又不愿取舍。 现在只能在此徘徊,用现实的假象蒙蔽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这慢慢的树林竟还没有走到尽头。原本穿过这树林,再过一个小镇,就是长陵的远郊了。行进队伍中的人有些疑惑,便把目光投向常广。 常广凝眉不语,他印象中的树林的确无如此长路。但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或许是自己上了年纪,记错了也难免,于是便道:“继续前进。” “怎了?”马车里传来慵懒的声音,左丘颉撩起帘子来问道。 “回陛下,无事,只是觉得赶路时间太长,琢磨着是否走岔了。”常广道。 左丘颉歪头思考了下,道:“朕也觉得今日用时是否太长,但一直向北走应不会错。” “回陛下,臣等再前行一刻,到时再见机查看。” “好。”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日光早已从东边转向了正南。正午时分,天气愈发的闷起来,队伍中已经发出纷纷议论。连常广也觉得,这实在不对劲。 就算他的记忆有偏差,但卫队是不会记错的,这树林原本两个时辰便能赶完,但现在远不止这些时间。但方向绝对没有出错,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蝉噪林愈静。 蝉声......常广忽然心中一惊,发觉那蝉声自始至终便随着他们,那音调和强度始终未变,就仿佛一直在他们之中.。虽说夏日中蝉声连绵是常有的事,但他们毕竟是一路向北前行,不可能有蝉是一直跟着他们......莫非。 常广立刻转身看向左丘颉所在的马车,可那声音却不是从那里传来的。他摇摇头,命令队伍停下来,开始谨慎地打量四周。整个队伍都肃静了,大家皆是习武之人,都明白此时情况有样,他们一定是陷入了一个诡秘的行阵中。 “癸三。”常广唤道暗卫午字队的队长,却无人响应,他心中一惊——他们果然入了一个迷阵之中。 玄直也发觉此次非同小可。上次他们在墨枷郊外的那次袭击不过是群武功还算中上流的门派,也不是常广及暗卫队的对手。但这次,对方在暗,他们在明,绝非等闲之辈。一个名字闪过他的脑海。 微生逆?不过很快被打消掉,若是他,那么上次在墨枷郊外为何不动手。 这样想着,玄直下意识地靠近了马车,生怕出了什么差漏,却觉得马车中无声无息,莫非是睡着了? “陛下?” 马车里迷糊地应了一声,左丘颉缓缓地掀开帘子,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道:“怎?” 常广见他醒了,便也靠近马车道:“陛下,情况不对。我们入了阵中。” 左丘颉瞬间清醒了过来,面容惨白了几分,片刻后开口道:“是走不出这树林了么?”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左丘颉也就心知肚明。握住帘布的手轻轻发颤,但面容上倒是冷静得很,似乎很清楚会有这一刻。 “陛下放心,我等定保护陛下回宫。”常广道,“且此地离长陵不远,宫中的卫队出动很快便到。” “能联系到么?” “臣等会尽力。” 左丘颉听闻后倒是一笑,道:“那咱们也别走了,就在这儿。看他能怎么着。”这句话仿佛说给不存在的人听似的。 常广听闻心中一惊,左丘颉心中果然有事搁置已久,这或许与这段时间他没由来的惶恐、焦虑、惊慌有关。 这人究竟是谁? 队伍里都默不作声,卫队杀气凛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不间断的蝉鸣更是令他们惊心,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而左丘颉倒是漫不经心,喝了些水便倚在马车边,而常广则在一旁为之摇扇解热。玄直也在一边警觉地四处查看——入了人的阵,再乱走下去,难免会有什么差错,最好的办法即停留在原地,等待与布阵者正面交锋的机会。 这午后阳光毒辣,真是不叫人过日子。 左丘颉用丝帕擦着额头上的细汗,眉头微皱,眼神飘落在那丝帕的暗纹上,记忆便恍惚了起来。 那是印有锦鲤的暗纹,记得左丘飏幼时最爱成日在池边喂锦鲤,瞧得甚是 分卷阅读265 分卷阅读265 分卷阅读26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6 愉快。他便成天抱着他在池边,陪他喂鱼,看着他笑开的童真面容,红扑扑的脸颊,心中就如满溢般,只觉此生足矣。 思索了片刻,忽忧伤涌动。不禁抬起头来,想要打破这种心底的哀伤。谁知这一抬眼,却看到了令他浑身惊愕到颤抖的一幕。 那个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那个让他流干了泪水、哭到流出血液、痛至心灵的人,那个绝世无双、天妒之人就站在那林间,倚着那高挺的树木,浓眉俊眼,棱角分明,阳光打在那麦色的皮肤上,如梦幻般令他炫目,那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 “飏儿......飏儿!”左丘颉激动得浑身颤动,他对左丘飏的思念充斥着全身上下,渗透到每一处发肤,欲罢不能。 他抬腿便略有不稳地朝那里走去。 而一旁的人皆目瞪口呆,看到五皇子仿佛灵魂再生一般出现,都惊得做不出反应。 只有常广大声呵道:“陛下别去!”他欲上前将左丘颉拦下,谁知忽一股强劲得令他窒息的力量有如墙般将他生生与左丘颉隔离,他暗叫不好,使出浑身解数与之抗衡,谁知那股力道大得骇人,连他也不能摧毁。 这到底是什么人设的阵法?常广简直无法置信,使出浑身力气大吼:“陛下,那是幻术!!快回来!!” 玄直第二个反应过来,便要冲上去制止,他也同样遭遇了力量惊人的真气圈隔离,手只要一上前便震慑全身,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动。而其他护卫反应过来上前也是同样的境遇,没有一人能上前止住。 而左丘颉对众人的大声警告置若罔闻,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用尽最快的速度踉踉跄跄地跑到左丘飏面前。 左丘飏看见他,露出阳光的笑意,上前一把扶住他。那真实而温暖的触感让左丘颉浑身一震,暖流直渗到心尖,他抖得厉害,抬首望着那人,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父皇,我好想你。” 一句话,让左丘颉所有的防线悉数溃围,眼眶再也挡不住汹涌的泪水,顺着面庞流了下来。他紧紧抱住眼前的左丘飏,用尽浑身力气,不再放手。 “朕,也好想......好想飏儿......”左丘颉早已泣不成声,语调已经破碎不堪。 “父皇别哭。”左丘飏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直接以吻拭泪,深情而轻柔地吮吸他面上的泪珠,不放过一丝。而另一手则紧紧扣住他的首,穿插那风情万种的卷发,迷恋般抚摸。力道坚定,仿佛要将左丘颉吞噬。 “飏儿,别离开朕......” 左丘飏见他这副患失患得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父皇说什么呢,我一直在父皇身边。” “当真?”左丘颉佯装生气道,但他这副样子却一点天子的威严都没有,反倒增添了几分妩媚。 “飏儿何时对父皇说谎过?”左丘飏认真道,凝视着左丘颉脸,那眼神炽热得几欲将他贯穿,一字一顿地道:“我对父皇的爱,矢志不渝。” 左丘颉浑身如雷击般穿过,他虔诚地凑上去主动亲吻左丘飏的唇,低喃道:“朕对飏儿的心意,也从未变过......” 二人如胶似漆,相依相拥,忘却世间一切繁杂。 “四弟。” 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和而不失严厉,对左丘颉来说如雷贯耳,脑海中最深的记忆被连根拔起,勾起那沉淀的伤口。 左丘颉缓缓地回头看到了那人,心底最沉浸的一片悸动缓缓漫开,三十多年的沉淀。那人依旧当年那般青阳明朗,一眉一眼尽是精妙无双,那一袭玄绿锻衣沉稳而清逸,只是那记忆中明媚温润的浅灰的眸中确含着凌厉与伤痛。 全部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五味混杂,但最终掩饰不了深藏的遐思和爱慕。左丘颉试探地、带着些期许地道:“二哥.......” “父皇,他是谁呀?你怎么叫他二哥?”左丘飏好奇地打量着这人。 褚佑神色凝肃,那眼神深邃得令人猜不透情绪,但沉稳如磐、温润如玉的气质尽显无疑,只听他开口,声音却是冷然:“四弟的心可真是狠呀。” 左丘颉闻言浑身一震,立即开口道:“不,二哥,不.......” “你亲手下毒,害得我娘子日后病魔缠身,痛苦不已......” “二哥......” “不得不用药材吊着一条命,但即使这样,她还是......离我而去......”褚佑痛苦的神情清清楚楚的倒映在左丘颉的黑眸中,刺痛得他目眦欲裂。 “不是我......” “她离去后,我日夜不得安寝,辗转反则,饭茶不思......好在有逆儿......”言此他表情浮起一丝温情。 左丘颉脑海中立刻闪现那晚微生逆如地狱罗刹般的神情,恐惧宛若重现,他失声地叫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逆儿乖巧可爱,聪明伶俐,是我唯一的慰藉......” “别说了二哥,别......” “四弟,你害死我娘子,如今还要杀我的孩儿?” 左丘飏见此颇有不快,搂紧左丘颉对那人道:“你莫要太过分,父皇如此恳求,如此痛苦,为何还要喋喋不休?” “痛苦?”褚佑冷笑起来,“孩子,你可知我丧妻之痛?”而后目光转向左丘颉:“四弟,当你置我们兄弟情谊不顾的时候,你可想过我的痛苦?娘子一死,我又有多少年月可以活得下去?!” “兄弟......兄弟......”左丘颉喃喃道,“二哥你又不是不懂我......” 褚佑顿了一下:“四弟的心意,我自是明白,但恕我没有龙阳之好。” “父皇,你爱他?”聪颖如左丘飏,一听便知其中的意蕴。 左丘颉一愣,没有反驳,这句话说得的确不假。他眼睑颤动,不敢直视左丘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左丘飏见此一下子放开了搂住左丘颉的手,颇有愠色道:“父皇,你不是说只爱飏儿的吗?你在骗我!” “飏儿,你听朕说......”左丘颉见此急了,慌忙要拉住左丘飏。 “父皇骗人,骗人!” “不是......” “四弟,”还未等左丘颉开口解释,褚佑又开口道:“今日你我便做一了断,你用的你的性命,来解了我对娘子之死的伤痛。”说着他竟从袖中生生掀出一把阴光凛凛的长剑,上面冰寒的气道骇人。 左丘颉见此心中一惧,后退数步,回首想找左丘飏,却见后者抱臂在前,一副漫不经心看热闹的模样。 宛若冷水从头淋到脚,眼前景象虚幻却又真实的残忍,但这又怎么可能发生。 仁慈的二哥就算对深仇大恨之人也 分卷阅读266 分卷阅读266 分卷阅读26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7 不会犀利地拔剑相向,他的飏儿又怎么可能这么无情的袖手旁观——就算是对陌生人,飏儿也会善良地相救。 念此左丘颉镇定了下来,汗水浸湿了他的面容,手心也渗着汗珠。轻轻拨弄了下长至腰际的卷发,他冷笑起来。 “你甚是用心呐。”这句话不是说给褚佑听,更不是说给左丘飏听,左丘颉宛若对着空气说话,但眼神一片清明。 “但你终究不了解二哥,更不了解飏儿。”他冷冷地扫过眼前那和他记忆中完全不符的二哥和左丘飏,冷笑愈深。 树林中萧萧落叶,仿佛是对左丘颉的回答,但丝毫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飏儿府中的盗画,除了你也不会有谁干得出来。”左丘颉说道此语气中都带着笑意来,“能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有趣啊。” 日光愈发的浓烈起来,左丘颉感觉空气愈发的窒息,那温度愈发的高亢,几欲将他燃烧起来,绸缎的衣物几欲被浸透沾湿,但他依旧攥紧双拳,努力保持着清醒,继续道:“朕杀了你娘,是否很惊讶?”道此左丘颉露出残酷的笑容,“那女人该死,死不足惜。” 话一说完,他感觉周身像被火焰包围般,简直要侵袭那的身体,但还可以忍受。 “父皇竟然送了她如此珍贵的定情信物,真是叫朕好生气,要知道他从未送过朕什么礼物,朕的母后也未曾收到过。” “怎么可以,让一个和朕毫无关系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占如此显赫的位置?”左丘颉笑得无力却阴冷,随后他似乎是失去了耐性,一字一顿道:“出来罢,朕亲爱的,哥哥。” 话音刚落,整片树林宛若狂沙风浪袭来,树木几乎要被连根拔起,接着突兀地起了熊熊大火,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热浪侵袭,直冲左丘颉门面——然后在近到咫尺处又消停了去。 火焰中渐渐幻化出一个魁梧的人影,红火中的一道紫色渐渐清晰,暗紫的长衫外衬倜傥尊贵,黑色的长泄斗篷更显幽暗神秘,他提手轻轻将那斗帽拉下,孤清的俊容暴露在青天之下,令他宛若万物的主宰,傲视群雄。 “哥哥。”左丘颉见到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和那女人还真有点像呐。” “你又何尝不是。”那人的声音飘渺得如同地狱中的魔音,带着凌冽的杀气,“像极了那西域的贱货。” “呵,”左丘颉冷笑一声:“可惜,最后父皇还是不要她了,更别说你,对吧?屠杖。” “我绝对会让你,体会娘亲之死的那种痛心极致。”说到娘亲,屠杖的表情闪过一瞬的柔和,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冰寒的神色。 左丘颉神色一沉:“噢?” “左丘飏是弟弟将其推入众矢之的,褚佑是弟弟将其害死,弟弟的所爱真是命苦了。”屠杖扬起嘴唇嘲笑道。 “原本想让他们两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教你刻骨铭心,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了。”屠杖有些遗憾地道,“看来我得亲自动手。”他说话间,手掌间幻化出一个银光凛凛的冰椎。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左丘颉见了那冰锥,便知那冰是从哪儿来的了,见还未有援救,心中也有些慌乱但依旧面不改色,却不再做声。 屠杖露出狰狞的笑容来,道:“你可知我看到的是有多么凄惨的景象?”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诉说与凄哀,更像轻哼的歌谣,“娘亲的肉身被尸虫腐蚀吞噬,娘亲如此洁净的肉体竟然被肮脏至极的虫所侵蚀!” ☆、皇帝遇刺2(四卷完) 左丘颉见到可怖至极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这个人就是那一直在暗中掌控幕后的黑手——西域宝藏、飏儿身上的掌印、盗画、谣言......这些都是这个人一手遮天所创,若是他要将自己弄死,会用何种残忍的手段? 他步步后退,却发现没有退路,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热力。 “就让这冰锥,把你的内脏一点点的刨开。”屠杖慢慢地靠近,手握着那晶莹剔透的利器,在左丘颉眼中骇人无比。 左丘颉喘着粗气,双眼睁大,充满着恐惧地看着他,却倔强地不发一声。 “不说话,还再忍吗?”屠杖见此问道,声音忽然柔了下来,听着毛骨悚然,“那么待会儿看你怎么忍下去。”说着便扬起手中的冰锥,朝着左丘颉的腹部划下—— 青光乍现,将那冰锥的路线生生拨弄开去,划了空。 屠杖挑眉,道:“顾隰的阵吗?” 左丘颉听闻,眼神一暗,但心里终究有些安心,若是顾隰设的阵,那看来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果真有趣,我还未曾玩过他的阵法。”屠杖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似乎不把这样的阵法瞧在眼里,冰锥立刻在他手掌消融,那细碎的冰粒旋转,逐渐变幻出一个阴阳太极的图样,而后延展开去,就这样超左丘颉周身的那道青色护光覆了过来。 左丘颉眼见那冰寒的戾气和青色的真气缠绕起来,恍然记起那是顾隰刚入仕时在自己周身设下的阵法,还能依稀记得当时顾隰笑逐颜开,洋洋得意地在自己身边布下梦幻般唯美的青冥轮转阵。 ——陛下,这阵法可有九十九种轮转,即要破此阵,至少要九十九种与之契合的不同阵路,关键时候定能保陛下周全。 倚青...... 一股剧烈的撼动振聋发聩,把他生生摔到了地上,胸口被冲击得生疼。左丘颉咬紧牙,勉强地将身体撑起来,只见那青冥光圈开始被冰雪太极阵一点点的吸收——分成两股,分别吸入太极中。 “所谓九十九种别阵,其中四十四中属阴,四十四中属阳,只需将其悉数吸纳即可,而剩下那一例乃精髓。”屠杖自信地道,黑色的发丝在火焰中扬起,他已然看透了这阵势。 而左丘颉只觉周身的火焰离他愈发的近了,几欲要触碰到衣袖。方才一震,他便再无力起身,颓然地伏在地上,恐惧蔓延了全身。 “弟弟你这幅样子任人宰割的样子,真是有趣。”屠杖发出戏谑的语气。 左丘颉撑在地面的手颤了颤,紧紧地攥紧,双目不甘地合上。他能感觉,那阵法在慢慢的流失,到了那时,恐怕自己就...... 死亡这个词突兀地来到他的脑海,敲击着他的耳膜,一边又一边地提醒自己这个事实。左丘颉念此,把脸埋在手臂间,露出一个看不见的苦笑来。 他当皇帝以来,风云变幻,波诡云谲,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暗算杀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无数,却都没得逞。因为他有天底下最强的影卫,随他而行,护他周全,还有他多年的侍从常广......都忠心耿耿。 而今,这个人竟然悉数打破了这些 分卷阅读267 分卷阅读267 分卷阅读26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8 藩篱,要置他于死地。 转念一想,他在这个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可以牵挂的?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或许是唯一的寄托。而他在情爱一事,心或许早已黯然...... 黯然吗。他自己都疑惑了起来,除了二哥和飏儿,他还牵挂着谁? 眼前一片黑暗,一个熟悉的轮廓渐渐成型,那张脸是那么的相似,眼神凌厉得和那人如出一辙,如潜龙初醒。 他心中一颤,不料这个时候自己竟能想起那人来。 无论是他还是他,无论是父还是子,在他左丘颉的心底都有无可磨灭的地位。 强大的气流袭来,热浪翻腾夹杂着死亡的冰冷,让左丘颉脑子里忽然一震灵醒。莫名的悔恨和弥补的冲动涌上,方才那种无牵无挂的感觉瞬间化作了虚无,一种要活下去的渴望在心脏处叫嚣着。 “不——” 轰隆一声炸响,左丘颉的耳边一阵嗡鸣,紧接着便有汨汨的鲜血从一边耳孔里淌落,伴随着痛达神经百骸。 屠杖微皱起眉,看着那形如幻影的黑衣人疾速地震飞了他手中的利器——原本他就是想慢慢折磨左丘颉,故也没用多少力量,没料还会有人来阻拦,“看来我是低估了弟弟属下的能力。” 左丘颉吃力地睁开眼,见自己周身的青色光圈所剩无几,而那黑衣人便是失去联系已久的暗卫癸三。 “竟也会解封这样的阵法。”屠杖狞笑,“有趣,既然如此,便一起死罢。”语毕,面色一冷,衣袖中飞射出数道金光,宛若数道利器,在燃烧的烈焰中飞舞飘洒,凡是触及的空气,都化作灰烬。 癸三神色不惊,一声喝令,午字队的其他暗卫从五方飞出,对付那些金光利器,只见那烈焰一部分被消散了去,另一部分烧灼了暗卫的身体,发出骨肉撕裂的声音。但那帮暗卫似是没有知觉,柱一般立在烈焰中,有的人脸上依然被硝烟侵蚀,黑了一片,但那双眼依旧泛着寒光。 屠杖恍然记得他也曾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在西域的茫茫沙漠中,同样的黑衣,凛冽的眼神,在自己强大的摧毁下却分毫不动,心中只有护主一念。只不过,那沙漠中的眼神与这些家伙似乎有所不同呐。 轰隆。 强烈的气旋伴着爆破的火焰直接呼啸而来,那地狱真火的景象清晰地印在左丘颉的瞳眸里,阴魂不散。紧接着一股咸腥的血肉味扑面而来,。 嘀嗒。 一滴黑色的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上,癸三被炸得没了四肢的身躯生生瘫在他面前,那大大的血窟窿还在流着黑色的血液。他睁大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左丘颉,那嘴都被炸得没了形状,但还是用尽最后力气,撕扯着那不成形的面部,哑声道: “陛下,快走......唔!” 一柄刀光插入他已然破损的嘴中,断了他最后一口气,那刀柄悉数融化,和他身体一起,成了灰烬。 周身的青色光圈也在一瞬消失了所有,左丘颉一刹那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扯动的难受。完全没有内力的他一晃,几欲要瘫在地上。但下一刻便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他托起,那层层的硝烟终于再次被隔离。 “陛下。” “.......常广。”左丘颉扯出一个笑容。 “奴才已经发信给宫中的其余暗卫,不久他们便会赶到,陛下莫担心。”常广面如沉水,即便是面对屠杖这样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见慌张。 “朕相信你。” 屠杖见此哈哈大笑:“果真主仆情深!弟弟你有这么多得力的部下,真了不起。” 常广平静地走到屠杖面前,抬手,空空如也,就这样望着屠杖。 屠杖自然会意,道:“东厂的掌法,今日倒可以玩玩。” 二人突然安静下来,周围只听见呼呼的火焰燃烧声,烧尽了这片苍穹。左丘颉只觉得眼睛刺痛,便合上了去,却不放心地隐隐眯着。 毫无预兆地,二人交锋。 一紫一蓝,交错地令人眼花缭乱。常广是的是东厂的空忆掌法,此掌法属阴性,招招险恶,步步惊心,且在阉人手里可以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即使是阳气方正的武功也难以对付。而屠杖也使出双手应对,用的竟是西山派失传多年的作烬九十式——即用西山派的火性,在九十招之内置人于死地,化作灰烬。 常广也是对武林各派的武功了若指掌,一看便知出自西山。灭火最好之法便是沙,而东厂的武功高明之处便在于能附着于任何物介,为己所用。常广纵身一跃,掌心一动,地上的沙尘竟突破了屠杖的阵,附着东厂的阴功席卷而上,将作烬九十式样分化,一一破灭。 “不愧为东厂厂公,果真有一手。”屠杖笑得风轻云淡,一勾唇,道:“现在也应该是时候送送你俩了。”语毕眼神中的黑暗沉降而下:“我可没有那么多耐性慢慢磨耗。” 原来那爆破的炸烈不能连续地使出,需要一段时间的沉寂恢复,便可再使出,而刚才与常广那一阵打斗便是最好的时间。 令人绝望的火焰袭来,强劲的力道令常广只能勉强抵挡,但恐怕不能长久。他余光瞟到身后的左丘颉,也知道他无力逃跑,便紧咬着牙关,用尽全力,为身后的九五之尊挡住了排山倒海的狂轰滥炸。 “哈哈哈哈哈哈!!!”屠杖发狂似的咆哮起来,那声音大得可以穿透天地,主宰一切。“真是忠心耿耿啊,那就一起,下地狱罢!!”说着长袖一挥,那火焰就要穿越屏障,生生将常广与左丘颉化为碎末。 水性灵肉,熄灭火气。 一道幽幽的真气却有力地再一次阻止了图章发疯般的进攻,常广的压力骤小,他可以腾出力气来,迅速在左丘颉周身布下简单的防阵,阻止了其余火焰的吞噬。 “西厂润础神功。”屠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反倒更令人毛骨悚然。他看向使出这一招法的人群,正是水蓝色的一片西厂人物。 “奴才听说有人要逆天了,竟敢杀咱们万岁爷,原来是你。”贺祥咬牙切齿道。 “贺祥。”常广忽然叫道,那眼神中传递着秘而不宣的讯息,而左丘颉倚在一边,早已没有了力气,右耳还在汨汨地流血。 贺祥难得颔首示意明白,东西两厂此刻例外地达成了一致。 “想跑吗。”屠杖冷冷道,他明白若是左丘颉跑到了宫中,他就难以下手。 常广道:“玄直。” 少年出来的那一瞬,屠杖表情停顿了一瞬,而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的发出实在令人莫名其妙,但是对于此人来说已然不奇怪。待他笑够了,便开口道:“恕我直言,弟弟你今日左右都是死。” “大胆!”语毕狂风大作,二路人马的交锋,已然天地倒转,分不清日夜。 一阵阵大如雷 分卷阅读268 分卷阅读268 分卷阅读26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69 鸣的炸响,伴随着浓浓的黑烟,沉重的火焰,血腥的气味,一点点地侵蚀着这片开地,将万物生灵都摧毁于一地。 天地覆灭的叫嚣。 左丘颉浑身战栗了起来,他感觉那火焰在追逐着他,要将他燃烧。五脏六腑被狠狠地揪住,翻腾不已,他终于忍不住地“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玄直一惊,紧紧地抱着他,迅速地点了他的止血穴道,将真气缓缓传入他的体中。 “陛下,我们快到长陵了。” 左丘颉意识朦胧,他感觉右耳什么都听不见,隐约听见玄直的声音,却不知道他所言,感觉体内的一点一点在流失,却又被什么制止住了,强迫他回魂转魄。这样吊在生与死之间,让他难受地轻声□□出来。 玄直咬紧牙,加快速度,使出他平生最快的轻功向长陵奔去,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那浓烈的火焰渐渐消散,他的心慢慢放平。 屠杖笑得如此开怀,他已经大概猜出其中的原因了——左右都是死,一个是他屠杖,一个是他,铁正。 都是与这个人有血海深仇的人。 铁正大概也猜出这十年来铁寨迅速崛起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姊姊应该是受了这个人的帮助,而这个人之所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原因,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铁正轻轻将额头抵了抵左丘颉,只感觉他浑身发烫,不知是从烈火中走出的原因,还是体内有疾。他轻轻拭去了他口中的鲜血,以及脸上溅脏的血污,看着随着真气输入便好了的脸庞,愈发加快了步伐。 他是不会杀了这个人的。 “你失策了,屠杖。”铁正轻声道,而后轻柔地,不着痕迹地在左丘颉额上落下一吻,略带青涩,少年的专注与情深。 千杯尽,一笑泯恩怨。 叹红尘,风雨路三千。 ☆、旧事番外:风起录·过眼云烟1 ——风起录·过眼云烟—— 轻描淡写难留久,蜻蜓点水波无洪。过眼即弃风行尽,云烟扶生水一拢。 流光过眼空逝长,佑宁若福共夕拥。但恨亥子遗恨烟,永颉无痕清欢共。 ——南柯一梦 那过眼滔滔,胜似离歌长恨,无了痕迹,添了新愁。 贞化五年十月廿十,盛世太平,福与天齐,万民听安,这一切安详地似乎只在等待一缕劫难降临。 此时正是正午,长陵郊外的高官贵宅中不断响起婴儿的啼哭,不甚清脆,夹杂了虚弱无力,如同挣扎在阎罗王的掌心,撕心裂肺。 “怎么样了?!”英俊的男人急切地站在产房前,不时望着房内。 女侍慌慌张张地从里面缩着身子出来,惶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老爷,夫人流的血实在是太多了,恐怕......” 男人握紧了拳头,冷硬的眉宇间暗下来,整个面容更如冰霜覆盖,额上凸起的青筋宛若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产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颤巍巍地来到他面前,那婴孩还在她怀里大声嚎哭,似乎不满刚出生时便受到如此冷遇。 这时门外一紫衣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绝望地跪下,如同受死般道: “老爷,皇上说万年人参是至宝,非皇室之人不可用.......”他声音与一般男子不同,细若蚊足,却丝毫不扭捏。 “混账.......”男人愕然之后,很快陷入愤怒之中,他无助地彷徨着,似乎在吞咽一口气却怎么也吞不下去。他嘴中不停地重复着“混账”二字,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家仆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次此情此景,噤若寒蝉。 “老爷,”那紫衣少年咬着唇,脸色苍白地开口道:“您还是去看看夫人罢......” 男人回过神来,刚想迈开步子进里看爱妻最后一眼,却不料先传来了一阵家仆们的啼哭,那绝望凄厉的声音提醒了他所发生的的一切。 门外,不单是他,所有人的脸上都褪去了血色,连同那装潢华贵的雕栏都变得惨白,仿佛在祭奠着那香消玉殒,仙姿永逝。 只有那婴孩的啼哭依旧,茫然无措的不知究竟发生了何。 男人如同钉在地面的一尊雕塑,半晌,才缓缓动了动嘴唇:“半生劫......意如此.......” “老爷,您.......”紫衣少年站起来,无措地看着自家主子行尸走肉的模样。 男人目光呆滞,没有看向他,口中却异常地冷静道:“便叫颉儿罢。” “老爷?”其他的家仆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此时此刻会听见如此冷静的话语。 “孩子叫颉,左丘颉。” 他说完,忽看向那紫衣少年,神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快得与方才判若两人:“常广,吩咐下面的人,准备最好的棺椁。” “是。” 言罢,男人终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进他最心爱女人长逝的产房。他面色如常,却掩不住眼中那股浓浓悲恸,以及随之而来的仇恨,系在他的肩上、脚上,让他止不住的步履微微蹒跚。 踏入深渊,万劫不复。 贞化十二年冬,左丘府。 凌冽寒冬,府中窗户紧闭阻隔了那猎猎冷风,只在屋里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府中点着香炉,馥郁蔓延发肤。这香料只在西域产有,乃用伊犁薰衣草、天山雪莲、木棉实槿与吉木萨尔玫瑰研末,拌着蜂蜜和红糖熬制,而后在冰凝中固结些许时日,才能焚烧出这香气来。 有诗云晚艳出荒篱,冷香著秋水,于是这香便称冷香。 繁华的府邸,一隅最舒适的厢房,罗汉床上睡着一粉雕玉琢的孩童。吹弹可破的肌肤胜雪,鼻翼细长,眼窝偏深,薄唇似朱,稚嫩的面容中带了几分妖冶,甚有西域人的影子。他天然卷的青丝扑散在枕头上,眼睑下的长睫毛随着呼吸有轻微地颤抖,睡得香甜。 门声响,外面传来家仆们小心谨慎地呼喊:“少爷,老爷今日可是要回来的。” 左丘颉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无措地下了床找衣衫穿。此时门开,一身紫衣的常广走进来,娴熟地拿来一件蓝色小卦袄开始伺候他穿衣。 “常广,爹何时到家呀。”左丘颉垂下眼眸,看着穿在自己身上的精致衣衫小声问道。 “回少爷,约过一刻便到了。”常广给他扣好扣子,理平衣衫,便拉着他去洗漱。 自从左丘颉出生以来,左丘亥便让常广做其贴身侍从,从小便形影不离。如今他拉着左丘颉洗漱完毕,便来到厅房中坐着等待左丘亥此次凯旋归来。 如今虽太平盛世,但边境总会有些藩属小国小打小闹,故朝廷也会时不时派去将领平复。而这次西域梦拓族揭竿而起,也算是这些年来最大的一次闹腾。此行左丘亥作为远征将军亲自赴命 分卷阅读269 分卷阅读269 分卷阅读27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0 ,果然不负众望将梦拓摆平,又是换得一世太平,可谓军功显赫。 当听到院内传来车轮碾在雪地的吱呀声时,左丘颉小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却又不敢太欣喜地笑出来。他踮着脚尖,望着窗外,期待着父亲归来。 “少爷,这次老爷可立了大功。”常广拉着他的胳膊低语道:“待会儿见面后记得要向老爷祝贺。” “嗯。”左丘颉颔首。 左丘亥刚从宫中禀报归来,还身着着神气的戎装,一进屋便有种大将莅临的气魄,家仆们纷纷下跪迎接,而左丘颉在常广的提醒下不得不按捺住激动,向父亲行了个礼,而后抬起头道:“恭喜爹爹凯旋归来。” “嗯。”左丘亥见到自己儿子,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道:“进来功课修得如何。” “回爹爹,孩儿有按时读书。”一听闻对方问的是这回事,左丘颉小脸一下黯淡下来。 “到时我检查。”左丘亥将那把剑搁置一旁,然后将盔甲卸下道:“明日跟我进宫会见太子。” “是。”左丘颉答应着,只见左丘亥将盔甲脱完径直走去用膳,于是也小跑着跟上去,却又不敢跟得太近。 “见太子该如何,我都与你说了,都记得否。”左丘亥淡淡地问道。 “孩儿都记得。” 左丘亥听闻颔首,而后有条不紊地开始用餐,也不再多说。而左丘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顺从地用膳,不再言语。 是夜,左丘颉便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 睡在隔壁的常广听闻那不停地翻床声便知这少爷的老毛病又犯了,心不禁叹道这小小年纪,竟然也有如此难以入睡的症状,可见这小脑袋想得可不少。于是他起身走到左丘颉的房中,便那小人儿坐在床上发呆。 “少爷,明日咱们是要进宫的,今晚可得好好休息。”他上前温声道。 “常广,爹是不是不喜欢颉儿。”左丘颉没回答他,而是问道。 “少爷是老爷的独子,老爷怎会不喜欢。” “可爹爹总是不理颉儿。” “是因为老爷很忙,带兵打仗,没那么多空闲。”常广耐心地解释道,将被子拉起来,示意应该就寝。 左丘颉睁着茫然的眼望着他,眸中的质疑和惶然尽显无疑。他顿了好一会,才默默地钻进被中,掩去了幼稚的苦涩和委屈。 次日。 雪停,长陵晴空无暇尚好,万朵祥云不见飞鸟的痕迹。 左丘将军家的车马从城中轴而过,直向午门。沿途的黎民百姓见到是此次远征大将军的马车,果真是威风凛凛,守卫森严而训练有素,无不欣喜若狂、拍手赞叹地让开一条路,好让将军进宫。 “左丘亥将军,您真是靖国大英雄!” “将西域梦拓打得屁滚尿流,好样的!” “震我靖国雄威,将军威武矣!” 左丘颉坐在车中,眼角不停地瞟向那帘子,却又碍于一旁左丘亥不敢乱伸手。他听得外面热闹,都是在叫他爹爹的名字,心中不禁欢喜自豪,一双眼睛虽盯着地面却也泛着欣然。 而左丘亥坐于一旁不动如山,向来淡漠严肃的面容没有一丝起伏。 顿然,马车止,外面的喧闹也停了下来。轿中的左丘亥瞬间警惕,一手将左丘颉揽过来,另一手握住剑端开始运气,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马车顶上突然被破开了一道大口,碎屑夹杂着尘埃伴着冷风倾泻而下,随之而来的是如同巨碗盖之真力朝车中的人压下来,以及一道吓人的蓝光。 “老爷!”马车外的常广惊惶呼喊道,下一秒左丘亥便抱着左丘颉从马车上跃出,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如鬼魅的蓝影。 常广立即冲上去抵挡,他不过十几岁少年,武龄不上十年,论内力和掌风,一招一式哪里是眼下这袭击者的对手。他倒看清楚了那蓝影,只见那人蒙面不清面容,不过徒留几招虚式便将他拖住,而后直奔左丘亥而去。 左丘亥在武功上也有不小造诣,却不料剑数悉被这蓝衣人巧妙化解,末了还凝结成轻烟缭绕住自己,那烟雾如同冥河化雨,幻梦飞雪,轻飘飘得似是没何力道,实则杀人于无形。 蓝衣人眼眸微眯,不用武器只一掌便能与左丘亥过招。他另一手则是与左丘家的侍从对抗,只不过转瞬那些守卫便倒地不起,让周身的百姓们都吓坏了作鸟兽散。继而蓝衣人一个旋身,闪电般地点了常广的穴道,神色云淡风轻如在品茗。 眼下是寒冬,他却一身片蓝衣袍如羽翼,飞一般地向左丘父子袭来。这人似乎是打算试试身手,便与左丘亥过招起来,如探溪水深浅的闲庭信步。 左丘亥不敢掉以轻心,一手抱紧怀中瑟瑟发抖的儿子,一手拿剑抵挡住那蓝衣人的掌风,就算是体力再好久之渐渐渗出汗水来。 弹指一挥间,他只觉手臂一空,继而左丘颉的哭喊声突兀地响起,刺耳得让他发慌。 “颉儿!” 他瞪红了眼睛,看见左丘颉被那蓝衣人掳获,惊惧不定的眼眸中泛起了泪花,拼命地挣扎着却不料被勒得更紧,白嫩的脸蛋涨得通红。 “爹......救我......” “放开他!”左丘亥怒吼,他看着那张脸痛苦万分的样子,顿然心如刀割,暴怒地几乎要将手中的剑握碎。 蓝衣人不语,指尖轻点一道布阵便将两人轻而易举地罩在其中。他忽飞起,电光石火间便与左丘亥过上几十招,速度之快连观者都无法看清。 一刻钟后,苍穹顿时风烟俱净,清明一片,那蓝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而那左丘大将军怀抱着昏迷的爱子落了地,神色复杂而惊疑。 【明膳殿】 香罗暖帐,药膳的馥郁深入骨髓,令闻者心平气静,修养身心。这肃穆祥和的宫殿精简却不平庸,昭显了褚氏王朝的雍容大度却也古朴不奢。 一旁的炉火煨药,而另一旁的榻上,孩童不安分地翻转着身子,双目紧闭,小嘴嘟囔着似在梦呓,忽而又猛地踢着被褥,惊惧地喃喃: “救我.......就我呜呜呜.......” 一双手握住那不安分的肩膀,温柔而稳重的力道是最好的安抚。孩童在梦中,只听一道醇厚柔润的声音如从天外传来,轻叩心弦。 “别怕,已经没事了。” 左丘颉幽幽转醒,惶然睁开眼,便望见一青阳明朗的少年,一眉一眼尽是精妙无双。尤其是那浅灰瞳眸,明媚温润,正带着笑意一眨不眨地凝视他。 他倏然清醒,下意识无措地向榻里挪去,紧紧抱着方才被踢走的被褥。 少年见他醒了便露出安心的笑意,道:“张太医,他醒了。” 太医恭恭敬敬地走进来,先是给那少年磕了个头,而后走到左丘 分卷阅读270 分卷阅读270 分卷阅读27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1 颉面前道:“小少爷方才受了惊,不妨先喝点红糖水。”说着便端来一碗递过去。 左丘颉怯怯地摇首,问:“爹呢?” 少年见此便让太医把红糖水放在一旁先退下,而后柔声道:“你爹和父皇在勤政殿谈论朝中大事,要过一个时辰才能回来。”他气质沉稳如磐,温润如玉,衣着也是华贵考究,帝王家风范尽显无疑。 “你是太子。”左丘颉眸光一闪,小声嗫嚅道。 “我叫褚佑,你是颉儿,对罢?”此时的褚佑也不过十一岁,眼下见这孩童容貌精致可爱,颇有异族风情,那扎起来的青丝也是微卷得奇特,便好奇地抚了抚。 确认后的左丘颉立即想起左丘亥教他的礼数,忙要从榻上下来行跪礼,却被褚佑一把拉住了胳膊:“你要作甚?” “爹说见了太子要行礼。”左丘颉一双眼睛怯怯地望着他,眸光清明。 褚佑笑着摆摆手:“那是宫里人定的规矩,我不喜欢,你也不用行礼。”言罢捏捏他的脸,以示喜爱。 左丘颉看着褚佑,只觉那手捏着自己脸的地方一片滚烫,惊得捂住瑟缩几寸,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颉儿不舒服吗?”褚佑见他面色怪异,便凑近了瞧:“要不要再叫张太医?” “不用,多谢太子。”左丘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也不知为何心跳飞快,整个人似乎都要软下去。 褚佑笑了,伸手拉过他来道:“不用叫我太子,听得别扭。你先穿好鞋子,我带你去见两个哥哥如何?” 左丘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穿好了鞋,任由他拉出了宫外上了轿。 他与褚佑同坐一轿子,只觉浑身不自在,只能端直了小身板,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而褚佑坐在他对面,嘴角含笑而不言,一双灰眸就这样看着左丘颉,直看得后者忐忑不安,只能垂下眼帘盯着褚佑那玄绿锻衣的摆子。 “我有那么可怕么?”褚佑忽然笑着问。 “.......没有。”左丘颉犹豫地答。 “那为何这样坐,不累么。”褚佑将他的手拉过来,自然地放在坐垫,还拍了拍他的背,示意放松:“手不用这么放,也不用绷那么紧。” 左丘颉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比他的大上些许,覆在掌心的触感暖洋洋的。还未及他在这奇异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轿子便停了,外头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阿佑,今儿怎让我来得这么早啊?” 竟然在宫中直呼太子的名字,可见此人一定不简单。左丘颉这么想着,便好奇而小心地探出小脑袋去看个究竟。 褚佑拉过他直接掀开了帘子,入目的白雪耀得人眼迷离,只见雪地上站着一紫绒华服的少年,一把绛金纸扇在手,看上去比褚佑年长些许,身形高挑,眉目俊朗,英气无双,眼角带着笑意,年纪轻轻的竟带了风流倜傥的味道。 “今日左丘将军的爱子来访,自是叫行子来早了些。”褚佑与男儿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此人便是当今朝中重臣风弦之独子,风行子。这少年不过十四,却饱腹诗书气自华,文笔也是独辟蹊径,波诡云谲,可乃当朝奇才。他更是不拘小节,对宫中的繁文缛节视若无物,但褚空一向爱惜人才,对这般怪才呵护有加,还让其与太子褚佑一同上学。 风行子见到了褚佑身旁的左丘颉,眉毛微扬道:“这便是左丘亥将军的儿子?怎没一点将军风范,倒是男生女相。” 左丘颉听闻,垂下眼眸,手攥紧了袖摆,拼命忍住眼泪。 褚佑见此给风行子使了个眼色,而后伸手揽过左丘颉来,柔声道:“行子说话没大没小,但没有恶意,你莫要放在心上。” 风行子吐吐舌头,也凑过去盯着左丘颉看,只见这孩童眼里都泛了泪花,一副被自己欺负的样子,便郁闷道:“虎父无犬子,将军之子,怎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呐?” “我没哭!”左丘颉忽然大声道,没好气地看着这年长自己七岁的风行子,瞪大的眼睛还有没流出来的泪水闪个不停。 “这气势才像将军大人的儿子嘛,”风行子摇着扇子,笑嘻嘻地看着如同猫咪发威的孩童道。 “好了,行子,莫再开玩笑了。”褚佑只一声便让两人同时止住大眼瞪小眼的对视:“我们去祭台,找扶生去。” ☆、旧事番外:风起录·过眼云烟2 靖国的祭台位于锦绣门东侧,是帝王祭天所在,祭台后有一肃穆而华美贵气的庭院,乃大祭司子尊与其徒扶生修炼起居之处。 三人刚走进庭院里,便看见一年龄与左丘颉相仿的孩童站在雪地中练习着武功。小男孩身材高挑,一身淡蓝尊贵的华衣及地,宽袖迎风,长发垂腰,祭司独有的银色额饰更显出尘。他脸上丝毫没有孩童的稚气,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冷若冰霜,也许是少年祭司承担的使命之重,连那孩童的情态都消失于无物。 “颉儿,这是扶生,若我没记错,你们都是七岁。”褚佑拉着左丘颉来到扶生面前,让这两孩童面对面站着。 左丘颉见到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孩,便放开了胆子,走上前几步问道:“扶生是几月生的?” 扶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左丘颉疑惑地回头看褚佑,而褚佑依旧是那不变的微笑:“扶生喜静,话也少,你别介意。” “我是十月廿十,你呢?”左丘颉鼓起勇气,又问了一次。 “比你大。”扶生终于开口道,声音也是毫无波澜。 “噢。”左丘颉颔首,顿时没了话题。 风行子瞧着这两孩童,忽然刷地一下将扇展开,有所想法道:“今日我们四人在此,总觉是命中注定,为何不索性结义,不枉负这一世的相见?” “行子好提议。”褚佑听闻也欣喜起来,灰眸熠熠生辉,“不如就以这祭台为鉴,证我四人兄弟情义。” “阿佑说得好,不知你两可有异议,嗯?”风行子双手一边搭一个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左丘颉和扶生。 两个小男孩似懂非懂,自然是随了这两个哥哥。 于是四人走上祭台,看着这雪后晴朗的苍穹,千年来斗转星移都无改变。他们互望一眼,而后轮流诺下那朗朗誓言。 风行子在四人中最为年长,他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道:“今日,以这祭台为鉴,我风行子与褚佑、扶生、左丘颉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丝毫违誓,立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褚佑看着他难得如此正经颇为惊异,也走上来,用惯有的温和沉着之声言道:“今日我褚佑,与风行子、扶生、左丘颉结为兄弟,无论荣华富贵生老病死一同担当,虽无缘同 分卷阅读271 分卷阅读271 分卷阅读27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2 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我褚佑有违誓,不单是我,这褚家江山也甘愿拱手相让。” “阿佑!”风行子惊呼:“你说何胡话?这江山之事怎能随便......” “我没有随便。”褚佑微笑道,仅有十一岁的他却有着不同年龄的老练稳重。他回头望向站在原地一脸不解的左丘颉和扶生,淡淡道:“这难得的情谊,或许比江山更重要。” 十几年后,当褚佑再回想这句话时,也从未后悔过。 而那些发生过的,如同掠眼的惊梦,悉数埋藏在了岁月的尘土中,有的灰飞烟灭,有的挥之不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而令人怀念。 左丘颉第一次偷偷摸摸来到扶生练功的地方是八岁,他对此好奇许久,而今发现练功房门没关便直接潜入。 进去后一片黑暗,唯有屋顶上发出如同星粲般的光芒,一闪一闪。 “三哥?”他只觉此地实是诡异,便试着叫了一声,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忽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最里面的角落传来,细腻得如同粮仓里的老鼠在吞噬。 “三哥?” 还是没有回应,他便索性迈开脚步,小跑到里面去。 当他离那声音越来越近时,忽感到脸撞上了一道门,他伸手将那门打开,里面的场景惊得他尖叫了出来。 只见扶生身子悬在半空,周身布下了月白色的阵法,光怪陆离,而在这阵法上的结界点上,粘附着数具人的尸体。 “三、三哥呜呜呜呜.......”左丘颉吓得嚎啕大哭,身体一下子软在地下。 扶生察觉到有人进来,便收了幻术落地,走进一看是他,也没太多的表情,一板一眼地问道:“四弟有何事?” 左丘颉惊恐得连连后退,声音里哭腔一颤一颤,甚是可怜:“三哥.....你、杀人......” 扶生回头看了看,才记起刚才用的幻术,便解释道:“那是幻术。” 左丘颉愣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吸吸鼻子,委屈地瘪嘴继续哭着:“三哥坏蛋呜呜呜......” 他撑起身子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却不料脚一扭竟然崴了,直直坐在地上,于是哭得更凄惨来。 扶生见此颇有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走上前要将他扶起来,不料左丘颉惊恐大呼,连连向后挪,也不顾脚崴的伤:“呜呜呜三哥坏蛋......不要过来!” 扶生不擅长与人交往,他微微皱眉,直接把左丘颉带到一旁然后为其设下防护结界:“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要练功。” 左丘颉睁着眼睛,大气不敢出地坐在地上,看到扶生又要开始练功连忙吓得闭上了眼睛。他垂眸之余,忽看到那墙角处竟有一本黄色封面的书籍,便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看。 这书已然陈旧,似是古籍,里面都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左丘颉小心翼翼地抬眼瞧了瞧扶生,只见对方在专心练功并没注意他,便悄悄地把这古籍藏在了衣襟里,然后撅着小嘴坐在地上生闷气。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左丘颉坐着都睡着了些许时候,才感觉到了眼前似有光线,睁开一瞧,便看见了一脸无奈的褚佑,正抱着他走出来。 “二哥。”他露出笑容,环住褚佑的脖子道。 “你去三弟的练功房做什么?”褚佑叹了口气道。 “我好奇。” “以后莫要再去打扰三弟练功了,知道吗?” “知道了。”左丘颉答应着,完全把刚才那本古籍的事抛到脑后。 “你脚扭伤了,我带你到太医那里看看。”褚佑说着便抱了他上轿,还叮嘱道:“以后不许那么贪玩了。” “我没有贪玩,好久才能进一次宫见二哥。”左丘颉理论道。 “好。”褚佑拍拍他的头,而后拿起被放在轿子中的还未做完的青竹骨架继续捣鼓了起来,那双手在精巧地布置中穿梭,十分娴熟。 左丘颉看得好奇,便凑上去道: “二哥在做何?” 褚佑瞧了他一眼,温柔地笑道:“竹蜻蜓,四弟很喜欢?” “嗯,二哥能给我一个吗?” “当然。”褚佑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个做好后,第一个就给四弟。” “谢谢二哥!”左丘颉开心起来,上前抱住了褚佑。 “你这家伙,”褚佑把他扶稳了抱在怀里,道:“真是不像左丘将军的儿子。” 提到左丘亥,左丘颉眼神黯淡下来:“爹爹只让我做功课、练武艺,从来不陪我玩.......” “左丘将军很忙。”褚佑温声解释道,“而且四弟也该长大了,以后要像左丘亥将军一样,威风凛凛,不是么?” 左丘颉看着他,然后摇摇小脑袋低下去不吭气。 褚佑见得好笑,便摸了摸他扎起来的青丝:“等四弟长大了,也要像大哥那样,娶一个贤惠的妻子,成家立业。” 左丘颉忽然抬起头来,两人的脸险些撞到一块,彼此都有些发愣。 “那二哥也会成亲么?” 褚佑笑起来,捏捏他脸道:“那是自然。” 左丘颉听闻沉默,小脸僵硬起来,眉头蹙起,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难道四弟不想成亲?”褚佑以为他是在小孩子闹脾气,便托起他的脸问。 “不想。”左丘颉看着褚佑,那漆黑的双眸似乎要将对方看穿,全然不似一个孩童应有的眼神。 那种带了痴恋意深的情愫,当初不说褚佑,连左丘颉自己都没有察觉。 “为何不想?我猜猜,”褚佑好笑地道,“四弟是怕新娘子没自己好看,是不是?”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左丘颉嘟着嘴,年仅八岁的他也不知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娶妻:“我就不想娶妻,我要和二哥在一起。” 褚佑一愣,很快便笑道:“说何傻话。” 轿子停了,褚佑便抱起左丘颉走下来,后者紧搂着褚佑的脖颈,口中依旧执著地喃喃道:“我不想娶妻,不想。” “乖,先看脚伤。”褚佑拍拍他的背,然后稳步走向御医房。 谁又会想,当年的胡话竟是真。 贞化十九年。 “跪下!” 面无血色的少年身着单衣跪在地面,乌黑的双眸空洞而绝望,他感到身后一阵戾风袭来,便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鞭痕在他背上溅出了一道口子,在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殷红汨汨地流下滴在地面,声声刺耳。 左丘亥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冷酷无情的面容若冰雪霜覆。他扬起手,示意家仆继续。那家仆犹豫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左丘颉,但还是碍于自家主子的威严,又是一鞭挥下,皮开肉绽。 分卷阅读272 分卷阅读272 分卷阅读27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3 “呜.......”左丘颉痛得闷哼出声,发抖地抠紧衣角,承受着背上的剧痛。 “孽障。”左丘亥冷声,话语仿佛是从牙缝挤出来:“你可知有多荒谬?!” 左丘颉摇首,却被紧接而来的一鞭抽得痛至几乎晕厥。他晃了晃身子,一手撑在地面,口中还喃喃:“孩儿.......并不觉......荒谬.......” 一旁站着的常广看见他事到如今还这么说,不禁焦急地要上前劝阻,但碍于左丘亥的淫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小带大的少年苦苦受罚,不禁闭上眼睛,不忍卒视。 左丘亥冷笑,挥手示意家仆继续打,“喜欢男人,还不可笑?!” 左丘颉紧闭双目,脸随着那一鞭一鞭的创击接近纸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揉皱了一般坍塌。他跪着的双腿在打战,连紧咬的牙关都在不停地发抖,整个人已不用借助鞭力便抽搐起来。 这鞭打得巧妙,既不伤到内脏,也不留下伤痕,却能让受者觉得痛苦万分,可见左丘亥早就算好了如何体罚。 “孩儿......就是喜欢.......二哥......”即使痛入骨髓,年仅十四的左丘颉迷蒙中依旧头脑清晰地回驳。 “你还叫他二哥。”左丘亥冷冷道,眼眸深如海底,如今却泛着不可诉说的波涛,将那往事托盘而出:“你可知他褚家与我们的血海深仇?” 左丘颉顿了顿,忍痛抬眸看着他的父亲,神色疑惑不解。 “你如此无知,怎会知晓当年你母亲生你时难产,那褚空的无情无义?!”左丘亥拍案而起,忽然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左丘颉拉起来——后者身子瘫软如同一滩泥,全部重量都压在左丘亥的臂膀上。 “皇......上难道......不是以仁慈闻名五湖四海......”左丘颉被他拖着,只觉浑身上下的伤口都灼烧起来,伴着那疼痛从血流之处蔓延,要将他化作灰烬, “仁慈......”左丘亥念此冷笑起来,仰天长啸:“褚空啊褚空,你真是好一个伪君子!你骗了天下人,以为骗得了我?” 他扯着左丘颉来到一幅画前,那是他为爱妻亲自绘出的一副如仙如雾的山水图。左丘颉生母是西域人,对这江南丽景向往已久,他从前一直对她言道,等孩子出生,一定要带着一家人下江南游度,而眼下这些都成了泡影。 “颉儿你记住,我们左丘家与褚家之仇不共戴天。”他忽然扳过左丘颉的脸来,盯着那张极似已逝爱妻的面容——那少年的脸上尽是震惊和凄然,泪水顺着颊落下,滴在伤口上愈发痛苦不堪: “不是的......” “孽障!”左丘亥一把将他摔在地上,夺过家仆的鞭子就往下抽。 “呜.......痛,好痛……爹.......”左丘颉伏在地上,抱着头,青丝散落,痛苦地缩成一团,声音呜咽地从臂弯中传出。 左丘亥看着这唯一的儿子,每打一鞭心里也跟着抽痛一分。他很庆幸左丘颉没有抬起脸来,不然看着那张脸自己是绝对下不了手的。 直到他手臂也酸了,便放下鞭子,慢慢蹲下来,扶起几欲昏厥的左丘颉,手发抖地抬起那惨白的面容。而左丘颉察觉到他的靠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而后很快瘫软在他怀里,虚弱道:“爹......” “颉儿以为为父愿意打么。” 左丘颉听到这句话,便摇首,却也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要你记住,你是谁家的人。”左丘亥将他抱起来,缓步走到一旁的榻上放下。他看着缩成一团的左丘颉,凑到他耳边,意味深长地低声道:“总有一日,这江山会是我们左丘家的。” 左丘颉睁大了眼睛,惊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吓得止住了眼泪。 左丘亥勾起一丝苦笑,道:“而之于你与褚佑的事,为父倒是有一法,只是愿不愿听,就看你自己了。” 左丘颉听闻顿了些许,眸光中许多复杂的记忆一闪而逝,如同云烟过眼。而左丘亥耐心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半晌,他缓缓地伸手,拉住了父亲的衣摆,似是最后的稻草。 贞化二十年,大将军左丘亥谋反,大火焚宫。 贞化二十年,褚家王朝覆灭,左丘亥自开新朝,国号却依旧为靖,年号则唤炎巳。另废大祭司一职,不再设立。 炎巳元年,新皇登基,太子加冕,万臣朝拜。 左丘颉一身双龙绣袍,金履及地,玉冠束发,脸上是倨傲的神色,带了几分异样的神采。在那勤政殿的苍穹下,他一步步走上白玉阶梯,路过那文武百官。 忽然他停下来,只觉有一道灼热而充满仇恨的目光附在身上,让他从头到脚凉至心底。 左丘颉眼眸微斜,不出意外地在那下跪的文武百官中看到那熟悉的面容——那人向来都是这么不拘礼节,直视帝王,如今也不例外——风行子眼中是无尽的愤恨和不满,如同道道利剑射向那众星捧月的东宫之主。 他心里一颤,直到常广轻拍他背才反应过来,而后继续向殿中走去,那双眼眸明明灭灭,不再似当初那无知少年,眼底却还极力挽留着那所谓情谊。 恍惚着,一晃还不过十年的光阴,就已变化得如此天崩地裂。 左丘颉走到殿中,看见了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藐视万众生灵的神情,除了放在帝王身上,再无更好的归宿。 他勾唇轻笑,勾去了所有过眼云烟。 ☆、风起云涌 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洪炉中。 长陵远郊,炽热如火,烤的地面都要烘裂开来。但在这海市蜃楼般的酷暑中,一座府邸却清凉如秋日般,传来欢声笑语,宴饮成群。 近处一看,那原是玉君侯的府邸,其中竟大摆酒席,明晃晃的一铺,都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色香味俱全——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 顾隰只穿一层薄薄的纱衣,慵懒地坐于阴凉的庭院中,修长如凝玉的双腿随意地耷拉在霍十方的大腿上,一手拿着玉龙,另一手握着紫葡萄,目光盈盈地就要往霍十方口中送去。 他柔韧性是极好的,整个身体直直地伸长起来就勾住霍十方的脖颈,将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玉送入后者的口中。 霍十方不露声色,顺从地吃了顾隰送来的葡萄。而后在顾隰眼神的挑逗下便双手搂紧了他,柔和而坚定地亲吻起对方的脸颊来,一吻一个明晰,处处留香,认真得紧。而顾隰满意地闭了眼睛,享受着这人间艳福。 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 忽然霍十方停下了手来,眼神定定地看着庭院门口,而后快速拿起纱衣来盖住顾隰的身体。 分卷阅读273 分卷阅读273 分卷阅读27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4 而顾隰倚着霍十方,迷蒙地看着庭院门口,只见一紫衣人恍然站在那儿,面无表情,手上的玉扳指明晃晃的耀眼。 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有些迷糊道:“呃......阿衍?” 对方也不尴尬,一脸毫无波澜,不知是看了太多次还是如何,反正似乎和以前那个别扭的七皇子有些不一样了。 他大步走来,冷眼看着黏在一起二人道:“倚青,玩够了?” “呃,哈哈,还好。”顾隰笑着打哈哈道,“阿衍特意前来,是有何事?” “父皇路上遭刺客袭击,险些丧命。”左丘衍面色很差,一言一句中透着芒刺,似乎意在针对顾隰。 “噢?”顾隰皱起眉头,“是何人?” “这个已不重要。”左丘衍冷冷道,一双幽黑的眸子深得可怖,面容都要扭曲起来,接下来的话就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本殿想问,你当时在作甚?” 顾隰被他这幅样子怔住了,显然是没想到左丘衍竟会对他有此种态度,他道:“当时?本侯连陛下何时被刺客袭击都无从知晓,”顿了顿后,又道:“且陛下身边的暗卫武功高强,不在本侯之下,若是连这样都抵挡不了,本侯去了又何妨?” “如果这也能叫借口的话。”左丘衍冷笑道,“顾倚青,你变了。本殿提醒你,莫要自取灭亡。”他第一次直接喊出顾隰的名字来,毫无违和。 顾隰一双湖绿色的眼眸滴溜溜地看着左丘衍,里边的神色复杂,让人猜不透。 “若是父皇有事,你我便再也不用往来。”说完这句话后左丘衍便转身离去。 顾隰呆呆地看着他走远,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一跃而起,胡乱穿起衣服道:“阿衍,阿衍你等等啊!” 而霍十方连忙扶稳了他,在他耳边道:“皇上受伤,侯爷是否应该去探问?” 顾隰一愣,而后颔首,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那封文书可否呈上去?” “自然,三日之后立即见效。” “好,咱们走。” 语毕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胡乱穿了官服便和霍十方直奔宫中。 一路使出凝露香散飘飞,不出意外地看到正在骑马前行的左丘衍,他哪管三七二十一冲下去就直接将人扛了上空中来,左丘衍身旁的侍卫看见笑嘻嘻的顾侯爷也会意了。 左丘衍神色不佳,板着一张脸看着笑意深深的顾隰。 “阿衍,对不起哈。” “作甚。”他眼见的左边一个顾隰,右边一个霍十方,简直是要暴力威胁自己。 “咳咳,其实呢。”顾隰眼珠提溜一转,道:“本侯一直在陛下身边布下了那青冥轮转阵法,那已然是本侯的半体真气,一般的武功高手是破不了的。” 左丘衍心中一凉,这么看来此次袭击左丘颉绝非普通高人,这次逃出也是九死一生。 “所以阿衍,不可以说本侯不用心保护你父皇呐!”顾隰轻拍了他的肩膀道。“这次咱们就进宫好好给陛下请个安,教陛下好生休息一阵。” 左丘衍不吭声,算表示默认,这才让顾隰舒了一口气。 【皇宫·永安殿】 寂寂菊花,淡淡其华,轻轻飘散,随风入画。 左丘颉负伤回宫后就一直住在此地,这里原是先帝夏日避暑疗养的宫殿,在酷暑宫中其实最清凉招风的一角。其中幽菊飘香,直入肺腑,沁人心脾,叫人安然入睡。 顾隰和左丘衍过了殿门,在来寿的带领下,悄声入了房中,依旧是那九曲十八弯的构造,通向那幽幽深处。 “陛下此次归来,惊吓不小,还望七皇子说话注意。”来寿凝眉看着左丘衍道。 “.......那本侯呢?”顾隰见来寿只看着左丘衍,似乎完全不理会自己。 “陛下下了命令,除左丘家的,其他人都不准入内,还忘侯爷莫怪罪。” “无妨,”顾隰闻言笑了道,“那还麻烦七皇子替本侯带声安好。” 左丘衍颔首,而后来寿便开了那道门,一股浓烈的药香险些要将他呛到,入了房中,首先便看到的竟是玄直立在一旁守卫着。左丘衍见了他,面色一沉,后者一直低首,便没注意。 一阵咳嗽声传来,左丘衍下意识地往里走去,撩开帘子,便清楚地看见左丘颉虚弱地卧在榻上,脸白成了一张纸,双眸微张,而常广在一旁拿着碗,在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药。最为显眼的是,他的右耳被包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父皇。”左丘衍走上前,跪了下来。 左丘颉见了他,眼睛里略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似是疲惫了,也不愿说何,只是颔首,而后露出一丝笑。 左丘衍见状便握住了他的手,后者轻颤了一下,眼睑都抖动了起来。 “父皇的耳朵怎么了?”左丘衍凑近,那均匀的呼吸温热地拂在左丘颉的脸上,温暖得令对方发抖。而常广在一旁,却没有多说,反而是掀了帘子出去,只留下父子二人。 “无事,咳咳…..”左丘颉自打回宫后,由于天气忽冷忽热,竟犯了咳嗽的病来。“小伤。” 左丘衍给他顺了顺气,有意地仔细瞧了瞧他的右耳,可以隐约在那纱布下看到点点血迹,丝丝从耳洞里渗出,便知绝不是小伤。他道:“父皇用完药没。” “还有一帖。” “衍儿来服侍父皇罢。”说着他便转身从帘外常广手中接过药碗来,只见黑糊糊的药浮动着苦涩的烟露,便道:“有糖块否?” “七殿下,给。” 左丘衍接过那袋糖块,端着瓷碗重新走了进来,将其置于床头的案几上,而后上前将左丘颉扶起,明显地感觉到那身体在触碰到自己手掌时略僵硬,而后似是受伤在身,也就认命般放松了下来,顺从地由他摆布坐稳在榻上。 左丘衍心情仿佛共鸣了一个和音,豁然开朗起来,舒畅得很,嘴角也难得地勾起一丝叫作笑容的弧度。 “父皇,来,喝一口药,吃一块糖。”左丘衍坐在床前,拿起勺舀了一小药汁,缓缓送到左丘颉面前。 左丘颉看着此时的左丘衍少有的温柔神态,微微发愣,忽想来自己也很少了解左丘衍,这种微妙的陌生感也是理所应当。念此有些压不住的万千回忆就要涌起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抗拒眼前的一切。 “父皇,要喝药才会好。” 惊觉失态,他连忙睁开眼来,没有看左丘衍一眼,便直接吞咽下了那一口药汁,苦味充满整个口腔后便是一块甜蜜的糖块。他眯起眼,雾气浩渺中瞥见左丘衍左手上拇指上碧绿色的玉扳指,宛若湖中一漾。 “良药苦口,但甜也不能少。 轻帘香帐,之后二人便默默无言,却似默契灵犀,直到那瓷碗见了底,左丘衍起了身道:“父皇要好好安养龙 分卷阅读274 分卷阅读274 分卷阅读27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5 体,这几日便不要再操心了。” “谢衍儿关心。” 二人再说了几句,左丘衍就先退了出去。左丘颉兀然坐在床上,日光投射到他的脸上,眼睫下留下乌黑的阴影。 “来人。” “陛下,有何事?”常广走进来道。 “将近来的国库记录拿来。” “是。” 几日后,早朝。 “凡愚!!!” 案几上的笔墨纸砚飞溅到地上,那镇国的玉玺也未能幸免于难。金碧辉煌宫殿下的群臣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望着龙椅上的人。 “郭原。” “臣在。”瘦弱的户部尚书畏缩地趴了上来。 “朕在江南的几个月,你究竟在作何。” “臣、臣一直在与几位侍郎处理国库的收支。” “那三万两黄金的流失,你作何解释?” “这,这……”郭原急得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一句也吐不出来。 “长陵郊外的水利一直没有修建起来,以及……”左丘颉冷眼一瞟:“蔚陵为何迟迟没有竣工?” 蔚陵,五皇子之陵寝。 左丘颉下令要在半年内完成,而从那时开始已然有了六个月,而蔚陵只是规制初成,离竣工还有好长一段。 “这…..”郭原急得如热锅蚂蚁,“是因为财库中有人做了手脚…..” “手脚?”左丘颉冷笑,“做了那么久的手脚,你一直都在干甚?” “臣……” “启禀陛下。”一直在朝堂一侧的贺祥忽然谄媚地上前跪了下来,恭敬地呈上一叠文书。左丘颉接过后一目十行,眼神愈发冰寒,他道:“玉君侯何在?” “顾侯爷身体有恙,抱病在府。” 这时左丘衍见机不妙,忙眼神示意一旁的胡不泊。后者立刻上前道:“启禀陛下,属下前不久得到了蔚陵的资金运转情况。发现掌管此事的穆桦大人私吞黄金近千两,但下面的碍于其淫威,不敢上报。” 左丘颉接过那文书,细细看了一遍,眼神内沉降而下冰冷的碎粒,道:“这么说是玉君侯与穆桦一同贪污?” “陛下请明鉴!”马志神色凝峻道,“玉君侯向来有仁爱之心,且自身也无图财之由,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请陛下明鉴!”郑烈也站出来请求道。接着也有一些臣子纷纷为其求情。 最后连七皇子左丘衍都道:“玉君侯的贪污尚未找到铁证,还请父皇斟酌!” 左丘颉看着左丘衍,不知为何此时见了他没了以前那种芥蒂,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死里逃生回宫,二人关系就算再怎么单薄毕竟也是父子,顿生亲切感也不奇怪。更何况,左丘颉向来对左丘衍的情感就处于一个很微妙的临界。 说是关系淡薄的父子,不如说是闹别扭的孩童——对于左丘颉来说,他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几次都想把他彻底丢了毁了不再见了,但他终究是长大了,翅膀硬到自己不可轻易攀折的时候了——到了眼下,竟然也生出些感情来,不是那么令左丘颉生厌了。 而左丘懿此时面色不佳,却不动声色,因为他清楚地明白,穆桦贪污一案已是铁证在手,再多辩解只会令左丘颉怒火更旺。而这一切想必都是左丘衍幕后所为,念此左丘懿心中愈加烦躁,他不料左丘衍在暗处竟已做了那么多手脚。故这次自己一定要将顾隰打垮,让左丘衍羽翼尽失。 “好。”左丘颉颔首,神色如常地下令道:“高润,你去查办穆桦贪污一案,不许拖延。” “臣领命!” “退朝。”说完后起身便向后行去,常广连忙伴其右侧。 左丘衍见此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平日来为方便左丘颉拿笔或做事,常广向来都是在其右侧行,但今日却可以到了左侧,这莫非......他眼尖地注意到左丘颉青丝隐藏下右耳洞中薄薄的纱布,忽然顿悟。 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浊叹为可笑,呜咽为可悲。 父皇你又是何苦? 【四皇府】 夏末初凉,流火拂光,小院偏方,轻罗小扇,送来风清,一妇人静坐在院中的竹席上,温尔婉约的面容荡漾着幸福的笑意。 “再有三月,我儿便能见于世.......” 穆慈恩看着自己已有快七个月的胎腹,纤纤玉手抚摸在浑圆的腹部,慈爱的目光流连其上,企盼着一个生命的降临。 “娘!”欢愉的童音渐行渐近,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幼女欣悦地向她奔来。 “穗儿,莫跑那么快,会摔倒的。”穆慈恩一把将孩子搂在怀中,一手拨拉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来,还捏了捏那如瓷娃娃般的脸颊。 “不会不会,”穗儿稚气地摆摆小手道,“以后弟弟来了,穗儿要教他跑!” “好,穗儿真乖。”穆慈恩笑起来,顺手便拿了个凤梨酥给她,道:“这是舅舅前不久送来的,很好吃呢。” “真的?”穗儿伸手拿来剥开就吃了,圆润的小脸闪着笑意:“真好吃!” 母女二人,言笑晏晏,院落里飘荡着银铃笑语,温暖得令人酥麻。 “夫人,夫人.......”一个侍女小跑地过来,神色有些慌乱。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穆慈恩疑虑地看着她。 那侍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她,悄声道:“穆桦大人给夫人您的。” 穆慈恩连忙接了过来,拆开了一读,脸色霎时惨白成一张宣纸,嘴唇也不断哆嗦着,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娘,怎么了?”穗儿看见娘亲如此,不禁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 她意识到穗儿还在,连忙换了神色,扯出笑容道:“没事儿......穗儿你去玩你的,娘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娘.....” “冬梅,快带穗儿去房中玩。”侍女听闻立刻将穗儿拉走,穗儿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知道事情不对,死命挣扎地不走。直到被娘亲呵斥了,才勉强让冬梅带走,只是那大大的眼睛里竟有泪花儿闪动着。 穆慈恩立刻备了马要去穆桦府,由于身上带着身孕,她行动极其不便,都要人搀扶着,稍一大动作便觉得腹中极难受,但她终究是咬牙忍着了。 路上马车一个颠簸,那腹部弹动了一下,那股钝痛更加明晰地袭来,仿佛能感到胎儿在腹中烦躁地冲撞,刺痛得慈恩几欲要呕吐出来。 终于折腾到了穆桦府上,慌乱地一进府中便是看到空落落的家院,院子里瓦片四溅地落在地上,那门板都破了好几个洞口来,萧条无比。 她简直不能相信双眼,忽看到一个家仆背着包袱要出门似的忙叫住他问道:“穆桦呢?” “王妃......”那家仆看见她便跟见鬼似的,“穆 分卷阅读275 分卷阅读275 分卷阅读27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6 桦大人方才已经被朝廷钦差押走了,说什么贪污国库黄金.......连穆旭翰林士也被带走了.......估计准备就得治您的罪了啊!”说完头也不回地撒丫子跑了。 “钦差......”穆慈恩如钉子般杵在原地,浑身像被冷水泼过。原先穆桦曾告诉她自己挪用公款之事,她本是苦心劝他,但后者却说急需大笔钱财做事,此次只是暂时借用,一定能赶在下江南之时归还,她便信了他,还帮穆桦隐瞒,怕旁人发现了去。这件事她连左丘懿都没有告知。 谁料这事终究捅出篓子来,一发不可收拾,还连累到了父亲。 “王妃,您要不要......”一旁的侍女见她这样便要劝她先回府。 谁知慈恩道:“荷月,咱们进宫。” “啊?” “去找爹和哥哥。” “王妃,这样不是自投罗网吗?”荷月急了道。 “快去!”向来温柔如水的穆慈恩第一次这样吼了出来,吓了荷月一跳,她连忙扶着穆慈恩便走出府邸上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去。 “王妃,咱们要不要告知四皇子......” “别。”一提到左丘懿,穆慈恩脸上浮现无限的懊悔。当初左丘懿教她看好穆桦,叫他别做出出格的事来,但她终究是心慈手软,做不好事,现在也无颜面告诉他。 ☆、王妃之死 话说另一边,穆旭穆桦父子两被钦差没好气地带到了刑部中。 那刑部尚书孙强本是左丘懿的心腹,奈何这次也无力回天,只因内阁大臣高润与他一同审理此案,他就算有天大本事也无法为穆氏父子两开脱了。 穆桦这厮,被钦差押上来后便一副惶恐的模样,还时不时用眼睛瞧着后面,希望穆慈恩能带着左丘懿能来救自己。相比来,穆旭则要冷静得多,但那平静的外表还是不能掩饰自己对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穆桦,你私吞修建蔚陵的公款黄金三千两,可有此事?”高润厉声道。 穆桦一听便直流冷汗,他只记得自己贪了一千两,怎么到了这儿成了三千两了?且他贪污来的金子基本都挥霍了去,还有一小部分藏在府里,估计也被那些人搜了差不多。 “高,高大人.......绝无此事!” “放肆!”高润一拍桌子,白胡子被气得翘起来,他怒气冲冠道:“铁证如山,你有什么好解释,说着便把蔚陵的财政文件、以及下面官员的口证记录悉数扔了下去——不过不是给穆桦,而是给穆旭。 穆旭双手颤抖着翻阅着这些文书,而穆桦在一旁瑟瑟发抖得抬不起首来。那穆旭越往下看,脸色愈发难看,最终愤怒地痛骂一声便把那些东西摔在地上,骂道:“败家子!你......你......”话就像卡在喉咙里,一句也吐不出来。 “我......我只贪了一千两......” “你还有脸说?!” “只一千两,那另外两千两黄金哪去了?”高润呵斥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罪到临头,还找理由妄图减轻罪行吗?” “冤枉,冤枉......” “如此贱臣,再这样下去,国库不被他吃空了才怪!”高润掷地有声。 一旁的孙强心中惶惶地也颔首,眼见的左丘懿的外戚就要遭受罹难却爱莫能助,且还要一齐赞同地看着这场面。 “来人,板子伺候!”高润喝令,两个衙役便拿着大板子上来了,吓得穆桦还未开打就差点晕过去——这打板子可不是私塾里边先生的戒尺,这一板下去重得可伤及五脏六腑,若是文弱书生,恐怕不到十板就得昏死过去,身体好些的就能挺个二十大板,若是练过些武,也就能挺五十大板,一百大板的是要看着折磨死人的。 这第一板下去穆桦就哼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痛入骨髓。 “别打了,住手!” 穆慈恩此时毫不顾忌地冲进了刑部,她一路撞开了那些守卫,而守卫们见她是王妃且怀有身孕,也不敢乱来,故她可以这么顺利地闯进来。 “穆王妃,老夫公事公办,还请莫要妨碍。”高润起身严厉道。“况且,你自己都有罪名在身,老夫不将你抓来,已是抬举了。” “我何来的罪名?”穆慈恩顶着大肚子奔到穆桦身边,拦下了那两个衙役,这会儿又听见高润这么说,一阵疑惑。 “你包庇穆桦贪污的罪行不报,这是其一。府中私藏赃款,这是其二。” “赃款?我哪里藏了赃款?”穆慈恩皱眉,“高大人莫要信口雌黄!” “老夫从来不说无证之话,”高润板着一张脸道,“昨日东厂的人已在四皇府中王妃的院落内搜到黄金百两,你对此作何解释?” “不可能!” 高润叫人拿来了一叠高高的黄金,道:“东厂的人办事绝不会错,铁证如山,王妃莫要再解释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穆慈恩转首看着地上趴着的穆桦。 “慈恩我没有,我没有.......那黄金我都放在府上了!” “穆桦府上我已派人搜过,并未发现黄金。” “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穆桦大叫起来。 “住嘴!”郑烈一拍案几,“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说有人要陷害?简直荒谬!”他看向穆慈恩道:“穆王妃,念在你有身孕,刑部暂不治你的罪,之后再定论。但眼下这穆桦是必须严惩!给我继续打!” 话音刚落那两个衙役便继续打了下来,穆桦哪受得了这板子一个一个的下来,打得口吐鲜血,直翻白眼,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不......爹,爹你快劝劝啊!”穆慈恩一把拉住了一旁的穆旭哭泣道,穆旭拉了她的手,发出喑哑而无奈的叹息道: “慈恩......你哥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无力相助。”但听着那板子的敲打声和穆桦痛苦的□□还是禁不住闭紧了双眼,老泪纵横。 穆慈恩眼见的穆桦就要被打死,要冲上去相救,穆旭一把拉着她道:“别做傻事!慈恩,你快先走!”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父兄狼狈的模样,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却舍不得转头,眼见的兄长浑身是血,还伏在地面不断地抽搐,她竟看傻了,目光像被钉住了怎么也移不开。她没注意到那高高的门槛,生生被绊了一跤,直直倒在地上。 腹中一阵剧烈的钝痛,胜过之前的所有,穆慈恩惨叫了起来,随着□□一滩滩鲜血流出,染红了刑部的地面。 她听见父亲焦急而绝望的呼喊,眼前已然昏了一片,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嘴里喃喃道: “孩子......” **** 四皇府中的后院 分卷阅读276 分卷阅读276 分卷阅读27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7 是往常的宁静祥和。 穗儿与冬梅在博弈,一黑一白,穗儿操控得很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冬梅便甘拜下风,赞叹道: “穗儿的棋艺进步飞快!” 穗儿露出甜美的笑容,聪明伶俐的她从小就精通琴棋书画,女红也做得令人羡慕,不愧为左丘懿的女儿。 二人正玩着欣喜,忽闻外边一阵喧嚣,还带着哭泣的人声。 “快点,快点,王妃要不行了!” “快叫接生婆来!” 敏感的穗儿一听连忙跳下椅子来向外跑去,冬梅也慌张地小步跑出。二人一出去便看见□□留着血的穆慈恩被抬到房中。 “娘!你怎么了!”穗儿奔上前,却被荷月拦下道:“穗儿,你娘要生弟弟出来了,乖,到房间呆着,一会儿就能见小弟弟了!”说着向冬梅使了个眼色,穗儿看见娘亲痛苦的样子,哪里听得进去,死活不肯。 “怎么回事?!” 一阵怒喝吓得在场人都抖了抖,只见左丘懿不知何时闻声赶来,看到这幅场面便血气直冲门面,他立即上前抱住穆慈恩进了房中放在榻上,叫来府中的郎中,勒令冬梅将穗儿带到别院去。 不一会儿接生婆也来了,看了这场面连忙个跪了道:“回四殿下,四王妃定是磕碰了甚,恐怕要小产!” 左丘懿闻言,眼神扫向荷月道:“究竟怎么回事?” 荷月哭着把穆慈恩进刑部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那为什么不留在宫中,叫御医来?” “刑部、刑部里的大人说,皇上命令,宫中不许沾染血气......把我们赶了出来......” 左丘懿面容扭曲起来,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牙缝中挤出来似的道:“左丘颉.......” 在场人一听四皇子都敢直呼皇帝的名讳来,吓得气都不敢出。接生婆连忙上前查看了穆慈恩的情况,脸色也煞白了起来。 “怎么样......” “回,四殿下......皇妃身体向来虚弱,恐怕这次......” “给我保住两人,否则叫你全家偿命。” “别,别啊四殿下!”接生婆吓得没了双腿直接趴下来,呜咽地哭起来。 “夫,夫君.....”榻上的穆慈恩忽然睁开了眼,面色如常,笑着看着左丘懿。 左丘懿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心里却流出了冷汗:“慈恩,何事?” “莫要怪她......”慈恩看了眼接生婆,“我自知挺不过今日......” 左丘懿一愣,而后眼眶忽觉得湿起来,穆慈恩的面容渐渐与他的母妃重合起来。他遥记得当年母妃在一个雪夜中逝去,临走前给也是这样的情景。她的母妃是江南的小家碧玉,温文尔雅,贤良淑德,自然低挡不住后宫的尔虞我诈,最终还是被宫妃害死。 “慈恩.....”他看着穆慈恩的神情,知道她是回光返照,心中一阵堵塞。 “夫君,答应我......照顾好穗儿......”慈恩虚弱地笑着道。 “好。”左丘懿紧握着她的手,眼眶中渐渐盈满水汽。 “她很聪明......” “我知道。” 穆慈恩笑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生命中她最爱的男人,面容隽秀,唇红齿白,却心怀辽阔,目光深远,给了她许多承诺。但这些承诺的实现,她恐怕无缘见到了。 她闭上眼,过往的种种浮现在脑海,她想这一生,也该知足了。 天亦落泪打芭蕉,难舍难分驿边桥。 微雨轻燕□□去,落花孤影独寂寥。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中旬,四王妃穆慈恩薨。四皇子左丘懿独坐于房中三日,滴水未进。 【顾府】 左丘衍走进来便看着眼前喝得烂醉的顾隰,而顾隰见了他是一愣一愣的,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招手道:“阿衍?快来......嗝,陪,呃,本侯喝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霍十方怀中一跃而起,拿起酒缸便要倒,忽发现其中没酒了,便嘟起嘴来以示不满。 左丘衍刚要开口,只见顾隰喝酒了就发起人来疯,一下子蹦跶到他面前,摆起兰花指,尖里尖气地戏腔上阵道:“小衍子弟弟~你想听本侯唱甚么呀~哎哟哟哟~有缘千里来相会~哎哟哟哟......” 霍十方见状忙上前一下子把他抱起来,面无表情地直直向房里走去。 不过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对左丘衍道: “七殿下,请。” 左丘衍走进去,只见顾隰终于是正常了些,便开口道:“你究竟贪了多少。” 顾隰伸出了两个指头。 左丘衍只感觉眉头一跳,不久前他收到郑烈的消息,说穆桦直到被打死前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只贪了一千。 “穆桦被打死了,倚青打算怎么办?” 顾隰眨巴眨巴湖绿色的眼眸看着左丘衍,忽然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阿衍你担心了?” 左丘衍现在听到他调情的话,心里还是一动,但很快便平复下来,道:“目前父皇还没找到你贪污的罪证,不能治罪。” “噢?”顾隰挑眉,眼角瞥了一眼门外的霍十方,道:“那东西似乎被十方毁了呐。” 左丘衍看了一眼沉默乖巧的霍十方,便跟顾隰道:“倚青你好自为之,”而后突然笑起来道:“还有,穆桦那一案的事办得不错。” “哈哈哈哈!”顾隰大笑起来,“本侯什么人,这点小事儿还办不好?这下左丘懿可要怒了罢!” “自然。”左丘衍道,“本殿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咧!”顾隰欢快地吹了声口哨。 ☆、温情几许 长陵城郊。 一场秋雨一场凉,就在方才一阵急匆匆的哗啦小雨将这几个月来的闷热拂去大半,如今这雨势减弱但也是稀稀疏疏。盘旋而下的青黄细叶被雨滴打断了他与树枝的最后一丝联系,一阵挣扎后顺着水滴的坠落也缓缓躺倒土里。 雨打浮萍,或沉或浮,或是喜相迎那甘露或是悲相离那击打。 微生逆一行在亭内避雨,西风细雨灌入亭中,这气温着实有些转凉,前几日还艳阳高照而如今却霎时冷风习习,加之那西边的太阳缓缓下移,给尘世留下最后一丝温暖。 亭内没有桌椅,只是个简陋的避雨之处,微生逆,谬音和听情皆是无意识地用上些许内力挥去那秋雨带来的寒凉,而宋言初却暗暗抓紧了衣袖,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那秋风的袭击,身体有些颤抖。 微生逆皱起眉头看着那微微发抖的人,如此寒凉言初也没有跟自己说上一字冷,瘦弱的身子就这样站在一边忍受着。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脱下外衣裹住宋言初,而后将人拥进怀里,暗自 分卷阅读277 分卷阅读277 分卷阅读27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8 聚气挥去寒凉:“冷为何不告诉我?” “不冷。”宋言初扬起面庞看着一脸愠怒的微生逆,轻声安慰道。 微生逆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更加抱紧了宋言初,道:“都发抖了还不冷?” “现在不冷了。”宋言初不好意思道。 “抱紧我便会暖和点。”微生逆无奈地言道。 “嗯。”宋言初轻应一声,静静地靠在微生逆身上令他有些困意,无论何时只要在溯回怀里他都可以毫无顾虑地睡着。 “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微生逆为宋言初移了移位置便也将谬音拉到怀里牢牢抱着。 “不用了......”谬音尴尬地要推开。 “别动,现在你得听我的。”禇承心疼地吻了吻谬音的嘴唇,感受到那嘴唇有些凉意便不悦道,“嘴唇都冰冰的,还说不冷。” 谬音有些别扭,但也安静地让禇承抱着。 “娘子,乖。”微生逆温柔地抚着谬音的发丝,像是哄小孩般言道。 “闭嘴,什么娘子。”谬音不自然地嗔道,语气虽是教育但却听不出半分威严。 “好好好,是师父,行了吧。”微生逆也乐此不疲地宠着这个男子,顺着对方的话说着,“师父睡会儿,累坏了徒儿心疼。” “嗯。”谬音轻笑出声,安心地伏在微生逆肩上闭眼小憩。 过了许久,雨势似乎减小,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二人都在浅眠,不觉露出个欣慰的笑容,轻轻在那二人紧闭的眼眸上分别落下一吻。 “小楼主,雨停了该走了。”听情无奈的看着那三人。 “去蝴蝶海。”微生逆道。 这时谬音和宋言初也渐渐醒过来。 “不是回释月楼吗?”谬音终于回过神来,奇怪地问道。 微生逆朝他眨巴眼睛,高深莫测地言道:“去了便知。”说完便习惯性揽着二人离开。 听情也紧随其后。 ***** 顾名思义,蝴蝶海谓之蝴蝶海,这里便是蝴蝶聚集之处。它位于长陵城郊区不远的一个山谷内,如今的山谷树木青黄交接,层层叠叠,一路踏青踩叶赏花。 葱葱清湖,袅袅水烟。灼灼花华,翩翩蝶舞。柔柔日洋,冥冥昔影。低触白芷香兰,高瞻青鸟古树。远落墨山金鼎,近坐四沁灵石。有上水自无尽青天萧萧而来,不尽花海蝶舞姗姗自可惹人怜。 一方湖水,两处晴日,三起戏风,四时俱备。 微生逆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两条布,先是将宋言初的眼睛蒙了起来,而后他刚欲靠近谬音便听到谬音防备的声音道:“你要做何?” “一个惊喜。”微生逆一口亲上谬音的脸颊,而后迅速地把谬音的眼睛也蒙起来。 微生逆一边手揽着一个人依旧很是轻松的施展轻功,飞掠过那山谷湖泊,又飞过几个弯弯曲曲的小路,最后在一处停了下来。 他为二人解开布料,待二人的眼睛适应后发现他们面前是一个坐落在水上的一座水榭楼阁,蔓延在整个湖面上,而就在他们眼前的门口牌匾上写着“浅峪”二字。 “喜欢吗?”微生逆讨赏般看向谬音和宋言初,眼前的浅峪与浸月岛上的亭台楼阁一模一样。 “师父?”微生逆看着谬音毫无反应,眼神暗了暗。 谬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起嘴唇。 微生逆也笑起来,牵起二人走进了那水榭楼阁。 一路走着发现这里确实和浸月岛一模一样,连那妙心草和旦馨花都有。微生逆突然坏笑一声,拉着二人来到了一个阁楼下,示意谬音看看那牌匾的题字。 “禇承!!”谬音突然不顾形象地在宋言初和听情面前大吼一声,常年平静的脸颊有些尴尬的红晕。 那牌匾上赫然写着清晰的“驭音阁”三个字。 “莫激动,不就是个名字嘛~”微生逆得逞地笑起来,一手揽过宋言初。 “你想如何?!”谬音脸色简直是乌云密布,紧握双拳努力忍着怒气。 “驾驭谬音。”微生逆毫不畏惧谬音的怒火,如实道来。 “欺人太甚!”谬音说着便一掌打向微生逆,顿时树摇草动,天地变色,看得出谬音当真是生气了。 感觉到谬音是动真格了,微生逆算算时间谬音的武功已经恢复过来,自己是占不到上风的。他看到一旁满脸担忧的宋言初便灵机一动,直接躲到宋言初身后,谬音一看逼不得已便收掌落到地上。 “禇承你给我过来。”谬音像是严师一般,厉声道。 “前辈,溯回知错的。”宋言初心疼微生逆,鼓起勇气护着微生逆向谬音求情道。 “今日我不教训一下这个逆徒,以后他更会得寸进尺。”谬音咬牙切齿道。 “言初乖,先进去等我。”微生逆揽着宋言初,温柔地言道。 “嗯,别气前辈了。”宋言初不忘教育起来。 “不会,乖乖进去等我。”微生逆宠爱地摸了摸宋言初那白嫩的脸蛋,微笑道。 宋言初点了点头便和听情一道走进驭音阁。 待那二人进去,微生逆一个箭步便冲到谬音面前,将人直接带着飞到那三层楼阁的顶部。 “我错了,莫要气坏身子,生气容易变老的。”微生逆乖宝宝般说道。 “你还嫌我老?”谬音气不打一处来,冒火的美眸死死盯着微生逆。 “哪里,我家美人师父永远年轻。”微生逆笑吟吟,顽劣的地吻住谬音的嘴唇,更是得寸进尺地撬开对方的牙齿乱搅一通,霸道地吮吸着对方的舌。 “嗯......别亲了。”谬音把脸别过一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 微生逆疼惜地抚着谬音的脸,歉意地言道,“江南一行因为出了很多事,我都没空好好陪你。” “无碍,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谬音微微一笑,握上微生逆的手。 “傻师父。”微生逆深情地说着将谬音拥入怀中。 “还有,把那牌匾换了。”谬音倔强地说道。 “师父想太多了,这明明是驾驭音律之意,何况师父真名叫扶生。”微生逆一脸乖巧,睁着眼说瞎话。 “换不换。”谬音气不打一处来,美眸怒瞪着。 “好好好,换了换了。”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 谬音点点头,终于肯安静地倚在微生逆怀里,清风徐徐,下方便是布满旦馨花的优美庭院,不远处还能看到蝴蝶谷的纷飞落英,偌大的天地仅剩房顶相拥相爱之人。 良久谬音拍了拍微生逆,不好意思道:“他们等久了。” “那走罢,晚上再好好收拾你。”微生逆轻笑出声,为谬音整理好衣衫便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回阁楼里。 驭音阁是个凭栏观星瞻月之处,素琴铃音,轻轻帷幔,檀香烛灯,无处不在的闲情淡雅。而 分卷阅读278 分卷阅读278 分卷阅读27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79 且驭音阁是浅峪最高的一座阁楼,靠近那离恨之天。 微生逆将谬音放下,自己便舒服地躺在旁边的软榻上,优哉游哉的样子甚是惬意。 “听情也坐吧。”谬音恢复那清冷尊贵之姿。 “谢先生。”听情笑容满面地言道。 话音刚落,蓝游便也便快步走进来道:“属下参加楼主。” “如今是何情况?”微生逆问道,很快他又对着宋言初低声说道,“我要吃梨。” “嗯。”宋言初一向顺着微生逆,从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盘内拿起小块梨送到微生逆嘴边。 “回禀楼主,日前左丘颉回到宫中,他路上遇到截杀导致重伤,正在宫中疗伤。” “他居然没有死。”谬音平平淡淡地言道。 微生逆一口含下宋言初递到嘴边的梨,说道:“他居然能从屠杖的手中活着回到宫中,也是命大。” “其他呢?”谬音抛开这件事问道。 “左丘懿找上释月楼,说他有一件楼主很感兴趣的东西。”蓝游继续道。 “是何东西,有查出来吗?”微生逆一下便坐起身来,严肃道。 “是个奁子,上面有些符条,里面具体是何属下也难以查出。”蓝游言道。 此言一出微生逆和谬音都陷入沉思,那奁子难道是左丘颉寝宫密室的灵骨盒?可是他是如何拿到的? “顾府现在是何动静?”微生逆继续问道。 “属下已经将楼主返回的消息告知,而他们也想找楼主一叙。”蓝游道。 “嗯,先去一趟顾府。”微生逆大口含上那小块梨,连同宋言初纤细的手指也一并含进口中舔了舔。 手指被一片温热柔软包围,宋言初一惊,连忙把手抽出来,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微生逆却接到对方暧昧的眼神。 “还有,左丘懿的王妃离世。”蓝游目不斜视,继续道。 微生逆打趣地看着的宋言初,依旧平静地讲着正事:“时间不多了呢,不知道小倚青从弄汀城回来没有。” “小楼主。”听情从窗外接下一封不知从哪里掉落的信,那信上依旧画着一根笛子。 “哟呵,小倚青也真是狠心。”微生逆看完后把信交给谬音,同时眨巴着无辜的双眸,对谬音言道,“浅峪的阵法就要仰仗师父了。” 谬音快速看完后便将信件毁去,而后扭头继续饮茶:“又是左丘亥的孽缘。” “卫泠煜已死,屠杖怕是另谋一计了,如今还不知道他对法器的态度到底是何。”微生逆道,如今灵骨有了着落,只是屠杖还觊觎法器让他有些担忧。 他说着便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了张字条而后唤出了一名暗卫将信件交给他,很快那暗卫便消失。 “无碍,至少倚青可以回来,何况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事。”谬音道。 “嗯,听情去把卫泠煜的生意揽到释月楼名下。”微生逆邪恶地笑道。 “是,属下知道。”听情眉眼流波,笑意吟吟地看着微生逆,仿佛要将微生逆一口吞下,而宋言初似有察觉,悄悄往微生逆身上靠了靠,挡去听情的目光。 “以后蓝游和听情在浅峪住下吧,不必奔波了。”谬音颔首道。 “是,先生。” “言初呆在浅峪,好好休息。”微生逆拉起宋言初道。 “好,小心为上。”宋言初关心道。 “楼主,还有一事......”蓝游有些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宋言初和谬音,犹豫着唤道。 “是有关修意吗?”微生逆倒是记得谬音将云修意送回了释月楼养伤。 “云少侠已然痊愈,只是依旧昏迷不醒。”蓝游如实道来。 “为何?”宋言初问道。 “或许是云少侠自己不愿起来咯~”听情瞟了一眼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好生照顾着,他醒了便通知我。”微生逆蹙眉道。 “是。”蓝游道。 【浅峪·会初园】 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了另一处庭院,那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院子,竟然与侠叔堂一模一样,瞬间一种熟悉亲切之感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移动着步子走进去,那每一棵树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还有那一排药罐,满院子的药草香味弥漫。 “进房看看。”微生逆淡笑着,拉起宋言初的手便走进房内。 房内摆设不出意外,全是依照宋言初的房间装饰的,但是仔细看便看出来里面全是上等的檀木桌椅,红木雕花床,青瓷茶具,而房间也大了两倍,每一件摆设看似简单但是却明显地精致矜贵。 “这里是我去侠叔堂帮言初拿回来的医书。”微生逆指了指那一个书架。 “还有,言初的药箱也在,后院还有个药园给言初种草药。”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走出房间,继续往后面走去,穿过一片梧桐林,看到的是一个木篱围着一大片土地,一名少年正在整理着那土地。 “洺画。”微生逆唤道。 瞬间那少年便落到微生逆面前,好奇地看着微生逆好一会儿,直待微生逆轻咳一声那少年才回过神来道:“参加楼主。” “嗯。”微生逆颔首,而后看向宋言初道,“他叫洺画,估计这些日子蓝游会没空跟着言初,以后言初有事便找他,他武功不错而且还懂些医术。” “洺画见过宋大夫。”洺画明亮地笑起来,露出个小酒窝作揖道。 “有礼。”宋言初也有礼貌地回礼道。 “还有,言初要出浅峪也要带上洺画,不可独自出去。”微生逆继续像个老人一般不放心地啰嗦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童,溯回还怕我丢了不成?”宋言初笑出声来,温柔地看着微生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底倒是很温暖。 “嗯,我顺便沐浴一番再出去,言初为我沐浴如何?”微生逆把宋言初横抱起来,一边调戏着一边飞到内室里。 在浴池磨磨蹭蹭许久,微生逆终于重新整理好衣着。 “溯回......我能去看看云少侠吗?”宋言初突然问道。 “好,我让蓝游过来。”微生逆温柔地说着,凭空圈划几圈金光,而后恋恋不舍地抱着宋言初说道,“蓝游等会便到,言初就在这里等会,我走了。” “好。”宋言初笑着拍了拍微生逆的背。长陵城郊。 一场秋雨一场凉,就在方才一阵急匆匆的哗啦小雨将这几个月来的闷热拂去大半,如今这雨势减弱但也是稀稀疏疏。盘旋而下的青黄细叶被雨滴打断了他与树枝的最后一丝联系,一阵挣扎后顺着水滴的坠落也缓缓躺倒土里。 雨打浮萍,或沉或浮,或是喜相迎那甘露或是悲相离那击打。 微生逆一行在亭内避雨,西风细雨灌入亭中,这气温着实有些转凉,前几日还艳阳高照而如今 分卷阅读279 分卷阅读279 分卷阅读28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0 却霎时冷风习习,加之那西边的太阳缓缓下移,给尘世留下最后一丝温暖。 亭内没有桌椅,只是个简陋的避雨之处,微生逆,谬音和听情皆是无意识地用上些许内力挥去那秋雨带来的寒凉,而宋言初却暗暗抓紧了衣袖,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那秋风的袭击,身体有些颤抖。 微生逆皱起眉头看着那微微发抖的人,如此寒凉言初也没有跟自己说上一字冷,瘦弱的身子就这样站在一边忍受着。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脱下外衣裹住宋言初,而后将人拥进怀里,暗自聚气挥去寒凉:“冷为何不告诉我?” “不冷。”宋言初扬起面庞看着一脸愠怒的微生逆,轻声安慰道。 微生逆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更加抱紧了宋言初,道:“都发抖了还不冷?” “现在不冷了。”宋言初不好意思道。 “抱紧我便会暖和点。”微生逆无奈地言道。 “嗯。”宋言初轻应一声,静静地靠在微生逆身上令他有些困意,无论何时只要在溯回怀里他都可以毫无顾虑地睡着。 “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微生逆为宋言初移了移位置便也将谬音拉到怀里牢牢抱着。 “不用了......”谬音尴尬地要推开。 “别动,现在你得听我的。”禇承心疼地吻了吻谬音的嘴唇,感受到那嘴唇有些凉意便不悦道,“嘴唇都冰冰的,还说不冷。” 谬音有些别扭,但也安静地让禇承抱着。 “娘子,乖。”微生逆温柔地抚着谬音的发丝,像是哄小孩般言道。 “闭嘴,什么娘子。”谬音不自然地嗔道,语气虽是教育但却听不出半分威严。 “好好好,是师父,行了吧。”微生逆也乐此不疲地宠着这个男子,顺着对方的话说着,“师父睡会儿,累坏了徒儿心疼。” “嗯。”谬音轻笑出声,安心地伏在微生逆肩上闭眼小憩。 过了许久,雨势似乎减小,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二人都在浅眠,不觉露出个欣慰的笑容,轻轻在那二人紧闭的眼眸上分别落下一吻。 “小楼主,雨停了该走了。”听情无奈的看着那三人。 “去蝴蝶海。”微生逆道。 这时谬音和宋言初也渐渐醒过来。 “不是回释月楼吗?”谬音终于回过神来,奇怪地问道。 微生逆朝他眨巴眼睛,高深莫测地言道:“去了便知。”说完便习惯性揽着二人离开。 听情也紧随其后。 ***** 顾名思义,蝴蝶海谓之蝴蝶海,这里便是蝴蝶聚集之处。它位于长陵城郊区不远的一个山谷内,如今的山谷树木青黄交接,层层叠叠,一路踏青踩叶赏花。 葱葱清湖,袅袅水烟。灼灼花华,翩翩蝶舞。柔柔日洋,冥冥昔影。低触白芷香兰,高瞻青鸟古树。远落墨山金鼎,近坐四沁灵石。有上水自无尽青天萧萧而来,不尽花海蝶舞姗姗自可惹人怜。 一方湖水,两处晴日,三起戏风,四时俱备。 微生逆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两条布,先是将宋言初的眼睛蒙了起来,而后他刚欲靠近谬音便听到谬音防备的声音道:“你要做何?” “一个惊喜。”微生逆一口亲上谬音的脸颊,而后迅速地把谬音的眼睛也蒙起来。 微生逆一边手揽着一个人依旧很是轻松的施展轻功,飞掠过那山谷湖泊,又飞过几个弯弯曲曲的小路,最后在一处停了下来。 他为二人解开布料,待二人的眼睛适应后发现他们面前是一个坐落在水上的一座水榭楼阁,蔓延在整个湖面上,而就在他们眼前的门口牌匾上写着“浅峪”二字。 “喜欢吗?”微生逆讨赏般看向谬音和宋言初,眼前的浅峪与浸月岛上的亭台楼阁一模一样。 “师父?”微生逆看着谬音毫无反应,眼神暗了暗。 谬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起嘴唇。 微生逆也笑起来,牵起二人走进了那水榭楼阁。 一路走着发现这里确实和浸月岛一模一样,连那妙心草和旦馨花都有。微生逆突然坏笑一声,拉着二人来到了一个阁楼下,示意谬音看看那牌匾的题字。 “禇承!!”谬音突然不顾形象地在宋言初和听情面前大吼一声,常年平静的脸颊有些尴尬的红晕。 那牌匾上赫然写着清晰的“驭音阁”三个字。 “莫激动,不就是个名字嘛~”微生逆得逞地笑起来,一手揽过宋言初。 “你想如何?!”谬音脸色简直是乌云密布,紧握双拳努力忍着怒气。 “驾驭谬音。”微生逆毫不畏惧谬音的怒火,如实道来。 “欺人太甚!”谬音说着便一掌打向微生逆,顿时树摇草动,天地变色,看得出谬音当真是生气了。 感觉到谬音是动真格了,微生逆算算时间谬音的武功已经恢复过来,自己是占不到上风的。他看到一旁满脸担忧的宋言初便灵机一动,直接躲到宋言初身后,谬音一看逼不得已便收掌落到地上。 “禇承你给我过来。”谬音像是严师一般,厉声道。 “前辈,溯回知错的。”宋言初心疼微生逆,鼓起勇气护着微生逆向谬音求情道。 “今日我不教训一下这个逆徒,以后他更会得寸进尺。”谬音咬牙切齿道。 “言初乖,先进去等我。”微生逆揽着宋言初,温柔地言道。 “嗯,别气前辈了。”宋言初不忘教育起来。 “不会,乖乖进去等我。”微生逆宠爱地摸了摸宋言初那白嫩的脸蛋,微笑道。 宋言初点了点头便和听情一道走进驭音阁。 待那二人进去,微生逆一个箭步便冲到谬音面前,将人直接带着飞到那三层楼阁的顶部。 “我错了,莫要气坏身子,生气容易变老的。”微生逆乖宝宝般说道。 “你还嫌我老?”谬音气不打一处来,冒火的美眸死死盯着微生逆。 “哪里,我家美人师父永远年轻。”微生逆笑吟吟,顽劣的地吻住谬音的嘴唇,更是得寸进尺地撬开对方的牙齿乱搅一通,霸道地吮吸着对方的舌。 “嗯......别亲了。”谬音把脸别过一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 微生逆疼惜地抚着谬音的脸,歉意地言道,“江南一行因为出了很多事,我都没空好好陪你。” “无碍,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谬音微微一笑,握上微生逆的手。 “傻师父。”微生逆深情地说着将谬音拥入怀中。 “还有,把那牌匾换了。”谬音倔强地说道。 “师父想太多了,这明明是驾驭音律之意,何况师父真名叫扶生。”微生逆一脸乖巧,睁着眼说瞎话。 “换不换。”谬音气不打一处来,美眸怒瞪着。 “好好好,换了 分卷阅读280 分卷阅读280 分卷阅读28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1 换了。”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 谬音点点头,终于肯安静地倚在微生逆怀里,清风徐徐,下方便是布满旦馨花的优美庭院,不远处还能看到蝴蝶谷的纷飞落英,偌大的天地仅剩房顶相拥相爱之人。 良久谬音拍了拍微生逆,不好意思道:“他们等久了。” “那走罢,晚上再好好收拾你。”微生逆轻笑出声,为谬音整理好衣衫便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回阁楼里。 驭音阁是个凭栏观星瞻月之处,素琴铃音,轻轻帷幔,檀香烛灯,无处不在的闲情淡雅。而且驭音阁是浅峪最高的一座阁楼,靠近那离恨之天。 微生逆将谬音放下,自己便舒服地躺在旁边的软榻上,优哉游哉的样子甚是惬意。 “听情也坐吧。”谬音恢复那清冷尊贵之姿。 “谢先生。”听情笑容满面地言道。 话音刚落,蓝游便也便快步走进来道:“属下参加楼主。” “如今是何情况?”微生逆问道,很快他又对着宋言初低声说道,“我要吃梨。” “嗯。”宋言初一向顺着微生逆,从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盘内拿起小块梨送到微生逆嘴边。 “回禀楼主,日前左丘颉回到宫中,他路上遇到截杀导致重伤,正在宫中疗伤。” “他居然没有死。”谬音平平淡淡地言道。 微生逆一口含下宋言初递到嘴边的梨,说道:“他居然能从屠杖的手中活着回到宫中,也是命大。” “其他呢?”谬音抛开这件事问道。 “左丘懿找上释月楼,说他有一件楼主很感兴趣的东西。”蓝游继续道。 “是何东西,有查出来吗?”微生逆一下便坐起身来,严肃道。 “是个奁子,上面有些符条,里面具体是何属下也难以查出。”蓝游言道。 此言一出微生逆和谬音都陷入沉思,那奁子难道是左丘颉寝宫密室的灵骨盒?可是他是如何拿到的? “顾府现在是何动静?”微生逆继续问道。 “属下已经将楼主返回的消息告知,而他们也想找楼主一叙。”蓝游道。 “嗯,先去一趟顾府。”微生逆大口含上那小块梨,连同宋言初纤细的手指也一并含进口中舔了舔。 手指被一片温热柔软包围,宋言初一惊,连忙把手抽出来,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微生逆却接到对方暧昧的眼神。 “还有,左丘懿的王妃离世。”蓝游目不斜视,继续道。 微生逆打趣地看着的宋言初,依旧平静地讲着正事:“时间不多了呢,不知道小倚青从弄汀城回来没有。” “小楼主。”听情从窗外接下一封不知从哪里掉落的信,那信上依旧画着一根笛子。 “哟呵,小倚青也真是狠心。”微生逆看完后把信交给谬音,同时眨巴着无辜的双眸,对谬音言道,“浅峪的阵法就要仰仗师父了。” 谬音快速看完后便将信件毁去,而后扭头继续饮茶:“又是左丘亥的孽缘。” “卫泠煜已死,屠杖怕是另谋一计了,如今还不知道他对法器的态度到底是何。”微生逆道,如今灵骨有了着落,只是屠杖还觊觎法器让他有些担忧。 他说着便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了张字条而后唤出了一名暗卫将信件交给他,很快那暗卫便消失。 “无碍,至少倚青可以回来,何况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事。”谬音道。 “嗯,听情去把卫泠煜的生意揽到释月楼名下。”微生逆邪恶地笑道。 “是,属下知道。”听情眉眼流波,笑意吟吟地看着微生逆,仿佛要将微生逆一口吞下,而宋言初似有察觉,悄悄往微生逆身上靠了靠,挡去听情的目光。 “以后蓝游和听情在浅峪住下吧,不必奔波了。”谬音颔首道。 “是,先生。” “言初呆在浅峪,好好休息。”微生逆拉起宋言初道。 “好,小心为上。”宋言初关心道。 “楼主,还有一事......”蓝游有些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宋言初和谬音,犹豫着唤道。 “是有关修意吗?”微生逆倒是记得谬音将云修意送回了释月楼养伤。 “云少侠已然痊愈,只是依旧昏迷不醒。”蓝游如实道来。 “为何?”宋言初问道。 “或许是云少侠自己不愿起来咯~”听情瞟了一眼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好生照顾着,他醒了便通知我。”微生逆蹙眉道。 “是。”蓝游道。 【浅峪·会初园】 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了另一处庭院,那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院子,竟然与侠叔堂一模一样,瞬间一种熟悉亲切之感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移动着步子走进去,那每一棵树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还有那一排药罐,满院子的药草香味弥漫。 “进房看看。”微生逆淡笑着,拉起宋言初的手便走进房内。 房内摆设不出意外,全是依照宋言初的房间装饰的,但是仔细看便看出来里面全是上等的檀木桌椅,红木雕花床,青瓷茶具,而房间也大了两倍,每一件摆设看似简单但是却明显地精致矜贵。 “这里是我去侠叔堂帮言初拿回来的医书。”微生逆指了指那一个书架。 “还有,言初的药箱也在,后院还有个药园给言初种草药。”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走出房间,继续往后面走去,穿过一片梧桐林,看到的是一个木篱围着一大片土地,一名少年正在整理着那土地。 “洺画。”微生逆唤道。 瞬间那少年便落到微生逆面前,好奇地看着微生逆好一会儿,直待微生逆轻咳一声那少年才回过神来道:“参加楼主。” “嗯。”微生逆颔首,而后看向宋言初道,“他叫洺画,估计这些日子蓝游会没空跟着言初,以后言初有事便找他,他武功不错而且还懂些医术。” “洺画见过宋大夫。”洺画明亮地笑起来,露出个小酒窝作揖道。 “有礼。”宋言初也有礼貌地回礼道。 “还有,言初要出浅峪也要带上洺画,不可独自出去。”微生逆继续像个老人一般不放心地啰嗦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童,溯回还怕我丢了不成?”宋言初笑出声来,温柔地看着微生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底倒是很温暖。 “嗯,我顺便沐浴一番再出去,言初为我沐浴如何?”微生逆把宋言初横抱起来,一边调戏着一边飞到内室里。 在浴池磨磨蹭蹭许久,微生逆终于重新整理好衣着。 “溯回......我能去看看云少侠吗?”宋言初突然问道。 “好,我让蓝游过来。”微生逆温柔地说着,凭空圈划几圈金光,而后恋恋不舍地抱着宋言初说道,“蓝游等会便到,言初就在这里等 分卷阅读281 分卷阅读281 分卷阅读28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2 会,我走了。” “好。”宋言初笑着拍了拍微生逆的背。 ☆、四子邀约 【顾府】 微生逆和谬音一同前往顾府,许久不曾走动在长陵城的街上倒是有种陌生之感,很快二人便落到顾府。 谬音走到门口便顿下脚步,沉重脸色看着大厅纠缠在一起的二人,而微生逆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只见大厅内的二人吻得忘我,双目紧闭,唇齿交缠,发出啧啧的吮吸声。 微生逆好像不打算叫停,兴趣盎然地看着那二人。 谬音对此类事情倒是无动于衷,除了禇承之外所有世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云烟,他们作何都不会影响到他谬音的心。 “师父吻起来很甜。”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闭嘴。”谬音瞪着微生逆言道。 此言一出,没有震慑到微生逆倒是把大厅内的二人惊醒,顾隰回首看向微生逆和谬音,不介意地笑了笑道:“哟,阿逆来啦~” 微生逆意味深长地看着顾隰道:“小倚青让我来,莫不是让我看看这戏码?” “那当然......”顾隰说着便从霍十方身上下来,看着微生逆依旧面无波澜便撇撇嘴道,“不是。” “左丘颉还未把小倚青打入大牢,真是难得。”微生逆说着便落座到一旁的椅子上。谬音一言不发也坐到椅子上。 顾隰仿佛很有自信,一蹦一跳地坐到微生逆旁边言道:“左丘颉烦着呢,哪管得着本侯。” “我看是因为小七吧。”微生逆抽抽嘴角,嘲笑道。 “是呀。”顾隰笑眯眯道。 “这是个好机会。”微生逆看着顾隰道,那漩涡般的灰眸中闪着别样的精光。 “定然,此事还有靠阿逆帮帮忙了。”顾隰知道微生逆口中所指,说着便让霍十方拿出一封信交给微生逆。 微生逆接过信件看完后便给谬音,而谬音看了一眼便将那信件化为青烟。 “金蝉脱壳之计,行事要看好时机。”微生逆言道。 “时机很快便成熟了。”顾隰抱手道。 “好。”微生逆说完顿时上前一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顾隰面上一掀。 好似有些东西落地,微生逆轻勾唇角看着面前的“顾隰”:“这才顺眼。” “小微微怎可如此粗鲁。”花想容微微嘟唇,一脸不高兴。 原来这些日子,玉君侯皆是花想容假扮而成,而真正的顾隰易容成玉笛到江南与微生逆一行汇合,同时找到机会接近卫泠煜,而玉笛的容貌自然也是有心设计,神似卫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过左丘颉的毒手。 “微生公子,这位公子。”一旁沉默的“霍十方”出言道,说着便将脸上的面皮扯下,俨然便是那砂影。 “你们小心点,我走了。”微生逆示意了一眼谬音便飞离了顾府。 见二人没了踪迹,花想容哧哧地笑起来,回首去上前再次抱紧了砂影,不断地往他身上蹭着道:“咱们继续。” 砂影颔首,二人便又开始了方才的戏码。 ***** 一阵折腾回到浅峪已然入夜,微生逆心念着宋言初是否习惯这里的生活便立即飞到宋言初的院子,前院找了一遍发现无人他便猜到宋言初在药园。 幽径独行,径无尽处。 两旁是将落未落梧桐树,一场秋雨过后便是微微入秋之色,被雨水洗净的梧桐叶落满幽径,一层铺上在月色下显出金色。 微生逆衣袂带风不急不慢地踏过一层层铺满树叶石阶,愈是顺着这小径走下去他愈是觉得满心的燥念沉寂下来。 不光是因为这落叶玉娥,青黛块石,是因为...... 裹月相守飞鱼伴,初阳不离青鸟探。 错落谈影笑伊人,为得相守看落尘。 “言初。”微生逆悄悄来到宋言初身边,生怕打扰这纯若蒹葭,雅似泽兰的男子。 “溯回等一下。”宋言初依旧蹲在一片泥土旁,红灯笼挂在他的身边照耀一小片地方,印得那白皙的脸蛋红透。 “好。”微生逆微笑着看那人忙碌着,眼前的人卷起衣袖,白皙纤细的手就这样翻着泥,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那一株草药,胜雪的白衣沾上不少泥土但也毫不影响他的纯洁。 “好了。”宋言初把最后一株凌香栽到土里便站起来,单纯无暇的笑容令微生逆心跳漏了几拍。 微生逆笑了笑便将宋言初抱到怀里,而宋言初把满是泥土的双手举高生怕弄脏了微生逆的衣服。 “先别抱,我全身都是泥土,很脏的。”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提醒道,说着便挣扎着与微生逆拉开距离。 “我的言初是世上最干净的人。”微生逆贴上宋言初的耳畔,柔情似水地言道。 “胡言,让我去洗手。”宋言初红着脸小声说着。 “我们等会出去玩吧。”微生逆突然提议道,他知道言初这些日子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他要让言初回到闲适简单的生活。 “嗯,我去换身衣衫。”宋言初笑着答应道。 “我帮言初换。”微生逆邪笑道,说着便把宋言初横抱起来飞回了前院房中。 很快二人便从房中出来,漫步在庭前小径上,微生逆突然顿下脚步犹豫着道:“言初,我想叫上谬音。” “嗯,前辈应该很少逛长陵城吧?”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松了一口气,握紧了宋言初的手便往谬音的留影阁走去,一路上他言道:“谬音不喜欢热闹,他一直都习惯一个人。” 宋言初不说话,与谬音相处下来他也知道谬音性格冷清孤傲,只对溯回的事情上心,谬音的心里恐怕只有溯回一人。 “对了言初,修意他如何了?”微生逆打破沉默道。 “云少侠脉象正常,醒不来是因为脑部淤血,要每日施针疏络脑部淤血。” “能醒过来吗?” “我以后会每日去为他施针治疗,不过醒来还需要他自己的意志了。”宋言初自然知道云修意重伤醒不来有很大成分是因为他自己不愿醒来,而他不愿醒来怕是因为溯回了。 微生逆大概听得出宋言初的弦外之音,顿时便有些内疚。 “放心,我会把云少侠救醒的。”宋言初安慰地笑道。 “好。”微生逆顿时不懂说何,只能握紧了宋言初的手。 二人相携着便来到留影阁,刚踏进阁楼便看到谬音迎面走来,而谬音见到二人也不惊讶,他淡淡地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微生逆一愣,顿时反应不过来,直到衣袂被宋言初扯了扯他才回过神来道:“师父也想出去?”他本来想好了很多方法让谬音答应出去,还想过若对方真的不愿,就直接抱出去,而今居然是谬音提出要出去。 “怎么,不许我出去?”谬音淡笑,化去 分卷阅读282 分卷阅读282 分卷阅读28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3 那周身的几分清冷,更显亲和。 “怎会,走吧。”微生逆扬起笑脸道,说着便温柔轻啄着谬音的脸蛋,一手揽一人飞离。 【长陵城】 十月是皇帝生辰月,眼下这九月末便能看到街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微生逆一手拉着一人走在街上,突然被一阵香味引着走上前去。 很快他便从一堆小摊中找到那香味的源头。就在那小摊前,是一名憨厚老实的卖馄饨老板,正在吆喝着:“牛肉馄饨,快来尝尝哩!” “大嘴?”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名青年。 “这不是宋大夫吗?真是许久不见了,来碗馄饨?”大嘴看到宋言初便热络地打招呼起来。 “好。”宋言初温和有礼道。 “那这位公子呢?”大嘴看向那宛若雕塑便安静坐着的谬音和微生逆道。 “一样。”谬音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嘞~三位的混沌当是大嘴我请了。”大嘴做事随心,爽快道。 “多谢大嘴。”宋言初有礼地站起身来道谢。 “不用不用。”大嘴开朗地摆摆手便转过身去忙碌着煮馄饨。 “师父也觉得今夜小四会来找上我们。”趁着这个空档,微生逆突然低声言道,他不相信谬音会如此单纯地要出来走走,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 谬音不说话,倒是有些笑意地看着微生逆。微生逆会意,轻敲了几下桌子便不再动作,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担心,没事的。”微生逆安慰着宋言初。 “嗯。”宋言初点了点头便也不说话。 很快那大嘴便上了三碗馄饨。 微生逆耐心地舀起两个馄饨放到一个空碗里凉一凉,一手拿一个勺子分别舀起一个馄饨便送到谬音和宋言初嘴边。 “又不是残疾。”谬音嘴角有些抽搐起来。 “溯回,我可以自己吃的。”宋言初也有些无语微生逆这样的举动。 “来听话,啊——”微生逆十分耐心地哄着,乐此不疲。 正当宋言初和谬音在纠结时,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来到他们面前打断了那三人的甜蜜,他道:“请问可是微生公子?” “嗯,是左丘懿找我?”微生逆看也没看那侍卫,道。 “四皇子请微生公子一聚。”那侍卫道。 “好。”微生逆放下碗勺。 “公子这边请。” 【天韵居】 微生逆等人被那侍卫带进了天韵居酒楼,这天韵居满堂花草,闲情野趣是左丘懿最喜爱的酒楼。 很快微生逆三人便被带进了一间包厢,推开门便看到那左丘懿优哉游哉地品茗弄兰,全然没有丧妻之痛,而就在那盆兰花旁边放着一个奁子。 微生逆一眼便认出那便是褚空的灵骨盒,但还是有些怀疑之色。 “我相信微生公子也知道这是何物。”左丘懿温文尔雅地摆弄着一盆兰花。 没有听到微生逆的回应,左丘懿转过身身来看着微生逆道:“微生公子不相信本殿?”说着便将那灵骨盒打开,接着道,“这封印对左丘家的人是没有约束的,你看本殿如此轻易便能把这盒子打开了。” 微生逆紧握着双拳,眼睛盯着那盒子里面的粉末,谬音冷静地看着暗自聚气感应着那奁子的封印,确实是仓之术没错,只是如此便认定这是褚空的灵骨太过武断,何况屠杖可能懂得仓之术,如此这灵骨盒真假难辨。而宋言初没有理会其他,只是轻轻握上微生逆紧握的手。 “我为何要信你。”微生逆松开紧握的双手反握上宋言初,像是有了决定般。 “公子可以不相信本殿。”左丘懿说着便捧起那灵骨盒,把那盒子倾斜着,那里面的粉灰渐渐要流出..... “住手!!”微生逆大吼一声,慌忙地要上前,谬音及时拉住了他。 “一年前公子来找本殿要褚空的灵骨,如今本殿为公子寻来了。”左丘懿淡笑起来,道。 “你要我如何。”微生逆恢复沉静道。 谬音闻言拉住微生逆的衣袖要暗示些什么,而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那眸中隐藏的的无助与哀伤让谬音心惊。 “果然爽快。”左丘懿愔愔恻恻地笑起来,他拿出一封信交给微生逆,接着道,“微生公子一看便明白。” “何时把灵骨交给我。”微生逆收好那封信问道。 “天下大定。”左丘懿诡异地言道。 微生逆闻言突然没有了方才的愤怒与揪心,他那贯古的灰眸闪过一丝精光而后干脆利落地言道:“好。” “那本殿在此先谢过微生公子出手相助了。”左丘懿起身稍微弯了弯腰,有礼道。 “是我要谢过小四。”微生逆熟络风流地朝他抛起媚眼便拉着谬音和宋言初离开。 就在三人离开后潘永霜忍不住言道:“殿下当真相信微生逆?” “信不信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不敢说‘不’字。”左丘懿意味深长地言道。 **** 三人看过了那信件,微生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表情有些玩味,而谬音一贯沉着。 “溯回,你还好吗?”宋言初犹豫着是否要出声,最后还是问出来。 “嗯,没事。”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发丝,安慰道。 “知晓灵骨一事的怕是只有屠杖了。”谬音道。 “嗯。”微生逆应道,“看来是屠杖找上左丘懿了。” 谬音没有发现微生逆脸上有任何的烦躁与慌乱,便肯定道:“承,你是否另有打算?” “师父认为呢?”微生逆对上谬音的目光,胸有成竹道。 谬音看着微生逆,很快他露出了然的笑容道:“将计就计,明日回释月楼先把倚青的事解决了,花想容该准备准备了。” “天色已晚,回去吧”微生逆颔首道。 “嗯。” 次日清晨。 宋言初迷迷糊糊地醒来,模糊中看见身边没有了人便有些奇怪,一般都是自己先醒来,而后好说歹说又拉又扯才将溯回从床上弄起来练剑,今日居然是溯回先起。 “言初醒了吗?” 由远而近,那声音精神奕奕,略带些许少年的气喘与爽朗。 “溯回早。”宋言初挑起帷幔,笑吟吟地看着微生逆。 看到微生逆迎面走来,只见他淋漓汗水顺着发鬓滴下,换下一身华丽服饰,此时是一身轻便的胡服劲装,手上还握着那缭绕黑气的软剑,腰间的银铃还依旧迸溅出清脆的声音。 “我帮你把早膳拿回房间了,我去沐浴一番。”微生逆笑着说完便进去浴池,那四五名小侍便跟着微生逆走进浴池。 微生逆知道今日要和谬音回释月楼把事情安排一下,于是也没有在浴池呆久,很快便沐浴更衣了走出来。 只见宋言初在收 分卷阅读283 分卷阅读283 分卷阅读28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4 拾着一些草药往一个箱内放,他突然从后把人抱住,而宋言初吓一大跳,发现是微生逆后便无奈地瞪了一眼那顽皮的少年。 “溯回先让我去药园。”宋言初眨眨眼睛,拍拍微生逆的手言道。 微生逆轻轻搂着宋言初的腰身,将人抱在怀里道:“言初会相信我吗?” “相信,一直都相信。”宋言初温顺地倚在微生逆肩上言道。 “好,言初相信便好。”微生逆有些欣喜道。 “溯回当真要听从四皇子,去.....” “放心,我答应过你不随意伤人性命。”微生逆打断道,说着便继续在宋言初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宋言初听完微生逆的话便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微生逆,扬起大大的笑脸,既是感动又是含情地唤道:“溯回......” “言初的话我定会听从。”微生逆笑着捏了捏宋言初的面庞道。 宋言初欣慰地点了点头便重新靠到微生逆身上。 “今日不能陪言初了,得回一趟释月楼。”微生逆歉意地说道。 “嗯,我知道。”宋言初毫不介意,扬起笑容道,“我许久都没有研究医术了,刚好现在有空,而且待会儿我还要去为云少侠疗伤。” “蓝游今日怕是没空,让洺画带你回去吧。” “嗯,溯回忙吧,不必每时每刻都记挂我。”宋言初温柔地说道。 微生逆宠爱地摸摸宋言初的脑袋言道:“我走了。” “嗯。”宋言初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既然这个顾隰是花想容假扮的,猜猜看真正的顾隰去哪了~ ☆、玉笛真身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千坊居 纤瘦的少年有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卫泠煜,手中横握玉笛,从唇间吹出天籁之音。 卫泠煜眼含笑意,轻泯碧螺,悠然坐于石椅上。 一曲终了,玉笛兴高采烈地蹦跶到卫泠煜跟前,两眼放光地盯着盘中道:“泠煜哥哥,我想吃紫米糕。” “张口。”卫泠煜拿起来道,玉笛便乖乖地张了口由他喂下去,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卫泠煜见此也笑意愈深。 二人自从禅湖一事后,感情愈发深灼,卫泠煜便叫玉笛成天呆在自己身边,歌舞弦乐,共赏良辰,对其百般爱护。玉笛也很乐意,成日下来便在卫泠煜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但后者也不恼,仿佛就爱看他这幅模样。 “泠煜哥哥,做生意好玩不?”玉笛好奇道。 “有什么好玩不好玩的,生存之计罢了。” “那泠煜哥哥觉得什么好玩呢?” “闲来饮茶下棋,弹琴奏乐,也足矣。” “啊......”玉笛嘟起嘴来,表情甚是失望。 卫泠煜看得好笑,拍拍他的脸道:“那玉笛认为什么是好玩的?” “泠煜哥哥武功高强,为何不逍遥江湖呐。” 卫泠煜闻言脸色一僵,道:“玉笛可是想与我说什么。” 玉笛见瞒不住,小脸便憋得通红起来,卫泠煜见他这幅样子便知肯定有事,也不逼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弄得玉笛最终憋不下去似地豁出来道:“泠煜哥哥你可有个弟弟叫卫轲?” “你怎么知道。”卫泠煜脸色不好看起来。 玉笛被唬住了,连连后退,却被卫泠煜一把抓了回来,手臂上被握着生疼,支支吾吾道:“听......听府中的人说的......” “怎么说的。” “他们说......”玉笛本想忽悠过去,谁知看到卫泠煜那个眼神便什么都招了:“玉笛公子......长得像卫轲少爷......所以你......对我好......”那软绵绵的语气中竟带了哭音,听得卫泠煜一阵不是滋味。 “满口胡言。”他冷声道,眼神也柔和了些,将玉笛带过怀中,亲了亲他的脸道:“你别听那群人瞎说。” “那......”玉笛小脸通红,“我真的.....长的和卫轲少爷很像么?” 卫泠煜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遍道:“一点罢了。” “还是像......” “行啦,你这脑袋里怎能装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呢?”卫泠煜含笑地把又一块糕点塞到他嘴里,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那我问你,你现在可还想着那微生逆?” 提到微生逆,玉笛眼神一暗,道:“溯回哥哥与我不过萍水相逢,当初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现在想来也不值。” “那可不是这个理么。”卫泠煜展颜,“有些得不到的就索性不再去追。” “泠煜哥哥也曾失去甚?” “失去的多了便怕再失,故只能求得保全。”卫泠煜言此时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起来。 “所以泠煜哥哥就从商?” “从商只保得衣食无忧,但不能保得外患不侵。” “外患?” “对,”卫泠煜敲了下他的脑袋,“武林那帮家伙不好对付呐。” “可是.....”玉笛刚想说什么,忽然门外一个侍从道:“老爷,客人来了。” 卫泠煜脸色一变,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对玉笛道:“我去去便回,你好好呆在这里。”也不等玉笛说甚起身就走。 玉笛看着他走出门外,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 卫泠煜快步行至蒲园,便见那人已然坐在石桌的一边,虽是和以往一般自信沉稳,但仔细一瞧便可以看出眉眼间的疲惫。 “怎么,没有杀成?”卫泠煜早听说左丘颉下江南负伤之事,而眼前这个人正是屠杖。 二人早在荣烨十五年便勾结上了。 卫泠煜本是在卫轲死后便退出武林,后由于对武林中人心怀仇恨,竟投靠了朝廷,当时便是左丘颉的心腹。但后来渐渐不受左丘颉重用,便游离在朝廷与武林之间,直到屠杖找上他来,相邀合作。 屠杖闻言冷然一笑:“小鬼坏事。” 卫泠煜笑笑,表示理解。 “你最近似乎心不在焉。”屠杖一针见血,“那个小鬼是哪来的。” 卫泠煜明白他说的是玉笛,便道:“像一个故人罢了,我自有分寸。” “他是微生逆那边的人,也有可能是朝廷的人。”屠杖道。 “我与左丘颉早就一刀两断。”卫泠煜沉声道,思绪也渐渐飘起,回到他与左丘颉初见的场景。 那时是烟花三月,左丘颉下江南巡防。那时他原本就有了投靠朝廷之心,便主动上前勾结。不料二人一见如故,卫泠煜初见他时也觉惊为天人,梨涡一漾风情万种,暂且缓和了他对卫轲之死的痛,二人的关系便陷到情海。但自然是来得快去得快,不过数年,二人的关系便渐渐 分卷阅读284 分卷阅读284 分卷阅读28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5 淡了去,随之而来的是利益的纷争。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找到一个和卫轲很像的人。 “哼,”屠杖见卫泠煜已然不在状态中,冷笑道:“你好自为之。眼下,我那可爱的弟弟逃回了宫中,再杀他可是难了。” “那你打算如何对付那个小鬼。”卫泠煜意指铁正。 “他必死,无论什么方式。”屠杖一字一顿道,“凡是没用的,都不应该存在。 卫泠煜目光一闪,流露出些许的厌恶,但很快便消逝。 几日后。 “夫君。”百里弄筝轻叩门扉。 “何事进来说罢。”卫泠煜道。 百里弄筝缓缓走进来,清高冷艳的神色一如既往,但此时还掺了点忧虑,她道:“近来朝廷那边无甚进展,我们还不断受左丘颉的人侵扰。” “我知道。”卫泠煜扶额,眼神里也充满了疲惫。近来他打听到微生逆似乎回了长陵,但接下来便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百里弄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再这样下去,屠杖恐怕不会让我们有好果子吃。”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否投靠对了人。”卫泠煜自语道。 “当年父亲一死,屠杖便揽括了西山残党,势力骤然增大。”百里弄筝轻笑,“那时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是朝廷所为,但现在十年一事真相早已浮出水面,我等若是不依靠屠杖,你也不打算回武林,便是真的要被左丘颉的人置于死地了。” “照你一说,我们现在何也做不成。” 百里弄筝默然不语。 卫泠煜见此心情有些烦闷,他道:“我要休息一会。” “你是要去看玉笛吗?”百里弄筝道。 卫泠煜不置可否,只是起身便要走出去。 “你我没有夫妻之实,这自是明白的。”百里弄筝淡淡道,“这么些年来,我不过图个日子过。自从爹爹走火入魔而死,我便也不想和这世俗有何过节,一人一筝,奏乐以自娱便好。” 百里弄筝正是当年樊弋的女儿,从小与卫泠煜订下娃娃亲,在樊弋死后西山派四分五裂,便嫁给了卫泠煜,隐姓埋名。 “我又何尝不是。”卫泠煜道,“小轲死后,我便不想其他。”说着走出了房门,没有回首一眼。 良园风吹,幽香阵阵。 卫泠煜推开门,看见玉笛坐在桌上把玩着一个印章,眼神里熠熠生辉,他不觉上前将其一把抱住了——玉笛吓了一跳。 “泠煜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卫泠煜心情烦闷极了,死死地将玉笛摁在自己怀里,吓得对方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了?”玉笛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背。 “很烦。” 玉笛一愣,轻声笑道:“难得见泠煜哥哥心烦呢,是什么事儿呢?” 卫泠煜听了这声音,只觉得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不说出来恐怕会憋得难受,便把心烦根源的一切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玉笛听得很认真,眼神专注地看着卫泠煜,看着他说他与左丘颉的过往,以及后来是怎么认识屠杖的,还有那屠杖的底细,清清楚楚,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待他说完后,玉笛轻声道:“哥哥有好多事情,玉笛都不知道。” 卫泠煜听到“哥哥”二字,那声音和卫轲的像极了,忽然一把扳过玉笛的脸来狠狠地吻下去。玉笛便张了口迎合他,卫泠煜只觉玉笛口中像含了糖,就像小时候和卫轲最爱吃的芋头酥。 兄弟二人,情深似海,只是未能走到最后。 吻着吻着,卫泠煜忽觉得意识飞散了起来,心底的理智告诉他情况不对,但已经阻止不了感官的背叛。他的意识飘渺朦胧,就像天空中一吹即散的轻云。儿时他曾抱着卫轲在千坊居的蒲园中看那云朵,卫轲此时总爱嚼着糖,含含糊糊地说个不停,而他就一直抱着卫轲,笑眯眯地听他说个不停。 很多事情闪过脑中,包括他与左丘颉的翻云覆雨,与屠杖一起做出的伤天害理,他从商之后和百里弄筝的相互利用。 一切一切,过眼云烟,最终化作儿时的记忆。 “小轲……”他不觉喊出这两个字来。 “泠煜哥哥还是爱着卫轲少爷呢。”他听见玉笛的轻笑声,“看来是永远走不出这泥沼了。” 语毕,卫泠煜便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来。 玉笛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喃喃道;“游戏结束了,泠煜哥哥。” 他缓缓地撕下面皮来,随着那皮撕下,还可以清晰地听见骨骼转动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 那皮层下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绿眸春水,栗发青山,顾隰倚青。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末,千坊居忽起大火,燃烧三天三夜不停息,没有留下任何性命。 有资深的武林人士看到这熊熊燃烧的烈焰,硝烟冲天,便觉这与十年前西山派的大火,是惊人的相似。 只是相似罢了。 ☆、暗流涌动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廿九,夜。 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刑部侍郎李云清的府上,准确无误地潜进了李云清的房中,一片漆黑,仿佛是临死前的静谧等待。 “你!!啊啊.....”李云清还未搞清楚是何情况便痛苦地叫了一声,只觉身上的所有骨头在破碎,在融化,最后闭上双眸。 黑影一闪便离开了李府,他拿出一张字条,看了看上面的名单便奔向另一处——文渊阁大学士黄滔阅。 依旧不知不觉地潜入黄府,夜深人静,黄滔阅沉沉地睡着,黑衣人人过无痕地落到黄滔跃床前。 黄滔阅好似有所察觉,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名浑身笼罩着暗夜之色的人影立在帷幔外,他有些惶恐,脑袋正在快速想着应对的方法。 那黑衣人出奇地没有如对付李云清那般狠戾,他撩起帷幔点下他身边依旧熟睡的妇人的穴道,而后阴森的声音响起:“请大人随我走一趟。”言罢黄滔阅便也晕倒,黑衣人将黄滔阅扛起,消失在夜色中。 一夜之间,朝中三十几名重臣或是如黄滔阅这般失踪,或是如李云清那般永远安眠于府中。 早朝。 “混账!咳咳咳......”龙椅上的天子雷霆大怒,双眸盯着唯唯诺诺跪在地上的众臣。 “皇上息怒!”众臣俯首帖耳。 左丘颉自知这些废物只会说这种话,忽然感觉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父皇息怒!”左丘懿站出来,一脸关切道。四皇子前不久刚刚失去了王妃,而今却重站在朝廷上,脸上毫无异色,令人惊叹。 “眼下是派人将此案查清最为重要!” “懿儿有何看法?” “回父皇,儿臣认为此案由七弟破最为合适。” 分卷阅读285 分卷阅读285 分卷阅读28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6 左丘衍在一旁心中一动,眼角瞟了一眼左丘懿,心中略略有数。左丘颉听闻后看向左丘衍道:“衍儿认为呢?” “儿臣愿意担负此案。” “好,那么就由七皇子负责督查此案,刑部的人员可听从调用。”左丘颉向来许多重臣已不在,只能交予他,朝中大将尽损,连他最敬重的黄滔阅也失踪寻不到踪迹。 “是!” 这一事情解决后,忽然工部尚书刘倡上前道:“皇上,臣等有一言要进谏。” “说。”左丘颉看到是他,心中也大概有数是何了。 “自从三月以来,我国混乱此起彼伏,先是谣言四起,而后是武林动乱,再有江南之乱,这样下去不利于江山社稷。故臣等经过深思熟虑,恳请陛下尽快立储君,以保江山稳固,平定纷乱。” “刘倡你说的话朕可不爱听。”左丘颉冷笑,“听你的意思,朕似乎保不了这江山,且要不久于人世?” “陛下万万莫误解!”刘倡慌得跪了下来。“臣等只是希望陛下立储君,将此事办妥,以防外贼窥觊!” “外贼是指什么?” “武林等人狂妄,妄图窥觊我国江山!”郭原此事上前道。 “皇上请三思!”又有许多臣子上前道。 “笑话!”左丘颉一拍案几,惊得下边的人抖了三抖,而后他忽然不怒反笑,看得令人发毛道:“既然众爱卿都要朕立储君,可有合适人选?” “四皇子孝悌忠义,心系百姓,为人和善,宜室宜家,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孙强认真道,他上次在穆桦一案已然受了压制,此次不得不向左丘懿表忠。 “四皇子是不二人选。”郭原也附和道。 众臣也纷纷随声附和,左丘颉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道:“懿儿是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些人死心塌地的。” 下面顿时噤若寒蝉,要知道党羽勾结是左丘颉容不下的。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想着什么。”他冷笑,将桌上进谏的一大批文书扔在地上。“退朝。” 五日后。 左丘衍皱着眉心,一手托着额头,看起来有些烦躁,这件案子当真是困难。过了五日案情还依旧毫无头绪,三十多名朝廷重臣一夜之间或是暴毙房中或是失踪,而凶手神出鬼没没有留下半点线索,武功奇特,那暴毙的大臣没有丝毫外伤,只是骨头全数被化去,武林还未出现如此化骨功。 突然一封淡黄带着幽幽木兰香的信封落到他面前,左丘衍警觉地盯着那来路不明的信件,不知是否打开。 一阵清明的檀香由远而近,左丘衍只觉奇怪他府内可没点檀香而且这檀香有些熟悉,他不禁抬起脑袋环顾了四周。 “七皇子。” 灵动遥远的声音从左丘衍身后传来,仿佛是隔世的言语。 “是你?你找本殿作何?”左丘衍转过身直视眼前的人,这人他只见过一面罢了,可是如今能毫无阻碍地进出他皇府,而且还是来找他左丘衍。如今局势越发微妙,左丘懿已经有所行动,朝中重臣损了一半怕是左丘懿所为,只是为何左丘懿有如此大的能耐。在此时这男子主动来找自己,难道他是左丘懿的人? “我是微生逆的师父。”谬音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份,看着左丘衍不语他继续道,“面前的信件还请过目。” 左丘衍一听是微生逆便有些狐疑,微生逆这人与倚青走得近,还是释月楼楼主,他到底想如何? “身为皇子怎可如此胆怯。”谬音轻笑道。 左丘衍微微凝眉,干脆地拿起信件看起来,愈是往下看他的表情愈发严肃。这重臣暴毙失踪,还有自己的一些党羽被除去或是反悔都是左丘懿之意,只是这表面如此,内里实情却是.......加上信上还有倚青的私印。 “你们为何要帮本殿。”左丘衍收起信件。 “做个交易。” 左丘衍不语,盯着谬音的双眸越发深邃探索。 “微生逆便是你们左丘家当年的漏网之鱼——褚家后人禇承。”谬音淡淡道。 左丘衍脸上划过惊异,很快又淹没在沉默中。 “看来七皇子不太相信。”谬音轻勾嘴角道。 “我信。”左丘衍微微凝眉,“所以你们要如何?灭了左丘家?夺回江山?” “不,禇承不适合当皇帝,我只要左丘颉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所以?” “我会帮你到底。”谬音言罢他再取出一封信件交给左丘衍意味深长道,“这个交易你现在可以不答应,不过我肯定你会答应。” 左丘衍接过信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放到一边,而谬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离开了皇府。 “报——” “传。”左丘衍疲惫道。 “启禀七殿下,府尹来报,那置于府衙的三十具重臣尸首无故消失。” “嗯。”左丘衍像是早便知道般,他平静地站起身来,“备轿。” “是。” 那人走后左丘衍回头看了看那未开封的信,他拿起信件刚想打开。 “报——” “说。”左丘衍把信藏于袖内。 “玉君侯府邸失火,玉君侯葬身火海。” **** 左丘衍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灰烬。 往昔繁华的顾府如今如竹篮打水一场空,荣华尽失,那断壁残垣仿佛还在诉说着那山珍海味。 那牌匾掉到了地上,上面金碧辉煌的二字早已被烧得辨别不清。 左丘衍还能清晰记得这里的每一个院落,他所站的是大堂的位置,前不久他来时还看见顾隰喝得个烂醉,在这里依依呀呀地发起疯来给自己唱西厢记。他们还时常在此用膳闲聊,用轻佻的话语侃宫中龙争虎斗。 往东走去是荷园,顾隰夏日最爱来此地。那次他来到这里,还能看见他与霍十方缠在一块。还有那西边是厢房,记得他对顾隰彻底死心也是在这里,他笑意盈盈,自己不动声色,二人的情怨也就一刀两断。 那些钦差本想抓了顾隰回去兴师问罪,谁知出了这样的事来。火势这么大,别说尸骨了,钢铁都被烧成了灰烬,根本无从下手。 左丘衍呆滞地站在那灰烬之上,心酸和心烦的感觉涌了上来。虽说顾隰与自己无甚可能,但毕竟在储君之位的争夺上帮了不少,而自己今后的路也少不了他相助。他不禁琢磨,这火从何而起?莫非有人故意陷害,但以顾隰的武功,不可能会丧生火海。 难道...... 他眼前忽然一闪,便陷入了无端的黑暗中。 玉君侯顾隰丧生火海,长陵百姓悲痛欲绝,皇廷也下旨表示哀悼。百姓们纷纷上街来追悼玉君侯,有人还做了首诗长歌当哭道: 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 分卷阅读286 分卷阅读286 分卷阅读28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7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长陵灰。 而在遥远的长陵郊外,却有二人如胶似漆,如□□燕,向西而行。 金色长发那人英俊沉稳,蓝色的双眸含着欣悦看着身后那气喘吁吁的家伙,脸上露出宠溺的笑意,后者见了他这样,便嘟着嘴道: “影你笑甚么嘛?” “小财迷,叫你贪心,拿了那么多金子。”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上前帮他拿了一袋扛在肩上。 “哎哟哟,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不拿点作甚嘛。而且顾郎也真狡猾,说拿了金子要分给他七成,这两千两黄金有一千四都给他了呐!我能不多坑点嘛!”花想容眉开眼笑,直腻歪上砂影, “好好好。”砂影笑着道。“咱们快走罢。” “好咧~对了影,回西域后我想吃羊羹。” “小馋猫,你不是最讨厌这个的吗?” “哥哥我只爱吃影做的!” “净胡说。” “哪里!” 两道黑影渐行渐远,夕阳缓缓地落下,留下暧昧的余光。 大漠长疆探砂岩,风尘天侧抚云烟;九马画山数命运,一生伴君不羡仙。 【浅峪·浸月阁】 秋意渐至,浸月阁有些萧索之色,依旧的木亭,依旧的古琴,依旧的人。一人拨弦,一人执笔,在这飘摇秋色中定格,只剩下琴音游荡出这幅丹青。 突然,微生逆停下来,谬音不解地看向微生逆道:“为何停下?” “突然没了方向罢了。”微生逆笑了笑便继续着手调了几下琴弦,要找到接下来的音。 谬音放下笔来到微生逆身旁道:“把上一句弹来我听听。” 微生逆颔首而后轻而易举地拨了拨琴弦,又是到了某一个点后便不再弹下去,谬音轻捻了几根琴弦后便扬起自信的笑容,一串灵动的音律流泻开来。仿佛可以让顽石点头,可以让残花苏醒,可以将让黑暗驱散。 “这首曲子我帮你补完。”谬音收手,眼带笑意道。 “落辞。”微生逆言道。 “这曲不悲,怎能取如此名字?”谬音重新回到桌案前,执起笔继续那未完的画作。 “青石谧落雾化归,如落堪称凤凰游。定辞非欲此中言,落辞一点作可怜。”微生逆不紧不慢地吟出。 “倒是很适合这画。”谬音将微生逆的几句诗题在自己的画作上,嘴唇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展露却也内敛,冷傲却也温柔。 微生逆温柔地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谬音,他准确地将人抱到怀里,落花也听得到的情,像是残叶落入泥土也心甘情愿的爱:“我爱你,很爱很爱。” “从十四岁至今我爱了你五年,接下来的五年,十年,二十年,四十年直到永远我都会爱着你。”微生逆在谬音耳边轻声呢喃着。 “嗯。”谬音的眼神有些放空。 “怎么了?”微生逆紧张地看着谬音。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谬音仿佛下了决心般,认真地言道。 “嗯。”微生逆笑着点头道。 “我......” “见过楼主。”一名黑衣人落到微生逆面前跪下言道。 “跟我进来。”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便走回房间,那黑衣人也跟着进去。 亭内的谬音看着微生逆成竹在胸的背影,扬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原来十几年前那个事事依赖自己,每时每刻都缠着自己的小孩已经渐渐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不到一刻钟微生逆便重新从房内走出来,笑容满面地回到谬音身边道:“师父方才要说何?” “没,只是想说你的生辰要到了,想要何礼物?”谬音笑道。 “师父把自己当礼物送给徒儿如何?”微生逆开玩笑道。 “胡闹,你不要我还省事了。”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 “那就从旧。” “一碗长寿面。”谬音了然道。自从禇承的爹娘离世后,每年自己都给禇承准备一碗长寿面庆贺生辰,十几年不变。 “两碗。”微生逆意味深长道。 “为何?” “上一次谬音欠我一碗。”微生逆提醒道。 谬音恍然大悟,上一次禇承生辰之时自己在岛上,而禇承已然出岛,他无奈地点点头道:“好,随你喜欢。” 而禇承不知道的是那日谬音依旧照例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独自在木亭对着那碗面坐了一夜,寒风侵袭。 微生逆笑出声来,悄悄在谬音耳畔诱惑般言道:“你做的面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谬音出奇地没有反驳,琉璃般的双眸闪过几分哀伤,昨夜的那一卦令他心惊,卦曰:缘灭一生。 “怎么了?”微生逆心疼地抚着谬音的面庞。 “这是我欠你的。”谬音淡淡道。 “这是何意,你......”微生逆只觉得谬音与平常不太一样。 “开玩笑罢了。”谬音恢复过来,笑了笑。 “你从不欠我。”微生逆认真地言道。 话音刚落,谬音热情地环上微生逆的脖子主动献吻,毫不羞涩地将舌送到对方口中。微生逆乐在其中,眼含笑意卷上谬音的舌,二人热情融化了满庭落英。 “陪我。”谬音抽出个空隙,迷蒙地看着微生逆轻声言道。 “遵命。”微生逆开怀地言道,说着便将谬音横抱起来走回房间。 秋雨来得利索,就在二人关上门后顿时青天落雨,雨势溅入木亭,风透过房外的木亭,扶起谬音笔下的画作,漫天飞扬最后飘落地面被无情的秋雨打湿最后零落烂去。 房内依旧温暖美好,春光融融。风过帷幔,吹起绵绵情意。 缘灭一生,辰过有悔。 或有天涯,以命换命。 ☆、宫变风云1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廿十,天子生辰 长风赋长宫,歌般委婉。 长陵远郊,万里轻云。蒹葭宿莽,泽兰椒房。常言相思,中落一灰。悲鸟古木,长恨离歌。白鹭鸣坛,水鸟交境。俯首墓陵,孤坟千里。 素衣男子,一手轻拈酒杯,一手抚上那冰冷的墓碑。 爱妻穆慈恩之墓. “慈恩,你是否孤寂?”声声悲惋,滴答酒声倾落坟前。 “慈恩你可知道我左丘懿算了一辈子,忍了一辈子,可是他!”左丘懿有些摇晃,他索性倚着那墓碑坐下来,继续道,“他左丘颉更是不留活路。” “若是江山与你,我可以不要江山。”左丘懿看着万里晴空,喃喃自语道。 “可如今慈恩你先我一步。” “没有你陪我坐享江山,我该有多寂寥?”左丘懿侧着脑袋,目光悲伤地看着那墓碑,他将唇轻轻触碰那石碑,一阵荡心的冰凉 分卷阅读287 分卷阅读287 分卷阅读28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8 。 “慈恩你放心,今夜之后穂儿是我靖国最尊贵的公主,不会有人欺负她。” “慈恩.....” 朝西惜朝,无泪江山。 【皇宫·祭台】 长风呼啸,吹卷走祭台上之尘埃;众臣俯首,供奉起玉阶上之天子;祭司轻念,祷告着临近不惑之祝词;大地变幻,低吟出万物之息。 靖国长生殿,神灵栖息地。 当朝天子左丘颉一身蓝色朝服,颈配青金朝珠,几欲与浩瀚苍穹融为一体,出现在群臣前,履行生辰祭天之务。他缓步迈上玉阶,长长的衣摆拂过几层阶梯,雍容华贵,但在他眼中不过按部就班罢了。 这种祭天,无甚作用。 献官,配祀,祭器,祭献,乐舞,不过依例办事,无甚新意。人死不能复生,祭天如此多次又有何用处?给他人瞧着罢了。 祭天完毕后便是移步到别殿宴席,赏灯,竟似去年光景。但如今韶华依旧,芳华已故,物是人非事事休。 有何乐趣? 他轻饮几杯酒后忽然将杯一置,在众臣的目光中道:“朕累了,众位爱卿也去休息罢。” 众人便依礼行事,退了去。 左丘颉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闪烁着烛火的祭台——每次祭天后都要在祭台上高高的四角点起火来,以照亮苍穹。他忽然心血来潮,对身边的常广道:“朕要去祭台。” 常广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还是依言备了轿子过去了。眼下夜色已黑,宫中也渐渐灭了花灯,寂静了下来。 到了长生殿门口,左丘颉忽然道:“朕自己一个人进去。” 常广愣住,不料他会提出这样的话来,想劝阻却被左丘颉的眼神止住了,而后还加了一句话道:“暗卫也免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长生殿。 后者呆愣在原地,忽然心中发出一阵长叹。 左丘颉沿着今日的线路登上了祭台,他遥遥望去,可以看见宫门一群马车的走出,那是今日来祝寿的众臣。他木然地看着唯唯诺诺给他磕头祝寿的群臣走远,心中冰凉一片,这群家伙有几个是信得过的?半数心腹重臣或是惨死或是失踪,而今这剩下的一个个心怀叵测,就巴不得自己驾崩了,扶持着四皇子登基罢。 念到他两个皇子,左丘颉心中获悉不多,他从前一直将全部精力倾注于左丘飏,对其他皇子知之甚少,因此也不敢轻易定下储君人选,且眼下看来,二者的能力相差不多。 左丘颉有时候也想,左丘飏死后是什么让他撑到了今日还泰然自若,细细想来,竟追溯到他的生父来。 前朝皇帝左丘亥,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从他有记忆以来,左丘亥便是个严父。他小时候手掌总是被打的通红,哭得鼻子都红了,但后来左丘亥便派人给了他些糖果来,算是一根棒槌一颗甜枣。虽是如此,被打、被责骂的时候很痛,但他还是十分期待那甜枣的滋味,甜到心里。 他经常悄悄地看到左丘亥站在那副江南水墨画前发呆,听人说那是因为他想娘亲了。他还听说,他和娘亲长得很像——他很疑惑,既然如此,为何爹对他那么差?他每次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酸楚。 左丘亥的那张脸在他脑中徘徊,渐渐地与另一个人重合起来——左丘衍长得与左丘亥是极像的,如一个模子刻出来,因此他一直对左丘衍一直持有复杂的情感。 脑子里蜂拥而至一群毫无头绪的东西,左丘颉不禁抬首起来,看见了灰蒙天空,嘴角竟扬起无奈的笑意来——为何看不到漫天繁星呢?小时候他听常广说,每一颗星都是一个逝去的命,那时候他还不屑于听这些说法,但此时竟然渴望这是真的。 那些死掉的人,若是复活了,那该是何样子。 一滴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上,轻声细语,柔柔而落,既而又有数滴雨水降落,秋雨冷刺骨,打着那梧桐芭蕉,凄冷无比。 直到他已分不清雨水和泪水,耳边响起微弱的轰鸣——他的右耳早在被屠杖追杀的时候失聪,时不时还伴着一些微弱的嗡响。 孤家寡人,坐在这高高在上的龙椅,傲视天下。下面流着一群人的鲜血,他一直这样看着,真的很累。 “父皇......”他缓缓开口,眼神空洞地望着漆黑的雨夜苍穹,目光流离了几十个春秋,“你意欲朕何为......”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安宁。 直到他感觉脖颈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后是昏天黑地的眩晕,他被硬生生地摁到了祭台上的一个高柱边,上面撺掇着的火苗照亮了掐着他的人的脸庞——那人拿着佩剑,纤细的双手却大力得吓人。 “左丘颉。”左丘懿狞笑起来,“万岁。” 左丘颉反应过来要挣扎,却被左丘懿用剑狠狠制住了四肢,一把划破了他的衣摆。他终于回过神来,张口便道:“混账,你......” “你是想知道我怎么进来的罢。”左丘懿冷笑道,用长剑狠狠在他的右腿上一刺,霎时血流,痛得左丘颉闷哼了一声。 “那群暗卫早已被我的人杀了,眼下就算你喊哑,他们也不会出现了。” 左丘颉心中逐渐明了,而也沉默起来,他眯着眼睛,感到腿上的疼痛麻木了,便不再动。 “而你那些忠臣们便是我让释月楼的人杀光的,怎么样,你儿子是否狠心?”左丘懿阴笑起来,皓齿在暗夜中发光,好似噬人的怪物。 “或许是说,你儿子很厉害,居然能让释月楼的人帮忙做事。” “释月楼......微生逆.....”左丘颉一下子又挣扎起来,大吼道,“是不是微生逆那个孽障!” 左丘懿用力在左丘颉的腿上又化了一道口子,笑道:“一年前他找我要褚空的灵骨,就在不久前有个人告诉我那褚空的灵骨便在父皇你的寝宫呢。” “当然,那会儿父皇还在江南,我倒是毫无阻拦地拿到手了。” “在我意料中,微生逆确是任我使唤。” “真不知道父皇你是何种心思,居然和灵骨共处一室,还是前朝皇帝的灵骨。” 左丘颉心底的恐惧渐渐聚集起来,穿过重重秋雨,那沉淀记忆的空灵的灰眸仿佛就在远处注视着自己,嘲笑。 “我能如此快地在今日屠杀你左丘颉,登上皇位还真感谢那微生逆了。” “贱货,你可知道微生逆是谁?”左丘颉开怀大笑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左丘懿。 “不管他是谁......” “他是褚空的孙子,褚佑的儿子,褚家唯一的后人禇承。”左丘颉嘲笑道。 左丘懿一愣,很快他又无所谓地摇摇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我所用。” “你也未免太自负了。”左丘颉摇摇头,惋惜道。 左丘懿见 分卷阅读288 分卷阅读288 分卷阅读28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89 他如此,便有些阴险道:“临死前,有一件事父皇定会感兴趣。” 后者闻言,收起了笑容,抬了抬眼。 “关于五弟之死。” 左丘颉猛然睁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左丘懿。后者对他的反应很是有趣,那长剑靠近了他脖颈,轻轻一挑,挂在他胸前的银龙项链便跃了出来。左丘颉开始颤抖起来,他看着左丘懿的剑锋泛着寒光对着那银龙,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其毁灭。 “你一直很爱五弟,爱得让所有人都看了出来了。”左丘懿悠然地在陈述过往的事实,“若这样下来,五弟定是储君无疑,那我们该怎么办呐!”说着还拿剑锋点了点那精巧的银龙,眼神泛着冰寒。 “不......”左丘颉竟哀求起来。 左丘懿嗤笑地摇摇头道:“果然呐,一提到五弟你就六神无主,亏你还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而后又叹气道:“所以啊,五弟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咯。” 见左丘颉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左丘懿笑意更深:“但是谁若是杀了五弟,依你的性格,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我思索了一下,便让三哥这货当了替罪羊。” 左丘颉霎时明白了,忽然大力挣扎了起来,也不管腿上流着的血,左丘懿差点被他掀了,好在最终制止住。左丘颉喘着气,眼神中几乎要把对方千刀万剐:“是你教唆左丘宇杀了飏儿?!” “你是怎么说话的,怎么是教唆,我只是让左丘宇知道现在的局势,而那蠢货坐不住自己去下手了。”左丘懿大笑,道,“同样是儿子,怎么称呼差这么多?” 二人的发丝早已被连绵的秋雨打湿,左丘颉腿上的血顺着雨水渐渐留下,些许是左丘懿的剑口刺得不深,竟然奇迹地不再流了,那痛感也不再那么明显。眼下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这都是左丘飏之死的始末。 “不过,这也归功于左丘宇这蠢货,轻易便被我挑拨,也不枉我以身犯险,以身用毒。” “当然,若不是你宠爱五弟,那去郊外平定乱民的便不会是五弟。” “所以啊,害死五弟的是你呀。” “左丘宇路上被人处死,也是你的旨意吧。” “左丘颉好生厉害,亲手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果真是我的好父皇。” “左丘懿......你好阴险......”左丘颉听着左丘懿喋喋不休地话语,嘴里喃喃出这句话来,却为自己的无力反抗痛到极致。 “阴险?阴险的是你罢。”提及此,左丘懿眼神中浮现哀伤。“是你害得我爱妻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吗......”左丘颉恍然记起他的娘亲,那年他也是差点毙命呢。他的娘亲是西域的女子,妩媚妖娆,左丘亥对其用情至深,整日陪伴在她身边。不料在生下他那一日,却难产而死,自打这之后,左丘亥像是变了个人——这或许是对方对自己始终没有好脸色的原因,谁叫他左丘颉间接害死了他娘亲呢。 “你左丘颉就是个孽,也难怪会到如今田地。” “孽......飏儿当真是我害死的?”左丘颉整个人放空,木然地盯着前方。 见他神游天际的模样,左丘懿怒火中烧,已不想再废话,道:“今夜是你的寿辰,也是你的死期。” 剑光一寒,呼啸而下。 下一刻却被震飞了数尺,在左丘懿回神之前他已被狠狠地踢开,他立即闪身以免重伤,但还是被冲击到了另一个高柱上。 暗夜中那人的黑紫相间长袍格外的高贵,手拿着左丘颉的御剑,轻笑地看着左丘懿。 “左丘衍......”左丘懿笑着抹了抹嘴角,不出意外地看到一片嫣红,“你怎么在这里!!” ☆、宫变风云2 “四哥神机妙算,七弟佩服佩服。”左丘衍冷笑起来,本来就阴郁的面容在此刻令人打起寒战来,那一颦一笑的寒意渗进了心底。 潜龙跃水面,金光扬苍穹。 “去死。”左丘懿起身举剑便向左丘衍砍来,后者不慌不忙与之博弈。左丘懿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剑术竟不如左丘衍,心中一阵烦躁。 “很惊讶吗,四哥。”左丘衍此时开口道,一剑又挥去了左丘懿的杀招,“从小你们便觉得我剑术平平,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呀。” “来人。”左丘懿大喝道,他可是把西厂全数布置在着祭台周围,只要他一呼,左丘颉和左丘衍必死无疑。 只是一片安静,祭台依旧只有三人。 “怎么回事!”左丘懿有些畏惧,这完全不是计划,难道.....念此他死死地盯着左丘衍。 “西厂早已被微生逆灭了。” “闭嘴!”左丘懿咒骂起来,他开始思索起来,微生逆背叛可是他当真不想要那灵骨了? “皇兄要明白,威胁可不是对任何人都有用的。” “难道你也去找微生逆了?”左丘懿眯起眼睛道。 左丘衍淡笑不语,那表情有些嘲笑。 “微生逆可是前朝之人,你也会被他玩死!!”左丘懿咆哮起来,挥剑便朝左丘衍攻去。 “我还知道那蓝衣服的男子可是当年被奉为神明的扶生大祭司,这会儿也是帮了我不少呢。”左丘衍一边拆招一边淡笑。 “去死!” 左丘颉听着他两个儿子的谈话,顿时很想笑,一个禇承一个扶生竟会有如此大的能力,几乎毁了他左丘家。 “荒唐,我左丘懿怎会输!!”他左丘懿从小便是出类拔萃,从来不把左丘衍放在眼里。他一生用人不疑,奈何这次当真是信错人?他此时心念一转,便忽然向角落的左丘颉袭去——就算眼下不能了解左丘衍,至少也要为爱妻报仇。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报仇成,左丘颉就在他近在咫尺时忽然闪开了去,方才被袭击全因自己失神,而且是被暗算,若是面对作战他左丘颉可不是弱柳。 很快左丘颉一阵凌厉的耳刮子便朝左丘懿打了下来,那力道大得让他觉得牙床都在震动,他手一松,剑便掉了地。他咆哮起来,双手再次上前掐住了左丘颉,怒吼地要将他活活掐死。 左丘颉左脚一抬,正正中了他的胸口,他直觉一阵剧痛,便被生生踢了出去,他瘫软着滚到地上,正在那阶梯边缘,而后便直直地落了下去——最后脑袋磕在祭台之下,眼前一片黑暗,口中依旧不忘喃喃道: “慈恩......” 雨水混着血水在玉阶上缓缓流淌,只听见秋风萧瑟之声。 左丘颉木然地瘫在祭台上,火光罩着他白如雪的脸,以及早就没了颜色的双唇。 而左丘衍一脸淡然,看着左丘颉道:“父皇你看,四哥也活不成了。” 左丘颉此时竟失去了勇气去和左丘衍对视,他缓缓道:“你想说何。 分卷阅读289 分卷阅读289 分卷阅读29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0 ” “立我为储君。” 左丘颉听闻一阵恐惧,他不知为何心底里一想到左丘衍登基的场面就觉血液凝固的感觉,浑身泛起含义,那遥远的记忆也浮现起来。 不愿想起,但还是来了。 ——新皇左丘亥登基,太子左丘颉觐见。 眼眸中宛若倒映了左丘亥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之上,黄裳玉履衣皇上,古渡清波翠长陵。嘴角勾着一丝傲视群雄的笑容,不带一丝感情。那双鹰一般的瞳眸看向了他,唇齿一张一合地道—— 颉儿。 “你休想。” 最终的记忆化为一句回绝。 “早知父皇会说这句话。”左丘衍笑起来。“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像皇爷爷么。” 左丘颉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左丘衍,而后者不再看他,目光投向遥遥的远方,念道:“快了呢.....” 祭台上的人沉默下来,幽静中只听得到雨声滴答。 一侍卫般的人物渐进,重重地跪在左丘衍跟前道:“君家一万精兵已到,五千在长陵城,五千已然包围皇宫。” “下去吧。”左丘衍满意道,而后转头看向那意识有些靡靡的左丘颉,“父皇,我左丘衍从小便知道,喜欢的东西要自己拿,可不能靠别人给。” 左丘衍手中的御剑轻轻搭在左丘颉的肩上...... “再等等,父皇莫急。” 【四皇子府】 微生逆独自一人落身与四皇子府,皇府只是少许烛光,今日是左丘颉生辰而左丘懿府上的下人都被批准上街共乐。他循着微弱的记忆找到府上的主堂,方才潘永霜来信让他到皇府拿灵骨。 “哎呀~你居然独自前往,是不怕咱家削了你这娃子?”潘永霜突然像是蛇一样,交缠几圈而后成人型出现在微生逆面前,浓浓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朝微生逆涌去。 微生逆忍着干呕的冲动,淡定地瞟了一眼那不阴不阳的阉人手上的盒子言道:“我要的东西。” “四皇子可是好心,帮这破盒子解封了。”潘永霜那恶心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微生逆,说着便打开那盒子。 “拿来。”微生逆强忍着那到喉咙的恶心之感,僵硬地伸出手。 “你个小兔崽子,咱家就是看不惯你这一副傲慢的表情。”潘永霜“啪”的一声将那盒子关上抛到树上,一时间化作一条柔弱的粗绳朝微生逆缠去。 微生逆快速地躲过潘永霜想要到树上取回那盒子,可是潘永霜不放过微生逆,若蛇般的身躯缠绕着树干直直爬上,被他缠绕的树干瞬间化为灰烬。大树倾倒微生逆又躲开落回地上。刚想接下那盒子,没想到潘永霜抢先一步将盒子拿回手中。 “拿来。”微生逆话不多说,继续道。 “死娃子,咱家今日便收了你。”潘永霜看着微生逆嫌弃的目光,顿时便火大起来,一个扭身便把身躯化为一根细细的绳子连那灵骨盒也随着融进去,那宛若绳子的身躯渐渐湿哒哒起来,绿色的浆液不停地掉落到地上。 “恶心。”微生逆皱起眉来躲着那细绳,他不是打不过那潘永霜,是当真不愿意与那似人非人的物体交手。 潘永霜看着微生逆丝毫不打算出手便觉不爽,他要的是和微生逆对战而后亲手将那人化为灰烬,如此下去当真是会浪费时间。突然他脑中滑过一丝想法,思索着四皇子那便快要得手了,这微生逆早就没了利用价值。 只见潘永霜重新化为人样,手上依旧捧着盒子,他道:“微生逆,咱家就不让你如愿。” 微生逆只觉不妥,立即飞身上前要夺那盒子,而潘永霜早已做了手脚,就在微生逆刚刚碰到那灵骨盒的一瞬,那盒子便燃烧起来,□□末簌簌落下,风一吹便飘扬起来。 微生逆木讷地松开那木盒,被绿色幽火包裹的木盒“砰砰”落地。 深秋清雨,那灵骨撒在雨中丝毫不见了踪影...... 木盒的碎屑还在燃烧,那幽绿色的火光映入微生逆灰色的双眸,细细的雨滴轻轻落在他血红的衣衫上,像是在留恋亲人的体温。 世间一切都在与他禇承开玩笑。 “爷......爷爷.....” 绯红的双唇轻轻张合,吐出那未曾道出的字眼。 潘永霜耻笑一声便趁机一个快速旋转将自己扭成个粗大的鞭子朝发呆的微生逆圈套过去。 微生逆感觉背后的疾风,嗜血残忍的笑容重新爬上他的嘴角。 一剑出,万剑默。 坎离第九层——阴阳归宗,瞬间,微生逆周身闪烁着耀眼的白茫,周身幻化出成千上万的幻剑汇到翟瑄剑体内,潘永霜想要逃出这个幻象奈何却无法移动一步。 一切尽是一瞬间,而痛苦却流长。 翟瑄丝毫没有给潘永霜思考的机会,直直飞向那不人不鬼的潘永霜,从头到脚螺旋着缠绕着那人。方才汇到翟瑄中那千千万万的幻剑浮现,飞梭没入潘永霜体内,那是凌迟之感。 “啊!!!”潘永霜尖锐地嚎叫起来。 那剑没入体内变成了混着剑锋的剑气,全部在五脏六腑缠割起来,一下一下不致命但却锥心入骨,无法拔出,剑气增多,身体渐渐膨胀起来。 万物阴阳,众是剑气。 脏器渐渐被移位,挤在一堆,胸腔开始膨胀起来。 “啊啊!!!”潘永霜倒在地上滚动着,只是一动,那体内的剑锋便开始流动撞击。 微生逆一挥衣袖,万物归静,皇府一切如常,他一步一靠近那痛不欲生的潘永霜,唇边的开怀趣味的笑容,冰凉的灰眸散发着比这深秋更为寒冷的气息。 加大的雨势将微生逆全身淋透,雨滴顺着他冷漠的面庞落下,长过腰际的银发浸湿,贴到脸上,白透的脸,绯红的唇,妖冶之美。 “痛苦?”微生逆半跪在潘永霜面前。 “你!!别过来!!!”潘永霜惨叫着,艰难地往后移动,皮肤开始渗出血水,七孔也渗出绿色的液体。 “莫怕。”微生逆轻柔道,像是对待情人,他细白的手指点上潘永霜的胸腔。 “啊啊!!!!” 红光从微生逆的指尖流出,渗入潘永霜的体内,炙热如火融化了潘永霜体内的脏器和剑气,一时间那体内的剑气变成了液体充斥在胸腔和腹腔。 微生逆轻笑一声便将手置于那人的左胸。“啪”的一声,白皙的双手直接戳破了胸膛,“咔”地折断了肋骨探入血淋漓的心房,森森肋骨混着经脉烂肉就这样被微生逆用力抽出,放置一边。而另一手为潘永霜输着内力将人的命吊在一线上。 “啊啊——” 绿色的液体混着血液从潘永霜那空洞的胸腔内流泻出来,红绿的液体混溶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恶心的颜色,黏黏糊糊地就这样漫延在地上, 分卷阅读290 分卷阅读290 分卷阅读29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1 混着一些烂肉与脱落的脏器,死尸般的恶臭混着血腥味弥散在整个皇府。 “阴阳归宗我还是初次使用,没想到效果挺好的。”微生逆笑吟吟道,说着便再次伸手进窟窿。 潘永霜已经说不出话来,钻心的疼让濒临晕眩的他又清醒过来,惊恐的小眼睛像是看到了夺命阎王般,亲眼看着自己的骨头和内脏摆放在自己的身边,胸前一个窟窿不停流下恶心的液体。 “小瑄我们走了。”微生逆语毕,那缠绕着潘永霜的黑剑便回到微生逆手上。 那剑仿佛不喜欢微生逆手上的血腥,乖巧地将微生逆手上的血液全数吸收入剑体内,很快微生逆便恢复干爽洁净,连周身的血腥味也祛除,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乖。”微生逆赞美地看着手上的黑剑。 快如闪电,微生逆红衣轻扬便消失在暗夜,当夜四皇府被黑紫色的无名之火化为灰烬。 【皇宫】 雨落祭台,父子二人对峙着。 一个血淋淋的黑影砸到左丘颉跟前,左丘颉认得那是辰谜,暗卫总队长。左丘衍见此便轻笑起来,很快一道月白的身影如仙人落凡般半飘到左丘颉面前。 “四弟,别来无恙。”谬音对左丘颉浑身的伤痕视而不见,闲逛着这他二十多年不曾涉足的祭台,一物一柱竟是和当年别无二致。 “见过三伯。”左丘衍躬身作揖行礼道。当日谬音给他的信件上早已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还有倚青的字迹和私印,这才令他相信,也下决心就在今晚起事。而他与谬音的交易便是不再追杀褚家,恰好他左丘衍倒真没甚兴趣去追杀微生逆。 谬音手上一滞,表情有些裂痕很快又恢复淡定,而左丘衍很快他便意识到什么,像个乖宝宝一样重新行礼道:“先生。” “三哥果然运筹帷幄,连皇子夺嫡也控制全局。”左丘颉倚在石柱上,道。 “各取所需罢了。”谬音抚上那光滑的玉璇玑。 左丘颉哈哈大笑起来,没人知道那的笑容中保藏着多少情绪。 “噗.....” 突然一道力量将左丘颉腾空而起,最后直接把他砸到石板上,骨骼断裂的声音异常尖锐,鲜血从胸腔涌上喉咙。 “啊——” 又是一道力量打入他的身躯,仿佛五脏六腑都在震荡。 “三哥真是狠心。”左丘颉勉勉强强地撑起半个身体虚弱地看向那不远处的谬音,鲜血浸湿了一大片衣襟。 “是你对禇家太狠心。”谬音手指点了一下空气,一道金光笼罩着左丘颉。 “啊啊!!!”左丘颉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就像是被千蛇万蛛撕咬着每一寸肌肤。 “作为交易,留你一条狗命。”谬音冷漠地说着便抬手一掌。 左丘颉整个人腾空而起又是重重地砸向石柱,最后血淋淋地滚落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翩然而落的那抹红影。 “承。”谬音看到微生逆来了才有了些许暖意。 “谬音,我们走。”微生逆握上谬音的手,灰眸中是掩藏不出的悲哀与疲惫,连语调都有些不稳。 “嗯。”谬音好像看出来微生逆的不妥,他想着眼下还不是说话之时便回握上微生逆。 “三哥依旧如此心软,当年的心软把褚家王朝拱手让人。”左丘颉撑着一丝意识嘲笑起来。 谬音闻言浑身一颤,握住微生逆的手渐渐冒起冷汗,而微生逆扭过头看向濒死的左丘颉道:“即使如此又如何。” “你懂个甚,我们天神般的三哥......” 谬音脸色一白,一掌将左丘颉拍晕,尘封的记忆涌来,心底的负罪感让他双腿有些沉重,他突然放开紧握微生逆的双手,一眨眼便飞离了祭台。 “谬音!”微生逆连忙追着谬音离开。 左丘衍看了看眼下的局势,左丘懿早已昏迷不知死活,左丘颉奄奄一息也说不出话来,于是便依计行事。 原本黑暗的苍穹忽然青光乍现,一声尖锐的鹰磔声起,仿佛在昭示着不详的预兆。 青冥轮转,十层不回。 那人宛若凤凰涅槃重生般出现在左丘衍面前,一身秋香色长衫,虽稍显短促,但穿在身上也别有一番风味,他手执玉龙,笑意深深地落了地:“阿衍,久不见都要当皇上了。” 左丘衍看着眼前货真价实的顾隰,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凛冽的神色更胜这苍凉秋雨。 “倚青觉得耍我很好玩?” 顾隰落地,而霍十方紧跟其后。他收敛了笑容,一步步朝左丘月走去,湖绿色眼眸在远处乍现的火光中熠熠生辉:“师父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金蝉脱壳之计也是形势所迫,阿衍又怎说是戏耍。” “花想容说的那些话可否是真。” 左丘衍是这么漠然地问的,眼神带着忧伤的决绝和嘲讽——他些许知道答案是永远不可能的答复。 而顾隰就这样看着他,湖绿色的眸中泛起些许涟漪,在惊涛骇浪之后渐渐归于平静。似乎那冰冷的秋雨已经把二人的灵魂融化,融在时空的轮轴里,飞速地向不可预知的方向转动。 身后忽然有剑衣摩挲的声音,顾隰猛然回头,却看见只是霍十方换手握剑罢了。后者见顾隰回头便露出询问的表情,面色依旧是死人般的漠然。 死水,无澜。 顾隰笑了,带着他的回答:“是。” 他回答得坚决,也伤然。 说他对左丘衍没有情,绝是子虚乌有——只是,他顾隰不愿带着另一个还未消逝的情愫去选择另一段新始罢了。 无非如此,无法可选,不如罢了。 左丘衍听到他的回答便笑起来,伴着冷雨滴在他面庞,有种在流泪的错觉。 半晌,他挪动脚步,神色漠然地走到昏迷得奄奄一息的左丘颉身边,举剑对着顾隰,勾起嘲讽的冷笑: “那倚青,可要报杀父之仇。” 顾隰视线透过秋雨,看着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左丘颉,道:“阿衍既然是皇上,本侯自然听陛下的旨意。” “我不会让父皇死。”左丘衍看着顾隰,一字一顿,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要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顾隰闭上双眼,嘴角轻勾,柔声道:“臣领旨。” 【潜龙殿】 殿内众太医继续为左丘颉疗伤,而殿外挤满了百官,顾隰和左丘衍站在殿外维持着重臣的情绪。 “侯爷,你怎会......”胡不泊上前一步,问道。 顾隰莞尔一笑,似乎是经历沧桑后的豁然:“本侯遭人陷害,几欲要被置于死地,好在有高人相救,得以从火中逃脱,但不幸受了些伤,直得暂时去山中疗养。” “是何方的高人?”马志也上来好奇地道。 分卷阅读291 分卷阅读291 分卷阅读2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2 “那是居雾山一隐者,乘巨鹰相救,只可惜不知名号。” 群臣听闻慨叹不已,纷纷道玉君侯有神仙相助,但这稀奇的喟叹立即被潜龙殿中的紧张纷乱淹没。 “七皇子,请受臣等一拜,多谢七皇子救命之恩。”黄滔阅突然拜下,而后那三十几名被掳去或是刺杀的重臣也相继跪下。 微生逆让人刺杀朝廷命官,但只是让他们假死,之后将那些人的尸体偷走,以左丘衍的名义将其救活安置,而那失踪的大臣依旧如此。 “诸位请起。”左丘衍连忙扶起黄滔阅。 时间悄悄溜走,雨渐至,晨到。 “皇上!!”殿内一声尖锐,悲痛的声音响彻皇宫。 那震天的声响令众人一愣,群臣立即知晓这是何的预兆,无论是真是假,眼眶都红了起来,而后纷纷跪下,等待那即将的号召。 “父皇.......”左丘衍一脸惶然无措,猛地推开殿内的大门,那沉重的金丝楠木让他手有莫名的生疼。 房内一片死寂,只见榻上身着龙袍之人面无血色,唇与肌肤几乎融为一色,犹如被揉碎的宣纸瘫在被褥里。 那老御医跪在地上死命磕着头,泣不成声道:“老夫……尽力了……” 话音未落便哭声震天,左丘衍上前一把拉住他御医道:“父皇怎么样了?!” 那老御医颤抖地涕泗横流,哑声道:“皇上龙气尚存,但与……与行尸走肉无异.......” “什么意思?”左丘衍紧张地盯着他,那眼神凌厉得吓人。 “皇上身体上的伤患可以愈合,但是老夫用尽各种办法,皇上都不醒啊!”而后哆哆嗦嗦,似乎鼓足了勇气道:“依老夫多年经验,皇上……皇上是不愿醒来啊……” 左丘衍眼中闪过一丝成竹在胸的快意,而后很快被愤怒淹没,怒声道:“满口胡言乱语!父皇怎可能会不愿醒来?庸医!” 众大臣纷纷上前劝阻左丘衍不要动怒,左丘衍又破口大骂了几句,便把众人都赶了出去,独留自己与左丘颉在房中。 左丘衍听着窗外的秋雨连绵,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深不见底的笑意。他缓缓转身,看着床上躺着的左丘颉,而后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其喂进左丘颉口中,还盛了水给其咽下。 那动作轻柔,正是在对自己的心上人。 一切都做完后,他便笑了,笑得似个孩童,天真无邪,充满明媚的日光,而后缓缓开口道:“今日是父皇的生辰,我便让父皇重生……”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 ☆、永生挚爱 夜幕被凌晨代替,细雨之下东方没了晨曦。凉凉雨风,不敌人心的冰凉。 依着点点透射云层的光芒,谬音在一片金黄的麦田中落下,细雨中他飘逸出尘,华清遗世,神迹若祇。 他知道身后的那人追了自己一整晚。 “对不起。”谬音悲哀地闭上眼睛。 “我说过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介意,为何你不相信我?”微生逆心疼地从后将谬音搂到怀里。 “那时我已经算出了左丘亥的不轨,我也将此事告知褚空。”谬音幽空的声音响起,沉入痛苦的回忆中。 “嗯。”微生逆毫不介意。 “褚空一向仁慈,不让我除去左丘亥。” “褚家的如此结局根本不关你的事。”微生逆将谬音转过身来,温柔地抚着对方面庞。 “那日褚空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是他对不起左丘亥,或许那便是左丘亥造反的原因。”谬音垂头。 “何事?”微生逆柔声问道,他清楚谬音看似很强大但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脆弱到只能逃避,而他一直在努力用心呵护这个男子。 “当年左丘亥的娘子难产,左丘亥向褚空求一株万年人参保命。” “只是那万年人参是至宝,非皇室之人不可用,褚空虽仁慈但也恪守皇室条规。” “所以左丘亥的娘子难产死了。” “褚空也派人送去了不少千年人参,可是无果,种下了祸根。”谬音叹气道,“这或许就是为何褚空不愿子孙报仇的原因,因因果果,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完全不关你的事。”微生逆越发不懂,谬音永远喜欢把所有事情揽到身上。 “我知道褚空仁慈,我本该暗地解决了左丘家,只是我一时心软没有下手......”谬音懊悔摇摇头。 “这完全不关你的事,为什么要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微生逆语气微怒。 “不是.....我以为就算左丘亥造反我也能平定,我太自负了......没有拦得住才让你全家到如今地步。”谬音依旧固执道。 “我说不是你的错就不是,听话。”微生逆无奈地轻拍着谬音的后背安慰道。 “这些年来我尽心抚养着你,或许是我欠你的。”谬音话不经大脑,低声说着。 微生逆抱着谬音的手一顿,全身都僵硬起来,绯红的双唇张了张却不再说一言。谬音感觉到微生逆的气息越发寒冷,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居然如此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谬音紧张地摇摇头,笨拙辩驳挽回道,“别误会.....” “那是何意思?你和我在一起是对我的补偿?”微生逆悲哀地笑起来,还未等谬音说话他继续道,“那日在浅峪你想告诉的的便是这些?” “不,不是补偿。”谬音急忙解释起来,“听我解释......” “你跟我来!我会让你知道我禇承的心到底是何样的!!”微生逆恼怒地大声吼道,他强硬地揽过谬音便飞离了那一片麦田。 【浅峪·留书轩】 舒香四溢,湖心水榭。 “进去。”微生逆放开谬音,淡淡地言道。 谬音犹豫着踏入这轩中,只是一步便可将所有的记忆唤回,略显陈旧的木轩,那是这些年来自己给禇承上课的地方,褚承竟然把这里也原封不动地从浸月岛搬了过来。 满怀记忆地推开那门扉,眼前的一切令他惊异,记忆如潮。 ——“师父,这个送你。”八岁的禇承拿着个稍显粗糙的风车递到谬音面前。 ——“只有一个?”谬音笑笑便接过那风车。 ——“嗯,我手累了。” 谬音的目光深沉下来,环视着这个四周开放的小轩,红木筑成的一个水榭小轩内简单但也风雅,如今挂满一室的木风车,清风从四周镂空窗台吹进,木风车静静地转动,一圈的轮回彷佛是一丝记忆的唤醒。 谬音拿起一个风车,风车做的依旧有些粗糙,但看得出是用心在做,那缝合处还有些许血迹,是木刺扎手留下的,而那上面清晰地写着两行字: 以吾之心,换子之爱 分卷阅读292 分卷阅读292 分卷阅读29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3 。 “跟我来。”微生逆执起谬音的手往轩中走去,语气渐渐柔和下来。 谬音愣了愣,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跟着微生逆继续往里走去去。 细雨下了一整夜,如今这晨时渐止。 二人来到一个木门前,微生逆笑道:“戒律房,可记得?” “嗯。” 推开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将一地的宣纸扬起。 谬音随手拿起一张,上面是禇承的字迹,工工整整的一个大大的“过”字。他握紧了那宣纸,抬眸便对上微生逆深情的眼眸。 “一万张‘过’,不多不少。”微生逆弯身拾起一张宣纸,像是孩童般呢喃道。 谬音愣住说不出话来,从禇承十四岁后若是犯错,他便会让禇承面壁思过,跪下写一万张‘过’,而每回禇承都会一张不少地交给自己。 ——“师父,真的要抄如此之多吗?”十四岁的禇承有些委屈地看着谬音。 ——“不抄完便不许找我。”谬音平静威严道。 ——“徒儿会很快抄完便去找师父。”禇承斩钉截铁道,已然看出俊美无双的面庞尽是坚定。 ——“哦?”谬音有些失笑道。 ——“徒儿爱师父,徒儿要每日都看见师父。”禇承灿烂明媚地朝谬音笑道。 那时的禇承只知道师父便是自己的一切,笑容从爹娘的死中消失,但却不知何时在师父的身影中出现。 那日的谬音转身离开,那是他初次听到禇承对他说“爱”这一字,他从未注意到身后的少年对自己的感情会越发深沉,直到有一天全部爆发,一切都是始料未及。 “一室的风车都是做给师父的,当初徒儿只送一个风车,师父怕是不开心了。”微生逆宠爱地笑道。 “以前徒儿写一万张‘过’,师父必会原谅我,而今徒儿帮师父写的一万张‘过’字,所以无论师父做错何事,徒儿也会原谅师父。”微生逆安慰地笑笑,仿佛写一万张“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师父觉得在当年的乱事中自己有错,那便由徒儿帮师父赎罪。” 谬音一愣,不知如何接话。 “这样,师父可以留在徒儿身边吗?”微生逆看向谬音,近乎哀求的语气令人动容,想想自己一年的坚持,最终那灵骨化作空气中的粉末。他不知道自己对谬音五年的坚持,换来的是何? 看着谬音还是一言不发,微生逆抬手将谬音抱在怀里,一滴泪水还未来得及制止便直接落到谬音的衣领,他强打起精神来说道:“罢了,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行。” 谬音的目光渐渐聚焦在微生逆的脸上,泪水划过清美的脸庞,落到地上的一张宣纸上,墨迹韵开,埋在谬音心底多时的话终于落在唇边: “爱,很爱很爱承.....” 一生恩师,永生挚爱,飘扬的宣纸浮动世间的过往。 【浅峪·浸月阁】 微生逆和谬音从留书轩出来便遇到从浸月阁出来的洺画,微生逆立即上前拦住那洺画问道:“你怎会在此,不该陪着宋大夫吗?” “嗯?宋大夫在浸月阁,从楼主离开到如今等了楼主一夜,刚刚......” 微生逆单听到前半句话便立即飞身回到浸月阁,深秋萧索的庭内,就在那木亭内,他看到了那无暇的白衣男子,身上还是那昨日下午自己亲手为其披上的白色披风,披风很大更显那人身子的柔弱。 宋言初那红润的小脸被秋风刮得憔悴苍白,一夜不眠更是有了重重的黑眼圈,繁星似的双眸空洞,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亭内。 微生逆红影一闪便将人紧搂在怀:“怎么不听话,我说了不必等我。”说着便将手掌抵着宋言初的后背,为其输入真气,同时将那人湿哒哒的衣衫烘干。 “我知道溯回会回来,所以我等。”宋言初无所谓地笑起来,感受都那源源不断灌入后背的暖意,他也渐渐精神起来。 微生逆听着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身躯。 “昨日是溯回的生辰.....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宋言初内疚道,昨日下午溯回离开后他去膳房发现谬音在做长寿面,询问之下才知道昨日是溯回的生辰。想起一年前,自己狠狠拒绝了溯回的情意,他怎会知道那日竟是溯回的生辰。 “前辈给溯回做的长寿面我帮放到锅里热着,本以为溯回会在晚膳之时回来的,我去拿。”宋言初全然不介意自己等了一夜,倒是看到微生逆安全在自己眼前有些开心,他轻轻推开微生逆便小跑着离开。 微生逆不再阻拦,看着那柔弱的身子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不知如何对待这个一直无怨无悔呆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莫要负他。”谬音走到微生逆身边,只说了这句话。 “你和他,我都不想负,可也都负了。” ***** 一刻钟后宋言初捧着个托盘回到亭中,看到微生逆和谬音已经坐在亭内便快步将东西放到桌上道:“这是前辈给溯回做的长寿面,这个是.....”说及此他脸上有些红意,结结巴巴地说不完整一句话。 “言初做的?”微生逆笑着看向那一碟栗子糕。 “我第一次做,不好吃,溯回还是吃寿面吧。”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把那糕点移开,把面放到微生逆面前。 “都吃。”微生逆温柔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把那栗子糕拉到面前,一口寿面一口栗子糕吃着。 “承,你很饿吗?”谬音惊愕地看着微生逆狼吞虎咽的样子。 微生逆将最后一口面咽下,便道:“好吃当然狼吞虎咽。” “会噎着的。”宋言初体贴地拿出手帕为微生逆擦拭着唇边。 “言初累了吧。”微生逆心疼地看着宋言初布着些血丝的双眸。 “睡一觉便好,不必担忧。”宋言初摇摇头,温言道。 微生逆摸着宋言初的脸蛋,怜爱地看着那人言道:“好好睡一日,要不我家美人就不漂亮了。” 宋言初听到微生逆如此说话,顿时嘴角有些抽搐:“溯回好好说话。” “怎么了?言初和师父都是我家的大美人呀。”微生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调戏起来。 宋言初发现自己是完全无法纠正微生逆的思想,很快他便放弃了,干脆懒得理会。 谬音也不理会微生逆的调侃,突然想起来微生逆是去左丘懿府上取回灵骨盒的,顺便问道:“对了,灵骨如何了?” 微生逆一愣,收起了调侃之色,仿佛事不关己般:“被潘永霜烧了。” 谬音和宋言初闻言都紧张地看着微生逆,生怕他做出何事来,而微生逆却扬起笑脸道:“人早已逝,灵骨可有可无。” 他起身走出木亭,仰望着东方的些许光芒:“爷爷一直 分卷阅读293 分卷阅读293 分卷阅读29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4 都在天上看着我。” “何况.....有师父和言初陪着我。”微生逆回头看向那亭内自己深爱的二人,融入心底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吾愿足矣。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中,四皇子左丘懿篡位弑君失败,患失心疯被关疯人塔。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末,左丘颉长眠不醒,滴水不进,终究驾崩。 荣烨二十三年十一月初,新帝左丘衍即位,改年号大泽。 恩泽万年。 ☆、山雨欲来 大泽一年十一月二日 登基大日,众臣俯首,擂鼓喧天, 左丘衍稳稳地坐上了那万众仰慕的龙椅,嘴角扬起傲视天下的笑容,他憧憬了那么多年的,终于成为了现实——现在想来,不过唾手可得的玩物,事实有时候就是那么诙谐,自己想了那么多年的,最终到手了,也不过如此。 不过,他绝对会珍惜。万人景仰,这就是江山社稷。负了他十九年的人生。 繁杂的祭天,朝拜后,左丘衍很快将官员的职位做了调整,将自己的心腹悉数安置于左右,还重新设置了特务机构、暗卫队伍,一切都井井有条。对君家他自然信守承诺,维持原样,而君致也带着一万精兵驻扎长陵城郊外,帮助震慑着其他各国,以防各国蠢蠢欲动。他精力十分旺盛,还很快决定了要全国选秀,迎娶皇后。 他不喜欢女人,但是娶了可以废,也可以让她们死。 处理完一切后便退朝,他匆匆叫身旁的太监备了马便要回潜龙殿中——那名字他还是未改,因为住的人不变,只是多了一个罢了。 他的贴身太监叫昊驽,也是个年过天命的老太监,当初顾隰解决东厂的时候趁机收了几个识时务的,便给了他。 到了潜龙殿,他快步走进房内,看着榻上躺着的人——约莫着这个时候差不多醒了。 三十九一轮回。 他算得很准,左丘颉果然睁开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他笑着走上前坐在床边,左丘颉见了他下意识地躲开,怕生的神色和他印象中判若两人。 “怎么,怕朕?”左丘衍笑起来,上前抓住他的手道。“从眼下,朕说的每一句话,你只能听从,不许忤逆。” 左丘颉惊恐地看着笑意深深的左丘衍,细若蚊子般的声音道:“你……是谁……” “忘记了么?”左丘衍一点也不讶异地道,“你平日都叫朕衍儿的。” “衍儿……”左丘颉神色迷茫。 “这也好,来,和朕出去走走。”左丘衍笑着看着此时完全不会反抗的左丘颉,语气温柔而耐心。 左丘颉乖乖地起了身,但浑身寸步难行,左丘衍叫人备了轮椅给他坐上,便推着出了房外,来到潜龙殿的后院中。 秋雨刚过,雨后清明。 左丘衍推着左丘颉直直来到那秋千跟前——那便是左丘颉为左丘飏亲手造的那物件,只见那秋千依旧是被保护得好好的,左丘衍念此便一阵不快便对左丘颉道:“记得这个吗?” 后者摇首。 “喜欢吗?” 左丘颉怯生生地看了看左丘衍的表情,猜不出喜怒,只好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呆愣在那里。 “看起来是不喜欢呢,是么?” 左丘颉颔首。 “那就烧掉吧,来人。”昊驽便叫人将那秋千拆了去,直接在原地烧了起来,那火星噼里啪啦作响。 左丘颉迷茫地看着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而左丘衍嘴角勾起笑意,悠然自得地看着那火焰中的秋千。 那声音,似乎是谁在哭泣。 千秋千秋,万代千秋。 【长陵城】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同时又天下缟素,为先皇守孝。但这都是皇家之事,城里的百姓依旧该干甚干甚。这十一月到了,长陵城早就积雪连连,如今一片白茫,空中还有些细细的雪絮。 微生逆身披黑色的绒毛披风,寂寥地在街上游荡,而他身后跟着身披鹅黄披风,风情万种的听情,两个人一人冷然这脸,一人娇笑连连,这场景有些怪异。 听情戳了戳微生逆的脸蛋,软绵绵地言道:“小楼主莫生气,如今情情我不舍命陪君子了嘛。”在无人之时,听情依旧妖娆媚人地逗弄着微生逆。 微生逆眸中闪过一丝少有的哀怨,谬音最近迷上了种竹子,而言初捣弄他的药园,都把他赶了出来。 “哟~这不是梦回馆的首席琴师听情公子吗?”一名看似官家子弟色迷迷地靠过来。 听情倒是变得快,一下子便低下头来躲到微生逆身后,有意无意地抓住微生逆的衣袖。而那官家子弟眼睛对上微生逆冰霜似的双眸,立即缩了缩脑袋,但依旧佯装镇定道: “小男娼找到靠山了。” “这位公子,被万人骑的小男娼可不干净,小心点。”看到微生逆不说话,只是用那狂傲冰寒的双眸看着自己,那官家子弟匆匆说了句话便作势要走。 “啊啊!我的手!”还没走出多远,那人便倒地大叫起来。 在长陵城众人面前,听情是不便用上武功,故微生逆看了一眼听情便揽过听情飞身离开。二人落到一处荒僻处。 “情情可真是记仇。”微生逆打趣地看着听情道。 “是有点。”听情也不否认,直接勾上微生逆的脖子,温热的淡香扑到微生逆脸上,他道,“情情只让小楼主骑。” “情情可是要置我于死地?”微生逆推开听情便往前走去。 “怎会?”听情飘飘摇摇地跟上,笑嘻嘻地言道便继续黏上去。 “怎不会,若我和情情风流一夜,谬音定会杀了我呀。”微生逆谈及谬音,脸上的寒意尽扫,连语气也有了些宠溺。 “到时候情情定会殉情。”听情嬉笑着一下便从后跳到微生逆背上,心道这年少的小楼主真是越发好玩了。 “你在干甚!”微生逆抽抽嘴角稍有些怒火,侧着头冰冷地看着听情整个人跳到自己背上,还八爪鱼般抱着自己。 “累了,小楼主好心背一下呗~”听情毫不畏惧微生逆的怒火,继续风流不已地笑道。 微生逆快速运气,跳到一棵枯树上,而听情刚想继续黏上去便听到微生逆言道:“那小孩有些眼熟,好像是左丘穗。” “哦?左丘懿的女儿怎么会成这样?”听情也顺着微生逆的目光,看到不远处,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女孩蹲在雪地上,她冻得红肿的手扒着那地上的雪放到口中,还拔起那些草根吃起来。 那小女孩吃着草根时,眼前出现了红火的衣摆,他顺着那衣摆往上看便看到了名邪笑着的俊美男子,银白的发丝高高束起,邪魅的哥哥。 小女孩不觉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微生逆。 “想活下来, 分卷阅读294 分卷阅读294 分卷阅读29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5 跟我走。”微生逆道。 “好。”稚气的声音,那是一种急于求生的坚定。 【浅峪·留影阁】 帷幔飘摇,暖香盈满,玉池剔透,美人晨浴。 水汽弥漫中,谬音泡在浴池中闭眸养神,露出半个雪白的胸膛,清雅的容貌在水雾中更显飘渺似仙。 微生逆刚走进一步谬音便醒过来,他睁开眼看到是禇承,也是预料之中。 “若是我不进来,师父睡着了溺在浴池可如何是好?”微生逆摇摇头,无奈道。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谬音无奈地言道。 微生逆直接解下外衣走入水中来到谬音身边,而谬音开始有些不自在:“你先出去。” 按理说同是男子,他谬音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可是此时他看着微生逆眼中的□□慢慢燃起,而此处又只有他们二人,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紧张。 微生逆定定站在水中,他突然笑起来道:“如今新皇登基,大局已定,欠我的事也该还了罢。” “何事?”谬音不由自主地问出声来。 “看来师父还是不记得呀,我来提醒一下好了。”微生逆说着直接把谬音压在浴池边上吻起来,沐浴过后的身子清爽干净,水中的肌肤更显润滑。 谬音对微生逆如此挑逗有些不悦,他推开微生逆,生气言道:“别动。” “为何?”微生逆毫不惧怕,双手继续下移。 “轻浮。”谬音阻止了微生逆不规矩的双手下移,不满道。 “听话。”微生逆温柔地哄道,双手逃开谬音的阻止继续爱抚那光滑的身子。 谬音抿着嘴唇,最后像是做了个大决定般对微生逆说道:“就一次,快些完事。”说完便主动搭上微生逆的肩膀送上自己的唇。 微生逆嘴角抽搐起来,他拉开谬音,无奈地看着那依旧面色平静的人道:“如此之事怎是说停就停,说快就快的。” “怎会不能,你利索点。”谬音反驳道。 “嘘.....”微生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靠在谬音耳畔低声诱惑道,“身子放松。” 谬音一愣,放松下来红着脸命令道:“轻点。” “遵命。”微生逆温柔地吻了吻谬音的眉心。 谬音轻哼一声便别过头去紧闭双眸。 云雨之情总是令人深陷其中,那浴池边的二人不管不顾地纠缠了许久,似乎有着源源不断的精力。 “大清早来莫不是就为了要我陪你做这事?”谬音没好气地瞪着微生逆。 “傻师父,在想什么呢?”微生逆好笑地捏了捏谬音的脸蛋,将他舒服地横抱在怀里。 “你救了左丘懿的女儿,可对?”谬音闲闲地说道,惬意地窝在对方怀里。 “嗯?师父这也知道。”微生逆愣愣地看着谬音。 “你打算如何?” “送回皇宫罢,她毕竟是皇族,小七会安置好的。”微生逆颔首道。 “没想到承还能有这心思。”谬音轻笑道。 “非也,眼下徒儿的心思都在师父身上。”微生逆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谬音,直接将怀中□□的人儿抱到浴池边上的软榻上。 水雾朦朦的浴池,绵绵不绝地交叠着悦耳娇吟和少年低喘。 ☆、铁正结局1 【皇宫】 初冬时节,雪如柳絮因风起,伴着一丝融化的雨,冷如骨髓。 顾隰悠然自得地踏入宫中,一手还拉着霍十方,主仆二人似是散心,消遣时光。顾隰时不时还折下朵初开的腊梅,送到霍十方手中,后者自然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他手中便有了各种各样的植物。 “阿衍叫人将宫中重新整了整,也倒是另一番风味了。”顾隰笑地打量那有所改造的格局,他以前走惯了这里,今日一改头换面不禁就放慢了脚步。 再说那顾府,左丘衍也派人重新建了一座。顾隰嫌再改麻烦,便全是仿照从前的样子,只是在细微之处稍作了修改,大体不变,也方便天子时常光临。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过往都成了云烟。 “阿衍还叫人将后宫修正了一番,在全国选秀找女人进来了。”顾隰笑道,“到时不免又是一场恶斗。 霍十方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斗来斗去的,又不会武功,斗的是何呢。 顾隰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她们斗的自然是男人。” 霍十方眨眨眼,不就皇帝一个男人么,有何好斗的。 “就是因为只有阿衍一个男人,才要争嘛。” 霍十方觉得侯爷神奇极了,自己脑子里想何都那么清楚。 “怎么,十方是不是觉得本侯很厉害呐,你想啥都一清二楚的。”顾隰展开玉龙,以扇掩面,笑得不行。 霍十方马上颔首,不能再赞同。 “笨蛋,十方想啥本侯还不知道么。” 霍十方抓抓头,半天才来一句:“我却总不知侯爷的想法。”这些日子来他终于养成了不再说“属下”二字的习惯,顾隰很是愉悦。 顾隰一怔,哈哈大笑,而后带着点无奈地指指自己道:“十方你亲亲本侯。”后者乖蹇地上前,用唇擦了一下顾隰的嘴,便离开了。顾隰道:“若是有一日十方能懂本侯的想法,本侯死也值了。” 一听到“死”,霍十方神色立刻严肃起来,立刻道:“侯爷不会死!” “万一本侯薨了呢。” “若侯爷亡,我便无活的意义。”顾隰看着他那郑重其事的神色,只觉心中一暖,虽霍十方之想绝非他所认为的是情是爱,但能听闻这句话,他也觉得飘然。 好景何须言。 二人转悠着终于远远看到了潜龙殿殿门,顾隰便对霍十方可怜巴巴道:“十方委屈你了,先藏藏,免得昊驽那老奴才又嚼舌根。” 霍十方颔首便纵身匿了去。 顾隰摇着玉龙便直入潜龙殿,那昊驽见是他便也不阻拦——眼下玉君侯依旧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自从那次凤凰涅槃后,百姓们口中更是将其奉若神明。 他运气轻功,飘然穿过前院,直直绕过潜龙殿的前三个院落,里边的老太监见了他便识趣地颔首,看着他就这么飞了进去。 潜龙之殿,唯玉君侯出入自如。 最西有一偏殿名羽化。顾隰方进来就听见院落里的春声情唤此起彼伏,那压抑不住的□□和喘气带着□□的意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 那声音顾隰熟悉得很,他浮着飘道那房内,透过帘卷将那场景尽收眼底。 那焚香撩起的轻烟袅袅,腾云驾雾般可以瞧见床上纠缠的二人。 左丘颉脸上则被泪浸湿了一片,嘴角还沾了白色的液体,双眼被插到无神,情态是顾隰从未见过的求饶和屈服。 左丘衍忽然将其狠狠摁在榻上,连□□了数十下,而后缓缓 分卷阅读295 分卷阅读295 分卷阅读29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6 地释放,左丘颉浑身抽搐了一阵,然后发出细小的哀鸣,无力地瘫在榻上。 顾隰看得有些发愣,半晌回过神后,索性拍了几下手掌以示庆贺,缓缓走了进去。 左丘衍听见那稍显凝固的掌声便回首,见了他面不改色,顺手拿来一床干净的被褥给左丘颉盖上,而后叫来几个太监为其净身,自己整理好衣物后起身道:“倚青果真准时。” “陛下是要本侯来看春宫戏的不成?” 左丘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是又如何?” 顾隰眯起眼睛打量着床上的左丘颉,二人眼神交互时对方恐惧地用被褥遮住身子,但还是被顾隰看见了腿上的伤痕,而后又瞟见一旁的轮椅,一切都明了。 “师父给的醉生梦死,果然有趣。”此药物可以给人忘记一切,但和九夜当初服用的莫忘草不同,此物可以给人以记忆的复回,宛若初醒,相当于重生。 只是这醉生梦死岂是好拿到手的?光是炼制这丹药的人早已逝世,顾隰隐记得这药的炼制者是缘冷寺的消难法师,而毛剑怀正是师从于此人。 左丘衍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道:“倚青,今日朕叫你来便是要你说点事儿。” 顾隰看了看提着热水进来的太监,便觉有些尴尬,于是向左丘衍使了个眼色。后者轻颔首,而后二人便步出了羽化殿,来到正殿中洽谈。 冬日谧好,二人并肩而行,履踩着地上的雪,发出咯吱咯吱地响。两人一个是身着龙袍,领上有狐裘的点缀,神色淡漠而高贵无双,另一人青裘在身,言笑晏晏却不怒自威,他们如同相随多年的好友,一起在曦光下雪地漫步。 初冬梅花尚未开,这殿内不禁有些凄凉,但顾隰却像个顽童,蹲在那池边,赏着那初始结冰的水面津津有味,还有饶有兴致地去探了探水中,发现有几条顽强的游鱼,便指着那他们对左丘衍道:“阿衍看,这鱼儿冬日里估计要游到镜湖那块才能存活,若是不把它们捞上来移出去,必死无疑。” “明白了,谢倚青提醒。” 有细小的雪花从凝淞的枝头悄无声息的飘落,安静地落在顾隰栗色的发上。左丘衍看在眼里,于是伸手将其摘去。 顾隰察觉了便抬头望着他,湖绿色的眼眸中是讶异而复杂的情绪,二人之间一时便是无言的沉默。 终究是左丘衍先开口道:“倚青眼下有何打算?” “本侯便过个闲散日子,下下棋,喝喝酒,没空就是接阿衍派的有趣活儿,有空就四处转悠,倒也乐呵。” 左丘衍听闻,扬起淡然的笑意。 顾隰见他如此便问道:“阿衍可是要做一名仁君?” “仁君向来不合适朕,”左丘衍眼神一深,九曲回肠的心思悉数隐藏在其中,“但做个贤君不成问题。” 顾隰闻言一笑,趁此提出来道:“那还得有个母仪天下的人。” 左丘衍神色一动,而后很快平静道:“迫不得已之事,这朕自会处理。” “莫非想你父皇当初一般?” “他那手段太显然,朕还做不来。”左丘衍似是怀念起了从前,神色忽然变得渺远起来,眼眸似乎跨越了数载。 十多年前的后宫,也是一派鲜血淋漓的恶斗,饱含了太多的不甘与寂寥。 顾隰也没有再问,他自知左丘衍很少提及自己的从前,也不愿提及。那已是他心中最深的秘密,也是他脆弱的禁地。而那脆弱的一角眼下正在被他一点点地用权势和威望制成的波涛淹没,在时光的痕迹中渐渐消逝。 “阿衍还有何事。” 左丘衍回神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泰然自若地说了一遍事儿,顾隰闻言觉得哭笑不得:“要本侯去杀铁正?阿衍你是为了镇压武林呢,还是报个情仇呢?” 左丘衍不言,一副皇命难为的神色盯着顾隰。 他这种逐渐老道的行事让顾隰觉得愈来愈难对付。顾隰也不和他多说,领了命还不忘道:“阿衍记得成事后要好好犒劳本侯。”说着使出凝露香散,翩然而去。 【枭山】 黎明山巅,光华万丈。这靖国第一高山的日出,耀眼得少年睁不开眼睛。 铁正筋疲力尽,没有一丝力气,他低首在溪边瞧了瞧自己眼下的模样,依旧是那稚气的面容,但依然刻下了些世事的痕迹。 他露出苦笑来,用溪水洗了把脸。自从靖国变天,得知左丘颉驾崩的消息后,自己当时脑中一片嗡响,只是下意识地就头也不回地逃出宫殿,只觉多待一秒自己的心就被多割一角,直到自己也成了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终于察觉了,自己就是个孬货,不但不敢杀人,连看别人杀人也失去了勇气。 眼下铁正不知自己何去何从,自从他从屠杖的刀锋下救了左丘颉后,姊姊便再也没有来信,想必屠杖已经告知了她——想来铁贞已经不将他当做弟弟了。 或许就这样在山间终老一声?那倒也是奢望。 “你出来罢。” “小正,你武功底子不错,幻术对你实在是无效。”屠杖兀然出现在枭山顶峰,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铁正幼时便见过这人,当初这人便是扶持铁寨再起的帮手之一,不料他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你要杀我便杀,我自知打不过你,但绝不会让你轻而易举。” “小正如此有信心。”屠杖满意地笑笑,缓步走进。 铁正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凝凝地盯着平静地溪面,道:“我不明白,你做了那么多,究竟为何。” “赢得天下,得到万人景仰的位置,那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人在世,不成业,亏了活过一场。”屠杖目光阴毒道,“像你这样的孬种,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铁正皱眉,似乎不知他是从何得知。 “你姊早就告诉我,你是个连兔子死了都会心疼的孬货。”屠杖语毕,手中的黑色气团向铁正袭来。 一阵轰响,山崩地裂,那土快被炸得四溅。 铁正凝眉悬在空中,眼神不遮不挡地看着屠杖道:“是,我是孬种。只有你这种有雄心有志气,胸怀天下,膨胀到可以生灵涂炭的人,才是个爷们儿,你满意了?” “小鬼。”屠杖狞笑起来,“还挺会顶嘴的,可惜命不久矣。” 铁正不语,瞬间亮出横刀,那横刀犹如巨虎飞腾,呼啸地便朝屠杖袭来——在半路忽然兵分三路,上中下齐刷刷地要将屠杖刺穿,一股极强的阳气扑面而来。 “啧,底子真不错。”屠杖冷笑,纵身一跃,手中寒光一现便出现一个八卦的幻影,铁正所使的招数便悉数被他吸收进去了。“还给你。” 铁正被击得连退数丈,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嘴角扬起苦笑,他旋转了下横刀,而后默默念着什么,那横刀似乎 分卷阅读296 分卷阅读296 分卷阅读29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7 有了灵性,慢慢地化作一炽热的玄铁,犹如刚从炼炉中焕然一新而出。 那炽热的气息胜过西山派的焚功,那是炼炉中七七四十九天不灭的炼火。 屠杖忽然盘腿坐下,闭眼冥神,嘴中念念有词,身下便显现出了一冰莲,正是他的坐盘,那冰莲遇到那玄铁的炼火竟然不化,继而竟能将那炼火同化成冰。 宛若石破天惊,屠杖厉声咆哮起来,那玄铁立即似流水般纷纷汇入那冰莲中。 “圣女神功。” 远处,一青一黒在空中观赏着这场战役,那青衣人笑着道:“屠杖果然在致力修炼圣女神功的最高层,不过目前看来没学精。” “侯爷,”霍十方见到屠杖,表情也变得更加冰冷,他道;“他现在已经突破第七层。” “是否是那玄铁炼火的助力?”顾隰问道。 “是。”霍十方道。 过了片刻,屠杖身下的冰莲消失,他压抑地站了起来,忽然仰天长笑,似乎是在庆幸自己突破了关卡。 而铁正已然失去了力气,坐在地面不动弹,眼神看着屠杖,流露出厌恶。 “结束了。”屠杖来到面前,欲给他最后一击。 枭山之上日光骤然猛烈,包罗万象,原本在铁正体内的阳气陡然膨胀了起来,似乎他浑身都要燃起光芒。 屠杖愕然看着自己定格在离铁正咫尺的黑色气团,竟被一青色的漩涡悉数划去,那青色的冥光是如此柔和,没有一丝戾气,宛若流水吞噬了烟尘,不着痕迹。 周遭的山林忽然绿了起来,原本是初冬的萧条,竟变成了春意的万物复苏。枝桠长齐,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谁。”屠杖方才修炼功成的喜悦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愤怒瞬间淹没了所有。 霍十方只觉自己的手被一把抓紧了,他茫然地看着他的侯爷。 “侯爷?” “十方......”顾隰握紧他的手道:“师父......是师父......” 霍十方“啊”了一声,他听闻顾隰说过师父很多次,但从未见过一面。以前在无花门也知晓过毛剑怀这人,是江湖中绝顶的高手。 “这样的幻术,只有师父才能......”顾隰有些哽咽起来。 下一刻他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腾云驾雾般缓缓出现——身形颀长,绿衣飘飘,仙风道骨,虽已年过天命但精神矍铄,看似只有不惑。那睿智的眼神洞悉了世间一切风云,和蔼可亲的笑能包容一切的尘埃泥淖。 只见他看着屠杖和铁正,嘴里念道:“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威宁。” 屠杖见了他,冷漠道:“毛剑怀?” ☆、枭山遇师 “师父!”顾隰嚎了一声便飞身而上将那神仙似的长者抱了个满怀。 毛剑怀不慌不忙,拍拍顾隰的背,神色既是关怀,又是无奈。 屠杖见了顾隰,眼神更是要杀死人般。 “师父,你快收了这孽障罢,闲的每日出来咬人。”顾隰笑嘻嘻地对着毛剑怀道。 “倚青应该了解为师,不随意杀人。” “此非随意,这可是为民除害之举。”顾隰义正言辞。 毛剑怀淡淡地看了屠杖一言道:“眼下他还未走火入魔,还有改悔的可能。” 顾隰听了心里直叫嚣,这屠杖简直病入膏肓,哪里有救了。但鉴于是师父说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且毛剑怀这人想做的事便一心横着要做,不会理会别人的劝说。 “那师父您来干甚?莫不想本侯了罢。” “混账东西,”毛剑怀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师早告诉你,不要涉入官场,你偏不听。” “本侯眼下不是好好的嘛。” “好在左丘衍是个称职的皇帝,也不记旧仇,倚青你便好好当你的闲散侯爷,莫要惹是生非。”毛剑怀一字一句,谆谆教诲,甚是耐心。 顾隰听得简直似紧箍咒,烦得就差没满地打滚了。 “那轮情丸也是师父给的罢?” “正是。”毛剑怀道。“他有所需,我以为这便是最好解决之法,且自己留着也无甚用处,便给了他。” 顾隰闻言大悟,而后叹气道:“既然有轮情丸,为何没有回情丹?”说着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霍十方,一阵心酸。 毛剑怀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世上回情丹便是人心。” 顾隰心中一颤,刚想说甚,不料屠杖已经出招向他们师徒两袭来。 毛剑怀不紧不慢地站在顾隰面前,长袖一拂,面前便出现一道清澈直立的水域,能看见里边的水草,还有鱼儿还在灵动地游走。 屠杖手中那黑色的气团一碰到绿色的水域便被吞噬,而那残余竟成了那些鱼儿的佳肴,还化作了水底的磐石,那水域便更美了。 “化幻境为阵法,反之亦然,便可作吸纳,这个倚青可懂?” 顾隰是头一回见了这招数,便立即摇首。 屠杖眉心一紧,突然收气,眨眼间就这么消失无踪。 毛剑怀从上空渐渐落了地,而后缓步走向看得讶异的铁正面前,道;“你心本善良,且武功底子好,乾阳气盛,可否愿意拜我为师,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铁正反应过来后,小心地问道:“您可就是毛剑怀前辈?” 毛剑怀慈爱地颔首,那目光似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铁正坚定地颔首,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顾隰此时便道:“原来师父是来收徒弟的,本侯自作多情哎。” 毛剑怀无奈地扶额,转身对顾隰道:“倚青,武功不可荒废,要天天练习,我叫归去给你载来这些武功书籍,既可练武,也可增长见识,你可要好好看。”说着便叫归去给来兮那沓高高的书本。 顾隰仿佛想起了小时候毛剑怀也是这样压着自己成天读书的,自己那时淘气得很,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倒也学进去了不少。念此嘴角不禁扬起笑意,而后忽然道:“师父,你可见过师祖母!” 毛剑怀颔首道:“我之前便找机会去见了她,接她回去住下了。” “师父,你还没告诉本侯你处所呐!”说到重点顾隰便神情严肃来,警觉地上前攀住毛剑怀,生怕他一使诈便消失了去。 毛剑怀笑得慈爱道:“倚青,为师住哪儿并不重要,只要为师能找到你便可。” 顾隰哪管他这一套一套的,早就耳朵起茧了,张口便道:“不然师父你别隐居了,怪无聊的,我看师祖母也不是个甘于隐秘的人。” “倚青,话不可这么说。”毛剑怀严肃起来,“隐居乃静事,裨益于养生、开悟、生慧、明道,心静乾坤大 分卷阅读297 分卷阅读297 分卷阅读29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8 ,心安理数明。” 顾隰听得无言,他本就是一个不甘于隐居的人,只能说毛剑怀没拣到个和他志同道合的好徒儿。 “倚青和你爹一样,喜在尘世间笑谈风流,不适隐居。”毛剑怀这最后一句话是说到顾隰心坎上了,他这才满意地颔首。 “这便是十方?”毛剑怀慈祥地看向顾隰身后的黑衣青年。 顾隰笑得咧开嘴,搂着有些僵硬地霍十方上来,洋洋自得地对毛剑怀道:“本侯的娘子,不错罢。” 霍十方迷茫地看着顾隰,他总是被顾隰这么说,可却总是不明白,他明白的便是要听侯爷的话。 毛剑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霍十方,而后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对顾隰道:“可有的倚青费心了。” “那可不,快整死本侯了。”顾隰半开玩笑地道。 霍十方听了一愣,以为自己又犯何错误了,连忙要跪下来道歉,却被顾隰狠狠摁住,响亮地在脸上亲了一记道:“这脑袋成日想着什么呐!” 毛剑怀见此也露出由衷地笑容,只是那笑中渗了些不易察觉的忧虑。 “倚青,为师要走了。” “师父,啥时候还回来看看本侯?”顾隰自知毛剑怀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居住地,包括自己,便也不再多问。 “倚青有难,为师自会回来。” “府邸都烧成灰了才回来。”顾隰嘟囔道。 “混账东西,不许胡说。”毛剑怀凝眉却平和地道。 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尘世走一遭,繁华拜尽,众生苦乐,一如百年前。山寺有悬钟,一日一撞,心如止水,千年亦不变。”顾隰看着毛剑怀消失的方向,不禁念道。 霍十方听后便问道:“侯爷师父说的?” “是。”顾隰笑道,“这是师父的不二法则,反正本侯是做不到的。”说完后还转首过来,笑眯眯地看着霍十方道:“本侯有十方呢,怎舍得隐居。” 霍十方闻言神色一正,道:“我能陪侯爷。” 顾隰闻言眼中有火苗跳动起来,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霍十方的脸,一点一点地亲吻,极尽温柔地含住霍十方的嘴唇。 “十方,本侯好爱你。” 霍十方闻言,不知为何感觉身体内有根弦细微地被触动了起来,与顾隰的吻产生了共鸣,有种回应的直觉在脑中燃烧起来。 他谨慎地伸出舌头轻点了一下顾隰的舌,算是回应,就如同拿起长剑,警惕地去刺探对手一样。 顾隰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而后霍十方又轻点了一下才肯相信这是事实,他激动地掀起惊涛骇浪,狠狠就将霍十方按在地上,狠狠地撕开他黑衣,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 “十方......我爱你。” 霍十方听闻这句话,发觉侯爷居然没有自称“本侯”,便略带迷茫的看着顾隰。 顾隰握着他的手道:“十方,以后本侯这样说的话,你就要回应本侯。”看到霍十方疑惑的神色,他便继续道:“十方应该说‘侯爷,我爱你’。” “侯爷,”霍十方学着道,只是后面那三个字对他来讲实在陌生,但在顾隰那柔和的目光中他便脱口而出:“我爱你。” 顾隰笑起来,霍十方呆呆地盯着顾隰的笑容,只觉得笑容是世上最好看的。 这是为何?霍十方思索起来,想了半天得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结果——或许是因为,他是侯爷罢。 这样想着,霍十方忽觉得累了,些许是因为顾隰刚才太过卖力。 顾隰见他神色略疲,便道:“睡吧,本侯抱你回去。” 听了这句话,霍十方便顺从地闭上双眼,感受身体周围裹着顾隰的体温,任由自己落入静谧而温暖的世界。 ☆、四子之死 【浅峪·会初园】 “言初?”微生逆小声地叫了几声怀里沉睡的人,没有一丝回应便露出偷腥般的笑容,亲了亲那人的睡颜便蹑手蹑脚地下床穿上衣物,轻轻掩上门便缓步走向一处楼台。 今夜的寒风很大,窗还未关紧,发出“啪啪”的声音,宋言初一下子便被惊醒,侧头发现微生逆不见了踪影。 他下床点上烛台而后将窗关好,坐在烛台边上看书等着,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他心底有些发怵,溯回从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自己。 另一边,微生逆一路飞到一个庭院,没有敲门便直接走进了房内,一进门便是一个蓝色的温软身躯往自己身上扑来。 “她呢?”微生逆嫌弃地推开身上的听情,问道。 “不知为何,她夜晚睡觉老是做恶梦,醒了便不睡了。”听情一边说着和微生逆走去另一间房内。 门打开,里面的小女孩立即警惕地看着走进来的二人,那凌厉的眼神丝毫不是个七八岁小女孩应有的。 “你是左丘懿的女儿?”微生逆问道,他之前已经查清楚这女孩的来历,如今只是确认一下。 “是。”干净利落的回答。 微生逆扬起邪魅的笑容,步步逼向那床上端坐的小孩,随风而起的银发仿佛有着置人于死地的能力。 “别过来!”左丘穂后退着,稚气的声音尖叫道。 微生逆就在床前停下来,挥去身上的厉色,浅笑道:“左丘懿的孩子,怎可如此胆小。” 左丘穂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微生逆,生怕这人再往前一步。 “你是我救回来的,为何还如此怕我?”微生逆道。 左丘穂还是不说话。 “听说你最近总是做噩梦?” 左丘穂点点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把这个吃了便能好睡。”微生逆递给一颗药丸给左丘穂,道。 左丘穂想了一下便拿起那药丸一口吞下,微生逆见状也有些赞赏道:“你不怕我毒死你?” “若是哥哥当真有心害我,那便不必把我救回来。”左丘穂依旧看着微生逆道。 “很好。”微生逆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左丘穂看着微生逆和听情离开后,不知为何心底的哪种恐惧与彷徨渐渐消失,困意袭来,她趁着睡意便躺下,一夜好眠。 微生逆重新回到宋言初的院子里,发现那房门大开便急忙进房去,进去便发现宋言初就在烛台伏案睡去,他连忙将房门紧紧关上,把人儿抱回床上。 “嗯?溯回你回来啦”宋言初轻轻睁开眼眸,看到微生逆回来了便有些喜色。 “言初不必等我。”微生逆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满是凉意,不禁又是阵阵心疼,更是搂紧了人,暗自运气为他取暖。 “溯回一声不吭便出去许久,我会担心。”宋言初轻轻凝起眉心。 “对不起。”微生逆内疚不已。 “刚才去哪里了?”宋言初小心地询问道,生怕问到不该问的问题。 “我去 分卷阅读298 分卷阅读298 分卷阅读29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299 看左丘懿的女儿。”微生逆对宋言初一向是有问必答。 “嗯?” “前不久我将其救回来。” “嗯。”宋言初也不多问,他只想知道溯回的事罢了。 “明日我便把她送回皇宫,睡吧。” “嗯。”宋言初往微生逆身上蹭了蹭便舒服满足地闭上眼睛。 微生逆挥去烛光,再挥下帷幔便也睡去。 次日。 微生逆拎着左丘穂落到潜龙殿不远处便将人放下,他刚欲走没想到却被左丘穂扯住了衣摆,她道:“哥哥叫何名字?” “微生逆。” “昨夜谢谢微生哥哥。”左丘穂笑道。 微生逆不自然地看着左丘穂,从那日将左丘穂救回浅峪,到昨夜让左丘穂服药,而如今还好心地将人送回皇宫,这一切对于他微生逆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皇宫之中,能否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微生逆提醒道,把她送回皇宫这个吃人之地也不知是福是祸,只是左丘穂毕竟是左丘家之人,是该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好。”左丘穂应道,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步步离开。 “即使是祸也是左丘二字给你带来的,躲不过也要受着。”微生逆看着那女孩的背影,淡淡道,或许那左丘穂很像自己,失去爹娘令他有一丝怜悯。 只是,他比她幸运。 【疯人塔】 荒雪凄迷,天沉如霾。 那疯人塔是靖国中关押精神错乱囚犯之地。左丘亥在位时,因靖国刑罚种类多样,且手段狠戾,因此经常会有犯人被折磨至疯,被关押于此。当了左丘颉在位时,这种现象有所缓解,因此进疯人塔的人便大大减少。 眼下疯人塔中仅有一人。 看管的老太监遥遥望见了那个瘦骨嶙峋、穿着裘衣的身影,眼神中没有分毫的怜悯,赶快拿了笤帚便下了楼去,谁知正巧被左丘懿瞧见了,大呼起来: “给朕站住!” 那太监浑身一震,撒丫子就跑,左丘懿见状立刻快步上前要抓住他,谁料那老太监跑得飞快,一会儿就将那门扣上还上了锁。 “砰砰砰!”左丘懿大力地拍打着铁门板面,连续不断,十分有毅力,捶到拳头上都流了血还不放弃。 “四殿下,奴才求您别闹腾了......”那老太监听得心里发怵,在铁门的另一边直哀求。依他的了解,左丘懿这一捶打不到三更是不停的额,这样下去,他又睡不了觉了。 那边顿了一下,而后一阵猛击,比方才更大声道:“什么四殿下?!朕说了多少遍了,是皇上,皇上!” “哎呦喂......”那老太监气得直跺脚,索性拿了角落里的棍子,一把开了铁门就往左丘懿身上招呼,一棒又一棒毫不留情。 “啊!好痛!你、你竟敢打朕!来人,拖出去斩了!!”左丘懿被一脚踢到地上,棍子如雨点般招呼下来,痛得大叫。 “这可是你逼奴才的!”疯人塔本就很少人会来,在这儿的太监和守卫都闷得慌,好不容易有人来找打,能不好好宣泄下么。 “痛死朕了......蠢奴才,肯定是左丘颉的走狗.......左丘颉,朕要杀了你!!” 那太监哪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打,事实上这老太监也没多少力气了,打下来也不是致命伤,但左丘懿还是痛苦地一声比一声高。 “皇上驾到——” 老太监一哆嗦连忙收了手,左丘懿爬起来就要扑上去还击,后者闪过一旁让他扑了空,重新跌回地上。 “四哥怎如此不安分?” 左丘懿回首便看见了一人黄袍披身,头戴龙冠,脚着丝履,高贵得傲视群雄,便道:“你是谁,为何穿着朕的龙袍?” “四哥不记得了?朕是七弟啊。”左丘衍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左丘懿,身为阶下囚,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翩翩,脸色蜡黄,瘦了一圈,凄惨得能勾勒出颧骨的形状,发丝乱成一团,简直是个街头乞丐。 “七弟......”左丘懿嘟囔起来,忽然怒吼道:“大胆,你不单穿了朕的龙袍,还敢以‘朕’自称!” 左丘衍无辜地耸耸肩,那向来冷若冰霜的脸忽然玩味起来,道:“四哥这就不对了,你怎么就是皇上了呢?” “朕本来就是皇上!”左丘懿大怒。 “那四哥可有玉玺?可有法器?可有皇后?”左丘衍觉得好笑。。 左丘懿一愣,神色中闪过哀伤,他唇齿微动道:“慈恩.......她死了.......被左丘颉害死了......”窗外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禁一个哆嗦,忽然神色一转,勃然大怒道:“朕要将左丘颉碎尸万段,尸骨不留!” 左丘衍眼中只在刹那间即冰冻三尺,而后突然哈哈大笑:“好,四哥有志气!那咱们就来比比吧。” “比什么?” “你我谁先跑到塔顶,谁就当皇帝,如何?” “真的?”左丘懿瞪大眼睛,神色中满是期盼。 “七弟何时骗过四哥,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可是四哥你教的,难道忘啦?”左丘衍记得清楚,当初左丘懿就是这么教导他的,害的他为此弄碎了珍谧皇后的甘露琼浆,挨了一顿毒打。 “当然不是!”左丘懿喊道,而后眼珠一转,道:“那朕先走一步!”然后一转眼没了踪影就朝楼梯上奔去。 左丘衍朝昊驽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便跟上去。 而他自己信步走下疯人塔,站在一片雪白之上,抬首正好望见了刚到塔顶的左丘懿。后者见到左丘衍站在下面,得意洋洋地笑起来道: “你输了你输了!朕才是皇帝!” 左丘衍只是笑,并不说话。 左丘懿见状便道:“你赶快把龙袍脱了,给朕穿上!”说着回头便要下去,不料那通往塔顶的门被锁住了,怎么撞也撞不开。 “四哥,你怎么了?”左丘衍良久见上面没反应,笑着问道。 左丘懿气急败坏地道;“哪个混蛋将朕锁住了!若是被抓到,立即拖出去斩了!” “四哥莫激动,既然门坏了,便从塔顶跳下来便可。” 左丘懿瞪大了眼睛,道:“愚蠢!你想摔死朕吗?” “四哥,别怕,七弟会接住你的。”左丘衍言道真的张开了双手,笑意盈盈地看着塔顶似乎高高在上的左丘懿。 左丘懿踌躇了一会儿,又使劲拍打那门,奈何还是开不了,便朝下面吼道:“当真?” “欺君之罪,七弟哪受得起。”左丘衍道,“更何况,七弟何时骗过四哥?” 左丘懿将信将疑,还是不敢跳。 左丘衍见状笑道:“四哥若是想当皇帝,连这都不敢吗?” “胡说!”左丘懿怒道,不过片刻,他浑身上 分卷阅读299 分卷阅读299 分卷阅读30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0 下都被雪花沾满了,冷得直打颤,他这样想着,便缓缓用脚跨过了围栏,发着抖站在边缘,一双眼睛瑟缩地盯着下面。 “四哥,跳呀。” 左丘懿呆愣地看着左丘衍张开的双手,迟迟没有动静。 “跳呀,七弟会接住你的。”说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左丘懿想着,便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只脚悬在半空,看着左丘衍笑意深深的面庞,一咬牙,另一只脚也迈了出去。 宛若一颗垂死的鹰,失去了振翅高飞的气力,从苍穹上疾速坠落。 左丘衍平静地向后退了数步,狞笑地看着白雪中霎时殷红一片的绮丽景色,左丘懿临死前那惊恐的双眼在望着自己,似乎在怨恨他的食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左丘衍平静地看着那死不瞑目的人道。而后转身离开,疯人塔的守卫和太监纷纷送行。 雪愈来愈大,炽热的鲜血渐渐冻成了冰粒,鲜活的肉体也冷硬下来。大雪将那凄迷的红色悉数吞没。 谁也没有看见,远处枯木中那瑟缩的瘦小身影,双眼蓄满了泪水,被吓得浑身不能动弹。 **** 左丘衍回到了潜龙殿,低首忽然望见了自己手中祖母绿的玉扳指,想起什么来,便信步踱至羽化殿。 热气袅袅的香汤,令人食指大动。 左丘颉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余光却一直畏惧地看着左丘衍。 “那是什么。”左丘衍忽然将手伸入他的衣襟中,惹来后者一阵战栗。他从里面将那银龙项链撩出,目光如炬地盯着那物件。 左丘颉摇摇头,表示不知晓。 “扔了。” 左丘颉立刻将那银链摘了下来,左丘衍接过后便随手抛到一窗外,很快便没入了皑皑白雪中没了踪迹。 用膳完毕后左丘衍便将他压至榻上,动手去解了他的衣物,左丘颉虽浑身发抖,但还是顺从地挨在他肩膀上。左丘衍目光瞟到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便道:“喜欢否?” 左丘颉颔首。 “给你。”说着便脱下来戴到他拇指上。 “谢谢......衍儿。” “很好。”如同奖励一个听话的宠物,左丘衍这回难得没有粗暴起来,只是小心翼翼地吻遍他全身,然后缓缓挺入。 雪摇芙蓉帐,忆去人安乐。 ☆、温馨安宁 次日。 沁林筑是个位于重叠假山之间的一个竹楼,里面的一切物件尽是竹子筑成,怪石嶙峋中一方翠竹小筑,倒是用膳的好去处。而今大雪纷飞之下,石块被白雪淹没,而那翠竹小筑依旧独立风雪。 微生逆、宋言初和谬音落座后,侍从们便服侍用午膳。 “言初早。”谬音淡笑着回道。 “前辈早。”宋言初也温和地笑着看向谬音。 “师父看起来气色不错。”微生逆邪笑着说道。 “正经点。”谬音斜眼看了下微生逆便拿起热茶细品起来。 “很正经。”微生逆眨眨眼,又看向宋言初温柔地言道,“宝贝儿,过几日我们一家去麓原国玩玩吧。” “真的吗?”宋言初惊喜道,那美眸绽放出的光彩令人心动。 “嗯。”微生逆笑着颔首道。 “好,这几日我收拾收拾。”宋言初很是积极道,他记得那日在窥云崖他跟溯回提过他想去麓原国游历一番,而今溯回说去麓原国令他十分感动,原来溯回真的记得这些。 “谬音,你不许拒绝。”微生逆强硬道。 “好。”谬音干脆地同意道,如今灵骨一事已经终结,早已无事令他挂心,这一个多月来的生活轻松愉快,是他之前的几十年所不可比的,或许是他眼前的这个徒儿渐渐改变了他。 “师父变了很多。”微生逆由衷道。 “是吗?”谬音轻笑出声。 不多时,几名小侍有序地将早膳放到桌面上,摆弄好一切后便离开了沁林筑。三人吃着精致的糕点,喝着清甜小粥,好不欢乐。 “对了承,屠杖一事你觉得如何处理?”谬音拿起手帕擦了擦唇边,问道。 “敌不犯我,我不犯敌。”微生逆云淡风轻,他知道这屠杖的武功虽高于他微生逆,但相对与谬音还是逊了不少。 “希望他识趣,否则我不会让他胡来。”谬音冷声道,对付屠杖,他谬音还是绰绰有余。 “小七刚刚登基不久,不知道那屠杖又会有何阴谋,局势还是不稳。”微生逆为一旁的宋言初夹上一块桂花糕,继续道。 “敌不动,我不动。”谬音道。 “今日小七会见各国使节。”微生逆道。 “新皇登基,各国使节觐见属正常,而此时便是最动荡之时。”谬音有些担忧,左丘衍虽然攻于心计,但是之前一直被左丘颉冷落没有得到锻炼,毫无治国经验,不知可否应付得过来。 “前辈很担忧皇上无法应付?”宋言初问道。 “嗯,以我的经验,单是一个麓原国便很难缠,麓原人士残暴血腥,而且好战,对靖国一直是虎视眈眈。”谬音颔首道。 宋言初虽不甚喜爱着国家战事,但他走访了各国,多各国国势很是了解,于是他道:“卞国和首野国看似无须畏俱,但是如此弱国若是与麓原达成联盟,那靖国怕是被包围了。” “是呀,小鬼难缠,而无上国虽然一直中立,只是战事一起便难说了。”微生逆靠到椅子上,伸个懒腰闲闲道。 宋言初轻叹一声,他的心里倒是没有国家之分,他十六岁开始便行医天下,每到一国都停顿许久,看着微生逆和谬音已然用完膳便起身收拾起碗筷。 微生逆无奈地将宋言初拉到怀里:“言初不必做这些事,何况外面很冷,冻坏了我心疼。”说着便轻敲了几下桌面,很快便有几名小侍进来收拾桌面。 宋言初感激也有些歉意地看着那几名小侍,他着实不习惯被人服侍,从他记事起跟师父学医,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办妥,从不麻烦别人。这两个月在浅峪生活,因为溯回,他尽力适应下来,但也是心存感激。 “承,之前听情将卫泠煜在江南的生意揽到释月楼名下,账本已经放在浸月阁,你今日将那些账本汇总,同时核对一下数目。”谬音突然淡定地命令道,那口吻云淡风轻,仿佛核对几百本账本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师父也舍得。”微生逆抽抽嘴角,愤愤不平地看向谬音。 “承已经十九了,该学会真正接管释月楼了。”谬音继续道。 “言初帮我。”微生逆求救般看向怀里的人。 而宋言初却义正言辞道:“溯回好好做账,不懂的要请教蓝掌柜。” “听情还在江南,估计这几日还会有账本回来。”谬音雪上加霜,继续道。 微生逆愣 分卷阅读300 分卷阅读300 分卷阅读30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1 了愣,又扭头看看丝毫不打算收回成命的谬音,顿时一阵哀怨。 谬音看出微生逆的哀怨,心底暗笑起来,但口上依旧威严道:“怎么?不想?” “想。”微生逆干笑道。 “很好,尽早把帐拿给我看。”谬音一挥衣袖便起身离开沁林筑。 “溯回,我也该去看看药园了,今日大雪,那草药怕是都死了。”宋言初脸上是几分遗憾几分可惜,他种的都是些喜寒的草药,可却死了好几批,今年的冬季似乎异常冷,连喜寒的草药地抵挡不住。 “放心,有夫君在,娘子的草药活得好好的。”微生逆自信满满地看着那苦恼的宋言初。 “嗯?” “我让翟琮将药园与外界隔绝起来了,药园保持着那草药需要的温度。”微生逆解释道,看着宋言初一脸不敢置信他便补充道:“言初早些告诉我,我还能早些帮你。” 宋言初看了看微生逆的腰间,那他常不离身的小银铃确实不见了踪影,顿时便感动得一塌糊涂。 “小傻瓜,这样就感动啦?我还会对言初更好更好。”微生逆吻着宋言初的头发呢喃道。 “为....为何?” 宋言初心里明白,溯回为他做了好多事情,无一不是令他感动,甘愿沉醉,以至他不敢想象有一日溯回不再对他好,不再像如今这般爱护他。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微生逆扳正宋言初的脑袋,让他正对着自己,宛若迷梦的灰眸清明起来,最拙劣的话语却道出了最深处的爱。 朴素的表白让宋言初“噗嗤”笑出声来,二人间的气氛瞬间温情几许。 “对了言初,刚刚收到岛上的一封信。”微生逆有些为难,但还是决定告诉宋言初。 “怎么了?”宋言初温和地问道。 “宸老病了。” 宋言初的脸色一霎的白了起来,能看出他的心绪有多慌乱,连忙问道:“师父他还好吗?” “岛上有人照顾着,不会有事。”微生逆说道。 宋言初动了动嘴唇,心乱如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本应在宸老榻前侍奉汤药,如今老者病重,身为人子却连见也见不到.....这让他如何安心。 “放心。”微生逆连忙安慰起来,“宸老常年养生,身体硬朗,恐怕只是偶感风寒。” “溯回,可否让岛上之人每日将师父的病情写信告知我.....我担心师父。”宋言初认真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让他们把信直接送到你那里,言初想传递什么也可以将信件送回岛上。”微生逆颔首道。 “嗯。”宋言初呆呆地应了一声,心里早已奔涌翻腾。 【勤政殿】 顾隰步入这个殿门,只觉恍若隔世。数月前,自己还是怀着爱恨交织的情绪踏入这里,如今却是一片清明,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侯爷请。”昊驽站在房门口,示意顾隰入内。 看着这昊驽,顾隰忽然想起了常广——此人自从左丘颉生辰那一夜后便似人间蒸发,没了踪迹,仿佛世上从未出现过此人。自己后来处理东厂时,也未能找到他的行踪,这消逝得实在诡异。这人他只听闻一些老臣言说,常广以前是左丘亥家的家仆,以自阉表忠,对左丘亥是极尽忠诚,左丘颉从出生那一刻他便伴随左右。念此顾隰心中感慨万千,这左丘家的纷纷扰扰太复杂。 步入殿中,走过几个熟悉不过曲径,便折到了里屋,一眼便看到了专心致志在处理文书的左丘衍——眼下宫变方才结束,左丘懿的残党已悉数铲除,朝中人手紧缺,有些大事不得不皇上亲历亲为。 左丘衍听闻顾隰来了,便抬眼瞧了一下,而后继续翻阅文书。 顾隰也挺随意,自个儿就坐了下来,他与左丘衍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缛节,刚坐下来便道:“铁正被本侯师父超度了,阿衍便省点心罢。” 左丘衍没有回眼,又把一本文卷放在一边,开始阅览那高高的奏折来,道:“倚青有个神仙师父,朕也很是欣慰。” “感情阿衍是特意叫本侯去会见师父的啊。”顾隰挑眉。 “可不是,”左丘衍淡笑,面容上是已然蜕变的风轻云淡。“倚青不是想师父了么。” “他还和你说了甚。” “治国安邦,为人处世,情义纠葛。”左丘衍念此眼中也闪过些许的赞叹与佩服来,毛剑怀与他所说的,胜过他十几年来所闻。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是奇特,像毛剑怀那样的隐者怎会教出了顾隰这样风流于世俗的弟子。 顾隰听闻笑了,儿时毛剑怀也是成天和他念叨这些,当时听着可烦了,但眼下想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嘛。 “对了阿衍,皇后一事你考虑得如何?” 左丘衍一登基便开始着手在重臣悍将的亲戚中挑选皇后,因为眼下朝中人不杂,大多都是左丘衍的心腹,故早下手便避免了受群臣们的误导。 “朕今日便想和你最终定夺这事。”左丘衍闻言将手中的事搁在了一边,严肃道。 “阿衍如何想,不妨一说。” “虽然朕不是很懂,但也曾有所听闻。皇后最好不挑选文官重臣的女儿,因文官的职位本就不稳定,弹劾屡见不鲜,且其权势一起便很快权倾朝野。最好便是挑选武将之女,将兵权牢握。”这些其实是他从前刻意去问了左丘丹得知的。那时左丘丹身为太子,为人温厚和善,只是不幸因病而死。若是左丘丹未离世,也许现在的天下就不是他的。 顾隰听闻颔首,不假思索道:“禁军统领佟森之女,佟嫣。” 二人默契一笑,算是心有灵犀。 “那阿衍可曾想过别的妃子?”顾隰挑眉,用调侃的语气道:“还是说阿衍便娶一个皇后就忠一不二?” “为了朝中安宁,自然要纳妃。” “本侯可不记得阿衍喜欢女人。” 左丘衍眼中浮起一丝无情的寒意,露出似笑非笑地神情来看着顾隰道:“朕可没说要搭理那些女人一辈子。” “那阿衍意欲何为?”顾隰隐隐有些猜中了,但仍是未说出。 “倚青你可愿打个赌,”左丘衍露出玩味的神情来,那略显成熟的脸露出了年少的稚气,“后宫的女人不会活过十年。” 顾隰哑然,不料左丘衍竟会有这种想法,看来自己不在这一段时间内,此人内心不知晓又变化了几何。他笑道:“那本侯便拭目以待。” 待那十年光景,你我都不复当初。 ☆、以命换命 【蝴蝶海】 蝴蝶海盛产蝴蝶玉,而蝴蝶玉只是这种玉的总称,蝴蝶玉中有一种玉叫蝶玉,外形如玉般晶莹剔透,可以透射阳光,但质地很硬,宛若玄铁,夏日微凉而冬日温暖。蝶玉的出奇还在于他可以震慑晦气,凶物,像 分卷阅读301 分卷阅读301 分卷阅读30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2 那狼熊等凶残之物只要看见了蝶玉便会退离三尺不敢靠近,令佩戴之人心定神宁。 微生逆正是想着用蝶玉为谬音打一根发簪,为言初做个玉佩,那二人定会感动得要命。 雪天的蝴蝶海结成了冰块,积雪遍布花海,满目白茫,如此寻找起来很是困难。 “小瑄不开心?”微生逆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引路的翟瑄。 那翟瑄一蹦一蹦地在半空浮动前进,时不时转几个圈,黑气缠绕周围,微微发出些响声,听出来有些哀怨。 “叮咚。” “还在怪我把小琮扔到药园?”微生逆打趣道,自从他拥有了这翟瑄和翟琮后便一直佩戴,从未把二者分开。 “叮叮。” “要不我把你也扔药园,如何?”微生逆冷下脸来,佯装不悦道。 那翟瑄很有灵气,好似察觉到微生逆不快,立即围着微生逆转起来。 “好好找蝶玉。”微生逆淡笑着命令道。 “咚咚。”那翟瑄立即在蝴蝶海四周转悠起来。 一个时辰后,那翟瑄在一片雪地的一处停顿下来,不停发出激动人心的声响。微生逆立即飞过来,掌心聚气融化着这一方雪地。 突然一阵气场压迫,微生逆收掌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微生公子,好久不见。” 紫眸紫发,傲视群雄的霸主,屠杖。 “何事。”微生逆转过身来。 “想请公子助我一臂之力罢了。” “翟瑄和翟琮对你无用。”微生逆有些无言,这屠杖到底意欲何为? “无碍,若微生公子为我所用,那也是一样。”屠杖步步逼上微生逆。 “何意?” “催眠罢了,待我大业已成,公子便可功成身退。”屠杖说得是大义凌然,仿佛他是个救世主,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催眠之术还未学精,要催眠微生逆是不可能,但是若催眠奄奄一息的微生逆倒是可以。 “滚。”微生逆淡淡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屠杖冷哼一声,叨念了一下便幻化出无数的冰凌朝微生逆攻来,那冰凌急速卷转起来,将地面的积雪带动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将微生逆包围起来。 微生逆握上翟瑄,在漫天飞雪,冰凌四射的漩涡内挥剑破解着阵法,翟瑄的温度渐渐升高,将飞雪融化,可是那冰凌却依旧。微生逆再提到五成的功力,瞬间将所有冰凌的魂气灭去,一切如常,冰阵消失。 “不错,竟然会破冰阵。”屠杖阴笑起来,说着便幻化出一把冰剑朝微生逆攻去。 微生逆扬起跃跃欲试的笑容来,挥起泛着无尽黑气的翟瑄,双剑相交,响彻天穹,蝴蝶海的冰被震碎,凭空飞扬起来,最后又尽数落回水中。 微生逆转身避过一招,刚要刺出一剑,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人,温润如玉,柔和温暖,细如春风,而自己充满杀气的剑就这样快速地朝那人刺去。 “言初!”微生逆一愣,硬是收起所有的剑气,化去了全身的防御和杀气。 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那是屠杖的幻术。只是一切已经来不及,高手对决,胜负一念之间。 冰寒的剑气直接贯穿了微生逆的胸膛,毫无阻拦,没有一丝内力的阻挡。 下雪了,白雪落地,被红色沾染。 “砰” 微生逆重重地从半空摔到雪地上,瞬间鲜如红梅的血蔓延了一片纯白的雪地。他意识渐渐模糊,微微睁开的双眸看到天上不停落下白雪,白雪很柔,飘在他的发上,脸上,身上......很快那冰寒侵袭他的身躯,几乎将他冻结起来。 闭上双眸前,他仿佛看见那个月白的身影。 “谬音......” 谬音没有慌乱,他镇定地为微生逆筑起保护层,源源不断的真气通过保护层传到微生逆体内。 确定微生逆的安全后,他便浮到空中,睥睨众生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屠杖。 “我倒想看看你的武功。”屠杖笑起来,那笑容中有着一丝激动,仿佛好战者在战斗前的自负。 “左丘家的孽。”谬音缓缓道。 “左丘?我从不认为我是左丘家的人。”屠杖狂妄道。 “你不是想要法器吗?”谬音突然笑起来,缓缓抬手手,几个圈划后,面前白光刺目最终隐隐看出有个旋转着的九转轮司。 “蝼蚁。”谬音轻启双唇,顿时九转轮司转动起来,越转越快,连天地也灰暗下来,他闭眸灌注全身的内力到面前刺目的九转轮司上。 而屠杖端坐在幻莲上,那青莲缓缓变成了紫莲,暗黑之火从莲上冒出来直直像是猛兽般朝谬音吞噬而去。 九转轮司将那暗黑之火吸入其中,同时九道闪耀的蓝光普照,那蓝光幽深灵异,透出摄魄之感,照射着屠杖,而屠杖只觉浑身无法动弹,仿佛被一个透明的枷锁禁锢。 屠杖嘴角也渐渐渗出血迹,他双眸有些迷离,他面前的画面顿时改变,那是他的一生,一幕一幕在他面前演绎。 那一年,娘倾诉着她对左丘亥一生的卑微爱恋,他暗暗下决心为娘讨回公道。 那一年,娘离开了自己回到过苍派,她说那是她的命。 那一年,他苦练娘留下的武功。 那一年,娘白绫自尽于房内。 那一年,他将娘的尸首从过苍派偷出来放置在窥云崖底,他不愿美丽的娘变成万灵骨。 那一年....... 杀尽天下,他要左丘家给他娘谢罪,他要登上权力的高峰,他要全天下人知道他屠杖不是个孽种。 他是皇。 “啊啊啊!!” 撕裂般的感觉充斥全身,眼前额景象是那日被万虫咬噬的娘的尸体,他可以听到娘亲痛苦的叫唤。 “娘!!”屠杖身心剧痛,他要闭眼,可却被迫把眼睛睁大大大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紫眸也渗出血迹,了无生气,瞳孔渐渐放大。 审判,谓之审判一生,求欲恨意越强,心魔越强,九转轮司对其伤害越大。 “啊.......” 谬音一惊,那是禇承的声音,他分心往地下一看——鲜血染红了五步雪地,烈烈红衣与鲜红的血迹融洽地交缠,千里冰封,万里白茫中这有这一片殷红,银白的发丝也尽数染红触目惊心。 若腊梅盛放,灿烂。 若烈火燃烧,热烈。 谬音一个分心,屠杖残留的一丝理智让他逃离了束缚,艰难地脱离逃开。 谬音管不了那么多,立即回到微生逆身边,将人扶到怀里,他连忙为微生逆输进更多的真气,几乎将自己的命放到对方体内。 “冷.....”微生逆眉心紧蹙,像是承受着无尽的痛楚,他蜷缩起来,刚说了一个字,口中立即喷涌着源源不断的鲜血,脸色更加惨白。 “承,我 分卷阅读302 分卷阅读302 分卷阅读30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3 不会让你有事的。”谬音温柔地抚上微生逆那虚弱的面庞,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的紧张,他筑起一个更大更强的保护圈,仿佛下了决心。 以命换命。 【浅峪·会初园】 药园里虽然不暖,但是恰好是那草药最喜的温度,宋言初满足地看着地里茁壮成长的草药苗子,半空是溯回的小银铃清脆地响着,那是一支清曲。 宋言初柔和的目光凝视着那神奇的小铃铛,像是看到了溯回柔情宠爱的笑容,他不禁伸出手来抚摸上那小银铃,暖暖的,很舒服。那小铃铛仿佛很开心,上下跳动起来,更卖力地响起来,好似在讨宋言初喜欢。 “溯回。”宋言初好笑地看着那铃铛,真是物似主人。 安逸。 突然,那铃铛失去了全部灵力,响声越发弱小,宋言初不知如何是好,而药园的温度渐渐下降起来。 “铃铃。” 最后一声残叫,那翟琮仿佛死物了样跌落泥里,药园没了翟琮的保护,暴雪掩盖过来,一片药材被覆盖起来。 宋言初紧张的蹲下来,心疼地将那翠质银白的翟琮从地里拿起来放在手里,他轻轻晃了晃那铃铛。 “铃铃。”那银铃响了一声,只是像一般俗物般的声响,很快狂风淹没了那铃声。 宋言初大惊失色,他看着那死物一样的铃铛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顾不上那被暴雪覆盖的草药,匆匆跑出来。 “洺画,请问楼主在哪里?”宋言初揣着着翟琮便跑出来,刚出来便看见洺画站在一旁,着急地问道。 “好像出去了。”洺画道。 这时蓝游突然出现在宋言初面前,那一贯慈祥中带着精明的面容居然是慌乱,他道:“楼主重伤!在蝴蝶海!” 【蝴蝶海】 暴雪狂风,扫去世间的所有。 就在宋言初面前,那是一片刺目的鲜红,微生逆口中不断滴落血液,鲜血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雪地,直到火一般的血液流到他脚下。 “溯回!!”宋言初脸色刷白,声嘶力竭,他从没试过如此大声地呼唤一个人,就在今早溯回还跟他说过陪他去麓原国,会爱他生生世世...... 宋言初刚想跑过去,无奈被蓝游拦住,蓝游虽不忍心但也道:“宋大夫稍等,先生在为楼主疗伤。” “怎会这样!”宋言初少有的怒火,简直要疯了,全身抽掉了力气摇摇欲坠。 “屠杖把楼主打伤了。”蓝游也是禁止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宋言初恍惚了一阵,突然灵醒过来,着急地对蓝游道:“蓝掌柜!望崖碧莲!窥云崖!” “宋大夫别急,慢慢说。”蓝游扶好宋言初,言道。 “带我去窥云崖,快些!”宋言初语气带上了哀求,着急地掉眼泪。 “好。”蓝游颔首,而后用敕息令召唤来了释月楼的人保护起微生逆和谬音便带上宋言初离开。 【窥云崖】 蓝游用上最快的速度将宋言初带到窥云崖上,冬日的崖顶别具一番风味,可是宋言初却没空理,他二话不说便在崖顶寻找着,双手挖开那厚厚的积雪,晶莹的泪珠不停往下掉。 “怎么不见了?”宋言初有些绝望,他明明记得那日溯回又送了他一株望崖碧莲,那时他没要而溯回便扔到地上,如今这积雪覆盖,找到的机会很是渺茫。 蓝游也不知道宋言初找什么,只是看到那柔弱的人不停翻着那积雪,想到楼主看到如此定会心疼便将宋言初拉起来道:“宋大夫,这里之前被前辈布阵了,待属下破阵方可。” 蓝游依着记忆,渐渐破除着那阵法,随着阵法破除,那积雪消失,宋言初终于看到了那依旧躺在地上,泛着绿色光泽的望崖碧莲。 蓝游恍然大悟,立即带上宋言初急忙赶回蝴蝶海。 **** 待二人重新回到蝴蝶海,情况早已转变,只见那微生逆和谬音双双昏迷在雪地上,仿佛没了生命的气息。但仔细一看,微生逆脸色转好,也不再流血,而翟瑄重新有了灵气,漂浮在二人的上空,剑气四散保护着二人,更多的剑气却汇到谬音身上。 宋言初快步来到那昏迷的二人身边,只见谬音了无生气地躺在雪地上,肌肤惨白褶皱,黑发变白,双唇干裂,身体没了温度,冷冰冰像是一具尸体仿佛被人吸尽了内力。 宋言初急忙为谬音探脉,残留的一丝脉象,许是那翟瑄灌入的剑气维持着,他又查探起微生逆的脉,脉象平稳,毫无不妥,仿佛只是熟睡。 “宋大夫,先生他.....”蓝游不敢说下去,只是看着谬音的样子他便有些心酸。 “没事,碧莲能救前辈。”宋言初看了一眼手里拽着的望崖碧莲,上回救治了谬音之后,他又重新翻阅了所以有关望崖碧莲的书籍,这才知道原来碧莲之叶是剧毒,而真正有起死回生之效的是那莲花。 他仔细地摘掉那株莲花上的所有莲叶,确认不再有残留莲叶后便将那一小朵莲花置于谬音的口中。 不多时,那莲花有了反应,青色若轮回之光将谬音围起来,夺目的光彩四射,仿佛神物降凡,一瞬间那蝴蝶海的积雪全数融化。 青冥回春。 鸟语花香,蝴蝶翻飞,春日融融。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青光消失,置于谬音口中的莲花也不见踪影,谬音依旧闭着双眸平躺在地上,竟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神明重生,羡煞尘世。 “宋大夫,先生如何了?”蓝游稍显激动,那有些皱纹的脸居然有了湿意。 宋言初探了探谬音的脉搏,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没事了,醒了便好。” 突然,宋言初惊愕地看着谬音,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唇角渐渐扬起一丝苦笑,他早该清楚,谬音一直都是在用命来爱禇承。 “怎么了?”蓝游紧张道。 “内力全无,武功尽失。” 签曰:谬情荒兮音莫迷。 局中人,不知局。局外人,枉看局。 ☆、安得两全 几日后。 宋言初小心翼翼地拿着一碗药来到微生逆身边,他将药放到一边,温柔地将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微生逆扶到自己身上,而后小口小口地喂着药。 谬音将全身的内力输到微生逆体内才把微生逆救回来,而微生逆要适应谬音的内力需要一段时间,故昏迷了许久,还好脉象一直平稳,就像熟睡一样。 “宋大夫,先生的药属下已经拿过去了。”洺画走进来言道。 “多谢。”宋言初有礼貌地道谢,谬音因为碧莲的原因,很快便也醒过来,只是身子虚弱,而且没有内力抵挡,感染了风寒。 宋言初喂完药便将微生逆放回床上,自己收拾了一下房间 分卷阅读303 分卷阅读303 分卷阅读30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4 ,突然床上传来一声轻咳,他喜出望外跑回床边。 “溯回终于醒来了。”宋言初激动不已地看着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的微生逆,激动的泪水一下子便落到微生逆脸上。 “言初又哭了。”微生逆虚弱地抬手拭去宋言初激动的泪水,说着便起身将宋言初抱到怀里,他只觉像是过了好多年没有抱着这个单薄的身躯,令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暖。 “溯回可觉有不妥?”宋言初关切紧张地看着微生逆。 “我很好。”微生逆温柔地笑起来,精神奕奕的面容丝毫看不出不久前曾濒临死亡。 “真的吗?”宋言初不确定,继续问道。 “真的。”微生逆温柔地笑着,吻了吻宋言初的额间。 “溯回去看看前辈罢。”宋言初抚上微生逆的脸,认真地说道。 “他怎么了?”微生逆一下子便紧张起来,他知道是谬音来救他,可是屠杖绝对不是谬音的对手,言初如此说来是何意思。 “前辈他感染风寒了。”宋言初不知如何说起,只是挑了个轻的说道。 “怎会感染风寒。”微生逆虽奇怪但也很是担忧,说着便起身歉意道:“对不起言初,我去看看谬音。” “嗯,溯回好好照顾前辈。”宋言初下床,体贴地为微生逆披上外衣,再披上温暖厚实的披风。 微生逆揽过宋言初歉意地抱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房间。 宋言初目送微生逆离开,无声轻叹,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他们三人便如此纠缠在一起,谁错谁对? “宋大夫!!宋大夫!!” 微生逆刚离开,一名侍从急急忙忙地冲进房内,似乎是十万火急的事。 “怎么了?”宋言初整理好心绪,扶起那慌慌张张的侍从。 “岛上的信,说是宸老病重!” “怎么回事?!”宋言初惊愕地喊了一声,只觉一阵晕眩自上而下充斥全身,连嘴唇也褪去血色,连忙拆开信件。 “怎么会突然昏迷了?!”宋言初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信中的内容,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根据信上所言,宸老昏迷,没人知道用什么方子.....只能用宸老昏迷前给自己开的方子......可是不太管用..... 意识到此,宋言初连忙提笔写了三四张方子,或许是太过焦急,手也颤抖,笔迹潦草却又尽力写得清楚,很快他把厚厚的一沓诊断说明和药方子交给那侍从,慌张地说道:“快!快马加鞭把药方送回去!” “是是是是!”那侍从匆匆忙忙地冲出去。 徒留宋言初心神不宁地呆坐在房内。 【浅峪·留影阁】 雪后的静谧是独特的,万物被积雪覆盖,仿佛盖过了一切丑陋一切美丽,而时不时有雪花簌簌下落的声响,传得很远很远。 轻拈慢抹,复弹。 房内依稀传出些许琴声,琴声忽行忽止,宫商角徵羽一应泛起入心的谱写,长音无止,离恨断月。 只是......微生逆很是奇怪,谬音的琴声一向都是带着些内力,故那琴声很是悠远,能传遍整个浅峪,而此时的琴音却普通,更甚是有些羸弱。 落辞。 微生逆听出来那琴音是落辞,独缺尾声的落辞,谬音说过为他补完那曲子的尾声。他轻轻推开房门,转过几个弯上阁楼便来到谬音的房间。 简洁,充斥着檀香的房间,他能看到那优雅抚琴的男子,只是此时的谬音令他感觉有一丝丝的异样,仿佛少了点什么。 谬音看到了微生逆便安心地笑起来,笑容虚弱,那是微生逆从未见过的笑容,那样无力的笑容。 “在谱落辞的曲子?” “嗯。”谬音弹完最后一个音,抬眸看向微生逆。 “怎么会感染风寒?”微生逆抚了抚谬音的发丝,很快他又补充道,“喝药了吗?” “吹了些许寒风罢了,方才已经喝了言初送来的药。”谬音安慰道,说着便要起身,只是竟然虚软得一阵晕眩,眼看便要倒地,他下意识要运气奈何毫无反应。 “小心。”微生逆将人稳稳地抱在怀里,他好像看出些端倪,直接捏起谬音的手腕为其把脉。 他的脸色刹那便暗下来,眸中的怒气很快被水雾掩盖,表情从不可思议渐渐变成了痛苦与纠结,他无论如何张口硬是说不出一句话,就这样复杂地盯着怀里的人。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不必太过介怀。”谬音抽回手腕,坚定地看着微生逆,没有一丝的后悔与责怪。 “我不值得。”微生逆压下一切情绪,放柔力道抱着那人,明明他就只是一觉醒来,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 “值得。”谬音温和地伏在微生逆怀里,含情的声音轻轻响起道,“因为我爱你,即使死我也无悔。” “可是我会心疼,之前你已死过一次.....” “如今我还有命,还能陪你。”谬音微笑着打断道,“已是万幸,是言初又救了我一命。” “有可能找回武功吗?”微生逆轻叹一声柔声问道,他自知无法与谬音论辩,因为若是反过来,他褚承也会毫不犹豫把命拿出来救对方。 “不知道,我将内力全部输到你身上,言初是用望崖碧莲将我救回,武功招数倒是在我脑中,只是没有内力无法施展罢了。”谬音轻松地言道。 微生逆不再说话,安静地抱着谬音。 “我没事,武功可有可无。” “嗯。” “难道我不会武功,你便不理我?”谬音少有地开起玩笑来,轻笑道。 “当然不会。” “我相信你。”谬音莞尔。 “除了风寒,还有别的不舒服之处吗?”微生逆心疼地说道。 “死里逃生自然有些虚弱,调理几天应该无碍。”谬音毫不在意地笑道。 “没有武功也没事,有我在。”微生逆抚着谬音的后背,他温柔道,“安心在我怀里,让我好好爱你。” “好。”谬音浅笑着轻轻往微生逆怀里钻了钻。 “我爱你,即便轮回千世。” 似乎穷尽一生的爱汇成这一句话,落在谬音心上,他在微生逆怀里轻轻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多年的一份爱,有了归属。 一生轮回,劫命中之人,结心上之人。 ***** 雪夜,若是不飘雪,那空中倒是有些疏星。枝丫上的雪絮不小心落下,软软地掉在雪地上。 屋内依旧明灯,微生逆在认真地看帐本。门轻轻推开,谬音提着灯笼一步一步地从留影阁走过来,一身寒气。 “咳咳....” “怎么过来了,夜里很冷。”微生逆迅速走向谬音,将人抱回怀里。 “咳咳咳......我虽然没有武功但也不至于风一吹便倒 分卷阅读304 分卷阅读304 分卷阅读30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5 。”谬音好笑得看着微生逆对待自己像是对待一个羸弱之人般。 “都咳成这样了,还敢跟我说不至于风一吹就倒?”微生逆瞪了一眼谬音,脱下自己的披风将谬音包得紧紧的。 “风寒过后总会咳嗽,不是大事。”谬音轻笑道。 微生逆忽视掉谬音的话,拉着谬音坐到书案前,得意洋洋地指了指那几沓账本道:“还差五本便整理完了。” “嗯,我来是有事和你说。”谬音道。 “何事?” “如今你的内力如何?”谬音问道,按理说他将自身内力输给了禇承,那禇承的内力应该大有增长,或许可以去杀了屠杖。 “如从前。” “可能你还未适应我的内力,明日起重新练内力,尽快将我的内力融会贯通。”谬音若有所思道。 “好。”微生逆深情款款地望着谬音,如今的谬音平凡朴素,容颜依旧但却少了那距离感。 谬音还在沉思,虽然执掌司被他炼成了翟瑄和翟琮,但还需禇承学会如何催动,念此他继续教育道:“好好练武,莫要再玩了,我还没教你催动九转轮司。” “那明日起师父继续上课,徒儿定会认真学习。”微生逆笑意不止道。 “屠杖必杀不可。”谬音挑眉看着微生逆,颔首道。 “嗯,此事我还要和倚青商量看看。” “新皇登基,也有好些事要忙,朝局不知稳不稳得住。”谬音俨然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他当年和褚佑一家归隐浸月岛便打算不理尘世,但如今既然回来了心里还是放不下。 “我家扶生还是心怀国事。”微生逆意味不明道。 “不管是谁当皇帝,靖国还是靖国。”谬音由衷道。 “莫要理会这些事,累了我心疼。”微生逆温柔地捏起谬音的下巴,吻住那略显苍白的嘴唇,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卷绕着对方的舌,双蝶起舞,濡沫缠绵。 谬音温顺地微微张嘴由着对方索要,憔悴的面庞被爱欲染得绯红,□□一触即发只是微生逆还记得怀里的人儿虚弱,可经不起房事。眼看就要走火,微生逆深吸一气,恋恋不舍地放开。 谬音轻喘着疲惫地往微生逆怀里靠去,呢喃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杀了屠杖,否则我们不会安宁。” 时间静静流淌,微生逆继续埋头账本,而谬音却靠着微生逆舒服地睡去。 突然一阵敲门声。 “进来。” “溯回,前辈来喝点糖水驱寒。”宋言初轻轻推开门进来,看到屋内谬音靠着微生逆正在熟睡便顿时一愣,脚步也顿在门口进退不得。 “言初快进来,别受寒了。”微生逆能感觉到这几日宋言初的不对劲,似乎有些焦虑,总是愁眉不展。而这时谬音也缓缓醒过来。 “前辈风寒还未痊愈,喝点热糖水祛一□□内寒气也是好的。”宋言初将那碗糖水推到谬音面前,微笑道。 “多谢。”谬音感激道。 “溯回,我.....”宋言初看着微生逆,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嗯?”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宋言初为难地说道。 “好。”微生逆有些疑惑。 “那我先回房。”谬音尴尬地从微生逆怀里下来。 “师父别到处跑,今夜就在这儿歇着罢,我和言初到外边说。”微生逆说着便将谬音抱到书房内室的床上放好,为其除下外衣盖上厚厚的被子。 “承.....” “乖乖休息。”微生逆捏了捏谬音的脸蛋笑道。 “嗯。”谬音轻叹一声。 看着微生逆离开内室,谬音也渐渐被困意包围。 屋外。 微生逆牵着宋言初走到庭前的一个小亭子里,梅林霜雪,雪后的夜色宁静而清澈,梅香四溢,包围着这个小小的庭院,庭前花开花落人如旧。 看着宋言初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生逆无奈轻叹,他将宋言初搂到怀里内疚地说道:“这几日谬音身体不好,我没能经常陪你是我不好......” “我自然不会因此责怪溯回。”宋言初温和地说道。 “那为何言初最近愁眉不展?”微生逆疑惑地问道。 “我想回浸月岛。”宋言初平静地说道。 微生逆惊愕地看着宋言初,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想法,莫不是......念此他着急起来:“言初是我不好,这几日忽略你了.......” “莫要胡思乱想。”宋言初轻笑出声,无奈地敲了敲微生逆的脑门,“若我真要走,怎会特地来告知你一声,更何况我要去的是浸月岛。” “那为何突然要去浸月岛?”微生逆奇怪地看着宋言初。 “师父他病重,昏迷不醒,我得尽孝,服侍汤药。”宋言初认真地说道,“你可知宸老如今年龄大了,他重病昏迷不醒,若我不回去,他凶多吉少。” “真的只是因为宸老?”微生逆皱起眉心,语气带上几分怒意,他直觉认为宋言初要离开的原因不但为此。 宋言初垂下眼眸,他执起微生逆的手握着,一字一句不带半点玩笑:“自初见到如今,都是溯回牵着我往前走,我本是顺其自然,并未有过选择......” “我并未想过要禁锢你,我只是.....” “听我说完。”宋言初打断道,语气平缓却有力,不像平日里的温和,“我从未请求过溯回为我做什么,如今我想请求溯回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把一些事情想通了。” “想通什么?”微生逆深深地看着宋言初。 “答应我便好。”宋言初说道,他目光坚定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可是.....” “我并非离开,溯回你怎会不懂我?”宋言初抚着微生逆的面庞,耐心地说道,“就如同家人出远门。”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脸倔强,更是心乱如麻,他严肃地说道:“若我不许你走呢?” “溯回不会这么不讲理。”宋言初微微一笑,轻松自如。 微生逆眉心紧蹙,他动了动嘴唇,那句话到嘴边却忍住没有问出来,转而问道:“要去多久。” “看师父的病情罢,我在浸月岛很安全,你也别太担心。”宋言初淡笑着,他抬手搂住微生逆的腰身,眷恋地伏在对方怀里不放心地叮嘱道,“前辈气虚血弱,脉象不稳,若不好好调理只怕气血不足会致命,我把药方留下,你按着药方给前辈调理好身子。” “真的要走吗?”微生逆挣扎着再次问道,“我们一家人,一直都好好的。” “等师父好起来我便回来。”宋言初微笑道,“我爱你,这不会变。” 微生逆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抱紧怀里的宋言初,迷茫的目光落在满园的雪梅上,或许是他太过天真,把一切都看作是理所当然. 分卷阅读305 分卷阅读305 分卷阅读30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6 ....包括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宋言初仰头看着微生逆那纠结挣扎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都要二十的人了,还如此小孩子脾气,我就是出趟远门,又不是不回来,别胡思乱想。” “何时启程。”微生逆瞪了一眼宋言初问道。 “明早,师父已经病重很久了,之前因为你与前辈突然出事我脱不开身。”宋言初轻叹道。 “我送你去,如今外面很乱,我不能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微生逆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好好,听你的。”宋言初温柔地笑道,他忽而话锋一转,“对了,你们去办事要一切小心,不许再出事了。” “放心,绝不会有事,我还得爱你生生世世呢。”微生逆用力抱紧了宋言初几乎要将对方揉进血肉里,“要快点回来,” 宋言初点点头,他安静地窝在微生逆怀里,并不觉悲伤与难过,有的只是一种解脱的快意,或许这是他能为溯回做的唯一一件事。 “前辈的病好些之后,你要陪他多出门走走,有利于身体恢复。”宋言初不放心地继续叮嘱起来,“前辈以前应该鲜有机会游历各处,若是能出门看看大好河山,心情也会开朗很多。” “好。” “前辈现在身体很虚弱,你要听话,别和他顶嘴,别惹他生气。” “好。” “莫要再辜负前辈。” “我也不想辜负你。” 冬日雪祭,梅园芬芳,月色流淌,安静地笼罩着那亭中相拥的离人。 次日。 今日雪霁初晴,但雪后更显寒冷,连阁中的暖气也减了不少,侍从们连忙将暖炉抬进来,生怕房中冷了下来。 进进出出的声音加上有些寒冷,让沉睡的谬音缓缓醒了过来。 “先生您醒了?”侍从连忙进来服侍。 “楼主呢?”谬音随口一问。 “楼主今日陪宋大夫回浸月岛。”那侍从如实汇报,“方才楼主来过,但看先生睡得熟便没叫醒。” 谬音甚是觉得奇怪,想来眼下也没有什么事要回浸月岛,他问道:“楼主如今出发了吗?” “这会儿应该还在。” “让他等会儿,我收拾一下便过去。”谬音微微凝眉。 “是。” 谬音虽然心里奇怪但也并未有过多情绪的起伏,到如今对他而言只要褚承平安无事,别的事总是无所谓。 ***** 一路踏着厚厚的积雪往浅峪的大门走去,好在今日没有大雪大风,天地明净只是冷了些,谬音拢了拢厚厚的披风,加快了些脚步,终于赶到浅峪大门。 “承。”谬音唤了一声,还好赶上了。 微生逆连忙迎上:“宸老病重,言初想回去照看,所以我送他回去。” “原来如此,那你们快些启程罢。”谬音担忧地说道。 “要按时服药,我很快便回来,记住了?”微生逆佯装严肃地叮嘱起来。 “我知道,路上小心。”谬音颔首,他将温和的目光落在宋言初身上,对方也回以柔和的笑容。 “药我都让洺棋记下了,前辈只需按时服用,切莫再劳累。”宋言初说道。 “嗯,早些回来。”谬音颔首。 “我们走了,安心养病,别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微生逆温柔地吻了吻谬音的眉心,抱起宋言初上马。 “驾——” “哒哒” 马蹄飞快地踏碎一地白雪,激扬而起,如同春日中千树万树梨花飘飞,而谬音一身月白立于这一片白芒中安静地看着那远去的马匹,他安宁而平静,如同一片清澈的镜湖。 ☆、皇帝大婚 四日后,新皇大婚。 皇婚大典,新皇左丘衍迎娶佟森将军之女佟嫣。群臣庆贺,拜见皇后,祝颂母仪天下。顾隰自然在其中,位列最前,眼含笑意,望着这一切。 左丘衍身着大红喜袍—此乃司制房新做的,戴红色官帽,上绣九龙腾云,袖口用金边勾勒出龙凤呈祥。很少穿艳色服饰的左丘衍今日看上去有别样风采,俊容在鲜红的服饰衬托下气宇轩昂,唇边淡淡的笑容是天之骄子的傲然。 一手控江山。 他的目光在群臣中流离,最终停留在顾隰身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顾隰见得有趣,便也笑意愈深,二人便眉来眼去了一阵。 锣鼓喧天,一群侍女随着皇后从锦绣门后出,香气袭人。只见佟嫣上身着金色云霏点缀的花缎织彩锦衣,领口缀着玉白珍珠,腰身用一大红织锦束起。织锦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下身着缕金挑线纱裙,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于飞。一头青丝绾扇形高髻,戴着锏镀金凤簪,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巊珞圈,扶摇下是一张可人的脸蛋——柳叶眉,樱桃嘴儿,丹凤眼,肤如凝脂,风姿绰绰,袅袅娜娜,整个人是一尊凤凰的高贵不可攀折。 左丘衍上前几步,牵了她的手来,似是与群臣昭示——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数道繁文缛节之后,朝中重臣便上去拜见新皇后。顾隰心中对女人也无甚好感,但此时硬着头皮也得去了,他上前刚膝盖着了地便听左丘衍道:“倚青不必多礼,快起。” “嫣儿,这便是朕的心腹,玉君侯。”左丘衍拉着佟嫣的手笑道。 后者立刻明白了顾隰在朝野的地位,便笑靥如花,娉娉婷婷,颔首道:“本宫早已听闻顾侯爷的名声,如今一见本尊,果真惊才绝艳。” “皇后娘娘过奖,本侯相信有皇后娘娘这般内助,陛下的江山必能稳固万代。”顾隰熟练地打着官腔。从前左丘颉在位时他便接触过珍谧皇后,与佟嫣的感觉颇为相像,看来父子两都娶了个对政事安分守己,对后宫之事斤斤计较的皇后。 左丘衍听闻满意地笑起来,顾隰又说了几句祝词便退下了。 新皇帝登基,又是大婚,外国定会派出使臣来拜访祝福,也算是打个交道,同时勘察下新皇帝对各国的态度如何,好调整策略。 只见各国的使者纷纷向前,卞国派出的仍是苏赫,首野国的使节名为李酉,无上国的便是白翁缁,麓原国的名唤辽耀,其他西域各国便不细说。 一晃眼到了夜晚,洞房花烛夜。 踏着积雪,发出吱呀的响声,左丘衍步入那装潢华贵的椒兰殿。一眼便望见了坐在床边的佟嫣,那凤冠已被搁置在一边,上边的夜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陛下。”她笑道,上前帮左丘衍褪去了衣衫,那男性的麝香伴着酒味刺激着她的感官,她不禁心中一阵小鹿乱撞。 左丘衍不语,酒精刺激得他已有些朦胧,只是在脑中反复怀念着那人的轮廓,他袖手一扇,那烛光便灭了,一片寂静的黑暗。 “陛下, 分卷阅读306 分卷阅读306 分卷阅读30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7 怎么就熄灯.......” “嘘。”左丘衍警告般,而后柔声道:“别说话。” 一说话,就断了自己的幻想。 佟嫣果真听话地安静了下来,她早就听闻,七皇子性格有些怪异,些许是不好服侍。但眼下看起来还不算太糟,或许是不爱聒噪的房事罢,自己也安静就是了。 左丘衍也褪去了佟嫣的衣衫,脑海中尽力地回想着那人的一颦一笑,房中点的最常用的龙涎香,连皇后的凤袍中也是这样的味道。 他低吼一声将佟嫣按在床上,自动略去了后者又惊又喜的娇喘,在起身上索吻起来。随着酒味的愈来愈重,他只觉身体完全按着感觉走。 他尽量温柔似水,尽量小心翼翼,尽量把身下的女人当成那人,这一切的尽力而为到了最后便成了单纯的发泄,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压抑了太久,这不过是给他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雪夜无声,寒意悄然。 左丘衍是被太监三更的报点弄醒的,已然没了困意。将被褥给佟嫣盖好,自己穿了衣便走了出去,只见昊驽站在门外,欲言又止。 “何事?” “回陛下,太上皇受了风寒。” 左丘衍一步也不停地来到羽化殿便看到几个心腹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床前给左丘颉喂药,后者冷得缩成了一团,嘴唇都冻紫了,那药汁咽下了一半,一半从嘴角淌出。 左丘颉向来畏寒,他是不会忘的。 他皱起眉头,心中不是滋味,便叫人拿来那灰色的裘衣——那正是去年生辰他献上的贺礼,令他惊异的是,左丘颉竟然没有丢弃,而且看样子还穿了几次。他用那裘衣将左丘颉裹住,从太监手中接过药,自己亲自喂起来。 左丘颉见他来了是一愣,神色先是有畏惧,但而后竟浮现出一丝欢愉和欣慰来,似是久呆在这地方无人陪伴的寂寥忽然被戳破了一个孔,外界的阳光淅淅沥沥地射了进来。 左丘衍未必是那阳光,但他来了说明不会寂寥。 “衍儿。”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左丘衍心头一跳,“嗯”了一声,而后将药勺伸入他嘴前道:“喝了。” 左丘颉听话地将那药悉数咽了下去,眉头皱都没敢皱一下。 左丘衍拿了丝帕为其擦了擦嘴,道:“睡罢。” 左丘颉应声便躺了下去,而左丘衍为其盖好被褥,看着他渐渐睡着后走出去问道:“怎么染上的风寒。” 羽化殿的太监连忙道;“许是呆久了太闷,所以便要出去走走,这一出去时间长了......” “若有下次,便不要怪朕治罪。” “是,是......” 左丘衍叫昊驽撑了把伞,挡住那飘下的鹅毛大雪,步行回到椒兰殿。 椒兰殿,椒意寓多子多福,兰寓意蕙质兰心。 佟嫣还睡得香,他便褪去外袍躺在一旁,渐渐地也有了点困意,便朦胧起来。脑中许多往事飘起,或许是到了这个位子,都会想起许多往事来,嚼烂后再反复想想,那滋味只有自己可懂。 谁知帝王心。 ☆、战事触发 次日。 “啊!!” 一声惊恐尖锐的宫女叫声响彻清晨的皇宫。 很快,皇宫禁卫军便涌入麓原国使节的处所,就在房内麓原国副使鄂班惨死,身中数刀,其尸首惨不忍睹。 麓原国主使辽耀也到了,乍眼一看,大惊失色,怒不可遏大吼道:“把你们皇帝叫来!!” 使节遇害,国之动荡。 朝堂之上。 群臣俯首,天子端坐龙椅。 “左丘衍,本国使节死在你皇宫,不给个交代别怪我麓原无情!”辽耀带着一队人马在殿上不可一世地嚷嚷,全然不顾礼节。 “放肆!我皇名讳是你小小使节直呼的吗!”黄滔阅站出来厉声喝道。 “什么皇帝,我就认我们麓原的皇帝。”辽耀耻笑道。 “放肆!你身在我靖国就必须守靖国之礼。”贾逍也站出来怒道,就在左丘衍登基不久他重新上任兵部尚书一职。 “哼,我限你们五日之内找出凶手,给我们麓原一个交代,否则兵戎相见之时便是我麓原踏平靖国之时。”辽耀继续轻蔑道。 “傲慢之徒,不可一世,实在愚钝!”黄滔阅恼怒起来,拂袖指骂。 “麓原小儿,果然是狂野之徒,无礼无教,实为不开化的野蛮之人罢了。”贾逍挑眉,突然便不恼,倒是凉飕飕地讽刺起来。 “众爱卿消消气,辽使节也莫气。”左丘衍冷眼了那辽耀许久,看着差不多了便淡淡地出言制止争端。 “臣遵旨。”黄滔阅和贾逍同时躬身道,说完便有些不甘地回到列臣之中。 “说起来你们皇宫守卫如此之差,早知如此我便带上我们麓原的铁兵铁骑来保护了。”辽耀这话说得有些别有所指。 “使节此话何意,命案尚未得出结果,怎知道是朕皇宫侍卫的疏忽?”左丘衍浅笑道。 “守卫不差,那长公主怎会被擒?”辽耀奸笑起来,说着便让人呈上一块玉佩。 此物一出,众臣议论纷纷,那玉佩便是长公主左丘梓衣身份的象征。 “你胆敢挟持我国公主!”左丘衍一怒,直接拍案而起,气势如虹。 “哈哈哈,我是怕你们查案不尽力罢了,五日为期,长公主我们会照顾好的。”辽耀说完便扬长而去,侍卫没有左丘衍的指令也不敢阻拦。 “皇上,微臣身为宣政司正卿,此番事情实在有愧皇上,臣恳求皇上让臣处理命案,戴罪立功。”融仕杰站出来跪在朝堂之上,俯首言道。 “好,融仕杰便为主审,胡不泊副审协助,刑部配合。”左丘衍下旨道。 “臣领旨。”胡不泊和融仕杰一起拜道。 “退朝。” 一声令下,左丘衍离开后众臣纷纷也离去,一名太监来到黄滔阅和贾逍面前道:“二位大人,皇上有请御书房。” 【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二人一同行礼道。 “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左丘衍虚扶道。 “谢皇上。”二人抬头便看到顾隰已然在一旁坐着品茗,又是一阵互相行礼。 “赐坐。”左丘衍唤了一句,太监进来奉茶,而黄滔阅和贾逍谢过后便坐下来。 “两位爱卿,朕登基不久,心知治国之道还未熟透于心。”左丘衍谦虚道,他倒是对自己之事心知肚明,匆匆起事拿下皇位,万事还没熟悉却出了这样之事,任他如何工于心计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皇上不必担忧,臣等会尽心辅助。”黄滔阅高深莫测,笑容倒有些狡猾。 “如此一事,朕看来是那麓原挑事,战事近在眼前。”左丘衍有些苦恼,麓原看来是早有准 分卷阅读307 分卷阅读307 分卷阅读30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8 备,而靖国却还没有编排兵马。 “使节被杀一事也有蹊跷,皇宫守卫何其森严,如此轻松杀害使节而不惊动禁卫军实属可疑。”贾逍挑眉笑道,那样子仿佛将一切看透。 “他们掳去长公主,令我们受制于人,此事十有八九便是麓原的诡计。”黄滔阅摇摇头,一针见血道。 “照此说来,这命案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了。”左丘衍也知道,这本就是一个圈套,只是那左丘梓衣当真碍事,他是不想理会那女人的死活,只是如今天下人看着他不能不理。 “麓原早有准备,我们也要立即行动,兵贵神速。”贾逍不愧是兵部尚书,他对兵法战事倒是有深刻的研究。 “兵马调动,粮草供给,路上行军,何况如今天寒地冻麓原更是冰天雪地......”左丘衍有些烦闷,那麓原国还真是把握时机,麓原人耐寒,而中原人士若去那边境打仗可是吃亏不少。 “报——” “传。” “启禀皇上,君家二公子君致求见。” 左丘衍一听是君致,有些疑惑,自从那日宫变后君致便住在驿馆,而那一万君家军驻扎在长陵城外十里处,而且他也没有召见君致。 “皇上赎罪,是臣自作主张召来君二公子。”贾逍起身,行礼道。 “传。”左丘衍颔首,他与贾逍对视了一眼,心底有了想法。 “参见皇上。”君致仪态翩翩地进来,拱手道,心底对这个左丘衍倒是有些感激之情。 “君二公子免礼。”左丘衍知道此事必要仰仗君家,君家常年与麓原对峙,对麓原了如指掌。 “臣以为,若战事起可让君家抵挡一阵,如此朝廷兵马调动,粮草准备等皆有时间准备。”贾逍信心满满道。 “麓原国力不可小觑,加上长公主在他们手里,这一战必须小心。”黄滔阅颔首道。 “臣以为先救长公主,行军对战最忌讳有把柄在敌军手上,失去主控权。”君致思索道,从小他便熟读兵书,也跟随父亲上过战场,倒是有些实战经验。 一直不说话,只是听着的顾隰终于开口:“本侯看来,长公主如今还不知被匿于何处,有些困难。” 左丘衍有些坏笑起来,瞟了瞟顾隰便命令道:“那这件事便交予倚青了。” “阿衍,你当本侯是三头六臂啊。”顾隰差点被茶水呛到,这左丘衍越发不把他当人看了,越是难事越要他来完成。 “倚青不是有十方吗?何况与那释月楼楼主走得如此近。”左丘衍意有所指道,他虽不甚涉足武林,但是他也知道释月楼在武林的势力,何况他这皇位有大半还是靠他们。 “阿逆重伤在身,应该还在养病。”顾隰轻叹道,说起来他从江南回来都没有去找阿逆玩玩,前几日有些空暇想去浅峪寻人,奈何居然看到阿逆重伤在床,更让他惊愕的是谬音居然武功全失。 “怎会重伤?”君致着急得脱口而出,此言一出他也觉奇怪,他与那人只不过一面之缘,也不知为何竟如此心念。 “嗯,或许是情杀吧,阿逆整天沾花惹草的。”顾隰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君公子如此关心阿逆?“ “萍水相逢。”君致察觉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也很快平复下来,回答道。 “阿逆?”贾逍有些惊讶。 “微生逆,本侯老情人来着。”顾隰摇摇扇子,开怀道。 左丘衍看了一眼顾隰道:“不管倚青用何方法,救出长公主便可。” “好,臣尽力而为。”顾隰无奈地接旨道。 “君二公子,朕以为让君家军队为先锋队先行抑制麓原国。” “臣遵旨。” “只是只有五日,怕是八百里加急也无法将文书下达。”左丘衍道。 “皇上放心,家父与愚兄一直都密切关注麓原国的一举一动,若是他们有动向必会直接出兵抵御,朝廷兵马可有充裕时间准备。”君致有条不紊道。 “大可,来人。” “奴才在。” “传朕旨意,命艾威为大元帅,艾祁为副元帅,贾逍调动三军,融仕杰为军师随行,力敌麓原。”左丘衍下旨道。 “奴才遵旨。” 五日后。 期限已到,麓原国使臣踏上归国之路。 朝堂之上。 “臣有负圣恩。”融仕杰跪在大殿之上,有些悲痛道。 “请皇上网开一面,此番事情是麓原国欲挑起战事之借口,实在与融大人无关。”胡不泊站出来为融仕杰开罪道。 “融大人起来吧,朕知道此事不同,何况你是我军此次出征的军师。”左丘衍凝眉道。 “臣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融仕杰磕头道,而后便有些不稳地起身。 “倚青。”左丘衍视线稍移到那最熟悉的人上唤道。 “臣在。” “长公主一事如何了?” “回皇上,他们已将长公主秘密遣送去麓原国,臣无力寻得。”顾隰少有地正经起来,他表情有些怀疑,麓原国的人当真如此狡诈,自己居然无法查知左丘梓衣的藏处,而且看样子已经被送往麓原国,如此一来大事不妙。 左丘衍脸色也有些不好,他颔首而后道:“贾大人,调兵一事如何了?” “三军已经完全调出,与元帅交接完毕,再有两日我军即可动身北伐。”贾逍道。 “报——” “传。” “启禀皇上,定远城八百里加急。”那侍卫直接骑着快马踏入朝堂,他翻身下马便呈上一封信。 左丘衍接过太监递来的信件后看完神色有些凌厉,他道:“麓原已然发兵,君家首战告捷。” “贾逍,我军最快能否在明日动身北伐?”左丘衍道。 “臣定当竭力而为,明日出兵北上。”贾逍拜道。 “行军速度要快。”顾隰出来道,他知道眼下麓原国的人挟持左丘梓衣怕是还没回到麓原,要趁着还未有把柄在敌军手里之时尽最大力量挫伤敌军。 “传令下去,在卞国,首野国驻守的军队也进入戒备状态。”左丘衍高声吩咐道,靖国三面受敌是他不愿看到的,念此他双拳紧握起来。 “皇上放心,我靖国物资丰厚,军队有力,必不会打败仗。”黄滔阅看出左丘衍的紧张,出来坚定道。 “皇上洪福,靖国洪福。”众臣一起跪下高呼。 左丘衍扫视着那向自己俯首的臣子,心中的烦闷有些撒去,自信阴狠重新回到他脸上,左丘颉能做到的事,他左丘衍也可以。 ☆、钟情一生 【浸月岛】 积雪几乎淹没了浸月阁的一切,目之所及,白茫一片,仿佛世间一切都是未知,宋言初安静地站在那个陈旧的木亭中,他拢了拢纯白的狐裘,伸手承下飘落的雪絮,冰凉的触感自 分卷阅读308 分卷阅读308 分卷阅读30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09 掌心钻入心底。 眼前一幕一幕回放着他与溯回的一切,短短两年却如此刻骨铭心。 “言初,下这么大雪怎么还站在外面?”微生逆着急地跑过来,握住宋言初的冰凉的手不停呵气,眼底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溯回,你该回去了,已经很多天了。”宋言初柔声说道,温和的眉眼诉说着千万情愫。 “言初.....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微生逆疲惫地闭上眼睛,这几日他每日都在纠结此事,可世间安得两全法。 “师父病情还没有好转,我怎能放心跟你走?”宋言初为难地说道。 “言初,我想听真话。”微生逆凝视着宋言初,认真地问道。 宋言初呼吸一滞,很快便平静下来,他依旧带着温暖的笑意,仿佛在回忆着最甜蜜的日子:“溯回,你我相识之时,我就觉得你是任性的富家小少爷,后来......后来发现我的直觉真没错。” 还没等微生逆回话,宋言初继续温声诉说着:“但我没想会有这么一天,生怕这个任性的小少爷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微生逆皱起眉头。 “听我说。”宋言初吻了吻微生逆的嘴角,“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那么爱你,爱到不需要你的承诺,只要你平安。” 微生逆只觉鼻头一酸,用力将宋言初紧紧抱在怀里,声线颤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出岛,也不会把你卷进来。” “不,我很庆幸能遇见溯回,否则我可能这辈子都会孤身一人。”宋言初晃了晃脑袋,“溯回是我的劫数,如果这是我的命,我也认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微生逆痛苦地喃喃着,干涩已久的眼眸终是滑落一滴泪水,世事难料,从两年前踏出浸月岛便注定了他们三人这一世的苦悲纠葛,他要如何才能化解。 “我知道你爱我便很知足了。”宋言初温顺地伏在微生逆怀里,轻声说道:“这一生能遇见你,定是倾尽了我的所有。” “无论如何,你要回到我身边。”微生逆低沉而严肃地说道,“你说我任性,我确实任性,任性到要把你和谬音都捆在身边。” “好,等师父病好了,我就回去。”宋言初乖巧地点点头,“这一生都陪着溯回。” “我每天给你写信,你一定要回信。”微生逆颇为孩子气地说道。 “好。”宋言初缓缓闭上眼睛。 “宸老病好了,就马上告诉我,我来接你。” “好。” “一定要立刻回来。” “好。” 微生逆死死地抱紧了怀里这柔弱的男子,泪水浸湿了眼眶竟说不出一句话,回想起这两年和言初的一切,仿佛回到那日梨花树下。 护国寺一面,冥冥之中的初见,言初对自己粲然一笑,将随风不定的自己带回侠叔堂,或许梨树下的相见便已经预示着今日的相离。 窥云崖一行,心甘情愿,只身下崖,只为一株碧莲,碧莲重叠在青冥,只怕仙人抚高掌。 孔良城一寻,莫名地担心这个单薄却又救济苍生为己任的男子,而自己深陷其中,千里迢迢,日夜兼程,只为将言初寻回。 永结江一夜,言初说其心本不向俗痴,嘈切四五成何时?青玉耻,宸心悔,袅袅预断如归去。同心结坠江,丹青坠江,一切就如同一路的灯火灭去。 西域行一路,自己用心的爱护,换回言初的笑颜,或许没有注定谁失去谁便会活不下去,但却有注定谁会让谁刻骨铭心,只求相去何日消,重拾伊人笑。 直到后来,言初用命为谬音破解心离术,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可以放手。他一句“轻笙莫对空思唱,只奏身边寄心人”便甘愿留下,放弃鸿鹄之志,只求在自己身侧常伴。 雪地中相拥而立的二人,一人红衣如火,一人白衣胜雪。漫天雪絮飘扬,正如初见那日,护国寺中,千树万树梨花开尽,自初见便情缠一生,困局难解。 曾忆夕,梨下初见,永结江离,西域情陷,江南相伴,谁又离得开谁? 十日后。 当谬音醒过来的时候已接近子时,美目微微睁开,疲惫而冷然,华美的房内依旧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孤寂而冷清,没有一丝喧闹。 雪越下越大,子夜之雪更是鹅毛般漫天飘扬,如刀的狂风猎猎作响。满覆白雪,霜风凄凄,雾雪纷纷,望不尽那一条霜雪之路的尽头。 谬音披上霜色的绒毛披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外,看着这鹅毛大雪,已经第十日独自在这浅峪守候,只想着能看见那红衣猎猎的男子从风雪中来。 “先生怎么醒了,莫要出来,外边很冷。” 守夜的洺棋看着谬音走出来连忙将其扶回房中,这先生的风寒已经快十日了都还未好,要是楼主回来瞧见了肯定要生气。 “先生!”夜色中,洺画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怎么了?”谬音淡淡地问道。 “楼主回来了。”洺画说道。 “在哪?”谬音立即问道。 “在宋大夫房里......”洺画有些害怕地说道。 谬音点了点头,平静地向会初园走去。 会初园依旧明亮,庭院里的路灯都点着,房间里也还燃着暖炉,仿佛主人还在。 谬音站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个负手立于房内的红衣少年,清明如他怎会看不出这件事的端倪。 “师父......你说言初还会不会回来?”喑哑而疲倦的声线从房中传来,竟带着些沧桑。 “会,言初的家在这。” “嗯,言初一定会回家的。”微生逆的声音也暖了不少。 谬音不便再多言,刚要转身回房,忽而只觉背后疾风掀起千万碎雪,耳边是枯枝折断的声音,积雪飞扬,还未回过神来便落入一个浑身寒气的怀抱中,抬眸对上那如深渊般的灰眸。 “很晚了,该休息了。”微生逆的眉眼温和柔情。 谬音望着微生逆,话到嘴边却变成一阵干咳:“咳咳咳......” “怎么了?风寒还没好吗?”微生逆惊愕地看着谬音,一手将其横抱起来。 “没事,差不多好了。”谬音缓过气来,摆摆手说道,“我是被你吓的。” “胡说八道,这么不听话,还敢当人家师父。”微生逆是心里又急又气,但也舍不得一句重话,连忙将那人儿抱回房。 微生逆一进房便挥袖将门窗都关上,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儿放回床上,又马上把暖炉的火加大。 “怎么,我还当不了你师父了。”谬音露出久违的笑容,语气虚弱却自带威严。 “你哟,看我怎么收拾你。”微生逆没好气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明日起我每日监 分卷阅读309 分卷阅读309 分卷阅读3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0 督你服药,监督你休息。” “言初一切都好吗?宸老病情如何了?”谬音关切道。 “我离开时宸老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言初也放心了不少。”微生逆无奈地说道。 “吉人自有天相。” “师父还是先担心自己罢,乖乖睡觉,都子时了。”微生逆瞪了一眼谬音,“我去沐浴换身衣裳。” 谬音淡笑颔首,目光从未离开过微生逆,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依赖褚承,即使困意袭来,但却倔强地不肯入睡,直到那人躺到自己身边才安稳入眠。 微生逆抱着谬音一直未入眠,他看向那窗台外的一轮圆月,思虑飘飞,聪慧如他怎会看不出,如今的局面是言初的用意。 离岛前言初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珍惜眼前。 情局,困局。 次日。 微生逆和谬音用完早膳后便自己做自己的事,谬音许是因为微生逆回来,一觉醒来病就好了大半,神清气爽地回房翻阅兵书,微生逆也是无奈但也不想阻止便回浸月阁练起剑来。 “哟~阿逆这么快就活蹦乱跳,本侯很是欣慰。”顾隰飘飘落在微生逆眼前,嬉笑道。 “当然,屋里说话。”微生逆看似有些烦恼,指了指房间道。 “好。” “洺书,去请先生过来。”微生逆吩咐了一声便带着顾隰迈步进门。 谬音步伐匆匆,看出来有些着急,刚到门前便听到里面动静颇大。 “啊啊.....阿逆!!我说了我在上面!!”房内传来顾隰的怒吼,还有些打斗的声音,更有木板“吱呀”的暧昧。 “不要,痛死我了。”微生逆语气不满,但是听出有些难堪的痛苦。 “谁让你那么用力.....啊啊.....不许动!” “顾倚青!” “换个位置。” “吱呀”“啪啪”各种房内物品跌落的声音,还有床板破损的声音,令人臆想。 “我刚才都没有如此用力!顾倚青!我的床!赔钱!!”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啊啊啊......阿逆你打我!呜呜呜.......好痛.....不陪你玩了。”这下好了,还混着顾隰的哭声。 “不行,还未分出胜负,不许跑!顾倚青你给我回来!” 而门外的谬音脸色越发黑暗,粉唇有些颤抖,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眸中闪过些许心痛,定定站在原地。 “砰砰啪” 一青一红的两个身影突破了三层小阁楼,直接冲破房顶对打起来,都了半天没个胜负,微生逆和顾隰默契地同时收气。 顾隰笑眯眯地拥过一旁呆愣的霍十方。谁知霍十方身体一僵,下一秒便闪身到了一边,顾隰暗呼不对,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道:“不许动!!” 后者乖乖停住,不过那匿术使出一半被顾隰生生叫停,终归有些受不住,体内的真气乱冲撞了一阵,重重地咳了几声。 顾隰有些慌,上前地抱住他搁在怀里,温柔地给他顺顺气,有些疑惑道:“跑什么?” 霍十方停了咳嗽,面无波澜,心中却一片紊乱:方才他见到侯爷和微生逆这一般激烈碰撞互动,便觉说不出的异样,也许是想起来侯爷对他做的那些□□相见的事来。 表面看起来他似傀儡般只听从施令,完成任务,手刃数条人命而从未有感,置人生死于粪土。但实际来,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凡是与顾隰有关的,霍十方都历历在目,仿佛刻在脑子里,想起来如走马灯般。 顾隰见得他半天不吭气,忽然又惊又喜道:“十方莫不是吃醋了罢!” 霍十方终于有了反应,睁着疑惑的眼:“吃醋是何物?” 顾隰撇撇嘴,道:“那你跑做甚么。” “不知道。” “咳咳......”顾隰无言,但眼眸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想来霍十方心中肯定有所动静,便一阵窃喜,但又不好手舞足蹈,最终还是笑着亲亲霍十方的嘴唇,道:“以后没本侯的命令,不可以随便躲起来。” “是。”感觉到顾隰温润的唇舌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一阵,不知为何刚才那样的感觉轻了些,霍十方便平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了。眼见的顾隰栗色的发上落了雪,便下意识地伸手将其拂去。 顾隰眼中一闪,将其搂得愈紧,喑哑道:“乖。” 再说另一边,微生逆奇怪地看着怀里的谬音,对方居然是冷着一张俊脸,那寒气比这雪天更甚。 谬音目光如剑,直直看向微生逆,眼前的微生逆衣衫凌乱不堪,好像匆匆穿上一样,衣摆有好几处破损,再看看一旁的顾隰也是一样狼狈之姿,他冷言冷语道:“承若和倚青两厢情愿,我可以走。” “啊?”微生逆不解地看着谬音,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生气。 谬音不说话,只是一脸冷漠地盯着微生逆。 而微生逆和顾隰对视了一下,突然两个人一起仰天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也要出来了。 顾隰笑得直不起腰,挣扎着扶着霍十方起来解释道:“前辈莫要误会.....哈哈哈哈.......本侯和阿逆只是切磋武艺罢了,可没有不轨.....哈哈哈哈.....” 微生逆将脸色有些尴尬的谬音拥到怀里,邪笑道:“师父若不信,我宽衣让师父验身如何?”说着便扯起腰带来,眼看就要把衣衫扒了。 谬音没好气地制止了微生逆,捡起被扔到地上的腰带为其整理好衣衫便有些尴尬道:“胡来,大冷天的,脑子里莫要总想着宽衣解带。” 顾隰看着那破碎不堪的楼阁,可惜地说道:“看来阿逆的房间不能谈话了。” “切磋是你提出的,记得赔钱。”微生逆眼中划过一丝寒光,仿佛个精打细算的掌柜言道。 顾隰抽抽嘴角,许久不见这阿逆居然变得如此守财,真是奇特,念此他道:“我们先谈谈正事。” “好,去落美馆。”微生逆说着便揽过谬音,潇洒自如地飞往落美馆。 【落美馆】 落美,取音落梅,落梅之姿,落美是也。 落美馆是个坐落在一片雪梅林中的茶馆,曾经闲时他们三人也到此处观梅品茗,言初读医经而谬音看易经,微生逆则是在雪梅中为二人舞剑为乐,为得美人一笑,倒是使出浑身解数,回风舞雪,凌天白翳,停剑抱影,为道日损,也是心甘情愿。 一进馆微生逆便用内力将寒气全部驱散,保持着室内的温暖。 落美馆的地上是软软的毛绒棉毯铺满,上面是一个低矮的圆形茶桌,四周与外界相通。周围便是各种姿态的雪梅,凌寒独立,暗香袭来。 四人除下鞋履,踩上那温柔软绵的毯子上, 分卷阅读310 分卷阅读310 分卷阅读3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1 相对而坐,很快便有侍从过来摆上茶具,最后只剩下一名侍从在一旁为他们泡茶。 “哟,阿逆一家倒是享受。”顾隰轻抿一口清茶,环视四周灿烂的雪梅,而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二人,“诶?为何不见宋大夫?” “宸老年事已高,近来身体不好,言初回岛上照顾了。”微生逆解释道。 “原来如此,希望宸老快些好起来才是。”顾隰担忧地说道,毕竟那老大夫是他的救命恩人。 “言初在,宸老不会有事的。”微生逆回道。 “话说阿逆被屠杖打伤,怕是想报仇了。”顾隰笑道。 “定然,只是那缩头乌龟藏起来了。”微生逆托起一盏茶,细品起来。 “待他把伤养好了,恐怕还会来寻仇。”顾隰继续道。 微生逆握上谬音的手,对顾隰言道:“师父已经不会武,或许我和你联手可以打败他。” “屠杖心魔太重,怕是会走火入魔,若是如此你们俩联手估计也打不过。”谬音淡笑着看了看微生逆。 “奈何本侯的师父也离开了,不知去处。”顾隰一脸可惜,口中啧啧。 “那如何是好?”微生逆也苦恼起来,如今谬音不会武,他也担心会有不测。 “承将我的内力融会贯通,学会催动九转轮司还会有胜的可能。”谬音认真道。 “据本侯所知,将他人之内力融入自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不必全部,只需融汇两层内力便可。”谬音抿了一口茶,胸有成竹道。 “两层需要多久?”微生逆问道。 “那要看你了,若你脑子里别成天想着些乱七八糟之事,潜心修炼,估计很快能成事。”谬音扬起嘴角,嘲笑道。 “如此阿逆还是听前辈的,好好练功。”顾隰也帮着教育起来,笑嘻嘻道。 “心魔越深,九转轮司对其伤害便越大,故最好之法还是要将屠杖的心魔刺激到最大,而后承催动九转轮司,合你们的全部内力维持九转轮司的力量,直到屠杖心魔一灭,气绝为止。”谬音讲完,优雅地饮下一口茶,“而且你们可知圣女神功第九层是何吗?” “是内力无尽,就是说练功者催动第九层后内力便可一直保持最高状态。”微生逆解释道。 “圣女神功的催动是一层一层触发,所以你们要赶在他触发第九层之前将其击杀,而且这第八层触发第九层是不分场合,只要有一息尚存便可到达第九层,重新恢复全部内力。”谬音继续解释道,“也就是说在他触动第九层之前一定要杀了他。” “上回屠杖还未修炼到第九层。”顾隰长吁一气,没想到那圣女神功如此厉害。 “他还会幻术和催眠。”微生逆冷笑道。 “幻术你我都不怕才对。”顾隰轻松道。幻术与阵法形式不同,阵法是根据场景依照五行八卦设下一层层障碍,只要会奇门遁甲便可循着门路破阵,而幻术是凭空造出个场景,不过要破解的道理和破阵也相差无几。 “他的催眠许是还未到达一定境界,无法催眠内力深厚之人。”谬音推测道。 “短时间内不知他会否突破催眠之术。”顾隰叹气道。 屋外渐渐飞雪,腊梅飘落。 落梅,落美。 “倚青如今战事如何?”谬音起身,半倚在落地窗边上,目光有些担忧。 “如今是君家与麓原国对垒而且首战告捷,朝廷兵马已挥师北上,打算与君家军队会合。”顾隰回道。 “左丘梓衣可有下落?莫非已经被挟持到麓原国?”谬音问道。 “本侯也试过救人,只是根本寻不到左丘梓衣的藏处,看来是麓原国下定决心要拿左丘梓衣来威胁靖国了。” 谬音眼神幽深起来,仿佛在思索一件诡异之事,唇边是一抹令人难以看透的笑容,他道:“随行军师是左丘衍亲自选的?” “嗯,是宣政司正卿融仕杰。” “哦?军师一职何以派出外事大臣?”谬音疑惑道。 “融仕杰请命,使节一案他自知有罪便要戴罪立功。”顾隰道。 谬音思索了一番,也觉合理便问其他:“麓原国与靖国起战事,卞国与首野国是何态度?” “看似依旧平静,不过驻守边疆的军队也进入戒备状态。” “无上国如何?” “也是无动静,依旧中立。” “既然是麓原国精心策划的战事,若是靖国输了麓原国必会狮子大开口,靖国怕是会因此国力衰退,更甚是被其他国家吞食。” “定然,本侯不会让此事发生。”顾隰严肃地说道。 “所幸武林这边还算安定。”谬音有些欣慰道,若是内忧外患,那才是致命。 “武林中人也是敌视左丘颉罢了,如今新皇登基,阿衍也没有再为难他们,他们也消停了一些。” 谬音笑了笑便不再问下去,他道:“倚青不打算随军出发?或许有新的认识。” “听了前辈之话,本侯是非去不可,不过还要待本侯处理了朝廷之事方可动身。”顾隰道。 “倚青是否也觉得此事还有□□?” “感觉有不妥,只是还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可能便会露出尾巴来。” 谬音颔首,突然眼前红影一闪自己便被抱到怀里,只听到微生逆关切的声音道:“莫要管太多,你身体不好。” 说起来微生逆是不太赞成谬音对朝廷之事如此上心,他只想着谬音能好好待在自己身边。 “承,我知道你的担忧是何,只是我放不下。”谬音轻叹道。 “只此一次,之后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微生逆也不忍心阻挠,屈服道。 “好。”谬音笑道。 “阿逆怎可如此,靖国可是很需要前辈呀,要不我和阿衍说一声让前辈入朝为官,当个内阁首辅大臣?”顾隰开始戏弄起来,半是真半是假道。 “滚。”微生逆冷声道。 “那是阿逆的想法罢了,又不是前辈的想法。” 微生逆心上一愣,顾隰说得没错,若是谬音要如此他是没有资格阻拦,念此他有些泄气,便不再答话。 “此事一过,我何事都依你如何?”谬音抚上微生逆的面庞,凑到对方耳边温声哄道,“莫气,我是你的。” “好。”微生逆憋屈地颔首答应。 “对了小倚青,我房屋修葺的费用迟些时候便做好账本送到你府上,记得赔钱。”微生逆突然转换话题,冷言冷语,丝毫不讲人情道。 “为何是本侯,阿逆自己也有份弄坏房间。”顾隰哀怨地瞪着微生逆。 “决定要切磋的是你。”微生逆平静地道出事实,那样子半分玩味半分闲适,令人想要将其暴打一顿。 “本侯没钱。”顾隰干脆两手一摊,无赖道。 “那就一 分卷阅读311 分卷阅读311 分卷阅读3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2 半。”微生逆屈服道。 “好。”顾隰生怕微生逆改主意,立马答应道,“本侯不打扰阿逆和前辈恩爱了,先走一步。” “莫要忘记赔钱。”微生逆毫不挽留,面无表情言道。 “知道啦,本侯不会食言。”顾隰嘴角抽搐道。 “恕不远送。”谬音也颔首道。 “告辞。”顾隰向谬音行礼而后便拉起霍十方飞身离开了浅峪。 ☆、卿卿我我 【箭场】 几名太监拿笤帚将雪扫了,空出一大块方圆。 卫队翻新,左丘衍也每十日一次审查。不单是普通的护卫,且暗卫队也需要重新建立。左丘颉在位之时,其卫队便是由武林中投靠朝廷之人组成。以朝廷的势力,并不乏武林人的投靠,眼下便有众多江湖散人来,但要从其中选出精粹仍需要斟酌。再者,暗卫并非入选了就可直接上阵,仍需要宫中的严格训练。他便思忖着让顾隰和昊驽来挑选,而后再让东厂的人来继续。 和昊驽说妥这件事后,左丘衍便拿起御剑,开始温习前不久的招式来。他对武功不过入门,但兴趣盎然,学的还算有模有样。 一式过后,便听见稀稀拉拉的掌声,回首一看便是顾隰翩然而至,后边还跟着霍十方。他收了御剑,负手而立,神色淡然地看着二人,已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若是阿衍潜心下来修炼内力,必有大幅提高。”顾隰笑道。 “眼下事务繁杂,哪可闭门修炼。”左丘衍笑了笑,他隶属皇族,不似武林中人,成日成夜地修炼武功。 “那可不。”顾隰展开玉龙道,“不过阿衍只需学习些基本招式便好。”说着忽然腾身而起,那湖绿色的眼眸愈发透亮。 只见顾隰双指合并,从中翩跹而游荡出数条青龙来,将左丘衍包裹住,而后渐渐铺展开成一道青色的玄阵。 “这是本侯新学的御阵,名唤九龙。”顾隰念起毛剑怀交予他幻境与玄阵相互转换的方法,便领悟了些皮毛,此刻便在左丘衍身上试了起来。 他布的极其小心而柔和,似乎在建起一道垒,将天子密不透风地护在其中。 “启动这阵法时阿衍还可以看到九龙腾云,可否很精彩?” 左丘衍静静地看着那青色的玄阵,那九龙如同顾隰手中图样,相辅相成,惟妙惟肖。他见此,冰冷的神色带了些和煦的光,笑道:“朕记得原先那叫青冥轮转阵。” “破了的御阵,一般说来就不再用。”御阵不同于进阵,一旦找到了破译的方法便失去了全部意义,而那日屠杖已然找到破解的方法。 “倚青,朕正想叫你和昊驽挑选暗卫。”左丘衍笑起来道,而昊驽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行礼。 顾隰看着自己亲自挑选的东厂厂公兼贴身内侍,不由得笑道:“陛下拨给本侯些银子便好,那俸禄也不能原地不动呀。” “这是自然。” 在挑完暗卫之后,顾隰便进言要到前线去探风口,开始左丘衍不甚赞同,担心朝中中空。顾隰不禁好笑道:“阿衍当本侯的阵是白布的?方才本侯在宫中也布下了迷阵,至少能防军队半月的攻城。” 左丘衍看着他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禁失笑,掩去那一缕不可诉说。 入夜。 【浅峪·留影阁】 夜色幽然,几点零星的碎雪飘落,安宁静谧。微生逆沐浴出现找不见谬音,刚找出门便看见谬音正踩在凳子上捣鼓着门梁上的灯笼。 微生逆连忙过去护着,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踩这么高,摔下来怎么办?” “这灯笼要换灯芯了。”谬音笑了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这么容易摔。” “怎么不让洺棋他们换?”微生逆无奈地说道,“下来,我来弄。”说着便张开手臂搂着谬音的腰身。 谬音也刚好弄完,倾身抱着微生逆的脖子,身子一轻便被对方抱下来,他笑道:“他们都休息了,我也闲着就自己换了。” “你哟,不是有我嘛。”微生逆宠爱地轻刮了一下谬音的鼻梁,潇洒地将其拦腰抱起,回到温暖的阁楼里。 “别抱,我又不是残废。”谬音嗔怪地瞪了一眼微生逆。 “我就喜欢抱你。”微生逆得意地看着谬音,还风流地吻了吻对方的嘴唇。 谬音伤脑筋地摇摇头:“去书案那边,我看会儿兵书。” “怎么要看兵书?”微生逆直接抱着谬音坐到书案前。 谬音深深凝眉,在微生逆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着,一边看着不同兵书国策一边言道:“我在看看这一仗能否打赢,我总觉得不妥,事有蹊跷。” “左丘梓衣被掳去,受制于人,不好打。”微生逆道。 “不知卞国和首野国是何反应,三面受敌便难办了。”谬音认真道,他看了一眼微生逆,眸中精光一闪,心里升起一个想法,若是他亲自去战场...... “不许偷跑去战场,被我抓到的话屁股开花。”微生逆捏起谬音的下巴,佯装恶狠狠地威胁道,但是心底却是被谬音的想法吓个半死,后背一阵冷汗。 谬音一愣,没想到承会看透自己的想法,他尴尬地转移话题:“这几日承你总是偷懒,我交予你的功课如何了?” “我忙着看帐,还忙着伺候师父呀。”微生逆暧昧地说着便解开谬音的衣带,麻利地脱下对方那碍事的亵裤,“莫要虚度良辰,该休息了。” 谬音瞪了一眼那饿狼扑食一样的微生逆,拿起外衣披上:“我又跑不掉,让我看会儿书待会再陪你。” “好,别看到天亮。”微生逆一脸天真地看着谬音道。 “承该试试清心寡欲的生活。”谬音看了一眼欲求不满的微生逆轻笑道,而后倒是舒服地靠在对方身上,认真研读。 “那不适合徒儿。”微生逆笑道,说着还顽劣地吻着谬音那白皙的肩头。 “承.....你吻便吻,别挡着我看书。”谬音推了推那努力勾引自己的微生逆,语调平静意有所指。 微生逆哀怨地看了一眼谬音,乖乖躲开一点,挑着地方继续亲吻起来。 “禹龟阵倒是很适合攻打麓原国。”谬音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地看书还越看越着迷,直接评论起来。 “扶生。” “嗯?”谬音一抬头便看到微生逆期待的表情。 “陪我。” 谬音好笑道:“不是陪着吗?” “不许看书。”微生逆恶狠狠地看着谬音手里的书。 “我没阻止你动手动脚,你也莫要阻止我看书。”谬音反驳道。 “那还要看多久?”微生逆有些忍无可忍。 “还要一本,承大可继续,不必管我。”谬音示意了一下桌面上的另一本书,说完便不再理会继续埋头兵书。 分卷阅读312 分卷阅读312 分卷阅读3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3 微生逆看着谬音一脸无视,云淡风轻,还胆敢叫自己继续,顿时一阵无名从心底升起来,他直接将谬音手中的书扔了,把人压到书案上。 “禇承!”谬音终于有反应,他不悦地看着微生逆,可是却看到了身上之人比自己还要不快,顿时便愣了愣。 微生逆牢牢拥着谬音那□□的身子,酸溜溜地言道:“莫要忽视我。” 谬音顿了顿,无言地轻叹一气,解释道:“我说过等会儿便陪你。” “我现在就想要你。”微生逆像是孩童索糖一般,不依不挠起来。 谬音知道如今的自己定是拗不过微生逆便不再阻拦,有些认命道:“罢了,你想做就做,快点。” 微生逆看着谬音一脸不愿意便一咬牙,正儿八经道:“今晚好好陪我,我便陪你去战场如何?” 谬音一下便来了兴趣,但是想到微生逆最会的便是威逼利诱,故他便一脸不相信,威胁道:“若是你骗我,以后别想进房。” “骗与不骗,这要取决于美人师父今晚的表现了。”微生逆笑起来,捏了捏谬音的后臀。 “不可反悔。”谬音瞪了一眼微生逆,利索地伸手一扯微生逆的衣襟便将对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上,双腿毫不羞涩地张开迎合上前。 微生逆脸上的担忧一扫,得逞地奸笑起来,拥着谬音便一阵乱吻,心情大好地准备开始为所欲为。 “啊嗯.......承等等。”谬音推了推微生逆,满脸通红,有气无力地叫停道。 “怎么了?”微生逆乖乖停下来,问道。 “别在书案上,弄坏书。”谬音虽然□□被挑起来,可依旧有着一丝清醒。 “好,我们回床上。”微生逆对谬音越发千依百顺,潇洒地横抱起谬音回到床上。 帷幔内翻云覆雨,痴迷于这最动情的时刻。 如丝缠绵的欢爱渐渐停下,微生逆可记得如今的谬音经不起太多房事,忍住想再要的冲动,放过了那有些疲倦的人。 沐浴过后二人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舒坦地相拥着躺回床上。 “其实不会武倒也有些好处。”谬音有些疲惫地靠着微生逆,突然很有感慨道。 “哦?”微生逆宠溺地看着怀里的人,笑道。 “若是以前,不到天亮你会停吗?”谬音冷哼道。 “不会。”微生逆实话实说,毫不客气。 “真不知道你哪里像我谬音的徒弟。”谬音有些闷气,他当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禇承教育成如此样子。 微生逆淡笑不语,含情脉脉地看着谬音,以前谬音从不会跟自己吐露心事,而如今他很是享受地听着谬音不停地表达着心里的想法。 “后日陪我去战场,不可反悔。”谬音依旧记得这件事,命令道。 “师父倒是很自信自己表现不错。”微生逆抽抽嘴角,谬音对何事都是自信。 这回轮到谬音有些生气了,他一下子翻身骑在微生逆腰上,双手撑在微生逆脑袋两边,双眸冒火地俯视着。 微生逆不介意谬音对自己怒目相视,柔情地理了理谬音额前湿哒哒的发丝问道:“当真想去战场?” 谬音干脆趴在微生逆胸膛上,双手抱着微生逆的脖子舒服地蹭了蹭,道:“我总觉得此战靖国会吃亏,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别蹭.....”微生逆很无奈地看着他身上的人。 谬音一愣便立即不敢动,倒是乖乖地趴着不动了。 “师父倒是听话了。”微生逆笑道。 “你欲求不满,累的是我。”谬音瞟了一眼微生逆,直白地言道。 微生逆宠爱地吻着谬音的眉心,有力的双臂牢牢搂着对方那纤瘦的腰身:“后日动身,睡吧。” “嗯。” 被索要了许久谬音也有些疲惫,就这样趴在微生逆身上,在对方温柔的轻抚下渐渐睡去。 “扶生.....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爱意满怀的低喃传入谬音耳畔,让他在熟睡中也轻轻扬起温情的笑容,或是梦呓或是回应:“予君无悔。” ☆、前往军营 几日后。 准备要起身前往麓原和靖国的边境,也是此次战事的主要战场。临行前微生逆只觉顾隰欠下的债必须催一催便去了趟顾府,那顾府下人说侯爷在皇宫便又一路找到皇宫,刚到宫门便刚好碰上了顾隰。 “哟,阿逆怎么不陪媳妇,出来鬼混。”顾隰疾风一阵便来到微生逆身边。 “还钱。”微生逆冷着一张脸,继续追债道。 “莫急,本侯带阿逆去看场好戏。”顾隰高深莫测地挑了挑眉,乐滋滋道。 很快顾隰带着微生逆便来到了潜龙殿内,左拐右拐便来到了一个唤作羽化殿的偏殿,刚靠近便听到接连不断的□□声。 顾隰听闻也不觉惊奇,只是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而微生逆自然知道那里面演的是什么戏码,他也听出来那□□之人便是左丘颉。 “进去瞧瞧?”顾隰看着微生逆道。 微生逆突然狡黠邪恶地笑起来,灰眸中泛着些豺狼般的精光,他环视了四周而后一跃便跳到了羽化殿的顶部,顾隰一愣便也跟着飞到房顶。 “阿逆可以从正门进去。”顾隰无言道。 “偷窥更有趣。”微生逆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说着便将那碍事的衣摆卷起塞到腰带上,俨然一副苦工要干活的样子。 看着顾隰毫无动静便,他一边揭起那屋瓦一边道:“小倚青帮忙。” “好嘞~来咯~”顾隰也潇洒地将玉龙“啪”合起,寻了半天没地方放便索性往腰带处一插,仿佛要大干一场般捋起衣袖,便也兴致勃勃地帮着掰开那层层屋瓦。 忽感觉上方有啪嗒啪嗒的声音,二人抬首便看到来兮扑腾着黑色的翅膀,在半空跃跃欲试地瞪着他们。 “死来兮,还记得来看本侯。”顾隰笑着骂了一句,而后见它迟迟不飞走,便道:“怎么,想本侯炖了你送蘑菇吃?” 来兮立即吱呀地一声飞到了顾隰身上,表示不满。 顾隰一把把它拎起来道;“给本侯乖乖听话,帮咱们揭瓦。” 来兮听懂了,便用嘴叼着一块块瓦,往外拖去,倒真帮起忙来。顾隰和微生逆相视一笑便继续干活。 随着那屋瓦渐渐被揭去,房内的动静越发清晰起来,各样的叫声不绝于耳。见此二人更是斗志昂扬,奸笑起来努力将屋瓦卸去。 在二人的努力下,那房顶出现了个大窟窿,顾隰将来兮捂住了嘴而后扔在一旁,二人一脸求知探索和好奇地低头挤到那窟窿上,往下看去不偏不倚地便是那春宫戏——左丘衍将左丘颉压到地上肆意凌虐,低沉的粗喘,痛苦的□□交叠。 微生逆饶有兴趣地看着房内纠 分卷阅读313 分卷阅读313 分卷阅读3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4 缠的两人,看着左丘颉半是痛苦半是享受的样子便嘲讽起来:“哟,左丘颉也有如此一面。” “哈哈哈,当然。”顾隰开怀笑道,突然他托起下巴,在那窟窿四周转着圈,左右调整着看的方位,评论道:“阿衍技术不好,又出血了。” “啧啧,可怜。”微生逆冷笑道。 “哎呀呀,明明那点的角度应该是这样的,阿衍怎么搞错了......啧啧,看来还是没找到敏感点,有待提高啊!”顾隰像是看京剧一样,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评头论足。 “小倚青真是了解。”微生逆知晓顾隰与左丘颉有染,凉飕飕地来了一句。 “那可不,”顾隰面不改色,“不过比不上阿逆的风月老道了。” “过奖。”微生逆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左丘颉还不死,倒也是顽强。”顾隰看着又赞赏起来。 “小七这技术挺好的,适合左丘颉。”微生逆继续道,耳边是左丘颉的哭喊声,令他心上一片畅快。 “哟,叫声更大了。”顾隰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听出来了。”微生逆颔首道,突然左丘颉不再叫唤,微生逆一副可惜道:“咦?怎么那么快完事了,小七也太弱了。” “原来阿衍这方面不太行,本侯要教育教育才行。”顾隰俨然个好师父,啧啧道。 “你们看够没有。”左丘衍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上,仰头看向那房顶的大窟窿,而那大窟窿被两颗脑袋填满,很快那两颗脑袋便移走,紧接着是一块一块的房瓦被放回原位。 屋顶上的二人倒是很乖,又卖力地把所有掀开的屋瓦一一放回原位,很快顾隰和微生逆直接推门而入。 “哟,小七。”微生逆邪笑着打起招呼来,完全没有一丝尴尬。 “微生,你来作何?”左丘衍冷声道。 “看春宫戏。”微生逆直言不讳道,言罢还斜眼看着那依旧在地上裹着一件衣服,瑟瑟发抖的左丘颉。 左丘颉像是感受到微生逆杀人般的冷光,更是惊恐地缩起来。 “看完了该走了。”左丘衍开始下逐客令道。 “小七该唤我哥哥。”微生逆轻笑道。 左丘衍一愣,顿时便寒下脸来,左丘颉和褚佑是结拜兄弟,那他和微生逆确是便是兄弟关系。 “怎么,小七不同意?”微生逆威逼起来,扬起邪恶的笑容。 左丘衍冷冷地瞪着微生逆,可是他眸中精光一闪,有微生逆这个哥哥貌似也不错,而且貌似他还有个三伯来着,念此他倒是要谢谢他那父皇居然和谬音是结拜兄弟。 “哥。” “好。”微生逆挑眉,满足地笑起来,仿佛一个小孩要到了他喜欢的东西。 “弟弟如今有难,哥哥不帮忙?”左丘衍眯起眼来,缓缓道,这声“哥”可不是白唤的。 “帮,哥哥正要和你嫂子去麓原前线看看情况呢。”微生逆轻笑起来。 “嫂子?”左丘衍稍蹙眉,转而思索了一下便不确定道,“是谬先生?” “嗯,你嫂子可关心你了。”微生逆一副吃醋的样子,颇有些哀怨。 “哦?” “先走了。”微生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不想让谬音等便一阵风便离开了潜龙殿。 “阿衍这亲戚可是认得顺理成章,本侯佩服。”顾隰见微生逆走后便道。 “微生逆倒是个不错的哥哥。”左丘衍脸上闪过一丝一样,兄弟争斗,最后只剩他一人,没想到他还能纯粹地叫一个人哥哥,倒是令他心安。 “还有,阿衍技术不行,教本侯很是失望!”顾隰忽然脸色一变,开始哀怨地犯二起来。 左丘衍嘴角抽搐,不料顾隰此刻竟然说这种话。念此心中一闪,那早已愈合的感情如同从缝隙闪过的阳光,一点点地漏出来:“倚青可否要来亲自教导朕。” 顾隰有一瞬的停顿,然后很快笑嘻嘻道:“若是阿衍在下面,本侯便乐意。” “你也知晓,朕不愿。”左丘衍知晓顾隰在调侃,便索性圆了这对话。 顾隰咳嗽了一声,打破这尴尬道:“本侯此次来找阿衍便是要说一声,明日便启程去前线,国中大小事宜,尽可放心交予贾逍和黄滔阅。” “朕明白,倚青路上小心。” “本侯能出何事。”顾隰笑道,“有十方呢。” 左丘衍闻言也笑了,了然道:“倚青说的是。” 忽然他顿了顿便到书案旁写着些东西,而后拿着那圣旨和一个精致的奁子到顾隰面前道:“谬先生也去军营,没有官职是说不上话的,朕下旨命他为钦差大臣,这些由倚青交给谬先生。” “哟,阿衍还真相信哥哥和嫂嫂。”顾隰接过那圣旨和奁子,他也知道那奁子里装的是令牌。 “如今朝廷无多人才,而且朕既然认了那哥哥便下决心相信他们,何况谬先生是扶生,若得扶生相助,朕如虎添翼。”左丘衍道。 “那为何刚才不直接给阿逆?” “朕怕他把这官印给扔了。”左丘衍也有些开起玩笑来。 “呃.....”顾隰无言以对,以微生逆的性情,难保不会做出这种事,“阿逆对前辈言听计从,如果前辈领了这份差事,阿逆肯定也会全力相助。” “哦?”左丘衍有些惊讶,像微生逆这样风流之人也会甘愿被一人绑住。 “那是,阿逆可是很疼媳妇的。”顾隰抽出腰带上的玉龙,开扇自摇起来。 “当真看不出他是如此。”左丘衍笑了笑,言罢便将左丘颉抱起搁在床上却没放手,接着叫门外的太监拿热水来。 顾隰见得诡异,但自知不宜久留,便缓缓地退后,身体也飘飞起来,直到退出了羽化殿。在雪中,他笑容中含着一丝似爱非恨的神色,仿佛忆起了从前与左丘颉的纠葛纷扰。 那些已成轮回。 几日后。 此次两国对战的主战场为定远城城郊外一百来里,即靖国军队的驻扎地。虽未波及到定远城中,但百姓们早已开始全副武装,进入戒备森严的状态。在大街上,上至花甲老者,下至始龀孩童,手中都拿着一件攻击性物件,随时准备应付麓原人的侵扰。 在北方的城镇中,百姓们常年与高大魁梧,野性好战的麓原人打交道,天生骨子里就有保家卫国的斗争因子,这与江南山水的诗情画意,闲河静湖,全然不同。 顾隰与霍十方二人冒着北方刮来的寒气连夜奔波,轮流在前带路,却神色清明不见疲惫。二人在空中缓缓地接近定远城中,透过云雾,眼见的那如菜畦般规整的房屋,以及上面覆盖的片片白雪,霍十方屏住了呼吸。 顾隰感觉到了便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道:“瞧你紧张成甚样子。” 霍十方抿着嘴唇,眼睛 分卷阅读314 分卷阅读314 分卷阅读3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5 紧紧地盯着下边的城道:“我第一次见打仗。” “以后回话时要看着本侯,懂不。”顾隰见他想看戏一样盯着城外驻扎的军队没完,便有些闷气,顺便也想提出了这要求。 “是,侯爷。”霍十方一听便听话地转首来看着顾隰,恰对上那湖绿色深邃的眸子,看得有些发愣。他虽看了顾隰无数多次,但此时些许是因为赶路得累了,或是由于二人都飘在云里雾里,白雪柳絮中,忽觉得这对眼眸好看的紧。是绿的,但不耀眼,深得似茶,清茗飘香,又似湖泊,灵动飘渺,令人陶醉。 顾隰见他这呆呆的样子,笑开了道:“怎么,本侯太好看了?” 霍十方闻言,立即诚实地颔首。 顾隰哈哈大笑,而后伸手轻触霍十方的脸——这张脸无甚特点,在顾隰略美人无数的眼中也只能算平平,偶然能出点采罢了,眉眼端正,说来清俊。但纵横风月的顾隰偏偏在这阴沟里翻了船,还一翻不起了,令人称奇。 念此玉君侯顾隰苦笑,算是认命——若自己真想找个大美人,过得活色生香,醉生梦死,令人羡艳,当初就应该和花想容这货厮守一生了。 顾隰忽然来了兴趣,道:“十方,你觉得除了本侯,谁最好看?” “侯爷最好看。”霍十方毫不犹豫。 “都说了,除了本侯。”顾隰似要故意刁难他似的。 霍十方冥思苦想,在他的脑中,还真未仔细鉴赏过其他人面容,半天才勉勉强强地道:“花想容公子。” “噗。”顾隰笑喷,不料霍十方的答案是他,便调侃道:“那货有何好看的,狐狸脸。” 事实上,霍十方只是觉得侯爷和花想容在一块巫山云雨的时候都笑得很欢愉,声音大得要掀翻屋顶,那想必是由于顾隰觉得花想容好看罢。 二人又磨蹭了一阵,便觉得这寒气太重,终于飘下了地,来到了目的地君家府邸。 府中的人只有君夫人和刚从长陵城回来的君家二公子君致,免去了繁文缛节,顾隰便与君致讨论前线情况了。 “目前我军在蓝关又胜麓原一战,士气大增,若照此情况下去,胜算颇大。” 顾隰陷入了沉思,使节被杀一案显然是麓原有意挑起战事的借口,照此看来对方应该有充足的准备才是。虽然君家军队是虎狼之军,但面对准备充足、好战骁勇的麓原士兵还是得经过一番鏖战,这样顺利地进行不免又写怪异。 “要小心麓原使诈,这些人不但有蛮力,且诡计多端,不好对付。” 君致立刻明白,道:“定不会掉以轻心。” “看情况那使节挟持长公主还未回到麓原,我们必要趁此时机力挫他们。”顾隰道,“无论如何,凡是小心,过些时候皇上派出的钦差大人便也到府上。” “是哪位大人?”君致问道,皇上派来的许是朝中大臣了。 “谬音,具体事宜等他们来了再议。”顾隰高深莫测道。 “好。” 二人也都有些疲惫,又随便说了几句,便回房歇息了。 一夜安稳无梦。 次日。 顾隰起了个大早,身旁的霍十方听闻顾隰的动静后也立即睁开眼来,一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的模样。 顾隰看着他还有些凌乱的头发,那眼神中也充满着血丝,心中一阵怜惜与无奈,揉揉他头发道:“十方乖,继续睡,这两日累坏了。本侯先去用个早膳,到时再叫你。” 霍十方愣了片刻,便乖乖地躺下去了,还不放心地看着顾隰,直到后者在他脸上啃咬起来,才乖乖地闭了眼,想必这两日真是累了,便沉沉睡过去。顾隰帮他掖好了被子便悄声掩了门。 简单用了下早膳后,顾隰不想如此快去叫醒霍十方,便一人独自在君府中闲逛起来。这君府之前只来过一次,不禁对其中的格局廊坊好奇起来。这北方的庭院与他先前见过江南园林的大不相同。 忽走到了最西处,一个回旋便见到一个偏房,看似久无人料理,顾隰便好奇起来,缓缓地腾身至半空中要看个究竟——隐隐可以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端坐在院中央,依稀的轮廓似是个美人胚。 他落下来,找来一个仆从便开口问起这事来,那仆从紧张地一言不发,直到侯爷塞了些碎银子给她才道:“那便是老爷的小女儿君曳,因下毒陷害了君致少爷致使少爷失踪了一年,惹得老爷大怒,如今与老爷断了父女关系,被软禁在此。”说完就不再肯多透露一丝讯息。 顾隰一听便也大致明白了,君致失踪的一年怕是失忆在浸月岛了,心道这女人心可怕起来真非人能及,忽想到阿衍不久前还和他打的那个赌来,便心中隐隐有了想法。 然而眼下战事为先,便能做多动作了。 “二少爷请侯爷到正厅,有贵客到。”一名侍从过来有礼道。 顾隰思索着怕是阿逆他们了便挥挥衣袖,一阵风淹没了他的身影,影过无痕。 **** 顾隰一进正厅便看到有五六个人坐在厅内,一看那夺目的红影便知道当真是阿逆,于是便笑眯眯地走过去拍了拍微生逆的肩膀道:“哟~阿逆终于来了。” “嗯。”微生逆应道。 “前辈好。”顾隰打起招呼,突然他目光落到另一边惊讶道,“哟,蓝掌柜也来了,咦?小听情?” “难得侯爷记得我。”听情对谁都一副勾人的样子,娇滴滴地笑道。 “阿逆连听情也拐了。”顾隰漫不经心地挑了个位置坐下道,而后想了想也大概知道听情是释月楼的人便也不再多问。 “我们用过午膳后便去军营如何?”君致目光在微生逆身上顿了一下,很快便移开将目光。 谬音将君致的不自然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只是谁知道他心底有多紧张。 “前辈,阿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顾隰说着便掏出一份圣旨和一个小奁子递给谬音。 谬音谢过后便接过那两个物件,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再打开那奁子,很快他便会意道:“皇上厚爱。” 而微生逆也看到那两个物件,脸色一下便不太好,但也知道谬音的决定便只能憋回去,既然是谬音想要的他便不会阻止,何况谬音跟他保证过只此一次。 “皇上得知前辈要去军营,所以行个方便罢了钦差大人~”顾隰开始调侃起来,眼神有些挑衅地看了看微生逆道,“阿逆好好辅助师父。” 其实君家中知道微生逆与谬音师徒关系的只有君致一人,而君致也还不知道二人更为亲密的一层关系。 “先生能来,我军必会如虎添翼。”君致有些激动道。 “阿逆到军营便跟着本侯游荡罢,前辈肯定无暇照顾阿逆的噢。”顾隰幸灾乐祸起来道。 微生逆冷眼瞪着顾隰,也 分卷阅读315 分卷阅读315 分卷阅读3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6 无从反驳。几人很快用完午膳便动身赶往军营。 ☆、战场之事1 【军营】 谬音拿着圣旨和令牌是钦差大臣,蓝游作随从保护,剩下一个微生逆便直言是顾隰之友,跟着顾隰在军营晃悠。 微生逆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便走回元帅主帐内,撩起帐子便看到一群人围住个地形图观摩讨论起来。 如今朝廷兵马还未到,这里依旧还是君家的军队在抵抗麓原。微生逆实在对此类事情兴趣缺缺,但既然谬音在他便也安心陪着。 “蓝关一役给了麓原一个下马威,如此应该乘胜追击,我们下一战攻下呼池口一带。”君贤点了点那地形图上的一个地方道。 “呼池口常年结冰,路面甚滑,将士们最好穿上冰钉鞋。”君致建议道。 “为何不攻七黎城?”谬音目光炯炯地看着那地形图,接着他解释道,“七黎城盛产酒,据我所知那里有一种酒唤‘饮不醉’,顾名思义那酒喝了不醉,但是却能有效地驱寒,那麓原军中将士都喝那烈酒,若是我们攻下七黎城便可大大降低麓原军的战斗力。” “末将也知晓那七黎城盛产酒,只是大人口中所指的酒当真存在?”君贤不相信道,他驻扎边境多年算是对这里了如指掌,可是却没听说过这种酒。 “麓原军队不畏寒的很大原因便是此,麓原国不愿让他国知道这个秘密便将此酒封锁起来,秘密在七黎城酿出来直接运往军中,而且此酒只能在七黎城酿造。”谬音道。 “那前辈是如何得知?”顾隰也奇怪道,如此麓原秘密谬音居然清楚。 “多年前一位好友告知,那酿酒之处便在府衙的地下室,如今我也不知道是否还在,今夜可夜探七黎城。”谬音道,事实上是当年他力挫麓原之后抓住了不少俘虏,此事便是那俘虏告知。 “我和倚青去吧。”微生逆站在谬音身后。 “好,今夜我与阿逆便去看看是何情况。”顾隰倒是兴致高昂。 “敢问侯爷,朝廷军队何时可到?”君故问道。 “天寒地冻,最快的一批也得十日。”顾隰回道。 “末将有信心,请侯爷放心。”君贤虽然白发苍苍,但说话铿锵有力道。 “本侯对君大将军一向有信心,入夜我与阿逆去查看七黎城。” “那好,请各位移步帐内,好好休息。”君贤唤来几名士兵,吩咐了几声便道。 众人颔首便散去。 入夜。 北方寒冬腊月,月明星稀,军营重地更是带着肃穆与严峻的气息。 微生逆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进帐内,一进帐便将正在看兵书的谬音压到榻上如饥似渴地吻起来。 谬音眼眸含笑,热情地勾上微生逆的脖子积极地回应起来。 吻了许久微生逆才舍得放开,他把谬音拉起来放在怀里,哀怨地说道:“我今日都没有好好抱你。”想他从今早抵达君家开始到现在才有机会亲近怀里的人,只是一日便要相思成疾。 “今夜行事小心。”谬音叮嘱道。 “好。” “若那府尹依旧还是罄同,你将此扳指给他看他便会答应为你做一件事,你让他.......”谬音在微生逆耳边低语了几句便道,“可清楚?” 微生逆颔首,说道:“若他不答应怎么办?” “他是有恩必报之人,应该不会为难你们,只是答不答应便是碰运气了。”谬音说道,“其实这些年来麓原国边境城镇的很多百姓都不满他们皇帝的强硬封闭的政策,反而对我们靖国有好感,老百姓也只是想安居乐业罢了,所以我想此次对战应该不会有太大阻力。” “知道了”继续拥着谬音躺在榻上耳语摩挲,免不了又是一阵热烈的拥吻,二人皆不是服输之人,紧紧互拥着缠绕在一起,在床榻之上激情地翻滚起来。 “我好想你。”微生逆目光灼灼地望着怀里的人。 “我也是。”谬音还不掩饰地表达着相思之情,他从不知道自己对禇承的眷恋会如此之深。 微生逆淡笑着重新卷上那人的舌,单单是唇上的索取已经不能缓解二人心底的悸动,动情至极他便直接解开谬音的衣带。 谬音被微生逆吻得迷迷糊糊,爱意淹没了理智便没有阻止,只是低声道:“布阵,外边有士兵。” “遵命。”微生逆捻指,气场一阵变化后便平静下来,他不再犹豫便干脆利落地把谬音的衣物解开...... 帐内充斥着少年的低喘,混着谬音清媚入骨的□□,爱意绵长,而帐外士兵依旧神色凝重,严肃地来来往往巡视着,无人知晓那帐内的春光。 深夜。 这七黎城地势地形一般,对打仗攻守来说皆是可有可无,故军队守卫少之又少,看来是那麓原皇帝很是自信不会有人知道那酒的秘密了。微生逆和顾隰轻松潜入府衙,点了几名侍卫便开始在府衙内寻找着那府尹的卧室。 一阵寒风刮来,门口的重兵便悉数倒地,屋内的人刚开门便觉有道无形之力将自己按回房内,一下子全身一麻便动弹不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很快他面前便出现了两名陌生男子。 “你是罄同?”微生逆问道。 “是便眨眨眼。”顾隰补充道。 那人当真眨了眨眼睛。 微生逆便拿出那扳指置于罄同面前,而那罄同顿时瞪大眼睛,一下子便泪流满面,看出来有些激动。 微生逆与顾隰对视一眼便将人的穴道解开,罄同得以活动,连忙拿起那扳指查看了几番,激动道:“扶生军师还在世?” “他说你见到此物便会答应一个要求。”微生逆淡淡道。 “好,是何要求?”罄同难掩住那激动欣喜之情问道。 “那‘饮不醉’在哪?”顾隰问道。 “这.....二位要作何?”罄同神色一变,问道。 “打仗。”微生逆直言道。 罄同犹豫着看了看手里的扳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他松了一口气,便道:“你们跟我来。” 罄同带着二人来到府衙的地下室,原来府衙的地下室如此宽阔,百来号壮士在各司其职地酿酒。 “你们想要如何便直说吧。”罄同干脆道。 “我们要这批酒。”顾隰道。 罄同瞪大眼睛:“莫要开玩笑,这么多酒要怎么在麓原军的眼皮底下运出去,何况过些日子麓原军便来收缴这酒,我也不好交代。” “莫急,我说个方法。”微生逆在罄同耳边低语了几番。 “好,只是破城之时还望军队莫要残杀百姓。”罄同叹气道。 “定然,本侯保证七黎城依旧平静。”顾隰道。 “好,那便依计行事。”罄同同意道,说着便随手拿起几坛酒交给顾隰道 分卷阅读316 分卷阅读316 分卷阅读3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7 ,“虽是少数,让主帅先喝几杯驱驱寒。” “多谢。”顾隰笑眯眯地接过那几坛酒。 二人交代几句后便火速飞回军营。 【军营】 微生逆和顾隰回来后便召集起众人来到主帅帐中商议,君贤,君致,君故相继进来,而谬音最后一个进来,眉宇之间有些疲惫。 顾隰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而后君贤奇怪地看着谬音说道:“大人何以与罄同有如此交情?” “他本身我们靖国人,早年间我救了他全家五十二口人。”谬音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那明日便按大人之计行事吧。”君贤恍然大悟,深知一家五十二口人的命够沉重的了。 “这酒各位是否要喝几杯?”顾隰掀开一坛酒,顿时酒香四溢。 “当然要试试!”君贤将一碗酒喝下肚,畅快道,酒下肚便觉得一阵温暖从腹中直接蔓延全身,周身毫无寒意。 众人皆是敞开怀豪饮起来,当真是毫无醉意。 次日。 微生逆收拾好便无踪无影地来到元帅帐中,只见君贤在与顾隰、谬音激烈地讨论着战事,可不见君致和君故。 “哟~阿逆是被吵醒的吧。”顾隰笑嘻嘻道。 “嗯,君致君故呢?”微生逆随口一问。 “今日打算攻下七黎城,由君致和君故领军出发。”君贤道。 “酒缸之类的都准备好了吗?”谬音问道。 “早已准备妥当,只差那美酒过来填满酒缸了。”君贤道。 帐外突然一阵高呼: “出发!” 接着便是震天的战鼓声。 君致和君故领着兵马来到七黎城下,只见君故挥手,后面士兵便筑起防盾,吹响号角。突然那七黎城城门上砸出些被些许铁片包裹起来的冰块,全数往军队中砸去,一时间像是下冰雹一般,只是那冰块很大很硬而且还被铁包裹着部分增加了重量,若是砸到人可是会没命的。 这时盾牌起了效果,“乒呤乓啷”的声响不绝,一个时辰后那城门上便不再砸下冰块,君致见状便举起右手,快速打下。 一个手势,军队训练有素,右半边的士兵便拿起武器攻进城中,城门打开敌军也出来,双方开始厮打,而左半边的士兵则是一人一个拾起那带着铁片的冰块,动作迅速,毫不拖沓。 君故与君致默契地对视一眼,君故一个手势后便带着那拾起冰块的士兵撤退返回军营,剩下君致带着剩下的士兵攻陷七黎城。 【军营】 “报——” “传。” “回禀将军,大公子成功撤退正赶回军营,二公子继续攻城。” “好。”君贤朗声道。 而其他人也露出些笑容来。 没错,那冰块便是“饮不醉”冻结而成,用如此攻击之法将酒全数送往军营,而另一边继续攻陷城池,切断麓原国的供应,同时“饮不醉”为我军所用,如此一来麓原军不畏寒这一优势便不再有。 “此事能成还是要靠大人。”君贤对谬音感激道。 “分内之事。”谬音微颔首,笑道。 两个多时辰后。 “报——” “传。” “启禀将军,酒缸已装满。” “启禀将军,我军胜利攻陷七黎城,二公子在驻扎七黎城,部分将士正在撤回。” “好,让军医准备接收伤兵。”君贤吩咐道。 “末将出去安抚士兵。”君贤说完便快速撩起帐帘出去。 从开战至今靖国已经连赢三场,攻陷了麓原国的七黎城。此事很快便传回了宫中,大臣们自然欢欣鼓舞,可是大家也都清楚长公主还在他们手里,不可高兴地太早。 半个月后。 浩浩荡荡的朝廷军队终于到达前线,艾威和艾祁父子兵便是这次战役的主要统领,二人雄赳气昂,神采奕奕,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将领魄力,紧随在后便是宣政司正卿融仕杰,因未能谈妥将长公主救回,此次便以戴罪立功的名义,以军师一职随军而行。 军队一到,前线立刻沸腾起来。随着训练有素的扎营进行,各位统领也来到主帐之中与玉君侯等人会合。 艾威道:“末将见过侯爷,此次行军速度较慢,还请侯爷莫怪。” “无事,眼下战争形势不赖,有艾将军父子的助力,定会势如破竹。”顾隰将其扶起道。“朝廷军粮何时到?” “三日之后便可。” “好。” “臣融仕杰,见过侯爷。”一旁的融仕杰恭恭敬敬地跪下,“此次定会将长公主救回。” “眼下长公主恐怕还未抵达前线位置,最好趁麓原以此作威胁之前将其救回。”念此顾隰也无把握,因而这么多日以来自己都未能找到左丘梓衣的所在,故对融仕杰并不抱何希望。 “臣定尽力而为。” 紧接着顾隰又带三人与君贤、谬音打了招呼,六人立即一致地决定了下一步战略,即越过蓝关,攻打麓原南边之区域匹旺都——其暖季水草鲜美,牛羊成群,是麓原人游牧的聚集地。如今冬季白雪纷纷,河流成冰,加上战争来袭,使得当地游牧人民都北迁,这块地便拱手让与了战场。 攻打此地向来是汉人的难关,且又是寒冬,但也是势在必行。一来那麓原民族马术精湛,来去无踪,喜爱游击,扰得军队不能安宁,二来是敌方的战场,定远城的军队还有所了解,但朝廷军队却知之甚少。然而,眼下若不乘胜追击,士气就要衰竭,再加上麓原国会有所还击,因此此时进攻为最妙。 初步制定了战略后,便各自回到军营去歇息。 顾隰方才要回军营中便被艾祁叫住了,只见艾祁人高马大,却一脸孩童的认真,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侯爷一年多前的救命之恩,末将还未好好报答。” “艾祁将军想如何报答?”顾隰笑着问道。 “若是侯爷有事需末将相助,尽可吩咐!”艾祁信誓旦旦。 “那好,等本侯何时有劳艾将军,必会叫唤哒。”顾隰嬉皮笑脸地拍拍艾祁的肩道。 二人又随意调侃了几句,艾祁忽然问道:“顾侯爷,你可知玄直何去嘞?” “本侯也不知晓呐。”顾隰心中一动,不料艾祁还记得此人。 艾祁叹息道:“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他便没了踪迹,想找也找不着了。”说着又想起何似的,道:“我还去了彤云寨问过,竟无人知晓这人。” 世上本无此人——顾隰心中默叹,而后话锋一转,笑道:“艾将军也不小了,怎不考虑娶妻生子之事?” 艾祁抓抓脑袋:“眼下战事紧急,哪顾及这些了。” “艾祁将军果然胸怀鸿鹄之志。” “侯爷太过奖,我不过是不想让爹后继无人。” 顾隰想到他那素 分卷阅读317 分卷阅读317 分卷阅读3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8 未谋面的父亲,心中一阵叹惋,就算没有一丝的记忆,那也是自己的生父。 ☆、战场之事2 次日。 “急报——” “何事。”君贤紧张道。 “麓原那传书说,长公主在他们手上,叫我们不许轻举妄动。”说着便呈上一物件道;“这是长公主的步摇。”顾隰拿在手中一看,那步摇是左丘梓衣十六岁成亲之日,工匠亲自打造的嫁妆,世上仅此一件。 “混账!”君贤一拍案几。身旁的顾隰和谬音便劝他暂且冷静,而融仕杰也淡定不到哪里去,他立刻站起来,双目圆睁,而后问道:“麓原意欲何为!” 那报信的也是哆哆嗦嗦:“麓原那头是卡浒鄂多将军,他说要我们的军队退十里。” “在冬季攻打麓原,粮草供给困难,本就是难事,麓原果真狡诈多端!”融仕杰愤怒不已。 “卡浒鄂多这人生性残忍阴险,老夫与他多次交手,至今未分出胜负。”君贤似乎想起了往事,叹息道。 “君老将军莫急。”谬音听闻此消息,心中也觉不妥,但眼下军营中有禇承和顾隰,要救出左丘梓衣十分有可能,“眼下要救出长公主也需时候,只能暂且听对方的要求。”。 大伙想着眼下无更好的办法,便只能按着麓原的说法,在匹旺都十里外扎营。 是夜,雪停了,难得一片清明。 顾隰和微生逆二人闲来无事,在军帐中闷久了,便出来附近游荡,顺带来勘测下匹旺都的地形,为日后的战争作准备。 顾隰牵着霍十方,握紧他的手道:“十方的手永远是这个温度。” “练武都是如此。”霍十方没忘了顾隰的要求,回话时便认认真真地瞧着顾隰起来。 而微生逆第一次来到草原,甚是新奇,免不得四处张望,问道:“小倚青可曾见过战争?” “儿时被师父提在天上看着过一次,那时似乎是靖国打西域呐。”顾隰入仕之后很快便听闻了这次战争的详实。那正巧是左丘颉亲自出征攻打西域,也是天寒地冻之日,差点被困在沙漠中回不来。 微生逆颔首,他望着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心生意趣道:“不如飞到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顾隰同意,也顺带迅速了解这里的地势形态。 三人便在空中如行云般腾飞,掠过地下白茫茫的一片,凌冽的寒风悉数被三人的真气阻挡在外,化作无形的屏障。 忽而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一个毡帐,孤零零地立在那处,不似军帐,应是有人家。顾隰和微生逆二人便饶有兴致地落了地,走进去瞧。 毡帐中此时走出一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左右,长得正是传统麓原人的脸庞,白肤,大鼻子,蓝色的瞳眸,金色的头发,见到他们三人一愣,道:“你们......” 麓原国和靖国本属一个王朝,使用的都是同一种语言,不过麓原还有他们本族俚语罢了。 “出游路过此地罢了。”微生逆面无表情。 “小子,一个人在这里安家呢?”顾隰笑眯眯地问道。 “眼下是靖国与麓原的战争,且天气严寒,你们为何来此?” “正是如此,咱们才来这里。” 顾隰嬉皮笑脸地道。 “寻求刺激。”微生逆随声附和。 那少年颔首,道:“我叫阿阶,一个人住,喜欢骑马射箭。” “你这小孩,爹娘去哪了?” “我惹了祸,爹娘赶出来咯。”阿阶一脸无所谓地道。“不就是把哥哥打断了几颗牙么,真不至于。” 微生逆和顾隰相视,只觉这阿阶甚是有趣。 微生逆道:“我们想进你帐内瞧瞧。” 阿阶无所谓地道:“看呗。” 三人走入帐中,只见里边铺满了毛毯,还生了一个火炉子,角落里一侧是被褥子,一侧则放着一把弓还有箭袋上插着数支长箭。 顾隰走到那箭袋前,取出了一支,看了上面的纹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阿阶嚷嚷道:“有啥好看的,看完就走呗.......”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霍十方从背后拍了一下,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顾隰捞过霍十方在怀中,在他唇上吻了一口,道:“真不愧是本侯的十方,有默契。”方才他便以眼示意,叫霍十方拿下这少年。 “小倚青为何拿他?”微生逆问。 顾隰拿出那箭袋中的一支来:“这是麓原皇族的标记,这家伙定是皇族中人。”说着便叫霍十方用长剑挑开了这少年的衣服只见里面一个明晃晃的方形金牌蹦了出来,那上面赫然刻着与那箭上一模一样的标记,将这牌翻过背面,至今见其上清清楚楚地刻着“翎俎”二字。 “麓原王室十三皇子,翎俎。” **** 三人自然将这十三皇子敲晕了带回军营,融仕杰出奇主动地将这皇子押往单独的军帐中看守,而君贤立刻叫使节到麓原那头去报信,那头接到了讯息立刻表示愿意用左丘梓衣来唤十三皇子翎俎。 交换进行得比想象的要顺利,对方并没有使诈,左丘梓衣终于安全地回到军帐中。或许是因为十三皇子是皇室中的老幺,备受麓原王的疼爱。 左丘梓衣被融仕杰护送回军营,毫发未损,全军欢庆。第二日便启程回宫中。 战争依旧在进行。 一个月后,军帐中。 一股沉闷的气氛飘散在四周,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在这一个月来,原本以为少了把柄便可趁此良机,击败麓原,不料反而败退连连。先是存放粮草的基地着了火,而后是匹旺都一战与卡浒鄂多等人的队伍打了五天五夜,最后竟大败不得不退后二十里,驻扎在蓝关后,疗养伤情。 艾祁手臂上受了伤,好在恢复得较快,而其他将领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君贤的左腿中了一箭,目前步行都有些困难。 “朝廷援兵三日后到。”融仕杰道。 “眼下不是缺人马的问题。”谬音分析,“卡浒鄂多对我军形式似乎了若指掌。” “有奸细。”艾威肯定道。 “眼下不能妄下定论。”君贤道,“匹旺都附近是麓原的地盘,我军在此地作战本来就有劣势,吃了败仗也是常有。” “但火烧粮仓一事怎么解释?”艾祁问道,“他又怎么知道我军的粮草之处。” “他方派暗探来打听,防守不当,必会泄露。” 眼下众人争执半天,也未得到甚么结果,预料着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入夜。 微生逆来这军营本就是因为谬音,故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而顾隰说是来帮忙只是也无所事事,故这两个寂寥之人便在军营外的一片草原上坐着看看天空看看夜雪。 “有奸细这一说也属合理,只是这谁有可能是奸细? 分卷阅读318 分卷阅读318 分卷阅读3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19 ”顾隰喃喃自语道。 “奸细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件事很不妥。”微生逆直接闲适地往后躺下,即使是躺在一片雪地中也不觉寒冷。 “何事?” “那十三皇子与左丘梓衣做交换一事。” 顾隰也灵醒过来,他将事情始末重新想了一遍,而后道:“当初我们要救左丘梓衣是毫无头绪,而今那十三皇子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我们抓,而交换过程又是顺利,左丘梓衣很是简单地就回来了。” “若是说麓原皇帝很疼爱这十三皇子倒也说得过去。”微生逆道, “既然疼爱,为何如今战火连天,那十三皇子还能如此简单便从皇宫之中出来?” “而且之后我们开始吃败仗。” “阿逆,要不我们去麓原境内瞧瞧呗~”顾隰起身,笑意吟吟道。 “大好。”微生逆说着便用上轻功,眨眼便没了影。 二人来到麓原国境内的一个小城镇,寻了个客栈坐下来,随意点了些小菜要了壶好酒便开始高声谈话来。 “麓原国的皇子好生勇敢呀。”顾隰赞扬道。 果然,此言一出,客栈内的食客都把注意力落在他们这桌。 “何以见得?”微生逆搭腔道。 “你说这两国交战,十三皇子还敢从皇宫中偷跑出来,虽被靖国军队抓了起来,但最后依旧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如此说来,真是勇敢的皇子。” 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道:“胡诌,谎话连篇。” “这位仁兄何以知道我是在胡言?”顾隰起身有礼道。 “人人皆知十三皇子从出生始便重病缠身,到如今还未踏出过宫门一步,连官员都没怎么见过那十三皇子。” “就是,十三皇子怎会跑出皇宫,可笑之极。”又有另外一道声音嗤笑道。 微生逆和顾隰对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看来这个麓原还真是诡计多端,眼下当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二人刚回到军营便看到那谬音神色匆匆地走过来,表情严肃仿佛发生了大事。 “谬音,怎么了?”微生逆迎上来顺势把谬音搂到怀里。 “融仕杰有问题。”谬音沉下语气,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顾隰不明就里。 “你们可听说过双生石?”谬音问道。 顾隰回忆了一下,说道:“略有耳闻,好像是个圣物。” “那是祭司圣物,双生石为两颗晶石,两颗晶石之间天生能互相感应,即便没有内力也能通过双生石传递消息。”谬音解释道,“方才我路过融仕杰帐前,好像看到双生石,但不是十分确定便没有打草惊蛇。” “有何特征?” “双生石触碰主人的手心便会浮现之前传递的消息。” “好,今夜我和阿逆先去暗探,若证实了前辈便让大将军他们进来。”顾隰说道,“毕竟融仕杰是朝廷命官,若是大庭广众被污蔑可能会导致军心涣散,也会让将士们看笑话。” “正是如此。”谬音颔首。 入夜。 漆黑一片的营帐内,两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钻进去,他们打开火折子便开始在帐子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寻找。 “我想他应该是带在身上。”微生逆压低声音说道。 顾隰颔首,和微生逆一起缓步靠近床榻。见融仕杰还睡得呼呼的,顾隰迅速点下他的穴位,而后便开始利索地搜查起来,过不起来在对方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淡黄色的晶石。 “这里。”微生逆小声说着,他抓起融仕杰的手握住那枚晶石,那枚晶石便有了反应,周围浮出几个幻字,内容大意便是军情机要。 “果然是他。”顾隰扯下面巾,冷笑起来。 “可以走了。”微生逆耸耸肩。 “嗯。”顾隰说着便将融仕杰的穴道解开,和微生逆一起离开营帐。 也就一刻钟后,在融仕杰还睡得舒舒服服时,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入帐内,他直接从床上惊醒,惊愕又慌张地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变故。 “你们干什么?!”融仕杰蹙眉不满道。 “你这奸细!”君贤气愤地一掌将那融仕杰拍倒地上。 此时,一块蓝色的小石头从融仕杰脖子上掉落,他脸色一惊,刚想捡起奈何顾隰快他一步道:“这便是双生石。” 顾隰说着便抓住融仕杰的手,将那石头置于他手中,不一会半空便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幻字。 “来人,将此人军法处置!”艾威大吼道,就因为这个人害他将士受伤的受伤,死去的死去。 融仕杰已然愣在一旁,话也不说了,事已至此他无言狡辩。 “且慢。”谬音制止,而后蹲下身来问道,“是否有同谋者?这双生石谁给你的?” 融仕杰阴险地勾了勾嘴角,突然向谬音伸出手,而谬音刚想躲开便被一人快速地抱到怀里,同时一道凌厉掌风向融仕杰打去 “噗”融仕杰顿时口吐鲜血。 微生逆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融仕杰还有用处便没有一招毙命,士兵很快便出现将融仕杰拿下。 “你没事吧?”微生逆担心地抱着谬音,不停地查看着对方有无受伤。 一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微生逆紧紧地将谬音抱在怀里,君致最为惊讶,谬音怎会没有武功了? 谬音尴尬地推了推微生逆,脸上有些不自然,而微生逆一把抓住谬音的手,一脸不悦地道:“还敢任性,还敢不听话。”言罢便利索地将谬音横抱起来,步步离开。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微生逆就这样把钦差大人给抱走了,还在呆愣之中,顾隰抽搐了一下便轻咳了一声道:“我们继续。” 众人回过神来,继续审问起融仕杰来。 “如实招来,可能还能有一线生机。”顾隰笑道。 “要怪只怪你们蠢!”融仕杰狞笑起来,虚弱道。 “混账!还敢大言不惭!”君贤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一掌劈下来。 君致阻下,他淡笑着说道:“是十三皇子吧,上次我们将十三皇子抓回,你极力要求亲自看押,这双生石便是在那时由皇子交到你手中。” “如此说来,长公主被劫只是个幌子罢了,只是为了让你有最理所应当的理由,正大光明地接触敌军。”顾隰摇了摇扇子,惬意地说道,“还有,上次那少年不是真正的十三皇子,本侯说的对罢?” 融仕杰紧抿嘴唇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排人。 “本侯回去睡觉了,剩下的交给将军吧。”顾隰倒也是懒人一个,既然奸细已抓住便不想再管后事,倒不如回帐中与霍十方玩耍,把就这样把事情交给君贤和艾威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来人,速速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告知皇上。”艾威道 分卷阅读319 分卷阅读319 分卷阅读3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0 。 “是。” “将此人押送回京。”艾威道。 “遵命。” ***** 另一边,微生逆抱着谬音回到帐内却没有把人放下,他害怕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心有余悸道:“莫要置自己于险地,我会担心。” “我.....我不记得我不会武了。”谬音有些不好意思道。 微生逆一愣,错愕地看着谬音,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会适应的,莫要担心。”谬音有些哭笑不得道。 微生逆回过神来,听到谬音的话便心疼起来,他知道谬音或多或少还是不适应没有武功的生活。 “别自责,我说过这是我自愿的。”谬音安慰地对微生逆言道。 “谬音.....”微生逆无话可说,只能心疼地吻着谬音的眉心久久不离。 谬音淡笑着倚在微生逆怀里,倒是从没有过被人如此保护的感觉,本以为会无法接受这样脆弱的自己,可如今却如此眷恋被褚承呵护的感觉。 “沐浴休息罢,明日还有大战。”微生逆温柔地说道。 “你还知道要休息。”谬音笑出声来。 “当然,我得把我的宝贝师父照顾得好好的。”微生逆挑眉自信满满,将谬音横抱起来走到屏风后沐浴更衣。 今夜注定好梦,情比夜长。 ☆、战场之事3 次日。 铲除了内贼,众人的斗志又恢复过来,早早便围在地形图旁开始思考着新的作战方略,谬音撩起帐子与微生逆一起走进来。众人默契地不提昨夜一事,也心知肚明二人的关系,只有君致看向那二人的目光有些许探寻与不解。 “下一步便可攻打匹旺都,若对方再无投降之意便一路向北,可直取王都萨多娃。”顾隰不禁先说出。 “依老夫的经验,麓原很快便能投降。”君贤信心满满。 “那便以君贤将军为主帅,艾威、艾祁将军为边锋,艾祁从左路冲锋,而后君贤、艾威依次进攻。本侯前几日方去勘探,麓原军帐在匹旺都东部二十里扎营,咱们的目标便是此,此战可视为决胜一战。” “必杀的那麓原片甲不留!”君贤豪气地一拍案几,敬上烈酒一壶。诸位也纷纷敬酒,表示预祝凯旋。 金戈碎铁马,雄霸制天下。 顾隰坐于马上,立在凤凰坡,遥遥望着远处厮杀的场景——近一月来都未下过雪,因而地面干燥,对靖国更是有利,只见身着盔甲的士兵们将一个个麓原蛮子斩杀下马,眼红得唬人,嘶吼地冲上前。 对面麓原的帐营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数百只箭齐刷刷地射来,悉数被这头的士兵用长戟挡去,丝毫不影响虎狼之军的前行。有一只箭竟直越过长空,远远地便射向顾隰来,只是还未到咫尺,便被破空而来的内力震飞,直插在身旁的土地上,而那箭端触及的土地立刻一片嘶嘶地响声,直冒起烟来。 毒箭。 霍十方驾着一匹白马,神色冰冷地望着那冷箭袭来的方向,方才那箭便是他震去的。紧接着,数道利箭都朝顾隰袭来,二人一眼便看出那遵循了一定的阵法。 霍十方再次用长剑将其悉数化解。 顾隰则面不改笑意,望着那冷箭的方向:“卡浒鄂多将军吗?箭术果然是绝冠草原。”而后绿色的眼眸一深,道:“谰考祭司大人阵法也有所长进。” 谰考便是麓原国的大祭司,融仕杰的那双生石便是他给的,一切的战争情报都是通过融仕杰传递给谰考,而后后者便告知卡浒鄂多,掌控着整场战役。 “侯爷,”霍十方忽然开口,薄薄的嘴唇微微动然,不仔细看真看不出他在说话,不过是从牙缝里出来罢了:“让我杀。” “嗯?” “杀卡浒鄂多。” 顾隰一怔,只见霍十方死死地盯着自己,而后目光又流离到那地上还在嘶嘶冒烟的毒箭,最后又回到顾隰身上,似乎在暗示何。 “十方是见那家伙欺负本侯,生气了?”顾隰轻轻移动马儿,靠近霍十方,二人鼻梁都快贴到了一块儿。 霍十方原先不明白生气是甚么个意思,但自从顾隰有一次告诉他道:如若十分想杀掉某个人,就是生气了——这非常好理解,霍十方便记住了。因此他这次肯定地颔首,但凡是要谋害顾隰的,他必定要除掉。 顾隰一笑,侧着在他唇上一吻,道:“那好,本侯在这儿看着十方冲锋陷阵,等着十方拿卡浒鄂多的人头向本侯邀功——可别一身血地回来噢。” 霍十方认真地颔首,而后长剑一挥,一抽缰绳,那白马嘶鸣一声便撒丫子冲下了凤凰坡,直直冲进千军万马的厮杀中。 麓原那头,卡浒鄂多眼见的一黑衣青年,不着铁甲,一月朔风之中只穿一件单衣,手执意长剑,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冲进了军队,眨眼之间便融入厮杀之中。 寒风搜刮,青丝齐肩,面容中竟无半点血色,宛若带着刺刀的恶魔,取尽人间性命。忽然他狠命一抽打白马,那马尖锐地叫了一声,一跃而起,掠过了下面一大片混乱地刀剑相接。 卡浒鄂多看清了他的眼睛——那分明是地狱恶鬼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自己。他也抽出背后的弓箭对着霍十方便是三箭齐发,对身边的下属道:“乱箭杀死。” 霍十方见到了无数的箭雨,面容没有丝毫动容,长剑一旋,那气流便成漩涡般将那箭雨冲破,有的直冲霄汉而不返,甚至有的还朝相反的方向而去,直击卡浒鄂多的部队,有的士兵躲避不及,中箭而亡。 卡浒鄂多见他的忠实部下身亡,只觉怒火直冲脑门盖,河东狮吼一阵,提出那把号称千斤重的大刀,使起来如玩物,配上他那凶神恶煞,长毛胡子的宽脸,甚是吓人。他一蹬马肚子便朝霍十方呼啸而来。 霍十方见状,不躲闪而直接迎着卡浒鄂多的刀直冲而来。 蛮力相接。 顾隰的玉龙“噔”的一声掉了地,他愕住,不料霍十方竟以这样的方式迎战卡浒鄂多,以他一贯的作风,因直接旋身一指封喉,取下人头回来便可完事。但此时两人竟是在用蛮力对抗,虽说霍十方一定会赢,但是令顾隰恍然的并不是此。 令其震惊的是,他居然猜不透霍十方的想法了。 卡浒鄂多浑身都在使劲,他瞪大了铜圆的双眼,宛若草原上的恶虎,要将霍十方撕碎成千万片,他不可置信——他那把长刀竟然砍不断那细细的长剑。 霍十方面无表情,只有一只手便可抵挡住卡浒鄂多全部的力量——这不单令卡浒鄂多,也令他周身的将士们瞠目结舌,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黑衣青年。 “箭是你放的。”霍十方开口。 卡浒鄂多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是何,道:“那又如何 分卷阅读320 分卷阅读320 分卷阅读3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1 ?不就靖国玉君侯嘛,与前皇帝有不干不净的关系,一男宠罢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霍十方的长剑瞬间碎化出许多个银光闪闪的剑刃来,那即是无花门的标志武功裂刃。霍十方轻巧地拿下其中一个,冷不防地戳进了卡浒鄂多的右眼。 “啊!!!” 卡浒鄂多的惨叫立刻惊醒了附近的将士,他们纷纷上前要砍下霍十方,谁知还未靠近便被那强大的气流震飞了出去。而卡浒鄂多本人只觉两双手已经完全被吸附在那大刀之上,脱不开身,眼中的血汨汨地流了下来,能感觉到眼球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侯爷岂是你能欺辱。”霍十方方才听闻他说的话,只觉得心中便有强烈的欲望——将这人碎尸万段的欲望。 他杀过很多人,但不知为何,此时此人,杀起来,最令他痛快,且他不想一刀致命,想慢慢折磨致死。 因为他要害侯爷,他说了侯爷坏话。 “嘶......”卡浒鄂多痛得咬牙切齿,仅剩的左眼恶狠狠地瞪着霍十方,那声音是从喉咙里喷发出来似的,“玉君侯.......小人......呜哇!” 他的另一只眼也被挖了出来,霍十方面无表情,将那裂刃的两只眼球串在一起,他见卡浒鄂多嘴上哇哇直叫唤便觉心烦,一把便将那裂刃上的两颗眼球塞进他嘴巴里堵着了。 而后又拿下一根裂刃,他见卡浒鄂多身上印有纹身,蜿蜿蜒蜒地是一头老虎,便抬手朝着纹身的图样一刀一刀地刺了下去,每一刀就听闻卡浒鄂多的一声凄厉地闷叫,他还刻意越过了心脏,刺到手臂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是射箭用的手,便下意识地一刀砍下。 右手砍了,左手也要砍,霍十方这样想。还有右腿,左腿,连脚都不能放过。 他听卡浒鄂多叫得愈来愈大声,浑身抖得厉害,不免心烦,他抬起手便想将他的嘴巴拿掉,忽然犹豫了——侯爷要他提头回去,总不能砍得面目全非罢,索性便不理会。 霍十方只是未注意到,自己已然满身鲜血,飞溅出来的血不免到他的黑衣之上,一点一点地低落在地面。 他觉得大约差不多了,便提手斩下卡浒鄂多的头颅。他此时终于发现自己浑身是血的事实了,他皱皱眉头,侯爷说过要注意,不要弄的一身血。他思忖着便提着头纵身一跃,发觉靖国的士兵已然冲了上来,便腾身而起直接飞过千军万马,直奔远处的顾隰而去。 他将卡浒鄂多的人头放到地面,便要离开——他一身血,怕侯爷不喜欢。 不料下一刻便被顾隰抓住了,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见侯爷笑眯眯的眉眼,宛若草原上的月明,看着自己。 顾隰轻轻一拂袖,他身上的血迹顿时消去了,一阵干爽的花香遍及全身。 “这浴瓣术今日第一次用,感觉还凑合。”这是顾隰从花想容那儿学来的,当初是学来玩儿,不料还真派上用场。 霍十方看着自己的身体,觉不可思议。 顾隰看都没看那人头一眼,直接放了把火将其烧了,然后搂过霍十方进怀道;“十方今日真是吓死本侯了。” “侯爷,我......” “本侯以为十方要和那家伙蛮干呢。” 霍十方眨眨眼,听明白了顾隰的意思道:“侯爷,我错了。” “乖。”顾隰抚抚他的头发,道:“告诉本侯,那卡浒鄂多是不是你的杀父仇人,怎么你跟他这么过不去?” “不是。”霍十方下意识地回答。“他要害侯爷,说侯爷坏话。” 顾隰一听暗喜,道十方这回答真是可爱得讨喜,道:“他说甚了。” “他说,侯爷是男宠,小人。”霍十方越说越小声,似乎在强调不是自己说的一样。 顾隰听了心里好笑,背后里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只是霍十方没听见罢了,若是都听闻了他岂不是要杀很多人。他道:“本侯知道了,他该死。”说着便在霍十方脸上一吻,道:“十方今日表现绝佳,本侯要怎么奖励?”还未等霍十方开口,他便道:“那今夜本侯便好好卖力地伺候十方罢,十方说如何?” 霍十方哪敢说“不”字,他只是想说,今夜便启程回京,时间何来? “十方,你看。”顾隰忽然道,霍十方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凤凰坡之下,靖国军队已悉数攻破最后的防线,对方全军溃围。 君贤、艾威、艾祁三人已在马上仰天长啸,庆贺着这最后决战的大胜利。 “这场战争,毫无悬念。”顾隰袖手一挥,将霍十方的视线悉数遮挡,而后二人便俯首相贴,唇齿相碰,进而缠绵一处。 凤凰坡上无凤凰。 大泽一年二月末,靖国军队于匹旺都大败麓原军队,麓原名将卡浒鄂多之部队全军覆没,未有存活。 麓原国投降,双方签署和平协定。 ☆、不得安宁 【泽琦里多】 战事结束后微生逆让蓝游和听情回释月楼密切关注武林动向和屠杖,他便带上谬音直接从军营出发去麓原国的泽琦里多镇。 泽琦里多是麓原国边境一个不大的小镇,那是通往麓原国一大名胜——西察斯火口的唯一之路。西察斯火口是一个火口群,场面何其壮观,引得各路人向而往之,故这泽琦里多镇也是人来人往,多数是外地人。 天降大雪,通往西察斯火口的道路被封,如今已然入夜,许多游客便停顿下来寻个客栈等着天气转好。 微生逆和谬音便在一间客栈稍作休息。 “这....微生逆?”一名中原男人走过来,有些惊喜道。 “洛掌门?”微生逆气定神闲,毫不在意。 这男人便是清荒派掌门,洛噬。清荒派在武林中不算是一等一的门派,但是洛噬的武功却在武林中排名甚高,只是此人□□放浪,也为一些武林人士所鄙夷。 “这位是?”洛噬眼睛放光,一提衣摆便坐谬音身边要搭讪。 “你无须知道。”微生逆将谬音拉起来放到腿上抱着,生怕被别人瞧去。 “哦~原来是楼主所爱。”洛噬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可目光一直停留在谬音身上探索着。 微生逆不禁深深地蹙眉,宽大的衣袖将谬音遮挡起来,眼中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客栈冰冻起来。 “夜色已晚,洛某还是先回房休息了。”洛噬收回目光起身,像是没事发生那般上楼。 微生逆依旧一脸生气的样子,他心里在疯狂地叫嚣着将那人的眼珠挖出来踩在脚底,那眼珠“啪”的一声定是何等的畅快,只是他知道言初不喜欢。 “承,我喘不过气了。”谬音好笑地推了推微生逆,那样的目光他谬音早年间不知见过多少回,而自从自己渐渐开始倨傲于朝堂,那□□的目光 分卷阅读321 分卷阅读321 分卷阅读3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2 全变为敬畏。 微生逆放轻了力道,但脸色依旧不好。 谬音含笑地瞪了一眼微生逆便能掰开微生逆的手从他怀里下来,而后道:“承火气大,喝点清茶。”说着便拿起一盏茶递到微生逆面前。 微生逆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他假咳一声便拿起谬音递来的茶饮下。 “我先回房。”谬音说着便先起身。 “吃饱了吗?” “嗯,你饿便再吃点。”谬音说了一句便回房。 房内。 屏风后,满溢水汽,谬音沐浴着便思考起一些事来,那洛噬似有不妥,他的手指好似有一点青......那是......突然一阵别样的香味飘进来,他立刻反应过来那不是正常的香味,是迷香!刚想以内力屏息,奈何如今的谬音俨然普通男子。 他挣扎着软弱无力的身体,硬是拿起一件衣物披上,连腰带也顾不上系便踉跄仓促地跑出房间。 “承……” 他呢喃着,晕眩感加剧,浑身竟然如火烧一般的难耐,双腿根本用不上力,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 此时门外闪过几个黑影,他心底一惊摇摇晃晃地拽着松散的衣襟努力走出房间,腿下一软便半倚到桌上。 几名黑衣人从窗外飞进来,势在必得地看着那瘫软在桌上的人。谬音抿着嘴唇,下身渐渐火烧一般,看来是□□了,他尽力保持清醒拉紧衣襟,手上一挥将桌上的茶具打碎在地上。 那黑衣人一惊,正欲上前将人掳走,就只踏出半步便觉一阵锋利的剑气。 “啊啊——” 痛苦的尖叫在黑夜中显得可怕。 几名黑衣人就在一瞬间便被砍去双腿,挖去双目。 空中气场一瞬变化。 “师父!”微生逆慌张地将全身软绵的谬音抱回怀里,自责不已,他怎么可以将对方一个人留在房内。 谬音看着微生逆松了一口气,他忍下那脱口而出的□□,露出个心酸的笑容。 “别担心…我没事…” “别怕。”微生逆心疼地安抚着,对方那心酸的笑容简直要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嗯.....” 终是忍不住,谬音突然的一声□□让微生逆顿时一惊。 “怎么了?”微生逆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谬音的身体滚烫得像是火烧一般。 “嗯点穴.....是□□......”谬音拽着微生逆的衣襟,艰难地言道。 话音落谬音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只是闭眼前是微生逆温柔安抚的目光,令他很安心。 微生逆唇边勾起一丝嗜血的笑意,他将谬音放到床上,把帐子放下后小心翼翼地解开对方的衣物。 看到心爱的人儿被□□控制得浑身泛红,微生逆浑身一颤,他无法想象若是他不及时出现,那后果会是什么。 “伤害你的人,要付出代价。”微生逆冷冷一句像是夺命阎王般冷酷无情,他为谬音设下保护圈便回到那几个还在滚地哀嚎的黑衣人身边。 “谁。”微生逆杀意尽显的冷言,让那黑衣人心底一阵寒凉。 “是......是洛掌门.....” “哦?”微生逆兴趣盎然,那唇边的笑容便是他残杀南宫谦,残杀潘永霜,灭雷启帮,剿吞云寨之时出现过的。 “他他他......他说要尝尝......尝尝释月楼楼主的男宠.....是何滋味.....不关我们的事啊啊啊………” “这样啊?”微生逆佯装惊讶,唇边阴邪的笑容不变。 “啊啊啊!!!楼主开恩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嘶叫不绝,几名黑衣人的身体开始融化,意识却还清醒,每一寸肌肤刺痛灼烧,最后化作液体,就在自己眼前融成一滩血水。 微生逆冷漠地看着,不多时,几名黑衣人便化作一滩发着恶臭的黑水。 他回到床边,只见谬音紧咬着被子硬是倔强地不发出一声□□,眼眶猩红,悲哀地渗出些耻辱的泪水,□□的身体异样地泛起红意。 微生逆惊慌失措地将那蜷缩着的谬音抱回怀里,没想到那□□会冲破睡穴。 “别碰我呜嗯.....呃唔.....”似乎感觉到有人触碰,谬音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却已经忍不住那销魂的□□。 “是我,别怕。”微生逆皱起眉来安抚着怀里的人。 “不要......嗯......滚....”谬音紧闭着眼睛,发狂嘶哑地吼起来,悲哀痛苦的眼泪浸湿面庞,双腿却情不自禁地夹着对方的腰摩擦着。 微生逆温柔地哄着:“别怕,师父睁开眼看看我。” 心爱之人的温言耳语是最好的安抚,谬音微微张开眼,入目便是禇承温柔心疼的目光,顿时无助的眼泪哗然而落,浸湿鬓发。 帐中云雨情,缠绵不知时。 “好点了吗?”微生逆温柔地为谬音抹去那额上的汗水。 “承......”谬音一动不动地望着微生逆那深情如海的眸子,听着对方含情脉脉的安抚,惊恐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忘记了方才的惊慌与悲哀,只剩下与心爱之人的痴缠情意。 “还难受吗?”微生逆搂紧了谬音温柔地缓缓抽离。 “好累.....”谬音安慰地对微生逆笑了笑,带着些苦涩。 “别哭。”微生逆突然扬起一个坏笑,亲了亲谬音的嘴唇调戏道,“就当是与夫君云雨的一点情趣药物。” 满心的苦涩被微生逆这样的话语吹散,谬音不觉露出个欣慰的笑容:“又胡说。” “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今日是我疏忽了。”微生逆内疚地抚着谬音的面庞,歉意道,“对不起。” “你在便好。”谬音疲惫地靠在禇承身上轻喃道。 “睡会儿,剩下的事交给我。”微生逆爱惜地将谬音放到床上哄着。 待谬音睡着后微生逆处理了一下二人欢爱后的残痕,他抱着熟睡的谬音换了另一间房间,设下保护阵后又召唤来了五六名释月楼的暗卫。 “参见楼主。” “保护好先生,不许有任何闪失。”微生逆吩咐道。 “是。” 微生逆稍微放下心来,在谬音额上落下一吻便离开。 一夜过去,晨曦照耀。 武林又一次掀起一阵讨论,清荒派全派弟子被杀,一个不留,死状与那一年前雷启帮弟子一模一样,掌门洛噬被肢解,腐烂的肢体弃于门派大堂,而首级便被悬挂于大堂梁上。门派血流成河,目之所及皆是尸首。 客栈内。 微生逆来回了几次,将做好的早膳拿到房内,走回床边便看见谬音睡眼蒙蒙地醒来。他心疼地将谬音扶到怀里,扬起少年般爽朗清明的笑脸:“师父,还要再睡会儿吗?” “不用了 分卷阅读322 分卷阅读322 分卷阅读3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3 。”谬音渐渐清醒过来,望着微生逆淡淡一笑。 “那用早膳罢。”微生逆照顾周到地帮谬音整理好衣衫,温柔地用木簪为其绾发,“还累吗?”他看着谬音那疲惫的脸蛋,也知昨夜欢爱多次怕对方吃不消。 “还好。”谬音轻言道,如今坐在微生逆怀里,身体倒是没有很酸痛。 “那就好。”微生逆脸上是温和的笑容,抱着谬音走出内室。 “嗯。” “吃这个啊——”微生逆其乐无穷地舀起一勺桂芝露,送到谬音嘴边。 “我自己来。”谬音嘴角有些抽搐,坚定道。 “啊——”微生逆不死心,继续要喂,灰眸中写满不甘心。 谬音无可奈何,别扭地喝下那桂芝露。二人对昨夜之事闭口不提,一切仿佛从未发生,梦一场。 “是承做的?”谬音吃一口那桂花鱼,那味道很是熟悉。 “当然。”微生逆像个邀赏的孩子般,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谬音。 “你做菜越发好吃了。” “那我便为师父做一辈子的菜。”微生逆笑道。 “不可反悔。”谬音轻笑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承,事有不妥。” “何事?”微生逆问道。 “洛噬被催眠了,他食指有一道隐隐发亮的青点,如果我没看错那是圣女催眠之术的证据。”谬音神色凝峻起来,严肃道。 “屠杖。”微生逆确定道。 “他这么快便恢复过来了......”谬音凝眉道。 “洛噬的武功不低,居然也被他催眠了,看来他武功不退反进。”微生逆也有些担忧道。 “不知倚青是否有注意,左丘衍要及早防卫才好。” “我们......”微生逆为难地看向谬音,如今才刚来到麓原国还未游玩便发现了如此大事,游历麓原怕是要押后了。 “我们回长陵城吧,还是要先除掉屠杖。”谬音安慰地看了一眼微生逆,“游玩赏乐以后也可以。” “好。”微生逆宠溺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 ***** 另一边,顾隰与霍十方从战场一路向南而下,直达长陵,比那捷报传的还快。 掠眼下的是飞驰的村镇,再途径一莽莽苍林后,那宏伟壮丽的长陵城便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顾隰望着微眯起双眸,此刻见到长陵,与数月前见到的长陵又有微妙的不同,是别一番风味了。 纵使顾倚青只有二十又一,对世态也颇有感慨和见解了。念三年前入仕为侯,历经些许磨砺,一年前发现身世真相,转情作仇,密谋至变了天子——这其间经历的多少让自己有了些长进。 “十方,咱们悄悄飞进宫里头,直接去找阿衍。” 霍十方颔首,二人就聚气,缓缓飞入那庞大的皇宫中,顾隰知晓他在左丘衍周身布的阵法,因此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左丘衍所在——鹤章殿。 二人悄然从那窗就这么进了去,便见左丘衍坐于书桌旁,例行每日的打理朝政,这几个月下来,他在一些老臣的指点下对朝事已有所了解。 他对顾隰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道:“远远地就闻到倚青的凝露香散了,想必是有喜闻。” 顾隰笑眯眯地来到他面前道:“本侯正是来提前告知阿衍大战告捷之事,接下来便是签署合约的事儿了,这个可要问问贾逍。” “朕知道了。”左丘衍停笔抬首,看着顾隰道,“帮朕向哥哥嫂子道个谢,若有甚需要帮助之处,不妨来找朕。” 顾隰挑眉道:“阿衍倒是会感谢哥哥嫂子,莫不感谢下本侯?” 左丘衍闻言,也笑起来,道:“朕要感谢倚青的太多,只能是倚青有甚需要,朕尽量满足便是。”说着眼眸中发出深深浅浅的光来,似少年狡黠的淘气——顾隰仿佛看见了他初次见到左丘衍的场景,那脸上带着些许的稚嫩。 只是当初的一切,一去不复还。 顾隰心中轻叹,柔声道:“本侯眼下也无太多需求,只恳切着阿衍能在国中招几个顶尖的厨子来宫中便好,也好更替一下这人手,免得御膳房的伙食总不变其宗。” 左丘衍嘴角抽抽,扶额无奈道:“倚青果然是嘴馋,此时朕自会办,不过就由倚青你来裁决如何?” “乐意之至。”顾隰笑得绿色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 **** 二人再絮叨几句后,顾隰便与霍十方一齐飞出了宫殿,迎着风便朝顾府而去。 霍十方今日觉得他家侯爷的心情十分愉悦,想必是打赢了胜仗,念此他心中便也有了一种类似愉悦的心境——类似的缘由是他自己也弄不清何是愉悦的心情,些许是完成了任务的那种心情。 二人到了顾府后便是一阵洗尽风尘。顾隰完事后便回到房中,不出意外地看见霍十方乖巧地站在里边。 “十方,过来。”顾隰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而后向他勾勾手。 霍十方愣愣地看着侯爷,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张脸蛋显得格外惑人。他见过顾隰这个样子很多次,而这次似乎有所不同——也不知是何时开始,这种感觉就在心里有了,只是很微妙罢了。他忽记起那次他杀了卡浒鄂多之后侯爷说要好好“伺候”他,自己原本认为时间紧迫,这怕是不能了,谁知他家侯爷甚做不出,拉着他便在马车里糊弄起来。 他以为这次又要开始行房事了,谁知侯爷只是将他拉上了床来,温柔地要把他脱衣脱鞋,他吓得便自己先脱了。 顾隰看得好笑,便拉来被褥,将二人盖住,把他抱进怀里。霍十方下意识地闭了眼,能闻到房中淡淡的熏香和顾隰身上的体香,便觉身体的筋脉都被打通了似的,惬意十分。 而后他又睁开了眼,见顾隰一动不动地瞧着自己。 “侯爷?” “十方,本侯似乎没有给过你甚。” 霍十方疑惑,他不需要顾隰给甚,只要顾隰平平安安,别在身上扎几个窟窿就行。 顾隰看着他,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而后在床头摸索了一阵,摸出那个随身带着的香囊,递给了霍十方道:“今日便将这个给你了。” “这是侯爷随身之物。”霍十方下意识道。 “就是要给十方随身之物呀。”顾隰便将那香囊直接挂在了霍十方的脖子上,里边的半珏还十分有质感。“十方可以挂着,或者何法都行,只要戴着就对了,不许弄丢。” “是,侯爷。”霍十方小心翼翼地摸着那香囊,还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香气馥郁,原来侯爷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么来的。念此他便觉应该做点让侯爷高兴的事来,想了半天,忽记起侯爷似乎最喜欢笑来着,虽自己不会笑,那次命悬一线勉强地笑过一次,也不知侯爷会不会不喜。他想着便用力扯扯嘴角,努力做出要笑的样子 分卷阅读323 分卷阅读323 分卷阅读3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4 来。 顾隰见他这个样子,哭笑不得,便抱紧他来,温柔而小心地在脸上印上浅浅的吻,如似珍宝:“十方笑起来真可爱。” 霍十方感觉到顾隰温润的唇舌在他脸上细细密密的扫过,一股炽热的暖流好似遍及浑身,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迷途变幻。 ☆、恶战之前 冬祺。 清晨一大早,顾隰仍在榻上睡得香甜,却在梦境中就隐隐嗅到了来客的征兆,不得不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顾隰睡眼惺忪地望着已然熄灭的炉火,道:“阿逆也真是的,大清早来打搅本侯的春光。” 纵使他动作十分轻巧,身旁的霍十方还是醒了,他立即撑起身来,警觉地看着四周。 “连给本侯洗漱的时间都不给。”顾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拿起床头的裘衣披在身上,而后又拿起了另一件自作主张地帮霍十方套上了,一边说道,“就算本侯给阿逆特权随意出入,也不能这样嘛~” 暗中缓缓走出一道红影,还惬意地搂着谬音,他笑道:“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来打扰小倚青的好梦。” “阿逆此话怎讲。”顾隰懒洋洋地下了床,伸了个懒腰。 “武林人士已被屠杖掌控,他的催眠之术看来是更上一层楼了。”微生逆言罢便把他们一路回来的情况说清楚。 顾隰听后睡意都消散了,神色也凝峻下来。 “本侯最近也收到部分武林人士神秘失踪的消息。”顾隰说道,前不久霍十方便告知,铁寨寨主铁贞凭空消失,他以为是由于铁正的失踪,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想必是屠杖要凭控制武林人以对付我们。”微生逆道。 “这么看来他难对付了。”顾隰想到那日毛剑怀放他一马的场景,心中暗道可惜。 “只要能催动九转轮司,用三人内力合而攻之,便有机会战胜。”微生逆便将其与谬音的战术与顾隰一说。 顾隰听后也是赞同道:“这是个好方法,但还得想个法子让他走火入魔才行。” “只要有足够的刺激便可。”谬音开口。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顾隰眼珠转了转,道:“能刺激屠杖的恐怕只有圣女莲淮,好在那卫泠煜可是将一切都告诉玉笛了呢~” “左丘颉将莲淮残杀,已经成功地刺激了他。”谬音道。 顾隰吹了个口哨:“既然玩阴,就玩到底。” “那好。”微生逆笑着同意。 “对了,你说屠杖为何会知道法器之事?”顾隰问道, “褚空告诉了左丘亥,左丘亥许是告诉了莲淮。”微生逆道。 “无论如何,屠杖定会爆发。”谬音道。 “如此说来,这皇宫可有危险。今日本侯便去找阿衍,好好布下阵法,阿逆可否一块?” “甚好,做哥哥的也看看弟弟。”微生逆还记得他认了个便宜弟弟,而这弟弟便是当朝天子,倒是有些乐呵,想他禇承无兄无弟,到最后无爹无娘当真有些不懂亲人的滋味。 “弟弟?”谬音嘴角细不可闻地抽动了一下,平静地问道。 “小七咯,说起来谬音你是他三伯呢。”微生逆亲了一口谬音,开始数起辈分来。 可谬音闻言脸色便黑下来,似笑非笑地言道:“我还是你三叔。” 微生逆也不知道谬音为何突然生气了,但也连忙将人抱回来哄道:“怎么生气了?” “生气可是容易变老,本来就是三伯了,我哪敢再生气。”谬音冷哼一声,依旧冷清的声音缓缓响起。 微生逆一愣,顿时便反应过来,他开怀道:“我家师父永远不老,永远举世无双。” 没想到成日冷冷清清,看似孤傲尊贵的谬音居然心底会有如此想法,念此微生逆更是宠爱地抱紧了这个还在生闷气的男子。 被微生逆看穿了心底的想法,谬音脸上一闪尴尬之色,很快他恢复过来道:“别抱了,快走,倚青都不见影了。” “好好好,马上。”微生逆心甘情愿地被谬音使唤着,他潇洒地把谬音横抱在怀里,一眨眼便消失了身影。 【潜龙殿】 雪依然在悄悄地融化,又是一年的融雪时节。左丘衍忆起去年,似乎是靖国攻打卞国,左丘飏大胜归来的时期。 这场争斗的牺牲品太多,如今左丘家香火只剩他一人,他不希望子孙后代继续这样的情形了。 他正想将编钟送到羽化阁,不料顾隰却在此时出现了,与他一块到来的还有微生逆和谬音。 “倚青,还有哥哥和嫂嫂,难得会来此地。” “事态紧急,怎能不来关心弟弟?”微生逆也是笑道。 “嫂嫂?”谬音听到这个诡异的称呼,凌厉的目光直接扫向还在笑着的微生逆。 “莫气,回家我再解释。”微生逆连忙安抚道。 “很好。”谬音突然浅笑起来,那种愔愔恻恻的笑容,颇有些阴险之姿,让一旁的微生逆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连顾隰和左丘衍也觉得一阵凉风从后背吹过。 “前辈,我们开始吧。”顾隰偷偷瞄了瞄谬音,鼓起勇气道。 “嗯。”谬音别有意味地看了微生逆一眼,而后与顾隰走到另一处开始研究起阵法。 顾隰开始在潜龙殿忙活着布阵起来,而谬音在一旁时不时做上指导,很快,一道庞大的阵法便出现在眼前——这是集阵法与幻术为一体,便是毛剑怀交予顾隰的。那幻境竟是一片江南水乡,渔舟唱晚,给人以穿越之感。 “怎么样,本侯的品味不错罢!”顾隰布完还得意洋洋道,搂过一旁的霍十方更加自信道:“比师父那个万年不变的老头儿专用的钓鱼山林好多了。” 霍十方乖巧地颔首道:“侯爷的阵法大有长进。” 在顾隰和谬音布阵的时候,左丘衍从微生逆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他神情也凝肃了下来,而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大伯真是有趣。” “阿衍到时乖乖呆在潜龙殿里,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保不死。”顾隰开玩笑道。 “有三位在,朕甚是放心。”左丘衍道,“若是大伯直取宫殿,虽不敌,也可先叫卫兵来应付。” “那好,咱再研究研究,好对付阿衍的大伯子。”顾隰吹了个口哨,朝左丘衍示意了一声,三人便消失了踪影。 左丘衍见此,便踱步走出门外,果真见了一副江南水乡的场景,还有江南的黄莺在恰恰啼,水声泠泠,青苔遍布青石板,俨然是那孔良城,不禁让他想起一年多前到江南治水的经历,如梦似幻——便为顾隰的创意哭笑不得。 【浅峪】 桐木雕花高门轻启,迎面扑鼻便是一阵幽幽的紫檀香,交混着暖炉的丝丝温暖,素色的轻纱做幔,依着空气的流转微微地摆动, 分卷阅读324 分卷阅读324 分卷阅读3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5 将内室的光景若隐若现地延搁。 微生逆放轻脚步走进内室,唯见谬音慵懒地伏在那雕罗韵绣的樟木软榻上,榻旁熏炉焚香,地上还掉落了一本泛黄的书籍,午后的安宁与静谧。 微生逆无奈地走到软榻边,捡起那落地的书籍,还未起身便听到那人冷冷清清地声音,带着些初醒的迷糊。 “承.....你回来了。” “嗯。”微生逆将书放到一边,轻轻压在谬音身上,有力的双臂扣住那纤窄的腰身,顺着白皙的侧颊亲吻着。 “沉香,师父换发簪了?”微生逆闻了闻谬音发间将落未落的一根沉香木簪,温言道。 “嗯。”谬音轻吟道。 “汝之美,非沉香所能及。”微生逆吻着谬音的侧颈,暧昧道。 谬音优雅地打了个呵欠,他懒懒地翻了个身仰躺着,撩人的双腿自然地伸到微生逆怀里:“承,腿麻了。” 随着谬音的动作,胸前的衣襟散开,露出大半个白瓷般的胸膛,红粉的两处乳晕更如雪中红梅,引人采撷。 “睡觉把腿放好,别压迫到经脉。”微生逆体贴地按压着谬音腿上的经脉,教育道。 “嗯。”谬音慵懒地轻应一声,依旧半睡半醒着倚在软榻上。 微生逆温柔地搂过谬音的腰身,把人轻巧地移到怀里拥着,他意味深长地笑道:“睡我怀里舒服些。” 谬音毫不客气地靠在微生逆身上继续闭目养神,口中不忘道:“腿还麻。” “遵命。”微生逆乐此不疲地宠着怀里懒懒的人,不禁感慨道,“师父以前冷清高傲如神仙,如今却变成个慵懒美人。” “承若是喜欢,我不介意对你冷淡。”谬音挑眉,云淡风轻道。 “不,我要千娇百媚的师父。”微生逆意有所指地笑道。 “胡说。”谬音一掌拍上微生逆的胸膛,嗔道。 微生逆直接吻住那诱惑的粉唇,粗暴不失爱抚地强势掠夺,舌很快便缠卷上谬音的口齿,迫切的吮吸着,交叠的双唇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二人渐渐忘我,□□的水液吱吱在静谧的暖阁由显清晰。 激烈火热的拥吻前戏依旧,如火般缠绕地二人忘我的在这房中相容,带着满溢出来的爱,深爱之人,动情至斯。 【顾府】 顾隰盘腿悬于空中,栗色的发丝飘扬而起,仿佛也被空气中的吐息粘附住了,那发上的玉簪此时明晃晃的,宛若有了灵气苏醒过来。 他身下显现中八卦的形状来,手中凭空幻化出了一个黄色的咒符,那耀眼的光泽犹如龙腾虎跃的盛气。 此时的顾隰完全没有了平日嘻嘻哈哈的表现,沉着冷静的样子霎时有了几分毛剑怀的影子。 “阳爻。” 他默念,八卦中阳气一段忽然变大,欲集天地之精华,全阳顶盛,几欲充斥了顾隰的全身。 霍十方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只见那阳气愈发旺盛,他的眼眸瞬间睁大,几乎能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盛极而衰。 “侯爷!” 忽然一个利器从阵中打出,霍十方上前一把接住,一看竟是顾隰从不离身的玉簪,那上面还一闪一闪着光芒。他立刻会意,便按着顾隰从前教他的遏抑暗器招法,将闪电般的暗器发回,玉簪一触碰,光圈立刻消失,那阳气悉数被吸收到八卦中。 顾隰也凝神静气,缓缓地平复方才的紊乱。 “侯爷?”霍十方冲上前道。 顾隰缓缓睁开眼道:“十方反应如此迅速,怎会有事。”说着便接过了玉簪,重新带回头上,继续道,“到时若是有这种情况,本侯便会用刚才的方法,叫十方配合,便可解围。” 噬魂阵之解围,唯有遏抑。 霍十方咬牙道:“若是都陷入困境......” 顾隰一愣,便明白了霍十方所言何意,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道:“若是十方也陷入困境,那本侯依然会催动玉簪,到时十方拿着玉簪便可脱身。” 霍十方愕然看着顾隰,不可置信,道:“侯爷只要拿着玉簪,便可脱身,为何如此。” 顾隰搂过他来亲了亲,道:“十方若是死了,本侯也活不下去。”这语气既是玩乐,又似极其认真的,不想像顾隰这般的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侯爷死了,我会自刎。” 这回轮到顾隰愕然了,他定定地看着霍十方认真的表情——那神色向来如此,对自己绝不说一句假话,连说出这种生死之事都是如此轻松和坚定。 顾隰本是性情中人,这样已不仅是感动,更是承诺般印在心里,他抱紧霍十方道:“那好办,咱们就一起死。” 霍十方眼神呆了片刻,眼底有甚么东西一跃而出,很快又消逝在深邃的黑夜中。 ☆、157 大泽一年三月末,椒兰殿。 融雪之黑夜茫茫,冷风刺骨。 佟嫣惊惶地下了床来,方才迷糊睡梦中听闻霞儿说道似乎有武林人士疯狂进攻皇城,现已穿过了长陵主街,正在午门之下,她一个寒战便从梦境中惊醒,还能听见窗外宫女太监的议论,便知这是真的。 “霞儿,霞儿!” “皇后娘娘,霞儿在这呢!” “究竟怎么回事!” “大事不好了,武林人士不知怎么的像发疯一样正要摧毁皇宫呢!”霞儿急得脸上满是汗水,扶着佟嫣道:“不过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据说陛下正在调动各路护卫队伍,前去保卫了!” “陛下......”佟嫣念道,忽然迈步,有些磕磕盼盼道:“本宫要见他!” 霞儿连忙扶起她道:“陛下正在潜龙殿潜心战事,不见任何人.......陛下这也是为了娘娘好,如今娘娘有了身孕,应该静心调养才是。”说着便给佟嫣披上裘衣,重新生了炉火道:“娘娘便好生安养,等陛下的好消息罢!” 佟嫣神色终于安稳了一些,忽然又道:“那爹......” “佟森大将军也在护卫队伍中,大将军武艺高强,定不会有事。” 佟嫣颔首,而后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重新在榻上躺了下来,只是面容中泛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释月楼】 如今武林人士被屠杖的催眠术控制正进攻长陵,方才也接到屠杖给谬音下的战书,约窥云崖一战,微生逆便决定和顾隰一起迎战,故只能将谬音带回到释月楼总部,他要保证怀里的人儿完好无损,而释月楼便是最安全之处。 “我很快便回来。”微生逆已经想不出能说何安慰之言。 “好。”谬音面容平静,他对褚承有信心。 “我从未骗过你,这次也不会。”微生逆将谬音揽到怀里安慰道。 “平安回来。”谬音轻声地说道,那是他最强烈的想法,不知从何时开始, 分卷阅读325 分卷阅读325 分卷阅读3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6 他会觉得褚承是他的全部。 “当然。”微生逆深情道,“莫要去找我,你在我会分心。” “我明白。”谬音应道,“别忘了言初也在等你,要记住,若是不行莫要硬拼,找机会逃。” “好。”微生逆轻松自在地笑道。 谬音不再说话,只是轻轻颔首,而微生逆最后看了他一眼便飞身离开。 微生逆离开后谬音脸上的担忧渐渐消散,他并不害怕,只因心里早已有了决定——君若赴黄泉,我即步相随。日看九天影,相思长相守。 【窥云崖】 屠杖依旧一身紫袍围身,若紫气东来般的皇天之气,毫不掩饰地透露出那人的霸气与傲视群雄的尊严。 夜黑得厉害,他面前是一团幽光照耀,一步一步地踏上窥云崖,风动树摇,窥云崖依旧云海波涛,好似在暗示着天神的降临,亦或是悲剧的哀嚎。 他是皇,君临天下的皇。 他颀身崖边,聚气手中,真气流动之后那面前的一团幽光浮动山崖,最后照亮所有。触目远视那嶙峋山崖,耳边或是风过之声,或是猿猱鸣叫,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他关注的,他笑了,是的,那不是他要的。 他要天下。 “娘,你能看到吗?”他负手而谈,抬眸看向那不知高度的天穹,仿佛那女子便玉立于斯。 登高而望,总是思绪腾云驾雾,他记得娘亲至死也没有忘记那负心之人,娘亲解释过那是伤之如深,爱之如深,只是他不懂。或许是境随思迁,脑中是娘亲眸带笑意地跟自己讲述着那青涩少女般的萌动情缘。 眼前渐渐不再是窥云崖,亦幻亦真。 忽然间一片花海谧落,俏丽的女子窈窕身姿而立,唇边闪耀着情意的浅笑,如风般轻跑起来,飘逸的衣摆滑过每一朵小花,那女子直接飘飞而起,朝屠杖盈盈而笑。 “娘!”屠杖满欢欣喜,正要迎过去。 “小亥,我等你好久了。”莲淮走过屠杖,投入那一个男子怀里,随衣而发的青莲香远益清。 “淮儿对不起,宫里有点事来晚了。”左丘亥温柔地揽过莲淮,小心翼翼地在那女子的面庞上落下一吻,仿佛惊扰了仙人般又快速离开。 “小亥你......”莲淮捂着脸,惊讶地看着左丘亥很快便红了脸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别气......”左丘亥惊慌起来,自己一个忍不住便吻了她,她是过苍派的圣女,如斯圣洁,自己怎可玷污。 “没关系....”莲淮顿时笑开了颜,染上红晕的容颜令百花失色,香醇若秀,她道:“小亥会离开我吗?” “怎么?我爱你。”左丘亥深情地言道,缓缓靠向绝丽的容颜。 莲淮浅笑着闭上娇羞的眼眸,双唇缓缓靠近。 “左丘亥!滚!”屠杖怒不可遏,直接发掌打向那左丘亥,瞬间一切消散化作虚无。 心魔而入。 【潜龙殿】 “启禀陛下,过苍派之流正在试图对顾侯爷的阵法进行击破!” “朕知道了,叫暗卫一队去东面镇守,集火过苍。” “是!” 前四日,武林人士便在长陵城外围攻,城内百姓惶惶不安,守卫镇守四日之后再也支持不住,已然溃围,而那武林人士进城后没有对百姓作何,直取宫殿,看来确实是屠杖的目的。 突破长陵城在左丘衍的意料之内,因为暗卫队规模初成,训练不多,尚未成体系,不能与武林合力相敌也是正常。 想来屠杖便是看准了这一时机,妄图进攻,夺得皇位。 左丘衍念此握紧拳头——进攻皇城的武林人士包括以付炯为首的天义堂众人,铁寨,空岩派,三清道派,夷阳派等名门,更有那西山残党,其中向英,一丛,还有那雾岭蜈人等武功高强的门派掌门也在其中,还有那一些紫衣人,许是屠杖的手下,实力不可小觑。 而武林盟主程傲前一阵子便失踪,如今也未见其出现,销声匿迹,更是神秘。再说来,这场战役最棘手的便是要活捉武林人士,不可杀戮。但眼下几经拼搏,不可避免会有损伤,再者说来,以皇宫暗卫的实力要活捉实在是颇有难度。 如今倚青和微生逆怕是在与屠杖正面交锋,恐怕无法脱身,而眼下随着时日再拖,恐怕暗卫也是支撑不住的。 再这么下来,恐怕是要守不住的。 “陛下!”昊驽飞身而来,面有喜色道:“有援兵到来!” “谁?” “君家二公子君致,其武功颇佳,且愿助一臂之力!” “很好。”左丘衍起身道,事情已然有了些起色,心中便畅快了些。 皇宫,南门——正午门。 而此时在皇宫午门之上,血雨腥风的气息漫天遍布,血色染红了尚未消融的雪水,原本即将到来的春意被抹杀了个尽。 “狗皇帝!!!” 付炯狂吼一声,抡起大刀便向华贵的大门砍来,立即溅起了四散的铜铁,眼见的三锤便要将那皇门砸碎,天义堂的弟子也开始前仆后继,君致立即飞身向前灌注内力的剑直传锤边,雪花般挥舞的优雅。 而付炯仿佛发疯了一般,死命地挥动着武器想君致攻去,君致虽是官家子弟,但是却潜心练得一身内力,也习得一套好剑法,那一年在浸月岛也因为谬音的指导武功突飞猛进。 一阵白花花的剑法挥洒自如,还未等付炯在那雪白的剑花中回过神来便被一剑架到脖子上。 “得罪了,付堂主。”君致扬起温和的笑脸,那话语说的是强硬夹杂着温润。 而那夷阳派的人竟然开始使用火术,其三味真火熊熊燃烧,呼啸的热浪如同魔鬼般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吞没最后的放线。 命悬一线之刻,忽有狂沙袭来,带来异国的风尘,将那三味真火统统包围住,沙浪将火悉数扑灭,消失于无形。沙浪紧接着便向夷阳派的弟子们盖来,后者们四散而逃,也不免有被中招。 沙飞朝似暮,云起夜凝城。 众守卫惊讶地看着竟有这等奇观,只见一人金发飘扬,蓝色的眼眸沉着而凌厉,手执长刀,从空中缓缓而落,气定神闲地格挡去了几个前来攻击的武林散人,直到站在宫城午门之上,道:“在下砂影,赴玉君侯之请来助皇上抵御外入侵。” 【窥云崖】 屠杖紧握双拳,四处张望着,他依旧身处窥云崖,或许他比谁都更被心魔所侵蚀,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一条黑血线渐渐浮现。 情寰阵,人一入阵便沉溺心中之结,只要没有杀气和戾气的刺激那入阵之人便不能察觉,故此阵能唤起人的心魔但却不能杀人。 意识开始混沌,屠杖立即运气压下那心中的戾气,而面前幻象渐渐改变,他双眸也迷离起来 分卷阅读326 分卷阅读326 分卷阅读3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7 。 “娘——别走!” 那是幼小的屠杖,声嘶力竭地抱着莲淮,稚气的声音像是要被扯碎一般。 “杖儿,听话好好习武。”依旧惊鸿的女子,泪水模糊了她的面庞,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 “娘亲为何要离开孩儿?”屠杖紧紧扯着莲淮,眸中浮现出些怒意。 “娘属于过苍派,这是娘的命。”莲淮蹲下来怀抱住屠杖,痛至心灵。 “不,娘是孩儿的!”屠杖回抱住莲淮,彷佛这个女子是他一生的追随。 莲淮一个狠心便站起身来,推开屠杖飞身离开,那如花似仙的一抹丽影飘摇在空中。 “娘!!孩儿不懂!!我不懂!!”屠杖跌倒在地上,愤恨地捶打着那坚硬的地面,拳头击出鲜血,口中撕扯着吼道。 窥云崖上,屠杖愣在原地,那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重演,就像重新经历那伤痛,就像旧伤疤被生生掀开,鲜血直流。 “啊——娘!!!” 屠杖跪在窥云崖上,朝着天穹大吼起来。 幻由心生。 眼前是过苍派圣女的房间,静得想死水一般,屠杖有些害怕地推开那门口。 掀起层层帷幔,就在那内室,他看到莲淮手执白绫。 “娘,不要!”屠杖惊恐大喊起来,他向莲淮跑去可却直直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白绫过梁,身登高椅。 “啪” 椅子应声倒地,如仙丽人,悄然入眠。 “娘!!来人啊!娘!”任凭屠杖如何吼叫,如何接近莲淮,结果都是一样,他无法挽救。 女子面容渐渐失去血色,一抹清魂,游荡天地。 “为何?娘!我还是不懂......”屠杖跪在地上,神色游离。 “噗……” 鲜血直直喷涌,屠杖闭上疲惫的双眸,突然他张开那紫眸,那是戾气饶边,他直起身来缓步离开那房间。 “啊!!” 仰天长啸,亦或是仰天长笑?魔至心间,魔由心生。 各种回忆,一下子涌至脑海令屠杖应接不暇,他只觉内心那股恨意渐渐膨胀,牵动着心底的某一禁区。 回忆来到那窥云崖底,泉下火口,那被尸虫腐蚀的娘..... “恨?” 屠杖看着那崖上的一片云海,扬起傲然的笑容,带黑的紫气渐渐环绕他的身侧,手臂上的黑血丝蔓延全身,直至颈部。 心魔已成,无法挽回。 “你来了?”屠杖背对着来人,那声调平平,听不出异样。 “好久不见,屠杖。”微生逆依旧面无表情、 屠杖转过身来,看到是顾隰和微生逆还有霍十方便有些奇怪,他约的明明是谬音,于是便道:“怎么是你们来送死。” “方才的好戏如何?”顾隰毫不畏惧,摇摇玉龙,眸中是明显的杀意。 屠杖突然像是发觉了什么,他展开手掌,那掌心的一个紫色的点灼烧了他的紫眸,顿时杀气涌出。 “情寰阵?找死!!”屠杖怒吼着便掌变钩状,往微生逆的颈部勾去,他知道微生逆手中有法器,先要解决掉微生逆方为上道。 微生逆立即展开攻势,游刃有余地挥起剑法,弦丽的黑色气流缠绕,剑势变化,剑位移动,刺耳的剑声作响,索魂之声。 顾隰将玉龙瞬间展开,玉光扑面,照耀着窥云崖金碧辉煌,从扇骨中霎时迸射出数道短镖,四面八方地向屠杖袭去。。 而霍十方手执无花长剑,裂刃从手段冲出,杀气腾腾,他指尖微颤,灰光凛冽,无花指法。 即使是三人围攻,屠杖依旧应对自如,他主攻向微生逆同时又娴熟地防卫副攻着顾隰和霍十方。 四人的战局从崖上打至崖间,一红一青一紫一黑,四道身影游在崖间,四人的速度皆是快不见影,只见那崖间狂风不止,地动山摇,风云变色,源源不断的轰鸣声在着偌大的山间产生回音,传播深远。 仿佛是那宿世是恨,郁结不散。 ☆、158 【皇宫·东门】 过苍派妄图一点点地吞噬那皇宫的阵法,将其毁灭殆尽。那身着道袍的弟子冲锋在前,用着拂尘作利器,与暗卫殊死搏斗。 断指断臂,从天而降,昭示着战事的残酷——这并不亚于麓原之战。 一道蓝光乍现,听情出现在夜空中,宛若星辰闪耀。他用掌横扫,将欲攻城的过苍弟子打下,谁知那弟子执着地再次攻上,他运起术法,顿时三道霞光从天而降笼罩那过苍派弟子。 “真是无情,小楼主居然让我来这里打下手。”听情一边打一边嘟囔着嗔怪起微生逆。 趁着那三道霞光还在控制那过苍派弟子,听情提手幻化出一块牌啓——敕息令,很快一队黑衣暗卫跪在听情面前。 “见过听情公子。” “分散开活捉武林人士。”听情吩咐毕,那释月楼的暗卫便去执行了命令。 听情一边继续作战一边啧啧称奇,他知道暗卫一向只是维护释月楼一切产业和总部的安全,后来加上了维护浅峪的安全,而今小楼主把先生带回释月楼,得以抽出保护浅峪的三十名暗卫中的二十名来此协助皇宫的保卫,也是够大方。 忽然,听情望见夜空上一道绚丽的彩虹,听情猛地一警觉,便更加凝神聚气起来——只见那彩虹带着阵阵香气,竟与顾隰的凝露香散一模一样。 一个人刷地从中跃出,身着劲装,长得一张妖冶绝美的脸,手拿短匕就呼啸而来,还伴着一道好听却亮骚的声音的道: “小衍子弟弟,哥哥我来嘞~~~” 听情见了此人,原是那花想容,想必也是被屠杖催眠了去,便以掌相击,那人见状立刻用短匕迎击,二人你来我去了一阵子。 花想容忽然抛了个媚眼,道:“小弟弟你是哪个门派的,武功还不错,哥哥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嘞!” 听情觉得这人真是奇怪,都被催眠了还有脑子想这些事,便也风情万种地眨眸媚笑道:“释月楼。” “哎?”花想容一个转身,发出短匕,“小微微的人?释月楼的人也被屠杖催眠了么?” 听情觉得不对了,一下子收了内力道:“你是来帮忙的?” 花想容一愣,收了短匕道:“哥哥我是顾郎催来的。” 二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在这硝烟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哎呀呀呀呀!你这人太过分了,明明是帮忙还往哥哥身上打!” “是你先打我的好吧?” “哪有!” “就有!” “哥哥我可是小微微的至交好友,小心我让他把你从释月楼开除了。” “小楼主才舍不得我呢!哼!” “二位公子,快来帮忙啊!”宫城门上守卫的呼声终于将二人唤醒,发觉 分卷阅读327 分卷阅读327 分卷阅读3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8 眼前还有一群过苍派的弟子,连忙飞身上前。 花想容扬起短匕,将指甲上的花蛊运于其上,放出一道紫红色艳丽的光泽,衬着妖娆的脸庞在夜色中十分骇人,弧线发出,连环出击,那些弟子凡是中了花蛊的,纷纷晕了过去。 “过苍派的弟子不过是一堆老古董,和三清道派的无甚区别。”花想容看着这些倒下去的人道。 听情听罢也点头赞同,他也是不拘泥于伦理常纲之人,两人倒是十分相像。他飞身上前,将过苍派粘附在宫城上的咒符悉数用术法毁去——这些咒符一旦生效,整座城门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花想容也上前,使出清菡炼,迷醉的花香从身上飘忽而出,将全部过苍派的弟子笼罩住。那些弟子被香气熏的迷糊糊,眼前竟出现了幻境。 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满眼的莺莺燕燕,歌舞升平。明明就是与过苍派教导的清心寡欲相违,却不由自知地吸引过去,触碰那教条中所咒骂的不轨举动。 花想容默默地收起了清菡炼,看着已然昏迷的弟子。 就在二人快要收工鸣兵时,一阵巨浪的真气袭来,冲得二人连后退数步,几乎要摔在宫城门之上了去。 远处一个隐隐苍老的身影,略微灰白的胡子说明了此人十分老道,那人缓缓走进,强大的气场逼迫得二人喘不过气来。 文浮。 二人互望一眼,便合力而攻了上去。文浮面无表情,挥袖,猛然使出一掌,竟是过苍派的冥河九天。 始料不及。 【窥云崖】 崖间开始快速升温,就如同武林大会那次,无止境的高温灼烤崖间,山体开始自燃起来。 微生逆,顾隰和霍十方用上最高层的内力筑起保护圈,就在这大火之中与屠杖决战。 石头崩裂,树木烧成灰烬,窥云崖一片火势。 “阿逆,下水。”顾隰看着火势渐猛便示意崖底的一潭泉水,说着便与霍十方一起浸入那泉水之中,微生逆也紧随其后。 屠杖的笑容越发狂妄,他也飞身水下,四人开始水下过招。 “屠杖,你个孽种也敢登上皇位?”顾隰开始破口大吼起来。 “你说什么!”屠杖的怒火一下子便被激起,身上的黑血丝越发深入。 “孽种一个,不过是左丘亥一时风流,莲淮也是笨。”微生逆会意,也开始嘲笑起来。 “闭嘴!”屠杖大吼一声,他口中喃喃几句,很快那青莲便浮现,只是一瞬那青莲便渐渐黑化,最后变成一朵黑莲。 “轰隆——” “滋滋滋——” 内力的强烈变幻,泉下的火口悉数爆发,岩浆喷发一发不可收拾,滚滚灼热的岩浆触及泉水,发出尖锐的响声,泉水的温度被灼烧起来,粘稠的岩浆开始蔓延开来,呛人的黑烟弥漫水域。 “本侯说你是孽种!莲淮这个女人活该被骗!”顾隰继续高声吼道。 “闭嘴!!”屠杖仰天大吼,瞬间便将攻势打向顾隰。 “阿逆,快。”顾隰大声提醒着。 玉龙飞天,惊鸿掠眼,长剑飘雨,灰雪朦胧,主仆二人珠联璧合,青玄相间,宛若天作之合。 微生逆得以有过一瞬的空隙,循着内力的流动开始催动九转轮司,瞬间暗黑的水底振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九转轮司渐渐浮现照射向屠杖。 “笑话,就凭你?”屠杖轻蔑地笑起来,只见他盘腿坐在黑莲之上,开始运功抵御九转轮司的侵袭。 “小倚青。”微生逆唤了一声,顾隰和霍十方立即飞身来到微生逆身边,运气灌入微生逆体内,三人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九转轮司。 九转轮司上的执掌司和审判司脱离出来,一道蓝光一道红光缠绕上那黑莲,像是要吞噬那心魔。 就在一片火焰岩浆中,双方对峙。屠杖微微蹙眉,开始运功突破着最高层的圣女神功。 “要比他快。”微生逆严肃道。 三人颔首,毫不犹豫倾注全身的内力,要制止屠杖将圣女神功运至第九层——或许三人都拼尽全力的缘故,那内力骤然增大,宛若陡然上升的旋风,推动着攻击的发出。 连顾隰和微生逆对这强大的内力都有些吃惊,似乎未料到三人合力能达到如此的效果,见此他们露出粲然笑容——虽这掺了不少的疲惫。 屠杖已然入魔,无可置疑,两司审判执掌,吸收着屠杖一生的罪恶,洗涤心魔。屠杖开始力不从心起来,像是被重新放置生命,他好像看见了娘的笑容。 “杖儿,你真的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娘,我还是不懂。” “那是娘的命,爱上他,娘不后悔,你为何不懂?” “不,那是左丘家欠我们的,我要拿左丘家的一切来补偿!”屠杖大吼一声,心脏一阵破裂之声。 “砰” “砰” 四周被突然爆发的内力引爆,接连炸裂。 “我不懂,但是我不会输!”屠杖运起全身的内力,一边笑一边道,“哈哈哈!!第八层了!!” 可是上天没有给他机会。 血肉之躯崩裂,像是恨意全数迸发出来,血色在这暗红的岩浆中看不清楚。 “啊——” 一切到此为止。 【宫东门】 文浮冷笑地望着面前的蓝游、砂影、听情、花想容,傲然掩盖不住他苍老的神色,稍显孱弱的身躯在空中显得十分诡异。 “文掌门,别来无恙。”蓝游道。 “不料蓝掌柜也是武功超群。”文浮冷笑,“老夫不喜欢一直被欺骗。” 在砂影怀中的花想容忽然激动起来,他不管方才被冥河九天打出的伤道:“骗人的是你罢老头,欺骗了所有过苍派的人。” 听情武功高深,故他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冥河九天的攻击,此时他也冷笑起来道:“你根本没有被催眠,却还是来攻打皇宫。” “给我闭嘴。”文浮冷冷道,银白的浮尘向他们挥来。蓝游倾身上前阻拦,用掌风化去了浮尘的线路。 “若不是过苍派有你这种掌门,当年的圣女莲淮也不会上吊。”蓝游一言道出事实。 “胡说!”文浮暴躁起来,浮尘竟变成了金色,宛若九道巨龙从掌中迸发而出。 砂影收到蓝游的暗示,便上前道:“文前辈,一切都结束了。” “你说什么?!”文浮怒目相视。 “屠杖,已经死了。” 话音落,皇宫东门在一道刺目的光晕闪现后,便骤然恢复了沉静。 潜龙殿中的左丘衍略有些明白地站了起来,他来到殿门,看到顾隰阵法的出口,宛若看着尘世的入口,来人报,武林众人恢复正常,催眠之术已解,反党全数歼灭。 仿佛故事的结束。 “陛下。”昊驽就站在殿外,眼含笑 分卷阅读328 分卷阅读328 分卷阅读3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29 意,道:“武林人士已被悉数抓获。” “好。”左丘衍迈出殿门,呼吸着有些陌生的空气。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潜龙殿足不出户,已然忘却了外边的风景,带朕去看看。 【宫城东门】 蓝游和听情结束了战事后与其他二人告别便消失而去,想着此时要去窥云崖看看楼主是何情况,故当顾隰和霍十方赶来时便只看见花想容和砂影,还有君致看似也有些疲惫。 顾隰从未发觉脚下如此疲软,而他身旁的霍十方原本苍白的瓜子脸更是白成了墙,二人几乎是互相扶着回来的。 “小顾郎也如此。”花想容笑笑。 顾隰笑着,却有些气虚地道:“本侯为民除害去了。”而后拍拍身旁快要睡着却又死撑着的霍十方的脸蛋:“十方,想睡便睡吧。”后者得到命令后,却还死撑着不睡着,因为看到了同样眼皮沉沉的顾隰。 “倚青辛苦。”左丘衍走上宫城门上,眼含着淡笑,一脸的风轻云渺,君子之色。 “阿衍,本侯要满汉全席。”顾隰调侃道。 “自然。”左丘衍坏笑起来,“不过倚青还是睡一觉的好。” 顾隰白了他一眼,斜眼望见花想容已然累得睡在砂影怀里,骂了一句没用,便用力横抱起来霍十方道:“本侯还可以把媳妇抱回去再睡。” 霍十方挣扎了一下,在顾隰的眼神警告下便安分了下来。 顾隰满意地一笑,忽然运气,似乎是要吵醒刚睡着的花想容,大声道:“本侯抱媳妇回家嘞!!!!” 片刻的寂静后,城门上传来一阵娇嗔怒骂,伴随着顾隰使出轻功飞奔回府的身影。 “顾、郎,你想死是吧?!” 【窥云崖】 另一边蓝游和听情风风火火地飞到窥云崖,远远的就见一个红影半倚在一片烧焦的石块,顿时二人便吓傻了,连忙跑过去。 听情颤抖着探了探脉搏,发现除了内力耗损过渡便无碍,顿时便松了一口气道:“无碍,许是累了。” 微生逆动了动便疲惫地睁开眼眸,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道:“皇宫如何了?” “已然平息,楼主要不休息会儿再回去?”蓝游回道。 “不了,现在便回去,就等你们来扶我了。”微生逆拖着疲惫的身躯,耷拉在蓝游身上。 “好,我们回去。”蓝游慈爱地看着微生逆,和听情一起架着微生逆离开这俨然成了废墟的窥云崖。 【释月楼】 谬音脸色平静,但是心底却是波涛汹涌,他端坐在桌边一杯一杯地饮茶,好像如此便可缓解心中的焦虑。 时辰一点一滴地流过,突然一阵独特的淡香飘来,而后是一个颀长的红影来到他面前——灰眸含笑,银发飘摇,红衣烈焰。 只见那人风流倜傥地朝他张开双手,仿佛是一种召唤,他来不及思考便放下手中茶杯,一阵风般投到微生逆的怀里。 微生逆脸上划过一丝裂痕,他本就困倦疲惫,这谬音如此用力地朝他冲过来,若不是强忍住他很有可能便直接被撞到在地上了。 “一切都没事了。”微生逆怀抱着谬音,安心地言道。 谬音像是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言,就这样死死地抱着微生逆,若是平常微生逆倒是很享受美人投怀送抱,可是在这样下去他会被困死。 “为夫有些困了,待为夫睡一觉再服侍娘子如何?”微生逆身体越发无力,眼皮有些睁不开来,身体被谬音压着有些支撑不了。 谬音虽然对微生逆言语上的称呼有些异议,但是一看微生逆一脸憔悴便不责怪,温柔地扶着微生逆回到床上。 微生逆后背一贴床便合上双眸,手撑起来摆了摆,口中有气无力地喃喃道:“莫急,为夫睡一会儿便陪娘子。” 谬音为微生逆盖好被子便坐在床边,明显地看得出是松了一口气,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从今而后,长相依,长相守。 ☆、生世挚爱(大结局) 大泽一年四月 长陵城依旧,四月草长莺飞,梨花遍地。 “阿逆,你真的就这样走了?”顾隰依旧一袭青衫倜傥,玉龙轻摇,仿佛一切都没变。 微生逆揽着谬音,温和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而后笑起来言道:“嗯,携美而游,不亦乐乎。” “哎,本侯少了个人玩了。”顾隰叹气道,忆起与微生逆从相识到如今已有两年,此中种种,历历在目。 “又不是不回来。”微生逆白了顾隰一眼,轻笑道。 “倚青,左丘衍施政还未成熟,你多看着点。”谬音知道那左丘衍是阴狠之人,只是如此便会失去民心,重则天下大乱。 “前辈放心去与阿逆游山玩水夫妻恩爱,本侯保证把靖国整理得蒸蒸日上。”顾隰笑吟吟道。 “我们走了。”微生逆一拍顾隰说完肩膀,潇洒道。 “好,本侯祝阿逆一家一路顺风。”顾隰拱手作揖,笑道。 微生逆点点头便抱着谬音翻身上马,二人一马,一路悠悠。 “十方,你懂了吗?”顾隰忽然问道,语气仿佛从远古传来。 霍十方怔住,默然无语地看着顾隰,眼神中无波无澜,不摇头,也不颔首。 对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顾隰并未讶异,只是目光渐渐放远,似乎穿透了长陵外的所有,看破红尘,不喜不哀。 他立身于长亭,眼中的那二人一马渐渐远行,被春雨折射开来的阳光异常刺目,将这一幕托得犹如幻象。 “师父,我们先去哪里?”微生逆搂着谬音的腰身,整个人懒散地耷拉在对方后背上。 “首野国如何?”谬音温柔地看着微生逆。 “好!”微生逆开怀地亲了一口谬音的脸蛋,握着对方的手拉住缰绳便潇洒快意地驾马而去。 谬音微微一笑,安心地依靠在微生逆怀里,他看着二人相执的手紧扣,偕老一生的无怨无悔。 后世人传言,长陵城之郊,蝴蝶海之泮,有仙人隐居。 如火,若雪,似月。 又传曰:“伏仙游海,微易遥兮生逆水,言随情兮步初阳,谬情重兮终眷拾。” 风起云涌过,笑看天地游。 迹临莫语失,守得月明开。 十年后。 “阿衍,这次又是什么案子呐。”顾隰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帝王。 左丘衍白了他一眼,递给奏折,道:“前不久各门派的不少年轻弟子失踪,还望倚青深查。” “又是少年失踪了?”顾隰失笑道,“真是有趣,这回找阿逆一起玩玩。” “倚青一路小心。”左丘衍话不多说,继续看手上的奏折。 “就知道赶本侯走。”顾隰站起身,用玉龙拍拍他的肩调侃道,“ 分卷阅读329 分卷阅读329 分卷阅读3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分卷阅读330 行了,十方还在等我呐,阿衍记得给本侯留上好的碧螺春。” 说完,他脚尖点地,一如既往,若一缕青烟飘渺而去。 左丘衍思忖了片刻,放下笔来,走到窗边,眺望这天下,露出了笑容。今日,正是大泽十年之始,靖国一统天下成为大靖王朝的第二年。 大泽十二年...... 大泽十三年...... ...... 大泽三十一年...... 大泽三十二年...... ...... 世人不知一个轮回的始在何处,而终在何处,倚窗听雨,雨落芭蕉,溅起绵绵涟漪,如世间情人绵绵亿忆的爱,轮回之齿回到起点,在顷刻便让世间轮回往复。 年年月月,大靖王朝或极盛或极衰,千百年,朝代更替已是世间的规律,大靖一分为七,后卞,后野,东郜,前齐,南平,北麓,西林,七国雄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为正道。 混战交替百年,后野吞并后卞和南平,东郜一国独霸东沿海,前齐,北麓和西林最后也被一名戎马将军扫平,改国号为静,年号元成。 元成三年,静国瓶儿战役横扫后野,吞并原后卞和南平,以及后野近半国土。 元成四年,静国六轮山大战,一举攻克东郜南部三十座城池。 元成七年,后野归顺,交付国书。 元成十年,东海海战,国威震慑,东郜覆灭。 元成十年廿二,天子戎马十年,统一大陆,建立大静王朝。 天子,名陆风临,字往之,不知为何,大兴土木,重修蝴蝶海深处的一座庭院和城郊的一处侯爷府邸。 天子之言:“许是,不忍那些地方消匿。” 元成十五年三月初 若情当真轮回,那注定他能在茫茫人海中,寻回刻骨铭心的爱。 窥云崖,山脚依旧木亭,亭子被细细地雨帘盖起,远处隐在雨中。亭外残留的杏花被暴雨摧残,残叶残花还空中盘旋。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一灰一蓝两道身影如风般穿梭在沥沥春雨中,掌上对战,真气四窜,二人在这春雨中切磋倒也是情趣。 灰衣男子沉若山崖,若暗夜之狼,剑招阴狠,招招致命但却独为对方留下些许破解之处,而蓝衣男子飘逸冰霜,如天山雪莲,衣袖翻转,白色气流自袖内涌出,准确击向对方的破绽,但却也为对方留下逃命之处。 “师父,雨太大了,前方有一亭。”灰衣男子话音落便搂过对方,旋身飞向那蒙蒙细雨中看似寂寥的一个木亭。 待师徒二人落入木亭,发现亭内早已有一名陌生的素衣男子。 素衣之人扬起几分笑意,那眼眸好似每时每刻都在暖笑,他热络地给那突然闯入的二人递上丝帕:“二位大侠,擦擦雨水罢。” “多谢。”灰衣男子点头接过。 有些爱,被铁马踏入烟灰之中,耳不听金戈铁马,仿佛只有心爱之人的一分笑意,那是轮回之齿的重启。 西域边疆的黄沙一如既往的漫天飞舞,尘埃带着岁月的秘密席卷。 月窟通天柱,神池戴地灵。水分双派碧,山带百峦青。 松雪留仙蜕,莲花入帝瓶。 三峰绝依傍,终古插苍冥。 一喝得烂醉的男子东倒西歪地摇摆着,在差点四脚朝天之前被另一男子扶起。只见那烂醉的男子竟是容颜绝世,湖绿眸子深若海。 “咳咳.......我情伤深重........” 扶着他的男子嘴角抽搐,道:“何人伤你如此之深?” “除了那穿黑衣的笨蛋,还有谁.......”那男子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似是在胡闹不已。 “安静,带你回家。” “负心之人......实是可恶!” “闭嘴。” 话音刚落,那男子口中的负心汉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三人面面相觑,倒是一番风味。 风落无痕,流沙见影。 元成五十九年十月廿二 耄耋老人依旧容光焕发,一身尊贵的龙袍,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陆风临独自登上四层楼阁,举目而望着天下盛世,半生戎马,换来一世太平。 “皇爷爷~~”一声孩提稚嫩,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他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便来到陆风临身边,舒服地抱着老人的大腿。 “念儿。”陆风临慈爱地摸摸那小孩的脑袋。 “皇爷爷,念儿还要听上回您讲的故事。”孩子糯糯的声音自带着几分灵动,他继续道,“皇爷爷这个故事到底唤何?” 陆风临执起那小孩的手掌,遍布皱纹的手指在那稚嫩的掌心有力地写下一个字。 “风?” 陆风临露出个浅笑,而后继续写下一个字。 “起。” 陆风临这次没有停顿,一连写下两个字。 “迹临?”那孩子突然蹦跳起来,一串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传出来,“哈哈哈~~念儿知道了~~故事唤着风起迹临。” “然。” “那皇爷爷为何知晓这个故事?”小孩子总是很好奇,一个一个问题问起来。 陆风临稍一顿,而后便笑起来,苍老的手掌将那小孩稚嫩的小手包裹起来,带着他走下阁楼,一边道:“世人传言罢了,但朕总心念这故事,便将其告诉你。” “好嘛~那皇爷爷继续讲这故事给念儿听,念儿会把这个故事告诉念儿以后的孩儿~~” “好,上回朕讲到哪里?” “皇爷爷讲到,霍侍卫在府中照顾中毒的顾侯爷,而微生楼主带着宋大夫回岛去取解药,见到了谬先生.....” 陆风临,录风起,录迹临。 分卷阅读330 分卷阅读330 分卷阅读3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回来的” “你是在哄孩童吗?” “没有”宋言初有所退缩。 二人各怀心事,双眸对视,风也凝固了,他们这样相视已为数不少,但此次却与平常不同。 “早去早回。”微生逆沉默了很久,口中也缓缓吐出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好”宋言初移开目光,轻声应道,可是听到微生逆的话他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之感。 “言初莫要把我当孩童。”微生逆目光灼灼地看着宋言初,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溯回你多虑了。”宋言初第一次口不对心,眼神闪烁答道,“记得按时服药。” “嗯。”微生逆倒是无所谓地说道。 “保重。” “保重。” 微生逆看着那道白影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口中说不出一句挽留。或许此刻无声胜有声,意蕴太深,让人不及体会就已然消失。 心上所装总是有限,当心上的一切倾泻人前时,不知道那结局是否挽回。 【玉君侯府】 顾隰一路轻功飘飞,不多时便来到了七皇子府,轻车熟路地落在里院。 府中的管家见到顾隰来到也知晓是何事了――朝廷刚刚下旨,七皇子闻后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说了一句:倚青会来。 “管家呀,阿衍呢?”顾隰脸上一派悠然,似何大事也没发生般,果真已成竹在胸,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此次治洪了。 “跟我来。殿下说要请侯爷在屋内稍等,今日有侯爷最爱的水煮鱼。” “噢?”顾隰两眼一亮。“都快去赈灾的人了,阿衍真有情调呀。” 管家不仅汗颜,事实上说到有情调一事,侯爷敢称第二无人敢言第一。如今这么要紧的事,全府上下都在担心七殿下的安危。不过看到玉君侯如此有把握便心下一宽,热情地带他道桌前坐下。 “人呢?”一般左丘衍都会与自己饭前聊聊,而眼下却不见了人影。 “呃……殿下说等下上菜了侯爷先吃,他稍后便来。”管家想起七殿下要做得事不禁汗颜。 “噢。”顾隰听出管家言辞中有些神秘,便颇为好奇,也不再多问。 菜一样一样的上来了,皆是顾隰的最爱――罗宋汤,麻婆豆腐,花菇鸭掌,草菇西兰花,随上荷叶卷等――令他惊喜赞叹不已,筷子娴熟地游走在各个菜色之间,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终于压轴的水煮鱼上来了,顾隰夹下一块肉来放入嘴中,质感细腻,看来选的鱼儿不老不嫩,恰到好处。辣味丝丝入味,用等是一等一的辣子调料,舌尖一阵酥麻的快意,不禁赞叹:“这鱼真是妙哉!” 然佳肴美味也要与人共享方才更是入味,顾隰不禁疑惑道这左丘衍究竟干何去了、 就在此时正巧,只见左丘衍正好进了屋内。 “哟,阿衍快来呀,如此美味本侯一人吃不完多可惜了!”顾隰笑意盈盈,拿着筷子就招呼他过来共享。 左丘衍犹豫了一下,便走过来坐下,开口便道:“治洪之事……” 顾隰刚夹了一块鸭掌塞进嘴里,听左丘衍这么一问不禁好笑,他终究是个孩子,还有些沉不住气,便道:“急何,本侯已有办法,先吃,来来来。” 但左丘衍只是用左手拿起瓢羹舀了一碗汤一口一口地喝,却迟迟不举起筷子。 顾隰看这他这个样子也觉得不对劲,便道:“阿衍怎么了?” 左丘衍继续一口一口地把汤往嘴里送,道:“没何胃口,喝喝汤而已。” “不会是怨你父皇绝情罢?” 左丘衍左手持着瓢羹一颤,摇摇头道:“父皇向来如此对我。” “可这回可是关乎你的生死。” 左丘衍只是冷笑一声,眼神幽暗起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父皇他会后悔的……”之后便不再言语。 顾隰再一细瞧,终于晓得问题在何处了:“阿衍,你右手怎么了?” “没何,小伤罢了。” “噢?”顾隰见他这个样子明白了七八分,“给本侯瞧瞧。” 左丘衍看了他一眼,没理会。 顾隰有好气又好笑:“阿衍是不是做了何见不得本侯的事情?” 左丘衍放下瓢羹道:“倚青先告诉我你怎么安排。” 顾隰看他那坚决的样子知道不能强求,便叹一口气道:“此行陛下派了胡不泊和高润与你同去。胡不泊素来与本侯交好,这人为人朴实敦厚,你可以信赖他。至于高润你得有所提防,虽他欠本侯一个人情这次是站在这一边,但终究是个内阁的老狐狸,效忠于你父皇,事实上也是间接地支持五皇子了。” 左丘衍沉默一会道:“江南那边瘟疫蔓延。” 顾隰见他说了一句而不再接下去,就知晓他的意思了,便笑得明媚凑上前道:“阿衍是怕以后见不到本侯了吗?”口中的气息淡淡地流淌在左丘衍的脸上。 左丘衍抬眼起来,两人距离极近,四目相对,倒似眉目传情般。 “那倚青呢?” 顾隰忽然双手攀上左丘衍的脖颈,猝不及防地额头抵上去,整个人贴着左丘衍严严实实,笑得极其温柔却又极其轻佻道:“自然是万般不舍了……” 左丘衍难得地嘴角一勾,忽然伸出手来将顾隰后脑扣住往前按,两人唇瓣相触,如胶似漆。左丘衍极为主动,技巧生涩地在顾隰唇上啃咬着。 顾隰原先没想到左丘衍会如此热情,被吻伊始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化守为攻,双手也抚上左丘衍的发髻,舌头娴熟地撬开对方的唇齿,极尽技巧万般挑弄。而左丘衍见顾隰如此也不再客气,双手将他一揽直接抱到自己腿上,而后环过他来在自己怀中,攻势更为凌厉。 顾隰一下子坐到左丘衍腿上不禁心中一跳,不料这七皇子居然有此等念想,他顾隰无数风月都是上位者,可从不做下面之人,这七皇子居然想让他…… 终究是顾隰有经验,最先分开回过神来道:“阿衍真是热情啊,让本侯招架不了。”言罢突然抓起他的右手一看究竟。 左丘衍被顾隰一把抓住右手才反应过来,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狠狠地瞪着顾隰不语。他右手手指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显然是被伤到了。 “怎么回事?” “烫伤了。” “怎么伤的?” “茶。” 顾隰压根就不行,想左丘衍这样小心谨慎、阴险至极的人怎么可能端个茶就能烫伤,真是天方夜谭,这左丘衍编得谎话也真是好乐。 “说实话。” 左丘衍干脆将脸扭过一边不再理会,但手还是牢牢地抱着顾隰在腿上不放。 “本侯本来想在你出行之前给你个物件保你平安,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连本侯都信不过了,叫本侯如何是好啊?”顾隰声音忽然柔下来,似是撒娇道。 左丘衍神色一动,看向顾隰。 顾隰碧眼清澈澄明,如珠玉般湿漉漉的煞是好看,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左丘衍又是把脸扭向一边,然却开口道:“罗宋汤烫伤的。” “哈?”顾隰一愣,随即一想忽然明白了,心里砰砰直跳,有一种叫感动的东西油然而生:“这些菜是阿衍你做的?” 左丘衍不置可否。 “谁教你的?” “府里的厨子。” 顾隰想到他堂堂一个皇子,在油烟四起的厨房里手忙脚乱,认认真真地按照厨子教的做菜,还被呛得咳嗽不止。甚至笨手笨脚的被烫伤了手,然而菜做得都是极为美味,恐怕连厨子吃了也要赞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止。 想到这里心中感慨万千,看来此人是真的深藏不露。 想罢便轻轻抚摸着左丘衍的右手道:“本侯叫人给你送点药膏来,保一天就好了,免得这个样子去治洪。” 左丘衍转回脸来道:“倚青的那物件呢?” 顾隰莞尔一笑,随即便解下一直挂在腰间的香囊递上去。 左丘衍一愣,知晓那香囊可是顾隰从不离身的东西。那原是左丘颉赠与顾隰的,其中掺着宫中出了名的香料,也是左丘颉爱使用的。 闻此物,似见其人, 顾隰道:“这可是吸取了本侯灵气精华的东西,香喷喷的,可保你一路平安,阿衍你可拿好了喔。” 左丘衍默默接过不语。 “可千万别打开啊,不然就没有作用了,到时还得还给本侯啊。” 听到要还左丘衍便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顾隰,但手上还是紧握着这东西不放。 “再者,阿衍你可以放本侯下来了吧?”顾隰说到此皮笑肉不笑,从来都是他抱人在腿上可从来没有被抱坐在别人腿上的经历,今日真是收获颇丰啊。 左丘衍听罢似乎也说不出何,便放了手。 顾隰脚终于着了地,看着一桌的佳肴,突然转头看着左丘衍笑着道:“既然如此,不如本侯来喂阿衍如何?” 左丘衍瞪大了眼睛,只见顾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香菇递到他嘴边,柔声软语道:“来,阿衍,啊――” 左丘衍哪肯接受,但肚子也实在饿了,便转头不看那香菇。 “哎呀,阿衍真不听话,难道要本侯用嘴喂你吗?” 左丘衍一瞪,伸出左手一把稳当当地夺过筷子咬下香菇:“本殿自己能吃。” 顾隰见他这模样大笑不止。 左丘衍用左手执筷,动作迟缓,但也算不错地慢腾腾吃完了一顿饭,其间当然免不了顾隰的调笑戏弄。 两人告别时,顾隰心里竟是舍不得了,一想到此行极其重要且危险重重。便含情脉脉道:“阿衍一定要小心啊,拿好了本侯的香囊哦~” 左丘衍颔首无言,只是定定地望着顾隰。 两人相视无言,微风阵阵吹起了二人的衣袂,情愫意蕴。 忽然顾隰倾身上前在左丘衍唇上一吻,然后脚上轻点退后数来丈,粲然道:“这算是本侯的吻别了,阿衍保重。” 左丘衍心头一跳,伸手想要揽过他,却见顾隰已腾空而去,淡青色的衣衫渐渐消失在远方,心头怅然若失。 而后他从衣襟中取出那香囊――这月白色的物件有掌心大小,恰能轻轻一握,上面的针线构思精巧,绣着虚竹苍茫的图案,袋口扎上一檀色结绳,玲珑可爱。左丘衍摩挲了一会,忽然发现这香囊里面似有异物,便双手摸索那东西的形状,似是成半珏状的物件――当下心中一动,猜测这应是关系顾隰家世的东西,但并未草莽地打开。 鼻尖凑上前可以闻道不浓不淡的香气,恰到好处,令人心醉神迷,便轻吻了那香囊,吟道:“非汝之为美,美人之贻。” ☆、断庄避暑 【蓝府】 “叶作尘怎样了?”微生逆闲闲说道。 “左丘宇身边的叶作尘像是凭空出来一样,具体来头不甚明了,只知道他是左丘宇身边的一名谋士。” “左丘宇不成气候,看来左丘宇的一切都是仰仗此人了。”虽只见过几面,但左丘宇此人的性格不能成大器,远不及左丘懿精明老练。 “不过,叶作尘像是江湖中人。”蓝游思索着道出心中所想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属下会继续探查。” “武林人士这也不无可能,左丘宇的势力在武林。” “另外,属下得知此次江南水患,左丘颉派了七皇子前去治水。” “左丘衍?”微生逆若有所思,印象中左丘衍毫无作为,这也是微生逆那么久以来不找他的原因,可是现在细想这左丘衍倒是有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味。在皇子中似是无所作为的老幺,但隐藏的最深的往往越是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碍于此人实在是不露痕迹也似是无所作为,故也只好先置于一边。 “还有一事,近日释月楼接到两桩生意,有两人要来买下微生逆的情报。” “小三和小四呗。”微生逆听此也不急,倒是有点开怀的意味,要知道大家很是相信释月楼的信息,如此一来他行动的阻力会小很多。 “楼主要如何处置?”蓝游虽然心中有数如何处理,但是还是要询问一下楼主,这楼主的心思甚是难猜。 “蓝叔叔觉得呢?”微生逆期待地看着蓝游 “属下明白。”蓝游嘴角抽搐。 “蓝游,我等会儿要去一趟断庄。” “宋大夫也去吗?”蓝游清楚宋言初和微生逆的关系,二人一同前往不无道理。 “言初去江南了。”微生逆淡淡说道。 蓝游闻言一愣,这楼主可是天天粘着宋大夫不放的,如今居然会让宋大夫只身前往江南,要知道江南水患可不是闹着玩,难道楼主和宋大夫闹别扭了? “三件事。”微生逆正色道。 “请楼主吩咐。”蓝游见微生逆如此严肃,突然抱拳。 “一是监视帝都的任何风吹草动,有事立刻通知我;二是阻断那些皇子们的眼线,他们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三是派人暗中接济江南难民。” “属下遵命接济难民?”蓝游不解地看向微生逆,而后马上明白,“要属下派人去保护宋大夫吗?” “不用了,我不想打扰他,接济一下难民便好。”微生逆被蓝游看穿心事,脸上有丝丝不自然。 “属下明白。” “对了,过几日我和顾隰去一趟断庄。”微生逆突然说道。 蓝游了然,之前少年失踪一案在武林中掀起轩然大波,此事虽然在朝廷中已然告破但还需要给武林一个交代,也算是减少一些武林和朝廷的矛盾。顾隰自然是被左丘颉派去武林将此事摆拍,而顾隰与程傲通信将此次聚会约在武林公认的避暑胜地――断庄,也顺带约上看似闲情的微生逆。 荣烨二十一年七月中旬 “哟,小倚青。” 微生逆远远看到顾隰走来,淡青色的衣衫愈来愈近,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哟,阿逆。”顾隰眨眼便来到微生逆面前,“阿逆的宋大夫呢?” “他去江南了。”微生逆毫无起伏的语气,像是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 顾隰识趣地没有多问,忽然心头一动,想若是宋大夫去了江南,那自己也就放心了。若是阿衍染上何病症,宋大夫一定会治愈,这也剩了些不必要的担心。 念此他手执玉龙,眼波流转,扇子似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道:“本侯原以为阿逆有伴了,不料宋大夫竟不来,如此咱们两人,寂寥,寂寥。” 他说着,眸光中有微微的寒意,酝酿着缜密心思。在双方互不知底的情况下要与微生逆单独同行,不免没底,万一二人较真格起来还有人充当隔板,而眼下可有些微妙了。 “小倚青想如何?”微生逆挑眉。 顾隰打了响指,霍十方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一侧,苍白清俊而毫无血色的脸,低垂的眸光只能让人有一瞥,却深如墨海。 纵使微生逆向来是给人以冰冷的感觉,但霍十方比他更甚,与生俱来的寒气与震慑意蕴在其全身上下,如地狱夺命阎罗――他唇薄而色淡,瓜子脸瘦而白,与那齐肩随意散落的黑发衬得愈发鲜明,如蝉翼般的刘海却异常乖顺地覆在额上。他默然温顺地站在顾隰旁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一刻不离腰间的剑,一眨不眨地看着微生逆。 霍十方现身之法十分诡谲,纵使是武功高强的微生逆,从头到尾也没有发觉这个黑衣男子的存在――他隐匿之法如同幽鬼,正如他全身非人般的死气。 顾隰自然而轻佻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似是在抚平他的戾气般,一字一词温声细语道:“十方也同我们一块去。” 微生逆有趣地眯起眼睛:“那再好不过。” 顾隰握住霍十方的手,然后自然而然地拉过微生逆的胳膊,在面无表情的两人中笑得很是欢畅,如同夹在冰缝中开得灿烂的雪莲花。 两冰窟带一朵雪莲花运起轻功,一路直飞断庄。 这一阵子忙起来,霍十方还真是都藏在暗处,很少出现在顾隰眼前。方才微生逆的提醒让他意识到,当年从无花门讨来这个下属时,门主便说这家伙一旦认准了一个主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忠到底。他自然也通过不少途径一一肯定门主的说法,其中自然包括不少整蛊的法子。 只是他从未想过会与霍十方发生关系――虽风流倜傥,但能爬上他顾倚青的床的人,向来寥寥无几。 三人抵达断庄后,庄主沐瑾已经出现在会客厅。 “有客从远方来,不亦乐乎?且从沐某去厢房罢。” “夏日炎炎,庄主可要给我们安排个阴凉处,最好是山顶。”顾隰熟练地客套道。 “断庄向来是避暑胜地,自然不会叫侯爷失望。”沐瑾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带着三人向山上而去。 一路风景尚好,虽是陡峭的山峰,但也被层层叠叠的石阶所铺平。四人与其说是登山,不如说是平地漫步,一路上也有的没的聊起来。 “见过侯爷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侯爷的暗卫,果真不是凡人。”沐瑾看着站在顾隰身旁的霍十方略带惊奇。 霍十方眼珠子动都不动,像个幽魂一般地半走半飘地在顾隰身旁。他与微生逆,两个人向来都是从脚不点地,放任身体飘游在半空,再加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吓煞旁一簇人。 “正是。”顾隰眼中一闪异样,瞟了眼一言不发的霍十方,带着平常的微笑答道,而后手带着惯有的调戏摸了摸后者的头发。 手掌触及是一片清凉如泉水般的感触,顺着柔软的刘海一直到发梢。顾隰不由得心里些许舒畅的快意,意识到这点的他并未表现,而是依旧镇定自若地对沐瑾道:“武林那帮家伙来齐了没。” “有一些帮派得从江南北上,而这阵子那儿发了大水,故会晚些,约摸再过几日大会便可正式开始。” 提及大水,顾隰便莞尔一笑:“区区大水怎能拦住那帮家伙?更何况,陛下已经派七皇子前去,想必不久便能解决。” “皇帝一向出手果断。”沐瑾打着官腔道。 “过奖,陛下向来如此。”顾隰眯起眼睛回谢道,将宝贝玉龙展开翩然摇曳,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而武林那帮人,怕是案已结,不能让他们服气罢。” 不一会儿的寒暄,四人便来到了房住下,顾隰与霍十方一厢,微生逆则是一人另厢,沐瑾将他们安顿好后便去处理其他事务。 顾隰来到房中便在檀木椅上施施然坐下,而霍十方则像跟木头般地杵在原地,一副等候侯爷发令的模样。顾隰见他这样子便觉好笑,指着自己旁边的椅子道:“十方尽可以坐下,本侯可不是那些个刁难之人。” 霍十方瞟了一眼那椅子,道:“主仆有高低,属下不能逾矩。” “这谁说的?” “门主。” 顾隰听闻扑哧一笑,连翻个白眼都是风情万种的模样:“现在本侯才是你的主,叫你做就得做,难道不是?”说完抛了个媚眼流波,好不惑人。 这对霍十方自然是一点用也没有,但后者听闻便有些别扭地来到椅子旁坐下,手拘谨地搭在膝盖上,活像那刚上私塾的孩童。 “怎么,没坐过凳子?”顾隰将他的手拉下来,好笑地道。 霍十方诚实地摇摇头。 顾隰想了想似乎的确是,他跟随自己两年来都是在暗中行动,极少有见光的时候,别说坐椅子,稳稳站在地上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便笑道:“那就好好给本侯坐着。” 断庄屋舍都位于半山腰,落日前的清风习习带来阵阵凉意,叫人好不舒服。饭点的时间一到,宾客们便成群结队地涌向那会客堂饕餮。 顾隰的厢房名曰相见欢,沐瑾予这名字给玉君侯住也是颇有寓意。如今朝廷与断庄合盟,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而玉君侯与沐庄主的周旋在其中功不可没。 会客堂离相见欢也就数十米垂直山路,顾隰一身青衣踏上那石板上路,笑意盈盈如同踏青,而霍十方则在一旁小心地握着剑如临大敌。 事实证明后者这般警惕完全是有道理的,二人散行到一半便觉背后有杀气如同猎猎寒风针扎而入――顾隰眼眸一暗,但面上依旧是悠游自得,不动声色,倒是一旁的霍十方提剑而起,指尖的灰色灵光喷薄而出,将身后的袭击粉碎得灰飞湮灭。 出手人见霍十方武功之深,要对抗胜算基本没有便打算收起逃遁,但后者哪会这么放过他,弹指一挥间,剑破薄暮苍冥直抵咽喉,如同冷凝的空气,来无影而已悄然降临。 顾隰没有回头,只顿住了脚步,低首随意摘下山间的一朵日渐花握在手心,轻闻那淡淡的清香,幽幽开口道:“看来路掌门对本侯是念念不忘。” “哼,”路寄悠凌厉地看着举着剑的霍十方,轻笑道:“走狗少恶心,少用迷惑狗皇帝的那一套来糊弄我。” “噢?”顾隰回眸一笑,示意霍十方放下剑来。 后者便刷地一下放下长剑,而后乖乖站回顾隰身边。顾隰拍拍霍十方的头示意莫要随便出手,然后继续问道:“本侯怎么就迷惑陛下了呢。” 路寄悠嘲讽的笑意更深:“你以为武林中人都似那狗皇帝般贪恋男色不成?你用色相控制了狗皇帝,现在企图控制整个武林,简直是痴心妄想。” “噗。”顾隰忍不住笑出声来,身体跟着轻颤:“真是好笑,你们这破武林有何好稀罕。就算程盟主跪下来拱手相让,本侯也懒得要。” “无礼!”路寄悠听闻顾隰竟然拿程傲来调侃,虽他并非三清道派的人那般忠心耿耿,但对朝廷的人却是同仇敌忾,气得挥鞭相向。 顾隰不紧不慢地以手对抗,熟练地瓦解了其中的七种变化。他甚至握住了那长鞭,像钓鱼一般地将路寄悠拉过来――两人距离之近,甚至可以看清对方每一寸神色的变化,内力的比拼也显而易见。 “怎么,本侯说的有错。”顾隰笑得依旧风轻云淡,语气却在下一瞬冷不防低了下来,带了警告意味的阴狠,纵使是路寄悠听得心中也毛骨悚然:“听着,本侯对这破武林没甚兴趣,但若是妨碍到陛下的旨意,本侯必不会手下留情。” 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罢,他笑靥如花地放开了路寄悠,两人倏然后退数十丈,在天色已暗之时已然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顾隰轻笑,手中的日渐花刹那间粉碎了一地,眯起的眼眸中满是轻蔑与嘲弄,道:“十方,我们走。” 一走进会客堂,顾隰便能察觉到武林人的异样目光。他扫了一眼四周,不出意外地看见微生逆身旁位子还空着,便走过去坐了下来,同时点了点身旁的位子让霍十方坐下。 “小倚青在武林真是赫赫有名。”微生逆冷不防来了句调侃。 “向来如此,阿逆言过。”顾隰神情自若,而后举起一杯酒便朝沐瑾道:“庄主,本侯敬你。”而沐瑾也不彬彬有礼回敬,看得武林中人皆是目瞪口呆,看来朝廷和断庄的合盟已是大势所趋。 顾隰拨拉了几下菜,似乎完全无视满桌的武林各门派掌门,对沐瑾道:“庄主呀,本侯听闻山顶有一叫流珠的果,乃断庄独有,人间美味,可否是真?” “侯爷所说不错,只不过这果长在断庄顶上的千齐潭底,采摘极为困难。虽是美味,但庄中也极少派人去采,即便采出来了,也是酿成干果。” “为何是干果?” “不瞒各位,这流珠在采摘后一刻钟便开始质变,故要想尝鲜必须在这时候内食用。通常庄中都是将其存在密瓶中,做成干果以售卖。” 在桌人听闻都纷纷点头,似是跃跃欲试。沐瑾见后不禁笑道:“各位若是想去千齐潭底一试究竟我并不反对,但这千齐潭在山顶冰寒无比,即便入了潭中,但其中的千回百转九曲回环可是极易让人迷失方向,恐怕在找到流珠之前便失了方寸――若是有人这般,恕沐瑾不能出手相助了。” 顾隰听闻,嘴角笑意愈深,眼珠子咕噜噜地转起来,谁知又在打何主意。 ☆、断庄避暑2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需要的移步空xu二爷 东厢。 炎炎夏日令人昏昏欲睡,每一声蝉叫都想是催眠。厢房内点着冰凉的薄荷,满室冰雾缭绕着竹榻上的红衣男子,云中雨中,恍然若梦 微生逆迷茫地拨开林中云雾,眼前是一片静谧的温泉,袅袅热气如丝如缕,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隐隐约约中看见一名衣着单薄的男子站在水中 微生逆皱起眉头,挥袖散去那温泉的热气,眼前的身影越发清晰:“师父?” 对方仿佛听见了微生逆的声音,他微微侧过头,水雾弥漫中,出尘的容颜如梦似幻,仿佛不可触及的天神,似近却远,似有还无。 微生逆皱起眉头直接用轻功飘入水中,真切地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他立即脱下外衣披到谬音身上,不悦地责备起来:“怎么浑身湿透站在这里?” 谬音一动不动地望着微生逆,繁星般的眸子柔情似水,嫣红的嘴唇勾出一抹诱惑的淡笑,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微生逆的嘴角。 如同被电击一般,微生逆浑身一震,压抑了许久的爱从心底直窜上脑门,连声音也沙哑而低沉:“师父” “不想吗?”谬音暧昧地浅吻着微生逆的脸颊。 微生逆只觉喉咙干燥得要冒火,他眼神一沉,利落地把谬音压到水边的一块石榻上,解开那被湖水浸湿的丝衣,温泉出浴的身子柔滑泛红。 美人木簪“叮咚”掉下,如瀑发丝幽然垂落,丝丝缕缕如情缠绕 叩叩叩。 叩叩叩。 “微生公子?” “微生公子你在吗?” 微生逆抬起头环顾这片静谧的森林,仿佛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谬音温顺地横躺微生逆怀里,他淡淡一笑:“承,怎么了?” “没什么。”微生逆回以安慰的笑容,他吻了吻谬音的眉心,体贴地为对方拢了拢衣襟,“累就在我怀里睡会儿。” “我想陪你。”谬音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 “好。”微生逆宠溺地笑起来,含住谬音的嘴唇密不透风地深吻起来。 深情的吻似乎带着一种令人晕眩的魅力沉醉得无法自拔。 师父,谬音。 叩叩叩。 砰砰砰。 “微生公子?” 恍然之间,春潮消散,一份情一份爱如尘埃般弥漫而散,微生逆猛然从春梦中醒来,迷茫地环视着这陌生空寂的房间。 这里是断庄。 微生逆打开手掌,目光如水地呆望着掌心的一根木簪忽然又收起手掌为拳,疲惫地敲了敲眉心。 心乱如麻,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梦见那人,越想忘记却越是梦魇缠身。 “谬音你要我怎么办” “微生公子?你在吗?” 又是那烦人的声音,就是这莫名其妙的声音把自己从梦里撤回来,微生逆一脸不爽地大吼:“自己进来!” 门外的声音略显尴尬:“你把门锁了,我进不去” 微生逆一脸黑气,这人简直让他发狂,竟然扰了他和谬音的春梦,还这么锲而不舍地要见自己? 终于,微生逆愤怒地冲出去把门踹开:“干什么!” 那是一个容貌俊逸的过苍派弟子,一声黑白道袍,腰间别着葫芦,还背着一把剑,他笑容潇洒又清朗,看到眼前只穿一身雪白里衣的微生逆,顿时脸色尴尬:“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要干什么,快说。”微生逆嘴角抽搐,他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在下云修意,刚刚一小奴半路闹肚子,在下便帮他给微生公子送冰熏了。”云修意笑了笑,目光不小心扫到微生逆那的裤裆,立刻闭上眼睛开始喃喃自语些有的没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微生逆顿时觉得这道长还真有趣,他驰骋风月,早已不在意这些,没想到这云修意身为男子还如此忌讳这情;欲之事。 “云道长又非女子,怎会如此羞怯。”微生逆邪笑起来。 “修道者,清心寡欲,非礼勿视。”云修意紧闭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又没非礼你。”微生逆耸耸肩,“进来罢。” “谢谢。”云修意一路紧闭着眼睛,捧着冰熏跌跌撞撞地进屋子。 微生逆悠哉地倚在门边,调侃地打量着云修意:“放心,我房里没别人,你还是睁眼罢。” 云修意仿佛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睁开眼睛。 “对了道长,顺便帮我更衣如何?”微生逆得寸进尺地戏弄起来。 “这这这在下” “来。”微生逆霸道地把自己的外衣扔到云修意的手里,然后张开手一脸冷漠地等着。 云修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默默地走到微生逆面前还当真帮着更衣,他瞥到微生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只觉心跳加速,一下子又连忙闭上眼睛开始默念道经。 “道长精通剑术?”微生逆敲了敲云修意后背的那把剑。 “在下剑法拙劣,不敢说精通。” “要不我们切磋切磋?”微生逆突发奇想。 “啊?”云修意惊讶地看着微生逆。 “嗯?”微生逆扫了一眼云修意,迅速整理好衣服。 “那请微生公子赐教!”云修意正儿八经地抱拳行礼。 微生逆嘴角邪魅地勾了勾:“走,到外面去。” “好!”云修意畅快地点头。 这一比试仿佛二人找到了剑术知己,二人轮流给对方喂招,一招一式半是切磋半是配合,酣畅淋漓,从下午一直打到了晚上 不知不觉中,情债已负。 山上的天气无常,刚入夜就刮起了狂风,吹着树也赶着摇曳起来。众人也都识趣地呆在房中品茶读书,不去凑这热闹。 只有顾隰这闲不下心的,倚在窗边看着昏沉沉的天思索着,皱起的眉头十分苦恼。 霍十方坐在今日他坐过的那把椅子上,看着顾隰的表情,嘴巴张张合合,终于出声道:“侯爷可有心事。” 顾隰听他这么问只觉好笑,道:“你又怎看得出。” “侯爷凝眉时便是有心事时。” 顾隰拂袖大笑,走进霍十方道:“十方果然观察得细致入微。” “侯爷是何心事?” “十方为何不猜猜。”顾隰捏捏他的脸,玩心大起地逗弄道。 霍十方挺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而后摇着首道:“属下无能。” 顾隰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说你笨还真是笨,连本侯苦恼何都不知晓。” 霍十方听他这么一说便紧张起来,刷地一下站起,表情竟是少有的急切:“属下知错,还请侯爷相告!” 顾隰叉着腰憋笑,好不容易淡定地道:“本侯苦恼的是这暴雨夜的,摘不成流珠了。” 霍十方反应了好一下,才记起今日饭桌上沐庄主所说的那种果子,而自家侯爷是个好美食的主,自然不想错过这美味珍果。于是他不禁问道:“为何摘不成?” 刚问完他的额头便被葱白指尖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只见顾隰有些嗔怪地看着他:“傻呀,倾盆大雨的是要淋死本侯呢。虽说可以用乾咒作护体,但未免太费力气了些,本侯可疲了懒了。” 霍十方似懂非懂地看着顾隰,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顾隰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而后似是自言自语道:“可惜了,本侯今晚还想要流珠来作夜宵的。” 他说着,大刺刺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负手一挥,那烛光便融进了暗色中,整间厢房里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顾隰看见霍十方的双眸在黑暗中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忽想起数月前的那一夜在府中也是这番场景。自从上次天香楼回来那晚后,他的暖床人便多了个霍十方,他若是不进宫便在府中,时而与他亲昵些许排解时光。 顾隰一直在想,自己为何就突然找了个侍卫做暖床人,更何况这与他以前的伴儿可都不是一类人。 眼下,他在思索着是否让霍十方来与自己同床共枕,不过想了片刻后还是没有这番做,只是道:“本侯乏了,十方也快睡罢。”说完便褪了衣衫躺在床上,眯起眼睛,听着窗外夏雨连绵,不一会便神色迷蒙起来。 恍惚中只觉霍十方那个方向动了动便没踪迹,他只觉是对方又用那无花门的匿术藏在房梁或者是哪个旮旯里去,便不再多想,任由酣甜入梦。 只是终究有些不宁。 半夜。 顾隰是被一道惊雷震醒。山中雷多是常事,他向来浅眠也是毛病久矣,这次醒来在他意料之中。 他环顾四周,只看到一篇漆黑,透过窗棱,电闪雷鸣依稀可见。夏夜的雨水汹涌,如同滔天山洪淹没了天地,发出刺耳不断的声响。顾隰甚至觉得,雨这样下下去,段修山会否被劈成两半。 揉了揉头发,只觉这雨吵得自己睡不着,便下意识叫唤道:“十方。” 回应他的只有那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往常那一叫便阴森森出现的黑衣青年眼下却毫无踪影,顾隰扯开嗓子又喊了几声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飞快地下了床,开始在房间里走动,便踱步边喊着十方,却依旧只看见一片黑暗以及听到那烦人的雨水。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顾隰顿在原地,思索着霍十方大晚上了能去哪里。他索性坐在椅子上静默了一会儿,想些许是那家伙有事,一会儿便会回来。然而在他枯坐了一刻钟后又凭空寂寥地喊了几声,却还是无果。 忽想到睡前他与霍十方说的那些话,顾隰倏然站起,快步推开窗户。他运起乾念,发出青色的光芒,视线灼灼地看着那夏雨山洪。 就在他刚要飞身而去,忽感觉一道湿漉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带着那喑哑沉沉的声音,如同地狱里无助的幽魂: “侯爷。” 顾隰浑身一震,猛然回首,只见霍十方就站在身后。他黑衣湿透,泛着月光的色泽,将那精瘦的身躯勾勒得清晰无比。雨水顺着头发低落在脸颊,又顺着面容滑至脖颈,融入同样的黑暗中。 他一双眼睛依旧是亮晶晶的,却无丝毫波澜,也无任何情愫,只是单纯地看着顾隰。 他手中握着的那串流珠果鲜红水嫩,诱人的光泽令见者垂涎欲滴,是顾隰一时心血来潮渴望的夜宵佳品。 “侯爷。”他又将流珠果递进了给顾隰,带了写急切地催促道:“快吃。” 顾隰伸出手,却没有接那流珠果,而后轻触了霍十方那惨白的面容,指尖下的冰凉一片让他心猝然抽痛起来。 而霍十方那漠然不顾的目光让他愈发难受。 “胡闹。”他咬紧牙,恨不得将眼前的青年狠狠揍一顿,却又无法下手。 将流珠果拿过来丢在一边,顾隰拉着霍十方便走出厢房,后者不解地看着他,却乖顺地没有反抗。 顾隰的动静惊动了相见欢的仆从,后者听玉君侯要用浴房便屁颠屁颠地带着去了,还伺候周到地烧好了热水。 他将仆从遣退了后,便开始扒霍十方的衣服。 霍十方看着他的动作,嘴唇微动道:“侯爷,流珠果” “闭嘴。”顾隰有些恼地道,“谁叫你大半夜地跑去千齐潭弄流珠果了?” 霍十方迷茫地眨眼,好半天才道:“侯爷想吃流珠作宵夜。” “本侯不过说说,又没叫你去摘,你瞎想什么?”顾隰将他最后一层遮掩褪下,然后示意他进浴桶。 霍十方知晓自己惹了侯爷不快,便低眉顺眼一声不吭,听话地浸在热水中,却冷不防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受凉了?”顾隰拿起巾为他擦拭,弄得霍十方十分别扭。于是后者便摇着头,自己主动接过巾布道: “侯爷先去吃流珠果,要坏了。” 顾隰瞪了他一眼,见他确是能自己处理好,便起身回厢房拿来了那串霍十方从千齐潭底弄到的宝贝。 他取下一颗吃了一口,酸甜不腻,果汁鲜美,确是人家佳肴珍果一枚,断然不负盛名。又来到浴房,给泡在浴桶里的霍十方来了一颗,看着后者别扭兮兮地吞咽下去,忽觉得十分可爱:“好吃否?” 霍十方诚实地点点头。 “再来一颗,啊――”顾隰哄小孩一般给他喂下去。 直到整一串流珠果都下了二人的肚,霍十方也在桶里泡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从桶里跨出来,拿起巾布便开始擦身。 顾隰看着他的飞快的动作,忽上前一把搂住,惹得后者身体一僵:“侯爷?” 顾隰侧首便吻上他的嘴唇,辗转反侧,用近乎是咬的力度在舔舐着:“叫你今夜不听话,还把本侯吵醒了,该罚。” 霍十方一下便知晓顾隰要做什么了,便顺从地放松了身体,任由侯爷摆布。 意乱情迷间,如同荡漾的雨点,搅乱了一片情愫。 次日。 雨停,顾隰在朦胧间却觉得身旁人体的烫手,在不停地撺掇着他。 睁眼便顺着那热度一捞,便看躺在一旁的霍十方双目紧闭,脸颊上有不正常的绯红,向来淡色的双唇变得异常的红。 他一惊,伸手去探对方的额头不出意外地察觉到滚烫,便刷地从榻上弹起来: “十方,十方!” 霍十方浑身无力,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顾隰,病态的表情是少见的脆弱:“侯爷”他嗓音沙哑,一听便知是受了风寒所致,如同枯叶般将顾隰的心脏揪得煞紧。 “你生病了。”顾隰端来水给他喂下,然后帮他掖好被子道:“好好在这里躺着,没本侯的吩咐不准离开一步。”说完后他看了看,似是无奈地亲了亲霍十方的脸,然后在厢房小施阵法后便推门去找断庄的郎中。 刚出门不多时,迎面便有杀气,顾隰不耐烦地直接抽出玉龙抵挡,定睛一看竟是铁贞。他向来对女子没甚好感,此时一想到房中的霍十方便更不耐:“铁寨主,本侯眼下有要事,若想切磋武艺改天再谈。”说完便飞身前行。 铁贞挥起锈剑却没能阻挡顾隰,便也运气轻功追去,同时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少年失踪案的真相。” 顾隰没应她,转瞬便来到沐瑾所在,道:“沐庄主,十方受了风寒,快请个郎中来。” 沐瑾听闻便立即叫断庄内的陈郎中随顾隰去。铁贞见这玉君侯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一丝,便有些恼道:“顾侯爷,我在问你话。” 顾隰拉着陈郎中,扫了她一眼道:“大会上寨主自会知。”说完他忽然直接拉起那无辜的郎中飞身便入了相见欢,徒留铁贞于原地怔然。 她握紧手中的锈剑,神色忧虑,口中还喃喃:“小正” 霍十方受的是最常见的风寒,陈郎中简单开了几个方子后便诚惶诚恐地退出。 顾隰坐在床边,亲自给霍十方喂下药,心中充斥着的不安也随着一点点消散。他握紧对方的手,轻声道:“十方的身体原不是这般羸弱。” 霍十方眯着眼,虚弱的模样让顾隰忍不住就着他的脸亲了亲。他感觉到覆在脸上的温度,惶然地看着笑意盈盈的顾隰,开口解释道:“千齐潭底冰寒” “嘘,本侯知道了。”顾隰见他说话起来嗓音哑得不行,便伸了指头抵在他唇上噤声:“你睡一睡。” 他伸出手来,一点点描摹着床上人的轮廓,明明是不甚俊美,更不是绝世佳人,却让他着了魔似地一遍遍抚摸着,似乎要将那皮肤上的寒气一缕一缕地拭去。 霍十方不解顾隰这般的作为,但依旧顺从地闭上了眼,任由那手指在面庞上温柔地游走,让意识逐渐流失在空气中。 雨后的夏日带着少有的凉爽,于半山腰上驻足,也调皮地流窜到房中,静而无声地陪伴着二人。 清脆的蝉鸣让顾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无措地看着已然睡着的霍十方,不知心于何处。 ☆、七子治水 【江南?孔良城】 朝廷快马加鞭,左丘颉下令半个月内赶道孔良城,接旨日起,立刻启程,逾期按朝纲处置。 左丘衍沿途连睡觉都是颠簸的,好在他身体一向过硬,也无甚大碍。而高润和胡不泊两个文臣一路上吐了数次,尤其是高润,那脸色已然白得不行,但这老头一狠心叫赶路的不要管自己,治水要紧,把赶路的车夫们感动得稀里哗啦。 帘外的空气随着南下渐渐变得湿重起来,朦朦胧胧的水汽隐隐流进马车中,仿佛让人看到了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之境。 左丘衍想着将手伸进衣袖中,触碰到那熟悉的物件,心下一宽,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来,于是慢慢闭了眼睡过去。 一群人栉风沐雨终于到了孔良城。左丘衍挽起车帘向外一望,不禁皱起眉头。帘外雨下得依旧密麻,城郊田地早已成了一片池塘,上面漂浮着残碎的叶片,好不凄冷。 看来父皇这回真是一条心狠到底了,左丘衍冷笑。 和当地府尹讨论了治水要事后,三人便在府中住下,左丘衍便打算也沐浴一番,洗净风尘。 浴房内水汽氤氲,雾气四合。左丘衍将身体浸入浴桶中,温热的水片刻包裹了全身,舒爽至极,让他不禁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这赶路的十多天他身体上虽无大碍,但说不累是假的。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南,他心里也是颇没底。眼下四处无人,听着窗外连绵的雨声,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悲哀。念此左丘衍不禁好笑,自己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恐怕是被这多情多姿的江南水乡感染了吧。 但心中忽然蓦地想到那人,黑眸流转,卷发柔逸,红唇潋滟,眉目生情……忽然一阵热流涌下下腹,左丘衍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不一会儿汗珠已然细密地布于额上。 他咬紧牙,情难自制地将手伸入衣裳中,触到了那灼热的源头开始抚摸起来。 “啊……啊啊嗯……” 他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呼吸愈发急促,感官渐渐朦胧起来,眼中也布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一片。 在朦胧中他仿佛看见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在幻象中他着了魔地上前将那日思夜想都要得到的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剥尽龙袍扯下龙冠,撕裂那人一切的伪装…… 那人的笑,那人的怒,那人的冷香,还有那时隐时现在他眼前的皮肤。 刹那,视野中仿佛有一道白光划过,他低吼一声,欲;望瞬间得到释放。 “父皇……” 不过多时他渐渐缓过来,眼中重新变得清明,随后走出浴桶擦净身体穿好衣衫。正打算将换下的衣衫拿到盥洗房中,忽然有东西从衣袖里脱落,随着他转身的力道飞了出去,弹在墙上而后落在地面。左丘衍定睛一瞧,那正是顾隰的香囊。 眼下那香囊落在地上,系在袋口的绳子由于这些天左丘衍的经常揉捏竟然松开了,里面的香料漏出了一点,而关键的是,一半块玉i缓缓地从香囊中滑出。 左丘衍见状赶忙上前小心将其重新包好,他拾起那半块玉i,只见这是个断玉,却玲珑剔透,如刚做成般光鲜明丽,可见保存得极好。 左丘衍不禁思索,但终究是无果。他也不多加揣测,只是将这香囊认认真真地恢复原样,反复确认牢固后重新放入衣袖中,这才安心地走出浴房。 第二日,第三日…… 整整一个月都在治灾区度过,左丘衍的才能让随行臣子和当地官员都大为震惊,毕竟这七皇子向来名不见经传,没想到竟如此有能力和魄力,于是江南洪灾在努力下也逐渐好转。 然而不妙的事终究发生了。 近几日左丘衍总觉得身体开始渐渐不支,去视察常常不过一会脑袋就开始犯晕,有时恍恍惚惚地走路都差点摔倒。而高润和胡不泊自然也是察觉了,但由于治洪工作已初见成效,疫情也有所缓解,若是在此事耽误是万万不得的,故左丘衍硬是要求坚持,也没有请专人来细察。 在一日视察时又是天有不测风云,暴雨忽至,众人又是淋个透地回到府中。 左丘衍淋了一场暴雨,头重脚轻根底浅地摇晃着进到府中,忽然眼前一黑,便直愣愣地向前倒去。 众人都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将其扶起至房里。一探其额头烫得吓人,而手脚却冰凉得很,便断定是淋了雨发起烧来,便请了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当地的郎中来开了几个处方给其服下,预计过了这夜应该会有所好转。 然而两日过后,不但没见好转,病情反而急转直下。左丘衍觉得头脑晕得更甚,吃下去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成天意识模糊,浑浑噩噩。更严重者,时常感觉身处炉火中,热得浑身汗湿,而时而又感觉身处冰天雪地,浑身冷得要盖好几床棉被。冰火两重,反复无常,实是人间炼狱。 众人隐藏在心底的猜测终于浮出水面:这七皇子恐怕是染上了当地的疫病了。这些天来左丘衍常常亲身来到疫情去探察,有些地方连高润都不敢踏入半步,但他是毫无犹豫。感染了恐怕也是在所难免。 而左丘衍这几日迷迷糊糊地在榻上翻来覆去,感觉一下子身体被悬空中,一下子又重重地摔在地面。他捂着胸口,不禁起身又吐了几轮,重新躺回榻上才感觉有所缓解。终于感觉眼皮如灌铅般沉重,便头一歪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地他做了一个梦,奇的是脑子里却清楚地明白他身处梦中。 他似乎梦见了左丘颉,那是他父皇唯一一次抱过自己的场景。大概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的时候,他生了一场大病,连续五日卧床不起,终于盼来了左丘颉焦急的面容。他听着周身太医们哆哆嗦嗦的声音,还有父皇的怒吼声,心里却异常的愉悦,面上都要露出微笑来。后来左丘颉亲自给他喂药,抱着他哄着入睡,他贪婪地靠在对方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冷香,简直兴奋地要从床上跳起来。可病好后父皇又是从没来看过他,不禁失望不已。 忽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梦里的画面扭曲幻化,落入无端的黑暗。 【断庄】 随着武林人士的纷纷到齐,那大会也如时举行。 其实这所谓大会向来是顾隰最烦的事情,他始终不明白武林中人怎会如此有空,一月一小聚,三月一大聚,一年就要开场武林大会,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搬上来说上一宿。 但如今事关朝廷与武林的节骨眼,不得不出席声明。 霍十方经两三日的休整,病情已有所好转,如今安静地站在顾隰身旁。武林各路人士在天香楼那一夜后便也知晓了霍十方此人,正是朝廷走狗的血滴子,同样是来路不明,也不知是什么门派出身,于是眼神中的仇恨与鄙夷便更深了不少。 大会在浪淘沙堂举行,这堂中之大,足体现断庄对此次大会的重视。沐瑾与顾隰、程傲坐于中央,看着在场众人神色皆是各有春秋。 “欢迎诸位远道而来,不知这几日我庄的招乎可有怠慢?”沐瑾率先客套了几句,而后便入主题:“相信诸位已经听闻那少年失踪案成功解决的事了,各门派的有关弟子应已各归原位,与你们说起相关事宜。” 各路失踪少年的门派听闻颔首,而后目光便投向了顾隰。 “这些少年乃西山老鬼李劫去,后被东海孤岛隐居的高人所救,本侯前去将他们带出。” 顾隰轻摇玉龙,娓娓道来:“若是各位还有怀疑,尽可以问你们的弟子,他们都是最好的证人。” 他看着在场人想找茬却又无从下手的模样,便觉好笑,继而怀疑的视线便转到微生逆身上――此人与他一齐出岛已有两三个月,举止怪异,来路也不甚明朗,确值得他怀疑那么几分。 微生逆似乎感觉到了顾隰目光的注视,便也看过来。顾隰于是朝他露出招牌式的如沐春风微笑,魅惑人心。 微生逆见此只觉心里微凉,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霍十方看见顾隰对微生逆如此,便知自家侯爷定是对此人感了兴趣亦或是起了疑心,身体也跟着僵直起来。 人心隔肚皮。 【孔良城】 这日胡不泊来到左丘衍的房中,只见躺在榻上的那人缩成一团,眉头紧锁,冷汗直流,脸色惨白至极,而手中却紧攥着一个香囊不放。不禁心中更加焦虑。左丘衍见是他便要勉强起身,胡不泊忙上前制止:“七殿下身体虚弱,万不能轻举妄动,还是静躺得好。” 左丘衍闻言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躺下,随即开口道:“怎么样?”声音显出病态的喑哑,实叫人不忍。 胡不泊立刻明白他问的是治洪之事,忙道:“一切顺利,洪势已有所缓解,疫情感染也得到遏制,七殿下放心养病罢!” 左丘衍略略颔首,忽而又剧烈咳嗽起来。胡不泊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左丘衍慢慢地捧起瓷杯,手则是微微发颤,一饮而尽。而后把身子转向一边,面向墙,不一会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消息,让他差点跳起来:“报胡大人,属下得知,近日孔良城出现一名神医,凡是此人医治过的人皆可恢复健康。” “快带进来!”胡不泊忙起身。 “可是……”那属下犹豫道,“那人眼下正在桂华巷内看护灾民,说是抽不开身,怕是要迟些……” 胡不泊不禁疑惑:这里病的可是身份高贵的皇族中人,这人竟如此果断地拒绝,也不怕沾了麻烦惹恼了高官。好在胡不泊不是那样的人,便道:“带我亲自去瞧瞧!” 二人不多时便来到桂华巷的一间民居,只见一白衣男子坐于一幅简陋的榻前,神情明净而专注,在为躺在榻上的小女孩把脉。整个房间充满了那人平和安详的气息,让门外的胡不泊不忍打扰。 “宋大夫,我能好起来吗?”小女孩看着宋言初,天真地问道。 “熙儿定会没事的”宋言初柔声安慰道,“等会儿我为熙儿针灸,熙儿别害怕。” “针灸痛吗?”那唤熙儿的女孩紧张地拉上宋言初的衣袖。 “等会熙儿闭上眼睛睡一觉便好了。”宋言初握上熙儿的手。 一炷香后,宋言初施针完毕,便将一碗漆黑的药拿到熙儿面前。 “乖,把药喝了。” “好苦,熙儿想宋大夫喂。”熙儿看着这漆黑的药,还散发着难闻气味。 宋言初听到此觉得似曾相识,那遥远的声音传来。 ――“你喂我。” ――“溯回自己喝吧,我要去做些准备,等会儿要出去。” 自己到孔良城还不到两日,那人的音容却时常浮现脑中,银发凌乱如此惦记一个人,自己倒是第一回。 刚经下属介绍胡不泊已得知此人名叫宋言初,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此次特地前来江南救治灾民,江湖人士都称颂这宋大夫救济苍生,简直观音在世。 “宋大夫,在下打扰了。”胡不泊见宋言初已然忙完便谦恭有礼地上前作揖。 宋言初见到此人,又看到他身后的那名下属心中便有了数,也起身回礼道:“劳烦大人了,桂华巷中疫情尤为严重,恕在下实在脱不开身。” “此次在下前来就是想再请宋大夫前去,望能治好七殿下的病。”胡不泊也没忘了此次来的真正目的。 “但这里疫情严重,在下恐怕……”宋言初也是为难,这里皆是老弱病残的病患,病情不可耽误一分。 “此次治洪之事是由七殿下全权负责,众位官员能齐心协力,且没有出现贪官私吞救灾物资,运送疏通,这都是摄于七殿下近日建立起的威信,若是七殿下病情再有拖延,亦或者……”胡不泊说道此便顿了一下,似是不忍讲下去,“自古以来治洪都是一件苦差事,朝廷中几乎无人想自找麻烦,若是七殿下有个不稳,恐怕人心涣散,孔良城就要被置于不顾,刚有所好转的灾情也会功亏一篑啊!” 宋言初听闻也是神色不安,略微思索一下,从包里掏出几袋药方,柔声对榻上的女孩道:“这些药一日分两次服,一次两袋,过几日我再来瞧瞧如何?” 那女孩早被胡不泊的到来吓傻了,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宋言初于是便转向胡不泊道:“大人所言如此,那么在下便尽力而为,与大人同去治好七皇子的疫病。” 胡不泊面露感激之色,忙道:“谢宋大夫!” 二人便快行来至府尹之中,宋言初推脱了繁琐的招待,直入主题,踏入左丘衍的房中。 他早听闻这位七皇子此次治水广受群众的好评,现如今疫病缠身,自己也是于心不忍。何况这个人物的安危还事关孔良城百姓…… 一眼望见躺在榻上的七皇子。 虽早有听闻但在看到那如此年轻生涩的面孔还是吃了一惊,这般年纪居然可以有如此意志来到这不毛之地,实是令人佩服,心中便多了几分疼惜。 不知为何,见到此人宋言初忽然就想起了微生逆,想他也是和这位七皇子差不多年纪,同样的年少轻狂,飞扬跋扈,眼角间透着些许不羁与傲气。 宋言初无奈地笑道:“又是溯回。” 想着便坐下打开药箱,开始查看他的病情。 左丘衍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进了屋却又不是胡不泊,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刚想睁开眼却一阵无力感袭来,完全抬不起眼皮子。转念一下兴许是胡不泊请来的大夫便也不勉强自己起身,但终究还是提防着。 宋言初见榻上的人有所动作,特有的安抚人心的声音响起:“七殿下放心,在下是胡大人请来的大夫,现在先为您把脉。” 左丘衍听到如此温润宁和的声音,心里放松下来,便伸了手出去,而把头扭向一边对着墙壁。久之见那人也没有多作何动作,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宋言初查看完毕后心里便宽,这七皇子染上的疫病恰是自己最为熟悉的,并无甚难处,只要按从前的方法定能在三日之内治好。于是便拿笔开始写起方子来。 忽然察觉到左丘衍在榻上开始不安分起来,便有些担心地扭头去看。只见左丘衍冷汗涔涔,似是被梦魇缠身,痛苦不已。 宋言初见状便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湿了水轻轻帮他擦去额上的汗,忽见他靠着墙壁的那一只手紧紧攥着个物件,手上都已经是汗淋淋的了。不禁柳眉轻皱,心道如此举动,还真个孩童,便上前要将那物件拿出。 谁知左丘衍察觉有人要掰开他的手反应更是剧烈,坚决地握着那物件不放。 宋言初又好气又好笑,便不再勉强,没一会儿便提着药箱出去。 可喜可贺,左丘衍的病情逐渐好转,三日之后痊愈。众位都惊叹是福星吉兆,七皇子有神灵附体,孔良城百姓皆欢欣鼓舞,可见左丘衍在此城百姓中不可小视。 而左丘衍得知是宋言初将其医好后也下重金感激不尽,但被宋言初婉拒。左丘衍头一回在清醒下见到宋言初,一眼便看出对方的心性单纯,也不作强求。 随着七皇子身体康复,孔良城的洪情愈发乐观。 一个半月后,随着雨势减小,洪水的危险基本解除,孔良城内全民欢庆不已。而此消息也传入帝都,令朝堂中的人都惊讶不已,真是万没想到居然进行的如此顺利。 在此期间,左丘颉一直在举行祭拜天地的仪式,以求得治洪顺利。这日上朝,百官无不面露喜色,皆是上奏称赞皇上的诚意感动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上苍,故江南能成功脱险。末了提及七皇子、胡不泊、高润三人功不可没,应予以重赏。 【三皇子府】 这消息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水中,一圈圈涟漪散开来,惊动了整个湖面。 “开甚玩笑,居然没有死……”左丘宇双拳紧握,怒不可言。他原本算盘打得叮当响,这一去左丘衍不死也得出现大过,必是一蹶不振。不料事如其反,如今左丘衍似乎对自己开始有所威胁…… 叶作尘在一旁沉声道:“殿下已知晓,无论是五皇子还是七皇子,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殿下万不能只顾着和四皇子较量,而忽视其他人了。” 左丘宇闻言也觉得有理,便开始陷入深思。眼下西厂已被削弱,左丘懿在那头忙得团团转,根本无暇顾及这次左丘衍治水成功的事,且西厂要东山再起定需要时间,故他目前对自己应该威胁不大。 “现灾情还未完全解除,殿下还是应该先静观其变为妙。” “……就听叶先生的罢。”左丘宇忽而凌厉一笑,然后喃喃道:“最后这皇位,一定是我左丘宇的……” ☆、急寻言初 断庄确是个避暑的好去处,来到这山庄已有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来都是山风送爽,天然之风日日习习,完全隔绝了外面的暑气。关于这一点微生逆最是欣喜,几乎都想赖在这断庄不走了。 今日一同往日的凉意,可是微生逆一早起来却觉得有些躁动不安,连一直以来早上练剑的兴致都没有了,而是一个人闷在房内不出去。若是以前,微生逆练完剑定是去寻顾隰或者那小道长云修意与之玩乐调侃一番,而今只是在房内铺开与宋言初相别那日所画的窥云崖图,细细观赏。 他一直很奇怪为何宋言初看到这幅画会露出伤感的神情,他猜不透。难道是自己的作画水平下降了?想及此微生逆有点不悦,想要提笔多加修饰。 “扑棱”一声,画作旁的砚台被微生逆的长袖打翻,墨汁迅速侵染了那幅图,也染黑了他赤红的衣袖微生逆看着这已毁的画作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何。 “少爷,小的向无天有急事求见。”向无天在门外口吻急切道。 “进来。”微生逆被向无天的声音惊起,整理一下失神的心情离开台案,坐到外厅桌上。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 向无天开门进来跪在地上行礼,这向无天也是灵醒,头上戴了一个头蓬。微生逆见此心里暗笑蓝游真是教导有方啊,便悠然拿起一杯茶细品。 “老爷派小的来通知少爷,江南水患形势突然加剧,在水患集中的孔良城瘟疫横行” “砰”一声,微生逆将手中的杯中压成粉末,一晃眼便消失没影。 孔良城 言初 大会后顾隰便在断庄住了下来,享受这避暑时光。那些烦人的武林家伙走后他只觉清净了不少,于是日日与霍十方在断庄后花园的山头上比试武艺。时而也会与微生逆一齐弹琴歌舞下棋品茗,采摘些庄里的野味,不亦乐乎。 今日他起了个大早,便先叫昨夜疲惫的霍十方先睡下,自己便先来到后花园找微生逆玩乐,却异常地不见踪影,于是便索性来到沐瑾的地盘,可也不见人。 “看来庄主和本侯的魅力不及云修意啊。”他摇着扇子风凉道,说起来也不过几天那微生逆居然和过苍派大弟子云修意玩开了,每日比武练剑,好不乐呵。 “微生行踪我确不知,但云修意今早便已离开山庄。”沐瑾答道。 “阿逆不会和云修意私奔了罢。”顾隰伸了个懒腰。 “据说江南水患加剧,云修意因为门派的事要去江南一趟。” 顾隰心里一顿,当下千回百转。 本来他和左丘衍是利益使然黏在一块,虽说江南水患一旦加剧,左丘衍那边定是难办,可对自己可是毫无关系,为何要担心他呐――噢,顾隰恍然大悟,他的宝贝香囊还在那家伙手里。 一想到香囊里的那块玉i,顾隰便后悔莫及,那可是极重要的物件,记得当时和左丘衍吻得意乱情迷,不知怎么的就想道把香囊给他保平安了,自己果然是性情中人。 他腾身而起回到相见欢,房中的霍十方见他面色严肃地回来了便立即跪下道:“侯爷。” “十方,回府派人去查查阿衍的情况。” “是。” 五日后。 微生逆一路使上轻功离开山庄,此时他表情少有的凝峻,嘴唇紧抿,他日夜兼程,不到五日便来到孔良城。 从断修山快马加鞭,夜以继日地赶路地来到这孔良城最快也要十日,可见这微生逆定是虚耗了不少内力一路催动轻功赶路了。 孔良城本是江南最繁华的城市,面向东海,也是靖国对外的窗口,如今孔良城虽然不似以前的繁华风光,但是也渐觉一派恢复之色。 更可喜的是没有见到受伤的百姓躺倒地上哀嚎,倒是有有不少体格健硕的男子爬上爬下,似是在修葺房屋,见此状微生逆心里一片清明,看来这左丘衍更甚左丘懿。 微生逆匆匆进城,可是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寻找宋言初,于是便再度施展轻功,打算将孔良城寻个遍,不时已是落幕之色,他寻了一天终无所获,眼神中的担忧之色满溢。 “公子是来此寻亲人?”一名和蔼的蹒跚老人走过来询问。这些日子,来孔良城寻亲的人不在少数,看着这少年长相衣着皆是不俗,但是弹拨心弦的俊颜上满是忧虑,定是寻亲未果。 “嗯。” “公子,天色已暗不好寻人,不如来老头寒舍稍住一宿,明日再寻如何?” 老伯看着少年不过十八年华,长得又是乖巧俊美,面容许是疲惫过度而显出苍白无力的样子,让人一看便心生怜爱。 老伯顿时同情心泛滥,现下孔良城的客栈还没有修葺完毕,不忍这少年露宿街头便出言邀请。 “然。”微生逆虽然心切寻找宋言初,但是看着天确实已近入夜,自己连续五日用轻功赶路,内力消耗不少,是该先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况且看着孔良城形势还不错,言初应该没事没事的 “公子若不嫌弃就叫我陈伯吧。” “陈伯。” 陈伯的家在孔良城里的一个村内,那些山野村中人哪见过如此俊美的小公子,一路上的村民皆是眼神好奇地盯着微生逆看,口中啧啧称赞。 微生逆表情有丝丝裂痕,但是心里清楚不能开杀戒,于是便垂下头润唇紧抿,紧握双拳地走着。 终于来到陈伯家中,微生逆也松了一口气,抬眸打量这茅屋,虽然甚是简陋,但是里面东西倒是齐全。微生逆自小华宅美侍,绫罗绸缎,倒是新奇这类茅屋,不免多看几眼。 “老头家是简陋了点,让公子见笑了。”陈伯看着微生逆眼神打量,以为微生逆不屑这房子,也是不好意思说道。 “这里很好。”微生逆不动声色,口中赞美道。 一名老妇从里间端着饭菜走出来,一眼便看到面前红衣似火,浅眸似冰的微生逆,惊异于微生逆的容貌,更是奇怪微生逆的满头银发。 “老头子,这俊公子是谁啊?” “爹爹,我回来了。”一名清秀女子从门外进来,像是这夫妇的女儿,这女子看到微生逆便呆愣一阵后满脸泛红,扭捏着躲到陈伯身后。 “这公子是来孔良城寻亲的,今夜来我们家借宿一宿。”陈伯向妻女解释道,而后转向杵在门边的微生逆言道,“公子先过来吃个晚饭吧。” “我叫微生逆,我不饿。”微生逆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陈伯,表情别扭地拒绝,他也不知道为何他没有拒绝这名老者,他不知道宋言初对他的影响足以改变他。 “微生公子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多少吃点啊。”陈伯教育道。 “不”微生逆尽力扯出个奇怪地笑容,刚想拒绝,肚子便叫起来。 “你看,公子定是饿了,来吃饭吧。”陈伯大笑而后佯装一脸责备地看着微生逆。 “是啊,老身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呢。”老妇也劝道。 “微生公子,身体重要。”躲在陈伯身后的女子羞涩地看向微生逆小声说道。 微生逆一阵尴尬还十分郁闷,抵不过一家三口的架势:“好。” 于是微生逆与那一家人一起坐下来。 “微生公子不嫌弃叫我陈嫂吧。”陈嫂也是淳朴,山野村妇不懂何,说话大咧。 “陈嫂。”微生逆颔首。 “我叫我叫陈珂睛。”陈珂晴脸颊微红,低头羞涩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后为微生逆递上一碗饭。 “陈陈姑娘。”微生逆第一次如此近地和女子打交道,眉心微蹙,嘴角扯出笑容,用一种很奇怪的口气回答,犹豫着最后也伸出手接过碗。 “微生公子来寻何人啊?”陈珂晴小声说道。 “是啊,说不定我们夫妇能帮上忙。”陈嫂边说着便往微生逆碗里布菜。 微生逆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如此家庭生活,平凡安宁,想想不知多少年前,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父慈母爱。 想及此,微生逆心里的防范松懈下来,嘴边的笑意更是真实起来,道:“我来寻家人的。” “微生公子的家人定会平安的。”陈珂晴出言安慰。 “是啊,七皇子来孔良城治水,大有成效呢。再加上高大人和胡大人亲临,定会平安的。”陈嫂也来安慰。 “嗯。” 晚饭罢,陈家夫妇搬到他们女儿的房中住下,将一间房让给微生逆睡下。 连日赶城,就算微生逆武功如何高强,内力如何深厚也是一沾床便睡意滚滚,不一会便睡去,可是眉心紧促,睡得并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微生逆便起来,收拾洗漱一下便走出房门,发现陈嫂正在喂鸡,而陈珂晴在绣着刺绣。 “微生公子怎么起那么早?”陈嫂放下东西走进微生逆,“来,先吃点早点吧。”言罢便将微生逆重新引入房中。 “不用了。”微生逆看着陈嫂拉起自己的手,心生奇怪地感觉。 “胡说,怎么能不吃早点?饿坏了,公子的娘亲会伤心的。”陈嫂不赞同地说道。 “娘会伤心?”微生逆一边跟着陈嫂进屋一边回味着。 “那是当然,公子身边有很多人会关心公子的,像是公子的爹,娘”陈嫂滔滔不绝地教育着,一把将微生逆按在桌前。 “嗯。”微生逆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顺从地吃起早点来。 吃罢早点,微生逆便也要离开,虽说微生逆不识路,但是记忆倒是很好,凡是走过的路他都记得,这过人的记忆也让微生逆十八年华便将谬音所传授的东西一一习得。 “微生公子你要离开了吗?”陈珂晴眼含留恋地看着要走的微生逆。 “我该去找人了。”微生逆沉默了很久终是对陈珂晴言道。要知道,与女子交谈,这是微生逆以前想都没想过得事。 “微生公子晚上若无去处可以来我们家的。”陈嫂大声说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 “嗯。”微生逆话不多,脚下一点便消失。 与那陈家三口相处让微生逆心生暖意,原来寻常百姓的生活是如此地温暖。 “逆?” 云修意刚进孔良城便看到面前一阵红影扫过,他认得那身影是微生逆,于是便也飞身跟上。 “修意?”微生逆停下来,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云修意,玩乐道,“难道修意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寻我到此?” 云修意眼神一闪,很快便恢复过来解释道:“我是来援接我师叔的,你知道我们过苍派在澄清大会后不离去就是要等我师叔一行人来到断庄,然后一起回过苍山。” “你师叔不会是困在孔良城了吧。”微生逆肯定的说道。 云修意眉间愁绪萦绕:“嗯,前些日子接到师叔的信件,说是有部分师弟染上瘟疫,不能及时来到断庄,加上得知孔良城水患加剧,师父叫我来接师叔。” “我也是来寻人的。”微生逆突然说道。 “那分头行动吧,我也要去找师叔他们了。”云修意急切地说罢便消失。 孔良城今日一扫多日的阴霾,倒是阳光乍现。街上还是官兵和百姓在修葺房屋,妇女在打扫街道,虽还是一片废墟倒也整齐不少。 微生逆今日乘一小舟,在孔良城内的水道上一边划行一边寻找。 孔良城倒是真切的江南水乡,到处是小桥流水。这孔良城内的水道贯穿全城,那便是说说顺着这水道乘舟一圈你便可以游览完毕孔良城了。这也是孔良城的官员为了方便对外经商所开挖的。 正当微生逆有所泄气时,不远处的一座古老满是斑驳水迹的桥上,有一晃白衣匆匆走上桥,只是一眼微生逆便知道那人是谁。 念想多日的人儿近在眼前,微生逆不顾一切地飞身离开小舟,来到桥上一把将那白影紧紧拥入怀中。 “言初,幸好你没事”微生逆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抱紧怀里的人,提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宋言初刚走上桥便眼前红影一闪,还没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很快他便意识到是微生逆,多日来蹙起的眉心舒展开来,心里是满是安然,手上竟然无意识地回抱住微生逆。 “溯回,你来了。”宋言初不自觉地暖笑起来。 “言初,对不起。”微生逆口中缓缓吐出,寻觅多日,如今日人儿就在自己怀里,不免有些激动。 “嗯?”宋言初听到微生逆的道歉很是惊异。 “我不该让你只身来此。”微生逆心里满是懊悔。 宋言初听言心里一暖,他联同几名大夫寻访灾民是连续几日行走,查阅医书便是夜以继日,配药煎药皆是自己亲手做,更是亲自上山采集药材如今没想到那个能让自己安心靠着休息一下的地方居然是溯回的怀抱。 开始几日宋言初倒是能够压下那骇人的思念,可是日子久了,心底的思念像这洪水一样泛滥让他不知所措,他只有每日不停看诊,以此来麻痹自己。此时的宋言初已经不管何礼数或是何执念,安静地伏在微生逆的怀里。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居然如此乖巧,心下大喜:“言初很是想念我?” 宋言初闭着眼睛偎依着微生逆,听到那熟悉的调侃倒也不恼,慢慢从微生逆怀里站起来,眼神示意那被微生逆撞翻的药箱道:“我还要把这药材拿去府衙。” 微生逆现在才能瞧见宋言初那憔悴的面容,本就纤瘦的身子如今更是消瘦许多,嘴唇不像以前那般娇嫩红润,而是稍显干燥,眼眸被层层的疲惫覆盖,失去往日的光彩。 “怎么这么憔悴?”微生逆心疼地抚着宋言初的面庞。 “赈灾会苦了点,无大碍。”宋言初安抚地笑道。 “我抱你回去。”微生逆言罢便顺手将地上的药箱拿起,再将宋言初横抱起来,没有使用轻功,倒是步调平稳地走着 “溯回,断庄的事处理完了?”宋言初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情,心想着断庄到孔良城最快也要半个月。 “断岬氖履睦镉醒猿踔匾?”微生逆露出笑意,看着怀里的宋言初。 “断庄来这里要半个月呢。”宋言初温和地笑笑。 “我只用五日不到。”微生逆得意地说道,像是一个邀赏的孩子,看着宋言初怀疑的目光微生逆又补充道,“我的轻功言初最清楚了,况且日夜兼程,五天足矣。” “你居然五天持续用轻功来到这?!”宋言初大惊失色,他清楚微生逆轻功了得,心里想起那日溯回为自己在窥云崖采下望崖碧莲转而又是心疼地看着微生逆,武功再高强的人坚持五日不停歇地用轻功赶路,也会是内力大耗。 “我听说江南水患加剧,瘟疫横行,我不放心你。”微生逆谈及此心有余悸,满脸认真。 “溯回,你答应过我不做危险之事。”宋言初也是严肃地说道,“五日连续消耗内力,若是出事那该如何是好?” 微生逆无所谓地笑笑,看着宋言初严肃地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亲上一口。 “你”宋言初无奈地看着眼前一脸调笑地微生逆。 “言初瘦了很多啊。”微生逆瞳中闪过狡黠,放在宋言初腰间的手不规矩地揉捏。 “溯回。”宋言初按住微生逆的手,眼神佯怒。 微生逆倒是听话,之后便一直规规矩矩地抱着宋言初不再有多余动作。 “溯回来孔良城几日了?” “我可是找你找了两日啊。”微生逆忽然委屈道。 看着委屈的微生逆,宋言初连忙解释道:“我这两日到后山去采集药材没有在城里,方才刚回来便遇上溯回你了。” “原来如此。” “对了,玉君侯如何了?” “我突然不见了,现在怕是哭着找我呢。”微生逆笑着说道。 宋言初闻言一愣便闷闷地低下脑袋。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微生逆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宋言初埋头沉思,突然明白了何便一阵笑意。 “何事让溯回如此开怀?”宋言初好奇地抬起脑袋问道。 “言初难道不想知道我与那小倚青到底是何关系?” “溯回想说之时自然会告诉我。”宋言初摇摇头,唇边依旧挂上温暖的笑意,似是云淡风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内心有多么紧张。 “言初,小倚青是我的朋友罢了。”微生逆笑着说道。 “嗯。”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认真的眼眸,不像是玩笑。 “所以言初莫要吃醋了。” “没有。”宋言初心事被看穿了,顿时有点羞怯,眼神飘向他处。 “言初这一个多月来都在看诊吧。”微生逆心疼地端详着宋言初的脸。 “水患突然加剧,三日前才退去,加上瘟疫一事,我作为大夫定要全力救治。” “瘟疫现在如何了?” “已然控制住。” “言初”微生逆突然叫道。 “嗯?”宋言初疑惑的回答。 “言初” “啊?” “就想叫叫你。”微生逆像个孩子般大展笑颜。 “” 宋言初着实无语,不见一个多月,这微生逆还是本性难移,他定定地看着微生逆的眼眸,不像初见时那般的寒意无情,现在或多或少染上了些许暖意,更是流光异彩。 “溯回的眼睛很漂亮。”宋言初无意中说道。 “当然。”微生逆毫不客气地笑道。 “” ☆、孽缘难断 【孔良城府衙】 二人在路上调侃,不知不觉就到了孔良城府尹门口。 “府衙如此庄重之地,我俩如此不好。”宋言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要干何事,便婉言让微生逆将他放下。 “听你的。”微生逆对着宋言初一笑便将人放下。 “溯回真是” “宋大夫,您可回来了,大伙都等着您的药材呢。”一位身着儒生服饰,腰围着白色围裙的男子出现打断了二人的打情骂俏。 “不好意思松洛,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宋言初略显尴尬地对松洛说道,边说着边将那药箱递给松洛。 “这位是?”松洛瞧见在宋言初身后的微生逆,半天没回过神来。 微生逆脸上温柔的笑意在松洛出现时便消失,周身又是那冰冷的邪气围绕,在陌生人前他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睥睨众人的少年。 宋言初不知道怎么介绍微生逆,突然想起了武举时微生逆打扮成自己的药童,便出言道:“他他是我的药童。” 微生逆听着宋言初如此介绍自己,心里暗笑面上淡漠,依旧喜怒不知。 “那宋大夫快进来吧,还有这位药童。”松洛说完便先进门 “溯回,进来。”宋言初握上微生逆的手,将微生逆拉进府衙。 左丘衍站在厅内,忽觉得有些疲惫,便不自觉地玩弄着系在腰间的香囊。平日胡不泊与高润不再时他便会这么把这物件系在身上,以睹物思人。他的手缓缓摩挲着小巧的袋面,仿佛抚过那人精致的容颜,那双绿色瞳眸一回一转,都将自己牢牢吸住,那日送别时的缠绵悱恻更是令他无法忘却…… 宋言初经过大厅,发现左丘衍在厅内站着思索些何,手里还把玩这何东西,便进入大厅向左丘衍作揖:“见过七皇子。” “宋大夫有礼了。”左丘衍转过身来,稍颔首算是回礼。 左丘衍平淡地将视线转向宋言初身边红衣似火的微生逆,突然眼神阴下来,这男子容貌出众,银发红衣,难道是左丘衍不敢妄下结论,只是不动声色,眼神阴阴暗暗的打量着微生逆。 宋言初看着左丘衍不悦地看着微生逆,暗道不好,从他认识微生逆至今从来没有见到微生逆对人行礼,可是眼前的是七皇子,不可轻待,于是便扯扯微生逆的衣袖,示意他行礼。 微生逆无所躲掩,目光毫不躲闪,直直透射过左丘衍。左丘衍暗道此人不简单,但他向来善于隐忍,从不轻易发作,这么多年甘于沦为“平庸”也是拜此所赐。而后是冷笑一声道:“何人如此大胆,见到本殿还不行礼。” “他是在下的一名药童,今日到此帮忙救治受灾百姓。”宋言初略施一礼,向左丘衍解释道。 “医童?” 微生逆不想让宋言初难做,最终也是依样画葫芦地微微低头行礼:“微生逆,见过小七。” 很快便抬头,此时微生逆心里是一阵不爽,他微生逆何时如此对人行礼过,想到此便更是怒意不止,于是看向左丘衍的目光更为凌厉邪恶,浑身的气场更加逼人三尺,又想到这帝都中传言七皇子平庸,今日亲眼看见便觉所传为虚,看来日后对这左丘衍要多加防范才是。想及此微生逆的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左丘衍闻言,目光对上微生逆,眼神更是阴暗难测,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他就是微生逆。此人是无客客栈掌柜蓝游的侄子,在帝都的所作所为他更是一清二楚,红衣鬼魅,接近左丘懿,诱惑左丘宇,勾搭宋言初,更是与顾隰东郊小聚,关系甚是暧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不清。 一想到顾隰,左丘衍更是对此人的好感有减无增。 突然,微生逆嘴角勾起骇人的弧度,心里对这七皇子的兴趣却有增无减,暗道这人才是最难琢磨的。他提步向左丘衍走去,停在他两步之遥处。二人眼神交叠,同样的天之骄子,同样的王者风范。 微生逆眼神撇到左丘衍腰间佩戴的那香囊,一阵笑意,这香囊他认得是小倚青的,于是看向左丘衍的眼神带上了调笑,半是调侃半是埋怨道:“小倚青真是大方,这香囊也送你了。” 左丘衍听到微生逆叫顾隰叫得如此亲昵,不禁心里一沉,便不甘地冷笑一声道:“何止是这区区香囊,倚青这整个人都是本殿的。” “哦?”微生逆听后觉得有趣,“以小倚青的个性,应不属于任何人。” 左丘衍眼神又是一冷,“看来你好像很了解。” 微生逆笑意更深:“我们相知相许久矣。” 左丘衍眼神更加狠戾,瞪着微生逆,杀气凛然。 “不知你与倚青相识多久?” “那你呢?” 左丘衍也明白这是个没有规矩的人,并不想费力气纠缠这个,便答道:“近两年。” “我与小倚青才相识数月,但已是知己知彼,心心相印,胜过十年。”这话一点也不假,微生逆和顾隰简直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左丘衍神色愈发阴暗,微生逆也不甘示弱,便与他这么大眼瞪小眼起来,相持起码一炷香之久。 忽然一不知死活的侍从推门而入道:“七殿下我给您倒茶来……了……”立刻被左丘衍杀人的目光吓得缩了回去,识趣地掩上门溜走。 左丘衍便又转向微生逆,二人眼神又是一阵拼杀。 “七皇子,在下想带他下去熟悉一下医工处。”宋言初看着二人水火不容的眼神交流,开口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 “好。”左丘衍收回眼神,淡淡道。 宋言初闻言便将微生逆拖走。 42 微生逆一路上寒意不止,浑身气场低沉。 “溯回,莫要生气了。”宋言初自知让微生逆行礼委屈了微生逆,但是这毕竟不可避免。 微生逆不发一言地走着,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宋言初意识到微生逆这次貌似真是生气了,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便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重重地叹气一声,道:“不关言初的事。” 宋言初想到微生逆这样的性格,若是再继续趟入朝廷之中必会出事,又想到三皇子对溯回于是出言劝道:“溯回,以后少接触朝廷。” “言初一直都在这里?”微生逆眼神一闪岔开话题,也敛去身上的寒气,浑身柔和不少。 “来这一个月了,一个月前七皇子病倒,胡大人寻到我,让我为七皇子诊治。”宋言初顺着微生逆的话说下去,不想在关于朝廷这事上和他有所争执。 宋言初拉着微生逆走到府尹医工处的药材室,继续补充道:“后来七皇子让我来医工处帮忙。” 微生逆一下驻足,反手将宋言初来回面前扣住,怒气微露:“你照顾小七?” “有问题?”宋言初奇怪地问道。 “我不许你接近小七。”微生逆霸道地吩咐。 宋言初对微生逆乱吃飞醋感到无力,但是还是温柔地安慰道:“我很快会离开这里的,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官家之地。” “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微生逆放心下来,左丘衍这种人万万不能让言初接触。 “对了溯回,你懂得认药,就帮忙把这些药分门别类吧。”宋言初指指铺晒在地上的一堆药材。 “言初还真狠心把我当药童?”微生逆抱手胸前,肆意看着面前温暖柔和、白衣飘逸的宋言初。 “溯回不愿那算了。”宋言初想到溯回到底是富家子弟,怎会做如此工作,便不做勉强,补充道:“要回房休息一下吗?” “排遣时辰也不错。”微生逆提手轻按眉心,心里暗道自己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在宋言初面前完全不知道拒绝是何。言罢缓缓地踱步到那一堆纷乱药材面前,表情埋怨别扭地捋起衣袖,动起手来。 宋言初见微生逆如此,轻笑出声,自己也转身到另一处的药炉房煎药。 不一会儿便有一群类似婢女,家丁之类的人来到此处,兴许是寻宋言初的,可是来到医工处发现只有一个红衣男子,表情淡漠地分着药材。 “请问这位公子是”一位大胆的家丁开口询问道。 “滚。”微生逆只有对着宋言初才会一脸柔和,若是他人微生逆定不会和颜悦色。 “那么凶干甚,你是谁啊!”另一名家丁不爽微生逆的语气,出言挑衅。 微生逆起身面对这众人,银发飘起增添了冷然,慑人的气息越演越浓,那众人皆是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想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满含惧意地看着眼前犹如地狱修罗的微生逆。 “你们过来,帮我分一下药材。”微生逆淡淡地吩咐,那口气俨然在使唤家丁。 而哪一众人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莫名其妙地就听话地去帮忙。 微生逆满意一笑,轻甩双袖便去寻宋言初。 宋言初所在的药炉并不远,微生逆出了药材室便看到了宋言初专心致志地熬药。直接走向前去从后面抱住宋言初,把头枕到宋言初的颈窝。 宋言初倒是不理会,任由微生逆抱着,手上不停下功夫,密切关注这药炉的火。 “娘子要何时跟夫君我回府啊?”微生逆压低声音在宋言初的耳边暧昧地说道。 宋言初被微生逆的逗得羞涩,不自然地说道:“溯回,不可乱叫。” “那我们何时候回长陵城?”微生逆继续闲闲地问道。 “两日后启程吧。”宋言初突然想到微生逆不应该在药材室吗,于是问道,“溯回,你在偷懒?” “不敢,我分完了。”微生逆满眼坦荡,就差三指过顶发誓了。 宋言初没有怀疑,温柔地说道:“那分完了就回房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就可以用晚饭了。” “我睡哪?” 宋言初闻言一愣,这个问题他没想到,由于水患瘟疫,七皇子下令召集周边的大夫郎中来到府衙医工处,医工处所有的厢房都已住满,加上如此情况,城中客栈定是不能接待人的。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脸上羞赧,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你到我房里休息吧。” 微生逆见势便趁机逗弄,意味深长地言道:“言初如此热情,我却之不恭。” “我带你过去。”宋言初早就料到自己此话一出定会引起微生逆一阵调笑,于是便索性低头不看那满脸得逞的微生逆。 宋言初将微生逆带到自己卧室后便接到七皇子的传召,说是要研究瘟疫一事于是便起身前往大厅。 他来到府尹大厅,此时的大厅倒是气氛凝重,正位自然是坐着左丘衍,两边是何勖,胡不泊,高润等一众高官,宋言初对这样的架势感到很是吃力,但也温和地走进大厅,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见过七皇子,高大人,胡大人,何大人。” “宋大夫不必多礼,请坐。”左丘衍淡淡说道。 “谢七皇子。” “宋大夫可否说说目前的情况?”高润先朗声道,这老头的官架子摆的可是十足。 宋言初温和道:“回高大人,疫情已得到控制,现孔良城内的疫病患者都在恢复当中,过不了几日便能康复。” 众人皆满意地颔首。接着他们又就治洪的情况做了些许总结,个个神色熠熠。宋言初博览群书,对这些也有所涉猎,故也是认真地听着。 后来又牵扯到了朝廷之事,宋言初就没有再听进去,便留心其在场的每个人来。高润和何勖都是一脸官场老手的态势,看得不是那么舒服。而胡不泊则平易近人,侃侃而谈,想到当初他诚恳地向自己请求,便对此人好感又多了几份。他发现或许是同龄的缘故,七皇子的言行举止和微生逆有那么几分相似,都是那么高贵,傲气,轻狂,外冷内热。 冗长劳累的会议终于结束,朝廷大事之类的话题宋言初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听着那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还夹杂着明朝暗讽,宋言初更是疲惫非常,他暗道自己还真不适合浮尘官场,可是溯回宋言初甩甩脑袋,忽然想起微生逆还未曾用饭,于是便来到厨房为微生逆热几样菜。 不一会儿,宋言初拿着饭菜来到房前,发现房内有光,心想溯回定是已然醒了便推门进去,可推门进入并未发现微生逆,于是便走进内室。 “溯回,来吃点东西。”宋言初撩开内室的布帘,顿时一阵水雾袭上眼前。待到他适应了满室水汽,面前人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微生逆刚沐浴完毕,还未来得及着好衣衫便听到宋言初在外面叫自己,于是便随手拿起一件里衣往身上随意一搭,再将腰带随手一绑就打算出去,还没走到布帘处宋言初就已经进来。 宋言初刹地脸上充血,呼吸急促起来,面前的微生逆银发浸湿,几缕紧紧贴在透白的面庞,其余的发丝凌乱地披在背后,不停滴水,长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水珠顺着面庞一路流下,胸前衣衫半开,不断有水滑过那晶莹健美的胸膛,最后没入腰下 满室水雾旖;旎,增添了暧昧情;趣,二人之间迅速升温,周围一片安静,只剩二人交替急促的呼吸声 “言初,你先出去。”微生逆无奈一笑,提醒道。 “啊?对不起”宋言初马上红着脸逃出这让人窒息的内室,恍惚间便来到庭前。 宋言初的心剧烈地跳着,还好晚间的凉意的风把他唤醒,将饭菜放到庭前石桌上,自己也长呼一口气坐在石椅上,脑子里竟然乱成一锅粥。 没一会儿,微生逆便整理好衣着走出房门,大步走到宋言初身边坐下。 “溯回,来吃点东西吧。” 宋言初硬是扯开嘴角,扬起不自然的笑容言道,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好。”微生逆一脸镇静,也不多说何,捧起碗便安静吃饭。 宋言初看着云淡风轻的微生逆,心也随之平稳下来,二人间的气氛是自然不少。 不一会宋言初将碗筷拿回厨房,寂静的庭院只剩微生逆一人,每当他独自一人之时,谬音那月白谪仙身影不免萦绕心头。 他还记得很清楚,谬音这十八年来对自己的谆谆善诱,那晚的满室缠绵,最后离岛前的毫无留恋 “如你所愿,我在学着忘记。”微生逆苦笑一声喃喃自语,他沉浸在回忆中丝毫没有发现宋言初走进。 “溯回想念师父了?”宋言初回到庭院,忽略掉微生逆充满情意的言语。 “想念师父。”微生逆眼神灰暗。 “溯回的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宋言初琢磨了很久,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他是个近在咫尺但却遥不可及的人。”微生逆眼神空旷深远地看着满天的星辰,“总是说天命不可违,不愿从心而走。” 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言初轻易便能从微生逆的话中可以听出浓浓的情意,感受到对方身上像轻纱遮眼般朦胧的哀伤,他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微生逆回过神来,他将宋言初抱到怀里,不自然地说道:“言初,那幅画被我弄坏了。” “窥云崖那幅?” “嗯,我会重画的。” “溯回,为何窥云崖上没有人迹?”宋言初把当日的疑惑问出来,心里开始忐忑微生逆的回答。 微生逆低头看着宋言初期待又忐忑的表情,内心挣扎了一番,支支吾吾地言道:“我会加上的。” 宋言初试探性地问道:“溯回不喜画人物?” 其实自微生逆学会作画开始,他多次想要描绘出爹娘的样子,可惜爹娘离世时他还年幼,对爹娘的记忆甚是微弱,所以直到现在他都画不出他的爹娘。 故微生逆笔下的人物只有谬音一人,就连当日画给九夜的画作上也只是两个背影 “嗯。”微生逆含糊地回答,顿时觉得很累。 宋言初聪慧地转移话题:“对了,一个月前我刚到孔良城,去到灾民区发现灾民们着新衣,吃着面包。我询问下,灾民们说是夜晚有黑衣人送来的。” “嗯,那黑衣人真是大侠啊。”微生逆笑道。 “难道不是溯回所为?”宋言初直觉认为是微生逆暗中接济灾民。 “言初那么聪明,定是有答案了吧。” “谢谢。”宋言初眼眸也染上了情意,定定地看着微生逆。 微生逆一扫阴霾,看着宋言初眨眨眼道:“我们休息吧” 宋言初闻言马上警惕地看着微生逆,内心波澜,在微生逆面前,自己变得一惊一乍,平日的处事稳重消失得无隐无踪。 “不相信我?”微生逆眉毛一挑,闲闲地调笑道。 宋言初一闪尴尬之色:“没有。” “该休息了。”微生逆言罢便牵起宋言初的手走进房内。 微生逆将宋言初拉到内室,一脸君子之相道:“言初,今晚你睡床上,我到外室去。” “床够两人睡的。”宋言初不忍心微生逆睡到外室,脱口而出。话一出便知道此话暧昧,但是也收不回来了。 微生逆一听,便倾身靠近宋言初道调侃道:“言初是对我太放心,还是对自己太没自信?” “” “乖乖睡觉。”微生逆把宋言初抱起放到床上,在宋言初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便离去。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离去的背影,目光变得深长也染上了几分哀婉,他轻轻闭上眼眸,细不可闻地言道:“溯回,你要我如何是好” ☆、归程长陵 几日后,孔良城中。 “逆?”云修意远远看着前面那红衣张扬的男子,一眼便认出是微生逆,再看那白色的身影也是十分眼熟。 “我们真是缘分不浅。”微生逆搂着宋言初,对云修意邪笑道。 “原来是宋大夫,久违。”云修意走过来才发现那熟悉的白影是宋言初。 “云少侠,久违。” “你们认识?”微生逆看向宋言初。 “我和云少侠是旧识了。”宋言初温和地解释。 “宋大夫两年前曾到我们过苍派,救治我的师父。”云修意补充道。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在这。”微生逆奇怪,云修意不应该是去接救他的师叔吗。 “我已然找到师叔他们了,眼下他们在请来客栈内休息,我是来这边荒野处寻几株止血草的。”云修意解释道,“有些师弟被划伤了。” “这种事也要劳烦云大师兄?”微生逆挑眉取笑道。 “过苍派都是我的责任,我这样做是应该的。”云修意谈及他的门派是一脸喜色和骄傲,而后又道:“逆,如此碰巧,不如一起到请来客栈一聚?” “可以,这次修意可别输给我了。”微生逆言罢便揽着宋言初,脚尖一掂便消失。 云修意看到微生逆抱过宋言初飞身离开,心里游过奇怪地感觉,呆愣一下便也飞身离开。 【请来客栈】 “啧啧,修意啊,你又输了。”微生逆貌似心情不错,大手揽过宋言初,眼神瞟向眼刚刚落地的云修意说道。 云修意刚落地便看到微生逆脸含笑意地揽住宋言初,不禁眼神一暗,像是陈述事实又像是自嘲的言语:“是啊,我就没赢过你。” 自己在山庄与微生逆相处多时,对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浑身似冰潭霜雪,但是何曾见到微生逆如现在般含笑地样子,是因为宋大夫吗? “我们进去吧。”宋言初想打破此时的尴尬气氛,言语轻松道。 宋言初心明如镜看人透彻,一眼便知道云修意对溯回有意 “嗯。”微生逆和云修意异口同声道。 孔良城目前已经在重建,这请来客栈算是最先整修完毕的,接纳了不少来寻亲的人。云修意进到客栈与师叔师弟们寒暄一会儿便与微生逆、宋言初来到另一桌坐下,点上了一壶清酒几碟小菜。 这不坐还好,三人一坐下气氛便是更加怪异。 宋言初不习惯如此奇怪地氛围,首先发话:“云少侠打算何时离开孔良城?” “明日启程。” “回断庄还是直接回过苍山?”微生逆饮下一杯酒问道。 “师父一行从断庄回过苍山,师叔一行在此直接回过苍山,我奉师父之令要去一趟长陵城。”云修意一下子两杯酒下肚,颇有些买醉之意 “云少侠也去长陵城啊。”宋言初笑道。 “难道宋大夫也去?” “我和言初一起去。”微生逆出言道。 “你也去?“云修意还不清楚微生逆的身份,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微生逆是沐庄主的好友,还熟识玉君侯。 “修意来长陵城,我定会好好接待,要不直接住到我府上?” 云修意注意到宋言初的脸色微变,便连连推辞:“那倒不用,我寻个客栈住下便好。” “我们明日也启程回长陵城,云少侠不如与我们一道?”宋言初说完随手拿起一杯酒刚想喝,刚到嘴边便被微生逆拦下来。 微生逆语气严肃道:“言初不许喝酒。” 微生逆深知宋言初酒量不好,上次与左丘宇一聚,宋言初才下肚几杯酒便已脸泛红晕。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将自己的酒杯取走,眼中一抹笑意。 “那是甚好了。”云修意沉默了许久,眼中的哀伤渐浓,又是几杯酒下肚。 “你别喝那么多了。”微生逆也注意到云修意好像不对劲,便出言阻止。 “好,不喝了。”云修意扬扬嘴角道,“你离开断庄有没有知会玉君侯和沐庄主?” “没有。” “嗯?” “小倚青他们知晓江南水患加剧便自然明白我的去处。”微生逆看向宋言初说道。 “嗯”云修意明白过来,原来昨日听到微生逆说的找人,指的就是宋言初。 “明日午时出发吧。”微生逆想了想道。 “可以。”云修意答应道。 “言初,今夜我们就住在请来客栈吧。” “好的。”宋言有些初心不在焉,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微生逆。 次日。 孔良城门前站着两名容貌出俗的男子,今日云修意今日一身爽朗简单的暗青衣衫,而宋言初还是那不变的一袭白色,同样色系的发带和漆黑柔顺的发丝交错飘飞,无暇美玉。 “宋大夫,逆怎么不见人?”云修意看看天色,早已过了约定的时辰。 “今早我去溯回房内,发现房内无人,只是留下字条说要去办一件事。”宋言初也是疑惑。 “那再等等吧。” 还好已然是入秋时节,就算是日中也有丝丝秋风送爽,二人在城门等着也不觉炎热。不一会儿二人眼前红影一闪,微生逆便出现在面前。 “久等了。”微生逆说着便走到宋言初身边,习惯地搂住他的腰。 宋言初已经习惯于微生逆的亲近,他淡笑着说道:“溯回,你去作何了?” “告别去了。”微生逆高深莫测地朝宋言初眨眨眼。 “那启程吧。”云修意扬起笑脸,看着微生逆与宋言初的亲密互动不免心中一堵。 【陈伯家中】 “这怎么会有一袋金子?” 陈嫂和陈伯干完活回来便发现桌上有一袋金子,震惊不已。 “还有一张字条。”陈伯拿起钱袋下的字条看着。 “爹娘,你们怎么了?”陈珂晴也进门。 “闺女,来看看那这字条上是何?”陈伯陈嫂是农民,不认字,倒是他们的女儿认得几个。 “微生逆。”陈珂晴照字念出来。 三人恍然大悟,久久不能回神 二十日后。 微生逆等三人来到长陵城还是清晨,算算日子已然是十月份,一路半是赶路半是游玩地回到了长陵城,原来计划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走了二十多日。 三人走进城内,发现里面一片张灯结彩,街边挂满了大红灯笼,还布满了店铺。衬得原本繁华的长陵城更是如梦幻般,好不热闹。三人一脸奇怪地看着这光景,心道最近似乎没何节日。 突然一名妇女看着三人满脸写着“怎么回事”便好心走过来说道:“三位公子还不知道吧,准备是皇上生辰,普天同庆。” “是啊,到时候长陵城会有花灯会,全部民间游玩开销是朝廷拨款呢,皇上真是与民同乐啊。”又来了一名儒生插话道。 “真是好啊” “皇上一直很体贴咱们呢,年年都是如此。” “对了,今年皇上应是三十八了吧?” “是啊,当今天子年纪轻轻便掌握朝政了。” “真是厉害呢……” 又来了几名小辈,瞬间一群人及上来围着微生逆等人,滔滔不绝道。 从一开始听到是皇上生辰的云修意便神色一僵,而微生逆更是面色不善,宋言初对此也不敢兴趣,但还是认真地听着。 “走。”云修意发话道。 “跟我来。”微生逆脸色阴沉道,言罢便抱起宋言初消失,云修意也紧随其后。 【无客客栈】 “逆儿,你回来啦。”蓝游抬眼就看到微生逆一脸沉默地走进客栈,心想定是有人招惹楼主了,于是便道:“大家来二楼厢房喝杯热茶吧。” 微生逆不发一言,一手拉起宋言初,一手扯上云修意,提步跟着蓝游上二楼。 四人在一间厢房内喝了几杯热茶,微生逆的情绪也缓和过来。 “蓝叔叔,修意住在这里,要好好照顾。”微生逆发话道。 “原来是云少侠。”蓝游自然知道云修意是谁,便起身作揖。 “有礼了。”云修意马上起身接过蓝游的行礼。 “他是无客客栈的掌柜,也是我的叔叔,修意安心住下吧。” “多谢。” 蓝游叫来好酒好菜为三人接风洗尘,互相认识后,四人的气氛慢慢热络起来。 今日一聚,蓝游何其精明,也发现了云修意对楼主的情愫,他倒是不为那宋言初和云修意担忧,倒是担心起微生逆来,楼主如此多情但也无情,这样下去处理不当恐怕受伤的还是楼主自己。 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语道破,世事无常。 ☆、情不知起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哈~~移步微博 【长陵郊外?回路亭】 顾隰回头看向霍十方,呆在断庄这些日子下来,自己竟是越发迷恋此人了。一想到此人在人前是杀人不眨眼的侯爷手下的得力部将,而在自己面前却乖巧柔顺,言听计从……他看见霍十方衣领微开,雪白的脖颈上还有隐隐的红痕,便忆起在断庄的那些春宵,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霍十方早已习惯了顾隰这样□□裸的眼神,故没有多问。 “十方。”顾隰甜蜜蜜地唤了一声。 “属下在。” “咱们回家吧~?” “是。” 顾隰又一次气结,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这些日子来自己是何风流手段都在霍十方上试过一轮了,但是这人居然还是能面无表情地对待,回答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真是够矜持的。难道他就不能多在意一下自己么? 等一下,不对啊。顾隰疑惑了起来。十方难道还不够在意自己么,本是无花门的弟子,但自从跟了自己,便是一心一意跟在自己身后。在天香楼那惊险的一瞬,是十方挺身相救;在落红阁受到微生逆的铃音袭击,是十方挡在自己面前;多少次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是十方来接回去;衣服穿少的时候,也是十方…… 十方忠心耿耿,十方又乖又听话,十方在床上对自己言听计从,十方对自己不惜性命,十方真是个好侍卫…… 十方那么在意自己,可以说他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顾倚青――这简直完美无缺。自己还想要他怎么样? 还想要怎么样…… 顾隰忽地感觉胸口一窒,答案几乎要脱口而出。他感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境地,以前他风流四处,从未留心,就算有云雨之事也只当是情动一时,曾经拥有便好。并未往更远处想,而现在…… 忽然想起那日得知水患加剧,微生逆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是十方身处险境……刹那间霍十方浑身是血的画面闪过脑海,顾隰感到有些难受起来。原来如果是十方被困,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他吧,就像他会毫不犹豫地来救自己一样。自己居然也变得如此知恩图报起来。 想着嘴角竟勾起一丝笑意,用余光瞟了瞟身后驾马紧随的霍十方――他发现自己与十方间的关系竟然是愈来愈有趣了。 随即快马加鞭,赶回府中。 【顾府】 顾隰在断庄中早已得知左丘衍治水成功的事,心中不免叹道这小子还真有一手,自己果然是慧眼识珠。当然这还要归功于胡不泊和高润的“辅导”了。看来今后的路倒不是那么难走了…… 想着便回了封信,给来兮送去七皇子府,当然信中还念念不忘他那香囊。 那香囊本不是何稀罕物,但其中的那半块玉i可是宝贵万分。那玉i是在十八岁那年,自己即将出山自谋生路,师父便将它交与自己,说那是他家的传家之物,此半块玉i便是自己家族的证物,还叮嘱万不能以其示人。 他当时觉得好笑,这半块玉i虽说成色光鲜,也算得上是上等的美玉,但毕竟是破了一半的,也不会有不法之徒看上罢。况且自己武功高强,还怕被抢了去? 不过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还是天真了些,万一被从前的仇家看见了,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那还得了?自己入仕以来成熟得飞快,很快便知晓了这些道理,而那会儿左丘颉赐个香囊给自己掩藏那半玉。 说到底,自己这没大没小、没心没肺的个性还要怪师父宠出来的。自小虽然生在山庄,但顾隰受到了师父的百般疼爱,几乎要何有何,且一个孩童成日在山林中玩得了不亦乐乎,吃野菜野饭,打蟒蛇掏鸟蛋的,也野性惯了。在长大后师父发现自己已经如此难教时,只能咬牙切齿地后悔莫及了。 而这次自己意乱情迷之际又将它交给了左丘衍,想来就后悔莫及,好在这左丘衍还算信得过,就算信不过,以他对自己的那份情意,有何怕的? 解决完一事,顾隰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脑中不自觉又浮现一事:明日就是左丘颉的生辰,定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到时候宫中人多口杂,且治水一事刚刚结束,众人定是围绕着此时议论纷纷,不知左丘颉又有何看法,真又是一件麻烦事呢…… 另外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西厂已然变了天,调换了大批人马,四皇子势力随之受到打击,但以他的个性,定不会是那么甘心落后的人;雾岭一事竟然牵扯到卞国那边去,但由于江南水患,左丘颉当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治水大事一成,看来两国之间的较量似是不可避免了;而雾岭和武林又有这么千丝万缕的关系;说到武林,那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似乎也是不久了呢…… 索性先不管这些事,他叫管家拿起他这些天在断庄时寄到府里来的信件,打算看来消遣消遣。 顾府向来是信件繁多,因想巴结讨好顾隰的人多如牛毛,故送礼送慰问的也不再少数。顾隰没事边闲来翻翻,也有得一乐。 绝大多数都是朝中官员寄来的问候信,内容无聊之极,看得顾隰睡眼惺忪。忽然他看见有一信笺尤为朴素,异于其他华贵的包装,便好奇地拆开来看看,而后惊异地发现竟是玄直写来的。 字如其人,笔锋强劲有力,端正中略带一些稚嫩。 信中的内容无甚新奇,不过是谈谈宫中近来的趣事。天子生辰在即,宫中是尤为热闹,连一直萧条冷落的后宫也布置起各式花灯来。而御前卫队更是要筹备精彩的节目亮相,以示皇威。诸如此类的琐碎之事,但字字真诚,令人颇有耐心地读完。顾隰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末了一笑,若有所思。 他早已听说玄直拒婚一事,且据左丘颉所言是由于已有心上之人,然而在顾隰耳中这怎么听怎么蹊跷,再想到那时武举玄直那古怪的神情…… 莫非…… 正当顾隰似乎要找正解之时,忽然来兮从窗外急飞进来,接着一个羊皮卷应声而落到他腿上。末了来兮还嘶鸣个不停,似有急事。 顾隰呆呆地看着腿上的羊皮卷,从面料上来看是上好的羊皮,被一素绳扎起,卷成棍状。要知道在靖国以农耕业为主,畜牧业本就不发达,羊皮更是少有,要说其盛行之地,只能是在西域一带,难道? 马上解开那素绳,打开羊皮卷,隽秀的字体引入眼帘,看信头那熟悉而暧昧的昵称,记忆瞬间涌起…… 久久将信读完,顾隰便放下,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变冷,看来武林又将有一大事起了…… 便在那羊皮卷下写下寥寥数字作答,交给来兮,后者接到后便又是轻捷一跃飞出窗外。顾隰看着来兮飞远的方向忽然发起了呆。 这时霍十方忽然站在门外道:“侯爷是否要沐浴?” 顾隰听闻回眸一笑:“那就让十方侍候本侯吧。” 【浴房】 顾隰已经将自己泡在浴桶近半个时辰,但一来他实在舒服得不想起来,二来也想好好思考下近来的琐事,三来嘛……想着瞟了一眼一直站在门边上低头不语的霍十方,顾隰笑意更深。 “十方~” “侯爷有何吩咐?” “本侯觉得好冷啊~” “侯爷泡了半时辰,水自然冷。” “本侯都要冻僵了怎么办啊~” “侯爷应该起身去用膳了。”说着便要走过来。 顾隰眼珠一转,马上改道:“别呀,给侯再换一桶来呗~” “是。”霍十方听闻后马上转身出了浴房。从浴房到水房需经过前厅,霍十方走到前厅时恰看到刚来的左丘衍。 左丘衍刚才江南快马赶回来,急赴明日的皇上生辰。而他听闻顾隰刚从断庄回府,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现看到霍十方,又想到在江南遇上的微生逆,心中瞬间沉了一番。 霍十方见到左丘衍便作揖,淡淡道:“见过七殿下。” 左丘衍打量着眼前的人,他自是明白顾隰对此人的特殊感情,但他实在无法理解,霍十方本是个杀手,就算做了顾隰的侍卫,但也掩盖不了他无情无心的本质。他从霍十方那空洞的眼中就可以看出,此人绝不会有情动之意。 而像顾隰那样的人,怎么会对他有所兴致? “倚青呢。” “侯爷正在沐浴,不多时便可出来用膳。”霍十方声线一直是毫无起伏,就算是面对王侯将相他也是冷冷冰冰,行礼也是依样画葫芦。他平日都习惯藏身于暗处,只不过近日来顾隰总喜欢叫他没日没夜地侍候,他才在白天出没。 “好,本殿等着。”左丘衍言毕便在前厅的软椅上坐了下来。身旁的仆从见状忙恭恭敬敬地上了茶点。 霍十方到水房又打了一桶水来,再次走进浴房中,见顾隰懒洋洋地躺在桶里,闭着眼睛,像是睡过去了。 “……侯爷?” 顾隰慢慢地睁开了眼,莞尔一笑:“十方你来啦?” 霍十方点点头,便道:“七皇子来了,在前厅恭候。” 顾隰似是不在意般道:“十方你是在意七皇子还是在意本侯啊?” 霍十方对他此举早已习惯,便答道:“属下只侍候侯爷。”末了直接无视顾隰那笑弯的双眼,继续道:“麻烦侯爷起身,好换水。” 顾隰立刻委屈道:“都怪十方你打水太久了,本侯浑身瘫软,起不来了啊!” 霍十方闻言便把桶放在一边,上前便要服起顾隰。顾隰见他中招,笑得更加魅惑,伸手过去便要拉着霍十方。 只是一瞬,顾隰双眼眯起,一把将霍十方拉了进桶来,霎时水花四溅。 霍十方踉踉跄跄地被扯进桶里,还好这檀木浴桶足够大,他和顾隰在里边挤挤还是绰绰有余,虽所水有点凉但对于他来说也无甚影响,但…… 顾隰见他一脸呆样,便笑着吻了上去,霸道地将舌尖伸入霍十方口中,极尽挑逗。霍十方在断庄这些日子早已习惯,只是闭了眼,唇齿微张,任由顾隰极富技巧地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而顾隰则是沉湎其中,贪婪地吮吸着霍十方的唇齿不放,此刻他只觉得这滋味甜美无比,胜过他风流过得所有男子。忽然下腹就一阵热流激过,感觉浑身都膨胀了起来。 不知吻了多久,随着顾隰一双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霍十方终于开口道:“侯爷……” “乖。”顾隰声音喑哑,似是早已不耐,一手直接解开了霍十方的裤子。 霍十方浑身一颤,不料到这次顾隰如此性急。 “十方,十方……” 霍十方一听,便放弃了挣扎,想了想平日顾隰的喜好,就顺从地将双手搭在顾隰光洁的双肩上 完事后霍十方便立即从桶里起来,顾隰也觉得让左丘衍在前厅等太久实在是不妥,便也没缠着再来几回合。 不过片刻,霍十方便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的模样,似乎还是那个无情无义的无花门中人,手刃数人,血染指尖,而面不改色。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顾隰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虽说当初他无花门门主把霍十方给他时就已告诉了,无花门弟子都是无情无心之人,可顾隰打死也不相信――和自己共赴巫山云雨数次,多少次柔情蜜意,多少次花前月下,就算是死人也该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怎有不动情的道理? 况且自己生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风华绝代…… 霍十方见顾隰表情变化不定,不禁道:“侯爷,该起来了。” 眼下顾隰还是未着寸缕地坐在早已没水的浴桶里,意识到这点的顾隰也毫不脸红,而是笑笑道:“十方~” “侯爷何事?” “帮本侯擦身呗~” 霍十方哪有抗议的分,便上前拿了毛巾帮顾隰擦起来。顾隰坐在桶中也不起来,霍十方便艰难地蹲下身来擦拭。顾隰则舒服得眯起双眼,索性靠在霍十方肩上,擦着擦着忽然便问道: “你觉得本侯相貌如何?” 霍十方显然是没想到顾隰会问这样的问题,他顿了一下,便道:“绝世无双。” “哈哈哈哈!”顾隰仰头大笑,然后颇为无赖地指着自己的脸道:“那你怎么从不主动亲亲本侯啊?” 霍十方仍是面无表情;“属下不能逾矩。” 顾隰又是一阵大笑,道:“那你现在来亲一下。” 霍十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神疑惑地看着顾隰,似是在思考他是否在开玩笑。 顾隰则是眉头一挑,低声魅惑道:“十方,来。” 霍十方听闻便顺从地凑上前,虽是面如止水,但真的慢慢凑上前去,轻轻在顾隰侧脸上点了一下,便分开。 蜻蜓点水的一吻,与刚才激烈的交;合完全不可比拟,顾隰却觉得心跳如雷,好像有何东西要从胸口跳出,脸上像要烧起来般,竟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侧过头去,忽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左丘衍。 ☆、挑拨离间(一卷完) 左丘衍面无表情地站在浴房门口,浑身散发出诡异而令人胆寒的气息,紧紧地盯着顾隰。他看见顾隰一丝不挂地半躺在浴桶中,肤如凝玉,栗色的发丝被水浸过在肩上绕了几个弯终究紧紧地贴着皮肤,这幅身体洁白无暇,平滑找不到一丝多余之处。双腿修长,略显慵懒地搭在桶沿。顾隰脸上似乎还浮现了淡淡的红晕,这是在平日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景象,他还看到霍十方手上拿着一条毛巾,便似乎何都明白了,缓缓道:“原来倚青许久不出来就是这个缘由啊。” 顾隰意识到自己正光溜溜地坐在桶里,不免有点气恼,虽说自己磨蹭了许久,但左丘衍也不该如此闯进来。 而霍十方则是神色一凛,快步上前挡住左丘衍的视线,冷冷道:“请七殿下移步。” 左丘衍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浑身湿透的霍十方,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眼神似乎要把霍十方生生碾成碎片,片刻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个字:“然。”随后拂袖而去。 顾隰见他这样走远只觉得心里有点发堵,便叫十方去换身衣服,自己也忙起身穿衣出去。 他匆匆地来到前厅,便见左丘衍已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上面已摆着热腾腾的午膳。似是何也没发生般。他也是有些饿了,便坐下来用膳起来。 不多时,霍十方换了另一件黑衣也来到前厅,恭敬地站在一边。而顾隰由于刚才的尴尬也没叫他来一起用膳。 终于左丘衍打破了沉默,从袋中掏出那香囊来道:“谢谢倚青了,物归原主。” 顾隰见状恢复了笑容,“怎么样,这东西果然不同凡响罢?” “那是。”左丘衍也笑起来。 顾隰忙说开来:“此次治水阿衍想必历练不少罢。” 左丘衍也点头道:“还真是大有收获。” “胡不泊和高润他们对你如何?” “胡侍郎是个不错的人。”左丘衍想起不免淡淡一笑。“而高润这老狐狸还是不得不防。” “听说你大病了一场?” “是,多亏了倚青你的香囊保佑。” “那可不。是谁来医你的?”顾隰步步逼近。 左丘衍抬眼看了他一下,道:“宋言初。” 顾隰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便道:“宋大夫可是妙手回春,菩萨再世啊。” “淡泊名利,实乃世外之人。”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左丘衍忽然道:“倚青,你的这侍卫可真是尽职尽责啊。” 顾隰心头一跳,明白他所指是霍十方,便也笑道:“十方自然不能与他人比。” “本殿可是羡慕得很。”左丘衍言毕放下筷子,看向一边的霍十方。 “阿衍大可自己培养一个。” “本殿不是这么有耐心的人。”左丘衍懒懒道。 顾隰听得心中愈来愈警铃大作,不明白这对方意欲何为,“阿衍怎会没耐心呐?” “倚青太高估我了。”左丘衍忽然眉头一挑,“不如这样吧,你将这侍卫借本殿用一段时日如何?也好帮本殿调查一下四哥在西厂那里搞了什么鬼。” 顾隰心中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这怎能行?” “倚青何时如此小气了,只是想用你的人去帮本殿查查事情。”左丘衍状似无谓道。 顾隰眉头微蹙,心道这左丘衍城成心想坏事,便道:“十方乃本侯贴身之人,怎能随意去调查其他的事物?况且阿衍你也有不少人马罢。” “那些废物怎比得上倚青的人?”左丘衍不紧不慢道,“况且你应该问问他的意思罢。” 顾隰转头看向霍十方,后者依旧是一副毫无波澜的表情。 “十方。” “属下在。” 顾隰顿了顿,“若是本侯叫你去帮阿衍查事,你可以愿意?” “若是侯爷的吩咐,属下自然会去。” 顾隰一愣,道:“你愿意离开本侯?” “只要是侯爷的吩咐,属下都会遵从。” 顾隰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所言何意,心里忽然感觉凉了半截,“只要是本侯说的,你都会听?” “属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本侯要是把你送给七殿下呢?”那一“七殿下”,顾隰是重重地说了出来,似是要强调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那属下便听侯爷的吩咐,誓死跟从七殿下。” “哐当!”桌上的瓶瓶罐罐霎时在摔在地上,溅起一堆碎琼乱玉,那声音尖利而刺耳难耐。顾隰惊愕地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他刚才听见霍十方的回答简直是怒到心口,失了神智,下意识地便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扫落。 霍十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左丘衍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顾隰。 顾隰脑子里一片混乱:霍十方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自己将他像物品一样随意赠与别人他也遵命不违……他心中忽然一片冰凉,出现了一个滑稽可笑的猜想:若是命令他杀了自己呢,或许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砍向…… “霍十方……”顾隰忽然叫出他的全名。 “属下在。” “……你就那么愿意离开本侯?” 霍十方似乎很是疑惑,只是道:“属下对侯爷的命令誓死不违。” “就算是本侯叫你离开,你也没有一点不舍?!”顾隰忽然吼起来,双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 “属下自是遵从侯爷的命令。”霍十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顾隰,那眸子黑黝黝的让人看不透。 顾隰忽觉自己为何如此激动?他早知道霍十方是无心无情之人,就算他真不能对自己动情,为何要在这里黯然神伤。他不过是为自己无边的魅力小小惋惜一下罢了,他顾倚青向来是多情之人,多一个霍十方少一个霍十方又何妨? 想着想着就冷静了下来,顾隰略略调整了一下气息,转身对左丘衍道:“本侯考虑好后自会告诉阿衍。” 左丘衍闻言,顿了一下,也道:“那甚好。时候不早,也该回去了。” “好,”顾隰扯出一丝笑容来,“不送。” 左丘衍起身,略略停了一下,侧过头似乎还想要说何,但终究是离去。 踏出顾府后院出口的一刹那,左丘衍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仿佛痛至心灵,不禁捂住胸膛。他忍不住地回首忘了那府中一眼,从看到那一幕开始他便开始隐忍,想尽办法挑拨顾隰和霍十方,而自己终也不得解脱。 但他嘴角依然噙着那抹冷笑。他左丘衍向来对喜欢的东西偏执成狂,一旦认定便再不改变,为了得到,做出这点牺牲又何妨? 微风中,左丘衍忽然感觉鼻头一酸,眼眶有点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那风愈来愈大,仿佛要将他那坚不可摧的外壳悉数剥落。他有点脚下不稳,但还是跌跌撞撞地奔向府里的方向。 不过是过客。 ☆、皇帝寿辰1 荣烨二十一年十月 【蓝府】 谧谧秋风,穿透每一分秋凉的气息,缓缓描绘天地的娟秀,如凤鸣子规的淡淡一蹄。青黛色的远山缭绕些混白的云雾,瑟瑟轻浮,忽而又散去找不到半分踪影。 鱼塘水榭,如静,如淡。 白衣男子衣袂带风,色若春晓,温润如玉的气息带走了丝丝秋意的荒芜,他眉眼含笑,温柔地说道:“溯回喝药了。” 微生逆揽过那白衣男子的腰身,轻易地将其抱到腿上,惬意地说道:“我要你喂我。” 宋言初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拿起汤匙体贴地将药一口一口地喂到微生逆嘴边,他看到微生逆皱起的眉心便紧张地问道:“很苦罢?” “言初喂的东西不苦。”微生逆颇有些调情地眨了眨眼眸。 “胡说,这药我知道很苦的。”宋言初瞟了一眼微生逆,继续小心喂着。 “既然药苦,那言初要怎么补偿我?”微生逆咽下一口药,继续调侃道。 宋言初不明白微生逆想如何,眨眨清澈的眼眸转而说道:“我有糖。” 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将最后一点药大口喝下。 “少爷,老爷请少爷到前厅,说有贵客到。”戴着头蓬的向无天恭敬地说道。 微生逆依依不舍地让宋言初从自己怀里下来,他看着向无天面无表情地缓缓道:“我等会儿就过去。” “是。”向无天顿时没了踪迹。 “我等会儿去侠叔堂了。”宋言初站稳后道。 微生逆抚了抚宋言初的发丝,语气也染上几分温柔:“好,今晚我们去逛花灯会吧。” “嗯。” 得到宋言初的同意,微生逆便心情不错地飞身离开。而宋言初看着红影在眼前一晃,露出无奈的笑容。 微生逆一到前厅便发现左丘宇不可一世地倚在大厅的一根柱子上。 左丘宇看到微生逆出现在门前,顿时眼中大放精光,淫笑着说道:“微生,这几日你怎么消失了?本殿甚是想念啊。” 就在不久前左丘宇收到释月楼的信息得知这微生逆确是是蓝游的侄子,身家清白,别无背景,他一知晓此事便心花怒放,连日来蓝府寻微生逆,可惜无果。今日是左丘颉生辰,他作为皇子必是繁忙,但是也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清早便抽空来一趟蓝府,碰碰运气。 “是吗?”微生逆掩去心中的嫌恶,似笑非笑地走进去。 “那是当然,本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微生美人。”左丘宇一边暧昧地说着一边往微生逆身上蹭去。 “不知小三今日到此,所为何事?”微生逆冷笑道,同时移步与左丘宇拉开距离。 左丘宇像块牛皮糖一样,他加快步子,同时展开手几欲扑向微生逆:“本殿想念你,这不就来了嘛。” 微生逆冷下脸,稍微倾身躲过左丘宇。 而另一边宋言初将药碗收拾好打算拿回膳房,路过前厅,看到微生逆和左丘宇上演你追我扑的把戏,心里一惊,双脚居然迈不开步子,不知如何是好。 “微生,你敢躲本殿。”左丘宇语气有点怒意,气场沉下来。 “那你过来。”微生逆邪魅地笑了笑,抱手胸前定定站着。 左丘宇皱起眉头,有点迟疑,但是被微生逆的笑容紧紧吸引,顿时脑门一热就直接扑到微生逆身上,终于抱住遐想许久的人。 “其实小三也是个不错的美人啊。”微生逆抬手捏住左丘宇的下巴,嘴边是狡黠地笑意,话音落他手上突然一掌拍向左丘宇,眼看左丘宇被击倒到桌子上,他更是趁势压上上去,笑得狂妄狡黠。 “跟我走。”微生逆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左丘宇整个横抱起来,往念院飞去。 左丘宇瞪大眼睛,脑袋停止了运作,他左丘宇何时会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要文弱的男子抱着,这简直不可能! 而微生逆一脸恶作剧的表情 厢房内。 微生逆将左丘宇带到一个厢房,一把将他撂到床上。 “微生逆!你不想活了是吧!”左丘宇回过神来,立刻朝微生逆大吼大叫起来,想他左丘宇何时如此受辱。 “莫激动,喝杯茶压压惊。”微生逆鄙视地瞟了一眼暴怒地左丘宇,将一杯热茶递给他。 “本殿不会放过你的!”左丘宇双目冒火,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场,他一手捉住了微生逆的手臂想要把对方往床上扔。 “喝茶。”微生逆脸色也暗下来命令道,眼神是像千年的冰山。 左丘宇大怒,一手甩开了微生逆手里的茶,发狂似的抱住了微生逆张嘴就要亲上去。 “蠢货。”微生逆眼神阴狠下来,一掌将左丘宇拍到床上。 “微生是个烈性美人啊。”左丘宇提手擦擦嘴角,看见袖角沾上的殷红,居然狠狠地笑起来,“不过本殿喜欢。” 微生逆轻蔑斜了一眼,他重新拿来一杯茶,伸手捏住左丘宇的下颚,用力将对方的嘴张开。 “微生逆,你敢对本殿无礼!”左丘宇刚想纠走微生逆的手就被微生逆点住痛穴。 “找死。”微生逆淡淡的说道,手上一用力便将那杯茶灌入左丘宇口中,茶水铺满左丘宇的脸,差点让左丘宇窒息。 灌完茶,微生逆将左丘宇甩到一边,嫌恶地看着自己被弄湿的衣袖。 “你给本殿喝什么!”左丘宇大吼。 “你很快就知道了。”微生逆悠哉站在床前,俯瞰着狼狈的左丘宇。 不一会儿左丘宇便感觉全身像是火烧 “啊微生逆你居然敢喂本殿春药!”左丘宇倒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这可不是简单的春药。”微生逆看着左丘宇不停地翻滚,眼中是冰冷的笑意,这药是他亲手配置的,如今倒是第一次用到人身上。 忽然左丘宇越挫越勇,发疯似得盘上了微生逆,用力地拉扯对方的衣服,口中不停淫叫起来:“啊啊” 微生逆皱起眉头,又是一掌拍向左丘宇同时点下他的穴道。这下左丘宇全身不能动弹,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一股一股的热潮。 “小三啊,你说褚家人死无葬身之地,他们的尸体到底怎么了?”微生逆看着左丘宇快要爽晕,伸手一点他的痛穴。 “啊啊啊嗯我不知道”左丘宇身上百种感觉交杂,头脑里哪还懂得使心计,微生逆问什么他便凭第一感觉答出来。 “真的?” “啊啊真” “那你认识什么武林人士吗?”微生逆说着伸手轻柔地抚上左丘宇的身体。 “认识不多嗯”左丘宇立即瞪大眼睛,那诡异别扭的表情又害怕恐惧又舒爽饥渴,简直是看戏一样的好看。 左丘宇此话不虚,作为皇子,他不便出面与武林人士打交道。 “那你认识哪个?” “过苍派掌门文浮” 微生逆听到过苍派,心里一跳。 过苍派,云修意。 “再忍半个时辰便好了。”微生逆突然有些厌倦想要逃避,他不再多问便起身离去。 “微生,别走嗯” “滚!”微生逆低吼一声便离开房间。 他垂头走出房门,耳边还是左丘宇嘶哑的低吼,顿时很是心烦,刚一抬头便看到宋言初愣愣地站在门外。 微生逆动动嘴唇,向来不懂言谈的他也不懂怎么和宋言初解释,于是他只能道:“言初,今晚的花灯会之约不变。” “好。” 宋言初双腿无力,但也尽力移动步子,白色的背影越走越远,好像这一走便永远离开。 【顾府】 一袭棠色官服,上绣飞鹤展翅腾云驾雾,中间环一黑长丝绸官带,刚毅威严,给明朗活泼的衣衫添加了一丝稳重,严整的乌纱官帽下露出一张风流倜傥的脸。 顾隰看着霍十方认真将这一整套装束给自己穿好,心里五味混杂。 自昨日起顾隰便没再与霍十方说过一句话,而霍十方这人本来就是缄默的主,如若自己不逼迫,除了“属下在”“侯爷有何吩咐”“是”就不会再主动说点别的。而顾隰对于昨日自己的反应是心如乱麻,竟然一个激动就摔碎了当年辛苦从江南收藏来的墨竹纹样的碗具,莫非他真的…… 顾隰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今日可是皇上生辰,不如趁此好好享受一番,借酒浇个愁,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着便走出房门,备马进宫。 侍从们也知晓昨日府里发生了不一般的事,虽说侯爷今个儿看上去还是很以往一样笑盈盈的,但也知晓顾隰从不轻易表露情绪,没准笑得愈是灿烂心中愈是怒火滔天,所以是现在更是要万般小心地伺候。 “侯爷,请吧。”管家笑脸相迎,心中也是打着鼓点。 顾隰翻身上马,余光看见霍十方站在身后,心下忽然一沉,开口道:“十方,今日你不用跟来。” “是。”霍十方立即应声道,没有疑惑,没有抗议,更无不甘。 顾隰狠命地想把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甩掉,猛地一拍马背,无痕似乎心灵相通,立即蹬起腿来,长啸而去。 靖国在十月之时已经开始起北风了,微带寒意的晚秋时节给郊外平添几份凄凉。叶子开始纷纷飘落,遥远的天边若隐若现了几条枫红。 顾隰知道那是寒山上的枫叶,耀目的鲜红。 记得左丘颉特别钟爱此景,还叫了大批工匠在宫中修缮了一处景观,专植枫树于此,名曰迷红殿。每到秋天时节便常常来此召来宫中伶官奏乐,在那娇艳的枫树下拨弦奏乐,吹笙赏景,好不愉悦。 这次生辰的主场便是在那迷红殿中,摇曳红姿,不伤典雅,不增尘俗,恰印衬了那满院的鲜红,到那时那场景定是美不胜收。 顾隰心情逐渐轻松起来,来暂且忘去原有的不快,轻哼起小曲,快马加鞭,一路向长陵。 刚到城门他忽然勒马而止,嘴角微勾,双眼不自觉地眯起,只见前方有一队人马,虽人数不多但看得出行装华贵,再细看,最前面的那人不是左丘宇是谁。而在他一旁坐着的那个人风骨翩翩,羽扇轻摇,一眼便认出那是叶作尘。 想着便慢慢上前,笑道:“本侯和三皇子真是有缘呐。” 左丘宇一顿,慢慢回过头来:“原来是侯爷……真巧。” 顾隰见那本是健康的麦色面容略显苍白,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坐在马背上,笑容像是被人硬扯出来般僵硬,觉得好笑的同时不觉开始万般猜测,“三皇子怎的了?气色不太好呀。” 左丘宇脸上更僵硬了,笑道:“今早似是吃坏了东西,故身体有些不适。” 顾隰见他神色不对,心中更是大疑:“哎呀,今晚的生辰宴可是有很多山珍海味的,真是可惜了。” 左丘宇嘴角抽搐,道:“无甚,闲来少吃点也无大碍。” 顾隰觉得好笑,嘴上继续道:“今晚可是陛下的生辰,三皇子若是胃口缺缺那怎么行?” 左丘宇闻言拳头握紧,恨不得招呼上顾隰的脸,好在一旁的叶作尘适时开口道:“三殿下不久前已服下药,想必今晚还是有胃口的。” 今早左丘宇一回府中便闭门不出,生怕旁人知道了这丢脸至极的事,便谎称出外吃坏了东西,胡乱敷衍过去,更是不敢告诉叶作尘,如今居然被顾隰看出来了,不觉更是怒火中烧。 “原来如此,三皇子若是还需要什么补品大可跟本侯讲,莫要客气。”顾隰露出状似善良的笑容来。 “那多谢侯爷了。”左丘宇暗暗生恨。 顾隰笑容愈发灿烂来,继续道:“那三皇子可否赏脸和本侯一块进宫?” “大好。” “请。”顾隰伸手一扬,偏头一笑,好不魅惑。 “请。” 两人齐头并进,气场如虹入长陵。现太阳已是将要中天,若是到了晚上,长陵街便要开始最为美丽的夜市之景了。 “到晚上这里便是花灯满街,热闹非凡了。”顾隰笑看忙忙碌碌,脸上都欢欢喜喜的百姓们道。 “是啊,父皇每次生辰都要精心安排。”左丘宇似乎回忆起从前的日子。 “陛下做事向来精益求精,想必今晚的宴会定是令人终身难忘。” “侯爷所言极是。”左丘宇嘴角轻勾,事实上他从小到大每年都会出席左丘颉的生辰,一套一套已经是极为熟练。对那些莺歌燕舞、念经祝寿早已是看腻了,但为了表示孝心还是不得不出席。 “本侯可是很期待三皇子的礼物呐。”顾隰笑着提起。 “侯爷放心,本殿定不会令父皇失望。”提到礼物,左丘宇是信心满满。 两人一路聊得还算愉悦,不知不觉便已进入宫中,而宫中的富丽堂皇之景更是令人炫目至极,目不暇接。 在靖国,皇帝的生辰叫万龄节,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从早上皇帝的祭天开始,而群臣只需午食后抵达即可。午食过后便是在迷红殿聚集,皇子们献礼祝寿,赏景奏乐,豪饮赋诗一首,把酒临风。而到了晚上便是观看歌舞,外国使节的祝寿,赏评宫中的花灯,吃些夜食。 顾隰看见左丘宇在入宫后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便道:“看来三皇子近来很少进宫罢?” “哪像五弟天天陪在父皇身边。自从宫外有府邸后本殿便很少进宫去了。” “三皇子毕竟有家室,必然要常住府邸的嘛。”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顾隰不忘调笑。 “侯爷所言极是。”左丘宇觉得不能再与此人多呆一刻,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会疯掉。2 好在两人进宫不久后便分路而去,身为皇子,左丘宇必须到专门的风声阁与其他皇族一齐等待,而顾隰便到了群臣百官等候之处。 这宫中就像一趟浑水,踏入了便万劫不复。 ☆、皇帝寿辰2 今日的迷红殿果真风姿万种,不负众望,院中尽是刺目鲜红,秋景瑰艳,印得人叹为观止。 百官齐齐走到殿下,向皇上、皇子及公主们行了三十三拜的庄重大礼,紧接着捧觞向皇上祝寿,继而皇上赐百官汤茶,而后便纷纷入座。 由于特地安排,顾隰的座位自是离台前最近的,也是离皇上最近的――这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恰坐在左丘衍的旁边。二人皆是心照不宣,虽没有半点的眼神对视,但已是心有灵犀不点通。 其他的群臣百官都分做两旁,由于礼数缘故不能采用阶梯式坐席,故在后面的群臣对前面的精彩节目只能望洋兴叹。 作为今日的主角,左丘颉自然是盛装出席,一袭装点更为别致的龙袍,一改以往的宽大剪裁样式,用玄色腰带一束,略瘦削的身形尽显无遗。龙袍上是龙凤呈祥暗纹,外披了一层宽松地轻雾般的金色缕衣,与里面有些紧收的龙袍相衬,更添几分飘逸灵动。 天子两旁分别列三座,其左坐的是三皇子左丘宇,五皇子左丘r和七皇子左丘衍,其右则是二公主左丘梓衣,四皇子左丘懿,六公主左丘梓唯。 今日的众位皇子皆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似是都抱着真心的祝福般来参与这场生辰之宴。 敬酒行礼等繁文缛节结束后便是皇子们的献礼了。众位大臣皆是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皇子们的一番心意。 左丘宇第一个走上前,只见他信心满满地叫侍从将贺礼扛上――那是一个气势恢宏的檀木屏风,屏沿木雕精湛,刻画着双龙戏珠,屏纸上则刻着美丽的枫叶之景,衬着殿宇堂皇,及众人饮酒作诗的图样,细一看竟是迷红殿的写照,栩栩如生,旁边还赋诗一句:枫香晚华静,锦殿迷红影。那字狂妄不羁,一眼便看出是出自左丘宇亲笔。 “今日父皇特地在迷红殿举行寿宴,这屏风特是为此而制,儿臣望父皇百年之后再见此物,还能想起今日之珍忆。” 顾隰暗自发笑,竟然连百年之后的话都说出来,这嘴不对心也太过明显。 然此物终究是精致绝伦,在行家的眼中完全可以跻身绝世珍品,大臣们在第一眼便已啧啧不已。左丘颉见此也是眼前一亮,笑道:“宇儿的礼物匠心独运,朕十分满意。” 左丘宇听此心中也是大喜,忙起身至左丘颉前跪下道:“谢父皇!”然后乐颠颠地回到座位上。 贾逍见此心中也很是宽慰,心念这女婿还挺有一套,但看那个浮躁样子不免还有点担心。 而叶作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以扇掩面,叹息不止。 左丘懿见左丘宇此举心中暗暗冷嘲,接着转而向左丘颉微微一笑,有条不紊地叫侍从们将贺礼端上。 众人见到这盆景都忍不住凑上前来,看到后无不便发出一声赞美――那似是一株璀璨的金色兰花,在分开的两片花苞上分别绽放出了修长唯美的花瓣,令人称奇的是那花瓣上居然有状似龙鳞的暗纹,远看就像一条巨龙在绿色的祥云上飞舞,金色与绿叶相得益彰,可见这绝对是世间稀有的花种。不一会儿众人竟闻到幽香,那香气似带着海风的咸湿,令人遐想。 “这花名叫龙望兰。”左丘懿温和的声音响起,“仅能生长在东海的海边,世间已所剩无几,儿臣和慈恩一个月前特地前往东海,寻找到这稀有尤物,将其移植至帝都,悉心栽培,以给父皇献上此礼,望父皇如这龙望兰般世间无双,皇恩浩荡,天下苍生也能在今日有幸体会父皇的恩赐。” 这贺礼似乎要比三皇子的更是技高一筹,意义更为深远,这一比立刻见分晓来,左丘宇心中不禁怒火升腾,看左丘懿的眼神也发狠起来。而左丘懿依旧面不改色,眼神诚恳地看向龙椅上的左丘颉。 左丘颉望着这绝美的龙望兰,由衷道:“懿儿从小便爱摆弄花花草草,如今看来真是行内一绝啊!朕能收到此礼,甚愉快。” “谢父皇。”左丘懿也跪下行礼,动作优雅流畅。 群臣中的刘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郭源和其更是眼神交会,心知肚明。连顾隰心中对这此也是颇有感慨,看来左丘宇终究是不敌实力依然高深莫测的左丘懿。 终于到了五皇子左丘r献礼,群臣对此更是关心至极,五皇子一直受皇上的宠爱,其礼物定是和其他皇子有所不同,故在座各位皆是屏息凝视。而对这父子关系甚为明晰的顾隰更是饶有兴致,眼神不由得瞟向龙椅上的左丘颉,后者则是一脸平静,唯有顾隰、常广这样的知情心腹才看得出其间闪过的一丝紧张与期待。 只见左丘r亲自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庭院中央,接过走上来侍从手上的一个卷轴,然后回头朝左丘颉露出笑来。 左丘颉看见这个笑容蓦地有些紧张起来,掩在宽袖中的手不觉握紧,唇角也是下意识一勾。 只见左丘r将卷轴捧于双手心,认真地开口道:“儿臣知晓自己的礼物定不及弟兄姐妹们的贵气,但送礼的目的是送心意,希望父皇能喜欢。”于是便缓缓将整个卷轴展开,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卷轴慢慢地铺开,整幅画面完全显露在众人眼中,在场所有人都暗暗抽气,屏住呼吸。 这份贺礼用言语简直无法描摹。在那素白纸面上画着一人,一手执着书卷,另一手扶于雕栏上,身着龙袍,华贵无双,一袭青丝微卷,似在微风中略略扬起,惑人心弦。此人临高台而立,印衬着的是那蓝天祥云的背景,好不高远辽阔。此人恰是回眸一笑的动作,媚眼流波,神态魅惑动人,堪称绝世,赫然是左丘颉本人――技法可谓精湛,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儿臣不才,这段时间里特向宫中画师讨教,加强了对人物描画的练习,想亲自为父皇献上一副画像,望父皇的姿容永驻,龙颜不老。如若画得不好,还请父皇责怪了。” 这哪里叫画得不好?那线条流畅,浑然天成,将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致描绘得细致入微。在场许多习画多年的老臣都不免啧啧称奇,道这五皇子真是天赋凛然,无论琴棋书画一学皆是得心应手,令人羡艳不已。 在座的其他皇子公主们既是心中嫉妒,又不得不承认这份礼物确是无人能比。而左丘颉早已惊喜得无法言语,过了半天才似是找回自己的声音:“朕喜欢……r儿的礼物,朕很喜欢。” 左丘r粲然一笑,收起卷轴道:“只此一物不免太过简陋,儿臣还另有一物要献给父皇。” 众人停止了刚才的纷纷议论,都睁大了眼睛要看看左丘r献上的又是何种珍品。 只见左丘r大步上前,直至左丘颉的跟前跪下,忽然拉过了左丘颉的左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戒指来――那戒指是纯银打制,银环上特系了一鲜红色枫叶状的水晶,莹洁剔透,如怒放的火焰。 左丘r极其郑重地执起左丘颉的左手来,缓缓将这枚枫戒套入他纤细的食指中。 “这是儿臣为纪念这次在迷红殿的盛宴,望父皇能永远记住今日。”言罢抬起头来朝左丘颉一笑,那笑集聚了无可比拟的魅力,仿佛世间所有的杂尘都烟消云散,天地间只有此人。 左丘颉呆了好久,如坠云端般,恍恍惚惚了一阵子,忽觉得眼眶有点湿了,忙笑道:“谢谢r儿……朕很喜欢。” “谢父皇。”左丘r行礼后便回到位子。 群臣们皆是唏嘘不已,这五皇子的礼物俨然把所有的贺礼都比了下去,更不说后面的那些皇子公主了。 而左丘衍面如沉水,依样献上了自己的礼物――不过是一袭看似极为普通的灰色狐裘。 “眼下天气渐冷,儿臣便亲手为父皇制了一件裘衣,此裘衣是用麓原上的灰熊皮制成,抵御靖国的风寒绰绰有余,望父皇龙体安康,大有作为。” 在座的不免怀疑起来,这七皇子才能平平,这等做工精细的狐裘怎可能是出自他之手,未免太强词夺理了点。 只有顾隰心中明白,这物件的确是他做出来的。这左丘颉身体畏寒,向来怕冷,而以左丘衍的性格也不会送那些讨巧却华而不实的礼物,这狐裘也是送其所需。 左丘颉眼神闪烁,道:“朕对此贺礼十分满意。再者,衍儿此次治水功劳极大,朕也是该好好赏赐一番,不知道衍儿想要何种赏赐?” 左丘衍闻言便露出一副似乎是有所动容的样子,便道:“儿臣斗胆向父皇请求扩大府邸占地。” 此言一出,众位都唏嘘不已。要知道这七皇子的府邸在众皇子中算是最小的,这样的请求还真是攀比心显露无疑,不免嘲笑不已。 而顾隰则双眼眯起,心道这家伙还真不简单,扩大府邸看似是炫耀荣华富贵,实则是要招来更多的心腹,甚至私藏军队,来服务储君之争,此才是真正的长远明策。 左丘颉略加思索,答应道:“朕同意便是,至于具体扩建几许,到时再商议。” “谢父皇恩典。” 接下来的二位公主分别献上了瓷器、绣品,虽说也称得上的别出心裁,都终无法与五皇子的贺礼相比。而五皇子见此却并没表现出得意洋洋之色,反而是陷入深思,颇有忧虑。 3 献礼之后便是众人齐贺,诗兴大发。而这迷红殿真是处处有惊喜,可谓建造手法高妙。不知触及了何种机关,原本殿前的那大片平地忽然分裂成两半而开,渐渐露出了地底下的玄机――在场群臣百官皆是第一次看见,无不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在这地底下竟然是一宏大而蜿蜒崎岖的曲水流觞! 左丘颉微微一笑,起身道:“朕希望能在今日多一些诗情画意,故特地设下此席来与众子女和爱卿一齐效仿古人流觞赋诗的雅兴。各位爱卿都是才高八斗,想必这曲水流觞作诗并不是难事罢?” 群臣闻言皆纷纷下跪道:“谢主隆恩!” 由于座席有限,故只能派出群臣中最为才华横溢的人来。最终坐上流觞曲水之旁有如下之人:左丘颉及其四子二女、顾隰、贾逍、刘倡、胡不泊、姜衡、高润及闻名的文渊阁大学士黄滔阅十四人。还有刀笔吏亲自上前专门将此诗记录下来,以流传后世。 “按规矩,这一叶作舟,置酒于其上,若是在谁面前停了就得作诗一首,如此一共十次。若是有幸中了最后一个作诗之人,那就得朕来命题,来赋长诗一首了。”左丘颉言罢勾唇一笑,便将那扁舟放入流水中。 微风起,那流觞之水始终奔腾不息,长叶漂浮不停。 一圈的兜转转来,二公主、黄大学士、四皇子等等一一出口成章,词意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迷红枫景到离愁别绪,让人大开眼界, 倒数第三个恰轮到了左丘衍,他起身从容地喝下一杯,然后望向众人,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却出语惊人:“念君切切,吾心随往,惟吾身而,了知吾情。思君恋君,忘我随去,奈何身不遂心,空往孤心对流去。吾心非汝心,所感两相异,日暮归途穷,欲告亦无力。”这真是一首□□裸的情诗无疑了。 “看来七弟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啊。”左丘宇忍不住出口笑道。 “刚才各位皇兄皇姐及众大臣们都以‘情’做主旨,我不过是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罢了。”左丘衍言罢坐了下来,神态安之若素,而眼角却有一簇火焰,因在座某一人点燃。 真如命中注定,接下来轮到了今日的寿星左丘颉。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先饮一杯,随即道:“思君君不知,我心常恻恻,犹似岩中水,奔腾而无色。庭前生小竹,篱内托根深。渐渐出墙去,青青向世人。山中生小竹,移植在庭前。从此承恩养,不思返故山。桔子开花日,闻香忆恋人。玉颜何绝世,宛似神仙人。” 群臣百官听闻无不拍手叫好,恭维之言一应俱全。 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个了,按原来的约定,此人必须听从皇帝的命题,来赋一首长诗。若是不能,只能接受所有人的罚酒了。 众人的心都极其兴奋地看着那扁舟随波逐流,悠悠转转,只见就将在左丘宇面前停下――左丘宇见此脸色僵硬,心中大声叫唤不能停――好在一阵微风袭来,那扁舟忽而又改变方向,这下恰停在顾隰面前,不偏不倚。 “原来是倚青中了头彩啊。”左丘颉笑意盈盈地看着顾隰。 “哎呀,还请陛下赶快惩罚臣罢。”顾隰丝毫不在意般调笑着。 左丘颉正在思索着命题,忽然风大了起来,吹得满庭枫树哗哗作响,些许的红枫纷纷落下,有几片落在水面上随意飘零,那鲜红愈发醒目,而有一片恰落在左丘颉肩头上,那枫叶的赤红与金黄的龙袍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左丘颉左手执起那片枫叶,目光恰落在食指上的那枚枫戒,嘴角笑意更深道:“那倚青就以《红叶贺》为题赋诗一首罢。” 顾隰望着满庭绯红,在这深秋之际不免有些感触伤怀――落叶真是无情物――近日里的事情一一在脑中闪过,最后潜意识里只剩下一道黑色的身影,陌生而熟悉……恍然间,灵感如泉涌般,顾隰便一手执着玉龙,另一手拿起酒杯迎风而起,对着满庭的枫叶,袖袍翩飞,目光深远。一首长诗便成: 心多愁恨身难舞,扇袖传情知不知?前生多少冤仇债,此世离愁如许深?……纵能仰望云端相,幽恨绵绵无绝期。 真是叫人好生伤心。顾隰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忽然间感到心中那一道黑色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仿佛看见那人在枫树下伫立,那面容渐渐看清。 霍十方…… 反应之后顾隰大惊,心中的那晦涩的一角渐渐明朗起来,刹那间心中电闪雷鸣,兜兜转转,如月破初云,水滴石穿,聪明如顾隰,一下子异常清醒过来――原来,本侯也会有今日今时,为情所困之刻,想当日自己还嘲笑不解因谬音醉酒的微生逆,如今情困亦来到他自己的头上。 置本侯于这地步的便是你啊,霍十方。 大彻大悟过后顾隰便强压下此事,立刻笑靥如花地放下酒杯朝向众人道:“本侯做完了。” “侯爷且慢!”左丘宇站起来道。 “三皇子何事?” “侯爷这分明是耍赖!”左丘宇说道此面上颇有得意之色。 “此话怎讲?”顾隰笑容不变。 “父皇命侯爷以《红叶贺》为题,但侯爷全篇不但从未提‘红叶’一词,且内容也和红叶毫无干系!” “所以呢?” “所以……所以侯爷在耍赖啊!” 顾隰双眼微眯,缓缓道:“为何以红叶为题,诗中就一定要有红叶呢?” “这……这因为……”左丘宇结结巴巴起来。 这时黄滔阅忽然道:“不知我可否来解意顾侯爷的诗章呢?” “大可。”顾隰作揖道。 “这红叶即枫叶,灿烂于秋日,寄托了人们无限的哀思与情愁,且枫叶还有一种寓意,那便是思念与绝情――这源于它常常与霜同时出现,顾侯爷的诗讲的应是一位思念夫君甚切的女子,苦苦等候无果后便决定了断情思罢!” 顾隰面上喜忧参半,黄滔阅的一席话仿佛触及心弦,道破了他近日来一直困扰的情愫。心中更是佩服,又是深深行礼道:“黄大学士所言极是,不愧为博览群书,才冠翰林,晚辈实在佩服!” “侯爷过奖。” 左丘颉也甚满意,道:“倚青这诗做得意蕴深远,全诗虽从未提及‘红叶’,但处处寄托这红叶之情思,可谓佳作。” “陛下过奖。” 众人见了无不心有所感,今日是皇上的生辰,而这顾隰竟然做出了如此凄婉哀怨的诗作,不免有点不合时宜,但皇上却毫不在意,可见其极受恩宠。 而左丘宇认清了自己的无知,脸上霎时挂不住了,但又不能轻易离开,于是脸上青白不定,看上去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而顾隰本人作诗过后便一言不发地继续喝酒,神色时而游离,时而专注,摇摆不定。左丘衍在一旁看得是洞若观火,便也知道了个八九分。 过了些许时候,忽然顾隰发出一声长笑来:“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是吓得不清,有些大臣更是对顾隰此举极为愤怒,这里是天子生辰寿宴,身为一名臣子竟然敢如此狂妄,简直找死。 但左丘颉倒是莞尔道:“倚青何事大笑?” 顾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道:“今日各位曲水流觞,即兴赋诗,让本侯忽然觉得天地之浩大,宇宙之广阔,人生能有幸如此,虽诸位取舍万殊,静噪不同,但都能放浪形骸之外,以诗词歌赋为语相交心,实在令本侯高兴!” 左丘颉道:“宇宙之广大,虽能在今日快活,但一死生为虚妄,齐彭殇为妄作,人总归入土为安。那么倚青认为在世最要之事为甚?” 众人听见皇上竟然问出此种问题,无不安静下来。 顾隰却毫不犹豫道:“如陛下这样的万岁天子,自是不用在意。但对臣这般的人,在世上便要把握住机缘,莫要他如水般从手中溜走了,这样恐怕后悔一辈子也来不及了罢!” 在座无不听懂了顾隰的意思,无非就是为情一字,可要捉住,谈何容易? 左丘颉闻此嘴角忽而有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居然浮上了一丝短暂的哀愁,然而只是刹那便消失,迅速恢复了帝王的威严沉声道:“倚青真是性情中人――那么今日定不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呐!” “陛下所言极是!”姜衡立刻附和道。 “咱们便继续罢!” 众人又是一阵诗兴大发,这样下来天色便渐渐暗下去了。于是左丘颉命群臣稍作休息,随后便开满汉全席,食饭后便是要迎接外国使者的献礼了。 注:部分诗词引自《源氏物语》,特此注明 ☆、后野献礼 以卞国为首的其他使节都献上了精美的贺礼,可谓眼花缭乱,一应俱全。终于,到了首野国使节――也就是传说中有着神秘贺礼的国度。 首野是南蛮之国,虽现已是十月,但其使节的衣着仍是极具民族特色,让人觉得有趣。只见他恭恭敬敬地上前,双手合十,团坐而下,行了一个首野国特有的跪拜礼;“祝贵国君主功德无量,万寿无疆!” 说完忽而站起退下,紧接着忽然击缶摇铃的声乐响起,缶和摇铃是南蛮人最常用的乐器,其两者和声极具动感和震撼,节奏感极强。众人仿佛被这一巨大的击鸣给惊醒,都直起身板来要瞧个究竟。 弹指一挥间,一个身着首野服饰的妖娆舞姬旋身滑入庭中央,惊艳四座,身上银饰随摇曳好似天上繁星,令人目不暇接。待看清那舞姬的面容后,在场大多数官员不禁都咽了一口唾沫,庭院内顿时掀起了一阵欢呼,纷纷认为这首野的礼物果然是与众不同。 只见她身姿一晃,不过多时便扭动地舞至左丘颉前,极尽妖媚之事,曼步轻点,神态挑逗,真可谓鸾歌凤舞。在场的绝大数大臣们无不呼吸凝滞,目不转睛,舞姿真可谓南国有佳人,轻盈蛇腰舞。 但恰是这样的舞姿也不能让左丘颉有半点动容,只见他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浑身解数的南蛮舞姬,毫无反应。 而顾隰在刚见到此舞姬登场时心里就已经笑翻天,这首野国的贺礼绝对是对牛弹琴,难道他们不知晓靖国国君已经有十多年未招宫女么?这后宫早已是一片萧条,还锲而不舍地送女人,简直无知。 那舞姬见左丘颉似乎没有回应,便灵机一动,莲步轻移,刹那来到左丘r跟前。 左丘r见她忽然来到自己跟前很是疑惑,而下一秒这舞姬居然一下子拉起他来直牵到庭中央,即刻明白了是要他配合舞蹈来着。 她如此举动把在场人吓得不轻――这舞姬选谁不好,偏偏挑上了五皇子,不过这也能说明她的眼光实在不赖。而顾隰心中更是为此人捏了一把冷汗,眼角一斜,便已看见左丘颉冰冷的侧颜。 而左丘r心本善良,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也略为通晓南蛮人的舞蹈,故跳起来应该不成问题,故也打起笑容来配合。 而这舞姬近看到左丘r的惊才风逸更是心花怒发,笑靥如花,她是真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男子,继而一细看,忽瞟道这五皇子脖子上戴了一条银链,上系着一条银龙,小巧可爱,心中更是怦然心动。 顷刻间乐声骤然大起来,整个舞蹈进入高潮阶段,二人动作愈发加快,身体贴合得愈发如胶似漆。除对二人的舞姿赞美不已外,在场人更是惊异五皇子的惊才绝艳,只是初次配合却能如此如鱼得水,实是千年难逢的俊才。 然而左丘颉的目光也愈发冰寒,那椅手几乎要被他生生捏碎般。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左丘r和那舞姬如蝴蝶翻飞般缠在一块,极其亲昵的动作,那舞姬勾人地将头颅倚在左丘r脖颈旁,如蛇般灵巧的手抚摸这左丘r胸前的肌肤…… 看到此景左丘颉唇边竟然勾起了一丝扭曲的笑意。 这恰被顾隰瞧在了眼里,他便什么都知晓了。 音乐戛然而止,二人的动作定格一时,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惊叹。 左丘r微微作揖后便回到位置上,那舞姬却一脸留恋不舍,似是已经动情了般。 这时那首野的使节得意扬扬地走了上来,跪下道:“这是我们国度最棒的舞者,玳拉。还请靖国君主笑纳!” 左丘颉闻言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缓缓道:“真是份不错的贺礼,朕收下了。” 全场听后一片震惊,这是十多年来左丘颉纳的第一个女人。而顾隰却是心中有数,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左丘r――只见他脸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浮现了一阵茫然的神色,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失望。 这对父子真是太有趣了,顾隰笑着想道,忽而想起自己那随风飘零般毫无着落的心意,不免也是一阵茫然。 首野使节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巴,连忙连磕了几个头道:“谢皇上,谢皇上!” 然而左丘颉下一句话更是令全场惊呆:“今夜便叫她来迷红殿东阁来待寝罢。常广你来安排。” “是,陛下。”心腹如常广,早就明白左丘颉的意思。但他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观察众人的反应。 左丘r闻言惊愕地抬起头,紧咬嘴唇,一丝哀伤浮现在脸庞,却无法让龙椅上的人看见。 然而他这幅神态恰被另一人尽收眼底――坐在他旁边的左丘衍缓缓地伸手抚摸了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眼神闪过一丝凌厉――宛若洞若观火,神机妙计,皆在他手中运作自如。 而首野使节早已惊喜地说不出话来,那舞姬却是神色莫定,她吃惊之余却用眼角轻瞥了左丘r一眼――然而后者心思并不在此,令她不免颇为心伤,犹豫片刻后也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响头磕了好几个才依依不舍地退下庭去,更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左丘r。 而一些入仕已久的大臣更是疑惑不已,更有的已经开始猜测皇上此举是不是有什么政治目的――是不是想要联合首野攻打卞国。 在众人正热议纷纷的时候,左丘颉不紧不慢地道:“现在时辰已到,想必宫中已是繁灯点缀,诸位便起身去观赏罢。”而后回身沉声道:“起驾。” 众人纷纷下跪:“吾皇万岁――” 【箭场】 玄直看着宫里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却突然想起已久不见的姐姐,不管是红墙绿瓦的深宫还是天地为家的江湖,他们要背负的东西一样重,念此鼻头竟然一阵发酸。 加上为铁寨复仇一事,本来就是一条难熬的路,自己既然选择了,就得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义无反顾……忽然心里一阵疙瘩,但又说不清的感觉涌了上来。 到底是什么? 又一次麻痹自己,不让有关的想法浮现在脑海,玄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了箭场。 然而刚出了箭场,便被眼前宫中的美景惊呆了。 他走过一个一个花灯,恰似聆听了一门有一门的心事,感觉世上的人就像这花灯一样,结识得如走马观花,恰是美丽也易被忘怀。 “玄直!” 他顺着那熟悉的声音回首,只见艾祁恰站在那湖畔转角边向他招手,而他身边则是一位打扮华贵、相貌i丽的少年,一看便知是个皇族中人。 “艾祁!”玄直笑着走过去。 只见他旁边那位少年见了他眼前一亮,便微笑道:“原来你就是玄直,果然名不虚传!” 玄直向他微微作揖:“正是属下。” “这是五皇子,咱俩从小玩到大。”艾祁毫不拘束道。 玄直闻言心中一颤,原来这就是当今最得宠的五皇子,连忙要跪下道:“属下参见五皇子……” “哎,跪甚?”左丘r见状忙上前扶起他来。“以后玄直便是本殿的朋友了,我想咱两年岁相近,一定无话不谈!” “属下出生贫寒,恐怕要与五皇子交谈还有距离。” “这有什么距离?”左丘r不解道,然后转向艾祁:“果然像你说的,真是个谦虚的主!” 艾祁也附和道:“玄直,阿r这个人一点也没有皇子的架子,我和他做朋友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么,你也就别恭恭敬敬的啦!” 玄直还是颇有犹豫,要知道这个五皇子可是当今皇上最为亲近的人,要是可以和他交上朋友…… “就是,”左丘r上前拍了拍玄直的背,“本殿有那么可怕吗?” “并不是殿下可怕,而是礼数……” “你别跟阿r他讲啥礼数的,他在宫里向来没大没小!”艾祁调侃道。“你这样对他,他才会生气呐!” 玄直忍不住也露出会心的笑容,便颔首:“那属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属下属下的自称啦。”左丘r笑笑道。 玄直颔首,心中油然一股暖意,便觉得这个五皇子是个实好的人。 三人边走边谈,发现彼此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琴棋书画、六艺经传无所不聊。左丘r和艾祁十分好奇玄直在民间的生活,而玄直自是早有应对,既掩盖了自己身份,又将在江湖上游走练武的经历有模有样地描绘出来,两人皆是听得兴奋不已。 三人说说笑笑,觉得相见恨晚。 忽一声响,霎时黑色的夜空上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火,印得地面白光闪耀,处处生辉。原来是到了宫里放烟花的时刻,三人皆忍不住驻足观看。 艾祁忽然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忽然想起来娘叫我烟花一响就得出宫回家,我得走了!” “那阿祁先走罢,别让老人家等急了,本殿和玄直再逛逛。”左丘r笑道。 “那么我先告辞,有时间再会咯!”艾祁招招手便离去。 只剩下左丘r和玄直,二人继续沿路赏灯。终于走到了锦绣门那花灯尽头,看着眼前遥遥黑暗的后宫,抬头望着那将圆未圆的明月,清辉印玉面,微风拂衣袖,心自然静如止水。 “五皇子。”玄直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 “何事?”左丘r目光从皓月中移了回来,嘴角略带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感觉五皇子似是有心事。” “喔?玄直何以见得?”左丘r心中激起一波涟漪,他没料到这对方竟能猜中自己的心事,毕竟和他相处那么久的艾祁都未见端倪。 “我也不懂如何个说法,只是见五皇子神色沉沉,有时似不在状态,神思想必是游移的。” 左丘r闻言微微发怔,半晌才道:“那么明显吗。” 玄直见他承认了,便道:“我虽不知道五皇子心事为何,但凡事稍觉得沉重,便要想办法排解,以免伤了心神。”念及此,玄直也是想到了自己肩上的深仇大恨,一想到这仇恨就是拜眼前人的父亲所赐,不免觉得滑稽至极。 “你说得对,”左丘r颔首,“我们都很年轻,将来更是世事难料,若是为一点事伤神过多也是不值。只是……” “只是?”玄直见他说到此神色忽有些暗淡,便关心道。 “没什么。”左丘r恢复了笑容。“咱们回头罢,这锦绣门后面就没灯可看了,去别地转转也不错。” “好。”玄直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二人便继续结伴而行。 只是? 只是父皇,你并不是让儿臣觉得不值得伤神的人。 ☆、永结江别 【蓝府】 宋言初从侠叔堂一路走回蓝府,皇帝生辰,街上的热闹自然是与以往大为不同,他想到今晚与微生逆的约定,心里的欢喜不多,努力将今日微生逆与左丘宇之事深深地埋入心底,但却难以释怀。 宋言初走到微生逆门前敲了敲门但却无人回应,稍一用力却发现门未关起,轻轻推门而入只见微生逆伏在书案上沉沉睡去,他缓缓走进,满室是微生逆喜爱的檀香,不知为何对方独爱这一种香料。 他走到微生逆身旁,仔细端详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少年样貌绝佳但却少了那本该有的阳光活力,多出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郁。 不羁放浪的少年如今毫无防备地伏案而眠,呼吸均匀,绯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呢喃着一些话语,像个乖巧的孩童。 宋言初不觉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除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微生逆的身上,白衣覆上那红衣,某种情意的纠缠。 “师父” 一声痛心却情意满溢的呼唤从微生逆唇中溢出,那被桀骜与张扬包裹起来的脆弱在此时尽显无疑。 宋言初浑身一颤,仿佛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那为微生逆披衣的手冰凉得像是浸入了寒潭三尺,柔和的目光也变得无神。 “谬音别离开我”微生逆哽咽着梦呓呢喃出一个揪心的名字,少年初始的一段爱藏埋心间但却在此时悉数陈列,眼角渐渐湿润,就如同那日决裂的痛彻心扉。 宋言初下意识咬下嘴唇,缓缓收回那位微生逆披衣的手,对方的话语让他有些无地自容,原来他和溯回,只是一场梦。 过了一会儿,微生逆忽而惊醒,看到身旁呆滞的宋言初便一下子回到现实,他连忙站起道:“言初,来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罢了。”宋言初强扯出一丝笑容,摇摇头。 “我整理一下,我们去逛花灯。”微生逆将自己身上的白衣重新披到宋言初身上,露出些柔情的笑容。 “好。” 【无客客栈】 一路上二人无话,微生逆依旧牢牢牵着宋言初的手不放,生怕人潮将二人冲散,两人并肩便来到了无客客栈。 “溯回,怎么到客栈来了?”宋言初掩去心伤,温和地问道。 “我来找云修意,言初等我一会儿。”微生逆说着便放开紧握宋言初的手,走进客栈。 宋言初眼神落寞的看着空空的手,再望向远处的红衣,不管他如何努力扯开嘴角但也笑不出来。 不一会儿微生逆和云修意从客栈中走出来,宋言初抬手作揖,强颜欢笑道:“云少侠有礼。” “宋大夫有礼。”云修意二人也作揖道。 “走吧。”微生逆轻笑着揽过宋言初往外走,云修意紧随其后。 宋言初脸色越发惨白,与微生逆相握的手松了又紧 【长陵城街】 三名样貌不凡的男子并排走在长陵城街道上,还好今日街上活动多,气氛火热,多数人都是结伴而行,加上夜晚光线不足,他们三人倒是没有很引人注目。 此时三人的气氛也甚是怪异,大家皆是不语。 宋言初心里百味交集,周围的热闹并不能驱散他心里的凉意,他看着云修意也在场,有些话想要对微生逆说但是也不好说,于是一直欲言又止。 云修意也是沉默不语,刚才听到微生逆说要拉他逛花灯会便知道宋大夫也会在,想到要与那二人一起走在街上,那简直是对自己的折磨,但是微生逆的脾气如此固执不讲理,最后他还是妥协。 正当三人陷入无底的沉默,微生逆突然问道:“修意,你认识左丘宇吗?” “左丘宇,不认识。“云修意稍有恍惚,很快便正常过来。 “嗯。”微生逆淡淡地应了一声。 “咻――纭―” “哇!放烟花了!” “快过去看看啊!!” 顿时一众百姓涌过来,冲击着四人。 云修意立刻施展轻功飞出人流,微生逆抱起宋言初紧随其后。 最后三人落到一处石桥上,此处烛光较少所以人潮较少,但是观看烟花的位置甚不错,于是三人便立身此地,抬头望着那漫天的光芒。 漫天彩光,满城繁华。 云修意常年在门派静修,倒是没什么机会看到这绚丽的烟花,于是把那令人烦心的事搁下尽情欣赏那炫目的景象,各种焰火的色彩倒映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他坚韧的双眸中,顿时流光四射。 “你们看那边。”云修意看到天上绽出一朵睡莲,眼神稍显激动。 微生逆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道:“想想修意这般俊朗若是被左丘宇看到会怎样?” “你和三皇子…”云修意支支吾吾地问道。 “左丘宇和过苍派倒是关系密切。”微生逆目光阴恻地盯着云修意,进一步逼迫。 “嗯?”云修意不明所以。 微生逆看了一眼云修意,点到即止,一下便又扯开话题道:“看那边。” “咻――纭―” “真好看!”云修意也顺着岔开话题。 “烟花虽美,但一闪即逝。”一直默默无言的宋言初突然开口,他抬头看着满天的色彩,表情不知哀喜。 “若言初喜欢,我每日为你放烟花又何妨?”微生逆搂住宋言初,恢复笑容。 宋言初眼瞳像是一汪湖水,静,不见底,他平和地看向微生逆,眼眸没有了往日的温暖:“不必,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要去就随他去罢。” “我只知道喜欢的东西都要留在身边。”微生逆皱起眉心。 “那也要看留不留的住了。”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一阵惊愕,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字,他从来没有见过宋言初如此笑容――没有一贯的温暖,倒是有了一丝嘲讽。 “我过那边看看。”云修意垂下眼帘,说罢便飞身离开,也许是秋风太过寒凉,他的眼眸也不知不觉地蒙上雾气。 如果不曾有过,那该怎么留? “溯回”宋言初像是决然般伸手扯住了微生逆的衣角。 “怎么了?”微生逆握上宋言初的手,发现宋言初的手上竟然一片冰凉,而后担心地问道,“很冷吗?”言罢便将自己赤红的外袍脱下披到宋言初身上。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的动作,身上全是对方的气息他默了片刻终是张嘴道:“陪我走走罢。” “好。” 二人来到一棵结满红绳的树下,树旁便是贯穿长陵城的江――永结江。 这条江在长陵城百姓眼里是结缘之江,这江祝福着这长陵城里的所有夫妇举案齐眉,百姓间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人成亲必要来这此处祭拜以求得生活美满。 此时这处倒是毫无人影,但是远处的烟花声喧嚣声不息,轰鸣还是能传到此。 微生逆温柔地笑起来,他来到宋言初面前,趁宋言初还在恍惚之际便解下对方纯白的发带。 “嗯?”宋言初大惊。 微生逆朝宋言初眨眨眼睛,像个孩子般神秘,他又将自己的赤红发带解下。 宋言初呆滞地看着微生逆将他们二人一白一红的发带相合,编成一个小同心结 “送你。”微生逆眼波弥漫着柔情似水,将那同心结送给宋言初。 宋言初强装的冷静一瞬便被击垮,他声音有些颤抖:“为何?” 微生逆双目含情,缓缓道出:“言初,今日也是我” 宋言初突然笑起来,阻断了微生逆还未说完的话,可是这笑容居然是那么的诡异,这让微生逆很不不习惯。 “言初,你没事吧?” 宋言初有些凄婉:“溯回,我们到此为止罢。” 言罢,他接过那同心结,走到永结江的边上,亲手将那同心结淹没在那滚滚江滔上,像是淹没了他们二人之间唯一的眷恋。 微生逆想不到宋言初居然会如此,心生怒意地大吼一声:“言初!你这是作何!” 宋言初面向这永结江,不让微生逆看到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他恢复温和的声线:“你生气了?”一如初见的心动。 微生逆愤怒地将宋言初扳过来面对自己,对方那无助悲哀的神情一览无余,他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握住宋言初的手,但对方的手却冷得仿佛是万年的寒冰,无论如何去紧握也感受不到温度。 “言初,发生了何事?”微生逆看着这样的宋言初顿时怒火全消,用上他平生最温和的声音哄着,就像小时候爹对娘的温声耳语,他直直看着宋言初的眼睛,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与初遇时又有什么分别? 宋言初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而后他把手从微生逆的掌中抽出,将身上的红衣脱下还给对方。 “是吗?”微生逆一愣,淡淡地回道。 “罢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宋言初突然自嘲地笑起来。 “就不能为我放弃一些执着吗?”微生逆突然说道。 “那你呢?你可曾为我改变过什么?” 微生逆淡然地看着眼前宋言初,动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言初真的感觉不到? “其心本不向俗痴,嘈切四五成何时?青玉耻,宸心悔,袅袅欲断如归去。”宋言初淡淡地念道,而后转身远去。 “言初,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微生逆看着那背影喃喃地问出口,在轰鸣的烟花声中,一字一句显得那样的不真实。 宋言初闻言停下脚步,江风将他散落的青丝吹起,嘴角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清笑意:“溯回,你以何来要我宋言初的真心?”。” 微生逆闻言突然仰天长笑,直笑到眼中酸涩再直不起腰,他干脆坐到地上说道:“言初,你居然问我以何要你的真心?” 宋言初双手紧握,他闭上眼睛想要制止那涌出的水雾,颤抖的身体泄露出他的脆弱。远处还是百姓们喧闹欢乐的笑声,烟花的斑斓将那半边天变成白日,而永结江边真切是漫长黑夜。 看着宋言初渐行渐远,微生逆紧握双手,飞身上去抱住那白影,口中是寸断的哀求:“我说过我是真心的。” “我亦说过我不信。”宋言初微微凝眉,极力挣扎出微生逆的怀抱。 “别走…” 干涩已久的灰眸中落下一滴泪水,凉透的泪滴沾湿了宋言初的衣领,也摧残着宋言初风摇雨动的心。 可曾知道,两年前的今日他也对一人说过同样的话,而那人也毅然离开了,从没有过的害怕,像是巨浪涌向他咆哮,瞬间淹没,连呼救的机会也不曾有过。 “莫要任性胡闹了。”宋言初像狠了心一般,冷声说道。 微生逆听到宋言初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便松开紧抱的手,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你已经说过了。”宋言初浑身无力,心如刀割。 “关于左丘宇和云修意,我不得不这样做,以后我会解释的” “那谬音呢。”宋言初终于转过身来,凄婉嘲讽的目光直直逼上微生逆,一言便将微生逆的淡然击垮。 “谬音”微生逆有点站不稳,目光闪烁不定。 “溯回,你的真心早就给了谬音。”宋言初淡淡地说出这句他一直逃避的句话,一颗泪珠直接从眸中掉出落到地上,“所以你以何来要我宋言初的真心?” 微生逆的面色惨白、嘴唇轻颤,他顿时哑口无言,心里想要放肆大笑,可是量他如何努力扯动嘴角还是无法笑出声,原来他从来都不曾遗忘过谬音,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是这个结局。 “我说对了?”宋言初看见微生逆如此神情心里也完全明白,他含泪扬起温柔的笑容,“溯回,回去找谬音罢。” 微生逆还是不发一言,愣愣地看着宋言初。 “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为了忘记谬音。”宋言初苦笑一声,“为了忘记一个人而强迫自己爱上另一个人。” “我说的没错罢。”宋言初一言像是对微生逆说,更像是对自己说。 “你真要走?”微生逆颤抖悲哀地问出声,他紧咬双唇,直至口中传来阵阵血腥味,鲜血顺着唇边流下,把衣领染成暗红,像是最后的悲泣。 宋言初紧握双拳,最后看了一眼瑟缩的微生逆,毅然转身离开,他知道这一走,便无法回头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毅然的背影,竟是和离岛那日谬音离去的背影重叠起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远方的烟花的鸣叫像是为他独奏的一支乐曲,轰天震耳。 许久微生逆的眼眸终于有了焦距,唇边的血迹已然风干,他抬手从怀里取出一幅画作慢慢打开,风吹动宣纸的声音像是跨越长空的哀鸣。 他双目空洞地看着那幅图,背景依旧是那磅礴气势的窥云崖,改变的是窥云崖上红衣男子一手拿着望崖碧莲,一手挽上白衣男子的手,吟风玉立,风华绝代。 那精美的构图,一笔一划都是他由心描绘…还记得那一夜未眠却从未觉累,心里百般期待着言初见此画时的欣喜表情,那定是何等的令人心动。 “言初,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突然,微生逆松开手,精美的画作顺风飘入江中,与那同心结一起消失在茫茫大江内。与此同时远方轰鸣一声,空中绽放一朵碧莲,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生逆眼神一狠,抬手一掌将那永结江边上的那结满红绳的树拍碎,无数的同心结化为红色的尘灰,飘扬空中,就像这些日子的温暖,全然成为黑夜中的废弃,恍然若梦。 他终于笑了,笑到眼前的景物有些朦胧,笑到面庞有了湿意,笑到双腿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心也累了。 静静闭上眼眸,隔绝了一片暖意的繁华,堕入无尽的黑暗。 诗云:半生缘去半生原,一江结来一江劫。 永结江,永劫江。 ☆、妒心杀意 【迷红殿东阁】 首野国是靖国的一个藩属国,国力不甚强大,因此对靖国很是依赖。这首野国的首领对靖国也是景仰之至,恭敬至极,千方百计地讨好。因此这次左丘颉生辰贺礼也是费尽心思,将国内最美的舞姬玳拉献上。 这玳拉初次见到如此华贵的宫殿,目瞪口呆,适应不能。这迷红殿东阁不过是宫中稍为较好的宫殿,并不是最甚者,然后已经足够令人心醉神迷,恨不得永远呆在这琼楼玉宇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在软榻上坐下,心中忐忑不安。 她知晓与自己伴舞的那位正是靖国皇帝最宠爱的五皇子,而眼下她又被皇上招来待寝,也不知道这靖国皇帝是什么个脾性……一念及此她内心更为惶恐。 虽然左丘颉的相貌远远超出了她先前的想象,也是个俊美的男子,但据说是个喜怒无常,独裁专横的帝王…… 正当她焦头烂额之际,忽然房门轻开,她惊得要从踏上跳起来――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个小太监,入内后便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了。 “你是谁?”玳拉疑惑道。 “玳拉姑娘,”那太监声音故意小起来,似是在偷偷摸摸。“奴才来伺候您。” “伺候我?”玳拉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那太监忽然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眶通红,哽咽道:“奴才来求姑娘一件事了,求姑娘必须答应!” 玳拉对他这一惊一乍地实在是没反应过来,连忙道:“怎么了?好好说。” 那太监擦了擦眼泪,却仍是跪着不起,道:“奴才叫来福,是五皇子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侍。” 一听到五皇子,玳拉立刻直起身板来,忙问:“五皇子?他派你来的么?” 来福颔首道:“正是殿下派奴才来到玳拉姑娘这的。” 玳拉立即心跳加速了起来,想到这五皇子竟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到这里,莫非……心中又是一阵激荡,问:“他派你来作甚?” 这来福忽又哽咽了起来,断断续续道:“殿下……殿下是希望跟玳拉姑娘表明自己的心意,还请姑娘帮他做一件事……” 玳拉一听心下大喜,她原以为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却没想到这五皇子与自己是心意相通。但她见这太监哭得如此厉害,忙问:“五皇子既然如此想我也很高兴,我们两厢情愿是好事,你为何哭啊?” 来福一把鼻涕一把泪,却又极其克制地道:“隔墙有耳。” 玳拉一听就明白是见不得人的事了,当下便将来福带进内室中。 二人到了内室,来福总算平静了些,接着从兜里揣出了一个东西,用绸布包裹着的,一层层地展开,竟是玳拉当时看见的戴在五皇子脖子上的那个银龙项链。 她心中顿时一阵感动,无法言语,拿起那个项链在掌中摩挲,视线也觉得朦胧了起来。半晌才道:“这是……他送给我的?” “正是,殿下希望玳拉姑娘能明白他的心意。” 玳拉看着这个项链,心中激荡不已,她万没想到五皇子对她竟是如此用心。不过她想到自己是首野国最美丽的女子,被五皇子看上也是正常,于是心下便宽慰了起来,问:“他想拜托我一件事,是什么?” 原来定定站着的来福忽然又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了上前。 玳拉大惊:“这……这是?” 来福抬起头来,抿着嘴唇,眼中泪花闪现,似是决绝的表情令人震惊,他声音虽小,却一字一顿道:“杀了皇上。” 玳拉几乎要惊叫出来,她捂着嘴连连后退几乎要打翻桌子,简直不敢相信所闻:“为……为何?!” 来福咬牙切齿道:“姑娘不愿意吗?” “不,不……”玳拉连忙又走上前,“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五皇子不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吗,为什么要……” “玳拉姑娘有所不知。”来福隐忍道,那神情似是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来,“五皇子的确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实不相瞒,皇帝已经立下遗召,立五皇子为新一代国君。” “难道五皇子已经等不及了想要登上帝位?” “不!殿下绝不是这种人!”来福坚决地摇摇头。 “那是为何?” “玳拉姑娘有所不知,当今皇帝左丘颉,不但残暴无比,还喜爱美色。”来福恶狠狠道。 “可是我听说他已经十几年未召宫女了呀?” “那只是幌子。”来福悲痛道,“这十几年他都在民间搜寻绝色美人,相中后便偷偷带回宫中,囚禁一生,且不分男女。” 玳拉闻言浑身一震,半晌吞吐道:“莫非,莫非五皇子……” “其实皇上早就对五皇子有非分之想。” 玳拉听闻瞪大眼睛,双拳紧握,甚是不敢相信:“变态……太变态了……他们是父子啊!” 来福也是泪如雨下:“故殿下叫我来拜托您,不要让他再受此折磨!” “具体要如何?”听闻此玳拉也忍不住眼眶发红。 “今夜皇上定会叫您舞蹈一曲,且到时由首野国使节陪同。殿下希望您能在舞蹈之时将皇上一刀毙命!” “为何要在舞蹈之时?” “因为皇上向来性急,殿下怕您到时候贞操不保……”来福言到此,双目灼灼地看着玳拉,“只要皇帝一死,按遗诏,定是五皇子即位无疑。殿下说过,只要他即位,便立刻册封您为皇后。” “皇,皇后?”对于这个词,玳拉陌生却又向往无比,心中顿时雀跃起来,忽又问:“可若是我杀了皇上,我岂不是犯了滔天大罪?!” “您尽管放心,当今皇上如此行径,早已不得人心,他的左臂右膀皆在殿下的掌握之中。殿下这些年来一直忍辱负重,暗中买通了军队,早已势力强大,现只等待一线之机会――那便是今夜!皇上生辰之日!而您,恰好又在这日出现……” “我……我?”玳拉似乎反应不过来,她似乎在整个事件中是一个开关,恰出现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时刻。 “没错,您的出现让殿下心动不已,便希望您的为他完成此事!”来福激动了起来。 “我吗?他竟如此信任我……” “殿下对您的情意匪浅,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那条银链便是信物,您是殿下第一个如此心动的女人!希望您能珍重!” 对于每个女人来说,当上皇后,戴上凤冠,母仪天下,伴君左右,恐怕是最为奢侈的梦想――况且是在五皇子这样的人的旁边。 玳拉双手颤抖地结果那把匕首,只见它小巧精致,皇气毕露,仿佛五皇子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让她心动而心疼。 “好……我答应他。” “玳拉姑娘可是真心话?”来福惊喜道。 “当然。”玳拉神情凝肃,继而轻抚着那条银链,心中温暖不已,“我定不会负他。因为……我也对他情意深重。” “太好了,谢玳拉姑娘……不,谢皇后娘娘!”来福高兴地跪了下来,连磕了几个头。 而玳拉则是专注地思考着,最终坚定了决心,绝不回头――为了她所爱,就拼这一次。 是夜,左丘颉在还未等灯会完毕便领着首野国使节来到迷红殿东阁。而这首野使节当然激动不已,他们的礼物得到了靖国皇帝的认可,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回去的赏赐则是指日可待了。 “陛下,咱们这是……”于是他便堆起笑容恭敬道。 “朕觉得那舞姬舞姿实是优美无比,便想请她再来跳一曲,顺便与你喝几杯,谈谈两国近来的贸易之事。” 那使节一听,断定这皇帝定是对着贺礼满意无比,要想惠及首野国了,当下兴奋不已,忙道:“陛下所言极是!” 左丘颉闻言淡淡一笑,便撇过头,加快径直向东阁去。那使节更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两人在厅中坐了下来,常广命人倒了几壶小酒,上了几碟茶点,等待玳拉的出场。 使节偷偷地瞟了眼左丘颉,只见他似笑非笑,令人难以琢磨,便断定他对那玳拉定是陷入情网,不能暗自得意。 不一会,玳拉便从那里屋中惊艳亮相,一袭棠色裙耀人眼目,上面还缀着金光闪闪的流苏,如彩蝶翩飞,勾人心魄。 左丘颉嘴角一勾,露出笑意来,那使节更是殷勤地端茶送水,伺候周到。 玳拉没过多时忽然节奏加快,飞快地旋转起来,宽大的裙摆幻化出光怪陆离的图样,只见她舞姿变化迅速,眨眼间便来到了左丘颉面前。 左丘颉双眼眯起,忽然也站了起来,只手举着酒杯,另一手背后,向她走来。 玳拉笑容愈发甜美起来,她忽然上前贴着左丘颉,就与先前贴着左丘r的动作如出一辙,开始如蛇般扭动起来。 左丘颉也不回避,任由她继续,只是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森冷。 就在玳拉的舞姿扭动到极其亲密的一瞬,她忽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照着左丘颉的胸膛便这么刺下去! 左丘颉不慌不忙,早有预备地身体一侧,同时起手身侧,右手抽出御剑,电光石火之间一阵霹雳而下。 霎时血溅殿中,一只玉手兀然落下,不轻不重地掉在地上,安静地躺着,手中还紧握着那把匕首,似有不甘,场景极其诡异。 玳拉震惊而绝望地看着自己断手的右臂,血淋淋的末端昭示着这一剑砍得是如此的迅速而狠戾,狠毒至极。 “啊……啊!!!”她凄厉地尖叫起来,目眦尽裂,那断掉的手臂胡乱地挥舞着,鲜血四溅,脸上片刻布满了血迹。 那使节早已傻了,被那血腥的场景惊得双腿发软,几乎要晕厥。而常广则是立在一旁,不喜不悲,面无表情。 玳拉心欲绝望,低声吼叫了起来,那声音不再如银铃般甜美,而是巫婆那样的低吼,喑哑暗淡。 她疯了般俯身从地上自己那只断手中夺起匕首,直直向左丘颉刺来:“我杀了你!!!” 左丘颉闪身避过,然后提剑又将她另一只手生生砍下,然后将另一手的酒杯一甩,伸手卡住玳拉的脖子,硬生生地将她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玳拉被左丘颉卡住咽喉,不仅喊不出声来,还呼吸困难,难受无比,只能瞪大眼睛盯着左丘颉,眼中血丝遍布,透着仇恨与不甘。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左丘颉大声道。 忽然又直直将她按在墙面上,这样他的手也轻松不少,只见他眉头微挑,眼眸中闪现阴狠的光芒,一缕卷发恰散落下来贴在脸颊旁,一张秀美妩媚的脸庞此时煞是恐怖,令人胆寒。玳拉只听他微微上前,用低低的声音道: “贱女人,敢碰朕的r儿,嫌活得太长了罢。” 听到五皇子的名字,玳拉反抗更加剧烈,她拼命挣扎,但终究是无果。直到她听见左丘颉冰如寒潭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去死罢。” 接着手上应声用力,瞬间狠狠一掐,顷刻,玳拉已命丧黄泉。 左丘颉放开手,她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两只断截的手臂令人目不忍视。 他回首看向那首野使节,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并未收起手上的御剑,而是步步逼近。 那首野使节见到左丘颉下手如此凶残,吓得屁滚尿流:“陛下,陛下!这真不关首野国的事啊!” “闭嘴!”左丘颉怒不可遏,“这女人是你们献上来的贺礼,想必就是来故意行刺的罢!” “陛下饶命,不是这样的!” “大胆,还敢狡辩!我靖国向来对你们不薄,给首野的帮助也是不计其数,你们竟然忘恩负义!” “陛下,正如您所说,首野国和靖国向来友好,我国绝无伤害陛下之心呐!至于这舞姬为何如此,或许是个人恩怨,绝不关首野的事啊!” “个人恩怨?”左丘颉佯装惊讶,而后大笑:“啊哈哈哈哈哈,这女人和朕能有什么个人恩怨,一派胡言!”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我啊!”那首野使节跪在地上猛地磕头,都磕出血来了,额角的血迹缓缓躺下,鲜红可怖,凄惨至极。 “你凭什么能让朕相信,朕这就把你的头砍下来,收了首野!”左丘颉说着提剑,表情决绝地就要砍下。 那使节见已到这种地步,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最后的筹码:“陛下若能相信,那首野国答应您一切的条件!” 左丘颉的剑猛然停在他脖颈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说这话可是真。” “那是当然,若是陛下肯信任,那么首野定可尽全力供兵供粮,来协助陛下您攻打卞国!” “哈哈哈哈!算你聪明。”左丘颉大笑,终于达到了目的,便收了剑,“朕就信你一回。” 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节战战兢兢地起了身,浑身抖如糠筛,颤颤巍巍,心道刚才真是九死一生,脚下如踩棉花般飘忽。 “明日朕便派专人与你去首野,若是你敢搞什么鬼,立即将你脑袋砍下来!”左丘颉忽然揪起那使者的衣领恶狠狠道。 “遵,遵旨!定不会食言!”那使节又是一阵惊吓。 左丘颉一放手便将他扔到一边,道:“带他下去。” 那使节连滚带爬地被几个太监扶了回去。 处理好这件事后,左丘颉转眼便看到了角落里死去的玳拉,忽然胃里翻江倒海,手紧紧攥住了衣袖,扬声道:“怎么还不处理?!” 立即有人进来将尸体处理,左丘颉又叫了声:“常广,朕要沐浴。今日在西阁睡。” 常广立即会意起身,将左丘颉带出去。 左丘颉一路脚步飞快似急躁不安,且身形微晃,常广自是心知肚明,寸步不离地紧紧地跟着。 终于到了东西阁间的花园的无人小道上,左丘颉忽然蹲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地在草丛边呕吐了起来。 他吐得极其难受,吐了之后还干呕几声,继而大大地咳嗽,眼泪都要咳出来了。 常广并未上前,而是微微跪下:“陛下。” 左丘颉颤了一下,而后以手抚着腹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常广,做得不错。” “敢问陛下,那条银链……” “丢了罢,一个次品而已。”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左丘颉便皱起眉头,刚刚吐过得感觉几乎又要涌上来。 原来左丘r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银链正是左丘颉给的,当初为打造出一条色泽光鲜、完美无缺的链子便一连造了两个,然后选出最好的一个给左丘r,而另一个左丘颉也未丢弃,一直存着,没想到今日恰有用处。 二人到了西阁,左丘颉立即宽衣解带走进浴房。浴房里早有来寿、来福二人等候多时,而这来福正是今夜到东阁见玳拉的太监。 左丘颉的近侍从一共六人,招财、进宝、来福、来寿、常辽及常广,这六名太监既不属于东厂也不归于西厂,但武功高强,身份特殊,且非此六人不能侍候左丘颉。而这六名内侍分工各不相同,招财与进宝是常年呆在潜龙殿的人,而来福、来寿行动较为灵活,常广则是掌管其他五人的总侍。 至于常辽,其任务似乎极其特殊,宫中也从未曾有人见过此人,以致于是否有这个人的存在还是个迷。 左丘颉缓缓躺在浴桶中,舒爽立即遍及全身,他拿起换下的衣裳,从中掏出一物件来――正是左丘r今日赠与他的枫戒,刚才去东阁前他为了不让它弄脏,特地脱了下来。如今他细细瞧着,心中无限暖意,激荡万分,情不自禁地用唇轻吻了它。瞬间,心中又是一阵寂寥升腾,睹物思人远远不能满足他的欲望,而却又不能真的让左丘r……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空虚得环堵萧然,凄清冷静,如蚂蚁啃噬,痛苦万分。 这时,他忽然问道:“花灯结束了吗?” “回陛下,快了。”回答的是来寿。 “叫玉君侯过来。” “是。” ☆、君臣靡靡 顾隰一直在与胡不泊、马志二人游赏花灯,期间左丘衍也和他们同行,但左丘衍今夜似乎神色不佳,没多久就回府去了。顾隰经过霍十方那事,和左丘衍关系也颇为僵硬,故也不多说什么,两人便就此冷战。但顾隰也始终没忘记今日寿宴之时的场景――依他的猜测,那名舞姬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转念一想到霍十方,顾隰嘴角露出由衷的笑意,忽然决定今晚一定要早归,跟那家伙说个明明白白。 但忽然见来寿出现,便知定是有事,今夜恐怕回去不及了。 只见来寿提着一个大红灯笼,上面印着春江花月夜。他似乎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恭敬作揖道:“陛下叫侯爷到迷红殿西阁去。” “好。”顾隰颔首,同时看向其他二人,那二人便也会意。 “既然陛下有事,那侯爷先去罢,不送。”胡不泊道。 “侯爷慢走。”马志行礼告别。 “后会有期。”顾隰微笑道,便与来寿去了。 一路上,二人快速向前,向来爱说笑的顾隰也没了话,他深知从来寿身上绝对套不出什么话来。作为左丘颉的常内侍,这些人皆是深宫历练,守口如瓶,讳莫如深,对左丘颉尽忠尽力。 然而这回反倒是来寿先开口道: “顾侯爷,陛下今夜心情不佳,望侯爷能好好陪陪。” “噢?”顾隰佯装吃惊来――左丘颉心情不佳他早已察觉,但他可知自己心境如何个复杂么?真是所谓臣知君而君不知臣啊,“本侯真是愚钝了,竟没看出来,还多亏了来寿点拨,要不到时可真挨陛下责备了!” “顾侯爷莫说笑,连我这蠢奴才都看出来了,如您这样知心之臣,怎能看不出陛下心情不妙呢?”来寿不慌不忙道。 “哎呀,来寿可是个聪明人,怎能这样妄自菲薄!”顾隰调侃道。 “侯爷言过。” 顾隰看见来寿手上的红灯笼明明灭灭地,不禁接过话茬:“这灯笼真是意境丰满,美则美矣。” “这灯笼用的已久,早旧了,竟入得了侯爷的法眼?” “东西用得旧并不影响其美,这样反倒更添风韵了――正如陛下,年近不惑,却仍是个美人。”顾隰恣意道,他赞美左丘颉的面容向来毫不掩饰。 来寿闻言不禁一笑,道:“陛下确是生得好,侯爷也生得好看,奴才想侯爷将来年近不惑,必定是一只孔雀。” “来寿瞧你说的,本侯怎成孔雀了?”顾隰好笑道。 “奴才嘴拙,侯爷别见怪。” 两人状似有说有笑地来到了迷红殿西阁,这儿门前恰有几棵枫树掩映,交相辉映,即使在黑夜中,在屋内暖灯的照映下也能窥得一点鲜红。 忽而微风过,几片枫叶落下,顾隰伸手接过一片,见这片枫叶小巧可爱,且生得红艳妖娆,实是难得一见,便握在了手中。 顾隰跟着来寿来到了西阁,上了楼,迂回曲折地来到了内室。来寿送他至门前便退下了去,留顾隰一人。 顾隰用手轻敲了门面:“臣参见陛下。” “进来罢。” “谢陛下。”于是便轻推开了门,一股冷香袭来,这味道顾隰极为熟悉,是左丘颉最爱的熏香味。这也是顾隰第一次来到这里,这装修别致,雕栏上皆刻着枫叶秋景,看来是专为赏秋景造的房屋。 左丘颉一人兀然坐在椅上,长发散下,正用龙冠将其别起。顾隰见他的衣衫已换了一套,便心中有了八九分。而他见顾隰进来,便笑道:“倚青来,陪朕喝几杯。” 顾隰便见桌上已摆着酒壶酒杯,便笑道:“刚才陛下在寿宴上已喝了不少,现在又来劲了么?” “陪朕喝就是了。”左丘颉不在意道。 “臣遵旨。”顾隰嘴上说的正儿八经,却毫不拘谨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为两人倒了壶暖酒,递给左丘颉一杯,而左丘颉接过一饮而尽。 顾隰也识趣地与他共饮,见左丘颉似乎心情沉闷,也不想说话似的,便也识趣地不开口,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皆是默默无言。 由于刚才在寿宴已豪饮一轮,故久之,左丘颉喝的两颊腮红,眼神游移,浑身有气无力地趴在台上,红唇微动,欲言又止,一眼便瞧出醉至心坎,真是不轻。 顾隰见此便从衣袖中掏出刚才拾的那枚枫叶来道:“臣刚到西阁门前,忽一阵风起,落叶纷纷,忽见这枫叶生得别致可爱,便拿下它来,给陛下一看。” 左丘颉接过那枫叶细看了一会儿,微笑道:“果真是精致。”然后抬起左手来,露出那枚枫戒,眼神在两者间转了一会儿又一会儿,露出迷恋而茫然的痴态,而又颇有醉意的喃喃自语道:“和r儿送的这个,真是一模一样……” 顾隰见他醉意已有七分,便凑上前扶住将要倒地的左丘颉,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倚青不敢和五皇子的贺礼相提并论呐,陛下。” 最后那一声陛下说得温柔如水,入骨三分,柔情蜜意,左丘颉听得耳蜗一震,浑身带着酒意就软了下来,他索性软软地倒向顾隰,而后者则是一把揽他入怀中,脸庞凑上前去,极其柔顺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此刻顾隰的脑中浮现了霍十方的身影,居然开始滑稽地将霍十方和左丘颉作起比较来。霍十方在床上如此木讷不解风情,完全不能与左丘颉相比,但他心中却翩翩是对此人依恋至极……自己果然一入情网深似海,无法自拔。 左丘颉双目迷离地看着顾隰,忽伸手抚上顾隰的脸庞,露出醉醉的笑容道:“还是倚青好,不像r儿,完全、不懂朕的心……” “臣不敢。”顾隰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陛下若是觉得寂寥了,尽可以叫臣来陪,但若是将臣与五皇子相比,臣可不敢啊……”说着执起他的手,轻轻吻下,如花瓣飘落,似无情却又有意。 左丘颉闻言,表情浮现一丝凄哀来,他似有不甘道:“倚青你说,为什么r儿看不出来呢?为什么r儿看不出来朕的心意……?” “臣也很困惑啊,陛下……”顾隰见此心中也一痛,有所触动。 为什么霍十方似乎不能理解本侯的情意?本侯这次归去向他表明心意,他会明白吗?他会吗? “哈哈……倚青你有什么困惑的,是朕……是朕困惑啊……”左丘颉说着微微起身,双手攀上顾隰的脖子道。 顾隰笑道:“臣也为陛下感到困惑呢。” “是吗……”左丘颉寞然道。忽然感到一阵夜风从窗外吹来,不禁醉意更深,不自禁地将顾隰搂紧,道:“倚青,朕冷……” 顾隰听闻便一把将左丘颉抱起,向那宽大的罗汉床上走去将他放下,刚要起身想继续倒杯酒来,谁知被左丘颉紧紧抓住不放手了。 顾隰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便心下怜情,重新搂过他来,贴着他的脸颊道:“陛下,臣在这儿呢。” “倚青,不要走……”左丘颉声音软下来,似是恳求,“别走,别走啊……” “陛下,臣不走。”顾隰忙抱紧他,两人便一骨碌地滚到榻上了去,顾隰见状便顺手拉下了帐来 同床异梦,奈何奈何。 ☆、情入愁肠 黑夜漫漫,不见尽头,顾隰驾着无痕一路狂奔,惊动了长陵城万家灯火。由于今日是万龄节,故特例通宵,街上还有不少人在闲逛。而顾隰这样风风火火地赶来,如长虹贯日般横穿主街道,让不少人都啧啧不满。 而顾隰毫不在意,他紧咬牙关,恨不得瞬移回府,见到那日思夜想之人。 忽然他心中有点害怕起来,若是……念及此顾隰双手攥紧了缰绳,抽了一道狠鞭。无痕感觉到了主人的急躁,也长鸣一声加快脚步。 守城的侍卫见了那道白晃晃的身影便知是侯爷回来,马上急匆匆地将门打开,只是刚打开一瞬,顾隰连人带马便如白驹过隙般掠过,而后消失在茫茫的黑夜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外。 不过多时,顾隰便到了府门前。府前守卫一见顾隰回来了,马上开门牵马,管家立即从里面走出来把顾隰迎进去。 管家见顾隰略有疲惫而面色沉重,不禁心下打鼓起来,小心道:“侯爷要沐浴休息么?” “十方呢?” “属下在。”话音刚落那人便从黑夜中闪身而出,恭敬地跪下。 顾隰见到他心中是一阵排山倒海,忽然有种溺水般的不自在感,道:“等下到本侯房来。”说完便转身沐浴去。 “是。” 顾隰接下来的沐浴简直是一入桶中就恨不得跳出来的急躁,他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上面还有刚才在皇宫中欢爱痕迹,想到自己在放纵高潮之事脑中闪现的是霍十方的身影,便不禁觉得寂寥落寞起来,然后迅速起身换上衣衫快步向寝房。 推门一看,黑不溜秋的,便点了灯。那灯火缓缓将室内照亮,笼上一层温暖的灯光,顾隰立即看见霍十方一人兀然地蹲在角落里,不免又好气又好笑道: “为什么不点灯?” “属下习惯了,无碍。”霍十方微微抬头,那冰冷的轮廓在暖灯的照耀下渐渐柔和了起来,那清清冷冷的声音撩拨着顾隰心痒痒的,又怜又爱。 顾隰不禁走上前:“起来,看着本侯。” 霍十方便顺从地站了起来,抬头看着顾隰,眼神中有些疑惑。 “十方。”顾隰压低了声音暧昧道。 “侯爷何事?”霍十方面无表情地瞧着顾隰,但却是极其认真。 “你觉得本侯怎么样?” 霍十方对顾隰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到,顿一下而后道:“英明神武,绝世无双。” 英明神武?顾隰差点咬到舌头,要是平日有人这么说他绝对是处于奉承,而此时从霍十方口中说出却觉得好玩得很。至于绝世无双嘛……倒挺适合本侯的。 “还有呢?” 霍十方思索了一下,摇头。 顾隰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你觉得本侯待你如何?” 霍十方闻言眼中一闪,道:“侯爷一直待属下不薄,是非常好的主子。” 主子?这两个字如同冰雹砸在顾隰心上,他忍不住道:“十方,本侯对你来说就是这么简单么?” “侯爷永远是属下的侯爷。”霍十方依旧道。 “十方,本侯喜欢你,很喜欢。”顾隰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么久了,顾隰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是他可谓前所未有的觉悟,顾隰从未对一个人动过如此真情,更不会对什么人说出这种话。哪怕是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所谓打情骂俏,也不过是玩心大起,让日子过得不至于寂寥。 直到大前一日,在左丘衍面前摔瓷砸碗,为了霍十方一句话失控不已。今夜在迷红殿吟诵的那首红叶贺…… 霍十方眨了眨眼,脸上平静无波。 顾隰紧张了起来,嘴巴微张,却欲言又止,却不知该如何说来。 良久,霍十方忽然双手抱拳,道:“承蒙侯爷厚爱,属下定会尽忠职守,为侯爷办事。” 闻言,顾隰脑中短暂的一片空白。 厚爱?尽忠职守?哈哈哈哈。顾隰心中不禁升腾起一股恼怒,他一把抓住霍十方的肩,厉声道:“十方你有没有听清楚,本侯说喜欢你,什么承蒙厚爱,什么尽忠职守,这有关系吗?!” 霍十方被顾隰用力抓着肩,却也不觉得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隰,只是张口道:“属下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顾隰闻言更怒:“不明白?本侯喜欢你,无关什么主子奴才,本侯就是喜欢和你一起共赴巫山云雨,就如同男欢女爱,你懂了吗?!” “恕属下愚蠢,男欢女爱之事与属下无关。” “狗屁无关!本侯和你做了那么多次,难道你一点感觉没有?!难道你……”顾隰越说越气,更伤心的是霍十方始终面无表情,似乎这些东西都与他无关。 “若是属下能帮侯爷发泄欲望,那也是必须做的。”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顾隰一巴掌往霍十方脸上扇去。而霍十方不躲不闪,正正中招,脸上也是无喜无悲,脸颊却立即红了一块。 顾隰见状忽然心中一疼,但一想到霍十方竟说出如此话来,不禁气上心头,张口骂道:“本侯在你眼中就是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找别人发泄欲望的货色?!” 霍十方见顾隰如此怒火,便一下子跪了下来:“属下失言,还请侯爷责罚!” 顾隰扬手便要打下第二掌,却抬起来后见到霍十方低着头的模样而停住了,手上颤了半天还是没忍心打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十方,你究竟喜不喜欢本侯?” “属下永远敬重侯爷。” “喜不喜欢?”顾隰听此心中几乎要裂开一块来,但嘴上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属下不了解喜欢,也不会对侯爷有这种感觉。” 顾隰身形微微颤了颤,向后退了几步,几乎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无花门的人都是这幅德行?” “属下现在是侯爷的人,与无花门无关。” “那你为什么还是这个鬼样子!!”顾隰大吼一声道,伸手用力一击,桌面上的器物悉数落地,烛光也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霍十方仍是跪着不起,默默不语。 “哈哈哈哈哈……”顾隰忽然大笑起来。 听到顾隰的笑声,霍十方只是轻眨了一下眼,并未有其他反应。 “本侯竟栽在了你手上……”顾隰摇晃了几步,一股脑地倒在榻上,望着黑漆漆的芙蓉帐顶,嘴角含着一苦笑。“霍十方你知道吗,本侯在浸月岛上的时候想的就是你,在断庄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在迷红殿寿宴吟诗的时候想的就是你,在赏灯的时候想的也是你,甚至……哈哈,在和陛下翻云覆雨的时候想的也是你!!” 霍十方如一尊雕塑般跪着,墨黑的短发零星地散在肩上,不动分毫,只因顾隰反复地强调和责骂而紧咬牙关。 “而你呢,却不懂得何为喜欢……”说道此顾隰心中一阵剧痛,嘴上反笑出来。 这时顾隰忽然站了起来走近霍十方,一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霍十方轻抖,而后一动不动地看着顾隰,寒眸如夜。 顾隰绿眸中含着愤怒和心伤,他道:“十方,你为什么从来不笑呢?” 霍十方唇齿一动,却没说何,事实上他也不知晓要说甚。 “哈,依本侯看,你是根本不会笑罢?” 霍十方眼眸垂下,没有回答,他也不知如何应答。 顾隰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更是肯定也更愤恨,心里哗啦啦地仿佛破碎成了好多块,怎么收拾都收拾不好了,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气,一下子收回了手,道:“你就是个无心无情的怪物。” “侯爷息怒。”霍十方忽然开口道,双手伏地,磕了三个头。 “滚。” 霍十方一愣,没有动静。 “侯爷……” “滚。” “侯爷不要属下了吗?”霍十方忽然抬头道。 顾隰缓缓回过头来,绿眸冰冷,宛若已然冻结的绿藻,道:“明日你找管家,要了这个月的银子,然后带上你的东西,离开顾府。” 霍十方闻言神色终于有所动然:“属下有什么错,侯爷请指出,属下马上改!” “错?”顾隰嘴角边泛起一丝冷笑来。“你会懂吗?” 霍十方忽然激动了起来,他跪着爬到顾隰的脚边,抓住他的衣袂,“属下不会离开侯爷的!” “本侯就是讨厌你这一点。”顾隰忽然冷不防伸脚一踢,正中霍十方的胸前,霍十方吃痛地被踢开,却又不依不饶地爬了过来,嘴上还喃喃道: “侯爷……” “叫你滚!!”顾隰受不了地大吼了出来。“本侯就是讨厌你老跟着,你给本侯滚,本侯再也不想看见你!!” 霍十方怔住了,他看着顾隰,似是在思索,片刻后道:“既然侯爷不愿意看到属下,属下便在暗中保护侯爷。” 还未等顾隰说话,他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顾隰看着他就这样融入无尽的夜,心口又是一阵发疼,又酸又涩,他感到痛至心灵,这些天的疲惫悉数涌上来,顾隰便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次日。 顾隰是被淅淅沥沥的雨点声弄醒的。 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在榻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一层绒被,忽觉一阵心烦。望向窗外,天还黑漆漆的未亮。一场秋雨一场寒,真是平添了几分怨艾。 顾隰只觉得心中万般愁绪,便叫了来兮,写了一封信叫它速与收信人。他那失魂落魄地样子连来兮都被吓得不清,长鸣一声后便迅速飞去。 他站起身来,觉得脚步不稳,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失落。 霍十方,霍十方,霍十方……他就这样在案几上趴了几许,又沉沉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后天已经亮了大半,顾隰也不是闷气的人,他快速起身出房间,扬起一抹固有的笑容,照常洗漱用膳。 早膳完毕后他便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出了府去,而心中却明了得很――霍十方一定在跟着自己无疑。念及此心中更是发堵,脚下便轻点地面,腾空而起,用轻功迅速闪去。 不过多时他便到了北郊的谷德酒肆,这儿生意清冷,极少有人光顾。但此时顾隰最好的选择。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去,叫了两坛酒来,便坐在破旧的长凳上,倚着吱吱呀呀的桌子,大口喝了起来,似乎真把自己当了酒坛子般猛灌。 不知喝了多久,忽然一道声音传来:“侯爷不要喝太多,会伤身。” 顾隰冷笑一声:“你还在。” 霍十方不语。 “本侯不想说第二遍。” 霍十方听闻后,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出酒肆。 顾隰眯着眼瞧他慢慢走出去,就顶着淅淅沥沥的秋雨,竟在酒肆门前就这么跪了下来,心口霎时一疼,却又强压了下去,转回头来,继续酗酒,却冷不防被呛了一把,咳嗽个不停,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来。 顾倚青,你也有今日。 微生逆在永结江边待了一夜,没有用上内力抵寒,滚滚江水,寒意侵肺。 一早他便回到蓝府,此时负手立在宋言初的房内,没有了温暖的身影,意料之中。他没有恼怒,没有伤神,有的只是那无边的寒流,堪比这一场秋雨。 秋风悲泣,唤不回已逝的烟花。 他看了看手中的信件,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小倚青这回是找错人了。” 言罢,红影轻晃,如火光烟灭。 长风沥沥,混同着如血液延绵流淌的肆虐,却哭喊无声。 忽然那破旧的窗户被打破,一个湿漉漉的人直接从窗外飞了进来,带了一身湿气,还有那晚秋的味道,寒气逼人。 顾隰抬头一看便醉笑开来:“阿逆啊……你来看本侯了哟。” 微生逆整个人都蒙上一层雾气,朦胧至极,浑身湿个透彻,一瞧便知已在雨中行走多时。他慢慢地走到桌旁,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 “阿逆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侯给你倒酒……” “不用。”微生逆直接拿起酒壶就灌了下去。 顾隰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道:“嘿嘿……阿逆好酒量……” 微生逆刚来酒肆之时便看见了外面的霍十方,很清楚顾隰叫他来的目的。忽地想起刚进帝都之时对谬音的那份哀怨,曾与顾隰在醉生阁饮得个痛快。而今日的所见所闻所感,与那时又颇为相似…… “阿逆来陪本侯了嘿嘿嘿……”顾隰似乎醉得不清,“免得本侯孑然一身,赌桌无相依……” “小倚青莫激动。”微生逆淡淡地说道,而后又豪饮一坛道,“情一字乃世间最为微妙之物,不是凡人可以把握的,而我早已把握不住了。” “微妙吗,”顾隰绿眸迷蒙,继而笑起来,“还是阿逆最了解本侯了呵呵呵呵……” 微生逆想来昨夜言初离开,又望见外面连绵不绝的秋雨,忽然一阵烦躁担忧,而后又是猛灌一坛酒,甩甩脑袋将那浅浅一怵挥去。 他转眼又看见桌上似乎醉得疯疯癫癫的顾隰,忽然计上心头,嘴角泛起一丝邪笑来。 “小倚青。” “……何事啊?”顾隰抬起头来笑眯眯道。 “如此唯美的秋日雨景,为何不出去在郊外走走?” “……甚妙。”顾隰闻言酒意似乎退了几分,答应道。 说着顾隰丢下酒钱,和微生逆摇摇晃晃地出了酒肆,不出意外地看见跪在门口的霍十方。顾隰似乎没看见般,直直和微生逆向前走去。而微生逆见状也不作言语,两人便默默无语地离开了这里。 二人渐行渐远,跪在地上的霍十方忽然起身,身形一个飘忽,便向着二人的方向而去,瞬间没了踪迹。 北郊的谷德酒肆离长陵城门不远,而今微生逆和顾隰虽然面容上透出醉意,但是还是直直地立在这,远望长陵城,黑压压的云层倾轧着这喧嚣繁华的帝都,仿佛要摧毁这座承载着靖国灵魂的城池。 倾盆大雨像是得寸进尺,用尽力气将那豆大的水滴砸向这座悲泣的帝都,更像要打碎脸上的醉酒潮红。 雨滴落到他们二人身上,顷刻便成了清澈的水迹,布满二人的面庞,烟渺雾茫,丝丝如画。 “阿逆,走吧。”顾隰收回目光,湖绿的眼眸重归沉寂,突然出声言道。 “嗯。”微生逆没有表情,但也许是这一场秋雨,将微生逆衬出丝丝悲哀。 二人继续离开长陵城,直到大雨淹没了远处的城墙也掩埋了二人的背影。 大雨的淅沥,倾诉了世间的七情六欲。 ☆、情入愁肠2 【风竹林】 长陵城北郊有一处寂静,那便是风竹林。 风竹林,顾名思义,这林中遍是翠竹,风过林中呼呼作响,宁静致远。这林如此清幽而罕见人迹,只因很多人走进这风竹林便没有走出来过。后有官兵进来查探,也是损失惨重,做官的多是偷闲之人,最后就下一道命令说不可进入此林,便也没人敢再进去,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而今两人就有些摇晃地在这风竹林乱逛着,雨声打到竹叶上别有一番音韵,二人听着翠竹雨声,烦闷的心情也有所缓解。 “阿逆,在此休息一下。”顾隰突然爱上了这般景致,坐到一颗竹边,脑袋倚在竹上,任由竹干上的雨水渗入发丝中,鼻息贪婪地品尝这青竹幽香。 微生逆闻言便直接就拂袍坐下,目光看着那水珠顺着竹叶滑落,从竹身一直落到土上,最后了无痕迹。 “明心非明镜…”顾隰喃喃着只觉悲亦袭来,从身后漫涌上一波又一波的酸楚,将他团团围住,间隙间,他好似嗅到了那熟悉而心安的气息…… 那人就在附近,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就一直在他身边。 但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倚青,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要去就让他去。”微生逆继续低语道。 “阿逆,你……”顾隰听着微生逆口中那淡淡的悲哀不觉吃惊,二人仿佛相知相交多年的好友,心有灵犀一点通。 “同是天涯沦落人。”微生逆朝顾隰一笑。 “看来今日本侯是找错人了,阿逆也是满怀心事。”顾隰苦笑道。 “无妨,如此我更能体会小倚青的心情。” “好,我们去寻个地,今日就让两个天涯沦落人把酒畅饮!”顾隰突然起身大声道。 “大可。”微生逆也站起来赞同道。 二人欲离开竹林时,突然便被一群简陋衣着、足上着破旧的草鞋、披蓑衣的人包围起来。这些人似乎对此地熟悉十分,个个手握长刀,眼露精光,似是不怀好意,且面容皆藏污纳垢,歪瓜裂枣。 微生逆和顾隰见此默契地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二位美人,如此滂沱大雨,不如跟本寨主回寨躲雨吧。” 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个男人,那男人虎背熊腰,面庞黝黑,脸上有浓密的络腮胡,眼放淫光,继续道:“老子乃吞云寨大当家――雄霸天!” “哦?吞云寨有多少人?”顾隰问。 “全寨二百四十六口。” 雄霸天得意道。 “噢,”微生逆拉长声音,“那我们便来试试这吞云寨的深浅如何,小倚青?” “本侯甚有兴趣。” 顾隰言罢毫无预兆地展开玉龙,铺扇一扫便将周围的一圈人放倒在地,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微生逆也是红袖一挥,强大的内力朝四周发散,而后便催动起翟琮,清灵的声音响彻秋雨弥漫的竹林。 “不知死活。”他眼神冷冽,突然朝雄霸天一掌,卸下雄霸天的四肢,最后将那雄霸天甩到一颗树干上。 顾隰见状便飞出一把长枪将雄霸天固定在墙上,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 “阿逆,我们好好排解烦闷吧!”顾隰绕有趣味道。 十方,你给本侯好好看着。 “大可。”微生逆说罢便扬起嗜血的笑容,立即用上绝顶的轻功,飞穿在众人身边。 众人只觉一阵疾风吹过,纷乱的暗黑色剑气四散,瞬间血肉模糊,五脏俱出,肝肠碎损,鲜血流尽,倒地身亡。 而顾隰原地不动,袖袍轻扬,无风自鼓,数枚短镖冷不防地飞出,那要袭向他的人皆是还未出手便已被那短镖掠过咽喉,倒地而亡。那些短镖又十分灵性地一个回环,皆又回到顾隰袖内。 微生逆冷笑起来,而后便发起骇人的内力,将身边围攻他的人的双手卸下,顿时鲜血混着磅礴的秋雨撒到本就鲜红的衣服上,连那高高束起的银发也沾上血腥。 而顾隰将刚才数枚短镖全部收起,只留一枚,一指催动,眼神瞬间狠戾,只见那短镖忽然腾起,向前直插,速度之快令那群人反应不及。那短镖似乎专朝着有人肉的地方去,连穿过数十人的心脏而不停止,顿时鲜血四溅,死伤无数。 那短镖早已鲜红满面,顾隰见此冷笑一声,在那短镖回来之前忽地一使劲,它便在雨中灰飞烟灭,化为尘土。 秋雨还未停,时过无多,微生逆与顾隰一路杀到吞云寨,将那全寨二百四十六口人全数杀害,竹林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那二人从寨中挖出几坛酒,就这样迷乱地倒在血泊中相拥,互相敬酒,周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和惨不忍睹的尸身,天上的雨淹没二人的笑声,亦或是哭声。 已近黄昏。 云修意为文浮给左丘宇传递了信件后便打算向微生逆告别前往武林大会,路上正巧碰到人说瞧见微生逆与顾隰正在北郊酗酒。 他听罢便匆忙赶到北郊,一路询问之下来到了风竹林,刚走进那风竹林他便嗅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心里更是着急,一直循着那血腥味便找到了吞云寨,就在门口便可以看到雨水混着鲜血流淌着。 云修意惊慌地将醉意无限的微生逆扶起:“快起来!” 微生逆浑身酒气,翻身将扶着他的云修意压到地上,双眼的寒气顿时化成无边的孤寂,直直敲进了云修意的心中。 磅礴的秋雨一如既往地吞噬着天地。 云修意不知道微生逆到底发生了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微生逆与之前大相径庭,他一边将身上的微生逆推开拉起来一边心疼地说道:“跟我回去。” 顾隰迷离的眼眸看着云修意将微生逆拉起来,忙抬手扯住微生逆的衣袖说道:“阿逆,别走,我们继续喝啊…” “好!”微生逆又重新坐到顾隰身边,一手手搭上顾隰的肩膀一手拿起地上的酒坛灌酒。 “倚青。”远处是左丘衍快步走来,身后还有几个侍卫。他走近才看到顾隰醉坐在血泊中,与微生逆勾肩搭背一起灌酒。 “阿衍也来啦,”顾隰说着便将左丘衍扯下,一坛酒放到对方嘴边,“陪本侯喝一杯……” “别喝了。”左丘衍直接将顾隰拉起来。 “不要啊,你不陪我喝我还有阿逆呢。”顾隰说着便推开左丘衍,拉上一旁靠着云修意的微生逆,二人又开始豪饮起来。 “回府我陪你喝。”云修意将微生逆的酒坛拿下。 “好啊,莫要骗我。”微生逆突然抱住云修意,伏在其肩上越说越小声,浅眸的哀伤融在雨中。 酒入愁肠愁更愁。 “嗯。”云修意看着如此的微生逆,不禁皱起眉来。 “小倚青,下次我们再来玩啊!”远远是微生逆满含醉意的声音。 “好啊!”顾隰也是开怀大笑道。 “倚青,先回府,你喝我奉陪。”左丘衍看着微生逆被带走,手上也拿走顾隰的酒坛。 他将顾隰拉扯起来,眼神复杂地扫视一眼满是尸体的练武场便扶着后者离开吞云寨。 血洗仓凉,喜悲因人,放任挥洒,深挚心底。 长陌不如未见。 【七皇子府】 顾隰被左丘衍一路扶着回府,一到房中便放心地倒在榻上呼呼大睡,似是累极。 左丘衍无奈地帮顾隰脱下衣裳,亲自拿干巾来给他擦了头发和身子,看着顾隰光裸的胴体,脑中时不时闪过一点异样的情愫,但很快又被担忧压了下去。 这件事势必会传开,到时父皇知道了……再者又想到刚才的微生逆,眼神中又阴冷了几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七殿下。” “管家么,何事?” “郑大人的事儿……” “帮他一把,本殿看出他是可用之材,他目前也不属于哪个人,日后也好帮忙。” “是。” 听到管家渐行渐远的脚步,左丘衍不禁叹了一口气。自从懂事以来,他都在千方百计搜罗人脉,皆是为了最终那人尽可猜的目的。 顾隰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既是心中有所倾慕之人,又是争夺储君之位的得力人才。但若是顾隰,皇位两者只能取其一,那他如何取舍?一个疑问忽然浮现他心中,久久不散。 他左丘衍在这世上,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矛盾得让他也无奈。这个疑问他以前可考虑了多时,眼下再次苦苦思索多日,也迟迟没有答案。他无奈地冷笑起来,望向窗外密雨潺潺,如同扑朔迷离的变局。 有两个男子永远是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命中的重中之重。 【蓝府】 “云修意…你说陪我喝酒的。”躺在床上的微生逆迷迷糊糊地看着旁边的云修意。 “等你醒了我就陪你喝。”云修意看着很是揪心,自初见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斯悲哀无助的微生逆。 “哈哈哈你又骗我!”突然床上的微生逆开始大笑起来。 “我不会骗你。”云修意深深地看了一眼微生逆,而后便拿来一壶酒。 微生逆半合眼眸,苦笑着夺过云修意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下,一半入肠,一半渗脸。 “别喝那么急。”云修意为微生逆擦干脸上的水,他已经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酒水,亦或是泪水。 微生逆很快将那酒壶干尽,终是醉了,意味不明地轻笑几声便陷入昏沉。 云修意看着微生逆平静下来,为其掩好被子,执起微生逆的手为其把脉。 “你这病为的是谁?”云修意黯然一笑。 云修意处理好微生逆,想着要赶赴武林大会不能久留便打算离开。他刚要走,发现微生逆扯住自己的衣袂,而微生逆睁开眼眸,手上用力便将毫无防备的云修意扯到床上,翻身压上。 “你也要走了吗?”微生逆平静地说道,一滴泪水毫无预告地就这样滴到云修意的面上。 云修意看着微生逆这般凄凉无助的样子便心疼不已,他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会走。” “可你是云修意。”微生逆苦笑道。 云修意听言紧抿嘴唇,心里百味交杂。 恍惚中微生逆只觉眼前的云修意也要远去,他眼中的水雾越来越多,又是一滴坠到云修意的脸上,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云修意身上。 “云修意就不行吗?”云修意闭上眼眸,口中哀伤轻喃道。 谁是谁,早已注定。 “水,水……”顾隰朦朦胧胧中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嚷嚷起来。 接着只觉得有人小心地抬起他的头来,接着一股清润的水便注入咽喉,顾隰顿时觉得舒爽蔓延至四肢百骸,继而猛地睁开双眼,不出意外看见左丘衍面无表情的面庞。 顾隰笑了笑,道:“阿衍真是屈尊降贵了,来照顾本侯……” 左丘衍把瓷碗放在一边,冷冷道:“倚青身为侯爷,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顾隰立即想起昨日他和微生逆的疯狂行径,不禁道自己真是太过冲动,这样一来这事情可就闹大了,想那消息的灵通程度,这下肯定传到了左丘颉耳朵里,心里忽然一阵混乱,头痛无比。 自己居然如此疯狂,或许部分是因为贪杯,部分是因为微生逆的带动……想到微生逆,顾隰眼神一冷――莫非他是有意而带自己为之?想到昨日是微生逆主动约他出了谷德酒肆,当下疑心更深。 然而让他喝了那么多的根本缘由可不就是…… “十方呢?”他突然警醒道。 还未等左丘衍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即便是隔着门板顾隰依旧听得真切:“属下在。” 顾隰确认后便不再理会,而霍十方也自觉地没有进来,而是道:“启禀侯爷,刚来兮从府里来信,说是皇上要侯爷速速进宫,有要事。” 顾隰这么一推算便知是何事了,一来自己昨日醉酒剿杀云吞寨的事情左丘颉必要追究,二来每年的这个时节正是武林大会举行的时间,再联想到之前他收到的那个羊皮卷……看来左丘颉对此事必是十分关注,便道:“知道了。” 左丘衍听闻,道:“倚青,你可惹麻烦了。” 顾隰表情阴晴不定,他也在为怎么应付左丘颉而烦恼。想着便从榻上起身穿好衣裳来准备走,同时道:“你父皇不会舍得杀本侯的呐。” “倚青受父皇宠爱极深,人尽皆知。话虽如此,但父皇这个性向来难以琢磨,倚青若是应付不周,很难保他会做出什么来。”左丘衍不理会顾隰的玩笑,表情严肃。 “本侯知道。”顾隰也叹一口气。 左丘衍也并未问顾隰醉酒的原因,但他必然已经晓得,也不想去揭顾隰的伤疤,只是转而道:“本殿想倚青这么一去,恐怕不止这事。” “喔?”顾隰听闻便知左丘衍心有所想。 “西域宝藏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恐怕倚青要跑一趟了。”左丘衍简洁明了,毫不累赘。 “阿衍好聪明。”顾隰抬起头露出明媚的笑容。 “倚青自然是冰雪聪明,不会有大碍。”左丘衍也勾起嘴角,而后神色郑重道:“但鉴于江南治水之时倚青给的人情,本侯今日也要给倚青一个物件,保个平安。” “喔?阿衍会给本侯什么东西呀。” 左丘衍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物件,顾隰定睛一看,竟是块明玉,色泽如皓月当空,明润清雅,惹人怜爱,他一见这玉便喜欢得不得了,忙道: “这物件到时候要还不?” “当时倚青不也是借给本殿的么?”左丘衍笑道。 顾隰明了,这左丘衍原来在伺机报复,真够阴险的,但也笑脸盈盈地接过那块美玉,极其娴熟地系在脖子上,然后不露痕迹地将它藏进衣袖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道,“那就谢谢阿衍了。” “倚青这回武林大会结束后,必要前往西域打探宝藏之事,一定要小心。” 顾隰听闻转身便道:“那本侯先行一步了,阿衍也要保重。”说完转身便走。 忽然一阵气息从背后接近,继而渐渐笼罩住顾隰全身,顾隰早有察觉,但并未躲闪开来,就被左丘衍抱了个满怀。 他不禁苦笑道:“阿衍怎么和小孩子似的……”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左丘衍才十八,端的就是小孩子。 左丘衍从身后将脑袋搁在顾隰肩上,好一会儿默默无语,顾隰甚至以为他要睡着了。终于还是开口道;“倚青,要保重。” 顾隰哭笑不得,便握住了他环在腰间的手,极其温柔道:“本侯自会小心。” “嗯。”左丘衍缓缓放开顾隰,便不再看他。 一路上顾隰恍恍惚惚,心中浮浮沉沉,总的心思还是在怎么应付左丘颉上,但时不时也飘到昨日的悲痛中。身为权高位重的玉君侯,他早已练就了三心二意的玲珑心思,在这多事纷繁的时刻,悲哀无奈之际还是要以十分的警惕应付波诡云谲的势态。 心也变得愈发坚硬,麻木。 【御书房】 顾隰一进到御书房便感到一阵寒意,在看到背对自己的左丘颉后觉得寒意更甚。他心中一笑,早想好了应对之策,便小心地跪在地下道:“臣参见陛下。” “听说倚青酒劲不错,一下子灭了吞云寨啊。”左丘颉缓缓转身过来道,神色令人无法琢磨。 “臣醉酒生事,还请陛下治罪!” “醉酒生事,哈哈哈!”左丘颉忽然笑了起来,三两步来到顾隰跟前,“这消息也够快的,武林那帮废物立即就断定是朕有意要灭了那个破山寨,倚青你说,这事怎么办,啊?” “臣知错。” “知错?朕还听说,这事是倚青你和一名红衣男子共同所为,事后还在血泊中抱成一团醉得不省人事啊!” “是。”顾隰是什么说什么,毫不隐晦。 “那名男子是何人?”左丘颉阴狠下眼神来,阴仄仄地问道。 “此人名叫微生逆,是无客客栈掌柜的侄子。” 御书房的空气霎时凝固了起来,顾隰听到左丘颉毫无反应,不免心中有些焦急,虽然已经入宫两年,在对方身边已久,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但这左丘颉的性格自己至今还没摸清楚。 “倚青。”左丘颉忽然冷不防一个开口,“你太让朕失望了。” 顾隰听闻心中一动,忽然眼前一阵模糊,泪珠便顺理成章地从眼眶中滑落,“陛下,臣知错了……” 左丘颉听闻顾隰的声音中有恙,“倚青?” 顾隰仍是低着脑袋不起,乖乖地跪在地上。 “抬头。”左丘颉皱眉道。 顾隰抬起头来,只见碧色的瞳眸水光盈盈,眼眶发红,有几滴泪已然落在地上,眼中竟是悔意与悲哀。 “臣望戴罪立功,将功补过!”顾隰一字一顿,铁骨铮铮地道。 左丘颉见顾隰如此,心中忽然一颤,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口中道:“倚青想如何?” “武林大会将会讨论西域宝藏事宜,臣必会查个水落石出!将那传说中的宝藏带回!” 左丘颉忽然长叹一声,蹙起眉头,道:“若是不呢。” “任由陛下处置!” 左丘颉闻言,也不语,只是兀然在书房中走了许久,过后便来到顾隰跟前,见顾隰仍是满脸泪痕,便又是一口叹气,道: “起来吧。” “陛下可否同意?”顾隰抬头,露出渴望的神情来。 “朕今日叫你来也有此意,自是答应了。”左丘颉淡淡道。 “谢陛下!”顾隰忙行了个大礼,但仍未起身,见到左丘颉疑惑的神情便道:“灭吞云寨的事是臣的错,臣今日就在这一直跪着吧。” 左丘颉闻言,情不自禁嗤笑道:“那么自武林大会结束后,朕便给你三个月时间将那西域宝藏查出,如何?” “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顾隰恭敬道。 “再者,”左丘颉道,“朕命令你伪装而去。” “是。” 左丘颉不慌不忙地从桌上拿来一个方形盒子和一把长剑,递给顾隰道:“就用它。” “是。”顾隰颇有好奇地接了过来,但不急于拆开。 “另外还有一事,望倚青你谨记在心。” “陛下何事?臣必会牢记。” “远离微生逆。” 顾隰闻言心中一动,但并未开口。 “不明不白的人。”左丘颉继续道,“这次灭寨之举,很可能是他故意带你而为之。” 顾隰被如此点拨,心中也是猜测万分,便道:“臣谨遵教诲。” 左丘颉闻言满意地颔首,道:“去吧,另外,别忘了。”说着,眼睑微动,长睫忽闪,就没有说下去。 顾隰自然心中明了,道:“陛下尽管放心。” 君心臣自知。 ☆、奔赴武林 【蓝府】 依旧的滂沱大雨,长陵城的秋日,绵长而悲哀。 微生逆在那日从吞云寨回来后脸色更显苍白,他一边轻咳一边说道:“蓝游,咳咳咳西域宝藏是怎么回事。” “楼主是否要请大夫” 蓝游看着微生逆一连五日皆是咳嗽不止,甚为担心。 “不必,你只需告诉我西域宝藏的事。”微生逆浑身寒气,听到蓝游提及“大夫”二字后表情更是冷然。 蓝游深知楼主如此必是因为宋大夫,虽然这几日他看着楼主起居没什么不妥,但是一靠近便觉得有凛冽的寒气,简直更甚这十月寒风。 他抖擞了一下,一五一十地把消息说清楚:“约莫一个月前,靖国不同地方皆是出现了零碎的西域地图,有传言称集齐完整的地图便可以找到西域宝藏。武林中许多人都蜂拥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往,在西域那边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什么宝藏咳咳知道吗?”微生逆断断续续地问道。 “传言是前朝陵墓,里面有富可敌国的陪葬品,还有能抵抗百万雄狮的神兵利器和号令天下的神秘法器。” “陵墓?法器?”微生逆嘴边抽起一丝冷笑。 “另外,楼主,释月楼今日收到武林盟主的英雄帖。”蓝游将一份请柬奉上,而后正经地立在一边。 蓝游可是非常清楚,没有宋大夫在楼主身边,楼主随时都会做出一些让他惊悚的事,若是说以前的楼主惹不得,那现在的楼主是近不得。 “嗯。”微生逆提手接下那请柬,随意瞟了一眼便扔到桌上。 “楼主,去是不去?”蓝游看到微生逆如此反应,毫无表态,心里有点胆颤。 “去。”微生逆看似有点难受地说道。 “楼主是想单独行动?”蓝游担忧地看了一眼微生逆。 “嗯,我自己去。”微生逆言简意赅。 “请容属下与楼主一同前往。”蓝游表情坚韧单膝跪下来抱拳请求道,他心知这武林大会不同凡响,而且楼主现下身体不适,一人前往可能会有危险。 “好。”微生逆看着蓝游一脸坚持,加上他也是知道武林大会不可儿戏,便也点头答应,而后又道,“将请柬送回。” “属下遵命,属下会安排楼主在不岷山山脚的前来客栈住下。” “我们此番前去武林大会咳咳对那些个皇子们绝对保密咳咳咳”微生逆一边咳一边皱起了眉心,眼中的冷然中掺上了些许哀伤。 “属下遵命。”蓝游看着他一直桀骜不羁的楼主如今一脸病容,于心不忍。 “向无天以后便无须跟着我了。”微生逆突然道。 “是。”蓝游虽奇怪但也二话不说地应允道。 一阵长咳后,微生逆的面容微红,他接过蓝游给的关于武林大会的卷宗资料仔细查看,:终究认真对待起来。 几日后。 蒲州城离不岷山只有半日的行程,也是离不岷山最近的一座大城市,所以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一般会在蒲州稍作整顿,而后才继续前往不岷山。 子春十月,训风系天。动辄为霜,静辄卫蒲。 这里便是蒲州,蒲州是有名的红叶城,每到这秋意来临,满城红火,为人们驱赶寒意。蒲州内还有一条蒲河流经,蒲河流水小而缓,大有南方悠悠小镇乡水之意。蒲河两岸皆是红叶树,因此乘舟蒲河是赏红叶的绝佳首选。 常言道:子秋泛目常坐单屏叶,晴日可好无意对思旅。 如今红叶树红得火热,蒲河上游人仨俩做群,泛舟游于蒲河之上,引风作诗,立河淑足,酌口热酒,画舫丝竹,吟风观景,好不悠哉。 宋言初一身白衣立于船艄之上,向红叶更红处漫溯,他手执红伞,触目远眺,就是那一立的风姿就已然春暖花开,如此佳人美景,飘飘欲仙。 说起这红伞也是巧,蒲州城眼下季节常降细雨,上舟前宋言初来到伞贩处想着买一把素伞,可这素伞居然售罄,只剩这红伞像是专为他而留。 为卿执伞。 呼呼北风吞噬着宋言初略显单薄的身体,他收拢了一下衣服,回想起那夜溯回为自己披上红衣,如今还是同从前的一人一舟,可是现在真切地觉得有点寂寥。 目之所及一片红火,他不由自主地展开手中的信纸: 染火深秋,琼壶歌月,长剑倚楼,念此零落。 匆匆数月,无客初见,窥云相知,感悟行休。 卿落何处,如不思归,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目触此诗内容时,宋言初便知道这寄信之人是谁但是他不愿忆起此人,恰有契机赶赴武林大会,他可以离开长陵城,离开溯回,也是给时间自己静下来。 小舟上岸细雨止,宋言初收起红伞,将这触目惊心的红伞留在舟上,而后没有一丝留恋这满城红火,更像是害怕这满目的红艳,匆匆踏出这蒲州城门。 【蒲州城外】 宋言初面色不稳地匆匆出了蒲州城门,这蒲州城外可是一点红色也没有,有的只是那零碎的残叶枯枝,那高高的城墙像是把满城的红火牢牢捆住,漏不出半分的暖意。 远远便看到似有一队人马往这边走来,宋言初深知武林习惯,心里便猜到定是某个门派来此蒲州城稍作歇息。 “宋大夫!” 身着嫩粉襦裙外披嫩黄纱衣的俏媚女子突然朝欲走的宋言初叫道,言罢便来到宋言初身边挽上他的手臂。 “冉儿不可无礼!” 一名年逾五十,身形稍瘦但样貌英伟的中年男子朝那粉衣女子吼道,虽是说吼但是完全没有怒意,倒是参杂了慈爱。 宋言初看清来人便整理好心绪便迎上,翩翩有礼地躬身作揖:“柳帮主、柳姑娘有礼。”一举手一投足,无处没有的和煦温暖,缱绻素雅。 “宋大夫,小女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柳绍淙,也就是雷启帮帮主,口中道歉而身体倒是挺得直直的,眼中没有一丝歉意。 “柳姑娘生性活泼,在下自然不会怪罪。”宋言初微微摇头,温和地笑道。 柳绍淙溺爱柳冉儿,当年柳冉儿要学武,可是一部分帮中人极力反对,而柳绍淙为了柳冉儿将自己帮内的反对之人采用各种方法或是处死或是赶出帮派。 “爹”柳冉儿轻声撒娇,眼神含情地看着一旁白衣玉立、沉着安静的宋言初。 这柳冉儿是柳绍淙的小女儿,样貌娇俏可人,性格灵动活泼,但是刁蛮任性,在武林上也是有众多爱慕者。她自两年前见到宋言初后便心生情愫,在心疾被宋言初治好后更加紧追不舍。 “宋大夫,两年未见,不知可否有幸与宋大夫小聚一番?”柳绍淙看着女儿的样子,便想给二人制造机会。 “在下却之不恭。” 如此说着,三人加上雷齐帮的众弟子便来到蒲州城外的一个小酒肆坐下。 柳绍淙是江湖中人,不拘小格但也十分自负,行事作风随心而行,为所欲为,一坐下便叫上几坛好酒和几碟小菜。 他给自己和宋言初满上一碗酒:“来,老夫敬你。” “在下也敬柳帮主。”宋言初说罢便将那大碗酒灌下,颇有几分买醉的意味。 “不知宋大夫可有了解,多日前吞云寨被夷平了,全寨弟子被杀害一个不留。”柳绍淙闲闲地打开话题。 “吞云寨被灭寨?”宋言初神色一凌,而后又急切地问道,“帮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听说是两名相貌俊美不凡的男子所为,一人红衣胜火,一人青衣似烟,二人皆是长陵人士。” 宋言初听完便陷入深思,口中喃喃道:“红衣和青衣,俊美不凡,长陵人士”他一下便大概确定是溯回和玉君侯,试问世上除了溯回和顾隰还有谁敢夷平一个山寨? “听说那二人醉得似坨烂泥,杀完人后倒在血泊抱在一起继续喝酒,好不暧昧。”柳绍淙继续说着。 “那青衣男子是玉君侯。”柳冉儿突然肯定道,“听说是奉朝廷的旨意要灭吞云寨的。” “听冉儿的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此事后长陵城都在传言那红衣男子与玉君侯在一起了,连皇上都有所在意呢。” “在下在下想起还要购置一些东西,不能多陪帮主了。”宋言初不想再听下去,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别后便快步离开酒肆。 “宋大夫”柳冉儿看到宋言初走便出言想要挽留,可是话没说完宋言初已经走远,杏眼中滑过不甘,又有一瞬的狠毒。 宋言初刚离开不久,付炯那极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柳绍淙!你个狗娘养的!” “付炯,你他娘说什么!”柳绍淙也不是和蔼的人,一听便知道是他的死对头付炯。 天义堂与雷启帮相距不远,因此这一堂一帮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大事争吵不休,此次更是因此西域宝藏之事,两队人马大打出手。 付炯很快便带着天义堂一行人很快便来到柳绍淙面前,两队人马皆是怒气冲天,战斗一触即发。 “柳绍淙你个娘的,竟然敢派人夺我宝图!幸好老子武功高强,才没让你得逞!”付炯继续谩骂着。 “夺又如何,我柳绍淙做事从来不会三思。”柳绍淙一拍木桌,木桌便破碎成片,杂乱的木屑飘飞,呛得众人咳嗽不止。 “好个狗娘养的,夺我宝图还如此不狂!今日我付炯不教训你我便是个阉人。” 付炯说完便扛起虬龙刀向柳绍淙砍去,虬龙刀沉重无比但是在付炯手中挥舞确实轻巧万分,柳绍淙也运气掌中,随时接招。 付炯先是集力给柳绍淙劈头一刀,柳绍淙掌中聚气一阵内力破解,而后变幻掌势,掌风如剑,瞬间向付炯刺去。 付炯提刀快速后退,一个转身飞起躲过掌风,同时往下劈下,那掌风直直粉碎了对面的郁葱大树。 一招相抗,柳绍淙马上飞身躲开来到付炯面前,右臂变成红色,那就是天煞掌的厉害之处,右臂一变红色,那就是可以抵挡各种利器,可以说右臂刀枪不入。这便是名震江湖的天煞掌,威力震天,被伤者轻则四肢瘫痪,重者内脏尽破,七窍流血。 二人开始发招拆招,不下几十个回合。 正当二人打得难分难解时,过苍派一行人也来到蒲州城门前。 付炯和柳绍淙看见过苍派也来了,二人深知目前武林各派名流暗涌不断,这过苍派也是个狠角色,不能两蚌相争,让他过苍派渔翁得利,二人眼神相交,不约而同地收起招式,飞身回到地上。 “付堂主,柳帮主,别来无恙。”过苍派掌门文浮仙风道骨,手上拂过花白的长胡。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文掌门。”柳绍淙看了一眼这个老头,口中闲闲地说道。 “文掌门。”付炯虽说是个大粗汉子,但是也有些礼数,也是抱拳行礼。 “缘疏拜见付堂主,柳帮主。” 缘疏是云修意在过苍派的排辈名,过苍派大弟子就是缘字辈,与云修意同辈的还有一人叫缘试但是五年前不知为何坠下山崖,已然逝去,当时云修意觉得缘试死得蹊跷,想要探查,始终还是只有失足落崖这一结论。 “不知何事让二位大大出手?”文浮像位睿智的老者一般说道 “我俩切磋一下罢了,是不是付堂主。”柳绍淙虽然行事乖张,但也不是蠢人。 付炯直率,虽然不会柳绍淙那套,但是也不想被过苍派捉住把柄,于是只能是默认。文浮扶着长胡,笑着扫视二人,一脸高深莫测。 而后三队人马互相寒暄一段便一齐启程继续前往不岷山庄。 ☆、魂过林案 【魂过林】 魂过林是通往不岷山的唯一通道,林中树木不似蒲州城的火红,倒是枯黄显出浓浓的萧索。秋风不识爱怜,总是不停地奔走于密密的树干之间,撩拨落叶飞舞。脚下满是腐枝烂叶,人踩上去“呀吱”作响,平添一份寂寥和隐秘。 三队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人马此时就穿梭在魂过林中。 “蓝掌柜?”云修意注意到不远处缓缓悠哉行走的蓝游,不觉语调惊异地打招呼。 云修意这一叫唤,三队人马便停下来,顺着云修意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长陵城最有名望的掌柜――蓝游。 蓝游的名声也是不小,身为大客栈的掌柜需要广布人脉,加上他还是释月楼的人,更是密切关注各个武林人士之间的关系。 “文掌门,付堂主,柳帮主有礼。”蓝游掩去内力,步伐稳健地走到众人面前。 “蓝掌柜也对武林大会感兴趣?”柳绍淙阴笑着问道。 “老夫此番并非为了武林大会,只是去拜访故人罢。”蓝游不介意柳绍淙的语气,游刃有余地说道。 “蓝掌柜正当商人,怎会和咱武林有关系。”付炯大笑着,提手拍上蓝游的肩膀。 “付堂主,蓝掌柜布衣一名,请手下留情。”云修意看着付炯大手拍着蓝游,他深知付炯力大无穷,唯恐付炯下手不知轻重伤到蓝游。 “我粗人一个,蓝掌柜不要介意啊。”付炯爽朗地大笑,一派江湖汉子的气场,听到云修意的话也不再拍打蓝游。 “付堂主神力,老夫能亲身体验倒也有幸。”蓝游说话圆滑,一来赞赏了付炯,二来也化解了尴尬。 付炯听此更是笑意不止。 “缘疏如此担心蓝掌柜啊。”柳绍淙诡异地笑道。 云修意一愣,自己看到蓝游被拍居然如此紧张,可是他与蓝游并不算有深厚交情,可能是不想那人的叔叔有事吧。想及那人,云修意眼神担忧,不知道他的伤寒好些没有。 “云少侠是老夫客栈的客人,还算熟识。”蓝游看着云修意被堵话,出来为云修意开围。 “师父,前方发现多具尸体,像是各门各派弟子。”过苍派的一名弟子突然跑出来禀报。 众人一听,气场瞬间凝下来,付炯也马上收起笑意。 虽然规定各门派参加比武之争的人数是十人,但是各门派带上的弟子可不止十人,习惯上分前后两路去不岷山,不能进入山庄的各门弟子就下榻在不岷山山脚的客栈内。 如今正值武林大会期间,如此之事便是示威武林了。 “去看看。”付炯第一个说道,他是个敢爱敢恨的江湖汉子,听到多名门派弟子被害,也是满腔愤怒。 其他两人也发下命令,紧随其后,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一行人匆匆地来到凶案现场,目见一个白衣男子早已在查探尸体,那略微单薄还忙碌着身影有着无限的能力,仿佛如此案杀场景也只是春风过依,众人内心的惊恐或是愤慨渐渐被安抚,只剩那丝丝秋风缭乱衣角。 大家心知肚明,如此背影定是那江湖众人皆是礼敬三分的神医――宋言初。 蓝游看到宋言初也是一惊,心道宋大夫居然在此。 “宋大夫,我们又见面了!”那柳冉儿看到那一袭白衣便马上跑出去,来到宋言初身边。 “柳姑娘有礼。”宋言初谦谦有礼地笑了笑。 柳冉儿目光羞涩,将手放置腰间,轻蹲还礼,好一个深闺妙女子。 “宋大夫,这人是否有救?”柳冉儿状似可惜又害怕地问道,说着还倾身靠向宋言初。 宋言初不留痕迹地避开柳冉儿,然后遗憾地摇摇头,又正色道:“死者共有三十二名,推算是刚死不久,按衣着来看是不同门派的弟子,身上被不同利器残杀致死,看不出是何种武功。” 柳冉儿眼见宋言初避开她,皱起秀眉,一脸不甘地站在一旁。 “堂主,是师弟们!”天义堂的一名弟子检查了尸体后大叫道。 “帮主,也有我帮的人!” “师父,我派也有师弟死去。” “谁他妈敢如此残杀我堂弟子!”付炯怒不可遏地大吼,而后一挥虬龙刀将四方的树木砍倒,“老子定要那凶手碎尸万段!” 柳绍淙表情漠然,一声不吭,只是吩咐几人去将本帮的弟子尸体处理好,而文浮却眼珠一转吩咐了弟子去将所有尸体处理起来,打算回到门派后划归尘土,厚葬。 “文掌门好生菩萨心肠啊。”柳绍淙撇了一眼文浮,凉飕飕地说道。 “修道之人,定是如此。”文浮笑道。 而蓝游则是一言不发,精明的的眼眸洞察着一切。 “看来凶手不是简单的仇杀,更像是制造混乱。”云修意看着这尸体深思一会儿后,一语道破。 “云少侠所言不虚。”宋言初看到云修意后表情有点不自然。 “宋大夫还有何发现?”云修意看着宋言初心里也是有点窘迫。 “众人死时毫无挣扎痕迹,这四周也无打斗的痕迹” “一是先迷晕后杀害。”文浮一撩胡子,沉下眼神道,“二是凶手武功太高。” “老子管他武功有多高,照样要他血流三尺!”付炯还是沉不住气。 “哼,莽夫。”柳绍淙轻笑出声。 “他妈狗养的柳绍淙,找死啊!”付炯本是满腔怒火没处发,听到柳绍淙的嘲笑更是不爽。二人顿时又有山雨欲来之势。 “二位且息怒,请听在下一言。”宋言初看着二人就要大大出手,便出言劝阻。 “宋大夫有话就说。”付炯倒是很尊敬宋言初。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大家有纠纷何不明日解决,不必在此舞刀弄枪徒添伤患。”宋言初娓娓道来,语调轻缓,“加之此事事关重大,在下认为有必要速速前往不岷山,将此事告知程盟主和各门各派。” “宋大夫所言极是。”文浮一甩手上的拂尘,摸摸胡子同意道,而后看向柳绍淙和付炯道,“两位有纠纷可明日找盟主主持公道,眼下我们要快点到达不岷山庄。” “好,老子就先饶了你个柳绍淙。” “彼此彼此。”柳绍淙眼神狠戾,瞪着付炯。 不到一会儿,众人收拾了那些尸体便加快脚步往不岷山赶去。 “云少侠,你们先去吧,老夫这把老骨头可赶不了路。”蓝游觉得此事也是很诡异,打算告知楼主再作打算。 众人离开后,宋言初也看到了蓝游,顿时闪过惧意,既然如此那溯回也来了吗? “宋大夫,不想在此能遇见你。”蓝游惬意地说道。 “蓝掌柜,我怕凶手就在附近,会不安全。”云修意还是坚持道,而后又看向静静立在一旁的宋言初补充道,“宋大夫也跟我们一道吧。” “在下一介医者,孑然一身,况且在下打算今晚才上山庄。”宋言初笑道。 武林大会的第一日是众门派掌门在盟主的主持下开个会议,处理这一年中的武林纠纷等问题,宋言初确实不需要参加。 “老夫我也是一名正当商人,来此只是拜访故人,与武林毫无联系。”蓝游理所当然道,而后又对宋言初说,“宋大夫也参加武林大会?” “在下应邀来此,为救治比武受伤的弟子略尽绵力。”宋言初谦虚道。 “蓝掌柜,就你只身来此?”云修意斟酌一二后有点尴尬地问道。 宋言初听到云修意如此问道心下一惊。 “那云少侠觉得还会有谁?”蓝游眼中放光,闲情问道。 “逆他一人呆在蓝府?”云修意想到那日他将满是醉意的微生逆送回蓝府,发现微生逆身染伤寒,寒意侵肺。 “逆儿要去哪里老夫管不了呀。”蓝游这话说得朦胧,不说来也不说不来。 宋言初柳眉微蹙,神色迟疑了一下也出言问道:“溯回他还好吗?”想到方才得知溯回居然酗酒杀人他不由地心乱。 “逆的伤寒好了没有?”云修意渐渐放开来也问道。 “溯回感染伤寒了?”宋言初不敢相信地看向蓝游,他心知溯回内力深厚,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嗯,那日我将逆送回蓝府,为他探过脉,确实是寒意侵肺。”云修意回道。 蓝游突然心生一计,这楼主重病不假,打算借此为他那别扭的楼主挽回一下,于是便伤心地说道:“逆儿自皇上生辰的第二天清早回来便感染伤寒,咳嗽不止,但是逆儿固执不看大夫,那日云少侠把醉酒不醒还浑身湿透的逆儿送回来,好像伤寒更严重了。”说罢还提起袖子抹泪。 “这”云修意虽心里担心但也不免无语,他认识的微生逆确是是固执任性,狂傲不羁。 “溯回内力深厚,定不会有事的。”宋言初说罢便转身离开,白色的背影稍显单薄悲哀。 “那我也要走了,蓝掌柜小心。”云修意看着自己门派已然走远,便作揖告别。 “好的。”蓝游笑着点点头。 看着云修意远走,蓝游也迈着沉稳的步子折返蒲州城。 蓝游走后约莫一炷香时间,一名带着玄色面具的男子落下,暗黑的眼眸幽邃深远,似有寒光闪烁,其功夫飘忽不定,让人难以看出武功数路。 他看着这满地的血迹,嘴角忽然一勾,发出沉沉的笑声。末了便飞身消失,继续往不岷山赶去。 ☆、夜探过苍 荣烨二十一年十月,武林大会。 不岷山地处靖国东部平原,山体高耸入云,有拔地而起之势。山脚平坦,有不少村庄小镇,也因为每年的武林大会,山脚处有不少客栈。山腰以上开始崎岖,裸石遍地,有大大小小的平地,而不岷山庄便是在山腰处往下一炷香路程。 不岷山最大最好的客栈便是前来客栈,也是微生逆和蓝游目前站的地方,为了行事方便,蓝游用他无客客栈掌柜的身份来此地游玩,而微生逆便是他的侄子。 “赵颖,别来无恙?”蓝游刚来到前来客栈门口便对这里面忙活着的一名女子叫道。 那女子闻言便抬头,一看见蓝游便欣喜地迎上来:“老蓝啊,别叫那么客气,来来里面请。” 微生逆打量着这女子,年逾三十倒是曲线玲珑,风韵犹存,声音不似一般女子娇俏可人,如鸣黄莺,倒是有着男子般的沉着稳重。 蓝游和那赵颖寒暄,微生逆因为喉咙的关系甚少发话,就在一旁默默喝茶扫视这客栈――作为这不岷山脚最大的客栈,虽没有无客客栈恢弘倒也别致,与这山野倒也是相得映彰。在这客栈下榻的一半是来游玩的有钱子弟,一半便是那各门各派中不参加比武之争的弟子。 “二人路上疲惫,要不先到房中休息一下吧。”赵颖意味深长地说道。 “好。”蓝游爽朗大笑。 赵颖闻言对他身后的一名小二叫道:“李万,将二位贵宾带上天字一号二号房。” “是的,掌柜。” 二人跟随李万来到二楼的房门前,蓝游对李万摆摆手道:“小二哥下去忙吧。” “得嘞!客官请自便。” 看着微生逆走入房间蓝游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自己也走进相邻的一间房内。 “小二,来间上房。”突然一名身着普通麻布灰衫,带着玄色面具的男子走进来,那面具上隐隐勾画出魑魅魍魉的图案,乍一看煞是可怖。定眼一看,那不就是匆匆在魂过林一掠的那个人嘛。 但由于近来是武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大会,各种奇怪的打扮比比皆是,小二也未大惊小怪,依旧笑眯眯道:“这位客官,来点啥?” “一间单人房。”那声线低沉沉的,似乎隐忍至极。 “得嘞~!客官楼上请。” 蓝游刚想进房便听到那人的声音,只觉这声音便觉得熟悉可是一瞬间又想不起来。而那面具男子将目光移上蓝游的房间,顿时沉默下来,那背影很是熟悉。 很快面具男子跟着小二来到天字五号房。 微生逆进到房间便在榻上迷迷糊糊便睡着了,梦中他看见宋言初迈步向他走来,伴随着轻清的药草淡香,顿时一室秋意灰飞烟灭,暖风轻邀,耳边是宋言初久违的如羽毛般轻柔的声音 “咳咳” 微生逆轻咳一声便睁开瞳眸,灰眸中的柔情和悲哀一瞬便被浪涛般的寒光淹没,窗外已然是一片昏黄,圆大火红的太阳渐渐下落,染得漫天灿烂,正如那晚的焰火,漫世喧嚣徒留他一角遗世。 他走到窗边,目之所及的是一片平坦的田地,还有几个农家炊烟袅袅,耳边是远处孩童的打闹声,还有大人催促回家的叫喊声。 “蓝游,赵颖,咳咳咳出来吧。”微生逆坐到桌边又是一阵长咳,为自己倒上一杯茶,轻抿一口后便拿在手中把玩。 微生逆话音刚落,房间角落的一堵墙便打开,走出来的的确就是蓝游和赵颖。 “属下赵颖见过楼主。”赵颖认真恭敬地跪下行礼,方才已经得知眼前的这个少年便是他们释月楼从未露面的楼主。 “嗯,起来吧咳咳咳” “楼主,别说那么多话,你的喉咙不好。”蓝游心疼起来。 “无碍,你们有计划就说。” “今晚属下想要夜探不岷山庄。”说话的是赵颖。 “各门各派对属下甚是熟识,属下不好贸然出动。”蓝游接着说道,“明日的商议大会内容必是今日魂过林的命案还有宝图一事。“ 微生逆把玩着茶杯,表情凝峻,像是思考什么,一盏茶后微生逆突然有了决定,他低语了几句后便让赵颖与蓝游离开。 二人走后微生逆便盘腿坐在床上运气,眼下要行动不能让自己这伤寒坏事,于是便封了自己几个穴道,暂时遏制了咳嗽之疾。 “楼主他”赵颖敬畏微生逆,毕竟第一次见到整个释月楼最神秘的楼主,这楼主虽然长的绝美惑人,但是浑身散发出迫人的凌冽寒意让人不敢靠近。念此赵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加上楼主的性格实在是难以捉摸 “听令行事便好,楼主他身体不适,你要小心照顾。”蓝游吩咐道,心里想自己第一次见楼主的情景还真是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也许是楼主眼下身体不适加上心情阴郁,倒是没有为难赵颖。有了这觉悟蓝游顿时觉得自己很是倒霉。 “是。” “还有,等会儿送点饭菜到楼主房里吧。”蓝游轻叹一声。 吩咐完事情,蓝游也来到大堂,发现各门各派留守的弟子皆出来用饭,虽然人多但是气氛有点凝重,没有热烈地讨论,他转而想到那桩命案便知晓一二。 不再多想,蓝游信步来到一张空桌旁坐下,小二立即上酒上菜招待着。 “这位大侠,您为什么带着面具?” “在下长相恐怖,不想吓到众人。” 蓝游一听这声音觉得甚为熟悉便转头看向大堂角落处,这面具男子看着非常陌生,他不记得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 而面具男子感受到蓝游的视线,也看过蓝游这边,而后举起一杯酒示意一下便饮下,蓝游见状也拿起一杯酒回敬一杯,而后便不再看那名男子。 面具下的面容显出一丝吃惊,而后面嘴角上扬。 【不岷山庄】 赵颖和微生逆二人落到了不岷山庄的后门处,赵颖身着漆黑夜行衣,而微生逆嫌夜行衣难以入眼,于是蓝游便找来来一件黑色衣裳,关于这一点还真让赵颖目瞪口呆,这楼主太奇怪了。 “楼主,这是山庄地图。” “你在此接应,切莫打草惊蛇。”微生逆接过地图,吩咐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生逆按着地图的来到了过苍派住下的院子,停在房顶俯瞰。 夜色漆黑,微生逆也难以看得清这院子的构造,只能知道这院子里除了正对院门的房间有光,其余的房间皆是黑灯瞎火,心想这正对院门的房间应该是掌门的房间了,这样想着他便来到那光亮着的房顶。 掀开房瓦往下看,只见文浮在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看窗外,像是在等人,他心中有数,既然左丘宇说他认识文浮,那定是想要利用过苍派来助他夺得皇位了,加上过苍派是个大门派,说话权利不容小觑,若是左丘宇掌握了过苍派,那他武林的势力就大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黑衣人便从窗外飞进房内。 只见那黑衣人将一包东西和一封信交给文浮,而后很快便离开。文浮看那黑衣人离开后也不急着打开那封信,而是将那封信和那包东西放到他的枕头底下,但他掀开枕头,突然后退几步。 “师父,我是缘疏。”突然云修意拿着一杯茶来到文浮的房间。 “进进来。”文浮声音有点不稳。 “是的,师父。”云修意听到文浮如此语调,稍有错愕后也了然。 “师父,今日是师叔的” “缘疏,我派的宝图不见了。”文浮双眼惊愕地看着云修意。 “什么!”云修意也大惊失色,“宝图不是师父保管的吗?” “江湖上众人皆想集全那张宝图,为师想定是被其他门派窃取的。” “明日便是商议大会,师父可以将此事说出。” “嗯。”文浮表面上如此说道,可是内心确有另一番打算,宝图被盗,盗取之人不会只盗他这一角,难保其他门派不会遭此劫,明日须随机应变才好。 “师父,今日是师叔的忌日,缘疏为师父拿来安神茶。”云修意深知他师父与师叔感情深,五年前的今日了却师叔仙逝,师父每年到了师叔忌日这天定会失眠。 “了却师弟是为了为师才”文浮念此哀凄道。 “师叔已去世多年,还请师父保重身体。”云修意看着师父如此也是难过。 “缘疏,你回去休息吧,为师无碍。” “嗯。”云修意言罢便离开文浮的房间。 文浮看着云修意的背影,满脸是诡异神情,全然没有方才的悲伤,而后拂过胡子,一脸沉思。 微生逆在房顶看着这师徒二人,心里觉得这过苍派越来越奇怪,先是与左丘宇有交集,而后这掌门看似十分重视他的大弟子云修意,但是却对云修意有太多隐瞒,文浮为何要在云修意面前装作对他师弟的死如此伤心? 看着文浮的房内也熄了烛光,微生逆便也落到地上,想到那么多疑问,看来只能从云修意身上找答案了。 “逆?”正当微生逆寻思着如何找到云修意,耳边便传来云修意清亮的嗓音。 “过来。”微生逆说完便将云修意带到一处房顶。 云修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微生逆突然揽过飞走,待二人落到房顶后,微生逆拂袍悠然坐下,云修意见此也疑惑地坐在微生逆身边。 “你的声音怎会如此沙哑?还有你居然穿黑衫!”云修意听到微生逆的声音大惊,而后又奇怪微生逆的打扮,从他认识微生逆以来,没有见过对方穿过除红衣外的衣服,如今身着黑衣的微生逆显得更为沉稳冷冽。 “夜探不岷山庄,难道还要穿红衣?”微生逆避开声音的问题,好笑地看着云修意。 “那倒是。”云修意突然发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有点不好意思,而后又想微生逆夜探不岷山庄是为何,转而想到宋大夫也在不岷山庄 “你脸色不好。”微生逆盯着云修意看。 “今日是我师叔的忌日。”云修意带上伤感的语气说道。 微生逆看着云修意不语,像是等着他继续说道。 “师父与师叔情同手足,五年前师祖仙逝,过苍派掌门之位要从师父师叔中选一人担当,按照过苍派的规定,两人要比试一场,武功高者任掌门。”云修意缓缓说道。 “你师叔比武输了。”微生逆断定。 “当年一场比武惊天动地,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一比就是三天。因为是深秋,天气较为寒冷,比试到第三天时,师父的旧疾发作,招式不稳大有走火入魔之势,可是你知道高手过招容不得一丝分神。” 云修意顿了一下,陷入回忆中,而后继续说道:“就是哪一个瞬间,师父用上了过苍派的绝招冥河九天,可是师父气息不稳,无法驾驭冥河九天,师叔看着师父要被冥河九天反噬,便硬生生地接下了师父的招。” “就是说文浮杀了他师弟?”微生逆目光直直透射云修意。 “嗯,虽然师叔死前也没有责怪师父,但是师父一直都很介怀这件事。”云修意神色有点苍白地说道。 “修意,五年前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微生逆的直觉告诉他过苍派五年前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没没事。”云修意眼神闪烁。 “真的?”微生逆突然邪笑着靠近云修意的脸,伤寒导致微生逆的嗓音没有那么脆生,而是低沉嘶哑,一波一波气息打在云修意的清俊脸上。 “别靠那么近。”云修意嘴角抽抽,推开微生逆。 “咳咳”云修意可不是宋言初,被这样云修意一推微生逆封住的穴道也被解开,突然一阵长咳。 “你的伤寒如此之重,为何不寻大夫瞧瞧?”云修意一惊,马上抬手轻抚微生逆的后背,为他顺气。 “不必,这点小病还不至于弄死我咳咳”微生逆狂妄地说道。 “你知道了什么?”云修意听微生逆的语气,定是知道了一点东西。 “左丘宇来过过苍派。”微生逆恢复过来,斩钉截铁道。 云修意看见微生逆恢复过来,也放心下来,平静地说道:“五年前来过一次,之后便没有了。” “嗯?”微生逆询问目光看向云修意。 “师父刚刚接任掌门不久,左丘宇便来到过苍派,他好像手里握着个很重要的东西。” “是何咳咳东西。”微生逆皱起眉头来。 “不知道,他被师父领进了练功室,而后他在过苍派住了一个月后便重新拿着那东西走回帝都了。” 微生逆听完后眼神锐利起来,左丘宇确实需要仔细查探。 “其实五年前过苍派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我的师兄缘试也坠崖了。”云修意表情复杂忧伤起来,他一直觉得他师兄的死很离奇,可惜查了五年终无所获。 “你为何要把这些都告诉我?”微生逆看着云修意,不经意地提及。 “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微生逆全身一颤,满是不可思。 自上回从左丘宇口中得知关于左丘宇和过苍派的丝丝缕缕关系他便一直打算从云修意口中探究,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利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可如今对方却说相信自己。他看着云修意,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利用这个男子很不应该,第一次有人如此肯定地告诉他“我相信你”,而这个人居然是自己多番试探利用的云修意。 “你不该如此咳咳咳轻易地相信一个人。” “这个人是你,我心甘情愿。”云修意淡淡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他一直都是爽朗直率的人,他也不想逃避些什么,虽然他也清楚微生逆心里的人或许不是自己。 微生逆神色一变,眉心深深凝起,灰眸越发深沉复杂。 “你夜探不岷山庄是为了宋大夫吗?”云修意突然问道。 “他在不岷山庄?”微生逆听到宋言初的消息,依旧毫无波澜,不喜不惊。 “嗯,你要去找宋大夫吗?宋大夫在主院。”云修意这话说的有点酸涩。 微生逆摇摇头,浅色的眼瞳像是一个瞬息的极洞,吸尽万事万物的斗转,看不穿他心底最深处的一抹光芒 ☆、武林大会1 今日是武林大会的第一日,也是商议大会。一大早,各门各派的掌门、帮主之类的都按时来到了聚气斋。 聚气斋是一个大厅,可容纳百人,这商议大会只能是门派之首和大弟子参加,加上也不是全武林的门派都可参加,所以每年的商议大会在聚气斋开展也是绰绰有余。 眼下入座的在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的有天义堂堂主付炯及大弟子南宫谦、铁寨铁贞、空岩派掌门路寄悠及大弟子邵迟湖、三清道派掌门吴老及大弟子白p羽、普化寺方丈一从及大师兄化嗔、平羌派师太向英及大弟子玄是、过苍派掌门文浮及大弟子云修意、断庄庄主沐瑾、雷启帮帮主柳绍淙。而其他门派虽也到场,但是势单力薄,多数是依附于大门派,在此便不欲多讲。 明日是武林排名之争,不岷山庄对外开放,适时另外一些被武林正派视为邪派的梨花宫,无花门,释月楼等门派或者是江湖独行者虽不能参加今日的商议大会但也可以来此争夺武林排名。 “盟主到――” 众人听言便起身道:“程盟主。” “各位英雄好汉,程某有礼。”程傲直直走向主位,而后抱拳躬身行礼。 而后众人坐下,大家皆是欲言又止。 “今年的商议大会有两件大事,一是魂过林凶案,二是西域宝藏事件。”程傲首先发话,单刀直入,言简意赅。 “阿尼陀佛,盟主所言极是,那魂过林一案甚是诡异,还请盟主为那死去的各派弟子主持公道。”一从接过话来,他出家之人,本也是慈悲心肠,不忍见那烧杀抢夺。 “其一死者毫无挣扎痕迹,其二周围毫无打斗痕迹,其三死者身上是被各种利器所杀,其四魂过林是否为第一案发现场,其五杀人动机。”程傲一口气将所有一点拖出。 “死者耳垂下一寸出有一个细微的伤口,尸体到昨晚发黑,尸体耳下伤口呈暗黄,尸体发黑部分是腹上三寸,四肢,太阳穴,心脏处。”门外走来的是宋言初,他眉间略显疲惫,但是唇边还是挂着温暖的笑意,如春阳融雪。 宋言初昨晚连夜重新检查了所有尸体发现有奇怪之处,他也想尽快找出真凶所以便也来到聚气斋将自己的发现说出。 “在下见过各位英雄。”宋言初接着便作揖道。 “宋大夫有礼。”各门派掌门也是起身回礼。 “宋大夫,请坐。”程傲微笑着抬手。 “谢盟主。” 听闻宋言初的验尸发现,邵迟湖若有所思,众人坐定后重新讨论了那魂过林的命案来。 “我觉得死者没有挣扎,周围没有打斗痕迹是应该因为众人是先被迷晕后才被杀害的。”路寄悠说道。 “死者是各门各派弟子,人数众多,不会是因为凶手武功太高使然。”柳绍淙也来分析道。 “可是武林中高手众多,所谓人外有人,此言未免太过武断。”云修意说道。 “武林中视为高手的除了在座掌门外还有梨花白,无花门门主,天山雪女等。”铁贞接过云修意的话。 “还有那从未露面,甚至比无花门门主更为神秘的释月楼楼主。”路寄悠看铁贞接过云修意的话,心里有点不爽,便也出言补充道。 “怎么那么复杂,只要盟主一声令下,咱门派联合去把所有嫌疑人都杀了!”付炯听众人议论纷纷最后还是没有定论,便站起来大声说道。 “阿尼陀佛,不可枉杀无辜。” “小女子倒是有一个方向。”铁贞突然露出恨意。 “小贞快说。”路寄悠第一个接话。 “定是朝廷所为,朝廷不满我们在此召开武林大会,此举是示威,加上朝廷走狗杀人皆是真刀真枪,这也解释了为何是被各种利器所伤。”铁贞言罢,双拳紧握,愤恨不已。 “小贞说的有理,定是朝廷所为,近年朝廷与我们武林的矛盾众多,有杀人动机。”路寄悠赞成道。 “沐某倒是觉得并非朝廷所为,而且魂过林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沐瑾一直喝着茶,悠然地看着众人分析,最后淡淡地言道。 “程某也赞成沐庄主。”程傲终于也出声。 “朝廷若要示威武林不会如此诡异行事,定是毫无遮掩,明明白白地告知我们。”沐瑾看了一眼程傲说道。 “那沐庄主说的魂过林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又是何解?”白p羽出声道。 “只因此事太过巧合,首先各门派弟子不可能刚好都在同一时间在同一地点遇害,再者不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文掌门、柳帮主、付堂主前往不岷山庄的路上。” “贫僧赞成,沐庄主所言在理。” “还有,方才宋大夫所言的尸体的诡秘之处,看来此事还真是武林内部的事宜。”云修意听完沐瑾的分析后豁然开朗。 “宋大夫,关于尸体有什么看法?”南宫谦自从宋言初进来,他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向宋言初。 “许是中毒。”宋言初完全无视南宫谦的眼神,听着众人的讲话,感觉此事更加迷离,“耳下的伤口应该是施针所留,尸体发黑应该是毒素所致。” “居然下毒!如此卑鄙!”付炯大吼道。 “武林上使毒的有很多人,如此也是大海捞针。”向英说道。 “可否将一具尸体抬上,容我再次验尸?”邵迟湖皱起眉心,若有所思地问道。这邵迟湖自小对毒有过分的热爱,自小看各类记载毒物的书籍,对毒可谓是了如指掌。 “来人,将尸体带上来。”程傲吩咐道。 不一会儿,尸体被抬上来,众人一起查看发现除宋言初已说的特别之外并无他出奇怪。而后便陷入沉思。 沐瑾盯着那尸体突然脑中闪过一丝想法,而后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沐庄主似乎有所知晓?”宋言初心细如尘,注意到沐瑾细微的表情变化。 “遥缉之术。”沐瑾缓缓说出。 “不可能!”听言程傲大惊站起。 “盟主和沐庄主得此术?”邵迟湖讶异道。 “此术为西山派的独门毒术,程某也只是听闻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听说西山派是把此门毒术列为禁术,严禁弟子学习,自从十年前西山派灭门后便渐渐失传。” “表面看来确实西山派残党所为,但是还不能断定。”沐瑾行事谨慎。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白p羽出言。 “可是那西山鬼老李已然死去。”铁贞疑惑道。 “看来西山派并未灭绝。”程傲有点担忧。 “这算什么!老子去哪找西山派为我堂弟子报仇?”付炯大吼。 “贫尼听言山脚的前来客栈入住了一名神秘的面具男子,此人嫌疑甚大。”向英突然想起来便说道。 “什么!好样的,老子这就去将这人的头砍下!”付炯言罢便提刀冲出去。 “付堂主且慢。”文浮飞身将付炯拦下。 “文掌门,为何拦我?”付炯生气道。 “如此易怒,难成大事。”柳绍淙讽刺道。 “狗娘柳绍淙,闭上你的狗嘴!”付炯大怒,说罢便提刀欲要砍向柳绍淙。而柳绍淙出掌化招。 “付堂主与柳帮主不可意气用事,眼下我们各门派定要团结一致。”看着那二人又要发招,程傲飞身挡在二人之间劝道。 “盟主所言极是,二位不要动怒了。”吴老也出言阻止。 “眼下这命案很有可能是西山派残党所为,加上朝廷咄咄逼人,看来武林又要不太平了。”程傲严肃说道。 “武林绝不能屈服朝廷!”铁贞谈到朝廷便怒意不止,心中更是念起现在祸福未知的弟弟正,一阵苦涩。 “前来客栈的面具男子嫌疑最大,我们要有所行动,不能坐以待毙。”路寄悠言道。 “程某要保障此次武林大会安全顺利进行,会派人监视此人,魂过林一案待大会结束后再行解决,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程傲总结道。 “那好,老子就先饶了那混人。”付炯憋气回到座位上。 “我们各门派定会服从盟主的意思,盟主大仁大义,我们深深信服。” 如此魂过林一案算是有了结论,大家的焦点便放到了最近闹得最为火热的西域宝图一事上。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昨夜有人窃取了自己门派的宝图,大家都是心神慌张不知道如何道出。 那付炯一脸愤慨地看向柳绍淙,柳绍淙也回瞪付炯,文浮虽然也被盗图但是气定神闲地抚着胡子,一从和向英一脸平和,看不出什么心思。 程傲自然知晓大家心里的想法,于是清了一下喉咙发话道:“关于日前各门派为西域宝图大大出手,导致死伤一事” “你他妈的柳绍淙,把老子的宝图交出来!”付炯一听程傲提及宝图一事便坐不住,朝柳绍淙大吼道。 众人一听到付炯的话,想到自己派的宝图也在昨夜不见踪影,于是便齐刷刷地把目光移到柳绍淙身上。 “我倒想问付堂主为何要盗我宝图。”柳绍淙恶狠狠地言道,同时手上已然运气在掌。 “你他妈不要贼喊捉贼,你上次盗我宝图不成,这次又来盗取。”付炯一脸怒意,同时紧握虬龙刀。 正当二人相持不下时,众人心中九转回环,难道大家的宝图都被盗了不成?而后众人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 “是否昨夜发生了什么事?”程傲斟酌一二后言道。 其实程傲知晓昨夜有人盗图,因为他自己的宝图也差点被人夺去,只是那夺图之人毫不恋战,被他发现后马上离去,那人看上去也不甚可惜那未盗之图。关于这一点程傲觉得很是值得深思。 “程盟主,贫尼近日得到一部分西域宝藏的地图,本欲此次带来商议大会,可是昨夜离奇不见。”向英起身全数说出。 “贫道也得有一图,也是昨夜丢失。” “老衲也是。” 而后又越来越多的人说出自己昨夜也是宝图被盗。 “贫道想,此番多派宝图被盗与那魂过林一案有关联,许是同一人所为。”吴老说道。 “我觉得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不太像,那人只是夺图,并不伤人,如此与那魂过林一案的凶手作案手段相差甚远。”铁贞想了想反驳道。 “小贞所言不假,昨夜那人盗图被我发现,我欲与那人交手,可是那人只是拿图就逃,并不打算与我纠缠。”路寄悠每次都是第一个赞成铁贞的人,可谓美人英雄冢。 “如此说来,此人目的只是那各派的宝图?”文浮终于肯出声说道。 “此人武功不弱。”一从说道。 “可能此人想要挑起武林争端。”柳绍淙静下心来想到。 “程某觉得,这西域宝藏突然出现本来就是有心人士想要挑起争端。”程傲一言说道重点,而后看向柳绍淙和付炯,“就像柳帮主和付堂主的争端在武林上不少,今日也有多派掌门向我提及类似问题。” “若是此人欲挑起武林争端,只需盗取几派的宝图,而后嫁祸即可。”沐瑾轻抿一口茶,而后眼中闪过精明又道,“亦或是有人宝图未被盗取却也说被盗,混淆视听?” “沐瑾,你这样说岂不是污蔑我们当中必有一人是盗图之人?”柳绍淙讽刺道。 “是啊,沐瑾你什么意思?”付炯也大吼道。 “沐庄主实在不应如此说道。”向英也是不赞同道。 “沐瑾你太猖狂了!” “没错!” “沐某只是将心中所想道出,难道诸位对号入座?”沐瑾镇定地说道。 “你!” “诸位息怒,商议大会便是大家畅所欲言。”程傲出言调解。 “那好,此事如何解决,程盟主说罢。”文浮一甩拂尘,看向程傲。 程傲一时无法做出决定,顿时聚气斋沉默下来。 “我觉得西域宝藏一事先就此作罢。”云修意打破沉默。 “什么?”众人大惊。 “阿尼陀佛,老衲赞成云施主之言。”一从站起来面向程傲,“程盟主,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宝藏一事搞的武林乌烟瘴气,各门各派争端不休,更不停地有门派前往西域寻宝,扰乱西域百姓的生活。” “不错,程某也知晓有越来越多地武林人士秘密前往西域,为了获取宝藏地点更是手段残忍地逼杀当地居民。”程傲说完后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聚气斋众人多数人都是觊觎那宝藏,听到程傲如此说道,不免心虚,所以不发一言。 “而且,近来去寻宝的人往往还未得到宝藏线索就已然神秘被杀。”程傲继续说道。 听着程傲的话,宋言初的脸上闪过动容。 “程盟主看得如此透彻,贫尼也赞成盟主所言,宝藏一事暂且搁置。”向英接过程傲的话说道。 “这宝藏一事本就是一个局。”沐瑾深思一下也说道。 “魂过林的凶手,宝藏的发布者,昨夜盗图之人,这三者会有何联系?”文浮抚着胡子缓缓说道。 “魂过林凶手,宝藏的发布者目的明显,都是意欲挑战武林,而盗图之人的目的有待寻味。”沐瑾说道。 “按沐庄主所言,那盗图之人与那凶手还有发布者并非同一人?”白p羽问道。 “此为沐某的推测罢了。”沐瑾饮下一口茶。 “事已至此,敌在暗我在明,程某请求各位不要再派人前往西域,以免误入敌人的圈套,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至于魂过林一案请各位稍等几日,待武林大会结束后程某定会彻查此案,还武林同道一个真相。”程傲抱拳,大义凌然。 “好,那就如盟主所言。”众人也起身回礼。 “如此,天色不早,还请各位及早休息,准备明日的比武。”程傲言道。 商议大会结束,各门各派虽然表面赞同程傲所言,但是各自心怀鬼胎地离开聚气斋。 没有人注意到在聚气斋附近一左一右皆是滑过一道影子,随后蓦然消逝。 “宋大夫。”南宫谦叫住了欲走的宋言初。这南宫谦虽是付炯的大弟子,但是却不像付炯那般冲动,倒也守礼,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只是那眉间戾气杀意太重。 “南宫少侠。”宋言初微笑着颔首。 “许久不见,不知这几个月来宋大夫都去了那里?”南宫谦迷恋地看着宋言初。 “在下去了趟长陵城罢了。”宋言初回道。 “那宋大夫可有空与我说说长陵城的新鲜事?”南宫谦言罢双眼放光,走近宋言初满是期待。 “怕是会让南宫少侠失望了,在下还要回去准备药材,为明日的比武做准备。”宋言初不漏痕迹地拉开距离,作揖道歉。 “那我就不打扰了。”南宫谦失望道,眼中的迷恋越来越深。 “不好意思。” “那我回去了。”南宫谦说完便转身恋恋不舍地离开。 “宋大夫。”云修意刚走出聚气斋便看到宋言初被南宫谦缠上,看到南宫谦离开后他也迎上来。 “云少侠。” “宋大夫要小心南宫谦,他”云修意不自然道。 诸如此类的情形宋言初遇到的也算不少,于是也无所谓地朝云修意笑道:“在下明白。” “那我也走了。” “好的。” 而南宫谦走到一半回头看到云修意和宋言初相谈甚欢,眼中闪过杀意。 ☆、武林大会2 【前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微生逆倾身立在一架古琴面前,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细细的琴弦。 想想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抚琴了,自从来到长陵城,俗事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他自己也忘记了有多久没有闲情逸致去凝神抚琴了。 “楼主,宝图基本拼好了。” “基本?”微生逆面无表情地问道,手上轻挑一根琴弦,清澈悦耳的声音流泻。 “还差一角。”蓝游被微生逆的琴声一惊,声音有点颤抖,想到昨夜楼主回来后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看来楼主心情不好了。 “还差谁的图没夺?” “程傲。” “我去会会那程傲。”微生逆言罢起身,嘴角是耐人寻味的笑意,继续道,“明日我去瞧瞧这武林大会。” “楼主,此番宝图事件定是有人故意引诱。”蓝游看着这些宝图说道。 “我知道。” “既然楼主知道,那为何还”赵颖有点奇怪道。 “我不想放过一丝线索,何况我要找出幕后那人。”微生逆心想此人居然敢拿前朝的事来宣扬,定会知道一些隐情,看来这西域宝藏不得不寻了。 “楼主,客栈里来了个面具男子。”蓝游将疑惑说出来。 “无碍。” “属下会密切关注客栈众人。” “嗯。” 【不岷山庄】 微生逆穿上那套黑衣,趁着夜色再次进到了不岷山庄,一阵寻觅后他在一处庭院落下。他看着那明亮的房间突然又了一丝退缩,但很快便整理了一下心情徒步靠近那房间,从窗外往里看去,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当日渐远的白衣。 微生逆眼中没有温度,没有爱意,没有伤感,就这样毫无情绪地看着宋言初在房内忙活着着将一堆杂乱的药材分类。 四更天已过,宋言初还在房内走来走去,微生逆无动于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怒意,他提手拿起一片树叶用上最轻的力度往房内打去点下了宋言初的睡穴。 待宋言初应声倒在桌案上后微生逆便推门走进去,将其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宋言初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他用力张开眼睛,入目的是没有预料到的一片黑漆,刚想往上看去那如潮的睡意便完全淹没了他,双手毫无意识地扯住了那人的衣领。 微生逆将宋言初放到床上后发现对方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他轻叹一声后将那手拿开,细心地为宋言初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后才重新回到外室,卷起袖子接下宋言初还没完成的工作 不多时微生逆便将所有工作完成,来到宋言初的床边坐下。 宋言初睡得很安静,而微生逆一直坐在一旁凝视着他的睡颜,一眨不眨,思绪飞到很久很久以前 暮春初见。 东方泛白,云外一声鸡。 微生逆伸手为宋言初解开睡穴,最后看了一眼便飞身离开。 宋言初在微生逆离开不久便醒来,刚醒来便想到自己的药材好像没有弄好,于是便急匆匆地下床走到外室。 只见药材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摆放好,还有那些基本药方已然收拾完毕,他表情错愣地站在一旁,久久不能回神 【平英顶】 平英顶,是位于不岷山庄以上的一个山中平地,可容纳三四百人,气候变化不止,忽而烈阳高照忽而暴雨烟霞,无人能测,且背靠崎岖山石,山石裸露,没有一点植被,面临万丈深渊,其地势之奇异更是加深了比武的危险。所以每个参加武林排名比武的人皆要签下生死状――比武生死,听天由命,不怨他人。 平英顶靠山崖那边设有擂台,而靠山脉这边是高看台,如今高看台主位上是程傲,而两边上坐着各门各派的掌门还有盟主请来的在武林享誉盛名的人。 众门派弟子便站在擂台和看台中间,随时可以上台比试,在一群人中,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一名面具男子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全场。 宋言初本来也是被安排到高看台上,可是被他婉拒了,只因他必须在离擂台较近的地方,方便他第一时间能够接触伤者,加以治疗。 如今这平英顶汇集了各色人物,昨日的商议大会只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参与,而今日的武林排名之赛是来者皆可挑战,不过一般门派的掌门是不会参加的,所以这比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武林新秀的比试。 在山崖上,一名红衣男子盘腿坐在一个小平地上,眼瞳是万古的虚空深邃,婉转的眉头似有若无的悲潦,透出深入血液的冷然。 “盟主到――” 程傲威武大气地走到一处高台,看向着众人道:“上生死状!” 程傲话音刚落,几名灰色劲装的侍卫拿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张淡黄的纸。一盏茶的时间众人皆签完生死状。 “比武开始――” 话音刚落,整个平英顶顿时烟雾弥漫,眼前一片白茫。 人群中,天义堂的大弟子南宫谦表情阴狠地看了一眼悠哉立身的云修意后便腾空跃起。 “云修意!” “领教!” 二人说着便双双落到擂台上。 云修意落到右边,他身着简单白底淡蓝暗纹的侠客衣着,衣领略有立起,浅灰的腰带是宽型的,衬得衣身挺拔如松,清俊毅致的面容不乏随性风姿的潇洒,唇边是友好的笑意,处处散发着犹若空谷的包容和宽广。 而南宫谦身着暗黄长衣,落到左边,本是儒雅清秀的面庞此时隐含着阴厉。 二人一人一边,抱拳行礼后相立而视。 南宫谦使的是玄地赤炼五爪钢,钢爪采用寒铁为原料,放入千年火山融铸而成,看起来冒着寒气,可是一摸上去确实烈火的炙热,被刮者伤口忽寒忽热,而后由伤口蔓延至全身。 而云修意看起来手无寸铁,确毫不畏惧,那过苍派最厉害的是御影术,不御实剑,而御剑影,剑影虚幻,剑 恋耽美 分卷阅读6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气属实,一虚一实,加之过苍的独门符术,随心所欲御剑而行,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文掌门,我倒是很感兴趣你们过苍派的剑术啊。”路寄悠在一旁事不关己地说道。 “南宫谦的玄地赤炼五爪钢也是让贫尼我很是期待啊。”向英也是笑道。 “如若南宫谦胜过缘疏,文掌门可要包涵了。”付炯大笑道。 “我过苍武功博大精深,如若缘疏败下,那也只是他学艺未精罢了。”文浮丝毫不恼,摸摸胡子道。 突然,南宫谦手上多出了一副冒着寒气的钢爪,而云修意也严肃起来,右手聚气,身体腾空,脚底多了一股白色的气流,隐隐看出是白色的气流中有一把剑。 南宫谦面色一沉,便注气爪中,往云修意攻去,而云修意御剑飞起后退,面前出现了一把剑,而后顷刻那剑便灵巧地往南宫谦飞去。 南宫谦的钢爪瞬间拉长,挥着各式招样抵抗那剑影,同时浑身一旋,强大的内力扑向云修意。云修意皱起眉头,而后也集中全身的气息出掌与那南宫谦的内力相击,一声轰鸣。 那南宫谦从白光中怒目冲出,云修意感受到南宫谦身上浓浓的杀意,不觉一惊,而后马上唤出一把剑影紧握手中,御剑迎上南宫谦。 二人开始兵器相搏,不下十几个回合,看台上的众人皆是凝神屏气的看着战况。 顷刻,云修意显然占尽上风,那南宫谦被步步紧逼,浑身是汗,突然他眼中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在电光火石中他服下一颗药。 文浮注意到南宫谦这一动作后非但没有为云修意担心,倒是露出一丝笑意。 那南宫谦服下药后,突然功力增进十倍,一招一招夺命钢爪往云修意身上刮去。 “南宫谦怎么突然如此内力大增?”铁贞看到此景,不禁从座上站起,口中惊声道。 “他方才好像服了什么东西。”白p羽皱起眉头道。 “是提功散,此药能让人的武功突然之间增进十倍左右,但是一旦药效过后便会内功倒退十年。”程傲眼神尖芒地看着擂台上的两人。 “南宫谦用药,怕是胜之不武了。”柳绍淙似看戏般闲闲地说着,“但是比武规矩也没有明说不能用药是吧?” 付炯瞪了一眼柳绍淙,而后怒气冲冲地看着南宫谦,他付炯一向是凭真本事胜人,如今南宫谦居然用药提升内力。 擂台上,云修意紧抿嘴唇,认真地抵挡住南宫谦的进攻,可是很快云修意便处在防御阶段,步步后退,像是没有反抗之力。 南宫谦乘胜追击,钢爪往云修意门面上狠狠刮去,那气势直接突破了云修意的防卫,生生地打在云修意身上。顿时云修意像是秋风垂落的枯叶般从空中迅速落下,而南宫谦像是要质他于死地,继续发起攻势。 这时从山崖上飞下一个红影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下落的云修意,同时红衣袖重重一挥,将南宫谦的攻势击毁后又是愤怒一掌。 南宫谦急忙抵挡,可是还是有部分掌气打到身上,一下后退几步,口中大吐一口鲜血。 微生逆出掌一击后抱着云修意来到那小平台上,马上伸手封住了云修意的几处大穴,而后将大量真气输到云修意体内。 云修意慢慢睁开眼睛,对微生逆安慰地笑笑,口中的鲜血一直往外喷涌,落在微生逆的红衣上像是落入无边的海域,而后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微生逆提起衣袂将云修意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他将云修意抱回擂台下交给了表情稍有躲闪的宋言初后便一言不发地闪到擂台上。 此时他负手立在擂台上,凌乱顺长的银发用银质发冠束起几缕,发冠两边垂下黑色长缨,诡秘而撩拨心弦,夺人眼球,只见他红衣猎猎,绯唇冷笑,浅眸中清晰地倒映出南宫谦贪恋的表情。 众人的目光皆被那擂台上张扬跋扈的微生逆紧紧扣住,如此天人之貌,少年轻狂。而那埋没在人群中的面具男子盯着那红色的身影,露出神秘的笑容。 “这少年是哪派弟子?”程傲回过神来,向众人询问道。 “武林中怕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的人物。”一从说道。 “我也没有听说过。”路寄悠稍作回忆也说道。 而后众人一想,那武林中的神秘人士甚多,也不再猜测微生逆的身份,倒是专注地看起那红衣男子对战南宫谦。 擂台上南宫谦回过神来,目光对上微生逆寒潭似的灰眸,感受到微生逆身上沉沉的杀气,不禁身体一缩,而后又佯装镇定地对微生逆大吼道:“你是谁?? 微生逆看着南宫谦,嘴角是阴森的笑容,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夺命之人。” 南宫谦闻言也是一阵不爽,趁着提功散的药效还没完毕,提爪便向微生逆攻去。 只见微生逆单手将腰上早已泛着黑气的翟u取下,顿时阴暗强大的剑气向南宫谦扑去,而握在微生逆手中的翟u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战一般,不停地发出刺耳的欢鸣,剑身上的黑气不断增加,源源不断的黑色气流漂游在微生逆周围。 看台上的人看到那翟u皆是诧异此剑的杀气居然如此的重,只有少数的几人看着那剑若有所成思,表情像是不可思议。 突然,微生逆像一缕魂魄般来到南宫谦的身后,南宫谦扑了个空后意识到微生逆已到身后,便运足十成功力往后噬去。 微生逆嘴边扬起邪笑,电光火石之间,南宫谦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串漆黑的剑气混着那柔软的剑便直直环上自己拿着钢爪的手臂,而后手臂传来锥心的痛楚,鲜血源源不断地渗到擂台上。 微生逆也不急,将那柔软如毒蛇的翟u盘旋环上南宫谦的手臂后便冷漠地看着一脸痛苦的南宫谦。 “啊啊啊――” 只听南宫谦仰头惨叫一声,那手臂顿时血肉模糊,像是一坨混着鲜血的肉泥,有些粘不到骨头便坠到地上,声音沉闷。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地上的血水肆虐地流着,更为恐怖的是那发着黑气的软剑缓缓将南宫谦的手臂上的细软混血的肉泥一一吸走! 不一会儿南宫谦那手臂就剩下一根白骨,干干净净,别无他物。 面对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微生逆神色淡定,又将翟u环上南宫谦的另一边手,而后南宫谦又是惨叫一声,不断的痛楚让南宫谦想晕也晕不了,只能面容扭曲地忍受着。 “我何时得罪你”南宫谦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号人物。 “你无须知道。” ☆、共商行程 很快,南宫谦的双臂都只剩白骨,正当微生逆要继续的时候,看台上传来一从稍显怒火的话语:“这位施主,剑下留情。” “不留。”微生逆平平的语调,而后利索地将那翟琮环上了南宫谦的双腿 宋言初听着微生逆的话语,转身看向擂台,入目的情景让他此生难忘――擂台上满是血肉,红衣飘飞的微生逆面色冷漠,目光阴寒,像是驾驭天下的王者,他的银发在寒风中飞扬,黑色的长缨混在其中,若隐若现,此时南宫谦双臂已成白骨,而双腿被微生逆的剑缠上,血肉模糊 “溯回,你给我住手!”宋言初像是发泄心痛般,满是怒意地朝微生逆大吼,他心中像是万蚁噬心,让他不能呼吸,在他眼中的微生逆虽然傲桀不驯,张扬不羁,但是却是个善良的人,当初江南水患,他去救济灾民 可是微生逆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很快南宫谦的双腿又只剩森森白骨,此时的南宫谦早已不成人样,四肢皆被削去血肉。 看着南宫谦像是快要死去,微生逆又邪恶地往南宫谦身上注入真气,将南宫谦的命救回来,吊住他一口气。 “这位少侠,不可太过分了!”程傲看不下去,出言提醒。虽然比武前已然签过生死状,而且武林规矩,比武中途不可进场阻挠,但是他看着微生逆如此血腥的行为他也不禁出言阻止。 一从佛教中人,自然是慈悲为怀,看到如此场景也是不悦:“少侠,我佛慈悲,放过南宫施主吧。” 宋言初看见微生逆毫无悔过还变本加厉,顿时怒意盖过了悲痛,语气不善地朝台上浑身杀意邪气的微生逆吼道:“微生逆!你给我住手!” 突然微生逆转头扫向宋言初,双眸似千年冰山的冷冽还参杂着明显的嘲讽。而宋言初对上微生逆的目光不禁后退一步,垂下头躲过,内心的悲伤像是洪水般将他淹没。 微生逆将宋言初的悲痛凄婉看在眼里,还是毫无动容,只是手上用上更为强大的力道将翟u环上南宫谦的脑袋 众人看着如此血腥的场景都是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喘一声。突然一名面具男子飞身来到微生逆面前,身形飘逸,神鬼莫辨。 微生逆看着那男子的眼瞳――灵动天合,竟是笑意中暗含丝丝忧郁,他当下便觉得这人很是熟悉。 是他?微生逆想及此,嘴角荡出了然的笑意。 二人心知肚明,而后也不说什么,皆是抱拳一礼。 微生逆随即向腰间的翟琮注入少许内力,顿时翟琮发出犹如追魂铃般的招魂乐,这声音对人来说是个噩梦,内力不够深厚的人是无法抵挡那翟琮的声音,随着不同层次内力的注入,翟琮的杀伤力会越大。 但面具人看不出表情,运气抵挡住那阵阵铃声,二人面对面,都不急着发招。 周围的人纷纷提气抵挡,有些内力不济的表情痛苦,顿时微生逆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微蹙,衣袖一挥,一股气流飞向一旁已经难受不已的宋言初。 那气流将宋言初紧紧包围,隔绝了那刺耳的铃声。没有了那铃声,宋言初也渐渐清醒过来,双眼复杂地看着那立在擂台上的微生逆 二人不知站了多久,突然,在翟琮诡异的声音中,面具人拔剑起势,微生逆也握紧翟u转瞬便来到那人面前,接着使出坎离剑法。 男子发招,明明武器是剑但是招招是扇势,以剑作扇地用剑面攻击微生逆。 微生逆不紧不慢,飞身越上男子顶部不停变换青龙位和白虎位,挥起翟u从上压下与男子的宽剑交接。 而那男子忽然一笑,宽大的剑面上瞬间幻化出一股强大的内力,透过剑面上的暗纹呼啸而出,微生逆见此也不敢大意,挥起翟u应对这似有遵循的内力,剑招变幻,剑位走法皆是奇快,手上的翟u忽而柔如蛇,忽而硬如钢。 两剑相接,发出阵阵尖锐的声音,和着那翟琮的乐声,强大的气场冲向四周,二人不停发招解招。 突然那男子向微生逆铺剑一扫,微生逆化下那剑气后看到男子已安然落回擂台之下。 微生逆见状一笑,也是收气走下擂台来到那面具人旁边,而后倾身在那人耳边轻声说道:“小倚青的面具真是可爱呢。” 那面具男子闻言也不发一词,心里暗道这微生逆的武功确实是诡异,虽然是剑招,但却不是纯种的中原剑派,虽然有术,但却也像不西域的巫 恋耽美 分卷阅读6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暗想来倒像是自成一派,而且剑法奇快加上他本就急速的轻功,一般人不可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和剑招变幻,交战起来定是没反应过来便已身首异处,加上那把泛着黑气的剑,可软可刚,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他忽然想到那日皇宫左丘颉交代他的事宜,嘴角泛起一丝冰凉。 阿逆啊,看来咱们也不能这样玩下去了。 而微生逆见面具人不发一言,只是轻笑一声,无多动作。 微生逆与面具人交手,二人一直都是不相上下,但也险象迭生,这场武斗可谓是一场视觉盛宴。 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点火点幽幽地从山顶飘下,若明若暗,在着呼啸寒风中他显得那么的弱小,毫无生机。 那火点缓缓落到擂台的一角,只是那一瞬的触碰,擂台马上绽放出熊熊的烈火,微生逆慌乱闪身,弹指间便将不远处那失神的宋言初紧紧地拥进怀中,而后马上聚气在二人周围设下一个强大的气场,目光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而面具人右手食指和拇指轻拈一下,周围便设下一个阵,而后也是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周围。 擂台的炎火将平英顶的秋意驱散,顿时全场的温度急剧上升,又一瞬间那擂台的火渐渐灭下来,而擂台化作灰烬,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在众人以为这只是一场无妄火灾时,平英顶的温度不降反升,而且升的剧烈,有一人想要飞身离开,可是当那人飞到某一距离时马上浑身起火。见到此景,大家都不敢贸然离开,只能注入更多的内力抵挡那火烧似的炎热。 温度继续升高,平英顶上的桌椅物品皆是开始自燃起来,一些内力不高的弟子终是抵挡不住,纷纷燃起,焚体而死。 不一会儿,平英顶上只剩那灼热的山石,所有东西化为灰烬,众人像是被困的野兽,只能不停用内力抵挡火热。 程傲见此便抱拳大声言道:“不知何路英雄到此?” “我便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程盟主。”空旷峡远的声音像是穿越了山河,可是丝毫没有掩去那声音的沉着磁性。 “你是魂过林命案的凶手?”程傲沉声问道,虽是疑问但他已经确定。 “程盟主既然有答案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你还是散播宝藏谣言之人。”程傲继续猜测道。 “那确实是我散播的,但是那宝藏之说并非谣言。” 众人听到那人如此肯定地说道西域宝藏并非谣言,内心皆是百般策划。 程傲看着众人蠢蠢欲动,不禁担忧其武林的安宁,便怒声吼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哈哈哈!!你们这些废物。”那笑声嚣张。 随着笑声停下,那火烧一般的炙热渐渐消退,可是平英顶上能够抵挡那内力火烧的只剩几位门派掌门,亦或是门派大弟子,还有一些内功了得的江湖人士,加上那被微生逆紧紧护住的宋言初,,其余人皆是被烈火焚烧致死,平英顶几百人士只剩那零星五十余人。 “程盟主,你看这”向英忍痛向程傲说道。 “各位英雄,程某一定会彻查此人,还一众死去弟子一个公道!”程傲说着便躬下身体,言语坚毅,像是立下重誓般的决然。 众人想要说点什么也是不知如何道出,不久众人便纷纷离开平英顶。 不一会儿,平英顶就剩下微生逆、面具男子、宋言初三人,混着余温的秋风吹起了三人的衣摆。 宋言初离开微生逆的怀抱,他定定地看着微生逆,目光中各种情感交杂,而微生逆像是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瞥了一眼宋言初后便转头示意身边的面具男子,而后二人一掂脚便消失在宋言初眼前。 偌大的平英顶只剩宋言初一人,风浮白衣,拨动了最深处的心弦,一丝哀伤散出,而后像墨汁渗入清湖般,顷刻便染尽了这寂静的山间。 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站在山顶巨石上俯瞰着下方的平英顶,目光紧紧锁住那隐约的红影,笑道:“这天下是我的。” 【前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微生逆一路和面具人来到前来客栈天字一号房内,他也不阻止面具人的行为,回到房间便坐到桌边,而面具人也坐下来倒满一杯茶。 “小倚青,在我面前就不要带面具了。”微生逆抿下一口热茶,口气稍有解冻。 “阿逆对本侯还是很上心的嘛,这么快就认出来了。”面具人笑道。而后便将那面具扯下,果然便是那顾隰。 “自然是认得的。”微生逆炯炯地看向顾隰,似是有情。 顾隰也为自己倒上一杯茶,心里不免想起在宫中与皇上的谈话,但看见现在微生逆似乎毫无敌意也觉得奇怪,于是也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道:“阿逆也有如此雅兴观看这武林大会,还一怒为蓝颜,残杀天义堂大弟子南宫谦。本侯看得好是精彩呐~” “无聊罢了。”微生逆大方说道,而后起身来到那把古琴面前细细凝视。 “阿逆的病看起来好了不少,难道是见到了宋大夫便不治而愈?”顾隰笑道。 “抑气归元,这个小倚青难道不懂?”微生逆瞟了一眼顾隰,指尖放在那古琴弦上轻轻一挑,一阵激荡的乐声便跳出。 “抑气归元虽能暂时抑制病情,但是病情不会好的,或许还会加剧。” “小倚青如此担心我。”微生逆随口搭话,坐到古琴旁试音。 顾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走到微生逆身边道:“不知阿逆琴技如何?”心想谬音的琴技一绝他倒是有所领略,这微生逆是谬音的亲传弟子,不知道这琴技如何。 “我为小倚青奏上一曲如何。”微生逆站起来逼向顾隰,这暧昧未尽心底。 顾隰大笑地看着微生逆,这些天他自己也是混乱如麻,不如趁此放松一下,也是情意绵绵地说道:“好。” 微生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隰便坐到古琴面前,细长的手指按上琴弦,一时古琴特有的悠远深谷充斥这房间,像是一片枯叶飘落,亦是飞蛾小扇,忽而清浦流萤,自是少女的清羞,幽而不伤。 突然,幽境小憩变成磅礴轰天,像是看到了滔天巨浪翻滚而来,忽而又是黄沙卷地,一下是乱石穿空,自是少年的洒脱,勇而不乱。 顾隰闭眼静静听着,一曲毕他深深地看着微生逆,他们两个关系复杂,时近时远,其中自不用多说。 “阿逆好琴技,怕是那梦回馆的首席琴师听情也不及阿逆的半分。”顾隰不住地赞叹,而后又好奇地问道,“阿逆这曲子甚是陌生啊,可有名字?” 微生逆起身重新坐回了桌旁,似是有所怀念地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一音止,万籁静,情萧索,意长久。” “琴声似乎包涵很多东西啊。”顾隰走到微生逆身边,挑起他的几缕银发琢磨玩弄着,似乎也在排解自己的寂寥。 “琴者求知音,小倚青听到什么便是什么。” “但是本侯对音律一窍不通,只听到丝丝缕缕的怀念,别无其他。”顾隰放下手中的银发,也坐下来看着微生逆。 微生逆饮下一口茶,像是料到顾隰如此说法,他缓缓靠近顾隰低低地说道:“我很是想念小倚青,此曲定然是满怀思念了。” 微生逆和顾隰目光相对,突然二人别有意味地相视一笑,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关系。 君若不进,我自不退。 “今日之事,小倚青受惊了吧。”微生逆笑道。 “当然了,大火一起,阿逆就马上离开本侯去抱住宋大夫,本侯很是伤心啊。”顾隰说着便假惺惺地抹了下眼泪。 谈及宋言初,微生逆本来的笑靥虽没有改变,但是他身上有不易察觉的忧伤弥漫,房间内的气场马上压下来。 顾隰抽抽嘴角,他知道微生逆和宋言初的事,看到微生逆不妥马上岔开话题:“不知阿逆对西域宝藏和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闲来无事,宝藏可取,而神秘男子我们坐观其变。”微生逆丝毫没有隐瞒,紧紧盯着顾隰的绿眸将心中所想道出。 “这想法倒是和本侯不谋而合呢。”顾隰回看微生逆,像是调情般暧昧。 “侯爷也稀罕那宝藏?”微生逆粲然一笑,向顾隰眨眨眼睛,尽是调皮之姿。 “阿逆也是富裕人家,不也是很感兴趣吗?”顾隰也瞳眸流溢,向微生逆一抛媚眼。 “长陵城已然厌倦,换个地玩玩。”微生逆收回眼神,轻笑出声。 “本侯可是肩负国家安危啊,不得不去。”顾隰言此眼神阴厉,似是有所指。 “哦?”微生逆不理会顾隰的阴厉,起身走到窗边,凝视远方。 “阿逆又是什么想法?”顾隰也恢复笑意。 “不如我们一道?”微生逆抽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一来可以随时监视顾隰的行动,二来寻宝之途坎坷,多个人上路也算不错,三来若是这顾隰真的对他有所阻碍也可以随时铲除。 “本侯求之不得。”顾隰爽快答应。心里想的居然和微生逆如出一辙。 二人自然是心怀鬼胎,表面上倒是宁静平和地煮茶论道。 “阿逆,寻宝也要有宝图。”顾隰像是有点可惜道。而后精明的双眸看向微生逆的背影,心里像是有了答案。 “小倚青像是知道一些事?”微生逆也不急,徐徐说道。 “阿逆的武功如此高强,本侯很是羡慕啊。” “只是对手太过废物罢了,小倚青的扇法也让我眼前一亮。”微生逆继续模糊道。 “阿逆不要玩了嘛,本侯知道阿逆有宝图的~” “不错,我是有,不过倒是缺了一角。”微生逆转身看向顾隰。 顾隰走向微生逆,撩起对方玉冠上的长缨玩弄,眼眸盯着微生逆的脸口中喃喃道:“阿逆这发饰本侯倒是第一次看到,衬得阿逆真是越来越迷人了,怪不得三皇子对阿逆势在必得,死心塌地呢。” “七皇子不也是小倚青的人吗?”微生逆瞟了一眼那被顾隰把玩的长缨,似笑非笑。 “阿逆吃醋啦?本侯对待美人都是一样的,阿逆要不就跟本侯回府吧。”顾隰继续调侃道。 微生逆不理会顾隰,回归正题:“这缺的一角就在程傲那里。” “原来在盟主身上啊,我们一起去借吧。”顾隰挑眉,百无聊赖地拿起微生逆玉冠上的另一条长缨摆弄着,同时轻飘飘地绕到微生逆身后。 “既然小倚青如此着急,那就今晚如何?”微生逆无所谓道。 “今晚亥时。”顾隰说着,手上灵活地将那两根长长的长缨打了个同心结。 “大可,这结很漂亮。”微生逆斜视一眼那同心结。 听到微生逆毫无半分怒气还由衷地赞扬,顾隰不禁有些嘴角抽搐道:“阿逆,你没事吧。” “我会有何事?”微生逆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顾隰看着微生逆的笑容,心里有点发毛,一下子脚底抹油便跑了。 微生逆抬手将那同心结拿起握在手心,再次敞开手心时,那同心结便已然化为灰尘,压抑已久的伤痛似乎是爆发出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6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尽显脆弱。 ☆、情碎无常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哈 【不岷山庄】 夜色漆黑,两个黑影快速地闪入山庄内,那二人定是微生逆和顾隰了。 顾隰走到一半发现那微生逆转头去了另一个方向,得知那方向的院所后便了然心中,不再等候,一人来到程傲的居处。 “阁下深夜造访,不如进来喝杯茶吧。”门里传来程傲沉稳的声音。 另一边,微生逆向程傲居处飞去时,路过了宋言初的院所,本来微生逆倒是毫无感觉地继续前行,但是耳朵灵敏的他依稀听到宋言初和一名女子在交谈,顿时心下不舒服,便舍下顾隰飞身前往宋言初的院所。 只见言初表情一贯温和地看着一名女子,那女子便是柳冉儿,而柳冉儿今夜身穿一身粉蓝色的罗裙,柔柔曼曼,仿佛一朵深谷幽兰,叫人一目便移不开视线,尖尖的瓜子脸,柳眉如烟,双瞳似水,自是一派婉约优美。 “言初,我不美吗?”柳冉儿楚楚可怜道。 宋言初听着柳冉儿口中唤自己“言初”顿时觉得很心里很闷,可是依然目不斜视道:“柳姑娘自然是天姿国色。” “那言初为何不喜欢冉儿?”说着柳冉儿便靠近宋言初。 “在下四海为家,不想连累柳姑娘。”宋言初后退几步,谦和有礼。 “冉儿只想和你在一起。”柳冉儿上前投入宋言初的怀里,紧紧箍着宋言初的腰。 宋言初皱起眉头,用力推开那柳冉儿。 那微生逆在房顶看着也不说话,但是却让人忌惮。 “柳姑娘请自重。”宋言初有一丝不悦,身上的暖意也消散了几许。 “你真的不娶我?”柳冉儿一反方才的楚楚可怜,现在是一脸阴笑。 “柳姑娘请回吧。”宋言初说完便转身走进房内。 柳冉儿突然发狠,追上去拦住宋言初,狠狠地说道:“宋言初,我柳冉儿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宋言初像是没听到一般,绕过柳冉儿往房内走去,那柳冉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立马便伸手将自己的衣物扯烂,把发髻弄散,口中尖锐凄惨的声音响起:“救命啊!非礼啊!” 随着柳冉儿的一阵狂吼,附近巡逻的侍卫统统涌进来。 宋言初转身看到如此,双手紧握一阵后刚想出言解释,突然面前黑影一闪,这漆黑,就如那夜自己睡着前看到的一样,抬眼入目的是微生逆明显的病容。 真的是溯回。 微生逆将宋言初紧紧搂住,同时衣袖一挥,顿时那些侍卫的脚先是慢慢变得如石头般的硬,而后便像是冰雪融化般慢慢化成血水,这样的情况渐渐从脚到身,那融化的身体还发出刺耳的沸腾声,最后一个人便成为一滩血水,在皎月下还反射出点点荧光,煞是平添了几分静谧典雅…… 宋言初完全看不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但是那侍卫的惨叫声尖锐决裂,像是忍受各种刑法,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吱吱”声,他心下很是迫切知道微生逆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于是便更加奋力反抗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宋言初皱着眉头看向微生逆。 微生逆突然像是发怒一般,狠心将宋言初撞到墙上,他抬手捏起宋言初的下巴,另一手牢牢地锁住宋言初的身体,狠狠地吻下去。 宋言初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看着突然发狂的微生逆,毫无意识地用力一咬,顿时鲜血滴下,坠到地上,像是秋雨的零落。 微生逆这才缓缓放开宋言初,抬起漆黑的衣袖擦开嘴边不断涌出的的血,隐隐有一丝悲哀与落寞。 就算是如此热烈的拥吻,微生逆的面上依旧毫无情欲之色,平静冰寒,如一个浅灰的迷梦般,虚空通古,让人看不透。 “溯回,对对不起”宋言初一边呼吸着空气,一边歉意地看着微生逆布满血迹的嘴唇。 微生逆不说话,也没有理会宋言初,转身走到柳冉儿身边。 他虽说对五行八卦不甚熟悉,但是在谬音的谆谆教诲下一些简单的阵法倒是知道,就像现在他早就布下一个最简单的阵法,这院内的所有声音外界皆是听不到,所以就算那侍卫叫的如何惨烈,也是无人来营救。 那柳冉儿则是看着全过程,现下双目空洞地坐倒在一旁,浑身瑟缩不堪。 “你可以走了。”微生逆对着柳冉儿淡淡地说道。 柳冉儿听罢便连滚带爬地离开那院所。 “溯回,那那侍卫呢。”宋言初被微生逆吻得有点晕眩,踉跄地走到微生逆身边,面容潮红,眼神闪烁。 方才布阵,贯通经脉的同时也将那封住的穴道解开,伤寒之疾像是被抑制很久终于得以释放,如今排山倒海而来,令微生逆突然长咳不止。 “咳咳咳” “你的伤寒还没有好吗?”宋言初听到微生逆如此难受地咳嗽,也不介意对方方才的狂暴,硬是忍着背上的疼痛快步走到微生逆面前,抬手诊脉。 “你病得太严重了”就是那一下的把脉,宋言初就知道微生逆的病已近药石无灵。 “咳咳咳”微生逆将手收回,直指那几摊血水。 “你”宋言初震惊看着那血水。 微生逆不发一言,没有丝毫解释也没有丝毫留恋,一下便飞离了宋言初的院所。 黑夜很快便吞噬了同样是黑色的微生逆。 这一夜,血色将皎月染红。 次日。 晨光初现,农民从家中荷锄走出,开始新一天的农务,满是清新惬意之色。而在前来客栈内的一间房,满室充斥这血腥味。 微生逆此时的黑衣沾满鲜血,衣摆还不停滴下血滴,暗银过腰的发尾也稍稍沾上红意,脸上是宁静无风,但是浑身寒气逼人。 “楼主,你真的要与顾隰去西域?”蓝游看着微生逆将满是鲜血的手浸入水中,顿时清水变成了血水。 就在今早顾隰便将那缺失的一角宝图拿过来,看他那样子倒真像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宝图偷出来。 “嗯。”微生逆嫌恶地看了一眼那盆血水。 “请让属下跟着暗中保护。”蓝游有点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不必,顾隰不好糊弄,你回去密切注意左丘宇。”说着微生逆又换了一盆水清洗着,他想了想继续道:“让语子雾过来,他今日从卞国回来了。” “属下遵命。” “我要沐浴更衣。” “是。” 蓝游离开房后,微生逆抬眸看向窗外,晨曦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暖暖的就像宋言初的笑容,如羽毛轻抚,如浅流过石,如残雪将融。 突然,微生逆神色一狠,挥手将那窗大力关上,将那晨曦割去。 【不岷山庄】 微生逆来到云修意的房中,他凝视着云修意虚弱的睡颜,将一封信放到他枕边,信上只是简单交代了他要去西域游历一番。 “修意,莫要相信我。” 微生逆落下淡淡一句便离开云修意的房间,再次来到宋言初的院所。 在那幽幽庭院中,微生逆环顾四周依旧看不见那温暖的白影,他思索了一下便走进房中。 房内很安静,像是死寂一般,还有浓浓的药草味。这样的气氛让微生逆很是不习惯,他记得宋言初的房间从来没有如此的死寂沉闷。 走进内室,入目的是宋言初身着单薄的睡袍站在一桶漆黑的药水旁仿佛在调试药物,药水散发出刺鼻难闻的药味。而宋言初双目空洞无神,像是没有注意到微生逆的进入般,依旧深思着什么,表情呆滞。 寒意的秋风从窗外一阵一阵地吹进来,混着几片枯黄的树叶落到地上。 “你这是干甚?”微生逆走到宋言初身边,虽少了一份寒意,语但依旧无波澜。 宋言初拨了拨浴桶中的药水,平淡地说道:“试药。” 微生逆不介意宋言初平淡的语气,他清楚就在他双手染满鲜血的那一刻,和言初之间的一切都会改变。而他微生逆也确实变了,他不会再装作大方地放掉任何一个他要的人,不管是面前的言初…还是遥远的谬音。 又是一阵寒风吹进来,水面起了涟漪,地上的枯叶转了几圈硬是飘不起来,倒是突显出丝丝缕缕想飞却飞不起的悲哀。 微生逆轻柔地将宋言初横抱起来问道:“为何试药?” “你的伤寒之疾太过严重,服药已经无大用处,只能泡药。”宋言初木然地解释着。他出乎意料地没有羞涩反抗,倒像个木偶般,任由微生逆摆弄。 内心挣扎了许久,宋言初最终颤抖地问着这个自己害怕的问题:“雷启帮的事” 今日一大早,他便在庭院外为微生逆的伤寒配药,无意中听到门外几位掌门匆匆路过,他们说雷启帮昨夜被人灭帮,一个不留,柳绍淙被人化成一滩血水,只剩一个头颅。柳冉儿全身腐烂,死在房中,还有一堆尸虫腐蚀。 “是我做的。”微生逆毫不掩饰地答道。 “为何?”宋言初闭上眼睛,浑身颤抖,无力地询问着。 “你不喜欢的,没必要存在。”微生逆紧紧抱住宋言初,说得云淡风轻。 “吞云寨也是你?”泪从宋言初紧闭的眼中渗出。 “嗯。” “灭寨,灭帮,残杀南宫谦。”宋言初睁开眼睛逼上微生逆,那本该柔和的双目现在是满满愤怒绝望,晶莹的泪珠不断涌出。 “这都不重要,跟我去西域。”微生逆帮宋言初穿戴整齐,说着便将宋言初抱起来走出去。 “我不去!你放我下来!”宋言初突然怒吼起来。 “去不去由不得你。”微生逆还是没有情绪地说道。 “我说了我不去!”宋言初嫌恶地瞥了一眼微生逆,平日柔和的声线变得有些嘶哑,他突然大力一推,险些直接掉到地上。 “你讨厌我?”微生逆语气变得阴狠,浑身散出冰寒狂野的气场,他突然将宋言初扔到床上,双手抱胸,冷漠地俯看着。 宋言初被微生逆重重地摔到床上,后背传来刺骨的疼痛,瑟缩地躺着完全动不了,只能用悲愤的眼睛盯着微生逆。 微生逆邪气一笑,重重地压到宋言初身上,一手捏上宋言初精致的下巴,换上暧昧诱惑的语气:“言初,你也会发如此大的火?” 宋言初一言不发,他用力别过头甩开微生逆的手,白皙的下巴顿时显现出一道红印。 微生逆轻笑一声,浑身的桀骜寒气禁锢着宋言初轻颤的身躯,他不顾宋言初的挣扎,粗暴用力地将宋言初的腰带扯开,一下白衣散开。 “真美。”微生逆轻笑一声,如同打量猎物般看着身下的男子,那身子白皙若雪,如丝如锻,优美的曲线直接勾勒到那双玉足,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宋言初全身一凉突然意识到什么,眼含怒火和浓浓的惧意盯着微生逆轻佻的表情,想挣扎奈何全身被微生逆压得牢牢的,眼泪不能抑制地落下。 “放开我。”宋言初羞愤交加地怒道,委屈悲哀的眼泪浸湿了身下的丝被。 “别动。”微生逆语气突然变得阴厉逼 恋耽美 分卷阅读6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灰眸像是冰潭,手掌绕到宋言初的后背,抚摸那如丝绸般润滑的身子。 感受到微生逆冰冷的手掌,宋言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眼中的哀伤的泪珠倾泻而出:“你…你住手!” 微生逆轻浮地挑眉:“很快你就会喜欢了。” “住手!”宋言初用力挣扎,恐惧地大叫起来,“你这样,不怕谬音责怪吗?!” 微生逆的表情因为宋言初的话变得扭曲而可怕,他似笑非笑,恨中带着几分诡异的情愫,他说道:“你是不知道,正是我那师父要我寻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我选择了你,他怎会介意?” 他边说边吻上宋言初的侧颈,一个一个吻痕印在宋言初那白嫩的身子上,每一吻都带着处子的幽香,更是散发着宋言初特有的淡淡药草味。 “放过我”宋言初瑟瑟发抖起来激烈地晃着脑袋躲开,双眸不停渗出眼泪,双腿挣扎着要摆脱那可怕的抚摸。 “放过你?有谁肯放过我吗?!!”微生逆笑得越发诡谲,一种莫名的恨意迸溅而出,“你们都一个样,先是对我百般好,只待我情不可遏地爱上你们,便对我弃如草芥,我说的对罢?!” “无妨,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微生逆接着狂妄地笑起来。 “你”宋言初惊愕地看着微生逆,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意识到对方动真格,宋言初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眼眸渗出血丝,喉咙叫得有些嘶哑,无尽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眸中落下,眼神变得空洞无助,艰难地抽泣哭叫,泪水直接灌入喉咙引得一阵咳嗽。 许是哭得太过用力,凉气和泪水都倒吸体内,让他不停地剧烈咳起来,泛白的手指扯着一旁的白衣,瞬间满脸咳得充血,几欲窒息。 微生逆感觉到宋言初貌似真的不妥,轻拍着宋言初的后背道:“是不是很疼?” “我咳咳咳”宋言初紧闭双眸,咬着泛白的嘴唇,他浑身瑟缩地蜷缩在床上沙哑地哽咽着,痛彻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微生逆神色一惊,他拉过衣衫将宋言初赤裸的身子盖住,而后连忙拿了杯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宋言初唇边紧张道:“先喝点水。” “你恨谬音离开你,可对?”宋言初泪眼朦胧地看着微生逆,“亦或是你要利用我来报复谬音,如今我要离开,你恨我?” 微生逆浑身一颤,突然提手便点下宋言初的睡穴将其抱走,而宋言初最后满目空洞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便陷入睡眠。 微生逆苦瑟一笑,他为宋言初抹去眼角的泪水,口中恢复柔情道:“无论如何,你不能离开我。” 而这一厢,顾隰坐在榻上,玉簪至于案几,长而密的栗发散落,有几根覆在湖绿色的眼眸上,睫毛一眨便随着微微颤动起来。他把玩着手中的玉龙,时开时合,映着如冠玉面,世间绝色。 久之,他蹙起眉头露出不耐,忽然狠狠要就将玉龙摔在地上。 还未等扇落地,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飞快地将晶莹的宝扇接住,恭敬地呈回给顾隰――霍十方跪在床边低着头,如墨短发遮住了漠然的面孔。 “本侯什么时候让你出来了。”顾隰没有接过,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露出冷笑。 “侯爷不应摔武器。” “与你何干?” 霍十方陷入沉默,似是不知如何应付。顾隰就这样看了半天,然后拿过玉龙重新握在手心,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东西是蝴蝶玉所造,即便是在三味真火里也完好如初么?” 他将玉龙展开――这样仔细一瞧,便能看见剔透的扇面上竟有丝丝血红的颜色,如脉络般环绕着那雕刻的花纹。 顾隰见此,脸上露出怀恋的柔和来:“陛下也是良苦用心,竟用自己的血来铸扇。” 视线回转,不可避免地看见依旧跪着的黑衣青年,顾隰咬紧牙狠道:“滚。” “是。”霍十方有一瞬的犹疑,但很快便转瞬匿去。 顾隰怔然看着空气中,仿佛还能描摹出霍十方消失前最后的身影。精致的青眸中浮现懊恼而悲愤的不甘,随着合上的双眼化作心底的虚无。 五皇子不懂陛下便罢了,霍十方你怎不懂本侯。 【前来客栈】 当顾隰伸着懒腰,似是已元气恢复地来到大堂时,冷不防就看见了突然出现的微生逆,怀里还抱着衣衫随意搭上,貌似昏睡过去的宋言初。 “阿逆哈哈哈哈你对宋大夫做了什么?啊哈哈哈哈!”顾隰突然鼓起掌来,大笑开怀地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微生逆,眼神示意那宋言初稍微散开的衣领。 “没什么。”微生逆翻个白眼,拢了拢宋言初的衣服。 这时一名靛色锻衣的儒雅男子轻摇玲珑纸扇,慢悠悠地走进来,他一看到微生逆便扬起个大大的笑容道:“微生兄弟。” “语子雾,好久不见。”微生逆淡定地和这个人套近乎,这语子雾也是释月楼的人,与微生逆却是初次见面,但依微生逆的要求二人扮成友人。 “哟~阿逆哪里认识的新朋友,莫不是阿逆新情人?”顾隰神色一闪警惕,连连调侃道。 “在下的父亲与蓝掌柜是友人,自然与微生兄弟见过几面。”语子雾气定神闲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顾隰眼珠子转了几圈,恢复一贯的嬉笑道。 “在下听说微生兄弟要去西域?”语子雾慢条斯理道。 “嗯,怎么你也有兴趣?” “在下一向游历各处,如若微生兄弟不介意,在下自然乐意。” 微生逆沉思片刻,面瘫着说道:“无碍,反正我也是去玩玩。” 顾隰笑容不变,但心底早已千转百回。他目前还看不透微生逆这个人,但显然这语子雾的出现太过突兀,绝对是早有预谋。他思忖后便觉先莫轻举妄动,看情况再说。 四人三马,一同潇洒地往西行。 “阿逆,你这样宋大夫会讨厌你的。”顾隰驾马与微生逆齐驱。 “无妨,我只要他在我身边。” 微生逆点宋言初的穴道没有用力,很快宋言初便醒过来。 宋言初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微生逆抱着坐在马上,这是他预料之中,他好像忘记了方才的那一幕,安静地坐在马上不哭不恼,不发一言。 “言初,你来驾马。”发现宋言初醒了便在宋言初耳边柔声说道。 宋言初听到微生逆柔和的声音,仿佛刚才的阴狠威胁是场噩梦,不觉一阵呆愣,很快便恢复淡然,手上接过缰绳。 微生逆空出两只手便为宋言初整理凌乱的衣服,小心地为宋言初绑好腰带,还不知道去哪弄了条洁白的发带,为宋言初整理散落的发丝。 “阿逆,宋大夫现在不方便骑马吧。”顾隰故意笑道。 “无妨,我什么也没做。”微生逆貌似很君子,鄙夷地瞟了一眼顾隰,口气虽是一贯的漠然,但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没有了骇人的寒气,说罢还温柔地亲了一口宋言初的脸颊。 而宋言初不反抗,不害羞,像是聋了哑了亦或是一个玩偶般静静地拿着缰绳,目光看着远方。 “原来阿逆是君子啊。”顾隰调笑道。 “我对言初一向很君子。”微生逆大言不惭道。 “可宋大夫好像不太对劲呐。”顾隰看着呆滞的宋言初道。 微生逆听到顾隰的话,突然心上一凉,抱住宋言初的双手收紧。他当然看得出宋言初不对劲,但是他想要用尽办法留下这个男子… 感觉到宋言初稍有颤抖,微生逆便脱下厚厚的外衣披到宋言初身上,但他本就伤寒,如此单薄的衣衫,秋风刮来,脸色刷一下便惨白下来,喉间又是一阵止不住的长咳。 风萧萧,寒蝉凄切,顾隰忽然微微侧身,似是向后在意什么。 “本侯可不像阿逆,抱着美人悠哉驾马,先行一步了。”顾隰像是有意逃开一般说罢便驾马奔去。 “咳咳咳…言初,我们咳咳咳…我们也走吧。”微生逆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着,言罢便拿过缰绳,也是策马奔去,看不到宋言初眼中深深的哀伤纠结和那眼角晶莹的泪痕。 三匹骏马向落日处飞奔,烟尘飞扬,前路茫茫。 ☆、出发沙漠 三日后。 颦碗驰芳菲,千灵压俊宇。凭恃问前路,谁家络孤鹄? 他们四人赶了五日的路,如今一身风尘,抬眼是万里无云的一片蓝天,周围是零落的树丫,越往西行越是感觉到阵阵秋风侵人。 而现下四人正在一处茶寮休憩。 “侯爷,一路上有不少搬运尸体的队伍。”语子雾饮下一口热茶,看向在一边发呆的顾隰。 “嗯,许是那门派之争了。”顾隰注视着一队又一队的运尸队伍从茶寮路过。 “这宝藏还真是祸端。”微生逆淡淡地说道。 “我们不也是朝这个祸端去的。”顾隰笑道,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一杯,他挑眉看了看微生逆继续调侃道,“阿逆好夫君。” 一连五日,微生逆一路上对宋言初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看得顾隰是目瞪口呆。而宋言初一直都是很顺从,微生逆对他做什么他都一一接受,没有反抗,可是一句话也不曾与微生逆说起,不喜不恼。二人就这样僵持住,不冷不热,气氛很是奇怪。 “嗯。” 顾隰听着微生逆明显的心不在焉的语气,很是无奈,但也是抱以同情。依他的经验,宋言初要原谅微生逆怕是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他同时心中也有数着,自从离开皇宫赴此行以来已有差不多一个月,左丘颉此人虽然看似对他的行踪和时间长短漠不关心,但实则历历在目,故若是耽搁了他这个当侯爷的也难办。 更何况,他这次是戴罪立功。 顾隰眯起眼睛,看着险些让自己在左丘颉面前失手的微生逆,心中的防范猜疑又多了一分。他拉着微生逆提醒道:“继续赶路,阿逆走啦~” “好。”微生逆说着便拉起宋言初的手离开。 【去岂寺】 一行人赶路一天,四下无客栈便寻了个寺庙借宿一宿。 “阿逆,本侯刚才去打探过了,寺院还有个西厢房,那里面停放了很多尸体,住的都是那些搬运尸体的人。”顾隰破门而入道。 “去玩都不叫上我。”微生逆闲闲地抱着宋言初坐在榻上,口中责怪道。 “本侯叫你你会去?”顾隰瞟了一眼乖乖坐在微生逆怀里的宋言初,取笑道。 “当然不,我要陪言初。”微生逆理所当然地说道。 “果然是好夫君。”顾隰大笑着。 “那些运尸的人是各大门派的人。”微生逆最先回到正题。 “武林很是乱啊。”顾隰像是无意般提到。 “这宝藏的魅力也是大。”微生逆若有所思道。 而后二人各怀心事,皆是陷入一阵冗长的深思。突然二人默契对视一眼,瞬间便离开那张桌子,顾隰落到书桌旁,微生逆抱着宋言初落到窗边。 突然几十个黑衣人从房顶落下,兵分两路向那两人攻去。 二 恋耽美 分卷阅读6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默契地突破黑衣人,将那黑衣人引到庭院外,这时语子雾也从房内飞身而出,顾隰一惊原来那语子雾会武,但眼下还是解决了黑衣人再说,故他来到微生逆和语子雾身后,布下阵法,口中说道:“阿逆乾位,语公子坎位。” 二人马上按顾隰所说站位,而后三人开始对敌。 顾隰在后发出无数暗器,那暗器顺着不同的阵位向那些黑衣人打去,语子雾只顾自己轻松应对,而微生逆却只防不攻,带着宋言初不停地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 “阿逆,你干什么啊。”顾隰看着微生逆的行为很是奇怪,这微生逆杀人可是利索着呢,如今居然没有出招。 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宋言初,突然朝顾隰喊道:“你来,我不杀人。”说罢便将那黑衣人引到顾隰身边。 顾隰眯起眼,手上的暗器更加密集,同时眼神阴狠了起来。 他向来讨厌别人这般利用自己,不管是大是小――顾隰本身就是个爱利用别人的伪君子,自然也不会奉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德准则。 何况微生逆对他来说还是不明不白的人,如果不是有皇命在上,寻宝得靠他,加之还有个没头没尾的语子雾在那边助阵,他顾隰又怎会耐得下心、忍得下气陪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慢慢吞吞地骑马赶路? 念此,顾隰唇边泛起一丝冷意,指尖短镖忽飞,数名黑衣人内脏立即见光,殷红的血液飞溅出来,却在接近顾隰时化作了虚无。 看见没有黑衣人缠着自己,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顾隰身后。 “阿逆,你受刺激了?”顾隰解决完最后一个黑衣人,转头道。 “言初不喜欢。”微生逆微微摇头,口中平静说道。 宋言初闻言,微微别过头去。 顾隰看着微生逆,冷笑出来,似乎是看到了巨象在大海里玩水的滑稽场面。冷笑逐渐变成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得捂住肚子前俯后仰。他边笑着,便将短镖深深没入那已死的黑衣人腹中,肝脏尽碎。 微生逆,本侯就是要看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们许是知道我们也是去西域寻宝的。”语子雾言道。 微生逆瞟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而后突然想起宋言初不喜欢这种场面,便伸手将宋言初搂到怀里,挡住他的视线。 “这些尸体如何处理?”顾隰突然说道。 “把他撒过去。”微生逆掏出一个小瓶子给顾隰。 顾隰接过那瓶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撒到那尸体上,尸体迅速融化成血水。 “好东西。”顾隰啧啧称赞道,“我们灭吞云帮的时候怎么不见阿逆用这东西。” “没带。”微生逆随意回道,手上更加用力抱住宋言初。 “先休息,明日再说。”顾隰无所谓道,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挠了挠头,而后直直走向无嗔居。 “微生兄弟也早点休息吧。”语子雾暗暗地对微生逆对视一眼,说完行了一礼便迈步走向无痴居。 微生逆也牵起宋言初的手往无恨居走去,而宋言初许是知道今晚要与微生逆同一室,手上冷汗直冒,低着头跟着微生逆往房内走去。 微生逆感觉到宋言初的惧意,心里苦笑不已,看来他微生逆对于宋言初来说是豺狼虎豹。 宋言初一进房门便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 之前的五日,他们四人餐风露饮,虽说宋言初无时无刻不被微生逆抱着,但是还不至于二人独处,可如今二人共处一室,这让宋言初想起了那日的情形。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如此害怕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他走到宋言初身边将其横抱起来放到大腿上,而后将一本书递到他面前。 “言初在我怀里看书会暖和一点的。”微生逆无奈说道,而后便安静下来。 宋言初自微生逆走过来始便心慌,直到微生逆说完话后安静下来无多动作,他才轻呼一口气,拿起经书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微生逆看着夜深了便把宋言初横抱在怀便走向内室,而宋言初虽然依旧温顺没有反抗可是那颤抖的嘴唇还有那眼角渗出的泪水泄露出他的恐惧。 “好好休息。”微生逆自嘲地笑了笑,他言罢便转身离开,眼中流泻出浓浓的哀伤。 宋言初在微生逆离开后才敢闭上眼睛…他不喜不悲,宛如一个牵线木偶。 无恨,不恨。 次日。 系葱城便是离去岂寺最近最大的城市,今日天降淅沥小雨,顾隰语子雾二人一大早便出发前往系葱城购置一些东西。西域环境恶劣,还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掌柜,为何如此多的尸体被搬运?“顾隰向那布庄老板问道。 “最近有不少不同门派弟子经过我们系葱城,听说他们有的被无故杀死,有的又是无故失踪,官服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他们来干甚?”语子雾问道。 “据说是去西域寻宝,可这宝没寻到却把这命给送了。”那老板可惜地说道。 “什么啊,大家都说是他们的报应。”突然一名微胖的夫人抢过话来。 “此话怎讲?”顾隰来了兴趣。 “据说他们在西域干尽坏事,烧杀抢砸,无恶不作才会招致佛祖惩罚的。” “他们都是名门正派,怎会如此?”语子雾怀疑道。 “宝藏面前,谁不想要?”那布庄老扳口吻鄙夷地说道。“哎,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钱也是万恶之源呐!” 顾隰也是心知肚明,买下几件御寒的衣服便离开了。 【无恨居】 宋言初一整晚都是迷迷糊糊不能入眠,一大早天还天没有全亮便被那不绝的雨声吵醒。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多穿了几件衣衫。他下床走到外面,出乎意料地没有看到微生逆的身影,转而一想微生逆估计是睡到外面了,这样想着宋言初便加快脚步来到门前开门。 门一开入目的是一片朦胧雨景,雨势虽小但是连绵不绝,在朦胧细雨中一个满身湿气的红影渐渐清晰起来。 “怎么起如此之早?” 微生逆走到宋言初面前,关切地说道。 门前的微生逆全身湿漉漉的,雨水还不停地从脸上滑下,身上满是秋雨的痕迹,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好,马上拉着宋言初进屋,而后将细雨关在门外。 “我给你买了件裘衣。”微生逆嘴唇有些苍白,但是双颊泛红。 他拿出一件纯白的裘衣穿在宋言初身上,衣身宽大但是很厚,衣领是暖和的纯白皮毛,摸起来柔软舒适。 “果然言初穿白色最好看了。”微生逆口中啧啧称赞道。 宋言初一直听着微生逆滔滔不绝地说话,但依旧沉默不语。 “出来之时我忘记拿你的药箱了,我帮你买了个小木箱。”微生逆说着便将他肩上背的木箱放下,蹲到地上将箱子打开继续说道:“我去后山采了点常用的药草,还去买了银针,还有……” 宋言初低头看着微生逆,听着他温和的语气,一直无神的双眼缓缓聚焦到微生逆身上。 微生逆起身发现宋言初好像表情不对,心里想想自己这几天没有做错何事。他奇怪地看着宋言初,而后又将那人儿抱在怀了安慰。 “我又做错事了吗?”微生逆伏在宋言初耳边轻声问道,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音。 宋言初不经意间碰到微生逆微红的脸颊,心里一紧马上抬手抚上微生逆的额头,不是一贯的冰冷,居然是火烧般的热腾。他随即意识都微生逆的伤寒已经引起了发热,于是将微生逆拉到桌边坐下,自己便快速走出门。 “言初,你又要走了?”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的身影,口中无奈地说道。 宋言初闻言步子一顿,而后缓缓出声道:“坐着别动。”许是很久都未说话,声音略显沙哑。 “好。”微生逆听到久违的声线,嘴角上扬,丝毫不关心自己已然是重病。 一盏茶的时间,宋言初叫人拿来了一桶漆黑的水放到屏风后面,谢过后他表情迟疑,目光闪烁地对微生逆说:“泡到水里去。” 微生逆听言狐疑地看了一眼宋言初便乖乖地来到浴桶边,宽衣泡下去。 宋言初随后拿着微生逆刚买的银针也来到屏风后面,看着一脸乖巧还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微生逆,他自己也是很窘迫。 “言初要报仇吗?”微生逆突然想起那日自己也是这样对待宋言初的,而后邪笑着貌似恍然大悟般继续补充道,“原来言初想在上面。” 微生逆的调侃宋言初早就习惯,他镇定地来到微生逆身边,专心为微生逆施针。 “言初,对不起。”微生逆像是乖小孩一样对一旁的宋言初认错道。 “言初,不说话很累的。” 微生逆突然狡黠一笑,而后像是豁出去一般对一旁毫无反应的宋言初说道:“言初,我不介意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言初…” 整个施针过程都是微生逆一人在用不同语气滔滔不绝地说话,宋言初依旧没有回他一句话。 “阿逆啊!阿逆你在吗?”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响起敲门声和顾隰的声音。 “进来。”微生逆呆在浴桶中高声回道。 宋言初听到有人进来,看着也差不多了便将微生逆身上的银针拔出,轻声说道:“可以起来了。”言罢便收拾好东西走出屏风外。 “宋大夫早!”顾隰向表情相比前几日稍有缓和的宋言初打招呼。 “侯爷早。”宋言初颔首道。 顾隰大惊,这宋言初一路上神情呆滞,一言不发,他们每日打招呼他也只是礼貌性地颔首,今日居然有所缓解还肯说话了,如此看来阿逆肯定是加大力度了。 “哟,你们那么早啊。”微生逆穿着白色的里衣,也从屏风后走出来。 “阿逆好兴致,一大早就沐浴,难道昨夜战况激烈?”顾隰邪恶地在微生逆和宋言初身上来回扫视。 而坐到桌边的宋言初像是没有听到般,提手拿起一杯茶喝。 “滚,说正事。”微生逆翻了个白眼。 “穿衣服,要快点启程了。”顾隰将话题扯回道。 “好。” “驾马太慢了,我们直接飞过去吧。”顾隰笑道。 “我一向喜欢飞着去。”微生逆看了一眼宋言初,而宋言初还是默不作声,继续喝茶, “阿逆好无情啊~有了宋大夫居然嫌弃本侯。”顾隰带着哭腔说道,可是表情没有丝毫伤心。 “滚。”微生逆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是玩乐。 “今早去系葱城购置了一些御寒的衣物还有别的东西,顺便打探了一下西域的情况,去寻宝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要快点到达。”顾隰将手里的大衣拿给微生逆和宋言初。 “一个时辰后出发。”微生逆说完便将顾隰推出门外。 “为何!诶??干嘛推我出去!”顾隰一脸不乐意地嚷嚷起来,“你们难道还要做??做太多不好啊!” 微生逆管他哀嚎,果断把人踢了出去,然后快速穿好衣服。 突然,宋言初拿起顾隰送来的一件黑色裘衣递到微生逆面前。 恋耽美 分卷阅读6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是要原谅我了吗?”微生逆欣喜地看着宋言初,手上接过大衣穿上。 宋言初神色无变,依旧沉静一言不发。得不到任何反应,微生逆动作也僵硬下来,一切只是妄想。 按照约定的时辰,四人三马,继续朝未知的西域前行 不知前方,路漫漫。 ☆、皇子出征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末 回溯入秋以来,武林大会、西域宝藏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时,靖国的边界也丝毫不平静。武举上雾岭行刺一事后,靖卞两国矛盾无法避免。而此次首野国王也愿意倾囊相助,以举国上下的兵力和粮食帮助靖国攻打。 此举无论是对于卞国还是靖国,都是一件大事,令朝野上下为之震惊。虽说首野是靖国的藩属国,但以如此庞大兵力相助未免太过诡异,这其中究竟有何阴谋?许多大臣上奏左丘颉说首野此举异常,是受卞国拉拢,万万不能轻举妄动。但左丘颉一意孤行,言道此战非打不可。 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五皇子左丘r主动请命,请求出征。此话一出,左丘颉也为之震怒,一口否决,但五皇子似是心意已决,非要出征不可。左丘颉一怒之下便退朝离去,那日不欢而散,留下群臣议论纷纷。 但战争依旧会打响,不可避免。 【御书房】 一壶暖茶放置于案几上,还飘着袅袅热气。常广小心地将其用杯布裹好,推至左丘颉身前,察言观色道:“陛下,五皇子已经在屋外跪了一个时辰了。” 这几天来左丘r一直在御书房门口长跪不起,今日他不过定点报告罢了。 “知道了。”左丘颉拿起茶杯轻饮一口,而后继续埋头,打理将要一触即发的两国战事。 常广见左丘颉似乎不闻不问,但手头上却有条不紊地筹备着出征,只见他将一叠文书递于来寿道;“依上下叠位,依次交给贾逍、郭源、高润。命他们速速办妥,在开战前一定要完毕。” “奴才这就去。”来寿接了文书便出了御书房。 常广见了来寿跑出去,屋内就只剩他与左丘颉二人,便开口道;“陛下爱子心切,把五皇子护的甚是周全。” 左丘颉闻言停下了手里的笔,“怎么,连常广你也嘲笑朕?” “奴才不敢。”常广行礼道,“陛下爱子之心合情合理。” “那你说。”左丘颉听闻他话中有话便来了兴致,手撑着脑袋问,“r儿为何想出征?” 常广眼中精光一闪,道:“奴才窃以为五皇子是存鸿鹄之志,打算高远。” 左丘颉不语,眼睛飘向窗外,看着那瑟瑟的晚秋之风呼啸而来,片片凉意席卷全身,不禁有些寂寥。 常广明白他是在深思,便继续道:“陛下心爱五皇子,故定是要他远离战火,平平安安,但殊不知五皇子心中志存高远,渴望一展宏图。” 常广自左丘颉当上太子始便一直伴他左右,从不离身,对这个皇帝的心思是了若指掌,其喜怒哀乐尽看在眼中。而此次战争若能让五皇子出征,虽是危险极大,但若是事成,将不可小觑。 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事,窗外忽然吹来一滴滴雨露,冰凉彻骨,打在左丘颉手上,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继而又舒张开来,嘴角露出笑意,迅速起身。 左丘r跪在御书房外的庭院里,纹丝不动,他双眼看着地面,似是思考。 起雨了,一滴又一滴地打在他的头发上,渗入肌肤,阴凉阴凉的。他心中何尝不是如此?他派人打听那名舞姬之死的事情,从人言的描述中他也可以猜得一二,想必这其中父皇肯定做了手脚,此招阴狠,竟都是起于自己…… 那自己就得亲自出征,才能无愧,今日必须跪到父皇同意为止。 想着忽然头顶上一黑,那冰冷的雨水一瞬间消逝了,继而一阵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左丘r眼睫颤了颤,看着那双金色的雕龙玉履,心中一阵激荡。 只听闻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r儿是要生病么?” 左丘r听闻马上抬起头道:“不,儿臣只是……希望父皇答应罢了。” 左丘颉撑着伞,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地看着左丘r,“r儿以为出征是儿戏么?” “儿臣并不这样认为,儿臣知道,出征与平日的习武大相径庭,并非玩乐之事。”左丘r看着他认真道。 “既然如此,为何执意?” 左丘r表情闪烁了一下,继而又平静下来的陈述道:“儿臣自知受父皇疼爱,心中也想建一番功业,不愧对这份恩宠。” “建功立业可走很多条路,为何偏偏要出征?” 左丘r闻言愣住了,似乎想不出何缘由来,半晌道:“儿臣何德何能……除了披上戎装,实在别无他法。”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在朝堂上遍及的皆是他兄弟们的党羽,就算有父皇的庇佑也是寸步难行。况且以他的性格是不愿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上大展何宏图的。 “朕十年前曾经亲征西域。”左丘颉忽然道。 左丘r料想他会提起这事,便道:“父皇为平定戡乱而去,乃是贤君之举。” “记得有一战朕打得是异常艰难,”左丘颉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已是人马残缺,被敌军逼得走投无路,而援军又迟迟不来,在荒漠中困了一天一夜,当时天气又冷,朕本以为再无出路。” 左丘r听得心中一颤,他知晓左丘颉畏寒,此战对他来说定是如炼狱般难受。不禁问道:“那后来呢?”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出的明显的心疼。 “后来好在援兵如及时雨,朕才能辛免于难。”左丘颉从记忆中回来,重新看向左丘r,眼神中竟是明显的不舍,道,“r儿真的执意要去么。” 短暂的犹豫,左丘r还是坚定道:“……儿臣决心已定。” 左丘颉长叹一声,抬眼望向低沉的天空,想着两国边境的险恶,心中如刀割般纠缠万分,不由得双拳紧握。 “起来罢。” “父皇是答应儿臣了吗?” “明日朕便吩咐艾大将军,由他来带你。” 艾大将军即是艾祁的父亲艾斌,建功立业无数,光宗耀祖,其子艾祁也可谓少年英豪,可谓虎父无犬子。 “谢父皇!”左丘r欣喜起来,眼神明亮,不带杂质,一动不动地看着左丘颉,其中还有盈盈笑意。 左丘颉见此心中更是痛极,左丘r出征,没有人比他更不舍、更担心。战场不亚于宫廷,其变幻莫测更是不用说,亲身体验过的左丘颉已经不愿再有第二次,但若是想让左丘r更顺理成章地坐上储君之位,此行必…… 左丘r见左丘颉木然,似乎毫无反应,不禁担心地叫唤道:“父皇,父皇?” “……怎么了r儿,还不起来?”左丘颉回过神来,朝他露出笑容,媚眼如酥似是传情。 左丘r看着愣了愣,便站了起来。忽而他看见左丘颉撑的那把伞甚是熟悉,不由惊喜道:“父皇,这不是上次你下江南带回的油纸伞么?” 左丘颉闻言笑着看向伞面,只见上面画着春花灿烂,蝶舞蜂游,尤其是那紫蝶,翩翩跹跹,绕花盛开,恰是一片春意盎然,令人心情愉悦。 “朕记得,当时r儿说很喜欢它。”左丘颉说着转了转伞柄,上面的图案随之转动,似是活了起来,几欲要破纸而出,春色关不住。 “嗯。”左丘r听闻左丘颉竟记得自己说过此话,不禁心中一阵温暖。他看着伞面上的景致,也由衷开怀。 二人一伞,秋雨中情。 【湖心亭】 镜湖是御花园后的一汪湖水,依仗着青山,其平静无波,如一轮明镜般惹人喜爱,故名镜湖。而湖上有一小亭,唤湖心亭,做工别具一格,亭上四角翘起,皆是用淡蓝砖瓦搭成,素雅宁静,与湖面相得益彰。而湖中有一小洲,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一湖,一亭,一洲,日间湖光山色,夜里静影沉璧。 而这湖心亭旁并无桥梁,要想上亭只能通过泛舟。今日左丘r来到这儿,便是要与左丘颉饮下践行酒。 后日便是出征日,本来践行酒理应在明日,但左丘颉却特定约了今日,且在夜晚时分。知为何。左丘r习惯早到,顺便也可以欣赏这宁静的景致,虽是有点阴暗,也不禁心情舒畅。 此行他也是颇为忐忑,从未上过战场的他居然忽然要去出征,他自己也觉得居然有如此大的勇气,但恐怕不出此行便无法…… “r儿。” 远远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左丘r回首,不出意外地看见左丘颉立在一叶扁舟之上,他手执两个灯笼,常广摆渡,缓缓接近湖心亭。他今日身着一银白色的锦缎长衫,上面有隐隐鲜红点缀,描龙画风,腰间系着一月白腰带,发髻飘散开来,在风中卷曲,令人移不开眼。 待船近亭后,左丘r便跪下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罢。”“谢父皇。” 只见常广从袋中取出一湖酒,一盘棋,数根烛来,熟练地在亭的四角点起烛光,挂好灯笼,便先行告退。 左丘r见状,便自觉地铺好棋盘来,这是罕见的黑白明玉棋盘,皆是用蝴蝶玉雕琢而成,极为珍贵。而左丘颉将那壶酒置于案几上,不一会二人便开始下棋对饮起来。 “父皇这里要小心了。”左丘r调皮地朝左丘颉笑笑,而后走下一子。 左丘颉凝眉看着棋盘上的布局,而后眉头一挑,风情万种,走下一子:“r儿棋艺又有进步了。” 左丘r仔细瞧着左丘颉这一子,深思片刻,走下一步。 左丘颉见状便眼珠一转,毫不犹豫地拿起一子便要按下,忽而左丘r起手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眼中尽是警觉,但让人瞧了觉得颇为可爱。 “怎么。”左丘颉笑笑,朝他眨眨眼。 “父皇好狡猾,刚才那步儿臣走错得好惨。” “想悔棋么?” “不。”左丘r意外地摇摇头,“儿臣想说,这局而儿臣是赢定了。” “噢?那朕拭目以待。”左丘颉说着将那子狠狠按在檀木沉香棋盘上。 不一会,左丘r便信心满满道:“父皇,你输了哦。”说着一棋定江山,而后露出少有带着邪气的笑容。 左丘颉看清后开怀大笑:“r儿果然天赋凛然。” “还多亏父皇承让。”左丘r谦逊道。 “朕真没让。来,喝酒。”左丘颉忽然目光一闪,拿起酒壶来,给各自都倒了一杯。他见左丘r还沉浸在刚才的棋局中,手上一动,一颗鱼白色的圆粒便进了左丘r的杯中,霎时间融化,不见踪影。 左丘r看着棋盘寻思了一阵,道:“父皇真没让儿臣?” “还在想这个?”左丘颉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把酒杯推至他跟前。 左丘r总算回过神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看着周围的景致道:“父皇选的真是个好地方!” 左丘颉嘴边露出满意的笑容来,道:“朕此景乃是仿制西湖湖心亭而作,曾有言道:‘翼然独立似神工,四望湖光面面空,耳目拓开声色外,形骸恍入画 恋耽美 分卷阅读6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中’,朕听此也是颇为喜欢,便叫工匠修建而成。” 左丘r会意地点点头,随口吟道:“百遍清游未拟还,孤亭好在水云间。” “停阑四面空明里,一面宫头三面山。” 左丘r听闻朝他一笑:“父皇果然好文采,儿臣自愧不如。” 左丘颉笑而不语,就这样看着他,眼神似意有所指,忽然道:“r儿再来一首罢?” 左丘r颔首,忽觉得身上有些热了起来,不觉皱起眉头――眼下是深秋,天气早已转凉,怎会突然感觉热了起来? 然而,那股热流不减反增,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从下腹升腾而起,继而很快蔓延至全身。 “哐当!” 左丘r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在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只觉得不但身体,连脑子也是一片火热,不禁一歪,靠在了亭柱上。 他知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不可置信自己为何在这时?他见到酒杯碎了,口中不禁道:“父皇……儿……儿臣抱歉……” 左丘颉见状,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来,将手覆在左丘r肩上,道:“r儿怎么了,那么鲁莽。” “父,父皇……”左丘r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下身涌起,横冲直撞,似乎要找到一个宣泄点般,难受万分。 “r儿,你好热。”左丘颉以手触碰他的脸,不出意外地察觉道一片炽热。 左丘r感觉一双手凉凉地覆在脸上,舒爽至极,暂且消缺了脸上的烫,带着那股熟悉的冷香。顿时他只觉得脑子一片轰然,心底只有一个沸腾的欲望在叫嚣…… 他一把抓住左丘颉的手,猛地将他拉进怀里,紧紧地环住,略微有些凉意的身体刺激着他的仅有的感官,充斥着脑子。 “父皇,父皇……”他无意识地呢喃起来。他怀中是他熟悉的父皇,那味道也是他最喜欢的,是他从小便痴迷的人……忽而感觉自己腰间那物件已然抵在左丘颉身上,他不禁一惊,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发生如此之事。 他忽地一把推开左丘颉,脸上潮红,喘着道:“父,皇……别,别靠近……” 左丘颉被他大力推开,差点摔到地上去,他站稳了,便继续走近左丘r道:“r儿,你竟然敢如此对朕。” “不……是……”左丘r已然神志不清,但还是坚决地否认道。 “难受吗?”左丘颉忽然走上前来,贴在他身上。 “不……不……”他只觉得身体要爆炸般,不可忍受。 “别忍了。”左丘颉言罢,忽然扳过他的脸来,凑上前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温柔如雪落。 左丘r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理智瞬间荡然无存。他一把将左丘颉推倒在棋盘上,便狠狠地吻上朝思暮想的唇瓣 痴缠许久。 理智渐渐重回脑海,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恍然意识到自己疯狂的行径。 “父皇……父皇?”左丘r颤声道。 左丘颉已然昏了过去,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是做了噩梦般难受。 “父皇!”他揽过他来,小心翼翼地抵在自己的胸前,抚上他的脸道:“父皇……儿臣错了……你……” 左丘颉悠悠转醒,眼神迷离,看见左丘r后微微一笑,道:“r儿……” “父皇,儿臣错了……”左丘r后悔得自责起来,小心地环过他。 “r儿,你说实话。“左丘颉声音喑哑,没何力气道:“你对朕……是何感觉。”他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似是要乞求般。 左丘r闻言一震,心中波涛汹涌,心里自然也明白今日这事是怎么回事了,自己这样的原因自然是…… “父皇,儿臣喜欢你。” “喜欢” “不是父为子纲的喜欢!”左丘r闻言激动起来道,“父皇,儿臣今世不想娶妻,就是因为喜欢父皇!” 左丘颉闻言,嘴角一勾,由衷地笑了出来,似乎等到了他那苦苦企盼的答案,虚弱道:“朕又……何尝不是。” “父皇!”左丘r闻言心中顿时明了,他紧紧地搂住左丘颉,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记,而后柔情似水地亲昵着。他小鹿般的眼眸熠熠生辉,嘴唇张张合合,忍不住又就着那脸亲了亲,激动得何也说不出来。 那么多年的形影相随,等的便是这一句话。 左丘颉见他如此绝世的俊美容颜,加上这深情的笑容,几乎要把自己给融化成一片春水。这一刻几乎要感动得落泪下来。 “父皇,此次出征儿臣一定不会辜负期望。”左丘r执起他的手认真道,那双眼睛明亮动人,眼中只映着左丘颉一人。 左丘颉颔首,无言地望着他,一双魅惑的眸子眼波流转,深情满负。 “父皇,等我回来。”左丘r紧握他的手,上面依然戴着生辰那日他送的枫戒,那耀目鲜红,令他心动不已,不禁吻了吻。 忽然左丘颉伸手将自己的枫戒取出,套在左丘r指上,道:“戴上它,回来时再给朕。” 左丘r见状也不婉拒,笑道:“儿臣明白。” “好。”左丘颉将头埋入他的颈窝处,嗅着深爱的气息,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笑意。 梦圆月华,他只觉此生无憾。 次日。 “五皇子此行,为国为民,皇上亲自送征!” 锣鼓喧天,宫内百官齐送。左丘r坐于马上,身旁便是一同出征的艾祁、艾斌以及黄老将军等名将,他面带微笑,对着众人问好示意。而黄滔阅大学士也赋诗一首,成为此次送征之壮词。 一将功成万骨枯,却是值得。 终究,军队行出城外,他恋恋不舍地回身望了望那高楼玉宇,那人的身影似乎若隐若现,他心中一动。 父皇,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哈~ ☆、承恩客栈1 荣烨二十二年十一月中旬,西域境内。 此地处靖国边境,是麓原和西域各族常常骚扰的地方,又因此地有多国接壤,地理位置利于商贸,所以也是富商云集,旅人来往络绎不绝。 靖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阳关石碑以西才能叫做真正意义上的西域,若是不过阳关石碑便不叫到了西域。而武林人士也不管此时已经入冬,这边境之地黄沙漫天,前仆后继其向此地奔来,最骇人的西域冬日将要来临。 顾隰勒紧缰绳,眯起眼睛迎着微微的风沙,那细细的沙粒撩拨着脸颊,面上细软的质感而心下波涛万涌,两年前初来西域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想到此他便伸出手来,对着迎面吹来的沙粒,若有似无地攥紧,放开,聚拢,飘洒。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终于抵达边境。 “这是在干什么?”微生逆见到顾隰这样似是摆阵,又似是玩沙,不禁问道。 “本侯见这沙好玩得很,心血来潮罢了。”顾隰幽幽地望着前方,语气中带着笑意。 “小倚青来过西域?”微生逆忽然问道。 “然,两年前。” 微生逆自打出浸月岛,也算逛过帝都,下过江南,到过武林大会,唯独没去过西域这片神秘土地。入目皆是黄澄澄地一片,空气中干燥不已,细细的沙尘不断扑面而来,顿时只觉难以呼吸,让他觉得不适的同时也不禁好奇起来。 而他怀中的宋言初见到此景,也为之一动,他游历四处,自然是到过这西域,此次西域宝藏一事弄得西域成为一个搏斗之地,死伤无数,他本就欲在武林大会后便启程前往,但他从来不曾想过他是如今这般情况来到西域,真不知道如何言表。 四人便策马越过阳关石碑,前进不多时,便来到一个城门前,历经风霜的苍泊城墙上是看似脆弱的土块,但却是处处印刻着历经战事的斑驳苍凉,高高立起的石碑上遒劲有力地刻着“阳关城“三字。 阳关镇是西域要塞,是西域最大的关镇,是该地最大的贸易集散中心,也是靖国西边最为繁华的市镇,自然便是边防驻兵防守之地。四人刚进城上便从四处投来许多询问的目光,或是当地的百姓,或是游走的商旅,或是中原来的武林人士。 “咱们还是找地方歇下先,也好把这马安顿好。” 语子雾道 顾隰颔首:“本侯记得附近有家承恩客栈似乎就不错。” 四人来到承恩客栈下马后立即有人来接待,然后一个妙龄女子从中走出,虽是年纪轻轻,但眉眼中透着一股风尘和世故娴熟的精明,笑吟吟道:“四位客官都是中原来的罢?我叫晓惠,里边请。” 走进客栈中,语子雾和微生逆便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或许是两人第一次来西域,不适应客栈中的房屋构造和那空气中总带着的一股羊腥味儿,故也没有多言。 只见客栈右手边便坐着一个肥胖的妇人,脸上横肉遍布,几乎要把双眼淹没。由于是十月末,西域的天气渐寒,故她浑身用厚厚的衣物裹得严严实实,显得她更为庞大,就俨然一个粽子坐在那头,滑稽而又不堪入目。 “这是客栈的老板娘,流离,流老板。”晓惠介绍道。 那胖妇早看见了四人,便一笑,这一笑可不得了,整张脸便皱成了一团,惨不忍睹。 微生逆由于宋言初在场故不便发作,只是脚下有不稳,走到宋言初身后躲过那胖妇,扭头一旁,心中几欲作呕,而宋言初则是十分有教养的不吭一声,颔首微微行礼。语子雾则是眉头微蹙,而顾隰一直笑意盈盈,默默不语,时而又心不在焉。 “四位客官呀,要几间房呐~?”这胖妇声音与她的身形真是相形见绌,又细又软,绵绵密密,透着一股细柳不堪风拂的娇软无力。 微生逆紧握双手,简直无法忍受。他瞟见面前的宋言初,对方自从在去岂寺内与他说过三句话之后便不再说话,安静顺从,一行也有二十多日了,念此他心里又有些凉意。 语子雾也是胃里一阵哆嗦,而顾隰显然老道得多,缓缓开口道:“三间即可。”言罢便把银子放于台上。 那胖妇听后立即朝顾隰抛了个媚眼:“晓惠,带客人上楼~” 后者则不动声色,不躲避也不回应,应对得游刃有余。 四人订了三间客房,皆是相连一起。而宋言初一路上本来就似是木偶般任由微生逆摆布,所以没有拒绝,没有恼怒,安静地呆在微生逆身边。 “那么咱们先洗洗风尘,晚饭之事在大堂见如何?”顾隰提出了建议,其他三人也都颔首赞同,经过如此漫长的旅程,大家也都累了,恨不得上去倒床便睡。 晓惠鞠躬一笑,带着他们便要上楼,然而在刚要踏上台阶的一瞬间,一道嚣张的声音便传来:“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朝廷的走狗呐!” 回头一望,便见一个身着蜜色衣衫的男子立于客栈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执剑之人,一群人看着顾隰等四人,脸上不屑之情尽显。 这人便是三清道派遣来西域的弟子过晨呈,受命于吴老来西域打听宝藏事宜,但这过晨呈性格粗暴鲁莽,为这宝物心中竟起歹意,为得到消息不择手段,残杀了不少西域良民, 恋耽美 分卷阅读6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可谓三清道派的叛门弟子。 “过少侠啊~”顾隰笑眯眯地迎上去,那一声“少侠”叫得别有用心。 过晨呈怒目圆睁,大怒道:“死走狗闭嘴!”说完手上一颗石子标飞,直指顾隰。 顾隰正想一闪,但眼前的石子不点自燃,瞬间化成灰烬,而后一阵猖狂的笑声从楼上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人橙衣翩飞,英俊轻狂,便是夷阳派遣来西域的大弟子萧红厉。 “这么热闹这么不叫我?”萧红厉言罢飞身下楼,稳稳落地,睥睨众人。 这夷阳派也是武林中的一大门派,闻名即可知,夷阳派尚火,所用武功数路皆与火有关。最为闻名武林的招数可谓其三味真火,此火熊熊烈烈,非冰水泥沙可熄灭,若不是放火之人亲自收火,这火可燃烧三天三夜不息。当日武林大会,程傲也给夷阳派发了英雄帖,夷阳派最终还是没有到场。 “原来是萧大侠。”顾隰见到此人哈哈大笑,“久不见还是如烈火般热情啊。” “顾侯爷言过了。”萧红厉表情上浮现一丝不快,但还是嘴角勾起,言笑晏晏。“我不过是看不下一人竟然和走狗过不去,实在不满,便出手制止。” “那萧大侠也真是仁慈心肠,”顾隰不怒反笑,“不过本侯倒很想知道,萧大侠竟然对一条狗都怜爱有加,为何对陲日镇的百姓们如此不仁?” 此言一出,萧红厉和过晨呈的脸色皆是一黑。陲日镇是整个西域中的西域,也是通往那茫茫大漠的必经出口。镇里的百姓们都熟知沙漠中的风向天气,故不少武林人士也企图利用当地百姓作向导开路。 但寻宝这一行动风险极大,当地百姓自然是不愿前往,这样一来矛盾丛生,一些武林中人便不择手段,残杀向导的家眷以示威胁,因此陲日镇便成了人间炼狱。而有些受到威胁的百姓被迫带路,但最终也同那些渴望宝藏的人皆淹没在黄沙漫天中,再也没了踪迹。萧红厉和过晨呈这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今日两人皆是从陲日镇回到阳关镇歇息。 “走狗少管闲事!”过晨呈怒骂道。 萧红厉眼睛一眯,危险道:“莫非顾侯爷也是为了那宝藏而来?” “本侯只是为了皇帝的旨意而来。” 这时过晨呈忽然看到一旁的微生逆和宋言初,不禁吃惊道:“宋大夫,你怎么也和他们在一起?” 宋言初闻言一愣,目光躲闪,而后马上道:“在下游历至此,不过与他们三人偶遇罢了。” 微生逆听罢面色有些不快,也有些悲然,但顾及宋言初的颜面,便一声不吭。而过晨呈和萧红厉看着微生逆觉得面相奇异,但是这武林奇人怪人甚是多,且目前主要任务是寻得宝藏,故也不多深思。 最终还是语子雾打破了沉默:“大家都累了,先上房休息罢,有什么事情晚上相谈。” 众人也都累了,唯有萧红厉留在大堂吃些小点,其他人都上了楼去休息。 这承恩客栈虽然是西域最大的客栈,但和中原市镇的比起来还是相距甚远。一共也就三层,除底层外每层呈方型环绕,各十间房。四人的房间皆在顶层。 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进房,他握了握宋言初的手感觉还是很温暖便放下心来。这西域环境恶劣,如今还是天寒地冻,微生逆最担心的还是宋言初会受寒生病。 宋言初处于放空状态,没有回应微生逆。 “言初真打算一直这样吗。”微生逆有些悲哀地说道,想及方才宋言初说他只是与他们仨人偶遇,更是难受。 原来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没有改变的余地,他微生逆除了接受还能对现在的宋言初做什么。 “休息吧。”微生逆说着就将宋言初抱到榻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到一旁的台案边随手拿起笔来写写画画。 宋言初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依旧空洞无神,不知情绪,而后便闭上了眼眸。看到宋言初睡去,微生逆来到宋言初身边深深地看着,有意无意地轻喃道: “言初真打算以如此方法逼我放手吗?” “你们为何总要逼我离开” 微生逆不停地自语掩藏心中许久的痛楚,没有注意到宋言初轻颤的睫毛。 和西域其他所有的市镇一样,阳关城是整个西域气候的缩影。眼下十月末,白天干燥,而一旦太阳落下,夜晚来临,那晚秋的寒风席卷,飞沙走石,冷撒撒地刮着人好不哆嗦。西域的百姓一般也不在晚上出行,商旅也在此时找到落脚的地儿住下,生起火炉,一堆人围着圈取暖。 而承恩客栈的大堂也好不热闹,一群人都来到堂中取暖,高声攀谈。 语子雾、顾隰、微生逆、宋言初四人自成一桌,烤火取暖,同时也烧了几壶酒来暖肚子,也时不时低声商量着明天的行程。 “阿逆,你护媳妇就算了,不能把我和语公子丢在一边呀。”顾隰故作委屈地道。 微生逆给宋言初递上一杯热茶,口中不置可否:“我自有分寸。” “无妨,”语子雾道,“宋大夫医术高明,我们能有幸和宋大夫同行,心中也甚是放心。” 宋言初听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语子雾笑笑。 微生逆见状心中又是沉了几分,将宋言初轻易地放到自己腿上,紧紧揽到怀里道:“天冷。” 一路上顾隰不紧不慢地喝下一口茶,绿眸眺望着客栈外的黄沙黑夜,唇边勾起一丝志在必得。 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忽然楼上冷不防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 大堂中的人皆是一愣,而后便有几个人跑上去道:“咋了咋了?” 只见一个女子花容失色的跑了下来,那便是晓惠,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道:“过少侠,过少侠他……” “过师兄怎么了?”堂中立即有三清道派的弟子闻声而起。 “他,他被……”晓惠依旧无法言语,吓得不轻。 那几个弟子便使出轻功,飞身上楼,语子雾也起身跃上楼去,而顾隰则依旧呆在火炉旁,神色上阴晴不定,若有所思。 微生逆依旧抱着宋言初,对那事不做理睬,不过有语子雾便可,昨夜他与语子雾早已暗中联络,一路上的所有事皆是由语子雾出面解决。 语子雾飞身上楼,来到过晨呈房前,便顿时惊住了脚步,而房中的三清道派弟子则早已放声大哭,义愤填膺。 那过晨呈惨死在床边,头身分开,双目瞪大,似乎是死不瞑目,语子雾上前细细一看,那过晨呈头身分离,断裂的脖子上焦黑一片,隐隐还闻得到一股血腥和烧焦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再看那过晨呈,身着里衣,似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惨遭毒手。 死,不能幸免,因果报应……语子雾脑海中隐隐闪现出这样的字眼。 “师兄,你死得好凄惨呐!”一个三清道派的弟子大叫,痛苦出声。 “要为师兄报仇!” “对,一定要找出凶手!” 这时过晨呈房间里的人也渐渐聚满,微生逆,顾隰和宋言初也上了楼来。宋言初见状,深深地皱起柳眉,上前查看起尸体,三清道派的弟子见是宋言初也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来。 而那叫流离的胖老板娘被晓惠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上来,在见到尸体的那一刹那先是一骇,而后更为恐惧地神情浮现在脸上:“又是,又是这种事……” “又是?”语子雾问道。 胖妇颔首,颤悠悠道:“……近来凡是来到西域寻宝的,无一幸免……” 这时已经简单检查完尸体的宋言初仍然是眉头深蹙,面色凝重地起了身。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来。 “过少侠死于脖颈处被火焰生生烧断,除此之外,身上再无他伤。” 众人闻言皆是一窒,过晨呈的武功不弱,就算没有防备,但火一旦上身应该是马上有反应的。可见此火威力非比寻常。 这时有三清道派的弟子忽然开口道:“萧红厉,你好卑鄙!” 萧红厉闻言脸上一变,反驳道:“此话怎讲!” 那弟子也不回避,大大开口道:“我师兄武功高强,普通的火怎能把他脖子烧断?!一定是你那夷阳派的三味真火才有此种效果!” “你!”萧红厉青筋暴起,脖子发红。 “就算不是你亲手所为,也是你们夷阳派中人所为!” “闭嘴!”萧红厉破口大骂。 “你可是心虚了?!” 这时语子雾缓缓开口:“二位不要冲动,这三清道派的弟子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不全面。” 此话一出,众人便聚焦于语子雾身上。只见语子雾缓缓开口道:“夷阳派的三味真火的确威力巨大,对于下手毫无防备的过晨呈确有可能。” 萧红厉闻言依旧不快,但还是等着沐瑾继续说下去。 “但事实上,江湖上有两种火焰之术,能做到此种境地,一种便是夷阳派的三味真火,另一种则是离炎诀。” 离炎诀三字一出,在场便想炸锅了一般,矛头渐渐有所指向。 “据在下所知,离炎诀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招数,根据江湖上的说法,这离炎诀只有一人掌握――那便是西域中闻名的控沙绝手,砂影。” 砂影是武林中的闻名高手,但两年前忽然就隐居西域不再参与武林纷争。此人故乡便是西域,控沙术天下一绝,据说可以在沙漠中辨明方向和水源,能操控沙砾作为利器,攻击对手。可是此人正直中肯,品行端正,做事向来光明正大,这样的行为与他本人实在不相符。 “砂大侠为人正直,人品特好,且与我派绝无仇恨,更者他早已远离了武林纷争,对这宝藏也毫无兴趣,定是这萧红厉杀了我大师兄!”那弟子仍是一口认定萧红厉是杀人凶手不放。 “哼,说得好听。”萧红厉冷哼一声,“或许是那砂影要为陲日镇的平民们报仇,才杀了那过晨呈罢!” “砂大侠做事磊落,要杀就杀,绝不会偷鸡摸狗!” “愚蠢!”萧红厉讽刺道,“他要偷鸡摸狗,你看得见吗?!” “没错,大师兄所的对!”夷阳派的弟子附和道。 “你们少恶人先告状了!”三清道派的弟子也奋起反驳。两派争执不休,眼见着矛盾就要一触即发。 “各位客观别吵了,天色已晚,各位还是要上房休息的好。”晓惠见状马上熟练地上前调节道。“说不定凶手就是要大家闹得两败俱伤,各位可别中了他的套啊!” 萧红厉闻言面色喜悦,看向晓惠,眼中充满感激。 晓惠接到他是视线,面上一红,羞涩一笑,低下头去。 语子雾仍是坐在堂中,望着眼前燃烧着的温暖的火焰,陷入沉思。其他三人见状,也是陪着他坐了下来。 “语公子对武林之事很是熟悉。”顾隰挑眉问道。 “到处游历,自然有所耳闻。”语子雾对答从容。 “不知语公子对此案有何看法?”顾隰问道。 “这想必就是大会上说的武林人士神秘被杀的案件了。” “都是被烧断脖子吗? 恋耽美 分卷阅读6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微生逆疑惑道。 “不全是。”顾隰接口,“据说有的是用刺刀剖开腹部,有的则是直接用乱刀砍死,而有的则是被火焰烧焦成一片黑炭,今日这过晨呈死得还不算难看。” 语子雾闻言也颔首:“这凶手看上去随心所欲,似乎和这些人有深仇大恨。” “不一定是同一凶手所为,但是很像仇杀啊……”微生逆忽然那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语子雾看向宋言初问道:“宋大夫,今日你检查尸体,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么?亦或者是有什么奇怪之处,但说无妨。” 宋言初沉凝片刻,道:“过大侠死时瞳孔睁得十分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了,极度恐惧。” 微生逆看了一眼语子雾,他见宋言初开口,便接过话来:“好歹也是练武之人,不应如此轻易地受到惊吓。” “惊吓吗,”顾隰笑起来,“本侯倒是也想见见那场景。” “再者,听那老板娘所言,这种事情也已发生多次。这会与那西域宝藏的散播者有什么关系吗?”语子雾疑惑道。 “平英顶上那个声音,他也承认消息是他发布的。”微生逆回忆道。 “嗯,他是个十分值得深究的人。”语子雾接道。 “来西域真是浑水。”微生逆看了一眼安静烤火的宋言初。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之间定是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语子雾继续道。 “无论有何关系,总之阻碍了行程。”微生逆下定论道。 “看来,此案不破,这宝是寻不成了啊。”顾隰笑起来。 四人见时辰不早,便各自回房去了。 西域的晚上出奇地刺骨寒冷,微生逆将微开的窗完全关上后把宋言初抱到床上靠,又用厚厚的被子将他围起来。 微生逆做好一切后淡笑轻声说道:“言初看完书就休息吧。”言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始终无言的宋言初便转身离开了内室。 宋言初清楚一路上微生逆对他的照顾,只是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懂说何,至少目前他真的不知道和微生逆还能说什么,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怪只怪世事无常,谁也控制不了。 微生逆出到外室,坐到台案旁继续他未完成的书画,时不时抬眼看看隔着纱帘,靠在床上看书的宋言初。 不久,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已经躺下,于是便熄灭了房内灯火,自己躺到外室的睡塌上,合上那满是疲惫的眼眸。 ☆、承恩客栈2 次日清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子的哭声响彻客栈,那哭声哀痛欲绝,撕心裂肺。 “微生兄弟,怎么回事?”语子雾只看见眼前人头攒动,也挤不进去,便问道。 “萧红厉死了,言初正在检查尸体。”微生逆漠然,似乎都与他无关。 “怎么死的?” “剖腹。” 语子雾刚想说什么,只听见那萧红厉的房中传出一声怒吼来: “三清道派的混蛋,竟然杀了我们的大师兄!”只见一个夷阳派的弟子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似乎就要打上前来。 “胡说个甚!我们三清道派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就是!况且,萧红厉也杀了我们的师兄!” “你有什么证据,单凭三味真火就能断定师兄是杀人凶手吗?荒谬!” “况且,正是因为你们的愚钝,武断认为萧师兄是凶手,所以昨夜行凶,将师兄杀害!你们三清道派自诩道家君子,事实上简直猪狗不如!” “混蛋!” 说完那弟子便草莽出手,要向夷阳派的弟子刺来,而后者也是蓄势待发,眼看剑拔弩张,箭在弦上,宋言初不禁道: “请各位住手罢!事情还没清楚前确实不好动武。” “宋大夫,这与你无关,我们门派纷争,请你不要插手!” “让我来为师兄报仇雪恨!” 宋言初不慌不忙地站在两派中间道:“在下刚刚检查了萧大侠的尸体,发现其伤锋利且深,且划痕众多,定不是长剑所为,而长剑是三清道派的通用武器。”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有所冷静,但还是不服道:“就算不是长剑,也可以用匕首来出击!” “再者,在下刚才仔细检查,发现萧大侠似乎有挣扎的痕迹,想必凶手武功高强,完全能在萧大侠清醒的情况下制服。” 夷阳派弟子闻言,收起了手,但还不忘讽刺道:“宋大夫说的有理,三清的过晨呈尚不能与萧大师兄平起平坐,更别说他的师弟了。” “你!”三清道派的弟子闻言大怒,但碍于眼前形势又不好发作。 语子雾闻言不禁深思,这样看来三清道派的弟子应该不是凶手,但昨日那过晨呈之死又如何皆是?会是萧红厉等夷阳派的人所为吗?亦或者……真的是素未谋面的砂影?还是那平英顶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男子? “诸位,在下有一问,恳请解答。” 众人看向语子雾,等待发问。 “不知那控沙绝手砂影居住何处?” “怎么,你这小子是怀疑起他来?” “只不过未曾谋面,甚是好奇罢了。” “砂大侠住于陲日镇的出关口,早已退出武林,从事边境贸易了。现早已发家致富。” “敢问曾否有家室?” “那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语子雾若有所思。忽而看见跪在地下痛苦不已的晓惠,想到昨夜的所见所闻,不禁疑虑大起,便上前问道:“晓惠姑娘为何对萧大侠的死如此伤心?” 晓惠闻言脸上闪现一丝惊虑,一下子被语子雾抓住,她躲躲闪闪道;“萧大侠为人爽朗正直……我只是……” 三清道派弟子发出一声嗤笑,不以为然。 而语子雾心中开始千回百转。 两起杀案闹得承恩客栈上下人心惶惶,议论纷纷,皆言是这二人是遭了报应,而三清道派和夷阳派的弟子立志要捉住真凶,否则绝不返回。 事实上这两派弟子在陲日镇皆是滥杀无辜,背信弃义,早就无颜返回中原,故将错就错,借此在西域逗留,顺便想继续打听宝藏下落,以抱得宝藏,在远离武林之地安家落户。 四人下楼开始用早点,这西域的食物和中原的大相径庭,一碗膻腥的羊肉面,吃得语子雾和微生逆都适应不行,故二人只是稍微动点筷子,并未多吃。而顾隰和宋言初似乎早已习惯,细嚼慢咽,吃得还很香。 语子雾吃罢后便走到客栈后的大院里,这里恰可给人散步一场,消化下肚里的食物。他倚着门廊,深思不语。 微生逆跟上前道:“是否有所发现了?” 语子雾思量再三,倾身向前在微生逆耳边低语两句,把昨夜所听闻之事告诉了他。 微生逆听罢后皱起眉头,道:“那女人或许有问题。” 语子雾也点点头道:“虽然我感觉到她无甚内力,但并不排除她刻意隐瞒的可能。” “从时间上看,她是完全有可能是凶手。”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语子雾蹙眉。 “你也察觉到了么?”微生逆忽然问道。 “这客栈不对劲。”语子雾听罢便明白微生逆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两人皆初来西域,对周身的环境异样很是敏感。 “就是在刚进来的时候。”微生逆眼前一亮,回忆也被带动起来。 “跨过那门槛的时候。”语子雾瞬间记起来了。 对,就是那个地方不太对劲……两人同时目光望向门外,而后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是夜。 西域的夜晚比中原的更是静谧万分,没有蝉鸣,没有蛙叫,有的只是空气中寂寞的流动喧嚣奔腾成风。 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一前一后,一红一蓝,悄无声息地来到承恩客栈禁闭的大门前。 语子雾心中略有激动――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初踏入客栈就觉得有所不同。是因为承恩客栈的门槛要异乎寻常的高,而里面的面离门槛却没有什么距离。这只能说明,这客栈地下别有洞天。 而微生逆表面倒是很平静,但是也在细细查看周围,希望能找出那地下的入口。 二人在外头查看一圈无果后,便果断飞进了客栈里头。这大堂是大家经常来往的地方,不可能是地下的入口,故一定在客人不能进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二人在那藏酒的柜子里发现了端倪。 “你看这是什么?”微生逆端着个酒坛子道。 语子雾侧身一看,不禁一笑,在那酒坛子抬起来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圆圆的小洞,里面漆黑一片,正是通往地下的入口。语子雾用手小心地触到那个洞口,竟发现那个小洞可随意拉伸,瞬间变成一个可以容纳一人进出的大洞来。 二人视线相交,便一前一后地谨慎下去。 嘎吱,嘎吱…… 语子雾一进到地底下便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不禁掩鼻轻咳。而微生逆更是难以忍受,急于作呕,语子雾见状不禁问道:“楼主要不要上去?” “……不。”微生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决道。 嘎吱,嘎吱…… 二人看着眼前乌黑的一片,语子雾便从衣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眼前景象渐渐明朗开来,二人花了好一会才适应眼前的光亮。 只是一个简明的地下室,天花板很低,令人不禁觉得十分压抑,几件破旧的皮衣瘫在地上,很是沧桑凄凉,似乎没有什么人迹。 嘎吱,嘎吱…… 语子雾和微生逆猛然回头,一开始他们只是认为那声音是他们踩踏地面发出的嘎吱作响,但现在随来到了地底下,便发现这声音居然另有其主。 语子雾举起火折子,只见那昏暗的地下空间竟又有一条小路,似是被人用内力生生震出来的一个暗洞。二人见到后便不约而同地走向前,直入洞口。他们二人有一种预感,这个客栈和那些杀案绝对脱不了干系。 愈进那洞口,那股恶臭愈发明显,二人运气内力,使身体浮在半空中,不去触碰这个地方的四壁,同时憋气于丹田,在两人周围运起一道内力圈,护住周身,才得以继续前进。 嘎吱,嘎吱…… 那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似乎还可以听见什么东西在地上蜷缩摸索的摩擦声,二人屏息凝视,终于到了一个转角,便是尽头。 语子雾缓缓举起火折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震,而微生逆也是惊呆片刻。二人相视,虽是心中人有疑虑,但默契颔首。 原来如此。 次日,清晨。 宋言初昨夜睡得出奇的好,他一大早起身,穿戴整齐走出内室便发现微生逆表情深沉忧伤地看着窗外。 突然发现宋言初走到身边,微生逆连忙把窗关上。只是那瞬间的一眼,宋言初看到那窗外是一个小摊,小摊放满各色各样的同心结 “言初,下去吃点东西吧。”微生逆很快便恢复表情,浅笑着看向呆愣的宋言初。 宋言初看了微生逆一会儿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微生逆见状对宋言初大展笑靥,要知道除了去岂寺那日,宋言初不曾对 恋耽美 分卷阅读6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微生逆有过任何语言或是肢体动作。念此微生逆突然抱住宋言初亲了亲,而后便牵起他的手往楼下走去。 又是众人相聚于大堂的用早膳的时辰。 个个皆是面色凝重,不发一言,对昨日的凶案历历在目,同时也猜测的今日又会有何新闻。不过这确实是一个相安无事的早晨,并没有人遇害。 却不知为何,有人陆陆续续地开始退房。虽说承恩客栈这种事情的发生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发生都会掀起一阵客人离去的热潮。 在掌柜的胖妇也是习以为常,熟练地应对客人们的离去。而晓惠也是坐在桌边,一声不吭,店里压抑至极。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夷阳派的弟子见到此景,忽然叫喊起来。 “怎么了,这位客官?”晓惠走上前问道。 “这客人一个一个都这么走了,那我杀死我师兄的凶手怎么办?” “呸,”有人闻言便反驳起来,“你们武林人内部的纷争,关我什么事!我还要赶去做生意的,别耽误我时间!” “就是就是!” “走了!” 眼见客人们一个个都走了,知剩下语子雾等四人,以及三清道派和夷阳派的弟子。 “这可怎么办啊!那杀死我们大师兄的凶手不就……”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过师兄死得冤枉……” 语子雾走上前道:“各位莫急,在下已经知道真凶何在了。”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微生逆紧紧挨着宋言初,目光一直放到宋言初身上,完全将大堂上的事隔绝,宋言初本来是平静地坐在微生逆旁边,听闻语子雾的言语后眼中浮现惊喜,而顾隰伸了个大懒腰,眼含笑意地看着语子雾。 两派人马都站了起来,激动不已。 “是谁?” “是谁杀死了大师兄?!” “一定要把这家伙剁成片来,才痛快!” 语子雾看着这帮假正经的家伙,缓缓道:“现在不便说出口,请今夜亥时各位在大堂下见,务必都到场。”言罢还眼中暗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后面的方向。 晓惠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立刻低下头去。 ☆、为民除害 亥时。 还未到点,大堂下就已汇聚了三清道派、夷阳派的弟子,焦急地等待语子雾说出真相。 “你快说罢!” “就是,别卖什么关子了!” “你不会是耍我们罢?” 语子雾见人已到齐,便缓缓起身道:“让各位久等,在下这就将此案说个明白。” 众人便安静了下来,静静聆听,而微生逆护好宋言初,眼角不自地飘向某处,眼含杀意。 “首先,杀死过晨呈和萧红厉的为同一人。故两派弟子也就不要再为此闹不和了。” 两派人马一听便炸开了锅,马后炮也随之而出。 “我就说有人要挑拨离间来着,果然不错!” “是哪个混蛋!” 语子雾淡淡地看了这些人一眼,待他们安静下来后继续沉声道:“这凶手两次行凶用的是不同利器,目的是为挑拨两派关系。” 众人听了也是肯定地点点头。 “此人武功高强,在萧红厉之上,善于夜间潜伏,可谓无孔不入,故两人皆是夜间被害。” 此言一出,两派弟子皆是把目光转到微生逆和顾隰身上。 “走狗,我看就是你罢?朝廷想自己夺得宝藏,来离间我们两派!” “还是这个穿红衣的小子罢?你又是何方神圣?” “我看两个一起都有可能啊!说不定这红衣服的也是朝廷的人呢!” 顾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表示不屑。众人看到他如此反应,更是气火攻心,恨不得群殴上阵。而微生逆嘴角轻扬,缄默不语。 “诸位请听我说完,”语子雾沉声道,略有示意,故两派的人马皆是安顿下来。“首先是过晨呈,凶手选择了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用火焰袭击,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凶手使用的火焰之术不甚成熟,恐怕也只是半桶水的功夫,故不能保证在过晨呈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使用,所以选择夜间袭击。” 有人已经开始转向夷阳派的弟子,猜测是哪个叛徒杀了过晨呈,又残杀了自己的师兄,望向夺得大弟子之位。 “而萧红厉的死,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被杀,也有挣扎的痕迹,但终究不敌凶手。这说明,短匕才是这个凶手的常用武器。” “短匕?那东西谁都可以用!” “就是,随身带着也不会被人发现啊!” “话虽如此,”语子雾继续道,“短匕虽是普通人都可以佩戴,但真正能用好的人少之又少。我听说的西域的习武之人,喜欢以短小精悍的武器随身携带,短匕正是其中一种。” 沉默片刻,忽有人道:“这么说,这个凶手是西域本地人?” “对。” 话音刚落,便有人将视线投向一直在角落里坐立不安的晓惠,晓惠一见到大家目光指向她,不禁浑身一个颤栗,而众人见此,心中更是肯定。 “你们,你们干嘛看我?” “你紧张啥?” “莫非你心里有鬼啊?” 语子雾见此,缓缓开口道:“晓惠姑娘,前天晚上你曾去过萧红厉的房间,对吧?” 晓惠一听,脸色煞白,攥紧了衣角。 “什么?!”夷阳派的弟子一听激动了起来。 “原来是你这个女人,半夜三更地潜到我们大师兄房里,将他害死!第二天还哭得装模作样的!” “我,我没有!”晓惠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晓惠姑娘敢说那晚你没去过萧红厉的房间?”语子雾追问道。 晓惠一下子瘫软了下来,她闷声道:“我,我那晚确实去过萧大侠的房间……” “果然是你!” “好歹毒的女人!” “听我说完!”晓惠大声道。“我是去了萧大侠的房间,但我没有杀他!” “那你是去干甚?” “我,我……”说到此晓惠脸色一红,说不下去似的。 “他们只是行了房事,没甚其他。”语子雾适时地淡淡出口。 晓惠闻言脸上一红,低下头去,竟哭了起来,抽噎道:“正如,正如这位公子所说……” “不是她杀的?” “这怎么可能?” “凶手并不是她。”语子雾接口道。“想必她和萧红厉你情我愿,那晚便找到萧红厉房中。但行事后她便出去了,只留萧红厉一人在房,凶手便是在这之后潜入的。” 言罢语子雾忽然起身,笑起来,紧接着道:“说到此,我想诸位应该都能猜到凶手是谁了吧,这里是西域本地人除了晓惠姑娘,的只有你了啊――承恩客栈的老板娘,流离。” 众人皆浮现出不可思议地神情来,流离这般体态,连走个路都要晓惠搀扶着,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你没开玩笑吧?” “这人形脂块也能杀得了我师兄?” “她会武功吗?” 语子雾一步一步走向掌柜的流离前,而流离先是惊愕,然后委屈道:“这位客官你怎么说话的,老娘我哪能自毁自的生意呐!况我这体形我也是清楚,平时连走路也不敢走呐!你怎么这么无理!” “那么容我问一句,”语子雾沉思道。“你真的是流离吗?” 在场闻言无不大惊失色,皆以为语子雾疯了,竟说出这种话来。 那流离更是哇哇大哭起来,哭得身上的肉一颤一颤地,浑身都震动起来,哽咽道:“老娘知道流离这名字和我不配,但这位客官你也不能这样子讽刺我呀……你叫老娘怎么做女人啊呜呜呜呜呜……” 语子雾也不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来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心下烦得要命,但口中还是继续说道:“若你是流离,那么地底下的那个是谁?” 众人听闻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奇闻异事,皆紧盯这语子雾不放。 “地底下……什么东西?”流离抹了抹眼泪,疑惑道。 “真能演。”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传出,说话者正是微生逆。他斜眼睥睨这浑身赘肉的丑女人道:“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也不会相信你是以假乱真。” “的确,”语子雾道,“在下开始也不相信你会是凶手,但昨夜在下发现这个客栈下面别有洞天,便下去看个究竟,直到看见了地底下那个不成人形的,真正的,客栈老板娘流离。” “什么!!”在场两派弟子皆拍案而起,大吼道:“你究竟是谁!” 连一直跟在流离身边的晓惠也是小脸煞白,吞吐道:“怎,怎么可能呢……太,太像了……” 那流离看见众人已经真相明了,便不再隐藏,放声大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哈哈……” “砂影,难道是你?!”有夷阳派的弟子大叫出声。 “不,他不是砂影。”语子雾道。“砂影的离炎诀极其高深,没必要在过晨呈熟睡之时下手,况且,据我所知,砂影的武器不是短匕,更不会易容之术。” “那她究竟是……” 忽然,顾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上前,在离流离还有数步处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那泪痕未干的胖妇。 “小倚青?”微生逆皱起眉头,这几日顾隰皆是与他们两个脱节,没事就在房里倒床就睡,似乎对此案不闻不问。 “侯爷?”语子雾也看着顾隰生出疑惑。 顾隰忽然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来自从上次酗酒后再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由衷的笑来,微生逆和语子雾不禁心中发毛。 而那胖妇见到此,嘴角也是一勾,那骇人的红唇扭曲成一片,怪吓人的。 “玩够了没有,”顾隰一字一顿道,“花想容。” 话音未落,三枚短镖呈竖状飞出,直指向那人――而后者不慌不忙,笑容不变,而身形微微一闪,霎时三枚短镖悉数没入皮肤中,却停在了上面,不再深入。而此人身形略略一扭动,顿时似金蝉脱壳般,整个人从那肥丑不堪的身躯中惊艳而出。 与其说是金蝉脱壳,不如说是出水芙蓉。 那人身着白色劲装,胸前别有红紫色的长巾,腰间一个精巧的囊袋,正是短匕所在,黑丝如瀑布般光泽动人,在风中铺散开来,凌乱而不乏艳丽。 那人生得一张细白的瓜子脸,红唇小巧,鼻梁挺直,双眸狭长如狐媚,身材纤长高挑,煞是成熟而别有风韵。更令人惊艳的是,他两边的眼角竟然吊着一抹天生的胭脂红,不染自彤,更添几分妖冶魅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只见他脚上轻点,忽然就直直向顾隰扑来,而顾隰后退几步,就这样被他推在椅子上,那人干脆直接坐在顾隰的腿上,双手抱了个满怀,嘴上道:“顾郎~你总算认得哥哥我了呐~” 声音较普通男子多了一份细腻轻柔,但完全不似胖妇那般令热作呕,听上去很舒服。 顾隰不紧不慢地将他的手拉开一点,而后环着他的腰道,凑上他的脖颈,热气吐露在上面低语道:“本侯早就认出哥哥了,只不过想多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7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看哥哥的演技罢了。” “唉哟,顾郎什么话啊,哥哥我是迫不得已才扮这个丑女人嘛!” “的确够丑。”顾隰笑着玩起他的头发来道。这一握,感觉冰凉凉的,如泉水滑过般,从手上顽皮地溜走。 这时旁边的众弟子都怒不可遏地大吼起来:“原来是你!” “我就说,江湖上除了花想容,还有谁的易容能如此以假乱真!” “混账东西!竟杀我师兄!” 花想容不以为意,仍坐在顾隰的腿上不下来,口中懒懒道:“怎么?哥哥我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行侠仗义,还有错了?” “你!” “对了哥哥,”顾隰突然问道,“你怎么学会的离炎诀?” “哦~”花想容笑起来,脸上闪现一丝不明显的潮红,凑上前暧昧地对顾隰道:“你哥哥的办法你还不知道嘛~?” 顾隰会心一笑,也不作多言。 “好你个男娼!”三清道派的弟子走出来,恶狠狠地盯着粘得如胶似漆的二人,“竟和这走狗也有这不明不白的关系,果然龌龊!” “哎呀,”花想容闻言轻巧地从顾隰腿上走下来,他脚步轻得如点地而行,毫无声息。“这位大侠,竟然敢说哥哥我的坏话。”而后危险一笑,忽然快如闪电地朝那人袭来。 那弟子立刻以剑相击,忽然花想容手上一张,火焰便喷薄而出,那人先是一愣,急忙要想如何应对,但在他反应过来之时,一把短匕已然没入心脏,倒地身亡。 花想容完事后便把短匕一抽,打量着眼前死状凄惨的人,喃喃自语道:“真是笨呐,不知道哥哥我的离炎诀是三脚猫来着么~?” “死男娼!接招!”接着两派弟子都是大怒冲天地攻上来,那凶凶气势简直要把花想容千刀万剐。 花想容见状忙对顾隰道:“顾郎,你帮帮哥哥我呀!” 顾隰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安之若素:“这与本侯何干?” “还不是顾郎你的朋友”话音未落,一道三味真火成团状便袭来,花想容一个激灵,闪过一旁。火球直接燃到了客栈角落里的酒坛子上,霎时一传十十传百,酒坛碎落,系数着火,黑烟四起,一阵茫茫。整个承恩客栈燃成一片火海。 语子雾见状马上叫道:“快走!”于是便径自冲上楼去,找那宝图。 微生逆立马护住了宋言初,运起真气,将他迅速带离客栈。 而花想容正被一群人围攻,忽而顾隰出手,数枚暗器连发,那些弟子瞬间重伤倒地。他站在火光中,俊颜染上了殷红的迷色,绿眸如同烈火中的翡翠,动人十分地向花想容笑道:“走罢,哥哥。” “果然顾郎心里还是有哥哥的。”花想容一笑,便与顾隰飞身出了客栈。 四人冲出客栈后语子雾也随之而到,手中紧握着那完整的宝图。 脱离火海危险后大家都略显疲惫,而花想容一旦安全了后就开始调戏了起来:“哎呀,顾郎你的朋友都好有趣啊!” “是嘛,哥哥一向那么热情。”顾隰搂上花想容道。 “哥哥说的可是实话,顾郎你看你这三个朋友一个个都长得好可爱!”花想容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语子雾、宋言初着实无语,而微生逆走到宋言初面前,挡住花想容打量的眼神。 听顾隰和花想容一个唱一个和,总算明白了,原来顾隰这个油嘴滑舌的调调都是跟这个人学的,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 “哥哥,刚刚本侯救了你,就不报答报答么?”顾隰上前欲作亲吻之势。 花想容不露痕迹地躲了开去,恰有欲拒还迎的姿态:“顾郎想要什么?” “哥哥你不会不知道罢?”顾隰凑得进进的,嘴边半是调戏,半是提醒。 花想容闻言,眯起双眼,扫了扫另外三人,道:“顾郎也是寻那宝藏来的么?” “本侯只是按皇上旨意办事。” “你家皇上说了什么?” “找到宝物,安定西域。” “哈哈哈哈哈哈哈!”花想容大笑,“你家皇上越来越可爱了啊!” “那可不是,”顾隰继续玩起花想容的头发来。花想容笑完后轻轻拉开顾隰的手,拿出一条鹅黄色的发带来,三下两下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既然是顾郎说的,哥哥就帮你。”花想容竟爽朗地答应了。“跟我走罢。” “去哪?” “哥哥我既然做了好人就得做到底,这阳关城留不得,还是跟着哥哥走好些。”说着给顾隰抛了个媚眼,示意快点离开。 顾隰转身对三人道:“这是本侯的故人,他说他可以带咱们入沙漠,招待吃住。信的话就跟,不信便罢。” 语子雾和微生逆相视,末了便颔首接受。 于是由花想容带路,五人皆冒着寒冷的夜风,继续向西呼啸而去。 顾隰在腾身之后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袭来,不禁为之一震―― 十方 ☆、西域沙影 直到一行人被冷风吹得凌乱不已之时,终于达到了那目的地――竟是整个西域的出关口,陲日镇的关隘。只见眼前立起一道大大的平房,向后延伸无处。西域的楼房不高,有钱的人家都是通过围栏建造豪房来展示他们财富。 花想容轻车熟路地拉了拉门前的铃铛,那铃铛是金黄色的,响起来声音极其透彻,是西域人常常挂在骆驼上的摇铃。 虽然他们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但这西域夜晚的天气可不是开玩笑。天冷风大,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可能在沙漠中迷失。单单是从阳关镇到陲日镇,也要向导来带路。这四人皆是跟着花想容走,只觉得这路线东奔西突没个准头,加上吹了些许的寒风,身上更是疲惫至极。 门终于开了,眼前的是一个侍卫,他见到花想容神色一凛,立即恭恭敬敬起来。 “原来是公子,请。”而后又疑惑地看了看顾隰等人道:“他们是” “哥哥我的朋友。”花想容满不在意道。 “那请罢,我先告诉主人一声。” 一行人跟着几个裹着大衣的侍从穿过长长的回廊,西域的房子皆是建起厚厚的白墙,这大户人家不似中原,都有个院子园林什么的,这儿的天气不好养。 终于,五人到了一个镶着波斯文的房门前,上面还别着些金光闪闪的西域玛瑙,可见这屋子里的主人必是个富商。 打开门来,一阵暖气迎面而来,众人皆觉得舒适万分,驱散尽了路途上的寒冷。屋内宽敞,点了数盏高角的波斯灯,从低至高,将这厅内照得明亮万分。屋里生起了炉子,似乎早知道有客人会来。地上皆铺着毛绒的波斯毯,与中原的构造大相径庭。 “各位稍等。”侍从恭敬地道,便先离去。 花想容大大咧咧地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那铺着毛毯的座椅上,然后还笑着招呼众人道:“坐,莫跟哥哥客气。” “哥哥,你还没跟本侯说这是哪儿呐?”顾隰笑着坐在花想容旁边道。其他几人也是累了,便先坐下休息。 “这是哥哥的家啊!”花想容调皮地眨眨眼道。 “啊哈哈哈,哥哥的意思莫非是……”顾隰故意停住,暧昧的语气,看着花想容的反应。 花想容刚要说话,忽然一双手拍在他肩上,接着响起了一道稳重的声音: “想容,你玩够了?” 花想容忽然脸上一赧,惊得要从毛毯上跳起来:“啊呀,影,你怎么来的那么快!” 这一声“影”叫得柔情万种。其他人一听便知晓了这男子就是传言中的砂影,也隐约猜到了他和花想容的关系。 砂影约年近而立,身形高大魁梧,生得一张西域男子的脸,眼窝深,鼻梁高,棱角更为分明。虽不是长得十分俊美,但五官端正,透着一股正气与稳重,令人看得十分舒服。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头发竟是金棕色,长丝披散在宽肩两侧,在火焰的照耀下可看出美丽的金光色泽,那蓝瞳更是西域人的独有。 “武林人士神秘被杀,是你搞得鬼吧?”砂影不为所动,颇为严厉地继续问道。 花想容竟然没有转移话题或狡辩,看着砂影是乖乖地颔首。 “久不杀人你是手痒了吗?” 花想容脸上竟然浮现了可疑的小孩子被骂的惭愧神色,这令向来了解他的顾隰心中吃惊不已。那日他接到的羊皮卷正是花想容写来的,讲的便是他在西域的所作所为,希望顾隰能顾及旧情,来帮他一把――只见花想容怯生生道:“哥哥我只是想帮他们……” “有你这么帮忙的吗?”砂影听闻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你这样做,武林那边更加紧张,只会派更多的人来调查,反倒让当地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哦……”花想容低下头来,开始玩起手指,“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砂影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转向顾隰一行人,带上微笑道:“不好意思诸位,刚刚因为一点琐事,没来得及招呼。” “哪里哪里,”顾隰抢着道,“教训媳妇天经地义,无可非议。” 此言一出便遭到花想容的一记白眼。 顾隰则回以邪邪的笑意,他终于明白为何刚见花想容时两人在调情,他欲亲却被他躲了开去,原来是早已有了人。 念及此,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被他那向来没心没肺的个性淹没下去――故人已去,何必再寻。 砂影则是无奈地笑笑:“想容给诸位添麻烦了,还请见谅。” “无妨,”顾隰也不废话,直入主题道:“哥哥说了,他要帮咱们寻宝来着的。” 提及寻宝,砂影脸上稍微有一变,而后看向一边的花想容,后者也是颔首示意,便问:“你便是玉君侯罢?” “正是在下顾隰,”因有求于人,顾隰也谦逊起来。“此次奉自家陛下的旨意,来求得西域宝藏真相,平定混乱。”他语气虽是谦和彬彬,说的也是官场客套,但用语却略显随意轻佻,可见与当权天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在下语子雾。”语子雾见状也起身主动介绍。 “幸会。”而后转向宋言初道:“这位便是宋大夫罢?砂某认得。” 宋言初也起身作揖:“在下能被砂大侠认出,荣幸至极。” “砂某已经退出武林,不堪大侠之称。” “微生逆。”而微生逆则是简单答道。 “幸会。”砂影一一问礼。 简单的介绍后,砂影便正色道:“若是想容同意,砂某也无意见。但恕砂某提醒,一来不能将诸位带到底,带到一定程度后便只能交给诸位一些必须的器物和指点,至于沙漠中心的危险之地,便不涉足。二来,这西域宝藏纯属谣言,恐怕是意图不轨者造谣,各位真要去寻个究竟么?” “本侯既然是接了皇上的旨意,即便是造谣,也要将造谣作乱者找出,平定混乱。”顾隰坚定道,其他几人也是颔首赞同。 “那好,”砂影见四人决心已定,便道:“砂某对此地天气颇为了解,近日来恰巧皆是大晴天,风沙出现的可能较 恋耽美 分卷阅读7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那么咱们便趁热打铁,四位便先在这休息一晚,明日便请拿来那宝图跟砂某商量路线,准备道具,后日便出行,如何?” 四人听后皆颔首赞同。 入夜。 顾隰睡不着便来长廊走动。他早已察觉,在他们进入砂影的房子时,十方便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来。不知道这样的天气,对方是否冷着。那霍十方就像一道不可忽视的影子,时刻在他身边,又时刻在脑子里挤占了一席之地,抹也抹不去。 早在接到寻宝任务伊始,他便想到霍十方原来所在的无花门正是在大漠之中。两年前他在西域奉旨行事,恰遇到无花门门主霍千,经过一番腥风血雨后,霍千便答应带他进入无花门中。但出发之时便将他的双眼用黑布遮了起来,然后用内力引着他行走,且走得飞快万分,归程也是同样,故顾隰仍是不知道无花门的具体位置。 想到此他便心中一堵,悲伤更是涌动不已。 “顾郎?” 花想容身着波斯式样的长袍,他插着腰,扶着墙壁,长发及腰,略有惊讶的看着在回廊上晃悠的顾隰。 “哟,”顾隰已经敛去脸上的悲伤,笑着看着眼前的花想容,眼神一扫便得知八九分,调侃道:“这么晚了不在被窝里,出来这里干甚,莫非砂影的怀抱不够温暖么?” 花想容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没好气道:“别提了,还不是他,哎哟,哥哥我的老腰……” 顾隰好笑地看着他扶着墙壁举步维艰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想到十方每次完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照样练剑,照样杀人,毫无波澜。他缓缓开口道:“话说本侯还没问你呢,哥哥你是怎么和砂影走到一块儿了?” 花想容一愣,而后唇边浮现一丝温柔的笑容来,这笑容和平时的戏谑不同,饱含的是纯粹的柔情蜜意。 “哥哥你怎么了,笑得那么恶心?” “说什么呢,”花想容瞪了顾隰一眼,“这说来话长了,开始影也是挺不喜欢哥哥我的……” “哈?对哥哥的魅力竟然无动于衷。”顾隰觉得有趣起来,“那哥哥你呢?” “哥哥我可是对他一见钟情啊啊呀,算了,这伤心往事还是莫提了好。”花想容叹了口气道。 顾隰见他如此说,便也不问下去。花想容这个人看上去风骚,但实则心地单纯,有时做事不过大脑,但有时会耍点小聪明,加上他那江湖一绝的易容术,在江湖上混是完全没有问题。但他想必也是受不了武林纷争,才跑来西域这边躲避。 “哎,你听。”花想容忽然以手噤声道。 “怎么?” “雪的声音。” 顾隰侧耳倾听,以他强大的内力并不困难地察觉道那细软柔和的纯白磨蹭着墙边簌簌而下,嘴角情不自禁地一勾苦笑。 “来的路上便已觉得寒冷至极,果真下起了雪。”顾隰似是自语道。 “这儿干得很,一年下雪没那么几天,看来顾郎真好赶上了。“ “呵。” “哥哥我也得回房去了,顾郎你也早点回去罢。” “好。”顾隰依旧是靠在墙边,给了花想容一个回复便不再动弹。 看着他渐渐走远,忽然想起他和花想容初见的场景,那时他年方十八,第一次帮皇帝出来办事,也是年少懵懂,一来二去,嬉笑怒骂,好似孩童般的你侬我侬,二人便有了一段缘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茫茫沙漠 微生逆房内。 宋言初停在书案前,愣愣地看着那铺开的宣纸,上面的字迹凌乱,不似草书那般乱中带整,可以看出写字的人心情焦躁。那真切就是溯回的字迹,可真正让宋言初陷入烦闷的是那字的内容,单单“言初”二字便写满了整张纸。 微生逆沐浴更衣,身着雪白的里衣便从内室走出来,一出来便看到宋言初一脸凝重地站着:“言初?怎么了?” 说话间微生逆便来到宋言初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是那张自己随意书写的字。 微生逆突然神色稍变,拿起那张纸,转眼那纸张便化去消失在空气中,心里确实是焦躁,到达西域已久,自己来到西域的目的还未曾出现一丝端倪,加上言初… 这些日子宋言初没有刚开始时的木然呆滞,虽然对微生逆是爱理不理,缄默不语,可对顾隰和语子雾倒是一如从前般的温和有礼,毫无不妥。 宋言初将目光移到微生逆身上,终于是开口说话道:“后悔吗?” 微生逆定定地看着宋言初,没有一丝思索,口中毋庸置疑道:“从未后悔。” “即使如现在这般,也不后悔?” “我后悔的只有那日放你离开。”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如此的斩钉截铁,突然不知道说何,想想从武林大会到如今已有一个月,时间是否真的可以冲垮一切吗? “你只需呆在我身边,不理我也罢,无须改变。”微生逆柔和下来,提手理了理宋言初稍乱的发丝。 宋言初闻言,不发一言,但心底泛起一丝久违的波澜。 “不行吗?”微生逆轻抿双唇,而后叹息一声继续道,“罢了,你要走也要等回到中原吧?” 宋言初闪过一丝动容,张嘴刚想说话,微生逆突然将其拦腰抱起,邪笑道:“但是不管言初走去哪里,溯回定会寻回。”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虽没有多少表情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溯回,即使浑身带火,伤痕累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迈步走上前,如同飞蛾扑火。 早已心动,如何放下。 不必执着,不必推弃。 次日。 顾隰、微生逆、语子雾与砂影、花想容五人坐在堂前,在台面上铺展开那由破碎的散布拼合而成的宝图,细细研究起来。 砂影看了那宝图一番,道:“路线并不复杂,从关口一直向西,而后向西北,先是掠过临川绿洲,而后经过银钩湖,而后便到了漫长的木特沙漠,出沙漠后一直向北,不久便到了流沙寨,可稍作休息,再一直向前,最后便要经过绝念涡,便到了途中所示终点,此途中最大的麻烦便是沙暴。” “那么砂兄有何办法?”语子雾问道。 “以砂某之力,可帮助诸位避开沙丘的袭击,无论沙暴大小都能保住诸位性命,但若是沙暴过于凶猛,就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了,还请见谅。” “那么砂兄送咱们到何处?” “砂某只能送各位到流沙寨,其后的绝念涡乃九死一生之地,恕不能送各位了。” “无妨,砂兄肯帮忙已是幸运之极。”语子雾答礼道。 而微生逆闻言则轻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那是呀,哥哥的眼光果然不赖啊。”顾隰也不忘调侃道,而后不理会花想容的白眼继续道:“那么咱们明日便出发罢!” 各位都颔首赞同。 “顾郎以前不也走过沙漠么?”花想容咬牙切齿道。脚下一个用力,长靴便要一个沓子踩在顾隰足上。 “然,不过此次路途艰险,还得仰仗哥哥的砂兄,不是么?”顾隰脚下一闪,而后另一边灵活地一动,向花想容的长靴袭来,继续笑着道。 “那是。”花想容继续瞪着顾隰,一口白牙咬得咯咯作响,两人脚下你踩我我踩你,大眼瞪小眼,好不热闹,只差手上没直接掐起来。 砂影不禁一手扶额,长叹一声。语子雾则几乎是同样的动作,而另一旁的微生逆早已陷入了深思。 宋言初远远地看到微生逆一脸深沉地靠在回廊上,那表情藏着许多他看不透的心绪。其实自从来到这西域,宋言初明显察觉到微生逆情绪越发地沉闷,越发地让人看不透,也越发地让他担心。 宋言初走到微生逆身边,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言语,昨夜之后,他与微生逆也算是有化解的趋势,二人之间交谈不多,但也不会沉默尴尬。 “言初,接下来恐怕不是那么安全了。”微生逆突然说道。 前路漫漫,生死未卜,加上宋言初如此单薄的身体,若是真的让他跟随自己进入沙漠,出点什么事,那是他不敢想象的。 宋言初闻言眉心一紧,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微生逆温柔地抱着宋言初安抚道。 宋言初闭上眼睛伏到微生逆肩头,轻声说道:“我不怕。” 或许没有注定谁失去谁便会活不下去,但却有注定谁会让谁刻骨铭心。 眷恋的温暖。 相去何日消,重拾伊人笑。 次日清晨。 刚天亮不久的关口就有令人胆寒的呼啸寒风从北边吹来,还干燥得很,刮着人直哆嗦,六人皆披着狐裘大衣,在驿站边等待出发。 砂影便向驿站那儿使了几只骆驼牵来,先在他自己的骆驼上系了一个金黄色的铃铛,以示向导,而后便分给众人。 微生逆一见这骆驼便皱起了眉头,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物,没什么好感,在微生逆心底的原则便是没什么好感的东西绝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便就这样站在原地,坚决不愿骑上去般。 砂影也不知微生逆是第一次骑骆驼,便把驼绳给了他而后离去,微生逆见此更加面容隐忍,几乎奔走。 顾隰看到微生逆用奇怪的神情看着骆驼,忽然哈哈大笑;“啊哈哈?阿逆你第一次见这骆驼,不会被吓坏了吧?啊哈哈哈!” “顾郎你的朋友真是好可爱呀,竟然怕骆驼耶。”花想容跟着顾隰简直像对唱一般随声附和。 “微生兄弟,你不要紧吧?”语子雾略有担忧道。 “若是不骑骆驼,要横渡沙漠是要费很大体力的。”砂影开口道。 顾隰听此不禁心中一颤,脸上神情凝固了起来。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尴尬地说道:“要不我陪你如何?” 说起来宋言初是从心底觉得无言,他认识微生逆至今,绝对了解微生逆是个奇怪的人,有许多让他哭笑不得的习惯,类似于甚是喜爱熊,厌恶蛇,不能眼见丑的东西,穿衣只穿红色,走路喜欢飘着,下雨不撑伞,出太阳不出门,喜欢走房顶,还只爱喝茶不爱喝水,诸如此类,数不胜数,眼下还害怕骆驼。 “真的?”微生逆双手抱胸,口中随意戏谑道。 宋言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安顿好一切后,众人便要出发。而顾隰霎时沉默起来,一路上竟没有和花想容打打闹闹。只是扶着骆驼,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在一旁的花想容心生奇怪,但也不好问起。 一行人砂影打头,而后是花想容和顾隰并排,再下来是微生逆和宋言初同坐一个骆驼,最后则是语子雾。 在他们逐渐远离关口后,只听见呼呼的风声,领头骆驼脖子上系着的铃铛叮铃声,那风似乎吹卷了最后一丝暖意,以及了无人迹的寂寥。 茫茫大漠,广袤无垠。 这时前头的砂影忽然停了下来,身后的众人虽不解,但也停了下来。 “影,怎么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7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花想容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砂影皱着眉头向后望去,“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自从出了关口后,便是辽阔的大漠,毫无遮蔽,一切踪迹显露无遗,若是有人刻意跟踪,武功再高强的高手也是无法得逞。 顾隰闻言心头一颤,闭上眼睛,终于缓缓开口道:“十方,出来吧。” 话音刚落,刚刚跃过的那个沙丘上忽然冒出一个头来,渐渐地走上沙丘的顶端,果真是浑身黑衣的霍十方。他运起轻功,飞身来到顾隰身后,却只是在微生逆和宋言初身旁停下,而不靠近顾隰,他跪下道:“属下武艺不精,请侯爷原谅。” 顾隰未回首,但那久违的冰冷声线令他心中一角似被一击,鼻子也跟着酸起来。牵着绳的手一抖,道:“你跟着吧。” “是。”霍十方起身,保持着与顾隰的距离。 他心中一直记着顾隰的吩咐:不想再见到他。 花想容见到顾隰和十方话语间夹杂着微妙的情感,又见顾隰脸上竟然是悲然般的神色,便惊讶道:“难道顾郎你……呃,哥哥我什么也没说呵呵呵……” 顾隰收回瞪着花想容的目光,而后道:“继续赶路罢。” 我知君不知,心痛不相知。 身牵心不牵,魂梦不相牵。 ☆、后会有期 又行了几天,风和日丽,走到了银钩湖。 果真如砂影所说,一道弯如银钩的湖泊兀然地出现在苍凉的沙漠中,弯如月牙,似大漠中的一朵惊艳红花。湖边还有些许绿意点缀,这银钩湖在沙漠中独树一帜,成为一处奇景。商旅们每每到此无不驻足,或是观赏这沙漠中清凉绿意,或是饮一口泉水,解暑消热。 花想容见到便激动不已,回头对顾隰等一行人说起来:“你们知道么,据说是从前的一对神仙眷侣,相互搀扶地来到沙漠,口干至极,眼看便要命悬一线,那男子不忍心心爱的女子这样死去,便乞求神明,甘愿献出生命来救这个女子。最后他便化作了这一汪银钩湖,来给予那女子甘霖雨露。” “真是个感人的传说啊。”顾隰笑起来。 于是众人便下了骆驼,来到银钩湖边饮水。那湖水清清凉凉,沁透心脾,犹如春风化雨,解了心田上的干涸。 顾隰饮罢,又将一些湖水灌进水袋中。转身蓦然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霍十方。霍十方见状也知走不开了,便低下头来,跪在了地上。 顾隰见状心中一阵抽痛,走上前去,问道:“有水袋么?” 霍十方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顾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灌满了水递与霍十方,道:“拿着。” 霍十方微微抬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水袋来,低声道:“谢侯爷。” 顾隰身形稍有一晃,感觉有泪水要涌上来,却又强忍了下去,他略有颤动地问道:“为什么不走?” “属下不能丢下侯爷一人。” “本侯的命令你不听吗?”顾隰闻言心中一动,嘴上依旧是问道。 “属下要保护侯爷。” 顾隰忽然不敢问下去了,他怕这样继续问下去霍十方会忽然调头离去。实则,他知道霍十方一直跟着自己时,心中激动不已,恨不得就把他叫出来,但又担心他会突然改变,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去。 这个人的心究竟是怎么样,亦或者,他根本没有心。 而微生逆和宋言初倒是开始有点破镜重圆的意味,气氛显然有所舒缓。 “溯回,你不装水吗?”宋言初将水袋装满,走向一旁丝毫不见动作的微生逆。 “不会也不想。”微生逆大方说道,理所当然。 宋言初又是一阵郁闷,若是他这一路上都不理会溯回,他简直不敢相信对方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及此宋言初心底倒是一阵放松。 “我帮你。”宋言初说着便取下微生逆的水袋,跑到湖边。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那单薄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优美的弧度。 世事无常,谁能预测到未知。 又走了几日,来到木特沙漠。 此沙漠是西域中著名的大沙漠之一,其间常会刮起大风沙暴来,甚至有时还会起龙卷风,还有诗云:昼伏宵行经大漠,云阴月黑风沙恶,确是比较危险的一隅。但由于砂影的精准掌控近日来风沙的变化,其控术之高深,保了一路上平和,就算偶尔起些小风也无甚大碍。 砂影不愧为生在西域,自小就在这黄沙漫漫中长大,对这木特沙漠像是自家后院般,了如指掌。 众人每天的行程都被安排的十分妥当,故不想其他来寻宝的人那样带着沉沉心事,虽为了保持水分,众人皆是尽量少言寡语,但吹着这大漠的风沙,心情反倒颇为舒畅起来。 微生逆害怕风沙太大吹着宋言初,所以再次上骆驼的时候便让宋言初面对这自己坐在骆驼上。 “言初困了吗?”微生逆心疼地揽着宋言初,将对方整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有点。”宋言初点点头,连日的沙漠颠簸穿行,连他自己也不曾发现劳累,竟然不知不觉地在微生逆怀里安然睡去。 “阿逆这一路上对宋大夫的举动真是让本侯咋舌啊。”顾隰来到微生逆身边,不停啧啧道。 “小倚青莫不是吃醋了?”微生逆貌似很乐哉道。 “明明是本侯先遇上阿逆的。”顾隰一脸责怪地看着微生逆。 “那我回去补偿小倚青。”微生逆心情不错地调侃道。 忽然前头的砂影是一顿,而后回首对众人道:“估计前方不久会有一场风沙,诸位要做好准备。” 众人闻言都小心翼翼起来,勒紧缰绳。 而顾隰忽然记起还在徒步而行的十方,不禁回过头去看着他。这时两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四目相对。 那双眼眸依旧漆黑如夜,毫无暖意,震得顾隰心里生疼。 顾隰唇齿微张,似若言语。 霍十方立即明白了顾隰的意思,上前一步,低声道:“侯爷尽管放心,属下自小在沙漠中长大,再大的风沙也能保全自身,侯爷自己小心便好。” 顾隰忽然才想起,无花门正是在沙漠之中,那么霍十方应该也是常在沙漠中穿行的,应该无何大碍。 无花门在沙漠中……忽然一丝看似荒谬的念头闪过顾隰的脑海,但很快又消逝了,怎么抓也抓不住。 果然如砂影所说,一行人前进不久风势便愈来愈大起来,前面的黄沙也生生地朝脸上刮来。众人皆以大衣遮掩,而骆驼队也脚步放慢,踟蹰前行。 而前头的砂影不慌不忙,运气内力,双手似抚摸般拂过面前的空气,嘴上轻念起来,瞬间,一道内力圈出现,而后似乎是从砂影体内喷薄而出的火焰般覆盖其上,那便是离炎诀与控沙术的独有结合。 霎时,空中的风向似有所改变般,那狂沙虽仍是伊始的凶猛,但接着竟退向两边来,那想必是砂影的控术使然。 顾隰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砂影的招数,他感觉这控沙之技似与自己的布阵之法有所相似,若能从中得到启发,那么之后在绝念涡中必有帮助。 逐渐的,那狂沙被砂影撤在两边,由于风沙仍在咆哮,那黄沙竟向上堆砌,层峦叠嶂般,竟成了一道沙墙耸立在两边,留下中间一条平缓的道来。 “诸位跟好了,尽量走快些。”砂影交代后望了一眼身后,便带头走进那沙墙中间的道路中,身后的人便依次跟上。 走在这道上,有颇为异样的感觉。看着两旁的高墙,似乎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景致般,但实则是狂沙暴风,危险至极。 顾隰骑在骆驼上,但目光却不自觉地向后漂移,确定霍十方安然无恙后方才安心看上前去。 而一旁的花想容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景致,反倒是挺注意顾隰的目光,他见此心中也明白了八九分,但也不言语。 顾隰茫茫的目光仿佛穿过了重重沙丘,一眼欲穿,心中渐渐酸楚涌动。他不知自己今日也有如此难过之时,为霍十方一人黯然神伤。 他向来是多情之人,却终究难免伤情之痛。 经过那偶然的一次大风沙暴后,一路上皆是顺风而行,众人的心情也喜悦有加。 大概行了五六天,终于穿过了这漫漫的木特沙漠,众人虽带足了水且途中也是节约有加,但终究还是滴水不剩,口干舌燥。不过在场除了宋言初外,其他都是习武之人,故出了稍有口干外,并无大碍。 微生逆还是让宋言初面对着自己坐着,他抱着稍显疲倦的宋言初,满满的担心:“言初,你很难受吗?”若不是他,宋言初本来就不会到这鬼地方受苦,想及此微生逆懊恼不已。 “我没事。”宋言初扬起虚弱的笑容,安慰地说道。 “我水袋还有水,言初快喝点。”微生逆摇摇自己的水袋。 “你一路上本来就喝得少,更要多喝水。”宋言初严肃地拒绝道。 “真是不听话。”微生逆皱起眉心,打开水袋含上一口水,扣上宋言初脑袋便吻上去,将水硬是灌倒宋言初的喉咙。还没等宋言初反应过来,微生逆又是以同样的方法快速地给宋言初灌下水。 来回了几次,宋言初脸颊微红,看着微生逆又要吻过来,便慌忙说道:“我自己喝。”而后乖乖地接过水袋喝起来。 “乖。”微生逆满脸的意犹未尽,笑意不止地看着宋言初。 宋言初饮下水,缓解了口渴,但是还是觉得全身疲倦,很快便靠到微生逆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如此劳累嗜睡,而且一睡便毫无意识像是晕过去,看来八成是生病了,意识到此,他解下自己的裘衣再解下外衣,全部盖在宋言初身上,更是把宋言初密不透风地揉到怀里护着。 出了木特沙漠后,一路人便要向北而去。 见大家都有些渴了,砂影便带着众人去了附近的一处绿洲,在此休息一阵后继续向北便是流沙寨了。 眼见的近半个月的行程,这寻宝还未到尾声。 再一转眼,便到了流沙寨,即到了一行人与砂影和花想容分离之际。 风萧萧,沙漫漫,送君不觉有离伤。 傍晚的风沙吹卷起了众人裘衣,呼啸习习。前方那一村落便是流沙寨,众人在此处停歇几日,储备充沛后便继续向前,即是绝念涡。 砂影交代道:“诸位必要经过那绝念涡,到时可千万要小心。若是被卷进去,千万莫要用轻功乱飘,否则极有可能越陷越深。” 语子雾闻言道:“砂兄可曾走过?” 砂影摇摇头道:“家父曾经来过这里,虽最后是全身而退,但终究未能穿越此地。” 语子雾颔首:“许多武林寻宝人也是葬身于此。” 砂影顿了顿,然后道:“这地方是真正的九死一生,能过去的人寥寥无几。各位一定要小心。”说完将他骆驼脖子上的铃铛解了下来,递给语子雾。 “多谢。” “多礼了,砂某生意还有要事,与想容先赶回去。” “那后 恋耽美 分卷阅读7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有期。”语子雾能理解砂影时间上的紧迫。 “嗯,后会有期。” 而在另一头,顾隰望向花想容,往事在心中汹涌澎湃,千言万语却无处可出。二人四目相对,似笑非笑,似是嗔怪又似是打趣般瞧着对方。 “顾郎可别叫那漩涡卷走了,这样哥哥可要伤心死了。”花想容开玩笑地说道,但语气中竟然带着担心进而要哭出的腔调,继而一滴泪就毫无预兆地从他眼中滑出,瞬间被那狂风席卷而去,消逝飞散。 “哥哥莫担心,还是省点泪罢,免得途中犯渴。”顾隰笑着道。要放在从前,顾隰定会上前为他拭泪,而后二人就会吻得不亦乐乎。 而眼下,一切皆是不同。 花想容瞪了他一眼,酸酸道:“顾郎果真是长大了,这嘴也越来越抹油。” “也多亏了哥哥的教诲。” 花想容忽然笑起来道:“顾郎若是还有缘,还会来看哥哥罢。” “自然。” “好。” “后会有期。” 花想容未曾言语,望着顾隰没影儿了才回头。 众人牵了骆驼继续向前,两队人马就此分离。而整个过程中,包括顾隰,没人注意到霍十方眼中闪过的一道异样的光彩。 ☆、流亭现身 【流沙寨】 流沙寨是木特沙漠北边的一个小寨,此寨居民长期生活在大漠之中。近日来许多前来寻宝的人都无不在此地寄居。故当五人进入寨中时,只收到了短暂的打量,当地人皆是心知肚明。 这时一个当地打扮的汉子跑来,热情道:“各位英雄,是来寻宝的罢!” 众人听的这汉子竟然操着一口标准的中原口音,都颇为惊讶,语子雾便问道:“这位弟兄,听你说话,好像中原之人啊。” 这汉子听后咧嘴一笑,道:“在下叫赫支,就是从那边过来,来这里安了家,见各位都是中原人,便想招待一下,各位不如到咱家住宿罢!” 语子雾闻言看了看众人,皆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也就随遇而安,道了个谢,跟着这个叫赫支的走了。 众人随着他来到了一座宽敞的平顶房前,在门外的棚子里安顿好骆驼后便进了屋去。这房子并不富贵,但每间房皆是简洁干净,令人舒爽,一行人都十分满意。 “真是十分感谢。”语子雾作揖道。 “哪里哪里,各位喜欢就好。”赫支笑着道,忙给各位端上水来。 顾隰负手而立,打量着这间房子,忽而眉头微皱,但不一会又舒展开来。他环视四周,十方早已隐藏了去,便也不再担心。 微生逆坐在宋言初身边,紧张担忧又有一丝懊悔地看着床上虚弱无力的人,虽然已经给宋言初喂下了药,可对方还是昏昏沉沉,时睡时醒。 已经是凌晨,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睁开眼睛想要起来,连忙将其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宋言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缓缓吐出:“言初,这次我又做错了吗?” “不关溯回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宋言初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从来就没有做错什么。”微生逆蹙起眉来,不满宋言初每次都将事情归在他自己身上。 “是我自己放不下。”宋言初苦笑一声,终于是说出深藏自己心底的话,“即便知道是刀山火海,也还是要过去。” 微生逆心里很是烦闷,他真的不懂如何去对待言初这样的男子,即使自己再努力装作毫不在意,还是不忍他受到一丝伤害,直到那日看到言初眼中对自己的嫌弃,居然会不受控制… “没有我,言初会过得很平静。” “不,我很庆幸能遇见溯回。”宋言初握上微生逆的手,虚弱地笑起来。 “生病要好好休息。”微生逆长叹一声,给宋言初喂了点吃的后便重新将人儿抱回床上,用被子厚厚地围着。而后他自己也躺上床,隔着被子将对方紧紧搂住。 “溯回,你不盖被子?”宋言初被埋在被子里,不赞同道。 “不用。”微生逆笑道,而后轻吻了宋言初的嘴角,继续补充道,“乖,闭眼好好休息。” 宋言初这伤寒也是严重,眼皮很快便无力垂下,感受到身边全是溯回的气息,安稳地睡了一夜。 次日黄昏。 沙漠的黄昏真是一派大气,微生逆杵立窗边,远远望去是像大红圆盘的落日,一半位于黄沙之上,一半便是已然没入黄沙。漫天是暗黄的飞沙徜徉在一片橘红,不知道是否景由情生,如此之景却让微生逆欣赏不起来。 站久了,微生逆也觉眼眸中满是沙尘,于是便将窗关上隔绝那一片美景。转头看到宋言初依旧虚弱无力地在床上睡着,刚想走过去就“咻”的一声一支飞镖便破窗而入。 微生逆敏捷地抬手接下,看着手上的字条,他眉心紧蹙。 “这西域我是来对了。”微生逆将纸条化为尘灰,满是戏谑的自语。 他来到宋言初身边,柔声说道:“言初,事情很快便会结束。”言罢便转身离开,轻轻关上房门,像是一声叹息。 就在微生逆离开后,宋言初微微睁开眼眸,而后又闭上,那颤抖的睫毛泄露出他的不知所措。 微生逆按着纸条所说的出到寨外,就在茫茫黄沙中很是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茅草亭,方才进寨的时候没有发现如此茅草亭,这么说幻术?微生逆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神色一紧,警惕地走入亭中。 “少侠与我饮一杯吧。” 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磁性的声音。 微生逆闻言轻笑一声,撩开亭上下垂的草须。 来人衣着朴素,外披黎色的大裘衣,剑眉威严,青黑胡渣,薄唇如刀,细细看那眉宇间是若有若无的皇天之气,紫黑色的瞳眸诡谲而神秘,五官棱角分明透着桀骜,霸而不显,阴但不漏,别具一番君临天下的任意。 微生逆看着那人,冷漠不语。 “流亭酒肆如何?”霸气的男人放怀一笑,提手一指,就在不远处便是一个简陋的酒肆。 “大可。”微生逆说着便轻功一展,朝那酒肆飞去。 那人见状,看着微生逆不知意味地笑起来,而后也跟上。 酒肆里就只有一个小二,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酒坛,只是那酒坛的摆设甚是耐人寻味,酒肆中间便是一张简单的青木桌子。 “美人叫何?”微生逆风流地饮下一杯酒。 “美人?少侠真是语出惊人。”男人看了一眼微生逆,也是一杯酒下肚,继续道:“无名小卒,少侠叫我流亭即可。” “流亭酒肆,流亭。”微生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流亭。 “不必深记,只是随性一谈。” “流亭为何在武林大会只现声不显身呢?”微生逆眼神一寒,而后很快又恢复正常。 “哦?少侠真是好耳力。”流亭也算是承认下来,他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笑意,“武林大会上有幸得以看见少侠一展武艺,少侠的武功很是奇异啊。” 微生逆嘴角轻扬,突然发力,流亭也是用力一击,两道内力冲击顿时将那青木酒桌碾碎为尘土与那黄沙融合消散。 二人气定神闲地各站一边,衣袂轻晃,空气几乎要凝固。 “少侠果然武功高强。”流亭负手身后,向微生逆走来,诡异的内力流仿佛无孔不入,揉入空气中。 微生逆紧抿嘴唇,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拿起一坛酒便迈步迎向流亭:“你用幻术将我困于此,不单是饮酒罢。” “少侠想要知道的事我都能告知。”流亭意有所指,心里暗叹这微生逆居然知道这是幻术,只有他清楚刚刚微生逆拿起那一坛酒便是破除幻术的关键之处。 如此之人,身怀绝技,若不是他方才确定了这微生逆便是前朝之人 “看来流亭对我很是关注?”微生逆似笑非笑。 “前朝之人,我甚是好奇,不免多做打探。”流亭也是毫无畏惧,直接道出。 “哦?”微生逆仰头潇洒地灌下几口酒,眼中杀意尽显。 “我想少侠定会很好奇前朝皇帝尸身的藏处罢。”流亭笑道,眼睛紧紧地盯着微生逆。 “流亭可真是懂我。”微生逆冷笑道,心里起了不少浪潮。 “左丘亥当年政变后将褚空的灵骨封印起来,并且放到隐秘处,对外宣称褚家人尸骨无存。” “封印之人是过苍派的上任掌门乐消和现任掌门文浮。”流亭看了一眼微生逆,继续讲道。 “怎么会有两人?” “封印要经过两次方能完成,第一次是左丘亥亲自去找乐消,第二次便是左丘颉派左丘宇去找文浮。” “过苍派为何要帮他。” “说来话长,那时还是褚空在位,左丘亥还是个忠臣,他与过苍派的掌门乐消是好友。”流亭说到此眼神滑过一丝异样,而后继续道,“据说当年他俩下棋下了一个局,输的要为赢得做一件事。” “乐消输了,而后左丘亥政变成功,便要乐消为其封印。”微生逆一下便猜出来。这么说,云修意跟他说的五年前左丘宇拿着一个东西到过苍派,那东西应该就是灵骨了。 “少侠聪颖,不过真正施展封印之术的是过苍派的圣女莲淮。”谈到此,流亭眼眸滑过一瞬的恨意,他继续道,“如今那灵骨应该还在宫中。” “可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的话。” “可你如今别无他选,只能相信我。”流亭十分从容自信道,眼中是一切尽在掌握的霸气。 确实,现下正如流亭所说,他微生逆已然别无他选,况且他来西域不就是要找到这幕后的人吗,如今目的也达到了,即使真的是被流亭利用,他也心甘情愿。 “流亭这是要我闯宫?。” “太聪明的人活不久。”流亭闲闲地说道,嘴边是得逞的笑意,无遮无挡。 微生逆眉心紧蹙,缄默不语。 “既然进了我的局,一切就得按我的规则进行。”流亭将那坛酒饮尽,坦荡说道。 “流亭的局也甚是合我的心意,皇宫应该是个好玩的地方。”微生逆突然释然一笑,与流亭酒坛相碰。 目的达到,流亭笑着起身往酒肆门口走去。 他刚踏出酒肆,微生逆便挥袖打破了几坛酒,刹那间那酒肆便像黄沙一般随风吹走。 “少侠的能破阵,让我惊叹。”流亭背对微生逆,似乎是真的赞叹。 “彼此彼此。”微生逆一脸寒气地看着前面的流亭,意有所指道,“流亭酒肆,流亭之人,永生难忘。” 流亭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积聚穿透力,震慑了四周的黄沙,很快那人便在沙漠中消失。 而微生逆则是一脸深思与少有的纠结。 左丘颉。 ☆、无花门中 【流沙寨】 微生逆一进门,顾隰便摇摇扇子贴过来:“阿逆,你去哪里了,我们都用完饭准备启程了。” “看风景。” “黄沙漫天,小心你那小脸变黄。”顾隰一如既往地调笑道。 微生逆没有答话,眼神稍有异样地看了一眼顾隰。 “哟,阿逆喝酒了吧。”顾隰靠近 恋耽美 分卷阅读7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生逆笑道。 “甚是无聊,赏沙喝酒。”微生逆随意回答便。 “少侠若是没有用饭,我拿些东西给你吃吧。”赫支走过来说道。 “不用,我回房收拾一下便可以启程。”微生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顾隰,而后便走回房间。 一进房门,微生逆便看到宋言初坐到桌边为自己施针。他没有打扰,安静地坐到他身边,等着宋言初收针。 “溯回,你去哪里了?” “到处走走罢了。”微生逆把一脸病容的宋言初抱到怀里,疲倦说道,“从现在开始,言初莫要离开我半步。” 宋言初被微生逆那稍显疲惫的语气吓到,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收拾一下,我们该启程了。”微生逆无奈地轻叹一声。 “好。” 二人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和顾隰、语子雾汇合,一行人做了些补给便继续按着地图所示,走入沙漠深处。 花非花,雾非雾。 几个时辰后,一行人已经淹没到漆黑茫茫大漠中。 夜里的寒风呼啸袭来,直入胸腔,吹着众人眼睛发疼,都情不自禁地以袖袍掩住脸颊。 微生逆脱下自己的裘衣和外衣,全数披到宋言初身上。 顾隰正努力睁着眼前看清前方的景致,但却被风沙吹得生疼,忽然一道黑影挡在前方,随之传来的是熟悉的气息,顾隰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艰难地开口低声道:“十方。” 前方人立刻传来声音道:“侯爷莫要受了风寒,前方大约二三里便是绝念涡。” 绝念涡。 听到这三个字顾隰心头一跳,这便是砂影和花想容口中九死一生之人间炼狱了,看来离流沙寨很近啊。 霍十方似乎对此地极为熟悉,带着其他四人一直向北飞行。前方风沙强劲,但凡是霍十方经过之地,那风沙似乎是极通人性般,纷纷让开一条道来,虽与砂影的控沙之术不同,但却又是一种破解风沙的方式。 后面的语子雾和微生逆也注意到这点,便自觉地呈一竖前进,以避开风沙。 顾隰见霍十方如此娴熟,对绝念涡毫不畏惧,忽然脑中的念想再次闪现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但却又是在情理之中,他唇齿未动,但终究是未说话。 虽有霍十方带路,但风势却愈来愈猛烈,且开始飘忽不定,摇摆不已,众人便知是到了那令人胆寒的绝念涡。 天上黑云伊始,渐渐密布,遮住了那一轮明月,原本就暗色的大漠更是一片漆黑,目之所及,完全不能见。 忽而地上飞沙走石,开始一阵一阵地向他们打来,狂风席卷险些将人从空中直接翻上去,而这风似乎越来越大,成流旋般幅合而上,五人立刻被卷了进去。 霎时,天旋地转,意识朦胧。 语子雾心中暗叫不好,便知这就是砂影所说的被卷了进去,抬眼望向四周,却是黑暗一片,完全看不到其他人。他刚想开口,但马上有沙子吹覆于脸上上来,而那眩晕感持续不断,便不得不运气内功护住周身,应付这狂沙。 微生逆怀里一直都护着宋言初,从一开始便已经运气护身,所以这突然的沙暴也未对二人造成很大的冲击,眼下只是注入更多的内力维持这内力圈。 “言初真是不该来这。”微生逆突然说道。 宋言初安然躺在微生逆怀里,虽是虚弱但还是温柔地笑道:“溯回不是不后悔吗?” 微生逆听着宋言初毫不介意的话语,表情更为深沉。 “世间之事本就无法预料。”宋言初说道,他说完这句话心里是一阵释然,就像他从未预料到那夜他毅然离去后,回还是可以与溯重新遇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有事。”微生逆严肃地说道,更是护紧了怀里的人儿。 顾隰则是在黑暗中屏息凝神,极力保持内力圈的稳定,他大致看了看着漩涡,这阵法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破解的了,要是硬将其解开,不但时间多,消耗也大,很可能得不偿失,加上他刚刚……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顾隰心头一颤,侧眸一望,正是霍十方,只见他在这漩涡中临危不乱,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力圈,他一走进,顾隰便觉得周身的沙尘都灰飞烟灭,身体一阵轻松,也不用内力抵挡。 霍十方面上依旧是冷冷清清的,道:“侯爷不必再运内力,可以休息了。” “十方,你……” “宝藏的地点是无花门。”霍十方面无表情道,似乎无花门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虽然顾隰早有预备,但听闻这骇人的真相后还是一怔,这宝藏果然是个谣言无疑,看来关键是那谣言者了。 顾隰开口道:“这绝念涡你来过?” “绝念涡是无花门弟子的练功之地。” “练功之地?”顾隰眉头微蹙,心中隐隐猜测,“莫非这个绝念涡只有无花门的人可以穿行无阻?” “正是。” 顾隰闻言双眸一暗,面若冰霜,握着霍十方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霍十方也知晓顾隰为何如此严肃起来。既然宝藏的地点是无花门,又由于绝念涡是必经之路,且非本门弟子不可通行。无花门自成立以来,出门的弟子只有两个,一个已在数年前过世,而另一个便是霍十方。 这宝藏如此设置亦或者是造谣而出,眼下这意图可谓再明显不过了。 一阵沉默后,顾隰忽然笑道:“呵呵,这门主也真是有趣,在这种地方练功,也不怕晕乎,更甚者不怕被卷进去了么?” “习惯了,无碍。” 顾隰见他如此说,便一阵心痛,想到霍十方这个样子定是无花门所致,又气又恼,伸手想去抚他的脸,却又悬在半空,道:“这么说十方能带本侯去无花门玩了?” “是。”霍十方答应道,继而又想到什么,又问道:“侯爷,另外几个人?”他意有所指,便是问顾隰是否要带上他们。 顾隰深思一阵,这微生逆不是可信之人但却是可用之人,而那语子雾不清不楚。接下来必定是要查找那造谣者――平英顶上那个声音的主人。根据眼下的情况,若是遇到了那家伙,估计有得有一场恶战,他自己一人对付不免太过麻烦,不如先将这两人利用干净,再来处理其它。 想到此顾隰便嘴角一勾道:“十方,本侯命你将全部人安全带到无花门。” “是。”霍十方答应道,便伸手向顾隰,认真道:“在这绝念涡中,侯爷务必要抓紧属下的手。” 顾隰愣愣地看着在他胸前那苍白的手掌,五指修长,但指节尤其突出,由此可见这双手腥风血雨,杀人无数,不禁心中一阵冰凉。 终究还是将自己的手缓缓覆上,紧紧握住。 霍十方见顾隰已然抓好,便拉起他,飞身一跃便开始行如闪电般在漩涡中穿行,不一会便将语子雾、微生逆、宋言初悉数找到了。 顾隰见到他们三,便笑眯眯道:“各位要紧紧跟着本侯走啊,别迷路了,特别是阿逆哟,若阿逆不见了本侯会很伤心呐。”说完眼神一扫,意有所指。 “当如是。”微生逆笑道,说得是轻飘飘,不知情绪。 “侯爷果真有一手。”语子雾淡笑道,“必会紧跟,走罢。” 霍十方拉起顾隰,便飞身而去。语子雾等人紧随其后。 顾隰手握着霍十方,只能见着那人凛冽的短发在风中轻扬飘飞,看似有情却无情。被霍十方这样拉着,以他的内力圈罩着自己,似乎听不到外面的风沙,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顾隰心中有些心疼,便道:“十方,本侯可以……” “属下以前常在此处走,无碍。”霍十方似乎知道了顾隰要说什么,继而顿了顿,补充道:“侯爷应休息,让属下带路便可。” 顾隰闻此话在咽喉,居然说不出来。 一天下来他果真觉得困意席卷,竟就这样拉着霍十方的手沉沉睡去。 一夜穿行。 当阳光淅淅沥沥地洒在大地时,五人渐渐从绝念涡中全身而退。 顾隰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顺眼惺忪,动了动握着霍十方的那只手。前头的霍十方感觉到了,便微侧过头道:“侯爷,快到了。” 逐渐,风平沙静,五人安全着陆,脚尖总算踩着了地,恍如一梦。 在晨曦的照耀下,依旧是那一川漫漫黄沙,一望无际,了无生息。 “霍侍卫是无花门的人,对吧?”语子雾忽然道。 顾隰一笑,不置可否。 “那想必宝藏之地就是无花门了。”语子雾得到答案后便继续道。 “本侯这就带各位去无花门玩玩儿。” “这路如何走?”微生逆问道,而后担忧地看了看怀里被自己点下睡穴昏睡过去的宋言初,眼下让言初沉睡,能保存多些体力。 语子雾拿出宝图一对照,口中道:“出了绝念涡,再向北五百米便是。”但这一眼望去,似乎依旧是平沙莽莽黄入天,丝毫没有人烟似的。 众人便将信将疑地向前继续行进。 然而到了宝图上所示五百米处,仍是一样的景致,一片沙漠汪洋。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沉默的霍十方。 霍十方不言,径直向前,继而在某一处停了下来。一手拔出剑来,就这样直直地将剑插入沙中,立了起来。 众人无不好奇地打量着这古怪的举止。霍十方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把剑,忽然双掌合十,掌风一推――只见那剑端下的黄沙如漩涡般,竟开始下沉了起来――犹如一快石子惊扰了湖面,层层扩散,渐渐地将方圆整片沙地都揽了过来。 一行人脚下皆是一沉,接着犹如到了绝念涡般,悉数卷了进去。 顾隰只觉得面前一推狂杀扫在脸上,不禁皱起了眉头,甚是不满。但很快霍十方便飞身来到他面前,将黄沙悉数扫去,留出一块通风的空间来。 顾隰不自觉的微微一笑,拉住了他的手。 滴答,滴答。 是水的声音,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了? 滴答,滴答。 周身的空气阴凉冰冷,本就是冬日,这便更添了一份寒意,直刺骨髓。 顾隰一个寒颤,全身的脉络悉数惊醒了过来,睁开湖绿瞳眸,眼前是一片漆黑。那股森森的气息是熟悉不已,想来这里就是无花门。 “侯爷。”清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顾隰恍然发现自己正笔挺地站在地上,脚下踩着似乎是石板地,两侧都是压抑的墙面,霍十方正在他身后却不见其他人。 他微微张口:“这算哪里。” “无花门正厅。” 正厅?这种逼仄的地方?顾隰怀疑自己来的是石窟,亦或者是传说中的钟乳石洞,还能听见水滴的声音。 “侯爷往前走便是。”霍十方见顾隰原地不动,便说道。 顾隰终于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踏在地上,清晰可闻。走了数步,他便停了下来,只听不远处似乎有熟悉的脚步声,便笑了起来继续向前。 那终于见了幽幽的暗光,只是相较于原来有了几丝光线罢了,出了这窄道后便豁然开 恋耽美 分卷阅读7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 这是一宽大的如地窖般的地方,四角点着火把,忽明忽灭,毫无声息。正对的便是门主之座,中间是一大片的池子,上方还横跨一小桥。池中并无什么藻类植物,更不用说鱼了,似是一个纯粹的容器。 顾隰走出窄道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从另两条道走出的语子雾、微生逆和宋言初。一行人相见,先是一笑,而后颇有默契的将目光看向前方的门主座位上之人。 似是故人来。 远远望去,那人一袭黑衣,连披风也是光泽的漆黑,脸上唯有一双眸子最为耀眼,竟是玫瑰色的眼,而那耀目的红瞳中不带一丝波澜,静静地看着众人。 正是无花门门主霍千。 五人渐渐走近,才发现那霍千脸上带着一银色面具,毫无纹饰的面具上那对红眸更是引人眼球,猩红色的瞳眸不带任何情感地扫视众人,唯有在顾隰身上停留时带了些许温度。 顾隰见到他便笑意深深地上前一步,作揖道:“千儿久不见,不知有没有想本侯呢。” “顾隰。”霍千直呼大名。 “正是。”顾隰嘴角笑意更深,眼神仿佛看穿了那冰冷的面具,“这次来到千儿这里做客,还望千儿与本侯叙叙旧。” “何事?”霍千直接无视了顾隰的调笑,直入正题。 此时语子雾闻言上前道:“我们是为西域宝藏一事而来,根据宝图指示,无花门便是藏宝之处。” “宝图?”霍千红眸一闪,语调依旧冰冷:“一派胡言。”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顾隰倒是习以为常,先开口道:“千儿此话怎讲。” “武林之事,向来与我门无关。”霍千眸子一闪,忽而飘向霍十方,道:“你还是自己小心为妙。” 顾隰闻言也是心知肚明,道:“本侯自是相信千儿所说。只不过这造谣者意图恐怕对无花门也有所针对,望千儿能助本侯一臂之力。” 霍千道:“无花门向来无冤无仇,对这造谣者也无甚兴趣。你还是自己找去吧。” “千儿怎能还是这么如此无情呐,”顾隰开始装委屈起来,展开玉龙,“若是千儿不闻不问,到时有更多人来找麻烦怎么办呢?” “你威胁我?”霍千眼眸眯起,危险地打量着顾隰。 “本侯对千儿感情颇深,又怎敢威胁?只愿千儿能相助罢了。”顾隰也不退让,摇着扇子继续道。 霍千双眼暗下来,阴仄仄地盯着顾隰,似乎要生生在他身上穿出一个洞来,毫无防备的,忽然起指,只见一道灰光从两指中射出,那形状如灵蛇般朝顾隰袭来。 顾隰笑而不语,悠然而立。 就在那掌风就要生擒顾隰之时,霍十方挺身而出,以指出击,使出的是无花门的独门指法――破灵式,旋身而入那灰光之中,指缝忽张,那灰色灵蛇状的招式便悉数被吸入指尖中,而后化作虚无。 霍千见状,便缓缓开口:“霍十方。” 霍十方见到了门主也似无丝毫敬畏,不似其他的门派那样又是下跪又是行礼的,他面如寒潭,是一动不动地挡在顾隰身前。 “原来如此。”霍千道,似是明白了什么,“顾隰。” “千儿?”顾隰笑眯眯地从霍十方身后走出来。 “出了绝念涡后向西南而行。” “千儿果然还是疼本侯的!”顾隰笑靥如花,乐颠颠地要上和霍千继续勾搭道:“那千儿不如给咱们点水上路罢?” “随意。” “本侯就知道千儿最体贴了。” 而霍千丝毫不理会,转身便要走。 顾隰见状急了,投胎般大叫道:“千儿别走啊!” 惊得在场人吓了一跳。 霍千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本侯有话要和你单独说。”顾隰声音柔柔的,还带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 霍千闻言,便指尖一点,忽而身旁的墙壁向内一陷,一道密室的格局便脱然而出。而后自己便走了进去。 顾隰转身道:“本侯一会儿便回。”说着便跟着霍千进了去,眼角瞟向霍十方,只见那人面无起伏,依旧是那副死样子,不禁无奈。想当初,只见第一次见到他便是此处,那穿着是黑衣的青年便乖巧地听从门主的吩咐,在地上跪下,答应跟随自己。 正在他发愣之时,密室之门已然关闭,逼仄的空间中只有他和霍千二人,墙上仅点了一把火,似乎随时都要灭掉。 “千儿有没有想本侯?” 眼见的霍千一个掌风就要拍下来,顾隰连忙改口道:“情为何物,十方会不会知晓?” 霍千的掌停在了半路,问:“什么?” “十方会不会喜欢上一个人?” “顾隰,你在开什么玩笑?”在顾隰和霍千两人独处时,霍千总算与平日有所不同起来,他收了掌,这一句话说的是似笑非笑,略带嘲讽。 “会不会。”顾隰严肃了起来,紧紧地盯着霍千的红眸。 “无花门的人无心无情,我很早就说过。” “为什么会这样?” 霍千竟笑起来,“你想知道吗?” 顾隰颔首。 霍千眼中一闪诡谲,他勾起一抹淡笑,缓缓道:“因为” “快说!”顾隰有些急了。 霍千轻笑出声,几乎是从鼻腔轻哼出来的笑意,带着些耐人寻味,让人听不出真假,他道:“散情丹。” “那是什么。”顾隰听出似是一种丹药,便继续问道。 “你只要知道,孩童在龀前服下此丹,便会经受十八层炼狱般,生不如死。” 顾隰呼吸窒了窒,胸腔一阵闷热,似乎不能言语。 “能活下来的,便已然成为了无心无情之人,且没有解药。” “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顾隰几乎是吼出来道。 “无花门的武功,除我这条血脉,其他人只有服下此丹才能修炼。”霍千的语气里依旧带着笑,他看见顾隰眼中似乎燃起了怒意,便笑得愈发深远,继续道:“怎么,你爱上了霍十方?” 一语中的,顾隰并不打算回答。 霍千见此也明白了十分,道:“那还真是无望。” “哼,”顾隰冷笑了一声,“本侯又何尝不知道呢,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出去了罢。”说着便要霍千开门放人。 “你也不用太心伤。”霍千忽然道。 “噢?千儿也懂这种东西吗。”顾隰苦笑道,绿色的眸子中颇有些寂寥。 “我不懂,”霍千上前一步,“我只知晓,无花门中的弟子凡是经我手交出与他人,便会跟从其主,一生一世。” “那又如何?” “霍十方是你的,他的眼里容不下其他人,包括我。你应该高兴了。” 顾隰微微一怔,盯着面前那暗青色的墙壁好一阵子,最终也是露出了一个苦笑来,道:“谢谢千儿开导了,本侯自会解决。” 霍千微微地颔首。 ☆、绝处逢生 【大漠】 一行人按霍千的指示先是出了绝念涡,继而向西南边前行,这里恰绕过了流沙寨,向大漠的又一深处前进。 “无花门门主知道了什么?”语子雾对此很疑惑,霍千似乎早知道他们会来到这个地方。 顾隰摇了摇头,道:“千儿还有很多事情本侯是不知道的呐。” 毕竟是武林的神秘门派,无花门之中依旧是有很多外人不知晓的谜题。譬如门主的血脉是如何相承的,散情丹究竟为何物,无花门的武功数路,该门的创始人究竟是谁……诸如此类,至今未解。 而顾隰与霍千的接触了解,只是冰山一角。 难道霍千知道那造谣者究竟是谁?无花门的弟子神出鬼没,知道点消息也不是不可能。但这造谣者究竟意欲何为?为何煞费苦心地要用如此方法间接杀害武林人士?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着顾隰的脑中。 一行人徒步而行,没了骆驼,自是艰难万分,口中就算很干渴也不敢喝太多的水。 “门主会是骗我们的吗?”宋言初疑惑道。 “言初别说话。”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面容惨白,他的眉心更是凝成小山。 宋言初虚弱地抬手抚平微生逆的眉心,朝他安慰地点点头。 “千儿不会骗人,只是奇怪的是……”顾隰坚定地摇摇头。 话音未落忽而大风起兮,飞沙走石,四周的黄沙皆从地上翻覆飞扬,向一行人袭来。他们都下意识地遮住了耳目,但却立刻察觉到不妥。 沙尘中一瞧,便兀然地出现了一群黑衣人,皆是蒙面,不清面容,不由分说地群攻而起,向他们扑来。 来不及去思考这群人究竟从何而来,由谁指派,下意识地便抓起武器迎战。 寂静的大漠中蓦然烟尘四起,杀气重重。 很快,他们便发现这群黑衣人绝非普通杀手,其武功要比普通杀手高出一个档次,且数路也较为少见。 这群人使的是七环链,这种武器在武林中将近灭绝,却仍在西域这个地方盛行,起链一出,便欲紧锁且环环相扣,无懈可击,这样下来应付得不免有些吃力。 渐渐的,这一团人种逐渐分化成两队打斗。 一队便是霍十方和顾隰,主仆二人使出的是常用的同心环阵,顾隰在里,霍十方在外。顾隰由里而外布阵放短镖,皆是遵循一定的数路,而这短镖的路线正好与外头的霍十方错开,达到毫无缝隙的效果。 而霍十方左手执剑,此剑正是无花门弟子每人皆有的独一无二的佩剑,能做到杀人无痕,而右手则以指作戟,使的是无花门指法相应对。两人外层皆围着一群黑衣人,密不透风,这战事打得是连喘气的时机也没有。 而另一队便是语子雾,微生逆,宋言初三人。 语子雾深知微生逆护着宋言初必会困难,所以他也紧挨着那二人一起打斗。微生逆抱着宋言初表情凝重,单手挥起翟u全身心地投入打斗,灵巧的翟u与那黑衣人的七环链或是纠缠或是相击,每一次交接定会是一声刺耳的轰鸣。 看着这些黑衣人招招夺命,发狠地打,微生逆觉得自己如此抱着宋言初恐怕不妥了,于是便朝语子雾看了一眼。 语子雾了然,跃身到其身边,挡下攻击微生逆的黑衣人。 微生逆得以暂时地空下来,对怀里的宋言初说:“言初,可以站吗?” 宋言初也知道此次那黑衣人来者不善,朝微生逆安慰地点点头。 听言微生逆便将宋言初放下,他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红布将宋言初的眼睛蒙起来,在其耳边轻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宋言初眼前一片漆黑,听到微生逆如此说道,自然知道对方怕是要开杀戒了,只是如今他没有理由去责怪微生逆手染鲜血。 溯回没事便好。 微生逆用十成的内力为宋言初设下一个内力圈,而后与语子雾对视一眼,顿时翟琮之声刺耳,翟u的黑气越来越重,诡异的黑气将微生逆包围,而微生逆娴熟灵巧地挥起坎离剑法,就围着宋言初与那黑衣人交战。 七环链为软兵器,而翟u可软可刚,只见那翟u与黑衣人的七环链相纠缠 恋耽美 分卷阅读7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瞬间那翟u便硬如钢,强大的内力一下子冲击那七环链,直直冲击那黑衣人的胸前,顿时黑衣人胸前血肉翻飞。 不断又有黑衣人缠上来,那黑衣人的七环链又被微生逆的翟u缠上,但是这次那黑衣人转瞬便松开与翟u纠缠的七环链,趁着微生逆收起的空档便直直地将七环链围在微生逆身边,而微生逆施展轻功,闪身便脱离其束缚,而后翟u一下如刚,急速换了几个剑位,花白的剑气绕得那黑衣人眼前晕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毙命。 三五个黑衣人用上轮击战,便如此招招拼命,不停地与微生逆纠缠起来,不一会儿已是几十轮,虽是如此严峻的局势,但微生逆不管其如何脱离,硬是没有离开宋言初半步。 宋言初有些吃力地站着,即使有微生逆十成功力的内力圈保护,也能感受到四周不同的内力冲击,阵阵强劲的风像是要把他吹走。 逐渐的,有一人很快进入众人的关注焦点。 这人也是全身黑衣,与其他黑衣人打扮别无二致,但他却时常在两队中游走不定,似是到处试探,而七环链在他手中像是玩物,又像是他的掩饰,他打斗起来几乎是废弃了七环链,但却招招致命,加上他的内力明显与众人不同。 微生逆觉得这气息甚是熟悉,心里想到一个人――流亭! 念此他心里一惊,若真的是流亭要置他们于死地,那真的就危险了,而后他眼神示意语子雾代为照顾宋言初便主动上前与他迎战。 但这人却只是草草与微生逆过了两招,无心恋战,最后用力一击便很快向顾隰那队奔去。微生逆见状,顾及到宋言初,于是便不再恋战。 顾隰正摆阵放短镖,眼见的短镖就快耗尽,正苦恼着,却一阵阴风生生袭来,凭空吹乱了顾隰原本布好的气阵。这阵一乱,外头的黑衣人便有向中间群攻之势。顾隰见状下意识道:“十方!” 霍十方听闻便心领神会,迅速撤回。 这阵一撤,霎时震天动地,黄沙拔地而起,如排山倒海般,迷得人眼前一片郁金。顾隰在这金黄色中蓦然感觉一股强劲的内力袭来,接着便是铁链的声音破空而来。 顾隰一个激灵,旋身一闪,顺着旋转的力将一枚短镖掷出,而那短镖恰被七环链抵挡开去,接着强劲的掌风袭来――正是那令人生疑的黑衣人。 顾隰心中一动,便马上接战,他拿出玉龙与之交手。刹那间已过一百多个会合。 这人武功数路让顾隰觉得似曾相识,又却是十分陌生。这武功似乎是有一点这门派的影子,又像是那个门派的缩略,而且他所使的的内力居然毫无定数,可谓包罗万象,无所不有。 武林中竟有这样的人物?顾隰不禁好奇起来。 y! 玉龙与七环链相击的声音,如鸣佩环。 顾隰所发的短镖皆被七环链悉数挡下。紧接着,此人似乎加紧了攻势,逼得顾隰有些不能适应,似乎是要挑战顾隰的极限,铁链上愈发飞快,犹如要将顾隰整个人团团困如其中。 顾隰皱起眉头,收起了以往的笑容――突然只觉面上一阵火热,那黑衣人浑身竟然像是火源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热潮扑向他。 正当顾隰要铺开玉龙抵抗的热潮时,一阵寒气便化掉那人的热流。这人怎么会用火?而且这武功与西山派的焚功如出一渊,但又不是完全地相似。 正当顾隰疑惑之时,那七环链竟已向自己步步紧逼――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影涉入,恰截断了那七环链的去路。 霍十方一下子挡在了两人中央,他手上紧紧握剑,对这武功深不可测的黑衣人毫不畏惧,他抬起剑,剑端遥遥指着那人,口中冷冷道: “侯爷,让属下来。” 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便饶有兴致地看着霍十方。 后者面如沉水,毫无预警地便向黑衣人刺来。那黑衣人轻巧的躲避而开――能躲开霍十方的剑法,可见武功极为高超,这不禁令顾隰心中一凛。 霍十方继续紧逼,剑花令人眼花缭乱,招招致命,步步惊心,和他一贯的作风别无二致,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凶残。而那黑衣人皆是用铁链格开来去,还时不时出击,令霍十方不免也颇为吃力。 这究竟是哪里的高手?顾隰心道,竟能与十方相持如此久,而且丝毫不见吃力,而且他为何只攻自己,虽然攻击微生逆和语子雾二人的黑衣人不似那夜流沙寨那般对二人留情,现下他们对那二人也是招招夺命,但是他还是觉得很不妥,这不妥在哪里?念此他抬眼看着在认真打斗的微生逆和语子雾。 然而他更担心的是眼下十方的安危,念此不禁握紧了玉龙。 霍十方忽然起指,一道灵光闪现,灰色如灵蛇状的真气飞出――正是与霍千所有招数一致。 那黑衣人见状似是一笑,用低低的声音道:“无花门吗?” 言罢他忽而舍弃七环链,两掌相向,运起一道气流,接着立即朝霍十方托出,一个状似圆盘的金色真气圈便印入霍十方眼帘――只见那灰色灵蛇就这样被这圆盘吸了进去。 “还给你。”那黑衣人低笑道。 一道灰中闪着金色光彩的真气重新从圆盘中呼啸而出,然而速度却更快,攻势却更猛。顾隰见状不禁道:“十方小心!” 霍十方下意识地用指尖相接,然而那强大的真气就这样灌入体内,霎时扰乱了五行经脉,震的五脏六腑皆是一颤,他眼眸一睁大,便紧咬牙关,逐渐平复下来。 待那股劲过后,霍十方的右臂竟软软的垂了下来,似乎毫无力气。 顾隰见状大惊,马上叫道:“十方,下来!” 霍十方却不闻不问,换了左手持剑,停留片刻后又闪电般的出招,这时那剑端上闪出了一点灰光,似乎速度更上一层,而那黑衣人依旧像是玩乐一般,飘飘起身后,全身便发出几缕金色的气流环绕其身,那金色气流灵动异常地缠上霍十方的剑,软软地化去那浓浓的剑气。 顾隰一看大惊,那金色的气流居然会化气,而后马上用上全力铺扇一击,将那金色的气流一下打乱,霍十方趁着如此空档,咬紧牙,拼尽全力一剑掷出,直直向黑衣人投来。 那黑衣人没想到那二人如此配合密切,眼见那剑疾风而来,挥手将他舍弃的七环链注气向霍十方的剑打去,许是太过仓促,而霍十方又是搏命一击,兵器相接,强大的电火气场爆炸。 那黑衣人后退几步后,似乎若有所想,冷笑道:“忠心耿耿啊。” 说着,那黑衣人突然悬空而立,浑身是金色气场,他推掌而出,顿时将其他全部黑衣人吸向那金色气场,而后他双手五指相抵,掌心留空,电光火石间一股黑流,还伴随着七环链相撞的刺耳声音朝霍十方贯去。 可怕的是那黑流并不是气体,而是方才那群黑衣人的魂魄气力交缠而成,依稀还能看出些人形,那人居然可以集结几十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的全部内力,一同发力击向霍十方。 霍十方一剑抵当,而顾隰飞扇而出,只是还未能抵抗,那黑流破除玉龙也破除霍十方的剑,直直击上霍十方的胸膛,后者一口鲜血喷出,剑扇落地,霍十方也重重从空中掉下来。 顾隰感到眼眶霎时被鲜血所染,霍十方的血令他触目惊心,似乎要渗进他的眼中般痛不欲生。他下意识地冲上前,一道布阵挡在两人中间,顺手捞起了地上的剑扇,而一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霍十方,继而旋身而下。 “十方,你怎么搞的!本侯不是叫你不要打了吗?!”霍十方的血浸染了顾隰裘衣,恰如寒冬中的腊梅,点点绯红,耀眼而触目。 而霍十方口中还源源不断地吐出鲜血来,顾隰马上点了他的止血穴道,气急地把他抱在怀里,却又再也说不出什么教训的话来。 “属下只是要保护侯爷……”霍十方轻轻地说了一声。“那人武功高强……侯爷……要小……”还未说完忽然眼睛睁大,胸中又是一阵剧痛。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顾隰眼睁睁地看着霍十方几欲扭曲的面孔,却又是僵硬至极,他知道那一定痛到极致才有的神情。念此眼眶一酸,竟然有液体从中流出,一滴一滴,混着霍十方的血液融在一块。 “侯爷……“霍十方见此,竟吃力道:“不要哭……” 顾隰的眼泪却不听使唤的不停地掉下来,他也不知晓自己有多久未哭过。但眼见的霍十方血遍全身,泪水便不禁而下。 “侯爷,不是……喜欢属下笑吗……” 顾隰闻言有点疑惑,但接下来只见霍十方牵强的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来,却是费尽了全身力气,道:“属下……愚钝,不知……情、为,何物……但属下,会一直……保护侯爷……” 一句话,让顾隰如福至心灵。那笑容别扭得不能算一个笑,但顾隰就不知为何地心悦起来,他抱紧霍十方道: “不要说话……”同时心中痛得要命,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有一件事……咳咳,属下、错了……” “何事?” “无论、无论侯爷……把属下交给……谁,属下……都会一辈子跟着……侯爷……”那黑眸虽是无情,但是坚决。 顾隰闻言长叹一声,泪如泉涌,一滴一滴地滴在霍十方颊边,欲语泪先流。他加大了抱紧霍十方的力度,却又怕他吃痛,实在不忍。 此时他终于明白,霍十方终究是无情之人,但却永远是自己的人。 可望而不可即。 ☆、迷雾重重(二卷完) 另一边,其他二人正与黑衣人打斗,突然面前的黑衣人被悉数吸走,正觉奇怪,转头一看便是那满身金光的一个黑衣人浮动空中,微生逆立即将身边的宋言初紧紧搂住,继而一下便看到霍十方从空中掉下来。 而那黑衣人如此一击后貌似不打算继续攻击,放佛这一切只是他的试探或者玩笑,只听到他轻笑道:“你们要找的宝藏就在此处。” 话音落忽而一声爆破起,三人应声圈起内力圈保护。 黄沙漫天消散后,出现的不是他们所想的茫茫黄沙,竟是一道地宫的入口! 一切回归平静,确定毫无危险后三人收气。 “现在如何?”语子雾看着那入口说道。 “既然他想我们进去就进去看看。”微生逆说着,他轻轻解下宋言初眼前的红布,心疼地将有些呆滞的宋言初埋在怀里安慰着。 宋言初提起衣袖,轻轻擦拭着微生逆身上的暗红,转瞬那洁白的袖子便染上一片血红,他脸色惨白一片:“溯回!” “不是我的血,放心。”微生逆好笑地捏了捏宋言初的脸蛋。 宋言初尴尬地看了一眼微生逆,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没事就好。” 而顾隰思抱起霍十方便率先飞身进入地宫,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五人刚刚步入那地宫,“轰隆“一声,那地宫门便自动关上,而就在一瞬的黑暗后,地宫墙壁 恋耽美 分卷阅读7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的烛火便自动燃起。 那地宫完全就是个石室,两旁是灰色平滑的石块,感觉冰冷诡异,仔细听还能听到各种不该出现的回声,类似于市集叫卖声,酒肆小二的声音,村民交谈声等。 顾隰把奄奄一息的霍十方放到地上,急切地朝宋言初说道:“宋大夫,快看看十方。” “好。”宋言初有些虚弱地来到霍十方身边,仔细地为其号脉。 “宋大夫,如何?”顾隰问道。 “很重的内伤,我会尽力的。”宋言初眼神坚定地看着顾隰。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刚想施针,那霍十方察觉到有人靠近,马上睁开眼睛盯着宋言初,浑身散出迫人的杀气。 宋言初本就已然体力透支,一脸病容,被霍十方突然的杀气一震,嘴唇一阵刷白,单薄的身子虚弱地往后倒去。 微生逆连忙接过宋言初,寒冷的目光射向霍十方。 顾隰见此,也知道霍十方不会好好接受医治,便下手点下霍十方的睡穴,后者顿时乖乖地昏睡过去。 “宋大夫,求你快救他吧。”顾隰少有地恳求道。 “无妨。”宋言初虚弱地笑道,而后便下手为其施针,许久后那银针变成金色,慢慢被黑色代替。 宋言初见此突然皱起眉来说道:“施针能帮十方侍卫恢复经脉的正常,但那气血内总有股不明气流窜动,很快便将刚恢复的经脉弄乱。” “那怎么办。”顾隰说道。 “有一个方法,但是有点冒险,就是分别注气玄,中,齐三灵。” 三人闻言皆是不可思议,那三灵皆是习武之人的死穴,如此注入内力,岂不是必死无疑? “若是程度把握得好,不会有事,只是三处由三个人来注气,内力配合有难度。”宋言初解释道。 “宋大夫,有几成把握。”顾隰思索一番说道。 “这个方法我在医书上研读过,但还未曾用过。”宋言初提醒道。 “如若不医,会如何?”顾隰问道。 “必死无疑。”宋言初摇摇头道。 顾隰看了一眼霍十方,而后定定看着微生逆和语子雾说道:“那就试。” 宋言初点点头,将霍十方身上的银针取下,对顾隰,微生逆和语子雾道:“侯爷五成力注玄,溯回七成力注中,语公子五成力注齐。” 那三人闻言便盘腿凝神为霍十方疗伤,不到一刻钟,霍十方毫无血色的脸颊有了一丝生气,四人浑身冒气,汗珠滴下。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那三人按宋言初的话一一照做,霍十方面上也越发有了血色。 “可以了。”宋言初说道。 三人便收气,而后自己运气调理。 这时霍十方身上突然聚起了一阵黑气,瞬间便朝四周散去,那运气的三人皆是设有防护,故黑气便朝宋言初打去。 “言初小心!!” 眼见那黑气朝宋言初打去,千钧一发之际,微生逆惊恐地将宋言初扑到地上,同时挥袖将那黑气打散。 只是方才运气中途强迫收气,微生逆的经脉气血运行不稳,大有走火入魔之势,以致发出的内力有所偏差,那黑气仅存的一角便生生打到了微生逆后背上。 “噗” 大口黑漆漆的血从微生逆的口中喷出,直接洒到宋言初纯白的衣襟上。 宋言初本就已近晕厥,而被微生逆这样一扑,顿时满脸铁青,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浑身都是下坠感,很快便失去意识。 “言初!!” 微生逆大惊失色,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他没有理会自己是否会走火入魔,立刻抱起地上的宋言初,按着一定章法拼命地将真气顺入宋言初身上。 “言初!你快醒醒!”微生逆脸色苍白如纸,看着宋言初气息奄奄的样子竟然害怕得浑身发抖,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样无助、恐慌。 “微生兄弟,你调气中断,大有走火入魔之势,加上又受内伤,不能如此耗费真气了。”语子雾立刻出言道。 “小内伤,不碍事。”微生逆紧紧看着毫无生气的宋言初,倔强地继续输气。 “可是”语子雾皱起眉来。 微生逆不断将真气输入宋言初体内,差不多一刻钟后,宋言初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溯回” “言初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微生逆发疯似的将宋言初紧紧地抱在怀里,眼中的恐惧清晰可见。 宋言初已经说不出话,眼角泪痕斑斑,他哽咽着一直摇头,艰难地为微生逆擦去嘴边的血迹。 “前面有个空室,我们过去看看吧。”语子雾说道。 其他人也同意,于是微生逆有点吃力地抱起宋言初,而顾隰也抱起霍十方,语子雾跟在后面以防有不测。 他们走后,石道空无一人,但那光滑的墙壁上渐渐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 来到空室里,居然发现那是一个房间,有床,有榻,桌上还备有水,还有几个瓷瓶。几人看着疑惑重重。 微生逆直接走进去将宋言初放到床上,而后拿起桌上的水检查。他精通毒术,自然能精确地看出东西是否有毒,在多次确认后便对其他人说:“水无毒。”说着便倒出一杯,喂宋言初喝下。 “言初休息一下,我在你身边。”微生逆抚上宋言初泛青虚弱的面庞柔声说道。 宋言初柳眉深蹙,按住微生逆的手腕,探到对方混乱的脉象,他表情慌乱:“溯回,你快调气,要不会走火入魔的!” “你先休息。”微生逆握住宋言初颤抖的手,安慰道。 “不行!现在就运气!”宋言初苍白的脸上满是怒火,语气严厉却说得柔弱。 “好好好莫生气。”微生逆说着便盘腿地上,运起定气咒。 这定气咒对理气顺经的作用很是大,不到一刻钟,微生逆便恢复正常,除了他嘴角斑斑的血迹,完全看不出他方才差点走火入魔。 “我没事了。”微生逆睁眼,回到宋言初身边柔声道:“你快休息一下。”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松了一口气,这一放松马上变坠入黑暗,沉沉地睡过去。而微生逆就一直握住宋言初的手,生怕他消失。 “这个地宫处处显出诡异。”语子雾在房内到处走动。 微生逆在看着宋言初已然熟睡后,也放下心来开始思考他们目前的形势。顾隰将霍十方安顿到睡塌上,喂下点水,也开始陷入沉思。 “我们是被玩弄于鼓掌了。”顾隰突然说道。 “这个局还真是有趣了。”微生逆也看穿什么。 “我们就按他的局走下去,看看他的最终目的。”语子雾笑道。 “大好。”顾隰像是很有斗志般说道,一只手却不自觉地抚在霍十方的脸上。 “先休息一下吧。”微生逆转头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宋言初。 语子雾和顾隰皆是颔首答应。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宋言初醒过来,睁开眼便是微生逆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手被微生逆紧紧握住,突然觉得心底一阵暖意。 “还好吗?”微生逆将宋言初从床上扶起来,移到怀里。 “睡一觉好很多了。”宋言初笑道,不忘按着微生逆的手腕。 “我真的没事。”微生逆笑着看向那一脸严肃的宋言初。 探到对方脉象平稳,宋言初也松了一口气,安心地倚在微生逆怀里。 另一边,霍十方也醒来,虽然有些无力,但是看出已然好得差不多了。他嘴唇动了动,道:“侯爷……” “别说话。”顾隰见到他醒来,声音有点哽咽起来,一手搂过他紧抱在怀里。 霍十方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上似乎重新有了力气,道:“属下……还活着?” “闭嘴,”顾隰又好气又好笑,简直哭笑不得,“有本侯在,你死得了吗?”而后低下头来亲亲他的脸,不再说话。“你这身板也真是够硬的,这样还能动得起来……”说道后面竟然停住了,看着霍十方,又有泪水从脸上滑下。 霍十方见顾隰如此,道:“侯爷……属下知错。” “你没有错,”顾隰幽幽道,“是本侯自作多情罢了。” 爱上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人,顾隰不禁认命,也别无他法,但也始终放不下。 “……自作多情什么?” 顾隰苦笑一声,道:“没什么,你伤未好,不能乱动,本侯抱着你罢……不许摇头听见没有!” 霍十方眨眨眼,没说话,乖乖地靠在顾隰怀中不再动弹。 “我们继续走?”语子雾见状询问道。 大家同意,顾隰抱起霍十方,而微生逆也抱着宋言初,语子雾断后,一行人走出房间,顺着那唯一的地道继续前进。 一路平安,平安得让众人觉得惊异,越是如此众人越是小心翼翼。众人合力筑起保护圈走着,路到尽头有是一道石门,语子雾走上前去催动内力便将那门打开,门内之景让众人惊讶。 满满一室的金银财宝,那钱财的光泽简直要将众人的眼睛刺瞎,众人纷纷提袖挡住那突然的光芒,待适应后才放下袖子。 “这就是宝藏?”微生逆笑道。 “可不是嘛。”顾隰也是轻笑道,满脸的轻蔑和讽刺。 “浪费时间。”语子雾不屑地说道。 众人抬头四顾,很快便发现那墙壁上挂有一副图,那图中画的是一个神色端庄的貌美女子,微生逆看着那图没来由地觉得很是眼熟,只是微生逆从来不记女子,很快便将那份熟悉抛去脑后。 顾隰也是对那美女图不感兴趣,转身研究起那一堆财宝,忽然他眼前一闪,发现一个锁,那锁似是戴在孩童身上保佑平安的物件,仔细一看,做工精巧,别具一格,且似曾相识…… ――陛下怎戴这玩意儿? ――这是朕的父皇给的,从小就有…… 顾隰心中一颤,惊讶地发现这平安锁似乎和左丘颉身上戴着的别无二致,只是方向格局恰好相反,这样一来,两锁正好可以拼成一块,恰成双成对…… 他将那锁拿起,不一会儿像是触动机关一般,整个地宫开始摇晃不止,有不断的石块往下掉,好在三人一直布下防护圈,石块并未打在众人身上。 这一摇晃,宋言初和霍十方这两个虚弱的伤患便咳嗽不止。 “走。”微生逆蹙眉抱紧宋言初便迈步走出石室,其他人也紧跟其后。 走出那个石室,但是出来也毫无方向,整个地宫都在坍塌,过来的路看样子已经被封锁,眼下这石室便是石道的尽处。 正当众人心情紧张时,语子雾镇定地检查周围的石墙,突然不知道他按了什么,旁边开出一道门来。 众人来不及思考便逃进那门内,刚进去那门便马上关上。 门内又是一条冗长的石道,还好两旁皆有灯火。 这个地宫真是奇怪,一方面好像要深埋众人于此,一方面又处处显出生机。 众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眼前有了一丝光亮,再继续走去那光亮越来越大,出来后居然就是那久违的大沙漠。 待他们惊异过后,往后 恋耽美 分卷阅读7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看,全然不见他们出来的那个洞口,四周正常无异,仿佛梦境一场。 顾隰看看他手中的那个锁,提醒着他们那个地宫是真正存在过,可是怎会如此奇怪,他顾隰精通阵法,如若说那地宫是个阵法中的幻象,但是那从中拿出的锁是真实存在的啊。 微生逆也懂阵法,自然知道顾隰的疑惑,他自己也是十分奇怪。 “那边是不是有个酒肆。”语子雾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影说道。 “或许是了。”顾隰也看到那个类似于酒肆的影子。 众人对视一眼,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便朝那影子行进,很快众人便来到一个酒肆面前。 微生逆看着那酒肆的名字,心底泛起一丝异样。 那酒肆就叫流亭酒肆。 那流亭酒肆中有几匹骆驼,还有一份地图和一些用水干粮的补给,仿佛是专门为他们一行人所准备,处处正常却也处处诡异。 五人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那幕后之人的把戏,好像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安全走出沙漠,可是也无法再多想,只能按照那人的局走下去。 就在五人离去后,那流亭酒肆便化成那空中黄沙,随风而逝。 五人三个骆驼,按着地图前进,与他们心中不好的预感相反,一路很是通畅无阻地行进在沙漠中,连一丝沙暴也没有,周围安静得不似沙漠。 更为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稍隔一段时间便会看到一个酒肆让他们休息补水。 而那酒肆全数都叫流亭酒肆。 众人也知道那或许都是幻象,匆匆补水后便继续沉默地行进,气氛更为诡异。 五日后。 不知为何,他们只在沙漠行进了五天的路便出来,按理说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一路上的诡异也不止如此,一切等回到中原后再做打算。 初阳升起,五人此刻是风尘仆仆地驾马立在阳关城门前。 走出了沙漠,看到这满是人气的城门,他们心中多日来的沉闷才稍稍缓解。 “进城。”微生逆紧张地看着怀里昏昏沉沉,毫无生气的宋言初,甩下一句话便驾马进城。 其他人也觉得刚从沙漠出来,是该先整理一下而后再仔细商议回中原的事宜。众人随意进了一间客栈,打算先休息一下再出来吃点东西商量归途事宜,大家同意后便分别进到房间内。 霍十方俨然已经好了差不多,这恢复速度令顾隰都大为吃惊,他在霍十方身上东摸摸西摸摸,左看右瞧的,半晌惊讶道:“十方,你真的好了!” 霍十方屏息运气,见自己恢复得的确有了大半,道:“属下已然康复,就不便在明处了。”说着便要旋身消失,却被顾隰一把拉住。 后者欲言又止,看着霍十方。 霍十方见状,忽然会意般,脸上瞬间柔和了起来,虽不是笑容,但未有从前的冰凉,他道:“侯爷放心,属下会永远在侯爷身边。”说完便消失。 顾隰在空中的手,兀然放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似苦非甜。 另一边,微生逆回到房间便马上将宋言初放到床上,而宋言初醒来迷迷糊糊地跟微生逆说了几味药后便又陷入昏迷。 微生逆记下那药后便马上出去买药熬药,很快微生逆把药煎好,将药给宋言初喂下,但宋言初面容依旧铁青,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整个人毫无生机,就如此躺在床上,毫无苏醒的征兆。 微生逆的担忧更是浓烈,而后一想便从宋言初身上找到银针,按着记忆中宋言初说过的穴位施针。 一阵鼓弄已是日中,微生逆到楼下拿了一些米粥,回到房内发现宋言初已然苏醒,见此他来到宋言初身边,将对方扶到怀里。 “言初吃点东西吧,我们回到阳关城了。”微生逆轻声说着,给宋言初喂下小粥。 也许微生逆从未给别人喂过东西,动作稍显笨拙,宋言初看着不觉笑出声来。 “笑什么,不许笑。”微生逆佯瞪一眼,别扭地说道。 “没什么。”宋言初眉眼温柔,乖乖地靠在微生逆怀里。 “好点了吗?”微生逆吻了吻宋言初的眉心。 “嗯。”宋言初柔声轻应,情不自禁地抬手环抱住微生逆的腰。 寒冬的阳光,即使是日中之天也是那么柔软,像是羽毛的轻抚。 三日后。 四人三马开始踏上东行的归途,一路踏雪。 该得到的,不该得到的,通过争取可以得到的,亦或者永远得不到的,都在这纯白一片的雪中融在一块。 顾隰策马在最前,他神色平静,嘴角带着淡而释然的笑容,覆着立功而归的成竹在胸。 臣归赴命,一如既往。 而另一边,宋言初在微生逆的照顾下完全恢复,可是拗不过微生逆的固执,依旧与微生逆同骑一匹马。 “终于要回府啦!”顾隰开怀道,起开怀不单如此,更是别有原因。 “我不喜欢骆驼。”微生逆一如既往地说着。 “阿逆真是奇怪,宋大夫也能受得了啊。”顾隰调笑道。 “小倚青受不了我了?”微生逆和顾隰碰到一起,无止境地调侃起来。 “本侯喜欢刺激。”顾隰暧昧地说道。 “我喜欢挑战刺激。”微生逆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前方白茫一片,未知的前路。 ☆、似是故人 荣烨二十二年十二月末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此处已然远离西域,处处显露出中原之景,不似沙漠的干燥,倒是有丝丝润泽,雪絮飞扬,柔柔地飘到地上,静谧不失灵动。 四人一行从西域一路东赶,西域连接中原的道路上城镇稀少,而今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城楼。 “有点奇怪啊。”语子雾四周环视道。 “无妨。”微生逆事不关己,提手拍掉身上的雪絮。 “确实不妥。”顾隰也觉得奇怪,但是还只是捋了捋披散的长发。 “这路上行人几乎都是女子。”宋言初思索一下便说。 “没错,为何不见男子?”语子雾表情稍有疑惑。 顾隰突然想到了很久前的少年失踪案,一脸笑意地看向微生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示意:“阿逆,你知道吗?” 微生逆淡淡地瞟了一眼顾隰,不说话。 “许是风俗民习吧。”宋言初奇怪地看着顾隰和微生逆,说道。 “应该,我们先去前面的茶寮休息一下便继续赶路吧。”语子雾指了指不远处稍显寂寞的一个茶寮道。 四人来到茶寮前,发现那茶寮中休息的皆是女子,连那老板也是女子。整个茶寮安静不似那般清闲舒雅,倒是被浓浓的恐惧和悲哀包围。 四人下马,牵着马来到茶寮前,语子雾微笑着有礼地说道:“姑娘,来壶热茶,几样点心。” “好嘞~客官请坐!” “有劳。”宋言初微笑着道谢。 不一会儿小二便送上热腾腾的点心。 “言初,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微生逆体贴地为宋言初倒好一杯茶。 “溯回也喝点。”宋言初嘴角带笑,若春风拂面。 语子雾和顾隰无语地看着这二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默不作声地自个儿给自个儿倒茶。 “我了个娘啊,我家二狗啊!” 毫无预兆地,隔壁桌的一个妇女哀嚎起来。 “我的阿三也不见了啊!”又是一阵哭吼,声嘶力竭。 “我们到底是犯何了啊,为何雪女要找上我们啊!” “这妖女太凶残!” “男人都没了啊啊!” “那边的四位公子,你们要小心啊!”突然一个双眼带泪的妇女朝微生逆一桌说道。 “我们?”顾隰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 “是啊,现在雪女横行,你们是男子,要小心啊。” “这位公子莫要不信啊。”那带泪的妇女看到顾隰满脸不屑,便走到四人身边继续道,“听说朝廷都与麓原国结盟击杀雪女,平定边境啊。” 顾隰闻言,手上紧握茶杯,表情变得深沉。现在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与麓原接壤,前方的定远城便是那边防驻守的城池。其实他们无须进城,只需继续往东行便可,只是现下朝廷与麓原结盟 “侯爷想进城吗?“语子雾看出顾隰深思的面容。 顾隰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朝其他三人笑道:“不然你们也陪本侯进城看看吧,要不本侯一人很是寂寞的啊。” 微生逆听闻那雪女的事迹,眼眸大放光彩,像是看到有趣的东西一般:“如此有趣,去看看也无妨。” “那宋大夫去吗?”语子雾看向没有表态的宋言初。 “阿逆都去了,宋大夫当然也去了,夫唱夫随嘛~”顾隰调侃道。 宋言初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微生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定远城】 四人来到城门,表情皆是惊异,那城门上站的守卫居然有一半是身穿铠甲的女子,而且那女子长相不似靖国之人,倒像是麓原…… “来者何人。”那守城女子声音洪亮,拦住了欲进城的四人 “玉君侯。”顾隰缓缓上前一步,换上笑脸,只是这笑靥之下有着明显的威严。 “定远城驻守总将君故见过玉君侯。”突然一名身穿银白铠甲的年轻将领走到顾隰面前,双手抱拳行礼,声音脆亮有力,语调轻快。 “免礼。”顾隰笑着将君故扶起便带着微生逆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城中。 定远城是紧挨麓原的一座城池,顾隰记忆之中这定远城是君家世代镇守的城池,这君家的军队训练有素,是靖国震慑麓原国的得力守卫。 能有如此良机接触到这么特殊的军队,顾隰心中打起算盘来,看来绝对是不能放过了。 微生逆走在最后面与君故并行,他紧紧地盯着君故,眉眼让他甚是觉得熟稔。 “我见过你?”微生逆出声道,他看着君故的笑容,那熟悉的笑容渐渐与那脑海中那许久未曾记起容颜重叠。 “没有哦。”君故笑嘻嘻道。 “阿逆,你又勾引美人了。”顾隰以扇掩面,调侃道。 微生逆甩了一眼顾隰,伸手揽过一旁不语的宋言初便快步与君故拉开距离。而君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微生逆的背影。 【定远城?府衙】 “臣定远城府尹余安参见玉君侯,见过君将军。”一个中年老伯急切地下跪行礼,那颤抖欲哭的声音好像是见到了救命之人。 “起来吧,哭哭啼啼的哪里像个府尹。”顾隰笑靥如花,言罢便直接坐到主座上,“大家也坐吧。” 微生逆早就在余安行礼的时候便落座到一旁,其余人听到顾隰的话后也悉数落座,一群婢女便来上茶。 “侯爷,如今定远城情势不妙啊。”余安起身作揖,着急地说道。 “如何不妙?”顾隰不慌不忙道。 “这一个月来雪女出现,每日都将城内的普通男子捉去,我们的将士皆是男子,所以在精通媚术的雪女面前也是损兵折将,如今我们定远城的百姓皆是惶恐不已。” “结盟一事又是何来?”顾隰眯起眼睛道。 “那雪女也去骚扰麓 恋耽美 分卷阅读7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原国的不少城池,就在不久前朝廷与麓原结盟共同对抗雪女。” “麓原那边有何说法?”顾隰问道。 “由他们女兵做前锋,继续共同击打雪女。”余安说道。 “那为何城门有麓原女兵驻守?”顾隰道。 “我们军队损伤大数,镇守空虚,麓原提出派他们的女兵帮助驻守。”君故微笑道。 “如此儿戏?”顾隰饮下一口茶,眼下麓原是一大国,和靖国结盟恐怕意图不浅。 “两国结盟,军队合二为一,如此也是情理之中。”君故耸耸肩道。 “可是吃亏的还是我们啊。”顾隰一语道破。 “侯爷果然看得通透。”君故像是佩服道,眼眉弯弯,可是那眼神确实深藏许多东西。 顾隰好像看出了何,伸个懒腰道:“明日再说吧,本侯累了,记得告知皇上,宝藏之事已顺利解决,顺便这件事本侯也插上一脚了。” “侯爷,这……”余安看着这玉君侯好像不甚关心,心中更是急切。 “不如请侯爷和侯爷的朋友到我府上一住?”君故起身朝顾隰大展笑靥道。 “大可。”顾隰也朝君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君府】 君家的家主是君贤,已然年逾四十但是常年驻守倒是练出一副健朗的身体。其有一妻一妾,据说妻妾不合,其膝下有二子一女,大哥君故,二哥君致,三妹君曳,大哥和二哥是妻所出,三妹是妾所出。 顾隰一行跟随君故来到君府,进门便是君贤带着家中老小前来迎接。 “见过侯爷。”君贤不卑不亢道。 “君大将军,果然老当益壮。”顾隰笑道,眉眼弯弯。 一阵寒暄后,众人便往府内走去,而微生逆却稍显错愣地站在原地,陷入深思。 “溯回,你怎么了?”宋言初折返来到微生逆身边关切道。 “无事。”微生逆转眼便恢复常态。 “他们都走远了。”宋言初笑道。 “嗯。”微生逆说着便牵起宋言初走进府中。 那站在君贤身后依旧风度优雅的男子,微生逆记得,那是九夜。 是夜。 顾隰与君贤、君故、君致一道在大厅饮茶。 “侯爷,这件事不简单。”君贤说道。 “请大将军详述。”顾隰深知这君贤的来历,心里早有打算。这次西域之行后和霍十方的感情有了个明确的定论,不禁就想到宫里的左丘衍,便心生一计。 “麓原此举意欲吞食我定远城。”君贤一语道破。 君故也一改今早的闲暇表情,认真道:“雪女侵犯我国和麓原,而麓原便想巧妙地利用此事吞下我们的边境城池。” “雪女来犯,麓原顺理成章地请求与靖国结盟,结盟后军队合二为一,麓原派出的却是训练已久的女兵,如此一来我军是男子,自然抵挡不住雪女的媚术,根据盟约,麓原派兵帮助我国镇守城池,可见其野心。”君致举止优雅,自信从容,娓娓道来。 顾隰看了一眼君致,他其实在门口的第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九夜,可眼前这男子如此聪慧,与他在浸月岛见到那娈宠实在是不同,可是他真切就是九夜。 “二公子真是睿智,真让本侯惊异。”顾隰饮下一口茶,意味深长道。 “侯爷过奖。”君致作揖一礼,文人风范但不失男儿气魄。 “老夫也没想到致儿已然将一切看透。”君贤笑道。 “我一直都觉得二弟很是聪颖。”君故一脸崇拜地看向君致,朝君致俏皮地眨眨眼睛,那眼眸中的情愫不甚简单。 而君致也朝君故暧昧不明地一笑。 顾隰敏感地察觉出二人关系不妙,难道阿逆的男人出墙了?! “侯爷,我们君家的军队目前还未出动。”君贤说道。 “男子军去也是死路一条。”顾隰站起来在大厅内踱步,摇着玉扇,时而以扇撑着下巴,像是很苦恼。 “老夫有想亲自去会会那雪女,老夫一把年纪了就不信她还能魅惑得了。”君贤突然站起来道。 “大将军还是不要冒险,这件事本侯解决,君家军队要保存实力。”顾隰像是很为君贤着想。而心里确实另一番心思,这君家与朝廷无多交往,在储君之位上也无甚偏向,若是能将其争取来七皇子的阵营,可是美事一桩。 “雪女就在护雪之颠。”君故突然说道。 “大公子知道本侯想何?”顾隰摇摇扇子靠近君故,几欲要贴近他的脸颊,果不其然眼角发现君致的表情有一丝不悦。 顾隰看着心里暗笑不已,很快便与君故拉开距离。 “侯爷是想亲自去见雪女?”君致走到顾隰身边,将君故挡在身后。 “二公子机敏过人,与本侯在岛上所见的真是不同。”顾隰斟酌着语言说道。 “岛上生活甚是闲暇,也无须在下深思。”君致谦谦说道。 “也是,阿逆对二公子如珠似宝。”顾隰笑道。 “阿逆?”君致疑惑道。 “微生逆。”顾隰眉心一紧,缓缓说出。 “那是何人?”君致回忆了一下问道。 顾隰定定地看着君致,想要从君致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假装之意,可惜那君致像是真的不认识微生逆一般。 “我可以带侯爷去护雪之巅哦。”君故突然从君致身后探出头来说道。 “好,那本侯明日便去会会那雪女。”顾隰摇着玉龙,语气轻松,而后对君贤道,“君大将军,明日本侯去后请你做好准备,抵抗麓原。” “老夫明白,一切只待侯爷成功击杀雪女。” “甚好,那今晚大家好好休息罢。”顾隰说完便离开大厅,一路若有所思地向房内走去。 入夜。 微生逆辗转难眠便来到亭台花园内散步。 这里说是花园,还不如说是梅林,此时傲放的皆是那满园血红的梅花,天上是绵绵的雪絮,红梅上或多或少地覆着白雪。若是不小心,那簌簌白雪便从花间落下,浸到衣领,是透心的刺寒。 梅花吗? 忽然,在红梅深处传来熟悉的一阵琴声。 微生逆听出来那是《濯滴曲》,那是他爹为他娘所谱的一首曲子,可是那曲子除了自己和谬音便再无人得知如何演奏。 难道 微生逆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抹月白,已经来不及多考虑,下意识施展轻功,寻着那琴声迫切地穿梭在梅林中。暗紫的披风被梅枝挂落雪地,红色的灯笼弃到地上,顿时燃起一团火焰。簌簌雪絮落到微生逆的身上,那画面是那么熟悉。 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微生逆也越来越紧张。 在重叠的梅枝后,隐隐月光下,一盏灯笼发出幽幽的火光,确实有一名男子在雪地上弹着《濯滴曲》,曲调激扬欢快,但是暗含哀伤和脆弱 是记忆深处的水绿,清月雪梅下的那人冷清不失柔和,优雅不失潇洒,是九夜。 “若探雪梅寂,只为画中人。”微生逆轻启绯唇,他一身火红立在雪地梅林,不知道为何看见如斯画面会无意识地念出这两句话,而那画面真真是那么熟悉。 那是一幅画,他亲手画给九夜的唯一一幅画。 话音落,琴弦断,琴音止。 君致听到那烂熟于心的两句话,手下一震便将琴弦弹断,他抬头,微微烛光下入目的是那与红艳雪梅相融的微生逆,那人凌冽的表情,虚空越古的灰眸,耀眼摄目的银发。 ――“九夜在我心中就像一株雪梅,优雅而独立冰雪。” 君致脑中回响着遥远的声音,一如面前红衣男子那般不带一丝情感。他抱起断琴起身,拿上一盏灯笼,缓缓地走向那刺目的火红。 “你这曲叫何?”微生逆面色平静冷漠,即使面前的是与他关系匪浅的九夜。 “不知,自从那日醒来后,那曲子就像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一般。”君致摇摇头道。没有理由的,他从心里觉得与这红衣男子十分熟识。 “醒过来?” “我曾经重伤,被高人救回岛上医治。”君致笑着解释道,“也是最近才回到家里。” “你叫何?”微生逆突然想知道九夜的真实名字。 “君致。” “微生逆。” 二人像是老朋友,很快便熟络起来,肩并肩走向梅林深处。如若一切都像完美无瑕的丹青,那么世间便少了不少哀伤。 君致突然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宋言初,对方一身纯白狐裘,温润如玉,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一件铺满雪花的暗紫披风。 “宋大夫。” “二公子。”宋言初走进朝君致颔首行礼。 “言初,那么冷就不要出来了。”微生逆走到宋言初身边,轻轻拍去对方身上的少许雪絮。 “溯回那么晚不也还出来?”宋言初离开微生逆的怀抱,将那暗紫的披风递给微生逆,“披风都掉地上了也不知道捡回来。” 微生逆看着明显疏离自己的宋言初,认命般接过披风披上:“我就出来散散步。” “许是我弹琴吵到微生公子和宋大夫了。”君致也帮微生逆解释,他看着二人如此密切,倒也猜出一二。 三人寒暄一番便一起赏雪赏梅,突然一块大大的雪球朝君致砸来,而后又是一个雪球砸到微生逆身上。 “君故。”君致无奈地说道。 “二弟,你知道是我?” 暗处是君故,他不介意君致直接喊他的名字,笑着走出来。 “你每次都是如此。”君致笑道。 突然,君故又是将一个稍小的雪球砸到君致的脸上,得逞地大笑起来。 “有客人。”君致也不恼,走过去帮君故拉紧裘衣,拍掉他手上的雪,他看到君故手上似乎拿着一个卷轴,不觉疑惑。 君故突然朝君致调皮地眨眼,将手上的卷轴打开,精美的画作便展现人前――漫天的雪花,满地的白雪堆积,雪梅开的艳丽无比,在深深地雪梅林中是淡淡的两个偎依走去的人影,水绿和赤红,右上角是两句诗。 “二弟,我发现你与那红衣公子站在雪地上的场景倒是和你的这幅画相吻合啊。”君故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画一出,其他三人皆是沉默不语。君致和微生逆表情无变,宋言初的反应最是不稳,他认得那幅丹青画风,应该是溯回的。 “夜深了,回房吧。” 君致打破沉默,不容反抗地拉过君故的手,二人一起渐渐远去。 “溯回,我们也回去吧。”宋言初收拾心情,状似没事般离开。 “言初,听我说。”微生逆抓住欲走的宋言初,一把将他拉回怀里。 宋言初不说话,定定看着微生逆。 “我救过一个男子,那时的他身上中了五龙丹之毒,为了救他,谬音封住了他的记忆,而他就这样与我生活在一起。” “五龙丹之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宋言初听着微生逆的解释,突然说道。 微生逆点点头,继续说:“男子醒了之后便没有了记忆,我给他取名叫九夜,我和九夜相处了两年,而就是那两年,九夜他或许…” “九夜喜欢你。”宋言初轻轻叹气道。 “或 恋耽美 分卷阅读8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吧,那日九夜身上残留的五龙丹之毒不受控制,他奄奄一息。” “莫忘草。”宋言初接过话来。 “言初也知道?”微生逆疑惑道。 “这莫忘草的药性是我师父告知我的。”宋言初笑道。 “言初真厉害。”微生逆说完还趁机亲了一口宋言初的脸颊。 “九夜吃了莫忘草,解了五龙丹之毒,恢复记忆,但是忘记你。”宋言初帮微生逆将接下来的事讲完。 “嗯,在九夜服下莫忘草前,他叫我为他画幅画。” “九夜就是君致。”宋言初闷闷地说道,“那幅画就是方才君故手上的那幅。” 微生逆紧紧地盯着宋言初,害怕宋言初会有不妥。 “君致能忘记你也是件好事。”宋言初突然像是很羡慕道。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好像很是向往,突然不满道:“但是你不准忘记我。” 宋言初听着微生逆孩子般的口吻,不禁笑出声道:“莫忘草很难得,起码我没有。” 微生逆听出宋言初的话中意思,喜悦溢于言表,想了想又道:“不生气吗?” “那你喜欢君致吗?”宋言初好笑地问道。 微生逆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他继续道:“言初,我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他的表情少有的认真,“你不奇怪我为何要趟入朝廷吗?” “你想说的时候便会告诉我的。”宋言初平静地说道。 微生逆郑重其事地承诺道:“俗事一了,我便与你离开。” “好。”宋言初朝微生逆温暖一笑,仿佛融化了周围的厚厚积雪。 “言初。”微生逆贪婪地抱紧宋言初,脸颊贴着脸颊,呼吸着对方身上好闻的药香,仿佛一个在寒风中受冻多时的孩童终于找到了温暖的火炉 漫天雪花飞扬交缠着零落的红梅,静静地围绕着相拥的二人,缠绵雪夜。红梅侵染雪絮,鲜血渐红雪地,一样美得让人心碎。 ☆、雪女之谜 次日早晨。 护雪之巅刚好在麓原和靖国交界处,北方为麓原,南方为靖国。其山体连绵且庞大,终年积雪,不过为了两国的通贸,双方合力硬是打出了一条道来,那便是靖麓古道。 靖麓古道是直接连接定远城和麓原的阵含城,通商繁华,客栈酒楼一应俱全,也是爬上护雪之巅的一条较为缓和的路道。 只是如今情势下,这靖麓古道也是处处散发着怪异的气息,路上还是清一色的女子,人人面容惊慌,战战兢兢。 “告辞。”君致和君故向顾隰等人告别道。 君致和君故只是将顾隰等人带到靖麓古道,交代好一些事便要回定远城,协助君贤时刻抵抗麓原的来袭。 君致和君故离开后,顾隰四人便坐到客栈大厅,开始谈论此次事件。 “雪女一事你们如何看?”顾隰悠悠说道。 “侯爷要亲自去见雪女?”语子雾接话道。 “亦或是小倚青要杀了雪女,一了百了?”微生逆事不关己道。 “阿逆真是懂我。”顾隰笑着看向微生逆。 “保守估计,我们三人的武功应该可以抵抗雪女。”语子雾说道。 微生逆扫了一眼顾隰,而后看向语子雾意味深长道:“语子雾怕是不能去了。” “哈哈哈!阿逆也是与我心灵相通啊。”顾隰以扇掩面,笑靥不止。 “如此,那微生兄弟和侯爷去吧。”语子雾思索了一下便恍然大悟。 “事不宜迟,阿逆我们现在便启程。”顾隰突然将扇子一收,正经道。 “那在下便与宋大夫在此等候。”语子雾饮下一口茶道。 “哈,语公子可是要帮阿逆好好照顾宋大夫了。”顾隰笑嘻嘻地拍着语子雾的肩,同时瞧了瞧宋言初。 宋言初听言神色窘迫,道:“侯爷和溯回要安全为上。” “是溯回要安全为上吧。”顾隰大笑道,更加用力地拍了拍微生逆的肩,遭到后者的一记白眼。 【护雪之巅】 护雪之巅是又几座雪山组成,这常年积雪,空气稀薄,放眼皆是冰雪覆盖,毫无生命的痕迹,好的是没有下雪,此处倒是显出了静谧。 偌大的雪地回响着顾隰、微生逆、霍十方三人的脚步声,处处都是怪异。 “阿逆,我们是否是迷路了?”顾隰突然停下脚步,四顾几下,这地方四周之景皆是举目无边的雪山,没有可以识别的事物。 “不懂。”微生逆一脸淡定,他微生逆本来就没何方向感,这白茫茫的一片更是不用说。 顾隰欲哭无泪,他突然想起来这微生逆是个完全不认路的人,看来还是要靠他自己了。 三人继续走着,突然刮起狂风,不多时便是暴雪砸到三人身上,紧接着便是大雨倾盆。天地间一片灰暗,天空压得很低,像是要将那三人吞噬。 顾隰、微生逆和霍十方便聚气行成一个真气层,顶着风雪夹雨,艰难地行进着。 过了一个时辰,天气重新变得明媚,三人来到一个雪洞前。 这雪洞不停地往外喷涌着风雪,而且那气流就像要将所有东西都吸进去,三人提起七成的内力护体走进那洞中,洞内一片漆黑,只有耳边呼啸的寒风,三人摸索着前进,很快便看见前方有光。 他们干脆提起十成的功力,眨眼便冲出了那洞。走出雪洞,眼前光景让他们咋舌――这地面是一块硕大的镜子,上面唯有一座异常奢华的宫殿。 这宫殿虽大但是毫无人烟,大门紧闭但是却未见锁,处处透出一份诡谲,同时还伴有阵阵夜来香之气,三人甚是奇怪,因为这夜来香是绝不可能开在此处。 “进去。”微生逆无所谓道,一掌将那门推开。 三人走进去,这偌大的宫殿是一片白色,所有摆设尽是白色,像是被白雪覆盖一般,显得异常空旷,连走路都有回声,咯咯作响,寂寥而诡异。 突然,从一片白茫中幽幽现出一个女人,那女人看上去双十年华,皮肤甚是雪白,眉目轻灵,端庄高雅,在这白雪皑皑中可谓雪中凤凰。 “雪女?”顾隰上前几步,探寻的口吻问道,嘴边扬起笑意。 那女人没有回答,突然眼眸变成一个纯白的圆球,没有了瞳孔,毫无生气,周围变成了一个满是女子香的房间,宫前那夜来香也愈来愈浓重起来,撩人心弦,只听她开口:“公子,奴家好累。” “媚术。”微生逆抽抽嘴角,不屑道。 “这对本侯无用啦,雪女姐姐。”顾隰展开玉龙,悠哉地摇着,同时勾上霍十方的肩,将头靠过去,似是两个在看戏的孩童。 那女人看着自己的媚术居然对那三人无用,心底泛起寒气,她的指甲上竟附着黑色的甲油,与那雪白相映成趣,此时她怒气一动,那指甲上的黑气更是幽深起来。 “收起那没有的东西。”微生逆扫了一眼那女人。 “别和她废话。”顾隰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眼神一狠便朝那女人攻去。 雪女知道媚术对这三人无用,于是收起魅阵,飞身与那顾隰交战起来。十方紧跟着也投入战斗,微生逆见状也提剑攻去。四人交战,很快便将那宫殿粉碎,来到那广袤的空地上。雪女最厉害的便是那媚术,如今单凭真功夫很快便处于下风。 “活口。”顾隰说道。 “我来。”微生逆接道,而后翟u柔软地打入雪女的胸前,灵巧地便将其武功封住。那雪女就如此落到地上,绵绵无力,似是柳絮飘飞般落地。 三人见状收气落地将她围住。 “把事情交代清楚吧,雪女姐姐。”顾隰朝雪女笑道,嘴上还不忘调侃。 那雪女状似无事般从地上站起来,优雅地理了理长裙,看了看指甲,摩挲了一阵,竟从裙中掏出一面圆镜,照了照面上,见无大损后拍了拍胸脯,才对三人道:“你们要知道何?” “你知道何便说何。”微生逆嘴角抽搐。 “这里太冷,进去谈。”雪女搓了搓手,朝手中哈了哈气,看了三人一眼便向前走去。 雪女带着三人进了一个雪洞,待他们从雪洞出来时眼前是一片山林之景,此山青翠欲滴,苍林修竹,四时必备,立于山间,似还能听闻那潺潺的泉水声,如鸣仙乐,令人舒缓。最令人赞叹的是,此山雾霭茫茫,流岚四起,如在仙境,不觉让人心醉神迷。顾隰看着这景色不觉一惊,如此熟悉。 “雪女姐姐,这是哪啊?”顾隰忍不住道。 那雪女听闻脸上闪过一丝哀伤,道:“不过是我的心恋之地了。” 微生逆嘴角抽搐,似是想撞豆腐的样子,但顾隰还是坚持问道;“可否详述。” “说清楚。”微生逆再次强调道。 雪女见二人表情诡异但气势汹汹,也理亏道:“二位公子也不要太难为我了,我说便是。” 顾隰和微生逆对视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我本是大家闺秀,但却因在居雾山中遇到一男子,从此万劫不复。” 顾隰听到居雾山心中一惊,这正是他从小长大、和师父一起生活的地方,但听着她如此煽情的叙述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然后?” “这男子和我一夜春宵,谁知道次日起来他就一去不复返,实在令我心生绝望,再知道自己已有身孕后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雪女说道此长叹一口气,继续道,“这个世界上,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顾隰和微生逆面面相觑,似乎觉得这话含沙射影,两人都无一幸免。 “后来我还是坚持将这孩子生了下来,但我心已绝,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联系,包括这孩子,于是我便将他送去了缘冷寺,交给了里面的主持消难,然后离去。” 雪女继续说道:“后来我来到护雪之巅,发现其实雪女早已有之,偶然得到了一本修雪秘籍,正是多年前护雪之巅的雪女留下的,于是我在万念俱灰之际修炼此攻,化为雪女。” “所以雪女姐姐你这是要报复男人咯?”顾隰问道。 “那负心汉叫何?”顾隰忽然问道。 “毛契。” 顾隰心中一震,竟有点不敢相信,手竟然发抖起来,马上问道:“那你的孩子呢?” “我交给消难主持时,主持给他取了个名,便唤剑怀。” “毛剑怀……”顾隰脑袋一个顶两个大。 “小倚青,怎么了?”微生逆见顾隰如此激动,不免问道。 “毛剑怀是本侯的师父啊!”顾隰大笑起来,竟想个小孩子似的,“雪女姐姐,这么说你是我师祖母了?” 雪女见顾隰如此激动,也不知所措,但心中却有所期盼道:“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剑怀背上可是有……” “师父背上有个环形的胎记!”顾隰见此便道,他小时候就经常对师父背上的环形有兴趣,经常看着发笑起来,印象颇深。 “剑怀……”雪女听闻眼中竟发红起来,泪水也要流下来,看着顾隰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开口道:“你是剑怀的徒儿?” “对,顾隰,字倚青。”顾隰高兴道。他自小就师父一个亲人,不免觉得 恋耽美 分卷阅读8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些形单影只,现在忽然多出了一个师祖母,别提有多开心了。 “嗯……隰儿。”雪女无以复加的喜悦,看着顾隰心生怜爱,她似是说不出话来,忽地抓住顾隰的手道:“过去那么多年了,剑怀还好吗?” “师父早在两年前决定隐居山林。”说到此顾隰眼眸一暗,似有哀伤,“徒儿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雪女闻言失望不已,但很快便高兴起来,“你都长那么大了,剑怀真是不赖,培养出这样一个徒弟来……” 微生逆在一旁,看着二位亲人相逢,心中也若有所想,爹和娘的记忆早就已然模糊,即使多么渴望再次可以听到爹的训斥娘的关怀,也是无可奈何。 而他那所谓的师父… 谬音…… 而霍十方在一旁见此,神色一动,也上前道:“恭喜侯爷,找回亲人。” 顾隰见状也是兴高采烈的抓住十方的手,拉着他道;“十方真乖!” 二人欢天喜地后,便转回正题。料想此时形势微妙,雪女一事得有所了解才行。 “师祖母你在此,靖国和麓原国的结盟便不会解除,如此…”顾隰为难道。 “我明白。”雪女爱怜地看着顾隰,似是完全不考虑其他问题。 “假死,金蝉脱壳。”一直默默不语的微生逆说道。 “阿逆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顾隰赞同,“一来可以化解雪女之灾,而来也可以缓解麓原和靖国之间的紧张。” “假死不难。”微生逆补充道。 “师祖母,你觉得呢?”顾隰笑眯眯地问道,似个孩子般。 “就如此吧。”雪女叹了一口气道。“我给隰儿添了那么多麻烦,还得劳烦你解决,是在愧疚。” 深夜,君府。 一袭素白绒衣更衬托出男子的俊雅温润,他提着灯笼,站在回廊上,虽然厚厚的裘衣将那单薄的身子紧紧地包裹起来,但是那白皙的小脸被狂风吹得有些泛红,看出来是立在寒风中已久。 今夜没有下雪,视野很是宁朗,两旁的雪梅倒是很娇艳。如此美景,宋言初却是丝毫没有欣赏的闲情,他双眼看着远处,那眸中的担忧满溢出来。 究竟是谁等了谁。 “言初,我回来了。”微生逆落到一片梅林间,嘴角含笑地迈步走入回廊。 宋言初目光放到那梅林中正走向自己的微生逆,一直紧抿的嘴唇也荡出了温暖的笑靥:“溯回” 很快,微生逆便来到宋言初身边,嘴边柔和的笑容不变:“放心,我武功高强。” 宋言初看到微生逆平安站在自己面前不禁长呼一口气,而后执起微生逆的手,为其细细把脉。 微生逆不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宋言初为自己把脉,嘴边的笑意更深。 “溯回,你居然完全没事。”宋言初为微生逆探完脉,不可思议道。 “现在言初是彻底放心了吧。”微生逆笑着拂袍坐到回廊边,有了武林大会的经验后,他真切地知道对言初他不能急,只能是等着。 宋言初轻瞪一眼,像是管教深夜久归小孩子一样牵起微生逆的手往房里走去:“那也耗了些元气,你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快回去休息。” 微生逆乖乖地跟在宋言初身后,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竟然傻笑起来,他眼中一闪邪气,手腕用力一拉便将宋言初扣到怀里,潇洒地将其横抱起来。 宋言初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躺在微生逆怀里,白皙的脸颊羞红了一片:“溯回,我能自己走。” “可我想抱抱你,怎么办。”微生逆无赖流氓地说道,还恶趣味地抛了抛怀里轻飘飘的人儿。 宋言初吓得玉容失色,连忙抱紧了微生逆的脖子:“你别动!” “我不动言初怎么会舒服。”微生逆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宋言初迷茫地看着微生逆。 微生逆差点被呛到,没想到对方竟然听不出这情话的意味,他无奈地摇摇头:“没事。”一边说着一边规规矩矩地把宋言初抱回房里。 留下一片雪梅,落英缤纷。 另一边,顾隰回到君府便看见大厅内君贤在坐着,像是等着何人,他抬头看见顾隰,居然高深莫测地朝顾隰笑了一声。顾隰眯起眼睛审视一番,而后恢复一贯的笑脸迎上去。 “侯爷能安然无恙回来,老夫甚是欣喜。”君贤抚了抚胡子笑道,那明亮的眼眸像是看清了很多。 “本侯也是很难才逃回来的啊。”顾隰说得很委屈。 “连侯爷也奈何不了雪女?” “那护雪之巅好生寒冷,若是在此处,本侯定会将其拿下。” “如此,老夫定会如实告知融大人和万俟使者。”君贤笑道,而后便离去。 “大将军知道本侯还有话要说,怎的如此抛下本侯就走?”顾隰也不急,对这君贤的背影说道。 “侯爷还想说何?”君贤转过身来说道。 “如今朝廷形势微妙,望大将军也得审时度势为好。”顾隰幽幽地道,似成竹在胸。 “老夫自是有所了解,”君贤闻言,眉毛轻挑,口中也是长叹一声,“靖国和卞国开战,五皇子亲自出征,如今很快便凯旋,而西厂经过了大幅人员调换,焕然一新。这样一来,储君之位似是应是更明了了才对。” “大将军有所不知。”顾隰长叹一声道,似是担忧。 “哦?此话怎讲?”君贤见此像听故事般,口中笑道。 “西厂受削是大势所趋,想当初西厂无恶不作,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但却无人喊打。” “竟如此险恶?”君贤闻言好奇道,他只听说西厂权势之大,但却不了解其平日的所作所为,何况他本就不欲再次陷入朝堂之争。 “不瞒大将军,本侯有一日曾在帝都街上散心,偶然便见有两个西厂番子调戏良家妇女,似要独吞,还打伤了前来相救的小贩,险些杀死一位相助的少侠,要不是本侯出手,恐怕又有百姓遇难。” 君贤听此不免义愤填膺,此事他也早有听闻,说是玉君侯行侠仗义,救下了帝都中一卖豆腐的寡妇,以及一位拔刀相助的少年,看来此话不假。念此不禁对西厂更为厌恶,而西厂向来是四皇子权势所在,便对左丘懿更有偏见。 此人面上是彬彬有礼,但城府颇深。 “本侯只是希望大将军能认清局势,可千万别帮错了人。”顾隰深沉道。 “老夫自有分寸,谢侯爷提醒了。”君贤作揖道,眼中的情绪变得深不可测。 “不用。”顾隰也作揖,同时嘴角一勾。他向来不满左丘懿,且此人实在难对付,若不布下暗棋,后患无穷。 至于五皇子……念此顾隰面上严肃了起来,眼中浮起一丝惋惜。 暗棋一布,蓄势待发。 次日早晨。 “各位早啊。“顾隰神清气爽地走到大厅,眼神扫视了大厅内的君贤、君故、语子雾,突然发现不见微生逆和宋言初,转而便暗笑那两人指不定去哪里调情了。 “咦,怎么不见二公子?”顾隰随口问道,说着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致儿有事离开定远城了。” “哦。”顾隰听言心里暗笑,难道是不想看见阿逆和宋大夫甜蜜,自己跑了吧,啧啧,那未免太过脆弱。 “报――” 顾隰听到这一声传报声,嘴边是一抹从容的笑意。 “传。”君贤沉声道。 “报告大将军,雪女昨夜夜袭定远城府尹和阵含城,在融大人和万俟大人的联合下将雪女击毙在靖麓古道。” “下去吧。”君贤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笑盈盈的顾隰。 “雪女如此不堪一击。”君故若有所思道。 “人多力量大。”顾隰笑道,而后又转身对君贤道,“本侯还要赶回帝都复命,这接下来的事就靠君大将军了。” “老夫定会还定远城一个安定。”君贤大气凌然道。 “本侯相信大将军。” ☆、侯爷复命 荣烨二十二年一月底 眼前是久违的长陵城,三人看着城门皆是一阵舒坦,语子雾也找了个借口先行一步,顾隰随意与守城将士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众人潇洒地进城。 “捷报――五皇子又胜了!”突然一匹快马从城门飞奔而来,那马上的将士激动地大吼。 “阿逆,宋大夫,本侯要赶着回宫,二位请便了。”顾隰看着那将士远去的身影,眼神变得深沉,看来事情不简单了…… “好。”微生逆和宋言初颔首告别。 顾隰临走,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别无不妥的微生逆,而后快马加鞭向皇宫赶去。 而微生逆看着顾隰远去的身影,不知情绪,只是那灰眸更加深远。 由命不由心,乾坤明迷今。 “溯回,怎么了?”宋言初看着微生逆失神,奇怪地问道。 “无事,只觉今时不同往日。”微生逆不易察觉地一阵担忧。 “溯回,我想回医馆。”宋言初迟疑了一下,而后小声说道。 微生逆将目光移到宋言初身上,像是在思考,缄默不语。 “我离开侠叔堂很久了,我想……”宋言初继续解释道。 “好。”微生逆打断道。 其实就算宋言初不说,他也希望宋言初回到侠叔堂,只要他身上的事情没有解决,言初跟在他身边只会不停出事,保护言初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言初回到他本来的生活。 听到微生逆如此果断的同意,宋言初心底突然感到很堵,居然有了一丝怒意。 “嗯。”宋言初有点闷闷地说道。 “我送你去。”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副委屈的样子,展颜一笑便飞身坐到宋言初身后,接过缰绳驾马前去侠叔堂。 【皇宫】 此行归来,虽只是三月流光,但这宫中已经足够千变万化,叱咤风云。 刚才一路上顾隰又是听闻诸多捷报,那些报信的人脸上皆是满心欢喜,几欲冲进殿中,恨不得马上将喜报公之于天下――看来这场战争,靖国打得是得心应手。只是顾隰知道这战争背后,却又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站在午门之前,顾隰深深地蹙起双眉,攥紧了包袱。 “侯爷?顾侯爷回来了,快给侯爷开门!”午门之上,黄老将军见后激动道。 顾隰笑道:“黄老将军,好久不见。” 宫门大开,顾隰悠然骑进,黄老将军便高兴地来迎接道:“侯爷此行一定顺利的不用说罢!一定跟这战事一样,顺风而行!” “还过得去,”顾隰谦逊道,继而狡黠地眨眨眼,道:“哎,本侯不在这么几个月,还真是孤陋寡闻了,黄老将军快讲讲这战事何如?” “哎哟,这真不瞒侯爷说,这仗打得是太漂亮了!”黄老将军说道此,脸上露出自豪万方的神色。 “此话怎讲呀?”顾隰好奇道。 “侯爷有所不知啊,”黄老将军说着向前把顾隰牵了马,便带着他往宫里走,嘴上继续道:“五皇子杀敌奋勇。他孤军深入,奇袭雾岭,竟把卞国军队打得措手不及,溃不成军!真是英才!” “原来是这样, 恋耽美 分卷阅读8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皇子能有此表现,本侯甚是佩服啊!”顾隰闻言心中一沉,但依旧笑容满面地道。 “那可不,皇上可高兴了!”黄老将军说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身为臣子,国家能如此耀武,本侯也甚是欣慰。”顾隰笑道,手却不自觉地紧握。 二人进宫不久顾隰便坐上轿子直通御书房,一路上忍不住撩开了轿帘,这一月末尚是寒冷之际,宫中百花尽落,唯有那数些腊梅,寒冬怒放。忽想起皇亲权贵冬日都爱将梅摘下,用瓶装束,真可谓: 寒水一瓶春数枝,清香不减小溪时。横斜竹底无人见,莫与微云淡月知。 长陵的雪相较于其他地方更显庄严肃穆,只是这宫中的雪却显娇软无力,簌簌地落在枝头上,风吹一摇曳,便悉数落地,溅起碎琼乱玉,好不惹人喜爱。 顾隰走进御书房便看见左丘颉就这样坐在位子上,眉语目笑,面如皎月,颊边还泛着如桃花般的红,看得出这段时候心情大好,龙颜大悦。 “参见陛下。”顾隰上前,跪地行礼。 “倚青起吧。” 顾隰缓缓站起,只见左丘颉嘴边依然是噙着那抹温润的笑意,实是难得,便道:“臣久不见陛下,陛下面色愈发动人起来。” “朕也许久不见倚青了。”左丘颉言罢便示意顾隰坐下。 顾隰也明白他的意思,便坐下道:“臣此行已然解决了西域宝藏之事。”说着便把武林大会、西域迷案、寻宝征途、结果如何都完整的说了一边。 左丘颉听后,眉头微蹙,道:“依倚青的意思,此人散布谣言,是针对朝廷。” “陛下所言极是。”顾隰颔首。 “那地宫中有何发现。” “回陛下,那地宫中尽是珍宝,但有一物件,臣发现有异样,便拿起来要细瞧,谁知一拿起了它便触动了机关,地宫几欲坍塌,臣便无心其他,先退了出去。”顾隰说道此,有意打量起左丘颉的表情。“想必这物件是这谣言者刻意要臣拿回去的,必然是十分重要。” “给朕看看。” 说着顾隰便将一旁的包裹解开来,层层卸掉,露出那一精致的平安锁来,递与左丘颉。 左丘颉初见这锁,脸上的红晕便退去了一半。他拿起来凝眉细视,俨然和自己身上的那个是一对,不由得攥紧了思量片刻,“倚青先下去罢。至于赏赐你跟来福说便好。” “是。那么臣先告退。”顾隰听闻后心里一紧,有些担忧地看着左丘颉异常的神色,末了还是自觉地退了下去。 待顾隰走后,左丘颉兀自坐在书房中,手指细细的摩挲着锁面,无论是那花雕暗纹,还是色泽光鲜,与他那把皆是同一式样,浑然天成,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这把的图纹样式皆是和他那把相反,恰成对称的样式,一左一右,正好可以从中将其拼合。 念此他心中一动,道:“常广。” “奴才在。” “回潜龙殿。” “是。” 【潜龙殿】 左丘颉脚下不停地回到寝宫中。 潜龙殿外则是一汪温池,池外植着几棵杨柳,现已然萧索。这一汪温池即使皇帝的浴池,只在晴热的天气使用。而现在冬日,上面早已结了一层冰。在浴池一边不远处,竟有一个藤木秋千,虽是下着雪,但秋千却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还在上面罩了个毛毡,藤索上包着棉布,以作保护,可见这是左丘颉的心爱之物。 这寝宫偌大无比,皆地面上皆铺着从西域进贡的毛毯,在冬日完全可不用穿履,光着脚踩在上面就是极为舒适的享受。四面挂着绒和温暖的芙蓉帐,密密地铺着墙面。因左丘颉畏寒,故这寝宫内冰冷的四壁皆是被帐团围住。 寝宫中间是一个大香炉,两旁还有两个小巧的作伴,香气氤氲的同时亦可温暖整个寝宫。雕花沉木大窗是掩着的,夏日打开即可送爽。寝宫顶则是用深沉暗雅的金丝楠木作成,坚硬结实,风雨不侵。又有一旁,摆着一柜,上放置着大而圆的银镜,台上摆着一牛角梳,一旁又置金盆,及些许日用物件。 香炉不远处,斜对着窗户,绕过精致的屏风,便是龙床。采用的是宽大舒适的罗汉床式,床下设了矮阶,放置鞋袜。床上铺着绒毯棉被,轻纱般的芙蓉帐倾泻而下,增添了几分旖旎。 离床不远处放置着一个小柜,上摆着些细小的饰物,或是香囊,或是龙冠。 左丘颉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柜前,拉开第三层,便取出了自己的那把平安锁。手上有些发颤地将两锁慢慢靠近――一模一样,毫无瑕疵。 他沉吟片刻,便将两锁小心翼翼地拼合在了一起,他的为右,那把为左。 珠联璧合,心心相印。 铛。 一声轻响,似是触动了左锁的某个机关,忽而左边锁头中滑出了何东西,左丘颉立刻将其接住了握在手心,凝神一看――竟是一张小小的金片,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上。他将它翻身过来,赫然看见金片上的字迹“兄甚念之”。 死寂的沉默。 就在连这偌大的寝宫都要无法装载的沉默即将爆炸,似乎这空旷的潜龙殿几乎没了生息般,左丘颉忽然仰天: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几欲流出泪水,那笑似是狂妄,似是意趣,又似是悲伤,似是心恸,意味不明,令人捉摸不透。他紧握着那对双锁和那金片,好一阵,终究平静下来。 他一下将自己摔在床上,享受那柔软的触感,同时将那双锁抬起,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锁面,目光透着阴仄,从那两锁间的缝隙透过,看向另一手的金片。 红唇轻启,齿间呓语。 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牵。 ☆、意乱情迷 【侠叔堂】 “师兄,好久不见。”宋言初下马,满脸笑意道。 “师弟,你去个武林大会居然去了三个月。”侠叔看着门外走进来的宋言初,而后又看到其身后还跟着微生逆,朝微生逆道,“你怎么又跟着来了。” “我喜欢。”微生逆口气不善道。 侠叔刚想继续说话便被宋言初打断道:“不好意思师兄,路上耽搁了。”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生过病了吧。”侠叔嘴硬,但是心软。他还是将宋言初当做他的孩子般照顾,他一看宋言初便断言他生过病。 “小病而已,让师兄担心了。”宋言初安慰道。 “你快回房休息,记得喝点药,我回药炉看看丹药。”侠叔不悦道,而后便转身进到里面。 看着侠叔离开,宋言初欲言又止:“溯回……” “不舍得我了?”微生逆抱手胸前,眼放喜光,悠哉地调侃道。 宋言初闻言眼神有些暗淡,他确实眷恋溯回在他身边的感觉,逃避了三个月,该存在的还是存在。 “溯回和玉君侯不和吗?”宋言初一路上将那二人之间微妙的感觉看在眼里。 “这是我无法控制的。”微生逆无奈道。 “我最终还是拦不住你趟入朝廷。”宋言初轻叹道。 “这非我本意。” “不过,三个月也够了。”宋言初突然释然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一根紧绷的弦断裂。 “什么够了。”微生逆脸色沉下来,皱起那好看的眉心。 宋言初温柔地笑起来,纤细的手指慢慢抚平微生逆蹙起的眉心,他温和地说道:“在西域,能与你在一起三个月,我很知足了。” “那以后呢?”微生逆艰难地问出来。 宋言初一愣,迟迟说不出话。 微生逆再也忍受不住,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绳索一样紧紧拥住宋言初,桀骜的少年如今只是一个放下自尊哀求的人。 “别离开我。” “溯回”宋言初伸手回抱着微生逆,如暖阳扫去微生逆浑身的阴沉,或许早已深陷在其中,不愿这个红衣少年沉入冰河。 微生逆霸道地吻住宋言初的嘴唇,娴熟地撬开对方的牙关如风卷狂云之势,猛烈而含情的深吻如期而至。而宋言初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生涩地回吻着,只想着用尽全身的柔情去安抚对方烦闷的心绪。 生涩的回应更是激起了微生逆更进一步接近于疯狂的掠夺,他毫不客气,扣紧宋言初的脑袋加大攻势,交叠的双唇毫无缝隙,渴望着对方的每一分气息,舌几乎要抵进了宋言初的喉咙。 简单的亲吻已然不能满足,微生逆二话不说就把迷迷糊糊的宋言初横抱起来,一阵风般便准确地来到宋言初的房间。 他将宋言初轻轻放到床上,点燃房内的暖炉驱散了一室的寒意。 宋言初刚想坐起来便被微生逆重重压下,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又是一阵温热柔软,柔情似水的吻将他的意识渐渐摧毁。 “不行…唔……” 微生逆不让宋言初有多言的机会,他在宋言初唇上流连一下后便放肆地向下,轻轻解开对方的衣带,那松垮的衣衫很快便散落,露出那圆润白皙的肩头。 密密的吻带来的妙不可言的酥痒战栗,宋言初倒吸一口凉气,他强忍着不适,虚弱无力地推脱挣扎,只是他如此软的力道更显欲拒还迎的暧昧。 “嗯溯回停……” “怎么了?”微生逆从宋言初的肩窝抬头,温柔地看着身下双颊已然红透的的宋言初。 “我”宋言初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长睫毛紧张得扑闪扑闪。 二人就这样互看着,就在微生逆想要离开时宋言初突然别过头去,紧闭双眼,紧咬下唇,一副英雄赴死般。 微生逆见此不觉一阵轻笑趣味:“不会后悔?” 宋言初赧然只是轻轻摇头,得到对方的同意,微生逆含情脉脉地吻了吻宋言初紧闭的眼眸,二人沐浴后重新回到床上。 帐帏滑落,衣衫落地,轻如蝉翼。 芙蓉帐暖,春事不尽,娇吟悦耳。 不知不觉月亮渐渐出现在夜幕中,春事后的相拥浅眠,一片安逸。 宋言初缓缓睁开眼眸,后背传来温热的体温,腰被微生逆紧紧揽着。他想起方才二人的放肆疯狂,立即羞涩得满脸红通。 “醒了?”微生逆低低的声音从宋言初身后传来。 “嗯。”宋言初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言初先躺着。”微生逆笑意不止地轻啄了宋言初的侧脸而后便起身下床。 宋言初无奈地点点头,困倦地合上眼睛。 微生逆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穿上,朝宋言初笑道:“我去服侍娘子沐浴。”言罢便离开了房间。 沐浴完毕后微生逆抱着光溜溜的宋言初坐到床上。 宋言初尴尬地把脑袋埋到微生逆怀里不敢抬头,闷闷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别看。” “好。”微生逆不忍逗弄,不多时便清理好了床将宋言初放回床上躺着,自己也躺上去将人儿舒服地抱到怀里安慰着。 “事情很快便会解决,言初不必担忧。”微生逆抚着宋言初的脸蛋,安慰道。 “好。”宋言初朝微生逆温润一笑,像是柔柔的清香 恋耽美 分卷阅读8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过鼻尖,轻提兰草,盈盈美人笑。 子夜已过,天阑微星舒尔。 微生逆依旧无法入眠,他目光柔情地看着怀里柔美的男子,突然,他聚气手中,半空浮出几行金色的字体,这时宋言初也醒过来。 “言初,蓝游找我。”微生逆为难地看着宋言初,本来温存后离开,自己便是万分不舍,加之不想让言初觉得自己是云雨后便舍他不顾。 “溯回有事便回去,我已经好多了。”宋言初体贴地笑起来,温柔道。 “可是” “我没事,好很多了。”宋言初摇摇头,依旧温柔,看不出半分责怪。 “对不起,我明天一早过来陪你。”微生逆歉意地吻了吻宋言初的脸颊,依依不舍道。 “嗯。”宋言初微笑着点点头。 微生逆轻叹一声便起身下床整理衣衫,不舍的与宋言初拥吻了许久才离开了侠叔堂,而宋言初眼眸含情的看着微生逆离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他不觉扬起一个甜蜜的笑容,安心地闭眼睡去。 二人可以相守,三人便可咫尺天涯。 前路太过迷茫,人心太过难测,世事总是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的轨迹前进着。 ☆、旧情难断 【蓝府】 循着弯弯的残月,一路踏雪而行。 微生逆抬头望向微微泛蓝的月色,突然一种无形的压迫袭来,感觉到心底若有若无地散发出让他心生眷恋的气息,不愿想起,蹙眉压下那记忆中的人。 “少爷,老爷请你到念院。”微生逆刚进门,珞瑜便迎上来说,同时将一个灯笼上。 “蓝叔叔怎么知道我从西域回来?”微生逆奇怪道,方才便是收到蓝游的消息让他回蓝府一趟。 “是一位客人告诉老爷说今日少爷便会回来。”珞瑜解释道。 “客人?”微生逆更觉奇怪,说着便迈步朝念院走去。 门口到念院本就不远,微生逆一路踏着一路的雪寂,不觉抬头看看天上明亮的玉盘,心里的异样越发强烈。 念院前面皆是枯枝,上面是厚厚的积雪,微生逆走上前不由自主地轻摇枝丫,那雪簌簌落下,看着如此之景,他只觉惧意横生。 如若我是积雪,那摇枝人会是谁? 微生逆深吸一口气,挥去那心下的烦闷,调整好心情便提步走进念院。 许是早已注定,亦或是早已种下因,那必会有果。今夜的月色太过骄纵,残光铺在念院,像是一个真实的梦,而梦中人一直都在。 微生逆无喜无悲,只是那紧握灯笼的手已然发白。眼前是他一直遥望的一袭月白,像是那微蓝的残月,清冷但又亲切。 那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只是那一个修长疏离的背影便让微生逆一年来故意封存的回忆破碎,彻彻底底。 “师父…” 手中的灯笼凄然掉下,燃起一团火焰,很快便湮灭。 “承。”特有的称呼,那恰如仙人之姿的背影确实就是谬音。 谬音转过身来,淡雅宁静,精致得无可挑剔的容颜染上月的清辉,更显如梦似幻,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他步步靠近微生逆,像是踏月而来。 微生逆从小便觉得谬音是神迹,那份脱尘让人无法亵渎。即使他将谬音拥到怀里,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那便是神迹。 “承,进屋说话吧。”谬音用上一贯亲切但又略显冷清的声音说道。 “好。”微生逆挤出一个笑容,回道。 世上总有人会为了另一人,甘愿一败涂地。 【房内】 “师父为何出岛?”微生逆疑惑道。 “担心你出事。”谬音坐下来道。 自从微生逆出岛那命途便闪烁不定,他每日一卦,就前不久他为微生逆占卦发现有一大劫――失命之劫,两年前那一卦所说承十八岁必有的失命劫终是出现。 “嗯?” “灵骨一事,承怕是查得差不多了罢。”谬音眼神一闪,岔开话题问道。 “应该在皇宫里。”谈及正事,微生逆表情严肃起来。 “你想如何?”谬音像是胸有成竹般问道。 “我也不知。”微生逆为难道。眼下只有找左丘颉,只是那不是易事。 “灵骨真是在皇宫?” “应该是,确实得进皇宫一趟。”微生逆说道。 “时机不对,先按兵不动。”谬音说话总是毫不犹豫,一切要点。 “好。”微生逆点点头,而后又问道,“蓝游应该将所有事告知师父了吧。” “嗯。”谬音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微生逆。 微生逆看着谬音的眼神,心里发毛,像是一个孩童偷吃东西被发现一般。 “对了,我此次去西域,遇到一个紫发的男子,武功高出我很多,就是他告知我灵骨的事。”微生逆想到流亭,便将在西域的事情全数告知谬音, “武林也不太平了。”谬音优雅地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对了。”微生逆的语气平静,他从一个小柜子里取出一个香囊,将里面的那根沉香木簪拿出来推到谬音面前。 ――“等哪日我当真可以放开你,便会把它还给你。” 当日的话语犹在耳边,谬音眼神微澜,只觉突然一阵锥刺一样令人窒息的疼从心底弥漫到全身,藏在宽袖内的手紧握成拳,嘴唇也渐渐泛白 “这个木簪我不需要了。”微生逆出声道。 谬音僵硬地点点头,全身一阵麻痹冷寒涌上脑门,眼眶酸疼得可怕,他像是哑巴了一样只觉喉咙沙哑火辣,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个生硬的“嗯”。 “师父早点休息罢。”微生逆看着有些困倦的谬音,关切道。 “嗯,你也好好休息。”说着谬音便站起来,身子略有些轻晃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等等。”微生逆将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到谬音身上,轻声责怪道,“如此严寒居然不着厚衣,武功高也不可如此。” 看着微生逆紧贴着自己,谬音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想想自己也快一年没有看到承了,而今再次靠近居然是出乎意料的不自在。 一年,到底能改变多少事? “怎么了?”微生逆看着谬音眼神飘忽,担忧不已,他记忆中的谬音从来都是坚定无疑,一锤定音,何时会出现如此迷茫的表情。 谬音眉心微蹙,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微生逆,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那几个生硬的字:“木簪你不需要便扔了罢反正也没用了。” 话音落便他直接飞身逃离,雪夜中的月白显得如此的落寞寂寥,形单影只。 微生逆定定看着谬音消失的门口,心底是一阵凉意――他的师父还是没有变,永远都是干脆利落,毫无留恋。 谬音摇摇欲坠地落到雪地上,疲惫地扶着旁边的一株枯枝,他拉起衣袂凄婉地望着自己手腕上那一道若隐若现的紫痕,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 休息片刻,他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离开,留下一路孤单的脚印。 如若我是积雪,那摇枝人必是你。 承。 ☆、暗流涌动 荣烨二十二年二月初 长陵城中民心大振,人人都在述说着五皇子的赫赫战功:靖卞之战靖国大获全胜,五皇子先拔头筹,立下大功,凯旋而归。 长陵城门一瞬开,欢呼呐喊四处来。 左丘r坐在马上,虽是在二月严冬,但百姓们是丝毫不怕冷似的,周身的尖叫呼喊几欲让天空爆破。虽然觉得吵,但左丘r并未表露出不满。他笑意盈盈,如阳光般洒向每个角落,自然地坐于马上向百姓招手。 百姓们见了这个如神仙般的皇子,日光将他衬得如神明般,金光熠熠,呼声便愈来愈大。 “阿r真是受欢迎呢!”一旁的艾祁嘴角含笑,一边酸溜溜地说道一边拍了拍他的肩。 “乱说什么。”左丘r瞪了他一眼,刚想继续说,忽然一个物件飞来,他下意识地躲了开去,被一旁的护卫接住了。 “什么东西啊…哇,好漂亮的绣球!”艾祁凑上前看到那一手工精巧的玲珑绣球,不禁大叫。 “我看看。”左丘r接过绣球,而后向旁边看看,便瞧见人群中有一娇丽的少女,羞答答地看着自己,想必这手艺便是出自她手。 “哇,有姑娘送绣球给阿r耶!”艾祁笑起来,“我就说吧,你这个样子的,最受姑娘们的喜爱了!” “这……”左丘r甚是苦恼,他自是知晓那少女的心意,念此不禁攥紧了指上的枫戒。二来,他接了那少女的绣球,却无甚回报于她,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收下了罢!也算是你立大功的一点小犒劳咯!你不收下对家姑娘家面子上过不去啊。”艾祁笑嘻嘻道。 左丘r颔首,然后对那少女回以感谢的笑容,而对方见他如此,更是红透了双颊,低下头去。 这一下子更不得了,百姓们像炸开锅一样,竟然又有数枚绣球抛向来,这严冬似乎要被这热情给融化。可麻烦了左丘r身边的护卫,帮他一一接下。而左丘r则是一一回以感激的笑容,可心中却层层涟漪起。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就这样向宫行去。而午门早已大开,宫城上一群士兵们高歌,为庆祝这辉煌的时刻。 左丘r扬起笑意,从容不迫地坐在马上,又是颇为怀念的打量起宫中的景致――他从未离宫如此长的时间,此行自是令他印象颇深。 穿过锦绣门,跃过河山殿,便来到了皇上亲自迎接的地方――鲤跃门。此门正是将皇宫一分为二之地,拥有一个不大的宫墙,上设有不多的侍卫,十分具有标志性。 左丘r遥遥地看见那鲤跃门,上面似是站着一人,身旁宫人簇拥,身着黑色的裘衣,上面几点雪花飘落,更衬得那肌肤白嫩似雪。 只是一个遥望的身影便可轻易让他近三月的思潮涌动,几欲冲破胸腔,冲破樊篱,冲破浴火。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左丘r来到门前,翻身下马,大步走上阶梯,恨不得飞身向前。登上鲤跃门,一个转身,便见那熟悉的人伫立于不远处,黑裘扬扬,与那细小的雪花相映惊艳。 他想说话,却被在喉咙里卡着无法言语,只能大步走上前,露出笑容来。 左丘颉屏开了周身的侍从,独自一人上前。他站在鲤跃门前已久,身上早已冻僵,手上发凉地伸出去握住左丘r的臂膀,牵动唇角,被冻得僵硬的面部。 “r儿凯旋,朕甚是高兴。” 左丘r听闻心中一阵激荡,开口道;“父皇。”接下来猝不及防地将左丘颉扯进坏中,紧紧地贴着他冰凉的颊面,手上帮他抚去发上的雪花,口中怜惜地喃喃:“父皇,你好冷……” 左丘颉双手紧紧回抱,将脸也紧贴着他的颊,道:“朕的r儿长大了。” “是。”左丘r不着痕迹地在他的发上落下一吻,而后放开。将他指上的枫戒取下,重新套在左丘颉指上,笑道:“父皇,物归原主。” 左丘颉眼睛一亮,似有雾气 恋耽美 分卷阅读8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他笑着道:“r儿一路奔波,今日便在宫中住下罢。” 左丘r会意道:“儿臣听父皇的。” 左丘颉颔首,而后似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道:“带五皇子洗接风尘,准备晚膳。” 仆从们应声道便簇拥着左丘颉下了鲤跃门。左丘r顿了一下,便也下了阶梯去,心中仍是波澜涌动,无法平复。 积攒三月的思念,并不是一个拥抱就可以化解。 【紫冰阁】 “r儿,多吃点。”左丘颉满意地看着桌上的菜肴,笑着对左丘r道。 左丘r则是许久没吃宫里的菜了,成日在军营里吃的和此时的佳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好在他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皇子,吃久了那军餐也不觉得有所不适,但一回到宫中,却是深深体会到了御膳房的厨艺精湛。 左丘颉见他大快朵颐的模样,不禁笑意更深,就这样专心致志的看着他吃。 “父皇,你为何不吃啊?”左丘r咽下一块鸭舌,有点含糊不清地问道。 “朕方才吃过了,喝点汤便可。”左丘颉说着舀起一勺鱼头汤,吹了吹后小心地喝下。 “父皇也要多吃点。”左丘r笑道。 紫冰阁是左丘颉在宫中最喜爱的地方之一,因离御膳房仅有一墙之隔,极为方便。二人用膳完毕后便来到紫冰阁离御膳房较远的南厢。 左丘r提着灯笼,跟在左丘颉身后,心中跳个不停,只能看着眼前的灯笼明明灭灭,煞是温暖。 二人进厢后左丘颉便叫常广守在堂外,带着左丘r进了内室。 似是父子心通,左丘r忽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月把不发泄的欲望竟就这样渐渐抬起头来。 左丘颉将推开门来,语气中带着笑道:“r儿要不要些茶点来……r儿?” 左丘r忽地冲上去从身后紧紧地扣住了左丘颉,将脑袋抵在他的脖子上,呼吸不稳地吐着温热的气息,拂在左丘颉的脖颈上,痒痒儿的。 “r儿。”左丘颉心中百感交集,自从见他凯旋以来一直隐忍的心情就此爆发,侧过头来,在他嘴上印下一吻。 还未待他放开,左丘r便一把将他正对自己,扣住他的头,深深地吻了上去,略显青涩将唇挺了进去,细细扫过唇齿。而后者不慌不忙地用舌头引导着他,带他一点一点地将欲望挑起。 深吻过后,左丘r便将左丘颉的狐裘解下,落地无声。 他解开衣衫前襟,顺着思念已久的躯体一路吻下,在胸前挑逗:“父皇好香……” “啊……”左丘颉满足地扶着他的肩,轻声喘息起来。 不过片刻,两人衣衫尽落,赤裸相见。 厢内的炉火燃烧的愈发旺盛,噼啪作响,似乎在见证这一夜春宵,床账轻迷,双股交叠,实是风光旖旎。 次日。 三皇子府一派辉煌,即使是积雪覆盖,也无法掩去那一份霸道的皇气。左丘宇一身黑色金边的华服,外是淡紫尊贵的裘衣,手上拿着弓箭正在瞄准箭靶。 烈烈红心,却只有区区一寸方圆。 “殿下,左丘懿也急了。”叶作尘在一旁的石桌上饮茶,眼神轻扫那桌面上的一张字条。 “左丘r如此之势,他定会急。”左丘宇口中说着便放箭,一箭红心。 “殿下有何计划?”叶作尘问道。他羽扇轻摇,有些许的冰晶凝结在那细密的羽毛之上,一副成竹在胸。 “联合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左丘宇眼神一狠,而后继续饮茶。 “此次左丘懿的邀约,殿下最好去探探风声。” “然。”左丘宇假笑一声。 【天韵居】 左丘宇百无聊懒的坐在轿子里,随手撩开帘子,不经意间看到了熟悉的的背影,竟然是叶作尘……只见他鬼鬼祟祟地晃过,而后飞身离开,顷刻便不见了人影。 左丘宇眼神越发深沉,面容有一丝疑惑。 华美的轿子刚停在天韵居的门口,那天韵居的掌柜便马上走出门来迎接。 “三皇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 左丘宇缓缓地从轿子里出来,威严的眼眸轻扫一眼那掌柜便直接走进天韵居。这天韵居是左丘宇最不喜的酒楼,刚进酒楼便是一阵花草的清香扑鼻,放眼大堂尽是花花草草,一派闲逸,让人仿佛置身乡村野外。 他不想多留,直接走进了左丘懿所在的韵兰间,开门便是左丘懿独自一人在拿着剪刀修剪一棵淡蓝色的兰花。 只见左丘懿神态悠然,凝神细视那在冬日中难得盛开的兰花,用尽心思细细呵护。这花必不能在此时节存活,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左丘宇心中冷哼道。 “四弟。”他走到桌边,口中随意叫道。 “三哥。”左丘懿放下剪刀,倜傥非常地坐到左丘宇对面,为自己和左丘宇倒茶。 “四弟为何突然邀约?三哥我可真是惊讶。”左丘宇明知故问道。 “自上次后,我们兄弟很久也没一道叙旧了。”左丘懿笑道,举杯相邀。“兄友弟恭,和和睦睦,也是应该的。” “可是此次倒是有些寂寥,没有五弟和七弟,连侯爷也没来啊。”左丘宇顺着左丘懿的话说道。 “五弟刚凯旋,忙着正事哪会与我们小聚。”左丘懿有些凉飕飕地侃道。 “五弟智勇双全,此次奇袭雾岭,打得卞国军队直叫嚷,三哥也是很拜服啊。”左丘宇眼神一闪。 “身为兄长的我也何尝不为五弟高兴呢?五弟最近公务繁忙,身体怕是吃不消,看来你我二人要多多关心五弟了。”左丘懿将茶杯扣于桌面,声响微大,意有所指。 “那是必然,五弟此次立功赫赫,父皇更是关爱有加,身为兄长的我们怎能不像他表示敬贺?”左丘宇言语中透着一丝不快,面上依旧笑容满溢。 “三哥也不用酸溜溜的罢?”左丘懿笑意更深,一双细长的眼眸打量着左丘宇的神情。 被听出话中情绪,左丘宇甚是不快,但眼下还是忍了,皮笑肉不笑道:“四弟哪儿的话,三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呐。” “三哥威武不凡,定也是国之栋梁。”左丘懿知道他心中想甚,便也点到为止。 “四弟的脑袋可比三哥的好使多了,想必也是独当一方。”左丘宇眯起眼睛说。 “三哥知人善任,身边谋士多如牛毛,定会步步为营。” “贵精不贵多。”左丘宇有些得意道。确实,他左丘宇能有如此地位,全靠叶作尘一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单精不行,也要忠。”左丘懿指尖一点淡蓝色的兰花,露水四溅,口中像是随意说着,但是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那是定然。”左丘宇严肃起来说道,而后心中一凛,道:“四弟所言何意?” “只是提醒三哥小心用人罢了,前些天我便处决了一个背叛我的人,这情势下还是小心为上。”左丘懿笑道,意有所指。 “四弟所有有理,眼下形势微妙。”左丘宇眼神微微暗了下来。 “五弟凯旋,有些人就不知道在想些何了。”左丘懿似乎是突发感慨,为自己部下的背叛叹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左丘宇开怀道。 “三哥果然自信。”左丘懿饮下一口茶,佩服道。 “那是自然。”左丘宇豪迈地说道,可是那眼神中是一抹疑虑。 转眼二人便是畅谈到了夜深,互相告别后便各自心怀鬼胎地回府。 左丘宇还没进到轿内,余光瞄到那今早所见的背影匆匆飞身一闪,向自己的皇府方向去。他细想一下,而后便进入轿内。 入夜。 左丘宇满怀心事,大步走回房间。刚进房门便看到台案上是一沓信件,在空荡荡的台案上尤其惹人注意。他皱起眉来将那信件一一翻看,而后那眉心更是深陷。 “启禀三皇子,叶作尘求见。” “让他进来。”左丘宇不知情绪道,手上将那信件收起压到书底。 只见叶作尘缓步从门外走进,神色依旧是以往的淡然自如。 “参见三皇子。”叶作尘行礼道。 “叶先生。”左丘宇说着手上屏退掉门外的守夜侍女。 “敢问今日与左丘懿的谈话,可有发现不妥?”叶作尘开门见山道。 “只是试探本殿对左丘r的意图罢了。”左丘宇悠闲说道。 “我想来也是了。” “叶先生先下去罢,本殿累了。”左丘宇伸了个懒腰道,闭上眼睛,似是养神。 “是。”叶作尘行礼便离开了左丘宇的房间。 只是那左丘宇丝毫没有睡意,他眼神飘渺地从扫过那些信件,而后看向窗外,似是深思…… 静谧的冬夜,偌大的院子里只听见稀疏的雪落和梅花的翕动。 “远儿――”贾宁毓披着淡紫色的外袍,带着一群仆从在花园里寻找。 远儿好玩,这一下子不知又躲到哪里去了,实是令她心爱又心疼。 眼下她找遍了大半个花园都不见远儿的踪影,急得要哭了,便没好气的对仆从们骂道:“你们这帮白吃饭的,连远儿都看不好,今夜若是找不出来,你们就等着!” “王妃,是奴才不好!” “我们这就去找!” 贾宁毓又是兜兜转转几圈,仍是没找到远儿踪影,又累又急,便在一块凉凳上兀自坐了下来,豆大的泪珠不停涌出。 “王妃,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仆从欣喜的跑来。 “在哪?”贾宁毓提袖抹去脸颊上稍有结冰的泪珠,立即起身道。 “王妃跟奴才来……哎哟,这么冷的天怎么坐这儿呢……” “少废话!” “是是是……” 仆从带着她来到了偏院的山洞里,还未进洞,就听见远儿的哭声,贾宁毓心中一紧,便提起长裙小跑进去。 “远儿,娘在这儿呢,怎么了?”一进去便看见了远儿哭得满是泪水的小脸,仆从在一旁安慰着,贾宁毓心疼地将他抱起,安抚道。 “娘……呜呜呜呜……” “别哭,跟娘说,怎么了?”贾宁毓好声安慰道,拿起丝帕帮他擦了泪水。 “有鬼……呜呜……” “鬼?哪有鬼啊。” “真的有鬼!”远儿见她不信,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的:“真有鬼!是叶先生假扮的鬼,浑身是血的,怪恐怖的……呜呜呜……” “叶先生?说何胡话呢……”贾宁毓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不免有些疑虑。 “就是叶先生,就是叶先生!呜呜呜呜……堵在洞口里吓我,不敢出去……”远儿说完哇哇大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娘带你回去。”贾宁毓拍拍他的背便示意仆从开路,便抱着他回去。 出了洞门,贾宁毓颇为疑惑地打量了下四周,确是阴仄仄的,是像有鬼出没的地方。心下一紧,便加快脚步回了屋去。 谁知这远儿一吓便一病不起,成天迷迷糊糊的,口中还常叫着有鬼,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贾宁毓心疼不已,请了几个郎中都不见有效不禁愈发急躁。 左丘宇闻言也前来看儿子,见远儿躺在床上极其难受的样子,也蹙起眉头。 他听了远儿的梦话,又听贾宁毓的言辞,喃 恋耽美 分卷阅读8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道:“叶作尘?” “确是,夫君,远儿亲口说是叶先生吓唬他。”贾宁毓小心翼翼地看着左丘宇。他能来一次,实是难得。 “是吗。”左丘宇淡淡道,抚了抚床上远儿的脸,陷入深思,“你先照料好远儿,本殿还有事。” “夫君……”贾宁毓见他又要离去,心中不免一阵没落。不待她拦住,左丘宇已然走出房门。 “王妃。”一旁的侍女恭敬地走来,道了个万福。 “何事?”贾宁毓语气不善道。 “何不请来长陵城中那有名的万巫婆来治病?” “巫蛊之术,不值得信。”贾宁毓出身书香门第,对此种事向来是不屑一顾。 “王妃,恕奴婢说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万巫婆法术高深,凡看过的病人身体皆有好转,甚是灵妙,请娘娘三思。” “先退下吧。”贾宁毓道。 “是。” 待侍女退下,贾宁毓一人坐于远儿床前,神色中满满的忧虑。 ☆、局势动荡 几日过后,远儿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贾宁毓便下定决心,请来万巫婆。 这万巫婆满脸的褶子,镶着两颗金牙,手拄着一个漆黑的拐杖,披着个破旧的蓝色衣袍,一双幽深的眼睛似是见过世事无常,那佝偻地背脊似是经历无数苦难。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三皇府。 贾宁毓便将她请进来,带到远儿房内。这巫婆细细打量了远儿的病情,短暂的做法结束后,便对贾宁毓道:“贵人身体过几日便会无恙。” “当真?”贾宁毓脸上闪过惊喜之色。 那万巫婆点点头,道:“只是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何?” “方才做法之事,我似乎感觉到三皇府中福气虚空,似是被吞噬。斗胆一问,三殿下近来是不是事事不顺?” 贾宁毓立刻想到了五皇子凯旋,左丘宇失利之事,不觉颔首:“那高人可知起因何在?” 那万巫婆似是高深地咳了咳,道:“祸起萧墙。” “内奸?”贾宁毓心头一跳,叶作尘三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正是,望娘娘慎思。” “好,多谢高人。” 送走万巫婆后,贾宁毓便兀自一人坐于台边,她走向远儿,见远儿脸色似是有所红润,不禁心中开怀,对这巫婆的话更是在意起来。 叶作尘…… 远儿的病情一天天的好转起来,贾宁毓心中更是快慰。眼见的远儿又是活蹦乱跳的,贾宁毓也是眉开眼笑,心情好了许多。 一夜,贾宁毓将远儿抱上床,帮他掖好被子,忽然道:“远儿,你告诉娘,当晚你看到的真是叶先生吗?” 远儿听闻撅起了嘴,不高兴道:“娘,我都说了几遍了,你还不信我嘛!” “娘只是问问。”贾宁毓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肯定是叶先生!”远儿坚定道,“那身长袍,那个头冠,还拿着那把羽扇,浑身都是血,可吓人了!” “好了,睡吧。”贾宁毓怕远儿又惊吓起来,旧病复发,忙催着他睡了。 待远儿睡着后,她便出了门,刚出门便见一侍女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道:“王妃,不好了! “那么大声作甚。”贾宁毓压低声音警告道。“远儿睡了。” “是,是……”那侍女哆哆嗦嗦的。“王妃不好了,奴婢看见一个黑衣人……进了叶先生的屋内。” “黑衣人?”贾宁毓心生疑虑,“带我去看看。” 主仆二人提着一盏灯笼,迈着碎步来到叶作尘所在厢房,那侍女悄声道:“奴婢怕那人武功高强,王妃还是在这里罢,虽听不清楚,总不会被发现。” 贾宁毓颔首,拿起丝帕将墙上的雪擦去几许,又用火温了温,才将耳朵贴上去听个究竟。 声音甚是不清楚,只能隐隐听见几个字眼。 “你……背叛……” “我……绝不会……” “记住……你是哪的人……” 贾宁毓越往下听,便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也是一片清明。她紧咬嘴唇,缓缓将耳朵离开了墙,示意婢女离去,望了望左丘宇的起居地,心中则早有打算。 原来如此。 【七皇府】 顾隰远远看到的就是这里大兴土木的场景,俨然是一副大工程。嘴角不禁勾起,心道这左丘衍愈发的精明起来。 他悠然地扇着玉龙,飞身而起,就这样毫无痕迹地进入到皇府。 眼见府里的人都忙得不亦乐乎,为扩大府邸高兴不已。府邸扩大,而家仆不再增多,但待遇更为优渥。看来这左丘衍是防人防到家了,不是自己的心腹绝不准进入府中。 顾隰一个旋身便来到了无棱阁中,这里是左丘衍常在之地,一般都会看见他在里面看书练字亦或者是忙活着左丘颉布置的各种无足轻重的琐事。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月把不见左丘衍,此人眼下是筋疲力尽,似乎背影都有些瘦了下来,见此顾隰心中不禁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而想起当初他挑拨自己和霍十方,这怨恨竟也就此消逝。 更何况,霍十方一事后他也豁然――既然事已如此,对方就是个无情无心无解的怪物,再多纷扰又是何妨。何况,霍十方能时刻在自己身旁,如不在意那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的问题,也算得上聊以慰藉。 回过神后,顾隰悄声浮起,飘飞地接近,笑意盈盈而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脑勺,无声无息地上前,捂住了他的眼。 手掌下的肌肤是一片僵硬,左丘衍愣住了,好一会才道:“倚青。” “阿衍认出了啊。”顾隰笑着道,飞身绕他前坐下。 左丘衍有些怔地看着顾隰,而后还缓缓道:“倚青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阿衍?” “能。” 顾隰听得觉得好玩,便道:“阿衍在干甚?” “规划扩建的规制。” “那么忙碌?”顾隰哈哈大笑起来,“你的r哥哥可潇洒得很呐。” 左丘衍闻言脸色一黑,瞪了顾隰一眼,继续低头做事,“对此本殿也别无他法。” 顾隰听他这么说,忽想起前几日的事来,便道:“别无他法就是最好的方法。” 左丘衍停下说中的活,抬起眼来看着顾隰道:“倚青所言何意?” 顾隰神秘地笑起来,道:“你的r哥哥,不妙啊。” “倚青莫要说笑了。”左丘衍扯了扯嘴角,“五皇兄大破敌军,凯旋,受到万人的景仰和祝福。” “阿衍不信本侯?”顾隰眯起眼睛道,随手摆弄起左丘衍头上的头冠来。 “无所谓信与不信。”左丘衍神情漠然。 顾隰忽然强行把他的脸抬起来,强迫他直视自己,而面上笑意深深,似乎要仔仔细细地左丘衍看个够。 左丘衍见此心头一跳,眯起眼睛。 “阿衍不信?本侯就让你看看。”说着忽然放开左丘衍,飞身来到一旁的宽大地面上,兀自做好,一副要摆阵的架势来。 左丘衍很快明白顾隰指的是何,表情也严肃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 顾隰静坐,凝神屏气,很快,一道黑白相间的真气便在他掌中运气。渐渐地,这两道真气交相辉映,幻化出八卦的图样,展现在眼前。与此同时,顾隰身下出现了一道圆形的布阵,上面映着各种光怪陆离的符样,令人眼花缭乱。 左丘衍也略略读过周易,但就算全部阅完,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其精深奥妙实是晦涩难懂。 忽见一道火焰凭空从顾隰手中升腾,左丘衍立即意识道,顾隰是在算左丘r的生辰八字和五行――左丘r五行恰是为火。 左丘衍只觉强大的气场向自己扑来,几欲连连后退。忽见一道金光在阵中央腾起,那光线简直要刺伤人的眼睛,但很快的,这道光便忽而消逝,重归于黑暗。 顾隰忽然收阵,强大的真气震得毫无内力的左丘衍胸中一阵剧痛。忽而顾隰飞身而来将他拉起护好,左丘衍的痛苦立刻有所缓解。顾隰见他如此,便小心地将掌覆在他肩上,为他输入真气。 好一会儿,左丘衍才慢慢恢复过来,呼吸平稳。 “本侯的错。”顾隰柔声道。 左丘衍没吭气。 “是本侯没告诉阿衍,布阵的时候要离远点,害得如此狼狈。” 左丘衍道:“没事。”转而问道:“如何?” 说到正事,顾隰也是严肃起来,道:“阿衍你也看见了,刚才一道光束闪耀,而后忽然又熄灭,这便是你r哥哥的大凶之兆。” 左丘衍听闻陷入深思,似是想起何。 “这便是易经中所说的,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顾隰继续解释道,“阳爻上升到极限,阳气发展到顶点,将会由盛转衰,即升腾到极限的龙会有灾祸之患。” 左丘衍听闻后忽发出一丝冷笑来。 顾隰听得他这一声冷笑,也笑起来道:“阿衍又在想何玲珑主意了?” “无甚。”左丘衍淡淡道,“只是念起有‘天命难违’一说罢了。”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三皇子府】 微生逆一路慢悠悠地向三皇子府走去,一边走一边沉思着,这左丘宇自从知道他已然回到蓝府后还是一如既往地每日来到蓝府找他,每次皆是被他玩弄一番,而今居然敢邀请他到皇府,他与谬音商量后,觉得如今朝廷暗涌不断,实在是不好趟这个浑水,于是便坐山观虎斗。 今日谬音却让自己去打探一下左丘宇,按谬音的说法这左丘宇最近行踪诡谲,不得不防,他也是刚刚从侠叔堂过来。 说起来这些日子他都在思考如何与言初解释谬音的事,这几日面对言初总觉得有些心虚,而让他担忧的是谬音整日昏睡,不知原因。 微生逆在那左丘宇派出的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金碧辉煌的三皇子府,他不屑地瞥了一眼那红墙绿瓦便飞身进到府内。落到一个屋顶上,凝息往下一看便看到叶作尘以梅枝做剑,在旁若无人地耍起剑法。 微生逆看着叶作尘的剑法,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飞身下去随手折断一枝梅便朝叶作尘攻去。 “是你。”叶作尘看清来人,假笑一声便也发起攻势。 “小叶还记得我。”微生逆笑道,手上的攻势像是在玩,毫无杀气。 叶作尘眼神一凛便认真地与微生逆过招,只是那招式有些隐藏,似乎是害怕微生逆看出门路。 微生逆知道叶作尘没有用上他本来的武功,眼下叶作尘的剑法只是普通剑法,只是那股气息却似曾相识。 “小叶的剑法不过如此。”微生逆啧啧道。他将梅枝化碎,剑法便为凌冽快速的掌风朝叶作尘攻去。 叶作尘没有料到微生逆会变化掌法,加上他剑招隐忍不稳,而且没有真的要置其于死地,眼看便要挨上那一掌,谁知微生逆狡黠一笑,刚烈的掌法瞬间消失,他便顺势揽过叶作尘的腰,二人便倒在雪地上。 “叶作尘你在干何!” 左丘宇看着眼前的二人怒吼道。方才来人报告说微生逆已然来到府中,来到叶作尘的院内,左丘宇匆匆处理好手头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8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公务便来到叶作尘的住处。他刚踏进那院子便看到叶作尘将微生逆压在雪地上,这景象简直让他发狂。 叶作尘知道那微生逆是左丘宇势必要得到的人,现在让他看到自己与微生逆这般景象定是会惹怒左丘宇,于是急忙起身想要与左丘宇解释。 “叶作尘,你一早就是打算要背叛本殿吗?”左丘宇眯起眼睛,口中狠戾地说道。 “殿下何出此言,方才之事我可以解释。”叶作尘感觉左丘宇口中所说的背叛并非简单地指他和微生逆的事。 “无须狡辩。”左丘宇轻蔑一笑,而后走到站在一旁的微生逆面前,一脸怜惜道:“微生,你无事吧。” “小三觉得我会出何事?”微生逆无表情道。 “叶作尘有没有对你不敬?”左丘宇紧张道。 “你觉得呢?”微生逆有点无言,他的武功这左丘宇是知道的,只是这左丘宇为何会毫无觉悟。 微生逆言罢便无奈地飞身离开。 “叶作尘,你给本殿滚。”左丘宇背对着叶作尘,口中狠狠道。 “殿下,就因为微生逆?”叶作尘一脸镇定。 “本殿不留二心之人。”左丘宇口气不容置疑,意有所指道。 “我叶作尘一人不事二主,殿下为何说我有二心?”叶作尘逼问道。 “你还要装?”左丘宇转过身来,步步紧逼道。 叶作尘蹙眉相向,道:“我不知殿下所言何事。” “好,本殿便一一与你说来。”左丘宇近乎是咬牙切齿道,“自打五弟凯旋,你便有意扣留五弟士兵骚扰武林门派的证据信件,但不料这些东西早已到了本殿手上,二来你行妖鬼之术,吓病了远儿,还深夜与五弟的党羽勾结,图谋不轨――这些恰被宁毓听见,三来近日你常在本殿身边乔装出没,鬼鬼祟祟,必是有所勾结,四来就是今日,你竟和微生!” “陛下所言之事,我皆可以解释。”叶作尘眉头未解,道:“陛下所说的那些信件我从未收到,怎能说是我扣留?二来远儿年幼,未必能辨清那人便是我,想来是有人要假扮,而这几日的乔装之人也必是有人故意使计……” “你空口无凭,有何证据?”左丘宇不等他说完,便大声道,“这些信件皆是过苍派掌门亲笔所写,本殿已经证实,怎会被人抢走?莫非你们过苍派的武功如此低劣?!” 叶作尘眉头皱得愈深,这传信之法确实只有过苍派内部高深的弟子才懂得,定不是会轻易被拦截的,的确蹊跷…… 莫不是过苍那边出了何事? 不错,叶作尘确实就是过苍派的人,五年前左丘宇奉旨到过苍派,与掌门文浮达成协议――文浮助左丘宇登上皇位而左丘宇登上皇位后便助文浮一统武林。 为此,文浮让当年的过苍派大弟子缘试假死,用叶作尘的身份帮助左丘宇。 “殿下,你信不过我?” “事到如此,你叫本殿如何信你?!”左丘宇又想到刚才叶作尘和微生逆二人的样子,胸中更是怒气升腾。 叶作尘见他如此坚决,竟也无言,如今事情太过繁多,这左丘宇想来也是暗中忍了许久至今才爆发,突如其来的变数他自己确是没有何证据证明清白,想必这次必定有高手插足,必定要离间他和左丘宇。 左丘宇见他无言,便更认定了他是理亏说不出口,便怒道:“好你个叶作尘,竟然背叛本殿,胆子不小!” “殿下意欲何为?” 叶作尘听闻他这么说,也觉甚是无趣。这三皇子被人算计,竟还步步深陷,似是毫无知觉,确是无药可救,即使他叶作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是无力回天了。 “你武功高强,想必整个皇府的人都不是对手,本殿想杀你也难。”左丘宇盯着叶作尘,心中竟然连杀意都起了。他向来自负,更容不得人背叛,如今背叛的人竟是他向来最信任的智囊叶作尘,更是怒不可遏,几欲要把他千刀万剐。 叶作尘听闻左丘宇如此说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过苍派若是靠他能一统武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左丘宇见到他的冷笑,更是确信,怒吼道:“滚出去,别让本殿再看见你!!”还一脚踩上刚才叶作尘用来舞剑的梅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一字一顿,眼神发红地瞪着叶作尘,几欲要把他撕裂开来。 漫漫雪落,天空愈发阴暗,层云密布,簌簌的雪花就这样飘落而下。 叶作尘嘴角冷笑愈发深了起来,左丘宇,这是你自找的。 “既然三殿下如此,我便告辞。”叶作尘向左丘宇露出愈发阴冷的笑容来,袖袍一拂。 左丘宇只感寒风阵阵,回过神来,叶作尘早已消失,他见此不禁又踩了几脚那梅枝,还是不解气般,拂袖而去。 ☆、两难之地 入夜,蓝府。 房内温暖水汽迷乱,谬音步伐凌乱地从浴池中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眉心紧蹙,只觉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在昏昏晃动,脑子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控制。 他咬紧牙关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扯下一件睡袍穿上,一路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回到内室便如沉石一般跌在床边,沉睡不醒就像是生命在一分一分地流逝直到枯竭 雪夜寒霜露,微生逆轻手轻脚地走进谬音的房中,一室幽檀明迷,唯有几盏红烛摇曳着昏昏暗暗的光芒,竟透出丝丝缕缕如死寂一般的安静。 他微微皱起眉头绕过雅致的屏风,撩起重重帷幔便是一阵水汽,只见谬音竟然晕在床边 “师父!”微生逆脸色一沉,惊慌失措地把谬音抱到怀里,探脉后发现对方并无不妥,好像是昏睡过去,他好气又好笑忽而又觉得很是疑惑。 他温柔地把谬音抱到被窝里,低低一声:“来人!” 门外一直守夜的小童慌张地跑进来:“少爷有何吩咐。” “你一直守在门外吗?”微生逆的语气已经冰寒如雪。 “是的”小童哆嗦着点点头。 “可有人进来过?”微生逆似笑非笑,冷厉而可怕。 “没没有”小童惊恐地晃着脑袋,“先生用了晚膳后便交代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休息。” “嗯,以后没先生的吩咐,你们谁也不许进这内室。”微生逆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你去休息罢,不必伺候了。” “是,小奴告退。” 待小童离开后微生逆坐到床边,轻轻抚着对方的面庞唤着:“师父,醒醒。” 谬音似乎睡得很沉,就是昏迷,根本没有一点儿醒来的趋势。 微生逆望着谬音那有些苍白的面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再次执起对方的手腕细细地探脉,脉象倒是平稳可为何会如此昏睡? 看着谬音还在沉睡,微生逆便到屏风后那浴池沐浴更衣一番,而后直接躺到床上把那人儿搂到怀中。 谬音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没料到会看见微生逆:“承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微生逆脸色一沉,责备道,“怎么就这样随便睡在床边,也不穿好衣衫,受凉生病了如何是好?” 谬音清醒过来,他拢了拢衣襟,淡淡地说道:“沐浴出来便困了,你回去休息罢。” “今晚我就睡你房里。”微生逆耍起了流氓,用力抱紧谬音的身子,鼻尖充斥着对方那幽幽淡淡的体香,舒适而恬淡。 “你有房间。”谬音无奈地说道。 “可我房间没有师父。”微生逆耸了耸肩,“师父不会是害羞,不敢与我同床共枕?” 谬音干脆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一言不发,薄衫滑落,光滑的美背一览无余。 微生逆眼中邪气一闪,他从后搂着谬音,温柔地亲吻着那挺直的背脊调戏道:“师父这样是暗示徒儿想行房吗?” “那个木簪你扔了吗?”谬音装作不在意一般问道。 “收着呢,不过我不需要了,因为你会在我身边。” 谬音抿了抿嘴唇说道:“你说过,会放手。”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微生逆说得轻松,他紧紧地搂着谬音,“睡罢,我陪你。”言罢便当真安安分分地搂着对方睡觉。 谬音不再多言反驳,自己如今已经是残躯一副,说再多已无意义 一夜睡梦,心事重重。 次日。 今日初晴,虽然满是积雪但是那柔柔的阳光洒落遍地,日光被地上的积雪反射出点点光泽,煞是灵动可爱。 念院的一个木亭内是两名男子在对弈。 谬音面容沉静,只是那眼眸中有着明显的疲倦,他支起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两指夹着一枚黑子轻敲,透出那与其气息不太相符的丝丝懒散。 “师父,该你了。”微生逆看着面前许久未见下子的谬音,提醒道。 “嗯?好。”谬音顿了很久才意识到微生逆的话,而后看似甚是困倦,随手落下一子。 “最近休息不好吗?为何如此嗜睡?”微生逆又是担忧又是奇怪道。这两天他就发现谬音动不动就会困倦,先前只当是对方出岛不久一下子没能适应,可是这情况一直都未改善,昨夜更是沐浴后连衣衫也没来得及穿上便沉睡不省人事。 “还好。”谬音朝微生逆安慰地笑笑。 “怎会如此,你是否有事瞒着我?”微生逆目光透射着谬音,像是要把他的内心全部看清。 “无事。”谬音再次说道。说着只觉那浪潮般的睡意快要将自己淹没,眼皮完全撑不开,而后便直接趴到石桌边上睡去。 “谬音”微生逆看着谬音满是心事一脸倦容的样子,不禁心疼,无奈地轻叹一声便将其抱起回到房内。 微生逆坐到谬音床边,手上抚上那不知自己已有多久未触碰的面庞:“谬音,你的心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黄昏。 天色一片昏暗,房间里幽幽檀香,静谧而略带几分温馨。 谬音缓缓睁开眼便看到微生逆那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躺在微生逆怀里,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微生逆的睡颜,那神情是不易察觉的一丝别样的情愫。 不一会儿,微生逆也睁开眼睛,浅眸中是神采斑斓,手上更是加大力度将谬音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谬音神色稍变,口中用上命令的口吻道:“你可以起来了。” “不,起来很冷。”微生逆邪笑道,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 谬音不说话,拿开微生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脸镇定地坐起来缓缓道:“承今日没去侠叔堂?” 其实谬音从蓝游口中早已知晓微生逆与宋言初之事,也知道每日申时微生逆必会去侠叔堂,直到戌时才回来。 他,都知道。 微生逆闻言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谬音。 “宋言初,承莫要辜负。”谬音不知情绪道,说罢便下床整理好衣服毫无留恋地离开房间。 缘字绝,剪不断,理还乱。 次日清晨。 微生逆昨日陪谬音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没有来得及去见宋言初,心里一阵内疚。他今日一大早便出门打算去侠叔堂,只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8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日谬音的话还在脑海挥之不去,心情有些沉闷。 不一会儿微生逆便飞身飘到宋言初的院内,这样无声无息的潜入,倒是颇有一番偷情的滋味。 微生逆推开房门迎面而来便是一阵暖气,迈步走向内室,看到宋言初才刚刚从床上起来。 “溯回怎会如此之早?”宋言初看着眼前突然推门而入的微生逆奇怪道。 “来服侍你起床。”微生逆浅笑道便一阵风般来到宋言初身边将其抱起放到腿上。 “溯回昨日在忙何事?”宋言初定定看着微生逆。昨日他收拾好药草后便一如之前地煎了一副药等着微生逆来让其服下,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 微生逆闻言连那一抹浅浅的笑容都逝去,只是眼神纠结地看这宋言初。 “是谁?”宋言初有点悲哀,但又十分无奈。他很是熟悉微生逆的如此眼神,那日君致出现后,微生逆便是如此眼神看着自己…… 微生逆深深地看着宋言初,无尽的歉意和心疼道:“对不起。” 宋言初没有接话,兀自从微生逆怀里下来穿好衣服,他对微生逆扯出一个笑容道:“溯回,我要去医馆了。” 微生逆走到宋言初身边,心疼地将那几欲被逼到绝境的男子拥入怀中,他轻声道:“言初,从来都是我对不起你。” “发生了何事?”宋言初将脑袋搁到微生逆的肩上,提手轻拍微生逆的后背。 “谬音在蓝府。” 宋言初听到“谬音”二字便是浑身一颤,轻拍微生逆后背的手也僵硬下来。微生逆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用尽全力将宋言初抱紧。 过了很久宋言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强忍着难受回了一声:“嗯。” “言初,我们刚回到长陵城那天晚上我回到蓝府,谬音便已然在蓝府了。” “不管如何,起码你愿意告诉我。”宋言初有些苦涩地笑道,“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 “我不想骗你。” 宋言初早已知道答案,止不住地悲哀,就在微生逆话音落的顷刻他便主动吻上去,生涩的吻技像是一抹飞蛾赴火前的绝望,也是那般义无反顾的彻底。 微生逆先是一愣,很快便化被动为主动仔细地一遍一遍扫过宋言初口中的每一寸地,他清晰地看到宋言初紧闭的双眸不断滑下泪水,咸咸的泪水浸到口中是苦涩。 “溯回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宋言初疲倦道。 “我陪你。”微生逆没有放手。 “不用,我想一个人。”宋言初无力而悲戚。他无路可逃,永结江绝情,武林大会重逢,西域一行,一段段一幕幕都在提醒着他自己,他已经没有勇气再一次离开眼前人了…… 暮春初见,一切自是定数。 “我不曾打算欺骗你,所以我……”微生逆有些急切地要解释道。 “无须担忧我,你先回去。”宋言初打断,唇边是安慰的温笑。 “我” “给我留一点自尊。”宋言初强忍下那喷涌而出的悲哀,一字一顿道。 微生逆一愣,点点头便离开了宋言初的房间。 “砰” 一声关门,像是断无可断的悲哀。 ☆、中毒事件 几日后。 左丘宇骑着马奔驰在长陵城街上,那威严的面庞满是暴戾和阴沉。一路策马,将那街道弄得是一片狼藉,百姓看那马背上的人是三皇子便不敢多言一语,只能暗叹倒霉。 很快他便来到了城郊,放眼白雪茫茫,如此辽阔之景稍微缓解了左丘宇心中的烦闷。前不久发现叶作尘背叛自己,加上左丘r在朝堂上尽得人心,原来许多立场不明的官员此时皆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个个都支持着左丘r。已然丝毫没有他左丘宇的立足之地,局势如此紧张可是那左丘懿却不见动静,难道…… 左丘宇想到一个可能,只是转而又想那是不可能的,左丘懿不是偷安之人,何况他的野心绝对不比自己的小。 忽而他又想到那左丘衍,他会有何反应?不禁冷哼一声。左丘衍近来都在修缮府邸,扩建地盘,想必是准备成日莺莺燕燕,招揽美人,还真是个没出息的。不过这样没出息的人,说不定可以此次顺手就消灭…… 就在左丘宇的烦闷卷土重来时,突然在不远处的一个亭子内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待他靠近,发现那是左丘懿在单人下棋,旁边是一个仆人再为其牵着马。 “四弟,你怎会在此?”左丘宇策马向前,恰停在亭外,奇怪道。 “室外下棋,别具风味。”左丘懿一边认真下棋一边说道,一身雪白的狐裘更显华贵,肌肤胜雪,纤细的手指在拨弄着一个个晶莹的棋子。 “恐怕只有四弟有如此闲情逸致吧。”左丘宇冷笑道,说着便下马走进亭子。 “最近很是空闲,只能研究棋局,消遣时间罢了。”左丘懿继续下棋,口中意有所指道。 “下棋如此无趣,倒不如陪三哥我策马一遭。”左丘宇鄙夷道。 “难得三哥诚邀,那我便陪三哥驰骋雪地。”左丘懿笑着答应,放下棋局叫仆从收好。自己便起身来到马旁,潇洒地翻身上马。 “好。”左丘宇豪迈一笑,而后便用力一抽马鞭便奔驰而去。 左丘懿也策马跟上,看着不远的左丘宇,嘴角扬起未到心底的笑容。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在郊外雪地齐头并进,策马望雪月,途穷造阶墀,喜兹一会面,人心两相隔。 一阵酣畅淋漓地策马便已然是落日时分,二人停下来遥望那火红的落日。 “三哥的骑术还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左丘懿策马过后,脸上泛起健康的红晕,不似平日的文弱。 “四弟也有让三哥我望尘莫及的地方。”左丘宇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 “每个人必有优势,也必有弱势。”左丘懿无所谓道,依旧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那以后好请四弟指教一下棋术了。”左丘宇大笑道。 “彼此彼此。”左丘懿看入左丘宇的眼中,像是要读透那份顽劣下的精明。 “取长补短,才能成事。”左丘宇继续道,似是漫不经心。 “三哥所言极是,四弟何尝不是如此想呢?”左丘懿微笑起来,一副乖巧敬重的样子望着左丘宇。 “是吗?”左丘宇也不自禁地笑起来,两人心照不宣。 两人接下来便缓缓地策马前行,一言一语,谈笑晏晏,在这雪地上竟不畏风寒,好似一派祥和。 天地轮回,昼夜更替,世事变幻,弹指间。 荣烨二十二年二月 就在这融雪之际,四皇府忽然传来噩耗――因府中盆栽摆放不当,凶气四散,气味融合,导致四皇子身中奇毒,一病不起。府中上上下下急成一片,乱成一团,甚至哭声震天,似乎比死了还要凄惨几分。 消息很快传开来,直通圣上,立即掀起了一股来四皇府探望的热潮,许多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争先恐后地来到府中探病。 而皇上对此也是颇为忧虑,也在努力从百忙之中抽空来探望,还打算特地安排宫中各大御医前来诊治。 一时间这事闹得长陵城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许多敬爱四皇子的百姓甚至还念经求佛,望保佑四殿下平安,这四皇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显然而知。 左丘宇手上拿捏着两个玲珑玉球摩挲,面色沉重。 他早已接到了左丘懿身中疾毒的消息,还是四皇府亲自派人送来,心中不免有些七上八下:这左丘懿向来行事谨慎,这次中毒未免太过奇怪,莫非是有人故意下的手……念此左丘宇便坚定了要去探望的决心。 他接受了其他几位皇子的邀约,选定一日共同去看望左丘懿。这一日他特地起了大早,打算提前前往。 故意选择了人少的小路,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悄声无息地从四皇府后门进入。自打叶作尘走后,左丘宇的心似一直提在半空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亲自过手他才肯放心。 四皇府的仆从见他来了,皆是一副泪眼汪汪、受宠若惊的模样,从他们那泣不成声的表现看,左丘懿这次真是凶多吉少。 这样想着,左丘宇忽然看见了四皇妃穆慈恩。只见她孤身一人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神色寂寥而哀伤。 她见到左丘宇,忙起来行了礼。 左丘宇也是颇为关心道:“怎么不去看看四弟?” 慈恩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哭泣道:“夫君不想让妾身担心,故只看过一次后便不让妾身进去,还让妾身瞒着穗儿。” “弟妹莫要太过伤心,以免伤身了。”左丘宇安慰道。 “谢三殿下。” 告别慈恩后,他想来左丘懿真是病的严重,念此左丘宇不知为何握紧了双拳,沉着一张脸就这样迈入左丘懿的卧房。 一进房中便看到立在一旁,满脸煞白的潘永霜,简直是一副要死的模样,他见左丘宇来,便木然跪下道:“参见三殿下。” 左丘宇嗤之以鼻,问道:“四弟中的是何毒?” “是将吊尾鸢和孤掌草放在一起,散发出的异香混合,长期吸入所致,殿下中的是罕见的毒啊……恐怕医治起来是……”潘永霜说着又是拿起手帕捂着嘴哭哭啼啼地呻吟起来。 吊尾鸢和孤掌草?左丘宇似乎有点印象,他曾听叶作尘说过,这两种植物万不能放在一起,否则起其为混合会融成奇毒,长期吸入会导致肺部溃烂,会渐渐扩散到其他内脏。 念此他深深地皱起眉头来,而后直直走到左丘懿窗前,只见后者死气沉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中还泛青,嘴唇干裂毫无水分,而呼吸不规律,貌似十分困难。 左丘宇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开口:“……四弟。” 左丘懿虽仍表现出病人的虚弱,却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模样,笑起来道:“四弟谢谢三哥的关心……一大早来看望了。”那瞳孔居然也开始泛白,颇有些恐怖。 “四弟也太不小心了,竟将这两种相克的植株栽培于一室。”左丘宇言辞中似是关心,又似是嘲讽。 左丘懿病容中闪现一丝哀伤,虚弱道:“三哥所言极是,却是种罕见的毒。” “四弟不是最为精通花草的么,怎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左丘宇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似笑非笑道。 左丘懿也回以无奈的一笑,神色中浮现出痛恨来,道:“或许是四弟真是愚钝了,漏出了那么大的把柄。” 左丘宇闻言一愣,听他是话中有话,道:“四弟所言何意?” “不瞒三哥说……啊咳咳……”话未结束左丘懿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潘永霜见状马上端上来一碗乌黑浓稠的药来,哭丧着一张脸要他喝下去。 左丘懿看到这药皱起柳眉,但还是忍着就这样吞咽了下去,末了含下一颗潘永霜递上来的酸梅子,脸色才舒缓些。 见他这幅痛苦模样,左丘宇不禁把头别过一边去。 左丘懿将药喝完后,便叫潘永霜拿着碗先下去了,房中就仅有他与左丘宇二人。沉默一阵后,左丘宇便先开口道:“是哪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8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家伙如此精明,竟能抓住四弟的把柄来。” 左丘懿闻言脸色一沉,似有怒气升腾,哑声道:“三哥和我认识的人中,还能有谁有这个心也有这个胆做出这样的事来?” “五弟?” 左丘懿冷笑一声,道:“三哥这还用问么?”而后眼神飘向一边道:“这名贵的吊尾鸢……可不就是那可爱的五弟送的么。” 左丘宇似乎想起来,左丘懿生辰之时左丘r确实送了一盆价值不菲的吊尾鸢,便道:“四弟可别一个激动误会了,五弟又怎知道你有孤掌草的?” 左丘懿笑容更冷了,道:“三哥难道忘了……那孤掌草仅在南蛮绳子,上次父皇下江南只带回了两盆,一盆放在了宫中……而另一盆,则是我苦苦恳求才能得到……” 左丘宇闻言浑身一震,回忆仿佛潮水般涌上来,似乎一切都打上了肯定的符号,便道:“……四弟所言可为真?” “呵,”左丘懿笑道,虚无又飘渺,声音愈来愈虚:“四弟已经半死不活……信不信都由三哥了……”而后有轻咳了两声,转向另一头。 左丘宇默然,心中却波澜万千――左丘r自打凯旋,大获人心,其党羽势力陡增了数倍,更有不少原来忠于他和左丘懿及左丘衍的都有倒戈的趋势,那叶作尘便是一例,而此时想必五弟是要加紧攻势了。 左丘宇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四人的寂静几欲爆炸,门外传来一阵轻叩:“四殿下,三殿下,顾侯爷求见。” 左丘宇闻言眉头一皱,他似是没想到顾隰会来,不觉双拳紧握。而左丘懿却是依旧的微笑,道:“让顾侯爷……进来。” 门开了,只见顾隰一袭深青色长衫,平日笑容如花的他今日也是面色深沉,如载重负:“四殿下身体可好?” “本殿也就这样的身体了……”左丘懿吐露出似是无奈的语气,“要好能好到哪儿去……” “四殿下莫说这样的丧气话。”顾隰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完全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简直是换了一个人般。他上前走到左丘宇和左丘懿前,递上了一些慰问的礼品。 左丘懿只是微笑,不作回答。 顾隰又看看身旁的左丘宇,问道:“三皇子来得如此早?” 左丘宇闻言稍稍颔首,也不作回答。 顾隰便看向床头道:“这绣品想必是二位公主们的手艺了。” “正是……昨日二姐和六妹来过……”左丘懿有气无力地答道。顾隰见他如此,又寒暄问暖了几句,在一旁坐了下来。 房间中很快陷入一片沉默。顾隰在座上喝茶一言不发,似是苦大仇深,而左丘宇在一旁伫立,就倚在左丘懿的床边,也是一副沉重面色。 直到远远传来潘永霜一声尖锐的报信:“皇上驾到!” 屋内三人神色一凛,除左丘懿外,其余二人皆是立即跪了下地,低首向门。 “臣参见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左丘颉示意二人起来,顾隰和左丘宇起身而后发现同行的还有左丘r和左丘衍,身后还跟着一队御医。 左丘r倒是经常伴皇上左右,而这左丘衍的出现倒是令人吃惊。念此顾隰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落痕迹地扫过左丘衍。而左丘衍则是默默无语,在他父兄面前低眉顺眼,乖顺不发。 左丘颉走上前来,坐在左丘懿榻边细细看了他的病情,不由得手头一颤,皱起眉头,轻拉住左丘懿的手道:“懿儿这几日好么?” 左丘懿露出孱弱的笑容来:“儿臣……谢父皇关心……这病情儿臣也无法自己调理,还请……劳烦父皇了……”说完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左丘颉闻言帮他掖好被子,而后回首向后面的御医道:“不用朕多说,懿儿的病若是治不好,你们是何下场自己斟酌。“ 那群御医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皆像放鞭炮的一个个接着道:“臣必会尽力而为!” 但待那几名御医上前,检查过左丘懿的病情后,皆是说道:“四殿下所中的毒为慢性毒,当毒素积攒到一定程度便会突然爆发,而后慢慢腐蚀内脏,最后便会生命殆尽。” “我要知道治疗方法。”左丘颉沉声道。 “此毒罕见,臣臣定会竭尽所能。” 在场人闻言皆是默叹,而左丘r神色有愧,几欲落泪,关心地上前道:“四哥,都怪五弟不好,送了你那盆吊尾鸢……” “不是五弟的错……”左丘懿见到他便是安慰地笑道,断断续续地说起来:“是四哥自己浅薄了……捣弄了那么多年的花草……竟还不知……” 一名太医见左丘懿说话起来气喘吁吁,忙上前道:“四殿下莫要多说话了,静养才是最重要的啊!” “是啊四殿下,”另一名太医接着道,“这毒固然罕见,即使在现下书籍中也无法找寻,四殿下也不用太自责,以免伤身啊!”说着便拿出针灸来要为左丘懿治疗。 这时左丘颉缓缓开口道:“懿儿要少思虑,多静养。朕也特地查过,此毒确是罕见,只是依靠江湖上的口口相传,并未有书籍记载,鲜为人知也是常事。” 这话中有话,一来是劝左丘懿安心养病,二来是为左丘r开脱了嫌疑,消去了尴尬,三来含沙射影,直指武林。 左丘懿似是明白,眼角无意地飘向左丘宇,见后者并无反应,便道:“儿臣……谢父皇。” 左丘r脸上的愧色依旧未退去,他仍旧是立在左丘懿床前,继续说了些话。而左丘衍和左丘宇也走上来,四兄弟便一起寒暄起来。 “七弟嘴拙,也不知说何,还望四哥安心养病,莫要多虑了。”左丘衍行礼道。 左丘宇见他如此,心中不屑,也不作理会,径自端来一杯水放于床头,而左丘r则是与太医询问起病情来,大家见此皆是竖起了耳朵。 “四殿下的病……”那太医举起了乌黑的银针,这瞧着在场的人皆是心惊肉跳,而这太医本身也是皱起了眉头。 “到底怎样?”左丘r急切道。 那太医盯着银针,道:“若是殿下身体过硬,安心静养,按老夫说的做,恢复是指日可待的。但怕就是这毒素不定……” “几成把握。”左丘颉打断他道。 “六成。” 气氛直接降到了冰点,这融雪的季节更是令人打颤起来。左丘颉沉默了一阵,令人捉摸不透,接着道:“那王御医心中也应该有四成准备。” 那王御医一听,浑身一个战栗,忙跪下来狠命磕了几个头道:“臣定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左丘颉没理他,再次来到左丘懿床前,帮他理了理被褥,柔声道:“懿儿安心养病,朕定会常来看望。”言罢起身拂袖:“起驾。” 立即有人恭送出门,而身旁的众皇子包括顾隰也随之起身,纷纷与左丘懿行礼告别,而后皆是跟着左丘颉出去。 “谢父皇……”左丘懿哑声道,眼中一道光明明灭灭,看着在一旁忙活的众太医,而后终究是闭上,将头转过墙去。 潘永霜待众人离去后从门外走进,看着一群行色匆匆,面容严肃的老太医们,表情略显扭曲,目光看向床上静躺的左丘懿,不禁双唇紧咬。他走上前来,安静地坐在一边,仿佛就这样一直守护在此,从不离去。 【三皇子府】 今夜朗空却是无月无星,飘飘灰云更显寂寥。左丘宇坐庭外石桌上饮酒,院中点上几站灯笼照亮,眼前是贾宁毓和远儿在欢乐地嬉戏。 “远儿跑快点啊~!”贾宁毓提着裙裾小跑着,远儿在其身后追赶。 “娘,别跑那么快,远儿追不上了。”远儿嘟起嘴不满道。 “远儿怎会如此认输。”左丘宇在一旁看着远儿不觉轻笑,远儿穿衣多,身子圆滚滚的倒像个可爱的球。 “远儿才不认输。”远儿一跺脚,气鼓鼓地用力跑起来。 “远儿那么厉害啊。”贾宁毓听着左丘宇居然会与远儿说话,也是欣喜。 左丘宇看着妻儿玩乐,狂饮下几杯酒,心里是一阵烦闷。左丘懿身中剧毒,他很清楚地记得他对自己说的话,如此看来那下一个便是他左丘宇了…… 这几日他加紧皇府的护卫,自己进出也加大护卫人数,而且也放多时间与妻儿在一起,他左丘宇虽对贾宁毓无感,但那远儿是自己的儿子,加上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念此,左丘宇的眼神阴狠下来。 “不好啦!柴房失火啦!”远处传来一阵慌乱声。 “怎么回事!”左丘宇站起来怒吼道。 贾宁毓马上将远儿护在怀里,带着远儿站到左丘宇身边,左丘宇瞟了一眼贾宁毓也不说何。 “启禀殿下,柴房无故失火,已然派人前去灭火。”一个侍卫来回话道。 “滚。”左丘宇不悦地吼道。心里突然觉得事情不甚简单,声东击西…… 还未等左丘宇反应过来,那围墙外飞起了五个黑衣人朝左丘宇等人袭来。 “来人!有刺客!” “有刺客!” 顿时一群侍卫跑上来将左丘宇等人围在中间,另外一群则是与那黑衣人打斗起来。顿时场面一阵混乱。 “你是何人,居然敢行刺本殿。“左丘宇沉声喝道。 那黑衣人与侍卫周旋,没有理会左丘宇。侍卫虽多但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不一会便血溅三尺,雪地上一片红血。 左丘宇早就加派了皇府的护卫,不一会又有不下百人的侍卫前来加入战局,而后又有不少的弓箭手,那黑衣人寡不敌众,有三人已然中箭身亡。 “快快束手就擒!”皇府的总护大吼道。 那仅存的一个黑衣人看着死去的同伴,眼神冒火,一阵发狠后居然突破了围攻直直扣上了远儿的脖子。 贾宁毓柔弱,不敌黑衣人,眼睁睁地看着远儿被夺了去,便撕心裂肺地吼道:“远儿~!!!!” “放开远儿,本殿饶你狗命!”左丘宇也怒吼道。 “娘…呜呜呜……“远儿被掐的满脸充血,口中呜咽。 那黑衣人突然想到何,突然一阵迷雾,便趁机带着远儿消失。 “你们给我追……”贾宁毓大吼,几欲泣不成声。 “追!”那总护一声令下,全部侍卫便统统出府追寻。而左丘宇一脸阴沉地跟上,贾宁毓几欲晕厥也踉跄跟上,不一会众人便来到大街上,夜风凛冽,吹得众人都是一阵哆嗦,只能在这烈烈寒风中无尽摸索。 另一边那黑衣人带着几乎昏迷的远儿落到一个巷子内,一个带着斗篷的男人出来交给了他一件物品,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那黑衣人会意,接过那物品便又带着远儿飞身前往三皇子府,那远儿的眼眸微微睁开,模模糊糊地看着两人交接,耳中像是听到了何。 “远儿!”贾宁毓发现了不远处远儿躺在地上,便急忙跑向前去将其抱起来,心疼地查看他身上有无伤痕,左丘宇也走上前来蹲下。 “娘四皇叔和七皇叔不喜欢远儿”远儿半昏半醒,口中模模糊糊地说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8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而后便陷入昏迷。 “左丘懿?“左丘宇听着远儿的话陷入沉思。 “夫君,你看远儿的鞋子。”贾宁毓将远儿的鞋子底部翻起来。 左丘宇看着远儿的鞋底尽是土壤,而那土壤中还混着兰花的花瓣还有土木兴建的木屑……他抱手在胸深思片刻,突然像是想通了一般开怀大笑,只是那眼中毫无笑意,只有那无边的杀戮之光。 “左丘r,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师父之苦 【蓝府】 微生逆看到谬音一人坐在房顶,那水蓝的身影被月光镀上一圈幽光,他不做思索便飞身来到谬音身边,才发现对方手上玩着个木风车,光滑的木面印着淡淡的银辉。 “师父怎么玩起风车来了。”微生逆夺过谬音手里的风车。 “承不记得这个风车了?”谬音脸上也染上些暖色。 “这是徒儿送给师父的第一份礼物。” “承最近都没去侠叔堂?”谬音意有所指道。 微生逆突然一震,已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言初,不是他不愿去而是言初总是闭门不见,他尴尬地说道:“他忙。” “其他事也没见你做。” “是师父说袖手旁观的。” “可我没叫你游手好闲。”谬音教训道,“有去过梦回馆吗?” “没。” “去趟梦回馆。”谬音吩咐道。 “知己知彼,叶作尘。”微生逆无所谓道。 “既然知道,为何毫无动作?” “是舍得徒儿去小倌楼?”微生逆意有所指道。 谬音鄙夷地瞟了一眼微生逆便飞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长陵城街】 微生逆面无表情地在街上逛着,看着周围灯火阑珊,映着白雪煞是好看。 “微生!”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微生逆听声音便知道是谁。 “微生,为何不理本殿。”左丘宇追上来,摸摸鼻子笑意连连地说道。 微生逆转身便看到左丘宇一身华服,黑色的貂皮披风更显威武,只是那面容略显憔悴,微生逆心里暗道怕是因为最近局势的变幻莫测了。 “小三又是来找我玩吗?” “微生想去哪玩?本殿倒是有个好去处。”左丘宇神秘地说道,说着便想搂过微生逆。 “且说来听听。”微生逆旋身躲过,眼神寒下来。 “梦回馆。”左丘宇惧于微生逆的武功,暂时忍下。 “可。”微生逆眼中一闪,而后便转身走去。 左丘宇刚欲跟上微生逆便看到不远处的宋言初:“宋大夫这是要去哪?” 宋言初抬头便对上左丘宇带着淫欲的眼神,他表情自然地走到左丘宇前面,温言行礼道:“见过三殿下。” 微生逆回头发现左丘宇正和宋言初交谈,心里暗自无奈,自那日他告知言初说谬音在蓝府后言初一直将他拒之门外,如今见面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溯回也在。”宋言初面色如常,也不惊讶,仿佛一切也没有发生。 “相请不如偶遇,宋大夫也随本殿去一聚不知可否?”左丘宇淫笑着邀请道,而后又补充道,“微生也去。”言罢便伸手放到微生逆腰际。 宋言初随意扫了一眼左丘宇放到微生逆腰上的手,而后问道:“殿下欲往何处?” 微生逆直接捏住左丘宇的手腕经脉,冷冷地说:“小三是否厌倦了有双手的日子?” “啊!”左丘宇吃痛低叫道。 微生逆见状也不多为难,嫌恶地甩开左丘宇的手。 “宋大夫与我们一道去梦回馆逍遥一晚如何。”左丘宇甩甩手,继续说道。 宋言初听到“梦回馆”三字笑容有些僵硬,就在微生逆要说话时他打断道:“好。”完全不理会微生逆的怒意。 “好。”左丘宇开怀大笑道,而后他便先走前方。 宋言初不给微生逆说话的机会便也跟上左丘宇的步伐,微生逆沉下脸来走在宋言初身边,二人一路上气氛怪异。 【梦回馆】 梦回馆是长陵城最大的小倌楼,这梦回馆不像一般小倌楼,欲望的味道在这门口可是一丝都闻不到,这门口居然是用翠竹搭成的,一派清新优雅,那“梦回馆”三个字便是用上行云流水的行书一笔而成,潇洒脱逸。加上来这梦回馆的人非富则贵,不是任何人都花得起这钱来梦回馆玩乐,所以这梦回馆门前倒不是门庭若市。 左丘宇轻车熟路地带着微生逆和宋言初二人走进馆中,一阵暖意,进入入目的便是一派金碧辉煌,醉生梦死。 室内为高顶设计,大堂地面全铺灰色柔软的毛毯,柱子栏杆等尽是金黄色,金光闪眼,而大堂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酒池,弥漫着袅袅的烟雾,还能看到几名衣着曝露,相貌撩人的男子在池中起舞,几名衣着光鲜的客人就在池边或是饮酒或是撩逗那池中人,水花四溅。 四周是一张张红木矮桌,桌下还配备有各式添情玩物,客人坐在地上的绒垫上,或是逗弄怀里的小倌,或是卖弄文采与那小倌对弈作诗,更有甚者直接压着那貌美小倌在地毯上云雨欢乐。 大堂内光线柔和,还点着催情的香料,云雾缭绕,隐隐还有悦耳丝竹声,满堂嬉笑挑弄声四起,柔柔黏黏,真真是欲界仙境,而二楼往上便是单独的包厢。 左丘宇刚来到大堂便娴熟地在一张矮桌便坐下,微生逆不动声色地坐下,环视四周,最后目光定在那暗处弹奏琴乐的男子身上。而宋言初看到如此酒池肉林之景,双颊微红,表情甚是别扭,他僵笑着也坐下来。 待三人坐下便有几个貌美的男子款款走过来,左丘宇调笑着一手揽一个玩乐起来,其余的男子一个走到微生逆身边,而另一个刚想坐到宋言初身边便被微生逆扯到身边。 “微生,如此宋大夫岂不是无趣了?”左丘宇喝着那小倌手里的酒调笑道。 “宋大夫不需要。”微生逆浑身寒气,他身边的两名小倌丝毫不敢靠近。 突然一名衣着保守,面容沉稳的男子来到他们身边,朝左丘宇躬身行礼道:“三殿下到访,素奕有失远迎。” “素老板。”左丘宇开怀道,而后继续说道,“本殿可是想念渡竹啊。” “渡竹就在房内等候殿下。”素奕说道。 “好!” “敢问殿下的朋友有何要求?”素奕问道。 “我要他。”微生逆抬手指向那暗处弹奏的人,淡淡说道。 宋言初闻言柳眉微蹙,别过头去饮下一杯酒。 素奕闻言眼神闪过一丝异样,而后颔首便走过去将那弹琴的男子带过来。 “听情见过这位公子。”柔柔的声音响起。 微生逆抬头看向那男子,来人衣着淡蓝的绸衣,衣摆长至拖地,白色的衣领下开露出完美的胸膛,白色缎带随意一勾那窄腰。容貌i丽,嘴唇水润光泽,略施粉黛,额间那焰火一抹更添妖娆。 “听情好好服侍这位公子。”素奕吩咐道。 “是。”听情恭敬道。 “微生好眼光,本殿先行一步了。”左丘宇笑道,而后便起身跟着素奕离开。 待到众人离开后,听情轻盈转身便毫不避讳地躺到微生逆怀里,双手勾上微生逆的脖颈,勾笑盈盈。 “公子随奴家到房内如何?”听情笑道。 微生逆颔首起身,顺便也将一旁晕乎乎的宋言初拉起来,而宋言初靠在微生逆的身上双眸微合,双颊粉红,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溯回回去…” “乖,等会儿就回去。”微生逆柔声安慰道。 听情扫了一眼宋言初,而后拉起微生逆的衣袖,领着二人来到楼上一间房内。 没有人注意就在大堂的角落处,一名男子独自酌酒,就在微生逆等人离开大堂时他扬起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房内是一派柔情暧昧,烛光摇曳,丝丝情香,地上也是全铺了柔软的毛毯,只是没有了大堂的淫乐丝竹和水汽缭绕,最是让人咋舌的是房内那巨大的床,少说可以容纳五人。 一进房门微生逆便将已然醉去宋言初放到床上,转过身便看到听情一脸媚容,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窗边。 突然听情将自己的衣带解开,淡蓝的绸衣散开,完美的躯体展露,而后媚笑着步步向微生逆走来。 而微生逆双手环抱胸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寸步不动。 听情笑了笑,他攀上微生逆的脖子,在对方耳边轻轻呼气说道:“公子真是好定力。” “过奖。”微生逆冷漠着脸。 “小楼主,走吧。”听情掩嘴笑着便按下一个开关,床下便是一个密道入口。 三人一起进入了密室。 听情随意将衣服绑好,朝微生逆媚笑道:“属下听情见过楼主。”听情确实也是释月楼的人,梦回馆的老板并不是素奕而是听情。 微生逆抱着宋言初坐到桌边,他将宋言初的睡穴解开,缓缓道:“听情好眼力。” “溯回,这里是哪?”宋言初醒来看到这空间简单但是丝毫没有梦回馆的靡靡。 “宋大夫,这是听情的房间哦。”听情朝宋言初暧昧地眨眼。 宋言初渐渐回想起来,突然脑海中好像有一个画面是一名妖娆的男子靠在微生逆身上…而后又看看听情,貌似那妖娆的男子就是听情。 “言初莫要多想。”微生逆急切道。 “宋大夫,听情与小楼主是清白的哦。” 宋言初那脑中的回忆越来越模糊,最后也消散了,他索性不去想溯回那风流韵事,想要从微生逆怀里下来。 微生逆拦住宋言初,闲闲的问道:“如何得知我就是楼主?” “楼主控律术很是让属下折服。”听情软软地说道。 “听情能感觉到也是武艺超群,亦或是诡计多端?”微生逆假笑道。 “小楼主别生气啊,属下方才可是为宋大夫解毒啊。”听情语气稍显委屈不满道。 “哦?”微生逆冷冷的一声道。 “大堂内点着媚药,而那酒中也加有,而这房内的焚香是解那媚药的,宋大夫醒了不出奇。”听情好心提醒道。 微生逆闻言也相信起来,心想难怪言初虽然醉酒可仍然一副将睡不睡的样子。 “还是说属下坏了小楼主与宋大夫的好事?“听情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宋言初。而宋言初听懂了听情的话,顿时脸上一红。 “言初莫要误会我与听情。”微生逆正色道。 “宋大夫,小楼主定力超群呢。”听情继续委屈道。 “你给我闭嘴。”微生逆寒眼甩向听情。 “小楼主,此次前来是为了叶作尘的事?”听情正色道。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貌似没有生气,也稍微放松一点,他正色道:“不错。” “全部都在这里了。”听情拿出一个小竹筒递给微生逆。 “嗯。” “小楼主有人监视也不与属下说。”听情有些埋怨道。 “最后那人不也走了吗?”微生逆笑道。 “可是听情的身子被看了呀。”听情凄婉道,眼神扫过微生逆。 “滚。” “听情的初次会留给小楼主的。”听情佯装羞 恋耽美 分卷阅读9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涩,说着便按下开关,墙上的门又打开。 微生逆淡淡地说瞟了一眼风情万种的听情,而后牵起宋言初走了出去。 走出了梦回馆,空气恢复清新,微生逆有些紧张地不时偷瞄一旁看不出情绪的宋言初。 “言初,我没有像对你一样对听情。”微生逆解释道,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让言初明白自己与听情没有任何关系。 “嗯。”宋言初像是想到何,脸上一红别过头去。 “言初,谬音他…”微生逆有些迟疑道。 “溯回不必解释,我都明白。”宋言初淡淡道。 不求,不怨,不恨。 “那我送你回侠叔堂。”微生逆有些无奈道。 “嗯。”宋言初平静地点了点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次日清晨。 微生逆一早便来到谬音房内,推门发现室内还是一片寒气,很明显没有点暖炉。他不禁蹙眉继续往里走,只是找遍每一个角落都不见那人,床铺整齐像是没有人睡过。 见此,微生逆心里升起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谬音一般这个时候还在熟睡,而现在却没了人影! 红影穿梭在白茫的雪地中,人过无痕,残败的枯枝被悉数挂落,零索地坠到地上像是落叶归根的终点。 寒风萧萧,冬雨绵绵。 微生逆发狂似的将蓝府前院和后院找了一遍,最后他停在了一处曲径,听蓝游说过这路可以直通城郊。 此时的微生逆早已被细细的雨打湿,衣角已经能渗出水滴,冬雨的寒意盖不住他的担忧,他没有犹豫,步步踏上那曲径阶梯,一步便是一个脚印。 曲径只能通一人,两旁是雪松林立,风过松林,阵阵夺声。 还未走过一盏茶的时间,微生逆在那松林深处依稀发现一个人影无力地坐靠在一棵雪松旁,他心上一紧,连忙朝那人影飞身而去。 那人狼狈地坐在雪地上,侧靠着雪松,身上是厚厚的积雪,还有雨水的痕迹。他似乎没有发现微生逆的到来,并未有反应。 “谬音!”微生逆疯狂地大吼一声,大惊失色地上前将那几乎成为雪人的谬音抱回怀里。 眼前的谬音失去了往日的尊贵之姿,他双手紧紧抓住衣领,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双眸紧闭,牙齿紧紧咬着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像是在忍受着多么可怕的折磨。 “你怎么了?”微生逆手无足措,他从未看到谬音如此难受折磨的样子。 “啊” 心脏一阵收缩的疼痛让谬音虚弱地软倒在雪地中,血脉的流动带着如刀割裂血肉的巨疼,随之而来的细细密密如兽类撕咬肌肤的煎熬让他颤抖着蜷缩起来,一瞬间便被压迫得仅剩最后一丝力气。 “你到底怎么!!” 微生逆慌慌张张地将痛苦煎熬的谬音从雪地上抱起来,伸手为其探脉,发现那脉象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而且还杂乱无章!! “怎么回事!!你别吓我!!”微生逆恐惧地抱紧谬音,眼眶红了一圈,泪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眼眶落下,烈风吹过,脸颊刀割般的疼。 谬音忍着心脏和血脉传来的阵阵刺痛,对微生逆断断续续地安慰说道:“过会儿就就好”说完便继续咬着嘴唇默默忍受着心脏的撕裂之痛。 微生逆闻言不敢胡乱为谬音调气,只能紧紧拥住那不停发抖的身子,提袖帮谬音擦去那额上的冷汗,他看着怀里如此痛苦的人儿,心疼得揪起来。 “师父还好吗?”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谬音不再发抖但是陷入了昏睡,微生逆立即将其抱起,飞身离开松林。 房内一片寒气没有半点儿的暖意,微生逆将谬音放到床上后为其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衫,以内力将房里的寒气驱散,维持着温暖。 不一会儿谬音苏醒过来,微生逆连忙将其扶到怀里,喂些温水暖身子:“感觉如何?” “无碍了。”谬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好似方才那个倒在雪地上的人不是他。 “你不打算解释吗?”微生逆有些恼怒。 “练功走火入魔。”谬音脱口而出道。 “你认为我会相信?” “昨夜练功,走火入魔。”谬音继续坚持道。 “我不信!”微生逆的眸中满是怒火,他绝对不会相信谬音如此单薄的解释。 “事实如此。” “昨夜大雪,你为何一夜都呆在松林?”微生逆压下怒火道。 “练功。”谬音还是坚持道。 “谬音!!”微生逆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直接将谬音压到身下,含住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疯狂地索吻,惩罚般卷着对方的舌狠狠吮吸。 谬音全身无力,他认命地闭上眼睛任由微生逆吻着,单薄的衣衫被粗暴地扯开,虚弱的身子被放肆地侵犯。 仿佛在奸淫一具尸体,微生逆感觉不到谬音的一丝回应,他抬起头来看着依旧云淡风轻的谬音,突然悲哀地发笑起来。 “果真是我的好师父。”微生逆收回笑容,淡淡地撇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房间,挺拔的背影忧伤而愤怒。 徒留谬音躺床上,眼神悲嘁而挣扎:“对不起” ☆、五子之死 【皇宫】 o作响,幽幽暗暗,仿佛是掉进了无尽头的漩涡,摇摇摆摆,没有尽头。时而似悬浮在水面之上,脚尖都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点滴的冰凉入骨;时而飘荡在空中,还可以看见地底下堂皇的长陵;时而一人乘船,如一叶芦苇在苍茫的河面上□□,舟遥遥以轻r,风飘飘而吹衣。 忽而阳春三月,桃花片片生辉,映衬着人面腮红。踏着一地的柳絮向前,片片桃树之后,一人踏春而来,星目月眉,如火似阳,高大的身姿与那桃树竟是相得益彰,那笑容惊为天人,仿佛神仙落入凡尘。 那人看向他来,笑容愈发的灿烂了,向他伸出手来,用好听的声音道:“父皇。” 他心中一片暖意,忙伸了手向前,欲抓住他,与他手手相牵,永不离分。 忽而那人却凭空后退数来丈,与他遥遥相隔起来。他急着要伸手向前,却似有重重阻力般,堵得他无法呼吸。只见那人的轮廓渐渐飘渺了起来,几乎要化作空气,而他的嘴却一直在动着: “父皇……” 惊坐,梦醒。 晨曦时分,窗外飘荡依旧寒冰的空气,寝宫里弥漫着昨夜的残香。那熹微渐渐透进来,也带来丝丝寒意。 “陛下,该起来了。”门外传来招财的一声叫唤。 左丘颉缓缓从温暖的床上下了地,门外听到室内的声响便进来了。招财进宝一人捧盆,一人执梳,开始每日例行之事。 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梦魇中,左丘颉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而后才缓缓踱步走出寝宫。 院内的雪融得差不多,已经有细微的青草小心翼翼地从泉水边生出嫩芽,极为可爱,一年之计在于春。 早朝之时,长陵城北郊十里的渔过村之事就已被大臣们反复提起,加之昨夜一场莫名大火几欲把村庄烧毁,急需抚平人心。此事左丘颉心中也略有数,依他想,如今r儿凯旋不久,若要他去办此事不免有些为难,况民众暴动一直以来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但若是不趁此时巩固人心,更待何时? 反复思量,介于r儿毕竟能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中凯旋,想必此事不成问题,于是终究下定决定道:“来寿,叫r儿来潜龙殿。” 来寿闻言一愣,潜龙殿是禁地中的禁地,虽说五皇子受尽宠爱,和左丘颉的关系也是很不简单,但他万万没想到左丘颉内心却是如此坚定,对五皇子的感情也如此至深。念及此他也不多问,应声答应道便去了。 左丘颉下朝后便重回道潜龙殿,此时院中的雪已被招财、进宝悉数扫去,青青草从地里露头而出,稀稀疏疏地布在地上,雪融的差不多了。一旁被冷落了一个冬天的秋千终于感觉到了春意般,顿时也青葱了起来。 他忽然一阵心血来潮,命招财进宝二人将上面的毛毡取出,重新打理了一遍,这秋千顿时容光焕发,似乎经过了一个冬季愈发的光鲜灵动起来。左丘颉眼神依恋地看着这精致的秋千,手不自觉地触上前去――这秋千原是皇子们小时候的玩物,是他亲自选材、叶、花,布置而成,其结实万分,历经风雨竟未磨损。由于冬日,故上面并未饰花,平添几分萧条冷落。 记得从前,这是左丘r最爱的游戏,每日便缠着左丘颉推着他荡来荡去,好不觉得累,特别是到了那春暖花开日,那秋千便被布置得姹紫嫣红,清香四溢。 “儿臣参见父皇……哎?这不是以前儿臣玩的秋千么!”左丘r不知何时候已然到来,看到左丘颉正盯着那秋千发呆不禁惊喜起来,也凑上前来东瞧瞧西望望起来。 左丘颉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r儿还记得。” “自然的……对了,父皇叫儿臣有何事?”左丘r刚想说起以前的事,但公务在先,他还是问起。 “昨夜渔过村大火,导致村民暴动,朕想派r儿此行去查个究竟以平定。若是无碍,今日回府做些准备,明日便前去罢。” “儿臣遵旨!” 左丘颉见他答应得毫不犹豫,心中一动,但也未在言语,只是脸上浮现了明显的不舍来,道:“此行不易,r儿要小心。” “谢父皇关心。”左丘r笑道。“儿臣自是知晓这百姓暴动绝非易事,到时定不会冲动用事,生了大祸。” “r儿知晓便好。”左丘颉宽慰道。见左丘r依旧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便心中一动,道:“不知r儿可愿再荡这秋千。” 左丘r闻言略微吃惊,看着左丘颉好一会儿,那神情似是专注而好奇:“莫非父皇今日叫儿臣来主要是荡秋千的?” “r儿说呢?” 左丘r笑起来,上前抱了他个满怀,轻扳过他的脸来,在上面轻吻了一下,道:“儿臣自然是乐意不过的。” 左丘颉睫毛无意的轻颤了下,而后道:“好。” 左丘r闻言便很快做上秋千来,稍稍试着晃了一下,开玩笑道:“父皇,儿臣可没小时候那么轻了,不知这秋千受得了不?” “r儿力大,朕当然知道。”左丘颉轻轻凑上前,在他耳边说道,丝丝热气吐露在他脖子上,怪痒痒的,一阵酥麻。 这话中有话,令左丘r不禁微微侧首望着他,只见他眼笑眉飞,深情地望着自己,心中一动,心里暖了开来。 “放心罢,这东西结实得很。”左丘颉笑道。 “若是等会儿它塌下来,将儿臣摔在地上可怎办?”左丘r似是故意难为道。 “若是这样,朕便将它烧了。”左丘颉神色忽然阴冷下来,沉声道。 左丘r见此便马上转道:“父皇放心,儿臣皮厚,摔不伤。”说着便自己使力,荡了起来,这秋千虽年久,但依然好用的很。 左丘颉见他不借外力便能荡得老高,笑道:“r儿长大了,是不用朕推了罢。” 后者闻言,便马上低了下来,像小孩子般 恋耽美 分卷阅读9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父皇,儿臣没力了。”说完还向他眨眨眼,像小鹿般可怜似的。 左丘颉觉得好笑,便走到他身后,推了一把,便又重新荡了起来,二人便这样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荡了一阵,左丘r忽而停下来道:“父皇,不如你坐在上面,儿臣来帮你罢。” “好。”左丘颉闻言笑起来,便坐在秋千上。 感到有力的手掌触及他的背后,如同全身都被热流袭过,他眯起眼睛,如享受般。感受着那双手将他由低至高渐渐往上退,如同海浪溅起,将他推至□□的巅峰。 融雪之末,仍有微微凉意,习习之风拂过脸颊,他却未感觉到一丝寒冷,之觉自己已然在高远之处,胜过春风万千。 渐渐地,秋千慢下来,终究停滞。 “父皇,如何?”左丘r高兴地问道,如同一个要糖果的孩童,期待而又紧张。 左丘颉回首望他,未出一语,只是笑意盈盈,缓缓凑上前去,两人面部几欲相贴。 左丘r也立即明白来,便扳过他的脸来,深深吻上去。二人这回吻得不但如胶似漆,更是激烈如火。左丘颉险些被他弄得掉下秋千去,好在左丘r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腰,抱进怀中。 左丘颉似是有怒意,但语气却柔软地道:“r儿是想让朕摔着么?” “儿臣的错,以后绝对不会。”左丘r笑着,似是打着何鬼主意起来。他忽而另一手伸向左丘颉双腿,就这样把他横抱而起。 左丘颉一惊,而后脸上浮现喜悦道:“r儿不愧是笑傲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呐!” 左丘r闻言,脸上露出孩子般的自豪道:“谢父皇夸奖。”而后像是炫耀般,竟抱着左丘颉稳稳地转了几个圈。 这春意初起的庭院内,二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 左丘颉被他逗得笑逐颜开,情动之极,搂上他的脖颈,轻声道:“进里边。”后者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抱着他进了里边。 二人缠得不分你我,不一会便翻云覆雨起来。淋漓作汗,鱼水之欢,似乎抛却了一切的栅栏阻隔,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 云雨朝艳,烟花春秋。 秋千秋千,千秋千秋。 【七皇子府】 左丘衍坐在房内,一手轻叩桌面一手拿着一个暗紫的戒指仔细观赏把玩,嘴边是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这紫戒真是美。”左丘衍将那戒指对着光线,那抹光束与紫戒相融相成,那环中异光闪耀,而后像是发现了何一般,阴沉地笑起来。 “来人。” “在。” 次日。 左丘r带着一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往位于长陵城北郊十里的渔过村。 左丘颉要他负责北郊扩展用地的全部事宜,北郊多数为村落,这些日子他都在与村民交涉关于让地的问题,双方虽不至于水火不相容但也是僵持不下,可是前几日那渔过村居然无故被烧村,幸存的十几名村民都说是朝廷干的,于是暴动起来。好在朝廷派出临时军队过去暂且镇压,但仍未能抚平人心。而今这征地一事是左丘颉亲自布置,今日自然是要亲自去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未到渔过村便看到一群士兵在拦截着几十名衣衫褴褛的百姓,争执不休。 “五皇子到――” “何狗屁皇子!何狗屁朝廷!” “把我孩儿的命还来!” “草菅人命啦!” “没天理啊!” 那一群人看到是左丘r来到就更加混乱起来,无家可归的百姓们哪管的何皇子王孙,况且此地民风剽悍,读过书的人寥寥无几,迷信风行,只觉得自己眼下这群灾难都是朝廷带来的,想要冲破那士兵的禁锢朝左丘r袭去。 “诸位请听我说……“左丘r看着村民满脸的憔悴,还有痛失亲人的绝望顿时很是同情,口中温和安慰地说着。 “我们不听!” 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而后便发狠推开了士兵,得出一个空隙顷刻那一群村民便朝左丘r袭去。护卫士兵们慌忙将左丘r围住,同时想要斩杀那涌上来的村民。 “不可伤害百姓。”左丘r厉声喝道。他心中自是清楚,若是此时大开杀戒,必会影响朝廷的信誉,意图不轨者则可以趁机作乱。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这群人极力平静下来。 “是。”护卫听从道。而后也尽力维护着左丘r。 一瞬那场面便是一片混乱。一边是不要命的余留村民,另一方面是进退两难的官兵,一来不能取人性命,又要保护好五皇子。 “诸位是否可以将昨夜失火之事的详细情况告知我,也许有误会。”左丘r依旧奋力地安抚着村民。 “就是你们狗屁皇族要我们的地,得不到就丧心病狂地烧村!” “就是啊,你左丘r就是这件事的主谋,别在这惺惺作态了!” “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请诸位给时间我彻查清楚。”左丘r闻言不禁蹙眉,不晓得究竟会是何人在背后挑唆。他自凯旋归来,不能说是万人仰慕,但至少获得了不少民心,也不至于被人这么唾骂。 “放屁,你们皇家做的事,还查个屁啊!” 那村民越说越激动,有些还扯上了左丘r的衣袖,而护卫们便极力推开。就在双方僵持下时,突然一个村民倒下,接下来又是几个倒下,如摧枯拉朽般,不一会士兵们竟然也倒了下去…… “你们…你们怎么了?”左丘r看着面前一片人都倒下,自己也是有些头重脚轻,不一会便觉得呼吸困难,心跳不断加速,像是要跳裂一般,忽然脚下一软便倒在地上……六神无主。 左丘r倒在地上,强忍着心上剧烈的疼痛感,而后视线渐渐模糊,生命好像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愈来愈痛,愈来愈堵……只觉得视线所及,都变成了一片鲜红,树、水、马、人,仿佛眼眶上也染上了一片殷红。 逐渐的,那片鲜红渐渐幻化成一片枫叶,镶在一环银戒之上,一枚枫戒浑然天成。仿佛看见了那人戴着这枚枫戒,眼眸含情,款款向他走来,樱唇轻启,喃喃呼唤。身后是初春的柳絮漫天飞扬,一架秋千静立远方。 无关战场,无关朝野,无关乱世,无关伦理。 “父皇……”左丘r睁开眼眸,那双眼眸布满血丝,仿佛痛至心灵。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地朝不远处的一匹马爬去。 一寸一寸,手臂几欲要陷进地里,一寸一寸,心脏几欲沉沦在空气中。 就在左丘r触碰到那马蹄时,胸膛是一阵爆裂的声音。 “啊!”最后的一声悲鸣,左丘r那神采奕奕的双眸便失去了生气,眸光暗淡,仿佛如死灰,而后渐渐合上来,仿佛关闭了世上最后一丝暖意。 快要触碰的手陡然落下,瘫在地上,脖颈上的那条银龙链依旧光鲜,似在诉说这无限的爱意。 柳絮飘扬,一坐秋千下,站着一对父子,那孩子生得龙眉凤目,一脸洋溢着纯真的笑靥,而那男子媚眼横波,满脸尽是宠溺。 “为何r儿那么爱荡秋千?”他抱着孩子,脸贴着脸,柔声道。 “因为……”那孩子似是在思考,小脸煞是可爱万分,而后终于想起来似的,肯定地答道:“儿臣希望,父皇的天下能千秋万代!” “r儿真乖。”那男子闻言大笑,在孩子脸颊旁亲了一记。而后把他抱上秋千,轻轻地摇起来,顷刻,满庭皆是父子两的笑语欢声。 秋千秋千,千秋千秋。 ☆、五子之死2 【北郊驿站】 驿站外雨雪纷纷黑山外,轻飘飘的雪絮混着密密细细的雨落到大地上,奚落一天的彷徨无措。 “师父,策马奔跑一番说不定会精神一点。”微生逆牵过两匹马,将一匹拿给伫立远视的谬音。 那日雪林一事后,谬音虽然气色好转但却几乎整日都闷在房里弹琴不理会任何事事,今日还是被微生逆直接抱出来的。 谬音摇摇头,继续看向远方,口中自语道:“承,天下不太平了。” “我知道,左丘家的儿子都不安分。”微生逆嗤笑一声。 “找回灵骨后承有何打算?”谬音突然问道。 “我会带着言初离开这里。”微生逆毫不犹豫道。 “好。”谬音表情无变,继续说道。 “还有一人我一直都想带走,只是那人不曾将手交于我。”微生逆转头看向谬音。 “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谬音看着远方,不知情绪道。 “不管怎样,我定会将那人带走。”微生逆蹙眉,有些恼怒。 “也许那人不想走。”谬音看向微生逆浅笑道。 “他想走,我知道。”微生逆抬手抚上谬音的脸,满是心疼道。 谬音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之姿,他忘记了拂去微生逆置于自己面上的手,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可知道一年能改变多少事情?” 谬音闻言回过神来,他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微生逆。 “为何不尝试卸下心中的重重束缚?”微生逆看着谬音还是不语,继续逼迫道,“你真不知道我口中所指的那人是你?” “你我只是师徒,仅此而已。”谬音淡淡地说完便走出驿站。 微生逆潇洒地飞身来到谬音身边将其紧紧抱住,无赖地说道:“师徒?才一年师父便忘了与徒儿缠绵之夜?”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谬音不喜不怒。 “离开你?”微生逆轻笑一声。 “你说过,会尽力如我所愿。” 微生逆笑而不语,毫不客气地吻了吻谬音的耳垂,而谬音被这突如其来的轻吻吓一跳,仿佛恼羞成怒般,出其不意地一掌拍向微生逆胸前便迅速飞走。 微生逆后退几步,嘴边渗出丝丝血迹,他盯着谬音离开的方向,揉了揉自己的胸膛暧昧地轻笑着:“师父还害羞了。” 就在谬音离开后,微生逆便也打算离开,只是看着一旁的马突发奇想要骑马而行,于是便翻身上马,一脸惬意地驾马漫步。 微生逆没有牵动缰绳,任由那马前行,约莫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发现那远处好似有一群人躺在地上,他心里有些诡异的感觉,只觉得发生了不好的事。 待微生逆驾马来到那群人面前,一阵貌似混合花香铺面而来,下马检查一下发现那不下五十人皆是毒发身亡。 微生逆顿时警觉地朝四周望了几眼,忽然那不远处的一匹马旁还躺着一名衣着华丽的人,他来到那人的身边,发现这人俊雅不凡,那眉宇之间倒是与左丘宇和左丘懿有几分相似。 微生逆冷静思索了一下便带着尸体飞身离开,来到长陵城府衙处,趁着无人之时将左丘r放到府衙处,盯着左丘r的俊颜叹息了一声便闪身离开。 天妒。 【皇宫?听雨阁】 廊阁中清香弥漫,二人对弈。 淡青长衫之人落子着紧,看似悠然却步步紧逼。淡黄衣衫之人神色飘忽,似乎今日状态不佳,眼神在棋盘上游走,却无定处。 “陛下,臣又要提子去也。”顾隰言罢白子手落,提吃了左丘颉的一黑子。“连镇也被 恋耽美 分卷阅读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吃走了呐。” 左丘颉看着自己已然被提去的好几枚棋子,无奈一笑,道:“看来倚青棋艺实在高超。” “臣认为,是今日陛下心不在焉,故意让着臣罢?”说着又是一个托边,向左丘颉的棋子步步紧逼。 “或许倚青说得对。”左丘颉看着自己又将被提去的棋子,忽而右边眼角跳动了起来。 左眼跳福,右眼跳灾。 顾隰见他神色不对,也不言语,只是不落痕迹地放慢了攻势,望让他平复起来。 左丘颉神色飘渺地落下一子,俨然是一步错路。顾隰看在眼里,心头一跳,便觉得今日的左丘颉真是有些不正常。 象眼尖穿忌两行,此行万劫不复。 顾隰刚想张口,忽一道犀利的叫喊将二人从棋局中唤醒来,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从紫冰阁外跑出,面如土灰,哆嗦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左丘颉闻言立即转头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来。顾隰见状便放下棋子,收起脸上惯有的笑容。 常广见状便走上去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太监见到三个都都这样盯着自己,愈是慌了起来,忙跪下来道:“启禀陛下,刚刚、京城府衙中有人送了……”说到此竟不敢说下去,眼角紧张地望着三人反应。 “说。”左丘颉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话语。 吓得那太监六神无主,忙道:“送来的、送来的……是五皇子的尸身……” 玎铃。 墨染的蝴蝶玉棋子徒然落地,在听雨阁的石板上兜兜转转了几圈,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动弹,如同心如死水。 眼前霎时一片黑暗。 左丘颉忽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似和他开玩笑,犹如昙花一现的美丽,未及他细细体会,就徒然消逝,毫不留情。 他感到心脏被确切地重创了一下,鲜血四溢。他紧咬嘴唇,似乎□□。 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只见那名太监还跪在地上,常广静立在一旁,顾隰也低首在一边。 不是梦。 是昨夜的梦靥幻化成真。 “……起驾。”他身形微晃了一下,终究是站稳了,沉声道,“京城府衙。”而后又顿了顿道,“倚青同去罢。宣孙强、于爽,命他们速速,前去。”最后几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后起身离去,常广立即跟上。 “臣遵旨。”顾隰深深一揖,湖绿色的眼眸似乎洞穿世事,了然一切,夹杂着叹惋与凄哀,而后迈步紧跟。 只留下一盘未完的棋,檀木的棋盘上黑白相间,分明刺目。 提子开花三十目,人心断肠十九载。 出宫一行,默默无言,恻恻难耐。二月末的长陵已经有微微的起暖,然而此时却胜过一切严冬,不亚于六月飞雪的寒意。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两旁侍卫及府尹的簇拥下,一袭龙袍出轿,左丘颉面容漠然的惨白,异常安静的站在府衙中,缄默不言。常广见他如此,便主动引路道:“陛下,这边。” 他木然地转头,踱着步子,眼神空洞地跟着向里边走去。顾隰随之进来,免去了繁琐的礼仪,直接跟着走进府内。 缓缓打开那似乎尘封的木门,阳光从打开那一瞬便照入堂内。槽内的人似乎是睡着般,安详的面容静如止水,毫发无伤,正如以往洋溢着的神采,好似下一刻便会醒来。 “陛下……卑职已命人将殿下尸身浸于遗勺水中,可保存一段时间。”府衙道。遗勺水是宫廷中防止尸身腐烂最为名贵的药材,可保尸身十天不腐。 左丘颉面容毫无血色,缓缓走近那盛着遗勺的槽边,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浸在之中的左丘r,忽而双膝跪地,手扶着槽沿,露出温暖的笑容来,仿佛跟从前一样,看着一个熟睡的孩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溺爱。 “r儿……”他喃喃道,声音极细,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微微低下首来,几欲接触那遗勺的水面。 “对不起……” 身后一行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皆知道这五皇子一死,肯定有一番滔天大浪要掀起。 忽然左丘颉起身,回首冷冷道:“那个链子呢?” 府衙立即命人递了上来,那便是左丘r戴着的那条银龙链。左丘颉将它纳入手中,眼神中的冰冷立刻消散而去,紧紧地握着不放手。 “陛下……”那府衙见此,便开始汇报道:“五皇子今日是去渔过村办理要事,卑职在日中来到府院中,便看见其尸首。” “谁送的。”左丘颉眼神凌厉起来,开口道。 “恕卑职不知,应是武功高强人所为。” 这时有人到来,正是刑部尚书孙强和刑部侍郎于爽,二人到来之前便知发生了大事,皆是如履薄冰。 “启禀陛下。”于爽道。“刚刚朝廷军队来信,说是渔过村发现数十人的尸首,皆是当地村民和与五皇子同行的官兵,死因为□□所致。” “何毒。” “此毒是江湖人士常用的,名为伊人香,此毒香气浓郁,一旦吸入一定量,便会心跳加快,久之内脏俱损,直至心脏爆裂而亡。” 顾隰闻言皱起眉头,此毒竟是江湖常用□□,可见其目的不简单。而后便径自打量起左丘r的尸身起来。 看到那遗勺水中浸着的人,顾隰心中不免也一阵叹惋。 亢龙有悔,不可久也。 左丘颉不作评论,而是继续问道:“仵作如何说。” “回陛下。”府衙禀报道。“从时间上看,五皇子必然死于此毒,此毒也足以致命。但却发现其胸前有一掌印,且此掌法奇绝,必是江湖高手所为,似是死后所打,不知意图为何,” “掌印?”左丘颉眼神阴狠了起来,“让朕看看。” 言罢便命人将左丘r的尸身从遗勺中抬出,那水滴滴答答的流淌在地面上,毫不凄凉。左丘颉看见此景,不知为何,忽然紧闭起双眼,似是极力隐忍,而后又缓缓张开。 轻拉开胸前的衣襟,一个鲜红的掌印便引入眼帘。 顾隰看得心头一跳,忽觉得此掌十分熟悉,便上前道:“陛下,请容许臣来细细查看。” 得到左丘颉应允后顾隰便上前蹲下,只见麦色的肌肤上那鲜红的掌印尤为刺目,掌纹似与普通掌法不同,通过复杂的纹路,交错回环,隐隐印出一个鲜明的图样来…… 顾隰心中一惊,而后沉声道:“回陛下,此掌唤作冥河九天,是过苍派最为高深的掌法。” 左丘颉闻言一愣,而后眼神暗下来,几欲是地狱般的神色。 “过苍派?!”于爽率先惊起来。“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门派啊!” “原来是武林人所为。”孙强颔首道。“实在是太过放肆!” “顾侯爷,你可确定?”常广忽然问道,似是怀疑。 顾隰闻言便轻轻翻起左丘r的眼皮来,一看便了然道:“凡是中了冥河九天而死的人,眼白会有细小的黄色斑点。” 众人闻言上前一看,果然不假。 “看来过苍派真是胆大包天。”孙强恶狠狠道,同时眼中闪现一道精光。 而顾隰默默起身,等待左丘颉的反应。只见左丘颉眼神阴沉不定,似乎在思考,道:“虽如此,不能妄下定论。”而后看向于爽道:“你现在就去处理渔过村剩余的死尸,料理后事。” “是,陛下。”于爽接旨后便先行告退。 “孙强,你负责调查渔过村附近,想办法问道当日有利的消息。” “臣遵旨。”孙强说完也告退。 而后转向那府衙:“将尸体好生安顿,朕会派宫中的人准备相关事宜接应,到时朕要亲自看棺木的准备如何。” “卑职领命。”府衙连忙跪了下来。 布置完这些后,左丘颉便道:“倚青,你跟朕回宫。”言罢留恋地看了一眼左丘r的尸身,眼角中似有水气氤氲了起来。 “……起驾。” 顾隰心里大致猜到左丘颉意欲何为,最后看了一眼左丘r的尸身,心中颇感痛然,便顺从的跟上。 一路回宫,直指勤政殿。左丘颉似乎马不停蹄,一点缝隙也不给自己留下般,一路便开始下达指令。 “命刘倡开始修建陵寝之事,就在南郊,名为蔚陵,五皇子的尸身先让胡不泊组织暂且葬在东郊的繁陵,图纸便按先祖规制修建。” “命廖耽处理五皇府的后事,整理遗物,样数、物品通通要向朕禀报,不许缺漏,二十日之内要办妥。” “命李豪拨款陵墓资金,监督之事便由姜衡负责,若有私吞,一律杀无赦。” “派崔文负责处理渔过村征地的事情,以及派上郑烈辅助,顺便协助孙强和于爽调查渔过村案发现场,六日之内必须完成。” 一行行文书下达,不过多时,五皇子之死便已惊动朝野,上上下下人人自危。而原本五皇子的府中众多门客也是纷纷离去,寻找新的势力依靠。朝中波流暗涌,纷杂无端。 顾隰一路跟着左丘颉来到勤政殿,闻他布置完其他后,忽然道:“传七皇子。” 顾隰闻言心中一惊,不料他会叫左丘衍,心中不免猜测万分。 左丘颉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下一刻立即道:“倚青,朕命你与七皇子一同前往过苍派调查,查个究竟便得,不必大动干戈。” “臣遵旨。”顾隰闻言忙跪下接旨,心中如雷鼓轰鸣,未料到左丘颉竟派上左丘衍和自己同去。而后顿了顿,问道:“臣斗胆问陛下一句,为何要派七皇子同臣前去?” 左丘颉似是未料到他会如此问来,便道:“倚青只须明白,此行势必要时时刻刻盯着七皇子的举动,不许离开他半步。” 顾隰心中一沉,看来左丘颉是对左丘衍有所怀疑起来。这一行恐怕是要自己挖出他的破绽,真是别有用心。当即道:“陛下放心,臣必会竭尽全力。” 左丘颉忽而又问道:“倚青对这掌印有何看法?” 顾隰早有料想,答道:“回陛下,臣认为这掌印虽未必是致命之处,但绝对有挑衅恣意的目的,不能任由。” 左丘颉微微颔首不语,而后便命人拿来纸笔,开始写起其他的诏书来。顾隰看着他似乎一刻也不停的样子,心中跳得极快,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一炷香的功夫,左丘衍正好到来。 只见他身披简单的灰色的大衣,神色匆匆,显然是赶路飞快,走到殿中央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玉君侯。” “起来。” “谢父皇。”他起身,眼眶竟有些发红,脸上似乎泪痕未干,眼睛始终没有看向顾隰,而是直直地盯着左丘颉。 顾隰极少见他这个样子,不禁吓了一跳。 左丘颉看着他似乎哀伤的神色,道:“衍儿知道朕叫你何事么?” “儿臣愚钝,不知父皇何事。” “关于r儿死的事。” 左丘衍闻言,神色愈发凄哀起来,他道:“五哥之死,儿臣深感心伤……”而后便似如鲠在喉,不再出声。 左丘颉盯着他好一会儿,便道:“朕 恋耽美 分卷阅读9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今日便命你协助玉君侯调查此事。” 后者听后微微一愣,似是不可置信,抬起头来,目光飘向顾隰,见到顾隰也是灼灼地看着自己时,很快躲开。问道:“儿臣愚钝,不知能否帮助玉君侯。” “朕命你们去过苍派,将此事查个究竟。” 左丘衍闻言也不再多问,只是道:“能帮助父皇,儿臣心甘情愿,定会竭尽全力,将此案查出。” “好。”左丘颉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而后重归于死寂,继续道:“明日便启程。由于过苍山路远,倚青你武功高强,可以带衍儿一去。”此话说的简明,已然表明了和武林再度制衡的态势,听得顾隰和左丘衍若有所思。 他们皆是跪下道:“遵旨。” 顾隰趁机用眼角瞟了瞟左丘衍,心中暗道这家伙装哭装得还真像,自己都快被骗了。 待二人走后,左丘颉忽而早有打算的命令道: “来人,传三皇子。” ☆、启程过苍 另一边。 顾隰与左丘衍恰有一段同路,二人皆是一路上生疏有礼,更多时候便是默默无言,气氛微妙。 情圣如顾隰,他也知道左丘衍此时的心情举止,一半是为了隐藏他们二人的勾结,一半也是在和自己僵持一段拉锯般的感情对峙。 或许因为对方是皇子,是左丘颉的骨肉,在存在的此层联系下,他玉君侯与左丘衍既不能太过亲昵,也不能太过疏远。 但若抛去这也许呢――他对左丘衍可否有超越友人一般的感情?一想到这个问题连顾隰自己都内心纷乱起来,他从未对一个人有这么朦胧的情愫,既非寻常友人,却又非霍十方那样的怜惜至爱。 正当顾隰冥思苦想,连路都忘了看,直要撞到勤政殿外的那高柱。好在左丘衍一把将他拉回,两人气息瞬间紊乱在一块,四目交接的刹那让双方都愕然。 这光天化日,金碧辉煌,宫殿之中,微妙的情愫,就连顾隰这样的情场老手也无甚么招法可使出,二人颇为尴尬。 最终是左丘衍率先放开他,眼神深不见底:“倚青注意点。”说完他便转身向离去,而顾隰怔了一会,也反应过来便轻功背道而驰。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次日。 这是顾隰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与左丘衍见面,青天白日,没有任何遮掩。身旁人群成堆,风瑟瑟,晨曦曦,倒是有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意味。 顾隰见左丘衍两手空空,一袭黑衣,更衬着他面容的漠然,便假正经道:“七殿下这是要怎么去?” 左丘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漠然道:“顾侯爷武功高强,自然是您带我去。”一字一顿,生疏有礼,眼神却阴仄仄的,带着玩味的意思。 顾隰听得想笑,但介于身旁还有数名家仆,还有贾逍等人送行,便不露声色,道:“七殿下说得是,本侯正打算与七殿下一路轻功,赶往过苍山。”言罢便看向周围的众人,面容严肃,似是在示意。 “是!” “贾尚书,身体还好罢?”末了顾隰似乎正经地拍了拍贾逍的肩膀,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贾逍不露声色地一笑,道:“老夫身体硬朗得很。” “那本侯就放心了。”顾隰颔首以示告别,“那么本侯和七殿下告辞。”说着转首看向一旁的左丘衍。 左丘衍瞟了他一眼,并不理睬。只是向众人作揖,以示告别。 顾隰忽然勾嘴笑了起来,悄声道:“走。” 话落人消,只觉得一阵微风过,面前的二人瞬间没了踪迹,只留得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浩浩清空,明明圆日,习习清风。 左丘衍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晃神便意识到自己被顾隰拉上晴空,早已在空中腾云驾雾。顾隰使得轻功是与花想容同一数路的凝露散香,是花氏的独门轻功。这功夫听得是诗情画意,春花秋月,香艳快活,使弄起来如凝露在空,雾气袅袅,翩翩雅致,令人遐想,还会留下盈盈暗香,撩人神思。 当初顾隰便缠着花想容要学这一门卖弄风雅的功夫,且一学便上了瘾,二人成天在半空上飘来荡去,花香四溢,好不乐呵。 左丘衍扭头一瞧,只见顾隰春色横眉,欢意染颊,深栗色的发丝随风荡漾,令人神迷,自己也不觉心摇目荡,感觉胸中柔柔的一暖。 在阴冷的宫中许久没有的温暖,让他感觉十分舒适。 顾隰见他看着自己,便笑意更深道:“阿衍觉得如何呀,本侯功夫不错罢?” 左丘衍不说话,只是颔首,依旧面无表情。 顾隰见他如此别扭不禁觉得好笑,同时也为自己的魅力沾沾自喜起来。便将他抱得更紧道:“阿衍,你莫不是在生本侯的气罢?” “没那么大胆子。”不冷不热的回答,左丘衍若近似离。 “那干嘛不理本侯?” “……” “不会是为你r哥哥的死而伤心罢?” 左丘衍闻言冷笑了一声,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倚青冰雪聪明,应该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顾隰双眼眯起,早知道左丘r的死这左丘衍绝对是心情大快,此时不过逗他玩一会儿,便道:“不会真是阿衍下的手罢?” “倚青说呢。” 顾隰笑起来:“本侯早已给阿衍摆阵算过,且这不符合你按兵不动的个性啊。” “父皇却不这么想。”左丘衍又是冷笑了起来,似是想到了宫中左丘颉看他的神情,那眼神似乎恨不得把他身上打穿几个洞来。 这样念来,心中竟有无限的怒气和怨恨。 得不到的,要自己去拿。这是他在宫中十几年所学会的,也是龙椅上那个男人身体力行教导他的。 “那这回阿衍打算如何?”顾隰嬉皮笑脸起来。 左丘衍瞪了他一眼,而后认真道:“倚青相信足矣。” 顾隰从衣袖中掏出那块明玉来:“上次忘了,这回物归原主。” 左丘衍接过那块玉,塞入自己的衣衫中,嘴唇微动,终究道:“不知本殿送的东西,可否有助。” “当然有用。”顾隰笑起来。 “不知倚青对下步有何打算?” “先飞一阵,天黑之前咱们便到雁字城,在那住下便可。” 左丘衍默默一算,便惊叹道顾隰的轻功如此之快。又见顾隰一手搂着他,还要运气飞行,不免坏笑道:“此行真是委屈倚青了。” 顾隰哈哈大笑:“哪儿的话,不瞒阿衍说,这样真是享受至极。“ “怎讲?” 顾隰忽而运气下行,过一会儿便轻声在左丘衍耳边道:“阿衍往下看。” 左丘衍垂眼一瞧,只见得下面城楼高台,如菜畦般密布,那街上的行人皆似蚂蚁般,恰有几分意趣盎然。由于是冬末春起,半空中蒙蒙的一层雾气,笼着这城镇如仙境般迷人,空中的景色可谓绝美,在宫中绝无这般雅致。 他不禁为这景色着了迷,从小至大,自己除了宫中高高的墙和长陵附近的雍容华贵之景,从未见过如此清新之色,上次治水来到江南,偶然一见,但那时公务繁忙,疾病缠身,不能久留,不免可惜,如今能有幸在云端观景,实是难得。 顾隰也乐呵,指着城下的景致道:“这是离长陵三里远的阜新镇,这的糯米可好吃了。那儿高高的便是镇中最大的酒楼,里边的老板厨艺一绝,炒得一碗味儿特劲的臊子面……” 左丘衍听着他如此了解长陵附近的风土人情,心中默叹,也是颇为向往起来。 忽而起雨,略略冰凉的雨水划过二人的面颊。。 “阿衍,这雨无碍罢?” “淋点无碍,倚青多虑了。”左丘衍身体不差,这点小雨丝毫不在意。 顾隰闻言快意一笑,搂着他便加快了运气。二人在空中飘飞,一青一黑,真恰似神仙眷侣。 【雁字城】 “这城从空中看呈雁字排开,大气磅礴,故起名雁字城。”顾隰搂着左丘衍稳稳当当地落了地,依旧是面色红润的介绍起来。 左丘衍飞了那么久,中途只喝了些水,肚子不免饿了起来。 顾隰也知晓,便向他伸手,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来,本侯带阿衍去城中最棒的面馆。” 左丘衍并未理会,更未伸手。 “或者阿衍想吃点别的?” “就吃面,”左丘衍嘴角抽搐,“本殿可以自己走。” 顾隰耸耸肩,道:“那阿衍跟好了,可别迷路哦。”说完便迈开步子。而左丘衍见他如此,嘴角不禁一勾,跟了上去。 虽已近食时,二人同行于街上,皆是衣着奢华,相貌翩翩,仍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顾隰,摇着手上的玉龙,露着惯有的轻佻笑容,眼神四处飘,一路上不知又晕厥了多少莺莺燕燕,迷倒了多少豆蔻芳心,更有不少男子驻足回首。而左丘衍虽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但英俊逼人的龙眉凤目,颀长傲然的身影也招来纷纷注目。他眉头紧锁,似是极不喜欢这样的注视,心中不觉得顾隰太过招摇,但眼下又不好开口。 终于二人来到一家名叫老甘面馆的门前,顾隰看着那牌匾大笑了两声,道:“就是这儿了,本侯打包票,绝对够味。” 左丘衍瞧了那一眼牌匾,便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顾隰却丝毫没有倦意,依旧是摇着扇子打量着周围的布景,偶尔和店小二唠唠嗑,聊来店里又有何新鲜。而左丘衍则是习惯性的沉默不语,在一旁喝闷茶。 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二人也不多言,大快朵颐了起来,不亦乐乎。 就在二人埋头苦干之时,忽而有三人走进店中,从打扮看皆是江湖人士,身上佩剑。领头的那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而另两个一胖一瘦,对比鲜明。他们环视一下,并且围在了桌旁,脚步不停,似是焦急。 “三位客官,不好意思,店里实在没位置了!”店小二不停地道歉道。 “晦气!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罢。”一人说道。 “那好!” 左丘衍实在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在附近踱来踱去,似乎恨不得自己走似的,皱起眉头来。顾隰见状便瞟了一眼那三人,顿时眼中寒光一闪,嘴角笑意露出。 那三人走了一阵后,那胖的忽然大叫起来:“混账,老子的银子不见了!” “何?” “是哪个狗娘养的偷老子的银子!” 店小二见状忙跑过来道:“这位客官莫急,再细细找找看……” “找个屁!”那汉子吼了一声,“老子钱不见了,你们赔啊?!” “这位客官别激动……” 左丘衍见状眉头皱的愈深,便对顾隰道:“倚青,我们走。”顾隰默认似的便起身,左丘衍也随之起身。 谁知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忽然撞过来,左丘衍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好在顾隰扶了一把,但从衣袖里忽然叮咚地掉出何物什来,落了地。 竟是几锭银子。 那汉子见了眼便红了,一下子捡了起来瞧了一把,便怒吼起来:“好你个小子,偷老子银子?!” 左丘 恋耽美 分卷阅读9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衍见状便明白了几分,那银子自己身上本没有,想必是故意陷害。 “这位客官……别激动啊,您可有证据呐!”店小二见是与顾隰同行的,知道顾隰不是好惹的,便着急起来。 “这银子上刻着老子的名字,错不了!”那汉子说完便把银子举起,只见那元宝上赫然印着“良庆”二字。而后恶狠狠地盯着左丘衍道:“好你个道貌岸然的小子,是嫌活得太长了罢?!” 左丘衍不怒不恼,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胖子,尽是不屑,道:“你是何人。” 那胖子闻言更是怒气冲天,道:“好你个小子,师兄,今日便容我收拾他!”说着拔剑就要像左丘衍砍来。 而后面那两个人似是不闻不问,袖手旁观。 那剑刚落到一半忽是遇到了何强大的阻力,那胖子卯足了劲,硬是没砍得下来,浑身早已冒汗。 而左丘衍干脆不屑再看他,转眼看向后面那两个人,似是警告。 反倒是顾隰,不紧不慢地走上来道:“这位胖兄,别在浪费力气了罢,本侯布了阵呐。” 那胖子看见顾隰,收了剑,咬牙切齿道:“走狗,是你!” “正是本侯。”顾隰摇着扇子,似是在踏青。“怎么,铁寨的弟子就这德行?” “你怎知道我们是铁寨的人?”后面那瘦子吃了一惊,大声问道。 一听到江湖门派的名字,店里的客人纷纷噤了声,似乎是要看好戏似的。 “真气属阳,大道正光,玄铁义气,实属铁寨的弟子,独一无二。”顾隰早在布阵之时就已经打探到了这胖子的内力所属。 “哼,”那胖子道。“武林与朝廷,老死不相往来!” “哈哈哈,”顾隰仰天大笑,“那不知为何这位良庆兄要陷害于人?” “一派胡言!”那胖子青筋暴起,“明明是这个小子偷了老子的银子,亲眼所见!” “本侯倒是亲眼所见你用的移形换影将银子放入他的衣袖中,不知安的何心。” 这时那位身材魁梧的人走上来道:“顾侯爷,话不能这么说,我师弟平白无事,为何要陷害于侯爷呢?” “十年前铁寨因朝廷而灭,故这不需要太多的解释罢?”顾隰看向这人,一见他便知是外表正直,内心奸猾的人,实是可恨。 “顾侯爷怎能语出伤人,此事我们铁寨早已忘却,不再计较。” “师兄你怎能这样说,我们的少寨主都……唔唔唔……”那胖子刚想说出口,似乎意识到了何,自己捂住嘴起来。 顾隰听到“少寨主”三字心中一动,眼神也凌冽了起来。 “呵呵,可你们那女寨主可不这么想。”顾隰冷笑道,“她可是事事与咱们作对,看来这位大哥对寨主实是了解太少啊,不知是平日太忙,还是在寨中地位有限,无法与寨主经常会面?” “顾侯爷,”那人脸上似是有怒气,“你朋友偷我师弟的银子,你不教训他也罢了,居然还出口伤人,看来今日是你不仁我不义了!” “哈哈哈哈!”顾隰大笑起来,眼睛快飙泪而出,道:“实是笑话,本侯是何人,金山银山唾手可得,他要多少本侯就给多少,还图你那几个银子?这栽赃陷害做得也太缺水准。” 那三人一怒,也不再废话,便拔剑道:“死走狗,看招!” 顾隰拉着左丘衍旋身一转,避开剑锋,视线转到桌面上那两碗面来,计上心来,便道:“小二,本侯帮你洗洗碗。”言罢催动内力,那桌面上的碗竟凭空而起,如一武器般朝三人飞来,而那两对筷子更是并成一捆,成三列向三人飞来。 速度之快,正中红心。 那胖子和瘦子各被面碗来了个锅盖,直扣在了脸上,而那身材魁梧的人反应较快,用剑裆下了筷子的攻击,而那筷子似乎是有灵性了般,左突右击,费了好大得劲才隔开。再定睛一看,哪还有顾隰的影儿。 “倚青你也太过招摇!”左丘衍被顾隰再次拉起在空中飘飞,不觉头痛万分。 “好好,本侯的错。”顾隰笑着道,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是本侯长得太过惹眼了,到哪儿都有人认出,忒麻烦啊。” “……” 顾隰见他这个样子,便灵机一动,道:“阿衍你若是不说,就按本侯的法子罢!” “随意。”左丘衍别扭道。 “好咧!”顾隰笑得更为奸邪起来,左丘衍见了这笑容,不禁打了个寒战。 ☆、过苍乱象 次日清晨。 左丘衍觉得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简直要抓狂。 顾隰正一手一件华丽的衣衫站在他前面,眉语目笑地看着他,湖绿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期待。这两件衣服做工都十分精细,丝绸柔滑,贴身十分。 只是……那是两件女服。一件淡粉,一件鹅黄。 “这可是本侯悄悄地去了雁字城最好的衣店拿来的哦~找的本侯好辛苦,这么大的很少啊,阿衍你喜欢哪一件?” “偷就直说。” “本侯怎会偷?还留有银子给他,喏,这里还有饰品,簪子、步摇、花贴、银链、耳环、手镯……”顾隰丝毫不理会左丘衍那几欲奔走的表情,一件一件从包里抖了出来。 “非得这样?”左丘衍嘴角抽抽。 “铁寨那帮杂鱼,只要咱们扮成女人,绝对认不出来。”顾隰信心满满。 “倚青直接轻功逃去便好,何必多此一举?” “轻功不是万全之策。”顾隰严肃起来。“这一路上经过的城镇,难保会有你三哥四哥的眼线,你便想落入他们的掌控中?” 左丘衍无言,他这一远离京城,府邸的事情自然得暂时搁置,难保有何人会趁机作乱,就像上次…… 顾隰见他是答应了,便乐道:“那阿衍到底喜欢那件?” “……” “阿衍不说,那本侯帮你选了,就这件粉色的罢。” “粉色?”左丘衍浑身僵硬了起来。 “是啊,说实话本侯比较喜欢鹅黄。”顾隰说着拿起另一件来,那件粉色的直接往左丘衍身上招呼:“阿衍快换上,本侯待会帮你梳头。” “梳头?!” “是啊,”顾隰一脸坦荡,“阿衍你想好何发型跟本侯说,本侯一定能做到!” “那倚青呢?”左丘衍趁机道。 “本侯目前还未想好。”顾隰说着开始解衣衫,玉色的肌肤看得左丘衍移不开眼。 他别扭地将头转过一边道:“若是倚青肯梳两个小辫,我就穿。” 这回轮到顾隰嘴角抽搐:“当真!”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 说着二人便开始脱衣服换装起来,整个房间的气氛极其诡异。顾隰率先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好了衣衫,而后转头看向左丘衍。 左丘衍将衣衫拉好,咳嗽了一声,道:“倚青,你梳辫子罢。” “好。”顾隰坐在镜子前,开始梳妆起来。手指极其娴熟,不一会儿,两侧的鞭子悉数弄好,垂下放在胸前。 “噗。”左丘衍极力掩饰着笑意,看着顾隰的样子。 顾隰倒是毫不在意,径自拿起了一个绿色的花贴别在一侧,然后戴了一个玉镯,将香囊不落痕迹地系在里衬,将玉簪小心地放入衣袖中。鹅黄色的衣衫,绿色的花贴,湖绿的眼眸,一切浑然天成。 “阿衍,轮到本侯帮你了。”顾隰眼放精光道。 左丘衍心中一阵疙瘩,别扭地转过头去。顾隰立即上前将他的头发解下,如瀑布般的青丝散开,顾隰握住,丝滑柔顺。 “阿衍的头发很不错呢……”口中毫不掩饰地赞叹道。 “……倚青过奖。”左丘衍总觉得气氛诡异,口中不知说何为好。只觉顾隰那双手在他头发上游走飘离,穿梭自如,感觉十分舒畅。 片刻过后,顾隰便弄好了。他没将左丘衍的头发梳起,只是自然的散开,头上别了一根簪子,戴了步摇。因左丘衍平日都是将发丝束起,故此时一瞧却是别有不同。 “噗哈哈哈哈……”顾隰大笑起来。 左丘衍动弹不得,坐在原地不肯起身,也不肯看镜子。 “噗哈哈哈……不是,阿衍,扮成女人还是很俊美……啊哈哈哈哈……”顾隰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起 而左丘衍自己是只看了一眼镜子便起身离去,不再看。 顾隰好不容易收了笑容,但身体还是抖个不停,拿起包裹递给他道:“咱们走吧。” “嗯。” 二人便顶着众人疑惑而惊羡的目光,鬼鬼祟祟的出了客栈。 一路上左丘衍只顾低头走路,完全不敢抬头见人。而顾隰倒是脸上淡定自若,毫无不适,他也没有男扮女装的癖好,只是这回第一次带了左丘衍单独出来,一来是要避开各种人派出的眼线,二来昨日他们已经被人注意,不得不防,三来便是顾隰自己的恶趣味使然,不知为何,见左丘衍如此闷,便有捉弄的冲动。 二人出了雁字城,顾隰便再次拉起左丘衍,脚尖一点腾空而上。 “还有一日便到了墨枷城,离过苍山也不远了。” 左丘衍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三皇府】 左丘宇气定神闲地坐在太师椅上,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好不容易能这样坐下来,安静地泡壶茶,细细品味。 “三殿下。” “进来。” 一个侍卫恭恭敬敬地走了近来,跪下道:“三殿下说的事我们已经按要求办妥。” “那紫戒还在吗?” “昨日七殿下与玉君侯被皇上派去过苍山查案,属下便入七皇府查看,仍在无误。” “好。”左丘宇胸有成竹。“那么就按父皇说的,去长陵的府衙查案,在这四周随意再查寻即可,不必费力。” “是!”那人答应着便退下了。 待他退下后,左丘宇便拿起笔墨,铺开纸面,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起笔挥毫。嘴角还笑意深深,似乎志在必得。 【过苍山?山脚】 五皇子左丘r死于非命,不但是朝廷一片混乱,就连武林也开始风起云涌。 左丘r中毒之事无多传播但其身中过苍派的冥河九天一事倒是在武林传得沸沸扬扬。朝廷与武林一向是相持不和,如今左丘r之死居然与过苍扯上关系,武林同道皆是认为过苍派有意挑起朝廷与武林的矛盾,因此过苍派很快便成为武林同盟讨伐的目标。 此时的过苍山山脚一片人群,因为山体下了符咒无法上山,而今各路人士皆是聚集山脚,叫嚣着要过苍派掌门文浮出来交代左丘r之死与过苍派的关联,还有不少附近村庄城镇的百姓也来凑热闹。 顾隰和左丘衍一路上皆是乔装来到过苍山山脚便是见到这般混乱的景象。 突然山上有了动静,不一会儿就在丛丛雪松中现出了打斗中的九个人。顾隰眼神一紧,仔细看着这局势变幻。 “逆徒,快快束手就擒。”远远就听到文浮愤怒的声音。 随声音落,只见一名暗绿衣着男子抵抗着七个衣着白色道袍的道士,还有一个衣着灰白条纹道袍的男子落到众人身后。 恋耽美 分卷阅读9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顾隰一看,不禁心生疑惑,那被围攻伤痕累累的绿衣男子居然是云修意,而那围攻之人中有一人是文浮。 “剑阵。”文浮唤了一声,那七个白色道袍的男子会意便立即摆出北斗七星的剑阵,统一用灵息七剑画出符咒,而文浮便旋身腾空幻化出罢剑来到上空。 云修意见阵露出了一丝绝望,他变换指法,剑影骤出快速旋转将其保护起来。 “施。” 文浮一声令下,剑阵模糊成一道蓝光朝云修意攻去。电光火石间云修意剑影散去,直接被震飞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逆徒,竟敢做出背叛师门,为祸武林之事。”文浮收剑朝躺在地上的云修意吼道。 “师父,弟子不曾背叛过……师门。”云修意口中流出鲜血,艰难地说道。 “各位英雄,我过苍派与五皇子的死毫无关系,一切都是缘试这个逆徒胆敢挑战朝廷,私自杀害五皇子。” “师父,弟子没有。”云修意依旧倔强地否认道。 “此物是在全派弟子面前在你房内寻到的,如何解释!”文浮拿出一沓信件分发给周围的武林人士。 一众人士接到信件阅读后开始议论纷纷。 “这确实是缘试的笔迹啊。”三清道观的吴老捋着胡须,语气中带着惋惜地说道。 “居然勾结朝廷之人暗杀五皇子。”路寄悠眼神不屑,也说道。 “真他妈的恶心,如此庞大的利益关系!”付炯怒道。 “他娘的云修意,你居然想当武林盟主!”一个无派武林人士道。 云修意听到周围不断的骂声,突然觉得很好笑。今日他来到后山远题钟楼,突然不知道触动了何开关,墙上开了一个入口,正当他欲进入是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待他醒来时发现还在自己房内,刚欲起身便看到师父带着全派弟子闯进来搜房,不一会便搜出了一沓信件。师父看完信件后便说自己暗杀五皇子,还未等自己辩解便遭到全派弟子的攻击。 “怎么看?”左丘衍手上也拿着一封信件,以袖遮口,压低声音道。一路上他身着女装,尽是无话,久不开口,万不想让周身人发觉。 “不太可能是云修意,若是有心嫁祸,信件也可轻易伪造。”顾隰假装梳整着鞭子,一边说着一边环视。 “倚青在寻人?” “云修意发生如此大事,阿逆应该也会在的呀。”顾隰声音压得更低,细若蚊鸣,一边搜寻一边自语道。 左丘衍闻言不禁脸色暗下来,不接话。 ☆、身份公开 【天茶寮】 祸不单行,还有一事让武林不太平。 最近各门派皆有不少弟子死亡,那死去弟子身上有释月楼独特的残咒印痕,武林人皆知道那印记是释月楼与交易人的认定标记,交易结束那交易人身上的印痕才会消失。 那死去弟子的四肢皆是只剩白骨,加上有不少人看到那死去的弟子附近有依稀的一个红影闪过,如此武林人士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武林大会上那残杀南宫谦的红衣男子,因此武林人士解释认定那日的红衣男子便是释月楼的人,更有甚者认为那男子武功实在怪异说不定就是楼主。 因此武林各派开始到处寻觅那日的红衣男子,誓要还那死去的弟子一个公道。其实自那日微生逆使出翟u后便有些许武林人士起了疑心,而现在又正当理由追截微生逆,当然是全数围攻。 微生逆和谬音连续轻功赶往过苍山,中途来到天茶寮,这天茶寮前方不远处就是墨枷城,穿过墨枷城再往东十里便是过苍山山脚。 “师父,我们在这里歇会儿罢。”微生逆心疼地把神色疲惫的谬音搂到怀里,提袖为对方擦去额间的细汗。他心里疑惑不已,以谬音的内力怎么会这点路程便如此疲惫不堪,但转而一想前不久谬音那次所谓的“走火入魔”,他也只能归因于此。 “嗯。”谬音点了点头,依然平淡如水。 “今日还嗜睡吗?”微生逆深深地皱起眉头。 谬音摇了摇头,眼神微微黯下,他心知肚明,用了那药后自己便真的到了油尽灯枯 “那走罢。”微生逆搂着谬音走进茶寮,尽量把对方的重量都承托在怀里。 天茶寮内大多是武林人士,各派弟子在此停歇,大概也都是要上过苍派的。就在微生逆走进那茶寮时便感觉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那目光显露杀意。 微生逆环视四周,面若冰霜心底却是耻笑不已,想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各种袭击不下五次,皆是认定他就是释月楼楼主,还是杀害武林人士的凶手,如今这茶寮怕是杀气四起。 “累就靠着我。”微生逆让谬音坐在自己身边,体贴地拿起一杯清茶送到对方唇边:“喝点水。” “我自己喝。”谬音尴尬地看着微生逆。 突然传来衣袂翻飞的声音,一个链锤朝微生逆袭来,瞬间,微生逆将茶杯扔出,朝后一掌,那茶杯便化下了那链锤的杀气,顷刻间各类的兵器声响起,几十个人跃起攻向独坐一桌的微生逆。 谬音依旧云淡风轻,他优雅地拂袖将茶壶中的茶水全数腾空,双手一开那茶便向四周扑散开来朝那些人袭去,与此同时和微生逆跃身来到茶寮外。 “你,释月楼楼主,残杀多名武林人士。”一名虎背熊腰,肩扛大锤的男子怒吼道。 “你如何得知我是释月楼楼主?”微生逆阴阴地说道。 “武林人皆知当然残杀南宫谦的红衣男子便是从未露面的释月楼楼主。”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如此你们想要杀我?”微生逆冷笑道。 “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几名名道士打扮的男子纷纷说道,还时不时瞄向微生逆腰间的翟u和翟琮。 “尔等不怕死吗?”微生逆说得很柔和,但是眼神有如利刀射向众人。 “我等几十武林同道,纵你武功高强也难以抵挡。”那虎背熊腰的男子狂妄道。 “有趣。”微生逆轻笑道,他凑到谬音耳边温柔地说道,“师父好好休息一下,我来解决他们。” 那几十人听出微生逆的鄙夷,皆是一怒便挥起自身的武器朝微生逆一同攻去,而微生逆打趣地看着一群各色武林人士,衣袂轻抬,身如鬼魅,他眼神一寒转瞬便抽出腰间的翟u,一阵剑花闪烁,剑位变幻,那些本是气势汹汹的人很快便被打得毫无抵挡之力。 微生逆看着差不多便收剑,剑气扑向众人。 “那些个废物不是我杀的。”微生逆对那倒在地上的人说道。 “狡辩,死去的人身上有释月楼残咒的印痕,死法与南宫谦如出一辙,加上有人目击附近有红影闪现。”一个奄奄一息的大汉不服输地说道。 “愚蠢之极。”微生逆嘴角轻勾,而后便拥着谬音飞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过苍山?山脚】 微生逆和谬音二人在墨枷城买了两件宽大的黑色连帽斗篷穿上以掩人耳目,他们远远便看到山脚的一块平地上站满了各门派的人和各样的武林人士,好似在围观着何,还能感受到前方一阵杀气和剑气交错。 微生逆拥着谬音身影一飘便来到人群中,隐隐感觉到人群中有一丝熟悉之感,他环视四周发现对面重重人影中有一个人,从背影上看竟是个女子,身着鹅黄色长衫,绿色小褂袄和花贴,梳着两侧温婉的长辫,身形却异常的高挑,而她身边还有一粉衣女子,长发披肩,却看不清面容。 微生逆不禁疑惑,他素来和女子甚少交集,但那二人竟然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的混乱便将他的思绪拉回。 “逆徒还不速速认罪!”文浮怒声喝道。 微生逆将目光移到那平地中间,只见那中间云修意一人浑身是血,还在与七个过苍派的弟子打斗,文浮在一旁目光阴寒。 “五皇子的死真是与弟子无关!”云修意撑着血红一片的残躯抵抗着七人剑阵。 “师父,别乱走等我回来。”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眉心,顷刻便拔剑跃出人群,强大的剑气扑散,循着一定的规律化下了北斗七星剑阵的攻势,而后将地上失去意识的云修意抱在怀里,马上点下几处大穴为其疗伤。 顾隰一眼便认出此人是微生逆,突然眼神危险起来――自打回到长陵城后他便让十方时刻监视,可毫无所得,可越是无所得就越是多事隐瞒。加上最近江湖传言说微生逆就是释月楼楼主,先不论真假,只是有人如此扬言必会有所图。 “释月楼楼主!”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呼。 “他妈的他还敢出现,杀了老子天义堂的弟子。”付炯大吼道。微生逆当日残杀天义堂大弟子南宫谦,付炯本就有不满,说着便欲上前去与微生逆打斗起来。 “如今先解决过苍派之事罢。”向英师太拦住付炯道。 “好,老子先忍。”付炯隐忍道。 “我派叛徒,死不足惜。”文浮说着便起掌朝微生逆攻去。 “文掌门且慢。”顾隰说着便拉过左丘衍飞身跃到微生逆身边,挡下了文浮的一掌。 顿时飞沙走石,两力生生相击,震天动地,似乎要把整个过苍山掀翻了般。 左丘衍见此不禁眉头紧锁,但自己终究是毫发无伤。他顿时明白了是顾隰虽拉着他的手,但极力阻止着内力超他袭来。 “你这两个小女子为何来此生事!”文浮后退几步,沙尘飞扬中隐隐看见二人的衣衫,便吹胡子瞪眼道。 顾隰一下子从袖中展开玉龙,强大的内力扑朔着平地上尘土又是一阵飞扬。只见他一边护着左丘衍,一边笑道:“本侯你都不认得了呀。” “顾隰你个走狗,你又来干何?”人群中有人不满道。其实西域宝藏被玉君侯寻获的消息早已在武林传得沸沸扬扬,武林人士更是对朝廷有意见,加之左丘r的死,如今朝廷与武林的矛盾越发微妙。 “五皇子之死,陛下派我和他来过苍一查究竟。” 文浮闻言眼神一闪,嘴角有一丝触动,而后又说道:“五皇子之死全是缘试这个逆徒所为,无关过苍。” 微生逆确定云修意无生命危险后起身,面无表情地朝文浮说道:“信件可以伪造。” “而且据本侯所知冥河九天是过苍高深的武功,云修意怕是还未学会吧。”顾隰说道。 “缘试身为大师兄,可以自由进入藏书阁,他有机会偷学。”文浮胸有成竹,继续说道。 “可是那五皇子胸前的掌印宽大,云修意的手掌怕是没那么大吧。”顾隰听完哈哈大笑道,还用手比划了下。 “什么!”文浮像是不可思议道。 顾隰、左丘衍和微生逆皆是奇怪为何文浮反应如此大。 “我派冥河九天若是打向尚有气息的人是不会留下掌印的,只有打向已死之人才会因为血脉不通而出现掌印。”文浮表情严峻道。 顾隰听言蹙眉,他知道左丘r是被毒死的,只是这一掌到底是何人所为,看来意图匪浅。 “各位英雄,杀害五皇子的并非我过苍的冥河九天。”文 恋耽美 分卷阅读9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解释道。 “空口无凭,无人知晓冥河九天的这种说法。”人群中有声音道。 “那好,我便展示一番。”言罢文浮便双手合十,顷刻便被从天而降的紫光包围全身,紫光流溢宛若河流从九天流下,而后出掌打向一名过苍的弟子。 “各位请看,他身上无掌印。”文浮除去那被击弟子的衣物,向大家展示道。 事实如此,大家陷入沉默中。 顾隰更是心情波澜,如此说来便是有一人习得过苍派的冥河九天而后在左丘r死后补上一掌,这意图难道真的只是引朝廷的人查向过苍派? 若真是如此,那也倒有趣。 “师父,如此弟子是否……是否已然……已然清白?”云修意有些悲哀道。 “文掌门,那信件伪造嫁祸的可能性极高。”吴老也怜惜地看着虚弱的云修意说道。 “有奸人嫁祸,我也是依证据惩处。”文浮平静地说道,毫无内疚。 微生逆听言不免一阵怒火,而云修意立即按住微生逆的手,嘴边展开微笑说道:“多谢师父。” 微生逆瞪大眼睛看着云修意,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说那补上一掌的不会是文掌门你自己吧。”路寄悠半分调侃半分认真说道。 “荒谬,这些天我与三清道观的吴老切磋武学,昨日才离开三清道观。”文浮怒道。 “文掌门所言不虚。”吴老出来作证道。 顾隰听言更是想不通,唯一会冥河九天的文浮也有不在场证明,那奇怪的一掌到底是何意图? “如此那五皇子的死与过苍毫无关联,还请各位英雄移步。”文浮有礼道。 “过苍派的事告一段落,那名身着黑色斗篷之人有必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付炯大吼道。 微生逆将黑色的帽子放下,缓缓说道:“何交代。” “释月楼的人残杀多名武林人士!”人群中有人叫嚣道。 “案发现场有人目睹红影闪过。”文浮解决了自己门派的事倒是稍显轻松,其实他过苍派今日也有两名弟子被杀害,只是缘试一直坚持杀人的并非眼前的红衣男子。 “死者身上有残咒的印记!”路寄悠也逼迫道。 “死者死状与当日南宫谦异曲同工!” “不是你这奶娃子是谁!”付炯怒吼道。 “这些残咒印记是假的。”微生逆阴冷地说道。 “你怎知道残咒印记为假?” “释月楼异常神秘,江湖无人知晓他的具体信息,谁敢保证他是正是邪?” 一旁的顾隰在紧紧地注意着微生逆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知道微生逆不爱管闲事,即使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也是无意关注,可如今这件事微生逆倒是显得很重视,而且从其话语中看出他极度维护释月楼。 说起释月楼他顾隰也是所知甚少,除了知晓那是个情报组织便无其他,也从未听说释月楼参与武林是非或是杀人之类的事,由此看来此事不简单。 念此顾隰对微生逆的揣测更甚。 “施主怎会辨别残咒印痕的真假?”普化寺一从站出来问在点上。 “死者身上的残咒印痕,我可验证。”微生逆首次耐心道。 “我派死去弟子还未下葬。”文浮说道,而后便叫来弟子将那尸体移出来。 一炷香后过苍派几名弟子便将一具尸体抬出来,微生逆走上前将尸体翻过身来,而后将其衣物解去,就在那后背顺着脊梁骨确实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长痕的印记,而那四周皆是深处几道抹不去的血丝布满后背。 “这印痕是假的。”微生逆起身淡淡说道。 “凭什么你说假的就是假的!”付炯沉不住气置疑道。 微生逆轻笑一声而后掌上运气,顿时手掌被若隐若现的红黑气流包围,不一会儿便恢复如常。 “那个提刀的把衣服脱了。”微生逆扫了一眼付炯。 “你他娘的大冷天凭何叫老子脱衣!”付炯眼看就要提刀向微生逆砍去。 “不脱衣如何看到真正的残咒印痕。”微生逆嗤笑道。 顾隰听闻微生逆如此说道,眼神更是阴了几分,难道说着微生逆真是释月楼的人,更甚是……念此他握住左丘衍的手用力了几分。 左丘衍有些吃痛,皱起眉头看向顾隰,手上也不客气地捏了一把以示提醒。顾隰表情不变,而手上松开了些,见此左丘衍一双眼睛更是狠戾地看向微生逆。 众人听闻微生逆的话,皆是齐齐看向付炯,而付炯神色一窘大嚷道:“老子还怕你们不成。”言罢便将衣物脱去。 众人一看其后背皆是惊呼出声,付炯的后背顺着脊梁也是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印痕,四周渗出几道血丝布满后背。 “你居然也会残咒!” “果然你就是释月楼的人!” “果然是你杀害武林人士的!” 众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言地叫嚣起来,而顾隰表情如常,只是那目光直直看着微生逆。 “真正的残咒印痕有九道血丝,提刀那厮的印痕有九道血丝,而尸体上的有十道。”微生逆解释道。 一从走上前去验证,而后说道:“付堂主后背的印痕确实有九道,而尸体上的是十道。” “可是我等为何要相信你?”向英继续质疑道。 “正如你们所想,我便是释月楼楼主。”微生逆毫无波澜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脑袋混乱,陷入沉默中,而顾隰阴冷地勾起嘴角。身后的左丘衍则似是毫不关心,长长的发丝几欲遮住了面容。 “难道江湖传言你是你便顺道承认?”路寄悠打破沉默,走出来说道。 “没错,你还真敢承认你是释月楼楼主。”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真是太有趣。”顾隰突然开怀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而微生逆和左丘衍皆是嘴角抽搐,像是在极度隐忍笑意。 “尔等先传言阿逆是释月楼楼主,而今阿逆承认了尔等又不信哈哈哈哈……”顾隰一边大笑一边说道。 “走狗,这有没你的事!”路寄悠窘迫道。 “你以为扮成了娘们就能多管闲事吗?!” 微生逆正色道:“我确实是释月楼楼主,而方才我在那个提刀的身上所下的便是真正的残咒。”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知道说何,当初他们一口咬定眼前男子便是释月楼楼主,而今听到起亲口承认又觉得很奇怪,不敢相信。 而顾隰听言也瞬间收起笑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微生逆,如若他真是楼主,那真正的残咒确实就只有九道血丝,如此杀害武林人士的便是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嫁祸释月楼的意图是何?如若他不是楼主那释月楼为何突然要杀害武林人士?一瞬间太多疑问,顾隰也有点混乱,只是目前首先要确定的就是微生逆是否是释月楼楼主。 微生逆突然铺开右掌,而右掌上方幻化出几缕红黑交错的气流,那气流最后交汇成一个虚幻的牌,那牌虽是幻化而成但是却清晰可见。 “敕息令!”人群中有多数人都认出那牌。 释月楼与交易人之间便是通过敕息令联系,释月楼派出的人拿着敕息令与交易人见面,而那交易人确认交易后他的名字便会印在那敕息令上,交易完成后释月楼的人将印有交易人名的敕息令交回释月楼。 微生逆冷笑,那浮空的幻化牌越发多起来,每个牌却印刻上了各人的名字,清清楚楚。 众人一看大惊失色,那些牌上有名的人腿脚发软几欲逃走。 “你们可知敕息令到底作何用途?”微生逆似笑非笑道。 没有人敢接话,都紧张地看着此时张扬跋扈的红衣男子,他们一直认为敕息令只是释月楼做个确认记录,亦或是证明来人身份的物体罢了。 微生逆轻蔑一笑,只见那浮空的牌按着自身印刻的人名,纷纷飞到与之相对的人的头顶上,有些人看着自己头上的牌不屑一笑,拿起武器想要毁坏,刚一出手便被吸入那牌中…… 又是眨眼间一切如常,没有了牌没有了黑衣人,就在人群身后不远处他们发现了方才被吸入牌的那些人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站起来。 顾隰突然鼓起掌来,嘴边是纯粹的笑容,可那眼眸中的寒光丝毫不亚于微生逆,他启齿道:“释月楼楼主果然不同凡响。” “装扮很适合你。“微生逆笑道,而后将目光移向一旁同样盯着自己的左丘衍。 顾隰走到左丘衍身前挡住微生逆的视线,笑容越发阴沉。 微生逆平静地将视线移向中武林人士,继续说道:“如此各位怕是已然相信我便是释月楼楼主了。” “既然这位施主真是释月楼楼主,那其为付堂主所下的残咒便是真的,如此说来杀害众武林人士的并非释月楼之人。”一从走上前总结道。 “秃头老儿也是看的通透。”微生逆面色冷漠。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道出事实,如此我等便不做久留。”一从说完便带领普化寺众弟子离开,围观的武林人士中一部分随普化寺离去,而有小部分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也悉数离去。 微生逆自顾自地走到已然昏睡过去的云修意身边将其抱起,而文浮见此突然不满道:“你要将缘疏带去哪?” “不用你管。”微生逆冷冷说道。 “他是我派弟子。”文浮甩出拂尘拦住微生逆道。 “他不是你过苍弟子。”微生逆说罢便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顾隰,随即带着云修意和谬音消失了身影。 顾隰将视线收回,看向一旁吹胡子瞪眼的文浮:“五皇子死后被人以冥河九天一击,不知文掌门作何想法?” 文浮恢复心情,看了一眼顾隰便说道:“天色已暗,不如请侯爷到过苍派休息一宿,明日再谈如何?”言罢便提手在空中指画几下,而后飞身直接上山。 “如此甚好。”顾隰道,忽然被拉住了袖子。 “怎么?”顾隰回首见左丘衍一脸的凝重。 左丘衍神色有些飘忽,欲言又止。 顾隰大概知道说来话长,且不能为外人所言便道:“上去再说。还有,”忽然凑近他耳朵道,“不要离本侯太远。”说完拉起他飞身而上。 左丘衍眼神迷茫了一阵,忽然如同大彻大悟般,清明了起来,似乎看透了一切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得知真相 【过苍派?蔽离小筑】 顾隰和左丘衍随着过苍派的弟子来到这小屋稍作休整。这屋不大,却山野山味,皆是木质而成,饶有趣味。 左丘衍看了一眼顾隰,只见他绿眸微眯,扫视着这小屋子,忽而起手四枚短镖射出,牢牢地盯住了天花板的四角,顿时有几声犀利的虫鸣,而后屋顶上滴下了几滴黑色的液体。 “离蠹。”顾隰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递与左丘衍。而另一杯一手高举,那杯中茶液忽而飞溅而出,在房间中布下一个小阵来,消逝于空气中,“这些小东西在过苍派中可随时掌控人的行踪,必须给本侯去死。” “倚青打算作何。”左丘衍似是有些疲倦,坐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9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来,三下两下地除去了头上的发簪,然后索性把粉红色的外衫一脱扔在地上。 顾隰瞧得好笑,也开始解开头上的辫子,道:“这几天能和阿衍如此快活,也不枉走这么远一趟。” 左丘衍斜了他一眼,道:“倚青可知我们又为何会来走这一趟?” 顾隰拿出玉龙,习惯性地扇了起来,似是无所谓道:“阿衍如何想?” “倚青若是这样保护我,恐怕不妥。”左丘衍便直说了出来。 “若是阿衍有了个三长两短,陛下可要伤心死了,已经死了个r哥哥,不能再死个衍弟弟啊!”顾隰忽然大惊小怪起来,似是好玩。 左丘衍冷笑:“若是我平安归去,恐怕我俩都会遭殃。” 顾隰停下了摇扇,看着他不说话。而左丘衍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两人视线相交,似乎无言地诉说了一切。 “倚青不是不知道罢。” 顾隰刷地一下收起了扇子,而后又刷地一下展开,一脸肯定而严肃地道:“陛下在试探我们。” “父皇果然敏锐。”左丘衍笑了出来,眼神似有哀伤,似有愤恨,似有意趣。 “看来阿衍必须吃点苦头才行啊。”顾隰摇着扇子玩味道 左丘衍眼神忽然变了,道:“倚青想如何?” 顾隰深思几许,而后便胸有成竹道:“阿衍若是想要负伤而归,并不难。” 左丘衍眼神似是询问了起来。 “本侯可叫十方动手――阿衍放心啦,不会伤到内脏的。”顾隰见他脸色稍黑的样子,便笑起来,“十方出手很准啦。” “没有其他办法么?”左丘衍道。 “呃,”顾隰没想到左丘衍竟然不愿意用此法,此法既安全又保密,何尝不可。但细细一想左丘衍对霍十方的微妙态度,便明了,但还是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左丘衍把头转过去,干脆不吭声。 顾隰见时候不早,便正经起来道:“总之你不可离开这房间一步,本侯今夜去查个究竟。” 左丘衍颔首算是应允,但眼神始终没有看向顾隰。 顾隰见此认为他不过是赌气,便笑起来道:“好啦,此地虽是有些无趣,但阿衍不如在这里看几本书消遣消遣,环境清幽,和宫中大不相同,何乐而不为呢?” 他而后又绕着左丘衍踱步了几圈,最后拍拍他道:“乖啦,本侯去去就回。”说完脚尖一点,似烟如雾,消失无踪。 左丘衍兀然坐在书桌旁,随意翻了翻手中的书卷,颇觉得无趣,忽然他眼神暗了下来,猛然起身,推门而出 顾隰出了门便觉这过苍派的格局甚是奇异,室内的布局令人很不愉快,走起来颇为别扭。眼见的暮色四合,周围都镀上一层淡金色的柔和光芒,顾隰见此却不觉深深皱起了眉头。他一路飘飞,径直来到远离住处的密林里,只觉得里面颇是幽静。 “当――当――” 是钟声。 顾隰驻足林中,细细听来。他向来游历无数,以前与师父在居雾山也常听到隔山寺庙的钟声,倍感亲切。 “当――当当――当” 听了片刻,顾隰便觉不妥,这钟声向来是如水石相搏,咆止响腾,余韵徐歇,如北音清越。而此时这钟声却喑哑沉郁,如南声函胡,实是诡异。 却声声透着沉厚的内力。 顾隰心头一跳,便脚尖下使力,飞身向钟声的方向而去。 【远题钟楼】 顾隰孑然立在楼下,举目而望。 这钟楼与这黄昏的颜色相得映彰,皆是一片烂漫的金色,透着淡淡的欢欣与忧愁。相较于其他钟楼,它异常的高大,成螺旋状层层而上,似乎幽深而不可探测。 “这位公子有何事?”忽一扫地的小弟子走上来怯生生地道。 顾隰拿出招牌的笑容来,柔声问道:“这钟楼是干甚么的呀,小兄弟?”末了还抛了个媚眼。 “这,这钟楼自然就是敲钟的呀。”那小弟子脸一红,有些吞吐地答道。 “噢~”顾隰似是了解地点点头,而后大摇大摆地要往楼上走。 “哎,等等,这位公子你要干甚么呐?”那小弟子见顾隰要上楼,急得便要上去阻拦。 “自然是上楼观赏啊。”顾隰无所谓地笑道,一脸踏青的表情。 “不得不得,万万不可!师父交代了,这钟楼不能让外人进!”那小弟子正儿八经地道,一脸赴死的表情拦在顾隰前面。 顾隰见得好笑,故作委屈道:“莫非你们过苍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太令人失望了!” “这,这,这不是待客问题,是,是原则问题!”那小弟子见顾隰这样自己也有些急了。 “什么原则问题,这小兄弟给解释一下?”顾隰故意为难道。 “这……这里是我派的禁地,从不能让人踏入!” “噢~那这钟楼只准谁去啊?”顾隰抬头看着上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只有过苍中武功高强的人才行!” “那你去过吗?” “……没。” “哈哈哈,看来你武功挺弱。”顾隰大笑起来,指着他抖个不停。 那小弟子脸红了,道:“那,那又如何?” “你想去不?” “我我……哎?”那小弟子正吞吞吐吐地,不料顾隰的玉龙直接往他脑袋上一敲,直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顾隰见状笑了起来:“这么弱的内力,难怪只能来过苍扫地了。”说完直接飞身从门进入钟楼。 这钟楼的台阶是扶摇而上,盘旋曲折。这地方显然是少人来过,连台阶上都布满了密密的青苔,爬山虎早已遍布,实是荒芜。顾隰沿着直走到楼顶,继而站到了钟楼之上,无甚新奇。他瞧着那大大的古钟,既然刚才那人说是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能来此,这么说刚才敲钟的人…… 他轻轻地扣了一下那大钟,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和刚才在密林中听得完全大相径庭。不觉心中一颤。 幻术? 念此他也不浪费时间,飞身便下了钟楼,一路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是要把这钟楼渐渐看穿般。经过这几次地打探,他竟发现每层的阶梯都比上一层的多了一阶,这样层层上来,递增甚是不明显,但无形中层与层间的空间变大,莫非隔间? 顾隰轻轻地撩开那些密密麻麻的植被,却毫无发现。他瞧得旁边有一扇窗户,便顺手将其推开――这窗户似是只有从里开,不能从外开。于是他整个人便飞身而出。 顾隰思索片刻,飞身来到了第十层的窗户旁,用手轻推窗户却纹丝不动,再用力,还是不动。于是,以脚点墙,从十层一直上到十一层,果不其然,到了某一处,脚下忽有凹陷,便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 那墙壁果然翻覆了起来,呈旋转的的态势,顾隰见状马上钻了进去。 别有洞天,竟是个密室的构架。 顾隰缓步前行,肆意欣赏着周边的景色。一道回环,便见到了文浮和另一人坐在一桌旁,悠然饮茶。 而那另一人,是叶作尘。 顾隰见状眯起了双眼,展开玉龙,笑道:“文掌门和叶先生好雅兴。”说完便踱步到桌旁的窗子,用手一推,那窗户果然应声而开:“不开窗未免也太闷。” “顾侯爷果然聪明。”文浮笑道。 “文掌门更是玲珑心思啊。”顾隰说着,眼神一边飘向了叶作尘。 “没想到叶先生与文掌门交情颇深。” “缘试是我弟子,自然是颇有交情。”文浮笑道。 顾隰听言眼神一变,而后也悠哉饮茶,闲适地说道:“叶先生是三皇子的军师,如今又是过苍派的弟子,还真是复杂呢。” “我已然不再与左丘宇有任何关系。”叶作尘道。 “哦?那不知二位今夜引本侯前来有何事?” “不知侯爷如何处理五皇子身中我派冥河九天一事?”文浮一捋胡子,眼中闪过精光。 “当真只有文掌门一人习得冥河九天?”顾隰紧紧盯着文浮说道。 “本派修为最高的弟子便是缘疏,他也还未习得此绝技。”文浮平静地说道。 “那叶先生呢?” 叶作尘闻言便撩起衣袖,一片无暇,并无九天紫迹。 见此顾隰陷入了深思,看来这一掌还是真的玄乎。莫非过苍中还另有高手偷学得此技,而事成之后隐退?不过想来可能性也不大。 “侯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文浮意有所指地看着顾隰说道。 顾隰摇着扇子,看着文浮那翘起的胡子,笑道:“未曾有人像文掌门这般直白地要与本侯做交易。” “侯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所指。”叶作尘摇摇羽扇,轻抿一口茶说道。 顾隰眯起眼睛,那叶作尘手里定是有左丘宇的罪证,他们所说的交易…… “侯爷只要保证不干涉我过苍派的武林事务,我便将侯爷想要的东西奉上。”叶作尘高深莫测地笑道。 “可如若你过苍派危害道朝廷,本侯定有方法夷平过苍山。”顾隰悠然说道。“十年前的事情二位应该历历在目吧。” 此言一出,叶作尘和文浮都稍显沉默。十年前的事情对整个武林,皆是一个不小阴影,因此武林中还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 过了片刻,叶作尘像是看透了世事般说道:“朝廷与武林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这些年来似乎有人欲搅动天下。” “如此本侯应了你们的交易。”顾隰起身。 “我们相信侯爷一言九鼎。”文浮说着便将一沓信件交予顾隰。 顾隰接过信件,笑而不言。 话说另一头,左丘衍出了房便开始下意识地在过苍派乱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只觉得若是被霍十方一掌打下,未免太过滑稽,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来。 被谁打伤,他也不愿是霍十方。 左丘衍第一次在一个大门派中这样游走,除了新鲜与好奇外,自然另有目的。在这里走走就算没甚发现,说不定会有所心得,他知晓五年前左丘宇曾经来此为左丘颉办事,要说他与此门毫无关系,至少他是绝不会相信。 那些过苍的弟子见他无所事事,只是随便走走看看,纯粹是参观的态势,更何况瞧他走路,也知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便也对他放松了警惕。 随便乱走,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偏院,杂草丛生,让人一眼便看出与过苍派其他的建筑不同,古老而破败,处处透着萧索之气。但从那屋檐的勾心斗角,檐牙高啄,及隐隐看见里面的廊腰缦回,曲折幽深,当年的神圣和气派可见一斑。那屋旁还立着一石板,上面赫然一个“禁”,穿越过那层层的荒草,隐隐地看见那还可隐约辨认的牌匾――茗石斋。 左丘衍直接无视了那个硕大的“禁”字,大步迈入。 他下意识地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眯起眼睛打量着这茗石斋内部洞天。这里与普通的房屋别无二致,只是其建筑样式偏老,可见是个老古董。 一个转身,视线忽然在离屋不远的侧墙上停住了。 那墙上挂着一幅画来,画上是一名妙龄 恋耽美 分卷阅读9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女子。清秀典雅,别有风韵,只是她的打扮似乎与其他女子都有所不同,这装扮似乎是……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过苍禁地!” 左丘衍回过头来,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刚才那几个看守茗石斋的过苍弟子,上下扫视他们之后也不作理会。 那几个过苍弟子见他如此傲慢,不禁道:“虽然你是文掌门的客人,但我派是决不允许任何人闯入禁地的!” 左丘衍不紧不慢道:“那几位岂不是违反了派中的规定么?” “明明是这位客人你有违在先!” “是啊,这位客人,我们也不与你多作计较,请回吧。” “若是被文掌门发现了,那可就糟了啊。”那几名弟子见他不会武功,便口头上警告了几句。 而左丘衍却似毫不领情,道:“我看这茗石斋也无甚特别之处,作为禁地未免可笑。” 那几个弟子瞪圆了眼睛,没料到这手无寸铁的人竟然如此语出狂言,便道:“这位客人,你如此说来,莫怪我们动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不是明智之举。” “哼,”左丘衍冷笑一声,“常道过苍派的弟子都是心胸大度的人,怎就这么小气,我只是随便走走,又有何妨?” 那几名过苍弟子见此便不想与他废话,便要飞身上前直接带他离开。 左丘衍见状皱起了眉头,后退几步,恰抵在那幅画上。 那弟子见此,忙道:“别动!” 左丘衍见他们如此紧张,别笑起来;“怎么。” 见他们都神色紧张地看着那幅画,左丘衍觉得好笑不已,便道:“这幅画有何特别么?还得请教各位。” “知道的太多活不长久,这位客人你最好识趣。”一人严肃道。 “哈哈哈哈。”左丘衍大笑,“我就是想知道这茗石斋的秘密,有何不可?” 那几个过苍弟子进又不是,怕那左丘衍做出何有损这幅画的事,退又不可,一群人便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告退。”说完以眼神示意其他弟子,其他人似乎明白了般,便要往后退。 左丘衍心里一动,便觉不妥,刚想说何,忽而那转身的弟子的后背飞射出几道剑影,直直向他袭来,速度之快,令人无法反应。 强大的真气让左丘衍有种窒息之感。 就在那几欲崩盘的一瞬间,一道黑影生生拦在了他们之间,那剑影立即缠上了那黑影,而后竟被吸入,瞬间无了声息。 那几名弟子大骇,忙拔剑而出,摆出御敌的阵势。只见那黑影缓缓落下,杀气逼人,手执一长剑,寒光凛凛地指向他们,而另一手摆出两指――很显然,刚才的剑气便是被那指尖所纳。 而左丘衍见到他更是眉头紧锁,下意识地便握紧了双拳。 “何人?”刚才那名出招的过苍弟子怒喝道。 “霍十方。” 那过苍弟子一愣,便道:“原来是朝廷走狗的手下,怎么,私闯禁地还理直气壮了?” 霍十方眼神凛冽,道:“这地烧了也不为过。” “大胆!”那弟子提剑相向,眼花缭乱地便朝霍十方出击,那剑瞬间幻化出三道剑影,亦真亦虚,向霍十方袭来。 霍十方不动声色,速度快得惊人,一一击破,完全抵挡住那弟子的数路,同时指尖微动,暗灰色的灵蛇出击,将那过苍弟子重重缠绕,继而狠狠地摔在地上。 “师兄!”其他人立即焦急地上前扶起。 “大胆,竟然伤了我们师兄!” “简直无理!” 霍十方面无表情,冷冷道:“二成。” “何?” “刚才。” 那几人瞬间明白了来,霍十方说的便是刚才只用了二成力,也难怪这弟子只是纯粹地摔到了地上,也未见血。想必这应该是顾隰下的命令。 左丘衍见状便道:“你来做何?” “侯爷下的令,保护七殿下。” 那些弟子一听七殿下,都愕然:“七皇子?” “难怪如此蛮不讲理,闯禁地,原来还是个皇亲贵戚!” “别以为你是七皇子我们就会怕你!” 左丘衍直接无视了那些弟子们的怒吼,只是对霍十方道:“滚。” 霍十方不恼不怒,也不说话,他谨遵顾隰的命令,不再多作纠缠,便想带着左丘衍离开。 但有些事发生的太快,让霍十方也反应不及――明明战圈已经到了左丘衍所在的位置,但他却不躲不藏,面容沉静地站在原地,一副找死的态势。 霍十方见此不禁道:“走!” 左丘衍却不闻不问,闭上了眼。 那几名过苍弟子虽看他不爽,但毕竟是七皇子,况且不会武功,这样击中他未免有损习武人的原则,下意识地收了点手,但余下的剑气还是向左丘衍的胸口袭去。 左丘衍浑身一震,直直地倒了下地,他微微张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来。 众人都迅速收了手,下一刻便有一人破空而来,其轻功似乎带了阵阵的清香晚风,令人舒爽,只见那影子直直奔向躺在地上的左丘衍,将他一把扶起。 青衣似烟,玉龙翩翩。 “侯爷,属下无能。”霍十方飞身上前在顾隰跟前跪下。 顾隰看着左丘衍,冷着脸道:“本侯之前说过何了。” 左丘衍望着他,并不言语。 顾隰见他如此,恶狠狠道;“何必多此一举……” 左丘衍知道他所说为何,眼神飘向了一旁的霍十方,渐渐变冷。 顾隰似乎明白了过来,不禁觉得这件事似乎罪魁祸首应该是自己,绕来绕去竟把自己也绕回来了,不禁有些好笑。 “好了。”他使出浑身解数柔声道,“好在无大碍,要不你想把本侯逼疯啊。” 左丘衍有点无力地笑道:“我何尝让倚青难为。” 闻言,仿佛浑身电击一般,顾隰愣了一下。胸中有一股久违的暖意腾起,斟酌片刻,似乎真没找到何理由驳回,恐怕是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左丘衍闻言眼眸垂下了些,而后便靠在顾隰的肩上不言语了。 顾隰见此便对十方道:“十方,这里交给你。本侯先回宫去。” “是。” 不等那群过苍弟子怎么反应,顾隰便使出凝露散香,一阵雾化便消逝不见。 左丘衍是被寒风吹醒的,他睁眼一瞧,竟是他在顾隰怀中乘着夜风翩飞。 “倚青。” 顾隰听到后低头一笑道:“阿衍醒啦?睡得好沉啊,伤有没有好些?” 左丘衍动动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但浑身依旧是无力,明显有着受伤的痕迹,也颇为满意,便颔首道:“倚青为何如此急着回宫?” 顾隰把他在密室与文浮、叶作尘相谈,及左丘宇与过苍的事悉数说出。左丘衍闻后,静静思索了片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来。 顾隰看得心里发毛,便道:“阿衍不会又有何主意了罢?” “三哥注定活不长久。” “嗯?”顾隰微微惊讶,虽说左丘宇这般勾结罪名不小,但总不至于死。 “倚青怕是没算过三哥的卦吧?” 顾隰想想,便颔首,他的确没算过也没兴趣算左丘宇的卦。 “那倚青便等着。”左丘衍悠悠道。 ☆、严惩三子 【释月楼?反渊阁】 长天一声鸣,宋言初一个人走在一片杳无人烟的街道中,阵阵脚步声的回声。 火,都是火。 突然整个街道一片火烧,只有他自己的一方宁静。宋言初紧张地看着周围像要吞噬天地的大火,就在那重重大火中他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是溯回!宋言初惊恐地叫着却发不出一言,他挪步跑着却一直在原地无法靠近。 大火吞噬着每一寸肌肤…… 微生逆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宋言初,只见他不停挣扎,紧闭的眼眸中渗出泪水,额上冒出细细的汗水但是没有丝毫醒来的预兆。 “溯回溯回……”宋言初紧闭着眼眸,口中无意识惊恐地叫唤着,双手胡乱挥舞着最后攀上了微生逆的脖子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言初醒醒。”微生逆轻拍那害怕得发抖的宋言初,心想言初怕是做噩梦了,只能想着让言初快些醒过来。 “溯回!”宋言初突然大叫一声,眼眸用力睁开,一脸惊魂的样子。 “怎么了?”微生逆心疼地抱着宋言初,提起衣袖为宋言初擦去脸上的泪珠和额上的汗水。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抬手抚上其面庞,长舒一口气。 “才几日不见,怎么想我?”微生逆把人紧紧放到怀里说道。 宋言初低下脑袋,心里回想起就在不久前他在医馆看诊,突然有人说无客客栈失火,而其掌柜蓝游的府上也是一片火海……他抛下病者直接跑去蓝府,只见蓝府周围都是围观的百姓,而那蓝府确实就是一片火海,大火几乎要冲上云霄,就在他要冲进去时突然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溯回,蓝府和无客客栈为何起火?”宋言初把头埋在微生逆怀里,疑惑道。 “因为蓝府和客栈都不能存在了。” “为何?”宋言初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微生逆。 微生逆捋着宋言初的发丝,说道:“我便是释月楼楼主,那言初觉得蓝游是何身份呢?” 宋言初惊讶地看着微生逆:“蓝游和听情一样都是释月楼的人?” “言初真聪明。”微生逆笑道。 “那这里是哪?”宋言初从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周围皆是毫无异样,只是这房间出奇的大,出奇的华丽。 “释月楼。” 微生逆心里明白自己这释月楼楼主的身份怕是很快就传遍武林了,众人皆知那日残杀南宫谦的红衣男子便是释月楼楼主,他独身一人几乎无人能伤害到自己,可是言初是被他连累的。 虽然武林人士不会对言初做何,但是顾隰这人不会手软。 宋言初也不多问何,如今他和溯回不明不白地在一起,他不知这算何,但他只想和溯回多相处几日,即使到最后亲耳听到对方要自己离开也算有些值得留下的回忆,他宋言初也会如此卑贱。 “言初自从认识了我,生活倒是更加惊险了。”微生逆笑道。 “或许吧。”宋言初不自然地笑了笑。 “启禀楼主,云少侠的内伤已然痊愈。”门外传来一道成熟老练的女子的声音。 “嗯,你先下去吧。”微生逆说着便下床从柜中拿出一套雪白衣服走到宋言初身边。 “云少侠为何也在?”宋言初奇怪道。 “过苍派全派弟子围攻他,我将其救回来。”微生逆解释道,而后举起手中的衣服对宋言初说道,“过来,我帮你换衣衫。” “我自己便可。”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抓着自己的衣襟。 “我们都行过房了,还害羞。”微生逆轻笑一声便直接将其抱起坐回床上,三下五除二便把宋言初扒干净换上衣物,利索地将一个黑色的玉石挂在对方腰间。 “言初莫要将这鼎玉取下,定要时刻带在身边。”微生逆严肃地说 恋耽美 分卷阅读9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 “好。”宋言初红着脸,温顺地点点头。 “走罢,带你出去看看。”微生逆宠爱地抚着宋言初的发丝。 二人一边聊着走出房间,周围的景致变换成花园绿地,远远是一个水蓝色的人影步若扶柳般走过来。 “听情参见楼主。”软软柔柔的声音是听情。 “你怎会也回来了?”微生逆眼神打量着听情,只见那听情换下了那一身曝露妖娆的绸衣,如今是一身淡蓝色的衣袍,外是宽大飘逸的暗蓝色外衣,腰间是纯白宽型腰带,不施粉黛倒显出一份清丽,只是那额上的一抹火焰不变。 “听闻小楼主终于回释月楼了,听情甚是想念。”说着听情便作势要靠到微生逆身上。 “在下宋言初,听情公子有礼。”宋言初挡在微生逆面前,彬彬有礼道。 听情看了一眼宋言初腰上的黑玉石,娇笑着也拱手行礼道:“听情参加楼主夫人。” 宋言初顿时无言以对,尴尬地看了一眼微生逆。 微生逆从后面抱住宋言初,将头搁在其肩上,暧昧温柔的气息环绕在宋言初的颈间:“我家小言初也会保护起我了。” “原来小楼主喜欢如此男子。”听情看着微生逆调侃道。 “找我何事?”微生逆面无表情看着听情道。 “谬先生请楼主移步半兰堂。”听情也正经道。 “你去告知谬先生说我待会便到。”微生逆说道,话音刚落那听情就已然不见人影。 听情走后,微生逆走到宋言初前面,蹙眉不语。 “要不我回房吧。”宋言初勾勾嘴角,有些不自在道。 微生逆思索了一下后提掌一划,蓝游便眨眼出现。 “属下参见楼主。” “蓝掌柜,好久不见。”见到自己熟识的蓝游,宋言初也放松下来对蓝游打招呼道。 “带言初去瞧瞧修意的伤势罢,然后再带他去藏卷阁。”微生逆吩咐着,而后转向宋言初柔声道,“藏卷阁里有许多藏书,言初会喜欢的。” “嗯。”宋言初垂头应道。 “属下遵命。” 【勤政殿】 左丘颉面如寒霜,脸色失去了前阵子的红润,了无血色。他看着那上报来的奏章,蹙起眉头。 “启禀陛下,那紫戒中并无异物,只是普通的凝液。”常广上了报。 左丘颉向来信任常广,故并不怀疑此事。而是道:“看来衍儿的嫌疑暂且排除,但朕记得,当初可是宇儿上奏搜查七皇府的啊。” “正是。” “好。”左丘颉眼神凌厉了起来,苍白的嘴唇道:“常广,派东厂天字队的人去搜查三皇府――记住,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奴才遵旨。”常广行礼后便退下。 一路上常广使出东厂的凌波,快步御影而行,行如水漂,实是高深。 忽而前面一阵波涛汹涌,两强大的气场相碰,气流相旋,常广立即警惕了起来,运气沉着,抵御来人。 来者使的是御风术,是西厂的轻功数路。而能将此套路用得如此强悍的只用那西厂的头头贺祥了。 “贺厂公,别来无恙。”常广笑道。 那人果然是贺祥,依旧是一副涂脂抹粉的模样,只见他笑脸相迎道:“常厂公,这会儿竟不在万岁爷身边,是要急着去哪儿啊?~” “咱自是要为万岁爷办事,贺厂公还是管管你那头的孩儿们罢,最近西厂不大太平呐~”常广意有所指。 贺祥一挑眉道:“哎呀,咱家听说了,前几日从七皇府搜出个漂亮紫戒,原本以为是杀害五殿下的利器,谁知是一场空话呐~” 常广笑而不语。 贺祥见状忙道:“莫不是又发现了何端倪,万岁爷非得派您亲自再去趟七皇府罢~?” “贺厂公多虑了,还是留点时间去钓钓鱼何的为好。” “哎哟喂,咱们这么多年的老相识了,真没趣呐~” “若是贺厂公又想吃那大龙虾,过几日便送去你们厂,咱先告辞。”常广说完便旋身一转,没了踪影。 贺祥独立于原地,眼神微微眯起,道:“来人。” 一名西厂鱼纹服的太监应声而到:“在。” “去打探打探,这次东厂要查的是甚,还有。别忘了那事……咱家有重重有赏!” 荣烨二十二年三月初 “启禀皇上,玉君侯归来求见。” “进来。”左丘颉闻言忙道,搁下了手上的奏折。 顾隰走进御书房跪下道:“臣参见陛下。” “快起。” “谢陛下。”顾隰起身,望见左丘颉是一脸的疲惫――近日来他既要处理五皇子的事情,又要顾及每日的国家大事,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念此顾隰心中也泛起一丝痛来。 “如何?” 顾隰便把那一掌的调查情况与左丘颉细细说来。 “这么说,这一掌究竟从何而来,倚青也不能查出?”左丘颉皱起了眉头。 “陛下恕臣愚钝――不过此行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怎讲?” “请陛下过目此书信。”顾隰话不多说,便拿出从过苍派中得来的书信递与左丘颉。左丘颉立即接过来,一封封的细细查看,越是往后看,脸色愈发的沉了下来。 待最后一封阅毕,左丘颉脸色愈发的难看,便把信件放置一边,深思起来。 顾隰则是大气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另有一事,还请陛下治罪。” “何事?”左丘颉从那些信件中回过神来,问道。 “由于臣的疏忽,七皇子不甚被过苍的弟子所致受伤。” 左丘颉眼神一闪,甚是微妙道:“为何过苍弟子要对衍儿出手?” “七皇子不知为何,闯入过苍禁地被弟子发现,理喻不得便酿成此祸。好在下手不重无性命之忧,经过一番治疗眼下七皇子已回府静养。” 左丘颉颔首,道:“由此说来,这并不全是倚青之过,倒是衍儿做事未经三思,朕还得好好教训。这次便免了罢。” 顾隰连忙行礼做谢。 左丘颉忽感强烈的疲劳涌起,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脑袋中,几乎要把身体击垮。他强忍着昏沉的头脑,对顾隰露出一丝笑容道:“倚青先下去罢。” “是,臣告退。” 待顾隰走后,左丘颉头痛地捂着额头,皱起眉头来。 常广在一旁看着不忍道:“陛下已经一晚上没睡了,喝点汤,小憩一下罢。” “嗯。”左丘颉颔首便起身用膳去。 【贾府】 贾逍与左丘宇正在对弈,远处的花园中,贾宁毓带着远儿嬉戏,蜂游蝶舞,一派祥和。 “殿下今日怎么那么有空?”贾逍笑着道。 毕竟贾逍是左丘宇在朝堂上的撑腰人,左丘宇也笑着给这位岳父倒了一杯茶:“近日琐事皆是忙完了,自然闲得下来。” “殿下辛苦了。”贾逍这话意有所指。自打五皇子死后,左丘宇储君之争的最大敌人就已然铲除。 “谢岳父关心。”左丘宇笑得愈发灿烂。 这时远儿忽然跑来,大老远地就喊道:“蝴蝶,蝴蝶,蝴蝶跑到外公那里了!” 贾逍疼爱地回头,一把接住了向他跑来的远儿,抚了抚他短短的头发,慈爱道:“远儿,哪有蝴蝶啊?” “飞走了!”远儿嘟起嘴道。 贾宁毓笑着小跑上来道:“爹,你别理他,远儿,不许顽皮!” “哈哈哈。”贾逍开怀大笑。“没事,远儿这么淘气,也是十分可爱啊!”说着亲了亲远儿的脸。 远儿得意地靠在外公怀里,刚想放肆时便接到左丘宇严厉的眼神,只好吐了吐舌头稍有收敛。 见他这样,左丘宇不禁也露出笑容来。 贾宁毓见此,心花怒发,忙道:“夫君你别吓着远儿了!” 左丘宇却更是步步紧逼,扮出更多的鬼脸吓唬远儿。 家和万事兴,愿此留永世。 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四人这样开怀了不到片刻,忽而门外一阵兵马嘶鸣之声。 四人听到这声音都停止了笑来,只见一家仆慌张地跑来道:“老爷,东厂的人来了!” 贾逍一下子从椅上站了起来,道:“怎么回事?”他通常对东西厂的人避而远之,这两厂的人凡是一到,准是没好事。 还未等那家仆反应过来,东厂的大档头朗落便行至院中,见了他们四人,便露出一丝捉摸不定地笑容道:“既然人都在,那么就一起跟咱家走一趟吧?” “朗公公是有何事,要去哪?”贾逍冷静地问道。 “哟,贾尚书你这就不对了。”朗落翘起兰花指,惺惺作态道:“这可是万岁爷亲自下的指令,要带三皇子一家进宫审问!”而后瞧瞧身后的远儿和贾宁毓,还补充道:“一,二,三,四,一个也不能少哟~” “审问?”左丘宇厉声道,“本殿做错了何事,要审问我?” “哎哟~”朗落佯装害怕道,“这可是万岁爷亲自叫三殿下您们去的啊,您们这样不情不愿地,叫咱家怎跟万岁爷说呢?” 左丘宇双拳紧握,不自觉地心虚起来。 贾逍心知此行是非去不可,便颔首道:“好。”而后回头摸摸远儿的头道:“别怕,有外公在。” 贾宁毓也是哆嗦着道:“爹……” 贾逍拍拍她安慰道:“会没事的。” 【皇宫】 一行人便跟着朗落到了宫中,一路上只觉得周边气氛怪异,实是令人打寒颤。一路上便跟着到了勤政殿。 四人惊讶地发现朝廷重臣皆是在场,包括内阁、各部尚书和侍郎,以及玉君侯。贾逍见此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因自己也是兵部尚书,而其他尚书却好似早已接到通知般到此,自己却不然,不禁心中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左丘颉坐在殿中央,脸色惨白得吓人,气色极其不佳,眼下看来心中也定是不好。 四人忙下跪行礼,礼毕后便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龙椅上的人。 左丘颉不多说话,而他身边的常广道:“朗落,将那东西拿出来。”朗落闻言便应了声,便叫身旁小太监掏出个布裹的东西,层层拆开,一个晶莹的紫戒引入眼帘。 左丘宇见状吃惊浮上了脸庞,不禁心中如雷轰鸣。 “三殿下,这是在您府上搜来的。”朗落道。 “谁敢进本殿的府?!”左丘宇闻言不禁怒道,他向来不能忍受别人在背后偷偷摸摸地捅自己一刀,更何况他一点也没有察觉。 “东厂。”常广开口道,硬生生地磨碎了他的焰气。 朗落见此,更是嚣张道:“三殿下,这戒指里边可是那江湖上盛行的□□伊人香啊~” 左丘宇闻言瞪大双目,他万没想到这戒指会在他府里,道:“一派胡言!本殿前几日明明是在七弟府中发现了这枚紫戒,怎会在我府里?” “三哥所言不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令左丘宇浑身一抖。他回首,只见左丘衍从勤政殿后面的帘幕中走出,淡笑地看着自己。 “七弟。”左丘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他。 左丘衍似是伤口未愈,道:“三哥送七弟的紫戒,十分漂亮。可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部乾坤,七弟实在承受不得。” “何意思?” “伊人香。”左丘衍道。“说来也巧,一日有一个道人经过七弟府上,胡言乱语说着府中有不祥之兆,且正是指着七弟我戴着的这个紫戒。七弟我愚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摘下了它,偷偷还给三哥――但介于它实在太精致,便又做了一个。” “口出无凭。”左丘宇冷笑道。 左丘衍似乎早有准备,挥手示意,一群侍卫便将一个工匠带了上来。左丘宇见到他不禁黑了脸色。 “这是郑员外家的工匠,在长陵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左丘衍淡笑道。“三哥那紫戒可正是找他做的罢?” “你……”左丘宇恶狠狠地盯着那名工匠。 那名工匠受迫于左丘宇的眼神,可看看身后那么多文武百官和皇亲贵戚,便大胆道:“启禀万岁……正是三皇子叫小的打造的这枚紫戒……其中放于一些粉末……” 左丘宇闻言浑身冰凉,他万不想到这郑员外的工匠竟已被左丘衍收买,更未想到的是他竟也有心害自己。 而一旁的贾逍脸色更是没了红润,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让他无法承受,而贾宁毓已经被吓得无法出声,远儿则是惊恐地眼角都有了泪痕。 “下去罢。”常广道。 那工匠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此时忽然门外道:“西厂厂公贺祥求见!”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弄不懂这贺祥此时来撞着这事是有何意图。只见左丘颉眼神示意常广便应允了。 只见那蓝袍的贺祥一上来,便带着个老农,那老农眼神畏畏缩缩,时不时还飘向左丘宇。而另一人则是被押上来的,那人名叫覃喜,正是左丘宇的部下。而左丘宇见到此人已是几欲崩盘。 “奴才参见皇上。”贺祥拜礼后便起身,道;“万岁爷,这便是那渔过村的证人。他便可证明三皇子当初的罪过。” 那老农战战兢兢地跪在原地,嗫嚅道:“小民,小民参见万岁……启禀万岁,当初就是,就是这个人放的火,而后还在,还在俺们屋内放毒……” “伊人香的毒素聚集在一起便会产生强大的效应。”贺祥补充道。而后又踢了一脚那覃喜,厉声道:“还不认罪!” 那覃喜吃痛地伏在地上,简直要撕心裂肺般:“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是三皇子逼着奴才这么做的!” “本殿何时候逼过你!明明是你自己乐颠颠地接了这个差事!”左丘宇怒吼起来,上前两步就要往覃喜身上踩去。 忽而一声响,如箜篌脆鸣,左丘颉愤怒至极地狠拍了台面,他眼中早已通红,这一拍响霎时止住了左丘宇的全部动作。 左丘宇喘着粗气,惊愕至极地看着龙椅上的人。 “孽障……”左丘颉唇齿微动。他声音隐忍至极,似是久未开口。“人证物证,还敢放肆!” “父皇……”左丘宇慌了,慌忙上到左丘颉前跪下道:“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他拼命地磕头,几欲将额头弄出血来。 贾宁毓见状也慌忙来到前面磕头,还不住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而远儿也忍不住跟着父母跪下 贾逍颤抖地立在原地,没有下跪,他心中翻江倒海,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左丘颉脸若冰霜,好不容易隐忍下了痛苦的情绪,冷冷道:“看看。”言罢便将一叠信件抛出,正落在左丘宇身上。 左丘宇翻出一看,正是当年他与过苍派交易的时候所写。 “勾结武林,罪加一等。” “不……父皇,儿臣早已不再信任叶作尘……父皇!” 左丘颉并不理他,继续道:“三皇子听旨。”常广立刻在旁准备好纸笔。 只听他无情道:“三皇子左丘宇心狠手辣,将兄弟情谊视于无物,痛下其下手毒死五皇子左丘r,若留此孽障,实是愧对祖先。朕下令将其贬为庶民,流放南疆。三皇府中一切器物归国库所有。另外,兵部尚书贾逍身为其岳父,责任在身,将其革职停办。今日起,立即执行。” 左丘宇如闻雷鸣,仿佛晴天霹雳,让他无法反应。 他原以为成竹在胸,原以为事事顺利,原以为储君之位非自己莫属。却不料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究竟是为何? 他脑子中忽然冷静下来,一遍遍地回放自打左丘r凯旋归来的一切事情,条理异常的明晰,不再恍惚。 左丘懿! 此时贾宁毓早已绝望地昏厥过去,远儿则是在原地哇哇大哭,直到哭得嗓子都哑了。贾逍则忽然老泪纵横,浑身颤抖,仰天悲叹。 摧枯拉朽,一片废墟。 勤政殿中的其他官员见此无不默叹,纷纷求以自保,没有一个敢上来插手。 “退朝。”左丘颉表情漠然地走了下来,径直要从幕帘后离去。 左丘宇忽然发狂般冲了上去,一把扯住左丘颉的衣摆,强迫他直视自己大喊道:“父皇,儿臣是被人诬陷的,被人诬陷的啊父皇!!” “闭嘴。”左丘颉见他如此大胆,发出几乎是从地狱里传来的语气道。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是被人诬陷的啊父皇……啊!”左丘颉忽然脚上使力,将左丘宇生生踢开,左丘宇吃痛不已地滚在地上。 他咬咬牙,最终还是像下定决心了般,一步一步地爬上去,抓住左丘颉的脚跟,乞求道:“父皇……” “滚。” 左丘宇几乎是认定了般紧紧地抱住的左丘颉的腿来,死不放手。 左丘颉忽然冷笑,忽然起脚,这一脚直直踢到他的心口上。左丘宇惨叫一声,痛得无以复加,他抚着胸口瘫在地上,口中喃喃道:“父皇……” “滚……给朕滚得越远越好!!”左丘颉怒吼起来。 朝中的官员闻言纷纷跪下来,道:“皇上息怒!” “左丘宇,朕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不要喊朕父皇!!”左丘颉忽然发狠,将砚台上的墨笔一扫至地面,顿时发出了清脆的裂响,而后便拂袖而去。 几滴墨溅到了左丘宇的脸上,他抚了抚自己的脸,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如这墨般深不见底。 他忽然笑起来。 绝望地笑起来。 ☆、夜探皇宫 五皇子之死案破,三皇子败露之事很快便传遍靖国。而左丘懿眼神一片清明,大病初愈的他略微消瘦,偌大的寝室只有他一人在凝视着棋盘,红艳的嘴唇是一抹运筹帷幄的笑意,那修长的手指玩弄起一颗白子。 冰玉白子,落下棋盘。 黑子败,一箭双雕。 长陵缟素。 明明是春起的日子,宫中却胜似寒冬。今日正是五皇子左丘r的下葬之日。大大小小的仆从官员,皆是神色悲然。 皇郊,繁陵,临时之陵寝。 左丘颉木然地在陵寝前缓缓跪下,望着棺木中浸在遗勺里的那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人容颜如新,如同沉睡的巨龙,仿佛下一刻就会醒来,向他调皮地眨眨眼,叫唤一声,父皇。 昔人已去,留人已伤。 “r儿……” 后面的人群几乎泣不成声,其中自有哭得几欲成泪人的艾祁,纵是巾帼也落泪的左丘梓衣,百官数人,以及与五皇子交好的众士兵和将领们。左丘懿和左丘衍也处在其中,他们二人皆是面容凝肃,不吭一声。只见二人上前,分立在左丘颉的两侧,对着那棺木缓缓跪下。 “愿五弟在天之灵,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左丘懿道。 “五弟生性善良,愿在天之际,也能如此,纵游天际,意趣无穷。”左丘衍道。 下葬时辰已到。 百人跪下,送其上路。 九泉之下,望相念。 眼见的左丘r的棺木渐渐消失在那陵寝中,那门渐渐的关闭,仿佛永世相隔,不再相见。左丘颉的视野刹那间一片朦胧。 曲终人散,念去去伤别离,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见与不见,何须悲何须怨,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相思无益,十诫说与君知。 但从左丘r出现在这世上开始,如命中注定,他们便已早早用一条血脉相连,永不能割舍。 离离分分,源源始始。 忽然如断弦而崩般,左丘颉胸中一阵剧痛,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一歪斜,几欲瘫在地上。 血染繁陵。 “父皇!”左丘衍见状立刻跑上来扶住他,却在看到他面容的刹那僵住了全身,心里如同被堵塞的难受,血流不止。他只见对方泪眼朦胧,湿透了整张脸,过溢的泪水顺着下巴落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入衣襟。 “父皇,您没事吧?”左丘懿也慌张地冲过来搀扶起左丘颉。 场面顿时乱了,群臣无首,皆在慌张无措地喊着陛下。常广立即从后面轻功直接飞上,一把扶起左丘颉,而顾隰也白了一张脸,迅速飞身上前查看: “怎么样?!” “陛下近日劳累过度,再加上悲痛所致……”常广按着左丘颉的背,皱眉道。 顾隰凑上前,看着左丘颉的表情心里五味陈杂,难受得不是滋味,“陛下是否回宫?” 左丘颉只感觉眼泪止不住般一行行地往下落,那么多些天的情绪一触即发,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大哭起来,胸腔几欲痛到穿心,口中还喃喃道: “r儿,r儿……” 常广见此皱起眉头,道:“不行,现在就得回宫。”立即向后发令,备好车马,同时叫顾隰一起将天子带回潜龙殿。 顾隰只觉指尖所触的身体抖得如同枯叶,模糊不清的哭泣声声入耳,如同裂帛,这人绝望仿佛下一秒就要消陨。他下意识地搂紧左丘颉,心里千回百转,试图理清五皇子之死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抬眼,只见左丘衍正意有所指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地狱召唤,忽然间便明白了所有。 好一盘棋局,好一个左丘懿。 【潜龙殿】 左丘颉只感觉天塌下来般,前所未有的绝望。 眼前一片黑暗,但泪水还是下意识地落着,似乎这样不甘地面对事实,面对那挚爱珍宝已经离去的残酷。 朦胧中只觉得有人拿着丝巾小心地擦着他的脸,下意识便道:“常广……”那声音俨然已经哭得喑哑。 “陛下,您不能再哭了。” 左丘颉闻言不语,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如同断弦风筝下落般一行一行地流满脸颊。 只觉常广的呼吸忽然一顿,手上擦拭的动作也瞬间停止了。他顿了一下,便道:“陛下,奴才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左丘颉不解,下意识地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而后看了看手掌,那刺目的红让他忽而惊呆。 血泪。 他惨笑起来――张口念着相思入骨的名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r儿…… 而后便深深的陷入昏迷。 平铺笼罩的天,漆黑或是暗蓝。星星点点,或隐或现,倒显丝丝宁静。红墙绿瓦之上,天子之地闪过两个黑影,亦或是根本看不见的人影。 微生逆和谬音停在潜龙殿不远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处的一方高地上,他们二人身披宽大连帽的斗篷,像是一抹被追捕的魂魄,黑色的斗篷让其像是陷入那无边的夜幕中。 “左丘颉的寝宫不好进。”微生逆看着下面密集的侍卫,平淡无风地说道。 “左丘颉身边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暗卫。”谬音点了点头。 微生逆淡笑着便坐到高地上,表情闲适,像是无关紧要。 “打算如何?”谬音也坐到微生逆旁边说道。 “我知道你能布阵避过一切耳目。” “有一件事,不许杀左丘颉。”谬音突然言道。 微生逆看向谬音,缓缓道:“我知道,爷爷和爹爹都不想我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若是左丘颉一死,天下大乱,师父也不想如此。” “嗯。”谬音颔首,颇有些欣慰。 “我们许久不曾如此安安静静地坐到一起了。”微生逆靠近谬音的脸,眼眸是丝丝缕缕的怀念和眷恋。 “两年。”谬音转过头来直直看向微生逆的眼眸,那浅灰的迷茫深深印在谬音的心上。 “师父的记性还真是好。”微生逆捏起谬音的下巴,眼神有些冷意。 “不管今夜结果如何,我过几日便回岛。”谬音静静地看着微生逆说道。 “你真的不愿看到我吗?” “这里不适合我。”谬音的话有些飘渺,那份清冷渐渐散开在黑夜中。 微生逆抬起谬音的下巴,突然吻上那淡粉的嘴唇,双唇的热烈充斥着欲留不可的无奈,而谬音出奇地没有恼怒,他睁着眼眸任由微生逆亲吻,那琉璃宝石般的眼瞳中情愫渐渐明朗。 是一阵抵达心间的挣扎,恋无可恋。 微生逆无奈地放开谬音:“你照顾了我十八年。” “那是我的责任。” “我真的只是你的一个责任吗?”微生逆像是在问自己。 “如若不是,那我便不会存在。” “罢了。”微生逆轻叹一声。 谬音木讷地别过头去,神色渐渐恢复如常,他起身看向不远处的潜龙殿:“走。” “嗯。”微生逆恢复笑意道。 “阵法维持半个时辰,速去速回。”谬音说着便腾身浮空,顿时周围的气流绕着一个中心在旋转,越转越快,斗转星移,最后天空像是压了下来,一个急速的气流冲击着地面。 一切恢复如常。 微生逆朝谬音颔首,而后便飞身来到潜龙殿门口。 【潜龙殿】 “吱呀――” 高高的宫门开启,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声记忆的轻叹。 满室的焚香像是久候一般朝微生逆扑来,那细腻柔软的皇家独有的焚香与自己的血液貌似有所冲击和融合,不知名的阵阵熟悉感铺面而来。 微生逆眼眸虚空起来,有着一种越过了朝代的空荡虚幻,他将那件漆黑的斗篷解下,像是烈火染上纠缠的衣物,此刻无风,过腰的银发异常柔顺。 跨过门槛,心底泛起一瞬的归属。 房内有些昏暗静谧,看不清那华美的装饰,只能感到地上的毛毯很是柔软。步步踏入内室,隐隐听到呼吸声。 微生逆停在那纱幔前,透着轻纱看着那床上的人影。 左丘颉。 左丘颉无力地躺在床上,梦魇缠身,任他如何努力睁开眼眸也是徒劳,只能沉浸在那无边的梦魇中。 是那一片幽境森林,灯笼燃尽了最后的一丝喘息,周围的黑暗涌过来。“滴答滴答”是清晰的水声,深深的黑暗,又是那双像是深渊般的灰眸,只是这次那人影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 左丘颉微眯着眼眸,那张扬的红衣亦梦亦真,那人像是从火中走出来,是复仇的冷冽,他想要后退但是已无退路。 “谁?” 微生逆掀开纱幔,来到左丘颉身边,灰眸越发深远像是要看透那床上双目微张,虚弱挣扎的人。 “水……”左丘颉无意识道,那声音显的嘶哑。 微生逆睫毛轻颤,如若不是天意弄人如今这床上之人会是他的爹。 爹离他太远了。 微生逆想着突然转身拿来一杯茶给左丘颉喂下。 左丘颉只觉眼前的红衣男子的灰眸熟悉有陌生,多年来这梦境中的眼眸是那般的冰寒太虚,可是无人知晓在他记忆中的那灰眸却是暖如冬阳。 微生逆给左丘颉喝水后便点下其睡穴,而后在房内翻找着,突然从一个柜内发现了一个完整的平安锁。微生逆仔细翻看,只觉这锁的一边恰好便是在地宫发现的那个,可是为何会和左丘颉的东西拼成一块? 微生逆再翻看,发现那柜中还有一片小金片,上面刻着“兄甚念之”,难道说…… 微生逆将东西放好,继续翻查其他地方。 “砰”一面镜子倒下。 微生逆听着那镜子落下的声音,可是那声音本应该很是清脆,可是居然如此沉闷,微生逆不觉生疑,他拿起那镜子轻敲,声音空内有乾坤。 他将镜子打碎,镜子前后的夹层中有一个类似火焰的令牌,摸起来是温热的,而背后刻着“如见圣令,西山听令。” 微生逆认出来是西山派的掌门信物,只是西山派掌门信物为何会在左丘颉手上?西山派当年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掌门练功走火入魔而殃及池鱼导致灭门的吗? 思索了一下,微生逆只觉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东西,于是便将这东西放一边,而后又发现一个小瓷瓶的盖子掉落,他只觉那瓶内的气味很是熟悉,他拿起那瓶子倒出里面的些许液体仔细查看。 居然是芒硝之毒! 微生逆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混乱,当日顾隰在岛上所中的芒硝之毒比霍十方的深很多,难道…… 如若真是如此,那左丘颉和顾隰的关系真是奇怪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但是毫无所获,微生逆将东西全数放置整齐后再次回到左丘颉床边,凝视了一下那人便转身离开。 左丘颉半眯这朦胧的双眼,想要张口叫住那渐渐消失的红影,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声。眼前的红影仿佛和当年的那场大火融在一起, 顾隰步伐如风地赶来潜龙殿,只是刚进入那宫门便觉得气场变化,感受到如此强大的阵法范围,他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让自己震惊的想法,难道他们…… 念此顾隰更是加快速度朝潜龙殿飞去。 潜龙殿一片宁静,好似全部都在沉睡,顾隰抬头看看天空,注意到东边有一丝星位变动,突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阴沉下来。他腾空飞到皇宫上方,张手变幻了几个手势,顿时天空旋转起来,可是到了一定程度后居然朝反方向旋转恢复原样。 突然从潜龙殿飞出了一个红影,顾隰见此已然心知肚明这阵法是谁所设,眼下身处谬音的阵法,十方怕是进不来了。 “小倚青也是厉害,谬音的阵法也能闯进来。”微生逆站在离顾隰不远处的屋顶上,面若冰霜。 顾隰瞬间展开玉龙,二话不说朝微生逆攻去,那杀气重重并不是开玩笑。 微生逆勾起嘴角,也旋身抽出翟u迎上,剑气阴邪抑制,以退为地缠上顾隰的玉龙,攻则雷霆万钧,守则风雨不透,而顾隰玉龙灵巧旋于手掌,时而铺扇时而收扇,招式变幻。 翟u和玉龙相击,火花四冒,转瞬二人便已然交接过百招。 突然微生逆走朱雀位,黑色的翟u剑指斗、危、虚三宿,那夜空似有气旋灌进翟u,白光刺眼,他出乎意料地转身飞到顾隰下方。 顾隰也施下阵法,青光乍现,朝微生逆涌去。此时微生逆的黑剑变成银白,化下那青光,剑气阳刚萌动,剑指房、尾二宿,腾身飞上,左右交替,上下互换。 顾隰看着微生逆的剑法竟能与八卦星宿结合地天衣无缝,他一边抵抗一边仔细探寻其中的破绽。 突然顾隰破阵而出,铺扇玄气到井、轸二宿,同时来到玄武位于微生逆对打,就在微生逆变幻剑势时一同站到白虎位,注气昂、参、毕三宿。 二人皆是懂得星宿变幻和八卦变动,二位对二位,五宿对五宿,亦攻亦防,站位变幻,顿时疾风天旋地转,二人皆是用上了全部的功力,相持不下。 微生逆想到如若继续纠缠,谬音的阵法消失那自己定是难以逃脱,想着便变化攻势,作势脱离战局。而顾隰怕是知晓微生逆的心思,也是放弃攻势,缠上微生逆不让其离开。二人从对战变成了追逐战。 很快那天空开始旋转起来,不断有气体盘旋而上,大风狂呼,几乎要把那宫殿拔地而起。星辰暗下,又是一会儿的斗转星移,微生逆看到不少侍卫的身影暗道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幽灵般的黑影来到微生逆身边,一道金光四溢,强大的气场压慑地面,大地一阵动。 顾隰的气场有些不稳,刚调整过来想要继续攻上,只见那谬音悬空指画几下,金光从天而降,宛若神帝,而后便消失了人影。 顾隰收气回到地面下面的侍卫见到他皆是神色一凛,一队人马,忙提刀向前恭敬道:“参见侯爷。” 顾隰冷着一张脸,道:“刚才没有何发现吗?” 那侍卫首领这是刘隽,他道:“回侯爷的话,属下是听到了打斗之声,便前来查看。” 顾隰双拳紧握,看来微生逆的潜入是毫无声息,想必已经进入到了潜龙殿。不知陛下那边如何……这在此时,顾隰忽然注意到了侍卫队中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玄直,只见他眉头紧锁,一脸凝肃。 这样看来,顾隰忽觉得这玄直长相十分眼熟,似是与某一人十分相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与何人相像。 玄直回过神来见顾隰这样看着自己,心中一动,便上前问道:“侯爷与刚才那人过招如何?” “二对一。”顾隰凝眉道,“此人恐怕早已潜入寝宫中。” 玄直闻言睁大了眼,却不再言语。 ☆、顾隰身世 左丘颉只觉梦魇中一阵眩晕,天旋地转,胸腔中仿佛受到了剧烈的创击,几欲咳出血来。他立刻挣扎地从床上起来,捂着额头呻吟起来。 “陛下。”招财和进宝从门外走进,刚才微生逆和顾隰的交手后迅速撤阵,压慑地面的真气实是强大。潜龙殿中的常内侍皆是有所警觉,不得不用内力来做阻挡。而今招财进宝二人匆忙来到左丘颉身边,喂下药来。 左丘颉皱着眉看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强忍着反胃感咽了下去,药汁淌下嘴角来。 “……常广呢……” “回陛下,常厂公方才去东厂处理要事了。”招财为左丘颉擦了擦嘴角道,继而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下去重新躺着。 “启禀陛下,方才有刺客闯入潜龙殿。”进宝接着说道。 左丘颉迷迷糊糊地,听到刺客猛然清醒过来,道;“如何?” “好在顾侯爷及时赶到,击退刺客。” “倚青……”左丘颉神色迷离起来。自打留下血泪之后,他便知身体状况的严重,现在宫中都献上珍贵的药材给自己吊着性命。 但此时情难自制,忽而又流下泪来。 招财忙用丝帕湿水给他擦了擦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而进宝忙道:“陛下莫要再伤心了,莫伤了身体啊。” “叫倚青过来……” 二人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能进到潜龙殿的人,目前除去他们外,就只有已死去的五皇子了,而如今左丘颉又叫顾隰进来… “快。”左丘颉哑声命令道。 “是,陛下。”进宝忙跑出去 而殿外的顾隰仍立在夜风中深思,那表情容不得半分玩笑,在他身旁的侍卫队也不禁大气都不敢出。 “顾侯爷,陛下有请。”春江花月夜,暖色的灯笼摇摇曳曳,在进宝手中闪烁。 顾隰见他如此说是一愣,道:“陛下要臣去哪?” “潜龙殿。”进宝的表情模糊不清,但却口出惊人。边上的卫队闻言皆是变了脸色,更加恭敬地看着顾隰来――连潜龙殿都能进去的人,可见皇上是多么的信任。 顾隰心中也是一跳,这倒是左丘颉第一次让自己进去,便道:“好。”于是紧跟着进宝的脚步进了那潜龙殿。 一路上阴暗晦涩,顾隰的眉头却越皱越深。潜龙殿的气场已经迥异,想必定是有人打破了其中的阵气,看来微生逆已然潜入寝宫,莫非陛下已经遭毒手? 潜龙门开,暗香袭来。 顾隰缓步走进那轻纱荡漾的龙床边,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左丘颉,心中不由一颤。进宝将灯又点亮了几盏,便识趣地退下。 顾隰站在床边,跪下轻声开口道:“臣参见陛下。” 左丘颉似乎气息很弱,唇齿皆是苍白煞人,微微道:“倚青过来” 他竟没有问道刺客的情况,想必微生逆进来了他也是毫无意识,亦或是这时他的心真是被伤得太深。顾隰闻言顺从地上前,只见对方眼眸湿漉漉地,眼角还渗出血来,怪是凄惨的模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便坐在床边握住那双手。 左丘颉见此露出虚弱的笑容来,道:“倚青今晚陪在朕身边” “好。”顾隰心生怜情,执起那手吻了吻而后放下。 左丘颉见此苍白的手颤了颤,眼眸眨了眨,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顾隰见此了然,便轻轻拉起被褥躺进去,抱紧左丘颉。对方神色顿了顿,似乎是在短暂的思考,而后将身体贴近顾隰,露出虚弱的笑容来。近来的琐事繁多,今日左丘颉也是真的累坏了,闭上眼没多久,意识就随着绝望的涌动而慢慢消散。 顾隰发出一丝无声的叹息,微微加大手臂的力量,抱着左丘颉渐渐沉入梦乡。 缓缓的闭上眼眸,湖绿色便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机缘巧合,许在蓦然回首之时。 顾隰朦朦胧胧地醒来,才惊觉自己是睡在左丘颉的寝宫里,相互抱着的两人早已松开。他便下床走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来,只见天色还是一片漆黑,也不知几许了。于是便回身,不自觉地打量起室内的布局来。 天造地和,万福金安,镜前花后的帝王传统样式,皆是自己所熟悉的,不对的是顾隰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到床边――是这里不对劲吗? 他走向床前,只见左丘颉睡得沉,头早已歪出了枕边,身体蜷成一团,有些小孩子气。顾隰觉得好笑,便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扶起,重新放于枕上,而后又将被子拉了拉。 而后觉得还不够完满,又将枕头挪了挪。 咔。 顾隰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刚才那一声细小的声响绝对逃不过他敏锐的耳朵。他扶着枕头的手动了动,而后是惊讶地发先枕下竟有个小小的凹陷,而自己一夜睡眠竟没有发现这个异样。 他试着按下去,又听见那细微的声音。 这次顾隰准确地抓住了声音的来源,他不可置信地将目光移至床下,缓缓蹲下来,小心地将手伸入那矮梯之后,透过阴暗的幽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入口。 空的,矮梯背后是空的。 莫非是刚才的那个凹陷?顾隰不敢大意,看了看床上的左丘颉,便咬紧牙索性点了对方的睡穴,而后再次将枕头拿起,果不其然看见那凹陷已然变平,再一按――那矮梯下的入口便消失。 再来,那入口再次出现。 顾隰的好奇心嗖地一下燃起来。 他大着胆子,便量了量那入口――恰适合一个人钻进去。好奇心战胜了一切,顾隰便毫不犹豫地整个人没入其中。 一片黑暗,暗得如同淹没在时光中的谜团。 顾隰使出了师父所传的乾念,霎时手上出现了咒符,幻化出现一道青色的光圈,照亮了整个室内。 简单得只有一台,孤寂地诉说过往。 那台面上摆着一个精巧的奁子,奁子为银质但是有些许发黑,边上还镶有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整个奁子围了两条黄色的符咒,看起来十分奇怪。 暂且放在一边,顾隰的目光立刻被另一样物件所吸引。 那是一块绸缎,包成一个团,端端正正地放在台面上。顾隰拿起来便发现布头上竟印着寥寥数字。 顾隰将掌心靠近,透着手上的微光隐约可以看见:“荣烨一年,圣上下令,风家上下七十三口杀无赦。” 荣烨一年恰是左丘颉登基的那一年,仅在这一年就开始太开杀戒,这未免太残忍。顾隰在宫中已两年,却从未听闻过这件事,很快料想到这应是决不允许提起的禁忌。他虽多少见识过左丘颉的作风,此时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此人极其的不择手段和残忍,不禁心中一震。 而后目光下移,见下面还有一行:“天造孽,漏杀一初生婴孩。携此另一半珏,逃逸无踪。” 半珏两条似有可能又震天动地的思绪霎时缠绕在一块,顾隰忽然心中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忙把那布层层展开,仿佛展开了那埋藏多年的秘密――引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半珏。 半珏光鲜,唯等另半。 顾隰唇齿颤抖起来,忽然发了疯般摸索出自己的香囊来,拆开,拿出,两玉相合。 连纹理的构造都是一模一样的巧妙,连暗纹的相击都是那么珠联璧合,连那光纤色泽都如出一辙。 天衣无缝。 顾隰紧紧地盯着那上面的暗纹,只见在拼合之处渐渐幻化出一个异型的甲骨文――风。 太昊伏羲氏,以木德王,为风姓。 顾隰手微微颤动起来,脑子里如噼里啪啦地放鞭炮不断地冲击神经,残酷的事实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呈现在面前。 ――师父,我爹是谁? ――隰儿,你莫多问,这块半珏可以告诉你一切。 ――可是师父 ――不用多问,倚青记住,以后决不可涉入官场。 ――为何 ――不要问了,赶快读书! 风,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真实姓氏。自己总以为名字就叫顾隰,就叫顾倚青,别无他的缘由,别无隐瞒,谁料 左丘颉。 此刻这三个字在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凉刺骨,那个在他心中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在他心中奉为天命的皇帝,在他心中留下最初的那一抹情色的男人。 ――倚青,这半珏是你的传家之物? ――回陛下,正是。 ――既是如此重要的物件,万万要保管好来,怎可外露于人?朕给你这个,将它装好。 ――臣谢过陛下。 那一句句竟都是谎言,从他口中说的似是真真切切,字字含情。如今伤得他痛彻心扉,刺入骨髓。 陛下,臣知道你是阴险狠毒之君,却没料到如此的阴狠。 顾隰此时竟是气火攻心,直感觉一股鲜血从心脏处喷薄而出,痛到极致。而后那鲜血直接由心涌到喉中,从嘴角渗出,提手抹去竟发现那血是黑色,顿时全身传来剧烈的痛楚,像是被人卸下一般,还能听见关节破碎的声音。 忽闻外面竟传来脚步声,顾隰心中猛地一颤,便知是内侍来了,忙运气暂且忍下那汹涌的痛感,收拾好东西快速上去,关闭,解穴,一气呵成。 常广从门外走来便看见顾隰这样坐在床边,闭着眼睛似是刚起来。 “侯爷,辛苦了。” 顾隰颤了颤睫毛,睁眼道:“厂公哪儿的话,本侯是恪尽职守。”而后望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左丘颉,道:“陛下睡得如此香甜,那么本侯先回府了。” “好,不送。” “告辞。” 顾隰飞身离开了潜龙殿,背影是看不出的微微摇晃。 ☆、中毒真相 【释月楼?半兰堂】 “除了西山派信物和那个平安锁之外毫无所获,或许不在他寝室?。”微生逆有些烦闷道。 “顾隰这人有必要查一下。”谬音除下那黑色的斗篷,冷漠地说道。 “他的身份不简单,有可能被左丘颉下毒控制。”微生逆若有所思道。当初自己甚是不喜管闲事,以为出来寻回灵骨便可回岛,没有查清楚顾隰,如今怕是不简单了。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点。”谬音也同意道,虽说他已然确定顾隰是那人的徒弟,也是十几年前的那男孩,但是一直未真正认真深刻查过顾隰。 “我明白。” “我……”谬音有些迟疑地看着微生逆欲言又止。 微生逆将谬音抱在怀里,无所谓道:“师父想走便走吧,这件事我自己来解决,等我把事情解决了便回岛上陪你。” 谬音看不到微生逆强颜欢笑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为何不留?” “我承要留的是心。”微生逆放开谬音,坚定不移道。 “若是无心呢?” “有,师父有心,只属于承的心。”微生逆浅笑着,吻了吻谬音的嘴角。 “我说过” “那好,我如今告诉你我做不到。”微生逆直接打断道,一字一顿,“离不开,放不下,我尽力了。” 谬音一言不发,轻轻颔首便飞身离开,掩去眼底的悲哀与挣扎。 缘起缘灭,终是抵不过天命。 【顾府】 晨曦,雾破晓霭,拂去迷烟。 霍十方伫立在庭院中央,一双空洞的眼眸望着已然融化多时的池塘。忽然剑起水荡,在池塘上卷起层层涟漪,霎时漩涡的中央腾空而起一道道水来,幻化出几道蛇形的状态来缠绕住霍十方。而后者依旧平淡地执剑,对那几道水柱各个击破,或是按压,或是挑断,或是灭顶,快如闪电。 划水无痕,柔韧有余。 忽而水花猛烈了起来,一瞬间分裂成好几个水团,呼啸地向霍十方袭来。霍十方见此面无波澜,长剑凌空,用臂力一抖――只见那长剑这么一甩,瞬间从中幻化出数到无柄短刀来,如幻影般向那些水团飞去,直到穿破使止――霍十方手中的长剑也顿时缩短了几尺。而后那些短刀完成使命地落地,霍十方使出真气,用剑轻轻一划,那短刀便悉数回旋而来,竟如破镜重圆般,重新变回一把看似普普通通的长剑。 无花门的剑法,裂刃。 正就是霍十方平日的练功方式,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忽然眼前的水膨胀了起来,似乎受到了何强大的冲击――不单是池中的水,连整个顾府都似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一股强大的内力压制中。霍十方立即警醒起来,旋身跃至上空,只觉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直直穿越了顾府周边的布阵,轻车熟路地进到了主厢房之处,风中还带着点点的血腥。 侯爷…… 黑影一闪而逝,消逝在主厢房那头。 霍十方刚到此阁门口便察觉到已有阵在此布下,想必是顾隰不愿其他人进去。霍十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还是使出轻功飘飞而进。入阵一刻他便察觉到这阵法的入阵破解方式顾隰似乎教过自己,想到这里,便加快了速度潜入院中。 霍十方到了此地便不再隐藏,直直打开门来,引入眼帘的便是顾隰扶着床沿瘫在地上的场景,平日里风度翩翩的玉君侯如今狼狈不堪地软在地面。 “侯爷!”他忙上去扶他起来,只见顾隰浑身僵硬,表情痛苦,似在极力隐忍。他玉簪歪斜着,几缕栗发零落地苍白的额前,平日潋滟的红唇也是纸一般的淡,从未见过如此顾隰的霍十方也不禁一愣,愕然得无以复加。 顾隰见到是他便扯出一个笑容来,虽嘴角还淌着血迹,脸色也是惨白的得很,但这笑起来依旧是风流倜傥,不失翩翩,让人异样得抽痛。 “十方……扶本侯……” 霍十方立刻会意,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上床去――他很少这般轻手轻脚的伺候,眼下扶着顾隰则紧张到了极致,一个个动作都无法自已,紧张地看着自家侯爷的反应,手一点也不敢用力。 顾隰好不容易地躺了下来,霍十方小心翼翼地便帮他脱了鞋,而后盖好被褥,声音都有些无措:“侯爷中毒了” 顾隰闻言一阵苦笑,笑得痛到胸口,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喷薄出来。他握住霍十方的手轻轻道:“十方……本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霍十方皱起眉头来,眼神充满着疑惑。 顾隰见他如此,便道:“若是……当初好好听师父的话,莫要涉入官场……恐怕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痛苦……” 霍十方怔了怔,他向来不懂何酸甜苦辣,这些在他眼中不过都是一汪死水,但如今见到顾隰如此,心里也怪异得不好受,便动动唇道:“为何痛苦。” “若……我不是玉君侯……想必也不会得知……自己的身世……呵呵呵……”顾隰说到这里极为讽刺的笑起来,声音竟充满着诙谐的欢愉。 师父曾说过,世界上的人存在过,必定会留下一定的痕迹。同样的,做过的事不可能被抹杀,也一定会留下不可磨灭的证据。记得师父那微妙深邃的神色,他不禁慨叹太过愚钝,竟现在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雁过留痕。 顾隰见霍十方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不觉可爱,那痛苦的压抑减少了一些,继续道:“本侯自诩聪明……却始终……被人掌控……” “而且……掌控本侯的人……竟然就是本侯一直信任的人……”见到霍十方震惊的神色就明白是对方误会了,他忙接道:“十方莫要误会呵,你怎么会背叛本侯呢……那个人……是陛下啊……” 霍十方握着顾隰的手紧了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本侯真是造孽的命……” “侯爷做的事从来没有错。”霍十方忽然说道,那语气坚定不移,神色也是不容置疑的认真,就这样一双黑眸看着顾隰。 顾隰心中一颤,笑起来,沉默地想了一阵,便道:“或许十方说的对……知道真相……或许比随遇而安地度过一生……要好得多……”忽而一阵痛楚袭来,顾隰不由得浑身僵直,剧烈颤抖。 “侯爷要不要请大夫!”霍十方惶然地扶起他坐起来,支撑着摇摇欲坠的上半身,搂紧在怀,为他灌输些许真气。 顾隰天旋地转,只感觉背后靠着熟悉的气息,不断传来阵阵暖意,嘴角勾起了安慰的笑容,道:“不……十方,本侯中毒的事……先别告诉任何人……” “是。” 二人暂且平复了下来,霍十方在为顾隰传输真气,紧张得向来冷漠的他额头都冒了汗。顾隰眼下稍微好转了些,感受到背后传来十方的气息,便开始冥神闭目,终究是冷静了下来。 暂且把身世一事放在一边,多想无益,反而徒添痛苦而已。 这样一静下来,顾隰很快察觉到这毒似乎并不陌生。似乎自己从前就中过――莫非,浸月岛? 顾隰记起他在浸月岛上曾经中过一种叫芒硝的毒,而后还是宸老帮忙救治,此时这症状与当初别无二致。且同样是中毒,但十方相对自己则好的多,且宸老也说过自己的毒素比十方似乎更多。当初唯一的解释是配药配少了,但顾隰转念一想怎么也不对劲。 这样想来,解释只有一种――这毒素在自己体内早已有之。 下毒者立即从顾隰脑中浮现,左丘颉自然而然地被划上极其可疑的符号。芒硝这种植物在靖国早已消逝,且当初似乎就是左丘颉下的旨意。这样想来,顾隰便愈来愈肯定了。对于左丘颉来说,要想操控武功高强的自己,只有这种方法。 虽然还无直接的证物,但顾隰的心中已然冰凉一片。 “十方。” “属下在。” “你去把侠叔带来,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言罢,霍十方收手,顾隰便感觉一股真气沿着自己体内的经脉遍布全身,稍稍缓解了那股疼痛。霍十方见顾隰已有好转,便旋身消失。 顾隰兀自盘腿坐于床上,表情漠然地隐在晨曦微弱的光芒中,仿佛经受了沧海桑田的考验,已然疲惫。 他恍惚记起自己初次见到左丘颉的场景来。 那也是草长莺飞的胜春季节,在长陵郊外的密林中,初来长陵的自己看着高高的城墙满脑子的鬼主意。 一边摇着师父给的蒲扇,嘴上叼着根稻草,把玩着腰间的半珏,吊儿郎当的在城郊闲步,缓缓向那尊贵庄严的帝都走去。 不喜大道,偏爱杂草丛生的小道。 忽听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似是大张旗鼓,便心中一动,跃至树上,藏于叶间,观察着那马车的行径。 果真是一队浩浩人马,如轰隆的河水从天上来,胜过神兵天将,华贵无双。 正咂摸着嘴巴思考的顾隰,忽然看见那最前面骑着枣红色马儿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高贵的主儿。顾隰先是被那一袭瀑布般的卷发吸引,那卷得恰到好处,妩媚动人,再一看那面容,清艳绝伦,眉间透出一丝世故和老练,嘴角透出邪气而动人的风韵。 他便移不开眼睛来。 忽而一声怒喝打断了一切,只见几名山贼不知道从哪个山旮旯里蹦q出来,操着京腔的拦截词――要钱还是要命的问题。 那人身旁立即出来了几个侍卫,二话不说便与那帮山贼打起来。而那人依旧坐于马上,面容平静,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轻傲的神色似乎带着一丝挑逗,让人心痒。 眼见的那帮山贼人竟然愈来愈多,围攻的态势。一山贼趁乱忽然冲破了侍卫的重围,直直向那马上的人袭来。 顾隰下意识地将嘴上的稻草吐了,便从树上破叶而出,一下子挡在两人中间,抡起蒲扇笑得开心地一把打飞了那山贼的大刀,而后脚上轻点,一个后摆便将其踹飞。这下可好,顾隰出山之后久无地方施展武功,这下子可痛快了。他拿着蒲扇便以横扫千军的威武霸气,使出师父教的旁门左道扇法,若有似乎地比划,实则杀人于无形――紫冥伪琴阵。 紫冥紫冥,幽幽伪琴,扇作琴音,杀人无形。 动作优雅而不失杀气阵阵,可谓横扫千军,不过多时一群山贼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狼奔豕突。 顾隰得意地收好蒲扇落地,简直是一把蒲扇在手,天下我有的态势。而后笑意盈盈地朝枣红马背上的那人望去,似乎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那人见到顾隰,目光便将他浑身扫过,稍稍在他腰间的半珏停留了一下,而后笑道:“少侠好功夫。”声音柔柔的,听着很舒服。 “过奖。”顾隰言罢便要做出转身之势――三十六计上说,这叫欲擒故纵。 “且慢。”那人叫住了他。“请问少侠姓名?” “顾隰,字倚青。” “好名字。”那人一笑,意味深长。 这件事的发生似乎是早已命中注定,连顾隰自己也算不出的注定。注定了顾隰见到的那人便是左丘颉,注定了之后顾隰进入官场的途中平平坦坦,一路顺风,注定了终究要被他所掌控。 闭眼,睁眼,清泪而落。 “侯爷!” 仿佛与世隔绝多时,直到听到这一声呼唤,顾隰才缓缓睁眼。 引入眼帘的便是霍十方拎着侠叔的场景。而侠叔嘴上塞着团布,眼上也被蒙了起来,呜呜大叫而无法发声的痛苦模样。他如小鸡般被霍十方这么提着衣领拎起来,挣扎万分却不得脱身。 他听到“侯爷”二字后便是一愣,之后叫得更大声了。 “侠叔,本侯有事麻烦你。”顾隰示意。 霍十方便将眼上的布条扯开扔在地上,侠叔终于喘了口气,睁大眼睛瞪着顾隰:“原来是侯爷!”那样子似有万般怨气却又不敢说出口,只好憋着的有趣模样。 顾隰眼神示意,霍十方便心领神会地掏出一锭金子来递与侠叔,侠叔见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便乖乖地闭了嘴。 “侠叔,麻烦你帮本侯看看,本侯中的是何毒。” 侠叔刚想说何,顾隰继续道:“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这个……顾侯爷,您的侍卫就这样把我带来了,但没拿药箱……”侠叔小心翼翼地道 “不碍事,这里有。”言罢只见霍十方提着一个药箱来,面无表情地扔给侠叔。 侠叔见二人都是一脸严肃,便也不敢大意随便,开始上前认真地给顾隰把脉起来。房间中也瞬间凝固了下来。 一炷香时间后,侠叔的眉头完全凝起来,脸也要皱成一团。 顾隰见状便道:“可有结果?” 侠叔思忖了一下,便道:“侯爷这毒是怎么中的?” “侠叔不用知道。”顾隰完全没了平日的笑靥,和侠叔印象中的玉君侯完全大相径庭。念此侠叔不禁打了个冷战。 “是,是……”再次受到顾隰的冷眼,侠叔忙识趣地说道:“侯爷中的毒叫芒硝。” 听闻这二字顾隰表情愈发地冷下来,心中更肯定道:“具体说来。” “此毒本是十分平常,只是几年前皇上下令将靖国所有芒硝植物销毁才导致此毒变为罕见,那芒硝植物一株为二叶,一叶杀人一叶救人,服用芒硝者轻则筋骨疼痛宛若风湿,而重则便是浑身关节犹如断裂,伴随的是浑身犹如虫蚁噬肤,细密的疼痛难耐,若是此毒许久不解那便是瘫废床上,疼痛熬人。 “那么此毒可有快捷的识别方法?” “有,芒硝一遇金樱子便会呈黄色,只是金樱子难寻。” “侠叔可有?”顾隰急切道。 “有是有……”侠叔勾起嘴角,眼珠“咕噜咕噜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地转着。 顾隰抛出一锭金子,而后厉声道:“如何?” 侠叔偷笑几声,将那金子塞到怀里,而后从药箱中取出一瓶物体道:“仅此一颗金樱子。” “好。”顾隰大概心中有数,便道:“谢过侠叔了。”接着又抛出一锭金子到侠叔怀里,“十方,送客。” “是。”霍十方二话不说地就拿起布条一把蒙上侠叔眼睛,侠叔刚想叫唤便将布团重新塞进他嘴里,直接飘飞而去。 顾隰仍旧坐于原地,陷入沉思当中。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过几日,玉君侯身中奇毒一病不起的消息便传开来。宫中也是议论纷纷,而左丘颉仍沉浸在痛失五皇子的哀伤中,这又一消息应可谓晴天霹雳。 不过奇的是,这皇上冷静得很快,只是吩咐安排时间,便要去府中探望。 ☆、反目成仇 几日后。 顾隰一身白衣,躺在床上,哼唧哼唧,一张俊颜白成纸,湖绿色的眸子半合着,胸膛随着咳嗽而起伏,是罕见的脆弱。 一旁的侍从们端茶送水,忙得累死累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侯爷,喝口茶吧。”小厮画眉端着杯热气腾腾的茶上来了。 顾隰则是瞪着眼睛,没好气道:“不喝……” 碧螺春……顾隰忽然想起每次进宫时左丘颉都要与他一杯上等的碧螺春。每次皆是如此,莫非…… “皇上驾到――!” 顾隰听得这一声报,嘴角勾了起来,泛着一丝似苦非甜,眼神也深邃起来,而后似乎要把这一切深邃淹没,兀自闭上了双眸。 熟悉再不过的冷香钻入鼻腔,痛得通透。那距离愈是近,顾隰心中反而愈加清明,愈加平静。 “倚青病情可有好转?” 顾隰挣扎地睁开双眸,似乎痛到极致地看着左丘颉,对方也是大病初愈般的苍白,他断断续续地道:“辛苦陛下……屈尊降贵来看臣……” “倚青中毒,朕甚是担心。”左丘颉坐在他床边,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道。 “呵……”顾隰笑起来,虚弱地道:“臣这身子……恐怕是医治无果了……” 左丘颉闻言睫毛颤了颤,不漏痕迹地握紧了顾隰的手,缓声道:“倚青怎能说这样的话,世上的毒,总会有解药。” 顾隰眼眸放空,逐渐找到了焦距,他看着左丘颉笑起来,道:“陛下所言极是……可这心毒,实是……无药可……医……” “倚青此话怎讲?”左丘颉皱起眉头来,轻柔地给顾隰盖上一层薄被,似是有意无意地问道。 顾隰笑容愈发苦涩起来,几欲干枯地喉咙动了动道:“不瞒陛下……此毒……正是那夜的刺客……所下……” 左丘颉眼神忽地变得凌厉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瞬便又沉寂了下去,他温柔地凑近顾隰道:“倚青所说的刺客,莫非就是心毒的下毒人么。” “陛下……英明……”顾隰笑着,一滴清泪猝不及防地从眼中流出,划在脸颊,仿佛诉说着无人知晓的哀戚。 左丘颉拿起丝帕给他拭泪,柔声道:“倚青也为情所困吗。” “陛下……有所不知……”顾隰看着他温柔万分的动作,笑得愈发晦涩起来,眼眸渐渐地湿了。“那夜的刺客……早已……早已偷走了本侯的心……” 刺客…… 左丘颉忽然灵醒了起来。恍惚记得那夜灰色的瞳眸,红衣摇曳,在烛光幽暗的照耀下,静静地伫立在自己床边…… 红衣…… “倚青,你告诉朕,那刺客是否就是微生逆。” 顾隰听闻,眼眸中的泪光一闪,一片氤氲后大颗大颗的泪珠接连不断地划下,根本来不及擦拭,瞬间湿了整个面庞。 “回陛下……正是……”顾隰忽然颤抖地抬起手来,紧紧地握住左丘颉的袖袍,泪眼盈光地看着他,“是臣……自己造得孽……太容易,相信了他……” 左丘颉闻言皱起眉头,道:“朕记得曾经说过,要你远离这种人。” “臣……放走刺客……罪大莫及……” “朕理解。”左丘颉幽幽道,眸深不可测:“常言总说,君王无情,但倚青身为朕的左右臂,朕怎能弃你不顾呢。” “陛下……” “倚青便放心罢,朕会将你医好。这几日好生安养,莫要多思虑了。” “臣……贱命一条……谢陛下恩宠……”顾隰笑起来,嘴中喃喃着谢语,直直看着左丘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外。 是啊,谢陛下,亲自给臣解毒。 念此,顾隰的笑容愈发的阴狠起来,一对眸子暗藏杀机――脑子中却想得更多了,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即开。 “本侯不想吃……阿衍?”顾隰抬起头来便看到左丘衍立在门口。 他见到顾隰便上前,看见那虚弱的病态后皱起眉头道:“倚青,你……”却又说一句也不出口来。 “你何时候来的……” “父皇走之后。”左丘衍看着顾隰道,“我只身一人来,不用轿子。倚青莫担心被父皇发现。” 顾隰眼睛弯起来,定定地看着左丘衍:此人如今倒成了自己报灭门之仇的心坎。 如今朝中局势大变,五皇子、三皇子相继退出了储君之争,眼下便是左丘懿和左丘衍的博弈。而对于突如其来的身世,以及痛彻心扉的灭门之仇,他何尝不想一报,让对方尝那雪恨。只是眼下五皇子离世不久,左丘懿势力对于左丘宇仍是略胜一筹。 如果自己此时孤注一掷,让天子驾崩,七皇子恐怕便会惨死在四皇子刀下罢。 这又让他怎么做得到。 “阿衍……”顾隰柔声唤道,左丘衍闻言便在他床边坐下,看着他笑颜依旧风流倜傥道 :“陪陪本侯。” “倚青病情如何?” “本侯还想问,阿衍上次的伤有没有好?” “已经快痊愈了,多劳费心。” 顾隰笑起来,却又因为牵动了内脏而倍感痛楚,左丘衍见状皱起眉来,伸手按住他的肩道:“倚青莫要多笑。” “哈哈哈……”顾隰哪听他的,自顾自地笑着道:“阿衍这么说的话……那么本侯就应该也快好了……” “倚青如此有自信?”左丘衍眉头紧锁,一双眼眸盯着他。 “哈哈……本侯阳数未尽……就算是黑白无常……也带不走本侯……” “倚青,不要说话了。”左丘衍以指抵在顾隰唇上,语气带着无可奈何的深意:“安静。” 顾隰轻轻颔首,收敛了那刺痛的笑容便闭上眼睛,满意地睡去。而左丘衍看着他,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眼中也有水光闪烁。 以前他曾好奇,为何人们管眼中的水叫泪。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因为那是情动的水,不是普通的水。 他慢慢俯首,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因毒情而惨淡的薄唇。那唇形很美,用舌尖可以描摹出顾隰平日里笑意盈盈的模样。左丘衍温柔地用手捧起他的脸,用舌头撬开闭合的嘴,也不管这人身中奇毒,只愿双唇羁绊,缠绵悱恻。 顾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见左丘衍近在咫尺的脸。他短暂地一愣,然后眼珠子一转,舌头便开始灵活地反击。 左丘衍也毫不客气,不过看在他还身中奇毒的情况下终究是没有纠缠太久。他只见顾隰苍白的脸颊有了微红,表情异样,却仍旧是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嘻嘻……可惜本侯眼下身中剧毒……不能多作动作……呵呵呵……” “睡觉。”左丘衍轻轻敲了敲顾隰的额头,没好气地站起身来道。 “好。”顾隰这回真是乖乖闭上了眼睛,掩饰了其中一闪而逝的复杂,便睡了过去。左丘衍静坐一阵后也起身,出了房门。 门外正是日暮,□□正暖,桃花正开。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又过了几日,左丘颉命宫中御医煎好了药来,给顾隰服下。顾隰也是惟命是从,照服不误,很快病就好了起来,身体也渐渐恢复到了从前。 一日顾隰照常进宫与左丘颉下棋。春光正好,桃花正红,摇曳生姿,实是美景在旁,人心也动。 始下棋未久,身旁侍从来福便端上茶来:“陛下,侯爷,请用茶。” 左丘颉便将那青色的瓷杯推至顾隰面前道:“倚青,你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罢。” 顾隰则是嬉笑而不失乖顺地道:“托陛下的福,臣已痊愈。” “那今日便饮个痛快。” “好!”顾隰托杯而起,示意敬意,而后便要饮下。他见着左丘颉也似是饮用,便无声无息地指尖一动。 那颗粒便到杯里,瞬间,淡黄。 顾隰表情不变,一口饮下。 “好茶!” “这是上等碧螺春,倚青的最爱。”左丘颉笑意盈盈。 “陛下一直对臣不薄。” 桃花掩映,□□满园。而一只寒鸦却了无生息地从空中飞过,在这暖意苁蓉的□□中似乎格格不入。 事已至此,无言以对。 顾隰将瓷杯放下,笑道:“不如陛下,咱们再来一局?” “大可。”左丘颉也放下杯道。“如此之景,怎能不雅韵作伴?” “那咱们开始罢。”顾隰调皮地一笑,似乎开始某个棋局般的神秘摸错。 那么陛下,咱们就来下一盘棋罢。 用臣的性命作赌注,你我万劫不复。 ☆、坦诚相告 【释月楼?反渊阁】 刚听完蓝游关于最近朝廷局势的汇报,微生逆确凿深感沉闷疲倦,这几日来他虽然不曾踏出释月楼一步,但却无时不关注外部的风吹草动。 他沉重地回到房间便半躺在睡榻上,虽是眉眼无澜但心底却是如细缝观风般的气躁,如今顾隰算是走投无路,自己救是不救?加之如今灵骨一事怕是遥遥无期了。 宋言初作揖目送蓝游离开后便推门走进房内,刚进门便看到微生逆疲倦地瘫在睡塌上,手指按着太阳穴仿佛遇上了何种难事。 “为何如此疲神?”宋言初心泛水漪,温声说着便走到微生逆身边,衣角顺风,带来丝缕让人心定的祥和。 微生逆听着宋言初宛若宁神圣药的声音,涣涣撑眸安慰道:“无事。” 宋言初笑靥温润,像是清风拂面,他坐到睡塌边上,提手抚平微生逆紧蹙的眉心,而后轻按着微生逆头部的些许穴位,帮助其活络经脉,去除疲劳。 衣袂细细滑滑地在微生逆眼前轻晃。 “舒服吗?”宋言初一边按着一边轻声问道,生怕惊扰了闭眸休憩的微生逆。 微生逆微闭的灰眸邪气一闪,轻轻将边上的宋言初一提便移到自己身上。而宋言初只觉一个旋转晕眩,待其反应过来后发现他居然如此不雅地跨坐在微生逆腰上,见状他顿时脸上像是火烧般,眼中有些责怪地看着微生逆。 “继续。”微生逆压低声音,丝丝哑言徒增情趣,那语调半是认真半是调侃。 宋言初闻言水眸瞪着微生逆那一脸得逞的的表情,无奈地抬手继续为微生逆按揉着头部。 “言初觉得顾隰如何?”微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逆闭上眼睛,将手垫在脑后,像是闲聊般提起。 “玉君侯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忠心朝廷。”宋言初虽然甚是奇怪微生逆如此问法,但是也将顾隰给他的印象总结告知微生逆。 “如若他有难而我可救他,言初觉得我该救吗?”微生逆语气像是很烦扰,难以抉择般的无奈。 “如若溯回真心视他为友人,那便非救不可。”宋言初为微生逆梳理那稍有凌乱的银发,像是一位指路者。 微生逆手指轻点着宋言初的鼻尖,笑道:“只是我并不知晓他的想法,如此赌注甚大。” “人活一世,不赌一局岂非无趣?”言初眼眸闪光,嘴角轻扬,那笑意扫去了满室的乏味气躁。 微生逆闻言一愣而后也像是想通了,他心里知晓每逢自己困苦不堪,心烦意乱时总会被宋言初的一抹笑容轻易抚平那波澜的心。 “言初不想回侠叔堂?”微生逆眼眸含笑,手上轻捏着宋言初的小脸道。 “我本就随遇而安,而藏卷阁我甚是喜欢。”宋言初认真道。 微生逆放下玩弄宋言初脸的手,无限怜意地轻叹一声,楚楚可怜:“言初会留下原来因为那几本书。” “好好好,是因为你。”宋言初不忍,脱口而出安慰起来。 “乖。”微生逆宠爱地笑道,而后便闭眸养神,而宋言初也微笑着提手重新为微生逆按揉着穴道。 二人静谧之时,却听闻门外出来蓝游急切的声音:“启禀楼主,属下蓝游有要事求见。” 微生逆忽然被惊醒顿时火冒三丈,俊朗的面庞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便是阴沉的黑色。 “起来吧。”宋言初扬起温暖的笑容说道,看着微生逆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心底是一阵好笑。 “以后有空就来帮我按。”微生逆咬牙说道,但那语气却是万般宠溺。 “好好好,随你。”宋言初哄小孩般说道。 “进来。”微生逆口气不善道。 门外的蓝游听出微生逆口气不好,心里一惊难道自己又做错事了不成?他颤颤巍巍地推门走进来。 “何事?”微生逆双手握拳,尽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顾隰已然知晓其身中之毒为左丘颉所下。”蓝游正色道。 “顾隰与左丘颉决裂了?”微生逆深吸一口气问道。 “还未直接与左丘颉决裂。”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微生逆按了按眉心说道。 “属下告退。” “我要见他一面。”微生逆淡淡道。 “是。” 【东郊?回路亭】 初春出尘,一派生机。 回路亭四周皆是高大的玉兰树,净白娇小的玉兰花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翩翩落英盘旋空中,遍处是抽芽的翠草雨滴,远处是青山环烟,近处便是那稍具沧桑古韵的回路亭痴痴守着一方净土。 净土便是尘世的一种厌倦,一种执念。 微生逆依旧红火,长身玉立于回路亭中。一阵青烟挥谧,顾隰落到微生逆面前,而后轻拈指尖布下阵法。 “小倚青敢赴约,我甚是佩服。”微生逆看着顾隰脸色如常,并不觉中毒,不禁暗叹。 “阿逆敢约我也是有勇气。”顾隰依旧那般调侃,只是那眼眸中的沉重,伤去渗透那优美的玉兰。 “释月楼,敢去否。”微生逆语气警告道。 “然。”顾隰也大概猜出微生逆早已了然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些日子来自己的行动,而此番赴约自己也是赌上一把。 “小倚青真是不怕?”微生逆放松神情,旋身轻飘飘地挥起衣袂,瞬间那四周的玉兰朝回路亭散去。 花系衣襟漫玉风。 “既然我敢下注,那不到开盘我便不会退缩。”顾隰悠闲地铺扇周旋于那花势,神色依旧是风流倜傥,不失翩翩。 两双眼眸对视,二人皆是要将对方看透,但是同样的毫不后悔。一人红衣银发,灰眸宛若深渊,一人青衣褐发,绿眸宛若深潭。 他们都在思量,等待,亦或是说服自己相信对方。 赌一次又何妨? 湖缘,渐行,离合。 【释月楼?半兰堂】 “谬前辈的八卦术法果真造诣极高。”顾隰东踩西点,扇尖幻化出光芒,似是在打探,看了几个阵位觉得甚是精妙。 “事情始末你我心知肚明。”微生逆旋身坐到椅子上。 “阿逆要确定何?” 顾隰也坐在一张椅子上,口气虽然悠闲但是那眸中是一阵警惕。 “小倚青的玉i不知可否让我过目。”微生逆直言道。 “可以。”顾隰思索一番便答应道。说着便从腰上香囊中取出一块玉来交给微生逆。 微生逆接过那玉,只见那半珏光鲜十分,通透澄明,虽只是半块,上面却清清楚楚地印着半面甲骨,精雕细琢。其纹路深陷,迂回曲折,仿佛曲水流觞般典雅深挚,能承载千斤的诗意画妙。断裂处似乎是用内力生生劈开,整齐而不落参差。 这便是当初毛剑怀的囹圄掌――身陷囹圄不得已而为之,不但困己也困人,故以此命名。 “小倚青,置点血到这玉上。”微生逆突然说道,要想证明顾隰是否真是风家遗孤,只能如此了。 “嗯?”顾隰奇怪道。 “你若想我完全信任你便是风家遗孤便按我所言做。”微生逆将那玉递回给顾隰,闲闲道。 “好。”顾隰说着便以气做刀,运气而行,内力通过经脉从丹田向指尖注入一支,冲破表皮,指尖上的鲜血便流淌而出,滴到那玉上。 微生逆紧紧看着那玉的变化,果不其然那玉将顾隰滴在上面的血吸干,上边的甲骨文比划逐渐变黑,更为清晰明了,深沉大气,而后慢慢变成通透的红色。 顾隰看着那玉的变化也是吃惊,而微生逆好似松了一口气。 “为何如此?”顾隰看着一脸放心的微生逆问道。 “蓝游查过风家的这块家传宝玉,据说风家血统的人将血滴入那玉中,那玉便会将那血悉数吸尽而后那玉变成红色。” “如此我还真是风家遗孤了。”顾隰凝眉,将那玉放回香囊中,但心里百感交集只觉得手握千斤,如同灌铅般难受万分。 “想我如何帮你?” “我体内毒素未清,阿逆是否有芒硝之解药?” “如此我定会为你解毒。” “阿逆的底线是何?” 这下轮到顾隰警惕起来了,这个微生逆太过奇怪,他一个释月楼楼主为何要证实自己是风家遗孤,证实之后为何会如此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还如此肯定地帮自己,而又为何当日要夜闯皇宫,直觉告诉他微生逆绝不简单。 “小倚青难道还要将我这个夜闯皇宫之人捉回去治罪?”微生逆调笑道。 “本侯几欲杀了左丘颉,而阿逆只是闯个寝宫罢了。”说此顾隰眼中划过杀意。他曾几度想过动手,以他的武功,杀死左丘颉简直如探囊取物,但为了与左丘衍情义,他还是忍了。 微生逆见了顾隰如此,便问:“那你要我说何?” “你到底是谁?” “我是承,前朝太子褚佑的儿子。”微生逆淡淡道。 顾隰惊得站起来,满脸不可思议。 “不相信?” “我相信,你没有理由骗我。”顾隰恢复过来笑道,内心也嘲笑那左丘颉,看来左丘家劫数难逃。 “原来阿逆是皇孙。”顾隰继续笑起来,神色倍感轻松,眉飞色舞道。 “我此次出岛便是要寻回当年爷爷的灵骨,左丘亥当年将其封印而后便藏了起来。” “左丘颉未曾告诉我这件事。” “左丘家的缺德事,真是不便随意告知他人。”微生逆嘲笑道。 “那你如何得知?” “其实在西域我见了一名唤流亭的人。”微生逆想起来说道。 “流亭酒肆,流亭?是否就是那日你饮酒回来?”顾隰也回忆道。 微生逆朝顾隰点点头而后说道:“他是个很可疑的人,内力比我更甚,而且他知晓当年左丘亥封印我爷爷灵骨之事。” “是他告诉你灵骨在皇宫?”顾隰也收起笑脸,紧张起来。 “嗯。”微生逆缓缓道来,“那日我们在沙漠遇袭,便是流亭的把戏,还有那地宫。” “我们从西域归来一路畅通,原来是他从旁动手。”顾隰若有所思道。 “看来此人便是要我们平安归去,我们当真成了他的棋子。”微生逆点点头,“那次我们在沙漠被黑衣人围攻,我猜测应该是个试探。” “他欲让我将那地宫的平安锁带回宫,而让你去夜探皇宫。”顾隰严肃道,他心中想起那把锁来,忽而怀疑起那左丘颉和流亭二人的关系来。 “左丘颉是否让你查前朝?”微生逆突然意味深长道。 “不错,他还让我查法器的事,当年左丘亥登位发现法器失踪直到如今都没找到。”顾隰看着微生逆对自己放下戒心,而自己也全盘托出像是与老朋友叙旧一般。 “那你在武林大会上怀疑我何事?”微生逆也对顾隰坦白。 “你的剑和铃铛有问题。”顾隰瞄了一眼微生逆的腰间说道。 “其实我也深觉这翟u和翟琮有问题,只是谬音还没有完全告诉我。”微生逆有点郁闷道,谬音有太多事藏在心里了。 “那你的剑和铃是如何得来的?” “我六岁那年闯进了谬音占星的地方,无意间将血滴到其间,而谬音看到后便将其给了我随身佩戴。”微生逆回忆道。 “前朝之事只有谬前辈最清楚。”顾隰说道,说起来他到此却不见谬音也是很奇怪。 “他回岛了。”微生逆有些无奈道。 “那谬前辈也是前朝之人?” “他是前朝的大祭司,而我承是他的责任。”微生逆苦涩地说道。 顾隰也知道微生逆与谬音之间的丝缕不可捉摸的关系,也是默不作声。 “现在一切都已然明了,你作何打算?”微生逆收起那情绪,蹙眉问道。 顾隰沉默了――他的记忆只从与师父在山林间野鹤闲云开始,对生身父母全是空白。如今想到自己身世竟是这般凄惨,最先冲进脑子中不是那血海深仇的灭门之怒,却是自己竟被蒙在鼓里许久的怨恨。 被欺骗的怨恨和痛苦,就像刚发现那半珏一样蔓延在全身。如今已经凝固在血液里,却不再流动,不如当初那般沸腾。 这血海深仇,他要怎么报? “你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微生逆见他沉默,便随口说道。 “难道你没想过为褚家报仇吗?”顾隰终于开口道。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微生逆像是说着一间无关紧要的事般。 “阿逆也是阔达。”顾隰幽幽道。 “那你想如何?” 短暂的沉默,顾隰脑中已然千思万绪如电光石火,最终似乎是决定般道:“帮左丘衍夺位。” 微生逆听到顾隰所言一愣,而后眼眸闪光道:“如此有趣。” “阿逆要来与我一道吗?”顾隰神色再次凝肃下来,这次并不理会微生逆的调侃,直入关键。 “你相信左丘衍?”微生逆不答反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是。”顾隰摇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正如同对左丘衍的信任。 “你与左丘颉之事还未告知他吧。”微生逆肯定道。 “不错。”顾隰凝眉,陷入这般苦苦思索。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这问题,甚至关系到了家仇报或与否。他知晓左丘衍对左丘颉的感情非同一般,若是自己告诉他了这事,不敢想象对方是何反应。 “如此说来你很是相信我。”微生逆见此便玩味地看着顾隰说道。 “想必阿逆的皇孙身份也未曾告知宋大夫罢。”顾隰听闻便暂且放下那纠结,也跟着调侃起来。 “不错。”微生逆坦白道。 “如此说来你很是相信我。”顾隰学着微生逆说道。 微生逆闻言居然朗声笑起来,笑声清脆自带这少年的狂傲。 顾隰将玉龙从左手抛到右手,又抛回来,掩饰了神色中的一丝无奈,答道:“本侯认识你不短,可是还是初次看到你如此开怀。” 微生逆有些不自然,很快便收起笑意对顾隰说道:“我将你送回吧,我回岛一趟为你拿来解药。” “如此甚好,那就先谢过阿逆了。”顾隰起身说道。 【释月楼?藏卷阁】 藏卷阁为一座高塔,不同层内的藏书类型不同,塔内是普通的红木架子放置着一排排一列列的书卷,书海浩瀚。 微生逆在医典这一层果然找到了宋言初,那人儿一身洁白,清俏宁静,如瀑黑发垂直腰间,浑身散发出淡淡的祥和出尘,书卷气息混着药草淡香,如斯淑雅韵致。 “言初想出海吗?” “嗯?”宋言初有些听不懂,侧着头看着微生逆。 “可曾听闻过浸月岛?”微生逆启唇说道。 “有所耳闻,只是听说从未有人去到过,其神秘不亚于释月楼。”宋言初思索一番便答道。 “那此次我便带言初去浸月岛如何?”微生逆淡笑道。 “溯回知道如何前往?” “过去的十八载我便是在浸月岛度过。” 宋言初再次愣住,溯回的身份是越来越复杂了。 “我是释月楼楼主,也是浸月岛岛主。”微生逆轻叹一声坦白道。 “溯回还瞒了我何事?”宋言初有些伤感,他越发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眼前人。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眼神有所暗淡,急切地解释道:“言初莫生气,如今……” “我明白,我相信你。”宋言初呼了一口气安慰道。 微生逆心里波澜,他隐瞒了言初不少事情,从最初的蓝掌柜侄子到如今释月楼楼主,而后浸月岛岛主,现在自己还有一重身份未向言初点破……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一脸纠结郁闷,便笑靥如花般说道:“我真的没事。”他一手拿下自己的发带,发丝垂下,印刻缠绵纠葛一世的相许。 “当日是我亲手将溯回送的同心结扔入江中。”宋言初歉意地说着,提手取下微生逆银发间夺目的一抹红。 微生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言初,内心早已波澜壮阔,绯唇轻启:“我并未责怪过你,都是我的错。” “如今我将这同心结还给溯回。”宋言初轻声说着,手上灵巧地翻转折叠。 不一会一个小巧精致的同心结便跃然眼前,红白交叠,发带交缠,诉说着早已入心的倾情。 宋言初明眸含水,脸颊微红,他将那同心结递到了微生逆面前,而微生逆呆呆地地伸出手。 一手递,一手接。 如此简单的动作却未完成,那结在二人手缝中坠地,那声音很轻很轻…… 一结入江,一结坠地。 “对不起言初,我没拿好。”微生逆大惊,马上将那同心结捡起来。 “没事。”宋言初眼中有些异样。 “此情不变。”微生逆的声音轻缓温柔。 宋言初突然紧紧抱着微生逆,将那心底的悲绝不甘化作泪水尽数融在微生逆的衣领,天意的初见,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害怕失去眼前人。 可他知道,这一天,不会远了。 “言初乖,睡一觉。”微生逆吻着宋言初的头顶柔声哄道。 宋言初刚点头便一阵困倦,躺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便陷入黑暗,只是他并未有一丝害怕,他知道溯回会在他身边,同心结不在,溯回在便可。 君若为子月,吾愿点辰星。夜夜相对语,而互修皎洁。 天地会有穷,两情无尽处。生可影相随,死亦共碧落。 ☆、设计暗杀 【顾府】 顾隰回到府上,屁股尚未坐热,一个消息如乌云般盘旋地在他脑袋上降落,让他一刻也停不下来。 “启禀侯爷,属下看见七皇子刚刚受邀去四皇子府赏花。” “什么?”他倏地站起身,握紧尚未放下的玉龙。 “正是。” 顾隰心道这左丘衍也真是少年轻狂,胆子不小,左丘懿要他去府中赏花,定是有鬼。搞不好赏着赏着就中毒身亡……他心头一顿,道:“十方。” “属下在。”早有预料的,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事情如何?” “回侯爷的话,三皇子一家今日便要被流放。” “贾逍呢?”念此忠心耿耿的老臣,顾隰也不觉认为他的命途多舛,偏偏摊上了左丘宇这一个女婿,可谓天意弄人。 “回侯爷,贾尚书已被革职,正在府中,谁也不见。” “这样。”顾隰早有预备地,从案几的文书堆中抽出一张信件来,道:“你将这封信予贾尚书,莫要叫人瞧见。” “是,侯爷。” 待他走后,顾隰也不免仰天长叹,他心绪未定,就开始在为宫中的风云变幻堪忧。三皇子如猢狲散般倒坍,府中的门客各个奔走相告,投向新的势力。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原属左丘宇和左丘r的势力拉拢。但很显然以左丘衍目前的实力,显然无法吸引足够的力量。 看来他必须亲自出马,这态度必须得跟左丘懿表明了才妥。但同时此行也是绝对的冒险,一旦被左丘颉知道了他也是难以应付。 顾隰忽然感觉心烦意乱起来,不耐烦地站起来在房内踱来踱去,脑中时不时浮现左丘衍的面容来。 那张脸似含阴郁,眉眼间似乎藏着深深地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眼中却显露野心和无限的杀机,看似无德无能,却又深藏不露。但一到自己面前却又显得幼稚无比,在自己面前赤裸裸地展开,各种拙劣的手段暴露无遗。 这究竟是何样的一个人?自己当初为何就答应了帮他?权斗非儿戏,他自是明白。但身世一事已经发现了,曾经模棱两可的立场愈发的明晰起来。此时此刻,要想在这宫中存活,在铺满血与泪的权利阶梯上步步高升,这似是唯一的出路。 似是而非,可自己未尝不能像师父一样,隐居武林,闲云野鹤,闲看庭前花开花,漫看天际落云卷云舒,梅妻鹤子,不也快哉? 但这条心却始终狠不下来,自己也始终做不到,是舍不得吗,舍不得权力? 舍不得这江山的光阴罢。 顾隰不知哪来的热血沸腾,这么一激动,便使出凝露香散,腾身飞了出去。 【四皇府】 兰穗阁中,宁静典雅,心平气和,二人一屋。 “四哥邀请七弟来府中,七弟受宠若惊。”左丘衍低垂着眼眸,望向窗外葱绿的爬山虎,不自觉地摆弄手上的玉扳指。 邀请?可笑。左丘衍是没想到左丘懿已经如此猖狂,竟敢将自己秘密绑到此处。也是,那可怜的五哥和三哥栽了,下一个不就是自己? “七弟莫要如此拘谨,”左丘懿似笑非笑道,眼中浮现一丝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为他倒了一杯茶,而后似是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事实变迁太快,你我与五弟和三哥,便是要天涯海角了。” 海角天涯。 这四字在左丘衍脑中闪过,令他不禁绝得极其的讽刺,酿成这一切的究竟又是谁,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事到如今,不想遮遮掩掩,唯唯诺诺,形势一变,计划也该有所改变。 “四哥神机妙算,帷幄千里。”左丘衍忽然道。 左丘懿对他的反应略有惊讶,从小到大,这个七弟永远是一副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人,此时其他两位兄长退出了这场争斗,莫非他是欲望而起,与自己翻脸了么。 “七弟此言何意?” “真是让七弟佩服不已。”左丘衍心中深吸一口气,忽然抬起头来,眼睛放肆眯着地看着他。 左丘懿若有所思地瞧着眼前这个老幺,嘴角勾起一丝玩味,似乎是毒蛇瞧着一个待捕的猎物一般。 左丘衍见他这幅神情,心中忽而地一颤,从心底中涌起一种自己不愿意承认的畏惧。从小,他对这个四哥一直都是这种感觉。永远文质彬彬,白白净净的翩翩公子,琴棋雅韵,笑里藏刀,手段残酷得可以令人痛不欲生。 “七弟似乎懂得不少东西。”这话似是陈述,似是威胁,似是警告,而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兄长的关怀。 “哪有四哥这么广博多识。”左丘衍见到那如毒蛇的眼神,不自觉地把眼眸侧到一边,嘴唇微微颤动。 “哈哈哈。”左丘懿见他这个样子,笑起来,“是四哥没有发现,七弟也是如此聪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幼时真的没看出来呐。” 一提到幼年,左丘衍脸色忽然暗了下来,微微僵硬,脑中忽而浮现一片雪白,仿佛柳絮翩飞。他牵动了一下嘴角道:“四哥自小便是天人之才,七弟不能比。” “七弟莫要妄自菲薄。”左丘懿笑道,“今后别忘多和四哥往来往来,如今兄弟就剩你我两,若是我们如此疏离,想必也是父皇不愿看到的罢。” “四哥所言极是啊。”左丘衍答道,看不出他脸上是何表情。 “七弟,”左丘懿眼神闪过杀意,面上笑意深深,忽而起身道:“不知你可否记得父皇生辰上的那盆龙望兰?” 左丘衍瞟了他一眼,他记得那龙望兰精巧绝伦,叶片上有如附着细细密密的龙鳞,明橙色的花瓣如祥龙腾云,实是祥瑞之物,便道:“四哥的礼物如此瑰丽,七弟一眼难忘。” “哈哈哈。”左丘懿笑道,“那么七弟可知这龙望兰是何物?” 左丘衍皱起眉头,他向来对花花草草知之甚少,龙望兰从名分上听来本就是稀有之物,自是没听说过。但他也没妄作答复,只是保持了一贯的缄默。 左丘懿似乎早料到他是这么的反应,便笑道:“七弟不知也是常理之中,我想就连宫中才华深厚的大学士们也只是对此有所耳闻,并未听说罢了。” 听他话中有话,左丘衍眼睑微微颤动,唇齿微启。 “真正的龙望兰,不过是生长在沼泽的蓬蒿罢了,只是在东海一带,受了特殊节气的冲击,变异而成了‘龙望兰’的模样。”左丘懿说此话的时候带着笑意,似乎在讽刺着世人的无知。 左丘衍反应过来,愕然地看着他。 左丘懿笑意愈发的深了,道:“因此归根结底,龙望兰不过是野草罢了,本就不是何兰花,这名号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过是附庸风雅。” 左丘衍只感觉心里一凉,他这样子无疑便是偷梁换柱,既然真正的龙望兰不过如此,那么生辰上那盆耀眼的盆栽是何,莫非……念此他眼神冰冷,几欲将左丘懿看穿。 左丘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七弟一定想知道四哥当初送给父皇的是何罢?” 左丘衍不置可否,也不表态,只是拳头渐渐紧握,额角若有似无的细细汗珠。 “若是七弟想知道,便随四哥到后院一瞧。” 左丘衍踌躇片刻,便道:“四哥请。” 话一出口他心中忽地后悔了,蓦然想到左丘懿此人阴险狡诈,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他对左丘懿向来半是畏惧,半是厌恶,如今和他如此近,自然是心中颇为慌乱。但若是那盆所谓“龙望兰”威胁到父皇的性命,此事非弄清不可。 “七弟在想何呢?”左丘懿在前边稍稍回首,笑着看着左丘衍,而后似是意味深长又杀意重重地从鼻腔中吐出一句话来:“父皇不会有事。”而后细长的眼眸眯起,似是在暗示着何不可告人的私密。 “四哥如此广博,实是令七弟惭愧。”几乎是不作思考地,左丘衍自然而然地说道,一直以来这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无论如何都保持着这一种谦卑的姿态。 “七弟那么多年,又是何苦呢?”左丘懿一语道破,语气飘忽地指向一些算不上久远的陈年旧事。 左丘衍忽地笑起来,这笑容在他那常年阴沉的脸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幽幽道:“命不同罢了。” “彼此彼此,四哥我命也不好。” 念及他的母妃,左丘懿神色幽深起来,眼中仿佛又是弥漫起大片大片丧葬的雪白,母妃走前的那绝望而怨恨的神情给予他深深的烙印,令他痛心,令他畏惧。 悠悠转转,直来到后院来。 只见一片青林翠竹,明石清泉,而空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咸湿的味道。一只黑色的乌鸦是那么突兀地停留在树梢上,而它身边赫然悬着一盆吊兰,正是那天生辰上的龙望兰。 那乌鸦眼神因仄仄的,喉咙里吐出一丝喑哑的嘶鸣,尖利狭长的嘴缝中滴下几滴明橙色的粘液来,浸湿了那盆“龙望兰”的花瓣,似乎一直如此地在滋生。 海鸦……左丘衍意识到。 但左丘懿怎么会养殖,这未免太过诡异,莫非是……忽而他感觉眼前一片眩晕,仿佛潮水连片地涌上来,将他整个人淹没,而自己却动弹不得,他张嘴,却发现叫不出来。 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蛊,却无能为力,只能怨自己太过大意,低估了左丘懿这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对自己下蛊。 左丘衍最后一次用尽全力使出力量,但终究是徒劳的整个身体瘫软下来。 视线渐渐朦胧,隐约可见到左丘懿文质彬彬的斯文笑脸,心底的恐惧终于淹没了全部的感官和漠然的表象。 他张口,叫出了两个字。 不是父皇,是倚青。 望梦兰开春日盛,海味湿连九毒环。 问谁能把奇毒解,j石入口通气然。 轻轻一吹指尖上的一瓣粉樱,瞬间碎成无数,有如仙露琼浆般幻化散开,与那明橙色的花瓣相触,刹那间如炭黑。 花枯。 那海鸦警觉地惊起,扑腾着翅膀似乎要怒视闯入者,突然像是同样被下了蛊般,黑色的海鸦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嘶鸣,而后瘫软般的从树梢上落下至地面,苟延残喘了几分,终于气绝,嘴里的液体悉数流出。 始作俑者发出一声轻笑,面如皎月,唇似樱瓣,而后似是无限哀婉地看着那一盆枯萎的吊兰。 左丘懿瞬间冻结了表情,眼神如刀割般射向那人。几乎是下一秒,一个矫健的身影便飞身上树,几欲把那人碎尸万段地发起了攻击。 潘永霜怒目相向,使出西厂的独门功夫与之相抗,如水蛇般的身体环绕住了那人的腰身,似乎是要生生将起勒死。 体如灵蛇,风刃如割。 对方一愣,似是没想到潘永霜的武功如此奇异,不过他也不慌不忙,脚尖一转,手掌一收,那盆垂死的花朵忽而散发出一阵幽香,潘永霜的脚步立即慢了下来。他趁机回环转身,一下子从腰间掏出短匕来,眼角的胭脂红由于怒意更显撩人。 潘永霜见此也不再客气,掌风一收一放,竟比刚才更加有力,仿佛比水流穿石更胜一筹,这正是西厂的常用高招,润础掌。被击中者,更是如滴水穿石,初始无甚伤害,而那掌风劲道也如流水一般,渗入发肤,进而深入身体,遍及四肢百骸,久而久之,便内脏肺腑皆耗损,重者即将毙命。 对方的短匕纵使灵活自如,只见他袖口微微轻扬,一阵幽幽的内力毫不失力地迫面而来,却行如刀割,简直是要把潘永霜碎尸万段的姿态。 清菡炼。 潘永霜见此功夫也不觉大吃一惊,这功夫在江湖上本应是消失多年的了,要说真正掌握此门功夫的人应该只有当年武林上名声赫赫但突然失踪的花炼莫非。 念此潘永霜谨慎地后退几尺,迅速护在左丘懿跟前,道:“四殿下小心。” 左丘懿皱起眉头,危险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朱唇皓齿,面容妖娆,打扮却不似中原之人,劲装马靴,风襟腰环。 武林中向来怪人怪事,屡见不鲜,恐怕这人必定就是那鱼龙混杂的其中一员。想到此便瞟了一眼仍倒在地上的左丘衍――莫非他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武林不成? 一道红光扑面而来,如葳蕤的花瓣绽放,左丘懿便觉胸中一股剧烈的翻腾,不禁捂住了胸口,而潘永霜见状几乎要尖叫出声,更是注入全部的内力。 未及深思,只见那人飞身来到左丘衍面前,扶起他来迅速将一颗小石放入他口中,而后缓缓注入真气,不一会儿左丘衍的脸上便恢复了点红润之色。 那人收了手,缓缓起身,高挑的身形使他略显压迫感,而瘦削窈窕却衬出了一份柔和,他冷冷地看着主仆二人,道:“兰荪蕙之芳,岂是你们这种人的作恶之具。” “哦?”左丘懿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此人,眼中却毫无惧怕,“不知阁下何名讳?” “花想容。”对方毫无讳饰,直截了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式,还颇不耐烦地撩了一下长长的马尾,一脸挑衅,“你们又是谁?” “大胆!”潘永霜尖利地吼了出来,“竟敢对四殿下如此无礼!” 花想容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嘲讽:“噢,难怪声音如此怪异,原来是个太监!哥哥我真是没看出来。” 潘永霜见他如此,却危险地勾勾嘴角,道:“咱家就是太监,怎么的。”而后似是无意地补充道:“你又好到那里去,江湖男娼。” 花想容听闻脸色一沉,但终究是十分平静,似是自嘲道:“没想到哥哥我的名讳如此响当当,连阉人都知晓了去。” “离开这里。”左丘懿忽然插话道,“朝廷之事你们武林少管,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花想容看了一眼地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左丘衍,眼底涌起一丝怜情来,双唇紧抿。他向来感情用事,且随心所欲,故这次也不例外,便道:“这事哥哥我就管定了,怎么着?” 主仆二人见这人居然如此不识趣,面面相觑一会儿后,潘永霜便向左丘懿使了个眼色,便对花想容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就袭上来。 而花想容怒目相向,双手一抬,清菡炼光,素心彤面,兰薰桂馥,直冲门面,与刚才的情形如出一辙,潘永霜尚未接近便感觉到一类似兰型的花阵挡在眼前。 “永霜,撤!”左丘懿忽然道。 “可” “撤!” “是。”潘永霜不甘地看了一眼花想容,便迅速撤身,主仆二人便忽而消失在了后院中,只见片片枯叶在飘扬,零落空旷。 花想容呆了呆,继而想到了地上的左丘衍,忙坐下来,刚才由于顾及身边还有那两人,故真气输的不够充足。 这人中的花蛊,正是望梦兰之花蛊,要解起来还需使气血通畅,一点点地把毒素逼出来,需要一定的时候。 扶起左丘衍来,花想容细细打量了这人一眼,只见他眉目清致,却带着一股阴郁,眉眼间竟暗含戾气,能看出此人野心勃勃,却又前途坎坷未卜,而且似乎已经历苦难,面相如此奇异,令人心头一跳。 花想容也不是专看面相的,故他只细看了一会儿便开始灌输真气。 这人毫无内力,是个未习过武的人,但身体硬朗得很。花想容想着便缓缓探清了此人的脉络,开始依循一定的道路灌输。 只觉得那人的冰冷的背上泛起暖意来,花想容嘴角微微勾起。 正当他心情渐渐浮起一丝快意来,忽然感觉身后一阵杀气袭来,带着阵阵熟悉的香气。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如刀刃穿过胸膛般,一阵爆裂的疼痛穿腔而来。 曼陀罗花蛊花想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立即放下覆在左丘衍背上的手,而身体一歪,便倒在地上,嘴角淌出几滴血来,墨黑如夜。 “咳咳”他胸中又是一阵剧痛,是觉得四肢百骸都要破碎开来,脑中几欲爆炸。 曼陀罗,无间的爱与复仇的花语,思念之至,便是极乐之边。 “影” 他忽然后悔了,自己为何要这么任性冲动的就来到这里。真是活该被骗被整的,这里本不适合他,更不是他能来得地方。 “速战速决。”左丘懿不带任何感情地道。 “遵命。”潘永霜闻言也放了脚,便从腰间抽出剑来,“再见了,小男娼。” 剑尚未近尺,一道短镖破空而来,似是软绵无力,却毫无声息地将剑击飞,只闻哐当一声,剑落在数尺之外,瞬间成了两段。 那短镖做工天下独一无二,成半珏状回环,实属奇巧,令人一看便知出自谁之手。 左丘懿和潘永霜都愣住了,随后只听一声轻笑传来。 “这么热闹,怎么不叫上本侯呀。” 回首只见顾隰一袭蓝衣,坐在树上,一手拨弄着树梢上的绿叶,似是山间玩乐的孩童姿态,巧笑妍妍,但眼中却透着谁都能瞧出的杀意。 “顾侯爷。”左丘懿道,话语中却异常平静,潘永霜则开始咬牙切齿。 顾隰从树上飞身而起,直落在花想容和潘永霜之前,笑道:“四殿下的动作未免太快,让本侯不得不管。” “顾侯爷的意思是”左丘懿虽早已猜到,却还是吊着一个好奇的语气来。 “以四殿下的才智,如此问来不免有损。”顾隰展开玉龙来,似是闲情雅致,却是早已做好迎战的准备。 “好。”左丘懿见顾隰如此架势,也笑起来,“既然今日侯爷都来了,那么本殿也不多作动作了。”说着眼神一冷,“那么请侯爷自便,本殿不奉陪。” 二人便再一次消失在了这个荒寂的后院中,谁也看不懂左丘懿转身后那一抹犹如获胜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的笑意。 顾隰见那二人果真是离去了,看向地上倒着的两人,不禁长叹一口气。接着俯下身去,见左丘衍似乎无大碍,而后便轻轻扶起花想容来,只见他面色如潮,而眼神却放空,眼中呈现异色,实是中了花蛊的模样。 花想容似乎看到了他,唇齿微启,却说不出话来,看他那口型叫的便是顾郎二字。 顾隰见此不禁道:“哥哥也真傻。”而后忽然笑起来:“要不是有本侯,恐怕你此时早已喝下了孟婆汤,到时候可要好好报答呀~” 曼陀罗花蛊顾隰以前与花想容在一快的时候就有所耳闻,这本是花氏独门的功夫,除花想容外应该无人会用,不料竟然会被潘永霜所用,这其中必有乾坤。此毒也并非无解,只是疗期过长,若是一中此毒,短时间内必定失去力气,不能反抗,在激战中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顾隰摇摇头,打了个响指,霍十方应声出现。 “带他们回府。”顾隰这么说着,片刻后忽然犹豫起来。 一个是花想容,一个是左丘衍,自己和十方各抱一个,那么究竟是如何分配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是好笑,这两人对自己究竟有何区别? 有何区别,当然是有的 不等自己做出决定,霍十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只见霍十方上前把花想容扶起,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他抱起来,而后看向顾隰:“侯爷?” “哈?”顾隰反应过来,问道:“十方,你为何抱哥哥而不抱阿衍啊?” 霍十方毫不犹豫道:“因为他是七皇子。” 顾隰无言,他顿时明白了霍十方的思维方式。原来在十方的脑子中,这高低贵贱排的倒是很清楚的。 “而且七皇子比较轻。” 顾隰瞠目结舌,不懂他是从哪门子道路看出来左丘衍比花想容要轻,或许是身高?忽然想到了何,问道:“十方。” “侯爷何事?” “我和皇上的话,你会听哪个的?” “侯爷的。”霍十方想到没想。 “为何?” “不为何,因为属下是侯爷的人。”霍十方说的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但在顾隰的耳朵里听得是极舒服和暧昧的,欢喜得不得了。 故作镇定地咳嗽了声,顾隰便俯下身来查看左丘衍的伤情。显然是被花想容治愈了片刻,不算太糟,至于花想容的武功,顾隰有所了解但不深,故打算回去再谈。他轻掰开左丘衍的嘴来,只见一个通透之石在口中含着,便知那是花想容的东西。 顾隰皱紧眉头,道:“走。” 霍十方应声而起,二人便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 ☆、又一迷雾 黑暗无边,隐隐约约还可见远处悄然点起的明火,那是宫中侍女的提灯,摇摇晃晃的,宛若激流小民舟,又像醉汉手中瓶,仿佛安置在那小巧的三寸金莲上不能平衡。 没人知道这里,谁也找不着他。 他们是故意不找他的,左丘衍知道。那肯定是三哥出的主意,然后四哥默许,其他的人都无知。 第一次他躲在这里一个晚上,看着眼前漆黑不见五指的一片,就这样蹲在这个石凳间,被蚊子叮了一个又一个的包,弄得生疼,整整疼了五天,都没有出去玩躲猫猫了。掉眼泪对于小孩子是理所应当,不过后来他学乖了,反正也是可有可无。 谁说最小的孩子是最得宠,愚蠢的言辞。皇家本来就是一个荒唐之地,况且在左丘家的皇室,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满纸荒唐言。 身为一个皇子,最怕的不是沦落到多么耻辱的地步,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常常的被视而不见。 麻木到冷漠,这种感觉他受够了。 不知名的暖意侵袭,左丘衍只感觉胸腔一阵柔柔的热气,鼻息还可以感触到那熟悉的香气,让他时刻铭记。 似乎还有轻柔的笑语,如情人的呢喃,让人不得不挣扎的要摆脱那无边的黑暗。左丘衍尽力地睁开眼,只觉得目眦干涩,不适应地使劲眨眨眼。 终于清晰来,映入眼帘的一张眼波流媚,令人魂牵梦萦的脸。 那人见自己醒了,笑得更是细致动人,道:“阿衍。” 左丘衍总算回过了神来,忽记起他原是在左丘懿的府中,在对龙望兰一事做深究,不料念此他忽然惊起来,道:“怎么回事” 顾隰敲了他的脑袋一记,道:“你怎么也这么傻?” 左丘衍只觉得顾隰有些奇怪,不过想来他平常就是这样没个正经,便道:“确是我大意。但也不料四哥有这样大的胆子。” “你四哥的能耐你还不了解么?”顾隰闻言将他的手握紧了些,似乎有些哥哥教训弟弟的意味,道:“西厂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雾岭一事后,他们势力不减反增,这你应该猜得出来罢?” 左丘衍颔首,左丘懿的手脚做的十分周密,绝不是甘于被父皇打压的人。 “要不是今日哥哥恰巧赶到,你怕是凶多吉少了。”顾隰言罢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甚是凌厉,竟叫左丘衍无法闪避。 “……哥哥?” “他是本侯在西域的故交,不知为何这下来到了帝都,这人平日里也颇爱管这档子事,恰巧让他碰上了。”顾隰娓娓道来,而后朝着神色略有怀疑的左丘衍道:“他为了救你,还给你喂了j石,解了你的毒,不料后来竟被潘永霜暗算,中了曼陀罗毒,现在躺在隔壁房,恐怕一时半会醒不来啦。” 左丘衍听到顾隰说着如此严重的情况,而神色却轻松至极,不禁道:“他怎么样?” 顾隰无所谓地,道:“阿衍真是善良,还会关心人家?” 左丘衍被他搞得十分不自然,有点恼道:“怎么样了?” “好的很呀,”顾隰得逞地笑笑,“既然阿衍如此关心,本侯便带你去隔壁瞧瞧。”说着不等左丘衍回答,一把揽过他来便走向隔壁房间。 左丘衍一下子被顾隰这样捞起来,十分不自在,皱了皱眉头。 顾隰便边走边笑道:“阿衍虽毒已经解了差不多,也不能多做动作哦,要听本侯的话,早睡早起,好好养生呃,哥哥你醒啦?” 顾隰边搂着左丘衍推开房门,便是看到花想容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应是刚刚起来。 而左丘衍在看到花想容的一刻也不禁一呆,肌肤吹弹可破,朱唇似火,媚眼如丝,看得出眉眼间带着一股超越他与顾隰的成熟,眼角的那袭胭脂红令人过目不忘。 果然,倚青的友人都是风流之士。 花想容呆呆地看着顾隰就这么搂着左丘衍这样瞧着自己,半晌反应过来,忽然警惕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而后运气一压,顿时房中花香四溢,待好一会儿后,才停下运气。 “如何?” “这毒哥哥我自是解得开,不过需要些时日罢了。”花想容朝顾隰笑道,而后伸了个懒腰,“多亏顾郎出手相救,哥哥我看来难以报答啊~”明明是感谢的语气,却说得似玩乐般,跟顾隰如出一辙。 左丘衍立即看出他两交情匪浅,脸上也渐渐沉了下来,不过嘴上还是道:“谢公子救命之恩。” 花想容看出他脸色有些不对,忙道:“不用不用,哥哥我向来这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且你又是顾郎所爱,这事儿哥哥我做的对的呀~”说完向顾隰使个眼色。 左丘衍一听便别扭起来地把脸转过一边,看得花想容哈哈大笑。 直到顾隰用力咳嗽了声:“哥哥别闹了,这是七皇子左丘衍。” 花想容微微讶异了一下,不过想起刚才救人的场景,大概也猜得出一二,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他的确不太会对付这些高位之人,顾隰不过是个例外罢了。 左丘衍便摆手示意不用多礼,花想容便笑嘻嘻地道:“还是七皇子好,不像刚才那两个混账” 说到那两个所谓混账,顾隰便道:“哥哥你也真是傻,被人骗得稀里糊涂的。” 花想容听闻一脸懊恼,竟然一句也不说了,眼眸也有些暗了下来。顾隰见他如此,便知很可能触及了何东西,便识趣地不再提及,道:“行啦,哥哥你好好养伤,我先带阿衍回去。” “嗯。”花想容颔首,而后微微低下了头,开始摆弄自己的指甲来,只见那指甲光洁如镜,泛着花露之香,煞是动人。 顾隰见此便拉过左丘衍,出了去,关上门前有意无意地再看了一眼花想容,只见窗外的斜晖落在他精致的侧颜上,柳眉微微蹙起,眉尖处凝聚了落日的光华,一瞬间竟然显露出凄哀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斯人如画,深藏灵府,永世永存。 顾隰顿了顿,把门关上,避去了那寸缕的夕阳。 【无锋殿】 “花想容与西厂是何关系。” 左丘懿坐在太师椅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潘永霜和贺祥。无锋殿恰是西厂的总部,华贵的装裱下隐藏着无尽的阴暗与肮脏,掩埋了多少鲜血与凄厉的喊叫。 此时院中扫去落花,路出一片空地,恰是三人之位。 “回四殿下,西厂从未听说过此人。”贺祥道。 “哦?”左丘懿挑眉,看向潘永霜道:“那今日花想容怎会解得了左丘衍的毒?” “这”贺祥不了解实情,只好吃瘪。 “此毒本应是西厂独有,怎会让这一无名小卒知情?”左丘懿继续道。 “回四殿下,”潘永霜上前道,“此毒却是西厂所有,至于那花想容为何破得了,恕奴才真的不知。” 左丘懿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看不见半分停滞和为难,袖口的花边精雕细琢,不亚于左丘颉的龙袍匠心。 “此人留不得。”朱唇微启,吐露出最残酷的话来。“哪怕他是顾隰的手下。” 潘永霜和贺祥闻言皆是双膝跪地,恭敬道:“奴才遵命。” 这时左丘懿又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先活捉。” “是。” 【顾府?尚厢】 一柄细柳般的普通中剑划破长空,撩拨起了暮春的多情。剑花变幻,悠悠回转几个大环,如狂风骤雨。而后忽而又似小家碧玉的花拳绣腿绕起小环来,仿佛执剑人偷了个懒,不在意是否学有所成。 人间四月芳菲尽。 一枚短镖破空而来,阻断了优雅却缺乏水准的剑法。执剑人笑得风情万种,很是自觉地放开了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哥哥还是用短匕的好。”顾隰眼泛桃花,玉扇一展,摇曳出无尽风流。 “我不如顾郎,无论何利器都用得赏心悦目。”花想容耸肩,头轻轻歪向一边,高高束起的青丝与落英缤纷相映成趣。 顾隰笑着看他道:“哥哥在这落花中,还真像开了屏的孔雀。” 花想容闻言笑得花枝乱颤起来:“顾郎这张嘴越来越能哄哥哥开心了。”说着直直向顾隰走来,后者看到他如此,便会意地走上去。 二人若有似无的拥抱了一瞬,如久别的老友。 花想容忽然狠狠拍了一下顾隰的肩,道:“顾郎你搞什么玩意儿?从绝念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出来了也不告诉哥哥我?!后来怎么样了,那破宝藏真的有么?你这个家伙也不说一声就走了,真不够义气啊你” 顾隰见花想容越说越气,简直要将自己痛打一顿的阵势,连忙捉住他手道:“好啦好啦哥哥你莫生气,是本侯走得太匆匆,没来看你况且本侯不是叫来兮给你送去信了嘛,信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说没事了吗?” “那能和你来看哥哥我一样么?”花想容闻言甩开顾隰的手道,“虽然说哥哥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顾隰你也不能喜新厌旧呀?这老毛病还是改不了哎你。” “这哪跟哪啊?”顾隰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有点懵,真不知道喜新厌旧这词是从哪个山旮旯里蹦出来的。 “上回是霍十方,这回是七皇子,哥哥我纵使倾国倾城,也早被你这个负心汉遗忘到东海孤岛去了呜呜呜”说着便换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修长的一指就这样对着顾隰,简直就是怨妇在指控丈夫的不忠。 顾隰嘴角抽搐起来,心中默叹自己的这方面的功力离花想容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还是应对自如道:“哥哥纵使一笑倾国,本侯心里却早已有人。” 花想容还未来得及收去脸上挤出来的一行清泪,就差点被顾隰这句话呛到。他擦了擦那行泪痕道:“顾郎你没生病吧?”在看到顾隰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后继续道:“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顾郎身为侯爷,心里可以系着整个天下的男人哎!” 顾隰翻了个白眼,心道花想容还记得他是位高权重的玉君侯,也这样没大没小的在他面前嘻嘻哈哈,便眯起眼睛,笑道:“哥哥此行不会就是特地来看本侯的吧?” 这话绕来绕去,终于卡到了点子上,花想容闻言异常安静下来,放开了扯着顾隰衣袂的手来,收起了刚才轻佻的神情。顾隰见他如此,便也叹了口气,知他应是有难处才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道:“怎么了?” 花想容鲜有地十分认真地看着顾隰,道:“顾郎,你要帮哥哥一个忙。” 顾隰颔首,道:“屋里说。” 屋外扬起片片落地的柳叶,低喃着春落之声,落花触窗,无声而落。 顾隰将一杯花茶推至他面前,这茶以前是专为他准备的,眼下也能派的上用场。眼见的那花瓣在袅袅氤氲的水中荡漾,心中也一片澄然。 花想容轻泯一口杯沿,难得的矜持不语。 “哥哥这样做,砂兄会很担心的。”顾隰用玉龙轻敲案面。花想容适才说道他竟是瞒着砂影一人悄悄来到帝都,也忒是冒险。毕竟以花想容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路不免要遭到各式的拦截和麻烦。 “哥哥我已经留了字条,他会懂的。”提及砂影,花想容的气势不免减了三分。 顾隰再次扶额道:“那么哥哥此次究竟意欲何为?想必能把哥哥呼唤来帝都的事情,恐怕不可小视。”花想容自打两年前远离武林去到了西域后,除了顾隰相邀,是千万个不愿来到帝都的。 花想容嘴唇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道:“顾郎,哥哥我是最相信你的,这个忙你可给帮好了。” “好好好,”顾隰哭笑不得,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道:“哥哥和本侯相交许久,还不知道本侯的为人嘛,西域一行还多仰仗了哥哥的相助,眼下哥哥有难,本侯怎能不两肋插刀?有何事就说吧。” 花想容听闻顾隰这么一说,便笑起来,狐媚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朝着顾隰暗送秋波起来。顾隰也毫不示弱地道:“哥哥若是不说,本侯可要把你送回砂兄那去了。” “咳咳。”花想容故作正经地咳嗽了声,终于正色道:“事情是从那次宝藏的事结束不久后开始的。” “大约何时?” “二月初。” 顾隰隐隐想起那正是左丘r凯旋之时,举国欢庆。不知为何,如今想起左丘r,心中的叹惋愈是更深――此人一死,有许多的东西悄然而逝。 “那时哥哥我在帮影处理一件珠宝生意,正巧是在陲日镇上的一茶肆商谈。”花想容喝了一口花茶,继续道:“那时恰有一批武林的无聊人士,为他们门派出寻找宝藏的弟子而来。” “那时想必本侯取得宝藏之事已经传开了。”顾隰推算道。 “正是,”花想容颔首,“他们顶着一张毫无美感可言的面孔,声称宝藏被朝廷所得,实是苍天不公,这样下去武林恐怕没有生存之地,今日必须跟陲日镇的百姓声言朝廷的所作所为乃多么恶劣。” 顾隰冷笑道:“这算哪门子的恶劣,这帮武林的人还真是脑子被门夹。” 花想容做了个赞同的手势,而后继续道:“哥哥我被他们搅得生意都难以进行,但也只能忍而不发。” “想必是砂兄调教的不错,以哥哥的性格,此刻应该冲上去把那帮人都打昏。”顾隰时不时调侃道。 “闭嘴。”花想容笑着站起来,上前要用刀柄戳顾隰,不出意外被后者轻易拦下,便继续道:“那帮蠢货啊,当日便真在陲日镇散播流言,还说何明日的目标就是流沙那边啦。” “哦?”顾隰挑眉,他倒真没有听说西域那边有这等谣言,想必花想容说的事情后面必要洞天,便好奇地听下去。 “后来,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花想容坐下来,收起笑容道,“陲日镇那时已然黄昏,天空中彤云密布,就当那帮蠢货在散播所谓金玉良言、扰乱人心之时,陲日镇上空竟有孔雀翎花瓣。” “孔雀翎是哥哥的独门功夫。”顾隰以前和花想容在一起时,偶然遇到武林中人寻来麻烦,花想容就曾经用过这一招花蛊。使起来如孔雀屏开,花蛊弥漫之大片,被袭击之人在意识模糊中窒息而亡,安乐而死,入极乐世界。 据花想容说,正是花氏的独门功夫,代代相传,还有传男不传女这一好笑的说法。而眼下花这么一说,显然事情有异样。 “是,这门功夫是在小时候爹爹所教,花氏独门,不可能有其他人会。”父亲二字提得如此突兀,花想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怀恋和伤感来,这是平日绝不可能出现的。 而顾隰从未听过花想容提及自己的身世,以前他的名号在江湖也是响当当的如雷贯耳。自己也从未就深究过男娼二字究竟有何典故,比较江湖上人多嘴杂,一个绰号有时并不能深究何――虽然花想容的作风确实与此并不是毫无关联。 他们二人不过是机缘所使,萍水相逢,恰吸引在了一块。 “于是那帮蠢货因此送了命,此次短暂的造谣也就停滞了。哥哥你寻着孔雀翎香的踪迹来到了帝都,结果不幸遭到四皇子的暗算。”顾隰毫无难度地接了下去。 “是是,好在顾郎出手相救。”花想容笑嘻嘻起来,趁机伸手便捏了顾隰的脸一把,立刻被后者反手抓住。 “这样说来,哥哥你是来寻爹爹的?”顾隰笑着狠捏了他的手一下,后者立刻安分得不再动弹,可怜巴巴地看着顾隰点了点头。 顾隰放开了他,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似是使坏道:“哥哥你叫本侯帮你寻爹爹,那必须得坦诚相告呀~” 花想容粲然一笑,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正式道:“哥哥我自然会全部告诉顾郎。” 顾隰一愣,而后也笑开来,道:“本侯洗耳恭听。” 花想容的爹名唤花炼,是花氏十代单传的男婴。花氏原是中原的武林氏族,但愈是这样的宗族,却偏偏附属上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如魔咒般的奇怪现象――即花家的男丁普遍短命,通常一代只有一个能留到最后传递香火,而花炼恰是这难得的一个。 花想容的娘名唤杳淼,是蜚声中原的摘星楼花魁。虽说只是一名妓,但却在武林上名声赫赫,拥有无人能敌的易容术,人称千面娼妓。这听上去便知在武林中享誉不佳,想必花想容如今的“称号”还是继承而来。 江湖上的事总是那么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花炼与杳淼机缘巧合地走在了一块,花炼还出了重金将杳淼赎出摘星楼,私下接到郊外的一处宅邸中。后来杳淼生下了一个男婴,取名花想容,更是把毕生的易容绝术悉数传授给了儿子。 事情总是不希望那么如人意,总有罹难打乱。 在花想容十四岁之时,花家降临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凡是花氏的族人皆感染了一种奇怪的疾病,相继的死去。花炼在这时也突然销声匿迹,起初以为他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但却也无相关的讯息。 久之,一个庞大的族系便渐渐没落,沦为沧海一栗,仅存的人不得而知,花炼更是再不出现。 母子两忽然失去了依靠,沦落一时辗转周折,后来杳淼因思恋花炼,竟生出相思病来,由于心病所控,不久含恨离世,落下了花想容一人。花想容独自离开了摘星楼,近十年来,在各门派都有所留步,有的是短暂数月,有的是一年半载,最终却再也受不了武林中的蜚声蜚语,便悄声独自隐居西域。 隐居的时候恰与顾隰出山的时间如出一辙,二人相遇得正是时候。 “如此一来,哥哥你的爹爹还活着。”顾隰听后平静道,不过绿眸中泛着浅浅的涟漪起来。“而且据本侯观察潘永霜的武功,似乎给哥哥你和阿衍下的都是花蛊啊。” “正是。”花想容眼神暗了下来,低语道:“那两种花蛊只有我家的人才会。” 从年龄上看,潘永霜自然与花家无甚血缘相连的关系,那只有一种可能――花炼在为朝廷办事,而且很可能是在为西厂办事。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有机会对西厂的势力做些影响 念此顾隰笑意愈深,便道:“既然如此,哥哥咱们就从西厂入手。” “那阉货是西厂的?”花想容问道。 “哥哥真聪明。”顾隰开始不正经起来,心中却已在打算着下一步的调查。 “一边去。”花想容翻起白眼,继而露出了平日那风情万种的笑容来,眼角那尾殷红煞是动人:“那就有劳顾郎出人出力了,哥哥我便在这儿安家啦。” “哥哥你莫要白白剥削劳力,本侯可不是砂兄。”顾隰调侃道。 “闭嘴!”花想容脸红得一瞪眼,二人又开始打闹起来。似乎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不再理睬世间纷繁。 ☆、此情难负 五日后,浸月岛上。 谬音所设的阵微生逆知道突破口,因此二人在海上飘荡了五日便回到岛上。宋言初走到岸上,看着眼前的一片黑郁阴森的树林心底有些异样。 一路上宋言初只觉这里奇珍束草,四周毫无方向可言,而且蔽不见日,突然想起来微生逆是十分讨厌那烈日阳光,那时自己只是觉得溯回是个奇异的少年。 “溯回不喜欢日光是因为习惯了浸月岛的暗?” “嗯。”微生逆自回岛,那脸庞便如冰霜冷冽。 宋言初也感觉到微生逆似有不妥,便不再多言,只是好奇地看着一路的风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微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逆停在一处亭台楼阁,他的眼神有些怀念,像是阔别重逢的复杂。 “这里是浸月阁。”微生逆解释道,“幼时我与爹娘一同住在这里。”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神色有些伤感,情不自禁地握起微生逆冰冷的手,口中柔声道:“不进去吗?” 微生逆点点头,牵着宋言初便走进浸月阁,一路上风景清新,流水亭台,鼻间是阵阵檀香令人舒缓。 如今初春正是旦馨花花落的时节,浮水小轩被一片徜徉的紫意包裹,地上是软软地妙心草散发着柔和清明的檀香,而漫天飞舞的旦馨花徒增一片花落谁人知的悲伤。 那陈旧的木亭周围依旧挂着轻柔淡蓝的帷幔,旦馨树旁是一道寂寥的月白身影,他的手中旋转着一朵娇小的旦馨花,淡蓝的帷幔稍稍遮掩他的衣角,只是那月白在漫放的旦馨花中甚为夺目。 花落谁共赏,觉知离别人。 微生逆的双腿顿时失去了力道,全然移不开步伐,不只是那漫天的落英让他心伤,更是那不远处的人让他无力阻挡那由心而发的情堕,便如那惶惶长梦未及苏醒,漫天悲哀,抑抑扬扬,风弄云散。 宋言初也看到了那人影,那日在藏卷阁他赠与溯回的同心结坠地的那一声轻软回荡耳边,心底是深深的恐惧。 天命早定。 谬音踏着一路香如故的落英走向微生逆,宋言初也渐渐看清了来人,那人俊美无双宛若天神下凡,清辉似月。 “谬音。”微生逆看着那人影已然来到面前,缓缓唤道。 “承。”谬音朝微生逆淡笑道。 宋言初用尽全力恢复笑容,提起毫无力气双手行礼道:“在下宋言初,谬前辈有礼。”那对他来说轻车熟路的一句招呼,如今像是跨过了几个轮回的艰苦。 “在下谬音,宋大夫有礼。”谬音目光平淡地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男子,有谁能看懂他那完美无缺的神情下埋藏的九曲思绪, “那旦馨花我帮你采下了。”谬音将手里的旦馨花交到微生逆手中,谬音知道自从傅水死后,每一年当旦馨花花落之时,承便会采下那最高的一朵。 年年如此,谬音看着承渐渐长高,直到如今承抬手即可将那旦馨花摘下,他不明白为何承每年都要如此,但对方摘下花朵时那份孤寂悲凉让他心疼。 微生逆接过那花朵凝视许久,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觉得摘下最高的一朵旦馨甚是简单,他抬头望向前方,突然飞身进入那帷幔飘飞的木亭。 微生逆拂袍便落座在琴前,不一会那激扬欢快的曲调便从微生逆指下流淌开来,畅诉着年年无尽的思念。曲子像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力量,静静地波动着周围,琴声激荡但暗含哀鸣脆弱。 黑暗中似有两人牵手而来朝他宠爱地笑着,浑身被久违的一丝亲情缭绕,像是在无边海域中捉到一块救命的浮木,就算沉溺在那虚无的幻象,他也无从跳出,当年自己亲眼看着爹娘离去,竟会是毫无意识。 “承在为他的爹娘抚琴。”谬音眼神飘渺,淡淡说道。 宋言初闻言看了一眼谬音,动动嘴唇有些不忍心地问道:“溯回的爹娘不在了吗?” 谬音点点头:“让他一人呆着吧,我带你去房内休息。” 宋言初心疼地看了一眼那亭子宣泄情绪的微生逆,而后有些僵硬地朝谬音笑道:“有劳谬前辈。” 微生逆就这样不停抚琴,重复了无数遍那曲子,直到手指磨出了些许血迹,直到他心中的烦闷消散,直到夜幕笼罩。 谁还记得从前的谈笑宴宴? 微生逆睁开眼眸,沉寂如一块璧玉入湖,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起身飞往宸老的住所。 【木落居】 微生逆踩着细细的枯木来到一个木屋前,一个白发老人在认真地煎着药,而一个微胖的孩童在一旁玩弄着地上的枯枝,如此景象温情满溢,盖过了这木屋的寂寥。 “岛主哥哥。”印连抬头看到站在竹篱外的微生逆,口中开心道。 “岛主回来啦。”宸老听到印连的话也放下手中的活对微生逆和蔼地说道,说着便向微生逆走去,将其引入院内。 “印连,宸老。”微生逆轻声道。 “岛主找老儿有何事?”宸老将微生逆引到房内坐下,而后为其倒了一杯热茶。 “顾隰身中芒硝之毒,不知宸老是否有解药。”微生逆开门见山道。 “是上回那位青衣男子吗?”宸老回忆道。 “不错。” “上回老儿我为其解毒便发现他的毒比起另一位男子的深,可我已然为其全部清除毒素了。”宸老奇怪道。 “他被人下毒了。” “真是可怜的娃。”宸老有些于心不忍道。 “解药可还有?”微生逆急切道。 “那次解那二人之毒已然用完,不过老儿我可以重制。”宸老笑道。 “重制要几天?”微生逆思索着问道,倚青如今怕是危险,还是要尽快解毒才好。 “明日午时岛主便来此取药吧。”宸老说道。 “好。”微生逆说着便起身打算离开。 “宸爷爷,谬先生的药好像……” “印连回房休息!”宸老有些慌张地打断了印连的话,而后眼神闪烁地对微生逆说道:“岛主也回去休息吧。” “宸老。”微生逆很清楚地听到印连说“谬音的药”。 “谬先生伤风小病罢了。”宸老脸色微变说道。 “我不喜欢有人隐瞒。”微生逆步步紧逼,眼神冰寒道。 “真是无碍。”宸老皱起面容,但是谬音的病…… “宸老是要逼我?”微生逆一字一顿道。 宸老凝视了微生逆很久,而后长呼一口气绕过微生逆坐到椅子上,一副怜惜的样子。 “如实道来。”微生逆坐到宸老面前,饮下一口茶。 “谬音他用了心离术,导致阳寿折尽。”宸老无奈道。 微生逆闻言手上一用力便将那茶杯化成灰烟,整个院子充斥着浓浓的冰漪之感,好像整个院子都已然结冰,他自然知道心离术是何。 宸老摇了摇头,怜惜地说道:“本来只剩三年阳寿而且只能常年病卧在床,可他突然一定要出岛找你便又服用了续命草支撑着心脉续命草能让他如常人般行动,但却将三年的阳寿激发到极致,而今只剩一年的时间了。” “一年时间?!哈哈哈啊哈”微生逆阴狠但又悲痛地笑起来,难怪如今的谬音让他觉得甚是不同,还有那日在雪松林无故倒地忍受痛楚! 突然微生逆面庞有些僵硬道:“他整日昏睡也是这个原因?” “嗯,气数不够,只能昏睡。”宸老叹气道。 微生逆没听完宸老的话便浑身戾气地飞身离开,那灰眸中是浓浓的恐惧与绝望,他一直以为谬音即使不能接受自己也会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可为何到最后还是要离开。 【浮水小轩】 微生逆静若深潭,立身于台案前,地上满是被他弃置的败作。他不停地勾勒一幅画作,那画面便是今日谬音立身落英中的一份寂寥。 房内只是几根短烛摇曳,风过火苗,隐隐闪闪的影子映在墙上,斑驳了心上仅剩的一缕平静。 “叩叩”一阵从容的敲门声。 “进来。”微生逆知道那人是谁。 推门而来的是谬音,他看到微生逆虽然神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嘴边嚼起的浅笑,流泻了一身的月色。 “何事?”微生逆头也不抬道,只是手上的微颤透露出他的恐惧。 谬音佯装看不到微生逆的不妥,拂袍坐到桌边问道:“你回来是因为顾隰?” “嗯,师父已然知晓顾隰的身份。” “我知道,所以你要救他,更甚是帮他?” “他的毒我解,但是帮左丘衍夺位……”微生逆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帮左丘衍夺位那便是看情势。” “莫要忘了灵骨一事。” “不会。” “嗯。”谬音说着便起身。 微生逆放下笔,抬眸盯着那欲走的谬音,那眸中有着明显的心痛和不悦:“你还没交代清楚一些事。” 谬音眼神一闪,低头轻拂那衣袂,而后回望微生逆:“我还要交代何事?” “为何要用心离术?”微生逆尽量放平心情,耐心地询问道。 “用了便用了。”谬音淡淡道。 “谬音!”微生逆被谬音那事不关己的态度彻底激怒,他大吼一声,声音中透出无限的悲绝与不忍。 红烛不灭,荡出不世的徘徊。 月无奏。 “为何你要选一条死路!!”微生逆怒不可遏地大吼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一片。 “我已无选择。”谬音依旧平静。 “是因为我吗?”微生逆悲戚说道,“是因为我这个你背负了十八年的责任让你去选一条死路吗?” “我不能让你有事。” “若如我的命要用你的命换,我宁愿一死。”微生逆悲痛道。 “不行。”谬音有些不悦道。 微生逆喉咙有些嘶哑发不出声,为何谬音永远都不顾他自己,而即使自己如何做也不能让他有所改变。 微生逆垂头不敢看向谬音那坚毅决绝的面庞,低低轻喃道:“我又何尝想你有事?”。 谬音看着微生逆不语,或是无话可说。 “你应该明白,你只剩一年的时间。”微生逆颤抖地说道,他知道心离术是术法里面的禁术,以命算命,更甚是以命重置他人命途,改天命,逆天意。 “不管是什么代价,我不会后悔。”谬音坚定道。 “为什么?”微生逆有些悲哀道。 谬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像是自语般道:“我曾说过,你的命,我来改,我想救你” 微生逆提笔画上那最后的一片旦馨花瓣,他无力地笑了笑:“谬音,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我想要的是你。”微生逆放下笔,看着谬音说道。 谬音闻言蹙起眉心,而后很快便放松下来,只见那嘴唇微动:“好。”说着便提步走向微生逆,纤白的手指将自己的衣带解开,落地。 微生逆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谬音,他眼眸似刀,想要看穿谬音内心的想法。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微生逆厉声警告道。 “你还会不敢吗?”谬音有些悲哀地反问,他轻挥衣袖,那残烛熄灭。 微生逆只觉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房外庭院的隐隐烛光透射进来,突然唇上是一片混着檀香的柔软,而后衣衫落地…… 昏暗下微生逆终是无法看清谬音眸中的深情决然与无助茫然,像是枯叶落地的一声轻微的哀鸣。 谁解此情? 房外。 月白风清总入眸。 那房内暗下,宋言初眼眸的一丝光亮也暗下。 他方才担忧微生逆,询问了一名小侍便只身来到微生逆的庭院中。刚想继续走去便听到房内传来微生逆大吼一声“谬音”,那声音凄厉愤怒,简直是要冲破房门。 宋言初知道微生逆或许正与谬音在谈话,不便打扰,想着便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回去,只是接下来的对话让宋言初的双腿如千斤重石,无法动弹 他不曾知道谬音对溯回用情是如此深刻,而自己与溯回这一年来的纠缠到底算何?心底清晰的自卑像是猛兽那般让他恐惧。 宋言初挪着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地离开,初春的夜有些寒意,只是这寒意无法比过此时内心的冰凉,谁能承受那冰刀破心之感? 刺痛而冰寒,无法融化的冰块,数不尽的离人梦。 他胡乱地走着,衣袂滑过每一盏明明灭灭的灯笼,他不知道前方是何地,直到灯笼的尽处,前方没了灯火只有未知的黑暗。 他苦笑,心如刀割,陪伴溯回十八载的是谬音,知晓溯回一切的是谬音,了解溯回内心的是谬音,甘愿为溯回付出生命的是谬音。 纵千思,何所痴。了无痕,枉凝焚。岛中梦,碎浮横。一日醒,聆寄心。 忘明朝,随眉捎,凭谁说,痴心错。帐内暖,亭中霜,谁解三人寸断心? 以命换命,此情难负。 次日清晨。 微生逆醒来侧头发现毫无人影,他一言不发,拿了件衣服随意穿上,来到桌边看到一张字条写着:“闭关,勿念。” “还真是不乖。”微生温柔地说着像是情人的低吟,灰眸中泛起无边的阴邪之气。 观星居位于岛上最高的一座山的山顶,那高山直耸入云,十分显眼,但是其周围设下无数阵法,使那山变得亦真亦虚而且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位置,无人能靠近。 通星坛便是那高山山顶的最大一片平地,也是谬音占卜星相的地方,谬音闭关的闲池园也是在那山的山脚。 微生逆一脸阴沉怒气地飞身来到闲池园,一掌便将那守门的人击昏,气势汹汹地破阵闯入闲池园,一路无阻直通。 他在闲池园晃了几圈不见人影,而后便直直上到山顶,果不其然就在通星坛的中间石台旁看到谬音的身影。 通星坛四周皆是不同的占卜观测所需的物件,而中心则是一个略高的地面,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圆台。 谬音立身俯看着微生逆,厉声道:“为何硬闯?” “我来带你走。”微生逆飞身来到谬音身边,毋庸置疑道。 谬音一愣而后轻笑道:“你带不走我。”若是离开能如此随心,那多年前他早便卸下一身的繁重与褚承长相厮守。 “我说过我要做的事未曾失败。”微生逆自信满满道,等了两载年华毫无回音,这回他绝不轻易放手。 曲不终,人不散。纵曲终,人定伴。 “自我为祭司始,命不由我。”谬音看向他手中的一个玉璇玑,轻轻抚摸那光滑的玉石,像是认命的自语。 “祭司又如何?现在这个靖国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微生逆莫名其妙。 “你还明白吗?”谬音悲哀地笑了笑,“大祭司身上的封印便是无法动情,无法爱一个人。” “我不明白”微生逆皱起眉头冲上去用力抱着谬音不放,倔强地说道,“你肯定是骗我。” “不管你信不信,莫要再在我身上花精力了。”谬音苦笑几声,“只剩一年了,身子你想要我便给你” “我不信!我就要你的心!”微生逆愤怒地大吼起来,眼底的伤痛令人心碎,“既然你是为我用了心离术,那你的命便是我的。” “我已然将自己能给的或是不能给的都给你了,连这副残躯也完全给你了。”谬音有些自嘲悲哀,无力地说道,“我的命你想要便拿去吧。” 微生逆听出谬音的悲切突然心上一紧,不停安慰道:“心离术一定有办法破解!” “我并不后悔,你也不必担忧。” “闭嘴,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微生逆抱紧谬音口中不悦道,“不许反抗,否则我” “一年足够我帮你寻回灵骨,此事一了我也无所遗憾。”谬音无视微生逆的话语,继续说着。 “你真的可以毫无遗憾地离开?”微生逆顿时心里很堵。 “宋言初可以好好照顾你,我也不必担心了。”谬音笑了笑,生硬地说着。 “你还是要推开我?”微生逆放开谬音,直直凝视谬音有些水汽的眼睛,“一年前你要我放手,如今你敢说你不后悔?” “后不后悔,有何意义?”谬音自嘲一笑,“事已至此,我命不久矣,而你和言初也如我所愿。” “可我不信天命!!”微生逆坚定地看着谬音愤怒地吼道:“我褚承要定你谬音!不管你愿不愿意,若是有人拦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褚承!!”谬音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我只有一年的命!你还要我怎么样!”他的眼球中血丝弥漫,连表情也有点扭曲,仿佛是要将他这十几年来的悲嘁与不甘都全部发泄。 “我死也会陪着你。”微生逆平静地看着谬音。 “不需要。”谬音紧抿着嘴唇,冷漠地推开微生逆转身步步离开。 “你这回走不了。”微生逆语气顽劣,浑身霸气狂傲宣布道,说着便运起十成的功力于掌中,顿时狂风骤起,风云变色,猖狂夺天。 一道刺眼的金光从天而降源源不断地汇聚微生逆的掌中,就那么一瞬他将集中掌心的气扑散四周,整个通星坛被从天而降的气流震成土灰,徒留那二人所站的一方平地。 谬音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微生逆。 而微生逆明媚一笑,就在那漫天的灰尘中他飞身来到谬音身边将其拦腰抱起,偌大的山体回荡着微生逆像是噬天宣布般的话语: “卿为吾爱,卿故,吾随。” ☆、谁解此情 【浮水小轩】 宋言初昨夜寒露浸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内,身体刚碰到床便马上昏睡过去,这一睡便是快到日中之天,他身为医者自然是作息规律,如此一眠日中,若不是身心放任定不会如此。 宋言初缓缓睁开眼眸,房内如旧,身边无人,春风袭人吹不展愁眉,孤眠枕上独听风吹叶,不饮自醉。 “宋公子起身了吗?”门外传来稚气的声音。 宋言初下床去开门,入目一名可爱的小侍手中拿着一盆水:“敢问有何事?” “我叫梨凝,岛主让我来服侍宋公子。”那小侍笑起来,脸颊有着深深的酒窝。 “不用劳烦。”宋言初游历各处从来都是自己动手,加上他本就觉得众生平等,从未让小侍服侍过,即使在蓝府他也是拒绝了小侍服侍。 “不行,让岛主发现梨凝是会受罚的。”梨凝皱起小脸,而后拿着一盆水直接走进房内,而后又说道,“请宋公子洗漱。” “谢谢。”宋言初无奈,颔首道谢。 “不用。”梨凝笑嘻嘻道,而后便收拾起房间。 “岛……岛主起身没有?”宋言初有些惧意,支支吾吾地问道。 “岛主很早便起身一脸不悦地去了闲池园,方才他也来看过公子,只是公子睡得很沉。”梨凝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道,“岛主看着公子沉睡便离开了。” “听不逢说岛主今日很是愤怒,硬闯了谬先生闭关的闲池园还将谬先生占星的通星坛给化为灰烬。” “那岛主如今在何处?”宋言初听着梨凝的滔滔不绝,他不知为何突然很想见到那人,他要将所有迷惑询问清楚,只要溯回一句话,他宋言初可以离开,不再成为和他谬音之间的障碍。 “日中之时,岛主一般会在沉桑湖练功。”梨凝细想后说道。 “如何前往?” “宋公子好像不会武,我带你飞过去。”梨凝开朗地笑道。 “不必劳烦梨凝,只需走便可。”宋言初尴尬地说道。 “好吧。”梨凝有些失望道,想他刚学会了轻功,还想要一展身手。 【沉桑湖】 “宋公子前方便是沉桑湖了,我还要赶回去习武。”梨凝歉意道。 宋言初知道自己耽误了梨凝的时间也是很内疚,连忙道歉作揖道:“不好意思劳烦梨凝,在下自己前往便可。” “没事。”说着梨凝便没了身影。 宋言初看着前方被层层灌木掩藏,只露一角水光,很是紧张地迈步前,拨开那郁葱的灌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平湖风光,幽境梦回。 而那平湖间明显地看到一个红衣银发的男子半身没入湖中。 宋言初知道微生逆在练功不便打扰,于是便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只见微生逆渐渐往湖中央走去,湖水渐渐没过胸膛,没过下巴,最后没过头顶…… 时间慢慢过去,已然一炷香过去,湖面还是一片平静。 宋言初紧握双拳来到那湖边,声音有些试探道:“溯回?” 无人回应,又是一炷香个时间过去。 只有风过涟漪。 “溯回!”宋言初大声叫道,他眉心紧锁,慌张地看着平静的湖面。 得到的只是那树林的阵阵回声,他一想自己也熟悉水性,于是便步步朝湖心走去。可他刚没入湖中,丝丝缕缕的青色藤蔓便将他紧紧捆住,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鼻中,灌入口中,灌入耳中,湖水不停撞击像是要将他的身体完全灌满,而那藤蔓越发勒紧,窒息的感觉紧紧环绕,他能听到心跳渐渐减缓,呼吸早已不能…… 晕眩袭来,宋言初突然觉得很好笑,原来他也会甘愿为溯回到如斯地步,真的是生可影相随,死亦共碧落吗? 黑暗代替湖水。 迷糊中是窥云崖的烈风将自己吹醒。 自初见,细数点滴,溯回一直都在自己心上。 忽而眼前一片繁华,耳边是轰鸣的烟花声,回到了那日永结江的绝情,他慌乱地站在远处,看到了那江边的他和溯回。 ――“相依结随?” ――“溯回,你要随的人太多了” ――“言初,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溯回,你以何来要我宋言初的真心?” 宋言初看着自己将那同心结沉入江中,一幕幕重现眼前…… 突然他有被一阵力道拉到一处地方,那是黄天沙漠,眼前的情景历历在目,溯回眸中对他展现的柔情,溯回永远都会将他护在怀里,溯回永远都可以将他寻回,溯回未曾欺骗过他……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又来到了藏卷阁。 耳边又是那同心结坠地的一声短息,最后是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无法呼喊出声。 “言初醒醒。”微生逆抱着浑身湿透表情痛苦的宋言初坐在湖边,紧张地唤着。 “溯回……”宋言初紧闭双目,口中模模糊糊道,他双手紧紧抓着微生逆的衣襟,那眼角渗出的不知是泪还是水。 “我在,快醒醒。”微生逆手掌抵着宋言初的后背为其输着真气,紧张不已。 “咳咳……”宋言初突然长咳,头扭到一边,水从口中不断流出。 “还好吗?”微生逆为宋言初擦干嘴边的水,担忧地唤道。 宋言初缓缓开眼,入目的便是微生逆那紧张的担忧之色,他虚弱地笑着安慰微生逆:“没事了” “以后不许这样吓我。”微生逆紧紧抱着宋言初,有些哽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我……咳咳……”宋言初刚想说话便是一阵长咳。 “先回去。” “不……我想问清楚一些事咳咳咳……”宋言初像是下定决心般。 “好好好。”微生逆又坐下来,将宋言初放平在自己怀里,挥手将枯枝聚拢过来生起一堆火。 “最后你还是选择谬音,是吗?”宋言初艰难地问出来,虽说心里不好过,但他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 “言初,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微生逆轻叹一声打断宋言初的话说道。 “嗯。”宋言初点点头,他一直都相信溯回总有一天会将一切告诉自己。 “从前有个孩童,他叫承……” 微生逆淡淡地陈述了自己过去的一切,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般,他不知疲倦地说着那叫承的人的故事,包括了承的身世,还有谬音与承的纠缠不清……只是他只轻轻带过关于傅水和褚佑,仿佛害怕提及。 宋言初从未想过微生逆会是如此身世,他心疼那毫无温度却深藏孤寂的灰眸,他从初见便想知道要经历何样的事才能让眼前的少年变成这样,原来溯回承受的当真很多。 许久宋言初轻启唇:“溯回是有所决定了吗?” “我不想欺骗你,我放不下谬音。”微生逆虽不忍,但也不愿欺骗眼前脆弱的人。 “他为承付出的一切,承一辈子也还不起。”宋言初伸手回抱着微生逆。 “是。” “一生短暂,能遇见对的人,已然是万幸不再奢求相守”宋言初靠在微生逆怀里轻声呢喃,目光游离不知看向何处。 “嗯?说何?”微生逆听不到宋言初的话,只知道对方在轻声喃喃自语。 “没事。” “我们去木落居罢。”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的衣衫也干了。 “好。”宋言初重新扬起笑容。 树声摩挲,水波弥留,情人低语,谁是痴情人? 【木落居】 微生逆走着突然将腰间的翟琮取下递到宋言初面前说道:“我将这小铃铛送给你如何?” “我不会武,这铃铛于我毫无用处。”宋言初摇摇头道。 “我是怕你会被人伤害。”微生逆心知眼下的情况不平静,各方蠢蠢欲动,而若是有人要用言初威胁自己,那后果…… “我不会武,在各处游历了许久也是安然无恙。”宋言初握紧了微生逆的手安慰道。 “岛主哥哥。”印连发现了微生逆,大声叫唤着。 “印连,宸老呢?”微生逆环顾四周,发现不见那白发老人,而宋言初突然心底一动,好像回忆起一些事情。 “宸爷爷去拿药了,很快便回来。”印连乖巧地来到一边切割草药。 “嗯。” “咦?白衣哥哥是谁。”印连打量着宋言初说道。 “在下宋言初。”宋言初扬起暖意的笑容朝印连笑道。 “九夜哥哥走了,又来了个言初哥哥。”印连调皮道。 “印连,岛主到了?”宸老苍老的声音传来。 “岛主和言初哥哥都来了。”印连大声说道。 “嗯?言初哥哥?”宸老疑惑地跨过门褴便看见微生逆和一个白衣男子在嬉笑,他也知道微生逆的喜好,也不说何。 “岛主要的解药在此。”宸老将一个瓷瓶放到桌上。 “师父!”宋言初看着宸老大声叫出来。 “你是……言初!”宸老也惊讶道。 “徒儿见过师父。”宋言初躬身给宸老行礼,虽然宸老隐退江湖时自己才十岁,但是他不曾遗忘师父的容貌。而宋言初自小便是温文尔雅,温暖雅致,那俊美的面容宸老记得十分清楚。 “好好好。”宸老有些激动,老泪纵横道。 “师父当年隐退江湖,为何会在此?”宋言初奇怪道。 “往事不便再提,师父打算在此颐养天年。” “浸月岛实在是研究医术的好地方。”宋言初想到岛上有着无数稀罕的草药,也同意。 “对了,你师兄呢?” “师兄在帝都,他开有一医馆。”宋言初恭敬道。 “那你为何会到此?”宸老将宋言初拉到桌边,关切道。 “言初是我带来的。”微生逆出言道。 “岛主与小徒是何关系?”宸老皱起眉头道。 微生逆刚想回话,宋言初抢先一步回话:“相见于江湖,君子之交罢了。” “哦哦,原来如此。”宸老松了一口气。 “师父,要不您随徒儿回去,让徒儿能伺候您老人家,略尽孝道。”宋言初诚恳地说道。 “不必了,就在这儿挺好的,要不言初留下陪陪我这小老头儿?”宸老打趣道。 宋言初愣了愣,还未等他回话,但听见宸老哈哈大笑:“为师说笑罢了,怎能让你留下,这岛中如此无趣怎比得过外边世间热闹。” “若师父不嫌弃,徒儿倒想留下与师父求教。”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宋言初,转而询问道:“宸老,谬音真的无法救回了吗?” 宸老可惜地摇摇头,而后又道:“这一年我会尽力研究医书,希望能找到办法。” “前辈到底是如何的病情?”宋言初问道。 宸老怜惜地轻叹一声,将谬音的病情娓娓道来,而宋言初思索了一番而后道:“溯回,我想在藏卷阁研究医书看看是否有方法救谬前辈。” 微生逆深深地看着宋言初,他朝宋言初点点头,而后对宸老说:“那我便先去为倚青解毒。” “人命关天,岛主去吧,老儿我配置的解药分量很足以防有不测。”宸老也急切道,许是一下子情绪波动,虚脱地抚着桌面一阵难受的长咳,声线沙哑,苍老的面庞憋红。 “咳咳咳咳” “师父!”宋言初紧张地扶着,为宸老递上一杯茶。 “别担心咳咳有点受寒罢了咳咳”宸老慈爱地看着宋言初,安慰道。 “师父,你年纪不小了,要好好休养” “我自己就是大夫,心里有数的。”宸老笑起来摇摇头道。 “还是要好好休息。”宋言初担忧地看着宸老。 “知道了,你们快些出岛罢,别耽误了救人。”宸老轻咳着摆摆手,布满皱纹的面容慈祥而温和。 “师父,徒儿走了。”宋言初不舍道。 “嗯。”宸老也很不舍,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视为儿子的徒儿,如今还未见多久又要离开了。 “有空我再带言初回来如何?”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笑道。 “好。”宋言初展颜笑道,但有一颗种子深埋心间,直到生根发芽。 不知是否是最好的结局。 【留影阁】 “这是谬前辈的住处?”宋言初小心询问道。 “嗯,我要把他带走。”微生逆蹙眉道,目光紧紧盯着宋言初生怕宋言初会不妥。 “嗯,我等你。”宋言初深吸一口气道。 微生逆朝宋言初颔首便走进去,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的背影渐渐模糊,双手紧握而后又认命地松开,唇边释然一笑而后便席地坐在软软的妙心草上。 风过无定,只求一隅。 微生逆在阁中到处寻找,终于在一处深潭瀑布旁看到了谬音,他负手而立,挺直的背影孤寂冷清,仿佛从很久以前开始,便是如此形单影只。 瀑布犹如悬河倾泻而下,直直沉寂在那幽绿的深潭,两旁是嶙峋的巨石水汽弥漫,瀑声轰鸣,月白致远。 “师父。”微生逆飞到谬音身边,心疼地将其横抱起来。 谬音也不恼,他淡淡地问道:“何事?” “如今你不再是祭司,你是我的,跟我出岛罢。”微生逆一不做二不休。 “我出去作甚?正如你说的我不再是祭司,而且命不久矣。”谬音苦笑道。 “我说过,如果到最后你真的会离开,我也会去陪你。”微生逆认真地看着谬音,“生生世世陪着你。” “你”谬音有些惊愕地看着微生逆。 “你是我深爱的师父,师父不打算管教徒儿吗?”微生逆笑道。 “管教?我自认无力管教你了。”谬音突然发笑道,那清灵悦耳的笑声很快便淹没在轰鸣的水声中。 “师父的笑声真好听。”微生逆邪气地笑了笑。 “错过便错过,回不到过去了。”谬音摇了摇头,与承纠缠了四年,他总将对方推开,到如今他已经看不见承的背影。 微生逆愣了一下,明白了谬音的话,他微微一笑:“我永远都在原地等你,今世等不到,我可以等下一世,生生世世地等下去。” 谬音无奈道:“无论如何,我与你,只能是师徒。” “是是是是,你是师父,我是徒弟,行了罢。”微生逆一脸受教的样子,把这话儿说得情意绵绵,“师父爱徒儿,徒儿爱师父,生死相随,如何?” 谬音别过头去有些不自然,他自然能听懂微生逆话中的意味。 “我的人,连阎王也不能夺去,相信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微生逆桀骜不羁地说道,“要真治不好,我们就到黄泉路上做夫妻。” 谬音敛下眼眸一言不发,也许承真的可以将自己带走,那个隐形的牢笼真切地将自己困了多少年华,果真是天意难违,逃了两年还是逃不过,如此那便顺其自然。 微生逆突然啄一口谬音的粉唇,自豪道:“师父,我们走罢。”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谬音抽抽嘴角,冷嘲热讽道。 “然,你是我深爱多年的师父。”微生逆毫不掩饰道 “我自己走,言初在门口。”谬音鄙夷地瞟了一眼微生逆,闲适地提醒道。 微生逆静静地看着怀里的谬音,而谬音也目不转睛地看向微生逆,两人对视,或许是要达成某种荒唐但却无奈的默契。 “不放。”微生逆亲了一口谬音微笑道,“死也不放。” “随你。”谬音轻笑出声,轻轻垫在承肩上。 即是摇枝人,更是眷雪人。 承。 当微生逆抱着谬音落到宋言初面前,后者稍一错愕便很快平静下来,而微生逆也适时将谬音放下,三人之间突然升起一种诡异的气氛。 最后还是微生逆出言打破沉默,道:“言初是想回侠叔堂还是回释月楼?” 宋言初思索一番而后答道:“侠叔堂。”他看了看谬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略显生疏但也温和有礼地问道,“前辈可否容我把个脉?” “嗯。”谬音虽是疑惑,但也伸出手来。 “多谢。”宋言初深吸一气,而后认真地为谬音把脉,只见那脉搏甚是奇异,将断未段,看似有力但却好似虚幻。 “我的病不急,待出岛后再让言初细诊如何?”谬音也无意间放暖声音对宋言初说道。 而宋言初被谬音的一声“言初”着实吓了一跳,他听着谬音对自己的称呼,心想谬音好像并未介意自己与溯回那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抬头对上谬音那清明友好的眼神,不安的心仿佛渐渐平复,不觉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道:“前辈的病,我一定会治好的。” “有劳了。”谬音优雅地颔首,而后看向微生逆问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承出去后要作甚?” “先给倚青解毒,至于是否帮左丘衍夺位以及灵骨一事回释月楼再做打算。”微生逆沉声道。 “灵骨一事已然打草惊蛇我们要从长计议,还有承你目前怕是不会平静了。”谬音说道。 “我知道,武林人对我这个楼主有各样看法,而且有人觊觎翟u和翟琮,加上那神秘的流亭对我也有所图,另外左丘颉怕是也注意我了。”微生逆蹙眉说道。 “先出岛。”谬音示意道。 “好。” 三人成诗,尾联何处? ☆、言初之心 【顾府】 谬音直接回到了释月楼,而微生逆将宋言初送回侠叔堂后再来到了顾府,他一路破阵落到了庭院中的一个池塘边上,突然一道剑光闪现,微生逆转身躲过了那毫不留情的一个剑势。 微生逆定眼一看原来是霍十方,而后嘴边嚼起一抹邪笑,抽出翟u也向那黑影攻去。双剑相触,气场相抵,顿时池塘巨大的水花直撒四周,那花草树木被那四溅的水花击落,一片狼藉。 就在二人打得难分难解时,凌空扑来几把暗器将二人分开,同时听到一声似是玩乐的口吻道:“阿逆别玩了,十方住手。” “是,侯爷。”霍十方说完便没了身影。 “哟,小倚青气色不错,还真看不出中毒。”微生逆靠近顾隰,仔细端详着调侃道。 顾隰摇摇玉龙,提步往前走去摊开手道:“解药呢?” “喏,宸老配的分量很足,以备不时之需。”微生逆拿出一个瓷瓶,意有所指道。 顾隰接过瓷瓶马上倒出一颗药丸服下,而后席地盘腿运功。一盏茶的时间后顾隰睁开眼眸起身。 “如何?” “已然清除毒素。”顾隰很是闲适,只是那眸中的恨意更甚。 “小倚青想好如何帮左丘衍夺位了吗?”微生逆闲闲地说道放,仿佛在谈论诗词歌赋般惬意。 “本侯还不曾与阿衍道明事实。”顾隰有些烦闷――那日救了左丘衍后,两人又陷入一片忙乱,后者此时在暗中招揽原本为左丘r的党羽,焦头烂额,自己也帮着一些却又不能过于明显。 他顿了顿,又道,“阿逆灵骨一事又是何打算?” “一会儿回释月楼与谬音详谈。”微生逆突然唇边扬起一抹柔情。 “哟,谬前辈不会是栽到阿逆手上了吧。”顾隰打起精神调侃道。 “以后我便在顾府住下了。”微生逆避而不谈,四处打量这顾隰的府邸说道。 “难道释月楼养不起你这位尊贵的皇子了?再不然阿逆可以去侠叔堂住下呀。”顾隰调笑道。 以前虽说二人间的谈话一直皆是谈笑其间,风趣调侃,可是总归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而自从二人于释月楼坦诚相待,他们的谈话拂去一层深意便更加随性而发,无论场合内容。 “小倚青不是不知道释月楼很是远,而侠叔也不欢迎我。”微生逆佯装委屈道。 “那本侯便为阿逆留个厢房。” “那是甚好。” “阿逆不妨留下吃个便饭,而后详谈一番?”顾隰口中闲适,而眼神意有所指道。 “当如是。”微生逆邪气一笑。 【侠叔堂】 宋言初一回到侠叔堂便开始查阅上百古籍医书,将凡是记载心离术和续命草的都找了出来,最后只有少数的几本医书记载清晰。 房内挑灯。 宋言初拿起那最后的一本风尘已久的古医书,还记得那医书是他游历西方一个名唤焦里国的小国时那里的一名怪医赠与自己,早年自己阅读后发现书内记载的药物皆是传奇,其可信度确实是低,因此那书便被自己尘封起来,但今日一看倒是觉得有些可靠之处。 东方既白。 宋言初翻到了最后一页,突然那疲惫的眼眸中发出了光彩而后又疑惑起来:“怎会只有一页?” 忽然,他想起这本书在释月楼的藏卷阁也有,于是便找到蓝游。 刚到藏卷阁,宋言初立刻查阅医典,约莫一个时辰,他放下医书神色有些沉重,而后像是有了答案。 “蓝掌柜,不知谬前辈现在何处?”宋言初有礼道。 “眼下是未时,谬先生许是在休息。”蓝游也知道谬音每日未时道酉时都会沉睡。 “请蓝掌柜带我去见谬前辈。”宋言初拱手请求道。 “遵命。”蓝游颔首道。 【释月楼?染居】 宋言初推门走进了一个充满淡淡凝神檀香的房间,他步伐轻缓的走进内室,果不其然地看到谬音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沉睡着,就连宋言初靠近也毫无反应。 宋言初将药箱放在床边,出去将门关上,并让蓝游两个时辰后再来。他坐到床边,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将里面依旧灿烂夺目的望崖碧莲取出,无意识地回想起那日在窥云崖溯回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阵灵醒,宋言初取出银针刺向谬音的脉搏处,而后以玄丝为引导一头系着银针一头绑着自己的手腕。 宋言初将一切准备好后便划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入那莲花的花蕊处,而后将整朵莲花喂到谬音嘴里。 顿时那莲花发出一阵强烈的绿光将宋言初和谬音包围着,谬音身上浮出了无数道符咒,那符咒顺着玄丝渐渐进入了宋言初的手腕。 全身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朝宋言初涌来,他倒床边紧咬这嘴唇,支撑着一丝意识让那玄丝不被破坏,细细密密的汗水从那光洁的额间渗出,变成豆大的汗珠,红润的嘴唇渐渐惨白颤抖,单薄的身躯好似枯叶零落的萧索。 随着越来越多的符咒进入宋言初的身体,那被撕咬一般的疼痛由心泛滥到五脏六腑,宋言初几乎要大叫出来,可是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忍着,眼眸紧闭,泪水从眼角渗出来,苦涩而虚弱地呢喃着:“溯回……” 医书上说忍过了便无事了。 直到宋言初快要支撑不住,那疼痛感渐渐消失,正当宋言初觉得已然熬过去后突然全身的血液被一股力量引出体内,他虚弱地撑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血液顺着那玄丝流向谬音。 宋言初神色慌乱,医书上并未记载有这一现象――只是他并未将那银针拔出,既然决定要救谬音便不可半途而废,他凄然的笑起来,三人之间定是要有人离开,倘若天意让自己离开他也无话可说。 看着自己的血液不停的被牵引出去,他只感到一阵失血过多的晕眩…… 血液越来越少。 扑通扑通…… 脉搏开始放缓。 “溯回对不起我陪不了你了”宋言初用力扬起一个笑容,繁星似的眼眸渐渐失去了神采。 突然之间,仿佛堕入深渊。 黑暗被一阵白茫代替,宋言初茫然地行走在一片白茫中,突然看到地上有两个精美的同心结,刚想捡起来便化成虚无…… 黑暗重新笼罩。 ☆、盗画之人 【皇宫?听雨阁】 近暮春时节,倒是听雨阁百花开得最为恣意昂扬之时,姹紫嫣红,多姿多娇,几欲溢出这不算宽大的阁廊来。左丘颉孑然立于廊坊前,不言不语,负手而立,双目放空,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空茫。 来福从阁外跑来,常广在廊口便投向警示的目光。但那来福也是有点来头的人,真是不畏惧,道:“陛下。” 左丘颉眼睛动也没动一下,常广便马上道:“说。” “常辽大人有密函。” “常辽?”左丘颉忽然有了反应,道:“拿来。”语毕结果那一沓文书来,似是一目十行地略过了所有的纲要,而后双唇紧抿,将文书递了回去。 “皇上?”来福试探道。 “暗度陈仓。”左丘颉甩下四个字。 “是。”来福会意道,随即接着道:“陛下,还有一事。” “何事?” 来福顿了顿,左丘颉一瞧便知不是何好事,便皱起了眉头。 “回陛下,五皇府失窃。” 凝流。 来福和常广太熟悉这种气氛了,绝对是左丘颉濒临界点的表现,二人也懂识趣的不添一词,静默待听命。 “廖耽。”左丘颉冷冷道,而后静静地迈开步子,迈出听雨阁,下令道:“带他到五皇府。起驾。” 【五皇府】 内阁之一的廖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左丘颉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五皇府剩下的府丁在整理物件。 廖耽几乎不敢看左丘颉的面容,生怕一瞧就可以直接被洞穿心肺。此次他负责五皇子府上的遗留事物,这下竟发生了盗窃,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 半晌,一个家丁缓缓地跪下道:“回陛下丢了一幅画。” 画?在场人都愣住了。 左丘颉仿佛缓不过来似的,好一会儿才道:“何画。” 只见几个家丁拿来个大大的沉木箱,雕琢精美绝伦,盒顶是一副双龙戏珠之图,笔锋强劲,一看便知是绝品。左丘颉显然不知道左丘r府中还藏着这样一件珍贵的木箱,不绝微微惊讶。 但那木箱的锁早已被破坏殆尽,实是狼狈。开启来看,里边便是若干件卷轴,想必原来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箱中,而现在是散乱地混成一堆。有些还被肆意地撕扯,卷端有了裂痕,颇为凄然。 左丘颉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缓缓伸向那些卷轴中的一个,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手心里顿感若有似无的暖意,但却又带着一丝诡秘的气息袭来。他将那卷轴缓缓打开,引入眼帘的竟是一副画像――一人倚在雕栏玉柱旁,以手撑脸,眉目带着丝丝疲惫,但却睡得沉香静谧,不受外扰,发丝被风吹扬而起,实是惟妙惟肖。 那画上的人,竟是自己。 左丘颉下意识地拿起其他的卷轴,果然,一卷一卷,上面画的都是自己。千种风情,万种仪态,喜怒哀乐忧思尽显其中,无不皆是灵动飞扬。恍然想起生辰那天的那幅画,确是在这些画中最为优异。 恍惚间,他身形一颤,张口道:“丢了一幅?” “回陛下。只丢了一幅画,别无其他。”常广道。 左丘颉看着那些被撕扯烂的页脚,忽然怒从中起,伴随而来的是阵阵的心酸和疼痛,念此不觉抚摸了一下指上的枫戒,心中总算平静了些。继而立刻揣测起这贼的意图来。 忽然脑中一条线一闪而过,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感。 他紧抚着枫戒,思量片刻,便缓缓开口道:“此事严查,廖耽交予高润问罪。”似是这样敷衍了事,而后看了一眼那木箱,道:“将这箱带回宫中。”随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五皇府,心底却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仿佛在逐渐被一个人掌控,牢牢地握在手心 愈是感到这种感觉,愈是要逃避,愈是咄咄逼人,愈是要躲得千里之外。他讨厌这种感觉,几度的厌恶,这让他置身于未知中,险恶迫人。 忽然觉得时时刻刻都在被一种骇人的目光灼烧着,无处可逃。 念此左丘颉忽然心脏抽动了一下,脚下一颤,险些从轿上滑下来,好在常广眼疾手快地扶住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他。 左丘颉忽然像触电般的躲开,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常广见此一愣,而后便凝眉,脸色也不似往常的淡然了,带了浓重的担忧。左丘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对常广的反应有些过激,不免也有点赧然,摆了摆手,示意常广不要在意。而后便上了轿。 常广从他的反应中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自打五皇子死后,左丘颉性情更是难以揣测,神思时常游移不定,但更加的事无巨细,凡事都要过了他的手才甘心。 二十多春秋,此乃从未有过――究竟是有谁,在背后拉动着那看不见的缰绳,时而平缓,时而动荡,操纵着这一切? ☆、情劫难逃(三卷完) 微生逆疼惜地看着那泡在药池里昏睡不醒的宋言初,轻声哄着:“言初快醒来,已然第十日了。” 回想起那日他接到蓝游的传话说言初出事了,他赶到了染居,开门进到内室便看到言初面无血色,死寂地躺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他一步一步走到言初面前,从未觉得他的腿是那般的沉重,他害怕听到那他不敢面对的话语,听着蓝游说言初还有微弱的一口气后马上抱着言初来到素看居,用药材浸泡维持着。 后来谬音告诉自己事情始末,幸得谬音及时醒来将银针拔去,马上点下言初穴道止血后还为其输入了近半的真气才将言初救回来,但却只有虚弱的一口气在,无法苏醒。 他只突然觉得天在与他承开玩笑。 一连十日,微生逆每日为宋言初输进真气,而宋言初毫无反应,虽然面色红润依旧俊朗,但是好像永远就如此沉沉地睡去不再醒来。 “叮咚。” 清澈的泪珠融入池中。 “叮咚” 微生逆很清楚的看到宋言初的眼角渗出了泪水,他慌张看着宋言初,可惜毫无苏醒的痕迹。 “承。”谬音悄声走进来。 微生逆为宋言初输完真气便走到谬音面前,虽然虚弱但语气依旧强硬:“你的心离术刚解,快些回去休息。” 谬音沧桑而失神地摇摇头,如今的他完全不像以前那般宛若天神,只听见他轻说着:“对不起。” “别胡说,你也不能有事。”微生逆不悦地说着便将谬音拥到怀里安慰。 谬音将目光落到微生逆脸上,琉璃璀璨的眼眸散发出浓浓的悔恨悲哀:“若不是我用心离术,言初便不会如现在般……” “不是你的错。”微生逆眉心深锁很是不赞同,他继续道,“我不怪你,我想言初也不会怪你的。” 迷蒙的雾气将谬音脸上的泪水尽数模糊,他哀戚苦涩地笑了笑:“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自小便受封印之咒。” 微生逆连忙为谬音抹去脸上滚烫的泪水,安慰道:“现在都没事了,别哭。” “封印之下,大祭司若动情则会给对方带来失命劫,可那夜我守不住心。”谬音自嘲地笑了笑,“我自知诅咒和劫难会灵验,你必会有失命劫,故那夜我走后为你占了一卦。” 谬音顿时像是被抽走的所有的力气,他继续道:“果不其然,卦文显示你十八岁会有失命劫诅咒已然成真,故那天你离岛后我每日一卦,劫数还是来了,我只能” “用心离术,帮我破这个失命劫?”微生逆心疼地看着这个已然失去神采的男子。 “你的失命劫因我而起若两年前我不动情,你便不会有事,我即便赔上命也要护你周全。”谬音心痛地晃着脑袋。 微生逆浑身一顿,他突然清醒过来,渐渐明白这个能呼风唤雨的男子一直都在安排着自己的命运,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他突然想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惊愕地看着谬音吼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言初和我的一段缘,故你不阻挡我离岛为的是让我和言初相遇,而你便可用心离术为我破劫,无牵无挂地去死?!” 谬音浑身一颤,紧握双拳不再言语,承说的确是他两年前看到卦文后的决定,故他一直闭关不见承,为的是让承能减轻对自己的感情,谁知这份爱竟会如此深刻,让他几乎撑不下去。 “我没得选是我先破戒动情,给你带来失命劫。”谬音痛苦地说道,眼眶通红,“要破劫,我只能用心离术,我不能让你因我而死。” 谬音紧抿双唇,他悲哀地闭上眼眸淡淡道:“卦文最后一句,是谬情荒兮音莫迷” “谬音!你能不能相信我?!”微生逆痛心地大吼一声,“何为天意?!爱你的是我承,不是天!你懂不懂?!” 谬音悲恸地晃了晃脑袋,眼泪早已流干,他依旧倔强悲哀道:“我为你破劫便会死,我又何尝忍心留你一人在这世上?可不管你的劫数我做不到” “最好的办法便是按卦文说道,让你离岛,离开我,遇见言初,你有人照顾,我也能安心离开”谬音失神落魄地自言自语。 “那你呢?”微生逆呆呆地说道。 谬音苦涩地笑了笑:“我能护你一世平安。” “那你忍心把我推开,让我忘记你,让我去爱别人?!”微生逆一声一声的质问,那灰眸中的痛心和愤怒几乎要将这素居淹没烧毁,化作烟雾一阵。 微生逆的话让谬音如瓷器坠地般破损不堪,深爱一人却被逼无奈要将对方推离自己,甚至送到另一人的身边,这样的痛他承受了三年。 干涩的眼眸重新湿润起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无助与悲哀,他谬音没有第二个选择,越是深爱越是没有任何办法说出“爱”这一字。 “即使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介意你平安便好”谬音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 话音落,那谪仙的身影便消失。徒留微生逆瘫然在地上,那灰眸失神空洞 伏仙游海,微易遥兮生逆水,言随情兮步初阳,谬情荒兮音莫迷。 十二日。 十三日。 十四日。 “言初,已然十五日了。”微生逆双唇有些干裂,脸色更是惨白无力,连续十五日将自己九成的真气输出,他也越发虚弱无力。 黑。 无尽的黑暗。 宋言初茫然地在一片黑暗中彷徨徘徊,毫无方向,一直往前走,耳边是微生逆有些虚弱的轻语回荡,可他真切找不到黑暗的出口。 他不停地寻觅,身体也不觉疲倦,不知过去多少日,走过了多少路程,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开门的“吱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缝光芒,那缝光芒越来越大,那是一扇门,而门外那张扬的红衣男子渐渐清晰 “溯回……” 宋言初细不可闻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那眼角的泪水更是汹涌渗出。 “言初!言初你感觉如何?”微生逆听到那细细的声音,连忙抱紧宋言初,目光紧紧锁着那有些起色的人。 “我…没事…”宋言初有些恍惚道。 微生逆只觉那眼中一阵酸痛,而后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迅速将宋言初的湿衣换下而后放回床上,刚欲将人放下却发现宋言初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微生逆痛心复杂地看着怀里虚弱的人,柔声哄着:“言初莫怕,一切都没事了。” 宋言初依旧没有放松紧拉微生逆衣襟的双手,只是微微点头。感觉到衣领有些湿润,微生逆紧张地将宋言初的脑袋从怀里抬起来,果不其然地看到宋言初满脸惊恐后怕的眼神。 微生逆提袖为宋言初抹去泪水,待宋言初平静下来他轻声问道:“难道言初真的不害怕?” 宋言初虚弱地摇摇头,看不出任何后悔之色,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前辈对你来说很重要若他真的不在了,你定会随他而去我救他,也是救你” “言初真的不必如此”微生逆呆滞地喃喃道,他当真没预料到宋言初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我想即使我不在,谬前辈也会好好照顾溯回的。”宋言初释然地扯了扯嘴角。 微生逆的手一僵,那灰眸有些发红,他悲哀道:“你们皆是如此,你们觉得这是为我好,但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宋言初被微生逆那悲哀的神情吓到,他惶恐急切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卿若不离,我便不弃。即若卿离,我亦不弃。”微生逆柔和地在宋言初的耳边呢喃,他从怀里拿出那同心结对宋言初说道,“毁世不变。” 宋言初松下一口气,伸手握住微生逆拿着同心结的手,他温软一笑,如春风过隙,自初见便定下的纠缠。 春风落尽相思愁,对岸流年残白头。弦指触及轻世泪,执手相看烟波飞。 【玑火道】 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中不化。 祭火。 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 隆隆火口,一切都在尚未接近之时就已然消融,灰飞烟灭,俱碎成痕,痕过成失,失而消逝于无形。 然而细细看去,那火口中的烈焰却不似日光般红红火火,倒是一例因仄仄的,煞是诡异却又似乎异常的勃勃生机。那火苗不断的撺掇着,几欲涌出整个火山口。但总归倒了一个沸腾之时,却又似被何压制了回去。 泉冰声更咽,阴火焰偏青。 月落云沙黑,风回草木腥。 天际灰蒙一片,莽莽苍苍,似乎要把天地间的生灵都要吞噬,不留活口。然而在这似乎杳无声息的天地间,蓦然一人立于火口之上,平静如水。仿佛这火山与烟灰丝毫不能干扰他一分一毫。 他那沉若紫石的瞳孔迸发出欲藏还发的言说,蓝色的高帽显出那一身的挺拔松干,整齐刚硬的华丽外服,精美的腰带勾勒出毅朗的姿态,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忽而拂袖而起,一道光环浮现,将烟灰统统隔绝在外,一副卷轴突兀地出现在光环中,缓缓展开。 画卷上的人坐于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其上描龙画凤,熠熠生辉,身后屏障千立,好不威风。此人眉目间透着隐隐傲然和不屑一顾,微微尖勾的眉头煞是别有一番风韵,但眉眼却是舒展开来的,嘴角中还透着一丝笑意,此笑既似君临天下,又似临春赏花。既似一副帝王的画像,却又似一副情人的描摹。 此画用情之繁复,寓意双关。 他付之一笑,紫色的双瞳中闪现若有似无的光来,似讶异,似恨意,似痴缠,似追忆,所有所有,一瞬即逝。 他继续平静地微笑着,手中轻轻一挥,那卷轴忽地卷起成束,他接过它来,握在手心,似是有气无力。 忽而松手,那卷轴似是失去了全部的寄托,兀然下落,柔软的卷面似波浪的起伏,迎着簌簌的烟灰,发出雪落的声响,凄然而美丽。 昭示着某种物什的失去。 画熔,成烟。 他的微笑依然,望着画卷的葬礼在滚烫的火焰中愈演愈烈。那目光仿佛看着心上人渐渐熟睡,进入梦乡。 新的埋葬。 ☆、破镜重圆 【释月楼?染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 上好的木门紧闭,满园的青竹围绕,更是带着些阴冷之气。 墨竹间穿梭着一名红衣男子,最后他停在了那紧闭的门前,英俊容貌少了几分邪气与轻浮,一年多的历练让他渐渐变得沉稳下来。 “药是给先生送的吗?”微生逆看向那端着汤药的侍从。 “回楼主,是给先生补气调理的药。” “给我,你下去罢。”微生逆接过汤药。 “小奴告退。” 门未关上,轻推,微生逆端着汤药步入那满是沉香的房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穿过前堂,步入后室,撩起那丝绸帷幔便能看到床上沉睡的男子。 他见过谬音的千种风情,恼怒,严肃,悠闲,狠戾,倔强,更甚是云雨时的绝色妩媚,可如今的谬音却无力疲惫地蜷缩在床上,紧闭的双眸轻颤,素白的衣袍裹不住那愈演愈浓的悲哀与孤独,运筹帷幄的自信在此时消失殆尽。 “师父,起来喝药了。” 低沉而含情的温声轻语让谬音舒缓了眉心,许是睡得不安稳,轻微的呼唤便让谬音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对上微生逆那如渊般的灰眸,下意识移开目光。 “来,先喝药。”微生逆说着便要将谬音移到怀里。 “我自己来。”谬音不自然地推开微生逆,想要自己拿药。 “还敢不听话。”微生逆轻笑出声,三下五除二便将谬音抓到怀里拥着。 “又不是三岁孩童,我自己喝。”谬音倔强地要接过药碗。 “好好好。”微生逆对方谬音千依百顺,将药碗放到对方手里。 待谬音接过,微生逆倒是两手清闲,舒服地搂着怀里的人儿,其乐无穷。 谬音不动如山,他喝下最后一口汤药,语气平静地开始赶人:“我没事了,你出去罢。” 微生逆像是没听到谬音的话,他拿过那木簪亲手为其整理着凌乱的发丝,每一日的体贴入微都在补偿这一年的离开,他无法想象谬音是如何在岛上孤独地度过一年。 而谬音一动不动地看着微生逆温柔的眸子,像是一场奢侈的美梦,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刚欲从那人身上下来,腰间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禁锢着。 “别动,让我抱抱。”微生逆用力将谬音抱在怀里,低沉含情的话语让谬音失神地以为一切又回到岛上的生活,那两年自己虽然躲着承,可对方依旧柔情至斯地对待自己。 “言初他醒了吗?”谬音不自然地问道,他自认为自己能算到一切,可却算不到宋言初竟会轻易把命拿出来救自己,他知道,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宋言初真的爱上了承。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他很好,现在师父不用担心了,一切都没事了。”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发丝笑道。 “你不去陪他吗?”谬音扯出个尴尬的笑容,强打起精神道。 微生逆笑出声来,他捏了捏谬音的脸蛋道:“你如此关心言初,我会吃醋的。” “胡说八道。”谬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即使人前的你如何的宛若天神,但那个脆弱无助的你在我面前无所遁形。”微生逆心疼地抚上谬音的脸庞。 “我” “观星坛已毁,失命劫已解,心离术已破,你现在只是我承深爱的人。”微生逆握上谬音的手认真道,“天命之类的以后由我一人承担。” 谬音定定地看着承,藏在衣袖内地手紧张地握起来,他不知如今的自己能否回应承的爱,他错过了承四年,当真能回到最初? 而微生逆安静地等着,等着他的谬音回到他身边,兜兜转转了四年,他坚信他的谬音回找到路回到他身边。 “有些事,错过便错过了。”谬音垂下眼帘,不喜不怒,“是我亲手毁掉的,怨不得谁。” “可是事情已经解决了。”微生逆皱起眉头,心疼不已,“何况,我说过我不会放手。” 而谬音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着微生逆认真地说道:“也罢,我帮你把灵骨一事处理好便回岛上。” 微生逆丝毫没有把谬音的话放在心上,他突然笑得暧昧:“师父是暗示要徒儿回岛上与师父神仙眷侣?” “你!”谬音一股闷气顶到脑门,将房中的一圈哀伤扫尽。 “现在你是我的,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微生逆稍挑眉,气定神闲地说道,“若是被我发现师父你偷偷离开,别怪徒儿以下犯上。” 谬音静静地看着微生逆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如今这方局面到底要如何才能彻底破解,他已然没了办法。 微生逆紧紧地握着谬音的手十指紧扣,他认真地说道:“你总是相信天命,因此我们错过了四年,以后莫要再管天命如何,随心意走可好?” 谬音长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便靠在承怀里闭上眼睛,没来由的一阵安心,四年来他一直不停地向一片黑暗走去,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未回首,原来只要一回头便能看到他的承手执明灯,等他回家。 微生逆松了一口气,他从袖内取出一个用雕刻精细的祥云玉簪放到谬音手里,笑道:“喏,给师父聘礼,雾玉做的,调气养血。” “聘什么礼,我不要……”谬音尴尬地推开。 微生逆二话不说就把那晶莹剔透的玉簪子束到谬音发间,绝色美人佩暖玉,而相皎洁互泽色,玉簪比起谬音一直用的木簪少了几分疏离淡泊,添了几分温儒俊俏。 谬音看着微生逆一副“你要是敢取下来就哭给你看”的无赖样子,无奈地点点头也随了他。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微生逆安心地笑起来。 天命到底是何,有谁知晓?只需心中之人常伴身侧。 ☆、流言之起 荣烨二十二年三月中旬 一夜之间,风过之处,流亭之说。 仿佛沙漠之丘,变幻莫测,此起彼伏,流泻千里,不过多时便已淹没成片的戈壁。四处留痕,四处流言。 靖国的每一寸土地上,只是一个明晦的交替便被那铺天盖地的传言紧紧掩盖。谣言止于智者,只是智者少乎。 左丘颉非天命之人,流亭为其兄。位基不顺,名不正。 圣君六万三百日,岁岁年年奈乐何。枕斜冠摇非正系,曲曲折折上位何。 此言一出,当然是轰动。 武林与朝廷本就有矛盾暗涌,如此一言势必会让武林抓到左丘颉的把柄步步紧逼,倒有几分动乱之向,与此同时他国也开始蠢蠢欲动,内忧外患,动乱一触即发。 【皇宫】 殿阁清朗,修治竹忍。一瓣杏花的颤抖皆是带上沉重的气息,凝气之极陇上,那是明春的黎眠。 阁楼徜徉花雾,毫无松懈。 “低夭,君贤之子如何?”左丘颉手心接过落下的一瓣,不明情绪道。 “君致与君故皆是明透之人,此番谣言能在西域一带快速平息怕是少不了二人之力,而君贤已然一副退位之势。”黄滔跃望着满园胜春,神色熠熠地欣赏道。 “时过晌午,他们便会入宫,还要劳烦黄大学士与朕一道接见。”左丘颉蹙眉。 “臣遵旨。”黄滔跃震袖行礼道。 “武林那边如何了。” “武林那边向来难以掌控此次谣言让他们抓住了朝廷的把柄。” “朕这千军万马可不是用来看的。”左丘颉嘴角冷笑,他从来不把武林放在眼里,一如当年他扫平了铁寨和西山派。 “臣以为,此方法到万不得已方能用。”黄滔跃说道。 “朕知道,黄大学士先退下罢。” “那臣先告退了。”黄滔跃说罢便意气壮兮般离开御花园。 左丘颉不语,悄然将手掌心中的花瓣攥紧,直至破碎,而后深深看向一朵盛开的杏花……幼时的记忆渐渐浮现,他刻意掩埋的终是有了不可预料的后果。 总角之交,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其实不反如何,反又如何?一切一切,不过过眼云烟,从未留恋于自己。 或是四人谈笑,或是爹的严词,或是娘……娘? “父皇欲我何为?” 【鹤章殿】 谣言是从西域传开,以泰山压到之势自北向南席卷而来。可是君家镇守西域边城,只用了短短两日便将西域一带的谣言镇压下来,保得一息安寝,也保得西域北方一带安定一时。只是南方的谣言还是肆虐,加之江湖门派多聚集南方,情势越发不好控制。 左丘颉看着下面立着的四人,谣言发于西域一带,他定是要与君家详谈一番,而且如若说是君家造的谣也是有可能…而那流亭,左丘颉又想起那平安锁,突然心里泛起一丝恐惧与无法控制的一丝迫切。 谣言或真或假? 台阶下,顾隰神态悠哉,黄滔跃高深莫测地微笑,仿佛一切皆不是困难,君致淡笑着,倜傥袭人,而君故则是眼神狡黠调皮,那眼珠转溜打量这宫殿。 “君大公子好似对朕这宫殿很感兴趣。”左丘颉眼神似箭,想要看穿那君故狡黠中的精明。 “非也,臣是在思索这殿内似有皇气,陛下定是天命之人。”君故作揖一拜后认真道。 “君大公子也会那周易之法?”左丘颉假笑道。 “陛下不相信?那便问问顾侯爷臣所言是否属实。”君故无辜道。 左丘颉闻言脸色一凛,不置一言,先是扫了一眼毫无动静的顾隰,那瞳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继续看向那君故,心里警惕着君贤的儿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想来这两后生他也只是在十几年前见过一面罢了。 “陛下定是真命天子。”顾隰笑吟吟道。 左丘颉扫了他一眼,心道这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初见的样子。不过也只是短短几年罢了。 “陛下,可否容臣将谣言一事禀报。”君致上前一步,落落大方道。 “然。” “启禀陛下,十日前定远城开始出现传言称陛下非真命天子,而陛下有一兄长唤流亭,流亭方为真命天子,陛下使手段夺得皇位,杀兄,据我朝嫡长子继承制,陛下登上皇位视为名不正言不顺。”君致毫不畏惧,将事情一一道来。 左丘颉眼神阴狠,冷笑道:“君二公子可继续。” “谣言一出,臣与家父还有兄长便用上一切方法,托陛下洪福,谣言已镇压下来,而后臣与兄长便奉陛下圣旨进京面圣。” 顾隰本不愿管这事,如今左丘颉的江山与他并无关系,只是转而一想,如此形势发展下去不管是何结果都是对左丘衍不利,念此他深知有必要将此事查清,加之此事事关流亭,看来阿逆也不免要参进来,事情甚是复杂。 但此刻也莫要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念此顾隰便维持了他往日的笑意,真如这四月芳菲的□□般悠然道:“君家也是我朝保卫边疆的得力助手。” “君家便可保得我国北方一片安定。”黄滔跃看向顾隰,不经意提道。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君致再拜道。他看出左丘颉对君家有所怀疑,只是在他还未将朝廷与君家之间的平衡打破前,君家定会安守本分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左丘家守天下,只是若他左丘颉不仁,那他君家也不会坐以待毙。 “好,君家公子如此气魄,那二位便留在帝都‘担君之忧。’”左丘颉眼眸泛起狠光道。他下圣旨让君致君故火速进京便是分化君家的势力,将君故君致放在眼皮底下,若是有所行动,君家不得不除。 “臣定当竭尽所能。”君故君致同时跪下道。 顾隰与黄滔跃似是默契十足的对视一眼,而后皆是探究似的看着跪下的二人。 2 【释月楼?半兰堂】 上好楠木铸成的宫殿,沉稳而散发出好闻的暖木香,宛若遗世之所,谬音和微生逆便坐在那房顶对饮,两樽对酌,同酒异心。 谬音扫了一眼微生逆便看向远方,眉头深锁,一个仰头便将杯中酒尽数饮下,潇洒但略有几分烦闷。 如今朝堂和武林越发混乱,全国流传着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言论,而武林因此对朝廷也是别有想法,武林与朝廷本就不和,那矛盾一触即发。 令二人愁眉不展的原因主要还是那灵骨一事了无线索,而微生逆释月楼楼主身份公诸武林,还有那神秘的流亭也与谣言一事扯上关系,此类种种无不是让人无法把握…… 谬音重新满上酒樽,流溢琉璃般的瞳眸像是一盏忽闪的明灯,又是暗夜中的一点未知的光芒,他深思了一会儿说道:“承,回去罢。”。 微生逆无言以对,他着实有些迷茫,出岛本就单纯地想要拿回灵骨,奈何世事变幻确有一份身不由己…… 谬音起身,稍稍倾斜那酒樽,将那杯中酒滴滴泼下宛若河源的小小蓄势,最后他直接将酒樽粉碎,张开手掌放开那徒留的一丝粉霞。 他理了理稍有褶皱的衣袖,仿佛越过千万重山而到达此处的声音让微生逆不知所措:“他在等你。” 微生逆闻言复杂地看着谬音,他明白谬音话中所指之人是谁。 都言世人痴,谁解其中味? 沉默了好一会微生逆才轻轻言道:“我不想就此放弃。” “你想帮顾隰,亦或是帮左丘衍?” 微生逆起身,将酒樽随手一扔而后整理着衣摆道:“或许可以查明灵骨一事。” 谬音闻言凝眉,看着那无所谓的微生逆恼怒道:“你要自作主张?” “你说过任我处理此事。” “我是说过,但是你应该明白如今形势……” “我不愿躲着,何况我早已躲不了。”微生逆幽幽地说道,既是前朝之人便要背负一些无法躲避的包袱,他渐渐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想不想便可解决的,也不是谬音一人能抵挡的。 谬音闻言一阵怒火,他与褚佑当年便决定不可让承涉足朝堂或是武林,灵骨一事迫不得已,毕竟帮助顾隰便是入了那尔虞我诈的官场…… 无所谓你不仁我不义,只所谓我不进我便亡,而如今是以退为进,念此谬音感觉那声音似是不受控制地传了出来:“不许去。” 微生逆沉默不语,但是那坚毅的眼神透露出非去不可。 “打赢我,我便让你去。” “好。” 话音刚落,二人便催动起强大的气息交手。二人武功同属一源,而动作极快,几乎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只觉阵阵疾风。 谬音的精妙阵法让其攻防两宜,但翟u和翟琮也增加了微生逆的胜算,顷刻二人便已过上几百招。奈何谬音很了解微生逆的武功,他破解了微生逆的剑势,直直的一个攻击阵势循着两仪术法朝微生逆击去。 微生逆突然朝阵势飞去,千钧一发之际,谬音连忙扭转真气的回路,旋身将那术法打向一边,而微生逆抓住时机揽住谬音落到屋内,准确地吻上那紧抿的嘴唇。 还未待谬音反应过来微生逆便迅速攻去那粉唇的甜美,长驱直入缠绵地吮吸着对方的舌,急切地汲取对方口中的蜜液。 挑逗而充满欲望的亲吻直接让谬音全身一软,那瞳中恰有一丝愤怒,他有些力不从心地提掌朝微生逆拍去,却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暧昧。 “唔唔” 谬音轻喘着,迷离带水的眸子温柔地望着微生逆,双手有气无力扶着对方的肩,与平日里威严清傲的姿态大相径庭。 “我们再多亲热几次,师父就能适应了。”微生逆淡笑道。 谬音尴尬地移开目光,他有气无力地攀上微生逆的脖子,眉眼间半是迷离半是清冷:“不许放肆。” “傻师父。”微生逆无奈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舒服地将那人儿紧拥在怀里。 相爱之人痴缠相拥,日光尚好,透过镂空南门屏风斜照入内,散下一片暖光。 作者有话要说:  未删减版见作者博、空xu二爷 ☆、崖低遇险 【长陵城】 阔别的城,依旧按着自有的规则运行,沧桑的城墙未曾有过半分倾泻,只是那墙角恐怕有一株青草破土,青石板道路未曾看出有了一丝的下陷,只是那路边恐怕有一朵野菊绽放。长陵依旧,暮春之景无变,万不是那春花少了几株亦或是江水涨了几寸。 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微生逆带着宋言初出来踏青郊游,正当二人在茶寮一边悠哉吃东西一边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时,一个衣着光鲜笔挺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五大六粗的江湖人士朝这边走来,本来一行人没打算停留,奈何这边微生逆与宋言初太过显眼。 “宋大夫,好久不见。”衣着光鲜的男子先认出宋言初,打招呼道。 “卫老板。”宋言初起身作揖道。 宋言初认识这个千坊居的主人卫泠煜,说起来那千坊居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在江湖上也算有了一定地位,那袖箭的功夫也是江湖一绝,奈何到了卫泠煜这一代却转为生意人。 这卫泠煜而立之年,凭借其过人的经商头脑以及千坊居的势力在江南一带成为了富甲一方的盐商,而千坊居也渐渐脱离了武林纠葛。 只是最近此人却开始频繁出现在江湖事务中,着实令人深思。 卫泠煜注意到微生逆,语调轻快道:“你便是微生逆,释月楼楼主?” “嗯。”微生逆打量了一下卫泠煜,七尺男儿,令人一眼便难以忘记,商场生涯洗去了他的江湖味,倒是有不少世故深藏的意味,虽然笑面相向但那笑容下恐怕不是一颗单纯的心,面热心冷。 “楼主莫要如此拒人千里之外,我如今一个商人与武林纠纷毫无联系。”卫泠煜热络地说着便坐下来。 “卫老板因何来到帝都?”宋言初奇怪,那卫泠煜一向在江南活动,怎么突然来到帝都。 “那宋大夫又因何与释月楼楼主一道同行?”卫泠煜无所顾忌道。 “游玩罢了。”微生逆依旧瘫然地回答,而心底却是警惕。 卫泠煜看似无所怀疑,而后也言道:“如今形势,武林召集令频出,不知楼主是否参与?” 千坊居虽淡出江湖,但是不曾正式表示要退出武林,如此武林盟主发出的武林召集令自然也少不了千坊居,而去是不去就看卫泠煜的态度了。 “我释月楼一向不参与此类事情。”微生逆淡淡道。 “说的也是,我还要赶路前往与其他武林同道会合,就此告辞。”卫泠煜起身抱拳告辞道。 “告辞。”宋言初也起身告别道。 卫泠煜轻笑看着宋言初与微生逆,不知意味,而后便飞身离开。 微生逆双手紧握,深深地看着那人离开,直到前方没了人影才言道:“莫要与此人深交。” “我答应便是,不是要去顾府吗?”宋言初说着便拉起微生逆离开。 “望崖碧莲被言初用来救谬音了是吧?”微生逆挑眉说道。 宋言初以为微生逆还在介怀,于是很歉意地说道:“对不起…” “我再为宋大夫取一株。”微生逆抱起那兀自呆愣的人飞身远去。 【窥云崖】 一年前的窥云崖充斥着纯粹的知己之越,那时的潇洒豪语,明志壮言,如今只是如烈风刮过山崖,转瞬离去,窥云崖上依旧狂风呼啸,翩翩卷云毫无停歇,那日光漠漠靼刀却海明灭交替。 饱尝轮回之苦的便是明灭,相依却相对,永不可见。 “并未发现那望崖碧莲。”微生逆有些失望道。 “那莲花本是圣洁之物,我能在有生之年拥有过一朵,已然很幸运。”宋言初言罢便笑着拉起微生逆打算下山。 “也许崖底会有,言初是否敢与我同下那高崖?”微生逆信心十足地说着。 “定然。”宋言初明媚地笑道。 微生逆会心一笑,而后直接将宋言初横抱在怀里,纵身跳下了那崖。他稳健地在陡峭的崖间飞驰,一路朝崖底落下,耳边是响彻的风声。 宋言初紧张地靠着微生逆不敢乱动,快速掠过的风让他有些呼吸困难,微生逆见状便用上更深的内力减缓下坠的速度,尽力减轻颠簸和速度让宋言初好受些。 “很快便到了。”微生逆轻拍宋言初的后背安慰道。 一刻钟后,微生逆抱着宋言初落到了崖底。 原来那窥云崖底是一个水潭,而在一面石壁底处有个小洞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水来,那水居然是乳白色。 乳白色的潭水虽罕见,但也不出奇,很快二人便被四周的石壁吸去注意力。四周是高不见顶的石壁,只是那石壁底下部分光滑如同瓷器,也无细草,平整如同一块璧玉,而到了一定高度便是怪石嶙峋陡峭,也是杂草丛生。 如此怪异的石壁难道真是天然而成? 微生逆见此便将宋言初放下,紧紧牵着他的手沿着那石壁观察。 “这石壁很是奇怪,光滑得不像天然而成。”宋言初也注意到了这石壁的奇怪。 微生逆又将注意力落到一株植物上:“这植株居然是黑色的果实。” 宋言初凝视了许久后有些惊异兴奋道:“那是墨果,由它磨研出来的汁液是种很奇异的墨水,据说如若画功高超之人能用此墨在水面作画挥毫。” 微生逆颔首,而后开始注意那奇怪的潭,除了潭水的颜色还是无所不妥,他深深地皱起眉头,这地方处处正常却处处透出诡异。 “言初方才说那墨果的汁液可让人在水面作画?” 宋言初点点头,而后饶有兴趣地问道:“溯回想试试?” “言初还我同心结,我便还言初一幅画。” 说着微生逆便一手运气将潭边的所有墨果拔起浮在潭面上方,另一手自二人来到崖底后便没有松开紧握宋言初。 微生逆以内力震碎那墨果,瞬间那四散的无数墨色液滴被微生逆的气圈在空中浮在水面。他控制着施气的力度,调整着液滴的位置,一下子如下雨般,墨色的液滴纷纷落到水面上震起朵朵涟漪,无数滴墨汁侵入乳白的潭水,黑白交映。 宋言初看着那潭面震惊呆愣,那潭面上是一副别有韵致的山水图,高耸入云的两山排闼送青来,极致廖翊极致清爽,但那几株崖上的古松和俏花平添□□,悠然古桥接连山峰。或急或缓的九曲河道冲刷山脚,一叶轻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那万重山,舟上明显的两人并肩赏景。 而那墨真是凝固在水面不会弥漫散去,整个乳白的潭面就是一张宣纸,鲜明的黑白对比。 “还差一点。”微生逆说着便直接划出一阵内力将自己的手划破,艳红的血液滴在水上,只是那一滴便瞬间染红了那画中的一个男子的衣服。 “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宋言初教育道。 “无碍,言初是否满意这幅图?”微生逆揽过宋言初,转移他的注意力。 宋言初无奈地叹气,而后看向那潭面,艳红的血液交融乳白的潭水,转瞬便出现了一位衣着赤红的的男子…可是那血液不断弥漫,渐渐侵染了其他地方。 白茫中,满目的血红… 突然一道疾风朝微生逆袭来,微生逆迅速抱着宋言初旋身躲过,那疾风直直打向那潭水,画作被毁乱,白色、墨色、红色三色交蕴相容,别有一番耐人寻味。 微生逆顷刻便为宋言初设下真气圈,而后不假思索地拔剑朝那五名从崖而下的黑衣人攻去,黑衣人个个指中套环――此小巧之环物乃江湖稀有,且此环上泛有尖勾,异于寻常,有四头尖角,且微微向里合拢,似包夹之势。也不知这是何利器,倒像是独家制造,仅此一绝。 环在指上,游刃有余。兜兜转转,把那刚生起丝丝暖意的春风都淹没得无影无踪。此环动如鬼魅,每每要与其交锋相错,其都会随着发出者的手闪避,似乎总也拿不准其动向。 渐渐地微生逆深觉这群黑衣人不是善类,个个武功皆是属一流。双方的气场震慑,悬崖上的石块砸下,而谭中水花四溅,墨色与赤红淹没在一片乳白中。 那黑衣人看着自己丝毫没有机会便突然改变了攻势,其中有两人攻击微生逆,有两人攻向微生逆的皆是虚招而实招皆是打向宋言初,还有一人更是作势要将宋言初抓走。 微生逆发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宋言初,心底冒起无边的怒火,嘴边扬起冷漠的的笑意,剑招更为狠戾充满杀气。只见他剑快无影,黑气绕身,两仪四象八卦直至九九八十一个变幻蕴育剑势,但五名黑衣人皆是武功高强,双方过招了上百回合皆是无所损益。 半个时辰过去了,五名黑衣人有两名受伤还有三名纠缠着微生逆,微生逆虽没受伤但额上冒出了细汗,有些疲惫,而宋言初脸色铁青,几欲作呕但还是强忍着不适。 就在那逼人的利风突破防御快要袭上微生逆,一道紫色的光芒与那掌风对接相消,顿时地动山摇。 微生逆见状便趁势发狠地连击剑势,黑色的气流缠绕在那个靠近微生逆的黑衣人身上,微生逆最后一个剑心直指将那黑气吸入剑中,剑出没入那黑衣人的身体。 解决了一名黑衣人,微生逆开始注意其那道紫色的光芒,他发现有三个衣着较为暗紫的蒙面人加入了战斗,那三个暗紫的人使的是灵巧的月牙刺,灵闪巧变,善于以短取长。 奇诡的是那人居然帮助微生逆抵抗黑衣人,微生逆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那紫衣人纠缠着黑衣人,自己逃出战局。 可没一炷香时间,从那潭中飞出三个紫衣蒙面人,那人的衣着与正同黑衣人对打的紫衣人相同,使的也是月牙刺,但这三个紫衣人却朝微生逆攻去。 微生逆心底泛起浓浓的不解,只见那紫衣人招虽强势但却不致命,反而像是要夺武器。认识到此,微生逆更是不解,他知道翟u和翟琮是很罕见很珍贵的武器,但是也不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抢夺他人武器。 微生逆索性将那三人引入黑衣人的战局,一时间四名黑衣人,六名紫衣人,加上抱着宋言初的微生逆,三队人陷入混战。 微生逆快速思索着这些人到底是谁,待他仔细观察了众人的武功,出乎意料地觉得两路人马的武功皆有所眼熟,他注意到一名与紫衣人交战的黑衣人,只见那黑衣人把手心一转,其整条手臂竟都翻转过来,不似人的骨头,倒似妖怪的身躯,令人咋舌。 旋骨极功,将身体的扭转力道运用到极致也将内力迸发到极点,此乃大内武功顿时微生逆便知晓那黑衣人正是左丘颉所派。 只是那紫衣人又是谁? 由于紫衣人的加入,黑衣人很快便处于下风,有些无法招架微生逆和紫衣人联合的招式,令微生逆再次陷入惊诧的是那几名紫衣人开始反过来夺自己的剑! 另一方面黑衣人已经零落,皆是身负重伤,而那紫衣人没有打算放过活口,一边绞杀黑衣人一边夺剑,局势继续变幻。 微生逆持续单手交战一个时辰,内力消耗极尽底线,出剑速度放慢下来,有些力不从心地抵抗着,而宋言初跟着微生逆上下快速走位也是快要支持不住,压在微生逆身上的重量增加 就在这时一缕快速的金色气流从崖顶落下缠上微生逆,微生逆顿时觉得气息恢复不少,浑身渐渐充满了内力,而那山崖被金色的气流激荡,众人的内息一瞬不稳很快便恢复过来。 一道灵异的月白游走战局,最终站在微生逆身边。 其他人也稍有停顿,那黑衣的其中一人看到谬音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而其他人皆是气势汹汹作势再战。 谬音没有话语,抬手在空中圈划几下便幻化出一个玉璇玑,璇玑发出白色刺目的光芒,上面有九颗蓝色的晶石,九颗晶石是九种形态,整个悬空漂浮在其谬音面前。 此璇玑名为审判司。 微生逆看到谬音赶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趁着谬音缠上所有人便带着宋言初来到安全处休息,说起来他只见过谬音舞剑,或是与自己切磋,不曾见过谬音真正与人交战。 杀手们被审判司的光芒震慑后稍错愕后便一齐朝谬音攻去,只听见谬音轻轻启唇:“归判,立失,觅。” 话音落,审判司转动起来,越转越快,疾风呼啸,天一片昏暗,其中一枚六面晶石的蓝光闪亮。 天地间只有那么一道闪耀的蓝光普照,那蓝光幽深灵异,透出丝丝的摄魄之感,夹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量。 “啊――”突然一声声惨烈的叫声响彻山崖。 一炷香后天恢复明亮,谬音落到地上,审判司也消失了,只剩一名黑衣人和一名紫衣人面面相觑,脸上那如同见到死神的惊恐还未褪去。 “他们回不来了,你们若想活命便离开此地。”谬音依旧平静,仿佛方才杀人于无形的人不是他。 那二人闻言便飞身上崖,消失了踪影。 杀手逃走后,谬音终于是支撑不住“噗”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靠着石壁滑下倒地,面色顷刻便铁青。 “师父!”微生逆大惊失色,他将怀里的宋言初扶到石壁旁休息,而后立即运气为谬音疗伤。 宋言初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来到谬音身边为其把脉,过了一阵后他虽然很晕眩但还是严肃地吩咐着治疗的方式。 微生逆专心按着宋言初的话为谬音疗伤,半个时辰后谬音脸色稍有红润,也渐渐苏醒过来。 “莫担心,我只是突然内力殆尽罢了。”谬音虚弱地靠在微生逆怀里休息。 “别再隐瞒我任何事。”微生逆蹙眉说道。 “催动审判司本就需要内力,我方才用逆转救你,而这二者相加便有些吃力。”谬音无奈地如实说道。 “逆转的使用后果你该知道,封锁了高层内力,即便如此你还敢接着催动审判司。”微生逆颇有些不悦道 “无碍,只是无法使用较高层内力罢了。”谬音不在意道。 “若是被我发现你又骗我,我便…” “你便如何?”谬音瞥了一眼说话说一半的微生逆。 “师父,接下来你只剩几成内力?”微生逆转移话题,眼中闪过精光问道。 “七成,但我只能用六成的内力,半年后便能恢复。”谬音不解微生逆为何如此问道,只当是微生逆不放心自己,继续补充道,“即使我用六成内力,也不会有人能伤我。” 微生逆狡黠一笑,而后伏在谬音耳边低语几声:“若被我发现你还敢骗我,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谬音闻言立即双眸冒火,那脸颊渐渐泛起红晕。 “开个玩笑,莫生气。”微生逆笑道,而后将宋言初也揽到怀里,让二人分别垫在自己左右肩上。 “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至少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追杀,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谬音严肃地说道。 “这崖底处处透着诡异,而那与我交手的两队人中着黑衣阉人的是左丘颉派的,另一队人甚是奇怪,他们似乎要夺去翟u和翟琮…” “行动一次便会行动二次,行动多了便可找出破绽。”谬音表情微变。 “好,先回去查一查今日之事。”微生逆扶着谬音起来。 “我自己走便可。”谬音尴尬地说道。 “我带你们俩回去还是可以的。”微生逆稍挑眉,一手抱一人便飞身而离开。 入夜,行馆。 君致在案前徘徊踱步,时而一颦,时而一展,最终还是独倚阑干,看那西风凋碧树,杳不知其飞绪何往。 忽然,幽绿的身影宛若藤丝,落到君致面前。 “谬先生。”君致有礼道。不久前他便接到谬音的传书,他心知谬音怕是对谣言一事有了兴趣。 “君二公子。”谬音颔首道。 “谬先生是否对此事有所想法?”君致将谬音引到桌边,为其倒上清茶。 “此事我暗中介入,君二公子不必担忧无法交代。”谬音淡淡道,而后便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君致。 君致了然,接过那信件,浸月岛上他与谬音算是朋友,他心底是十分佩服这男子而今谬音有事相求欲了解谣言一事他自己也算是报答谬音的救命之恩,再者他君致只负责将此事查清罢了 “谬先生眼下可有住处?” “有事我便会来寻你,这信件便是你需要的东西。” “我明白。”君致展颜道。 谬音浅笑颔首,刚要离开便被君致叫住,谬音疑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君致。 “先生…先生可知微生逆?”君致神情有些悠远,暗黄的烛光在他清丽的面容上摇曳。 谬音不知情绪,轻启嘴唇道:“他是我的徒儿。” “先生,我以前是否认识他?”君致犹豫道。 “不认识。”谬音目光直视君致,道。 “是吗?”君致神情落寞,托起茶托轻抿一口茶。 谬音宽广的袖子下掩藏着他紧握的双手,但是他依旧言语平淡道:“君二公子之毒已然全清,而记忆已然恢复,莫要沉溺过去。” “好…”君致有些勉强地笑道。 谬音颔首便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君致独留房内,仔细阅读谬音送来的信件,脸上渐渐浮出势在必得的笑意。目光一移便看到了他随行带来的那幅雪梅图,轻轻展开那画卷,提手拂过每一朵像是染血般鲜红的梅花最后落到同样血红的那一抹男子的背影… 脑海中有过一闪的记忆,最终还是坠入大海,别无他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致凝思了许久,最后将那画卷放到烛焰上方… “若是忘记,那便忘记。”君致将最后一角画卷燃尽,双目无神道。 灰烬一地,觅情。 ☆、七子查案 次日。 迷雾初散,池水满无声。 行馆作为接待外臣使节之处,本应有礼对待,而今被一排一排的侍卫驻守包围倒像是牢笼一个。 这种略带雾气的暖意,让人犹生反感。黏腻的触感丝毫不及那人的一点清爽怡人,风拂玉面,不带拖沓。 左丘衍一大早便来到行馆与君致君故会面,刚踏入大堂便看到君致与君故朝自己缓步走来,面带不进心底的笑意。 左丘衍见此不禁心底冷笑一声。 “见过七殿下。”二人完美地无可挑剔的行礼,让人身心舒爽。 “不必多礼,入座吧。”左丘衍言罢便直接走到上座。理了理绛紫色的长袍,沉暗的眼眸如深潭千尺,尊为上位,有那么一瞬二人以为自己面前的即是帝王。 “启禀七殿下,臣昨夜细想之下认为能让谣言广布不止之人,一是有钱二是有权。”君致直入主题道。 “掌钱为商,掌权为官。”君故难得严肃道。 “两位欲从何查起?”左丘宇抿了口茶言道。事实上说来,他的年龄皆在两人之下,不过是位高权重才以名义来监察二人,但他心中却毫不发虚,神色泰然。 “臣以为,先查官员。”君致道,而后取出一份信件递给左丘衍。 左丘衍翻阅一二后,娴熟得不似一十八岁的皇子,而后将信件一闭,似笑非笑地看着君致道:“君二公子很是厉害,帝都重臣的资料掌握手中,连他们的弱点也是详尽。”眼神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凌厉。 “担君之忧,臣定是竭尽所能。”君致再拜道。 “如此,七殿下定是知晓接下来之事。”君故笑道。 “此事殿下莫要轻易出面恐防不测。”君致关切道。 “本殿自有分寸,富商一事便由尔等负责了。”左丘衍面无表情地下令道,而后示意二人起身。 “臣遵命。”二人起身作揖道。 几日后。 虽是暮春,那御花园中依旧□□如昨,看来定是那太监宫女日夜料理那满园春花。左丘颉站在御花园的阁楼上举目眼放。 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 左丘衍、君致、君故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左丘颉身后,打破了一圈愁伤。 例行的行礼之后,三人便听不到左丘颉的其他话语,四人定定立在阁楼阑干,谁也没有多言一句,自古帝王心难测。 “衍儿办事能力真让父皇欣慰。”左丘颉突然渺远地言道,这些日子他密切关注左丘衍与君家兄弟的一切举动,前些日子来江南一带以及闹得最火热的帝都的谣言突然有了减缓之势,直到昨日那谣言已然压制下来,但是那南方的一些帮派倒是还在继续煽动谣言之火重燃。想到那些武林帮派,左丘颉冷然一笑。 “儿臣也是仰仗君家公子的帮忙。”左丘衍依旧谦虚道。 “君家公子也是能实现承诺,担君之忧。”左丘颉目光丝毫未在左丘衍身上停留,而是直接似箭般凝视着垂头的君致君故。 “此乃臣之本分。”二人一拜道。 一时间四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似乎是彬彬有礼地等待帝皇号令。 左丘衍垂下脑袋,掩去那让人看不清的眼神,自那日与君家二人在行馆谈论之后便分头查案,经过自己的仔细审查,一众官员皆无不妥之处,而君致与君故查帝都以及江南富商倒是查出不少东西。看来君家力量十分强势,若能为自己利用,那将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左丘颉扫了一眼君致和君故,朝左丘衍言道:“衍儿把事情说说看吧。” “回父皇,那谣言是从一些商铺酒肆等地方传出,孩童不懂事便将那言论编成一首歌谣终日娱唱,渐渐那谣言便波及开来。”左丘衍缓缓说道。 左丘颉轻抚着那手上的枫戒,沉默不语,只是眼神煞是柔和了下来,完全不似一个帝王威严的姿态,似乎连嘴角的也舒然开来,紧绷的面部瞬间放松,如水般温情。 “可是那商人传播谣言是被他人指使,只是那幕后之人还未清楚。”左丘衍自然迅速地捕捉到这一图画,便看了一眼那枫戒,继续言道,“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那幕后主使很大可能便是那流亭,只是目前对流亭还无掌握,还需继续深入调查。” “继续查。”左丘颉没有多看左丘衍一眼,放下一句话便提步离开了阁楼。行步速度之快,似乎是要逃离,他也清楚流亭之事,那平安锁…… “儿臣,遵命。”左丘衍对着空气,恭敬地行礼,这一鞠完美得如行云流水,无可挑剔,似早已长千上万遍。 而后抬眼,看向左丘颉远去的方向,眸中露出了□□裸的仇恨和欲望。 【顾府】 今日细雨魇芰荷,浸透了远山近水,而微生逆与顾隰毫不理会,依旧在那烟雨中饮酒博弈,一个仰头,一口醇酒,一子落下,黑白不解。 两旁海棠在细雨中盛开,海棠是先长足了叶子后才开花的树。一根根针头上挑着一个花骨朵,慢慢地盛开,外红内粉,比杏花红,比桃花粉,花蕊嫩黄,浓淡适中,个头小巧玲珑,令人赏心悦目。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下雨了。”微生逆随意抛出一子,看看那酒杯中稍起的涟漪平淡道。 “阿逆怕雨?”顾隰将玉龙撑在桌上。 “无碍,倒是一番情趣。”微生逆抬头环视四周,嘴边微微扬起一道弧线。 “说起情趣,本侯还不及阿逆与前辈。”顾隰落下一子,而后伸个懒腰道,“又是平局。” “小倚青想说何?”微生逆干尽一杯,细细的水珠散在银发上,更显通透。 “阿逆与前辈这些日子经常消失,弃本侯于不顾啊呀~”顾隰语气调侃,但那眼神是严肃之色。 微生逆了然一笑,而后说道:“听说谣言一事已然有了眉目。” “是啊,阿衍和阿逆那情人九夜,加上君故那小子,他们的能力还真让本侯咋舌。”顾隰虽不参与此番调查,但是依旧掌握着此事的发展。 “再来一局,我为小倚青解答疑惑如何?”微生逆说着便提手将那黑白二子分开,重置棋局。 “好。” 一子春秋。 时过晌午,那细雨依旧,微生逆将自己与谬音参与调查一事告知了顾隰,顾隰听完之后也无震惊,此事与那神秘人流亭有着莫大的关联,他二人去查也是正常。 “那此事解决如此迅速还多亏了阿逆和前辈。”顾隰凝眉认真地看着棋局,道。 “快些落子。”微生逆催促道。 “急个甚,本侯可不想平局。” “那小倚青是要输给我?”微生逆百无聊懒地托着腮。 “非也。”顾隰突然笑起来,眼神中尽是孩童般的狡黠,而后满怀信心地落子。 “君致与君故已然查到江南,估计他们会去江南一趟了。”微生逆看着顾隰的棋,也认真起来思考下一步。 “他们怀疑幕后之人,流亭,在江南?” “不错,流亭这人,我不得不查。”微生逆点点头,“他对我们来说是个威胁。” “那阿逆要亲自去一趟江南?”顾隰将棋盘上的一瓣海棠拿起来,弹指而去。 微生逆提气将那零落在风雨中的花瓣吸过来落到掌中玩弄,说道:“一来一回对于我来说也无须多少时日,何况我不能让师父独自前往。” “不知宋大夫知晓后是何反应。” “言初在顾府很安全,我信任小倚青。” 顾隰撇撇嘴,白了微生逆一眼。 “对了,好像十日后武林盟主在天香楼召集群雄会议,释月楼接到江湖召集令了。”微生逆百无聊赖地说道。 “武林这帮人,真是不安分。”顾隰也是事不关己。 “小倚青可有兴趣?”微生逆笑了笑。 “无非不是那流言一事,武林那边也该有点风吹草动,去打探打探也无妨。”顾隰耸耸肩,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一边不经意地看到一片朦胧中有一道白影疾步朝这边走来。 他一下便知道那人是谁于是朝微生逆笑道:“阿逆的媳妇来寻人了。” 微生逆刚欲说话,宋言初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拿着伞便来到微生逆身边为其隔去了雨水,他柳眉轻凝,不悦道:“淋雨会感染伤寒的,溯回那么大个人了还如此任性。” 微生逆一脸乖顺受教的样子,他看着宋言初佯装生气的可爱模样顿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还笑。”宋言初尴尬地别过头去。 “宋大夫很是体贴阿逆呀~”顾隰熟练地调侃道。 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朝顾隰微笑,而后将手中的伞递给顾隰道:“侯爷也快些回去换身衣裳。” “多谢。”顾隰接过伞道。 突然微生逆像是想到什么,将顾隰叫住道:“小倚青应该知晓案情吧。” “略懂。”顾隰高深莫测地笑道。 微生逆瞥了一眼顾隰而后鄙夷道:“小七受命查此案,你会略懂?” “本侯喜欢神秘感,阿逆应该了解呀。”顾隰朝微生逆眨眼道。 “据那些商人的说法,他们受制于人定是离不开催眠大法。”微生逆冷然道。 “催眠大法我倒是没甚了解,我几乎没从江湖上听闻过。”顾隰也认真起来。 “二十几年前,过苍派的圣女莲淮便精通催眠大法,只是后来圣女仙逝,催眠大法绝迹江湖。”宋言初下意识便出言道。 “流亭便是幕后主使的可能性极大,只是他为何会催眠大法?”顾隰沉思道,“难道流亭和这个过苍派,又或者是过苍派的圣女有关系?” “君家二人去江南也许会查出更多线索。” “说的也是,加上阿逆和前辈也前往。”顾隰拍拍微生逆的肩膀,放心道。 “溯回与前辈要去江南吗?”宋言初看向身边的微生逆说道。 微生逆瞪了一下暗笑的顾隰,而后对宋言初温言道:“很快便回。” “嗯。” “我们回去罢。”微生逆说着便潇洒地将宋言初横抱起来。 宋言初撑着伞安心地躺在微生逆怀里,他提袖为微生逆擦干脸上的水珠,心疼不已:“你看,都湿透了”。 微生逆亲了一口宋言初的脸蛋,说道:“言初也该尝试雨中之感。” 宋言初一愣而后也笑着点头将手上的伞移去,扔到地上,二人淋着雨,一红一白渐渐没入雨中。 顾隰看着微生逆在宋言初面前如此乖巧听话,心底顿时觉得宋大夫便是治理阿逆的最好方法,意识到这一点,他异常奸诈地大笑起来,一边撑着伞往屋内走去。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便顿足道:“十方。” “属下在。”黑影无声无息,飘落而下,俨然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谁叫你淋雨了。”顾隰的声音收起了轻薄的调侃,异常冰冷起来。 霍十方抬头,似有不解,及肩的头发已然贴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上,墨黑色的瞳眸深不见底,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顾隰。 “属下向来如此。” “起来,和本侯一起撑伞。” “属下遵命。” 二人一伞,雨□□行。 顾隰感受到身旁霍十方略显僵硬的步伐,不禁觉得好笑:“十方有多久没这样正儿八经地走了?” “恕属下愚钝不知。”霍十方略显迟钝地答道,脚步还有些不稳,却丝毫不敢怠慢回答顾隰的问题。 顾隰笑笑,而后将他拉了过来一点,感受到他身上凉凉的冷意,干脆用手臂一把揽住,抱他在怀。霍十方轻轻颤了颤,便乖乖地不再动弹。 顾隰见此,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徒留雨中的棋局,平局。 ☆、江南之谜 几日后,江南弄汀城。 弄汀城位于靖国几大水系的交汇处,是运河集中之处,号称“运城”不无道理。六日前君家兄弟二人与左丘衍循着富商这条线顺藤摸瓜,加上谬音暗中帮忙,他们渐渐查出那江南谣言的兴起追溯到深处全都涉及眼前这家书斋。 他们将这重要的线索禀告左丘颉后立即奉命下江南暗访这家书斋,这从书客坊在江南可是盛名,前院是书斋,而后院是私塾之地。 虽说现如今谣言已被朝廷强势压下,但是依左丘颉的个性定不会自己忍气吞声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其实历朝历代总是有这么个事情挑战皇权,但是众臣倒是觉得左丘颉对此事的反应太过奇怪。 左丘衍也深深地觉得左丘颉对此事的反应不够决绝果断,倒是有些畏惧,这不像左丘颉向来阴狠毒辣的作风,念此他更要将此事一查究竟。 一行三人站在门口打量这清雅的地方,若是私塾那便与他们所查的相符,看来从此处着眼倒是八九不离十了。 三人在书斋走了一圈倒是没甚奇特之处,无非不是那三三两两对着书册摇头晃脑的书生。 左丘衍思索了一下便打算往后院前去,可刚到那后院的门口却被人拦下,说是非私塾学生不许进入,三人此时为微服私访也不好亮出身份以免打草惊蛇,便不多纠缠先行离开。 三人刚走到从书客坊门口,迎面走来一名身系桂香的女子,米白长裙,袖口上绣着水蓝色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婀娜,一汪秋水像是看清了世事的恩怨情仇,看那束起的发髻便知已是他人妇,身后还跟随着一名乖巧的侍女。 那女子静静地掠过三人,消失在后院拐角。 左丘衍三人看着那女子消失,而后便离开了那书斋,君故左思右想终于忍不住三人压抑的气场开口言道:“那女子为何能进入后院私塾?” “你们定是外地人吧。”突然一道垂老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三人闻言便转过身来,看见一位垂垂老朽,但依旧风骨逼人的老头,左丘衍先朝那老人作揖而后道:“我等是学子,尊家师之命来这江南游历一番,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老先生指点。” “你们方才看到的那女子可不是普通女子呀。”那老先生抚了抚长长的额胡须言道。 “还请先生明示。”君致作揖道。 “那女子是江南一富卫泠煜卫公子之妻,名唤百里弄筝,大约十年前她在江南一带的画舫登台,弹得一手好筝,她的筝能让百里之外的人神迷心醉,也不枉其名。而刚好十年前卫公子丧妻,听闻卫公子的亡妻也是弹筝一绝,自然而然卫公子见到百里姑娘的第一眼便立即将人赎回家,而今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一晃眼便是十年,你们眼前这书斋便是卫老板的家业。” “卫泠煜?”君致脱口而出道,他听谬音提起过此人,没想到此人与流言一事确有联系。 左丘衍疑惑地看了一眼君致,而后朝老人言道:“多谢先生指教。” 行馆。 左丘衍独自坐在假山小亭处赏月,一转眼三人在这江南待了五日。 下江南这些时日来虽是每日奔波,却心中空荡如也,无甚寄托。一种在宫中从未体验到的寂寥涌上。念当初,在宫中虽然饱受冷眼和轻蔑,但终究有个念想的高高龙椅,让他使尽浑身解数,踏着鲜血攀爬。而今却连人影也见不到,未免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君致与君故悠悠地落到左丘衍身边,躬身作揖道:“七殿下。” “二位也坐下吧。”左丘衍淡淡道。这些日子他们一道查案,左丘衍越发欣赏那君家两位公子的行事能力,也算有所放心和宽慰。君致聪颖过人,游刃有余,君故看似不谙世事但却洞察力惊人。果然君贤教育出来的儿子当真不是他人可比。靖国有此贤才实是难得,而左丘颉这次却似乎表现出对二位的极其不信任,实是令人费解。 父皇最近的心态实在是奇怪至极,不单是奇怪,是可以用诡秘来形容。这其中必有人为,或是四哥,亦或是其他人――一想到有人可以做到如此控制左丘颉心思的境界,左丘衍心中没有来的烦闷。 “关于商铺私塾书斋的线索总是被切断,许是那幕后主使所为。”君致开门见山道。他们这七日来走访了弄汀城全部的商铺私塾,最后目标还是锁定到了刚开始的那间书斋,只是线索从这里便断了,再往下查终是一无所获。 “这里也无人见过流亭。”君故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道。这谣言一事很大可能便是那唤流亭的人所为,可是他们居然寻不到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到底是何人才能做到如此不留痕迹? 亦或是流亭非其本名。 “这里的商铺大多是卫泠煜所控制,而今日我去见了卫泠煜,感觉这人处处透着奇怪但也丝毫寻不到破绽。”左丘衍也有些头疼道。此人说是退出武林从商,但以他对此人言谈的印象,觉得似乎没这么简单。尤其是卫泠煜在看到他们三人时那不亚于左丘颉现在心境的诡秘神色,实在令他发毛。 莫非主使是他?但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卫泠煜确实奇怪,方才我与君故便是去夜探卫府,发现他走进了一个密室。”君致道。 “有密室不奇怪。”左丘衍道。 “只是那密室周围的植物本来皆是生机勃勃,但是那卫泠煜经过后便全部枯萎,而不多时辰那植物又渐渐生长起来恢复生机。”君故道。 “卫泠煜的武功是何?”左丘衍思索了一番问道。 “自从他经商后便很少动武,但千坊居最厉害的是袖箭。”君致回道。 “看来还得慢慢查了。”左丘衍显得有些疲倦。 一时间三人陷入了沉默。 【客栈】 与此同时,微生逆和谬音也一路赶到了江南。 三日前他们来到弄汀城便开始查寻流亭的下落,按理说谣言在南方就传不散而君致他们也循着线索来到江南,这里兴许会有流亭的线索,只是却一无所获,即使动用了释月楼的势力也寻不到那人,自从西域一行与流亭见过面后那流亭仿佛消失了一般。 “微生逆!”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微生逆身后传来。 自从他微生逆是释月楼楼主的消息在武林传开之后,他一出现必定会被一些武林人士人烦扰,虽不是要打要杀,只是武林人士间的招呼但也着实无趣。 来到这江南才三日便遇见了不少武林正派弟子,也难怪这江南本就是各门派之所。 “谁。”微生逆没有看一眼,无情绪问道。 “老子是桐冥帮长老霸心,楼主怎会不认识我。”那人说着便落座到微生逆面前,□□连连。 “为何要认识?”微生逆瞟了一眼霸心便不再抬眼,只顾饮茶,而谬音在一旁一言不发。 “可是我倒很念想楼主如斯妙人。”霸心咧开嘴笑道。 看着微生逆不语,霸心转移注意到谬音身上。 “楼主身边当真是不缺美人,这位美人又是谁?”霸心看着谬音一脸心醉。 “滚。”微生逆颇有些怒火道。 霸心继续大言不惭道:“看来又是楼主的新宠了,既然楼主如此多美人不如将这位送与我如何。” 微生逆闻言刚想一掌将霸心送下地狱,只是谬音比他快一步制止,而后对霸心彬彬有礼言道:“让霸兄笑话,在下心系楼主,还望霸兄莫要强人所难。” “哈哈哈…果真是痴情美人,楼主艳福不浅啊。”霸兄暧昧地看着谬音。 谬音闻言垂下头去,俨然一副不好意思之姿,而微生逆一脸不快地看着谬音,突然三名全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来到霸心身边。 “怎么回事?!”霸心站起来怒道。 “长老快回去支援,方才有十几名紫衣蒙面人闯入桐冥帮大开杀戒…”那名男子刚说完话便倒地不起。 微生逆与谬音一听是紫衣人便马上警惕起来,微生逆严肃地问道:“那紫衣人是否使的是月牙刺?” “没…没错。” “尔等在此,我回去。”霸心说完便飞身离开,微生逆与谬音也立即跟上。 霸心一路赶着回帮,刚到半路便被三名紫衣人拦下围攻,霸心一边打着一边怒吼道:“流亭他妈的不守信用!” 微生逆和谬音在隐蔽处凝神,听到霸心的话顿时了然原来那日在崖底的紫衣人是流亭所派,要夺翟u与翟琮的竟然是流亭!难道流亭知道审判司与执掌司?念此二人表情有些凝峻,那流亭到底是何人? “霸心被人催眠过。”谬音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局道。 “难道是流亭?”微生逆思索道,“师父一早便看出来了,所以不让我出手杀他?” “不清楚是否是流亭,先救人。“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而后直接飞身出去与那紫衣人打起来,微生逆也紧跟着加入战。 如今微生逆一身轻,无须顾忌什么加上谬音武功精妙高深,很快那紫衣人便无法抵挡谬音与微生逆的联合攻势。 “霸心,发生了何事?”微生逆来到奄奄一息的霸心面前,问道。 “几日前有一名神秘……的男子来到…我帮…”霸心艰难的呼吸着。 “他是流亭?”谬音凝眉,非常确定道。 “是……咳咳……”霸心越说越微弱,“除了他还有还有一个人” “他们来何事?另一个人是谁?”微生逆接着不停问道。 “是卫泠煜……噗…”霸心话没说完便一口鲜血,最后也毫无声息,死不瞑目。 “卫泠煜?”微生逆皱起眉头,果然跟他们推断的所差无几,卫泠煜和流亭乃是同盟,这流言一事便是他们的杰作了。 “心脉尽断。”谬音平静道。 “楼主,先生,方才属下拦截了一队暗杀。”蓝游突然出现,朝微生逆和谬音抱拳道。 “又是左丘颉。”微生逆勾起嘴角冷笑道。 “还有一事,属下发现朗落带着西厂一干人前往行馆,气势汹汹。”蓝游如实言道。 “或许是君致君故有事了。”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警惕道。 “去看看再说。”微生逆言罢便消失,谬音与蓝游也跟着离开了。 【行馆】 微生逆等三人刚到喃居便屏气藏身一处观察,只见一群西厂太监在朗落的带领下与君致君故对峙,而左丘衍站在两方中间。 “君致君故,你们两个逆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朗落怒喝道。神色上显而易见的洋洋得意和小人嘴脸。 左丘衍见此便不觉皱起眉头,他向来看西厂的人不顺眼,这自然是因为左丘懿的缘故。而这次父皇的行事未免太过离谱,竟真派人来处理君家兄弟,看来父皇已经念此他忽然心生一计来,电光石火的思虑后忽觉这是个极好的契机,便道:“公公何出此言,君致君故二人这些日子跟随本殿查案,尽心尽力。” “七殿下,此事皇上早已查明,君家便是谣言一事的始作俑者。”朗落朝左丘衍恭敬道。 “有何证据证明?”左丘衍道。 “这七殿下就甭管了,奴才是奉命捉拿逆贼,还望七殿下莫要再为二人开罪。”朗落朝左丘衍说完,便恢复阴狠之色朝君致二人道,“来人,捉拿逆贼归案。”言罢,一群西厂太监便朝二人攻去,一下子便形成战局。 郎落此行十分明显,虽是对左丘衍似乎恭敬有礼,却是根本没放在眼里。身为左丘懿手下控制的西厂大档头,一个毫无争夺之力的七皇子又算何? 君致君故二人自始至终皆是不发一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从踏进皇宫之日起便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左丘颉居然敢如此正大光明地来捉拿他们。 战局很快便陷入持久战,左丘衍突然不知为何便卷入了战局,西厂众人虽是左丘懿的手下,和左丘衍必然势不两立,但由于此行是左丘颉亲自下的令,自然也不能伤了他,便开始小心起来,左丘衍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君致,很快君致便明了直接将左丘衍捉住扣在身旁,而左丘衍似是吃痛地咬紧牙来,一下子西厂的人纷纷停下。 “君致,你竟敢伤害皇子!罪加一等!“朗落大吼道。 “权宜之策。”君致依旧平静道。 “还不放下武器,小心七殿下皮肉破损哦。”君故笑嘻嘻道。 “朗落,你想置本殿于死地?”左丘衍冷声道。 朗落等人被迫放下武器,这时谬音现身直接控制了放下了武器的西厂众人,蓝游蒙面则来到君致身边将三人带走,谬音看着蓝游已然将人带走便也立即脱身。 “给我追!”朗落命令道。 一行人来到一个岔路口便停下来,君致放开左丘衍道歉:“得罪了。” “别废话,往左边快走,那有我的人他们会帮你们出城回西域。”左丘衍指着左边的路言道。 “多谢七殿下。”君致说完朝一旁的谬音颔首便与君故离开。只剩左丘衍一人在原地抱臂,神色似乎有些恍然。 “哟,小七也是勇气可嘉,居然敢违抗左丘颉的命令。” 左丘衍听到这声音,猛然抬头,却见微生逆缓步朝自己走来,那冰冷戏谑的气息几乎要把他碾碎。 “不用你管。”左丘衍对微生逆没什么好感,这个时候见到他不免多想。 “七殿下是否少了点东西?”谬音微笑道。 左丘衍看向谬音,觉得甚是陌生但也没有心思去管便不做回答转身欲走。心中却有些没底起来,似乎要急切地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回到 “那就由在下代劳了。”谬音说道,话语刚落左丘衍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走。”谬音听到不远处朗落等人的声音便转身直接飞走。 而微生逆坐在左丘衍旁边等着朗落等人快要逼近才离去 朗落一行来到岔路口便看到左丘衍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其他人不见踪影便带着左丘衍离开。 往后的几日朗落封城搜索都无法找到君致君故的踪影,左丘衍伤势一直不见好转便打算启程回宫复命,之后左丘颉下令不再查寻君致君故,谣言一事暂时搁置下来,也没有对君家采取措施,而君贤也是平静无风。 看似平静下一场风暴也许正在酝酿。 山雨欲来风满楼。 ☆、计从中来 几日后。 顾隰与花想容正在顾府最大的湖边小酌闲聊。此二人自打开始着手花炼之事后便常在一起闲聊,时而涉猎些无关紧要的话,时而又提及那调查的情况。 花想容苦恼地抚摸着那湖上枝头的一株娇嫩的黄杏,用指尖点了点上边的花蕊,似是嗔怪道:“这事就这样没有眉目了吗?” 顾隰神色倒是轻松,道:“西厂绝非小辈,本就是朝廷的情报收纳之地,现在咱们想从他那儿得到消息,真是堪比登天之难。” “什么嘛,顾郎一点也不为哥哥着急~”花想容将黄杏别到顾隰的头上笑道。他心中自知此事僵局是必然之中,急也不成事。 忽而湖中水纹荡漾愈发急速起来,不似平日的沉静。 “顾郎,那湖中有动静。”花想容将黄杏放开,警惕地看向那湖中。 顾隰早已知晓,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那依旧平静的湖面,笑道:“莫紧张,故人有约。” 花想容奇怪地看着顾隰:“莫不是顾郎有了新情人不告知哥哥?” 正待顾隰欲开口时,那湖水突然向中间聚集成一个漩涡,突然明显的内力气场将那湖水四散,顾隰和花想容立即运气抵挡,就在那四散的水花中一个红影从那湖心凭空飞出,直直落到了他们面前。 依旧是漠然的声音响起:“哟,好久不见。” “阿逆这方法不错,有空本侯也试试。”顾隰展开玉龙掩面,憋笑说道。 “释月楼楼主,那个害怕骆驼的小微微?”花想容惊讶道,而后他若有所指地看看顾隰又看看微生逆,眼神来回打量。 “容容。”微生逆淡淡打了个招呼,说着便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花想容看着微生逆也不过十八,那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尽,听着微生逆对自己的称呼有些无言,便出口纠正道:“唤哥哥。” “莫要强人所难。”微生逆依旧淡漠道。 “既然小微微如此执意那哥哥我便允了。”花想容说着便毫不忌讳地坐到微生逆怀里,琢磨起微生逆的发丝,继续道,“容容只有小微微能叫哦~” 微生逆扫了一眼花想容,他自然知道花想容的习性,也知道他与砂影的关系。 “哟,阿逆如此快便不理会本侯了,哥哥的魅力不减呀。“顾隰也重新坐到桌边饮酒摇扇调侃道。 “哥哥本就魅力无边!顾郎你与小微微又是何时有的□□?” “渊源长久。”顾隰佯装回忆道。 “小微微抛弃了那白大夫?”花想容恍然大悟道。 “哟,阿逆为了本侯抛弃媳妇呀~”顾隰附和道。 “滚。”微生逆瞟了一眼顾隰,兀自饮下一杯酒。 “哦!难道你们三人……如此刺激呀~”花想容突然高声说道,那眼眸满是闪光。 “阿逆此番前来莫不是找本侯叙旧?”顾隰看着二人玩得不亦乐乎便提醒道。 “你们可知道卫泠煜?”微生逆正色道。 “千访居?”顾隰皱起眉头,“怎么,他们唯恐天下不乱了?” “此人与流亭以及之前流言一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必要一探究竟。”微生逆点头道,“或许能通过他找到流亭的老窝。” “如何查?”花想容也感兴趣起来。 “此人警惕,恐怕不是这么容易接近。”顾隰说道。 “据说卫泠煜嗜音律如命,颇喜欢与善音律之人结交,明日他会去岁湖游玩,我们要不要换个假身份陪他玩玩?”微生逆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可,阿逆的音律造诣如此高,搞定这个卫老板不成问题。”顾隰玉龙一收,清脆音响,他恰是赞同,双目放光,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那还要劳烦哥哥为我们易容了。” 花想容眉毛一挑,眼角的殷红因笑意愈发浓烈,“定然,哥哥我的易容术绝对属一流。”而后道:“顾郎应该还存着那些玩意儿吧?” “哥哥拿来的东西,本侯怎舍得丢,还在那老地方。”顾隰回以挑逗的笑意,似是回忆起来有趣的事情。 “那我先去把那些东西都准备好~”花想容笑得欢,乐颠颠地跑走了。 微生逆刚欲说话,突然他腰间的翟琮清脆一响。 “嗯?”顾隰奇怪地看着微生逆。 “师父过来了。”微生逆笑道。 顾隰诧异,说起来他见谬音也是一年前之事,那夜阿逆闯皇宫他与谬音也只是一瞥,如今连谬音也加入。 “我们到湖底详谈。” 微生逆颔首,很快谬音便出现在二人身边,三人话不多说,圈起真气圈便投身到湖中。 “前辈,好久不见。”顾隰笑嘻嘻道。 “倚青。”谬音颔首道,“流亭居然知道翟琮与翟u之事更是知道承的身份,我不能坐视不理。” “翟琮和翟u是否与法器有关系?”顾隰兴致勃勃道。 “翟琮与翟u便是法器。”谬音平静地言道。 此言一出,顾隰与微生逆只是稍有吃惊,二人本就觉得那翟琮与翟u与法器有所联系,如此真相也是情理之中但也是意料之外。 “倚青可知九转轮司?”谬音问道。 “左丘颉曾告知靖国法器唤作九转轮司,有两个,一个为审判司一个为执掌司。”顾隰回忆道,而后思索一番继续道,“其模样左丘颉曾给我图样,我看过后便烧毁了。” “九转轮司到底是何物?”微生逆抬手揽过谬音,问道。 谬音脸色变了变,他叹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微生逆身上缓缓道:“靖国,麓原国,首野国,卞国,无上国五国本是一个统一的大华王朝,几百年前祸乱分裂。” “这二者有关联?”顾隰问道。 “有,大华王朝的镇国法器便是九转轮司,完整的九转轮司其实是有十司组成,审判司,执掌司,凝神司,未房司,洞霍司,完司,归狐司,其司,时裹司。” “还差一个是何?”微生逆数了数才九个便问道。 “九司自合一起便是这第十个,叫启魂司。” 微生逆听到这名字不禁轻笑一声,好似听故事一般。 谬音瞟了一眼微生逆便继续言道:“大华分裂,九司被五个国家瓜分,而当年流传靖国的就有两司,审判司在我这,执掌司被我炼成翟u和翟琮。” “皇室保存,难道不是?”微生逆奇怪道。 “五国皆有一个祭司家族,祭司家族推选一个大祭司,法器由大祭司保管,而只有皇室和祭司才知道九转轮司之事,百姓只是知道有个护国法器罢了。”谬音继续道。 听到“大祭司”微生逆不由自主地搂紧了谬音,尽量给对方温柔的安抚,而谬音朝微生逆摇摇头,淡淡笑起来。 “法器到底有何用?”顾隰问道。 “我也是一知半解,只会催动它,当成是个武器罢了。”谬音叹气道。 “如此说来武林之中应该无人知晓九转轮司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对。”顾隰不安道。 “可流亭的目标却是翟琮与翟u。”微生逆冷声道。 “对了,左丘颉为何会知道?”顾隰问道。 “当年褚空将九转轮司之事告诉了左丘亥。”谬音道。 “难怪。”顾隰恍然大悟。 “敢问前辈,九转轮司是否有特殊之处?”顾隰问道。 “只有阴阳之路的内力宗派才有机会驾驭九转轮司,祭司家族都是,而我教于承的内力也是。”谬音言道。 微生逆闻言像是陷入了沉思,兀自凝眉不语。 “不过那阴阳之路的内力也并非只有祭司家族能练,常人练此心法需要机缘。”谬音继续解释道。 “那阿逆要好好保护执掌司了。”顾隰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 “无论如何,我得查清楚流亭到底是何人,若是威胁,必除。”谬音认真道,奈何事情越发不受控制,流亭一方面清楚前朝之事对承不利,一方面制造谣言怕是要颠覆朝廷,左丘颉也对承虎视眈眈,加上如今武林上下对释月楼不完全信任… “难怪阿逆要用假身份接触卫泠煜。”顾隰恍然大悟道。 “假身份?”谬音幽幽地盯着微生逆,轻声说道。 “流言一事归结到催眠术上,然而这流亭、卫泠煜、流言、催眠术四者之间看似毫无联系,但细想之下,总觉得有几分怪诞。”微生逆伸手将谬音拉到怀里,打趣地在其耳边道:“徒儿是想去试探试探这卫泠煜到底是何武功,说不定还能查探出流亭的线索。” 顾隰站在一旁已然凌乱,他知道谬音与微生逆之间关系暧昧复杂,但是没想到只是一年二人之间便如此亲密无间,像是一对情人,突然他很想知道宋言初的反应是何。 “阿逆提议他扮作常年在西域行商的商人,本侯是管家,而还有本侯的一友人花想容是…”顾隰说道一半便用眼神示意微生逆是否能提及花想容。 “花想容扮作徒儿之妻。”微生逆接过顾隰的话言道,看着谬音也无反应便接着说道:“花想容精于易容…” “为何是妻子。”谬音离开微生逆的怀抱,话不经脑便悠悠地问道,此话一出他自己也觉冒昧,还好湖底密道微弱的光线掩去了谬音细微的表情变化。 微生逆顿时语塞,自己本就不欲花想容扮作自己之妻,还是个女子,奈何花想容坚持而顾隰也调油加醋煽风点火… “花想容个人喜好扮作女子,前辈莫要介意。”顾隰一看便知道谬音要兴师问罪,连忙帮微生逆圆场道。 “女子便一定是妻子吗?”谬音立即反驳道,言罢便凉意地扫了一眼不发一词的微生逆。 顾隰也语塞,看来自己是帮不了阿逆了,只能祈祷阿逆莫要牺牲。 “师父…”微生逆眨眨眼无辜地叫着,而后突然坏笑道,“师父莫要吃醋,徒儿这辈子不会娶女子。” 谬音闻言一愣,而后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言道:“与我何干?” 顾隰看着二人之间火花暗冒,好心充当情圣地开始劝解道:“前辈,假扮妻子罢了,莫要吃醋坏了夫妻感情。” “胡言。”谬音冷清道,那声音有着他不曾出现的心虚。 微生逆凝视着谬音,感觉到谬音越发强烈的心虚,顿时扬起了了然的笑意言道:“是徒儿失言,此事无关师父,师父也没吃醋。” 谬音面色微红,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倚青是否有收到关于前朝灵骨的消息?” “说起来上次你进左丘颉寝宫是否进入过那个密室?”顾隰灵光一闪,似是忆起一些事。 “密室?我只寻到西山派的圣物,和芒硝之毒。”微生逆有些急切道。 “倚青,左丘颉密室内有发现?”谬音也颇为紧张道。 “当时进入便发现有个被封住的小奁子,我没留意也没理会,现在想想那可能便是灵骨盒。” “如此…”谬音若有所思地来回踱步。 这时湖面传来花想容软绵绵的如叫魂般一阵一阵的声音:“顾郎,你在哪呀~?” 顾隰白眼一翻而后示意微生逆,便飞身离开密道。 “师父果真是个醋坛子。”微生逆意有所指地低声道。 谬音顿时不知如何反驳。而微生逆还是初次看到谬音如此语塞憋屈的表情,忍不住上前亲上一口。 “真可爱。”微生逆笑道。 谬音眼神闪烁,表情镇定地拂袖离开,微生逆暧昧地笑着也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岸上,谬音还是一脸淡然冷清,而微生逆乖乖站在其身后识趣地不再提及方才之事。 “哇,小微微的朋友如此有特点。”花想容看到谬音便来了兴趣,一阵风便来到二人身边。 谬音与微生逆闻言默不作声,顾隰马上反应过来也搭话道:“哥哥应该唤前辈哦~” “我是花想容,前辈为何出现在此?”花想容无视谬音冷清的气息开始肆无忌惮地耍宝。 谬音微微蹙眉,但也有礼道:“久仰。” “哇~前辈也认识我吗?”花想容佯装惊讶,软绵绵道。 顾隰看着花想容的行为,顿时一惊,心道狗改不了吃屎。 还好谬音只是稍稍蹙眉并未有其他动作,可微生逆便不会任由花想容如此,出其不意地将几乎要靠在谬音身上的花想容扯到一边而后挡在谬音面前不悦道:“别碰他。” “我看前辈并未排斥呀。”花想容不满道。 “不准碰他。”微生逆冷声再次说道。 谬音听言笑而不语地地看着微生逆。 顾隰倒是饶有趣味地看着花想容被微生逆教育,幸灾乐祸得言道:“哥哥也有不能碰之人。” 花想容白了一眼顾隰而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二人,突然意识到二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原来如此。” “我与你们一道易容。”谬音收起笑意,淡淡言道。 “是要监视小微微,莫要勾引别的男子。”花想容愤懑道。 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似笑非笑,而微生逆一脸坦然,仿佛是个正人君子。 “那前辈扮作何种身份?”顾隰出来打圆场道。 “他扮作服侍我的小厮。”微生逆大言不惭道。 “妄想。”谬音不假思索道。 “有何不妥?” “我单独行动。” “绝对不行,我不放心。” “不必担心。” 顾隰和花想容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言,毫不退让,顿时便笑容泛滥,顾隰还没见过着师徒如此有趣的相处方式。 “还想与我比武一番?”微生逆意有所指道。 谬音像是想到何,不禁有些恼怒,即刻便拉开阵势像是要动武,而微生逆淡笑着也催动内力。 顾隰和花想容看着二人的架势便敛去笑靥,像是看戏一般看着谬音与微生逆争执。 正当二人的脸都藏在玉龙后聊得不亦乐乎,谬音突然朝微生逆攻去,由于早时候开启了审判司而今他只用四成的功力,而微生逆直接用上八成的功力全数化去谬音的攻势。 谬音没想到微生逆居然会直接用上如此深的内力以及对抗,刚想加深内力奈何微生逆八层的内力远胜与自己四成的内力,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微生逆吸去,最终直接跌到对方怀里。 “美人投怀送抱。”微生逆挑起谬音的下巴低沉调戏道。 “放肆。”谬音被微生逆禁锢着无法动弹,他语气淡漠暗含警告道。 “还记得在崖底徒儿说的话吗?如若师父不听话,那便不是玩笑哦~”微生逆贴着谬音的耳边轻声邪笑道。 “如你所愿便是。”谬音恼怒地说道,没想到他谬音风云一生最后却败在承手上。 顾隰在一旁跃跃欲试,欢乐地道:“阿逆果然有手段,连前辈也被拿下了。” “小微微真是厉害~哥哥我好生爱慕~”花想容也附和道。 “胡闹。”谬音冷淡清傲地看着微生逆嗔怪一声。 “别生气,徒儿知错了。”微生逆宠爱的笑起来,谬音还是如此口不对心,但他乐意宠着爱着。 “那今晚我就帮你们定个妆容罢。”花想容少有地正经样。 “好。” ☆、易容查探 次日早晨。 微生逆一大早便跑去照顾宋言初起床,也交代了昨天晚上他们几人关于易容接近卫泠煜的事,二人一同来到前院。 “夫君。”一道软绵清灵的声音传来。 入目是一名身着碎花淡蓝长裙,弱不禁风的女子,两弯似蹙非蹙烟笼眉,一双似羞非羞含情目,姣若西子胜三分。 微生逆错愕地看着这娴静女子的扮相,不知不觉地陷入沉痛的回忆中…… 娘亲? “夫君?妾身今日装扮不能入眼吗?”那女子柔弱道,那语气中还有一丝委屈,让人不忍欺负。 微生逆有些不自然亦或是有些怀念留恋地看着那女子说道:“织媛如此装扮,还真是惊鸿。” 宋言初有点摸不着头脑,询问的眼神看向微生逆,意料之外地看到微生逆一脸呆滞怀念。 直到宋言初拉拉自己的袖子,微生逆才一下灵醒过来,朝宋言初轻声说道:“他是花想容,奚日尧之妻。” “妻子?”宋言初也是一言不经头脑便问出来。 “不会假戏真做。”微生逆握紧宋言初的手紧张道。 “夫君怎可如此。”织媛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委屈道 “溯回要好生照顾妻子,莫要随意冷待。”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表情有些挣扎地看着花想容,而后干脆扭过头不去看那柔弱的女子。 而花想容也有些不自然地沉默下来,他发现自己帮微生逆易容的时候竟然情不自禁地带上砂影的几分模样。 这时一名黑紫衣衫的男人迎面走来,留着两撇八字胡,斯文俊雅而有礼。一对眼眸沉静悠远,在黑暗中闪过一丝精明。 他面色漠然,不苟言笑神态蔑视一切,似乎放空全物,身形瘦削,薄唇轻泯地启齿道,“爷,车已备好。”这俨然一个老古董。 “他是倚青,唤钟臣。”微生逆解释道,而后便四处张望似是寻人。 这时一名小厮扮相的男子落到微生逆面前,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悠远的檀木香味。男子乖巧可人,低眉顺眼,尚余孤瘦,瞳仁灵动但却透出丝丝看破世间的淡然。 微生逆嘴点上扬,温言唤道:“雎儿。” “言初。”那小厮扮相的男子忽略微生逆,朝宋言初打招呼道。 宋言初听着那声音颇似谬音,疑惑地看着微生逆,而微生逆意味深长地看着宋言初,一时三人之间产生了一阵奇怪的气场。 花想容以为情敌相见,于是便煽风点火道:“他是夫君的小侍,冉雎。” 宋言初确定那人便是谬音,想着有谬音在,他心底也放心了不少,于是便依次朝那三人颔首打招呼。 “言初,你乖乖在府里,别到处去,现在外面很乱。”微生逆担忧地说道,“我很快回来。” “阿逆放心啦,我府里那是绝对的安全。”顾隰吊儿郎当地拍了拍微生逆的肩,“大不了,我让我家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方也去保护宋大夫呗~” “溯回,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才要小心点。”宋言初温柔地笑道。 “好,那我们走了。”微生逆安心地点点头。 【长陵城】 一行四人鬼魅乍现一般凭空出现在东郊隐秘的一角。 依照计划,顾隰早已准备好马车车夫以及几名仆人,他们俨然一队商旅,加上释月楼已然在西域动了手脚,他们身份是假一事无人能查出。 “岁湖,卫泠煜游船。”冉雎道,虽然是乖顺小侍的样貌,但那冷静清明的气息无处不显尊贵之姿。 “走。” 四人默契相视。 那马车豪华而不似中原的正经端庄,四角稍有上钩,纹路色彩缤纷有着浓烈的西域风情。如此队伍定是惹得城中人围观指点。 马车上的四人面色无变,他们要的就是如此效果,早在四人决定假扮商旅后,已然散播了些许言论说西域富商来中原游览。 马车浩浩荡荡地朝岁湖前去。 段提横掠,何歆其言。十里宁波,洁荷代芳。 湖心一点,湖案争鸢。恬恬帘漫,灼灼侵桃。 轻舟短棹,绿水逶迤。山色空蒙,楼台郁金。 岁湖是长陵城一大玩乐悠闲之地,城中各大名流皆喜在这暮春之时游湖画舫,萍草纸鸢,那四人在岁湖不远处下了马车。 奚日尧一脸沉稳,淡笑着拉起织媛走在最前,钟臣略后,而冉雎垂头在最后跟上。 一行走上长桥,眼神似是欣赏湖光山色般,实则观察环境,只见那湖面有着各色船舫,一派闲情。 “爷,船舫已然备好,请爷与夫人上船。” “好。”奚日尧言罢便拉起织媛走下长桥,走进湖边的一艘船舫内。 画舫很快便游到湖心,奚日尧从舫内拿起一把笛子,笛身通透碧绿让其爱不释手,他悠然走到船头轻轻吹奏,悠扬四散。 织媛看了奚日尧好一会后,轻笑几声便落座在 一把琴前,玉指轻拈,弦动音起,和着奚日尧的笛声奏出一曲和韵。 悠扬的笛声漫开,混着深渊似琴声,俊美阳刚的男子,柔和纤弱的女子和谐无比。 奚日尧震惊看着面前抚琴的织媛,那一动一静,轻捻慢拢的样子渐渐与他模糊的记忆重叠,他生命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唯一一名让他不愿触及但又无限眷念的女子。 娘亲,傅水。 奚日尧的笛声渐渐温柔,嘴角上扬划出一道和煦的笑容。 琴声与笛声缠绵纠葛,亲密无间。 岸上的钟臣心里那是一波一波的惊悚,没想到微生逆与花想容演得如此逼真,简直假戏真做,他悄悄瞥了一眼身后不语的冉雎,心道这前辈还真能忍。 冉雎表情看似顺从地站在一边看着湖心的二人忘我合奏,但心里的醋意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突然他对钟臣恭敬道:“管家可有兴趣放纸鸢?” 钟臣倒是一愣,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冉雎。 “暮春初夏放纸鸢之人甚是多,管家何不也趁此放松一下?”冉雎继续垂头说道。 “可。”钟臣意味深长地看着四周,淡淡道。 二人便在湖边商贩中购得一纸鸢,钟臣道:“还请冉雎将起放起,我便在后头放线即可。” 冉雎一愣,钟臣言中之意便是要自己跑起来放线,这是自己从未做过的事。而钟臣却一脸严肃和正经,似是不可违抗。 二人僵持了一刻,冉雎终于妥协了般,执起纸鸢,沿着线的伸展,缓缓地跑起来。而钟臣似是终于满意了般,缓缓地开始放线。 竹马踉跄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 江北江南低鹞齐,线长线短回高低。 纸鸢渐渐高飞,与天上的众多纸鸢融成一片,暮春能有如此生机盎然之景致,实是令来往人士驻足停留。 冉雎清瘦的身子愈跑愈远,终于在草地上朦胧了。 钟臣在那一片葱绿中恍然看到了一副梦幻之境――多少年前,多少里外,多少重山,多少河边激荡。耳边忽而回荡起那熟悉而陌生的童真笑音以及长者的谆谆教诲。 最喜小儿无赖,抬首望万里苍穹。草长莺飞,手执纸鸢,笑意潋滟如水。 湖心上琴笛合奏,正当二人沉浸柔情蜜意时,前方不远处驶来另一艘船舫,那船舫里间传出阵阵清脆的击铃之乐,一时间二重奏变为三重奏,依旧配合得□□无缝,惹得岁湖雅人无不探头遥望,啧啧称赞。 那船舫渐行渐远,直接掠过奚日尧的船只。 一曲毕奚日尧停下奏笛一脸志在必得地回看那艘船舫,而织媛也停下抚琴起身靠在奚日尧身边,小鸟依人的娇美,顿时周围的画舫围了过来,人们鼓起掌来,脸上皆是羡慕之色。 奚日尧与织媛下船回到岸边,他举目便发现不远处的冉雎和钟臣颇为亲密地在一起放纸鸢,顿时脸色便暗下来。 钟臣发现了奚日尧与织媛已然回到岸上便与冉雎一同来到那二人面前。 “爷,需要休息吗?”钟臣微颔首道。 “爷。”冉雎清澈的声音唤道。 “雎儿很是欢乐。”奚日尧假笑道。 “不敢。”冉雎依旧乖顺,大大的眼眸满是乖巧地看着奚日尧,不知心底是何情绪。 “爷,我们回客栈罢。”钟臣连忙出来打圆场,生怕着火。 “然。”奚日尧皱起眉头,牵着织媛就离开。 日落西山,浑日滑过最后一道弧线。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小二一看便知道是个不能怠慢的主,立马上前迎接着四人。四人走上包厢上了几碟好菜便让小二下去。 谬音迅速捻上指尖,在包厢周围设下阵,而后朝其他人颔首示意可以说话。 “阿逆的演技真是让我咋舌啊~”顾隰拍拍微生逆的肩膀惊悚道。 “小微微真是深情,让哥哥我差点把持不住了。”花想容暧昧道。 微生逆有些话堵,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觉织媛抚琴的样子让他深陷其中,好像娘亲就在他面前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她,爱护她,陪伴她,弥补当年的痛楚。 “前辈,说句话呀~”顾隰看着一旁兀自饮茶的谬音。 “有何发现?”谬音淡漠道,浑身清灵的气息侵入空气中。 “今日靠近我们的那艘船舫或许就是卫泠煜的。”微生逆也冷然道。 “嗯。”谬音轻声道。 顾隰和花想容感觉到全场冷气袭人,自觉地不言一语。 “师父与小倚青放纸鸢又有何发现?”微生逆将一杯酒一饮到底,扫了一眼顾隰说道。 “湖边的不尽是游人,有眼线。”顾隰道。 一下子包厢又是一阵冷然,微生逆有些不悦地看着谬音,而谬音一脸冷淡。 “这个人不简单。”花想容忽然道。 “怎么,哥哥与他有接触?” “虽未曾,但此人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地位和手段的,他从商至今是个谜。”花想容幽幽道,“这个很值得琢磨。” 从商之谜,犹如抛下水的一颗石子。 用完饭,大家便恢复易容,各自回房休息,这也是个纠结的问题,按理说微生逆与花想容一间房,只是…顾隰怪异地看着谬音、微生逆与花想容。 微生逆冷哼一声,直接拉起花想容走出包厢,花想容一脸无知就跟着微生逆走出去,而顾隰震惊地看着二人消失在门外,很快便假咳几声佯装正经严肃地也离开包厢回去自己房内。 谬音紧握双拳,垂头恢复乖巧的小侍之姿离开那包厢。 夜里。 谬音刚更衣要躺下,一道黑影从窗飞入,伴随着一阵寒意。 谬音波澜不惊,他看着微生逆已然恢复原来的样貌,冷漠地问道:“你怎会过来?” “今日为何都不说话?”微生逆明知故问。 “无话可说。” “又吃醋了?” 谬音白了一眼微生逆:“回去休息。” “我房间床破裂了,无处可睡。”微生逆看看谬音的床意有所指道。 谬音凝眉,不悦道:“你和花想容做了什么。” “争床睡呗,师父觉得会发生何事?”微生逆暗笑道。 “没什么,你要睡便去睡。”谬音轻声道,而后便走到书案上翻开一本书籍。 微生逆无奈地把谬音横抱起来,双双躺到床上:“今日不开心了?还去找小倚青派遣寂寥。” “明日我看便会遇上卫泠煜,休息罢。”谬音无视微生逆的话语,严肃道。 “真是无情。”微生逆言罢便将自己的外衣脱去安分地躺下。 谬音看着微生逆安分下来也脱去自己的外衣躺在微生逆身边闭眸睡去。 没一会儿,微生逆冷不防地将谬音压到身下,直接吻上那红粉的嘴唇,肆无忌惮地啃咬着着,而谬音深吸几口气,微张嘴,但依旧闭眸不理会微生逆如何侵袭。 微生逆吻了一下便抬头看着闭眸无澜的谬音,他顿时有些无言,而谬音缓缓睁开眼眸,不解地看着身上突然停下的人。 “对不起。”微生逆将谬音纳入怀中,歉意道。 谬音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此事结束后,师父罚我也不晚。”微生逆温柔道。 “我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矫情。”谬音长吁一气,话语间带着些无奈与沧桑。 “非也,那是师父吃醋了。”微生逆轻笑一声,猝不及防地松开对方的衣带 红烛摇曳,缠绵悱恻,温暖的一夜。 次日。 天微亮微生逆就被谬音叫醒,他睁开眼眸便看到谬音已然穿戴整齐。 “沐浴了就回你房里吧。”谬音放柔声音说道,昨夜起身发现自己居然毫不酸痛,一想便知道是承为自己按摩。 “过来。”微生逆朝谬音张开手臂。 谬音尴尬地站在原地,犹豫再三还是别扭地坐到床边:“作何?” 微生逆直接将谬音拽入怀中抱着,笑道:“没想到昨夜师父还有力气出去。” “你知道?”谬音讶异。 “怎会不知,昨夜去见君致了?”微生逆抚着谬音的发丝无奈道。 “嗯。” “又想独自行事?”微生逆轻叹着,谬音永远都改不了这样的性格。 “我担心他们不能安全回到君府,承不必担心我。”谬音安慰般吻了吻微生逆的双唇,自知微生逆对自己很不放心,也怪自己一直将所有事情瞒着。 “我也会担心你,以后别单独行事,要跟我说。”微生逆带着些恳求道。 “我答应你便是。”谬音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乖。”微生逆说着便深情地吻住谬音,双臂如铁一般禁锢着怀里的男子。 谬音扶着微生逆的肩热情地回吻,用心安抚着这个孩子气的少年,纠缠间渐渐勾上对方的脖子越发沉溺在这个深情甜美的吻里。 压抑多年的情感一发不可收拾,亲密的拥吻热烈而美妙,温柔而舍不得,直到二人双双倒入芙蓉帐内 二人痴缠了良久终于舍得停下,微生逆依依不舍地吻着谬音的额头:“又要一早上不能抱着你了。” “哪有这么大还这样粘人的。”谬音轻喘着,好笑地敲了敲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逆的脑门。 微生逆长叹一声,虽不想但也只能起身将谬音抱起来下床沐浴清理身子。二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了半天才舍得分开。 “承,他不是傅水。”谬音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 微生逆脸色一阵发白,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娘的死,可他不是傅水,你要明白。”谬音握着微生逆的手认真地说道。 “嗯。”微生逆心不在焉,轻声应了一句。 “是我对不起你。”谬音垂下眼眸。 “不许把所有事都揽在身上,不许再说对不起。”微生逆回过神来,不满地说道。 “不谈这个,你快回去罢。”谬音安慰地笑了笑。 “我爱你。”微生逆重新绽开笑靥宠溺地一口亲上谬音的嘴角,而后原路返回昨夜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未删减版移步作者微博空xu二爷、 ☆、泣昙山游1 微生逆刚回到房内,花想容也紧随着回到房内,两人相视一笑便马上一副和睦夫妻之姿推门走了出去来到大堂。 钟臣早已整装待发,静立在客栈的大堂中央。两撇整齐的八字小胡倒反增添了些许儒雅的气质,一身青紫长衫更是显得老练精干。 “老爷夫人早,早膳已经吩咐了店小二,很快便上来。” 奚日尧和织媛从容落座,文质彬彬地开始用膳,一举一止,无不透露着贵族的尊容。 这家客栈可谓帝都上乘,尤以早茶著名,晨光熹微之时,反倒是客人最旺之际,形形□□的富商官人,纷纷来此一品晨曦。 早风吹帘动,旌旗憾愫生。 似有客来,突兀的声响击碎了这一片宁静,不知情地闯入。 “真有劳有劳陈某感激不尽。” “区区小事,陈大人言过。” 钟臣神情短暂的凝固了下――不过由于他本来的面部表情,外人并未看出。 踏入店来的人年少老成,眸光如万丈深渊,神色漠然,仿佛物空一切苍茫,傲视群雄。他一入店中,空气都带着丝丝凉意,店中的食客见此人的衣着无不识趣的闭了嘴,自觉地对付起盘中的食物。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典型年过不惑的官人,肥得流油,一脸的官场风味。他跟在之前那人身后,毕恭毕敬。 看来左丘衍最近做得不赖。 店小二连忙招待了这二人坐下,丝毫不敢怠慢本分。二人也是轻车熟路,落座上茶,从容不迫。 左丘衍扫了一眼四周,目光立即被奚日尧一桌所吸引,停留片刻最后来到钟臣身上。他微微皱起眉头,而后重新漠然。 奚日尧与钟臣短暂的对视几秒,而后移开。钟臣示意后便叫店小二来到身前,悄声说了几句,店小二犹豫了片刻便点头照做。 那头左丘衍应付地对着陈员外。他近来和左丘懿抢人抢得厉害,好在有顾隰做后盾,不然那些势力铁定流走到左丘懿一头,自己同时也开始在朝堂上显露锋芒。此时只剩他和左丘懿,没必要掩盖何了。 二人相争,最是头破血流。 一想到日后的坎坷和不测,左丘衍面色不明显地僵硬了起来,但嘴上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口应对道:“陈大人东直门那铺子就差那一个零头了罢?” 那姓陈的官员咧嘴笑开来,道:“那可不,东直门一条街我看中很久了,这笔买卖做得可谓划算,还多亏您的功劳” 左丘衍刚想接下去说,忽店小二端着一个白玉碟来,上面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紫米糕,里边还放了几粒花生米,冒着刚蒸出的热气,清香扑鼻。 “这是?”那陈官人疑惑道,他不记得有点过这份。 “这是那边的客官点给这位爷的。”店小二如实说来,还以眼神示意了下那头坐着的钟臣,还补充道:“紫衣的客官。” 左丘衍看向钟臣,那面无表情的人很难想象会做出这种事来,同时又讶异此人怎知自己的胃口。紫米糕向来是他最爱的茶点,软酥的触感令他最是难忘,这让他似乎想起幼时对着宫廷中那高高盛起的甜点垂涎欲滴。 他不禁蹙起眉头来猜测此人的目的――以自己的知名之度,应该还不足以让人见了就认出的地步。 此时钟臣回首来,望向左丘衍,露出一丝微笑了,眼里的冰坛瞬间化成一滩春水。 绿水。 钟臣唇齿微动,几乎不可察觉的口型还是被左丘衍紧紧抓住了。先张,而后化成一个绝伦的微笑弧度。 阿衍。 左丘衍手一颤,仿佛不可置信般,但心底的猜想愈来愈明晰,只差与现实汇成一处。莫非真是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同时心底也冒出数个疑问来,此时此刻显然不能被解决。 他抬起手来接过那盘碟来,放于桌上,道:“谢那位的好意。”而后直接无视了对面陈大人震惊的眼神,开始对那盘紫米糕大快朵颐,这味道和宫中的相差无几。 能对帝都的美食如此了解,仅那人而已。 而奚日尧看见钟臣此举,仿佛是要故意调侃似的,道:“钟臣何故赠那人以紫米糕?” 钟臣不紧不慢地道:“回老爷的话,那青年与我一故人十分神似,我与那故人又皆尤爱紫米糕,一见如故之由便赠与之。” “钟管家果然是性情中人。”织媛也以袖掩嘴,轻轻笑了出来,颊边的红晕仿佛飞扬,神态娇媚可爱。 “夫人过奖。”钟臣面不改色。 一阵唏嘘后茶点已然耗尽,盘中佳肴已去,人依旧桌旁谈笑风生。 那头的左丘衍和陈官人起身,似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客栈。而左丘衍踏出门槛之际,忽而回首望向钟臣,嘴角轻勾,竟露出的是平日没有的柔和的笑容来。 暮春之风,消散了冬日所有的阴霾,如月破初云。 钟臣凝神,竟没从这笑容上移开眼,直到左丘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店外的行人中。 还未及他反应过来,身旁的三人已然警觉起来。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带着几分沉冷,几分疑惑,几分试探。 恍如夜风吹雨的春寒,却又如月光轻启的柔肠温情。金缕丝绸的鞋踏在客栈的地板上,不大不小的响声,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叹而畏惧。 来者白纱外披以蓝橙相混的针衣,脖颈上挂着黑色玉石,与麦色的肌肤相得益彰,眼神浮现显而易见的精明与似有若无的友善,气势不言自威。 “这位爷要点啥?”店小二见到此人便机灵地迎上去笑道。 那人嘴边噙着微笑,并未瞧见店小二般,径直悠游走入店中,就在奚日尧一桌旁从容入座,其两位仆从也训练有素的分立两边。 只见他缓缓道:“水晶虾饺二盘,莲子枸杞一碗。” “好嘞。”店小二闻言便乐颠颠地跑了去。 那人快意饮下一口茶,忽而就吟道:“□□春来春意好,湖光山光声光齐。” 不约而同,奚日尧接道:“人行船行心行耀,琴声笛声铃声磬。” 那人听后立即起身,把酒对峙奚日尧,继而又转向织媛,面上的笑意愈深,道:“二位正是昨日那岁湖上的吹笛与弹琴之人罢?笛声与琴声和弦之妙,实是令在下佩服。” 奚日尧见状也起身展出友善的笑容托起一盏茶回敬,不紧不慢地回应道:“想必阁下正是那敲铃人,其奏乐如此谐和,令奚某也为之赞叹。” “然,难得有缘人。”奚日尧微笑着起身,一步走到织媛前对着此人道,“在下奚日尧,携家眷一道从西域来帝都一游。” 那人闻言便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缓缓道:“在下卫泠煜,江南一商,此次帝都处理些闲杂事物。能在百忙之中遇到阁下,合奏一曲,实是令人欢愉。”其语气温尔文雅,令人听上去舒缓至极,但却隐隐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试探。 “言过。奚某久仰卫老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奚日尧说完还示意着身旁的三人笑道,“不知卫老板可否赏脸与我等共饮?” “哈哈哈,卫某就等奚老板这一句话。”卫泠煜大笑,这一笑忽而显现出了豪情野性的味道。 觥筹交错,佳肴珍馐,玉盘银刀,谈笑风声。 俗话说商人之交,重利轻义,但无情不利,这之前总得称兄道弟一回,不然无利可言。 “哎呀!最近有一群一群的武林人士来我们帝都。”一名坐在奚日尧一行不远处的中年男子突发感慨,声音也不觉提高。 “可不是,看来武林又要烦扰一阵了,就不知此次他们又是谈论个何。”邻桌的书生扮相的男子也附和起来。 “无非不是最近这谣言肆虐一” “嘘你不想活命了,这天子脚下还敢如此张扬谣言一事。”一名妇女打断了那不知是何人的高傲言论。 “想来还有那对峙一事,听说着武林与朝廷越发闹得紧,武林如今可是紧咬着谣言一事不放,咱们皇上正烦着呢。”那店小二忍不住,来到众人中间,猫着腰小声的谈论着。 “这是是非非咱还是莫要干涉,小心惹祸上身。”那名保守的妇人担忧道。 之后大家嗦嗦几声倒也无趣,也生怕被朝廷之人听了去便也回到自己的饭局上谈论风华,这小小的评论倒也很快消声。 “卫老板似乎对如今形势无所兴趣。”奚日尧恬淡悠哉地提及。 “我商人一名,这朝廷武林都与我扯不上干系。”卫泠煜从容应对道。 “卫老板所言与奚某所想倒是一致,奚某想的只是那几桩买卖。”奚日尧轻敲这桌面,悠然自得,浅笑雅昀。 卫泠煜忽而似是心有所想道:“不知奚老板最近忙否?” “忙里可偷闲,不知卫老板有何打算?”奚日尧一听便知话中有话,马上警醒过来,但表面上却漫不经心地道。 “这春末夏初,山花烂漫,也不算得太热乎,可恰是帝都的好时节。卫某与奚老板谈得如此相投,不知奚老板可否找时间与卫某一道去城外那泣昙山一游?”卫泠煜毫不绕弯地道,眉头轻佻,似乎有引诱的意味。 “大可。”奚日尧一口答应,“奚某此次来帝都便是要带着家眷好好一游,卫老板的提议正合我意啊!” “哈哈哈,能与奚老板一家相游,实是卫某的荣幸!”卫泠煜似乎酒劲一来,言谈举止都比平日豪爽得多。 “不知这泣昙山的名从何而来?”奚日尧似有不解道。 “此山的昙花开得是天下独绝,若能有幸看到盛开之姿,实是三生有幸!” 奚日尧露出一脸期待的神情,道:“奚某实在是期盼,那还请卫老板定下时期,咱们一起去泣昙山一游!” “这样,明日晨时便在泣昙山脚下的孤萍亭相聚。”卫泠煜说道此起身,一副煞有急事的样子,“恕卫某现在有事不能奉陪,还得先行告辞。” 奚日尧见状也很是正式地起身,道:“不见不散!” “后会有期。”卫泠煜留下一个意味不明地笑容便消失在了客栈门口,连同他身边的两个灰衣侍从,桌上却突兀地摆下了饭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也不知道是何时。 一旁沉默的冉雎看着桌上那零散的饭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次日。 花影重重,蝶衣袅袅。 山虽以昙花命名,但这各样花色却也不少,以至于虽不是昙花开放的时辰也是游人如织,不绝如缕,不愧为帝都的一大名胜。 最先开口的是钟臣,他谨小慎微道:“老爷,卫老板,该启程了,不然下山后就晚了。” “好。”奚日尧拉起织媛。 一旁的卫泠煜随手摘了草中的一根蒿草置于掌中随意把玩:“奚兄身体真是硬朗。” “卫兄过奖,不过是闲来偶尔练练剑,随便舞弄几下罢了。”奚日尧似是不经意地提到,而后又羡慕道:“不像卫兄,出身于武功世家,定是有一身好武功。” “哎,”卫泠煜狡黠地笑笑,“这都是往事了,咱们不提。”直截了当地避开了这码子事。 奚日尧闻言也理解地颔首道:“好。” 二人沿着这坡一直走到了一块平地,绿草如茵地铺展开,到头是一片密密的树林,蔚然成风。不远处还建有一无名之亭,四角翘起,如高鹏展翅,供游人憩息。七人便这么站在亭中,稍作歇息。 织媛拿着丝帕温柔地擦去奚日尧额上的细汗,柔情道:“可累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过去,只见奚日尧神色恍惚,似是沉醉又似是追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摇摇头。 众人望着这你侬我侬的夫妇俩,反应可谓各有千秋。 钟臣是震惊,卫泠煜倒是一副看风景的姿态,好像对着鸳鸯寄予无限的祝福似的,那两灰衣侍从则是如木头般。 一声清脆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只听见冉雎看着奚日尧:“老爷,天高气爽,何不玩点游戏?”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钟臣严肃地咳嗽了一下,道:“请老爷指示。” 卫泠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似乎何都能接受,玩玩也无妨。 奚日尧挑眉,看着冉雎笑道:“雎儿如此淘气,想玩何。” 织媛稍稍思索了下,而后温柔地拉起奚日尧的手来,道:“妾身幼时颇爱玩这躲躲藏藏的游戏,想来在这你找我藏间,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冉雎心底一惊,心上的担忧有增无减,而面上却无法表现。 奚日尧沉默不语,封存已久的记忆似洪水猛兽般将他包围,无从呼救,原来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抛却的,即使是六岁的记忆也如此深刻,毫不留情地直击他心间。 十二回周而复始也无法带走的那段乐极悲极,一如今日这般风和日丽,你躲我觅,渐渐不知踪影。 但奚日尧还是强忍下,不由得握紧了织媛的手,道:“既然娘子也对这孩童的游戏情有独钟,那今日咱们便来一乐。”说完便看向其他的人,乍听是征询,事实上语气中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卫泠煜先笑道:“奚兄真是童心未泯,亦或是为博红颜一笑?无论如何,我都奉陪!” “够义气!”奚日尧朗声应道。 冉雎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但掩在长袖下紧握的双手已然泛白,除此之外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卫泠煜则是落落大方地笑道:“那么咱们便速速开始罢,谁来找人呢?” 奚日尧刚想开口,却不料钟臣开了话匣:“在下窃以为老爷最适合。” “哦?”奚日尧觉得甚是有趣地挑起眉头。 “以老爷的身体,找到人并非难事,这样游戏也不禁多了趣味。”钟臣一字一顿道。 “照钟管家这么说,我岂不是也得来?”卫泠煜笑着道。 “那倒不是,”钟臣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卫老板武功高深,想找到人如探囊取物,这游戏便不能进行了。” “哈哈哈。”卫泠煜大笑,“想不到钟管家一张嘴灿若莲花,意外意外!” “既然钟臣这么说了,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奚日尧此时也放开了织媛的手,胸有成竹地走到中间。 “冉雎如此身份不便与各位一道,请老爷准许冉雎跟随左右。”冉雎乖顺地低着头,有些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奚日尧微蹙眉,而后浅叹一气道:“罢了,雎儿不愿玩便跟着我吧。” “多谢老爷。” “那么奚兄便以布遮眼,心中默数五十下边可拿开。”卫泠煜提议道。 与此同时,钟臣拿出一块黑布来要为奚日尧遮上,冉雎却先上前一步接过了布,亲手上前为奚日尧遮上。 奚日尧感觉到冉雎的动作,便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又缓缓地放开。 于是众人起身散去,不过片刻,亭中二人,一人截然独立,一人立于其旁。 他却像山般伫立不动,连嘴角也未有星点波澜,心中默念,悄然等待。 ☆、泣昙山游2 半个时辰后。 淡蓝碎花的丝帕静静的躺在草地上,与绿色的小草相映成趣,一蚂蚱伏在其上,但很快受到惊扰便弹跳开。 “在树林里。”奚日尧捡起那丝帕,大步朝树林中走去。 他身后的人见状便自觉地跟了上去,都识趣地默不作声。 游戏进行到此,除了织媛,无论是谁被奚日尧找到了,情况实在诡异――起码在卫泠煜看来确实诡异。 卫泠煜见此不禁问道:“奚兄怎么肯定是这个方向?” 钟臣已先作答道:“夫人身上素来香气浓郁,老爷早已将这味刻在脑子里,想必夫人刚离开这不久,故老爷是寻着这香气去的。” 事实上,花想容身上一直带着花氏的秘香,就是为了关键时候通风报信用的,不料居然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寻觅,幽幽林路对一名六岁孩童来说是个挑战,而承知道那林的尽头便是爹温暖的怀抱,小小的身子义无返顾地淹没在深林中。 明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可是奚日尧还是在努力寻找,只是理智在不断撕扯着他最后的意识,他要撑下去。 忽然远方传来细微的声响霎时被耳朵捕捉,瞬间停下了脚步。 奚日尧急转向东,背着日落相反的方向而去,脚步在树林的地上发出沙沙声,让人看得他几欲飞起。 愈来愈近,那声音愈来愈清晰,清晰得让人要疯。 “不要!救命啊,啊” “这娘们居然这么倔!” “别这样他妈的耗了,咱们一起来” 奚日尧在那木屋前忽而刹住脚步,那熟悉的感觉顿时涌起,直冲脑门,只待那一刻痛心突破之前。 理智告诉他不可犹豫不可惧怕,卫泠煜正在身后看着,他深吸一气,直接踹开了那木门。 落日余晖缓缓地照进屋内,里边令人发毛的喧嚣戛然而止,停止得如此突兀。 只见织媛那玉簪绾起的青丝散落凌乱,柔弱的身子被几个高大的男人狠狠按到在地上,只留下无助绝望地哭喊求救。 “夫君”织媛泣不成声。 奚日尧只觉得脑中仿佛何要裂开来去,再也无法控制,双拳紧握,直冲上去。 那领头的还未反应过来,便生生吃了奚日尧一拳,险些没站稳,鼻孔流出血来,牙齿也快要掉下来。 奚日尧一拳过后又是一掌,打在另一个人脸上。门外的冉雎见状脸色一白,看似莽莽撞撞地突破那群人挡在奚日尧身前。 而奚日尧面如沉水,将冉雎拉到到身后牢牢护着,只唤了一句道:“钟臣!” 看似斯文的钟臣忽而脚下一点,飘然而至人群中,轻盈地落在织媛与混战之间,从袖中抽出一书折子来,只轻轻一扫,却胜过狂风骤雨,一个欲攻击奚日尧的男人便颓然倒下。 奚日尧拉上冉雎从战局中抽身,他快步来到织媛面前,脱下外衣为其披上,轻轻地伸手去碰了她的肩,便发觉抖得厉害,只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将她揽过来抱在怀里。 冉雎立在一旁,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奚日尧,他知道承心底有个任何人都无法弥补的空洞,一直以来承都掩饰得很好,好到连他也几乎认为承已然忘却,直到织媛的出现以及今日的一切,原来褚佑与傅水的死对承的伤害终是无法愈合。 察觉到她还在哭泣,奚日尧便搂得更紧了些,柔声道:“别怕,没事了。”过后仿佛还忘了何似的,又添了一句:“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娘亲。” 十三年来掩藏已久的称呼,奚日尧极其细声的唤着,细到连他怀里的织媛也没有听清,仿佛唤醒轮回的一方眉眼。 突然,一个黑衣的陌生男子从山间轻功而来,来者不善,他执一长剑,寒光凛凛,身形快如鬼魅很快将钟臣击倒在地。 奚日尧勉强出手,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那男子起掌拍在墙上,奚日尧不敌连忙去保护手无寸铁的织媛生怕这黑衣男子再行凶。 卫泠煜皱起眉头,此人的武功不像是普通地痞山贼,到底是何人?还在思索着,谁料那黑衣男子长剑一转抽向一旁的卫泠煜,后者一惊身形摇闪躲避。 “你究竟是何方人士。”卫泠煜起掌,但很快发现赤手空拳难以支撑――他本人在商行走多年,已经渐渐没了随时动武的习惯,加上今日是特地和奚日尧出来郊游出行,所以并未带武器,连仆从也只有两个。 “陈武花钱要你的命。”那黑衣男子冷漠地说道,招招打向卫泠煜。 陈武?卫泠煜冷笑一声,那个在江南和他抢生意的老不死,竟然还敢雇凶杀人了看来他还是挺了解自己的,专门挑自己最没用防备的时候。 电光火石间,两人在空中拼搏数刻,震得这间小木屋摇摇欲坠,而卫泠煜赤手空拳,额间已经大汗淋漓,嘴边也有了血迹。 他扫了一眼已经完全没有攻击力的奚日尧和钟臣,看来是指不上他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刚想运起内力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狠狠地按下。 不行,再怎么样也不能将那武功展露人前,以免坏了大事。 念此卫泠煜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和那陌生男子对垒,一副英雄就义之色。角落里的钟臣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悄悄示意那和卫泠煜打斗的黑衣男子。 后者立刻抽身,还不忘留下最后一剑将卫泠煜击倒在地。 “卫老板,你如何了?”奚日尧捂着胸口走到卫泠煜身边。 卫泠煜一抹嘴角的鲜血,粗喘着说道:“无碍,是卫某失态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差点连累了奚兄。” “老爷,我们休息一会儿便下山罢,此地不宜久留。”钟臣说道。 “然。”卫泠煜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 曾兮暗时,言语承诺,一指烟缕,九天魂过,星河斗转,命运喟叹。 一行人匆匆下山,却因前头忽然停下的奚日尧止住了脚步。 “老爷?”钟臣疑惑道。 “等。”奚日尧开口道,“昙花开。” 钟臣和冉雎错愕地相视,而后还是钟臣道:“老爷若是要等昙花开,些许要几个时辰。” “我知道。”奚日尧颔首,“娘子想看。” 钟臣刚想补充何,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泠煜忽然开口道:“若是奚兄想看这昙花一现,那恕我无时间相陪了,我要回府中好好查一查今日之事。”随后做了一个歉意的姿势,眼神是无比的诚挚。 奚日尧颔首作出理解的神态道:“卫兄若是有事便先去吧,卫兄保重。” “奚兄保重。”卫泠煜嘴角轻勾,一抹淡得风轻云渺的笑容荡漾开去。 “还望奚夫人快些恢复,调整身体,我便先告辞。”他说完和他那两灰衣侍从倒退几丈远,犹如幻境般消失在暗淡的山路中。 观者已去,戏应截止,却未然。 又过了些时候,眼前的昙花似有改变,花苞开始有了颤动,渐渐展开那纯白的花瓣,玫瑰色的宫灯似的花苞是花朵的萼片,现在正向下弯曲着,托着白玉似的花朵,每片洁白的花瓣光如镜,白如玉,轻如纱。 一夜流泻的洁白,定是为了一人。初绽的花蕊,竟然挂着些许露珠,滚圆地顺着盛开的花瓣掉落泥间 谁言昙花无泪?昙花有泪,泣昙有因。 “在百花齐放的春日,那是旦馨花的落英时节,一花独落,传说是因为旦馨花早已得到了一份千世相逢的爱,甘愿在繁花时节落去娇美。”奚日尧盯着那洁白的昙花呢喃着。 直到爹娘离去,自己才知道何为旦馨花背后的爱恋,到达心底的爱结局便是繁华中的零落。 传说昙花一放为韦陀,旦馨一落为炎锁。 世间情字,爱至极深。 顾隰顶着一张状似严肃的脸,脚下如腾云驾雾,心下却乱如麻。他万万不料微生逆和花想容竟如此入戏。若是以前的花想容还好理解,可他既有砂影,这实是难琢磨。而微生逆则更为匪夷所思,明明已经有了谬音和宋言初,怎么还是这风流样。 一想到砂影给他传的暗信,顾隰头疼不已。 忽而指尖电光石火,幻化出一道布阵来,嘴上很快道:“十方。”黑衣青年如鬼魅而出现在阵中,默契十足的眼神望着顾隰。 顾隰凝神聚气,从袖中取出一拓片来,竟是用凝沙聚成,可散可聚,实是罕见,此物乃砂家独有的暗信传送物件,通过拓片的凝散,及其间沙粒的排布来传递信息。 霍十方也运起真气,为顾隰布下一道屏障,抵挡外部的喟叹。而顾隰在阵中便开始利用暗信给砂影传信。砂影为此还把此传信的方法交给顾隰,为的就是保证花想容的安危。念此顾隰不禁唏嘘,同时对花想容此举更是感慨。 暗信发出,阵法收拢,霍十方也消失在阵中,顾隰做好这一切后便恢复原样,超常运起轻功飞回顾府。 【顾府】 谬音匆忙离开泣昙山回到顾府,他看出承内心的挣扎,他明白承心上的纠结,但他无法眼看着织媛与他相依。他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当真变得如此矫情,居然也会醋意萌生。 他在小径上漫步,未料竟路过了宋言初的住处。 那安静清幽的庭院内居然站着几名侍女小厮,而宋言初坐在庭前石桌上,一烛一笔一纸一药箱,细心地为他面前的一名小厮诊脉。 谬音自初见宋言初便觉得他拥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毫无杂质,世间能有几人可以如宋言初这般百无利欲,保存着最初的一份念。 不知为何,谬音心底有了些许倦意,与宋言初完全相反,他谬音当年与左丘家的一番争斗,自十二岁从子尊祭司手上接过审判司和执掌司进入引羲殿开始便注定不会如宋言初这般宁静,不再单纯不再随心,一切只是在黑暗中摸索,但也是因此他与承想到这谬音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与承本是清清楚楚的师徒,而现下这般不伦不类,又算何关系? 宋言初为最后一人看完诊,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物品打算回房,抬眸发现了兀自失神的谬音,稍有错愕后便缓步来到谬音面前和悦言道:“前辈怎么回来了?” 谬音回过神来:“无事便回来歇歇。” 宋言初看向门口,可是没有发现溯回的影子便有些犹豫地问道:“那溯回没有回来吗?” “他在泣昙山。”谬音一愣,而后言道。 宋言初脸上是明显的失望,但也强笑道:“嗯,前辈还是早些休息吧。” “言初想见承?” 宋言初稍尴尬,而后无奈一笑道:“溯回让我留在顾府,何况我也不愿溯回因我陷入险境。” 谬音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言道:“如若言初不介意,我带言初去一趟泣昙山。”此言一出谬音便有些后悔,如今承的情绪不稳定,若是被言初误会那便不好,可转而一想,或许言初可以安慰此时的承。 “去泣昙山?”宋言初有些欣喜言道。 “走吧。”谬音有些失笑。 “有劳。”宋言初感激道。 谬音淡笑不语,带着宋言初离开了顾府。 步行山上,只见胧月印空,七八星天外。 黑夜中的山影幢幢,树色一例阴阴,鸟雀磔磔,虽是暮春初夏也不禁有些诡秘。但迷雾中漂浮着浓郁的昙花之香,深吸一口,竟让人有咸涩之感,宛若愁苦涌上心头,不禁多愁善感来,倒是这阴森消磨了几分。 泣昙之花,以此名扬天下。 遥遥望去,隐隐见山间皓白的昙花,让人惊叹。 “花开了。”宋言初轻声惊叹,语气中饱含对这一现花儿的爱怜。 谬音见如此壮观之景也不由地泛起一丝笑容,道:“从这道上去,便是山中昙花开得最盛的地带。” 言毕示意宋言初前往。 往上不久,谬音忽顿住了脚步,使得身后的宋言初也不由驻足。 只见谬音凝眉睥睨,全身的感官都警觉起来,令宋言初也不觉紧张。 “前辈?”宋言初轻声问道,自己也下意识地观察了周围。平日谬音若是如此,想必定是有人逼近暗袭才有的状况。 风中依旧宁静,习习的温顺与平日别无二致。昙花香气依旧,浓郁迷人,间或听闻山间有幼蝉的鸣叫,是令人舒爽的鸣叫。 宋言初眉头紧蹙,他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是无法察觉甚,但还是不由得担心。 就在宋言初欲言又止时,谬音忽然道:“没事了,走吧。”说着便让宋言初走前。 宋言初见他如此,便也不多疑,继续向山上而去,他未察觉谬音紧握的右拳渐渐松开,指缝间渐渐流下粒粒黄沙。 西域流沙。 冷笑,愈发冰寒。 宋言初沿路而上,在他记忆中,自己曾无数次登山采药,在山上看到的景色也是千奇百怪,遇上的人也是无数多样。他以为自己已经看惯世间百态,心境已经足够澹泊明志,宁静致远。 这一切的念想,在他看见奚日尧和织媛的一刻摧枯拉朽地坍塌成片,扬起的烟尘迷蒙了他的双眼,飘洒了许久,他该觉悟,溯回一人便可左右他的悲喜。 那二人依偎着,身后便是一片盛开的昙花,素洁如雪,耀眼夺目。 谬音在一瞬的惊愕后归于沉寂,他目光穿过那奚日尧和织媛,似乎看透那一副荒唐的画面。会难过,会愤懑,但更多的是担忧。他知道,织媛与傅水是一样的贤淑女子,而承对傅水和褚佑有着一种可怕的执念。 二人犹如被时间凝滞,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直到那令人触目惊心的黄沙漫天狂舞,才让宋言初灵醒。他不禁骇然,不说泣昙山,帝都一带实属平原一带,距沙源相去甚远,怎会有如此大的风沙? 那沙尘愈发密集,比那狂风骤雨更胜一筹,宋言初不禁以袖掩鼻,感觉喉腔都要被这黄沙充满,几欲窒息。风力骤然增大,他愕然发觉全身几欲被席卷起来抛向天空,不由得恐惧得战栗。 忽而一道强大的气流将自己包裹,温和而不失强硬地将沙尘隔离在外,留得一圈安宁。他总算不再难受,侧望便看见谬音站在自己身旁,二人周身围起一道真气圈,但不知为何,那圈发出的光尤为阴暗,似乎是可以隐藏。 脱离危险后宋言初忽然发现这黄沙的气息似曾相识,来不及多想,他便透过真气圈隐隐看见前面的人影。 沙漠宋言初忽然意识到这沙尘为何如此熟悉。 这时,那沙尘中忽然出现一人,仿佛鬼影,身形矫健,金发飘扬,深陷的眼窝中是橄榄色的瞳眸,黑色披风在沙尘中响得刺耳,令人发寒。 砂尘弄影。 一片昙花在这沙舞狂啸中岌岌可危,一摧即残。吹醒了沉睡的泣昙山,吹醒了依偎的二人,更吹醒了浮生偷闲的幻梦,酒醒梦残。 花想容颊边被沙割得生疼,刺痛到大脑冰凉。他神色空洞地看着空中的那人,朝思暮想,果真出现了――但却是以如此狂暴的方式现身。 而微生逆无声无息地飞身离开,像是一缕幽魂般穿梭在山林中,速度极快,那山林的树被微生逆掀起的一阵疾风生生挂倒。 谬音冷下脸色,为宋言初留下了真气圈后便紧随在微生逆身后,与对方生活了十几年,对方心里所想他都能清楚的知道,只是向来少言的他不懂如何安慰。 微生逆终于停下来,四周被参天古木包围,毫无光线,他倚着一棵木松别无动静。谬音站在他身边,聚气圈起了一个光源,照亮了狭小的一片领域。 “承,你”谬音思索了许久也接不下一句完整的话,脸色有些自责。 “不生气吗?”微生逆幽幽的声音传来,想起方才宛如一梦,但却是真真地发生,“我还是没控制住,把他当成娘亲。” 谬音走到微生逆面前,轻轻摇头道:“承不必解释,我明白。” “你先回去罢。”微生逆垂下脑袋,不知情绪。 谬音抿着嘴唇,突然对自己的性格感到厌倦,他尽力改变自己冷清的性子,尽力回应承的感情可如今却无法让承的心情平复下来。 微生逆抬头看着谬音满是自责与担忧,不愿对方胡思乱想,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将那人轻轻抱在怀里安慰道:“莫担心,我没事。” “你爹娘的事,我也有责任。”谬音满含自责,当年的一场孽缘一场闹剧,年少的他不知自己的一子错,竟会导致今日 “不关你的事,是我承本就是个错误。” “傅水之死是”谬音苦笑道。 “莫要胡说。”微生逆像是逃避某些名字般急切地打断道。 谬音沉默下来,也许在那一步行错之后他便习惯沉默,习惯万事理智,不用情感去解决事情,可如今对承他想去安慰,奈何已经找不出更多的话语。或许注定只有宋言初才能轻易将承破碎的心补齐,而他谬音却无能为力。 月已经悄悄落下,深夜中连虫鸣也消失,二人在微光中相拥着。 “别离开我。”害怕又无助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树林中响起,落在谬音心里。 “不会,我死也会陪着你。”谬音抱紧着微生逆的腰心疼道。 微生逆松了一口气,依旧舒服地拥着怀里的人,贪恋对方身上的每一分气息,从小的爱慕到如今竟是刻骨的相依,铭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的深爱,容不得半步分离。 “承言初来过。” 微生逆闻言,身体轻微颤抖了几分,而后继续沉默地抱住谬音。 “对不起,我不该将他带来。”谬音懊悔道,带着言初来,想着言初可以安慰承但是却弄巧成拙 “是我自作孽。”微生逆叹气道。 “言初是讲理之人,只要承解释清楚” “你要我如何解释?”微生逆悲戚悠远的声音闯过了四周密布的林间。 风过林隙,宛若一声哀叹。 ☆、泣昙山游3 砂影以极其诡异的速度从半空中接地,但却未收手沙阵,依旧狂风呼啸。他冰眸睥睨,扫过依旧在花丛边的花想容,而后视线渐渐远放。 刹那,半山昙花化作碎粒,整个过程宁静得让人有种安魂的错觉。它们凭空化作圣洁月白的小颗有如沙粒,柔和地飘落在天空,仿佛梨花安落,美人迟暮,泪落黄泉。 绝望之半山泣昙,毁灭之一生幻梦。 “不――!”花想容忽而大叫起来,仿佛控诉对方的恶行。 不待他多作动作,马上被对方的一个耳光压制住了全部的念想。 这一巴掌打得够狠且够妙,呼啸而下的同时将他的那层外皮悉数撕扯而下,露出了原原本本那张真实的面容。 花想容瘫在地上,感觉肋骨里仿佛有一只野兽,嘶吼地要挣破牢笼,在冲撞他的五脏六腑。终于用力到了极限,他忽然喉咙一阵咸涩,冷不防吐了一口血来,鲜红很快没入黑暗中。 轻风过,面前的人忽然消失,连同那些飘荡的沙粒和破碎的泣昙,还有他心中最后一片暖域。 “此地不宜久留,哥哥。”顾隰唤道。 平日看惯了花想容各种哭相,演技超群,扭捏作态或真情投入,却没有看到他真真正正哭过一次。此次见着,顾隰也不免感慨万千。 见他仍无反应,顾隰便响指一出。花想容立刻应声倒下,而霍十方无声无息地已然在他身后。 “走吧。”顾隰下令,带着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另一边宋言初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依旧无法走出这小小的昙花地,直待顾隰走到其面前他才稍有意识。 “宋大夫”顾隰试探性地唤道。 “侯爷。”宋言初好像一点儿事也没有,依旧风采袭人,文质彬彬地打招呼。 “这里布了阵,宋大夫随本侯出去吧。”顾隰小心翼翼地讲话,也不敢提方才一事。 “有劳。”宋言初笑道。 【泣昙客栈】 顾隰一边领着众人下山,一边寻路布阵躲避着耳目,终于来到山脚的一间客栈内住下。在客栈周围布下紧密的阵法后顾隰也有些疲倦。 “宋大夫,在此稍作休息,明早本侯送你回去吧。” “好,侯爷与花少侠也好好休息吧。”宋言初扬起温和的笑容。 互相道别后,三人便各自进入房内。 “砰”轻轻的一声掩门,宋言初再也撑不下去,还未来得及点起烛台,在一片漆黑中无法看得清他的表情。 顾隰看着宋言初回了房间便快步走到楼上的另一间雅居,推开门便看到霍十方一动不动地站在床旁,榻上自然是早已失去意识的花想容。 “侯爷。”霍十方见到顾隰便下意识地开口道,“两根肋骨断裂,内脏险些受损,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受击。” 顾隰颔首,来到床边亲自察看了一下花想容的状况,只见他脸色煞白,眉头紧皱,那殷红的眼角肿得更是厉害,看久了,竟有一滴朱砂泪渗着那红霞从脸侧划过。还真真是少见的神态。 “哥哥你又是何苦。” 叹惋片刻,顾隰便转身过去看着霍十方道:“刚才的戏演得不错。” “请侯爷恕罪,属下已经尽全力与卫泠煜过招,奈何还是没能把他的真武功逼出来……” “本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谁叫卫泠煜脑子不笨呢,” 顾隰笑着拍拍他脑袋,“另外,之前派予你的任务如何了?” 霍十方神色一凛,认真道:“回侯爷,属下已深入西厂查证。潘永霜那奇功是西厂中一前辈所传授――此人姓名尚未查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已不在西厂已久。” 顾隰听闻心中一惊:莫非那所谓前辈就是花炼?想花炼堂堂一侠客,在武林中也颇享盛名,竟会沦落到西厂为阉人不成?心中千回百转,但在证据尚未充足前却不敢定论,便道:“十方你莫要再查了。” “侯爷?”霍十方茫然。 顾隰见他傻乎乎的样子便觉好笑,便拉了他的手来像哄小孩似的道:“虽然十方武功高强,但是深入西厂太过涉险,本侯自会叫其他人去。” “属下可以” “不许反驳。”顾隰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前,霍十方便顺从地闭了嘴,瞪大了眼睛望着顾隰,而后便顺服了。 “乖。”顾隰拉起他的手来到自己跟前,含着笑意的眼眸里透着丝丝哀伤与苦涩,“十方要保护自己,你的命是本侯给的,你不珍惜,本侯心疼。” 霍十方微微张开了嘴,却无法言语,他定定地看着顾隰,作不出任何反应。因为他知晓,若是回答错了,侯爷又要生气了。 他不愿看到侯爷生气。 于是他颔首,一定要听侯爷的话。 顾隰见此果然笑开来,上前亲了亲他的脸,温润的唇瓣在他的颊上停了好久,而后才听到他那附着磁性的声音道:“就寝罢,今晚陪着本侯。” “嗯。” 喑哑而乖巧的一声回应,本不应是从霍十方这样杀人成魔的人口中而出的。 映着晨曦的微光,微生逆徒步上山,返回了那片昙花地,触目皆是荒凉。也是,昨夜那昙花已被砂影尽数毁掉。 一步一步上山,前面便是那个木屋。 冰冷的双手贴上那门扉,思索了片刻便毅然推开像是重新开启了最后与爹的回忆。 ――“爹爹,我找到你了!” ――“爹爹怎么在地上睡觉呀?” ――“爹爹快醒醒,承儿想回去了。” ――“爹爹承儿害怕,为何不理承儿” 当年小小的身子蜷缩道屋角,那是一场噩梦,梦里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安静沉睡的爹爹,还有一室的黑暗。 微生逆坐到门边的一个角落,双目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方空地,嘴角扬起一丝悲戚的笑容。 “爹,我该如何是好?” 微生逆缓缓闭眸,仿佛感受到褚佑柔和温暖的目光,恍惚中他看到了沉睡的褚佑睁开眼睛,依旧俊朗无双的脸上荡出丝丝宠爱的笑意。 “承儿,我们回去吧,娘亲要担心了。” “好。”微生逆应道。 木屋,只有一人,只有一声。 他不愿走出这个梦境,只想沉浸在这个幻象中,幻象中有爹有娘,安静的生活,即使明知是假象也想留念一份。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屋外昼夜交替。 次日。 顾隰一早便看见花想容神色空洞地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被褥瞧,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哥哥,用早膳罢。眼下还是先莫叫人识破了身份,万一露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顾隰将一碗莲子银耳放在桌上道。 花想容微微有了些反应,乌黑的眼眸移到顾隰身上,开口道:“是顾郎,你告的状。” “本侯不愿哥哥一错再错。” “那你可知影知道了是什么后果。”花想容忽然声音大了起来,他一下子下了床来,紧紧地盯着顾隰,那眼神是少有的愤怒。 “本侯自然知道。” “那你为何!唔”花想容欲上前揪住顾隰,不料被对方一下止住,还捂住了嘴,自己本就带伤,更无力抵抗。 “嘘。”顾隰也罕见地没有了以往的嘻嘻哈哈,严肃起来的他让花想容内心一震,刚才想反驳的力气也悉数消失。只听顾隰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耳边道:“若这次本侯不说,那么日后是谁来捅破,是哥哥你好控制的么?” 语毕后他放开了手,花想容却颓然不动,默然低首。 “哥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动和质疑,以及对自己都不能肯定的恐惧。“就是这样一个,滥情之人?” “若是从此事看来,哥哥真心不是专情之人。”顾隰冷漠地揭穿了事实,看着花想容,思绪已然飘渺到几年前的初遇。 二人不过萍水相逢,却如天雷勾地火,这不能不说有花想容的责任。当初顾隰年轻气盛,被花想容一颦一笑失了魂魄,如磁般相吸,一触便迸溅出刺辣的火星,燃起熊熊的烈焰,沸腾了一个春秋。 花想容无力地摇首,“哥哥我只不过,将他认成了影”看到顾隰怀疑的眼神,他苦笑道:“顾郎,哥哥有很多事,都没跟你说起。” 顾隰缓缓坐下来,望着他,示意他继续言之。 “有时候,哥哥也恨自己生的这幅模样。”花想容轻声道,他自然温和下来的语气,不带任何易容的伪装,真是如女子一般温婉。青丝柔顺地覆在他的面颊上,真似如女子成天梳妆的发质。 “就像某些该死的武林顽固所言,就是生了一副天生被人操的贱样,如若不是十四年岁的那次遭遇,哥哥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体多么适合辗转承欢。” 顾隰握着玉龙的手一颤,定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闻,但花想容那柔润悦耳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语他是绝对不可能耳拙的。他震惊地抬首看着面容平静的花想容,那微微嘲讽的神态,还朝自己挑了一下眉,风情万种。 “那时娘早就无暇顾及,而哥哥我恰是年少得意之时,以为学了点武功就能求得自保,还能打抱不平,结果终于也有了报应。那些人比哥哥我的武功好那么点,况且哥哥我敌众我寡,根本不敌……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好痛哟。”花想容言此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仇恨。“后来呢,居然觉得还有点舒服的感觉,食髓知味了,也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罢。” “砂影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顾隰道,“想必他深思后会冷静下来,到时再将事情原委说与他便是。” “但愿是罢,”花想容苦笑道,“哎,不说这些了,都而立之人,却总和顾郎你说这些无意义之事。” “哥哥你若无事,便想法子易容成侍卫混进宫中无妨,本侯会教人掩护你。” 顾隰见他恍惚只好转移话题。 “西厂真与我爹有关联?”花想容凝眉。 “一言难说,”顾隰也露出不肯定的神情道,“本侯也没找到足够的证据。且现在武林骚动过多,大概那帮人不久后又要齐聚天香楼了罢。” “呵,倒是符合他们的作风。”花想容冷笑,“无妨,哥哥我近日便抽空到宫中,只是眼下这”他意有所指,便是奚日尧等人的易容。 “照旧进行,可以对外面说夫人经那一日后精神恍惚,身体欠佳。” “甚好。”花想容自嘲地笑起来,“哥哥我可不是女人,能恍惚那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久。” 顾隰看着他,笑而不语,望向窗外清晨的日光,宛若能揭开一切的迷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长陵城】 花想容悄然悬在上空,傲然俯视帝都的繁华,眼底充满着轻蔑与不甘。 一阵异香幽幽沁透鼻,伴随着浓郁的雾气,那正是凝露香散,是他最拿手的轻功之一,刚要动身便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顿时又重新退了回来,缩在房檐地下,一双黑色精巧的眼眸滴溜溜地转着,透着一丝不安。 他隐约记得,当初凝露香散是花氏独有的轻功,其使起来独具风情而引人注目。事实上,武功基础较强的人,若是只要学那香气与露水并不困难。因为凝露香散的精髓不在于味与露,而在于其中暗藏的玉兰花蛊,这花蛊可以一定程度上迷惑对方的神智,轻则失去意识,重则心肺压抑。而当初顾隰不过是图个香味和露水来玩玩,并未学习其中的花蛊之术。 但此时此刻,从那房顶上掠过的是清晰可闻的玉兰花蛊。 当初花家已然全部病死,能在世上掌握此法的不过他,与花炼而已。 “爹”一字在花想容的话语中陌生如此,此时竟失去了相认的勇气。不过,他更怕的是,见到的不再是以前的父亲了。 但随着那香气渐渐消失,心中一阵不安,索性一跃而起,要查个究竟,但终究晚了一步――当花想容孑然立在屋顶之时,看到的之时帝都之上寂寥的白云,耳边响起民家小院里的蝉鸣,聒噪得心烦。 花想容忽感到背后有人渐渐逼近,猛然一转身,与后面站着的那人险些撞着。待而他回过神来,发现那竟是个少年。再细细一瞧,他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现在的局面更是乱作一团。 “铁正。” 少年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打量起他来,同时眼角还瞟着周围,生怕有人瞧着似了,下一刻他忽然腾身而起要立刻逃走。 “站住!”花想容反应比他更快,瞬间短匕从腰间而出,与他手中的横刀相碰,震荡出圈圈气流,仿佛山摇地动。 铁正蹙眉,一双星眼瞪着花想容,后者立刻反身将他双手擒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身衣服不错,不料皇家卫队竟穿着如此喜庆。” 铁正瞪着他不语。 “弟弟你现在叫甚名字,告诉哥哥听便放了你。” “玄直。” “对得好,铁正玄直。”花想容赞叹道,但手中的力道已然不减,二人武功不分高低,这样下去都十分疲惫,但花想容却执着得很。 “你想如何。”见被他识破,铁正也不辩解,一脸坦然。 “你不记得哥哥我了?”花想容挑眉柔声道。 “花想容?”铁正眉头皱得愈深,他隐约记得好几年前铁寨曾来了个失魂落魄的书生,乞求收留,铁贞一向善良,便没有拒绝。但时间一长,发现这书生竟然偷学铁寨的独门功夫,还企图突破铁器的制作秘方,心怀不轨。铁贞大怒要将其处死,要害之时这人竟撕破了伪装皮相,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而后腾身一跃,香气氤氲,浓露翩然,眩晕了在场的所有人。从那时起,他便认识了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易容绝手花想容。此刻相见,不禁有些诙谐之感。 “正是哥哥我。”花想容仍抓着他不放,道:“铁正弟弟想必是为父报仇。” 铁正不应,算是默认,但眼底闪过的一丝哀虑被花想容紧紧揪住。 “你的事情哥哥没兴趣向皇上打小报告,哥哥只想问你一件事。” “何?” “皇帝身边有没有人使用花氏的武功。” 铁正疑惑地看着花想容那紧张的神色,答道:“没见过。”语毕后后者便慢慢放开了他的手,狭长的眼眸黯然而下。 铁正见他如此,欲言又止,但最终念此不管自己的事,又想到这次左丘颉派自己出来时间有限,便先腾身而去。 花想容咬牙,脚下一点,消失于帝都之上。 “顾郎!” 花想容一进顾府便神色匆匆地奔到书房,只见顾隰正安然地翻阅其珍藏的画集,便一把上前拉住了他,“顾郎,哥哥我告诉你” 顾隰扶了他坐下,不紧不慢地倒上茶来:“哥哥慢慢说,莫急。” 花想容哪里肯先喝何茶,一股脑儿把他所见所闻所感都吐了出来,然后才举杯一饮而尽个痛快。而顾隰听闻后眼神一暗,握住玉龙的手紧了紧,似是自言自语道:“本侯果然没看错” “喂,你说什么啊顾郎。”花想容嘴角抽搐。“正事你听进去没有!” “当然,”顾隰以玉龙托腮,似是严肃道:“据哥哥你所言,此次朝廷和武林的矛盾已经闹得砂兄都出来了呐。” “影向来不会管武林的一些鸡毛蒜皮。”花想容撇撇嘴肯定道,“除非程傲那老头求他。” “噢?看来程盟主是急了。”顾隰轻摇玉扇,绿眸中精光掩映,志在必得:“咱们过两日便进驻天香楼罢。” 花想容心头一跳:“当真这么做?” “这次武林之聚非同小可,一定可以得到有利的信息,二来卫泠煜接下来的行程也是去此地,正好可以查他。或者说――哥哥怕么?”顾隰也知晓砂影会到来,刻意问了花想容一句。 “无所谓怕与否。”终究是要说个清楚,结果如何,听天由命罢了。 “那好,本侯待会儿便传信给阿逆,咱们尽快入住天香楼。” “嗯。”花想容似乎想起何,问道:“不知顾郎对铁正一事怎么看?” 顾隰听闻意味深长地看了花想容一眼,道:“本侯会在左丘颉身边布下青冥轮转阵,铁正破不了。” “顾郎如此忠心耿耿?”花想容挑眉,他自是知道顾隰与左丘颉的微妙关系。 “呵,忠心一词早与本侯无缘了。”这话说的恰是决绝,一点玩味也没有。顾隰对左丘颉的情义,早已在发现秘密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曾经的翻云覆雨等闲间,双股交叠密语时,都化作乌有。 “顾郎此话怎讲?”花想容听出其中有异便追问道。 顾隰长叹一声,湖绿盈盈的两汪眼眸看向花想容,里边复杂得了令人捉摸不透:“本侯是该告诉哥哥这些事了。” 三寸日光,射入纱窗,飘入荷香,郁郁茫茫。 二人相视无言,顾隰是早已言尽,而另一人则是失言。顾隰看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来,便笑着道:“所以哥哥你要帮本侯。” 花想容回神后如捣蒜般颔首:“自然不过,顾郎能要哥哥我做甚。” 顾隰笑着勾勾手指,花想容便凑了上去,二人悄声言语,讳莫如深 ☆、旧事重提1 【泣昙山】 日光濡染了青藤,斜晖柔柔地包裹着一世的哀伤。 微生逆看着面前噬天的火光,灰眸染上了火红,手掌不停聚气,脆弱的木屋在火的包围中“噼啪”作响,像是一阵呜咽。 “都该消失。”微生逆阴阴暗暗地落下一言,手上聚气打向那团火光,那火越发激烈地燃烧着天地。 不知是梦或是现实,微生逆只觉后背传来一阵温暖,瑟苦的木头被烧焦的气味被一阵清明的药草味代替。 微生逆浑身一颤,神色稍有回暖,可怕的眼神渐渐掩下些许寒光,他嘶哑干涸的声道模模糊糊地言道:“言初?” 宋言初心疼地抱着微生逆,在浸月岛时溯回只粗略讲过爹娘的死要不是谬音告诉自己当年的真实情况,他还不知道溯回这些年是多么的不好受。 “这不是你的错。”宋言初心疼道。 那日醒来之后一直没见溯回,而他与谬音都以为溯回与对方在一起,可今早方知道溯回到如今已经消失了两日,意识到此他们两人慌慌张张地到处寻人到黄昏。 微生逆转身抱着身后的人,贪恋地拥着他,自己心心念念的温暖近在眼前,浑身的暖意是如此令他心动眷恋。 身后漫天火光依旧迸溅,直冲云霄,烧尽了最后一丝的黑暗。 “是因为爹娘吗?”宋言初直视着微生逆,认真地问道。 谬音告诉他溯回的娘亲是个温暖的女子,爹是个温和开朗的男子,自从溯回爹娘去世后溯回就渐渐变成一个放浪形骸也冷酷冰寒的人,阳光和温情几乎与他隔绝。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陷入纠结的思索中,满心的情感最后化作一声轻叹道:“谬音都告诉你了?” “嗯,还是前辈带我来此地的。”宋言初温言道。 微生逆不语,转身看着那没入火光的木屋。 “溯回,人已去便要适时放下,莫要徒增痛苦。”宋言初轻声说道,像是个掌灯者带领这迷途的孩子走出深林。 看着微生逆不说话,宋言初继续道:“如若溯回一直沉溺在过去,可知现在陪在溯回身边的人会因此难过?” 微生逆那映着火光的灰眸渐渐迷茫起来,他狠下心烧掉那木屋,或许就是在尝试忘记。 “我说过我会治好你。”宋言初柔声道。 “我对爹娘的执念很深。” 此话如一道剑影般划过宋言初的心,他看着微生逆颇有些孤单的背影不由地怜惜起来。 “我做不到。”微生逆悲哀道。 “我可以帮你做到。”宋言初坚定道,看着微生逆没有反应他补充道,“溯回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自己。”微生逆淡淡道。 “我相信你。”宋言初温柔地伏在微生逆的背后安慰道。 微生逆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说些何。 “你去哪我便去哪,我会治好你的。”宋言初抚上微生逆憔悴的脸庞,温柔地说道。 微生逆明媚地笑起来,吻上宋言初光洁的额头,像是触碰一块惊世瑰宝般小心翼翼,但也充满爱意,心也沦陷。 他挥袖灭去身后那冲天的火光而后牵着宋言初缓步下山,一路斜晖渐渐逝去。走了不多久,微生逆注意到宋言初不停地左右看着,眸中还有丝丝奇怪之色。 “在找什么?”微生逆问道。 “我找前辈,方才是前辈带我来这里找你的,可是现在不见了。”宋言初如实道。 微生逆闻言一顿,停下了脚步。 “溯回快去找找前辈吧。”宋言初体贴言道,既然接受了溯回与谬音的丝丝缕缕,那便不想溯回因为自己而为难,他们三个人也只能顺其自然,到最后会如何,也不必太过强求。 微生逆颔首,抱紧宋言初使起轻功将这山头翻转了一遍,仔细地找寻那孤清的身影。他知道依谬音谨慎的作风定会设下阵法,故他一遍破阵一遍寻找。 在下山路上的一破旧萧索的小亭子里终于看到了那寂寥孤独的身影,他一身月白,倚在亭柱旁,指腹缓缓转动着那个微生逆所赠的雾玉簪子,目光恍惚而失神,连微生逆的靠近也没反应过来。 “师父。” 微生逆皱着眉,心疼地握住谬音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他握得很紧很紧,仿佛要把自己满心的疼惜与担忧传递过去。 谬音抬头看着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逆的表情便知道是想通了,念此他也放下心来笑道:“承再不回去分担点事,倚青要恼了。” “答应我,以后不许自己一个人。”微生逆严肃地说道。 谬音愣了愣,掌心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与体温,他摇摇头会心一笑:“怎会一个人,不是有你吗?” “知道就好,跟为夫回家。”微生逆狡黠一笑,牢牢牵着谬音走出亭子。 “你!不许胡说八道!”谬音脸色微红。 “你收了我的聘礼,我们也行过夫妻之礼,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微生逆佯装不懂,瞄了一眼谬音手心紧拽着的雾玉簪,坏笑道,“还这么宝贝,师父别嘴硬了。” 谬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调戏戏弄,刚要恼羞成怒,奈何已经走到宋言初面前,只能硬生生把这闷气咽回去。 宋言初温柔地打招呼道:“前辈。” 谬音也朝宋言初微笑着颔首,而后道:“走吧。” 微生逆轻笑着点点头,两手一揽便将二人纳入怀中,直接运气抱着二人使上轻功飞起来,那样子逍遥快活。 谬音顿时便浑身僵硬,他武功比微生逆高出不少,可如今却被对方如此拥着飞。 “承,我自己可以。” “可我想抱着你。”微生逆淡笑着直接打断谬音的话,“放心,我武功虽不及师父,但抱着二位用轻功还是绰绰有余的。” 谬音盯了微生逆许久,最后也妥协下来安心让微生逆抱着,不禁扬起一抹笑容。 次日。 正是武林众人相约天香楼议事的日子,微生逆等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探听消息的好机会,碍于身份不便,干脆易容行动省去麻烦。一行人来到天香楼柜台前,里边坐着的是老板莫念之,人生的斯文儒雅,身形高长,八字胡精练得恰如其人。 据说莫念之从前在江湖风行,还有夺命书生一名号,他见到奚日尧一行人后表情并不讶异,起身便道:“客官可有预订否。进来鄙店客人众多,目前恐怕腾不出席位来。” “我家老爷已在三天之前订好桃花厢,不知莫老板可否记得。”钟臣上前正色道。 “请问你可是钟臣管家?”莫念之豁然开朗。 “正是。” “那么请入住。”接着叫道一旁的伙计:“顺儿,快带客人入住。”那小伙计闻言立刻恭恭敬敬地来帮奚日尧一行人提了包袱带着他们上楼去了。 莫念之看他们入住后,便不紧不慢地拿出账本,用判官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今日的生意情况,一丝不苟。 那本账单已然破损多处,但还是用牛皮包得好好的,仿佛珍藏。他正写着,忽感到顶上一阴,抬首一望见是老相识便笑了:“卫老板,别来无恙啊。” 卫泠煜笑意盈盈地摇着纸扇道:“莫老板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卫某自愧不如。” “卫老板还是这么谦逊,教我如何是好。”莫念之将账单推置一边,笑着看着卫泠煜:“怎么,这次武林人大聚,你也来凑热闹?” “哪有这等闲情。”卫泠煜大笑,纸扇一收,袖内锦香馥郁,雍容华贵的气度尽显。“卫某不过是来帝都一游罢了。” “原来如此。”莫念之颔首,“那我还得好好招待卫老板。”说着便挥手下了一件豪厢,道:“你便上二楼最东那间罢。” “那卫某便不客气。”卫泠煜笑道,随即转身便要上楼,却与楼上下来的一个壮士相见了去――这人便是付炯,他一见了卫泠煜便嚷道:“什么风把你都刮来了!” 卫泠煜见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有礼道:“卫某不过是见暮春正好,来帝都闲逛一游罢了。武林中的事,卫某无能,管不了呐。” “哈哈哈,卫老板总是这个调调,这叫我听得可舒服嘞!”付炯大力地拍了拍卫泠煜的肩膀,要当常人,肯定被他拍出血来了,但卫泠煜却淡然自若,稳如泰山,可见其内力深厚。 “付堂主来了多少日?”卫泠煜问道。 “三日有余,今夜便小谈一次,商议下那狗屁朝廷的事情。”付炯抖擞了下手臂,似乎随时准备出击。 “今夜便开始了?”卫泠煜挑眉。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没来,况且这事儿,哪是一两天能谈妥的?真假皇帝都要逆天了去!”付炯忍不住大声嚷嚷,天香楼里都是他的声音。 莫念之见状便微笑道:“付堂主莫说这么大声。另外,真假皇帝又是从何谈起?” “这有啥,大清早的大家都应该起来了不是?”付炯无所谓道,“不是江南那边传,左丘颉不是应继先帝皇位之人嘛!据说是另有其人呃,叫何来着?” “这兴许谣言罢了,朝廷已派人平复了去,也不能说明甚。” “话不可这么说,谣言空穴来风,定有他的道理。”付炯道。 “这么讲来,你们这次便是为了这事商议。”卫泠煜推测道。 “罢了,这也不是卫某管得的,先辞一步了。” 【桃花厢】 厢内已然被顾隰和谬音施下阵法,以防隔墙有耳,暗中有眼。 一行人刚才已将付炯和那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看来今晚便可以听得个明白。眼下只是安排谁去打听。 “今晚便本侯去罢。”顾隰道,“哥哥你与本侯一块。” 微生逆、宋言初,谬音和花想容默认不语,顾隰也知道四人的关系稍显尴尬,不再多说,道:“阿逆,宋大夫还有前辈便呆在此地,莫要乱跑。本侯也叫上十方在附近潜伏,以防万一。” “罢了,此事也是无趣。”微生逆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为宋言初扯下面皮,心疼地抚了抚对方的脸蛋,“言初,难受吗?” “还好。”宋言初温柔地笑了笑摇摇头。 花想容看着顾隰,唇齿动了动,却没说。 “本侯知道,哥哥心念生父一事,但眼下到了此地,还是先打探下武林那帮家伙的动向好,说不定能套出些你爹的事。” 花想容微微颔首,这些年来他在武林向来名声不佳,想必知情者应该也不会告诉他真相。故这次兴许是个契机。 入夜。 月影婆娑,天香之下,泼墨之中,人满为怨。 此次程傲请来了武林中许多德高望重的退隐人士,包括剪谷隐士何黎,虎牙套拳创始之人汪敬楠,岭南伞人羌良。这三人在十多年前都是武林中的擎天柱。 “诸位远道而来,我自是明白其艰辛。但今日之事,并不止于江南谣言而已,还请诸位耐心听我道来。”见众人没有异议,程傲便继续道:“先是传言一事,关天子之位,令人震悚,据朝廷所言,是有人蓄意散播谣传,企图逆天,现已派人追查。” “结果追查至今,无果啊。”路寄悠嘲讽地开口, “事实上武林和朝廷一直处在制衡之中,只不过如今天子与我们关系愈发焦灼。” “以程盟主的意思,不如让那个所谓‘流亭’做皇帝倒好?”付炯向来性急,未等程傲说完便道。 “若皇上继续此举,施压于无形,江山稳固亦不可保。江南传言一事,不单是朝廷,连武林中也未能查明其起始。背后定有隐情,很有可能是为挑拨二者关系所作。”程傲冷静地分析道,“所以无论真实与否,各位都莫要轻举妄动。” “哼,”铁贞道,“不用何人来挑拨,武林与朝廷的关系向来水火不容。”铁贞将锈剑拿置腿上,娇美的脸蛋上尽是愤懑与讽刺,杏眼扫过每一到场者,似乎在确认事实。 “铁姑娘说的是理。”程傲颔首,而后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正是那幕后指使所想的效果。这样一来,朝廷武林相争,渔翁之利尽收。” 铁贞闻言一愣,而后脸上红了起来,有点理亏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对付武林和朝廷?” “或许真有此人。”这时剪谷隐士何黎幽幽开口,“天下五年小变,十年大变,各路高人,层出不穷,有谁能保证不出一雄心勃勃者,妄图征服天下?” “这倒是难事。”路寄悠见状便对上话去。“当初各国朝廷都无法真正征服天下,武林便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境地。” “武林之广,且无国界之分,又岂是朝廷所能征服的?”虎牙套拳创始人汪敬楠也开了话匣子,浓眉大眼,精神铄铄,“历代朝廷若是能与咱们保持个好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就足矣!若是武林发动力量去推翻朝廷,也不是说不可能。故现在有人妄图打破这一衡木,渴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策!” “汪前辈说的是!”白p羽忍不住赞成。“咱们可莫被他忽悠了!” 众人也纷纷赞成汪敬楠一说,都一致认为眼前局势应先缓缓,万不能和朝廷闹翻了去,否则就被造谣者得逞了云云。 只有铁贞,嘴角一直泛着冷笑,看着这些附和的人们。 程傲面色不改,继续道:“看来在眼下,各位都认为不应该和朝廷有所动作。但是,”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看向铁贞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不知道还能否令各位保持原来所想了。” 众人都安静了,好奇地看着程傲――因为就凭谣言一事,不可能大动干戈地把那么多门派的首领叫来。 程傲以眼示意铁贞,后者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踱步到泼墨厢中央,开口道:“感谢诸位听小女子一说,来回溯十年前之动荡。”念此她的双眸黯淡,宛若融进了回忆的黑暗。 十年前西山派与铁寨两个庞大的门派在一夜之间同时毁于一旦,樊弋与铁义山死得凄凉,令人心寒,血雨腥风的洗劫,震动天下。导致靖国的武林势力还纷纷逃出,好在这之后风暴慢慢平息,才渐渐迁回。事到如今,许多人都不会刻意提及十年前之事,这也不利于当今武林与朝廷的和睦。 “诸位都明白,十年前朝廷以私自泄露国库兵器为由,派重兵包围了铁寨,爹爹纵使功夫再厉害,也斗不过朝廷的那些暗卫。”铁贞一字一句,重现着当年铁寨覆亡的场景,历历在目,宛若昨日,“很快铁寨便成了过往,朝廷终于除去了他的心头大患。诸位明白,当初朝廷用了恰似堂而皇之的理由除掉铁寨。而西山派的灭亡更是谜一般的存在。”铁贞意有所指地看着众人。 当年西山派掌门唤作樊弋,其武功奇绝令人闻风丧胆,西山派也在他的扶植下蒸蒸日上,和铁寨分庭抗礼。樊弋一直致力于修炼最高境界的焚功,但最终不免失败爆体而亡,据传是修炼时候忽然走火入魔,且救援无力,生生被火焰烧成了一地的灰烬。 樊弋死后,西山派群龙无首,相互残杀,四分五裂,更蹊跷的是,西山派的摧枯拉朽与铁寨覆亡恰是在同一日。就当时的舆论看,绝对是朝廷要除掉这两个心头大患,但实是找不出有力的证据,故成了谜团至今。 “西山派当时的势力的确在铁寨之上,且西山派地处偏远,与朝廷向来无所往来,故对于朝廷来说,灭掉西山派要难得多。”铁贞道,“西山派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由于没有证据,一直搁置至今。当前不久小女子在整理爹爹遗物的时候,恰巧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在众人的讶异下,铁贞叫人缓缓呈上一叠书卷,那页面泛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旧事重提2 “爹爹向来有记事的习惯,每日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都会仔细记录下来,这些书卷是铁寨的长老们冒着生死之险才从朝廷的追杀中带出来,”她说着便翻到了其中一页,小心翼翼地端起来给众人看,“我便在这书卷中找到了这么一页――记于荣烨十二年三月既望,恰是铁寨灭亡的前两个月。这一日大致记的内容大致意思是:西山派掌门樊弋为修炼最高境界的焚功,决定闭关三月。且请来了东海名声显赫的四位炼丹师为其打造修炼所需的灵丹妙药。” 众人不禁疑惑,此事记载得如此细致,定是西山派内部机密,怎会泄露到了铁寨之中? “不瞒诸位,当年西山派和铁寨难免存在着敌意,故爹爹早已派了眼线到西山派查看其动向,西山派也会派暗探来我寨。”铁贞平静地解释,“问题之关键在于,樊弋在修炼焚功的这段时间,是有四位炼丹师在身旁,或许樊弋的自燃,与这四位炼丹师的关系密不可分。” “这么说,樊弋并非走火入魔,而是死于他杀?”白p羽大声问。 “不错。”铁贞嘴角扬起了笑容,“或者说,樊弋他原本就找到了修炼焚功所需的灵丹妙药,但炼丹师在其中做了手脚,故意让其走火入魔而自燃。” “但自燃后,岂不是会波及那四位炼丹师,这样他们也难逃火海呀?”付炯问道。 “诸位莫急,在爹爹的手记后还发现了一些线索。”铁贞又将其向后翻了数页,而后指着一行道:“同年五月二十三日,这里记道‘麻芝、茯苓、遗勺、孤掌四者于西山皮炼丹房中,协助掌门修炼,值得考究。’而下面又有一段记道‘麻芝作主药先入炼丹房,而后茯苓碾碎作引子,于火焰燃至五成功力后,遗勺入作续引,最后孤掌再入,燃至数天即可成。” 她念完后将这书卷给予各门派首领过目,确认是铁义山亲笔无疑。 “想必这四种药材应该就是樊弋练就焚功的必须。”路寄悠肯定道,众人也纷纷附和,且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段三娘。 段三娘此接过书卷琢磨了起来:“老娘在江湖上配药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将这四种什物以这样的方式混合在一起”想着又道:“麻芝乃食用材食,茯苓乃药用,遗勺乃保尸佳品,孤掌草乃室内装饰极品,本是完全沾不着边的呀” 铁贞又将书卷翻到后面一页,只见那里又有记载道:“孤掌欲与奇石同入而炼丹,掌门不快,但最终思及功效而允。”段三娘见此不禁疑问:“这‘奇石’又是个何东西?” 而后下面又记者:“奇石入后,火焰中竟有蓝光闪烁,暂保孤掌不化。” 段三娘见状喃喃:“看来这奇石连西山派的火焰之术都可抵御,那会不会是”思索到此,竟没了思路,一时想不起来。 众人看了便道:“看来连段三娘也不能破解这丹药的玄机了。” “说不定这不过一点关系也无,不过是铁寨中平日放置的四种物件罢了。” “这倒不可能,这四样东西用途不一,本不应放在一处。” “而那奇石究竟为何物,也真不好说。” “那真真是找不出何玄机!” 段三娘听闻众人这么一说,心中也是急躁,不想有愧于她这江湖药王的称谓,索性大声道:“大伙莫急!老娘恰好带了药箱,这四样物件都有呐,待今夜回去探究一下,至于那奇石,想必一夜思索也会有结果,明日便可给个答复!” “段三娘此话当真?”汪敬楠挑眉道,年轻时他与段三娘有过交好,此时二人关系也是暧昧不清。 “一言九鼎。”段三娘不服气道。 程傲此时起身,郑重地看着段三娘道:“若是三娘这么说,那么今日时候也不早,各位不如就让三娘今夜回去研究透了,再来给各位解答。” 砂影素来不喜这种嘈杂的会议,故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他正想着要回厢房,忽被人拍了肩膀,回首一瞧,原来是三清道派大弟子白p羽。砂家与三清道派的关系素来不错,二人早年也有些交集,便笑道:“原来是白兄,好久不见。” 二人闲聊了几句,白p羽忽然想起何似的道:“哎对了砂兄,我今日见一人来天香楼入住,和你长得好像,差点认错人了!” “噢?有这事。” “是啊,”白p羽见砂影怀疑的表情,便道:“更巧的是,那人也是西域的富商,当时我就差点上去打招呼了,后来听了他的名谓才知晓认错人了。” “他叫何名字?”既然是西域的商人,自己也应该认识才是。 “西域的奚老板,据说挺有名的。” “何?”听了那三个字砂影有些反应不过来,便确认似的问道。 “全名叫奚日尧,身边还带了个管家和夫人。他夫人叫织媛,听说长的可美了,但是前些天在泣昙山险些遭到暴徒侮辱,被吓着不轻,据说现在神智还有些恍惚呐。”白p羽绘声绘色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砂影僵硬的表情。 “很像么?”砂影忽然问道,嗓音里带了些异样的情绪,“我和奚日尧,很像?” “是啊,远远看去,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白p羽肯定道,“不过近一看,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另一边。 顾隰和花想容使出凝露香散回到了厢房,二者神情都十分凝峻。再简单地陈述时局后顾隰直接开口道:“依本侯看,铁贞的那书卷实是有问题。” “怎讲?”微生逆问。 “铁寨覆灭已有十年,怎会到现在才发现铁义山的遗记?说是整理遗物,也应早做了的。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早已发现而铁贞故意隐瞒,二是另有其人将那书卷藏了去,到近来才悄悄放回铁寨去,刻意让铁贞发现,来挑拨武林和朝廷的关系。” “后者可能较大,且幕后黑手和江南谣言者很可能是同一人。”微生逆顺着顾隰的思路推测道,“也就是说流亭。” “再说那书卷上的四种药物的混合之法,阿逆可曾听闻?”顾隰想着微生逆在浸月岛长大,至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药物炼制应该有所研究,说不定能解答。 不料微生逆也摇首道:“我还未曾听说过这种丹药的炼制。” 宋言初也摇首表示没有听闻。 “看来是樊弋的独创了。”顾隰冷笑,“眼下段三娘回去研究,本侯看明日得出结果的可能也不大。” 语毕他注意到从方才开始花想容便不言不语,神色微妙。他想来应该是看见了砂影而触景生情的缘故,便也没多问,只是拍拍他的肩道:“早些歇息吧。” 众人也都是疲了,便匆匆睡了去。 次日。 一早光景,天香楼中气氛压抑得紧,原因便是段三娘的无故失踪,本以为今日便能知晓那丹药的秘密,可如今此事因为段三娘的失踪更为扑朔迷离。 出了这事,武林众人第一反应就是朝廷搞得鬼,可分明没有半点儿的线索指向,正当众人焦头烂额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时。 “诸位,听我一言。” 一道凄凄哀哀,阴柔沙哑的声音传来,闻声望去,是那岭南伞人羌良。他身着岭南灰色麻衣长袍,持一把青色油纸伞,身形细长,用一麻纱将头发绾起,脸颊尖瘦,眼睛似鹰,最惹人注目的是眼角竟生得一颗泪痣,身为男子身,竟有这种标记,实是惹人非议,整张苍白清修的脸恰是阴险的模样。 “段三娘的失踪与她破解出丹药的玄机有关。”羌良继续道。 “怎讲?”汪敬楠道。 “那女人破解出了玄机,朝廷的人急了,自然要派人去解决她。”羌良不紧不慢地在程傲开口之前说道,“如此显然,你却不知?” “你!”汪敬楠瞪大了虎眼看着羌良,但又不好发作。 “这么说,有朝廷的奸细在这里?!”付炯一激动拍案而起。“好你个狗皇帝,果然阴险狡诈!” “左丘颉的个性莫非你们不懂?”羌良慢慢悠悠地反唇相讥,他这人向来说话刻薄,不留情面,以前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毒舌。 “羌前辈,你说的头头是道,那你可否破解了那丹药的玄机?”铁贞实在受不了羌良傲然无物的举动,不禁也站起来质问道。 羌良冷笑,眼中闪过嘲讽:“若这也叫作玄机的话,那我无法言说。” 此话一出,激起千层浪,撞碎海岸礁。 “唬人!” “羌前辈你莫要做马后炮,连江湖药王段三娘都未能将其破解,你又怎能解出!” “有本事说说看!” 羌良冷笑地看着这些人道:“既然大伙都不信,那咱们便来打个赌罢。”看着大家都静了下来便抬起手中的青油纸伞指着众人继续道:“若是我破了这玄机,你们无论老少,都来我面前认认真真磕个头来。若我没破,你们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汪敬楠气不打一处来地怒道:“我就要看姓羌的你要怎么破!” 羌良闲适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把青油纸伞搭在一边上,道:“姓汪的等下你头可要给我磕出雷声来。”随后看着众人急不可耐的表情便道:“大伙无非是想知道麻芝、茯苓、遗勺、孤掌这四东西按顺序进丹炉后炼成何。但就铁义山手记,并未指明那四样东西就是草药。” 众人一愣,未反应过来,付炯抢先道:“羌伞人你何意思?” “你们可曾听过男童补阳一说?”羌良反问道,“焚功属阳,故樊弋定是在某些秘籍上找到了相关的配药秘方,故想搜集男童来作炼丹的主药,修炼不死焚功。”羌良缓缓道,“故麻芝、茯苓、遗勺、孤掌,根本不是何草药名,不过是四个男童的名字罢了。” 此话一语惊醒梦中人,点破玄机。 “书卷中记着正是将这四男童分别进入炼丹炉的顺序,而樊弋本身有焚功,他本人即在练丹炉内也不会担心受燃。”羌良字字珠玑,目光淡然而嘲讽地扫过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问题出在那叫‘孤掌’的男童上,他要将‘奇石’带入,本来樊弋就不允许,但后来‘思及功效’,终究是应允了。” “故这石头应是有阳烈的属性,故樊弋才允许带入,但在最终修炼的时候,阴阳失调――此种可能只能是其间又有阴气相助,故此石其实具有阴阳两效,而江湖上拥有阴阳两效的石头恐怕只一个罢。”程傲长叹一声。 而汪敬楠早已冷了一张脸,说了出来:“花家所炼图洛石。” 图洛石是江湖上唯一具有阴阳□□的神物,是许多炼丹人士梦寐以求的良药。但其有一特点,即不能与其他物体共融一炉,否则会使人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而这图洛石自从花氏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染上瘟疫以来便不知所踪,最有可能的便是在目前销声匿迹的花炼手上。 “花炼?失踪了那么久的家伙?”付炯不可置信,“就算是在十年前,他早已失踪了有四年之久!” “况且花氏和西山派无冤无仇,何必如此?” “自是他投靠了朝廷。”羌良淡淡道。“虽不知是何缘由,但这是最好的解释。” “说到底,还是朝廷搞的鬼。”铁贞冷冷道。 “说到底,诸位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了?”羌良笑道,“磕头这事,可不能躲。” 程傲忙站起来道:“羌伞人莫开这玩笑,眼下事情还未解决,段三娘的失踪还未有着落,这事还是押后处置的好。” “哼,早知晓盟主你会说这种话。”羌良邪笑,“因此我” 忽然他神色一惊,从座位上腾起,地上竟然无故散出阵阵异香,浓郁的气味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羌良身形一晃,手中轻转,那青油纸伞瞬间打开,那伞上竟密密麻麻的写着咒符――那边是传说中薄泪伞,将那奇异的香气瞬间阻挡,且成包夹趋势地回击,直冲着泼墨厢间那副巨大的山水画而去。 泼墨厢的水墨画瞬间被气旋震得四分五裂,碎片炸开。 羌良瞬间收伞落地,冷眼看着那被炸开窟窿的墙壁:“花炼,滚出来。” 回应他的则是那空荡荡的窟窿,骇人得紧,又是一阵异香自那窟窿里袭来。这次猛烈得紧,是要将大伙迷晕的阵势,各大门派的首领连忙打坐运气,要抵挡住这杀人于无形的攻击。 刚坐下来运气不久,忽然又叩门声来:“诸位方才点的龙井。” 这要紧的时候,怎会有伙计端茶上来,脑中一根筋的付炯大吼道:“咱们没点茶!滚出去!” 谁知对方不领情,直接传来开门的声音。 “妈的!”付炯向来爱行侠仗义,见那店小二不知死活地开了门便索性放弃打坐飞身而去就要把那店小二推开。 “蠢货!”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直接飞到门前一伞而下,那精钢伞骨瞬间弹出,直直刺向端着茶的店小二。 “你干甚”付炯刚要发作,但容不得他多说,只见那店小二嘴角竟泛起冷笑,将手中的茶具一挥,挡去了羌良的杀招,而后竟用掌一推将毫无防备的付炯打得一阵剧痛,连连后退到了地上。 那茶具飞溅到地上,里边流出了黑色的液体,带着不知名的气味,霎时与原先房中的香味融为一体。 羌良双手握伞,暗器从伞中飞出,八道伞骨在那店小二不备时直接刺入咽喉,了结了性命。 就在羌良刚要收伞之时,忽然,一把长剑从店小二身体中破空而出! 羌良一个灵醒要躲开,但速度不及,那长剑冷不防刺入了他的小腹,霎时血溅麻衣。 羌良额头上霎时淌下冷汗,好在下一刻便有一人冲上来扶住了他,将那长剑震碎,用的正是当年声名远扬的虎牙套拳。 汪敬楠谨慎地将没入羌良腹中的剑端拔出,而后怒呵一声,眼前店小二的尸体瞬间化为了碎片。 这时,尸体后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手中还握着方才那长剑的剑柄。 羌良见了他便笑了:“莫念之” 汪敬楠见了他大怒,道:“莫念之!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当年还交情不浅,为何要加害于我们?” 莫念之笑得风轻云淡道:“往事过眼云烟罢了,莫某本无情之人,汪兄又何必在意?” ☆、真相大白 汪敬楠听闻眼神冷然,他看着腹部流血汨汨的羌良,点穴止血后小心地放在一边。 汪敬楠看着莫念之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话音刚落,二人便交锋起来。 此时程傲也飞身上来援助,三人便在空中纠缠起来。本说来二对一,打赢应该不成问题,且莫念之的武功不算太高深。但因为那香气有毒性的缘故,汪敬楠和程傲竟有些力不从心,渐渐还甘拜下风。 而羌良在一旁看得甚是奇怪,他了解莫念之的武功,但眼下看来这数路似乎都不是莫念之常有的。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他顿时朝还在战圈中的二人吼起来:“快到外边去打!这里有花蛊!” 忽而大风起,令众人都措手不及,那清风似有神力,瞬间吹散了那浓郁有毒的香气,在泼墨厢内打坐的众人都清醒过来迎战。 莫念之表情一怵,立即手中使力,狠命一击,程傲还未来得及恢复便胸中一震,嘴角刹那流出鲜血来,而汪敬楠也是脸色煞白,刚毅的面孔扭曲起来,强忍住没有将血流出,连忙撤退数步,运气抵挡,羌良也从地面上运气飞起,与他一同扶住程傲。 而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落入中间,众人定睛一看,竟是花想容。 花想容面色平静,但细看那脉络的跳动竟是极其不自然,他嘴角抽搐,对着莫念之道:“爹。” 莫念之一愣,然后笑道:“花公子,你认错了人了罢。” “莫装了,爹。”花想容笑起来,“何样的易容都逃不过你儿子的眼,何况爹爹的易容术还不甚精深,未学得娘的精髓。” 莫念之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地看着花想容。 “莫前辈我见过,神色古板,少有笑容,眉目稀疏,鼻翼比爹爹细长。这些东西虽年岁已久,但变化不应太大,但这些都可以在爹爹身上找到破绽。”花想容苦笑道:“多年来易容成这幅模样,是件很痛苦的事儿,爹爹莫要这样下去了。” 莫念之无言,却缓缓伸手来,轻轻而小心地撕开了脸上的面皮――或许是伪装太久,他撕得很慢,生怕弄疼了似的。 众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一张沧桑却能看住十分英俊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认识的武林人士都惊呼起来,那正是消失十多年之久的花炼!! 花想容虽早有准备,但终究□□,泪水不禁下落,如鲠在喉。 而花炼神色复杂地看着花想容,却不知说何。 终究还是程傲开口,他虽已受伤,但神色还是十分平静道:“许久不见花炼大侠,不知为何要蓄意灭掉西山派,并假扮莫念之潜伏天香楼?” “我说怎么近些年来,我们的动向被朝廷掌握得清清楚楚,原来是有奸细!” “我帮无论大事小事,都在天香楼议谈,恐怕都被他告诉那狗皇帝去!” “说!真正的莫念之究竟去了哪里!” “还有段三娘的失踪是否也是你弄的?” 花想容眼见的这些人对花炼步步紧逼,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如此冲动地站出来,但为时已晚。 “闭嘴。”花炼忽然开了口,声音哑得吓人,“一群蠢货,段三娘和莫念之大概已在黄泉下相会了罢,曾经以往,他们还是对狗男女呐。” 花炼阴仄的笑看得花想容一阵心寒,这与他印象中的父亲完全是两个人,印象中的花炼英气逼人,风流倜傥,潇洒魁梧,而眼前这个人阴郁可怕,说话还用着一股奇怪的腔调。 “花炼,我素来看好你,不料你竟成了朝廷走狗,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三清道派的吴老也悲愤地拄着拐杖击打着地面叹惋道。 “老东西,你懂甚。”花炼扫过他冷笑,“当年花氏如猢狲散,若是不投靠朝廷,恐怕在武林也会受尽你们这些东西嘲笑,苟且偷生。” “说谁是东西?!” “你以为投靠了那狗皇帝就衣食无忧?他凭何相信你?” 就在众人要刨根问底之时,一道戏谑轻佻的声音传来:“自然是做了阉人呗。” 来者风度翩翩,手摇玉龙,他直接在花想容身边站定,对花炼道:“如若本侯没有猜错,阁下就是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六内侍常辽罢!” “不错。”花炼扭曲了笑容道,“在下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顾隰冷笑,忽感觉手臂被花想容紧紧抓住。 花想容颤抖不已,艰难地开口道:“爹,你是阉人?” 花炼避开了花想容的目光,不置可否。 “为何” 花炼不语,索性不再看花想容。 “为何你说啊!”花想容忽然大吼起来,冲上去要抓住花炼,却被顾隰一把拦下。 “原来常辽大人就是曾经在江湖上风流的花炼大侠,真让本侯开眼界。”顾隰啧啧称奇。 “能瞒过侯爷的眼,奴才本事也算不小。”常辽谄笑着。 那笑容令花想容不可置信,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太监是他的生父,他再也受不住地大吼:“奴才?你叫你自己什么东西!这也是人说的话吗!” 但花炼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依旧对顾隰道:“既然侯爷与奴才都是替主办事的人,那么今日的局势也明了了,侯爷便让奴才出手,解决了这些武林人罢。” “你个狗太监给我闭嘴!休要如此嚣张!”付炯大怒。 “莫非你没有看见我们这里都有什么人,就敢说这种话?”白p羽也不服气道。 “东西两厂,作恶多端,最令人厌恶!”铁贞也愤愤道。 常辽看着这些武林人士这幅模样,哈哈大笑起来:“恐怕要对不住诸位了,自打你们进了泼墨厢,就别想出去。” 语毕手起,一股强大的气阵瞬间包裹住了泼墨厢。 “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们来我都会让你们来这儿吗?”常辽冷笑道,“这里吊兰团簇,香气馥郁,是慢慢弄死你们的好办法。” 他袖中顿时扬起了阵阵异香,功力未达到高深境界的人都顿感头晕目眩至昏倒,武功绝顶者,也会感觉脑袋发胀,渐渐失去了用武的能力。 这时花想容忽然冲了进去但并没有解阵的意思,他直直飞向了砂影,一把拽住了他便向外拉来,直到出了常辽的布阵。 “想容,你”常辽第一次开口叫了花想容的名字。 “爹,你杀谁都好,别动他。”花想容一字一顿地跟他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给砂影运气解毒。 里边的武林人见此不禁破口大骂花想容的无情无义,而花想容丝毫不为所动,安然盘腿作于地上为砂影运气。 看常辽的举动,是想把里边的人都置于死地。念此顾隰也陷入沉思,不知晓若是常辽真这样做了会闹出什么事来。正当他要仔细斟酌自己该如何行动之时,一阵真气袭来,恰是要与常辽的阵相冲。 常辽目光一冷,空出一手,生生将那袭来长棍震开了去。 那人便是何黎,方才他就有意脱离众人躲藏,故没有进入常辽的泼墨阵内。 “花炼,料不到你我竟有今日。”何黎手中持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 “何大侠。”常辽冷笑,“你已退隐,何必来管这闲事。” “你此举乃冒大不韪,丧尽天良,我自要除你。” “除我?哈哈哈,”常辽大笑,手中的力度收紧了些,里边的武林人更痛苦了,“我一手握着的便是这帮蠢货的性命,你奈我何?” 何黎也是冷然一笑,手上的棍法轻轻一动――顾隰刚要制止,但距离太远,已然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了一步,那棍已经停在花想容头上。 “在你看来,是那帮混蛋的命要紧,还是你儿子的命要紧。”何黎阴险地笑了笑。 “你他奶奶的何老头!”花想容大骂,他正为砂影运气,完全脱不开身。 常辽见此,脸色霎时惨白了下来,道:“何黎,你要作甚。” 何黎看向顾隰道:“顾侯爷若是冲上来杀了我,我是必死无疑。但我的棍会比侯爷杀我要快。”他说的清清楚楚,神色泰然,棍就在花想容跟前,以他的功夫,轻轻一击便可将此时的花想容致命。 “若是不信。”何黎轻轻一动棍,那棍尾只是轻触了花想容背部,后者竟然浑身一震战栗,而后面部一僵,嘴角淌下血来。 “住手!”常辽大吼,神色露出了慌张,“你敢伤了他,里边的人会死得难看!” “说实在,里边的人死了也与我无干。”何黎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来,“我只是想报当年的仇罢了,花炼兄。” “我早该料到是你。”常辽冷然,十分明了地看着何黎。“我放人。” “花炼兄果然爽快。”何黎笑道。 常辽果真放了手――他挥手作风,将那些武林人士的毒解了一部分,但还有另一部分尚未解开,他道:“我已解了程盟主和汪大侠的毒咒,这下总是可以的吧。” “付堂主,路掌门,方丈一从,向英师太。”何黎不动声色,得寸进尺,还将棍更靠近了花想容。 常辽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但眼见的花想容性命握于其他人之手,便顺手解开了。那些被解了毒的武林人士立即打坐调气。 “爹!”花想容大叫,斜眼瞧着何黎,气不打一处来:“臭老头,身为隐士还做出这种事来,况且我爹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 “父辈的仇恨,小孩儿怎懂?”何黎忽然打断他道,继而又问:“你可否记得十四岁发生的事儿?” 花想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冷凝了起来。 见他反应不过来的神情,何黎笑了:“小子,当时那帮人便是我派去的,教他们好好玩玩花炼的儿子,尝尝那是什么滋味。今日你们父子俩都得死。” 何黎语毕,直接挥棍向花想容劈来,那铁棍呼啸声如雷鸣,强大的气流,将整个泼墨厢的地面悉数震碎。 一棍劈下,没劈到人身上,反而直击地面,泼墨厢整座被震了个四分五裂,里边的人悉数落到了大堂中,烟尘四溅。 何黎面容扭曲起来:“谁!” 忽感觉有真气从前直接灌来,带着阵阵沙尘,他立即挥棍反击,金色的气流与棍相触,震得何黎有些不适,他立即旋身一转腾飞到上空。 只见砂影一手握长刀,另一手抱着花想容,面色淡如水,遥遥看着他。 “砂影你小子,让开。”何黎见这二人竟是这种关系,嘴角抽搐地道。 砂影似是挑衅般沉声道:“何前辈既是号称剪谷隐士,心中居然还存世俗报仇之心,是否有不妥。” “少管我的闲事。”何黎狞笑,他当年在武林中无人能敌,独孤求败,就连程傲、羌良、汪敬楠、沙无痕等人都要敬他三分。他当年对杳淼一见锺情,谁料对方早已倾心花炼,无奈心痛不已,以致生出恨意――花氏瘟疫是他一手策划,将花炼逼入绝境,最终投靠朝廷。而他自己终身未娶,遗世独立。 “何前辈的所作所为,砂某心中有数,不料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您的仇恨还在。”砂影和花想容在一起后便有意对当年的事情做了调查,知晓真相后一直隐瞒在心。 “影,你知道什么?”花想容听得云里雾里,他怎知花炼和何黎的恩恩怨怨,只知道眼前的何黎要置自己于死地。 砂影搂紧了他,低下首来笑道:“你不必知晓。”这一笑温柔得如同明月印青竹,春风拂玉面。 花想容这些天来的心结悉数解开来,反应过来后立即反搂住砂影低声道:“你原谅哥哥我了?” 砂影敲了他脑门一记:“少废话。” 何黎见二人如胶似漆,不禁放肆地笑起来道:“真是情深似海!这也好,今日你俩在黄泉下相会,那倒也不错。”话音刚落,响指一起,何黎身后忽然出现许多带着斗笠的黑衣人,个个持棍,摆着和何黎一样的招式。 “死老头,隐士做了那么多年,还收起徒弟来。”花想容也从腰间掏出短匕来,要与砂影共同作战。 这时一道如火的红影毫无征兆地落到顾隰身边,空灵的灰眸扫视这一片狼藉,唇边的冷笑几乎要将空气冰凝:“如此有趣,算我一个。” “阿逆不陪媳妇了?”顾隰挑眉笑道。 “一群小鬼。”何黎冷哼,话音刚落便袭击上来,他直接向前取花想容性命,而砂影自是挡在他前与他应战。其余的黑衣人便一股脑地围住微生逆,似是要脱住他。 微生逆轻松地单手对付着那些黑衣人,如闲庭散步,把那黑衣人玩得团团转。 他看到一旁的几碗辣椒油便来了恶趣味,潇洒地旋身捧起一碗辣椒水准确地往黑衣人脑门上撒去。 “啊啊!!!” 痛苦的声音瞬间响彻,那黑衣人立即没了战斗力,痛苦地捂着眼睛。 微生逆玩心大起,又拿起另一碗辣椒油拍向了另一名要进攻的黑衣人,顿时又是一声惨叫。 他像是玩开了,邪恶地拿着一些辣椒油辣椒水之类的刺激食物一路往那些人脸上泼去,玩得不亦乐乎。 另一边何黎、砂影、花想容三人之战圈竟是越来越远。 再说那些原来在泼墨厢还未解毒的武林人士,时辰已过,毒气也自行消散,故这些人也操起家伙,朝常辽红了眼的杀过来,这下混战成了一片。 顾隰一直常辽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帮着他抵挡付炯等人。其实在他心里,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这常辽是花想容之父又是左丘颉那边的人。 人越来越多,那汪敬楠和羌良也朝常辽攻去,想来是要取命无疑,顾隰便一咬牙,玉龙一展,悦耳旋律从扇中飘忽而出,伴着神秘莫测的紫色幽光夺目咆哮飞来,恰有横扫千军之势,那脆弱的墙壁也随着化作了碎片,天香楼一片狼藉,柜中的各种食用器具悉数掉了下来。 何黎见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将原来一直朝花想容攻击的气阵忽而转移到砂影身上,花想容见状急了,反守为攻,使出花蛊向何黎袭来。 何黎见目的达到,纵身一跃,两脚呈剪子型――那便是其绝杀剪子脚,专从身后攻击,令人防之不及。 花想容和砂影在武林中算是后辈,而何黎早在二十年前就隐退了,故他们压根没听说过着剪子脚,一点准备也没有。 电光石火,千钧一发,剪子刺穿的却不是花想容,而是常辽,血气与花香霎时弥漫了天香楼的断壁残垣。 何黎见状露出满足的笑容来,那神情兴奋得如同洞房花烛夜,几欲放声大笑,但还未出一个字眼就忽然浑身抽搐起来――砂影的长刀直直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何黎抽搐着看着砂影,不可置信。 “我知道世伯曾经和爹交情不浅。”砂影面无表情:“这是我爹曾经用过的,用它为您送葬,算是抬举了。”说着手上再一使劲,那刀悉数没入了何黎的胸膛。 后者喉腔中爆破出一声哀吟,嘴角渗出血来,染红了略白的胡须,两眼向上一翻,没了呼吸。 顾隰见到这个情景,解了程傲、羌良、汪敬楠几个能冷静处事之人的阵法便飞身过来。 花想容见何黎死了,心中却毫无快意,他惊恐地扶着奄奄一息的常辽,却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血迹――那剪子脚伤的是内脏,外面根本瞧不出来。 下一刻,常辽嘴角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来,花想容连忙点了他的止血穴道:“爹你!”他扶住了常辽,砂影也蹲下来帮常辽坐稳,接着就要往他体内输入真气疗伤。 不料常辽忽然抓住他的手道:“别再作无用之功” 花想容眼中早已闪着泪花,空洞地看着常辽。 常辽见花想容的表情,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道:“想容,你听爹说” 花想容连忙靠了过来,侧耳在常辽嘴边。 只听他道:“原谅爹的,不辞而别受何黎追杀,投靠朝廷也是迫不得已” 听了这句,花想容哪管三七二十一就如捣蒜地点头,还道:“爹,我这就给你疗伤!” “何黎的剪子脚一击致命莫白费力气了”常辽讽刺地笑道,“这也好何黎他也算解了恨” 花想容拼命地摇头,他怎也不肯相信这种致命一击的事实。 “想容听爹一句话,”常辽露出慈爱的神色,虽然已是濒死,但依旧语重心长;“仇恨无尽万万不要陷入其中” 花想容听话地点头,泪水却抑制不住地流个不停。而顾隰在一旁闻言,眼神闪过异样,而后归于湖绿色的平静。 他目光藏着太多的秘密,却再也无法说出,只能望着花想容,尽可能用眼神告诉所有――尽管这是徒劳,下一刻,他便缓缓闭上了双目,陷入永远的沉睡。 花想容随即泣不成声,放肆大哭,砂影上前拥他入怀以作安慰。其他人看着这场面,也默默无言。 江湖闹剧一场,生离死别一出。 大靖内侍常辽死于江湖纷争,十年前西山派和铁寨的覆灭真相浮出水面,皆是朝廷所为。 从此,武林和朝廷关系愈演愈烈,武林中各大门派经过此事后终日惶惶不安,深疑门派中有朝廷奸细,并开始大肆清查。江南多门派聚集加之距离帝都甚远,而此前谣言一事被武林众人重新掀起,江南之乱,局势越发变幻莫测。 紫禁巅,高堂上,谁主沉浮? 花坞下,离疏远,谁能执手? ☆、同下江南 荣烨二十二年六月初 一湖上亭,却透着陈旧的光阴,斑驳的初夏繁影带有淡淡的凄凉。亭上两人,一人旁位站立,一人兀自而坐,面对一副残损的棋局。 左丘颉执起一黑子,思索片刻而后落下,又拿起一颗白子毫不犹豫地落下,包夹的是一路妙棋。常广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样的场面已然持续了有半个时辰。 忽而左丘颉眼神一亮,嘴角也轻勾起来,沉醉地望着这一盘棋局,连眼中都带着动人的笑意:“当时r儿和朕便是下到这里。r儿天赋极高,一眼便看出这棋路不对头。” 常广眨了下眼,用沉默代替了应允。不知何时,这位帝王的脾性已然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有时在夜间,常广会无意察觉左丘颉悄然从龙床上起来,独自一人步至窗边,望着银辉不言语,时而又低头抚摸着床头的枫戒,一副呆呆的痴样。 五皇子之死对左丘颉的冲击不可估量,而常辽之死,武林云涌,无疑是雪上加霜。不知这帝王之身又能撑得住多少狂浪。 忽然左丘颉起身,回首笑道:“常广,咱们走罢,今日也不早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来到镜湖后他心情似乎如云破月出,好了不少。 “是。” 二人来到御书房,一眼便看见案几上高高堆叠的文书,一翻阅,尽是江南动乱之事。 十年前之事水落石出之后武林各派便蠢蠢欲动,甚至煽动当地百姓反抗朝廷――江南远离天子脚下,加上前一阵的谣言未平,还真有一部分的百姓被其所惑。更有甚者,还有门派还直接和府衙叫板挑衅,而当地官兵一味地镇压只能将事情愈演愈烈,以致矛盾不可调和。 左丘颉异常安静地看完文书,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诡异的浅笑,仿佛在看诗书文章。最后看完一页,便看向常广,意有所指道:“常广是最知朕心的。” 常广立即会意,道:“奴才知晓,自家的狗不听规矩,是该处理。” “哈哈哈。” 左丘颉大笑起来,掺入了不知多少讳莫如深。“说的好,说的好”他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也不在意,他望向窗外的夕阳,带着决绝道: “卫泠煜,你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次日。 “江南之乱,众爱卿如何看?” 肃静的朝堂中,回荡着帝王的威严之声,却没一人回应。似乎群臣都对最近的左丘颉心怀恐惧,不敢言说。 良久,老臣高润略有颤抖地道:“臣以为,江南之乱,非陛下亲身不能解决!” “现在武林形势危急,若是要陛下亲自前去,龙体有险啊!” “况且现在不单是武林,北方麓原也早已虎视眈眈,陛下这一去,朝中无主,万一有难怎么处理!” 左丘颉向来对群臣之争不甚在意,无论如何最后还是他自己定夺。此次也不例外,等下边的臣子吵累了,他以手示意而后鸦雀无声,看着群臣那副紧张的模样,心中竟有无限快感。 “众爱卿集思广益,朕颇有收获。”左丘颉挑眉道:“朕认为,江南之事应尽快解决。故朕决定三日之后便动身下江南,此行约摸有数月。朝中之事便交予高润,还有懿儿和衍儿共同处理。” 群臣惊呼,万万不料左丘颉此次如此专断独行,争着要发表高见,可这一切都在天子一声拍案给悉数熄灭。 “懿儿和衍儿随朕来。退朝。” 下边的左丘懿和左丘衍心照不宣地互望分毫,便跟了上去。 左丘衍在离去之时,不忘回首望向退去的群臣,不意外地看到同样回头的那绿眸栗发之人,二人双眼相视,闪现一丝灵犀,带起了左丘衍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二人随着左丘颉来到□□,随着他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忽然前边的脚步戛然而止,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铁笼,笼上的栅栏上尽是被撕咬的痕迹,里边是两只喘息的白狼,其眼皆为赤红,却为笼中唯一的一块肉争得你死我活。鲜肉的碎渣散落一地,狼腿上被相互啃咬得能露出白骨。 “这原本是多么好的狼种。”左丘颉似是感慨道。 “白狼在狼种中是为最佳。”左丘懿立即附和道。而左丘衍却沉默不语。 “可惜,都无法逃出牢笼的掌控。”左丘颉若有似无地道,轻飘飘地进了二人的耳朵,却如警钟般生生敲响。 “白狼再凶狠,终究是斗不过人。”左丘懿漫不经心道,“尤其是在这宫中,狼也会被皇威所慑。” “白狼再机警,也不过是狼的脑。”左丘衍缓缓道,“不可同日语矣――父皇所言极是。” 左丘颉听闻他两有一句每一句的回应,也不作答,只是嘴角的冷笑依旧。 两狼之争,必有一亡。 【箭场】 运送兵器的人来了。 箭场的卫队每月把都会练废一箩筐兵器,还得及时更换。每到这时,相关的炼铁之地都会派人送来一车车的兵器。 玄直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过的车,若有所思地清点着,末了开口道:“一共八十八车,足够了。” 车夫听闻便迅速将一车车的兵器运到库房中,卸载而下后便离去。 玄直目送他离开后,四顾无人,便独自来到库房中,似是确认无误。自从他从刘隽队长手中接下这个任务后,这就是他定时与姐姐通信的方式。 姐姐给他的信件,就藏在某一兵器中。 果不其然,剑出信落,玄直看着眼前素白的宣纸,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捡起白纸,小心翼翼而又迅速地展开,快速地略过上面的小字,而后便熟记在心便烧毁。 常辽身为左丘颉的一颗棋子,竟能安插在武林中十年之久,且常辽原为花氏单传花炼,本为武林中人,竟也被朝廷收买。这事一水落石出,轩然大波一起,不免让人联想到武林中是否有更多奸细,作为左丘颉的棋子涌动――想来心里就发毛。 没走几步,只见刘隽急匆匆地跑过来道:“玄直你快来,到箭场前庭集合,皇上要来了!” 玄直心中一动,但早已练就了面色不改,颔首后便跟着刘隽走了。但心中却涌动起一种期待来,不知为何,似乎很久没有见到左丘颉了。 不知为何左丘颉要在这时来到箭场,且气氛压抑得让众侍卫喘不过气来。刘隽也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 左丘颉气也没吭,拿眼神扫了一下常广,后者便会意地从他身后走向前来,在刘隽耳边低声几句――只见刘隽的神情也凝峻如山,而眼神也别有用意地在卫队里打量起来。 “五九,什么名字。”常广道。 “回常厂公,玄直。” 说这话时玄直余光轻瞟左丘颉,感到对方似是有所反应,神情也动容,心中便忽有一种安心之感,弄得自己也不知为何。 “就他吧。”左丘颉总算是说了一句话,声音有点喑哑。或许是许久没有听见左丘颉的声音,玄直心中一颤,疑惑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常广。 “三日后你便跟着陛下下江南去,记住,恪尽职守,莫要贪玩。” 这话说的相比起初是一个翻身般的转变,快得让玄直反应不过――下江南?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出宫,就有机会和姊姊相遇,更有机会完成报仇。 “起驾。” 望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那龙袍在夕阳之末愈发的飘渺无踪,让人无法企及。 孽缘之始,起承转合。 三日后。 皇帝下江南,四皇子、七皇子和几位重臣共管朝政。其中,玉君侯主管城内秩序等事务,负责帝都的财政和治安。 微生逆和谬音站在那华丽的皇帝寝宫内,微生逆也不是初次进到这个寝宫,故直接走到顾隰提到的机关旁查探。 自从上次夜探皇宫后那左丘颉在潜龙殿周围布下天罗地网,而那时局势较为混乱,虽从倚青口中早已对那密室的奁子颇有怀疑,十有八九便是祖父灵骨,而今这左丘颉下江南便是个难逢的时机再次进去查探。 按着顾隰所言,二人很快便进入了密室,果不其然那架上放着个精致的奁子,四四方方,宛若女子的首饰奁,只是那外表奇异诡秘,奁子为银质但是有些许发黑,边上还镶有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整个奁子围了两条黄色的符咒。 “我记得倚青所言,那奁子是置于那台面上的。”谬音深思道。 “嗯,如今却是置于这架上”微生逆回过神来也隐隐觉得有些担忧。 “有人移动。” “左丘颉。”微生逆恍然大悟,严峻地说道,“如此说来,左丘颉怕是在倚青之后,进过这密室。” “看来左丘颉已然对倚青之事心知肚明了,如今他对倚青按兵不动,是有所计谋了。”谬音平静的面容也泛起些担忧之色。 微生逆不语,刚想将那奁子取走,当其手靠近那奁子时,突然谬音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慌忙阻下微生逆的动作。 “怎么了?”微生逆奇怪道。 “已被下咒,莫要碰此物。”谬音冷言道,心底暗道那左丘亥真是狠毒,居然给褚空的灵骨下咒,让其死不安宁。 “下咒。”微生逆目若深潭般看着那奁子,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可有解封之法?” “我试试。” 谬音言罢便后退一步,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缠上那奁子,而那奁子上的几颗晶石悬空于奁子上方,将那金光全部吸收。 一时间整个密室充斥着两种咒法的能量,微生逆不得不立即运功抵御那能量对自己的冲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谬音额间也渐渐泛起了些许汗珠,他收起真气,表情复杂地看着那七颗晶石回到原位。 “不行?”微生逆为谬音擦去额间的细汗,虽在压抑但也透出些许失落。 被微生逆如此细心照顾,谬音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镇定言道:“这是仓之术。” 微生逆闻言眸中一闪诧异,而后便是恨意一扫,最终恢复深潭的悠远。他确定谬音无碍后便地在这密室中随意走动,打开几个柜子。 其中一个柜子里面放满了信件,好奇心的趋使下,微生逆将那信件一一翻看,以内容看应该是左丘颉与谁的交易。 那信件落款是“水令火日”,而那最后一封内容则是看出左丘颉与那人之间有争议,这最后一封居然还是停在了四年前。 微生逆对这信件兴趣缺缺,将那信件放回,起身便注意到面前那架上放置着一个铺满灰尘的手工编织而成的竹蜻蜓,而竹蜻蜓下压着一张泛黄同样铺满灰尘的纸张。 虽是铺满灰尘但微生逆一眼便认出那竹蜻蜓与幼时爹给自己亲手编织的一模一样! 带着疑惑拂去那纸张上的尘埃 一段情,一眼孽,一世乱。 【皇宫?潜龙殿外】 顾隰将寝宫旁暗卫及侍卫打发走后便颇有些无聊地在宫门前踱步,正当他有些放松时,收到霍十方的信息道左丘衍正往这边来。顾隰不禁为难,如今这番情况被左丘衍看到定是难以解释,看来只能布阵了。 手指轻拈,气场稍有变化后便平静下来,很快左丘衍也远远地走来。 “倚青怎会在此?” “闲来无事,随意走走,阿衍又怎么有如此闲情?” 左丘衍半信半疑,眼角不经意地瞟见了东南角有一丝异样,他虽不如顾隰精通五行八卦术法,但也熟读了易经,故那稍稍看出了些门道,意识到顾隰怕是在此布了阵,心底的疑惑有增无减。 “怎么回事。”他脸色冷下来,便要往潜龙殿中走。顾隰心中大惊,立即毫不犹豫地布下阵法将他拦住。 左丘衍只觉强大的气阵将他隔绝,眼底都泛起了冰寒。他沉默地看着顾隰,质问的眼神让后者觉得要窒息。 “阿衍。”顾隰刚开口,却不懂说何,向来机敏的他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诡异要爆炸的气氛下,顾隰忽感觉潜龙殿中的气阵消失,便知微生逆和谬音已经完事,道:“阿衍,你要进潜龙殿不成?” 左丘衍从未涉足过那里,潜龙殿自然也不是左丘颉能让他去的地方。他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望着那诡异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的宫殿。 他忽然开口,眼神幽深地看着顾隰:“倚青,我一直相信你。” 顾隰怔住,身体有些僵硬。 “但愿我没有错。” 【顾府】 顾隰回到府上,心乱如麻,思索片刻后才缓过来。他直接来到了湖底,却见微生逆与谬音二人皆是表情严肃,而手中无一物。 “事情如何了?”他问道。 “那奁子内大概便是灵骨,只是被封印了。”微生逆回道。 “前辈也无法破除那封印?” “那封印之术唤作地仓之术。”谬音淡淡道。 顾隰满脸不可思议,不确定道,“是三十几年前过苍引以为豪的封印之书《地仓》上的最深层封印之术?” “没错,自过苍创建始便有圣女,而《地仓》内的术法便是圣女武功之一,最深层的仓之术为封印术法,而地之术为解封术法。”微生逆在早些时候查探过苍时便把释月楼中关于过苍派的所有卷宗翻阅了一遍,当然也知晓这事。 “仓之术的封印只能是地之术才能破解。”谬音道。 “如今过苍派圣女莲淮已经仙逝,这是武林中人都知道之事。”顾隰摇摇头。 “看来要去过苍派一趟。”谬音颔首道。 “若圣女当真仙逝,那”顾隰眼底冰凉。 “还有左丘颉。”微生逆冷笑道。 顾隰闻言一顿,心道那左丘颉命数怕是近了。忽然想来他入宫的三年,二人之间的微妙情感,似乎在此时都得到了一个最好的解释。 防人之最,左丘颉真是做到了极致。想必除了他,自己这一生还从未遭人伤得如此深刻,如此惨烈。 “还有一事,倚青要小心左丘颉。”微生逆眼神一冷。 “怎讲。” “我们进去时奁子并未放置台面上,而是在架上”微生逆点到即止。 顾隰脸色霎时沉暗了下来。 微生逆见他指尖动了动,湖绿色的瞳眸只是短暂的沉淀后便再度明亮起来,露出了一个似是饶有兴致的笑容道:“看来,本侯对陛下的了解还不够呐。” 微生逆挑眉,以示赞同。 顾隰笑意愈深,道:“十分有趣。” “小倚青有何打算?” “无事,”顾隰答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眼神澄澈得让人不可置信地望向一侧,闪动出一丝精光来。而另一句话虽是没说,但三人也是心知肚明。 微生逆不解顾隰的回答,但也没多问。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直到见着微生逆和谬音二人离去,顾隰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空灵清脆,犹如在谷中空响,似乎是最后的抉择与敲定。 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有趣,果然有趣!”直到笑到痛快,他忽然道:“十方。” “属下在。”黑影应声而现,青年白得诡异的面庞依旧,乌黑的眼眸 顾隰怜爱地上去抚摸着他的黑发,然后又捏捏他的脸,道:“头发长长了呐。” “属下立刻去剪。”十方眼神一动,立刻有拿起来剑来就要割发的趋势。 “别猴急。”顾隰拉住他,看着霍十方呆呆的样子,眼角都带上了笑意,凑上前亲亲他的薄唇,然后灵巧的舌头就不自觉伸入口腔,一阵狂猛地湿吻:“哪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头发。” “侯爷”霍十方被吻得晕乎乎,只能徒劳地睁大一双眼睛,但一想到顾隰之前对他这样神态的不满,又乖乖地把眼眸垂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顾隰在接吻隙间,若有似无地撩拨着霍十方的黑发,低低道,然后又嗤嗤地笑弯了一汪绿湖:“十方之身,受之本侯。” 绮重罗轻乍暖寒,酒醒愁倚碧阑干。锦衣尽落,银烛吐泪,一春梦雨有无间。 眼眸闭上,掩盖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余音袅袅。 【释月楼?剪观】 微生逆与谬音谈论了些细节后便来到的剪观找宋言初,思索着把要去过苍派这件事告知他。 可来到剪观,看到宋言初颇有犹豫和为难地在剪亭内踌躇。 微生逆心生奇怪,直接飞到宋言初面前落下道:“言初怎么了?” 宋言初满含歉意地看着微生逆,不知从何说起地欲言又止 微生逆歪着脑袋,一脸奇怪地看着宋言初,最后索性将那人稳稳得拉到怀里直接倒在亭内的软塌上。 “言初不开心?”微生逆将宋言初放到胸前搂着,悠哉问道。 “程盟主请我去一趟不岷山庄。” “何时启程?”微生逆的语气显出些许暖意。 他早便收到情报,因为常辽一事败露,各大门派可是乱作一团,一方面都怀疑门派内部还有细作,另一方面对朝廷的不满急剧上升,已有些门派公然与衙门对抗,或是游说百姓反抗朝廷。 此次程傲召集各大门派掌门齐聚不岷山庄便是处理这事。 “可否与我一道?”宋言初不好意思地问道。 微生逆眉梢一挑,宠溺地笑道:“言初是舍不得我?” 宋言初神色一窘,像是请求又像是命令道:“陪我去。”但那渗入骨子里的温柔谦和让他如何佯装强硬也无法令人生气。 微生逆一下便笑开来,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满溢温情笑意的灰眸便涨红了脸,想起自记事起自己还未曾如此不讲理,念此他十分尴尬。 “言初无须担忧。”微生逆知道宋言初心中的担心,如今左丘颉要他命,流亭也对翟u和翟琮有所意图,而他们都知道宋言初便是他微生逆的弱点,加上宋言初不会武更是容易有不测。 “我不会武,倒是拖累了你。”宋言初轻叹道,他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渴望拥有一身武功,至少不会让溯回每时每刻都担忧自己的安危。 “怎会,别说傻话。”微生逆敲了敲宋言初的脑袋。 “那我明日便启程。”宋言初抿出一抹笑容。 微生逆也没有再调戏,歉意道:“对不起,明日我得去过苍派查探圣女莲淮一事。”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不言不语,他自然知道灵骨一事的进展。 微生逆安慰言道:“我办完事马上便到不岷山庄把宋大夫接回来。” 宋言初轻轻地颔首,而微生逆突然紧紧地将那清瘦的身子埋到自己怀里,轻声低喃承诺道:“我定不会让你有半分损伤。” 宋言初摇摇头,不放心地叮嘱道,“溯回去过苍派也要小心,莫要太过涉足江湖琐事。” “遵命。” “莫要与武林人士有争执,莫要随意出手伤人,莫要捉弄别人,莫要” 微生逆一愣而后捏起他的下巴笑道:“宋大夫好嗦。” 宋言初笑着侧了侧过脑袋,调侃道:“是你太任性,我不放心。” “那娘子不担忧有人会觊觎为夫,到时为夫贞洁不保?”微生逆邪气道。 宋言初早已习惯微生逆对自己这个诡异的称呼,他索性当没听到,貌似十分放心地摇摇头言道:“不担忧。” “娘子好狠心。”微生逆挑眉侃道。 “我只担忧溯回会觊觎别人。”宋言初凉飕飕地瞥了一眼微生逆,笑道。 “如此为夫便在娘子面前跪搓衣板如何?”微生逆学着宋言初温文尔雅地言道,嘴边是柔情的笑容。 宋言初闻言不禁露出温情的笑容,而微生逆看着宋言初明媚的笑靥,心上的冰块渐渐融成滴滴春水,汇成潺潺小溪。 于卿一眸,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隋念城中 十日后。 “报侯爷,皇上已出发数日,近日已到达中原的隋念城,正在寻访民情。”一位侍从跪在地下毕恭毕敬道。 “哦?百姓们作何反应。”榻上的人慵懒抚了抚发丝,泛起栗色的柔光来。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又是探寻。 “总体良好,陛下的行动初见成效。” “下去吧,继续跟着。” “是。” 鸟语花香,草长莺飞,盛夏之光,蝉鸣隐隐鹊起,却又不敢太张狂。这夏日的荷庭是玉君侯的最爱,自打顾府之始便每年夏季必来此地。 顾隰从屋里出来,稍缓了下灿烂的日光而后踱步前庭,停驻在荷池旁,笑着打量着荷花内的蜜蕊,透过那层层暗香,神情迷恋,似是想起了美好的回忆。 而后他嘴角轻勾,扬起胜券在握却又略带苦涩的笑容,他继而轻轻俯下身,似是顾影自怜地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他盯着水面良久,念道:“果真有趣,看来还得去一趟君家。” 【中原隋念城】 隋念隋念,风随思念走,雨作安魂化。 马车伴着细密的雨点来到隋念城,停驻在府衙前,流苏随风静静舞动,虽不言语,但却有一种让人肃然的畏惧。 从马上跃下一名少年侍卫,剑眉星眼,凛然一身正气,手握长剑,目视守卫之人,道:“天子江南行。” 守卫立即双腿抖了抖,忙哆嗦地开了门,眼角还畏惧地悄悄瞟了眼华贵的马车,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在万岁爷面前恐怕是要溃围。 马车悄然入府,做工精致上等的车轮在雨水中竟无一丝杂音,席卷起的雨水泛着时光的印记和岁月的留意。 少年侍卫撑起一把油纸伞,上面是蜂游蝶舞的纹样,煞是鲜艳好看,记得这是左丘颉下江南前执意要带上的伞,且还厉声嘱咐自己保管妥当,怕是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走到马车边,等待着里面的人。 帘子掀起,先是常广走了出来,接过他手中的油纸伞迅速地扫了一眼,而后便将伞紧密地紧贴在马车顶上道:“雨天路滑,陛下要小心。” 里边的人缓缓走出,望了一眼外边绵绵雨帘和昏暗的天色,最后视线集中在那把油纸伞上,而后小心翼翼地下了车来,在油纸伞的庇护下进入府衙。 一路上左丘颉双眸宁静,木然地看着府衙里齐齐跪下磕头、战战兢兢的官员,然后摆手示意起来,露出了然的微笑,简单地说了几句套话,而后便鼓励似的谈论起明日的事宜,这样下来也耗费了半个时辰。 而后有条不紊地入了装潢最为华丽的上房,一阵忙碌后左丘颉便坐下在椅中,拿起盘中的米糕细细品尝。常广照例在一旁,而玄直在被安排洗浴后便被常广叫道这里,一直不知所措地站在房的前厅中,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如何了?”左丘颉忽然懒懒地问道,似是还沉浸在米糕的糯香中。 一听到这样的语句,玄直心中便是一紧,现在武林中人人都明了当今皇上是要收拾这混乱的局面了,且动作可不比十年前小。 “尽是漏网之鱼,恐怕是要蹦q好一会了。”常广不紧不慢地道。 左丘颉闻言挑眉,指尖稍稍用力便捏碎了米糕――用的自然不是戴着枫戒的那只手,道:“蹦q吧,直到濒死于刀刃,一个也别留。” 语出寒意,让玄直心底一凉,而后又细想:自己明明在这,他为何敢如此说?或者说,他对自己不戒严么?还是早已识破,别有用意?且此次下江南,自己也没底究竟要如何行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已几日未睡好。 来不及多想,左丘颉有一句话便出:“对了,今日他们说的事。” 常广立刻会意,便起身来到木柜前,不一会便取出笔墨纸砚,置于案几之上。而左丘颉也起身挽袖执笔,似是思考,转换了方才严肃的表情,凝神细视,别有一番风味。常广则帮他铺好了纸,拿来墨盒摆好,便开始磨墨了起来。 玄直看着便疑惑了起来,不知要作何。记忆中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动过这文房四宝了,忽记起幼时贞认真细致地教着自己的执笔认字,作画下棋。那时爹娘还在,自己身为铁寨的独子,一切都是如此快乐。 这时左丘颉的目光忽然投射在他身上,道:“过来。” 玄直立即走过去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来给朕想想几些词句,题赠予隋念书苑。” 玄直一愣,忽记起方才在与那些官员谈话的时候好像着力提到了隋念书苑的事情,说要将此名声继续发扬,希望求得天子亲笔云云。他便开口道:“属下文笔拙劣,恐怕想不出文采飞扬的诗句来。” 左丘颉挑眉,似是威胁或调侃道:“若是不能,别怨朕惩罚了。” “属下不敢。”玄直慌忙跪下,希望求得一逃,虽在宫中呆得已久,但他还是不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些东西。 “来。”左丘颉说着这把毛笔递到他面前。 玄直抬头,正对上左丘颉笑意盈盈的面容,右手拿着毛笔伸在他面前,那颇有得逞和挑逗恶作剧的神情,似是在看一个孩童般,毫无提防。 不料一国天子,也能有如此神态。 玄直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笔,思绪也飘渺起来。对着一张雪白平滑的纸面,脑中的空白画面上渐渐有了影像。那回忆犹如一茧,细细抽丝,洁白的丝线漫天飞舞,晃晕了视线和内心,打开了心底的门。 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呱呱坠地,那时年幼,牙牙学语,严父慈母,伴随左右,谆谆教诲,念念不忘。他心中一动,挥笔便写下: 社稷肩挑,换浮生几回长笑。谁与听潮,青史上有我挥毫。浩气未老,道不孤我辈同甘苦。北冥茫茫,尚有龙衔烛。 字字饱满有力,铿锵正气,那是自己八岁之时,爹亲自提笔给他的诗句,仅此他有,连姊姊也不知道。念此他忽然鼻头发酸,却始终没有太多起伏。 左丘颉一直在看着他写下,若有所思,而后忽然笑着上前伸手起来,直接拿过他手中的笔。二人双手触碰之时,玄直惊了一下,略微颤抖。 而左丘颉似乎没有在意,只是执笔对纸,在下面空余之地一气呵成: 妙手留书,留得住一世荣枯;狂沙渐疏,还天下本来面目;激扬正气,志不移平生存风骨;笔锋如故,隋念藏净土。 一字一句,两阙合一,恰为一词。玄直看得发懵,不料左丘颉竟写得如此合意,简直和爹所要表述之意一模一样,令自己仿佛大彻大悟的语句,铭记不忘。 而一旁的常广见此也鼓掌道:“好文采!” 玄直也反应过来便附和道:“陛下好文采。” 却不料左丘颉道:“是玄直上阕写得精妙,才能让朕写得出下阕。” 听闻此,玄直也不知如何是好,便道:“属下谢陛下承奖” “停,”左丘颉阻止道,“朕始终觉得这词若是给了隋念书苑也太便宜了,不如就暂且带回宫中,而朕另写一份悬在隋念府衙里头吧。” 宫中闻此玄直忽然局促起来,方才他头脑发昏,写下了爹给他的藏诗,现在却是要挂在宫中,这可如何是好?但是此时也不好推辞便硬着头皮笑道:“谢陛下!” 左丘颉见他这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似是感觉有趣至极。 玄直被他这忽冷忽热的情绪弄得摸不清头脑,但至少这笑打消了他心理的那该死的紧张和局促,不知所措,也不抬头。 左丘颉笑够了便道:“玄直啊,你除了这几句就不能变点花样吗?这一路南下,朕听得耳朵都乏了。” 一句话指戳要害,弄得玄直腾地一下脸红了。 见他如此,左丘颉便知点到即止:“好了,不早了,早点就寝罢,明日还有要事。” “谢,谢陛下”话一出听到左丘颉又是一阵笑声,玄直也顾不得脸色红得如何,慌慌张张地便退出去,落跑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左丘颉望着他跑去的背影,仍旧挂着那抹笑容:“真逗。” 而一旁的常广则眼神闪烁,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始终不发一言。 “事情如何了?”左丘颉忽然懒懒地问道,似是还沉浸在米糕的糯香中。 一听到这样的语句,玄直心中便是一紧,现在武林中人人都明了当今皇上是要收拾这混乱的局面了,且动作可不比十年前小。 ☆、墨枷城中 【江南墨枷城】 正是入暮之时,客栈酒楼人来人往,小憩对酒。 一片吵杂的客栈在微生逆与谬音走进来的时候突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停滞了。 小二唯唯诺诺地走近二人道:“客官要要吃点什么?” “清茶,梅子糕。”谬音言道,而后二人便落座一处。 “好嘞~” 过了好一会,客栈恢复热闹,只是众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飘向微生逆这一桌。 微生逆十分不悦这些市井之徒都盯着谬音看,只是也无可奈何便灌下几杯茶当是发泄。谬音无奈地摇摇头,也不说什么。 “哎,听说咱们皇上这次下江南把武林搅得是乱七八糟呢。”大堂中突然一个男子道。 “可不是,还动刀子了,见血了。”一个妇人一副惊吓的深情,悄悄地言道。 “皇上一向心狠手辣,见怪不怪,只是别找我麻烦就好。”一个书生事不关己道。 “当皇帝不都这样吗?” “左丘王朝更为可怕,当年先皇不知处死了多少前朝大臣,而当今皇上二十年前也有过一次血洗皇城还有最近的种种。”那书生肆无忌惮道。 “我看哪,怕是要变天了,只是战事起还是苦了咱老百姓。” “嘘!你不要命啦!”那妇人连忙制止道。 “说起来,前朝皇帝倒是仁君,四海升平。”那小二一边上菜一边压低声音扯开话题。 “前朝皇帝仁爱治国可惜啊。”一个苍老的男人颇有些怀念道。 “哎,左丘家手段狠毒阴险,像大祭司那样的人物定会吃亏。”那小二理所当然道。 “是啊当年大祭司也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大祭司占星卜卦,保国家风调雨顺,可从未用过狠毒的手段。” “你看那个男子,颇有些扶生祭司之貌。”一个苍老头指了指谬音,对旁边的人窃窃私语道。 一名书生瞟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谬音不赞同道:“老伯眼神不好,扶生祭司早已故去,何况那是多少前之事了。” “可是”那老伯若有所思的偷瞧着谬音。 角落处的谬音平静地饮茶,一字不落地将众人的调侃之语听入耳中,他看似云淡风轻但眸中越发波澜。 微生逆是知道谬音以前的名字唤作“扶生”,但来到岛上隐居后便不再用这名字。 不知不觉夜幕以至,大堂的人也渐渐散去。 突然谬音重重地放下茶杯,直接飞身离开,消失在客栈中。 墨枷城往东十里便是过苍山山脚,颇有些江湖气息,如今月色如莲,疏星点缀,江南夏初的夜风柔柔润润地闯入心间,让人涣涣欲睡。 廿四桥以扶风弱柳的娇态著称,廿四桥旁,月光影下,芊芊细柳,薇薇青草,潺潺清流,好一番宁静恬淡。 廿四新桥,独揽风月,墨牵流光,锁灵对观。 谬音轻抚桥旁的一棵弱柳,仰头远远看着那凌空星点,不知心思。 微生逆就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犹豫道:“方才” “只叹尘世纠葛太多。”谬音缥缈的声音传来。 “师父想对付左丘家吗?” 谬音索性拂袍坐到草丛里,仰头看着微生逆笑道:“多虑了。” 微生逆坐在谬音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柔情地看着他:“你曾答应我,不对我隐瞒任何事。” 谬音看着微生逆担忧的眼神,安慰道:“没什么事,只是感慨罢了。” “也是,如今这浑水不知何处是彼岸。”微生逆有些迷茫道。 “现在这浑水倒不算什么,多年前我在朝廷里看得多了,当初的扶生无心不觉污秽,可如今想起竟会是如此为人所不耻。”谬音自嘲轻笑道。 “我倒是有自知之明,以前的扶生、如今的谬音与那左丘家的人又有何不同?”谬音闭眸,掩去那一丝脆弱。 世人皆以为扶生是神,光明磊落,只有他自己知道扶生只是个凡人,还是个可怕的凡人,不知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微生逆微恼道:“胡言。” “我从未告知过你当年褚家王朝之事,也未告知你当年我的所做所为,你怎知道我是胡言?”谬音无奈地说道。十四岁的少年不择手段平定了一个王朝,杀了不知多少人,可流传到民间的依旧还是纯洁无暇如天神一般的少年祭司。 “我本就不愿知道这些,我只知道无论你是神是人更甚是鬼怪,我都要。”微生逆霸道而坚定地说道。 谬音无奈地笑笑,言道:“那你认为我是什么,神?人?抑或真的是鬼怪?” “是我深爱之人,从未改变。” 谬音沉默了一下便缓缓道:“如若有朝一日,你发现我做了错事,可会改变?” “不会,我会陪你一起错下去。”微生逆脱口而出道。 “或许我浑浊不堪,可会改变?”谬音接问道。 “不会,只要是你杀的人,都是该死的。”微生逆笑道。 谬音闻言,有些惊讶,而微生逆接着言道:“谬音的对错,便是我承的对错。” “此话当真?”谬音眼中浮出几分笑意。 “此生不变,我早已说过。”微生逆把谬音搂到怀里。 谬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颇有些警告之意言道:“我要你记住今日之言。” “定然,徒儿何时敢欺骗神通广大的师父。” 谬音看着微生逆一时失笑,放下牵绊与束缚的他只觉得自己渐渐能触摸到那一份错过数载的爱。 而微生逆却看着谬音由心而发的笑容,陷入迷离,他从未见过谬音如此令人心醉的姿态,本就俊美的容颜挂上温柔的笑容原来是这般夺目。 谬音不自然地轻咳几声:“看什么。” 微生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说道:“以后再敢胡思乱想我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谬音不以为然,他朝微生逆的肩膀一掌拍去,而微生逆没有躲,乖乖地挨了这犹如按揉的一掌。 “还真舍得。”微生逆揉了揉肩膀,哀怨地说道。 谬音淡笑不语,安然躺在微生逆怀里,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眼前这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的男孩,到底是何命数才让他与承走到如今?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他不懂,也不愿再算。 微生逆嘴角轻扬作势要吻下去,而谬音抢先一步在微生逆吻下之前便侧头躲开。 “扶生还敢躲?”微生逆看着谬音狡黠地笑道。 谬音笑出声来,拂去微生逆的手转移话题道:“这些日子,承倒是风流快活。” “逍遥自在,难道师父不想?”微生逆言道。 “当真逍遥?”谬音意味不明道。 “有师父作伴,当然逍遥。”微生逆勾勾嘴唇,趁着谬音一时错愕便热烈地吻上去,放肆地缠吮着那躲藏的舌。 谬音见状不禁皱起眉心似有不悦,他攀上微生逆的肩膀积极地回应起来像是在与对方对抗,而微生逆一愣,眸中笑意愈深,两舌纠缠谁也不认输。 “啊唔” 缠绵之时,谬音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舌上一阵麻痛让他不禁轻叫一声,尴尬地推开微生逆坐回地上。 “唔唔” 微生逆硬是不让谬音停下,直接将其按到草丛里继续方才的吻,有力的手臂几欲将谬音的腰身捏断,另一手不怀好意地探到对方身后 谬音美眸微合,对方深情的目光落在自己心上,他不由升起一阵安心,舒服地搂着微生逆的脖子放松下来□□不断。 他乖顺地伏在微生逆肩上,水雾朦胧的美眸印着这迷离的月色,如上云端的沉醉缠绵。 摇摇欲坠的柳条似有若无地掠过纠缠的二人,簌簌的些许柳絮落满衣衫,青草与衣物摩擦出细微的声音喝着躲藏的虫鸣,溪水清灵作响,月光如水般笼罩下。 缠绵过后二人相拥着靠在树下耳语摩挲,突然,微生逆提手幻化出几道金,那金光渐渐浮现出几道字。 就在此时,几声细微的翅膀扑腾,谬音一个石子往空中发出,将那信鸽打落。 “这是皇家的信鸽,倚青跟我讲过。”谬音一边解开那鸽子的信件一边解释道。 微生逆将那金光灭去,与谬音一起看字条:“方才蓝游也传来讯息,叶作尘便是过苍派当年的大弟子缘试,而今也藏身与过苍派,没想到这左丘颉的情报也是精确。” “左丘颉的暗卫不是好对付的,他们的情报也不逊于释月楼。”谬音蹙眉道。 “看来左丘颉下江南的目的不简单,过苍派怕是有一劫了。”微生逆若有所思道。 微生逆再打开另外一张字条,看完不屑的轻笑道:“左丘颉对我们还真是紧追不舍,还有点能耐知道我们在墨枷城。” “之后行事要更小心。”谬音严肃道。 “嗯。”微生逆将第一张字条放回鸽子身上,而第二张字条早已化成灰烬。 “回去了。” “回去继续。”微生逆意有所指地笑着,一手将谬音横抱起来。 “休想再碰我。”谬音威严而冷冽,可对方是微生逆。 微生逆根本不害怕,依旧坏笑着抱紧了怀里的人道:“到床上你就知错了。” “你胡闹!” “我爱你。” 谬音顿时便没了话反驳,尴尬地伏在微生逆肩上,脸颊少有地如晚霞般的绯红。 “这才乖。”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眉心便温柔地抱着他回到客栈。 次日清晨。 微生逆抱着软绵绵的谬音走出房间,此时大堂已然一片用早饭的人,一看全是武林人士,应该都是要上不岷山庄的。 “以后不许做这么久。”谬音似怒非怒地瞪着微生逆。 “明明是师父一直缠着徒儿要。”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徒儿都快要被榨干了。” “胡说。”谬音尴尬捂着微生逆的嘴。 微生逆顺势吻了吻谬音的掌心,眼底的宠爱几乎要把谬音整个人包裹起来。 “释月楼楼主也来了。”付炯那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此言一出,满大堂的人都向微生逆和谬音投去目光。 “微生逆?” “原来他便是楼主。” “哼,黄毛小子。” 武林人士虽都知道微生逆是释月楼楼主,但真正见过的人也是少数,故众人忍不住地议论纷纷,感叹指点。 微生逆微拧眉,走到一处角落落座,不理喧嚣。 “坐我怀里,椅子太硬。”微生逆搂紧了怀里的谬音,细心地为对方调整姿势。他每日都用珍贵的药油为对方调养着那柔嫩的□□,行房后更是小心护理,舍不得对方有一点儿的不舒服,加上谬音的身子已经完全适应,故他们虽然房事频繁却也无大碍。 “还不都是你。”谬音冷哼道,倒也心安理得地窝在微生逆怀里。 微生逆稍挑眉,他温柔地捏起谬音的下巴,宠溺地笑道:“还不都是你。” “强词夺理。”谬音瞪了一眼微生逆便安静地饮茶。 突然微生逆只觉后背一阵阴风,他轻敲木桌,桌上的茶杯顿时破成几块碎片朝后凌厉地打去。 “楼主好功夫,不介意与我一桌吧。” 攻击微生逆的那人化下了碎片,语气爽朗。 “卫泠煜。”微生逆淡淡言道。说起来,最近这卫泠煜在江湖中频频现身,不知是何缘由。 “哈哈哈,难得楼主记得我,真是荣幸。”卫泠煜开怀大笑道。 “你是去不岷山庄。”微生逆肯定道。 “然,难道楼主不是吗?”卫泠煜狂傲道,眼神闪过一瞬的异样。 此言一出,满堂的人都竖起耳朵要听微生逆的回答。众所周知,释月楼势力虽大但好在不管江湖之事,如今这楼主出现不知是祸是福。 微生逆知道这些个武林人士担忧的是何,直接出言破除了他们的疑惑与歹意,他冷漠地说道:“没兴趣。” “那你此番又是去往何处?”付炯问道。 微生逆看着怀里默不作声的谬音,优哉游哉地说道:“陪美人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原来是为佳人。”卫泠煜目光疑惑地打量着谬音,他能感觉到这男子深厚的内力,本以为这男子只是微生逆养的男宠,看来并不然。 “楼主身边的男子,老夫看着颇为面善。”一个门派老者打量着谬音道。 微生逆早料到以谬音的样貌定会引起一番波澜,只怕有人会认出谬音便是前朝祭司,于是他收了收力道将谬音埋到怀里藏着。 谬音倒是无所谓,顺势靠着微生逆的肩休憩,双手舒服地抱着对方的脖子,倒真有点像个娇滴滴的美人宠侍。 “他是我的人,从未踏出释月楼,你怎会见过。”微生逆冷言道。 “哦?或许是老夫看走眼了。”那老者收回视线,半信半疑。 “哈哈哈,你们都莫要再看楼主的爱宠了,楼主都要生气了。”付炯幸灾乐祸道。说着便也走到微生逆一旁落座。 “付堂主还如此开怀,看来天义堂是上下一心了。”卫泠煜挑衅道。 付炯闻言眼色一闪,稍显愠色道:“本堂之事,岂容你多问。” “付堂主也不必担忧,待与程盟主细谈后,武林对此事必会有个结论,到时定是各门各派同心协力铲除朝廷细作。” “朝廷他狗娘的,胆敢如此挑衅武林,老子这回定让他不得安宁。”付炯愤怒地谩骂道。 “哦?难道这些日子,频繁有人在衙门闹事,袭击衙役铺头便是付堂主指使?”卫泠煜恍然大悟道。 “我等武林同辈同仇敌忾,怎需要我来指使。” “如今不单是武林各派挑衅朝廷,朝廷也不断骚扰各门派扬言要寻出那名叫‘叶作尘’的男子,当真荒唐。”卫泠煜嘲笑道。 “寻‘叶作尘’一事是自五皇子死后便开始的,只是最近也不知那狗皇帝发什么疯,直接到各门派捣乱要人,简直目中无人。”付炯拍案,愤愤不平道。 “也不知道这叶作尘是何来路。”一名武者打扮的男子也插言道。 “说不定是狗皇帝的借口,我们管它狗屁,直接烧了府衙给他朝廷点颜色瞧瞧。”一名粗犷的男人也怒道。 一时间整个客栈充斥着对朝廷的谩骂。 卫泠煜淡笑着看愤愤不平的众人,瞥眼只见微生逆全程事不关己,依旧优雅用着点心,时不时与怀里的男子亲热,那场景好不风流香艳。 “楼主不担心释月楼中有朝廷细作?还有如此雅兴逗弄美人。” 微生逆意犹未尽地放开谬音的嘴唇,敷衍道:“释月楼内并无细作。” “我想吃梅子。”谬音拍拍微生逆的肩,闲适地吩咐使唤起来。 “好。”微生逆温柔宠爱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任劳任怨地拿来些梅子喂着。 “哦?楼主果然自信。”卫泠煜挑眉道。 “该死的活不了。”微生逆细心体贴地为谬音擦拭着嘴角,可言语却狠戾威胁。 付炯看着微生逆如此猖狂的态度,十分不满和蔑视道:“奶娃子,懂个屁!”话音刚落,付炯只觉肚子一阵巨疼,立即伏到桌边痛苦地喊叫,众人连忙将付炯围起来面面相觑。 微生逆吻着谬音耳根笑道:“师父好生调皮,昨夜徒儿尽心尽力服侍,今日师父还有心思捉弄别人。” 谬音倾身拿起一盏茶,巧妙地躲过微生逆的勾引调戏,意味深长地言道:“嘴巴不太干净,定会吃坏肚子。” “那今早我先陪师父逛逛墨枷城,晚些再上过苍派如何。”微生逆调皮地眨眨眼。 “嗯。” 很快二人便悄无声息离开了客栈。 而卫泠煜看着那二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杀意与冷然,无人注意他那右手食指指尖忽明忽暗。 ☆、过苍圣女 【北方定远城】 苍茫草原,尸横遍野,朔风中都有残血的味道。 顾隰看着这遍地尸骨,不禁感慨道:“君家军队不愧有铁骑之称,果真是令麓原人闻风丧胆。十方你看,这躺下的都是麓原人,找不到一个汉人来。” 霍十方当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然后认真地颔首道:“是。” “君家的部队若是能助阿衍之力,那么便可大功告成。”顾隰念此便摇着玉龙笑起来,眼神深深,带了一丝隐晦的复杂。 “侯爷定会成功。”霍十方道。 “阿衍登基后,十方有什么打算?”顾隰忽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霍十方显然是被问傻了,呆愣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侯爷有何打算,属下就有何打算。” “十方,以后不准用‘属下’自称。”顾隰听得别扭。 “啊?” “笨蛋,以后就说‘我’就行了。”顾隰敲了敲他的头,“本侯的话,你敢不听?” “属我知道了。”霍十方一脸正直,差点说错了话。不料被顾隰一下子搂过来,嘴巴就开始不听话地缠着自己,舌头伸进来就是胡乱地一搅。霍十方早就习惯这种突袭,但依旧不能做到平心静气,被吻一次就晕一次。他始终不明白,自己武功高强,为何会被这样就弄晕了呢。 “以后你再说一次,本侯就吻晕你一次,累至三次你就别想起床。”顾隰得意洋洋地牵了他的手便向前走去。 “是。” 在左丘颉下江南、微生逆和谬音去过苍派的同时,顾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没闲着,开始为左丘衍的事筹谋,这朝堂之争,最重要的就是军权。 二人不多时候便来到定远城城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守城士兵拦住了两个背着包袱想进城的道:“你等看似麓原人,来定远城有何贵干?” 那两人是老夫老妇,哆嗦着被大风吹刮着的身子道:“我麓原上有吃人鬼怪一说,我两不得不来此躲避” “满口胡言乱语!”士兵怒了道。“哪来的吃人妖怪!” “这千真万确” “去去去,我们这里不收游民,你们若是想逃难,从这儿往西去,西域那儿会有地儿!”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朝西域方向慢慢行去。 顾隰瞧得有趣,拉着霍十方上前去。那守卫一见是顾侯爷,便不敢怠慢,恭敬道:“顾侯爷到此有何事?末将愿意相助。” “本侯要见君贤大将军。” “好,末将就为您备马。” 【君府】 顾隰与君贤见面后便不再多说,直入主题。 “如今五皇子已逝,三皇子也被陛下发配,眼下只剩四七二位,不知君大将军有何打算?” 君贤不紧不慢地道:“看来顾侯爷早有打算。” “那是自然,”顾隰笑道,“眼下十年之事浮出水面,武林愈发躁动,陛下的江山如何动荡,您老应该是明白的。” “不会长久。”君贤一针见血,眼神中闪过凌厉。左丘颉曾经以公事为由,将他两个儿子困在帝都,跌入险境,他记得清楚。 “那您看二位皇子呢?” 君贤陷入沉默中,他对左丘懿和左丘衍向来无甚过多了解。在这时门忽然推开了,只见君故和君致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请听我们一言。”君故一脸严肃,“四皇子左丘懿,其手下的西厂坑害百姓,还妄图将我与弟弟置于死地。若是四皇子登基,绝不会留给君家生存之地。” 君贤一愣,忽想兄弟两从江南劫难逃出的事实。 “父亲大人,”君致开口,“我们虽只与七皇子左丘衍相处过数日,但比起左丘懿来,他是不二人选。” “左丘衍曾帮助我与弟弟逃脱西厂追杀。” 这两兄弟一唱一和,顾隰见得可爱,嘴角边的笑意也愈来愈深:“君老将军见如何?” “左丘颉和左丘懿皆是有意向铲除我们君家,只是这左丘衍”君贤犹豫起来,自上次江南一役后,他每日加紧练兵,一方面麓原看似有异,而另一方面便是时刻准备与左丘颉一战。 “本侯以项上人头保证君家的安全。”顾隰起身再拜,话语凌然,令人信服。 “侯爷莫要行此大礼。”君贤也起身,扶起顾隰。 “此次行事还有释月楼的帮助,定不会让君家损兵折将。”顾隰继续道。 “释月楼为何会相助?”君致脑中一闪某个红影,很快他压下那异样地感觉。 “那楼主微生逆可是本侯的挚友,闲来相助。”顾隰笑吟吟地言道,言罢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君致。 “原来如此。”君致优雅得笑笑。 君贤似乎是下定决心了道:“顾侯爷请随老夫进房来。” “好。”顾隰起身,笑意盈盈,同时对着身后的霍十方展颜,后者虽是面上毫无表情,但眼神中也闪着异样的光彩。 【过苍山?山脚】 也就半天的路程,微生逆和谬音从墨枷城来到了苍山山脚,那是一片平地,景致如仙,一山高耸入云,深林幽暗,这山脚下了封咒还有两名过苍弟子看守。 那守门弟子一眼便认出微生逆,友好地走过来问道:“不知楼主到访,可有拜帖?” “无。”微生逆直接道。 那弟子一愣,而后有些为难便道:“本派规定,若无拜帖进入过苍派要经过掌门同意。” “你们掌门现在怕是在去不岷山庄的路上。”微生逆貌似很苦恼地样子。 那弟子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另一个守门弟子言道:“现今门派要务皆是缘疏师兄代理,我们询问师兄吧。” “那请楼主稍后,我等去询问师兄。”那弟子恭敬道。 “好。”微生逆少有的耐心道。其实他不知如何面对云修意,看到谬音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便一阵郁闷。 不到一炷香时间,云修意来到微生逆身边,语气有着明显的欣喜道:“逆,你怎会来。” “来探望你。”微生逆笑道。 云修意刚欲接话,眼神瞥到微生逆身后的那个陌生男子。 “我师父。”微生逆简单介绍道。 “原来如此,在下云修意,见过前辈。”云修意友好地躬身行礼道。 “久仰过苍派大弟子缘疏。”谬音也由衷道,他很清楚眼前这明朗男子对承的感情,只是他也无可奈何,承命中注定情字缠身。 “二位随我上山吧。”云修意言罢便带着那二人飞身上山。 清灵的月夜,那玉盘圆润静谧挂欲天际,树叶落下几片,斑驳地面。一名风姿卓越的男子颇有些寂寥地坐在屋顶小酌,那漆黑若深夜的眸中满含心事。 他微薄的唇瓣勾起一个苍凉的笑容,一个仰头便是一杯酒下肚,几分酒顺着那嘴角滴落,浸入衣襟。 “缘疏?呵呵,我云修意果真是缘疏。”云修意凄然道。 言罢又是几杯酒下肚,满目悲怆,眼前似乎出现了那红衣男子,那人狂傲的笑容,灵动跳跃的剑法时时刻刻缠绕心间。 渐渐地,云修意只觉眼前的红衣人朝自己飞来,月下的一抹刺目的火红紧紧抓住他的目光,一如初见的月下相遇,一切都在改写。 云修意暗道那只是幻觉,摇摇头继续饮酒。 “修意,小酌可以,但不可酗酒。”微生逆落到云修意身边,夺过云修意手上的酒壶仰头饮尽。 “逆?”云修意回过神来,原来不是幻觉,真是那人。 “要不修意认为是谁?”微生逆轻笑道。 “来过苍派所为何事?”云修意整理了一下情绪道。 “我是来查探莲淮之事。“微生逆开门见山道。 云修意一愣,疑惑地看着微生逆,很快他扬起笑容道:“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知道多少?”微生逆问道。 “二十多年前圣女便仙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师父不让派中弟子提起圣女之事。” “那圣女的武功是何?”微生逆接着问道。 “一是催眠大法,二是〈地仓〉上的精妙武功。”云修意回忆道。 “圣女真的仙逝了吗?”微生逆蹙眉道。 “定然,是师父亲自将圣女下葬地宫的,而且派中弟子皆到场。” “之后有无人进入地宫?” “地宫门只有一道,已然被封死。” “那为何如今的过苍派没有圣女?”微生逆奇怪道,这也是武林中大家都疑惑的事情,圣女当年练功走火入魔,不幸仙逝后过苍派便不再有圣女, “这”云修意为难地迟疑起来。 “修意不愿说便罢了。”微生逆摇摇头,笑道。 “也不是不何秘密,派中弟子皆知晓,只是这关系到圣女名誉,派中弟子知道不好对女子指指点点于是这件事便没有在武林上传开。 微生逆愕然,这怎么成了圣女名誉问题?难道这派中弟子所知与释月楼的情报有差异? “当年圣女并不是走火入魔而死,是自缢而死,留下遗书,内容便是她她失贞于人,无颜再担圣女,也无颜面对过苍派上下。”云修意叹气道。 “自缢?”微生逆若有所思。 “上任圣女必须将全部内力传于下任圣女,如此新任圣女才可习得圣女武功,因此过苍派到如今也无圣女。” “原来如此。”微生逆颔首道。 “而且,自从莲淮圣女仙逝后,催眠大法和地仓两本武功秘籍都不知所踪,此事也只有我和师父知道,不便张扬。”云修意冷不丁地说道。 “不知所踪”微生逆疑惑不已,既然武功秘籍已经失传,那流亭是如何习得催眠大法?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漫天繁星闪烁,月光流过二人,云过云遮。 云修意侧过头深深地看着微生逆的侧脸,为何宋大夫能碰到,而他连衣角也触碰不到? “我不值得你如此。”忽然,微生逆出言打破沉寂。 云修意痛苦地垂下头,勉强地问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无缘。”微生逆目光如水,清晰透彻。 “我明白了。”云修意拉开与微生逆的距离,泪滑过脸颊,坠到屋顶,一声清脆。 他扬起清爽的笑容,继续道,“朋友一场,愿此不变。” “定然。”微生逆也笑起来,不似一贯的冷笑狂傲,倒是平凡纯粹,稍带温情的笑容。 云修意仰头朗声笑着,微合的眼眸依旧有着浓浓的爱恋与悲绝,潸然,夜幕可以掩盖很多。 世间之人缘始缘试缘逝,而我缘疏,无始无试独逝。 如君所愿。 微生逆与谬音二人轻飘飘地掠过那一片荒草,无声无息地来到了那破败萧索的屋前――茗石斋,并未惊起看守的几名过苍弟子。 刚进到过苍派,谬音便秘密去查探全派上下,唯一觉得可疑的便是这里,而微生逆在与云修意告别后便与谬音会合,一路上微生逆也将云修意所告知的一一详述。 二人燃起火折子,火光一起微生逆便看到面前一副妙龄女子的画像,端庄恬静,而那服饰繁琐尊贵不似一般女子的青衣罗裙,看着这图微生逆似有回忆,突然惊讶不解浮上他的面庞。 “这这图怎么一模一样?”微生逆咋舌道。 “何事?”谬音察觉道微生逆的惊讶,问道。 “当初我在西域地宫内见过这幅图。”微生逆肯定道。 “承你说过那地宫是流亭” “这女子与流亭定是有所关系,只是这女子是谁?” “我曾问过这里的弟子这茗石斋住的是何人,只是他们皆是缄口不语。” 谬音查探过苍派之后,最大的感觉便是这全派弟子皆是默契,对一些事情特别是关于莲淮的事皆是绝口不答任凭他如何套话都不松口,但越是如此便越有问题,看来这过苍派的秘密甚是复杂。 微生逆仔细在这房内到处查看,注意到那个紧锁的门口,他压低声音道:“这门内怕是有不妥。” “开。”谬音蹙眉道。 微生逆一掌将那锁冲破,谨慎地打开了那门,门扉敞开只见里面是一条不见底的甬道,伸手不见五指。 谬音走过来,挥袖朝里发出几道亮光,顿时甬道被照亮,内里的光景悉数展现――只见那甬道左右都是光滑的石壁,石壁上铺满着七个空棋盘,而地面居然堆着十几具白森森的尸骨,估计是有人要闯这甬道却不幸葬身。 “里面充满慢性毒,毒素会渐渐消磨内力以至到最后内力全无,葬身甬道。”微生逆神色凛然。 “难怪这门锁如此容易被摧毁,这甬道可不是一般人能通过,锁与不锁无异。”谬音冷言。 “我进去。” “不行,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谬音不赞同道,虽说里面是毒但也是慢性,如若他能在内力消耗完毕前将这机关破除也无碍 “莫要与我争,放心。” 微生逆吻了吻谬音的额头便小心谨慎地走进了那甬道,观察着每一盘棋渐渐地便远离了门口,突然那七个棋盘有了些许动静,黑白二子在棋盘上跳跃着对弈。 就在其沉默思索时甬道尽处射出几道蓝光,锋利似剑地朝微生逆袭来,他跃身一一躲过,那蓝光没入石壁中,很快又重新从石壁中冒出。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蓝光依旧没有停下,密集得像一张渔网紧紧地缠着微生逆不让其返回出口,突然一阵的光打过来,他无法躲闪得了全部,硬是挨上了那几道。 蓝光没入体内,心上一抽便吐出一口鲜血,微生逆无所谓地抹去唇边的血迹干脆不再躲避,站到地上仔细观察。慢慢地他发现面前这七盘棋局在自动在对弈,而每一道蓝光射出,这周围的棋局中总有一局是有一颗白子被吃。 他再仔细一看,七盘棋局都是白子处于劣势,被逼的毫无退路。 突然,一道携带着些许黑色的蓝光打出,微生逆胸膛一阵剧烈的疼痛,腥涩的黑血从口中喷出,洒到石壁上。 微生逆扶着石壁站起来,如刀的目光扫视周围,七盘棋局依旧在进行博弈――莫非这棋局便是破解之法? 微生逆有些摇晃地来到一盘棋局面前,试探性地开始控制白子与黑子对弈,几番搏斗后黑子开始减少而白子渐渐站上风,最后一子下局中,白子胜。 这盘棋胜了后,那蓝光稍微有了放缓的趋势。 微生逆明白过来,这棋局控制着蓝光,这七盘棋局中无论那一盘若是白子被吃一子那蓝光便放出一道,当其中一盘棋局白子败下之后,那蓝光的伤害力急剧上升。 如若是一般习武者,在毒素的作用下内力消磨,定是无法抵挡着蓝光的袭击。 明白其中奥妙后,红影在甬道内急速移动,一人对弈七盘棋局,修长的手指轻拈三颗白玉棋子,旋身铺散,优雅潇洒,三局为胜。 随即,微生逆一闪灵光之间,接连落下二子,手指轻点黑子,那黑子化作迷烟消散。一盘接一盘的棋局被破解。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盘棋也消失,随即一道石门开启。 门内是个偌大的石室,顶部是圆形,整个石室就像一块大圆石剖空了内部。幽暗的绿色火光在四周燃起,让人更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从石门起便是一条石道,将一片水面平分两半。两边水面中各浮着一朵碧莲,荧光闪烁。碧莲似是千年不朽,至今香气盈盈。石室四周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练武痕迹,看来这里颇有点像是练功之地。石室中间有着一个方形玉坛,玉坛周围围绕着无数幅画像。整个石室安静得如死寂一般。 微生逆与谬音飞身来到玉坛中间,玉坛上放满了占卜符咒等物件,而玉坛周围悬空挂在一圈画像,一张张画像描绘着不同的女子,从画像的题字可以得知这些女子便是过苍派历任圣女。 “莲淮,第五十四任圣女,憬悟兼壬。”微生逆盯着最后的一副画像念出那画上的题字。 “这女子不就是方才房内画像上的女子吗?”谬音仔细看了看,道。 “也是西域地宫内画像上的女子。”微生逆眼神深沉,缓缓道。 “原来这女子是过苍派圣女。” “既然如此,莲淮与流亭之间定是有关系了。”微生逆一语道破,转而又想到祖父的灵骨竟然是这女子封印的,难道又是与流亭有关系? “流亭这人物,太过深藏不露但也处处让人深思。”谬音把注意力转移到玉坛上。 “按修意所言,莲淮已然仙逝。” “也许有暗幕。”谬音肯定道。 微生逆颔首,查看起那玉坛,他推开繁杂的物件,通透壁瓷的玉坛面上隐约雕刻着几行文字,只是这文字并非靖国使用的文字,倒有些像上古文书的文字。 “此为何意?”微生逆指了指那些文字问道,他知道谬音认识上古文字,当年谬音教谕自己上古文字奈何没有好好听,而今只是认识些皮毛。 谬音认真看了一番那几个字符,念道:“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念完后二人同时陷入深思。 “这里好生光滑,似乎经常触摸。”微生逆抚按上一个字符道。 “轰隆――”一声巨响,平整的石壁上开出了个门。 谬音看了看微生逆,再看了看微生逆手中按下的地方,笑道:“没想到承还挺细心。” “定然。”微生逆也淡笑道,说着便聚起一个真气圈朝那门口走去,谬音也紧随其后。 门内依旧是个看不到尽头的石道,约莫一刻钟的路程,石道开阔起来。走出了石道,便是一个类似地宫模样的房间,依旧是以水面做地,从门外有数个石子做阶直通中央,这些石子上青苔历历一看便是陈年已久。 水里还时而迸发出诡秘的叮咚声响,仿佛鱼儿的吐泡。而房中央是口已被打开的棺材,棺材后立着个神位写着“过苍派五十四任圣女,莲淮。” 二人飞身缓缓靠近那已被打开的棺材,倾身看后,二人抬头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疑惑,仿佛那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多么无法解释的事情。 今夜之事,没有哪一件不是让二人深思惊异的。 空棺。 次日清晨。 过苍派弟子全都集中到早课之地,云修意和另外几名辈分较高的弟子负责监督上堂。云修意今日显得稍有憔悴无神,眼神总是无所焦点。就在他有些恍惚时,眼前闪过一道红影,他交代了几声跟着飞走。 “你要走了吗?”云修意追上微生逆道。 微生逆拿出一封信函交给云修意,道:“一切我要解释的都在这。” 云修意疑惑地看着微生逆,但也接过了那信函。 “看完便烧了。” “嗯,你你还会”云修意有些艰难地吐字,最终也摇摇头道,“保重。” 微生逆自然明白,笑道:“下次我到过苍派可需拜帖?” 云修意一愣,看着微生逆笑意满面顿时有些豁然开朗,既然无缘相许那以友相待也无妨。 “那时我定会亲自接待。”云修意也开朗道。 “好。”微生逆言罢便挥袖闪身消失,徒留空气中似有若无的一丝气息。 云修意看着微生逆离开便立即打开了那信函,读罢,震惊错愕布满他清毅俊丽的面庞。 “叶作尘师兄”云修意无声地动了动嘴唇,表情惊异震惊。 ☆、言初遇险 【江南蒲州城】 另一边,宋言初再次来到这蒲州城,心里甚是感慨,半年前来此的心情与现下简直大相径庭。未到秋季,这城内还是一片绿意生机不似那日一样红叶似火。 听情带着面具,看宋言初一副怀念失神的模样便暧昧道:“宋大夫在思念小楼主?” 想着多日前楼主突然到梦回馆找到自己,还让自己陪着宋大夫去不岷山庄,事实上便是当贴身侍卫。 “不是,我们继续赶路吧。”宋言初不好意思地说道。与听情一道去不岷山庄是溯回的主意,虽然自己也不好意思麻烦听情陪自己走一趟,奈何溯回一锤定音,丝毫不许自己推辞。而这些日子与听情一起赶路,倒也派遣了些许无聊。 只是 宋言初无奈地看着那听情戴着面具还对自己抛着媚眼,眼前的听情一袭蓝色衣袍外穿白色纱衣,精致的暗纹修饰,腰佩血玉,银白的面具挡去了他妖媚生姿的面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便知晓这听情的本性也是喜爱玩乐。 “宋大夫吗?” 突然一道朴实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听情立即收起娇媚玩乐之色,警惕地看着那名稍显瘦小的船夫。 “正是在下。”宋言初微笑道。 “这是半年前宋大夫遗落的伞。”那船夫扬起手中的那把红伞,直接递到宋言初面前。 宋言初惊讶地接过那红伞,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把被自己抛下的伞,那时他将这红伞留在舟上,如今兜兜转转,许是天意,居然让这伞还是回到自己手中。 深思片刻,宋言初脸上露出温情安心的笑容,有些东西当真是无法抛却。 “原来宋大夫也如此深情~”听情媚声调侃道。 “我们我们继续赶路罢。”宋言初闻言脸上一窘言道,而后将那红伞小心翼翼握在手里。 一伞而遗,遗散为聚,一伞而回,伞亦可散。 拾伞,时散。 两日后,不岷山庄。 已然接连两日召开会议,会议内容无非是那朝廷在武林各派安插细作,以及讨伐朝廷之事。如今大堂内一片沉寂,武林各派以及一些有名望的武林人士分成了两派,一派以付炯为首认为武林该反击朝廷,直接与朝廷对抗。而另一派以方丈一从为代表,主张尽量和解,不可涂炭生灵,而程傲则是尽力平衡两派,希望得出个两全其美之法。 众人中只有宋言初一人不做多言,虽然他心底倾向与和解以免祸及无辜,但他也清楚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到,故也不多提意见。而听情带着面具,以宋言初病人的身份跟着,也是一脸正经地坐在宋言初身边,狐媚的双眸不留痕迹地打量着众人。 “报――”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传。”程傲沉声道。 “报盟主,一名自称是东厂之人领着几名似是公公之人要进入不岷山庄。” “狗娘的,居然敢来不岷山庄,看老子不灭了他。”付炯说着便提起大刀作势出去。 “诶,付堂主莫要激动,我们暂且看看那人的目的,何况我们如此多的武林英雄谅他也不敢动作。”程傲制止道。 付炯思索了一番,怒哼一声便不悦地坐回位置上。 “让他们进来。”程傲吩咐都道。 “是。” 不一会,那东厂之人便浩浩荡荡地走进聚气斋。那领头的一名公公高傲地宣布道:“奉皇上口谕,三日之后速速将逆贼叶作尘交出,如若不然便依国法论处。” “去你娘的,叶作尘是什么东西,武林没有这号人物。”付炯拍案而起道。 “皇上已然查清着叶作尘的藏身之处,而今咱家是来提醒那窝藏钦犯之人,莫要为一个钦犯惹怒朝廷。”那公公阴阳怪调道,言罢便稍稍瞥了一眼沉静的宋言初。 此话一出,遭到了各武林人士的谩骂,场面一瞬便吵杂起来。 “宋大夫,待会出事时只需坐在原位即可。”听情悄悄地朝宋言初言道,他方才注意到那领头东厂公公眼含杀意地看了一眼宋言初,想来是那左丘颉得知宋言初离开了楼主身边,定想对他不利。 宋言初看着听情正经严肃起来,他也不由自主的紧张。 一片混乱中,程傲高声喝道:“公公若是无事便请移步。” “不岷山庄岂是你东厂阉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付炯怒喝道,而后便提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那群东厂人攻去。 同时聚气斋外也凭空出现了十几个东厂之人与山庄的护卫对打起来。一时间聚气斋的各派掌门也耍出看家本领与一群东厂之人交战,场面混乱异常。 其中有五名穿着东厂服装的人明显不是普通东厂公公,他们没有与武林人士过多纠缠,而是直接攻向宋言初。听情早有准备,立即为宋言初设下真气圈便挡在宋言初面前与五人交战。 那五人不管不顾,只知道捉住一切机会接近宋言初,他们二人缠上听情,三人逼上宋言初,一道凌厉的掌风如飞剑一般刺过去。 听情立即挡住一人的攻击,同时抓住宋言初的手臂飞身离开了聚气斋,那两个人也追杀出来。 一路边打边移动,不知不觉来到了重重树林中。 听情不使武器,只见他控制着各类各异的术法一边与一群人交手,那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狠戾地攻向听情,也有几人发狂似的靠近宋言初。 突然,听情深藏袖下的一串淡蓝色玉石飞出,那玉石散开一共九颗,将宋言初紧紧围着保护起来。 左丘颉倒是没有低估听情,派出的杀手训练有素,手上的利刃可以一分为二二合为一,攻守兼备。其移动飘浮数路与无花门的弟子颇为类似,无影无形,周旋之快却毫无气息,几乎要与无花门的无息之踪一致。 始终寡不敌众,一人敌十人,且那十人武功确实高强,如此持久战定是对他们不利,听情看看宋言初早就脸色发白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一个分神便挨了一招,宋言初周围的玉石也灰暗了不少,那杀手似乎发现了这一现象,抓住那一瞬的灰暗集中一击冲向宋言初 “宋大夫!”听情一惊,连忙收起玉石,旋身将宋言初拉开,还未等二人喘口气那五名杀手继续攻上来。 这时,宋言初的袖内迅速泛起黑色气流,黑色的气流如魑魅魍魉,反攻那名杀手。 “原来宋大夫身上有鼎玉啊,方才吓死我了。”听情偷闲下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松了一口气道。 宋言初有些体力不支,晕乎乎地站着点点头。 由于鼎玉的力量,局势渐渐翻转过来。一番交战后那杀手只剩寥寥二人,眼看没有占到半分便宜而自己却已经不太能坚持,一阵烟雾后便逃离了战局。 听情坐下调息,宋言初疲倦地靠在一棵树坐下休息,不经意间发现边上有个纯银的小型精致的箭矢,想起方才这物件便是出现在杀手腰间的,而细看之下又觉得他在不岷山庄的某人身上也看到过此物。他估摸着这物件可能对溯回有用便收起来。 另一面,各个门派掌门也不是吃素的,与那几名东厂公公交战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很快那领头大呼一声“撤”,东厂之人便逃窜似的纷纷落荒而逃。 听情带着宋言初回到不岷山庄,将其送到房内。 “宋大夫,还是让楼主来一趟吧。”听情不放心道,虽然鼎玉可以很好地保护宋言初,但是情况多变,而且一到夜里也不能近身时刻保护,虽然自己就在隔壁,每夜也几乎不睡时刻注意宋言初房内的动静,但也怕会有不测。 “他身系要事,我不想耽误他。”宋言初摇摇头道。 “可是”听情为难地看着宋言初,而后有些不自然道,“今夜开始我睡外边榻上。” 宋言初惊愕地看着听情,听情生怕宋言初误会便急忙解释道:“宋大夫莫误会,我只想保护好宋大夫,若是宋大夫有闪失我怕是会被楼主大卸八块了。” “那有劳听情公子。”宋言初尴尬地答应道。 “宋大夫在吗?”一名穿着为千坊居弟子的人急忙跑过来,恭敬道。 “有何事?”宋言初有礼道。 “卫老板今日与那东厂之人打斗,不甚受伤,请宋大夫前去救治。”那弟子迫切请求道。 “好的。”宋言初严肃起来,转身进房拿起药箱。 “我也去。”听情佯装任性道。 “不行,卫老板不喜陌生人进入房内。”那弟子断然拒绝道。 正当听情进一步要出言时,宋言初提着药箱走出来。 “宋大夫,卫泠煜”听情不放心道。 “放心,看完伤势我便离开,何况不是有鼎玉吗。”宋言初安慰笑道,而后便跟着那弟子离开。 许是今早的一番战斗,一路上安静异常,没有平日各大门派掌门或是调侃或是切磋或是谈论的喧闹。 宋言初跟着那弟子走着,手上紧紧握着那泛着微微亮光的鼎玉,那晶石冰凉的触感让他稍有些安心,仿佛那人便在身边。 宋言初独自走进卫泠煜房内,直接来到床边撩起床帏,看到卫泠煜紧紧地闭着双眸,脸色铁青痛苦。 “卫老板感觉如何?”宋言初一边把脉一边言道。 “气息不畅”卫泠煜虚弱地言道。 “只是稍重的内伤,在下施针,而后服用几副药即可。”宋言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便坚定地拿出一排银针,而卫泠煜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右手食指的光圈越发加强。 宋言初针入三寸,刺入几个平常的穴位,最后一针他紧张地刺入了五寸 “你”卫泠煜有些阴狠惊愕地瞪大眼睛,宋言初下针后他便浑身充满了下坠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下针让他陷入晕厥! 宋言初站起来,他紧抿着嘴唇,如此用医术害人他还是初次,可是就在方才他突然想起在卫泠煜处他也见到过那小箭矢想起溯回与他说过卫泠煜的可疑,他便下决心来查探一下。 看着卫泠煜完全陷入昏迷,宋言初轻轻搜看了卫泠煜的床及周身,掀开被子发现他右手紧紧握着个圆滑的小珠石,而那微曲的食指上还有残余的明暗变化。 凝视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像是顿了一下他刚想离开床边便发现卫泠煜枕边有东西,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用绸布随意包起的东西,犹豫了一下后便如豁出去般打开。 果不其然,瞧见那绸布包裹下的一个小箭矢,他连忙拿出自己拾来的那小箭矢与其对比,其结果不出意料,果真是一模一样,只是那卫泠煜的那箭矢颇有些陈旧生锈。 难道卫泠煜还和左丘颉有关系? 卫泠煜习武之人,很快便有了些许知觉动静,宋言初回过神来急忙将东西放回原位,再为其盖上被子。 “叩叩”一阵敲门声,而后便是程傲的声音道:“宋大夫,听说卫老板病情有异,不知程某可否相助一二?” “是啊,宋大夫,卫老板若是重伤需要内力调理我们可以帮忙。”付炯也大方道。 宋言初深吸一气,知道外面有不少人,他不紧张反而有些放心,面色镇定地走去将门打开将四五名掌门引进来,最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听情。 卫泠煜渐渐苏醒,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睛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他床边,他迅速找到宋言初,怪异地看着他。 “卫老板对不起,方才在下施针不小心下错针了,如今已无大碍。”宋言初歉意道。 “诶,卫老板怎会介意,何况如今也无大碍,宋大夫莫要内疚。”付炯帮着开脱道。 “怎会介意,我想休息会儿,诸位请回吧。”卫泠煜笑道。 众人闻言便嘘寒问暖一下便纷纷离去,听情替宋言初挡去卫泠煜严寒刺骨的目光,提高警惕送其回到房间。 深湖下秘密,渐浮水面。 ☆、长陵风云 【长陵城?四皇府】 兰花的幽香氤氲了整间书房,素衣之人安然坐在软榻之上,手上是一沓沓呈上的文案,那纸上竟都是近来朝中所有重臣做的琐碎之事,姓名、时间、公事,都列在其中,一眼便可以看出其中的蹊跷。 冰雪聪明如左丘懿,一目十行便看穿。 而一旁的潘永霜则耐心等候,毕恭毕敬,待左丘懿审阅完最后一张,便开口道:“四殿下,自从五皇子死后,皇上就很少让玉君侯参政” “不止,”左丘懿勾唇,“父皇将大大小小的事碾成碎片,分给个个重臣。十年一事,便是叫东厂之人前去协助常辽,结果不力;而此次下江南也未叫玉君侯同行,反倒是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帝都琐事留给他,形同虚设。” “看来,皇上和玉君侯之间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潘永霜就着左丘懿的分析推断下去,而后便大胆道:“有否可能,是皇上发现了玉君侯和左丘衍私下勾结?” “不会。”左丘懿一言否定,“和皇子之间相互勾结,不至于将其搁置,且玉君侯也未全心全意帮助左丘衍,这点本殿可以看出。” “哎?那这可难想了。”潘永霜也摸不着头脑,便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左丘懿。 “虽然本殿不能肯定,但直觉来看,这肯定与前朝有关。”左丘懿眼神凌厉起来。 “前朝?”潘永霜惊呼,继而又想起来道:“四殿下可否记得微生逆” “自然,”左丘懿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纸o捏碎,纤长的手指攥紧碎片,青筋清楚可见,潘永霜看得呆了呆。“灭吞云寨,雨中酗酒微生逆与顾隰的关系,绝不简单。” 潘永霜也意识到了左丘懿所指,便大胆道:“要灭左丘衍,从玉君侯始?” “玉君侯玩忽职守,腐化堕落,趁天子南巡之际,利用帝都管事之职权,侵吞钱庄上缴到国库的白银数笔,以勾结前朝余孽,妄图变天,罪该万死。”左丘懿闭上双眸,指尖在案几上轻巧出清脆的撞击,胸有成竹。 潘永霜听闻立即拱身道:“不愧为四殿下!”心中洋溢着满满的激动之情,他的思绪也开始飘忽起来。 正当永霜内心激昂澎湃,春心荡漾之时,一阵娇美柔弱的声音立即打断了他全部的念想,也让他紧握双手,由生怨毒之心来。 “夫君。”已然有了三个月身孕的穆慈恩,脸色不同于以往的苍白惹怜,倒是色泽健康红润,宛若三月桃花,令人赞叹不已。 左丘懿见到她,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带上温文尔雅的笑意,起身上前,从背后小心翼翼地将慈恩拥入怀中,轻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柔声道:“怀了身孕,怎能这样四处乱走?” 慈恩听闻笑起来:“夫君真是糊涂了,有了身孕应常走动,好让胎气畅通。” 左丘懿这么以细想,便也笑起来:“看来真的是本殿糊涂了,谁让娘子有了身孕,高兴得不行。” 慈恩听闻粲然一笑玉齿颊,深深望进左丘懿的眼眸里,二人你侬我侬,弄得一旁的潘永霜煞是心凉。 缠绵了一阵后,左丘懿忽然道:“对了,本殿听闻穆桦被父皇派去主管蔚陵修建之事宜?”穆桦乃穆慈恩之兄,此人凭借这其父与其姐夫的势力,在朝廷占有一席之地,平日事迹平平,虽为人好玩乐,但也不算无所作为。 “是。” “娘子你得叫他这事做得小心些,莫要出了差错。” “夫君放心罢,妾身已经提醒过了,哥哥说绝对不会出问题。”穆慈恩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顺乖巧地道。 盛夏的长陵,又是一番别样风味。 来往的行人皆手持各扇,摇曳生姿,晃出呼呼凉风来,恨不得将这暑气悉数赶走。在这人群之中,有玉君候和霍十方在其中悠游自得,有如脚底起风,清凉飒爽,丝毫不嫌这燥热般。 最令人震惊的,是玉君侯此时在紧紧挽着霍十方的胳膊。 早知道玉君侯喜爱男色,但这风流对象竟是自己的暗卫霍十方,实在是叫人吃惊不已,且如此光天化日,竟公然游街。 二人忽然在一糖人摊前停下,只见玉君侯悄声在霍十方耳边说了什么,而霍十方不发一言,只轻轻颔首,言毕后玉君侯笑容更像一朵花儿似的,便拉着他到了摊位面前。那小贩一见是玉君侯便忙道:“草民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顾隰摆手道,“这糖人做得不错,便来两个罢。”“草、草民谢过侯爷!请,请问侯爷要什么样的糖人?” “唔”顾隰以玉龙托腮,似是在沉思,忽然挑眉道:“就要那两个小和尚的罢!” “好嘞!”那小贩利索地包装好两个精美的糖人抵到二人面前,笑眯眯道:“侯爷拿好啦!” 只见霍十方警惕地抢先一把接过来,递给顾隰。 顾隰笑着接过,而后甩下一锭碎银子,便拉着霍十方翩然而去,只留得小贩注目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惊叹不已。 二人执手,之子于老。 顾隰轻快地哼起小曲,忽而眯起双眼,盯着前面大摇大摆走来的那人――虽不为敌,但也不为友。笑意上唇,更是开了花儿般道:“姜大人可好?” 那人红光满面,一看便是官养出来的体型,这边是贾逍的死对头姜衡了。 他见到顾隰也是展颜道:“哟,顾侯爷!最近挺潇洒的嘛!” “哪能及姜大人三分,不敢不敢!”顾隰娴熟地打起官腔,但拉着霍十方的手始终都未放下,可见他对姜衡从未有畏惧之心。 姜衡看见霍十方心中一顿,也很快明白了此人是谁,道:“老夫年纪已大,不及顾侯爷这般风流了。看来陛下如此照顾顾侯爷,都不舍得让您监国呀!”言语中带着讽刺,意指左丘颉对顾隰的信任下落。 顾隰也挑眉道:“陛下向来爱护本侯,想必是前段时间本侯操劳过多,陛下也心疼得很!” “哟,可不是这个理嘛!”姜衡道,“那老夫便不打扰侯爷了!” “姜大人也要注意身体,莫要操劳过多。” “顾侯爷说得轻松,殊不知最近朝廷内政外事繁多,老夫忙都忙不过来。”姜衡说道此不仅有些叹气的意味。 听闻顾隰顿了顿,问道;“最近能有甚外事?” 姜衡露出颇有些对后辈的鄙夷道:“顾侯爷最近在帝都逍遥,怎知朝廷大事?” “晚辈无知,愿闻其详。”顾隰放开了霍十方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样。 醉生阁,上房。 顾隰于姜衡二人对坐,霍十方独立一旁。 姜衡面色快意了许多,不紧不慢地饮下一口清茶道:“近来在麓原和我国边界贸易纠纷愈来愈重,仅军部的融大人已不能全部管辖得当了,就算他再怎么博学多识,这问题绝非一人可以解决!” “怎讲?” “高大人已派我去协助融世杰处理这些贸易纠纷,尽快平定边疆混乱。谁知这融世杰偏偏不自量力,非要一人独挡,实在心高气傲。”姜衡说道此颇有深意地看了顾隰一眼,道:“后辈的老毛病了” 顾隰知道他在指桑骂槐,也不反驳,只是意有所指地瞟了身后的霍十方一眼。然后继续道:“融大人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呵,”姜衡冷笑,“那也要看个时候。”说着轻敲茶杯,忽然别有深意地看着顾隰。 顾隰收到那诡异的目光,便笑道:“姜大人为何盯着本侯?莫不是本侯倾国倾城,姜大人心中默叹不已?” 姜大人哈哈大笑:“顾侯爷还是这么风趣幽默,老夫不过想提醒一下侯爷罢了。” “怎讲?” “近来无论朝廷或是武林,波诡云谲,侯爷自己也要小心了。”这话说的分量十分重,让顾隰的脸色也变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 “谢姜大人的提醒,晚辈受教了。” 姜衡笑得更是老奸巨猾,举杯道:“侯爷客气。” 而身后的霍十方一直不动声色,直到二人的对话结束后,眼底忽然起了波澜,而指尖也悄悄地旋转起来,一道金色的暗光闪动,而后迅速消失。 【七皇府】 左丘衍神色僵硬地握着一份文卷,眉头紧锁。而他面前的属下大气不敢吭一声,直到蹲着双腿没了知觉才开口道:“七殿下” “这份账单从何而来?” “回七殿下,这是从户部尚书郭原呈上的奏折中得来,此时费尽周折才得到,若不是西厂失手,恐怕难以” “知道了,辛苦。可以去叫管家给你赏金。” “谢七殿下!”那人重重地磕过头后便退下。 左丘衍咳嗽了几下,心情愈发沉重起来。这文卷写的是左丘颉下江南这一段时间来国库的收支情况,以及在其他五部的财政支出。而他又拿起案几上的另一份文卷,则是帝都钱庄的进出,以及上缴的情况。粗略地计算了下总支出,很明显地发现大有结余,但这一部分金额却不得而知,在国库中也未留下痕迹。 这只能说明有人私吞了国库中的白银,且此人很容易猜出。因为最有嫌疑的便是左丘颉下江南以来一直管理帝都钱庄的玉君侯。 凭左丘衍对顾隰了解,可以肯定他是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的人。那么便只可能是左丘懿的加害所致――看来左丘懿是要从顾隰下手,将自己瓦解。 但细细想来,最近的顾隰实在是奇怪得很。对于左丘颉如此闲置,索性花天酒地,成天便和霍十方在长陵迅街,不亦乐乎。虽说以往他也是和霍十方形影不离,但这段时间以来似乎更为情深意切。 念此,左丘衍攥紧了拳头。更有,最近顾隰跟他的接触渐少。十年一事,本就与他分离,私自行动。但近来顾府私下派给他的各种支援不减反增,故自己现在虽然表面被左丘懿压制,但事实上私底下的实力在慢慢积攒。 这像是某种暗示――那究竟是何不过多时,左丘衍便意识到了,露出从心底的苦笑来和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切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流光在窗外射进,透过仙鹤盘绕的雕花木床,自西向东,昭示着时间的流失,同时也散发着黑暗的预兆。 ☆、奇怪男子 【江南墨枷城】 微生逆与谬音离开了过苍派后便回到墨枷城暂时落脚,思考下一步对策。 房内,谬音对着一张纸条陷入沉思,口中念念有词:“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他们回到墨枷城已有四五日,四日来他们皆是把这附近的所有与云、水、火、莲有关的地方查探了一遍,到头来依旧无所发现。 微生逆走到谬音身边也拿过那张纸条看了一会儿道:“其一为何碧落能坐?其二为何身在云中?其三” “其三为何火能在水中不灭?其四为何冰在火中能凝固?”谬音接道。 “还有,那‘冰莲不化’是何解?”微生逆也是摸不着头脑。 “这些日子我们走遍附近有关的地方,皆是寻不到能与诗句符合之处。”谬音头疼道,他按了按脑袋便坐到一旁无奈言道。 “莫急。”微生逆轻拈那纸,瞬间那纸条便化作虚无。 突然,微生逆停顿下来,面前凭空出现了几道金光最后交汇成几行文字,很快便消失殆尽。 微生逆看完后脸色刷白,立即飞身离开,而谬音也看到那内容,紧随其后离开。 【不岷山庄】 宋言初对会议中各门派掌门的争吵深感头疼,以前武林各门派召集会议皆是讨论武林之事,可如今的会议多是谈论武林与朝廷的矛盾,这让他不愿过多参与,而两日前那次混战加上最近卫泠煜的眼神令他心有余悸。 “宋大夫,今夜好好休息吧。”听情在门外言道。 宋言初打开房门,温和感激道:“这些日子有劳听情公子,听情公子也进来早些休息吧。”说着便将听情引入房内。 “无妨,保护宋大夫是属下的责任。”听情暧昧地眨了眨柔媚的双眸。 宋言初忽略听情的戏弄,关心道:“山上之夜寒露侵人,记得多盖点被子。” “今夜我便不与宋大夫一房了。”听情意味不明道。 “那听情公子便回房好好休息吧。”宋言初本就担心听情在榻上睡不好,也很赞成听情回房。 听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离开,宋言初也将门合上。 沐浴后,宋言初浑身疲惫地走回床边,突然窗外袭来一阵风将桌上的书卷纸张悉数卷到地上,很快那风便停下。 宋言初将东西从地上捡起来,刚欲转身便落入一人怀抱,他心底一惊便被那人轻柔地捂住嘴。 “是我,莫怕。”微生逆温柔地言道,而后便放开了手。 宋言初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地转过身来投到微生逆怀里。那微凉的怀抱解去自己的满身疲倦和多日来的紧张恐惧,也消去这些二十多日的思念。 “溯回”宋言初长吁一气,放下紧绷的神经安心地伏在微生逆怀里,满含思念。 微生逆紧紧拥住言初,凝固冰冷的灰眸霎时便柔情似水道:“我来接你了。” “嗯。”宋言初轻轻点头。 就在微生逆将人抱起时,宋言初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在床边翻出个小木匣,而后对微生逆道:“好了。” 微生逆颔首,而后拿过宋言初的外衣披到其身上。一阵风般,微生逆便带着宋言初离开了不岷山庄,同时听情也接到指示留下一张字条也飞身跟上微生逆离开。 【蒲州城】 三人就在距离不岷山庄最近的蒲州落脚,一进屋微生逆便将宋言初紧紧地抱住,久久不放,直到宋言初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了一下问道:“溯回,我喘不过气了。” “言初居然敢去招惹卫泠煜”微生逆放松了点力道,语气责怪道。 “我想” “言初不必管我的事。”微生逆蹙眉,提高声音打断道。 宋言初一愣,听着微生逆斩钉截铁的声音便顿时被吓住,对方的话语着实让他难受,他张张口思索了许久小心翼翼道:“我我不能像前辈那样帮你,但是我也想尽力” “我说过你无须改变,这些事情言初做起来很为难。”微生逆心疼道。 “不,若是能帮溯回,我无所谓。”宋言初有些急切道。 “可是我不想你因我出事。”微生逆叹气道。 “下次不会了。”宋言初认真严肃地保证道。 “没有下次了。”微生逆佯怒道。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没有真的生气,便松了一口气拿出一个木匣打开道:“这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矢是从那日的杀手身上落下的,而我在卫老板枕边也找到一模一样的。” “如此说来,卫泠煜与朝廷更甚是左丘颉颇有关系。”微生逆拿起那箭矢,若有所思道。 “还有,如若我看的没错他居然会过苍派圣女的催眠大法。”宋言初接着道。 “言初如何得知?” “我发现他右手食指有着微弱的明暗变化,据我所知当年过苍派催眠大法的催动便是会如此。”宋言初回忆道。 “前几日我在墨枷城遇见卫泠煜,也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武林上以此聚气的武学也是不少,所以没有多想。” “他手指的阴暗变化由快至慢,再由慢至快,而且指尖有一条经脉浮现,这是过苍派催眠大法独有的。” 微生逆陷入了深思,联系之前的流言一事,再加上那流亭,脑中似乎有一角被慢慢揭开,将出未出 “此催眠大法当年在武林是盛名一时,可谓是催眠大法的先祖,此后该武功灭迹江湖,而各方武学前辈也据此渐渐自创了不同派系的催眠大法。”宋言初继续解释道。 “流亭圣女画像卫泠煜?”微生逆顿时有些混乱――十几年前封印祖父灵骨的必然是圣女莲淮,使用的是圣女独门武功《仓之术》,从云修意口中得知圣女自缢同时武功秘籍不知所踪,然而之前西域一行在地宫发现圣女画像因此流亭与圣女有所联系,后来谣言一案发现圣女的催眠大法重现江湖。如果没猜错,卫泠煜和流亭竟然也都习得此催眠大法,如此卫泠煜和流亭、莲淮有所关联,今日又得知卫泠煜与朝廷也有所联系加上如今莲淮死不见尸。 要解开灵骨封印必要找到圣女的《地之术》,如今莲淮生死未卜,可想而知要通过卫泠煜亦或是流亭来找到莲淮 “叩叩”一阵敲门声后响起谬音的颇有些犹豫的声音道:“承,我能进来吗?”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还在苦思便走到门前为谬音开门,笑道道:“前辈进来吧。” 谬音本来有些尴尬,只是听情告诉了他在不岷山庄的事后便想着找承讲几句话,虽然知道宋言初与承在一起不方便去打扰,只是事情的进展突然加快。 待他踏入房间时,感受到紧张的气息,那一丝尴尬也烟消云散。 “都知道了?”微生逆抬头。 “嗯,流亭习得过苍圣女武功,拥有过苍圣女画像,知晓法器,还知道你便是家后人,更甚还知道褚佑灵骨的藏处而卫泠煜也懂圣女催眠术,更与流亭一手策划了流言一事,如今还和朝廷有联系。”谬音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像是遇到了有趣的对手般。 “流亭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他到底是何目的我们还不知道,加上他在暗我在明。”微生逆冷然道。 “溯回”宋言初听出事情的复杂与危险,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放心,不会有事。”微生逆握上宋言初的手安慰道。 “我倒是很久不曾遇到如此对手。”谬音显得很悠闲。 “师父不许乱来。”微生逆警惕地看着谬音道,他很了解谬音,如此事情对方一贯喜欢自己解决不与自己商量。 “怎会,明日再做打算吧。”谬音笑道,而后便离开了房间。 待谬音离开后,微生逆对上宋言初依旧担忧的目光,安慰地将人揽回怀里道:“对不起,我该陪言初去不岷山庄的。” “溯回也有自己的事,不能因我耽误。”宋言初不赞同道。 “怎会是耽误。”微生逆笑道。 “如今溯回也没办好事,我先回释月楼吧。”宋言初提议道。 “言初就呆我身边。”微生逆淡笑着摇摇头。 宋言初愣愣地看着微生逆,他算是明白过来,溯回那少年无害的容貌当真是骗了不少人。 “宋大夫不愿意吗?”微生逆挑眉道。 “好,随你。”宋言初微笑着轻声道,那是一种心安的感觉。 次日。 微生逆和宋言初刚到大堂便看到听情与谬音在安静地饮茶,整个大堂虽然人是不少但居然是一片安静无言,都被谬音那尊贵优雅的气场震慑得不敢大喘一气,连听情也收起妖娆之姿,正儿八经地饮茶,那小二唯唯诺诺的给谬音上菜,仿佛生怕惊扰了天神。 微生逆见怪不怪,如此情况也属正常,故他镇静地落座。 “情情倒是第一人,与我的言初同处一室,两夜。”微生逆突然闲闲地说了一句。 听情红润的脸一瞬便铁青起来,不敢多言,安静地喝起西羹,柔媚的双眸颇有些惧意地瞟向微生逆,意识到对方只是在开玩笑才定下心来。 “情情待会回楼中与蓝游加强一路上的防备,特别是卫泠煜。”微生逆言道。 “是。”听情言道,而后便顿时消失,徒留客栈内一缕清风。 “对了,言初可知道一段文字?”谬音突然问道。 “是何文字?”宋言初奇怪道。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谬音道,那声音不大不小,颇似平常闲聊也不怕被人偷听了去。 “冰莲不化。”宋言初接道。 此言一出,微生逆和谬音一愣,奇怪为何宋言初会知道。 “咦哎~那是lt内经本集gt中提及的一处奇地呀。”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柔似扶风,轻似细雨,绵绵如础润之泉划过冰石,击破了雪融寒化,沐浴春阳。 一袭秋香色长衣裹住纤瘦的身子,青丝用鹅黄色的绸缎竖起,刘海下露出一张在男子中算是小巧的脸,虽貌不惊人,但五官端正,斯文清雅,肤色偏白,细瘦的手指握着一根剔透的玉笛,材质纯玉,儒雅十分。 他朝着三人俏皮地眨了眨眼,似乎相识已久。 众人警惕地看向那男子,虽说谬音没有特意掩藏话语内容,但是眼前这男子明显在关注他们的谈话。 随后那男子仿佛与微生逆久别重逢般朝微生逆唤道:“溯回,玉笛居然还能见到你!” 微生逆不解,为何眼前的男子知道他的字,武林人士只是知晓他叫微生逆,并不知道他的字,便道:“公子认错人了。” 那男子笑着走来,俯身道微生逆旁边轻声道:“溯回莫要否认,玉笛不会认错岛主的。” 这一唤让微生逆心中一沉――岛主,这个陌生的称呼如今忽然出现,确实让他没有防备。他迅速想到浸月岛是否出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眼前的男子也许是故作虚实,不能轻易确信。 “你是谁?”此时谬音不得不开口道。 “谬先生,您不记得玉笛了么?”这个名唤玉笛的男子道,而后嘴角露出似是嘲讽似是哀哭的笑容来:“也是呢,溯回和先生又怎会记得我这无名小辈呢?”而后秋香色的衣摆一绕,自然而然地在独留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对着身旁的宋言初露出笑容来。 宋言初下意识地回应了一个微笑,忽然想起什么来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知晓lt内经本集gt的?” “我是从宸爷爷那看到的lt内经本集gt”玉笛答道。 “宸爷爷可好了!”玉笛继续道,似是在拉家常继续道,“医术高明,还经常教我锻炼身体,不要再岛上乱跑。” “你是岛上之人?”微生逆终于忍不住道。 “溯回你还认不出我吗?”玉笛有些委屈道,而后又笑起来:“不过溯回的情人多如牛毛,认不出来也不奇怪呢。” 对于眼前的男子一口一个“溯回”,微生逆心中很是不快。一来他确实不认识眼前的男子,二来对于有言初的场合,“溯回”一称实在是不妥。 “我不认识你。”微生逆瞟了一眼玉笛道。 “你既是岛上之人,又怎会在此?”谬音道。 玉笛闻言面色一沉,道:“说来话长。”而后轻啄一口茶水,清清嗓子道:“我之前在岛上一直是跟着宸爷爷的,直到有一天就遇到了溯回” “不许叫溯回。”微生逆冷声道。 “为什么呀?溯回是字,又不是爱称,叫叫有何不可?”不等微生逆回答,玉笛继续道:“那就不说这个了。嗯有这么一天吧,大约是两年之前?宸爷爷叫我去海边采药。当时我来到海边就觉得天色有变,乌云密布,忽然一阵大浪打来,我不会什么武功,没什么内力,就直接被卷了进去。当时吓的我就昏了。”说道此他吐了吐舌头,完全不符合他一袭书生的打扮的神态。 而三人表情各异,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 “醒来之后我就在岸上了啊,当时一人孤苦伶仃,就只身江湖漂,挨了不知道多少刀子,勉强混得今日这个样子。”玉笛似是在说故事,又是淡淡地自嘲,最后眼神飘向微生逆道:“有趣的是,我仍还记得被岛主临幸的一晚哦。” 他说出这话来轻飘飘地,无甚所谓,但微生逆的脸色却难看起来:“胡说八道,我没碰过你。” “溯回可能不记得了吧,那夜月明星稀,就在那东篱下,我在帮宸爷爷煎药,然后就遇上溯回,然后糊里糊涂的”玉笛似是哀怨般嘲讽道。 “哦?”微生逆似笑非笑道,实际上虽然他与岛上的男子风花雪月,但绝不会行房事,这条底线从未逾越,如今可断定这眼前的男子肯定是别有所求。 “哎,那夜溯回还说我声音好听,良辰春宵,玉笛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微生逆不动如山,忽略玉笛的指控言语,而宋言初一直看着微生逆欲言又止,谬音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平静地饮茶,他自然相信褚承。 “溯回好绝情哟,才一夜就不记得我了,现在想来真是悲伤感人。不过想来在江湖上飘,这种人多得也眼见不鲜了。”说着便开始玩起手中的玉笛来,嘴角似笑非笑,神态调皮可人,可谓人如其物。 此时谬音忽然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罢。” 玉笛闻言便急了道:“谬先生且慢!”顿了顿而后道,“我从小便被带到了浸月岛,从有记忆开始一直跟着宸爷爷不知他现在如何?” “一切安好。”谬音言简意赅道。 “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浸月岛不许外人入。”谬音道,“再说,怎能证明你是浸月岛的人?” 玉笛皱起眉头,道:“谬先生怎能如此不信任玉笛!岛上的男子都知道,谬先生和岛主的关系非同寻常,还有,谬先生经常闭关练功,一练就是数月,岛上谁不是心知肚明的?” “今日见了溯回在此,玉笛已经十分惊讶。”玉笛把声音又放柔和了些,道:“想必一定是岛中出了什么事罢” “这与你无关。”微生逆冷漠地言道,“你既已离开岛中,就别再管这等闲事。” “为何溯回说话无理。”玉笛道。 这时宋言初忽然轻声道:“溯回,既然他要见宸老,有何不可?” “言初别理他。”微生逆柔声道。 换下对宋言初的温言,微生逆继续冷言对玉笛道:“浸月岛岂是随便能入?” “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我又不是未曾在那儿过,有何不可呢?溯回不能如此不讲理!”玉笛也不快道,但他的声音始终是绵绵柔柔的,让人感觉是受欺负般。 微生逆看着玉笛如此固执,便咬牙道:“你若是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言语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谬音,短暂地与其对视而后便移开目光。 “如今玉笛只想见宸老一面而已罢了!”玉笛也急了要跺脚。 眼见得周围的人愈来愈多,已经有人窃窃私语,怕是这样下去影响不好,还易衍生流言。说时迟那时快,微生逆闪电般冲上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点了玉笛的穴道,一个旋身便扯着他腾空而起。 赤红色和秋香色的衣帛在空中旋转,众人见此无不惊呼。 “啊!” 玉笛被微生逆这一折腾,不禁大叫起来,只是短促地一叫,便下意识地挣扎却不能动弹,一抬眼眸便于微生逆撞个正着。 银灰色的空灵瞳眸与漆黑俏皮的眼眸相视,看着眼前这个叫玉笛的男子,眼角微挑,神色中一抹调皮与狡黠,二人近距离接触之时,微生逆忽然有种恍惚之感。 熟悉的气息,莫非这玉笛真是浸月岛上的人?很快微生逆便缓过来――无论他是与否,此时都是在劫难逃了。 微生逆直接将玉笛直接天旋地转地拉来了一个歌舞升平之地――丽红阁。 光听名字便知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玉笛一看这地儿傻眼了道:“你要做什么啊?!” “卖了。”微生逆面不改色,冷冰冰地说道。 “啊?!哎哎,开什么玩笑!快点解穴!”玉笛闻言瞪大了眼睛,开始嚷嚷道,那声线却柔媚入骨,一颤一颤的,令人舒心。 “听声音应该能卖点好价钱。”微生逆勾起一丝危险的笑容。 “你别太过分了,人家只不过丢了初夜而已唔”玉笛刚说道一半,忽然便眼前晕眩似的,就这么没了意识地晕过去。 微生逆见此便顿感清净不少,便风一般地来到了丽红阁老鸨面前。 那老鸨见了一红衣男子拉着一摇摇欲坠的秋香长衣男子,这狂风席卷的阵势,不免心中一震,而后换上笑脸道:“这位爷” “多少钱。” “哈?”老鸨不解。 “他值多少钱?”微生逆不耐烦道。 老鸨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始打量着昏迷的玉笛,自言自语道:“五官不错,打扮起来是个苗子,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声音绝对销魂。”微生逆诡谲地勾了勾嘴角。 老鸨闻言一挑眉:“当真?” “废话。” “二十两?” “成交。”微生逆将手一松,玉笛便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在他转身后忽然有想起什么,回首命令道:“教他马上接客。” “这,这是为何?” “少废话。”微生逆冷哼一声。 那老鸨也是个识趣的,便不再多问,叫人扶起玉笛道:“带他到空厢房去,等下和客人交代下,哪个愿意就直接成交。” 微生逆见此便放心地包下隔壁一间厢房,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谬音带着宋言初来到此地。 “溯回,你对他做了什么?”宋言初担心道。 “没什么,一点教训罢了。”微生逆微笑着抚了抚宋言初的头发。 “会不会太过分了”宋言初担心道。 “我们先进里面坐坐吧。”微生逆避开话题,拉着宋言初进了厢房,谬音紧随其后。 三人默不作声地喝茶吃这小点,一炷香的功夫,隔壁便有了动静。由于隔音效果不错,因此唯有谬音和微生逆有内力之人能对隔壁的情况了如指掌,而宋言初则毫不知情。 隔壁oo地传来脚步,似是有客。而后穿来玉笛的叫喊声,似是求救,推搡声,撕扯声,已经脚步移动的声音。 直到碎瓷迸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言初浑身一震,道:“出什么事了溯回?” “啊――” 一声哭喊从隔壁传来,带着绝望和怨恨。 此时谬音忽然起身飞至隔壁,而微生逆则拉住了也要起身的宋言初,道:“谬音在,他不会有事。” 片刻之后,只见谬音抱着哭得嘶哑的玉笛回到了厢房,还不停地扶着他要被扯掉的长衣。只见他哭得鼻子通红,眼角也泛着嫣红,声音更是细细小小的,丝绸头带也被扯了一半。 “谬先先生呜呜呜” 他从啜泣到大哭,索性抱着谬音嚎啕,还真像个孩子,而谬音则默不作声也不反抗地任由他抱着,依旧将信将疑,微生逆收到谬音的眼神也陷入深思。 “先生,玉笛好可怜呜呜呜岛主要把玉笛卖了呜呜”玉笛攀上谬音,肆无忌惮地哭泣诉苦。 微生逆看着玉笛越发紧紧抱着谬音,一阵不爽便将他扯开然后挡在谬音面前冷言道:“别碰他。” 玉笛不停啜泣,几滴泪珠挂在小脸上,瘦弱的身子不停颤抖,宋言初顿时同情心泛滥责怪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便将玉笛拉到椅上坐下。 “玉笛公子可有何处被伤?”宋言初一副医者之姿,开始查看其伤势。 “你你是宋言初宋大夫?”玉笛抽泣着惊讶道。 “嗯。”宋言初含笑颔首道。 “哇~玉笛以前只听说过宋大夫,但都没有见过呢,可是宋大夫和溯回还有先生很熟吗?”玉笛渐渐把注意力移到宋言初身上。 微生逆审视着这个玉笛,这个男子对浸月岛甚是熟稔,而且谬音说玉笛方才耍的剑法是岛上男子皆习的双冥剑法,只是此事还是太过蹊跷。 “嗯。”宋言初检查完毕,发现玉笛也只是受惊过度,别无不妥。 “宋大夫是否喜欢岛主?哎,岛中男子除了未雪其他人都对岛主念念不忘,可惜岛主只喜欢先生宋大夫莫要喜欢岛主了”玉笛好似忘记方才的惊心,继续说个不停。 宋言初有些招架不住,他刚欲讲话便被微生逆一个拉起来,微生逆担忧地看着宋言初,而宋言初微笑着摇摇头。 “走吧。”微生逆只觉不能再与这玉笛多周旋,即便他是浸月岛的人又如何? “哎哎哎,溯回别抛下玉笛嘛,玉笛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宋大夫啊~小心岛主始乱终弃咳咳”玉笛一边跟着一边嚷嚷,突然被微生逆掐住脖子。 “你嫌活太久了?”微生逆眼如冰刀,危险地言道。 “呜呜先先生咳咳”玉笛眼睛瞟着谬音求救道。 “承,他毕竟是岛上的人。”谬音眼中一闪异样,而后淡淡道。 微生逆默契地看了一眼谬音,而后放开玉笛拉起宋言初要离开,谬音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玉笛也迈步离开。 “等等我!”玉笛吼了一声便跟上他们。 ☆、将计就计 “请问是微生公子吗?”一个清秀的小厮突然拦在微生逆面前,恭敬道。 “让开。”微生逆说着便要走。 “我们家公子请微生公子一聚,请微生公子移步。”那小厮继续恭恭敬敬,但语气强硬。 “你公子是谁?”微生逆不动声色问道。 “请恕小人不能告知,我家公子便在对面房内等候,只是我家公子对公子绝无坏心。” “好。”微生逆答应道,他清楚如今发生任何奇怪的事都是正常的,就如玉笛这个人的出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言初刚想说话,玉笛顿时满含担忧地打断道:“溯回,小心。” 宋言初一愣,而后便收回要讲的话,不再言语。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的样子一阵心疼,他怒瞪了一眼玉笛便温柔地抱着宋言初:“言初,我要听你说。” 宋言初不好意思地轻声道:“小心点,别逞强。” “好。”微生逆笑眯眯。 “我送言初回去,承你莫要大意。”谬音朝微生逆颔首。 微生逆放开宋言初,来到谬音面前吻上他的额头言道:“莫担忧,我会尽快回来。” 谬音尴尬地与微生逆拉开距离,脸色一红一白,最后佯装镇定地假咳几声便带上宋言初离开,身后依旧跟着玉笛。 “这边请。”那小厮全程默不作声,看着众人离去才对微生逆邀请道。 微生逆被领到一个房间前,那小厮道:“里面请。” 微生逆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小厮,警惕地推开门。 一阵扑鼻的药味迎面而来,那药味不似言初身上干净清新的药草香,而是苦涩压抑的药汁味,微生逆不觉皱起眉来。 “不好意思,我家公子身体抱恙,还在服药。”那小厮歉意道。 微生逆不说什么,提步走进房内。 房内到处充斥药汁的苦味,丝丝缕缕,令人不禁思索着房间的主人的病是如何的重。房内清新雅致,不像外边的活色生香,纸醉金迷。 微生逆走过一个拐角,微微听到几声轻咳,听出是名男子,而且气息不足,虚弱无力,稍显沙哑,颇为惹人怜悯。 “微生公子吗?”一声气若游丝的轻问。 微生逆眼无波澜地看着面前的背影,那人坐在一个精致华贵的轮椅上背对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盆栽。 只能瞧见那人身着银色绸衣,外披白色纱衣,发丝披下一半,另一半用精美的发冠束起,发冠上嵌入几颗剔透的珠石,尊贵不失清灵。 “你是谁?”微生逆拂袍落座,淡淡地问道。 “安伊无名小辈,微生公子不必记挂。”那人自己移动着轮椅转过身来。 微生逆倒上一杯茶,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唤作“安伊”的男子,那人的容貌着实令人惊叹,病态的脸色丝毫不能掩盖那绝色,果真是个惹人怜爱的病美人,可是微生逆定定看着那人的双眸。 “我自幼双目失明,双腿也不好使,让微生公子见笑了咳咳”安伊笑了笑,而后艰难地轻咳几声。 “你找我要如何?”微生逆问道。 “对弈。”安伊刚言罢,那方才的小厮便拿着一盘棋走进来。 “只此而已?”微生逆敲了敲桌子。 “那微生公子还想如何?安伊定当奉陪。”安伊摸索着抚上那棋盘。 “你是丽红阁的男子?”微生逆问道。 “我家公子视棋如命,游历各处找寻各下棋能手对弈,而今刚赢了这里的头牌便在此稍作休息。”那小厮为其作答。 微生逆邪气一笑:“啧啧,还没试过病美人的滋味。” “放肆!竟敢对公子”那小厮不悦道,而安伊抬手制止了那侍者的话语。 “微生公子已有两位佳人作伴,怎会看得上如此残缺的安伊,何况释月楼楼主身边跟着个残废之人怕是会被武林人士嗤笑。”安伊不以为然,依旧微笑着游刃有余地言道。 微生逆凝视着安伊,这男子双目失明,不能行走,可是却知晓他微生逆的情况。 “请问能开始了吗?”安伊道。 “好。”微生逆收回视线,专注棋盘上。 接着一个时辰中,二人专心对搏与棋盘,那侍者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微生逆的每一步棋口述给安伊听,而安伊也口述对策由侍者代为下棋。 微生逆不禁感叹,这男子果真厉害能将整个棋盘牢记脑中,眼睛虽瞎,可心中一片清明,细细柔柔的温言却扫去孤清之姿。 两人几乎忘却房内苦涩的药汁味,安静地沉思,动棋。 “微生公子果然厉害。”那男子居然爽朗地笑起来。 微生逆拦下轮椅,挑起那人的下巴,似是无赖般说道:“安伊不给点奖励吗?” “咳咳”安伊移开脑袋,轻咳几声,“公子想要何?” 微生逆笑了笑,提手将安伊发上用作固定的玉簪抽下,瞬间那三千青丝流泻,发丝拂面是若隐若现的莲花香。 “公子喜欢便拿去。”安伊不介意道。 微生逆用玉簪的尖端轻轻划上那人润致的面庞,言道:“你到底是谁?” “安伊。” 微生逆稍站直,意有所指道:“我们还会见面。” “咳咳咳有缘定定会再见。”安伊稍稍喘气,微颤的身子令人怜惜。 微生逆看着那轮椅缓缓消失在门外,突然有种不安,手边泛起几丝金色的流光而后便消失,他思索了下便也快速飞身离开。 一路上安伊双目依旧无神,如血的唇边勾起一丝诡谲的阴笑:“果真有趣。” 客栈。 天色已暗,微生逆仨人避开玉笛共聚在房内,房内宋言初在书案边上执笔写着写东西,微生逆与谬音坐在一边。 微生逆将那发簪放在桌面上,严肃地说道:“那男子叫安伊,找我下棋,这是他的发簪,可以让人查一查,或许有线索。” “只此而已?”谬音奇怪道,拿起那发簪查看。 “目前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不过该出手的总会出手。”微生逆无所谓道。 “可会武?”谬音继续问道。 “感觉不到会武,可能掩藏了,而且目不能视,腿不能动。”微生逆平静地道来。 “好了。”宋言初突然道,而后拿着那一张纸坐到微生逆身边。 “累么?”微生逆握上宋言初的手,按揉着舒缓筋骨。 “怎会,这便是lt内经本集gt中关于今早前辈说起的那段文字。”宋言初解释道。 谬音与微生逆一同阅读着,片刻后微生逆迷惑道:“如此说来,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这句话指的是一处奇地。” “这地方是否存在?”谬音问道。 “内经本集是医书,医书不会造假,上面说的地方应该是存在的。”宋言初言道。 “这上面说这块奇地能保人容颜不变,也能保得尸身永不腐化。”微生逆再次看了看那张纸言道。 “若圣女当真仙逝,或许是有人将其尸身保存于那地。”谬音猜测道。 “我记得师父说过,这地方是一处水域。”宋言初突然言道。 “宸老怎知?”微生逆问道。 “lt内经本集gt是师公亲手编写,留给师父的。”宋言初道。 “宸老还知道什么?”微生逆问道。 “师父当初只说了那地方是片水域,他也很想找到那地方,找了五年依旧无果。”宋言初道。 “宸老都找遍靖国了?”谬音问道。 “师父只找了北边,后来便不知为何不继续了。” 一时间三人陷入沉默。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会否是指山顶?”微生逆思索了一番道。 谬音突然受了启发,道:“大有可能,若是高耸入云,人到山顶那宛若坐于碧落,身在云中。” “难道我们要把这高耸入云的高山找寻一遍?”微生逆无奈地说道。 “江南这边的高山甚少,蒲州城往西便有一座‘巫绯山’,确实高耸入云。”宋言初回忆道。 “不岷山也是高耸。”微生逆道。 “嗯,那明日我们先去巫绯山,不岷山现在怕是很难靠近。”谬音决定道,言罢便起身离开。 “师父今晚要不要留下?这床倒是能仨人挤一挤。”微生逆突然坏笑道。 “荒唐。”谬音脸色一黑厉声道,而后便愤怒地疾步离开。 “溯回又胡言乱语。”宋言初摇摇头无奈道。 突然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大夫在吗?” 微生逆拉住刚想说话的宋言初,道:“谁?” “是微生公子?”那声音有些惊讶道。 微生逆顿时想起来那声音是今日安伊身边的那小厮,顿时心底一沉,该来的总会来,如今只能看看那安伊到底出何招数了。 “言初,我离开后立即去谬音房内,别到处去。”微生逆严肃地对宋言初道。他怕的是调虎离山。 宋言初感到情况似乎很紧张,着急地握上微生逆的手道:“溯回要去哪?” “看来是今日那安伊,言初不必担忧,按今日看来那安伊似乎还未想对我如何。”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脑袋安慰道。 “可是,门外那人是找我。”宋言初蹙眉道。 “微生公子?”门外的声音有些催促。 “言初只需好好保护自己。”微生逆吻了吻宋言初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宋言初听微生逆所言来到了隔壁谬音房内,也将此事告知了谬音,而谬音双手紧握,静静的立在窗边。 “言初累了便睡我床吧。”谬音看着宋言初一脸倦容。 “不必,我想等溯回。”宋言初摇摇头道。 谬音也不说什么,二人心照不宣,心系同一人。 话说回来,微生逆打开房门后便将那小厮提走落到空荡荡的街上。 “说。”微生逆冰冷的语气道。 “我我家公子病情恶化,听人说宋大夫在此便来寻人”那术儿战战兢兢道。 “带我去。”微生逆冷笑道,怕是那安伊要找的人不是言初是他微生逆。 “是是是”术儿连忙道,而后便走在前带路。 二人来到另一间客栈,术儿带着微生逆上楼来到一间房前,道:“请公子在此稍后,术儿为主人准备准备。”那术儿说着便推门进去。 “术儿吗?” “公子”术儿刚欲迈步上前便被微生逆点下穴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微生逆直接迈步绕过屏风,立身在安伊面前,眼前的人病怏怏地泡在热腾的水中,眼睛微合,瘦弱的身体微颤。 “谁?”安伊感觉出不是术儿,语气有些惶恐与怒意。 “安伊应该能认得我。” “微生公子请先出出去咳咳术儿术儿”安伊摸到了一旁的衣物裹到身上,摸索着浴桶边沿想要出来,可是双腿无力,在水里挣扎,宛若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出去了,谁把你抱出来?”微生逆轻笑,伸手从水中捞起那轻飘飘的人,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肌肤上,胸前敞开一片光景。 安伊脸色一白,惊恐地挣扎着,气若游丝:“微生公子,请让术儿进来咳咳咳” “术儿偷懒睡觉了呢。”微生逆闲闲地说着将安伊放到床上。 “咳咳咳不用劳烦微生公子。”安伊急切地言道。 “安伊莫非是处子?”微生逆意味深长地说道。 安伊闻言顿时便恼羞成怒,滴滴清澈的泪珠滑落,惹人怜惜,不忍伤害。 “别碰我咳咳咳” 微生逆沉默地打量着安伊,这男子倒可以是一条重要线索,这样想着便暗中检查了他的双腿,双腿经脉断了大半。 “病了不喝药?”微生逆挑眉道。 “那药咳咳药不管用。”安伊说着便凄凉的摸索着被子将自己赤露的身子盖起来。 “我帮你施针如何?”微生逆拿出一排银针,那是他出来之前从宋言初药箱中取出的,说着便掀开安伊的被子。 他为安伊探脉,果真是病入膏肓,寒风侵体入肺,还趁机查探着安伊的内力,让他惊讶的是安伊确实毫无内力……不过内力可以隐藏极深。 念此微生逆疑惑地思索了一番,直到听到安伊重重的咳嗽声才回过神来。 安伊摸索着床边,有气无力地问道:“微生公子?” “嗯。”微生逆将安伊按回床上,拿出银针为其针灸。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收针,看到安伊脸色稍有恢复,闭眸好似在沉睡,他冷笑了几分便离开房间。 计从心来,将计就计。 【客栈】 谬音杯中的茶不知换了多少次,而宋言初伏在桌面上浅眠着,突然一声敲门声“叩叩”,宋言初心底一震便立即醒过来,谬音也警惕地看向那门。 “是我。”微生逆道。 谬音不自觉地扬起了笑容将门打开,而宋言初也松了一口气。 “确实是安伊,只是他病入膏肓,得知言初在此便让小厮来找。”微生逆简洁道。 “那怎会去如此之久?”宋言初来到微生逆身边,一靠近微生逆便闻到独特的莲花香味。 “安伊对你有了兴趣?”谬音毫无表情道,而后继续补充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莫要枉死牡丹花下。” 微生逆抽抽嘴角,对谬音道:“是他勾引我,但是我定力非凡,坐怀不乱。” “溯回,安伊身上是有莲花的香味?”宋言初也鼓起勇气道。 “嗯。”微生逆奇怪为何宋言初会知道。 “我猜的。”宋言初强笑道。 “怎么了?我真的没有碰他。”微生逆紧张地看着宋言初解释道。 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而后朝言初温言道:“言初,回去休息吧。” 微生逆灵醒过来,那安伊身上确实有着独特的莲花香,念此他突然百口莫辩。 “我懒得管你,自己把握好分寸莫要过火,莫要忘记正事,莫要色迷心窍。”谬音严肃地甩下一句话。 “当然,你们都以为我和那安伊花前月下?”这回轮到微生逆无奈了。 “我们是担心你被安伊缠上会有危险,我和前辈等了许久都以为你出事了。”宋言初有些后怕地言道。 而谬音没有说话,满是倦容的面庞透出浓浓的担忧与怒意,微生逆懊悔地看着那二人憔悴的面庞,突然出门让小二拿着一大桶水进来。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穿着干净的衣服从屏风内走出来笑道:“二位满意了吧。” “明日去巫绯山。”谬音淡淡道。 “很晚了,休息罢。”微生逆言道,说着便将宋言初抱到床上,而宋言初挣扎着示意这里是谬音的房间。 “别动,睡觉。”微生逆温柔地为宋言初宽衣解带,而宋言初本就不会反抗微生逆,于是也乖巧的点点头。 看着微生逆将宋言初放到自己床上,谬音眼神慌乱,口气不善:“你这是干甚?”说着便作势离开房间。 就在谬音一个转身微生逆冷不防地一点他的睡穴,稳稳地将人接到怀里。 “师父就不能听话吗,总是让徒儿出手。”微生逆叹气道,说着便将谬音也抱回床上。 宋言初一看吓一大跳,立即坐起身子,严肃道:“溯回莫要太过分我我回房间睡。” 微生逆看着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初,眨了眨眼睛道:“言初也不听话?” “不妥,溯回陪前辈罢,我回房。”宋言初依旧不同意,说着便要起身。 微生逆二话不说将宋言初拉回怀里,紧紧拥住不容动弹,神色认真道:“我不放心,现在很多人要抓你。” “有鼎玉,而且溯回可以为我布阵。”宋言初无奈地言道。 “如今情势如此紧张,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你在我身边来得安心。”微生逆抚了抚宋言初的面庞,继续道,“我不会让你有半分的机会遇险。” “溯回”宋言初无奈地看着微生逆,再看了看昏睡过去的谬音担忧道,“明日前辈要生气了。” “大不了被教训一顿。”微生逆无所谓地笑笑,而后便也将另一边昏睡过去的谬音温柔地揽到怀里。 凌晨。 术儿推着病情稍有起色的安伊进到一座华美的府邸,看出是个富贵人家,而让人奇怪的是府中并无一个仆侍,术儿推着安伊直接来到了后院,远处一个高大的背影屹立与夏花中。 “可有忘记你的任务?”那人挥挥手示意术儿离开。 “属下不敢。”安伊平淡恭敬地低头言道。 “为何自作主张再次约见微生逆?”那人声音有些危险道。 “只是为了任务能快速完成。”安伊波澜不惊。 “莫要对微生逆起了私心,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属下不敢。” “速战速决,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是。” “你不是谬音的对手,而宋言初” “属下会尽力。” “很好,残躯一副也没什么舍不得的。”那人轻蔑的笑了笑,随即便凭空消失。 徒留轮椅上的安伊,鲜红似血的嘴唇勾起一丝令百花溅泪的哀伤笑容,残躯?那又是谁造成的? ☆、巫绯山中 次日。 微生逆昨夜用了较小的力度点了谬音的睡穴,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谬音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微生逆安静的睡颜,而自己安然地垫着他的肩膀,身子也被紧紧揽着。 然而,他越过微生逆看到宋言初就在微生逆另一侧沉沉的睡去,顿时笑容僵硬在脸上,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便呆愣地看着微生逆。 “谬音醒了?”微生逆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眸,呢喃道。 谬音秉承一贯的作风,不怒自威,只见他镇静地坐起身,压下怒意问道:“承,给我个解释。” “我担心只陪言初,你会难过。”微生逆反应迅速,话不过脑言道。 “胡闹!简直是荒谬!”谬音一下子便怒不可遏,想起昨夜被承莫名其妙地点下睡穴更是怒火中烧。 宋言初被这一高声的训斥惊醒,也坐起身,他看着谬音与微生逆如此情形也是预料之中,倒也很镇静地要下床。 谬音惊讶地看到宋言初居然如此镇静,转而一想言初何时会反抗承,于是便愤愤不平地盯着微生逆。他看着微生逆毫无认错之心不禁深深凝起眉心,猛地发起攻势,而微生逆揽过宋言初旋身落到另一处,那床瞬间便碎成烟霞。 “师父好狠。”微生逆抱着宋言初,看着那床邪气道。 “哎呀??先生怎么了?”门外突然传来玉笛担忧惊吓的声音,还不停敲着门,且那敲门声还三长两短的,颇有欢愉的节奏感。 房内一阵沉默,那敲门声也由锤子似的敲击变成指尖轻打的细碎之声,甚是情趣。这时,宋言初走到谬音面前歉意道:“前辈,是我没有阻止溯回。” “不关言初的事,是我太纵容承了。”谬音说着便将宋言初拉到身后,一副要清理门户的样子盯着微生逆。 “我我去洗漱更衣。”宋言初聪明地没有介入,转身回到内室。 “少废话,老方法。”谬音怒道,而后便发起招式。 顷刻微生逆挥袖为宋言初设下真气圈,随即便与谬音对打起来,场地不大而又担心伤到宋言初所以二人很有默契地纯属招式功夫,没有用上内力,但是那房内的器具还是碎成一地。 房外的玉笛听着清脆的声声器具破损的声音,斯文的小脸上尽是认真琢磨的神态,然后竟咧开嘴露出不明的笑容。 渐渐地越发多人侧目,连店小二也着急地跑到房门前道:“客官,发生了何事?” 谬音知道门外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顿时便犹豫起来,生怕外面的一群人破门而入,而微生逆倒是无所谓,趁着谬音一时的犹豫便猛烈地发起两招将谬音捉到怀里压到墙上,一手钳住对方的两个手腕固定到墙上,用上十成的内力紧紧地压慑着。 谬音瞪着微生逆,他着实很郁闷每回都让承捉到机会禁锢自己,想他谬音比武从未输过给谁而如今却三番四次地栽在承手里。 “言初在这,承你先放开我。” 微生逆轻笑一声,直接在二人周围设下一个简单的阵法将二人与外界隔绝起来,道:“如此师父便不担心了。 谬音顿时火冒三丈,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从容平淡在承面前全然消失,更是恼羞成怒地瞪着微生逆。 意识到谬音真的恼了,微生逆连忙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先别生气,听我说。” 被对方又抱又哄,谬音多大的火气也渐渐消下来,他表情尴尬,别扭地别过头去。 微生逆轻叹一声,语气带着些欲断不能的悲哀,他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独自一人,可如今形势我又不能让言初独自一房” 谬音一言不发,提手回抱住微生逆,如今他们三人这样荒唐的关系,若要维持那三人都要有所退让。 “他是被我拉入这个混乱局势中,如今若我不保护他,他必死无疑。”微生逆认认真真地说道。 “我知道,既然接受,我便不会再纠结于此。”谬音轻轻垫在承肩上,继续道,“我知道言初对你的爱并不比我的少,因为爱你,言初救我,因为爱你,我也会尽力保护他,何况把言初牵连进来,我也有责任。” “我会用一生补偿你。”微生逆深情地说道。 “嗯。”谬音的眼神也温柔不少。 “客官?” 阵法一除便听到门外的噪杂。 “哇呀~先生怎么没声音啦?”玉笛紧张道,露出一脸的天真烂漫。 “外面不想死的,给我滚。”微生逆冷声吼道,一声下来门外顿时便清净下来。 谬音最先打开房门,低着头疾步走出来,而微生逆牵着宋言初也从房中走出来,这时玉笛冒出头来兴致勃勃道:“啊呀,昨夜溯回与先生还有宋大夫玩的是何游戏呀?” “不关你事。”微生逆看出来心情不错,没有冷言冷语,但依旧没有对玉笛有过多表情。 “告诉玉笛嘛~要不,宋大夫说呀~”玉笛突然飘到宋言初身边,直接挽上他的手臂亲昵地问道。 宋言初一脸为难,而微生逆脸色顿时便冰冷下来,他把宋言初拉到怀里牢牢护着,将玉笛隔开道:“不许碰他。” 玉笛瞪大了眼睛,挑起眉头,一副被吓到的可怜相,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嘟起嘴唇不满地呢喃道:“哼,不许就不许,真小气。” 微生逆、谬音与宋言初三人用过膳后便打算出发去巫绯山,只是那玉笛依旧紧随其后,嚷嚷着:“等等我呀~~别抛下玉笛,先生先生” 谬音眼神示意了一下微生逆,而后者也默契地颔首,三人便停下了脚步。 直到玉笛跟了上来道:“啊呀,就知道溯回还念旧情,也不枉我把初夜给了你” “闭嘴,我从没碰过你。”微生逆将玉笛提到面前,目光似箭般穿过玉笛。 玉笛吐吐舌头,便乖乖地抿着嘴唇。 这时几名普通游人走进客栈,面色愉悦,交谈着一些让微生逆等人注意的事。 “哎呀,那巫绯山果真不错,果然是宛若云中。”一人道。 “那思柯树开花了,绯红的花布满山顶,当真就像火中一般。”另一人也赞美道。 “哎,早听说巫绯山上思柯树绽放的殷红天下杜绝,如火如霞,不枉人间一场――玉笛也要去巫绯山看思柯树开花!”玉笛仿佛才思泉涌的游子,手握长笛,朝着那二人走远的方向,一脸向往,丝毫没有介意自己被微生逆冰冷地瞪着。 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果不其然看到了其颇有些坚定的眼神,与自己不谋而合,想着要快些上山便将玉笛扔到一边,拉起宋言初来到马厩。玉笛则是乖巧地跟在谬音身边,不再多说一言。 四人四匹马,浩浩荡荡地往巫绯山去。 【巫绯山】 快要入夜了四人才来到山脚处,看着天色已晚不适合上山四人便走进了山脚处的一家客栈。 “四位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道。 “我要跟溯回一间!”突然玉笛语出惊人地言道,接收到微生逆威胁的眼神便立即往谬音身后缩了缩。 “两间上房。”微生逆冷冰冰地说道。 “诶哟,好嘞~”那店小二暗自摸了一把冷汗,这四位还真是奇特。 “客官是来观看巫绯山云海日出的吧?”小二一边领着四人上楼一边热情地问道。 “云海日出是怎么个回事呢?”玉笛奇怪道。 “小兄弟不知道?我们巫绯山高耸入云,加上这江南气候湿润,在巫绯山顶常年云海翻腾,那日出可美啦!”那小二很是向往地介绍起来。 微生逆、宋言初和谬音不动声色,玉笛则是很沉醉的样子拉上微生逆的手臂欢乐道:“哇~溯回陪我登山看日出呀!据说人活一世,能看到的日出是不多哟,尤其是这样的日出,肯定是永生铭记罢!” 微生逆笑了笑没说什么便走进了房内,而玉笛表情有些埋怨与不甘心,壮起胆子跟着微生逆走进房内,一时间房内站着四个人。 “我要和溯回一间房!”玉笛突然张开手臂抱着微生逆宣布道,软绵绵的声音此刻尽是坚决与镇定,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宋言初和谬音的存在。 微生逆扯开身上的人,怒瞪着玉笛,刚欲说话便对上对方哀怨受伤的双眸――虽不算大,也没有他见过那么多美人的那种媚眼流波之感,只是纯粹的清眉秀眼,但那眼神让他不觉泛起了熟悉之感,难道自己与玉笛当真有过往事? “我要和溯回一间房”玉笛不依不挠地重新粘到微生逆身上,一脸的执着与无赖,一副打死不走的架势。 “那玉笛好好服侍岛主。”谬音仿佛是下命令般冷冰冰地甩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是,先生。”玉笛乖巧地点头应道。 “谬音”微生逆看着谬音毫无留恋的身影,不禁蹙眉,心中有些不悦。 宋言初低着头,最后也沉默下来逃离了房间,而微生逆看着那二人离开便立即甩开玉笛刚欲迈步不想又被玉笛缠上。 “溯回真的不愿看到玉笛吗?”玉笛痛苦地看着微生逆,但却非常温柔地言道,不知道是由于天生音色的缘故,那声音一下子就能揪住人的心。 微生逆不言不语,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玉笛的脸想要找到一丝不妥只是除了满满的眷恋与哀伤他找不到其他的情绪。 不知为何,他只觉这眼前的这个玉笛总有着莫名的感觉,越发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玉笛不会加害自己。 夜色淹没了巫绯山,但丝丝秘密与改变却悄悄浮出。 次日。 昨夜夜过三更微生逆便重新将谬音和宋言初二人抱回房中,依旧同眠,也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玉笛的事,总算没有让那二人的醋意爆发。 大清早,谬音与宋言初在大堂内准备登山的些许零碎东西,而微生逆便去玉笛房内叫人。 宋言初一个抬头刚好看到微生逆和玉笛从房内出来。 “溯回哥哥,咱们真的要上山吗?”玉笛乐呵呵地挽着微生逆的手臂,一蹦一跳地下楼,而微生逆扫了一眼玉笛迅速将手臂抽出来,但却没了刚见面时的厌烦与不耐。 “溯回哥哥别动!”玉笛说着不满地便继续攀上微生逆的手臂。 而微生逆皱起眉来又一次甩开玉笛,接着二人便上演了你甩我攀的戏码,竟有种出人意料的和谐感。 “走吧。”谬音话不多言,言罢示意了一下宋言初便利索地带着他离开客栈。 “谬音,言初听我解释。”微生逆一着急便飞身挡在那二人身前, “溯回哥哥”玉笛被震得倒退几步,也不介意便疾步跟上微生逆。 “不必解释。”谬音冷若冰霜,清冷地甩出几个字便继续走着,虽然知道玉笛的真实身份但二人如此玩闹让他不由自主地一阵恼怒,而宋言初看也没看微生逆一眼,跟着谬音离开。 微生逆双拳紧握,异常冰寒危险地扫了一眼玉笛便追上二人,而玉笛吐吐舌头意识到自己貌似做错了事,但也也追着微生逆往前跑去。 四人徒步上山,一路倒是平安只是道路有些许崎岖。 “溯回哥哥快来看这只蝴蝶呀,竟然是蓝色的耶!”玉笛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载着一只兰色的蝴蝶伸到微生逆面前道。 而微生逆斜了一眼,不作理会。 “哎,溯回哥哥不喜欢蝴蝶吗?” 微生逆这次连看都不看,直接伸手要抓那蝴蝶,惊得玉笛要跳起来,一下子闪了过去,似是娇嗔道:“这样会把它弄死的啦!我看这蝴蝶肯定是雄性,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欢玉笛呢?对吧?” “” “啊,好般配,真的好般配!” “玉笛你在做什么?!”微生逆感到头上有异物便怒不可遏。 “啊啊,溯回哥哥你别乱动,蝴蝶都被你吓跑了,哎呀,这花都要掉了真是的”玉笛似是慌张地将微生逆头上的粉色花朵扶好。 “莫要得寸进尺!”微生逆竭力忍下怒火。 “怎会,溯回哥哥和这小花真配呀~不许拿下!呀呀都说不许拿下了~”玉笛倔强地将各种花朵戴到微生逆的发冠上。 “宋大夫,先生你们看呐,溯回哥哥这样更漂亮了~”玉笛把最后一朵花放到微生逆头上道。 “不错。”谬音有些憋笑道。 宋言初轻声笑出来,道:“溯回该尝试新发饰。” “”微生逆看着谬音与宋言初都笑起来,博美人一笑也该如此便不做反抗。 “溯回哥哥你看,蜂窝!”玉笛惊奇道,末了补充一句,“好多洞洞!” “” “啊啊啊溯回哥哥救命,有一堆马蜂密密麻麻的好可怕!” “笨蛋,谁叫你去捅的!”微生逆黑着脸使出内力震碎了一窝马蜂。 “哇,溯回哥哥好厉害!”玉笛迷恋地挽上微生逆的手臂。 “滚!”微生逆甩开玉笛,冷声道。 “不要嘛哎,溯回哥哥你看哦,那有只喜鹊!” “你想干嘛。” “我们把它抓回去吧,最好抓一对,养在家里,这样的话年年喜庆哦!” “” “到时候可以生一窝小喜鹊!你说对吧,溯回哥哥?”玉笛仿佛想到了未来几十年的美好时光,洋溢出愉悦的笑容,灿烂得堪比西域沙漠中的那骄阳四射。 一路上从未宁静。 这山确实高耸陡峭,谬音用上轻功飘飞起来登山,宛若闲亭散步般悠哉。而微生逆心疼地抱起身边有些体力不支的宋言初,催动起轻功也飘飞在栈道石阶上,玉笛倒也会点轻功故也能不费力地登山。 “言初很累吗?”微生逆柔声道。 宋言初沉默地点点头,而后便靠在微生逆肩上闭眸休息。 “还是不开心吗?我已经解释过了,玉笛是小倚”微生逆紧张地问道。 “我只是累了,别担心。”宋言初轻笑着摇摇头。 “承,前方似乎有人打斗。”谬音突然停下来。 微生逆也警惕起来紧紧抱着宋言初,玉笛有些害怕,可怜兮兮地拽着微生逆的衣服躲在对方身后。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微生逆运气为四人设下有隐藏作用的保护圈,四人便开始观察起来前方不远处的一场激烈战斗。 “是卫泠煜,那杀手是左丘颉的护卫。”谬音言道。 “卫泠煜在用催眠术。”微生逆注意到卫泠煜的右手,再看看着附近的花花草草都已渐渐枯去。 “练催眠之术很是消耗体力,而若是练的层数太低则很难控制内力精深之人,卫泠煜催眠术的境界不够高。”谬音一眼便看破。 “按理说卫老板是皇上的人,为何皇上要派人追杀他?”宋言初奇怪道。 “卫泠煜背叛了左丘颉也说不定,何况按照目前我们知道的来看,当初就是卫泠煜与流亭合谋,运用催眠大法蛊惑众人,搞出流言一事。”微生逆事不关己道。 “卫泠煜是我们知道的唯一一个与流亭有关系的人,不能让左丘颉将人拿下。”谬音说着便想加入战局。 “我来。”微生逆将宋言初放下,说着便飞身突破保护圈加入战局。 卫泠煜稍有错愕,若有所思地盯着微生逆。 “溯回哥哥”玉笛担忧地看着那红影上下翻飞,突然一个激动便想上前去。 “别去。”谬音果断拦下。 “先生溯回哥哥会被伤到的。”玉笛挣扎着要出去。 “如此便对付不来,怎会是我谬音的徒弟。”谬音轻笑一声,自信满满道。 另一边由于微生逆的加入,而原本卫泠煜也不是好拿下的,杀手渐渐处于下风,不到片刻那杀手便纷纷逃离。 “多谢楼主出手相助。”卫泠煜潇洒地一个抱拳,道。 “心情不错罢了。”微生逆言罢便要离去。 “楼主为何在此?”卫泠煜热络道。 “你呢?”微生逆不答反问道。 “听说这巫绯山山顶甚是美,便顺道来瞧瞧,下山时奈何遇上左丘颉的人。”卫泠煜像是聊家常般,悠哉道。 “楼主。”谬音突然走过来,朝微生逆恭敬一礼,宋言初与玉笛也跟上来。 “看来楼主是有美人相伴,游览名胜了。”卫泠煜目光扫过谬音、玉笛最后停在宋言初身上,而后笑道,“没想到武林中最为盛名的宋大夫也成了楼主的身边人。” “有何不可。”微生逆似笑非笑,说着便搂过宋言初离开。 “溯回哥哥~等等玉笛嘛~”玉笛看着微生逆离开,也紧追着跟上。 卫泠煜看了一会那四人渐渐消失了身影,思索其方才的一番战局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口中喃道:“左丘颉,你越发疯狂了。” 另一边,微生逆一行继续上山,可是突然一群游人恐慌地往山下赶,眼看便要撞上。微生逆一手搂过宋言初另一手拉上玉笛纵身一跃便飞到树枝上坐着,谬音也同时跃身到树上。 “就知道溯回哥哥舍不得玉笛。”玉笛开心地挽着微生逆,笑开了一口白牙。 “言初莫怕,等会便下去。”微生逆不理会玉笛,担忧地抱着怀里的宋言初,这树说不矮是假的,而且还有些摇摇欲坠。 “怎会怕。”宋言初微笑道,他常年采药与山林倒是很熟,如此树木虽没有攀爬过但也不会害怕。 “这山顶怕是出了何事才让百姓如此落荒下山。”谬音站在另一树枝上遥望着山路栈道。 “定然。”微生逆颔首。 片刻后,那百姓几乎都逃走了,微生逆抱着宋言初回到地上,谬音也站到微生逆身边,三人刚欲走便听到玉笛嚷嚷着:“溯回哥哥,别抛下玉笛啊~” 微生逆抬头看着依旧留在树上还不停滴荡着双脚的玉笛,笑道:“岛上之人怎会不懂武?” 玉笛撇撇嘴巴,自己也跳了下来自动走到谬音身边,谬音没有说什么便迈步上山。 “有人在打斗。”微生逆步伐一滞,蹙眉道。 “难道又是左丘颉?”谬音眼神阴下来,道。 微生逆把宋言初放下来,凝神细听,缓缓道出:“付炯,还有路寄悠的声音。” 一阵衣袂翻飞的轻响,蓝游和听情落到微生逆面前行礼:“楼主。” 微生逆示意二人起来,蓝游站起身来汇报道:“山顶是一些府衙官兵、捕头和天义堂还有空岩派。” “打斗起来?”谬音问道。 “是的,天义堂和空岩派联合起来,对付官兵,场面混乱导致游人百姓纷纷逃离。”听情言道。 “山顶早已一片狼藉,而官兵死伤无数。”蓝游表情严肃道。 “此事不便插手。”谬音毫不犹豫便指示,此时插手,有害无益,不如暂且旁观其变。 “最近左丘颉如何?”微生逆问道。 “左丘颉如今已经到了弄汀城驿馆,左丘懿和左丘宇以及玉君侯等重臣监国。”蓝游回道。 “最近拦截了三次暗杀,初步估计是左丘颉派的人。”听情想起来,便汇报道。 “流亭没有动静?”谬音奇怪道。 “三次暗杀的杀手皆是左丘颉的暗卫,倒是没有其他杀手。”听情回忆道。 微生逆闻言便陷入深思,若是流亭不进行暗杀,那便是有了其他的方法,而眼下最可疑的人便是他 “安伊是何人?”微生逆问道。 “上次接到楼主的命令便开始查探,得知其为蒲州城内安家的公子,自幼双目失明,双腿不便,但是痴迷棋术。”蓝游正儿八经回到。 “哦?”微生逆不以为然。 “啊呀,小楼主莫要听这个老头说,听我说。”听情媚笑道。 “情情知道什么了?”微生逆笑道。 “人家知道安伊看起来在勾引小楼主。”听情眨着眼睛笑道。 “少废话。”微生逆冷眼看着听情。 “安伊这人要防,蓝游与听情着力查这个人。”谬音总结道。 “是。”二人抱拳道。 话音刚落,百名杀手便朝这边杀过来,看出来那幕后之人是下重本了,蓝游与听情第一时间上前去与那黑衣人对起招来。 ☆、偶得线索 “小楼主恕罪,落网之鱼”听情懊悔道。 “无碍。”微生逆轻笑一声,立即揽过宋言初的腰,而后把玉笛拉到身后在三人附近设下保护圈。 “承保护言初和玉笛,蓝游听情掩护。”谬音快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速地做出安排,甩下一句话便也缠上那欲攻击微生逆的杀手,一瞬便设下一个攻击性的阵法,快速的以掌做剑攻击起来。 战局变得混乱不堪,谬音单独缠上半数杀手,而蓝游,听情轮番引走欲攻击微生逆的杀手,微生逆警惕地抱着宋言初,出招倾向于防御,而他身后的玉笛害怕地站在微生逆身后不敢乱动。 可此次的杀手有些奇怪,武功是一流便不说了,只是他们双目无神只知道挥剑杀人,完全不理会自己的伤,仿佛感觉不到害怕与疼痛,即使被伤到也依旧保持着最高亢的战斗状态。 “他们被下蛊了。”谬音蹙眉道。 “左丘颉还是流亭?”微生逆道。 谬音一边思考着一边打斗,突然发现了那些杀手脖子的皮肤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恍然大悟道:“攻脖子,放血。” 他说着便凌厉快速的一道气流准确无误的割伤那杀手的脖子,顿时鲜血直流,一条灰色的蛊虫掉落下来,谬音随即挥袖一道火光将那蛊虫烧毁。 其他人见状也集中力量攻击那杀手的脖子,一时间葱葱绿林变成了红火的一片,血流地面汇成细流,渐渐渗入土中。 “言初别看。”微生逆把宋言初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阻挡他的目光,而宋言初乖乖的伏在微生逆身上,伸手紧紧回抱着。 “是左丘颉,当年我对付麓原国便养殖了此种蛊虫,现在只有左丘颉知道养育方法。”谬音有些怪异地言道,当年凭此将麓原打得元气大伤、血流成河,他可不是心软之人。 突然一个杀手逃脱,他没有攻向微生逆而是从后攻向玉笛,微生逆一惊随即将玉笛拉到前面,催动起翟琮。 翟琮很有灵力地与那杀手对抗起来,谬音适时出现利索地一击那杀手的脖子,鲜血飞溅三尺,那血撒了些许到谬音月白的衣衫上异常刺目。 谬音一滞,低头看看那几点血滴,一个抬眸不经意间他看到依旧白衣飘飘的宋言初,他的表情渐渐有些怪异与痛苦,可战局紧逼由不得他多想便继续与其他杀手打斗。 微生逆清楚地看着谬音的表情,而更让他担忧的是那被放血的杀手虽然渐渐恢复了神智但也丝毫没有停下攻击。没有了蛊虫的控制那杀手更为聪明起来,尽力脱离谬音、蓝游和听情的纠缠朝他这边击来。 虽然杀手只剩十几个但用上车轮战,谬音本就只能用六成的功力而且仿佛情绪有些不妥,看看众人快要到极限,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微生逆歉意地对宋言初道:“言初等我。”言罢便抱着宋言初拉着玉笛到蓝游与听情身后。 “带他们先离开。”微生逆刚说完便抽出腰间的翟u,一人挡下与蓝游,听情对战的杀手,而蓝游与听情见状便专心保护着宋言初和玉笛步步下山。 “溯回溯回别赶我走”宋言初挣扎着要冲出去,眼泪夺眶而出不停滴下。 “宋大夫,听楼主的先下山。”蓝游为难地拉着宋言初。 宋言初拼命挣扎着,看着前面的微生逆被□□个杀手包围着,那杀手找找夺命似乎是用尽全力绞杀微生逆,他惊恐地哭喊着:“不要溯回” 微生逆扭头看着宋言初还在挣扎,几欲摔到地上,他心上宛若刀割但是依旧狠下心来靠近宋言初道:“言初乖,很快我便去找你。”说着便点下宋言初的睡穴。 宋言初一阵困乏便缓缓闭上眼睛,泪水凄然地从眼角落下。 微生逆看着蓝游与听情带着二人突出战局离开便放下心专心对抗那剩下的十几名杀手。 “可记得我说过的话?”微生逆一边打着一边靠近谬音。 谬音一愣,转过头来看着微生逆。 “你的对错便是我的对错,你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今日我便证明给你看。”微生逆笑道,言罢便使出许久没有用的坎离剑法同时缠上五六名杀手大开杀戒,鲜血四溅,洒到四周的古木上缓缓流下,更有的被削去的残肢。 谬音勾起一抹清美的笑容,他放下一切束缚,折下一根树枝灌注内力,灵动地耍起剑法,那飘逸的剑法让杀手眼花缭乱,而他倒像是月下起舞般优雅尊贵。 整个战局被谬音与微生逆二人撑下,师徒二人配合□□无缝很快那杀手便只剩七八人,眼看便被消灭殆尽。 这时玉笛突然返回来,一张小脸尽是杀气冲冲、正气凛然、义愤填膺的模样。 微生逆注意到便立即拉过玉笛护着,突然一道矫健的身影也加入战局。 “卫泠煜?”微生逆不禁勾起一丝诡异笑意。 “还楼主方才的一个人情罢了。”卫泠煜笑道,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到微生逆身后的玉笛。 微生逆不语,一边护着玉笛一边专注于战局,突然微生逆眼尖瞄上那仅剩的五六个杀手悄悄地点燃衣上的一条绳索,而后像是不怕死这般尽力缠住二人。 “走!”微生逆直觉事有不妥,眼神示意了一下卫泠煜便放下错愕的玉笛,揽过谬音直接飞离。 “轰隆――” “轰隆――” 身后顿时连绵不绝的火药爆破之声,强烈的气流铺散树林,瞬间地动山摇,周围古木纷纷倒下! 微生逆立即将谬音压在身下护着,爆破之后便是满山的火光,火舌不停冒起吞噬一切。 偃旗息鼓,微生逆在谬音的搀扶下颇有些艰难地起身,寻找方向走出这一片火海。 “承,你怎么样?”谬音设下防护圈隔绝高温和火光,紧张地检查着微生逆的伤势。 “无事。”微生逆蹙眉,突然一口鲜血从胸膛升至喉咙喷出。 “承!”谬音抱着欲倒的微生逆,干涩已久的双眸渐渐湿润。 “别哭,扶生大祭司怎会哭?”微生逆抹去谬音眼角的泪水,扬起笑容来。 “东南方向,先下山。”谬音用衣袖擦干净微生逆嘴角的血迹,而后便带着微生逆一路飞身赶着下山。 很快二人便脱离了一片火海,谬音扶着微生逆在山腰的一片湖边暂作休息,他阴狠地看着身后一片火光,似有所思。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缓过神来,伤无大碍只是被那爆破震到内脏,气息被打乱。 “玉笛如何了?”微生逆问道。 “他与卫泠煜都不见了,应该被卫泠煜救走了。” “很好,希望玉笛能查出点什么。”微生逆意味深长道。 “回去让言初帮你用药调理一下。”谬音收气站起来道。 “此事莫要与言初提起。”微生逆也站起来不假思索道。 “好。”谬音知道微生逆心里想什么,便答应道。 “没事了,笑一笑。”微生逆笑着将谬音抱到怀里。 谬音不说话,伸手紧紧回抱着微生逆仿佛害怕那人消失,微生逆安抚着怀里的人儿,继续道:“方才是为我流泪吗?” 谬音依旧不说话,安静地抱着微生逆不放手,微生逆见状也一改嬉笑之色,紧紧抱着谬音道:“我会陪着你,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我也是。”谬音淡笑柔情。 【蒲州城】 宋言初躺在床上,眉心紧颦,蜷缩着轻颤的身子,滴滴泪水不停地从眼角落下,一个突然的战栗便坐起身来,望望四周是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摆设,丝毫不像客栈房间的样子,周围还有些轻微的摇动。 他慢慢回忆着方才的一切,他记得他们遇到了杀手,而溯回 宋言初惊醒过来,连忙下床疾步离开房间,推开房门,外边的景象令他目瞪口呆。 此时是落日斜晖,一片满漪荷花的湖映照着斜阳的滑落,黄昏下的荷塘悠闲清丽,大大圆圆的叶盘托着些许娇俏的露珠,荷花或是灿烂地展开,或是羞涩地半掩,各色荷花挤满这一片湖,伸手便能取下一朵。 不论是荷叶的青还是荷花的粉都被晚霞染成血红,四野安静祥和。 百里荷花就这只有他身处的一只船舫,独立荷花簇拥。远处是十二孔连桥断堤,在如火湖光中投下模糊的影子,近处是几只闲鸭悄悄从荷叶中露出脑袋戏水。 宋言初顺着船沿往船尾走去,就在那船尾处,一名红衣男子静静地站着,独立于斯,一身红衣像是与这红霞融成一体。 微生逆转过来望着宋言初,轻轻地朝他伸出一手,微风扶起赤红长袍翻飞,宛如定格的画面。 黄昏的一丝余温悄悄地撒到着一红一白的二人身上,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静止停滞,船舫依旧缓缓突破着荷花堆前行,滑过一道道荡漾的水波,细细的水声轻吟诗意。 “我回来了。”微生逆温柔地唤道,向宋言初伸出的手依旧停在半空,只待那人握上。 宋言初抬手握上微生逆,触及的瞬间便是煦暖的温柔。微生逆笑着将人拉到怀里抱着,像是凝视一幅绝世佳画那般目不转睛地看着宋言初。 宋言初声线颤抖,轻声道:“如若可以重来,你还会如今日那般把我送走吗?” “会。”微生逆不假思索道。 宋言初一愣,哀伤地闭上眼睛道:“为何,难道你不相信我可以与你共患难吗?” “莫要胡言,只有言初平安,我才不会分心。”微生逆柔情道。 “好,我明白了。”宋言初平静地吐出几字。 “言初”微生逆担忧地看着平静下来的宋言初。 “我知道我不会武会拖累你,以后我会躲开让你能安心。”宋言初扬起笑脸道。 “胡说,言初怎会拖累我。”微生逆蹙眉道,他实在不喜欢言初这样自嘲的笑容。 宋言初随意一笑,直到那时溯回将他送走,他才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只有谬音能陪在溯回身边,而自己却只能让溯回担忧最后被送走。 “言初可知为何我会紧抓着你不放吗?”微生逆温柔地问道。 宋言初脸一红,愣是说不出话来。 “我是家人,即使我躲着也终会卷入杀戮,可看到言初我便会觉得世间凡尘喧嚣远离我,仿佛我只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微生逆轻声道。 “言初不必会绝妙的武功或是计算周密的计谋,只需平安地站在我身边便是我最大的安宁。”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头发,深情地言道。 “这一切与言初是否会武没有关系。”微生逆耐心地解释起来。 宋言初仿佛想通了,柔柔地笑起来轻轻颔首。 “言初你看,我曾答应过你二人一舟,如今算是做到了对言初的一个承诺。”微生逆放眼四周,浑日渐渐没了影子,徒留天边一片彩霞。 宋言初定定看着微生逆他摇摇头,担忧不安地说道:“我什么承诺都不要,只要你平安。” 清风抚过船舫,撩起二人的发丝,水波荡漾也不及二人涤荡的心,红叶树摇晃着几片叶子落到水中,落水无声,只见几圈涟漪,只要那人在承诺便在。 华美的船舫,羞涩摇曳的荷花,月色爬上夜幕仿佛是世间最动情的缘分。 夜也过半,疏星几点,明月当空照,江南的仲夏依旧清新淡雅。 微生逆踏着庭前疏光,清冷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色下那灼灼的红衣悠闲张扬,宛若白瓷的面庞被暗夜笼罩,魅人惑骨的银发在黑夜中令人沉沦。 “微生公子还是来了。”安伊优雅地拿起一杯清酒轻抿一口,笑道。 “伊儿心不盲。” “只是想感谢微生公子的施针,安伊的病好了不少。”安伊淡笑道,月光柔柔地洒在他柔美的面庞。 “我也舍不得伊儿病痛缠身。” “微生公子可赏脸与我对饮几杯清酒,对弈几盘?”安伊话音刚落,几名小厮便在庭内石桌上布下简单的一壶酒,两个白玉酒杯,一盘棋局 “求之不得。”微生逆拂袍坐下。 而安伊一直淡笑着,术儿也懂事地推着安伊来到微生逆对面。 “清月,烁星,美酒,棋局。”微生逆仰头一杯酒,看着安伊勾起绯唇,顿了一下继续道,“美人作伴。” 安伊笑而不语,二人开始棋局上的对弈。棋局如战场,这象棋更需小心布下一兵一卒,只是二人皆是轻松视之,不似搏杀,却是闲情。 “可曾试过站起来?”微生逆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边下棋边言道。 安伊表情不变,平静如水道:“坐着也不错。” “我检查过你的双腿,还是有机会站起来。” “是吗?”安伊不为所动,继续专心下棋。 突然,微生逆起身来到安伊身边,将安伊从轮椅上抱起走到平坦的庭院中。 “这是作何?”安伊眼前一片黑暗,只是突然浑身一轻落到一人怀中。 “我能让你站起来。”微生逆自信满满道,说着便将安伊的双腿放到地上,抱着其上身。 “微生公子何必强求?”安伊无奈道。 “听话,动动看。” 安伊一顿,或许是内心的想法,他当真听话地扶着微生逆尽力移动着双腿。 二人相依着,如画的宁静,愈沉愈静。 只是双腿虽然能轻微摆动但却无法踏出一步,反复了几次后安伊也有些泄气。 “莫急,多练习便好。”微生逆贴心地将人重新横抱起来。 “微生公子倒是很执着。”安伊平静道。 “我心疼。”微生逆言罢便温柔地为其按摩着双腿。 安伊一惊,感受到微生逆双手在自己腿上各个穴位按压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几欲冲破胸膛,是一种从未感觉过的在乎与疼爱。 “不好意思?”微生逆轻笑着。 安伊不说话,安静地感受着微生逆的体贴,他已然有多久不曾感受过如此温暖的柔情。腿上的按揉,身边人的温声细语让他渐渐有些迷失,分不清这份柔情是真是假。 “以后唤我溯回如何?”微生逆轻声道。 微生逆突然的靠近令安伊浑身一颤,而微生逆的话语更是令他为之一惊 “乖,唤一声听听。”微生逆诱惑道。 “溯溯回”安伊鬼使神差地唤道。 “真好听。”微生逆笑道,他将人重新扶起来道,“再走几步。” 安伊点点头,倚着微生逆继续缓缓地移动着双腿,他道:“若是有望崖碧莲,可能还会有机会站起来。” “伊儿也知道望崖碧莲?”微生逆挑眉道。 “那莲花是神物,他生长于很奇特的地方。” “悬崖峭壁罢了。” “并非如此,此莲百年不枯,是因为其生长在一种神奇的水域中,听说那水域能让万物停止衰老,让人保持容颜不变,更甚能保持尸身不腐,也因此碧莲不会枯萎而且吸尽精华能起死回生。” 微生逆的眼神变得深邃,仔细思考着安伊的话。 “微生公子?”安伊感觉到微生逆的停顿,轻声唤道。 “唤溯回。”微生逆纠正道。 “溯回。”安伊扬起笑容道。 “安伊很爱莲花,所以很了解?”微生逆突然心情大好。 “倒是了解一二。”安伊颔首道。 “安伊也累了,今夜到此为止吧。”微生逆说着便将人抱起直接抱回了房内放到床上。 “溯回要走了?”安伊问道。 微生逆为安伊宽衣解带,将其放平到床上盖上被子,道:“有空我便来陪你,记得好好练习走路。” “好。”安伊轻轻颔首。 微生逆走后,安伊温和平静的表情久久不退,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即收起笑容,脸色瞬间阴暗下来。 而微生逆关上那门,勾起高深莫测的笑容,如此有趣的游戏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 【客栈】 微生逆自觉地在另一间房内沐浴更衣一番才走到谬音房内,看到谬音与宋言初都乖乖地在房里。 “那水域我有线索了。”微生逆面露喜色道。 “如何?”谬音道。 “从安伊口中得知,望崖碧莲生长之处是水域,而那水域能让万物停止衰老,让人保持容颜不变,更甚能保持尸身不腐。” “那岂不是lt内经本集gt上说的”宋言初惊讶道。 “没错,我想只要生长望崖碧莲的地方应该便是那处水域。”微生逆肯定道。 “窥云崖!而且那崖底是潭水。”宋言初想起来,恍然大悟道。 微生逆笑着颔首,可谬音却谨慎道:“或许是陷阱。” “依流亭与过苍派的关系来看,我初步怀疑那盗走莲淮的人是他。”微生逆道出心中所想。 “而安伊很有可能是流亭的人。”谬音言道。 “不错,所以有可能流亭用莲淮做诱饵,通过安伊之口引我们前往。”微生逆也烦恼道。 “可为何要引我们去那水域?如若圣女真是诱饵,流亭大可直接告知我们一个地方让我们前往。”宋言初疑惑道。 “言初说得对,还有莲淮能作为诱饵的前提是她还活着,流亭知道只有莲淮能解开封印而我们找莲淮便是为此,如若莲淮已死便没有了意义。”微生逆清醒地理清着事情道。 “所以,还有另一可能。”谬音蹙眉道。 “流亭当真与莲淮有何种特殊关系,盗走尸身藏于那水域便是为了保持他尸身不化?”微生逆言道。 “若是如此,他定不会告知任何人莲淮的藏处,不想有人打扰或是破坏。”谬音接道。 “嗯,如此那安伊所言便不是诱饵。”微生逆道。 “承想如何?”谬音轻笑着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细细品味。 “师父不了解?”微生逆笑道。 “溯回要回长陵城,去窥云崖吗?”宋言初问道。 “不错,我出岛便是为了爷爷的灵骨,我不想半途而废何况那是爹的遗愿。”微生逆把宋言初拉到怀里抱着。 “我知道。”宋言初点头道。 “我也想事情快些结束,陪你们游山玩水游历各国。”微生逆道。 宋言初疑惑地问道:“那玉笛呢?” “他呀~”微生逆高深莫测地与谬音对视一眼,而后将宋言初抱起走向内室道,“玉笛有他的事,言初就不必担忧他了。” “嗯。”宋言初也不再多问。 微生逆安顿好宋言初,转身一看发现谬音依旧在坐着饮茶,他不禁摇摇头,二话不说将人抱回床上。 “我自己来。”谬音看着微生逆娴熟地解着自己的衣衫,神色一窘。 “听话。”微生逆温柔道,说着便迅速地把谬音脱剩一件单衣,轻轻取下他发间的木簪。 谬音一躺下便立即紧紧地闭上双目,身体不敢乱动就这样僵直着,微生逆无言地挥袖熄灭了烛光,躺在二人中间一手抱揽过一人。 “师父,只是睡觉而已我什么也不做。”微生逆侧头到谬音这边言道。 “睡觉,少废话。”谬音扔下一句话便没了声音,只是渐渐放松了身体像是习惯一般倾身靠到微生逆怀里。 “言初也睡吧。”微生逆搂了搂宋言初,道。 “嗯。”宋言初轻声应了一句便也靠在微生逆另一边舒服的睡去。 ☆、赶回长陵 次日清晨。 谬音睡在最外面,最先被阳光弄醒,撑开眼眸便看到自己垫在微生逆的肩膀上,眼前不足一指距离便是微生逆的脸颊,越过微生逆便是宋言初低着脑袋安静地睡着。 谬音只觉好笑,如此荒唐之事他也妥协了,自从决定接受承,他谬音还真是尝遍了所有一切不曾想过之事,像如今三人同眠是他从未想过的。 “这么早便醒了。”微生逆灰眸含笑,一口亲上谬音的嘴唇。 “嗯。”谬音对微生逆的吻早已习惯便直接忽视,说着便坐起身来下床整理衣服梳洗。 微生逆扭头看着宋言初依旧沉睡,心疼不已,这些日子倒真是累坏了言初,不过今日还要赶回长陵城,念此便狠下心来。 “言初,起来了。”微生逆温声唤道。 “嗯。”宋言初迷迷糊糊地起身,只是完全还在睡梦中跌跌撞撞地要下床。 微生逆紧张地护着生怕他从床上跌下来:“小心点。” “承,我们用过早膳后便启程回长陵城,去一趟窥云崖。”谬音整理完毕,对微生逆言道。 微生逆颔首,帮昏昏沉沉的宋言初洗漱好便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继续睡。 “玉笛传来消息,一切如常。”谬音言道。 “速去速回,我担心玉笛有事。”微生逆说着便抱着宋言初下楼,谬音紧随其后。 正是早膳时间,大堂内一如既往喧哗热闹。 微生逆三人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一边用膳一边注意着客栈内百姓的谈话。 “你们听说了没,昨日巫绯山可是遭殃了。”一个食客道。 “是呀,山顶被天义堂和空岩派夷为平地,而山顶以下不远处被烧成一片灰烬。”一个小二一边为微生逆一桌上菜一边回道。 “山顶那事我知道,两大门派和看护山顶的官兵起了争执,就打起来了,听说死伤官兵百人,知府都怒了,此事还上报了朝廷。”一妇人道。 “今日知府派人到天义堂和空岩派捉拿凶手,啧啧啧又是一番争吵了。”一书生道。 “哎这不是家常便饭嘛,最近武林和朝廷的矛盾都激发出来了,在南方一些小门派联合起来组成了一队义军,据说正在□□。” “哟,小门派如此大胆。” “定是有各大门派撑腰,他们才敢如此放肆,哎” “见过释月楼楼主。”突然一名看似门派弟子模样的男子走到微生逆面前行礼道。 “卫泠煜让你来的?”微生逆道。 “是的,卫老板让我带个信,玉笛公子在千坊居,受了轻伤但也无碍。” “玉笛何时回来。”微生逆看不出表情,淡淡地问道。 “这玉笛公子不愿回来。” “哦?”微生逆扬起危险的笑容,面若冰霜。 “玉笛公子让我传话,说楼主不要玉笛了,玉笛干脆也不回来了省的又被楼主抛弃。”那弟子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玉笛的样子言道。 微生逆冷哼一声,冷声道:“胡闹,让他别回来了。”那话语若隆冬雪夜,整个大堂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那弟子被一阵一阵的冷气吓得颤抖起来,连连说是便急忙跑走。 “嗯溯回?”宋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被叽叽喳喳的众人吵醒,睁眼便看到微生逆。 “言初,来吃点东西我们回长陵城了,要去一趟窥云崖。”微生逆恢复温情宠溺的淡笑。 “嗯。”宋言初不想微生逆与谬音等久了便迅速吃了些东西。 “慢点,不用急。”微生逆不赞同地看着宋言初急急忙忙地往嘴里送东西,接过宋言初手中的碗细心地喂着。 准备好后,微生逆抱着宋言初上马,宋言初尴尬地言道:“我自己能骑。” “你如此劳累,骑马不安全。”微生逆不容反抗道,言罢示意谬音一眼便策马前奔。 烟尘滚滚,一路向北。 【江南千坊居】 千坊居十三个园林,规模之大,可见其主的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但也不失高雅的品位,千坊十三园,十三种光景,十三种风情,迷醉诱惑了从未涉足江南的游人,却难以入足。 今日千坊居,却有那么几分不同,在清雅的园林中飘忽着幽幽的笛声,抑扬顿挫,响彻十三园林。 主园中的卫泠煜轻轻皱起眉头,看向笛声的来处,一双明眸幽不见底含着深邃的过往,而后便不再理会。他身旁的百里弄筝端坐于木椅,素白的纱稠轻拂过青石板,她见此道:“夫君可是被这笛声扰乱了思绪?” “无事。”卫泠煜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卷,“不过是有人闲来无事。” 百里弄筝闻言轻轻挑眉,独自起身缓缓踱步走出主园,身后的侍女见状便乖巧地跟上。 “夫人可是要看个究竟?”卫泠煜眼都没抬,开口问道。 百里弄筝没停下脚步也未回头,依旧用那清冷明朗的声音回答:“那又如何?” 卫泠煜莞尔一笑,嘴角泛起隐隐不明意味,不紧不慢道:“夫人可要好好帮我看着他,莫要捅出什么篓子。” “妾身自然会。” 卫泠煜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耳边的笛声依旧,空灵透彻,他笑容忽然消失,神态也飘渺起来,这一刻仿佛心灵出窍,但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笑意,似乎抹去了什么哀伤。 “夫人,你这是要去看那位传说中的玉笛公子呀?” 百里弄筝嘴角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你说的不错。” “为何要去看他呢?我听说这个玉笛公子是个奇怪的人。” “怎讲。” “他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故意扮各种鬼脸吓唬送饭的姐妹们。但有时吧,他又挺深沉的,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时不时就吹吹那笛子,好像心情不太好,似乎有什么心事。” “这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是呀,所以巧儿今日也很想一见呢!”巧儿说着露出天真的笑容。 不多时二人就走到了笛声所在的良园。此园很少待客,已很久无人居住,而这次却专为玉笛准备了一番,还像个人住的样子。 迈入园中,便看到独立于池边那秋香色的纤瘦背影,细瘦的手臂握着一支晶莹的玉笛,从中吹出剔透的乐符,时而缓慢,时而急促,跌宕起伏,错落有致。连从小通识器乐的百里弄筝也不得暗暗赞叹,此人对笛的驾驭非同一般。 玉笛仿佛感到有人在身后,笛声便戛然而止,回首以望。 百里弄筝见了他的面容,波澜不惊,而心中早已有数。不过一普通的男子,且身躯甚是瘦弱,乍一眼还真无可圈可点之处。 “玉笛公子笛艺过人,可谓人如其名。”说着是夸赞的话,但从她冰冷孤傲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表扬。 但玉笛看上去毫不在意,见到了面前的百里弄筝便张大了嘴巴,一脸崇拜和仰慕的神情: “啊!你就是弄筝姐罢!” “你怎么说话的呢?弄筝姐姐是你叫的吗?应该叫卫夫人!”侍女道。 “哎怎么了,就许你叫弄筝姐姐不许我叫弄筝姐啦?” “这样没有礼貌!,这里是千坊居,弄筝姐姐是卫老爷的夫人,所以” “你这就不对了小妹妹,”玉笛狡黠地嘲讽道,“我和弄筝姐一见如故,恨不得以姐弟相称,这是迟早的事儿。” “你” “别闹。”百里弄筝挑眉,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玉笛吐吐舌头,用一种状似无辜的眼神看着眼前主仆,见两人都不说话,自己也百无聊赖的摆弄起笛子来。 “笛子哪来的?”百里弄筝见状问道。 “在墨枷城买的。” “什么时候开始练。” “两年以前。” 就在二人交谈还算顺畅之时,衣着光鲜的身影悄然无息地出现在良园之门。高大修长的身形,英俊却漠然的面容,虽只着灰色丝绸,但掩饰不了他的雍容华贵。 “夫君。”百里弄筝见他,不紧不慢地起身,玉笛见状也有站了起来。 卫泠煜与百里弄筝相视,后者便会意地出了良园,只剩两人站在良园庭院,大眼瞪小眼。 卫泠煜看着在摆弄手指的玉笛,眉目间稚嫩依旧,不算大却狡黠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转,便心中一动,轻声问道:“玉笛在此是否过得习惯。” “呃甚好。”玉笛闻言卫泠煜抖了一抖,顿了一下才回答道。 “是否想念微生逆。”问及此卫泠煜眉头挑了挑,似是试探。 提到微生逆,玉笛脸上便激动起来,问道:“溯回哥哥怎讲?” “微生逆说他不认识玉笛。”卫泠煜面无表情地朝池面掷出一石子,在平静上泛起波纹,一圈圈荡漾。 “什么?”玉笛原本激动的面孔瞬间瘪了下来,一脸听到长陵城发洪水的表情,嘟囔了几句,最终咧嘴笑道:“卫老板你不是骗我罢?” “骗你有何益处。”卫泠煜道:“微生逆情人甚多,多一个少一个又如何。况且你非俊美绝丽之男子,更非绝世佳人,怎入得了微生逆的法眼。” “不可能!”玉笛忽然破口大喊起来,原本软糯的声音此刻颤抖了起来,“溯回哥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至少说好了的”说到最后,似乎是看到了卫泠煜那平静的神情,竟无力再往下问,眼泪就毫无预兆地这样哗啦啦地下来。 清秀稚嫩的面庞被泪水濡染,哭花了一张小脸,似是被人抛弃的孩子,委屈地发泄自己的不甘,但又无力改变。 哥 卫泠煜脑中顿时冷水袭来,一下子灵醒,发觉自己的走神不禁心中暗骂: “有何心伤?” “玉笛对溯回哥哥情深意切卫老板,又又怎会懂得” 卫泠煜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的脸,顿了一刻,反而从鼻息里发出一丝嘲笑来,“情爱何须言,浊叹为可笑,呜咽为可悲。” “卫老板呃,果真果真不懂”玉笛哭到竟然打起嗝来,这不禁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执着地纠正卫泠煜的错误,刚想继续说什么,谁料哭得脚跟都无法站稳,直接一滑,便坐在了地上。 “啊!呜呜屁,呃,屁股疼” 而卫泠煜瞟了他狼狈的样子一眼,不禁咬紧牙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的手刚欲伸出,却又收了回来,藏在衣袖下。 直到玉笛坐在地上打嗝打到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制止住了流个不停的眼泪,勉强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眼前一片昏花,好半天才说道:“谢谢卫老板几日来的收留玉笛没齿难忘”说着摇摇晃晃便要往外头走。 “站住。” 玉笛摇摇晃晃地站稳了,一脸花猫相地回首看着卫泠煜。 “去哪。” “自然是过以前玉笛过的日子了。” “吹得一首好笛,为何不留在千乐坊?” 玉笛一愣:“卫老板此话怎讲?” “夫人看好你的笛艺。”卫泠煜不想多说,只言一句便看向玉笛。 玉笛呆愣了一会儿,终于是有了反应,一脸不可置信,结巴起来:“卫老板不是在骗我?” 卫泠煜直接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转身便直接绕过玉笛要走出去。 “哎,等等!”这回轮到玉笛抓住卫泠煜的手臂,脸上雀跃的表情显露无疑:“这是真的嘛?那太好了!玉笛要去千乐坊!”玉笛高兴地跳起来。似乎只有提到吹笛,才能让他忘记刚才与微生逆的纠葛。 “卫老板,千坊居现在究竟有多少人?” “笛子缺人么?” “玉笛去了之后能很快参演么?” “卫老板真是个大好人呐!弄筝姐也是大好人!” “哎,老这样卫老板卫老板的好难听,这样吧,我叫你泠煜哥哥如何?泠煜,泠煜,好好听呐!泠煜哥哥你也别叫我玉笛公子啦,叫玉笛就好。” “你说是吧?” 卫泠煜忽然停了下来,用一种极其隐忍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生龙活虎宛若新生、还洋溢着赛过西域酷热毒辣阳光的笑容的玉笛。 “呃,泠煜哥哥你怎么了?” “放手。” 玉笛立刻乖乖地放开了一直抱住卫泠煜的双手,撅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像极了得不到糖果的小孩。 卫泠煜眼神一闪,黯然一现即逝,甩下一句道:“自己去找夫人。”而后转身便快步离去,高大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寂寥。 玉笛被他弄得一愣,不解地看着他远离的方向。 另一方面。 微生逆、宋言初和音三人一路马不停蹄地往长陵城赶,故只能暂且在林中露宿一宿,如今三人围着篝火靠着树根休息。 微生逆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铺到地上,轻轻地将熟睡的宋言初放到那上面。 他走到谬音身边道:“师父还是这么喜欢赏月。” “何人知晓月的境界。”谬音笑道。 “万川映月,以月映心,明月空灵,空故纳万境。”微生逆也抬头看着那细细的一道残月。 谬音有些惊讶,道:“承还知道这些。” “师父喜欢的东西,我都有研究。”微生逆认真道,此话不虚,爹娘离去后他跟着谬音生活,渐渐地他会去了解谬音喜欢的一切。 “月又唤‘太阴’,与太阳是一阴一阳,而这一阴一阳便是谓道。”谬音淡淡地解释道。 “月也者,群阴之本。”微生逆接道。 谬音赞赏地看着微生逆,而后继续道:“亏极而盛,盛极而亏,大曰远,远曰逝,逝曰返,这便是太阴的道理。” “我家师父如此学识渊博,徒儿自愧不如。”微生逆揽过谬音,佯装伤心道。 “承不是也懂吗?”谬音靠在微生逆肩上,笑道。 “哎,师父翩翩似仙人,我担心哪天就归去天宫了。”微生逆温柔地看着怀里的男子。 谬音笑出声来,他道:“都长大了,还会有如此想法。” “当然,你可是我抢回来的。”微生逆叹气道。 “胡说八道。”谬音淡笑着主动热情地送上嘴唇。 微生逆自然欣悦,细腻而柔情地回吻。缠绵热烈的拥吻后谬音尴尬地移开脑袋,轻喘着道:“剩下的以后再给。” 微生逆笑了笑,揽过谬音指了指那轮弯月:“一钩缺月带三星。”说着便执起谬音的手,在其手心轻轻地画上四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谬音看出来那是什么,他看着微生逆,温柔道:“将心换心。” 一钩缺月带三星――心。 次日。 因为谬音布下阵法,故三人一夜好梦,宋言初也明显地恢复过来精神奕奕,正当三人欲赶往下个城镇时蓝游远远地策马前来。 “属下见过楼主,先生。”蓝游下马抱拳道。 “蓝叔叔来啦。”微生逆笑道。 “是,不知楼主要属下赶来有何指示。”蓝游心下一惊,佯装镇定道。 “蓝游跟我们回长陵城。”谬音道,他还不能确认这一趟窥云崖会发生何事。 “是。”蓝游颔首道。 “最近左丘颉如何了?”微生逆问道。 “左丘颉最近频繁发动暗杀。”蓝游担忧道。 “谁在江南接应玉笛?”谬音问道,江南还是需要有人看着。 “先生放心,听情带着楼中其他人会密切关注江南动向。”蓝游回道。 “此番行动,万不可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踪。”微生逆道。 “属下明白,一路上会截断消息。”蓝游严肃道。 “先回长陵城。”微生逆言罢便将宋言初抱到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继续往北前进。 ☆、窥云崖谜 两日后。 四人速战速决,直接策马来到窥云崖底便弃马使上轻功来到窥云崖。上山之路崎岖,故山顶杳无人迹。 “我在这等你们。”宋言初主动言道。 微生逆一愣,复杂地看着怀里的人,而宋言初笑道:“我不想你分心。” “楼主,属下会保护好宋大夫的。”蓝游自告奋勇道,蓝游的武功是上乘,若是真交手起来那武林中的人倒是没有多少个能敌过他。 “好,那言初等我回来。”微生逆不舍地放开宋言初。 “蓝游对五行玄学知道多少?”谬音突然问道。 “略知一二罢了。”蓝游不好意思道。 谬音思考了一番,转身面对着悬崖,蓝色的光芒包围着他,最后那光芒圈越发膨胀最后扩至空旷的山崖间,片刻后一切归于沉寂,让人惊讶的是这山崖间没了崖风的呼啸,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微生逆皱起眉来,将疲惫的谬音扶到怀里,责怪道:“只剩六成功力,怎可催动如此耗费灵力的阵法。” “我知道你担心言初。”谬音疲倦地靠在微生逆身上。 宋言初清楚地听到谬音的话,顿时忘记了反应,而蓝游询问道:“先生,这是何阵法?” 微生逆示意谬音休息,他说道:“拙留天罡,阵内一切保持停滞状态,与世间形成一个差位。” 谬音很快便运气恢复过来:“我将此处停滞在此时,所以即使有人来到这窥云崖也不会看到我们。” “若我们天黑之前没有回来蓝游便带着言初破阵出去,回释月楼。”微生逆不容置疑,将这气氛带得更为紧张。 “是,请问楼主如何破阵?”蓝游也知道事态严峻,无人知道崖底会有什么等着他们,最好便是一切平安。 微生逆对蓝游低语几句,而后问道:“可记清?” “属下明白。”蓝游抱拳道。 一切交代清楚,微生逆看向一直垂头沉默不语的宋言初,他也不知如何安慰这个男子,只能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道:“言初莫要害怕,在崖顶等我回来。” “别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宋言初出奇地平静道。 “事情一了我便带言初离开,到时候言初想去哪里我都陪着。”微生逆抚着宋言初的后背温柔道。 “我等你。”宋言初颔首道。 “好。”微生逆笑着亲了亲宋言初的额头。 很快,红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宋言初走到崖边上,静静看着一片云海缭绕。 【窥云崖底】 一路下来,直到崖底都是畅通无阻,二人站在那片深潭边上迟迟没有想出突破的方法。 “难道在水下?”微生逆盯着那乳白色的一片水域。 “与那诗句有何联系?”谬音问道。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前三句是在提示窥云崖,后三句怕是在提示进入那地方的方法。”谬音思索道。 “如何让火在水中游?”微生逆问道。 谬音不语,在这狭小的崖底来回徘徊观测,抚上那光滑的石壁。 “上次我来过这里,那时便奇怪为何这石壁如此光滑。”微生逆来到谬音身边言道。 “这石壁温度偏高,而且有一层蜡质。”谬音摩挲了一下那石壁。 微生逆突然灵醒过来,立即返回潭边用手贴上地面,而后起身自信道:“这地下定有个火口,水中的火口喷火,那岂不是诗中所言的‘水中火凝’吗?” “火口喷发,侵蚀这石壁,导致光滑。”谬音赞同道。 “看来当真要下水了。” “这石壁越发滚烫,估计火口要喷发了。”谬音蹙眉道。 “这火口一次喷发要许久才能退却,我们赶在其喷发前回来。”微生逆说着便筑起保护圈纵身深潭之下,谬音也立即跟上。 乳白的潭水渐渐变得澄清,潭底红光一片,大大小小的火口有的冒腾着黑烟,有的小规模地喷发着,火口喷发带来强大的气流激荡着潭水,几欲将微生逆和谬音冲垮,而那水温异常灼人,二人不得已用上最高的内力维持着。 游过了几十个火口,都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在二人想上去的时候,眼前渐渐出现一个偌大的火口,那火口显得很平静仿佛有人在其周围布下了保护圈。 二人迅速来到那火口边上,可却无法靠近。 微生逆抽出翟u,用上十成的内力破解那保护圈的封闭,但却还是有些勉强,谬音见状也催动起内力,两股内力交缠一起冲破那保护。 二人抓住被打破的一丝漏洞,快速通过,很快那保护圈居然自己修复过来。 让二人惊讶的是火口内居然没有填满潭水,倒是充满空气,而且火口最下方是一潭滚滚翻腾的岩浆,还不停冒着气泡,岩浆潭往上便是嶙峋石壁, 微生逆与谬音落至一处,观察着四周,微生逆言道:“若是火中冰凝,那我们怕是要下着岩浆潭看看是否有冰了。” “然也。”谬音倒是很赞同。 说着那二人便一同没入滚滚岩浆中,即使有保护圈的包围也能感到灼人的热气,眼前红火火的一片,看不见前路只能不停往下沉。 微生逆突然停下来,运气于掌,铺散四周,瞬间那岩浆绕着二人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在那一晃眼中微生逆看到前方的一闪光点。 抓住机会,微生逆拉上谬音一鼓作气地往那地飞去。 面前是一个类似冰窖的建筑,微生逆抚上那建筑,果不其然,是一阵冰凉。这时谬音示意侧边,那是一个类似入口的地方,让人奇怪的是这里的岩浆居然没有涌进去。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冰窖,冰火两重天。窖内一片冰天雪地,充满空气,小路是由宽而窄,窖顶上有如蜂窝般凹陷的纹路,像是特地用真气打出的一道风风景。 “果真神奇,这冰竟然不会融化。”微生逆惊叹道。 “走吧,前面似乎有个入口。”谬音言道。 二人走近那个入口,用劲将那冰门推开,入目之景令人惊叹。 纯白一片,那室内仿佛是用一块完整的冰块筑成,没有一点儿的裂缝,冰壁上大大小小长着各色莲花,有的不停冒出伸展开来,有的却缓缓缩进冰壁中不见踪影。 二人继续往内里走去,又打开了一个冰室的门,这冰室里的冰壁依旧长满莲花,中间是个莲花池,莲花池的中间的有一朵异常巨大的莲花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在那莲花之上,安然沉睡着一名女子,身着华服,如梦似幻,容颜赛胜春之桃花,皮肤白嫩胜一月之凝雪,眉如皎月,唇似樱桃。 此女子,莲淮是也。 “此处果真是能保持容颜不变。”谬音看着凌空的莲淮。 “她真的死了?”微生逆疑惑道。 “没有,她的长生灯还亮着。”谬音指了指边上的一盏莲花灯。 “如何让她醒过来?”微生逆最关心的便是这事。 “恐怕无法苏醒,有人用禁术为其续命,只是此命为虚,只会永远保持沉睡状态没。”谬音摇摇头道。 “看来是白跑一趟了。”微生逆有些失落,经历了如此多的事,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谬音淡淡道:“回去吧。” “好。”微生逆点头道。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一阵轰鸣,二人迅速离开冰室回到冰窖入口处,眼见外面的岩浆像是发了狂那般翻滚起来,下面的岩浆不停往上冲去,所幸这冰室之内因为有保护圈,还是很安全。 “看来是火口喷发了,我们在此等他喷发完毕。”谬音言道。 “只能如此。”微生逆同意道。 【窥云崖顶】 洪亮震人的一声“轰隆”自崖底传到崖顶。 宋言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轰鸣吓到,连忙跑到悬崖边往下看去,奈何被重重云海挡住视线,不知如何是好。 “宋大夫莫担忧,楼主与先生武功过人,很快便会回来。”蓝游安慰道。 “溯回”宋言初仿佛没有听到蓝游的话语,失魂落魄地唤了一声,依旧站在边上目光无神。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整个窥云崖完全被夜色笼罩,空中密布星辰几乎要压下,让人窒息。 蓝游看看天色,心想着方才楼主所言便来到宋言初身边道:“宋大夫,楼主吩咐过天黑后便回释月楼。” “我答应过要等他的。”宋言初眼眶渐渐红起来。 “可能楼主会回楼中找宋大夫,宋大夫回去等吧。”蓝游不忍心看宋言初一脸痛苦绝望的样子。 “我就在这等他。”宋言初坚持道,泪水划过脸颊,落到地上,一年前溯回下崖为他采望崖碧莲,他也在这儿等他回来,那时溯回很快便回到他身边,如今也是一样 蓝游轻叹一声,担忧地看着崖下。 霞光初照,万物轮回。 一切突破了黑夜的审判后恢复生机,万缕霞光瞬时便蹦出云层铺撒大地,照到宋言初惨白失神的脸蛋上。宋言初整整一夜一动不动地站在崖边,绝望与心痛抵至心间,压得他无法呼吸,心弦拉紧仿佛一碰便断裂,他只是凭着一丝意志勉强撑着。 “宋大夫,跟老夫回释月楼,老夫派人到崖底去寻楼主。”蓝游也越发担忧起来,想着已经过去一夜都毫无音讯,他要马上把宋言初送回释月楼,自己亲自下崖底。 “不要!”宋言初突然凄厉地叫道,身子用尽最后一丝挣扎,整个人失魂地跌到地上。 蓝游一惊,立即上前去将宋言初扶起来,想着将人带走。 “我不走,别带我走!”宋言初颤抖着拼命摇头哀求着,泪水溢满眼眶,纯白的衣衫被泥土染脏。 “宋大夫莫要做傻事,待老夫将你送回楼中便立即派人下去找楼主。”蓝游用力拉住宋言初。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我我下去找他,他不可以骗我!”宋言初疯狂地挣扎着要往下去,儒雅的面庞满是惶恐,温和磁性的声音变得嘶哑,绝望中带着令人心颤的怒意。 “不行!”蓝游稍用力便将宋言初扯住。 “蓝掌柜求你带我去找溯回我要找他”宋言初央求着蓝游,明亮的眼眸红肿,脸色惨白得宛若一个死人,泪水不停掉落。 “不行”蓝游狠下心拒绝道。 宋言初听着蓝游严肃的拒绝,突然浑身发抖起来,他害怕地跌坐在地上,泪早已流干,嘴唇无意识地颤抖不停地唤着“溯回”,长长的头发垂下遮掩着他的面庞,看不清他的表情。 阳光照射之处,一片明媚与希望。 宋言初只觉浑身寒冷,太阳洒在他身上居然如寒冰扎身般难受,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只是想每日呆在溯回身边,即使让他放弃所有的尊严。 意识渐渐崩溃,一丝红意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扯回来,微凉的怀抱。 “我回来了。”微生逆心疼地将已经蜷缩在一起的宋言初抱到怀里。 “溯回?”宋言初抬起脑袋,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是我,言初莫怕。”微生逆有些哽咽地安抚着,面前的宋言初憔悴绝望,发丝凌乱,令人心疼。 宋言初干涩的眼眸瞬间湿润,想哭却哭不出声来只是喉咙传来嘶哑的呜咽声。 “别哭,对不起是我不好。”微生逆着急起来,连忙 抱着哄着。 宋言初安静地埋在微生逆怀里,他从来不知道他会因为一个人而如此撕心裂肺。 “别怕咳咳咳”微生逆一激动便将内伤激发出来,嘴角渐渐渗出了些许鲜血。 “怎么回事?!”宋言初惊恐地看着微生逆嘴角不停滴下鲜血,无足措只懂拿衣袖为对方擦去鲜血。 “没事咳咳咳”微生逆一边笑道一边把人按回怀里安慰着。 “楼主!”蓝游担忧地来到微生逆身边。 “承!”谬音立即来到微生逆身边对宋言初道,“言初,让我和蓝游为承疗伤。“ 宋言初连忙从微生逆怀里退到一边,谬音示意了一下蓝游,二人一前一后便为微生逆运功疗伤。 约莫半个时辰,二人收气,宋言初二话不说便执起微生逆的手认真地把脉反复确认着。 “承,我们先回去处理。”谬音说了一声。 “好,等会我便跟上你们。”微生逆温柔地朝谬音笑道。 谬音见状便示意蓝游,二人便飞身下山。 待二人离开后,微生逆从怀中拿出一朵盛放的莲花递到宋言初面前,笑道:“望崖碧莲,送给言初。” “我只要溯回。”宋言初没有看那莲花一眼,倾身投到微生逆怀里。 “好,听言初的。”微生逆说着便把那莲花扔到地上。 “以后不要再去冒险,可好?”宋言初认真地请求道,看着微生逆不说话他紧张道,“我担心你会” “不会,别怕。”微生逆心疼地抱着宋言初,提手梳理着对方散乱的青丝,重新绑上发带。 宋言初不说话,紧紧抱着微生逆不肯放手。 “言初衣衫都脏了,回去换身衣衫吧。”微生逆凝起眉心,他不喜欢宋言初身上有一点儿的肮脏。 宋言初垫在微生逆肩上摇摇头,依旧抱着微生逆不放。 “好,言初喜欢便抱个够吧。”微生逆扶着宋言初腰身,将对方全部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 晌午的太阳刺目喧哗,浑日画着自有的弧线,渐渐落到西边。相拥的二人宛若石像,影子渐渐被拉长。 微生逆看着落日,原来静静抱着言初也能度过一日,他温暖地看着宋言初道:“言初抱了这么久了,累了吧?” “不累。”肩上传来宋言初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 “天色已晚,回去我再给言初抱,如何?”微生逆吻了吻宋言初的脸蛋哄道。 宋言初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轻轻颔首。微生逆笑着将人横抱起来便步步下山。 “溯回接下来要去哪?”宋言初问道。 “回江南,接应倚青。” “这边的事情完了吗?”宋言初一愣,好奇问道。 “圣女是个活死人,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微生逆叹气道。 斜晖下,万物趋于平静。 ☆、玉笛之谜 【江南千坊居】 端园在十三园中位列之首,是大宴举行之园。而残园这名字乍听甚是凄凉冷落,可它居然是千乐坊的所在地,其中乐器、日常的合奏练习都在这里。 玉笛已然在这里呆了些时日,凭借其高超的笛艺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他也渐渐对卫泠煜和百里弄筝这对夫妇有所了解。据江湖人称他们举案齐眉、和和睦睦、感情深厚,但就他这些天所见所闻完全未瞧得出。与其说相敬如宾,不如说这两人是各行其是,一个专注生意行情,一个聚神乐坊之运行。 “玉笛,这是卫夫人新作的曲谱。”一个乐童道。 “谢谢。”玉笛笑着接过来看了看,赞叹道:“弄筝姐真是才高八斗,一人谱出那么多优美的曲子!” “不然怎会有那么多富商点名要千乐坊出席?另外,玉笛怎一口一个‘弄筝姐’叫得如此轻松,还真不怕夫人生气。” “这怎么了,”玉笛无所谓地吐吐舌头,“我觉得弄筝姐应该很高兴的啦哎章合你说,千乐坊那么厉害,怎么不给皇亲贵戚演奏啊,甚至还可以进宫,多好呀!” 乐童立即变了脸色,不动声色地拉着玉笛到了一边,阴沉地道:“以后可别在千坊居乱说话。” 玉笛也是他那副样子被吓着了:“怎,怎么了?” “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千乐坊虽名扬靖国,却从不受朝廷待见。” “这是为何?” “这原因我也不知晓,想必是千乐坊的实力宫廷乐府不分高低,朝廷不甘心罢!自古以来,江南的丝竹之乐,远胜于北方,但是却有些北方显贵说江南之乐,靡靡之音。” “原来如此。”玉笛也是若有所思。 “或许就是因为此,卫老爷对朝廷似乎也无甚好感,凡是提到朝廷之时,老爷向来漠不关心。” 玉笛很是惊讶,“江南首富,竟与朝廷是这样僵硬的关系。” “其实,又何止是朝廷呢?武林也是一样”章合自言自语道。 “武林?” “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以后都会明白。” 两人有说有笑,玉笛突见乐童神情严肃起来,转头一看卫泠煜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站在二人身后,似笑非笑。 玉笛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不明显地红了起来,僵硬道:“泠、泠煜哥哥” “玉笛,你过来。” 二人坐在蒲亭之中,石桌上摆着精致的小点,令玉笛看得垂涎欲滴,却迟迟不敢伸手大快朵颐。而卫泠煜倒是不紧不慢,轻泯一口龙井,袅袅香气,举止优雅,看得玉笛都直了眼。 “有何好看的?”卫泠煜冷不防来一句,震得玉笛吓了一跳。 “泠煜哥哥气质超凡,玉笛佩服之极。”反应过来便笑嘻嘻地道,软软的腔调远胜于盘中的虾仁香糯。 卫泠煜闻此笑道:“不想微生逆了?” 玉笛脸色白了白,好半天才道:“不是我的永远也不会是,玉笛何必奢求呢?”说着勉强咧开嘴笑起来。 看到他这笑容的卫泠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将手搁在案几上,问道:“微生逆流连花丛间,招惹的人可不少。” “嘻嘻,”玉笛露出嘲讽的表情来,“也只能怪我命不好,被他采到了,还不依不饶。” “如此执着的确少见。” “玉笛向来执着”玉笛刚想说什么,忽然黑色的瞳眸一亮,放出异样的光彩来,只见他紧紧盯着卫泠煜身后,大声道:“泠煜哥哥快看,喜鹊!” 喜鹊卫泠煜听到这两个词恍惚地转过头去,果真见两只喜鹊立于枝头,相互嬉戏,呼朋引伴,那蹦蹦哒哒的娇憨模样煞是惹人喜爱。 ――快看,喜鹊! ――鹊之灵,福之兆,蒲园是快福地啊! “鹊之灵,福之兆”卫泠煜嘴边喃喃,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玉笛看他难得这样的神情,呆了呆,竟就这样看着他不再动弹。直到卫泠煜回过神来,看到对方的神情,神色一冷道:“看什么?” 玉笛一慌便移开视线,但嘴上还是很实诚地结巴道:“呃只是,很少见泠煜哥哥这样的表情” “我怎么?” 玉笛见他还问话,便知应该没有惹恼,便继续道:“泠煜哥哥平日都是一副严肃冷然的神色,今日却露出这样的迷茫来,实是罕见。”见卫泠煜脸色一黑,连忙补充道:“这样的泠煜哥哥才好看啊,是吧?” 卫泠煜不作回答,面色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玉笛见他如此便有些气恼,似乎将自己说的都不当一回事。但仔细想来也不奇怪,以自己的身份也无理要求卫泠煜做什么,于是脸上不禁一阵没落。 但过了一会他又道:“泠煜哥哥我给你吹首曲罢。” 卫泠煜投来疑问的眼神。 “这可是玉笛花心思自己作的曲子,今日便给泠煜哥哥献丑!”玉笛看上去十分雀跃,小小的脸上神色飞扬,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见他这模样,卫泠煜心中一动,向来爱理不理的他竟然脱口道:“什么曲 。” 玉笛闻言乐得不行,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这可是玉笛呕心沥血之作哦,是一年前我在江湖初混的时候触景伤怀,生情而作呢!泠煜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卫泠煜心中白眼一翻,顿生些好笑与无奈。但这随着玉笛的音起,神色立刻平顿了下来,全身的感知都被这悠扬笛声吸引去了,空灵得仿佛照至心底,将自己的外壳一点点地剥下。 悠转笛音,如汉霄苍茫,如迷雾般飘渺在虚无的梦境中,形散神非,牵了住繁华哀伤。奏乐间忽而又明朗之预,笛声渐渐上扬,烟暖雨初收,落尽繁花小院幽,一种烟波各自愁。 弯眉间,命中注定,成过往 卫泠煜忽然一惊,这个乐段的旋律和他脑中的那个旋律如此的一致,如出一辙。他忽地起身,一把掐住玉笛的脖子――笛声戛然而止,之听卫泠煜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玉笛顿时被制住了气息,窒息的感觉从胸腔涌起,遍及四肢百骸,难受之极。整张小脸扭曲起来,卫泠煜似乎要把他生生掐死在这里。 长笛落地,脆响。 他眯起眼睛,迷蒙中看到卫泠煜的神情,那漆黑的瞳眸中充斥着惊愕和怀疑,以及难以掩饰的惶恐。他这样看着玉笛,仿佛被他抓到了自己的要害。 “为什么” “谁。” “玉笛,”他看见卫泠煜的眼神一闪,忍不住抬高了音量,用尽全身力气,要让他听见:“我是玉笛” 卫泠煜一怔――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晰,他看见玉笛痛苦的神情,那眼眸中溢满了疼痛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泪水,几欲满溢而出――终于如断线连珠落下,湿润温热的液体霎时流下来,浸透了他仍掐着不放的手掌。 在玉笛闭上眼睛的那一刹,他松手了,对方瘫软着昏死过去。那人像渐渐与脑海中的重合,那记忆不不甘地涌上来。 卫泠煜后退几步,倚在墙上,颓然看着地上的玉笛,却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唇齿微动,吐露出心底的那个禁忌: “小轲” 就在画面几欲冻结的时候,一声叫唤打破。 “老爷,有刺客!” 灵醒过来,卫泠煜瞬间作出反应,脚尖一点旋身而起,便腾空到千蒲园之上。刚使出轻功便觉得周身寒气,果然下一刻便有一剑袭来,卫泠煜长袖一甩,化袖作剑格去了戾气――这剑气出自一蒙面黑衣人。 接下来又连续出现了几个相同打扮的黑衣人,一共约六人,千坊居的护卫也上来和这些人缠斗起来。 卫泠煜一看见他们的打扮,再与他过了几招,便成竹在胸地笑起来。便直直向黑衣人中的一个攻去,其余的都被千坊居护卫缠身。 那黑衣人剑锋无情,使出的剑法却是卫泠煜最熟悉不过的,一招一式,他都熟悉在胸,甚至能使出一模一样的招式来,随即一环破一环,那黑衣人立刻被卫泠煜逼得步步后退居于下风。 忽然卫泠煜一个发狠,直接乾坤倒置,反客为主,一招擒拿竟将那黑衣人的长剑夺来,直接架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那黑衣人也是武功高手,如今却被卫泠煜夺了剑,实是奇耻大辱,便双眼一闭,就要作死。谁料卫泠煜反应更快,直接扣住了他的下巴,一使真气,那毒丸竟生生从他口中迸出,那黑衣人惊愕地睁大眼睛――眼下咬舌自尽和吞药自了都无法了。 其余的黑衣人见状果然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卫泠煜。 卫泠煜毫不费力地擒住他,一字一顿地冷然道:“我不会逼供你。” 黑衣人瞪大双目,不可置信、。 卫泠煜笑意愈深,冰冷的眼神扫过剩下的刺客,说出来的话语仿佛从地狱的魔音:“告诉你们皇帝,”皇帝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似乎要把那人置于死地,“招惹我没有好下场。” 黑衣人面庞更扭曲了,奋力要挣扎。 卫泠煜冷笑,一把放开他:“滚。” 一干黑衣人下一秒便消失在千坊居上空,带着紊乱的气息。 空气平静得卫泠煜心生不安,思绪在刚才那群刺客身上徘徊了片刻,而后迅速叫来家丁,嘱咐了些事宜后又打发走。 兀自在原地站了很久,忽然想起玉笛还在蒲园,一股不知名的暴躁袭来,血气冲上脑门,反应过来后他已然来到蒲园,看到仍旧昏倒在地上的玉笛。 小脸煞白,平日里任性顽皮的表情,此刻尤为安详沉静,眉尖和眼脸都乖顺的垂下,细腻的皮肤有淡淡的绒毛,简直与那人如出一辙。 卫泠煜小心翼翼地去探了下那人的气息,尚在。 心中犹如一块巨石落地,没有来的心安,想起自己方才的疯狂的举止,不由得一阵冷汗。 手上再也控制不住,在玉笛的面颊上细细描摹起来,眼神也开始仔细地打量这个人――瘦小的骨架,小巧的脸蛋,薄唇细鼻,眉清目秀,笑起来贱兮兮的,让他恨不得好好收拾一顿。 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却又不是一个人。为何天底下有如此相似的二人?当年他意外死去的幼弟,心底埋藏最久、最不敢说的禁忌。 卫泠煜记得在自己十五生辰之时,年仅十一的卫轲便作了一曲《满庭芳菲》,用古筝弹奏,如今那旋律他还能一一奏出,只不过再无人知晓了。 而那旋律,和今日那人奏出的笛声如此一致,是巧合?还是 想到这点的卫泠煜清醒了一些,道:“来人。”便有仆从战战兢兢的上来,也不敢看地上昏厥过去的玉笛。 “带他回厢房调养。” “是,老爷。” 在他们退下前,卫泠煜忍不住扫了一眼玉笛,那瘦小的身躯被家仆抬起来的景象令他心中一震,而后便很快地瞥回去。 几个时辰后。 玉笛只感觉浑身麻木,但感触下确实一片柔软和凉爽。苦竹精制的凉席透着丝丝幽香,在夏日令人舒心,不愧为千坊居之竹席。 千坊居卫泠煜玉笛猛然睁开眼,下一刻立即被日光刺痛了双目,下意识地涌手遮挡,却发现双臂已麻木得无力。 推开门的侍女见到他醒了,立即惊呼,跑出去道:“醒了醒了!” “快叫告诉老爷和夫人去!” 玉笛听得一愣一愣,恍惚记起自己是被卫泠煜掐晕了过去,不禁一阵冷汗,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在确认什么。而后连忙掀了丝被就要下床去。正巧被又进来的侍女瞧见了,连忙上来道:“玉笛公子,您这是要作甚!” “我我渴了。”玉笛揶揄道。 “腊梅,快去到杯水来!”那侍女呼唤了一句,而后又问道:“水马上就来,玉笛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奏厕。”玉笛想了一下便道。 那侍女面不改色,道“出了门向南去便是。” 玉笛颔首道谢便出了去,谁知一出门便见到了几名守卫,吓得他不轻,区区一个良园竟让卫泠煜下了那么多功夫,这下偷溜也不成了。想到失去意识前卫泠煜那冷漠的眼神,玉笛又是一阵寒战。 “卫夫人到!” 玉笛闻言立刻重新进了屋里,重躺回榻上。百里弄筝进来便看到他拙劣地闭着眼,但其实眼珠还在滴流滴流的转着。 “醒了就莫再睡。” 听到百里弄筝清冷声音的玉笛只好乖乖睁开眼,那眼睛似被一箭射中的小鹿,惊恐得紧。 “夫君那日情绪过了,你莫怕他。”说着是道歉的话,但语气里可一点意思也没有,倒是有些逼着玉笛任命的意味。 玉笛如捣蒜般点着头,但眼里的担忧却始终满溢,用双手裹着丝被,裹着瘦瘦小小的身体,那手臂白皙得不自然。 “一个月后乐坊便在禅湖表演,今晚便好好练习罢。” 玉笛顺从地颔首。 百里弄筝瞧了他一会,便离去了。玉笛正想着她怎么就这样走了,只见卫泠煜直接从另一道门进来了,吓得直接没了反应。 卫泠煜倒是见怪不怪,平淡着一张脸,朝床边走来,直接开口道:“那日是我多虑了,莫记在心上。” 玉笛听闻他如此说,有了些反应,脱口道:“为何你要掐死我?” 卫泠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很快被玉笛捕捉到。他缓缓道:“认错人罢了。” 玉笛愣头愣脑了一会儿,终究是笑出来,只不过那笑容稍有些僵硬着,他似是抱怨地道:“泠煜哥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怎讲。”或许是心中过意不去,或许只是直觉使然,卫泠煜没有无视玉笛的怨念。 “因为,”玉笛低下声音,他那香软的声线此刻显得特别动人,只如细水流长,舒心快然:“如若泠煜哥哥也不要玉笛,玉笛只能再次沦落江湖。” 卫泠煜皱起眉头:“我本无义务接纳你,只不过你有一技之长,可以留在千坊居奏乐。” 玉笛闻言眼神黯然,但很快便笑道:“我不过开个玩乐。吹笛能在千乐坊,此生无悔。” “饿了吗?”卫泠煜忽然道。 “嗯。”很少听到他这么问的玉笛连忙点头。 “去端园用膳罢,晚还要排练。”可能是对玉笛有愧意,但又不似他的作风,卫泠煜对玉笛的态度温和了些许,衬上他那张英俊的脸,煞是迷人。还加了一句道:“你的笛子我叫人带到端园去了。” 玉笛看了呆了呆,然后笑嘻嘻地道:“好。”便从床上一跃而起,顺手便搂上了卫泠煜的胳膊。卫泠煜僵了僵,刚欲甩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不再躲避。 玉笛本来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谁料竟非如此。一个活泼明媚的笑意在他脸上荡漾开去,但卫泠煜却没有看到。 良园良园,再续良缘。 ☆、再回墨枷 荣烨二十二年七月初 微生逆一行牵着马重新踏入了墨枷城,一路上听着半路会合的听情的汇报,得知这左丘颉当真像是疯了一般,一方面骚扰着过苍派,另一方面不停地查流亭,同时还派了军队去镇压南方的一些小门派,当真被他灭了几个。 而全武林的各大门派都在查自己门派内的朝廷细作,搞的草木皆兵,门派内部乱作一团,同时也支持着南方小门派起义对抗朝廷。 微生逆担忧云修意会卷入其中便打算先去过苍派看看,路过墨枷城时,谬音听闻左丘颉在此便立即决定要进城一趟,故他们五人便来到了这墨枷城。 微生逆一行刚踏入墨枷城便看到城内汇聚了一群儒生,在围观些什么。 “走吧,莫要凑热闹。”谬音言道。 突然那人群响起一阵赞美欢呼声。 “安公子棋术过人,在下服输。” “承让了。” 微生逆一听,难道是安伊?果不其然,当人群散尽后,微生逆看到那端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相比起之前,如今倒是脸色红润,精神奕奕。 “微生公子。”术儿看到微生逆,有礼貌地打招呼道。 “溯回?”安伊惊喜唤道。 这一声“溯回”包含相思之情,这让宋言初错愕地看向微生逆,而谬音警惕地打量着那男子。 “他便是安伊。”微生逆低声解释道。 “他城府极深,承你要小心点。”谬音关切道。 “定然,徒儿定不会被骗色。”微生逆自信地笑道,言罢便迈步朝安伊走去。 “伊儿怎会来此。”微生逆问道。 “我一向游历四处,溯回身后是宋大夫与另一位心上之人吧?”安伊温和地言道。 微生逆神色一寒,淡淡道:“伊儿倒也是清楚。” 安伊笑而不语,微生逆又道:“伊儿住在何处?” “我也是刚到,正打算寻个客栈。” “不如一道,我倒是不放心伊儿独自一人。”微生逆推着轮椅往前走去。 谬音示意一眼宋言初便跟着微生逆前走。 “溯回不等等他们吗?”安伊语气担忧道。 “他们自会跟上,莫要担忧。”微生逆笑道,说着便扭头看向身后的人。看到宋言初微笑着看着自己,而谬音依旧平静,微生逆心下倒也松了一口气。 入夜。 【清苄客栈】 术儿刚从安伊房内出来,微生逆便顺势走进去,撩起帘幔便看到安伊只着单衣,双手撑着一把椅子想要站起来。 安伊的面庞有些泛红,光洁的额间渗出汗珠,撑着椅子的双手颤抖着,看出他在很努力地站起来。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些许声音,突然那椅子一个不平衡倒地,而安伊也连同一起跌倒在地上。 微生逆眼疾手快,迅速将人接到怀里。 “不可勉强。”微生逆责怪道。 “无事,我倒想看看我是否真的站不起来。”安伊无所谓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微生逆将安伊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为其盖好被子道:“可是我舍不得,以后我来陪伊儿练习。” “溯回要陪佳人,怎会有空理会我。”安伊暗自伤感,但也扬起笑容道。 “安伊也是佳人。” “我”安伊欲言又止。 “怎么?” “我能跟着溯回吗?”安伊稍显羞涩地言道。 “伊儿休息吧。”微生逆避开话题,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嗯。”安伊轻喃着便睡去。 待安伊睡熟后,微生逆冷漠地离开了那房间。 我们来日方长。 次日。 微生逆昨夜自觉地沐浴更衣一番才敢踏入那二人的房内,一如既往地拥着谬音与宋言初入睡。他撑开眼睛发现身边没了谬音和宋言初的身影,想着可能二人已然下楼用膳便也放心下来。 “溯回起来吧。”宋言初温和暖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笑着来到床边将微生逆从床上拉起来。 “再睡会。”微生逆懒散地呢喃着顺势将宋言初也拉倒到怀里抱着。 “别睡,蓝掌柜和听情公子都在找你。” “娘子莫要对夫君如此残忍。”微生逆一边说着一边坏笑着挠起宋言初的身子。 “别乱动哈哈哈溯回”宋言初一边笑一边喘,叫唤起来急忙逃开。 “还敢跑。”微生逆轻而易举地将人捞回来,邪恶地继续挠着宋言初全身的敏感处。 宋言初笑出了泪花,全身扭动起来推脱着微生逆求饶道:“溯回放开我哈哈哈啊哈别闹了” 微生逆点到即止,放过宋言初躺回床上道:“以后言初做错事,少不了一阵惩罚。” 宋言初哭笑不得地看着如此孩子气的微生逆,很郁闷道:“溯回真的还困吗?” 微生逆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赖皮地言道:“言初亲我一下我便起来。” 宋言初无奈地在微生逆的脸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吻,就在宋言初要离开时微生逆翻身将其压到床上直接含住那水润的嘴唇,热情似火的吻仿佛将二人烧起来。 “或许溯回敲经念佛几日,倒可以清心寡欲。”宋言初轻喘着笑道。 “我可舍不得让娘子独守空房。”微生逆暧昧地看着宋言初,意有所指,说着便起床洗漱更衣。 “好了。”宋言初淡笑着理了理微生逆的的衣领。 蓝游和听情从房内的一个暗门中走出来,被那二人周围浓浓的甜蜜惊得浑身发麻。 “参见楼主。”二人同时抱拳道。 “嗯。”微生逆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留恋地停在宋言初身上。 蓝游和听情着实无言以对,目光游离别处,尽量不去看那二人。 “溯回,先办正事。”宋言初无奈地移开微生逆的脑袋,颇有些窘迫地看了一眼蓝游与听情。 “言初说的是。”微生逆笑道,他终于肯抬头看向蓝游与听情。说起来眼下他们住下的客栈是江南最大的客栈,而如此规模的客栈便是释月楼势力范围。 “启禀楼主,左丘颉最近经常骚扰过苍派。”蓝游整理了一下心情,汇报道。 自从得知圣女已然是活死人,微生逆便不想花时间到过苍派这里,也不想去探究流亭,他将注意力转到左丘颉身上,或许左丘颉有方法给祖父的灵骨解封,目前他只想把这件事尽快解决。 “云修意如何了?”微生逆虽不想理会过苍派,但是还是很担忧云修意的安危。 “云少侠最近没了消息,半个月前他与文浮起了争执。”蓝游道。 “没了消息?”微生逆不觉凝起眉心。 “需要属下去查探吗?”蓝游道。 “嗯。”微生逆应道,其实他心里有数上次将叶作尘的事告诉,他定会去与文浮对质,只是若不告诉他叶作尘的事,修意怕是会被蒙在鼓里,还会被无故陷害。 “对了,谬音呢?”微生逆一直都没有看到谬音的踪影,不禁奇怪。 “嗯?先生不是与小楼主在一起吗?”听情反问道。 “我一早都不见他。”微生逆道。 “我今早起身之时便没有看到前辈。”宋言初言道。 “或许先生去查探一些事了吧。”听情俏皮道。 “听情去查修意的踪影,蓝游保护言初。”微生逆吩咐道。 “是。”二人抱拳道。 “溯回要去哪?”宋言初担忧道。 “乖,我去探探安伊的口风。”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头发,安慰道。 “好,我在客栈等你。”宋言初颔首道。 “我会尽快回来。”微生逆言罢便将人放下来,而后对蓝游言道,“莫要大意。” “是。”蓝游道。 就在微生逆要离开的时候从窗外飘进来一封信件。 他看到那信上的笛子标记便知道是谁,阅读完那信件便将其毁去,离开了房间。 为迎接天子下江南,墨枷府尹费劲周折,安排了守卫最严密的、装潢最华贵的府邸,让左丘颉入住。 这算是天子下江南的最后一站,而左丘颉一来到此城便又马不停蹄地慰问了当地民情,走马观花式地例行公事。 又是雨水降临,左丘颉此行处处起雨,故朝中不少御用文人也以此作为引子吟诗作对,颂扬天子威严。 天子之行处处雨,江南之色遍遍娇。 风过隋念书苑香,云渺墨枷黎民安。 在此地停留的第三日,在所有公事行毕之后,天子一行便借着这沐浴骄阳,来到墨枷城外过苍山下的一幽静树林踏青。 此树林可谓名气远扬,颇有规制,冬暖夏凉。林中异香扑鼻,鸟鸣悦耳。林中还有一湖,此湖水据说千年无波,万年不兴,但却始终澄澈宁静,深邃悠远,在日间如白玉剔透平易近人,在黑夜中却如冥海茫茫,似乎有怪兽要从其中一跃而起吃人入腹,另人胆寒。且据说每年到了夏至和冬至,湖面上空总会有紫光乍现,将整片树林照得鬼气缠绕,让人不敢靠近。当地百姓每每提及此,无不感叹“玄乎玄乎”,故久而久之,其名便为玄湖。 左丘颉和墨枷城府尹走在前边,常广、铁正及数名护卫走在后头。一行人有说有笑,谈论着当地的风土民情,十分和谐。 一行人步行至玄湖面前驻足观赏,府尹开始给左丘颉讲述玄湖的奇闻异事,渲染了极其诡秘的气氛,而左丘颉不温不火,听得似是很细心,嘴边还带着一丝看似怀柔仁君的微笑。 一切如常,观景听闻,其乐融融。 不对劲大概是从地下开始的,起初以为是地震,继而土破人出,吓得那在讲故事的府尹变了调要尿裤子。那泥尘溅起,让人晕了眼,地底下钻柱的那些人目的不言而喻,从那些扬尘中破出一条杀路,直指左丘颉要取命。 常广立即反应过来,飞身上前瞬间止住了两个人袭击并挡在左丘颉跟前。而玄直也上前执剑迎战,却始终不敢使出真功夫。他看着这几个家伙的装扮,一律是漆黑的,手拿的武器竟是罕见的长勾,末端的尖利可穿破人的咽喉致命――玄直从未听说有何门派使用这种武器,故也不好推断是否为武林正派所为。眼下的事情是要阻止这次刺杀,决不能让他们得手。 常广见他加入战斗,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带着左丘颉向外撤退,而玄直和几名护卫在这一头也极力拖住刺客。这些刺客自然知晓他们的目的,便更卖力地拼斗起来,那长勾被他们使得炉火纯青,好几次险些将左丘颉的衣袖撕破。 玄直见状便来到左丘颉和常广这边助力,却也未能见效过多,看来这群刺客的功力也不浅,这不禁让他心中疑惑更深。 不知不觉中,战斗圈已然在玄湖之上。 玄直额头上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却又不能使出真功夫,但又不能遂了这帮人的意愿。此时此刻,他不仅在怀疑,自己此行的目的究竟为何,莫非最终的目的不都是让这个人死去吗,为何 就在他分神之际,一长勾如疾风从耳边呼啸而来,袭向左丘颉。玄直一惊,大叫糟糕,但常广早已快胜闪电地拉开左丘颉,但那长勾的速度也是快得令人发指。 叮。 长勾恰勾住了左丘颉右手手指上的枫戒,生生卡住。 玄直下意识地便一剑挥下要将这长勾劈成两段,但那人反应更快,旋身一转躲过,而后用力一拉便要将左丘颉拉来。 玄直还想迎上去,却看见四周又有刺客要上前包夹,不得不先将其他人引开,于是使出浑身力气将其余的刺客的攻击悉数化解。 此时常广一手运气前推将那人的真气封住戾气制止,而后正要将那长勾化作碎片,谁料那人竟然仍有余力,狠狠一勾,左丘颉霎时感到指尖寸断,痛得惊呼,扭曲了面容。 但还没等那人多做动作,便被常广的一掌打得肋骨撕裂,胸腔爆破,内部发出内脏骨髓崩塌的声音,直直向后飞去――但这刺客可谓疯狂,临死之时依旧手紧攥长勾,竟生生将左丘颉指上的枫戒拽了出去,在空中极速划过,而后犹如流星陨落般坠入湖中,发出悦耳动人的叮咚之声。 沉淀,消逝。 “不――!!”左丘颉忽然情绪大起,发疯般地要挣脱常广要坠入湖中般。 “陛下使不得!” 常广急了,眼见的其他刺客虎视眈眈地要扑上来,那赤红的双眼,恨不得要用长勾将左丘颉脖颈隔断。他用力将左丘颉拽住护好,以眼示意玄直和其他的侍卫,随后怒喝一声,只见树林中霎时狂风大作,群叶翩飞,他便趁机双足点气圈,飞身离去。 而玄直和其他护卫也趁着常广布下的这一迷雾弹撤退。 ☆、往事回首 【露丛轩】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轩外是茫茫细雨,江南的雨很细很柔,很密很斜,打伞也不能阻挡那揉入空气的雨滴。 露丛湖典型“一湖一岛,三山仙海”,露丛轩便独立于湖心,用九曲木桥头步步连接着岸边,拂面垂柳,浸水蒲苇掩映成趣。阵阵夹着细雨的风灌入四面通风的露丛轩,吹起帷幔珠帘,湖中缕掠涟漪。 如此雨夜,轩内只有微生逆与安伊二人。二人自早上出来游玩城内名胜,如今被细雨困在了露丛轩。 一人一坛酒,潇洒快意,不知不觉那酒坛有些见底,外边的雨势也渐渐加大,雨帘拉开。 “我爱慕溯回。”安伊突然道。 “是吗?”微生逆勾唇笑道。 “只是我不配。”安伊表情痛苦道。 “我怜惜伊儿。”微生逆貌似深情道。 “怜惜”安伊有些惊讶,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怜惜”二字。 “我只想尽我所能让伊儿站起来。” 雨落湖中,捉影无果。 “我不值得。”安伊眼角划出清泪。 “伊儿对我来说何其珍贵,我舍不得。”微生逆轻柔地拭去安伊的泪水。 安伊表情有些震惊,心底深处泛起一丝犹如暗夜清风的悸动。 “即使世间所有人都遗弃伊儿,我也会把伊儿当做一世珍宝。”微生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继续道。 安伊不可思议,从记事起周围的人都嘲笑他目不能视是个废人,而后来更是双腿被废,他被所有人当成是废物。此时此刻微生逆的话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伊儿不能走我可以抱着,伊儿看不见我可以告诉伊儿世间花开花落。”微生逆温柔地言道。 “当真?”安伊有些激动道。 “今日不就是如此吗?” 安伊内心有着震撼,他没有再言一语,靠在微生逆肩上闭眸倾听着连绵雨声,心底挣扎,像是事情的进展失去了该有的方向。 一情送去,难回一心。 【客栈】 微生逆把安伊安顿好便回客栈。 那坛酒的后劲果然很足,微生逆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一个嗝上来满是酒气,醉酒狼狈地回到自己房内。 他推开门,挥手让蓝游回房休息,宋言初闻声从内室出来,入目便是醉酒淋雨的微生逆。 “溯回为何如此醉酒?”宋言初扶着微生逆。 “言初今日有无想念我?”微生逆笑起来压到宋言初身上,仿佛一个醉酒的地痞流氓。 “溯回醉了,别说话。”宋言初只觉一阵酒气朝他扑面而来,轻咳了几声便无奈地扶起微生逆往屋内去。 “没有,只是有些晕罢了,就一坛酒怎会醉。”微生逆摇摇头道,他迷离地看着宋言初,手开始解开对方的衣物。 “溯回别动,全身都湿了,先沐浴更衣。”宋言初哭笑不得,挣扎着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微生逆会跌倒。 “我想要你。”微生逆不依不挠,利索地拉开宋言初的衣领扯到肩下亲吻着。 “嗯不要”宋言初羞涩地挣扎起来推搡着微生逆,可那力道对于微生逆来说却是□□的燃烧。 “言初乖,陪我。”微生逆醉酒迷糊地哄着。 “溯回!”宋言初佯装严肃地高声道。 效果不错,微生逆闻言便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宋言初。 “先沐浴更衣。”宋言初将衣服穿好,轻叹着带微生逆回到内室,唤人拿来热水让微生逆泡下去。 “言初陪我。”微生逆泡在水里,眨眨眼尽显无辜之色,面庞染上些红晕,精健的胸膛透出少年的阳刚。 “我想帮你醒酒。”宋言初目不斜视,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微生逆的几个穴道。 “言初陪我试试水中云雨,如何?”微生逆一脸乖巧无辜,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般拉着宋言初的衣袖道。 “溯回今日醉了。”宋言初脸红起来,慌乱地拂去微生逆的手便疾步离开,坐到屏风外边。 施针后微生逆也渐渐清醒,正经起来问道:“言初,谬音都没有回来吗?”说起来他进门那么久都没有见到谬音的身影。 “没有,我今日都没见过前辈。”宋言初也颇有些奇怪。 微生逆越想越担忧,谬音到底怎么了?念此便起身穿上干净的衣物从屏风内走出来。 “我去找找谬音,言初自己先睡。”微生逆亲了亲宋言初的额头言道。 “好。”宋言初颔首道。 就在微生逆刚要离开时,不见一日的谬音从窗外飞身进来,一身湿哒哒的衣物紧紧贴到身体上。 “去哪了?”微生逆担忧地握上谬音的手,提袖擦干对方脸上的雨水。 “随意查探罢了。”谬音平静道。 “先沐浴更衣,别病了。”微生逆唤人将那热水换了便拉着谬音来到屏风内。 “我自己来。”谬音看着微生逆没有要走的样子便不自然地言道。 “师父的身子我早就看遍摸遍吻遍了,别羞。”微生逆利索地将谬音脱干净抱到水里。 谬音倒是没有过多反抗,只是表情有些僵硬。 “师父,我什么也不干,不用防着。”微生逆无辜地说道。 “胡说八道。”谬音尴尬地别过头去,脸色微红,透着朦胧的水雾更显诱色。 “你哟,还怎么当师父。”微生逆宠溺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他看着差不多水也凉了便把谬音抱起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直接抱回床上。 宋言初此时已经乖乖到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卷阅读。 “睡吧。”微生逆躺在二人中间言道。 “嗯。”宋言初说着便将手里的书放好躺下。 微生逆挥袖将烛光熄灭也躺下将二人揽到怀里,这时谬音道:“承接下来打算如何?” “找左丘颉。”微生逆直接道。 “好。”谬音淡淡地应了一句,轻轻靠向微生逆顿时闻到淡淡的酒气便问道,“今日饮酒了?” “与安伊饮酒。”微生逆如实道。 “此事我不管,只是莫要触及底线。”谬音意有所指道,而后便没了声音。 “莫担心。”微生逆笑起来,继续道,“我才不会当别人的夫君。” 话音落,微生逆左右两侧传来两阵无奈叹气。 “乖,睡罢。”微生逆宠溺地亲了亲二人的头顶,温柔地哄着两人入睡。 夜过半。 谬音睁开眼眸,毫无睡意,他轻轻移开微生逆的手便下床,小心翼翼地穿上衣物。 月白无影,一瞬便离开了客栈。 微生逆睁开眼睛,起身点下宋言初的睡穴便抱起,来到蓝游房前。 蓝游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微生逆便二话不说将宋言初放到外室的软榻上,之后与蓝游交代一声便也消失无影。 徒留一脸惊愕的蓝游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看看软榻上沉睡的宋言初再看看那被打开的窗户,顿时一阵欲哭的感觉升至脑门,久久不能反映过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行馆】 “陛下,枫戒奴才事后自会派人去寻。如今玄湖那已非安全之地,如若眼下派人去,恐怕会被刺客擒拿。”常广端上一碗莲子粥低声道。 左丘颉双眸放空,木然坐在软榻上,口中喃喃:“那是r儿给朕的” 常广闻言不语,心中悲叹不已,殊不知他对左丘颉近来的状态堪忧十分。他自小跟着他,从未见对方有如今这么反常。对于五皇子,左丘颉是用情至深,丝毫不顾及伦理纲常。 这地位恐怕能与此相比的,只有前朝太子爷了。 左丘颉木偶般地喝完了一碗粥,便缓缓躺下,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常广望着贴在枕边的缕缕乌黑的卷发,长至腰际,不禁让人遐想到西域风情的美人,心中慨叹一声。忽觉得自己此时也颇是疲惫,下江南以来就未曾好好歇息,想必是上了年纪,不中用了呐。 这样想着,便端着碗退了下去,想着今夜也得好好歇息。 今日之月,玉盘盈盈,朦胧如水中尤物。 在这寂静的房间中,躺在床上的左丘颉忽然睁眼,低声道:“癸三。”话音初落,黑影乍现,恭敬道:“陛下。”这正是暗卫队中午字队的队长,此次下江南专随左丘颉同行。 “今晚不用守夜。” “陛下,这”癸三神色讶异,十分不解。 “不用守夜,休息去罢。”左丘颉的语气生硬起来。 “是。”癸三不敢有半点反抗,身为暗卫是不能干涉内政内事的,凡是皇帝的命令必须遵循,不能有多问。 看着癸三从窗外飞身而去,消逝在夜风中,左丘颉眼神眯起,毫无困意。 月牙儿从这边移到了那边,预示着斗转星移,三刻已到。墨枷城早已陷入一片沉睡之中,而这树林之边的行馆是特为附庸风雅而建,还颇有情趣。 悄然无声,夜色中一更为深邃的墨色闪现,湮没在树林中,轻浮而无力。 左丘颉一身墨黑绸缎长衫,金色镶边,另束一皇色腰带,卷曲的青丝散落,仅有部分用一镂空锻金束起,脚着绸履,步步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林中的万物似的。 他竟毫无畏惧,未带上一个暗卫就如此坦然出行,这是三十几年都不曾有的――上一次这种情形是何时了?他已不能忆起。 听着树林中o的声响,望着地下婆娑的树影风行,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紧咬嘴唇,毫无犹豫地脱下了双履,放在湖边,一步一步地踏入冰凉的湖水,那冷刺痛了他的骨髓,叫他牙齿都在打颤,但却义无反顾。 顺着记忆,他来到那个地方,仰天一望,既而更确定了是这一带。此时湖水还未过腰,要捞取一枚小小的枫戒还有所希冀。他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开始摸索,湖水调皮地穿过他的指尖,凉飕飕的。 边摸索着底下比湖水还寒冷的鹅卵石,他紧咬着牙,止不住地颤抖,双手几欲要将那些石子刨开捏碎,却总是无果。越是找不到,越是心急,急得眉头烧火,鼻翼发酸,眼眶泛红。脑中几欲要出现幻觉,仿佛那人还在这个世上。 床笫之间的情话,让他沉沦,如今却都不复存在,而那人仅存的一枚枫戒,也要这么丢失 泪水惶然渗入湖中,化作一世凄哀。 夜间的玄湖幽幽升腾着一片紫色的气雾,字玄湖道周边树林皆是缕缕游荡。 忽然,左丘颉察觉仿佛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猛然抬头,只见在一片气雾中隐隐约约漂浮着一个月白的身影,那人轻挥衣袖,气雾四散,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在气雾中渐渐清晰起来,沉静的表情令人由心而发的忌惮和尊敬。 “四弟,别来无恙。”谬音俯视着左丘颉,不带感情地唤出一词,似乎是历史的缩小,最终又在如今荒唐地放大。 当年一幕,风行子,褚佑,谬音,左丘颉四人情同手足,更是兄弟相称,可后来左丘亥篡位,而左丘颉更是心狠手辣,屠杀风家,追杀褚家,兄弟情义毁于一旦。 那都是尘封的旧事。 ☆、往事回首2 左丘颉忽而神智轮转,记忆仿佛倒转了一个轮回,直起身来捋了捋了卷曲的青丝,挑着眉头镇定地回道:“三哥,好久不见。” 谬音不语,轻勾嘴唇,琉璃般的眼眸就这样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左丘颉。 “三哥有事找朕?” “褚空的灵骨,四弟真的不打算高抬贵手吗?”谬音语气平淡。 “朕对解封之事一无所知。”左丘颉笑道,那是他一贯倨傲的神情。 “做人莫要太狠,四弟。”谬音仿佛循循善诱。 “狠?三哥面前朕还不敢称狠。”左丘颉意有所指。 “是吗?”谬音轻蔑地勾起一丝笑容,而后道,“四弟可还记得,你亲手害死二哥心爱之人――傅水。” “二哥” 刹那,这二字还未能让他反应过来,直到夜风的o声也宁静了,犹如穿越了二三十年,左丘颉心上封存的记忆才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他如何了?” “他死了。”谬音轻笑道,说得是轻松无比,“傅水死后,他也随着去了。” 左丘颉面上的笑容如定格的卷轴,依旧如画卷上的风华绝代,只是犹如被什么人丢到了一团烈火中,熊熊燃烧后是扭曲的黑暗。 “哈哈哈哈!!!” 他笑意愈深,将首上仰,发出极其疯狂的笑声,响彻紫雾环绕的玄湖,直到要笑到腹痛,才缓缓平复下来,恢复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贯平静的微笑,就像二十多年在朝廷上的一般高高在上。 “哈哈哈哈三哥,我能得逞,倒是因为你呀。”左丘颉双足在湖中移动了一下,发出湖水荡漾的声音,宁静致远。 谬音表情稍有裂痕,而左丘颉见状便道,“那杯酒是三哥亲自敬上的,而那毒最重要的一味檀香也是源自三哥。” “四弟想自欺欺人,从二哥之死中解脱吗?”谬音似笑非笑道。 左丘颉一愣,并不言语。 “褚佑因傅水死,而傅水因四弟而死。”谬音像个暗夜中的使者,每一言每一句皆是戳穿左丘颉的心,“褚佑是因你左丘颉而死!” “不是!二哥不是朕害死的,朕怎会害死他”左丘颉突然暴戾起来,怒视着谬音,要上前来却不能走一步,挽起的衣衫落下,悉数浸在冰寒的湖水当中。他胸腔微微地颤抖,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四弟果真心狠,亲手杀死自己心爱之人。”谬音看着濒临崩溃的左丘颉,嘲笑道。 “不!二哥朕不会杀他!” “果真是我们的好四弟。”谬音假笑起来。 “哗啦!”疯狂地将玄湖之水溅起,如星辰闪烁在暗夜之中,随后飞速地陨落。扭曲的面容,经过疯狂的心灵纠缠最终只化为两个字:“闭嘴!!” “解封褚空的灵骨,四弟该知道二哥最敬重的便是褚空。”谬音眼神一狠,冰寒地吐出几个字。 “朕不懂解封。”左丘颉回答的是更生硬的言语。 “哦?”谬音无所谓地笑笑,说着便提手聚气,那平湖动荡几下后一个精美的戒指从中浮出。 “r儿”留恋和爱慕的神色在左丘颉的面容上浮现,犹如明月出现在黑夜的苍穹,透着片片的温情,诉说着短暂而又美丽一去不复返的时光,而后又被虚无的戾气遮盖化作厉声呵斥:“那是朕的!” 谬音将那枫戒放到手里摆弄,一边翻转一边淡笑道:“四弟果真有情,当年对二哥如此情深意切,而今却又倾心左丘r。” 而左丘颉只盯着那枫戒目不转睛,似乎丝毫没听进去。 “四弟爱的究竟是左丘r还是褚佑?”谬音玩弄着那枫戒,闲适地问道,说着突然举起那枫戒,手中一道金光后那枫戒已然有些扭曲,他淡笑着将那扭曲的枫戒轻轻朝左丘颉抛去。 枫戒犹如一滴鲜血坠落。 扭曲的枫戒重坠空中,红影一闪,落入一手。 “不可杀他!” 谬音眼看微生逆要袭上左丘颉,迅速出手将对方的剑挡下。 微生逆停下来,深邃冰冷的从谬音扫向左丘颉,他一手拿着剑一手握着那枫戒,灰眸中澄澈清晰地倒映着左丘颉稍显震惊的面容,他步步逼上。 左丘颉后退了半步后硬是稳住了脚步。 “左丘颉?”微生逆笑容有些诡异,好似野兽觅食前的一番挑弄。 “微生逆。”左丘颉镇定道,眼里竟是疯狂的杀意。 “你也配喜欢我爹?”微生逆嘴唇扬起一个嘲笑的弧度。 “你是他儿子。”左丘颉眼神稍显闪躲,他畏惧那双神似的灰眸,空灵得仿佛要将他吞没得无影无踪。 “不错,我承是褚佑和傅水的孩子!“微生逆阴森地笑起来,银白鬼魅的发丝瞬间飘飞,灰眸中的恨意几乎将这树林燃烧。 “承,清醒点。”谬音拉上微生逆的手臂,想要唤醒被怒火蒙蔽的微生逆。 “清醒?”微生逆仰天大笑,而后温柔地看着手中的枫戒,温声细语道,“失去了便回不来了。” “拿来!”左丘颉说着便上前抢夺。 微生逆冷笑啧啧,从怀中拿出一个竹蜻蜓放到左丘颉面前道:“你是要竹蜻蜓呢,还是要这戒指?” 左丘颉看着那竹蜻蜓,一瞬间记忆全部涌上来。 ――“二哥在做何?” ――“竹蜻蜓,四弟很喜欢?” ――“嗯,二哥能给我一个吗?” ――“当然。” ――“谢谢二哥!” “可惜呀,两个都不属于你。”微生逆收起那竹蜻蜓,摇摇头可惜道。 就在左丘颉陷入恍惚时,微生逆腾空飞起来,展开手掌那枫戒便浮动在空中,渐渐燃烧起来 “涅于烈火之美,你觉得如何?”灿烂的火光点亮了微生逆浅眸,透白的面庞印着火光,显出一丝阴佞与扭曲的纯真。 妖冶动人的烈火霎时映燃了左丘颉漆黑的瞳眸,与此同时,也将他脑中理智的防线烧成灰烬,灰飞烟灭于九霄云外,不再回归。 凤凰涅之美,凄然绝丽。然而于他,则是痛到要死去。 火光刺亮得让左丘颉眼前渐渐一片漆黑,目眦欲裂,心脏犹如被梦靥碾碎的命格,卷入无常的十世轮回。 全身已经颤抖得一碰即碎,将近要瘫死在湖中,黑色的绸缎几欲要将左丘颉吞噬。他只觉喉咙中一阵腥甜,却被咬紧了不愿溢出,但眼眶中的泪水早已惶然而下,浸满了无神的黑眸,细碎融入玄湖的黑暗中。 微生逆灰眸一狠,随即用上十成的功力朝左丘颉发出剑招,几缕黑色气流从翟u涌发出来缠绕在微生逆周身。 “不能杀他。”谬音厉声道,而后也运气迎上微生逆阻挡起来。 谬音因为上次催动了审判司,而今只能用六成的功力,对抗其用尽十成功力的微生逆倒显得很吃力但也尽力阻挡着,眼看微生逆要逃开谬音的阻止直击左丘颉,突然一道青光出现在左丘颉身边,将微生逆的剑气转移到一边,瞬间左丘颉身后的树林便被摧毁一片。 青冥轮转阵。 “承,住手!”谬音怒道,看着那青光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便注气到左丘颉周围,那青光加剧直接淹没了左丘颉。 “你要阻止我?”微生逆盯着谬音,手上却继续运气一剑刺向左丘颉,奈何情况一样,微生逆的剑招被转移到了他处。 微生逆步步走进谬音,从原来的怒意变成了伤痛哀婉,眼眶早已猩红一片,他苦笑着对谬音言道:“你当真以为我是圣人?” 言罢,他愤怒地转身没入了一片弥漫着紫气的树林中。 谬音惊慌起来,顾不上左丘颉便立即飞身跟上,参天的树重重叠叠,加上紫雾缭绕,若不是那一抹红衣异常刺目谬音也难以辨认。 静静地,微生逆站在林中,像一滩死水。 “承” “为何要瞒我?”微生逆平静道。 “你爹和我都不想你因此陷入仇恨中。”谬音靠近微生逆道。 “那只是你们的想法,你知道我方才得知娘亲之死不是天意而是人为时的心情吗?!”微生逆转过身来,幽深不知底的灰眸紧紧看着谬音,那渗透的绝望与心痛令谬音不忍对视。 “我”谬音突然无言反驳。 “当年之事你也参与了?”微生逆颤微着道出一语,他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让他如何接受自己爱了四年的人竟是让自己痛失双亲的人。 谬音心底一惊,脸色“唰”白,他连忙拉住微生逆衣袖着急地说道:“承,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微生逆最终还是无法对谬音狠心,想听到谬音告诉自己这一切不关他的事。 “你答应过我,无论我做错任何事,你都不会改变。”谬音看着微生逆,一字一句地言道。 “我只想知道真相。”微生逆认真道。 “当年左丘颉喜欢你爹,可你爹深爱着傅水,你爹大婚那晚左丘颉给傅水敬酒。”谬音垂头,按着回忆缓缓道来,长衣袖下的双手紧握。 “酒里有毒?”微生逆急切地问道。 “你爹不让傅水喝酒,左丘颉便把酒杯给我,让我去敬。”谬音无力地笑道。 “为何?”微生逆冷言问道。 “当年的我从未给任何一人敬过酒,连褚空也没喝过我敬的酒,那晚我不忍破坏了你爹大婚的气氛便给傅水敬酒。” “我娘喝了。” “傅水主动接过我手里的酒饮下,可是谁知左丘颉竟如此大胆。”谬音的表情已有些痛苦,不愿再说,但还是打起精神继续道,“酒内的药混着我身上的檀香,瞬间变成了慢性□□,导致傅水身体日益消弱。” “娘亲常卧病榻便是如此?”微生逆气息变得冰寒。 “嗯。”谬音哀伤地笑了笑。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害怕承知道这件事,知道是他谬音间接害死傅水和褚佑,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自己也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仿佛一碰就碎的感情,患得患失,害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微生逆没有任何动作,站在谬音面前不发一语。 谬音放下紧握微生逆的手,不自然地扬起笑容绝望道:“你可以恨我杀我,但现在不是杀左丘颉的时候。” “啊啊――” 微生逆握紧了手中的剑,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他后退一步铺开剑气,瞬间四周的古树成片倒下,一波接一波杂乱不堪的杀气在树林里乱闯,耳边是震耳的树木倒地声,仿佛绝望中的哀吼。 “对不起”谬音看着这样的微生逆几欲窒息,他不敢上前,摇摇欲坠地站在原地。 最后,微生逆旋身一跃,谬音见状立即跟上但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真气屏障阻挡着自己,他想运气冲破奈何自己六成的功力无法打破。 直至周围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一梦,那红衣男子已经不在。 谬音呆呆地立在原地,苦涩的泪水无声而落…… 不知过了多久,玄湖那头隐约传来少年的呼喊,青涩焦急,又透着一丝丝成熟低沉的声线,穿过了整片树林。 “陛下陛下!”玄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今夜他偶然发现左丘颉房间的窗竟然是开着的,而常广又过于疲惫先睡下了,暗卫今日居然也没有守夜。便带着一丝自己也不知晓的目的,一人飞身出来,凭直觉来到了这片树林。 心中的焦躁无法平复,他忽然慌乱了起来。 为何?此时若是找到了他,岂不是了结了的最好时机?但他居然退却了,竟然不敢想了,这究竟是为何 忽然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他顾不了那么多,索性使出真力,运气久违的轻功飞身而去。 只见玄湖上青光围绕,将中心瘫在湖中的那人吞没。他意识到那是阵法,且不易破解,正当他纠结之时,那道阵法忽然消失了。 漆黑的绸缎和卷曲的发丝被湖水浸湿,贴在纤瘦的身躯上,双眉紧锁,脸上布满了绝望和混沌,泪痕在眼眶旁流连,以及那深入骨髓的仇恨生生将他震住。 左丘颉感受到有人将他轻柔地扶起,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神色焦急的玄直,唇边下意识地勾起一丝笑容来。 “陛下”玄直忽然结巴起来,“陛下没,没事吧” “呵”带着一丝决绝和哀婉,左丘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缓缓道:“朕好想死” 玄直心中一惊,忽而想到了复仇一事,忽然想到当年是这个男人,弄得他家破人亡,爹娘之死,铁寨之亡,他和姊姊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武林,孤苦无依,这仇恨深重,又怎么讲? 但仇恨一物,真的重要否?十年之前的怨恨,若是这样杀了他,又能怎样?铁寨依旧是铁寨,朝廷依旧后继有人,该灭的还是要灭,该亡的还是要亡。说实话,铁寨西山,不过朝廷和武林相斗之间的一个牺牲品,这样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愤怒的仇恨,不过虚空一场而已罢了。 念此,他忽然抱紧左丘颉,道:“陛下不可如此说话属下以为,人活着,便是对这世上最大的承诺。” “活着在世上,无论如何,都能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属下愚钝,虽不能完全体会陛下所思所想,但陛下作为一国之君,本就尊贵高雅,能在一世,怎样都不算草根无名,为何要寻死?” “属下卑贱,出身贫寒,尚且不寻,陛下莫要如此。” 他不知晓自己为何说出这些,只是希望这个人莫要再哭泣,他也会哀伤。 左丘颉沉默了一阵,忽然猛地抱住他,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玄直只感觉浑身血液上涌,伴随着阵阵痛心,也用力回抱着他,用暖意源源不断地传送给对方。 “r儿r儿”他念着思念最深的名字。 玄直忽然一个激灵,道:“陛下,那枫戒” “没有了都没有了” 忽而玄直手臂传来一阵痛意,只感觉是左丘颉在撕扯着他的衣袖。 “杀了他微生逆杀了他啊” “微生逆?”玄直顿住,这个名字他听姊姊在信中提及,便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释月楼楼主,与他相同年岁,但狂放不羁,弄得武林人士很是头痛。如今却不料他竟与当朝天子有纠葛,且竟是这般不共戴天。 “对”左丘颉浑身战栗,却一字一顿地颤抖道:“杀了那,孽障” 玄直意识到这样的对话不能这样下去,忽然灵机一现:“陛下莫伤心,五皇子还有那银龙项链” 左丘颉忽然将头抬起来,哭得泪眼朦胧地望着玄直,不可置信。 玄直屏住了呼吸,空气在一瞬间凝滞,他已对这人走火入魔。 “那,在哪?” “这,陛下。厂公叫我随身带着,就是为了给陛下一个惊喜”玄直说着便将那物掏出来递给左丘颉。 少年有力的手握着银色的项链,在夜里摇曳,随着月光折射出点点波纹,美丽得胜过尘世一切幻景。 左丘颉眼中的希冀有如重生,他泫然着接过那不真实的银龙项链,紧握在手心,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流出来。 玄湖的湖水,静而诱人,诉说着万千佳话。 ☆、言初失踪 【江南弄汀城】 禅湖乃江南一处朝圣之地,位于弄汀城远郊西南角。其湖清幽宁静,纤尘不染,宛若僧侣朝圣之地,每日游人如织,官员富贵,纷至沓来。 今日千乐坊受江南一富商之邀,来此给其老父八十大寿奏乐祝贺。此次奏乐百里弄筝亲自上阵,足可见这富商的身份显贵。 玉笛一身鹅黄,素雅简洁,配上娇小纤细的身形,惹人怜爱。他方下车便开始东张西望,直到看到卫泠煜的身影才微微一顿。 处的卫泠煜早已察觉玉笛的试探,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而后便转身与百里弄筝来到台前,与富商父子拉起家常来。 玉笛随着人群向高台走去,忽然感觉腰带一宽,似乎有人在拉扯着,便低头瞧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纸扇勾着那明橙腰带,正笑着打量自己,眼里充满着□□。 他一惊便要拉扯着那腰带,谁知那男子不依不饶地黏上来,一把将他抱住在怀里,手还欲撩开他的衣摆。玉笛一阵慌乱,便使出力气来要挣脱,谁知那男子力量惊人,将他的手扣住了――想必也是个武学之士。 “玉笛你在磨蹭啥呢?别叫夫人等了!” 那人一瞬便放了玉笛,后者连忙磕磕绊绊地来到高台后,与乐队其他人站定在一起,脸色惨白。 第一曲先是百里弄筝与其余乐手的古筝和弦奏乐,玉笛等到后面才出场,便在高台上准备着,同时也看着场下的人来人往。他一眼便看见了刚才那欲猥亵他的男子,乍一看倒是道貌岸然,可那眼神的浑浊却难以掩饰。 玉笛面无表情,但未言语,只是兀自看着百里弄筝行云流水的弹奏,细瘦的玉手在上流转,令人移不开眼。 月华如练。 下了高台后场内早已一片欢腾,祝寿、饮酒、赋诗乐成了一片,他早已夹杂在欢嚣的人群中不知所措。他模糊间便被人捂了口,直拖了出去。 他要叫,那人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忽然又像发现什么似的,把手稍稍松开了一点,玉笛细弱绵软的□□声便从掌缝间溢出来,伴随着月色朦胧,甚是惑人。 “叫得如此动听,看来本公子这次是寻到宝了。”说着便一把将玉笛压在身下,去扯他的衣物。 玉笛拼命地挣扎着,一脚便踹中了对方胸口上。 “臭东西!不过是个伶人,也给本公子装贞妇!” 玉笛眼角微红,恶狠狠地瞪着他,站稳了便要跑。那申懋一个跃起拉住了他,直把他摔在地上,一下子坐了上去,玉笛疼得大叫起来。 “滚开滚开你呜呜呜呜” “呵,本公子看你等下如何叫得出来啊!”那人惊呼起来,玉笛抬眼,只见他的脸旁被划了一个血口,噗啦地喷了一地,身旁一颗碎石掉落。 “卫、卫” 卫泠煜愤怒地将其直接拎起,那人被卡得几欲窒息,脸涨得如煮熟的猪肝爆红,他胡乱地踢着脚挣扎,可这在卫泠煜看来简直不足为趣。 卫泠煜一扫刚直起身来的玉笛,正胡乱地扶好自己的衣衫,小脸上尽是狼狈的样子,但竟然朝自己贱贱地笑了起来,好像在说好着呢没事。但那笑容极其僵硬,且眼角的那一嫣红也未能逃过他的眼睛。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 玉笛闻言垂首不语,但那纤弱的骨架却抖个不停,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卫泠煜见了他这幅样子,心中的不知为何无名之火更甚,一想到方才可能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地手上一个用力――这人就这样可怜巴巴地断了气。 卫泠煜盯着眼前略显呆滞的玉笛,只记得他在看到他几欲被玷污的时候脑中只有把那家伙碎尸万段的冲动,别无其他。 那相似的五官渐渐与记忆重合,方才那欲失去的感觉痛到心里――那是与十多年前一模一样的感觉。 “泠煜哥哥?”玉笛的声音猛然将他拉回,卫泠煜惶然盯着对方的脸孔。玉笛被他看着脸都红了起来,难得地害羞道:“怎” 忽然被搂紧了,玉笛惊愕得语滞。他能清晰地听见卫泠煜胸膛急促的心跳,这不应出现在一个习武之人身上。 太像了。 卫泠煜被埋葬了十多年的记忆忽然被点燃,难以扑灭,汹涌地充斥着他的脑海,且感觉甚好。那暴涨的叫嚣的感觉最终只凝成一句言语: “莫离开我。” 玉笛颤了颤,伸出细瘦的双手来,小心翼翼地回抱了卫泠煜。 卫泠煜低首,唇不着痕迹地在他发上停留了片刻。 【江南墨枷城】 偌大华丽的房间内,谬音沉默地坐在书案边,眉头紧锁,目光冰寒,自那夜从树林回来后,他脸上除了严肃冷漠便没有了别的表情。 “前辈在吗?”门外响起宋言初略显犹豫的声音。 谬音看了看门口暗自苦笑了一声便很快调整好心情前去开门。 “言初。”谬音颔首道。 宋言初眸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情意,但是看着谬音冷清的表情便有些不好意思烦扰,支支吾吾道:“我我想知道溯回” “还没有消息。”谬音淡淡回道。 “哦,那打扰了。”宋言初一阵失望地喃喃着,说着便想离开。 “言初,等会儿蓝游便回来,或许有消息。” “嗯?”宋言初失落的面上顿时便有了些希望之色,颇有些激动地看着谬音。 “先进来吧。” “好。” 二人一同坐到桌边,谬音为二人倒上两盏茶,他看了看宋言初像是叮嘱般道:“承的性格怪异,希望言初能多包容他。” 宋言初惊讶地看着谬音,思索了一番后他道:“溯回他很好。” “承他很爱你,言初莫要轻易离开他。”谬音继续言道,那冷清的眸子似乎闪着些许悲哀与痛苦。 宋言初呆愣地看着谬音,动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实在是不懂为何谬音会突然对他说如此言语。 “一切都是我的错。”谬音自嘲一笑,双眸有些无神。 宋言初听着有些不知如何回话,就在这房间的气息有些诡异之时,蓝游和听情从暗门中走出来朝谬音抱拳,蓝游先道:“先生,楼主还是没有消息。” “左丘颉近日缠绵病榻,却依旧控制着江南的霍乱,过苍派似有变数。”听情也道。 “蓝游继续查探楼主的下落。” “是。”蓝游说着便离开。 “听情去看看过苍派,只需监视无须插手。”谬音继续道。 “是。”很快听情也消失了身影。 “言初回房吧,我亲自去寻承,一有消息便马上通知你。” “好,前辈要小心。”宋言初应道。 “我已然在言初身边布下防御阵法,言初放心。” “谢谢。”宋言初颔首道谢着便迈步离开了谬音的房间。 谬音目送宋言初离开后便从书案上拿起方才自己看了许久的一块玉佩,将那自己刚刚写好的信件装好便离开了房间。 几日后。 人来人往的街市,叫卖声不绝于耳,微生逆推着安伊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时不时买些小玩意儿。 “溯回,坐轮椅好难受,能抱着我吗?”安伊突然请求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怪异。 “好。”微生逆笑道,转眼便将人横抱起来道,“伊儿不是真嫌坐轮椅难受吧。” “我想让溯回抱着,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安伊轻声说道,那哀伤失落的神情令人心颤,不忍拒绝。 “怎会没机会。”微生逆含情脉脉地言道,像是情人的呢喃。 安伊顿时慌了心神,像是堕入无□□回的深渊,这五日来他越发管不住自己的心,他很清楚如此下去他安伊的结局定是死路,但是他也会想若是为眼前这个人死,会否值得? “即使如今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真心。”安伊艰难地道出心中所想,游戏开始他们二人心知肚明谁先动情谁便输,谁能想到他安伊竟也会陷进去,而他已经分不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是真心的。”微生逆那声音带着坚定与不容置疑。 安伊悄然落下泪水,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的真假,心中仿佛分裂成两片,那人对自己下达的命令不能不听而自己越发不想做任何一件令微生逆讨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自己的事,只是要完成任务必定会另他们二人陷入死局。 “即使是假的,我也会当真。” 或许只有如今一刻的深情他也认命,二人的结局如何,他安伊无法改变,就让伤害没有造成之前让他沉溺在他从未拥有过的深情中。 “我爱伊儿,是真的。”微生逆呢喃道。 安伊扬起笑脸,温顺地躺在微生逆怀里,而微生逆抬起头来便看到面前人群中的那个人,目光的交接,都是一阵冰冷。 “师父。”微生逆镇定道。 谬音就停在微生逆面前:“当真不回去吗?” “师父还有勇气叫我回去?”微生逆似笑非笑道。 “你当真决定如此?”谬音平静地说道。 “待伊儿好点我便回去。”微生逆毫无感情地言道,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或许连一个陌生人也不算。 “你说过” “那是我爹娘。”微生逆无情地打断道,对谬音悲恸哀伤的表情无动于衷。 “我就不该有一丝念想。”谬音自嘲地笑道,“你要如此待我我无话可说,但是言初呢,你也抛下了?” “让蓝游把他送回释月楼,待伊儿好点我便也带伊儿回去。” “就因为安伊?”谬音眸中一闪痛楚。 “他是我的责任。”微生逆平淡无风道。 “很好,你可莫要后悔。”谬音冷若冰霜般落下一言。 微生逆看着谬音离开后也抱着安伊离开了人来人往的街市。 待微生逆离开后,谬音展开掌心,那上面有一张方才承塞给自己的纸条,他展开那纸条看完后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先生!”突然蓝游落到谬音面前,满脸惊恐慌张地言道,“宋大夫不见了!” “怎么回事?!”谬音厉声道,承又刚刚才离开,纸条上也并未说出他的居处。 “属下想问问宋大夫关于楼主喜爱去往的地方,可是宋大夫的房间却无人。”蓝游紧张地解释起来。 谬音冷静下来,他知道言初不是个没有交代的人,不可能没有知会一声便离开客栈,难道是自己方才的话让言初胡思乱想了?谬音很快便否决了这个想法,言初也不是个任性的人,如此只有一个原因便是被绑走了,而且还是他自愿被绑走的。 “让释月楼的人立即去查他的下落。”谬音眉心紧锁,很快便飞身消失。 【行馆】 庭院外飘着浓郁的药味,甚至有些刺鼻。 玄直走进卧房,只见左丘颉一身淡皇素衣卧病在榻,脸颊两侧有些消瘦的痕迹,那银龙项链在胸前的衣襟里若隐若现。 “苦” 玄直见状忙上前递上一糖块道:“这是府中的糖块,陛下吃了就不苦了。”说着还帮忙拆了糖纸,左丘颉见状便接过来含在口中,随着馥郁的香气渐渐融化,面色也好了很多。 “陛下要将这些药都喝完,风寒才能好。”常广提醒道。 左丘颉听闻皱了皱眉,但也未多说。玄直见状便道:“陛下莫担心,这里还有许多糖。”说着掏出了一盒糖来:“府中有的是糖。” 左丘颉虚弱地翻了一个白眼:“说得朕好似孩童,嗜糖如命。” 常广听闻嘴角竟勾起了一个少有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来,道:“陛下小时候可喜欢糖。” “咳。”左丘颉咳嗽一声,倒是有几分威严的味道。 玄直见这对老主仆如此,不禁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心情也似乎变好了起来。接下来左丘颉很顺利地喝下了整碗药,也吃完了这一盒糖块。 简单收拾过后,左丘颉便有了困意要睡下。于是二人便带着碗筷出了门,而玄直在关上门扉的一瞬,看着里边的人熟睡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转身,晴朗的天空夕阳薄暮,难得在江南见到如此高远的苍穹。 而在这清润的晴日彩霞中,一阵强烈的气流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府尹府邸,在左丘颉的起居处飘荡了一阵,而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睡梦中的左丘颉忽感有人逼近,那压迫的气息令他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紧握住胸前的银龙项链找寻慰藉。然而不过一阵,那气息便悄然消逝,但自己已然被惊醒,慢慢而小心地睁开双眸,却见卧房中一切如常。 他侧身,忽然看见离床不远的桌面上赫然摆放着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玉佩。 心中一惊,那种浑身泛着恐惧与冰冷的感觉又再次涌了上来,他向来那种对安全感的极度渴望,对这种事情几欲排斥和厌恶。 他细细一思量,便意识到这可能是谁的所谓,便勾起一丝冷笑,下了床来,平静地踱到桌前。 他直接拿起信,从笔迹他便认得是谬音,通读一遍后天色早已暗下。夜色涌入的房屋中,无人瞧得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岿然不动,仿佛被凝固了。 久久,他放下信件,淡笑起来,那笑容含着怀恋与嫉妒,以及无尽的痛恨,最后他终于低声道:“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 左丘颉将那封信交给暗卫,冷漠地道:“按这上面说的去窥云崖底,把那女人杀了。” “是!” 【窥云崖?潭底冰窖】 宛若一雾暗紫流云腾空而落,周圈还散发着令人发指的黑气,就在这阴气逼人的气流中,颀长魁梧的身躯渐渐显现,暗紫明眸覆上了千年寒冰,稍一触及便浑身僵硬,神智也要被控制了去。 流亭之主,幕后之手。 流亭初到窥云崖底,寒潭之边,便警觉充斥了令他厌恶的闲杂人等之气息,他甚至可以推测出何人何时至此。 他下意识地凝眉而起,修长有力手指轻轻一点,平静的谭面瞬间有了一丝裂纹,荡漾出的水圈渐渐扩大,急速地旋转,中空生生凹陷处一个入口来,可以望见潭底火焰纷飞的风光,那熠熠生辉的烈焰照亮了他紫色的瞳眸,也让照亮了其中的一丝不安。他便旋身,舞起暗紫衣袍,犹如轻烟般飘飞没入那高温的潭底。 冰火两重,他停驻在那冰窖之前。 为时已晚。 只刚驻足,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鼻而来,他睁大瞳眸,几欲作呕。双手紧攥成拳,上面的青筋暴起,周身黑色的气流刹那增大,激荡起周圈的纷飞的熔浆和冰粒,相撞发出刺耳的爆破声。 颤抖着的手只需稍稍一震,那门便可打开,却迟迟不做。 终究以异常轻的力度推开了那道冰门,那股恶臭令人几欲窒息,眼前的光景令流亭已然杵在原地,宛若晴天霹雳而惊梦未醒,生生裂开了两半。 中间那朵原本巨大纯白的冰莲已然破碎,一看便知是用巨大的内力震破得片甲不留,那残片悉数溅落到花池中,漂浮旋转。 而在池的中央悬浮着一具苍老、枯萎、褶皱、散发着恶臭的干尸,原本娇美的容颜面目全非,从眼眶、鼻孔、耳洞、唇缝中有无数的尸虫进进出出,连绵不断,这还不止,凡是身体上有孔的地方都爬满了尸虫,锲而不舍地侵蚀着这原本就已死去的身躯。尸身有部分已然成浆,融化成泥,混着体内遗留的脏器流入池中。 莲花壁上千疮百孔,几块破碎的蝉翼轻纱被缠绕在上面,似是被而已地扭成诡异的角度,在冰窖上飘扬,那轻纱还恶意地被扯出了蚕丝,扔在地面。 瀑布般的黑丝早在一瞬间银发苍苍,铺开在水中,却有几寸断发飘于水中――那是被人生生扯下的痕迹。 流亭浑身抖成糠筛,强抑住胸中要爆破而出的怒吼,飞身向那中间的冰莲。只见那莲花的爆破是从里到外,才能破裂的如此彻底,而江湖中能用此武功,且有可能明白这冰窖所在,有这种阴险到变态的目的的 “啊啊啊!!!左丘颉!!!” 石破天惊之吼,嘶哑的呐喊如箜篌断弦,带着失去最后一丝千丝万缕血脉相连的至亲之痛,迫近绝望的深渊。 黑气霎时包括住了他的全身,渐渐地扩大,布满了这令人窒息的冰窖。黑气所至,皆如燃烧般成为灰烬,惊慌的尸虫来不及逃窜就被吞噬,潭底一片黑暗。 渐渐,那紫眸中失去了最后一丝绝望,仅剩复仇的欲望熊熊燃烧,唇角勾起,溢出一个绝望的微笑,呢喃着最后的呓语: “娘亲我会帮你报仇的。” ☆、屈服妥协 入夜。 微生逆为安伊沐浴更衣后便抱着他躺倒床上,安伊半是欣喜半是羞涩地靠着微生逆道:“溯回当真带我去释月楼?” “伊儿腿好点后我们便回去。”微生逆道。 “可是宋大夫”安伊担忧道。 “莫担忧。”微生逆摸摸安伊的头发。 “溯回喜爱宋大夫还是我?”安伊突然问道,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己在微生逆心中的位置。 “安伊是我的责任,我说过要照顾安伊。”微生逆浅吻着安伊的脸蛋温柔道。 “若二者选一,溯回会选谁?”安伊继续问道。 “责任是逃不掉的。”微生逆轻刮了一下安伊的鼻子笑道。 安伊闻言清澈地笑起来,包含着幸福与甜蜜,还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得意。 又是一夜相拥而眠。 夜过三更,安伊睁开双目,嘴边挂着诡谲的笑容而后又像是陷入睡眠,一个虚幻的影子从安伊周身弥散开来最后漂浮在半空,渐渐汇成安伊的模样。 离魂术最高境界。 那影子无声无息地漂浮着,最后进入一个密室。 一切如常。 安伊飘在半空,勾起傲然的笑容道:“宋大夫还好吗?” “你想如何?”宋言初异常安静地问道,想起那日他收到安伊的一封信说溯回就在此处,要他只身来到否则溯回便会有危险,当时他心乱如麻便没有考虑什么直接走了出去,碰见了一名叫术儿的小侍,他跟着那小侍走了一会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便是这个简洁的房间。 “宋大夫方才也听到溯回的话了吧。”安伊意有所指道。 宋言初在这个房内可以清楚地听到外面房间的声音,包括溯回的一言一语,他仿佛毫不介意道:“听到了。” 安伊突然狂妄地笑起来,像是夺得了胜利般言道:“宋大夫与溯回一年也抵不过我安伊与他的十几天。” “安公子对溯回有隐瞒,如此感情是真是假?” 安伊被宋言初说中了心中的挣扎,脸色一暗,直接飞到宋言初面前,修长的手指刚想划上那俊俏的脸蛋便被一股无名的气流震慑开来连连倒退几步,见此他笑容扭曲起来道:“那人的阵?” 宋言初知道那是谬音布下的阵法,心底也放心了很多,他看着面容狰狞的安伊,不发一言。 “是宋大夫美还是我安伊略胜一筹?”安伊很快便恢复过来,微笑道。 宋言初毫不畏惧地迎上安伊诡异的笑容,道:“溯回要的不是貌美的男子。” “哦?那如果宋大夫容颜受损,或者受万人□□,不知溯回是否还会将宋大夫当成是心上的人?”安伊和颜悦色地言道。 “我相信他。”宋言初淡淡地道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安伊神色稍变,他道:“那宋大夫知道如何做了?” “我做什么都可以,莫要伤害溯回。”宋言初镇定道。 “宋大夫还是喜欢溯回呀,可以后陪着溯回的人是我。”安伊自信地笑道。 “只要你不伤害他。”宋言初紧握双拳,但依旧平静道。 “定然,我爱他。”安伊面上露出些许柔情。 “好,你要我如何?”宋言初强忍着心痛,问道。 “委屈宋大夫在此待几日吧,我很是想知道溯回是否是真的对我真心。” 宋言初紧抿着双唇,挣扎了一会儿只听到他坚定的声音道:“好。” “看来宋大夫对溯回也不是情深意切了。”安伊嘲讽道。 “请问安公子是否将此事告知主上?”一直呆在角落处的一名婢女道。 安伊似乎有所顾忌,突然朝那婢女发出一根银线,眨眼间那婢女便倒地,脖子上有着一道细细的割痕,很快那尸体便渐渐腐化成一滩水 “宋大夫休息吧。”安伊说着便飘离密室。 庭院。 “已有六日,还是没有夺到那剑和铃?” “没有。”安伊低着头,依旧是那一缕模糊的影子漂浮在空中。 “看来是你安伊魅力不够了。”那人冷笑道。 “微生逆说那物会弄伤不会武之人,所以不让我动。” “哦?将这道符放在微生逆身上。”那人说着便将那道符放到安伊手中。 “有何用处?” “精神靡靡不振最后精气散去宛若死人,到时那剑和铃唾手可得。” “好,你别经常出现,微生逆不是大意之人,何况他也在找你。”安伊不动声色。 “还有这个,只能维持五日。”那人说着便再给安伊另外的一个瓷瓶,而后便消失了身影。 安伊紧紧捏着那瓷瓶,表情痛苦不知其所想。 次日。 微生逆一如既往地服侍着安伊起身,喂其用膳,只是在这同样的房间内他总感觉有丝丝异样的感觉,仿佛言初在身边那般的安宁。 “溯回?”安伊微蹙眉,道。 “嗯。”微生逆回过神来,为安伊擦擦嘴角应道。 “溯回发呆是想念那二人?”安伊颇像是故意般问道。 “不是,我在想过苍派的一些事。”微生逆镇定地回道。 “是吗?”安伊将信将疑道。 “伊儿在怀,哪会想别人。”微生逆宠溺道。 “可是伊儿的魅力好像不够,溯回每晚坐怀不乱。”安伊意有所指道,说起来安伊自己也当真在想这个问题,溯回每日对自己百般宠爱,可碰都不碰自己。 微生逆眼神一寒,而后又被温情覆盖,他道:“你身子不好,莫要胡思乱想。” “我可以” “莫急,等我为伊儿调理好身子再说,身子最重要。”微生逆不容反抗道。 “嗯。”安伊虽奇怪但也不愿怀疑什么,倒也是听话地应道。 微生逆挥动一手,面前便出现一些金色文字,这些日子微生逆都是直接从释月楼得知情报,完全隔开了蓝游等人。 阅读后微生逆面色一动,稍显急切道:“我今日不能陪你了,得去趟过苍派。” “这道符是我一直带着的,我担心你。”安伊说着便将那符从腰间取下递给微生逆。 “乖。”微生逆接过那道符,而后将人放到轮椅上,一掂脚便飞身离开。 【过苍派?鸣坛】 鸣坛是一个巨大的八卦样式的祭坛,是过苍派祭祀的场地,也是掌门的练功之所,另外还有的是处决派中弟子。平日这鸣坛煞是安静,而今却是一片喧闹,几乎全派弟子将这鸣坛重重包围。 “今日便是这个内贼伏法之时!”文浮怒气冲天,眸中像是燃起了怒火般一片通红,抓着拂尘的手已经发白。文浮面前,云修意被五花大绑地置于一团木柴中,清俊的面庞竟是绝望,而人已经没了生气,浑身伤痕。 “师父弟子没有背叛内奸是他方轻桐!”云修意眼睛死死地盯着众弟子间的一个平凡的男子。 “还狡辩!是老夫和其他弟子一起在后山看到你与左丘颉的人通信,当场抓获!跟何况你是如何从地牢逃出来的,定是有人劫狱!”文浮吹胡子瞪眼,满脸的悲愤,说起来云修意是他一手教育起来的,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而今却让他亲眼看到云修意与左丘颉的人接头。 “不是弟子一醒来便在地牢外面,而后便看到方轻桐偷偷摸摸” “我看是左丘颉的人把你救出来,刚欲逃走便被我等发现。”文浮怒气打断道。 “师父,弟子何曾做过为害门派之事定是真正的内奸嫁祸求师父相信弟子” “这便是你的计谋,蒙骗了全派上下!”文浮说着便发掌打向那团木柴,文浮虽然也有疑虑但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那木柴很快便烧着起来,云修意绝望地闭上双目等待着死亡,失望的泪水落下。 突然一阵疾风,那火光便被熄灭,随即一个红影掠过将奄奄一息的云修意带出来。 “微生逆,此事为我过苍派内部事宜。”文浮说着便一甩拂尘攻上去。 “他的事便是我的事。”微生逆脱口而出,看云修意坚持不了多久便速战速决,抽出翟u与文浮对打起来。 微生逆无意杀人,所以增加着剑招的速度让文浮无法招架,最后一阵黑色气流朝文浮的门面上扑去,可就在这时一根银线朝云修意打去,微生逆下意识挡下那银线的攻击奈何太过突然,银线大半被微生逆化去可还是有些许力道打向云修意。 “修意,你如何?”微生逆紧张地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人,仔细一看那云修意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伤痕。 紧接着又是一道银线的攻击隔开了文浮等人,直接打向微生逆可是却偏偏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般将微生逆腰间的那道符打落。 微生逆稍有惊愕便不再理会随后直接发出一阵剑花顿时天地浑浊,他趁势带着云修意离开了过苍山。 一路躲着追出来的文浮等人,微生逆看着云修意快要支撑不下去便藏身在山间的一个山沟石洞内,立即为云修意运功疗伤,一个时辰后云修意虚弱地撑开眼睛。 “你感觉如何?”微生逆收气,将人靠在自己怀里。 “没用的,我知道自己的伤。”云修意无力地笑道。 “怎可如此轻生。”微生逆严肃道,说着便要将人抱起来。 “逆,让我说几句话”云修意的嘴角渐渐渗出血来。 微生逆二话不说,继续为云修意输进真气,可就像填补一个巨大的漏洞,毫无底线。 “能死在你怀里,我” “闭嘴。”微生逆不悦地打断道,“我说过不要再回过苍派,为何你不听?” “那是养我的地方,怎可舍弃?”云修意苦笑道,“何况我还能去哪?” 微生逆一愣,他缓缓地明白了云修意的话,顿时便不动如何接话。 “对不起,我努力了,可依旧忘不了情噗”云修意情绪激动,一口鲜血自胸腔涌出直接喷到微生逆身上。 “莫要说话,我带你找言初。” 云修意拉着微生逆摇摇头,道:“我很欣慰在最后一刻你在我身边。” “对不起。”微生逆突然有些难受,但却说不出其他字话。 “不用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云修意眼泪汹涌开来,惨白的脸蛋上越发没了生机,气息越来越弱,他缓缓闭上双眸,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微生逆惊恐地探了探其手腕,还好有一息尚存便用尽全力将自己过半的真气传到云修意身上。 红影一闪,石洞内了无人迹。 夜幕降临。 微生逆将云修意悄悄地送回清苄客栈,他知道谬音定会有办法治好他。 一路上他渐渐平复下来,开始思索这诡异的事件,修意不可能是内奸,定是过苍派内部真正的内奸陷害,连文浮也被骗了。 而让微生逆更为疑惑的是那最后打向修意的那根银线到底是何人发出,据他所知过苍派内部是不用银线作为武器,而看那内力也不是一般弟子所能到达,难道是那真正的内奸? 就这样思索着微生逆便回到了屋内,发现安伊正在扶着一旁的桌椅走起路来。 “伊儿,我回来了。”微生逆眸中闪过一丝疲倦,最后也恢复温柔笑容将安伊抱回怀里。 “溯回,我能走点路了。”安伊满脸笑意,那绝丽的容颜更为炫目夺人眼球。 “好,也不早了休息吧。”微生逆说着就将人抱回床上。 “溯回,你受伤了?”安伊开心过后才突然闻到微生逆身上的血腥味,不禁紧张地问道。 “莫怕,那是别人的,我去换一身衣衫。”微生逆安慰道便去沐浴更衣。 换下一身沾满修意血迹的衣衫,微生逆盯着那衣衫久久不能移开目光直到听到安伊的叫唤才将那衣衫折好。 “伊儿真爱粘人。”微生逆躺回床上,将安伊揽到怀中。 “我担心溯回会丢下我。”安伊有些焦躁,他的内心十分矛盾,几乎将他逼入绝境。 “伊儿没有做错事,我怎会丢下。”微生逆淡笑道,今日他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去哄这个人。 安伊闻言浑身一震,做错事?他不觉泛起一丝苦笑,不一会他又咬牙坚定下来。 “睡吧。” “嗯。” 几个时辰后,安伊突然睁开了双眸,他浑身散发出一缕缕青烟,那青烟包裹着微生逆最后全数渗到微生逆体内。 安伊的表情痛苦为难,最后像是决定了什么那般起身,灵巧地飞身下床,坐到轮椅上向外驶去。 一片夜色撩人,安伊的轮椅碾过一片瓶花瓣,直到一人跟前停下来。 “云修意死了?”那人低沉霸气的声音响起。 “是的。”安伊道。 “很好,如此过苍派很快便会消失了。”那人言语有些轻狂,像是解决了一大宿敌那般畅快。 “主上到底要如何对付微生逆。”安伊问道。 “我要的是他的翟u和翟琮,微生逆没有武器更易解决。”那人道。 “属下明白。”安伊心底渐渐被担忧填满。 “那道符要三日后才能发挥效用,到时直接将那翟u和翟琮拿来给我。” “是。” “莫要忘记你的命是我的。”那人轻蔑道。 “属下明白。”安伊紧握双拳,依旧平淡道。 “宋言初还没抓到?” “没有。”安伊脱口而出道。 “确实,那宋言初也不是好抓的,你莫要忘记自己的任务。” “任务完成,能放我走吗?”安伊挣扎了许久,最后问出来。 “你认为到时候,微生逆还会如现在这般爱你?”那人嘲讽起来,说着便闪身离开。 安伊脸上闪过痛苦,最后化作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自己推着轮椅回到床前敏感的他发现一丝异样,心底不知为何闪过一瞬揪心的疼痛。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往屋内,而接下来却会让他万劫不复。 “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儿。” 一道如击瓷的清灵声音传入安伊的耳中。 “溯溯回,你怎么醒了?”安伊浑身一阵寒凉,颤微着问道。 “□□迷药对我可是没有任何用处,这一点伊儿没有调查清楚?”微生逆淡笑道。 安伊不语,或者他无话可说。 “打向修意的那根银丝当真是你下的手?”微生逆冷声问道。 “是。”安伊毫不掩饰地答道。 “为何?”微生逆迅速出手,直接捏上安伊的脖子,房内没有点灯,黑暗中的微生逆那灰眸异常灵异,仿佛像个会将人吸入祸劫的漩涡,而今那眼中的怒火简直要烧着这里。 “咳咳咳主上要他死,我无能为力。” “为何不直接杀我。” “我不杀你。” “为何?”微生逆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如今这安伊在他手里就像只蝼蚁,只要他再加大一点手上的力道,安伊便必死无疑。 “因为咳咳咳”安伊突然一顿,最后全身放松下来,脸上渐渐恢复温情道,“我爱上了你。” 微生逆放下了手,凝视着安伊,不出声。 “咳咳咳我只想知道,这些日子来你是真是假。”安伊得以呼吸起空气,他依旧嘴角含笑,但内心早已想好了一切对策,无论是如何的答案,微生逆依旧是他安伊的。 “你我心知肚明,只是一场游戏。”微生逆冰寒地冷言道。 “很好,既然是游戏也是我安伊制定的游戏规则。”安伊突然恐怖地笑起来,无双的容颜像是被一滩污泥侵染般令人恐惧,此时他那空洞的眼神仿佛是一具尸体的双眸,无神却绽出怪异}人的光芒,可没人能看到他心底的痛苦与恨意。 微生逆突然发掌,欲解决了这个男人,可却听到安伊平静的声音道:“宋言初在我手里。” “不可能。”微生逆虽然口中不相信,但还是急忙将掌风化去。 “是吗?溯回可是低估了宋言初对你的情了。”安伊笑容满面道,随即便一挥手便甩出几根银针。 微生逆将那银针收回掌上,一看便认出是宋言初的,因为这银针是他为宋言初特意用浸泡在释月楼剑池的银做成的,天下只有宋言初拥有,而言初一直将其随身带着不会离身。 念此微生逆一惊,直接捏上安伊的脖子将其整个人从轮椅上提到面前,他面若寒霜语气暴戾道:“你居然敢动他?” “咳咳我我死了宋言初立即给我陪葬”安伊满脸充血,得意阴狠地笑起来道,那笑容令人发怵让人不敢直视,彷佛是放弃一切的干脆与决裂,可那无神的眸中却有些湿意。 微生逆一听,一个用力的甩手将人扔到地上,直接狠狠道:“他若出事,你安伊绝不会好死。” 安伊被重重摔到地上,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很快被狰狞的笑容代替,他摸索着坐起来突然大笑起来,凌厉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在寂静的黑夜下显得异常可怕。 “溯回,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要不宋言初那小身板可经不起折磨了。”安伊收回笑声,仿佛豁出去那般对微生逆威胁道。 微生逆顿时有些慌乱,将安伊提到面前,也是冰寒到极点道:“你最好不要对他做任何事。” “如若溯回听话,宋言初自会得到款待。”安伊笑道。 微生逆浑身一震手上像是抽去了所有力气般放下安伊,他没了方才的威胁与阴狠,身躯像是断了线一般跌坐在地上,脱口而出道:“你要我如何都可,莫要为难言初。” 安伊顿时心生妒意,他爱的人可以为了别人而对自己曲意逢迎。 “我要你爱我,忘记所有人。”安伊强忍下心痛,得意地言道。 “威胁要来的爱,你真的能接受?”微生逆不怒反笑道。 “我要的是真心。” “好,只要你不为难他,你要我如何都行。” ☆、安伊之死 次日。 微生逆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微笑着亲了一口安伊的脸颊便将人抱起来,整理好衣物便重新将人放回床上。 “我为伊儿拿点东西吃。”微生逆轻声言道,言罢便离开了房间。 安伊闭上双眸,暗中运气,那一个身影便从安伊身上分离出来,一如之前那般飞入密室。 密室内。 安伊扭曲地笑道:“宋大夫昨夜可睡得好?” “你杀了我罢。”宋言初站起来,看着安伊道。 “怎会,我可是答应了溯回不伤害你。”安伊轻笑道。 “溯回他不爱你,为何要勉强?”宋言初痛苦道,他真是不懂,若是溯回当真爱上眼前的安伊而离开自己,他无话可说,可如今溯回因为自己而被迫要爱一个他讨厌的人。 “胡说!溯回他爱我!”安伊突然狰狞起来。 “你只是用我威胁溯回爱你。” 安伊不觉后退几分,很快他镇定下来道:“溯回是我的。” “不是。”宋言初坚定地看着安伊言道。 “你别想自杀,若是你敢死我便与溯回同归于尽。”安伊狠狠地言道,言罢便像是逃避那般逃开。 宋言初撑着最后的力气,待安伊离开后便一下跌倒地上,为何连死也不让? 接下来的几日,微生逆对安伊无微不至,仿佛是对待自己心上最珍惜的一人,而安伊出奇地没有再如从前那般甜蜜地笑起来,开始有些沉默,只因他清楚不管微生逆如何爱他一切尽是假的,他当真能接受如此的爱吗? 非己之爱。 安伊坐在微生逆怀里,而微生逆抱着他坐在一片飘飞的瓶花树下,碎碎的花瓣像是雪絮那般撒到二人身上,而地上的花瓣铺得很厚,踩上去宛若毛毯般柔软。 “第五日了。”安伊自说自话道。 “伊儿,今日又是瓶花落。”微生逆像是没有听到安伊的自语,他伸出手掌,不一会那掌心便满是那碎碎的落英。 “瓶花是如何的?”安伊闭上眼睛,扬起面庞,细细地感受着那轻若羽毛的瓶花。 “瓶花细细的,铺散天空,最终铺落地面。”微生逆执起安伊的手,将手中的瓶花瓣放到安伊手上。 安伊合上手掌,而瓶花太过细致,安伊越是紧握双手而那瓶花却从掌缝中滑落出来。 “瓶花还开吗?”安伊重新展开手掌,一甩手便将那细细碎碎的花洒到地上。 “开,静静地开,没有打扰伊儿。”微生逆亲了一口安伊笑道。 安伊似勾勾嘴角,无力地说道:“溯回,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微生逆含情道。 “你真的爱我了。”安伊悲哀地笑道, “头发乱了。”微生逆移开话题,抱着安伊回到房内。 他为安伊梳理着一头柔顺的青丝,精致的铜镜内映着二人,一人含笑柔情一人无神端坐,但却宛如一幅佳画。 “溯回,你想知道我为何要接近你吗?”安伊闭上眼睛,轻声道。 “莫要说话。”微生逆放下一缕发丝,又执起另外一缕梳理着。 “他说他爱我,我居然相信了,可是他却挑断了我的经脉,他说是为我好。”安伊像是自说自话。 “不久前他要我接近你,为了夺你的剑和铃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你。”安伊渐渐落泪,哽咽着倾诉。 “他是流亭?”微生逆放下梳子,仿佛事不关己般道。 “他叫屠杖,也是流亭。” “今日伊儿用哪个发冠?”微生逆突然不想再谈便转移话题。 “我是何样只有你能看到,用哪个随你。”安伊笑起来,突然心口传来一下钝击般的疼痛,他清楚这一切的代价,该拥有的他都有了。 微生逆没有注意到安伊的不妥,依旧温柔地为其束发。 “绾青丝,挽情丝。”安伊自言自语道。 微生逆不发一言,灵巧的手绾起安伊的几缕发丝,用那一个华美的发冠固定起来。 “溯回,够了。”安伊没有情绪地言道。 “怎么了?”微生逆心疼地来到安伊面前,抹去安伊眼角的泪水。 “这几日,你是真心的吗?”安伊虽然知道答案,但也抱着一丝的希望。 “真心。”微生逆脱口而出。 “无论你是否真心,我安伊是真心的。”安伊突然脆弱下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他拉过微生逆吻上那微凉的嘴唇,恋恋不舍地摩挲着。 微生逆由着安伊,如今不管安伊想如何,他微生逆不会做任何反抗。 吻渐渐有些血腥味,双唇间不停滴下刺目的鲜血,安伊浑身疼痛起来,心脏宛若被钝器敲击,一股一股的鲜血从胸腔涌上口中。 微生逆刚想放开,安伊却紧紧拉着,依旧不甘心地吻着,鲜血越发汇聚口中,血腥味弥漫着整个素雅的房间, 而安伊的面容除了留恋与悲哀便没有其他惧色,胸腔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摧毁着他的意识,最后直到自己撑不下去才放开了微生逆的唇。 他提手抚上自己的发冠,泪倾泻不止,无力地靠在微生逆怀里问道:“用的是哪个?” “初见时你戴的。”微生逆淡淡道。 “初见时,你可觉我美?”安伊虚弱地问道,一如初见的脆弱。 “美。”微生逆只道一字。 “这是真的吗?”安伊硬是扬起了笑容,口中的鲜血像是倾盆般滴落。 “嗯。” “一切到此为止了。”安伊笑道,那满口的鲜血时如此令人惊悚。 微生逆不语,静静地看着安伊。 “溯回的爱,我感受到了,虽然那份爱不是我的。”安伊自嘲般笑道,那是一种挣扎与卑微,“我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操控中,如今操控你却如此失败。” “我很想知道我哪里比不上宋言初。”安伊悲哀地询问道。 “心。”微生逆淡淡地言道。 安伊一愣,仰头大笑起来,他安伊的心早已糜烂一片,果真是比不过宋言初,但是这一切却不是他安伊能控制的。 “来生伊儿不希望再遇上溯回。”安伊收起笑声,提手抚上微生逆的脸,有气无力道,“能陪我到最后吗?” 安伊像是有些撑不下去,无力地拽着微生逆的衣袖。 “好。” “我没有伤害他我知道你爱他”安伊疲惫地言道。 微生逆动了动嘴唇,不发一言。 “如此,我的心还不算糜烂吧。”安伊微笑起来,突然一口紫黑的血喷出,再也支持不下去,他颤抖的双唇吐出几字:“他在淋枯亭。”话音刚落,那一直装着微生逆衣袖的手重重地坠落。 而整个瓶花坞便燃起了熊熊烈火,微生逆将没了气息的安伊放到轮椅上,在其额间最后落下一吻便离开了这一世的火光。 “来生,莫要再认识我。” 无情的火燃烧着每一片花瓣,没一寸房屋,也烧尽了一生的卑微爱意。 瓶花坞本是虚无。 【淋枯亭】 微生逆匆匆忙忙地往淋枯亭赶去,飞掠在一片静悄悄的夏末松林,松林静谧悄无人迹,熹微的日光透出几缕,偶尔几只可爱活泼的松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树枝上爬上爬下,被微生逆惊得慌忙爬到松树的顶端。 就在这松林越深处,是一个简单的亭子,刚劲似松的“淋枯亭”三个字印刻在那牌匾上,亭内一人白衣胜雪,安静地伏在那亭内石桌上。 微生逆连忙飞身来到那人身边,将那沉睡的人转移到自己怀里,探了下脉搏发现只是迷药药效未过便也松了一口气,运功化去那迷药。 “太阳晒屁股了,言初快起来。”微生逆捏了捏宋言初的脸蛋笑道。 宋言初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一下便撑开眼眸,眼前一片迷蒙后事物渐渐清晰起来,入眸便是微生逆的一张祸水脸,他一言不发,愣愣地看着微生逆仿佛像是做梦。 “我回来了。”微生逆抚上宋言初的脸蛋,扬起温柔的笑容道。 看着宋言初不说话,微生逆也渐渐默下,许久他缓缓道:“对不起” 想起这几日的事情宋言初立即陷入自责中,不知如何言语,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落泪,生怕对方会担心。 “是我对不起溯回我不该鲁莽” “我可以为言初做任何事,心甘情愿,所以言初不必自责。”微生逆深情款款地看着宋言初道。 宋言初心里难受,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正是担心你会如此,我不愿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放心,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微生逆心疼地将宋言初搂到怀里,安抚地吻着对方的发丝。 安伊一事他怪不了谁,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没有把事情安排妥当,当日从玄湖离开后满腹怒火,静下来之后便没有多想去找安伊,他知道要找出流亭就只能从安伊入手,虽然玉笛也能从卫泠煜处查出点端倪,但是他不愿再拖下去。 谁知情这一字,害了多少人。 “言初不许自责,这件事莫要再提知道吗?”微生逆认真地说道。 “嗯。”宋言初乖乖点头。 微生逆安抚好宋言初,随意一瞟便发现那石桌上放着一封信和一个貌似扳指的东西,方才只注意宋言初便没有发觉。 “那是你的吗?”微生逆问道。 “不是。”宋言初摇摇头。 微生逆打开那封信看完后满脸震惊,安伊将他所知的屠杖都在信中详述,那扳指便是见屠杖的必要物件,而信上也将见屠杖的方法全数告知。 “他没有为难你吧。”微生逆将信收好,突然问道。 宋言初轻轻摇摇头,突然一只可爱的松鼠一蹦一跳地落在宋言初怀里,宋言初颇为欣喜地看着这活泼灵动的小东西。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喜爱便用真气禁锢着那松鼠,轻而易举地将那松鼠握在手里放到宋言初面前道:“言初喜欢便拿回去养着。”而那松鼠好像很痛苦,不停在微生逆手中挣扎着。 “溯回,放了它吧。”宋言初断断续续道。 “为何,言初不是喜欢吗?”微生逆不解道。 “可它不喜欢我们禁锢它,喜欢也不一定要它在身边。”宋言初摇摇头道。 “那我们回去吧。”微生逆爱溺地浅吻着宋言初的脸蛋笑道。 “好。”宋言初笑起来,如初阳高照的笑靥,温暖了这一片松林。 入夜。 微生逆带着已经疲惫沉睡过去的宋言初回到客栈,推开房门便看到自己牵挂了许久的人。 谬音看到宋言初平安也松了一口气,那日发现宋言初不见后便召集整个释月楼的人去找,得知是被安伊劫走后便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接到微生逆传来的信息便又担忧起来,可是却不能有所动静。 “让言初休息吧,承也收拾收拾。”谬音示意了一下微生逆身上的血迹,唤人拿来一桶热水便想离开房间。 “别走。” 谬音出奇地听话,没有再动一步。 微生逆将宋言初安置好后便仔仔细细地沐浴更衣一番才出来,他唤来蓝游代为照看宋言初,而后拉起谬音往外面走去,二人来到了后院的小树林。 微生逆看着依旧一脸淡定的谬音,彷佛没有什么事能让眼前这个男子波澜,见此微生逆心疼不已,对方已经习惯将一切都埋在心里。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没什么,不用道歉。”谬音神色不稳,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微生逆,说罢便想离开。 微生逆脸色稍怒,他一手将人拉回来,二话不说便将人压在树干上言道:“别躲,你知道那天我说的话不是真的,那张字条” “嗯,我知道。”谬音别过脑袋,轻声道。 “那日”微生逆思量着,傅水死因一事他没有怪谬音,之后他便打算趁机从安伊口中得到更多流亭的信息,包括那日集市上与谬音的决裂也是假象,而这一切都写到了那字条上交给了谬音。 “不必再说”谬音很快便答道。 “不关你的事,我没有怪你。”微生逆扳正谬音的脸道。 谬音闭上眼眸,不发一言。 “莫要再把事压抑在心上,我很心疼。”微生逆看着谬音一副淡然的样子,轻叹道。 “我没事,你和言初也平安回来了。”谬音说话没了底气,语调彷佛有些哽咽但硬是被他自己压抑下来。 “谬音”微生逆怜惜地将谬音拥到怀里。 “对不起”谬音语气不稳,声线有些颤抖像是在压抑着满腔的情绪,这一声对不起彷佛包含了很多很多,或许不止这褚佑一事。 “无论如何,我爱你不会变。”微生逆含情道,渐渐地他感觉谬音放在自己身上重量增加,更让他惊讶的是怀里的人微微地颤抖着,不多时只觉自己的的衣领有些湿润。 微生逆知道谬音哭了,他心中的谬音从来都是掌控一切,不会为任何人露出一丝怜悯,那日在巫绯山看到谬音的泪水已然震惊,而现在他却如此无助地在自己怀里落泪。 “一切都没变,我还是你的褚承。”微生逆温言细语地言道,他轻轻抬起谬音的脸蛋,深情地含上那微颤的嘴唇,用尽全部的爱意去亲吻安抚,自己十四岁时无所预兆地就这样跟谬音道出了心中的爱意,那时的自己从未知道今日当真可以拥有这个男子。 谬音渐渐迷失在这柔情似水的亲吻中忘记了反抗,全身被对方的柔情包裹得紧紧的,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苦闷,他情不自禁地攀上对方的脖子回吻,急切地表达着压抑许久的爱恋,生怕对方感受不到。 微生逆的眼神怜爱而心疼,手掌垫着谬音的脑袋一步一步加深这个吻,沉醉不知,二人拥吻了多久,浑日早已西下,谬音轻喘着松开嘴,除了那通红的眼眸,没有任何其他不妥。 “回去吧。”谬音没有说其他。 “好。”微生逆为谬音拭去残留的泪水,亲了亲对方的脸颊便将人抱起来悠然自得地往客栈走回去。 “师父当真如那日我们所说的对付左丘颉了?”微生逆心满意足地抱着谬音。 “我不想让你的手染上复仇的鲜血。”谬音深深地看着微生逆道,“把左丘颉的仇恨欲引向流亭,让他们狗咬狗是最好的。” “好。” 谬音闻言淡淡地笑起来,他眼看着就要回到客栈而自己还被微生逆抱着,顿时不好意思地拒绝道:“我能走,不用抱。” “我就喜欢宠着师父。”微生逆不理会谬音,继续柔情似水地抱着。 谬音无奈地看着微生逆,但心上却是甜丝丝的感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 微生逆看似心情不错,眸中带着春日般的温情,就这样抱着谬音回到客栈房内,蓝游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两人,而谬音无法忍受如此目光便立即从微生逆怀里下来,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微生逆在一旁笑起来,看着谬音越发尴尬便也不再戏弄。 “我已将云修意送回释月楼,他伤势基本稳定了。”谬音突然道。 “嗯。”微生逆也松了一口气。 “安伊如何了?”谬音问道。 微生逆拿出那信件和扳指,怕吵醒熟睡的宋言初便压低声音:“他死了,另外安伊已经告知屠杖之事,也告知了见此人之法。” 原来那屠杖是西山派残党的领头者,一年前的美少年案,西域宝图一事,左丘r胸口的一掌,最近的谣言一事等等,这一切全是屠杖所为,其目的是要挑拨朝廷与武林的关系,趁机颠覆朝廷。 谬音与蓝游都看完那封后皆是露出疑惑的表情,谬音道:“你相信安伊?” “我相信他。”微生逆坚定道。 “那你打算见屠杖?”谬音担忧道。 “灵骨一事,屠杖定是知道些什么,或许能解封。”微生逆道。 “不许单独见。”谬音蹙眉道。 “知道啦,师父莫要成天冷着脸,要多笑笑。”微生逆邪笑着调侃道,言罢还风流地揽过谬音的腰一口亲上那紧抿的嘴唇。 蓝游瞪大眼睛,嘴巴张大几乎可以塞下两个鸡蛋,整个人僵硬地一动不动,他内心早已凌乱。 谬音连忙推开微生逆,与其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白皙的脸蛋少有地浮起一丝红晕。 “对了蓝叔叔,我让你做的那件事如何了?”微生逆挑眉,意味深长道。 “大致已成,估计还要半个月便完工。”蓝游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去认真道。 “那牌匾上的字一个字也不许改。”微生逆邪恶地看了一眼谬音,而后朝蓝游严肃道。 “是。”蓝游长呼一气,现在他终于明白那牌匾的字是是什么意思了。 “蓝叔叔休息吧。”微生逆满意道。 “是。”蓝游说完便像是逃跑般快速离开。 “娘子,夜已深了我们休息吧。”微生逆眼含笑意地看着谬音。 谬音听到微生逆对自己的称呼,脸上一窘便不悦地纠正道:“我是你师父,不是你娘子。” “我的师父是我的娘子,有何不可?”微生逆温柔地笑道,说着便拉着谬音往内室走去。 “荒谬。”谬音依旧不依不饶地教育起来。 “非也,谬音在床上是我娘子,床下也是我娘子。”微生逆啧啧摇头道。 谬音闻言一顿,仿佛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风月房事全部回到脑海中,念及此他尴尬地甩开微生逆的手。 “乖,师父莫要任性。”微生逆宠溺地笑着,重新拉起谬音往内室走去,来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将宋言初往里面挪了挪,除去外衣便躺上床,风流勾引地朝谬音伸出一手。 谬音嘴角抽搐,丝毫不动弹地站着,心底在纠结,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直接将人抱到床上,娴熟地脱掉谬音的衣服。 “没想到娘子如此羞涩。”微生逆摩挲着谬音的耳畔,柔情地笑道。 “胡言,我不是你娘子。”谬音有些恼了。 “好好好,是师父,不是娘子。”微生逆知道谬音的性格便不再逗弄,宠溺地笑道。 “给我睡觉。”谬音不自然地轻哼道。 “好。”微生逆笑着连连点头。 ☆、启程归途 三人一夜好眠,凌晨时分,天外有些泛白,微生逆轻轻抽出被谬音垫着的手臂,刚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想抽出另一边被宋言初枕着的手便被沉睡着的宋言初紧张地抓着衣领不放。 “我很快便回来。”微生逆贴着宋言初的脸颊轻柔地哄道,说着便试探着将手抽出,果然宋言初没有再硬拉着。 微生逆抽身下床,他知道谬音睡得浅便屏息整理着衣服,看了一眼依旧睡去的二人便悄悄离开房间。 半个时辰后微生逆便轻手轻脚地拿着两个托盘的碟子进房,处理完后便回到二人中间重新将二人拥入怀中。 “溯回”宋言初感受到微生逆的气息便立即温顺地钻到其怀中,无意识地轻喃道。 “我在。”微生逆心疼地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宋言初虽是沉睡着也不觉扬起安心的笑容。 “承方才去哪了?”谬音突然醒来懒懒地言道。 “师父真是什么都知道。”微生逆看向一脸悠哉的谬音笑道。 “废话。”谬音也笑出声来。 “我去给你们准备早膳。”微生逆坦白道。 谬音错愕地看着微生逆,忘记了反应。 这时宋言初也醒过来,满是甜蜜地唤道:“溯回早。” “言初也醒啦。”微生逆温柔地看向宋言初。 “嗯。”宋言初轻声应道,而后便坐起来对也同时坐起来的谬音有礼貌道,“前辈早。” “言初早。”谬音颔首道。 “我为二位准备了丰盛的早膳。”微生逆将手垫在后脑,柔情蜜意地看着宋言初与谬音。 “溯回会做早膳?”宋言初一边下床洗漱一边惊异道。 “当然,身为言初的夫君自然是要无所不能。”微生逆笑道。 “胡说。”宋言初轻笑着便下床整理衣衫。 很快宋言初与谬音便洗漱完毕坐到桌前,微生逆得意地掀起每一碟菜肴的盖子,顿时菜香四溢,每一道菜肴精致鲜美,从茶点到主食都令人食欲大增。 “快尝尝。”微生逆迫切道。 “我记得承最后一次下厨是两年前的事了。”谬音回忆道,说着便夹起一块小巧可口的栗子酥。 “原来溯回手艺也是一绝。”宋言初尝过一勺桂枝露,满是赞叹地看着微生逆。 “承学东西倒是快,我记得当初他天天跑去膳房,不出十日便将所有膳食的做法学会而且青出于蓝。”谬音也夸奖着微生逆。 “这些日子让你们都受委屈了,如此一桌早膳当做赔罪如何?”微生逆像个乖小孩,真诚地致歉道。 “原来这是赔罪宴。”谬音轻笑道。 “不,以后二位想吃我便立刻下厨。”微生逆脱口而出承诺道。 “好。”谬音笑着一口答应下来。 “嗯。”宋言初也满心欢喜地应道。 三人其乐融融地将一桌的美味佳肴吃完,微生逆心满意足地淡笑起来。 “溯回,今日你要去哪?”宋言初问道,他知道微生逆来这江南是为了褚空的灵骨一事,来江南已有差不多两个月,每日都是忙碌的。 “今日我陪言初玩。”微生逆笑道。 “啊?”宋言初惊讶地看着微生逆。 “承,你打算何时去找屠杖?”谬音不理会微生逆,冷静地问道。 “徒儿消失了这么久了,师父就没有思念之情?不想徒儿作陪游江南?”微生逆佯装失望道。 谬音瞟了一眼微生逆,无所谓道:“既然你不着急,我也没什么好急的。” “言初想去哪里玩?”微生逆笑容满面地看向宋言初。 “都可。”宋言初笑的道。 “哦?那言初陪我去个刺激的地方如何?”微生逆□□道。 “是什么刺激的地方?”宋言初奇怪道。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脸纯情的模样,顿时玩弄之心大起便正经道:“青楼。” “别去。”宋言初一脸紧张地看着微生逆。 “承,你给我正经点。”谬音看不下去了,出言教育道。 “那师父决定去哪玩。”微生逆看着谬音笑道。 “既然承如此雅兴,我们把这墨枷城游览一遍如何?”谬音淡笑着看向微生逆道。 “好,我让蓝游准备准备。”微生逆同意道。 墨枷城没有蒲州城的红叶美景,也没有弄汀城的似水环绕,但是这不算大的城却有四百八十五座大大小小的寺庙,真真就是个宗教之城。加之墨枷城靠近过苍派,这里道家特色也很是浓郁,故这墨枷城吸引了不少钻研寺庙与道派的游子学者。不过因为是宗教之城,衙门的管理上也存在一些漏洞,故也有一些他国流民逗留。 江南一年少晴日,刚好今日天朗气清,远远近近是数不清的寺庙,耳边是声声寺院钟声,祥和安宁。 “溯回,前面拐角处有家卖糍粑的,很好吃。”宋言初熟络地指了指不远处,满脸的期待。 “那我们去吃吃看,师父?”微生逆倒是千依百顺,看向另一边的谬音。 “我在这边茶馆等你们。”谬音说道。 “累了吗?”微生逆紧张起来,连忙把谬音抱到怀里。 “不是,放开我。”谬音无奈也尴尬,感觉到周围百姓异样的目光,更是无地自容。 “嗯?”微生逆奇怪地看着谬音。 “走半天了,有点渴,你们买了过来。”谬音淡笑道,“我在那个茶楼等你们。” “好,那师父就在茶楼乖乖等着,不许乱走。”微生逆警惕地盯着谬音,那眼神生怕对方逃了。 “我又不是囚犯。”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 “不管,我回来一定要见到师父。”微生逆也犟起来,不依不饶。 宋言初尴尬地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连忙站到那二人中间,低声说道:“溯回,前辈你们别争了,大家都围过来了。” 谬音顿时收了声,看着微生逆点了点头,微生逆这才安心下来和宋言初去买糍粑。 看着那二人离开,谬音想走去那茶居,突然一大群人便迎面跑来,待一群人跑过之后谬音掐指轻算了一下,而后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便也跟着那人群走去。 跟着人群,谬音来到了一个阁楼底下,抬眸看到那阁楼上是一个富态的男人,衣着华丽估计是个富商,他身边时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而那双眸却有些异样的神态,四周是几个家丁似的人物。 “哎呀,听说那梁家小姐可是貌若天仙,而梁家家财万贯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言道。 “如今这梁家抛绣球招亲,若是能有幸成为梁家女婿,那可是人财两得了。”另一边又有人兴奋道。 谬音眼神扫过那女子,手指掐算了一番便有了打算。那阁楼上的女子好像也看到了谬音,双眸只跟着谬音的身影转动,她轻轻取过那绣球正正地往谬音方向扔去。一时间整个场面便热闹起来,众人你争我夺简直像是拼了命那般,而谬音像是看戏没有加入,那阁楼上的女子看着谬音没有丝毫抢的动静便有些着急了。 突然,或许是天意,那绣球在众人的争夺中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谬音怀里,顿时众人为谬音腾出个空位,那梁家的家丁立即拥上来,谬音不动声色地看着众人。 “恭喜新姑爷!快里边请!”一名家丁言道,说着便把谬音往里边引。 “恭喜新姑爷,新姑爷真是一表人才啊。”又是另一名家丁欢喜着言道,说着便把一红绸布挂到谬音身上。 这时那富商也带着那蒙面女子走了过来,道:“阁下与小女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只是那富商口上是如此说着,但是眸中却有些恐惧与求救之色。 “哦?”谬音浅笑着刚想跟着那富商往里面走去,可顿时一阵疾风将所有人挂到,那泰山压顶之势谬音不用看就知道谁会如此。 微生逆气势汹汹,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那阁楼上跃出了十几名身形样貌不像是靖国子民的人,谬音示意了一眼微生逆便跟上那人,微生逆抱起宋言初也追过去,落到一片树林中便看到谬音用树藤将那十几名人士分别绑到树干上。 “你们是麓原国的人?”谬音问道。 “是。”那其中一人无所畏惧道。 “为何到此胁迫梁家。”谬音道。 “这麓原国呆不下去了,我等才到靖国,奈何我等是流民不能找到事情干,于是便”其中一人有些无奈地言道。 “呆不下去?”谬音半信半疑道。 “哎,我们麓原国最近出了个妖怪啊,午夜时分出来吃人。”那人一副惊恐的表情,颤颤巍巍地言道。 “嗯?”谬音挑眉道。 “此事千真万确,我等不敢有所欺瞒。”那人急切道。 “他国子民来到本国,应该到府衙处登记,而后方可取得居住资格。”谬音挥袖,那些人便获得自由,口中平静地言道。 “是是是,我等很快便去登记。”那群人连忙颔首道。 “梁家的东西物归原主。”谬音道。 “定然。”那群人谢过后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谬音看着那些人离开后,凌空提手圈点了几下,一缕金光闪现又消失,而后才迈步走向微生逆笑道:“承方才可是生气了?” “师父觉得徒儿不该生气?”微生逆没好气地瞪着谬音。 谬音笑了笑便不说话。 “哪天师父给徒儿找个师母回来,徒儿便没人要了。” “师母会喜欢承的。”谬音像是故意要刺激微生逆,依旧平静地道出一言。 “师母会死无葬身之地。”微生逆一下子便杀意四起。 “遇事该平心静气。”谬音摇头道。 “我也没有伤人。”微生逆无所谓道,说起来他还真是改变了些许,若是以前的微生逆看到如此情况定是二话不说便将所有人送去见阎王。 “孺子可教也。”宋言初笑道。 “定然。”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头发笑道。 宋言初懒得理会微生逆,正经地将糍粑递给谬音:“前辈,来试试。” “有劳。”谬音温雅地接过。 “刚刚没喝成茶罢,我们去茶寮坐坐?”微生逆挑眉说的。 “好。”谬音也不反对。 “走咯。”微生逆看起来心情颇好,搂过那二人便往前冲。 “承你先走,我和言初说几句话。”谬音突然停下来言道。 微生逆奇怪地看着谬音,而宋言初闻言倒是有些惧意,还记得那天谬音对自己说的话,他想着谬音会否是要让他离开溯回,念此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微生逆的手。 微生逆看了看谬音,然后放开宋言初的手:”我在前面等你们。”言罢便离开。 宋言初紧张地看着谬音,双手紧握着,他道:“前辈有何事?” “言初可否忘记那日我说的话?”谬音有些尴尬,那日一方面找不到承,另一方面又是关于傅水的事让他心烦,令他不分场合便在宋言初面前自语一番,他知道宋言初心思细腻,或许自己的话会让宋言初想太多。 “啊?”宋言初愣愣地看着谬音。 “言初不必多想。”谬音继续有些笨拙地跟宋言初解释起来。 “嗯,我知道了。”宋言初松了一口气,依旧温暖如春。 谬音观人于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他知道宋言初在害怕便笑道:“其实言初不必担忧我会强迫你离开承。” 看着宋言初不说话,谬音继续道:“我和承的关系太反伦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算是何关系。” “溯回他很爱前辈。”宋言初出言道,虽然三人这样奇奇怪怪地一起有些可笑但是他知道溯回深爱着谬音。 “无论如何言初可以安心和承在一起。”谬音有些潇洒敞开地言道 宋言初从谬音的言语中听出些端倪,他着急道:“前辈莫要离开溯回” 谬音没有回应宋言初的话,他岔开话题言道:“走吧,承该等急了。” “嗯。”宋言初也不便多说,他没有资格去管谬音的事。 二人不再多言便往前走去,该说的都说了。 长言莫忘失,去情焉能留? 不为长相思,只愿莫相离。 次日。 忏悔壁便是墨枷城边境处的一块通透平滑的石壁,上面用刚劲的笔法写着一个巨大恢弘的“忏”字,此壁天然而成却十分开阔平整,那便是悬崖的一面。石壁整块平滑就意味着无凹凸处能让人暂时落脚,而要凌空与石壁之前,如此得要十分过人的轻功方可。 微生逆与谬音凌空漂浮在那巨大的“忏”字面前,思索着如何是好,从安伊给的信息来看,这里便是他平常与屠杖会面之处,微生逆掏出安伊给的那个扳指,安伊说过这扳指便是个钥匙,要在石壁上找到缺口。 二人仔细地在着平滑的石壁上找寻着那扳指大小的缺口,就在那“忏”字的上方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圆形缺口。 微生逆将手中的扳指置于那缺口处,突然沿着那缺口往下出现了一道裂缝,那裂缝渐渐放宽最后变成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二人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地走进那通道,通道内一阵幽暗,二人用内力聚起一道光便自己小心谨慎地往里走进。通道越走越宽阔,最后眼前有了一道光,很快他们便走出了那幽暗的通道,前一阵亮光刺目,待适应后发现这里是一处溶洞。 “啪啪啪”三声沉稳有力的鼓掌声回荡在洞中。 “别故弄玄虚,出来。”微生逆对如此花枝招展或是拖拖拉拉的方式很是反感,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就无需躲躲藏藏。 “微生公子当真厉害,把安伊给蛊惑了。”在空旷的洞内,一道紫色的身影渐渐由模糊到清晰,出现在微生逆和谬音面前。 依旧沉着爽朗的表情,只是那宝石般的眸中倒是多了些疲惫。微生逆与谬音很清楚,按照左丘颉的速度,还有眼前屠杖的表情,可以估计那莲淮定是出事了。 “仓之术我还不能解,但是”屠杖也清楚微生逆找他作何,眼下无论是那剑和铃还是微生逆都很有利用价值。 微生逆皱起眉头,他道:“你为何要我的武器?” 屠杖挑眉笑了笑,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微生逆道:“我说我感兴趣想借来用用,微生公子相信吗?” “你对法器知道多少。”谬音不再与屠杖绕弯子,直接言道。 “微生公子的剑和铃便是法器之一。”屠杖也不隐瞒道。 “有话直说。”微生逆冷言道。 “解开仓之术还有另外的方法可以告诉你们,但是微生公子要把剑和铃借给我瞧瞧。”屠杖扬起高深莫测的笑容道。 微生逆二话不说便取出腰间的剑和铃递到屠杖面前,屠杖面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他聚气掌心将那剑和铃包裹起来移到自己手上。 可是当那剑和铃落到屠杖手上时瞬间便没有了灵气,死气沉沉彷佛一块废铁与一个平常的银铃。 “果然如此。”屠杖也不意外,彷佛早就料到一般看着那剑和铃,他也是最近方知道若非阴阳之路的内力是无法控制法器。 “东西我给你了,解封的方法是何?”微生逆有些急切,但依旧波澜不惊道。 “莲淮封印时为了方便左丘家的人便在封印中做了些许改变,只需左丘家任何一人的一滴血液,一缕发丝,分别置于灵骨的南北面,开坛作断血阵七天即可解除封印。” 屠杖言罢便将那手中的剑和铃还给了微生逆,那紫色幽深的瞳孔中荡漾出些许睿智与算计,还有一贯的运筹帷幄和自信,他知道这个解封方法还是在两天前从娘亲的遗物中看到的,这样一来即使微生逆找上自己,他屠杖依旧立于不败之地。 “你到底想如何?”谬音启唇道。 “我只是和这天下玩个游戏罢了。”屠杖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道。 “若是你有所威胁,我不会手软。”谬音出奇地扬起笑容,仿佛很是欣赏般言道。 屠杖不介意那二人的威胁逼迫,依旧高深莫测地言道:“那我预祝微生公子能顺利拿回褚空的灵骨了。” 微生逆扫了一眼屠杖,示意谬音便双双原路离开了那溶洞。 屠杖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收起了方才的玩乐与潇洒,只见他缓缓启齿像是对空气道:“行动。” 【客栈】 微生逆与谬音表情凝峻地回到客栈,一打开房间门便迎满脸担忧的宋言初,而宋言初看到微生逆依旧完好无损,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又让言初担心了。”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走进房内,而谬音便唤来了蓝游与听情一道进到房间内。 “两个时辰后启程回长陵城,蓝游先一步回去打点和看看皇宫的情况,听情与我们一道回去。”微生逆吩咐道。 “路上的防备不容有失。”谬音补充道。 “遵命。”二人抱拳后便离开了房间。 “承,我去准备一下路上所需,你与言初也收拾收拾细软。”谬音言道便离开了房间。 微生逆一把将谬音搂到怀里用力抱着,伏在对方耳畔边暧昧地亲吻着呢喃道:“快点回来,我想看着你。” “嗯。”谬音无奈地点了点头便离开房间。 “溯回,我们回去了吗?”宋言初问道。 “嗯,这两个月来累坏言初了吧。”微生逆心疼地言道。 “和溯回在一起,不累。”宋言初安心地靠在微生逆胸膛上。 宋言初看着微生逆笑意无边,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立即从对方怀里下来,开始收拾起东西一边还言道:“我帮溯回收拾吧。” “甚好,言初果真是我的贤妻。”微生逆不放过机会调戏宋言初。 没有再听到宋言初反驳的声音,微生逆看着那忙碌的白色身影,温暖的笑意愈加深。 ☆、侯爷贪污 【皇宫勤政殿】 “父皇下江南近两个月了,成效颇为显著。”左丘懿看着呈上的文书,脸上露出温尔文雅的笑意。 “同时朝中的事务井井有条,还多亏了各位重臣。”左丘懿谦恭地道,貌似和善的目光扫过殿中的每一位官员。而后拜向高润道:“尤其是高大人,身为三朝元老,实是令本殿佩服佩服。” “不敢当。”高润急忙行礼作揖,其他大臣也状似惶恐地行礼道谢。 左丘衍在一旁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左丘懿拾起一份文件,道:“只不过,最近国库的统计似是出了些问题呢。”此话一出,他便看向户部尚书郭原,意有所指。 郭原立刻了然,道:“四殿下,国库近来支出频繁,普遍用于帝都的建设和水利等各种修建中。” “本殿自是明白。”左丘懿道,“近来帝都的近郊正在进行修补,江南的水利也在重建,以防洪灾,而皇陵的修建也是要是。” 所谓皇陵的修建,实际上就是五皇子即将入殓的蔚陵。这座陵寝左丘颉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其规模几欲超越了先帝陵寝,引起了哗然大波。 “七弟,你如何看?”左丘懿露出似是关切的神色。 “四哥说的不错,国库的收支出了问题,应该严查。”左丘衍秉承了他一贯附和的回应。 “七弟说的好,国库乃我靖国财权象征。既然如此,”左丘懿眼神一扫,“孙大人,这件事交予你来看怎么样?” 刑部尚书孙强立即恭敬地道:“四殿下,尽管交给卑职,一定会将这笔账目查清楚。” 郭原也附和道:“卑职也必定会协助孙大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一个孙强,一个郭原。任谁都看得出此时的左丘懿是一手遮天,几欲有权倾朝野之势,连高润也没表示异议。 且自从左丘颉下江南以来,顾隰便很少出现在朝堂中,就算来了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有讨论朝政的意思。听很多人说,顾隰近日里要不是在府中,就是与霍十方一道上长陵城迅街,很是乐呵。 左丘衍心中愈发的冰凉,对于顾隰,他越发的觉得形同陌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或许,他们两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对顾隰的感情,或许不至于如此情深义重。 只不过是漫漫长夜的星光一点,他要的,是最后的骄阳。 念此,下朝了的左丘衍兀自出了城外,向顾府而去。 【顾府】 荷池旁,一双人,一墨一青,对弈相视。 虽是盛夏,到顾府的荷塘旁则是清风阵阵,沁透心脾。顾隰今日着青锻丝绸,系一月白腰带,栗色的长发用玉簪勾起,凌乱而不乏风情。霍十方则是一贯的黑衣,但也显见今日穿的丝薄。 而那二人大眼杀小眼,互不相让。直至整张棋盘都被摆满了去,成了好一个程白水遗局。 顾隰见状大笑道:“你这棋艺果真长进飞快!” 而霍十方则波澜不惊,维持着一贯的冷漠和淡然:“过奖。” 顾隰见他这幅样子也不恼,而是笑意愈深,索性伸手过去捏住他的脸颊,湖绿色的眸子一眨一眨,低声道:“你这幅样子真是” “侯爷,七皇子到访。” 顾隰一愣,思索了片刻后,道:“让他到前堂。”随后便起身,整理好衣领后便直直朝那儿去了。 到了前堂便看到一身绛紫暗纹绸缎的人立在那儿,身形挺拔,面容和霍十方是如出一辙的冰寒,只是少了几分无心的硬冷。但那双黑色瞳眸复杂得让人看不透,中多了几分骇人的野心和欲望。 顾隰笑道:“阿衍今日怎会光临本侯府中?” “倚青真是越来越客气了。”左丘衍笑道,语气中有一丝嘲讽和怨恨,“莫不是近日玩得太过火了?” 顾隰知晓他要说甚,答道:“本侯自有分寸。” “那倚青准备如何应付郭原和孙强的调察。”左丘衍立即接口,紧紧地盯着顾隰,似乎要在他身上开几个洞。 “噢?”顾隰眼眸滴溜一转,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进展如此之快呐?” 左丘衍见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没由来一股无名火。他知晓顾隰的实力,这种事应该不足以摧毁他才是,但这次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向来遇到这种事的顾隰,虽面上是笑嘻嘻的,但也会马上和自己商量对策,而这次他似乎真的玩疯了的醉生梦死的模样,毫不在意自己的提醒。 加之前不久在潜龙殿附近的那一事,一股失落和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怒涌上来,念此他忍不住大声呵道:“倚青!” 顾隰被他弄得一愣,面容中闪过一丝惶然,有些语塞,半晌他才安抚似地要伸手摸摸左丘衍的脸,谁知左丘衍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接下来却一把要来抓住顾隰的手臂。 而霍十方反应更快,一瞬便挡在了二人之间,更加阴寒的气息袭来,如冷雨飘洒,浸染到左丘衍心里。 左丘衍盯着霍十方面无表情的脸孔,只觉得今日这个人也开始不对劲起来,沉声道:“关你甚事。” 霍十方眼神中闪过一丝停滞,却不作声。 “十方,别闹。”此时顾隰开口道,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听得左丘衍耳朵里都是刺,一根一根,扎在他早已硬冷的心上。 眼见的顾隰轻柔地拉开霍十方,而后十分罕见且严肃地对左丘衍道:“阿衍,本侯的事情本侯自会处理好,还勿挂念。” “然后等到被左丘懿弄死?” 顾隰闻言笑道:“无论本侯发生什么事,阿衍。”而后他的眼神凝固起来,似乎昭示着什么。一字一顿道:“你还是得按你的步子,走下去。” “什么意思?”左丘衍言道,“倚青,你是不是算到了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顾隰笑得愈发明媚,但也愈发生疏,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只见他转身吩咐了十方什么,不过片刻十方便拿来一叠文案,直接递给了左丘衍。 左丘衍疑惑地接过打开,上面密密麻麻不为人知的内务财政记录让他一愣,言道:“怎么弄到的?”话一出口他便明了,以霍十方的的无花门匿术手段,又有什么东西是不为他所知的? “阿衍不必多问,”顾隰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本侯可有的是法子,阿衍只管按自己的步骤走下去便好,一定不会有事。” 这句话说的十分妥帖和关切,完全是以一个友人的语气在诉说,但在左丘衍耳里听来是多么的疏离。 果真是自作多情,他也不想多求。但心里仍有幸存一丝期待,这逼迫着他张开喉咙,谨慎道:“倚青便对本殿没有留恋?” 此举一出,他便觉自己言过,从未恋过,有何留恋? 顾隰一愣,面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这表情在左丘衍眼里看得一片冰寒――看来顾隰果然是没把自己当甚,心底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磨灭了去,化成碎末。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左丘衍从不是君子,也懂得这个道理。但以他的个性,得不到的,他会不择手段,想方设法,直到为自己所有。然而面对这样的顾隰,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或许是因为顾隰太强大,让他无任何手段可言。 “阿衍,你应该是了解本侯的。”顾隰忽然来了一句。 “对。”左丘衍颔首,“再了解不过。” 顾隰听闻颇有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惊异于他态度的转变,忽然话多了起来,同时也预示着不好的事情。 “倚青乃性情中人,喜欢则矣,不喜欢也十分明了,乞求不来。” “哎?阿衍你” “似是多情种,其实最无情。” 顾隰沉默了,看着神色释然的左丘衍,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最终还是道:“你所说确是事实。”而后还是露出笑容道:“阿衍果真了解玉君侯。” “过奖。”左丘衍没有任何表情,干干地说出这句话来。 顾隰顿了顿,言道:“阿衍应该处理好眼下的事才是,左丘懿的势力不可小觑,西厂的人力依旧很强大。不过你尽管放心,本侯会帮你解决西厂。” “倚青也要自保,别弄得到时候自己都出了篓子。” “哈哈哈,”顾隰笑起来,“阿衍,本侯方才才说过了,无论本侯出了什么事,你都要按你的走下去。”末了还不放心地补充一句:“千万别违背自己原来的想法。” 他话中有话,但左丘衍知道自己是绝不可能套出来的。他只能颔首道:“好。”而后转身不作留念道:“那本殿便先回府,之后若是有甚事,还多联络。” “定会。” 话音落后,左丘衍便缓步踱出了前堂,孤傲的背影没有一丝恋想,也容不得半分的怜悯。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左丘衍快马悄然回到府中,心中一片澄明,虽带了点不自然的瑕疵,但早已通透。他深吸一口气,这次没有他想的失落和钻心。 顾隰之于他,似乎没有臆想的那么至高无上的珍宝般重要。 他望向北,那头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若有所思;而后他旋身向南,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皇帝遇刺1 【中原?勘潍城】 此次下江南的巡回起到了不少的成效,皇帝亲巡,加上江南水利遍地开花,为上年的洪灾做了很好的调控,今年便成功地避免了大水肆意,百姓得到了一定的安抚。武林那边也消停了一阵。 七月,也是左丘颉启程回帝都之时。 一行人现已来到了中原的勘潍城,此地离帝都已然不远,大约还有一两天的路程。今日左丘颉在此启程,天气炎热,令人不由得生出烦躁,蝉鸣阵阵的悦耳也不能缓解。 红葵有雨长穗,青枣无风压枝。湿础人沾汗际,蒸林蝉烈号时。 府尹恭敬地为左丘颉呈上了一精致的饭盒,里边设有双层,上边放置着些许蔬果,下边是绿豆清沙,消暑解热。其中上面一片片晶莹泛着沙红的西瓜甚是诱人,轻咬一口,果然甜而不腻,爽口至极。 “此乃卑职的心意,天气炎炎,陛下一路奔波,难免有暑气。蔬果心怡,绿豆祛暑,可调养龙体。” “余大人如此,朕甚是欣慰。”左丘颉温和地笑道。那府尹闻言立即乐开了花,连连磕头道谢。于是一行人便谨慎悄然地从府邸出发,沿着勘潍城向北而去。 勘潍城背面是层层叠叠的树林,虽是茂盛,但却不成森林那浩瀚。车马缓缓驶入一片绿洋中,低调而华贵地前行。 玄直坐于马上,只觉得进到了树林中稍稍凉爽了些,些许的鸟鸣和蝉声牵扯着自己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那种揪心的感觉又涌上来,在仇恨与情爱间徘徊,不得脱身,又不愿取舍。 现在只能在此徘徊,用现实的假象蒙蔽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这慢慢的树林竟还没有走到尽头。原本穿过这树林,再过一个小镇,就是长陵的远郊了。行进队伍中的人有些疑惑,便把目光投向常广。 常广凝眉不语,他印象中的树林的确无如此长路。但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或许是自己上了年纪,记错了也难免,于是便道:“继续前进。” “怎了?”马车里传来慵懒的声音,左丘颉撩起帘子来问道。 “回陛下,无事,只是觉得赶路时间太长,琢磨着是否走岔了。”常广道。 左丘颉歪头思考了下,道:“朕也觉得今日用时是否太长,但一直向北走应不会错。” “回陛下,臣等再前行一刻,到时再见机查看。” “好。”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日光早已从东边转向了正南。正午时分,天气愈发的闷起来,队伍中已经发出纷纷议论。连常广也觉得,这实在不对劲。 就算他的记忆有偏差,但卫队是不会记错的,这树林原本两个时辰便能赶完,但现在远不止这些时间。但方向绝对没有出错,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蝉噪林愈静。 蝉声常广忽然心中一惊,发觉那蝉声自始至终便随着他们,那音调和强度始终未变,就仿佛一直在他们之中。虽说夏日中蝉声连绵是常有的事,但他们毕竟是一路向北前行,不可能有蝉是一直跟着他们莫非。 常广立刻转身看向左丘颉所在的马车,可那声音却不是从那里传来的。他摇摇头,命令队伍停下来,开始谨慎地打量四周。整个队伍都肃静了,大家皆是习武之人,都明白此时情况有样,他们一定是陷入了一个诡秘的行阵中。 “癸三。”常广唤道暗卫午字队的队长,却无人响应,他心中一惊――他们果然入了一个迷阵之中。 玄直也发觉此次非同小可。上次他们在墨枷郊外的那次袭击不过是群武功还算中上流的门派,也不是常广及暗卫队的对手。但这次,对方在暗,他们在明,绝非等闲之辈。一个名字闪过他的脑海。 微生逆?不过很快被打消掉,若是他,那么上次在墨枷郊外为何不动手。 这样想着,玄直下意识地靠近了马车,生怕出了什么差漏,却觉得马车中无声无息,莫非是睡着了? “陛下?” 马车里迷糊地应了一声,左丘颉缓缓地掀开帘子,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道:“怎?” 常广见他醒了,便也靠近马车道:“陛下,情况不对。我们入了阵中。” 左丘颉瞬间清醒了过来,面容惨白了几分,片刻后开口道:“是走不出这树林了么?”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左丘颉也就心知肚明。握住帘布的手轻轻发颤,但面容上倒是冷静得很,似乎很清楚会有这一刻。 “陛下放心,我等定保护陛下回宫。”常广道,“且此地离长陵不远,宫中的卫队出动很快便到。” “能联系到么?” “臣等会尽力。” 左丘颉听闻后倒是一笑,道:“那咱们也别走了,就在这儿。看他能怎么着。”这句话仿佛说给不存在的人听似的。 常广听闻心中一惊,左丘颉心中果然有事搁置已久,这或许与这段时间他没由来的惶恐、焦虑、惊慌有关。 这人究竟是谁? 队伍里都默不作声,卫队杀气凛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不间断的蝉鸣更是令他们惊心,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而左丘颉倒是漫不经心,喝了些水便倚在马车边,而常广则在一旁为之摇扇解热。玄直也在一边警觉地四处查看――入了人的阵,再乱走下去,难免会有什么差错,最好的办法即停留在原地,等待与布阵者正面交锋的机会。 这午后阳光毒辣,真是不叫人过日子。 左丘颉用丝帕擦着额头上的细汗,眉头微皱,眼神飘落在那丝帕的暗纹上,记忆便恍惚了起来。 那是印有锦鲤的暗纹,记得左丘r幼时最爱成日在池边喂锦鲤,瞧得甚是愉快。他便成天抱着他在池边,陪他喂鱼,看着他笑开的童真面容,红扑扑的脸颊,心中就如满溢般,只觉此生足矣。 思索了片刻,忽忧伤涌动。不禁抬起头来,想要打破这种心底的哀伤。谁知这一抬眼,却看到了令他浑身惊愕到颤抖的一幕。 那个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那个让他流干了泪水、哭到流出血液、痛至心灵的人,那个绝世无双、天妒之人就站在那林间,倚着那高挺的树木,浓眉俊眼,棱角分明,阳光打在那麦色的皮肤上,如梦幻般令他炫目,那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r儿r儿!”左丘颉激动得浑身颤动,他对左丘r的思念充斥着全身上下,渗透到每一处发肤,欲罢不能。 他抬腿便略有不稳地朝那里走去。 而一旁的人皆目瞪口呆,看到五皇子仿佛灵魂再生一般出现,都惊得做不出反应。 只有常广大声呵道:“陛下别去!”他欲上前将左丘颉拦下,谁知忽一股强劲得令他窒息的力量有如墙般将他生生与左丘颉隔离,他暗叫不好,使出浑身解数与之抗衡,谁知那股力道大得骇人,连他也不能摧毁。 这到底是什么人设的阵法?常广简直无法置信,使出浑身力气大吼:“陛下,那是幻术!!快回来!!” 玄直第二个反应过来,便要冲上去制止,他也同样遭遇了力量惊人的真气圈隔离,手只要一上前便震慑全身,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动。而其他护卫反应过来上前也是同样的境遇,没有一人能上前止住。 而左丘颉对众人的大声警告置若罔闻,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用尽最快的速度踉踉跄跄地跑到左丘r面前。 左丘r看见他,露出阳光的笑意,上前一把扶住他。那真实而温暖的触感让左丘颉浑身一震,暖流直渗到心尖,他抖得厉害,抬首望着那人,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父皇,我好想你。” 一句话,让左丘颉所有的防线悉数溃围,眼眶再也挡不住汹涌的泪水,顺着面庞流了下来。他紧紧抱住眼前的左丘r,用尽浑身力气,不再放手。 “朕,也好想好想r儿”左丘颉早已泣不成声,语调已经破碎不堪。 “父皇别哭。”左丘r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直接以吻拭泪,深情而轻柔地吮吸他面上的泪珠,不放过一丝。而另一手则紧紧扣住他的首,穿插那风情万种的卷发,迷恋般抚摸。力道坚定,仿佛要将左丘颉吞噬。 “r儿,别离开朕” 左丘r见他这副患失患得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父皇说什么呢,我一直在父皇身边。” “当真?”左丘颉佯装生气道,但他这副样子却一点天子的威严都没有,反倒增添了几分妩媚。 “r儿何时对父皇说谎过?”左丘r认真道,凝视着左丘颉脸,那眼神炽热得几欲将他贯穿,一字一顿地道:“我对父皇的爱,矢志不渝。” 左丘颉浑身如雷击般穿过,他虔诚地凑上去主动亲吻左丘r的唇,低喃道:“朕对r儿的心意,也从未变过” 二人如胶似漆,相依相拥,忘却世间一切繁杂。 “四弟。” 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和而不失严厉,对左丘颉来说如雷贯耳,脑海中最深的记忆被连根拔起,勾起那沉淀的伤口。 左丘颉缓缓地回头看到了那人,心底最沉浸的一片悸动缓缓漫开,三十多年的沉淀。那人依旧当年那般青阳明朗,一眉一眼尽是精妙无双,那一袭玄绿锻衣沉稳而清逸,只是那记忆中明媚温润的浅灰的眸中确含着凌厉与伤痛。 全部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五味混杂,但最终掩饰不了深藏的遐思和爱慕。左丘颉试探地、带着些期许地道:“二哥” “父皇,他是谁呀?你怎么叫他二哥?”左丘r好奇地打量着这人。 褚佑神色凝肃,那眼神深邃得令人猜不透情绪,但沉稳如磐、温润如玉的气质尽显无疑,只听他开口,声音却是冷然:“四弟的心可真是狠呀。” 左丘颉闻言浑身一震,立即开口道:“不,二哥,不” “你亲手下毒,害得我娘子日后病魔缠身,痛苦不已” “二哥” “不得不用药材吊着一条命,但即使这样,她还是离我而去”褚佑痛苦的神情清清楚楚的倒映在左丘颉的黑眸中,刺痛得他目眦欲裂。 “不是我” “她离去后,我日夜不得安寝,辗转反则,饭茶不思好在有逆儿”言此他表情浮起一丝温情。 左丘颉脑海中立刻闪现那晚微生逆如地狱罗刹般的神情,恐惧宛若重现,他失声地叫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逆儿乖巧可爱,聪明伶俐,是我唯一的慰藉” “别说了二哥,别” “四弟,你害死我娘子,如今还要杀我的孩儿?” 左丘r见此颇有不快,搂紧左丘颉对那人道:“你莫要太过分,父皇如此恳求,如此痛苦,为何还要喋喋不休?” “痛苦?”褚佑冷笑起来,“孩子,你可知我丧妻之痛?”而后目光转向左丘颉:“四弟,当你置我们兄弟情谊不顾的时候,你可想过我的痛苦?娘子一死,我又有多少年月可以活得下去?!” “兄弟兄弟”左丘颉喃喃道,“二哥你又不是不懂我” 褚佑顿了一下:“四弟的心意,我自是明白,但恕我没有龙阳之好。” “父皇,你爱他?”聪颖如左丘r,一听便知其中的意蕴。 左丘颉一愣,没有反驳,这句话说得的确不假。他眼睑颤动,不敢直视左丘r,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左丘r见此一下子放开了搂住左丘颉的手,颇有愠色道:“父皇,你不是说只爱r儿的吗?你在骗我!” “r儿,你听朕说”左丘颉见此急了,慌忙要拉住左丘r。 “父皇骗人,骗人!” “不是” “四弟,”还未等左丘颉开口解释,褚佑又开口道:“今日你我便做一了断,你用的你的性命,来解了我对娘子之死的伤痛。”说着他竟从袖中生生掀出一把阴光凛凛的长剑,上面冰寒的气道骇人。 左丘颉见此心中一惧,后退数步,回首想找左丘r,却见后者抱臂在前,一副漫不经心看热闹的模样。 宛若冷水从头淋到脚,眼前景象虚幻却又真实的残忍,但这又怎么可能发生。 仁慈的二哥就算对深仇大恨之人也不会犀利地拔剑相向,他的r儿又怎么可能这么无情的袖手旁观――就算是对陌生人,r儿也会善良地相救。 念此左丘颉镇定了下来,汗水浸湿了他的面容,手心也渗着汗珠。轻轻拨弄了下长至腰际的卷发,他冷笑起来。 “你甚是用心呐。”这句话不是说给褚佑听,更不是说给左丘r听,左丘颉宛若对着空气说话,但眼神一片清明。 “但你终究不了解二哥,更不了解r儿。”他冷冷地扫过眼前那和他记忆中完全不符的二哥和左丘r,冷笑愈深。 树林中萧萧落叶,仿佛是对左丘颉的回答,但丝毫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r儿府中的盗画,除了你也不会有谁干得出来。”左丘颉说道此语气中都带着笑意来,“能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有趣啊。” 日光愈发的浓烈起来,左丘颉感觉空气愈发的窒息,那温度愈发的高亢,几欲将他燃烧起来,绸缎的衣物几欲被浸透沾湿,但他依旧攥紧双拳,努力保持着清醒,继续道:“朕杀了你娘,是否很惊讶?”道此左丘颉露出残酷的笑容,“那女人该死,死不足惜。” 话一说完,他感觉周身像被火焰包围般,简直要侵袭那的身体,但还可以忍受。 “父皇竟然送了她如此珍贵的定情信物,真是叫朕好生气,要知道他从未送过朕什么礼物,朕的母后也未曾收到过。” “怎么可以,让一个和朕毫无关系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占如此显赫的位置?”左丘颉笑得无力却阴冷,随后他似乎是失去了耐性,一字一顿道:“出来罢,朕亲爱的,哥哥。” 话音刚落,整片树林宛若狂沙风浪袭来,树木几乎要被连根拔起,接着突兀地起了熊熊大火,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热浪侵袭,直冲左丘颉门面――然后在近到咫尺处又消停了去。 火焰中渐渐幻化出一个魁梧的人影,红火中的一道紫色渐渐清晰,暗紫的长衫外衬倜傥尊贵,黑色的长泄斗篷更显幽暗神秘,他提手轻轻将那斗帽拉下,孤清的俊容暴露在青天之下,令他宛若万物的主宰,傲视群雄。 “哥哥。”左丘颉见到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和那女人还真有点像呐。” “你又何尝不是。”那人的声音飘渺得如同地狱中的魔音,带着凌冽的杀气,“像极了那西域的贱货。” “呵,”左丘颉冷笑一声:“可惜,最后父皇还是不要她了,更别说你,对吧?屠杖。” “我绝对会让你,体会娘亲之死的那种痛心极致。”说到娘亲,屠杖的表情闪过一瞬的柔和,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冰寒的神色。 左丘颉神色一沉:“噢?” “左丘r是弟弟将其推入众矢之的,褚佑是弟弟将其害死,弟弟的所爱真是命苦了。”屠杖扬起嘴唇嘲笑道。 “原本想让他们两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教你刻骨铭心,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了。”屠杖有些遗憾地道,“看来我得亲自动手。”他说话间,手掌间幻化出一个银光凛凛的冰椎。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左丘颉见了那冰锥,便知那冰是从哪儿来的了,见还未有援救,心中也有些慌乱但依旧面不改色,却不再做声。 屠杖露出狰狞的笑容来,道:“你可知我看到的是有多么凄惨的景象?”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诉说与凄哀,更像轻哼的歌谣,“娘亲的肉身被尸虫腐蚀吞噬,娘亲如此洁净的肉体竟然被肮脏至极的虫所侵蚀!” ☆、皇帝遇刺2(四卷完) 左丘颉见到可怖至极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这个人就是那一直在暗中掌控幕后的黑手――西域宝藏、r儿身上的掌印、盗画、谣言这些都是这个人一手遮天所创,若是他要将自己弄死,会用何种残忍的手段? 他步步后退,却发现没有退路,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热力。 “就让这冰锥,把你的内脏一点点的刨开。”屠杖慢慢地靠近,手握着那晶莹剔透的利器,在左丘颉眼中骇人无比。 左丘颉喘着粗气,双眼睁大,充满着恐惧地看着他,却倔强地不发一声。 “不说话,还再忍吗?”屠杖见此问道,声音忽然柔了下来,听着毛骨悚然,“那么待会儿看你怎么忍下去。”说着便扬起手中的冰锥,朝着左丘颉的腹部划下―― 青光乍现,将那冰锥的路线生生拨弄开去,划了空。 屠杖挑眉,道:“顾隰的阵吗?” 左丘颉听闻,眼神一暗,但心里终究有些安心,若是顾隰设的阵,那看来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果真有趣,我还未曾玩过他的阵法。”屠杖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似乎不把这样的阵法瞧在眼里,冰锥立刻在他手掌消融,那细碎的冰粒旋转,逐渐变幻出一个阴阳太极的图样,而后延展开去,就这样超左丘颉周身的那道青色护光覆了过来。 左丘颉眼见那冰寒的戾气和青色的真气缠绕起来,恍然记起那是顾隰刚入仕时在自己周身设下的阵法,还能依稀记得当时顾隰笑逐颜开,洋洋得意地在自己身边布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梦幻般唯美的青冥轮转阵。 ――陛下,这阵法可有九十九种轮转,即要破此阵,至少要九十九种与之契合的不同阵路,关键时候定能保陛下周全。 倚青 一股剧烈的撼动振聋发聩,把他生生摔到了地上,胸口被冲击得生疼。左丘颉咬紧牙,勉强地将身体撑起来,只见那青冥光圈开始被冰雪太极阵一点点的吸收――分成两股,分别吸入太极中。 “所谓九十九种别阵,其中四十四中属阴,四十四中属阳,只需将其悉数吸纳即可,而剩下那一例乃精髓。”屠杖自信地道,黑色的发丝在火焰中扬起,他已然看透了这阵势。 而左丘颉只觉周身的火焰离他愈发的近了,几欲要触碰到衣袖。方才一震,他便再无力起身,颓然地伏在地上,恐惧蔓延了全身。 “弟弟你这幅样子任人宰割的样子,真是有趣。”屠杖发出戏谑的语气。 左丘颉撑在地面的手颤了颤,紧紧地攥紧,双目不甘地合上。他能感觉,那阵法在慢慢的流失,到了那时,恐怕自己就 死亡这个词突兀地来到他的脑海,敲击着他的耳膜,一边又一边地提醒自己这个事实。左丘颉念此,把脸埋在手臂间,露出一个看不见的苦笑来。 他当皇帝以来,风云变幻,波诡云谲,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暗算杀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无数,却都没得逞。因为他有天底下最强的影卫,随他而行,护他周全,还有他多年的侍从常广都忠心耿耿。 而今,这个人竟然悉数打破了这些藩篱,要置他于死地。 转念一想,他在这个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可以牵挂的?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或许是唯一的寄托。而他在情爱一事,心或许早已黯然 黯然吗。他自己都疑惑了起来,除了二哥和r儿,他还牵挂着谁? 眼前一片黑暗,一个熟悉的轮廓渐渐成型,那张脸是那么的相似,眼神凌厉得和那人如出一辙,如潜龙初醒。 他心中一颤,不料这个时候自己竟能想起那人来。 无论是他还是他,无论是父还是子,在他左丘颉的心底都有无可磨灭的地位。 强大的气流袭来,热浪翻腾夹杂着死亡的冰冷,让左丘颉脑子里忽然一震灵醒。莫名的悔恨和弥补的冲动涌上,方才那种无牵无挂的感觉瞬间化作了虚无,一种要活下去的渴望在心脏处叫嚣着。 “不――” 轰隆一声炸响,左丘颉的耳边一阵嗡鸣,紧接着便有汨汨的鲜血从一边耳孔里淌落,伴随着痛达神经百骸。 屠杖微皱起眉,看着那形如幻影的黑衣人疾速地震飞了他手中的利器――原本他就是想慢慢折磨左丘颉,故也没用多少力量,没料还会有人来阻拦,“看来我是低估了弟弟属下的能力。” 左丘颉吃力地睁开眼,见自己周身的青色光圈所剩无几,而那黑衣人便是失去联系已久的暗卫癸三。 “竟也会解封这样的阵法。”屠杖狞笑,“有趣,既然如此,便一起死罢。”语毕,面色一冷,衣袖中飞射出数道金光,宛若数道利器,在燃烧的烈焰中飞舞飘洒,凡是触及的空气,都化作灰烬。 癸三神色不惊,一声喝令,午字队的其他暗卫从五方飞出,对付那些金光利器,只见那烈焰一部分被消散了去,另一部分烧灼了暗卫的身体,发出骨肉撕裂的声音。但那帮暗卫似是没有知觉,柱一般立在烈焰中,有的人脸上依然被硝烟侵蚀,黑了一片,但那双眼依旧泛着寒光。 屠杖恍然记得他也曾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在西域的茫茫沙漠中,同样的黑衣,凛冽的眼神,在自己强大的摧毁下却分毫不动,心中只有护主一念。只不过,那沙漠中的眼神与这些家伙似乎有所不同呐。 轰隆。 强烈的气旋伴着爆破的火焰直接呼啸而来,那地狱真火的景象清晰地印在左丘颉的瞳眸里,阴魂不散。紧接着一股咸腥的血肉味扑面而来,。 嘀嗒。 一滴黑色的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上,癸三被炸得没了四肢的身躯生生瘫在他面前,那大大的血窟窿还在流着黑色的血液。他睁大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左丘颉,那嘴都被炸得没了形状,但还是用尽最后力气,撕扯着那不成形的面部,哑声道: “陛下,快走唔!” 一柄刀光插入他已然破损的嘴中,断了他最后一口气,那刀柄悉数融化,和他身体一起,成了灰烬。 周身的青色光圈也在一瞬消失了所有,左丘颉一刹那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扯动的难受。完全没有内力的他一晃,几欲要瘫在地上。但下一刻便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他托起,那层层的硝烟终于再次被隔离。 “陛下。” “常广。”左丘颉扯出一个笑容。 “奴才已经发信给宫中的其余暗卫,不久他们便会赶到,陛下莫担心。”常广面如沉水,即便是面对屠杖这样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见慌张。 “朕相信你。” 屠杖见此哈哈大笑:“果真主仆情深!弟弟你有这么多得力的部下,真了不起。” 常广平静地走到屠杖面前,抬手,空空如也,就这样望着屠杖。 屠杖自然会意,道:“东厂的掌法,今日倒可以玩玩。” 二人突然安静下来,周围只听见呼呼的火焰燃烧声,烧尽了这片苍穹。左丘颉只觉得眼睛刺痛,便合上了去,却不放心地隐隐眯着。 毫无预兆地,二人交锋。 一紫一蓝,交错地令人眼花缭乱。常广是的是东厂的空忆掌法,此掌法属阴性,招招险恶,步步惊心,且在阉人手里可以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即使是阳气方正的武功也难以对付。而屠杖也使出双手应对,用的竟是西山派失传多年的作烬九十式――即用西山派的火性,在九十招之内置人于死地,化作灰烬。 常广也是对武林各派的武功了若指掌,一看便知出自西山。灭火最好之法便是沙,而东厂的武功高明之处便在于能附着于任何物介,为己所用。常广纵身一跃,掌心一动,地上的沙尘竟突破了屠杖的阵,附着东厂的阴功席卷而上,将作烬九十式样分化,一一破灭。 “不愧为东厂厂公,果真有一手。”屠杖笑得风轻云淡,一勾唇,道:“现在也应该是时候送送你俩了。”语毕眼神中的黑暗沉降而下:“我可没有那么多耐性慢慢磨耗。” 原来那爆破的炸烈不能连续地使出,需要一段时间的沉寂恢复,便可再使出,而刚才与常广那一阵打斗便是最好的时间。 令人绝望的火焰袭来,强劲的力道令常广只能勉强抵挡,但恐怕不能长久。他余光瞟到身后的左丘颉,也知道他无力逃跑,便紧咬着牙关,用尽全力,为身后的九五之尊挡住了排山倒海的狂轰滥炸。 “哈哈哈哈哈哈!!!”屠杖发狂似的咆哮起来,那声音大得可以穿透天地,主宰一切。“真是忠心耿耿啊,那就一起,下地狱罢!!”说着长袖一挥,那火焰就要穿越屏障,生生将常广与左丘颉化为碎末。 水性灵肉,熄灭火气。 一道幽幽的真气却有力地再一次阻止了图章发疯般的进攻,常广的压力骤小,他可以腾出力气来,迅速在左丘颉周身布下简单的防阵,阻止了其余火焰的吞噬。 “西厂润础神功。”屠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反倒更令人毛骨悚然。他看向使出这一招法的人群,正是水蓝色的一片西厂人物。 “奴才听说有人要逆天了,竟敢杀咱们万岁爷,原来是你。”贺祥咬牙切齿道。 “贺祥。”常广忽然叫道,那眼神中传递着秘而不宣的讯息,而左丘颉倚在一边,早已没有了力气,右耳还在汨汨地流血。 贺祥难得颔首示意明白,东西两厂此刻例外地达成了一致。 “想跑吗。”屠杖冷冷道,他明白若是左丘颉跑到了宫中,他就难以下手。 常广道:“玄直。” 少年出来的那一瞬,屠杖表情停顿了一瞬,而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的发出实在令人莫名其妙,但是对于此人来说已然不奇怪。待他笑够了,便开口道:“恕我直言,弟弟你今日左右都是死。” “大胆!”语毕狂风大作,二路人马的交锋,已然天地倒转,分不清日夜。 一阵阵大如雷鸣的炸响,伴随着浓浓的黑烟,沉重的火焰,血腥的气味,一点点地侵蚀着这片开地,将万物生灵都摧毁于一地。 天地覆灭的叫嚣。 左丘颉浑身战栗了起来,他感觉那火焰在追逐着他,要将他燃烧。五脏六腑被狠狠地揪住,翻腾不已,他终于忍不住地“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玄直一惊,紧紧地抱着他,迅速地点了他的止血穴道,将真气缓缓传入他的体中。 “陛下,我们快到长陵了。” 左丘颉意识朦胧,他感觉右耳什么都听不见,隐约听见玄直的声音,却不知道他所言,感觉体内的一点一点在流失,却又被什么制止住了,强迫他回魂转魄。这样吊在生与死之间,让他难受地轻声□□出来。 玄直咬紧牙,加快速度,使出他平生最快的轻功向长陵奔去,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那浓烈的火焰渐渐消散,他的心慢慢放平。 屠杖笑得如此开怀,他已经大概猜出其中的原因了――左右都是死,一个是他屠杖,一个是他,铁正。 都是与这个人有血海深仇的人。 铁正大概也猜出这十年来铁寨迅速崛起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姊姊应该是受了这个人的帮助,而这个人之所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原因,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铁正轻轻将额头抵了抵左丘颉,只感觉他浑身发烫,不知是从烈火中走出的原因,还是体内有疾。他轻轻拭去了他口中的鲜血,以及脸上溅脏的血污,看着随着真气输入便好了的脸庞,愈发加快了步伐。 他是不会杀了这个人的。 “你失策了,屠杖。”铁正轻声道,而后轻柔地,不着痕迹地在左丘颉额上落下一吻,略带青涩,少年的专注与情深。 千杯尽,一笑泯恩怨。 叹红尘,风雨路三千。 ☆、旧事番外:风起录?过眼云烟1 ――风起录?过眼云烟―― 轻描淡写难留久,蜻蜓点水波无洪。过眼即弃风行尽,云烟扶生水一拢。 流光过眼空逝长,佑宁若福共夕拥。但恨亥子遗恨烟,永颉无痕清欢共。 ――南柯一梦 那过眼滔滔,胜似离歌长恨,无了痕迹,添了新愁。 贞化五年十月廿十,盛世太平,福与天齐,万民听安,这一切安详地似乎只在等待一缕劫难降临。 此时正是正午,长陵郊外的高官贵宅中不断响起婴儿的啼哭,不甚清脆,夹杂了虚弱无力,如同挣扎在阎罗王的掌心,撕心裂肺。 “怎么样了?!”英俊的男人急切地站在产房前,不时望着房内。 女侍慌慌张张地从里面缩着身子出来,惶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老爷,夫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的血实在是太多了,恐怕” 男人握紧了拳头,冷硬的眉宇间暗下来,整个面容更如冰霜覆盖,额上凸起的青筋宛若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产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颤巍巍地来到他面前,那婴孩还在她怀里大声嚎哭,似乎不满刚出生时便受到如此冷遇。 这时门外一紫衣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绝望地跪下,如同受死般道: “老爷,皇上说万年人参是至宝,非皇室之人不可用”他声音与一般男子不同,细若蚊足,却丝毫不扭捏。 “混账”男人愕然之后,很快陷入愤怒之中,他无助地彷徨着,似乎在吞咽一口气却怎么也吞不下去。他嘴中不停地重复着“混账”二字,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家仆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次此情此景,噤若寒蝉。 “老爷,”那紫衣少年咬着唇,脸色苍白地开口道:“您还是去看看夫人罢” 男人回过神来,刚想迈开步子进里看爱妻最后一眼,却不料先传来了一阵家仆们的啼哭,那绝望凄厉的声音提醒了他所发生的的一切。 门外,不单是他,所有人的脸上都褪去了血色,连同那装潢华贵的雕栏都变得惨白,仿佛在祭奠着那香消玉殒,仙姿永逝。 只有那婴孩的啼哭依旧,茫然无措的不知究竟发生了何。 男人如同钉在地面的一尊雕塑,半晌,才缓缓动了动嘴唇:“半生劫意如此” “老爷,您”紫衣少年站起来,无措地看着自家主子行尸走肉的模样。 男人目光呆滞,没有看向他,口中却异常地冷静道:“便叫颉儿罢。” “老爷?”其他的家仆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此时此刻会听见如此冷静的话语。 “孩子叫颉,左丘颉。” 他说完,忽看向那紫衣少年,神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快得与方才判若两人:“常广,吩咐下面的人,准备最好的棺椁。” “是。” 言罢,男人终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进他最心爱女人长逝的产房。他面色如常,却掩不住眼中那股浓浓悲恸,以及随之而来的仇恨,系在他的肩上、脚上,让他止不住的步履微微蹒跚。 踏入深渊,万劫不复。 贞化十二年冬,左丘府。 凌冽寒冬,府中窗户紧闭阻隔了那猎猎冷风,只在屋里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府中点着香炉,馥郁蔓延发肤。这香料只在西域产有,乃用伊犁薰衣草、天山雪莲、木棉实槿与吉木萨尔玫瑰研末,拌着蜂蜜和红糖熬制,而后在冰凝中固结些许时日,才能焚烧出这香气来。 有诗云晚艳出荒篱,冷香著秋水,于是这香便称冷香。 繁华的府邸,一隅最舒适的厢房,罗汉床上睡着一粉雕玉琢的孩童。吹弹可破的肌肤胜雪,鼻翼细长,眼窝偏深,薄唇似朱,稚嫩的面容中带了几分妖冶,甚有西域人的影子。他天然卷的青丝扑散在枕头上,眼睑下的长睫毛随着呼吸有轻微地颤抖,睡得香甜。 门声响,外面传来家仆们小心谨慎地呼喊:“少爷,老爷今日可是要回来的。” 左丘颉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无措地下了床找衣衫穿。此时门开,一身紫衣的常广走进来,娴熟地拿来一件蓝色小卦袄开始伺候他穿衣。 “常广,爹何时到家呀。”左丘颉垂下眼眸,看着穿在自己身上的精致衣衫小声问道。 “回少爷,约过一刻便到了。”常广给他扣好扣子,理平衣衫,便拉着他去洗漱。 自从左丘颉出生以来,左丘亥便让常广做其贴身侍从,从小便形影不离。如今他拉着左丘颉洗漱完毕,便来到厅房中坐着等待左丘亥此次凯旋归来。 如今虽太平盛世,但边境总会有些藩属小国小打小闹,故朝廷也会时不时派去将领平复。而这次西域梦拓族揭竿而起,也算是这些年来最大的一次闹腾。此行左丘亥作为远征将军亲自赴命,果然不负众望将梦拓摆平,又是换得一世太平,可谓军功显赫。 当听到院内传来车轮碾在雪地的吱呀声时,左丘颉小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却又不敢太欣喜地笑出来。他踮着脚尖,望着窗外,期待着父亲归来。 “少爷,这次老爷可立了大功。”常广拉着他的胳膊低语道:“待会儿见面后记得要向老爷祝贺。” “嗯。”左丘颉颔首。 左丘亥刚从宫中禀报归来,还身着着神气的戎装,一进屋便有种大将莅临的气魄,家仆们纷纷下跪迎接,而左丘颉在常广的提醒下不得不按捺住激动,向父亲行了个礼,而后抬起头道:“恭喜爹爹凯旋归来。” “嗯。”左丘亥见到自己儿子,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道:“进来功课修得如何。” “回爹爹,孩儿有按时读书。”一听闻对方问的是这回事,左丘颉小脸一下黯淡下来。 “到时我检查。”左丘亥将那把剑搁置一旁,然后将盔甲卸下道:“明日跟我进宫会见太子。” “是。”左丘颉答应着,只见左丘亥将盔甲脱完径直走去用膳,于是也小跑着跟上去,却又不敢跟得太近。 “见太子该如何,我都与你说了,都记得否。”左丘亥淡淡地问道。 “孩儿都记得。” 左丘亥听闻颔首,而后有条不紊地开始用餐,也不再多说。而左丘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顺从地用膳,不再言语。 是夜,左丘颉便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 睡在隔壁的常广听闻那不停地翻床声便知这少爷的老毛病又犯了,心不禁叹道这小小年纪,竟然也有如此难以入睡的症状,可见这小脑袋想得可不少。于是他起身走到左丘颉的房中,便那小人儿坐在床上发呆。 “少爷,明日咱们是要进宫的,今晚可得好好休息。”他上前温声道。 “常广,爹是不是不喜欢颉儿。”左丘颉没回答他,而是问道。 “少爷是老爷的独子,老爷怎会不喜欢。” “可爹爹总是不理颉儿。” “是因为老爷很忙,带兵打仗,没那么多空闲。”常广耐心地解释道,将被子拉起来,示意应该就寝。 左丘颉睁着茫然的眼望着他,眸中的质疑和惶然尽显无疑。他顿了好一会,才默默地钻进被中,掩去了幼稚的苦涩和委屈。 次日。 雪停,长陵晴空无暇尚好,万朵祥云不见飞鸟的痕迹。 左丘将军家的车马从城中轴而过,直向午门。沿途的黎民百姓见到是此次远征大将军的马车,果真是威风凛凛,守卫森严而训练有素,无不欣喜若狂、拍手赞叹地让开一条路,好让将军进宫。 “左丘亥将军,您真是靖国大英雄!” “将西域梦拓打得屁滚尿流,好样的!” “震我靖国雄威,将军威武矣!” 左丘颉坐在车中,眼角不停地瞟向那帘子,却又碍于一旁左丘亥不敢乱伸手。他听得外面热闹,都是在叫他爹爹的名字,心中不禁欢喜自豪,一双眼睛虽盯着地面却也泛着欣然。 而左丘亥坐于一旁不动如山,向来淡漠严肃的面容没有一丝起伏。 顿然,马车止,外面的喧闹也停了下来。轿中的左丘亥瞬间警惕,一手将左丘颉揽过来,另一手握住剑端开始运气,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马车顶上突然被破开了一道大口,碎屑夹杂着尘埃伴着冷风倾泻而下,随之而来的是如同巨碗盖之真力朝车中的人压下来,以及一道吓人的蓝光。 “老爷!”马车外的常广惊惶呼喊道,下一秒左丘亥便抱着左丘颉从马车上跃出,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如鬼魅的蓝影。 常广立即冲上去抵挡,他不过十几岁少年,武龄不上十年,论内力和掌风,一招一式哪里是眼下这袭击者的对手。他倒看清楚了那蓝影,只见那人蒙面不清面容,不过徒留几招虚式便将他拖住,而后直奔左丘亥而去。 左丘亥在武功上也有不小造诣,却不料剑数悉被这蓝衣人巧妙化解,末了还凝结成轻烟缭绕住自己,那烟雾如同冥河化雨,幻梦飞雪,轻飘飘得似是没何力道,实则杀人于无形。 蓝衣人眼眸微眯,不用武器只一掌便能与左丘亥过招。他另一手则是与左丘家的侍从对抗,只不过转瞬那些守卫便倒地不起,让周身的百姓们都吓坏了作鸟兽散。继而蓝衣人一个旋身,闪电般地点了常广的穴道,神色云淡风轻如在品茗。 眼下是寒冬,他却一身片蓝衣袍如羽翼,飞一般地向左丘父子袭来。这人似乎是打算试试身手,便与左丘亥过招起来,如探溪水深浅的闲庭信步。 左丘亥不敢掉以轻心,一手抱紧怀中瑟瑟发抖的儿子,一手拿剑抵挡住那蓝衣人的掌风,就算是体力再好久之渐渐渗出汗水来。 弹指一挥间,他只觉手臂一空,继而左丘颉的哭喊声突兀地响起,刺耳得让他发慌。 “颉儿!” 他瞪红了眼睛,看见左丘颉被那蓝衣人掳获,惊惧不定的眼眸中泛起了泪花,拼命地挣扎着却不料被勒得更紧,白嫩的脸蛋涨得通红。 “爹救我” “放开他!”左丘亥怒吼,他看着那张脸痛苦万分的样子,顿然心如刀割,暴怒地几乎要将手中的剑握碎。 蓝衣人不语,指尖轻点一道布阵便将两人轻而易举地罩在其中。他忽飞起,电光石火间便与左丘亥过上几十招,速度之快连观者都无法看清。 一刻钟后,苍穹顿时风烟俱净,清明一片,那蓝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而那左丘大将军怀抱着昏迷的爱子落了地,神色复杂而惊疑。 【明膳殿】 香罗暖帐,药膳的馥郁深入骨髓,令闻者心平气静,修养身心。这肃穆祥和的宫殿精简却不平庸,昭显了褚氏王朝的雍容大度却也古朴不奢。 一旁的炉火煨药,而另一旁的榻上,孩童不安分地翻转着身子,双目紧闭,小嘴嘟囔着似在梦呓,忽而又猛地踢着被褥,惊惧地喃喃: “救我就我呜呜呜” 一双手握住那不安分的肩膀,温柔而稳重的力道是最好的安抚。孩童在梦中,只听一道醇厚柔润的声音如从天外传来,轻叩心弦。 “别怕,已经没事了。” 左丘颉幽幽转醒,惶然睁开眼,便望见一青阳明朗的少年,一眉一眼尽是精妙无双。尤其是那浅灰瞳眸,明媚温润,正带着笑意一眨不眨地凝视他。 他倏然清醒,下意识无措地向榻里挪去,紧紧抱着方才被踢走的被褥。 少年见他醒了便露出安心的笑意,道:“张太医,他醒了。” 太医恭恭敬敬地走进来,先是给那少年磕了个头,而后走到左丘颉面前道:“小少爷方才受了惊,不妨先喝点红糖水。”说着便端来一碗递过去。 左丘颉怯怯地摇首,问:“爹呢?” 少年见此便让太医把红糖水放在一旁先退下,而后柔声道:“你爹和父皇在勤政殿谈论朝中大事,要过一个时辰才能回来。”他气质沉稳如磐,温润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衣着也是华贵考究,帝王家风范尽显无疑。 “你是太子。”左丘颉眸光一闪,小声嗫嚅道。 “我叫褚佑,你是颉儿,对罢?”此时的褚佑也不过十一岁,眼下见这孩童容貌精致可爱,颇有异族风情,那扎起来的青丝也是微卷得奇特,便好奇地抚了抚。 确认后的左丘颉立即想起左丘亥教他的礼数,忙要从榻上下来行跪礼,却被褚佑一把拉住了胳膊:“你要作甚?” “爹说见了太子要行礼。”左丘颉一双眼睛怯怯地望着他,眸光清明。 褚佑笑着摆摆手:“那是宫里人定的规矩,我不喜欢,你也不用行礼。”言罢捏捏他的脸,以示喜爱。 左丘颉看着褚佑,只觉那手捏着自己脸的地方一片滚烫,惊得捂住瑟缩几寸,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颉儿不舒服吗?”褚佑见他面色怪异,便凑近了瞧:“要不要再叫张太医?” “不用,多谢太子。”左丘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也不知为何心跳飞快,整个人似乎都要软下去。 褚佑笑了,伸手拉过他来道:“不用叫我太子,听得别扭。你先穿好鞋子,我带你去见两个哥哥如何?” 左丘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穿好了鞋,任由他拉出了宫外上了轿。 他与褚佑同坐一轿子,只觉浑身不自在,只能端直了小身板,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而褚佑坐在他对面,嘴角含笑而不言,一双灰眸就这样看着左丘颉,直看得后者忐忑不安,只能垂下眼帘盯着褚佑那玄绿锻衣的摆子。 “我有那么可怕么?”褚佑忽然笑着问。 “没有。”左丘颉犹豫地答。 “那为何这样坐,不累么。”褚佑将他的手拉过来,自然地放在坐垫,还拍了拍他的背,示意放松:“手不用这么放,也不用绷那么紧。” 左丘颉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比他的大上些许,覆在掌心的触感暖洋洋的。还未及他在这奇异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轿子便停了,外头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阿佑,今儿怎让我来得这么早啊?” 竟然在宫中直呼太子的名字,可见此人一定不简单。左丘颉这么想着,便好奇而小心地探出小脑袋去看个究竟。 褚佑拉过他直接掀开了帘子,入目的白雪耀得人眼迷离,只见雪地上站着一紫绒华服的少年,一把绛金纸扇在手,看上去比褚佑年长些许,身形高挑,眉目俊朗,英气无双,眼角带着笑意,年纪轻轻的竟带了风流倜傥的味道。 “今日左丘将军的爱子来访,自是叫行子来早了些。”褚佑与男儿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此人便是当今朝中重臣风弦之独子,风行子。这少年不过十四,却饱腹诗书气自华,文笔也是独辟蹊径,波诡云谲,可乃当朝奇才。他更是不拘小节,对宫中的繁文缛节视若无物,但褚空一向爱惜人才,对这般怪才呵护有加,还让其与太子褚佑一同上学。 风行子见到了褚佑身旁的左丘颉,眉毛微扬道:“这便是左丘亥将军的儿子?怎没一点将军风范,倒是男生女相。” 左丘颉听闻,垂下眼眸,手攥紧了袖摆,拼命忍住眼泪。 褚佑见此给风行子使了个眼色,而后伸手揽过左丘颉来,柔声道:“行子说话没大没小,但没有恶意,你莫要放在心上。” 风行子吐吐舌头,也凑过去盯着左丘颉看,只见这孩童眼里都泛了泪花,一副被自己欺负的样子,便郁闷道:“虎父无犬子,将军之子,怎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呐?” “我没哭!”左丘颉忽然大声道,没好气地看着这年长自己七岁的风行子,瞪大的眼睛还有没流出来的泪水闪个不停。 “这气势才像将军大人的儿子嘛,”风行子摇着扇子,笑嘻嘻地看着如同猫咪发威的孩童道。 “好了,行子,莫再开玩笑了。”褚佑只一声便让两人同时止住大眼瞪小眼的对视:“我们去祭台,找扶生去。” ☆、旧事番外:风起录?过眼云烟2 靖国的祭台位于锦绣门东侧,是帝王祭天所在,祭台后有一肃穆而华美贵气的庭院,乃大祭司子尊与其徒扶生修炼起居之处。 三人刚走进庭院里,便看见一年龄与左丘颉相仿的孩童站在雪地中练习着武功。小男孩身材高挑,一身淡蓝尊贵的华衣及地,宽袖迎风,长发垂腰,祭司独有的银色额饰更显出尘。他脸上丝毫没有孩童的稚气,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冷若冰霜,也许是少年祭司承担的使命之重,连那孩童的情态都消失于无物。 “颉儿,这是扶生,若我没记错,你们都是七岁。”褚佑拉着左丘颉来到扶生面前,让这两孩童面对面站着。 左丘颉见到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孩,便放开了胆子,走上前几步问道:“扶生是几月生的?” 扶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左丘颉疑惑地回头看褚佑,而褚佑依旧是那不变的微笑:“扶生喜静,话也少,你别介意。” “我是十月廿十,你呢?”左丘颉鼓起勇气,又问了一次。 “比你大。”扶生终于开口道,声音也是毫无波澜。 “噢。”左丘颉颔首,顿时没了话题。 风行子瞧着这两孩童,忽然刷地一下将扇展开,有所想法道:“今日我们四人在此,总觉是命中注定,为何不索性结义,不枉负这一世的相见?” “行子好提议。”褚佑听闻也欣喜起来,灰眸熠熠生辉,“不如就以这祭台为鉴,证我四人兄弟情义。” “阿佑说得好,不知你两可有异议,嗯?”风行子双手一边搭一个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左丘颉和扶生。 两个小男孩似懂非懂,自然是随了这两个哥哥。 于是四人走上祭台,看着这雪后晴朗的苍穹,千年来斗转星移都无改变。他们互望一眼,而后轮流诺下那朗朗誓言。 风行子在四人中最为年长,他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道:“今日,以这祭台为鉴,我风行子与褚佑、扶生、左丘颉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丝毫违誓,立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褚佑看着他难得如此正经颇为惊异,也走上来,用惯有的温和沉着之声言道:“今日我褚佑,与风行子、扶生、左丘颉结为兄弟,无论荣华富贵生老病死一同担当,虽无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我褚佑有违誓,不单是我,这褚家江山也甘愿拱手相让。” “阿佑!”风行子惊呼:“你说何胡话?这江山之事怎能随便” “我没有随便。”褚佑微笑道,仅有十一岁的他却有着不同年龄的老练稳重。他回头望向站在原地一脸不解的左丘颉和扶生,淡淡道:“这难得的情谊,或许比江山更重要。” 十几年后,当褚佑再回想这句话时,也从未后悔过。 而那些发生过的,如同掠眼的惊梦,悉数埋藏在了岁月的尘土中,有的灰飞烟灭,有的挥之不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而令人怀念。 左丘颉第一次偷偷摸摸来到扶生练功的地方是八岁,他对此好奇许久,而今发现练功房门没关便直接潜入。 进去后一片黑暗,唯有屋顶上发出如同星粲般的光芒,一闪一闪。 “三哥?”他只觉此地实是诡异,便试着叫了一声,而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忽听见有oo的声音,从最里面的角落传来,细腻得如同粮仓里的老鼠在吞噬。 “三哥?” 还是没有回应,他便索性迈开脚步,小跑到里面去。 当他离那声音越来越近时,忽感到脸撞上了一道门,他伸手将那门打开,里面的场景惊得他尖叫了出来。 只见扶生身子悬在半空,周身布下了月白色的阵法,光怪陆离,而在这阵法上的结界点上,粘附着数具人的尸体。 “三、三哥呜呜呜呜”左丘颉吓得嚎啕大哭,身体一下子软在地下。 扶生察觉到有人进来,便收了幻术落地,走进一看是他,也没太多的表情,一板一眼地问道:“四弟有何事?” 左丘颉惊恐得连连后退,声音里哭腔一颤一颤,甚是可怜:“三哥你、杀人” 扶生回头看了看,才记起刚才用的幻术,便解释道:“那是幻术。” 左丘颉愣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吸吸鼻子,委屈地瘪嘴继续哭着:“三哥坏蛋呜呜呜” 他撑起身子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却不料脚一扭竟然崴了,直直坐在地上,于是哭得更凄惨来。 扶生见此颇有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走上前要将他扶起来,不料左丘颉惊恐大呼,连连向后挪,也不顾脚崴的伤:“呜呜呜三哥坏蛋不要过来!” 扶生不擅长与人交往,他微微皱眉,直接把左丘颉带到一旁然后为其设下防护结界:“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要练功。” 左丘颉睁着眼睛,大气不敢出地坐在地上,看到扶生又要开始练功连忙吓得闭上了眼睛。他垂眸之余,忽看到那墙角处竟有一本黄色封面的书籍,便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看。 这书已然陈旧,似是古籍,里面都是他看不懂的文字。左丘颉小心翼翼地抬眼瞧了瞧扶生,只见对方在专心练功并没注意他,便悄悄地把这古籍藏在了衣襟里,然后撅着小嘴坐在地上生闷气。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左丘颉坐着都睡着了些许时候,才感觉到了眼前似有光线,睁开一瞧,便看见了一脸无奈的褚佑,正抱着他走出来。 “二哥。”他露出笑容,环住褚佑的脖子道。 “你去三弟的练功房做什么?”褚佑叹了口气道。 “我好奇。” “以后莫要再去打扰三弟练功了,知道吗?” “知道了。”左丘颉答应着,完全把刚才那本古籍的事抛到脑后。 “你脚扭伤了,我带你到太医那里看看。”褚佑说着便抱了他上轿,还叮嘱道:“以后不许那么贪玩了。” “我没有贪玩,好久才能进一次宫见二哥。”左丘颉理论道。 “好。”褚佑拍拍他的头,而后拿起被放在轿子中的还未做完的青竹骨架继续捣鼓了起来,那双手在精巧地布置中穿梭,十分娴熟。 左丘颉看得好奇,便凑上去道: “二哥在做何?” 褚佑瞧了他一眼,温柔地笑道:“竹蜻蜓,四弟很喜欢?” “嗯,二哥能给我一个吗?” “当然。”褚佑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个做好后,第一个就给四弟。” “谢谢二哥!”左丘颉开心起来,上前抱住了褚佑。 “你这家伙,”褚佑把他扶稳了抱在怀里,道:“真是不像左丘将军的儿子。” 提到左丘亥,左丘颉眼神黯淡下来:“爹爹只让我做功课、练武艺,从来不陪我玩” “左丘将军很忙。”褚佑温声解释道,“而且四弟也该长大了,以后要像左丘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军一样,威风凛凛,不是么?” 左丘颉看着他,然后摇摇小脑袋低下去不吭气。 褚佑见得好笑,便摸了摸他扎起来的青丝:“等四弟长大了,也要像大哥那样,娶一个贤惠的妻子,成家立业。” 左丘颉忽然抬起头来,两人的脸险些撞到一块,彼此都有些发愣。 “那二哥也会成亲么?” 褚佑笑起来,捏捏他脸道:“那是自然。” 左丘颉听闻沉默,小脸僵硬起来,眉头蹙起,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难道四弟不想成亲?”褚佑以为他是在小孩子闹脾气,便托起他的脸问。 “不想。”左丘颉看着褚佑,那漆黑的双眸似乎要将对方看穿,全然不似一个孩童应有的眼神。 那种带了痴恋意深的情愫,当初不说褚佑,连左丘颉自己都没有察觉。 “为何不想?我猜猜,”褚佑好笑地道,“四弟是怕新娘子没自己好看,是不是?”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左丘颉嘟着嘴,年仅八岁的他也不知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娶妻:“我就不想娶妻,我要和二哥在一起。” 褚佑一愣,很快便笑道:“说何傻话。” 轿子停了,褚佑便抱起左丘颉走下来,后者紧搂着褚佑的脖颈,口中依旧执著地喃喃道:“我不想娶妻,不想。” “乖,先看脚伤。”褚佑拍拍他的背,然后稳步走向御医房。 谁又会想,当年的胡话竟是真。 贞化十九年。 “跪下!” 面无血色的少年身着单衣跪在地面,乌黑的双眸空洞而绝望,他感到身后一阵戾风袭来,便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鞭痕在他背上溅出了一道口子,在白皙的肌肤上触目惊心,殷红汨汨地流下滴在地面,声声刺耳。 左丘亥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冷酷无情的面容若冰雪霜覆。他扬起手,示意家仆继续。那家仆犹豫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左丘颉,但还是碍于自家主子的威严,又是一鞭挥下,皮开肉绽。 “呜”左丘颉痛得闷哼出声,发抖地抠紧衣角,承受着背上的剧痛。 “孽障。”左丘亥冷声,话语仿佛是从牙缝挤出来:“你可知有多荒谬?!” 左丘颉摇首,却被紧接而来的一鞭抽得痛至几乎晕厥。他晃了晃身子,一手撑在地面,口中还喃喃:“孩儿并不觉荒谬” 一旁站着的常广看见他事到如今还这么说,不禁焦急地要上前劝阻,但碍于左丘亥的淫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小带大的少年苦苦受罚,不禁闭上眼睛,不忍卒视。 左丘亥冷笑,挥手示意家仆继续打,“喜欢男人,还不可笑?!” 左丘颉紧闭双目,脸随着那一鞭一鞭的创击接近纸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揉皱了一般坍塌。他跪着的双腿在打战,连紧咬的牙关都在不停地发抖,整个人已不用借助鞭力便抽搐起来。 这鞭打得巧妙,既不伤到内脏,也不留下伤痕,却能让受者觉得痛苦万分,可见左丘亥早就算好了如何体罚。 “孩儿就是喜欢二哥”即使痛入骨髓,年仅十四的左丘颉迷蒙中依旧头脑清晰地回驳。 “你还叫他二哥。”左丘亥冷冷道,眼眸深如海底,如今却泛着不可诉说的波涛,将那往事托盘而出:“你可知他褚家与我们的血海深仇?” 左丘颉顿了顿,忍痛抬眸看着他的父亲,神色疑惑不解。 “你如此无知,怎会知晓当年你母亲生你时难产,那褚空的无情无义?!”左丘亥拍案而起,忽然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左丘颉拉起来――后者身子瘫软如同一滩泥,全部重量都压在左丘亥的臂膀上。 “皇上难道不是以仁慈闻名五湖四海”左丘颉被他拖着,只觉浑身上下的伤口都灼烧起来,伴着那疼痛从血流之处蔓延,要将他化作灰烬, “仁慈”左丘亥念此冷笑起来,仰天长啸:“褚空啊褚空,你真是好一个伪君子!你骗了天下人,以为骗得了我?” 他扯着左丘颉来到一幅画前,那是他为爱妻亲自绘出的一副如仙如雾的山水图。左丘颉生母是西域人,对这江南丽景向往已久,他从前一直对她言道,等孩子出生,一定要带着一家人下江南游度,而眼下这些都成了泡影。 “颉儿你记住,我们左丘家与褚家之仇不共戴天。”他忽然扳过左丘颉的脸来,盯着那张极似已逝爱妻的面容――那少年的脸上尽是震惊和凄然,泪水顺着颊落下,滴在伤口上愈发痛苦不堪: “不是的” “孽障!”左丘亥一把将他摔在地上,夺过家仆的鞭子就往下抽。 “呜痛,好痛……爹”左丘颉伏在地上,抱着头,青丝散落,痛苦地缩成一团,声音呜咽地从臂弯中传出。 左丘亥看着这唯一的儿子,每打一鞭心里也跟着抽痛一分。他很庆幸左丘颉没有抬起脸来,不然看着那张脸自己是绝对下不了手的。 直到他手臂也酸了,便放下鞭子,慢慢蹲下来,扶起几欲昏厥的左丘颉,手发抖地抬起那惨白的面容。而左丘颉察觉到他的靠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而后很快瘫软在他怀里,虚弱道:“爹” “颉儿以为为父愿意打么。” 左丘颉听到这句话,便摇首,却也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要你记住,你是谁家的人。”左丘亥将他抱起来,缓步走到一旁的榻上放下。他看着缩成一团的左丘颉,凑到他耳边,意味深长地低声道:“总有一日,这江山会是我们左丘家的。” 左丘颉睁大了眼睛,惊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吓得止住了眼泪。 左丘亥勾起一丝苦笑,道:“而之于你与褚佑的事,为父倒是有一法,只是愿不愿听,就看你自己了。” 左丘颉听闻顿了些许,眸光中许多复杂的记忆一闪而逝,如同云烟过眼。而左丘亥耐心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半晌,他缓缓地伸手,拉住了父亲的衣摆,似是最后的稻草。 贞化二十年,大将军左丘亥谋反,大火焚宫。 贞化二十年,褚家王朝覆灭,左丘亥自开新朝,国号却依旧为靖,年号则唤炎巳。另废大祭司一职,不再设立。 炎巳元年,新皇登基,太子加冕,万臣朝拜。 左丘颉一身双龙绣袍,金履及地,玉冠束发,脸上是倨傲的神色,带了几分异样的神采。在那勤政殿的苍穹下,他一步步走上白玉阶梯,路过那文武百官。 忽然他停下来,只觉有一道灼热而充满仇恨的目光附在身上,让他从头到脚凉至心底。 左丘颉眼眸微斜,不出意外地在那下跪的文武百官中看到那熟悉的面容――那人向来都是这么不拘礼节,直视帝王,如今也不例外――风行子眼中是无尽的愤恨和不满,如同道道利剑射向那众星捧月的东宫之主。 他心里一颤,直到常广轻拍他背才反应过来,而后继续向殿中走去,那双眼眸明明灭灭,不再似当初那无知少年,眼底却还极力挽留着那所谓情谊。 恍惚着,一晃还不过十年的光阴,就已变化得如此天崩地裂。 左丘颉走到殿中,看见了那坐在龙椅上的男人,藐视万众生灵的神情,除了放在帝王身上,再无更好的归宿。 他勾唇轻笑,勾去了所有过眼云烟。 ☆、风起云涌 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洪炉中。 长陵远郊,炽热如火,烤的地面都要烘裂开来。但在这海市蜃楼般的酷暑中,一座府邸却清凉如秋日般,传来欢声笑语,宴饮成群。 近处一看,那原是玉君侯的府邸,其中竟大摆酒席,明晃晃的一铺,都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色香味俱全――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 顾隰只穿一层薄薄的纱衣,慵懒地坐于阴凉的庭院中,修长如凝玉的双腿随意地耷拉在霍十方的大腿上,一手拿着玉龙,另一手握着紫葡萄,目光盈盈地就要往霍十方口中送去。 他柔韧性是极好的,整个身体直直地伸长起来就勾住霍十方的脖颈,将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玉送入后者的口中。 霍十方不露声色,顺从地吃了顾隰送来的葡萄。而后在顾隰眼神的挑逗下便双手搂紧了他,柔和而坚定地亲吻起对方的脸颊来,一吻一个明晰,处处留香,认真得紧。而顾隰满意地闭了眼睛,享受着这人间艳福。 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 忽然霍十方停下了手来,眼神定定地看着庭院门口,而后快速拿起纱衣来盖住顾隰的身体。而顾隰倚着霍十方,迷蒙地看着庭院门口,只见一紫衣人恍然站在那儿,面无表情,手上的玉扳指明晃晃的耀眼。 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有些迷糊道:“呃阿衍?” 对方也不尴尬,一脸毫无波澜,不知是看了太多次还是如何,反正似乎和以前那个别扭的七皇子有些不一样了。 他大步走来,冷眼看着黏在一起二人道:“倚青,玩够了?” “呃,哈哈,还好。”顾隰笑着打哈哈道,“阿衍特意前来,是有何事?” “父皇路上遭刺客袭击,险些丧命。”左丘衍面色很差,一言一句中透着芒刺,似乎意在针对顾隰。 “噢?”顾隰皱起眉头,“是何人?” “这个已不重要。”左丘衍冷冷道,一双幽黑的眸子深得可怖,面容都要扭曲起来,接下来的话就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本殿想问,你当时在作甚?” 顾隰被他这幅样子怔住了,显然是没想到左丘衍竟会对他有此种态度,他道:“当时?本侯连陛下何时被刺客袭击都无从知晓,”顿了顿后,又道:“且陛下身边的暗卫武功高强,不在本侯之下,若是连这样都抵挡不了,本侯去了又何妨?” “如果这也能叫借口的话。”左丘衍冷笑道,“顾倚青,你变了。本殿提醒你,莫要自取灭亡。”他第一次直接喊出顾隰的名字来,毫无违和。 顾隰一双湖绿色的眼眸滴溜溜地看着左丘衍,里边的神色复杂,让人猜不透。 “若是父皇有事,你我便再也不用往来。”说完这句话后左丘衍便转身离去。 顾隰呆呆地看着他走远,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一跃而起,胡乱穿起衣服道:“阿衍,阿衍你等等啊!” 而霍十方连忙扶稳了他,在他耳边道:“皇上受伤,侯爷是否应该去探问?” 顾隰一愣,而后颔首,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那封文书可否呈上去?” “自然,三日之后立即见效。” “好,咱们走。” 语毕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胡乱穿了官服便和霍十方直奔宫中。 一路使出凝露香散飘飞,不出意外地看到正在骑马前行的左丘衍,他哪管三七二十一冲下去就直接将人扛了上空中来,左丘衍身旁的侍卫看见笑嘻嘻的顾侯爷也会意了。 左丘衍神色不佳,板着一张脸看着笑意深深的顾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阿衍,对不起哈。” “作甚。”他眼见的左边一个顾隰,右边一个霍十方,简直是要暴力威胁自己。 “咳咳,其实呢。”顾隰眼珠提溜一转,道:“本侯一直在陛下身边布下了那青冥轮转阵法,那已然是本侯的半体真气,一般的武功高手是破不了的。” 左丘衍心中一凉,这么看来此次袭击左丘颉绝非普通高人,这次逃出也是九死一生。 “所以阿衍,不可以说本侯不用心保护你父皇呐!”顾隰轻拍了他的肩膀道。“这次咱们就进宫好好给陛下请个安,教陛下好生休息一阵。” 左丘衍不吭声,算表示默认,这才让顾隰舒了一口气。 【皇宫?永安殿】 寂寂菊花,淡淡其华,轻轻飘散,随风入画。 左丘颉负伤回宫后就一直住在此地,这里原是先帝夏日避暑疗养的宫殿,在酷暑宫中其实最清凉招风的一角。其中幽菊飘香,直入肺腑,沁人心脾,叫人安然入睡。 顾隰和左丘衍过了殿门,在来寿的带领下,悄声入了房中,依旧是那九曲十八弯的构造,通向那幽幽深处。 “陛下此次归来,惊吓不小,还望七皇子说话注意。”来寿凝眉看着左丘衍道。 “那本侯呢?”顾隰见来寿只看着左丘衍,似乎完全不理会自己。 “陛下下了命令,除左丘家的,其他人都不准入内,还忘侯爷莫怪罪。” “无妨,”顾隰闻言笑了道,“那还麻烦七皇子替本侯带声安好。” 左丘衍颔首,而后来寿便开了那道门,一股浓烈的药香险些要将他呛到,入了房中,首先便看到的竟是玄直立在一旁守卫着。左丘衍见了他,面色一沉,后者一直低首,便没注意。 一阵咳嗽声传来,左丘衍下意识地往里走去,撩开帘子,便清楚地看见左丘颉虚弱地卧在榻上,脸白成了一张纸,双眸微张,而常广在一旁拿着碗,在一口一口地给他喂药。最为显眼的是,他的右耳被包了一层薄薄的纱布。 “父皇。”左丘衍走上前,跪了下来。 左丘颉见了他,眼睛里略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似是疲惫了,也不愿说何,只是颔首,而后露出一丝笑。 左丘衍见状便握住了他的手,后者轻颤了一下,眼睑都抖动了起来。 “父皇的耳朵怎么了?”左丘衍凑近,那均匀的呼吸温热地拂在左丘颉的脸上,温暖得令对方发抖。而常广在一旁,却没有多说,反而是掀了帘子出去,只留下父子二人。 “无事,咳咳…”左丘颉自打回宫后,由于天气忽冷忽热,竟犯了咳嗽的病来。“小伤。” 左丘衍给他顺了顺气,有意地仔细瞧了瞧他的右耳,可以隐约在那纱布下看到点点血迹,丝丝从耳洞里渗出,便知绝不是小伤。他道:“父皇用完药没。” “还有一帖。” “衍儿来服侍父皇罢。”说着他便转身从帘外常广手中接过药碗来,只见黑糊糊的药浮动着苦涩的烟露,便道:“有糖块否?” “七殿下,给。” 左丘衍接过那袋糖块,端着瓷碗重新走了进来,将其置于床头的案几上,而后上前将左丘颉扶起,明显地感觉到那身体在触碰到自己手掌时略僵硬,而后似是受伤在身,也就认命般放松了下来,顺从地由他摆布坐稳在榻上。 左丘衍心情仿佛共鸣了一个和音,豁然开朗起来,舒畅得很,嘴角也难得地勾起一丝叫作笑容的弧度。 “父皇,来,喝一口药,吃一块糖。”左丘衍坐在床前,拿起勺舀了一小药汁,缓缓送到左丘颉面前。 左丘颉看着此时的左丘衍少有的温柔神态,微微发愣,忽想来自己也很少了解左丘衍,这种微妙的陌生感也是理所应当。念此有些压不住的万千回忆就要涌起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抗拒眼前的一切。 “父皇,要喝药才会好。” 惊觉失态,他连忙睁开眼来,没有看左丘衍一眼,便直接吞咽下了那一口药汁,苦味充满整个口腔后便是一块甜蜜的糖块。他眯起眼,雾气浩渺中瞥见左丘衍左手上拇指上碧绿色的玉扳指,宛若湖中一漾。 “良药苦口,但甜也不能少。 轻帘香帐,之后二人便默默无言,却似默契灵犀,直到那瓷碗见了底,左丘衍起了身道:“父皇要好好安养龙体,这几日便不要再操心了。” “谢衍儿关心。” 二人再说了几句,左丘衍就先退了出去。左丘颉兀然坐在床上,日光投射到他的脸上,眼睫下留下乌黑的阴影。 “来人。” “陛下,有何事?”常广走进来道。 “将近来的国库记录拿来。” “是。” 几日后,早朝。 “凡愚!!!” 案几上的笔墨纸砚飞溅到地上,那镇国的玉玺也未能幸免于难。金碧辉煌宫殿下的群臣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地望着龙椅上的人。 “郭原。” “臣在。”瘦弱的户部尚书畏缩地趴了上来。 “朕在江南的几个月,你究竟在作何。” “臣、臣一直在与几位侍郎处理国库的收支。” “那三万两黄金的流失,你作何解释?” “这,这……”郭原急得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一句也吐不出来。 “长陵郊外的水利一直没有修建起来,以及……”左丘颉冷眼一瞟:“蔚陵为何迟迟没有竣工?” 蔚陵,五皇子之陵寝。 左丘颉下令要在半年内完成,而从那时开始已然有了六个月,而蔚陵只是规制初成,离竣工还有好长一段。 “这…”郭原急得如热锅蚂蚁,“是因为财库中有人做了手脚…” “手脚?”左丘颉冷笑,“做了那么久的手脚,你一直都在干甚?” “臣……” “启禀陛下。”一直在朝堂一侧的贺祥忽然谄媚地上前跪了下来,恭敬地呈上一叠文书。左丘颉接过后一目十行,眼神愈发冰寒,他道:“玉君侯何在?” “顾侯爷身体有恙,抱病在府。” 这时左丘衍见机不妙,忙眼神示意一旁的胡不泊。后者立刻上前道:“启禀陛下,属下前不久得到了蔚陵的资金运转情况。发现掌管此事的穆桦大人私吞黄金近千两,但下面的碍于其淫威,不敢上报。” 左丘颉接过那文书,细细看了一遍,眼神内沉降而下冰冷的碎粒,道:“这么说是玉君侯与穆桦一同贪污?” “陛下请明鉴!”马志神色凝峻道,“玉君侯向来有仁爱之心,且自身也无图财之由,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请陛下明鉴!”郑烈也站出来请求道。接着也有一些臣子纷纷为其求情。 最后连七皇子左丘衍都道:“玉君侯的贪污尚未找到铁证,还请父皇斟酌!” 左丘颉看着左丘衍,不知为何此时见了他没了以前那种芥蒂,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死里逃生回宫,二人关系就算再怎么单薄毕竟也是父子,顿生亲切感也不奇怪。更何况,左丘颉向来对左丘衍的情感就处于一个很微妙的临界。 说是关系淡薄的父子,不如说是闹别扭的孩童――对于左丘颉来说,他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几次都想把他彻底丢了毁了不再见了,但他终究是长大了,翅膀硬到自己不可轻易攀折的时候了――到了眼下,竟然也生出些感情来,不是那么令左丘颉生厌了。 而左丘懿此时面色不佳,却不动声色,因为他清楚地明白,穆桦贪污一案已是铁证在手,再多辩解只会令左丘颉怒火更旺。而这一切想必都是左丘衍幕后所为,念此左丘懿心中愈加烦躁,他不料左丘衍在暗处竟已做了那么多手脚。故这次自己一定要将顾隰打垮,让左丘衍羽翼尽失。 “好。”左丘颉颔首,神色如常地下令道:“高润,你去查办穆桦贪污一案,不许拖延。” “臣领命!” “退朝。”说完后起身便向后行去,常广连忙伴其右侧。 左丘衍见此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平日来为方便左丘颉拿笔或做事,常广向来都是在其右侧行,但今日却可以到了左侧,这莫非他眼尖地注意到左丘颉青丝隐藏下右耳洞中薄薄的纱布,忽然顿悟。 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浊叹为可笑,呜咽为可悲。 父皇你又是何苦? 【四皇府】 夏末初凉,流火拂光,小院偏方,轻罗小扇,送来风清,一妇人静坐在院中的竹席上,温尔婉约的面容荡漾着幸福的笑意。 “再有三月,我儿便能见于世” 穆慈恩看着自己已有快七个月的胎腹,纤纤玉手抚摸在浑圆的腹部,慈爱的目光流连其上,企盼着一个生命的降临。 “娘!”欢愉的童音渐行渐近,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幼女欣悦地向她奔来。 “穗儿,莫跑那么快,会摔倒的。”穆慈恩一把将孩子搂在怀中,一手拨拉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来,还捏了捏那如瓷娃娃般的脸颊。 “不会不会,”穗儿稚气地摆摆小手道,“以后弟弟来了,穗儿要教他跑!” “好,穗儿真乖。”穆慈恩笑起来,顺手便拿了个凤梨酥给她,道:“这是舅舅前不久送来的,很好吃呢。” “真的?”穗儿伸手拿来剥开就吃了,圆润的小脸闪着笑意:“真好吃!” 母女二人,言笑晏晏,院落里飘荡着银铃笑语,温暖得令人酥麻。 “夫人,夫人”一个侍女小跑地过来,神色有些慌乱。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穆慈恩疑虑地看着她。 那侍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她,悄声道:“穆桦大人给夫人您的。” 穆慈恩连忙接了过来,拆开了一读,脸色霎时惨白成一张宣纸,嘴唇也不断哆嗦着,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娘,怎么了?”穗儿看见娘亲如此,不禁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 她意识到穗儿还在,连忙换了神色,扯出笑容道:“没事儿穗儿你去玩你的,娘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娘” “冬梅,快带穗儿去房中玩。”侍女听闻立刻将穗儿拉走,穗儿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知道事情不对,死命挣扎地不走。直到被娘亲呵斥了,才勉强让冬梅带走,只是那大大的眼睛里竟有泪花儿闪动着。 穆慈恩立刻备了马要去穆桦府,由于身上带着身孕,她行动极其不便,都要人搀扶着,稍一大动作便觉得腹中极难受,但她终究是咬牙忍着了。 路上马车一个颠簸,那腹部弹动了一下,那股钝痛更加明晰地袭来,仿佛能感到胎儿在腹中烦躁地冲撞,刺痛得慈恩几欲要呕吐出来。 终于折腾到了穆桦府上,慌乱地一进府中便是看到空落落的家院,院子里瓦片四溅地落在地上,那门板都破了好几个洞口来,萧条无比。 她简直不能相信双眼,忽看到一个家仆背着包袱要出门似的忙叫住他问道:“穆桦呢?” “王妃”那家仆看见她便跟见鬼似的,“穆桦大人方才已经被朝廷钦差押走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说什么贪污国库黄金连穆旭翰林士也被带走了估计准备就得治您的罪了啊!”说完头也不回地撒丫子跑了。 “钦差”穆慈恩如钉子般杵在原地,浑身像被冷水泼过。原先穆桦曾告诉她自己挪用公款之事,她本是苦心劝他,但后者却说急需大笔钱财做事,此次只是暂时借用,一定能赶在下江南之时归还,她便信了他,还帮穆桦隐瞒,怕旁人发现了去。这件事她连左丘懿都没有告知。 谁料这事终究捅出篓子来,一发不可收拾,还连累到了父亲。 “王妃,您要不要”一旁的侍女见她这样便要劝她先回府。 谁知慈恩道:“荷月,咱们进宫。” “啊?” “去找爹和哥哥。” “王妃,这样不是自投罗网吗?”荷月急了道。 “快去!”向来温柔如水的穆慈恩第一次这样吼了出来,吓了荷月一跳,她连忙扶着穆慈恩便走出府邸上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去。 “王妃,咱们要不要告知四皇子” “别。”一提到左丘懿,穆慈恩脸上浮现无限的懊悔。当初左丘懿教她看好穆桦,叫他别做出出格的事来,但她终究是心慈手软,做不好事,现在也无颜面告诉他。 ☆、王妃之死 话说另一边,穆旭穆桦父子两被钦差没好气地带到了刑部中。 那刑部尚书孙强本是左丘懿的心腹,奈何这次也无力回天,只因内阁大臣高润与他一同审理此案,他就算有天大本事也无法为穆氏父子两开脱了。 穆桦这厮,被钦差押上来后便一副惶恐的模样,还时不时用眼睛瞧着后面,希望穆慈恩能带着左丘懿能来救自己。相比来,穆旭则要冷静得多,但那平静的外表还是不能掩饰自己对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穆桦,你私吞修建蔚陵的公款黄金三千两,可有此事?”高润厉声道。 穆桦一听便直流冷汗,他只记得自己贪了一千两,怎么到了这儿成了三千两了?且他贪污来的金子基本都挥霍了去,还有一小部分藏在府里,估计也被那些人搜了差不多。 “高,高大人绝无此事!” “放肆!”高润一拍桌子,白胡子被气得翘起来,他怒气冲冠道:“铁证如山,你有什么好解释,说着便把蔚陵的财政文件、以及下面官员的口证记录悉数扔了下去――不过不是给穆桦,而是给穆旭。 穆旭双手颤抖着翻阅着这些文书,而穆桦在一旁瑟瑟发抖得抬不起首来。那穆旭越往下看,脸色愈发难看,最终愤怒地痛骂一声便把那些东西摔在地上,骂道:“败家子!你你”话就像卡在喉咙里,一句也吐不出来。 “我我只贪了一千两” “你还有脸说?!” “只一千两,那另外两千两黄金哪去了?”高润呵斥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罪到临头,还找理由妄图减轻罪行吗?” “冤枉,冤枉” “如此贱臣,再这样下去,国库不被他吃空了才怪!”高润掷地有声。 一旁的孙强心中惶惶地也颔首,眼见的左丘懿的外戚就要遭受罹难却爱莫能助,且还要一齐赞同地看着这场面。 “来人,板子伺候!”高润喝令,两个衙役便拿着大板子上来了,吓得穆桦还未开打就差点晕过去――这打板子可不是私塾里边先生的戒尺,这一板下去重得可伤及五脏六腑,若是文弱书生,恐怕不到十板就得昏死过去,身体好些的就能挺个二十大板,若是练过些武,也就能挺五十大板,一百大板的是要看着折磨死人的。 这第一板下去穆桦就哼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痛入骨髓。 “别打了,住手!” 穆慈恩此时毫不顾忌地冲进了刑部,她一路撞开了那些守卫,而守卫们见她是王妃且怀有身孕,也不敢乱来,故她可以这么顺利地闯进来。 “穆王妃,老夫公事公办,还请莫要妨碍。”高润起身严厉道。“况且,你自己都有罪名在身,老夫不将你抓来,已是抬举了。” “我何来的罪名?”穆慈恩顶着大肚子奔到穆桦身边,拦下了那两个衙役,这会儿又听见高润这么说,一阵疑惑。 “你包庇穆桦贪污的罪行不报,这是其一。府中私藏赃款,这是其二。” “赃款?我哪里藏了赃款?”穆慈恩皱眉,“高大人莫要信口雌黄!” “老夫从来不说无证之话,”高润板着一张脸道,“昨日东厂的人已在四皇府中王妃的院落内搜到黄金百两,你对此作何解释?” “不可能!” 高润叫人拿来了一叠高高的黄金,道:“东厂的人办事绝不会错,铁证如山,王妃莫要再解释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穆慈恩转首看着地上趴着的穆桦。 “慈恩我没有,我没有那黄金我都放在府上了!” “穆桦府上我已派人搜过,并未发现黄金。” “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穆桦大叫起来。 “住嘴!”郑烈一拍案几,“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说有人要陷害?简直荒谬!”他看向穆慈恩道:“穆王妃,念在你有身孕,刑部暂不治你的罪,之后再定论。但眼下这穆桦是必须严惩!给我继续打!” 话音刚落那两个衙役便继续打了下来,穆桦哪受得了这板子一个一个的下来,打得口吐鲜血,直翻白眼,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不爹,爹你快劝劝啊!”穆慈恩一把拉住了一旁的穆旭哭泣道,穆旭拉了她的手,发出喑哑而无奈的叹息道: “慈恩你哥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无力相助。”但听着那板子的敲打声和穆桦痛苦的□□还是禁不住闭紧了双眼,老泪纵横。 穆慈恩眼见的穆桦就要被打死,要冲上去相救,穆旭一把拉着她道:“别做傻事!慈恩,你快先走!”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父兄狼狈的模样,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却舍不得转头,眼见的兄长浑身是血,还伏在地面不断地抽搐,她竟看傻了,目光像被钉住了怎么也移不开。她没注意到那高高的门槛,生生被绊了一跤,直直倒在地上。 腹中一阵剧烈的钝痛,胜过之前的所有,穆慈恩惨叫了起来,随着□□一滩滩鲜血流出,染红了刑部的地面。 她听见父亲焦急而绝望的呼喊,眼前已然昏了一片,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嘴里喃喃道: “孩子” 四皇府中的后院是往常的宁静祥和。 穗儿与冬梅在博弈,一黑一白,穗儿操控得很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冬梅便甘拜下风,赞叹道: “穗儿的棋艺进步飞快!” 穗儿露出甜美的笑容,聪明伶俐的她从小就精通琴棋书画,女红也做得令人羡慕,不愧为左丘懿的女儿。 二人正玩着欣喜,忽闻外边一阵喧嚣,还带着哭泣的人声。 “快点,快点,王妃要不行了!” “快叫接生婆来!” 敏感的穗儿一听连忙跳下椅子来向外跑去,冬梅也慌张地小步跑出。二人一出去便看见□□留着血的穆慈恩被抬到房中。 “娘!你怎么了!”穗儿奔上前,却被荷月拦下道:“穗儿,你娘要生弟弟出来了,乖,到房间呆着,一会儿就能见小弟弟了!”说着向冬梅使了个眼色,穗儿看见娘亲痛苦的样子,哪里听得进去,死活不肯。 “怎么回事?!” 一阵怒喝吓得在场人都抖了抖,只见左丘懿不知何时闻声赶来,看到这幅场面便血气直冲门面,他立即上前抱住穆慈恩进了房中放在榻上,叫来府中的郎中,勒令冬梅将穗儿带到别院去。 不一会儿接生婆也来了,看了这场面连忙个跪了道:“回四殿下,四王妃定是磕碰了甚,恐怕要小产!” 左丘懿闻言,眼神扫向荷月道:“究竟怎么回事?” 荷月哭着把穆慈恩进刑部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那为什么不留在宫中,叫御医来?” “刑部、刑部里的大人说,皇上命令,宫中不许沾染血气把我们赶了出来” 左丘懿面容扭曲起来,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牙缝中挤出来似的道:“左丘颉” 在场人一听四皇子都敢直呼皇帝的名讳来,吓得气都不敢出。接生婆连忙上前查看了穆慈恩的情况,脸色也煞白了起来。 “怎么样” “回,四殿下皇妃身体向来虚弱,恐怕这次” “给我保住两人,否则叫你全家偿命。” “别,别啊四殿下!”接生婆吓得没了双腿直接趴下来,呜咽地哭起来。 “夫,夫君”榻上的穆慈恩忽然睁开了眼,面色如常,笑着看着左丘懿。 左丘懿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心里却流出了冷汗:“慈恩,何事?” “莫要怪她”慈恩看了眼接生婆,“我自知挺不过今日” 左丘懿一愣,而后眼眶忽觉得湿起来,穆慈恩的面容渐渐与他的母妃重合起来。他遥记得当年母妃在一个雪夜中逝去,临走前给也是这样的情景。她的母妃是江南的小家碧玉,温文尔雅,贤良淑德,自然低挡不住后宫的尔虞我诈,最终还是被宫妃害死。 “慈恩”他看着穆慈恩的神情,知道她是回光返照,心中一阵堵塞。 “夫君,答应我照顾好穗儿”慈恩虚弱地笑着道。 “好。”左丘懿紧握着她的手,眼眶中渐渐盈满水汽。 “她很聪明” “我知道。” 穆慈恩笑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生命中她最爱的男人,面容隽秀,唇红齿白,却心怀辽阔,目光深远,给了她许多承诺。但这些承诺的实现,她恐怕无缘见到了。 她闭上眼,过往的种种浮现在脑海,她想这一生,也该知足了。 天亦落泪打芭蕉,难舍难分驿边桥。 微雨轻燕□□去,落花孤影独寂寥。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中旬,四王妃穆慈恩薨。四皇子左丘懿独坐于房中三日,滴水未进。 【顾府】 左丘衍走进来便看着眼前喝得烂醉的顾隰,而顾隰见了他是一愣一愣的,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招手道:“阿衍?快来嗝,陪,呃,本侯喝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霍十方怀中一跃而起,拿起酒缸便要倒,忽发现其中没酒了,便嘟起嘴来以示不满。 左丘衍刚要开口,只见顾隰喝酒了就发起人来疯,一下子蹦q到他面前,摆起兰花指,尖里尖气地戏腔上阵道:“小衍子弟弟~你想听本侯唱甚么呀~哎哟哟哟~有缘千里来相会~哎哟哟哟” 霍十方见状忙上前一下子把他抱起来,面无表情地直直向房里走去。 不过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对左丘衍道: “七殿下,请。” 左丘衍走进去,只见顾隰终于是正常了些,便开口道:“你究竟贪了多少。” 顾隰伸出了两个指头。 左丘衍只感觉眉头一跳,不久前他收到郑烈的消息,说穆桦直到被打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只贪了一千。 “穆桦被打死了,倚青打算怎么办?” 顾隰眨巴眨巴湖绿色的眼眸看着左丘衍,忽然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阿衍你担心了?” 左丘衍现在听到他调情的话,心里还是一动,但很快便平复下来,道:“目前父皇还没找到你贪污的罪证,不能治罪。” “噢?”顾隰挑眉,眼角瞥了一眼门外的霍十方,道:“那东西似乎被十方毁了呐。” 左丘衍看了一眼沉默乖巧的霍十方,便跟顾隰道:“倚青你好自为之,”而后突然笑起来道:“还有,穆桦那一案的事办得不错。” “哈哈哈哈!”顾隰大笑起来,“本侯什么人,这点小事儿还办不好?这下左丘懿可要怒了罢!” “自然。”左丘衍道,“本殿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咧!”顾隰欢快地吹了声口哨。 ☆、温情几许 长陵城郊。 一场秋雨一场凉,就在方才一阵急匆匆的哗啦小雨将这几个月来的闷热拂去大半,如今这雨势减弱但也是稀稀疏疏。盘旋而下的青黄细叶被雨滴打断了他与树枝的最后一丝联系,一阵挣扎后顺着水滴的坠落也缓缓躺倒土里。 雨打浮萍,或沉或浮,或是喜相迎那甘露或是悲相离那击打。 微生逆一行在亭内避雨,西风细雨灌入亭中,这气温着实有些转凉,前几日还艳阳高照而如今却霎时冷风习习,加之那西边的太阳缓缓下移,给尘世留下最后一丝温暖。 亭内没有桌椅,只是个简陋的避雨之处,微生逆,谬音和听情皆是无意识地用上些许内力挥去那秋雨带来的寒凉,而宋言初却暗暗抓紧了衣袖,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那秋风的袭击,身体有些颤抖。 微生逆皱起眉头看着那微微发抖的人,如此寒凉言初也没有跟自己说上一字冷,瘦弱的身子就这样站在一边忍受着。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脱下外衣裹住宋言初,而后将人拥进怀里,暗自聚气挥去寒凉:“冷为何不告诉我?” “不冷。”宋言初扬起面庞看着一脸愠怒的微生逆,轻声安慰道。 微生逆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更加抱紧了宋言初,道:“都发抖了还不冷?” “现在不冷了。”宋言初不好意思道。 “抱紧我便会暖和点。”微生逆无奈地言道。 “嗯。”宋言初轻应一声,静静地靠在微生逆身上令他有些困意,无论何时只要在溯回怀里他都可以毫无顾虑地睡着。 “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微生逆为宋言初移了移位置便也将谬音拉到怀里牢牢抱着。 “不用了”谬音尴尬地要推开。 “别动,现在你得听我的。”承心疼地吻了吻谬音的嘴唇,感受到那嘴唇有些凉意便不悦道,“嘴唇都冰冰的,还说不冷。” 谬音有些别扭,但也安静地让承抱着。 “娘子,乖。”微生逆温柔地抚着谬音的发丝,像是哄小孩般言道。 “闭嘴,什么娘子。”谬音不自然地嗔道,语气虽是教育但却听不出半分威严。 “好好好,是师父,行了吧。”微生逆也乐此不疲地宠着这个男子,顺着对方的话说着,“师父睡会儿,累坏了徒儿心疼。” “嗯。”谬音轻笑出声,安心地伏在微生逆肩上闭眼小憩。 过了许久,雨势似乎减小,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二人都在浅眠,不觉露出个欣慰的笑容,轻轻在那二人紧闭的眼眸上分别落下一吻。 “小楼主,雨停了该走了。”听情无奈的看着那三人。 “去蝴蝶海。”微生逆道。 这时谬音和宋言初也渐渐醒过来。 “不是回释月楼吗?”谬音终于回过神来,奇怪地问道。 微生逆朝他眨巴眼睛,高深莫测地言道:“去了便知。”说完便习惯性揽着二人离开。 听情也紧随其后。 顾名思义,蝴蝶海谓之蝴蝶海,这里便是蝴蝶聚集之处。它位于长陵城郊区不远的一个山谷内,如今的山谷树木青黄交接,层层叠叠,一路踏青踩叶赏花。 葱葱清湖,袅袅水烟。灼灼花华,翩翩蝶舞。柔柔日洋,冥冥昔影。低触白芷香兰,高瞻青鸟古树。远落墨山金鼎,近坐四沁灵石。有上水自无尽青天萧萧而来,不尽花海蝶舞姗姗自可惹人怜。 一方湖水,两处晴日,三起戏风,四时俱备。 微生逆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两条布,先是将宋言初的眼睛蒙了起来,而后他刚欲靠近谬音便听到谬音防备的声音道:“你要做何?” “一个惊喜。”微生逆一口亲上谬音的脸颊,而后迅速地把谬音的眼睛也蒙起来。 微生逆一边手揽着一个人依旧很是轻松的施展轻功,飞掠过那山谷湖泊,又飞过几个弯弯曲曲的小路,最后在一处停了下来。 他为二人解开布料,待二人的眼睛适应后发现他们面前是一个坐落在水上的一座水榭楼阁,蔓延在整个湖面上,而就在他们眼前的门口牌匾上写着“浅峪”二字。 “喜欢吗?”微生逆讨赏般看向谬音和宋言初,眼前的浅峪与浸月岛上的亭台楼阁一模一样。 “师父?”微生逆看着谬音毫无反应,眼神暗了暗。 谬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起嘴唇。 微生逆也笑起来,牵起二人走进了那水榭楼阁。 一路走着发现这里确实和浸月岛一模一样,连那妙心草和旦馨花都有。微生逆突然坏笑一声,拉着二人来到了一个阁楼下,示意谬音看看那牌匾的题字。 “承!!”谬音突然不顾形象地在宋言初和听情面前大吼一声,常年平静的脸颊有些尴尬的红晕。 那牌匾上赫然写着清晰的“驭音阁”三个字。 “莫激动,不就是个名字嘛~”微生逆得逞地笑起来,一手揽过宋言初。 “你想如何?!”谬音脸色简直是乌云密布,紧握双拳努力忍着怒气。 “驾驭谬音。”微生逆毫不畏惧谬音的怒火,如实道来。 “欺人太甚!”谬音说着便一掌打向微生逆,顿时树摇草动,天地变色,看得出谬音当真是生气了。 感觉到谬音是动真格了,微生逆算算时间谬音的武功已经恢复过来,自己是占不到上风的。他看到一旁满脸担忧的宋言初便灵机一动,直接躲到宋言初身后,谬音一看逼不得已便收掌落到地上。 “承你给我过来。”谬音像是严师一般,厉声道。 “前辈,溯回知错的。”宋言初心疼微生逆,鼓起勇气护着微生逆向谬音求情道。 “今日我不教训一下这个逆徒,以后他更会得寸进尺。”谬音咬牙切齿道。 “言初乖,先进去等我。”微生逆揽着宋言初,温柔地言道。 “嗯,别气前辈了。”宋言初不忘教育起来。 “不会,乖乖进去等我。”微生逆宠爱地摸了摸宋言初那白嫩的脸蛋,微笑道。 宋言初点了点头便和听情一道走进驭音阁。 待那二人进去,微生逆一个箭步便冲到谬音面前,将人直接带着飞到那三层楼阁的顶部。 “我错了,莫要气坏身子,生气容易变老的。”微生逆乖宝宝般说道。 “你还嫌我老?”谬音气不打一处来,冒火的美眸死死盯着微生逆。 “哪里,我家美人师父永远年轻。”微生逆笑吟吟,顽劣的地吻住谬音的嘴唇,更是得寸进尺地撬开对方的牙齿乱搅一通,霸道地吮吸着对方的舌。 “嗯别亲了。”谬音把脸别过一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 微生逆疼惜地抚着谬音的脸,歉意地言道,“江南一行因为出了很多事,我都没空好好陪你。” “无碍,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谬音微微一笑,握上微生逆的手。 “傻师父。”微生逆深情地说着将谬音拥入怀中。 “还有,把那牌匾换了。”谬音倔强地说道。 “师父想太多了,这明明是驾驭音律之意,何况师父真名叫扶生。”微生逆一脸乖巧,睁着眼说瞎话。 “换不换。”谬音气不打一处来,美眸怒瞪着。 “好好好,换了换了。”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 谬音点点头,终于肯安静地倚在微生逆怀里,清风徐徐,下方便是布满旦馨花的优美庭院,不远处还能看到蝴蝶谷的纷飞落英,偌大的天地仅剩房顶相拥相爱之人。 良久谬音拍了拍微生逆,不好意思道:“他们等久了。” “那走罢,晚上再好好收拾你。”微生逆轻笑出声,为谬音整理好衣衫便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回阁楼里。 驭音阁是个凭栏观星瞻月之处,素琴铃音,轻轻帷幔,檀香烛灯,无处不在的闲情淡雅。而且驭音阁是浅峪最高的一座阁楼,靠近那离恨之天。 微生逆将谬音放下,自己便舒服地躺在旁边的软榻上,优哉游哉的样子甚是惬意。 “听情也坐吧。”谬音恢复那清冷尊贵之姿。 “谢先生。”听情笑容满面地言道。 话音刚落,蓝游便也便快步走进来道:“属下参加楼主。” “如今是何情况?”微生逆问道,很快他又对着宋言初低声说道,“我要吃梨。” “嗯。”宋言初一向顺着微生逆,从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盘内拿起小块梨送到微生逆嘴边。 “回禀楼主,日前左丘颉回到宫中,他路上遇到截杀导致重伤,正在宫中疗伤。” “他居然没有死。”谬音平平淡淡地言道。 微生逆一口含下宋言初递到嘴边的梨,说道:“他居然能从屠杖的手中活着回到宫中,也是命大。” “其他呢?”谬音抛开这件事问道。 “左丘懿找上释月楼,说他有一件楼主很感兴趣的东西。”蓝游继续道。 “是何东西,有查出来吗?”微生逆一下便坐起身来,严肃道。 “是个奁子,上面有些符条,里面具体是何属下也难以查出。”蓝游言道。 此言一出微生逆和谬音都陷入沉思,那奁子难道是左丘颉寝宫密室的灵骨盒?可是他是如何拿到的? “顾府现在是何动静?”微生逆继续问道。 “属下已经将楼主返回的消息告知,而他们也想找楼主一叙。”蓝游道。 “嗯,先去一趟顾府。”微生逆大口含上那小块梨,连同宋言初纤细的手指也一并含进口中舔了舔。 手指被一片温热柔软包围,宋言初一惊,连忙把手抽出来,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微生逆却接到对方暧昧的眼神。 “还有,左丘懿的王妃离世。”蓝游目不斜视,继续道。 微生逆打趣地看着的宋言初,依旧平静地讲着正事:“时间不多了呢,不知道小倚青从弄汀城回来没有。” “小楼主。”听情从窗外接下一封不知从哪里掉落的信,那信上依旧画着一根笛子。 “哟呵,小倚青也真是狠心。”微生逆看完后把信交给谬音,同时眨巴着无辜的双眸,对谬音言道,“浅峪的阵法就要仰仗师父了。” 谬音快速看完后便将信件毁去,而后扭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继续饮茶:“又是左丘亥的孽缘。” “卫泠煜已死,屠杖怕是另谋一计了,如今还不知道他对法器的态度到底是何。”微生逆道,如今灵骨有了着落,只是屠杖还觊觎法器让他有些担忧。 他说着便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了张字条而后唤出了一名暗卫将信件交给他,很快那暗卫便消失。 “无碍,至少倚青可以回来,何况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事。”谬音道。 “嗯,听情去把卫泠煜的生意揽到释月楼名下。”微生逆邪恶地笑道。 “是,属下知道。”听情眉眼流波,笑意吟吟地看着微生逆,仿佛要将微生逆一口吞下,而宋言初似有察觉,悄悄往微生逆身上靠了靠,挡去听情的目光。 “以后蓝游和听情在浅峪住下吧,不必奔波了。”谬音颔首道。 “是,先生。” “言初呆在浅峪,好好休息。”微生逆拉起宋言初道。 “好,小心为上。”宋言初关心道。 “楼主,还有一事”蓝游有些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宋言初和谬音,犹豫着唤道。 “是有关修意吗?”微生逆倒是记得谬音将云修意送回了释月楼养伤。 “云少侠已然痊愈,只是依旧昏迷不醒。”蓝游如实道来。 “为何?”宋言初问道。 “或许是云少侠自己不愿起来咯~”听情瞟了一眼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好生照顾着,他醒了便通知我。”微生逆蹙眉道。 “是。”蓝游道。 【浅峪?会初园】 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了另一处庭院,那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院子,竟然与侠叔堂一模一样,瞬间一种熟悉亲切之感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移动着步子走进去,那每一棵树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还有那一排药罐,满院子的药草香味弥漫。 “进房看看。”微生逆淡笑着,拉起宋言初的手便走进房内。 房内摆设不出意外,全是依照宋言初的房间装饰的,但是仔细看便看出来里面全是上等的檀木桌椅,红木雕花床,青瓷茶具,而房间也大了两倍,每一件摆设看似简单但是却明显地精致矜贵。 “这里是我去侠叔堂帮言初拿回来的医书。”微生逆指了指那一个书架。 “还有,言初的药箱也在,后院还有个药园给言初种草药。”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走出房间,继续往后面走去,穿过一片梧桐林,看到的是一个木篱围着一大片土地,一名少年正在整理着那土地。 “郴。”微生逆唤道。 瞬间那少年便落到微生逆面前,好奇地看着微生逆好一会儿,直待微生逆轻咳一声那少年才回过神来道:“参加楼主。” “嗯。”微生逆颔首,而后看向宋言初道,“他叫郴,估计这些日子蓝游会没空跟着言初,以后言初有事便找他,他武功不错而且还懂些医术。” “郴见过宋大夫。”郴明亮地笑起来,露出个小酒窝作揖道。 “有礼。”宋言初也有礼貌地回礼道。 “还有,言初要出浅峪也要带上郴,不可独自出去。”微生逆继续像个老人一般不放心地嗦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童,溯回还怕我丢了不成?”宋言初笑出声来,温柔地看着微生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底倒是很温暖。 “嗯,我顺便沐浴一番再出去,言初为我沐浴如何?”微生逆把宋言初横抱起来,一边调戏着一边飞到内室里。 在浴池磨磨蹭蹭许久,微生逆终于重新整理好衣着。 “溯回我能去看看云少侠吗?”宋言初突然问道。 “好,我让蓝游过来。”微生逆温柔地说着,凭空圈划几圈金光,而后恋恋不舍地抱着宋言初说道,“蓝游等会便到,言初就在这里等会,我走了。” “好。”宋言初笑着拍了拍微生逆的背。长陵城郊。 一场秋雨一场凉,就在方才一阵急匆匆的哗啦小雨将这几个月来的闷热拂去大半,如今这雨势减弱但也是稀稀疏疏。盘旋而下的青黄细叶被雨滴打断了他与树枝的最后一丝联系,一阵挣扎后顺着水滴的坠落也缓缓躺倒土里。 雨打浮萍,或沉或浮,或是喜相迎那甘露或是悲相离那击打。 微生逆一行在亭内避雨,西风细雨灌入亭中,这气温着实有些转凉,前几日还艳阳高照而如今却霎时冷风习习,加之那西边的太阳缓缓下移,给尘世留下最后一丝温暖。 亭内没有桌椅,只是个简陋的避雨之处,微生逆,谬音和听情皆是无意识地用上些许内力挥去那秋雨带来的寒凉,而宋言初却暗暗抓紧了衣袖,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那秋风的袭击,身体有些颤抖。 微生逆皱起眉头看着那微微发抖的人,如此寒凉言初也没有跟自己说上一字冷,瘦弱的身子就这样站在一边忍受着。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脱下外衣裹住宋言初,而后将人拥进怀里,暗自聚气挥去寒凉:“冷为何不告诉我?” “不冷。”宋言初扬起面庞看着一脸愠怒的微生逆,轻声安慰道。 微生逆闻言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更加抱紧了宋言初,道:“都发抖了还不冷?” “现在不冷了。”宋言初不好意思道。 “抱紧我便会暖和点。”微生逆无奈地言道。 “嗯。”宋言初轻应一声,静静地靠在微生逆身上令他有些困意,无论何时只要在溯回怀里他都可以毫无顾虑地睡着。 “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微生逆为宋言初移了移位置便也将谬音拉到怀里牢牢抱着。 “不用了”谬音尴尬地要推开。 “别动,现在你得听我的。”承心疼地吻了吻谬音的嘴唇,感受到那嘴唇有些凉意便不悦道,“嘴唇都冰冰的,还说不冷。” 谬音有些别扭,但也安静地让承抱着。 “娘子,乖。”微生逆温柔地抚着谬音的发丝,像是哄小孩般言道。 “闭嘴,什么娘子。”谬音不自然地嗔道,语气虽是教育但却听不出半分威严。 “好好好,是师父,行了吧。”微生逆也乐此不疲地宠着这个男子,顺着对方的话说着,“师父睡会儿,累坏了徒儿心疼。” “嗯。”谬音轻笑出声,安心地伏在微生逆肩上闭眼小憩。 过了许久,雨势似乎减小,微生逆低头看着怀里的二人都在浅眠,不觉露出个欣慰的笑容,轻轻在那二人紧闭的眼眸上分别落下一吻。 “小楼主,雨停了该走了。”听情无奈的看着那三人。 “去蝴蝶海。”微生逆道。 这时谬音和宋言初也渐渐醒过来。 “不是回释月楼吗?”谬音终于回过神来,奇怪地问道。 微生逆朝他眨巴眼睛,高深莫测地言道:“去了便知。”说完便习惯性揽着二人离开。 听情也紧随其后。 顾名思义,蝴蝶海谓之蝴蝶海,这里便是蝴蝶聚集之处。它位于长陵城郊区不远的一个山谷内,如今的山谷树木青黄交接,层层叠叠,一路踏青踩叶赏花。 葱葱清湖,袅袅水烟。灼灼花华,翩翩蝶舞。柔柔日洋,冥冥昔影。低触白芷香兰,高瞻青鸟古树。远落墨山金鼎,近坐四沁灵石。有上水自无尽青天萧萧而来,不尽花海蝶舞姗姗自可惹人怜。 一方湖水,两处晴日,三起戏风,四时俱备。 微生逆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两条布,先是将宋言初的眼睛蒙了起来,而后他刚欲靠近谬音便听到谬音防备的声音道:“你要做何?” “一个惊喜。”微生逆一口亲上谬音的脸颊,而后迅速地把谬音的眼睛也蒙起来。 微生逆一边手揽着一个人依旧很是轻松的施展轻功,飞掠过那山谷湖泊,又飞过几个弯弯曲曲的小路,最后在一处停了下来。 他为二人解开布料,待二人的眼睛适应后发现他们面前是一个坐落在水上的一座水榭楼阁,蔓延在整个湖面上,而就在他们眼前的门口牌匾上写着“浅峪”二字。 “喜欢吗?”微生逆讨赏般看向谬音和宋言初,眼前的浅峪与浸月岛上的亭台楼阁一模一样。 “师父?”微生逆看着谬音毫无反应,眼神暗了暗。 谬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扬起嘴唇。 微生逆也笑起来,牵起二人走进了那水榭楼阁。 一路走着发现这里确实和浸月岛一模一样,连那妙心草和旦馨花都有。微生逆突然坏笑一声,拉着二人来到了一个阁楼下,示意谬音看看那牌匾的题字。 “承!!”谬音突然不顾形象地在宋言初和听情面前大吼一声,常年平静的脸颊有些尴尬的红晕。 那牌匾上赫然写着清晰的“驭音阁”三个字。 “莫激动,不就是个名字嘛~”微生逆得逞地笑起来,一手揽过宋言初。 “你想如何?!”谬音脸色简直是乌云密布,紧握双拳努力忍着怒气。 “驾驭谬音。”微生逆毫不畏惧谬音的怒火,如实道来。 “欺人太甚!”谬音说着便一掌打向微生逆,顿时树摇草动,天地变色,看得出谬音当真是生气了。 感觉到谬音是动真格了,微生逆算算时间谬音的武功已经恢复过来,自己是占不到上风的。他看到一旁满脸担忧的宋言初便灵机一动,直接躲到宋言初身后,谬音一看逼不得已便收掌落到地上。 “承你给我过来。”谬音像是严师一般,厉声道。 “前辈,溯回知错的。”宋言初心疼微生逆,鼓起勇气护着微生逆向谬音求情道。 “今日我不教训一下这个逆徒,以后他更会得寸进尺。”谬音咬牙切齿道。 “言初乖,先进去等我。”微生逆揽着宋言初,温柔地言道。 “嗯,别气前辈了。”宋言初不忘教育起来。 “不会,乖乖进去等我。”微生逆宠爱地摸了摸宋言初那白嫩的脸蛋,微笑道。 宋言初点了点头便和听情一道走进驭音阁。 待那二人进去,微生逆一个箭步便冲到谬音面前,将人直接带着飞到那三层楼阁的顶部。 “我错了,莫要气坏身子,生气容易变老的。”微生逆乖宝宝般说道。 “你还嫌我老?”谬音气不打一处来,冒火的美眸死死盯着微生逆。 “哪里,我家美人师父永远年轻。”微生逆笑吟吟,顽劣的地吻住谬音的嘴唇,更是得寸进尺地撬开对方的牙齿乱搅一通,霸道地吮吸着对方的舌。 “嗯别亲了。”谬音把脸别过一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 微生逆疼惜地抚着谬音的脸,歉意地言道,“江南一行因为出了很多事,我都没空好好陪你。” “无碍,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谬音微微一笑,握上微生逆的手。 “傻师父。”微生逆深情地说着将谬音拥入怀中。 “还有,把那牌匾换了。”谬音倔强地说道。 “师父想太多了,这明明是驾驭音律之意,何况师父真名叫扶生。”微生逆一脸乖巧,睁着眼说瞎话。 “换不换。”谬音气不打一处来,美眸怒瞪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好好好,换了换了。”微生逆无奈地摇摇头。 谬音点点头,终于肯安静地倚在微生逆怀里,清风徐徐,下方便是布满旦馨花的优美庭院,不远处还能看到蝴蝶谷的纷飞落英,偌大的天地仅剩房顶相拥相爱之人。 良久谬音拍了拍微生逆,不好意思道:“他们等久了。” “那走罢,晚上再好好收拾你。”微生逆轻笑出声,为谬音整理好衣衫便直接将人横抱起来回阁楼里。 驭音阁是个凭栏观星瞻月之处,素琴铃音,轻轻帷幔,檀香烛灯,无处不在的闲情淡雅。而且驭音阁是浅峪最高的一座阁楼,靠近那离恨之天。 微生逆将谬音放下,自己便舒服地躺在旁边的软榻上,优哉游哉的样子甚是惬意。 “听情也坐吧。”谬音恢复那清冷尊贵之姿。 “谢先生。”听情笑容满面地言道。 话音刚落,蓝游便也便快步走进来道:“属下参加楼主。” “如今是何情况?”微生逆问道,很快他又对着宋言初低声说道,“我要吃梨。” “嗯。”宋言初一向顺着微生逆,从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盘内拿起小块梨送到微生逆嘴边。 “回禀楼主,日前左丘颉回到宫中,他路上遇到截杀导致重伤,正在宫中疗伤。” “他居然没有死。”谬音平平淡淡地言道。 微生逆一口含下宋言初递到嘴边的梨,说道:“他居然能从屠杖的手中活着回到宫中,也是命大。” “其他呢?”谬音抛开这件事问道。 “左丘懿找上释月楼,说他有一件楼主很感兴趣的东西。”蓝游继续道。 “是何东西,有查出来吗?”微生逆一下便坐起身来,严肃道。 “是个奁子,上面有些符条,里面具体是何属下也难以查出。”蓝游言道。 此言一出微生逆和谬音都陷入沉思,那奁子难道是左丘颉寝宫密室的灵骨盒?可是他是如何拿到的? “顾府现在是何动静?”微生逆继续问道。 “属下已经将楼主返回的消息告知,而他们也想找楼主一叙。”蓝游道。 “嗯,先去一趟顾府。”微生逆大口含上那小块梨,连同宋言初纤细的手指也一并含进口中舔了舔。 手指被一片温热柔软包围,宋言初一惊,连忙把手抽出来,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微生逆却接到对方暧昧的眼神。 “还有,左丘懿的王妃离世。”蓝游目不斜视,继续道。 微生逆打趣地看着的宋言初,依旧平静地讲着正事:“时间不多了呢,不知道小倚青从弄汀城回来没有。” “小楼主。”听情从窗外接下一封不知从哪里掉落的信,那信上依旧画着一根笛子。 “哟呵,小倚青也真是狠心。”微生逆看完后把信交给谬音,同时眨巴着无辜的双眸,对谬音言道,“浅峪的阵法就要仰仗师父了。” 谬音快速看完后便将信件毁去,而后扭头继续饮茶:“又是左丘亥的孽缘。” “卫泠煜已死,屠杖怕是另谋一计了,如今还不知道他对法器的态度到底是何。”微生逆道,如今灵骨有了着落,只是屠杖还觊觎法器让他有些担忧。 他说着便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了张字条而后唤出了一名暗卫将信件交给他,很快那暗卫便消失。 “无碍,至少倚青可以回来,何况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事。”谬音道。 “嗯,听情去把卫泠煜的生意揽到释月楼名下。”微生逆邪恶地笑道。 “是,属下知道。”听情眉眼流波,笑意吟吟地看着微生逆,仿佛要将微生逆一口吞下,而宋言初似有察觉,悄悄往微生逆身上靠了靠,挡去听情的目光。 “以后蓝游和听情在浅峪住下吧,不必奔波了。”谬音颔首道。 “是,先生。” “言初呆在浅峪,好好休息。”微生逆拉起宋言初道。 “好,小心为上。”宋言初关心道。 “楼主,还有一事”蓝游有些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宋言初和谬音,犹豫着唤道。 “是有关修意吗?”微生逆倒是记得谬音将云修意送回了释月楼养伤。 “云少侠已然痊愈,只是依旧昏迷不醒。”蓝游如实道来。 “为何?”宋言初问道。 “或许是云少侠自己不愿起来咯~”听情瞟了一眼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好生照顾着,他醒了便通知我。”微生逆蹙眉道。 “是。”蓝游道。 【浅峪?会初园】 微生逆带着宋言初来到了另一处庭院,那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子。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院子,竟然与侠叔堂一模一样,瞬间一种熟悉亲切之感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移动着步子走进去,那每一棵树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还有那一排药罐,满院子的药草香味弥漫。 “进房看看。”微生逆淡笑着,拉起宋言初的手便走进房内。 房内摆设不出意外,全是依照宋言初的房间装饰的,但是仔细看便看出来里面全是上等的檀木桌椅,红木雕花床,青瓷茶具,而房间也大了两倍,每一件摆设看似简单但是却明显地精致矜贵。 “这里是我去侠叔堂帮言初拿回来的医书。”微生逆指了指那一个书架。 “还有,言初的药箱也在,后院还有个药园给言初种草药。”微生逆拉着宋言初走出房间,继续往后面走去,穿过一片梧桐林,看到的是一个木篱围着一大片土地,一名少年正在整理着那土地。 “郴。”微生逆唤道。 瞬间那少年便落到微生逆面前,好奇地看着微生逆好一会儿,直待微生逆轻咳一声那少年才回过神来道:“参加楼主。” “嗯。”微生逆颔首,而后看向宋言初道,“他叫郴,估计这些日子蓝游会没空跟着言初,以后言初有事便找他,他武功不错而且还懂些医术。” “郴见过宋大夫。”郴明亮地笑起来,露出个小酒窝作揖道。 “有礼。”宋言初也有礼貌地回礼道。 “还有,言初要出浅峪也要带上郴,不可独自出去。”微生逆继续像个老人一般不放心地嗦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童,溯回还怕我丢了不成?”宋言初笑出声来,温柔地看着微生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底倒是很温暖。 “嗯,我顺便沐浴一番再出去,言初为我沐浴如何?”微生逆把宋言初横抱起来,一边调戏着一边飞到内室里。 在浴池磨磨蹭蹭许久,微生逆终于重新整理好衣着。 “溯回我能去看看云少侠吗?”宋言初突然问道。 “好,我让蓝游过来。”微生逆温柔地说着,凭空圈划几圈金光,而后恋恋不舍地抱着宋言初说道,“蓝游等会便到,言初就在这里等会,我走了。” “好。”宋言初笑着拍了拍微生逆的背。 ☆、四子邀约 【顾府】 微生逆和谬音一同前往顾府,许久不曾走动在长陵城的街上倒是有种陌生之感,很快二人便落到顾府。 谬音走到门口便顿下脚步,沉重脸色看着大厅纠缠在一起的二人,而微生逆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只见大厅内的二人吻得忘我,双目紧闭,唇齿交缠,发出啧啧的吮吸声。 微生逆好像不打算叫停,兴趣盎然地看着那二人。 谬音对此类事情倒是无动于衷,除了承之外所有世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云烟,他们作何都不会影响到他谬音的心。 “师父吻起来很甜。”微生逆意有所指地言道。 “闭嘴。”谬音瞪着微生逆言道。 此言一出,没有震慑到微生逆倒是把大厅内的二人惊醒,顾隰回首看向微生逆和谬音,不介意地笑了笑道:“哟,阿逆来啦~” 微生逆意味深长地看着顾隰道:“小倚青让我来,莫不是让我看看这戏码?” “那当然”顾隰说着便从霍十方身上下来,看着微生逆依旧面无波澜便撇撇嘴道,“不是。” “左丘颉还未把小倚青打入大牢,真是难得。”微生逆说着便落座到一旁的椅子上。谬音一言不发也坐到椅子上。 顾隰仿佛很有自信,一蹦一跳地坐到微生逆旁边言道:“左丘颉烦着呢,哪管得着本侯。” “我看是因为小七吧。”微生逆抽抽嘴角,嘲笑道。 “是呀。”顾隰笑眯眯道。 “这是个好机会。”微生逆看着顾隰道,那漩涡般的灰眸中闪着别样的精光。 “定然,此事还有靠阿逆帮帮忙了。”顾隰知道微生逆口中所指,说着便让霍十方拿出一封信交给微生逆。 微生逆接过信件看完后便给谬音,而谬音看了一眼便将那信件化为青烟。 “金蝉脱壳之计,行事要看好时机。”微生逆言道。 “时机很快便成熟了。”顾隰抱手道。 “好。”微生逆说完顿时上前一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顾隰面上一掀。 好似有些东西落地,微生逆轻勾唇角看着面前的“顾隰”:“这才顺眼。” “小微微怎可如此粗鲁。”花想容微微嘟唇,一脸不高兴。 原来这些日子,玉君侯皆是花想容假扮而成,而真正的顾隰易容成玉笛到江南与微生逆一行汇合,同时找到机会接近卫泠煜,而玉笛的容貌自然也是有心设计,神似卫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过左丘颉的毒手。 “微生公子,这位公子。”一旁沉默的“霍十方”出言道,说着便将脸上的面皮扯下,俨然便是那砂影。 “你们小心点,我走了。”微生逆示意了一眼谬音便飞离了顾府。 见二人没了踪迹,花想容哧哧地笑起来,回首去上前再次抱紧了砂影,不断地往他身上蹭着道:“咱们继续。” 砂影颔首,二人便又开始了方才的戏码。 一阵折腾回到浅峪已然入夜,微生逆心念着宋言初是否习惯这里的生活便立即飞到宋言初的院子,前院找了一遍发现无人他便猜到宋言初在药园。 幽径独行,径无尽处。 两旁是将落未落梧桐树,一场秋雨过后便是微微入秋之色,被雨水洗净的梧桐叶落满幽径,一层铺上在月色下显出金色。 微生逆衣袂带风不急不慢地踏过一层层铺满树叶石阶,愈是顺着这小径走下去他愈是觉得满心的燥念沉寂下来。 不光是因为这落叶玉娥,青黛块石,是因为 裹月相守飞鱼伴,初阳不离青鸟探。 错落谈影笑伊人,为得相守看落尘。 “言初。”微生逆悄悄来到宋言初身边,生怕打扰这纯若蒹葭,雅似泽兰的男子。 “溯回等一下。”宋言初依旧蹲在一片泥土旁,红灯笼挂在他的身边照耀一小片地方,印得那白皙的脸蛋红透。 “好。”微生逆微笑着看那人忙碌着,眼前的人卷起衣袖,白皙纤细的手就这样翻着泥,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那一株草药,胜雪的白衣沾上不少泥土但也毫不影响他的纯洁。 “好了。”宋言初把最后一株凌香栽到土里便站起来,单纯无暇的笑容令微生逆心跳漏了几拍。 微生逆笑了笑便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宋言初抱到怀里,而宋言初把满是泥土的双手举高生怕弄脏了微生逆的衣服。 “先别抱,我全身都是泥土,很脏的。”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提醒道,说着便挣扎着与微生逆拉开距离。 “我的言初是世上最干净的人。”微生逆贴上宋言初的耳畔,柔情似水地言道。 “胡言,让我去洗手。”宋言初红着脸小声说着。 “我们等会出去玩吧。”微生逆突然提议道,他知道言初这些日子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他要让言初回到闲适简单的生活。 “嗯,我去换身衣衫。”宋言初笑着答应道。 “我帮言初换。”微生逆邪笑道,说着便把宋言初横抱起来飞回了前院房中。 很快二人便从房中出来,漫步在庭前小径上,微生逆突然顿下脚步犹豫着道:“言初,我想叫上谬音。” “嗯,前辈应该很少逛长陵城吧?”宋言初笑道。 微生逆松了一口气,握紧了宋言初的手便往谬音的留影阁走去,一路上他言道:“谬音不喜欢热闹,他一直都习惯一个人。” 宋言初不说话,与谬音相处下来他也知道谬音性格冷清孤傲,只对溯回的事情上心,谬音的心里恐怕只有溯回一人。 “对了言初,修意他如何了?”微生逆打破沉默道。 “云少侠脉象正常,醒不来是因为脑部淤血,要每日施针疏络脑部淤血。” “能醒过来吗?” “我以后会每日去为他施针治疗,不过醒来还需要他自己的意志了。”宋言初自然知道云修意重伤醒不来有很大成分是因为他自己不愿醒来,而他不愿醒来怕是因为溯回了。 微生逆大概听得出宋言初的弦外之音,顿时便有些内疚。 “放心,我会把云少侠救醒的。”宋言初安慰地笑道。 “好。”微生逆顿时不懂说何,只能握紧了宋言初的手。 二人相携着便来到留影阁,刚踏进阁楼便看到谬音迎面走来,而谬音见到二人也不惊讶,他淡淡地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微生逆一愣,顿时反应不过来,直到衣袂被宋言初扯了扯他才回过神来道:“师父也想出去?”他本来想好了很多方法让谬音答应出去,还想过若对方真的不愿,就直接抱出去,而今居然是谬音提出要出去。 “怎么,不许我出去?”谬音淡笑,化去那周身的几分清冷,更显亲和。 “怎会,走吧。”微生逆扬起笑脸道,说着便温柔轻啄着谬音的脸蛋,一手揽一人飞离。 【长陵城】 十月是皇帝生辰月,眼下这九月末便能看到街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微生逆一手拉着一人走在街上,突然被一阵香味引着走上前去。 很快他便从一堆小摊中找到那香味的源头。就在那小摊前,是一名憨厚老实的卖馄饨老板,正在吆喝着:“牛肉馄饨,快来尝尝哩!” “大嘴?”宋言初惊讶地看着那名青年。 “这不是宋大夫吗?真是许久不见了,来碗馄饨?”大嘴看到宋言初便热络地打招呼起来。 “好。”宋言初温和有礼道。 “那这位公子呢?”大嘴看向那宛若雕塑便安静坐着的谬音和微生逆道。 “一样。”谬音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嘞~三位的混沌当是大嘴我请了。”大嘴做事随心,爽快道。 “多谢大嘴。”宋言初有礼地站起身来道谢。 “不用不用。”大嘴开朗地摆摆手便转过身去忙碌着煮馄饨。 “师父也觉得今夜小四会来找上我们。”趁着这个空档,微生逆突然低声言道,他不相信谬音会如此单纯地要出来走走,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 谬音不说话,倒是有些笑意地看着微生逆。微生逆会意,轻敲了几下桌子便不再动作,而宋言初看着微生逆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担心,没事的。”微生逆安慰着宋言初。 “嗯。”宋言初点了点头便也不说话。 很快那大嘴便上了三碗馄饨。 微生逆耐心地舀起两个馄饨放到一个空碗里凉一凉,一手拿一个勺子分别舀起一个馄饨便送到谬音和宋言初嘴边。 “又不是残疾。”谬音嘴角有些抽搐起来。 “溯回,我可以自己吃的。”宋言初也有些无语微生逆这样的举动。 “来听话,啊――”微生逆十分耐心地哄着,乐此不疲。 正当宋言初和谬音在纠结时,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来到他们面前打断了那三人的甜蜜,他道:“请问可是微生公子?” “嗯,是左丘懿找我?”微生逆看也没看那侍卫,道。 “四皇子请微生公子一聚。”那侍卫道。 “好。”微生逆放下碗勺。 “公子这边请。” 【天韵居】 微生逆等人被那侍卫带进了天韵居酒楼,这天韵居满堂花草,闲情野趣是左丘懿最喜爱的酒楼。 很快微生逆三人便被带进了一间包厢,推开门便看到那左丘懿优哉游哉地品茗弄兰,全然没有丧妻之痛,而就在那盆兰花旁边放着一个奁子。 微生逆一眼便认出那便是褚空的灵骨盒,但还是有些怀疑之色。 “我相信微生公子也知道这是何物。”左丘懿温文尔雅地摆弄着一盆兰花。 没有听到微生逆的回应,左丘懿转过身身来看着微生逆道:“微生公子不相信本殿?”说着便将那灵骨盒打开,接着道,“这封印对左丘家的人是没有约束的,你看本殿如此轻易便能把这盒子打开了。” 微生逆紧握着双拳,眼睛盯着那盒子里面的粉末,谬音冷静地看着暗自聚气感应着那奁子的封印,确实是仓之术没错,只是如此便认定这是褚空的灵骨太过武断,何况屠杖可能懂得仓之术,如此这灵骨盒真假难辨。而宋言初没有理会其他,只是轻轻握上微生逆紧握的手。 “我为何要信你。”微生逆松开紧握的双手反握上宋言初,像是有了决定般。 “公子可以不相信本殿。”左丘懿说着便捧起那灵骨盒,把那盒子倾斜着,那里面的粉灰渐渐要流出 “住手!!”微生逆大吼一声,慌忙地要上前,谬音及时拉住了他。 “一年前公子来找本殿要褚空的灵骨,如今本殿为公子寻来了。”左丘懿淡笑起来,道。 “你要我如何。”微生逆恢复沉静道。 谬音闻言拉住微生逆的衣袖要暗示些什么,而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那眸中隐藏的的无助与哀伤让谬音心惊。 “果然爽快。”左丘懿肘恻地笑起来,他拿出一封信交给微生逆,接着道,“微生公子一看便明白。” “何时把灵骨交给我。”微生逆收好那封信问道。 “天下大定。”左丘懿诡异地言道。 微生逆闻言突然没有了方才的愤怒与揪心,他那贯古的灰眸闪过一丝精光而后干脆利落地言道:“好。” “那本殿在此先谢过微生公子出手相助了。”左丘懿起身稍微弯了弯腰,有礼道。 “是我要谢过小四。”微生逆熟络风流地朝他抛起媚眼便拉着谬音和宋言初离开。 就在三人离开后潘永霜忍不住言道:“殿下当真相信微生逆?” “信不信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不敢说‘不’字。”左丘懿意味深长地言道。 三人看过了那信件,微生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表情有些玩味,而谬音一贯沉着。 “溯回,你还好吗?”宋言初犹豫着是否要出声,最后还是问出来。 “嗯,没事。”微生逆摸摸宋言初的发丝,安慰道。 “知晓灵骨一事的怕是只有屠杖了。”谬音道。 “嗯。”微生逆应道,“看来是屠杖找上左丘懿了。” 谬音没有发现微生逆脸上有任何的烦躁与慌乱,便肯定道:“承,你是否另有打算?” “师父认为呢?”微生逆对上谬音的目光,胸有成竹道。 谬音看着微生逆,很快他露出了然的笑容道:“将计就计,明日回释月楼先把倚青的事解决了,花想容该准备准备了。” “天色已晚,回去吧”微生逆颔首道。 “嗯。” 次日清晨。 宋言初迷迷糊糊地醒来,模糊中看见身边没有了人便有些奇怪,一般都是自己先醒来,而后好说歹说又拉又扯才将溯回从床上弄起来练剑,今日居然是溯回先起。 “言初醒了吗?” 由远而近,那声音精神奕奕,略带些许少年的气喘与爽朗。 “溯回早。”宋言初挑起帷幔,笑吟吟地看着微生逆。 看到微生逆迎面走来,只见他淋漓汗水顺着发鬓滴下,换下一身华丽服饰,此时是一身轻便的胡服劲装,手上还握着那缭绕黑气的软剑,腰间的银铃还依旧迸溅出清脆的声音。 “我帮你把早膳拿回房间了,我去沐浴一番。”微生逆笑着说完便进去浴池,那四五名小侍便跟着微生逆走进浴池。 微生逆知道今日要和谬音回释月楼把事情安排一下,于是也没有在浴池呆久,很快便沐浴更衣了走出来。 只见宋言初在收拾着一些草药往一个箱内放,他突然从后把人抱住,而宋言初吓一大跳,发现是微生逆后便无奈地瞪了一眼那顽皮的少年。 “溯回先让我去药园。”宋言初眨眨眼睛,拍拍微生逆的手言道。 微生逆轻轻搂着宋言初的腰身,将人抱在怀里道:“言初会相信我吗?” “相信,一直都相信。”宋言初温顺地倚在微生逆肩上言道。 “好,言初相信便好。”微生逆有些欣喜道。 “溯回当真要听从四皇子,去” “放心,我答应过你不随意伤人性命。”微生逆打断道,说着便继续在宋言初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宋言初听完微生逆的话便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微生逆,扬起大大的笑脸,既是感动又是含情地唤道:“溯回” “言初的话我定会听从。”微生逆笑着捏了捏宋言初的面庞道。 宋言初欣慰地点了点头便重新靠到微生逆身上。 “今日不能陪言初了,得回一趟释月楼。”微生逆歉意地说道。 “嗯,我知道。”宋言初毫不介意,扬起笑容道,“我许久都没有研究医术了,刚好现在有空,而且待会儿我还要去为云少侠疗伤。” “蓝游今日怕是没空,让郴带你回去吧。” “嗯,溯回忙吧,不必每时每刻都记挂我。”宋言初温柔地说道。 微生逆宠爱地摸摸宋言初的脑袋言道:“我走了。” “嗯。”宋言初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既然这个顾隰是花想容假扮的,猜猜看真正的顾隰去哪了~ ☆、玉笛真身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千坊居 纤瘦的少年有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卫泠煜,手中横握玉笛,从唇间吹出天籁之音。 卫泠煜眼含笑意,轻泯碧螺,悠然坐于石椅上。 一曲终了,玉笛兴高采烈地蹦q到卫泠煜跟前,两眼放光地盯着盘中道:“泠煜哥哥,我想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紫米糕。” “张口。”卫泠煜拿起来道,玉笛便乖乖地张了口由他喂下去,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卫泠煜见此也笑意愈深。 二人自从禅湖一事后,感情愈发深灼,卫泠煜便叫玉笛成天呆在自己身边,歌舞弦乐,共赏良辰,对其百般爱护。玉笛也很乐意,成日下来便在卫泠煜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但后者也不恼,仿佛就爱看他这幅模样。 “泠煜哥哥,做生意好玩不?”玉笛好奇道。 “有什么好玩不好玩的,生存之计罢了。” “那泠煜哥哥觉得什么好玩呢?” “闲来饮茶下棋,弹琴奏乐,也足矣。” “啊”玉笛嘟起嘴来,表情甚是失望。 卫泠煜看得好笑,拍拍他的脸道:“那玉笛认为什么是好玩的?” “泠煜哥哥武功高强,为何不逍遥江湖呐。” 卫泠煜闻言脸色一僵,道:“玉笛可是想与我说什么。” 玉笛见瞒不住,小脸便憋得通红起来,卫泠煜见他这幅样子便知肯定有事,也不逼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弄得玉笛最终憋不下去似地豁出来道:“泠煜哥哥你可有个弟弟叫卫轲?” “你怎么知道。”卫泠煜脸色不好看起来。 玉笛被唬住了,连连后退,却被卫泠煜一把抓了回来,手臂上被握着生疼,支支吾吾道:“听听府中的人说的” “怎么说的。” “他们说”玉笛本想忽悠过去,谁知看到卫泠煜那个眼神便什么都招了:“玉笛公子长得像卫轲少爷所以你对我好”那软绵绵的语气中竟带了哭音,听得卫泠煜一阵不是滋味。 “满口胡言。”他冷声道,眼神也柔和了些,将玉笛带过怀中,亲了亲他的脸道:“你别听那群人瞎说。” “那”玉笛小脸通红,“我真的长的和卫轲少爷很像么?” 卫泠煜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遍道:“一点罢了。” “还是像” “行啦,你这脑袋里怎能装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呢?”卫泠煜含笑地把又一块糕点塞到他嘴里,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那我问你,你现在可还想着那微生逆?” 提到微生逆,玉笛眼神一暗,道:“溯回哥哥与我不过萍水相逢,当初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现在想来也不值。” “那可不是这个理么。”卫泠煜展颜,“有些得不到的就索性不再去追。” “泠煜哥哥也曾失去甚?” “失去的多了便怕再失,故只能求得保全。”卫泠煜言此时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起来。 “所以泠煜哥哥就从商?” “从商只保得衣食无忧,但不能保得外患不侵。” “外患?” “对,”卫泠煜敲了下他的脑袋,“武林那帮家伙不好对付呐。” “可是”玉笛刚想说什么,忽然门外一个侍从道:“老爷,客人来了。” 卫泠煜脸色一变,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对玉笛道:“我去去便回,你好好呆在这里。”也不等玉笛说甚起身就走。 玉笛看着他走出门外,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 卫泠煜快步行至蒲园,便见那人已然坐在石桌的一边,虽是和以往一般自信沉稳,但仔细一瞧便可以看出眉眼间的疲惫。 “怎么,没有杀成?”卫泠煜早听说左丘颉下江南负伤之事,而眼前这个人正是屠杖。 二人早在荣烨十五年便勾结上了。 卫泠煜本是在卫轲死后便退出武林,后由于对武林中人心怀仇恨,竟投靠了朝廷,当时便是左丘颉的心腹。但后来渐渐不受左丘颉重用,便游离在朝廷与武林之间,直到屠杖找上他来,相邀合作。 屠杖闻言冷然一笑:“小鬼坏事。” 卫泠煜笑笑,表示理解。 “你最近似乎心不在焉。”屠杖一针见血,“那个小鬼是哪来的。” 卫泠煜明白他说的是玉笛,便道:“像一个故人罢了,我自有分寸。” “他是微生逆那边的人,也有可能是朝廷的人。”屠杖道。 “我与左丘颉早就一刀两断。”卫泠煜沉声道,思绪也渐渐飘起,回到他与左丘颉初见的场景。 那时是烟花三月,左丘颉下江南巡防。那时他原本就有了投靠朝廷之心,便主动上前勾结。不料二人一见如故,卫泠煜初见他时也觉惊为天人,梨涡一漾风情万种,暂且缓和了他对卫轲之死的痛,二人的关系便陷到情海。但自然是来得快去得快,不过数年,二人的关系便渐渐淡了去,随之而来的是利益的纷争。 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找到一个和卫轲很像的人。 “哼,”屠杖见卫泠煜已然不在状态中,冷笑道:“你好自为之。眼下,我那可爱的弟弟逃回了宫中,再杀他可是难了。” “那你打算如何对付那个小鬼。”卫泠煜意指铁正。 “他必死,无论什么方式。”屠杖一字一顿道,“凡是没用的,都不应该存在。 卫泠煜目光一闪,流露出些许的厌恶,但很快便消逝。 几日后。 “夫君。”百里弄筝轻叩门扉。 “何事进来说罢。”卫泠煜道。 百里弄筝缓缓走进来,清高冷艳的神色一如既往,但此时还掺了点忧虑,她道:“近来朝廷那边无甚进展,我们还不断受左丘颉的人侵扰。” “我知道。”卫泠煜扶额,眼神里也充满了疲惫。近来他打听到微生逆似乎回了长陵,但接下来便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百里弄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再这样下去,屠杖恐怕不会让我们有好果子吃。”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否投靠对了人。”卫泠煜自语道。 “当年父亲一死,屠杖便揽括了西山残党,势力骤然增大。”百里弄筝轻笑,“那时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是朝廷所为,但现在十年一事真相早已浮出水面,我等若是不依靠屠杖,你也不打算回武林,便是真的要被左丘颉的人置于死地了。” “照你一说,我们现在何也做不成。” 百里弄筝默然不语。 卫泠煜见此心情有些烦闷,他道:“我要休息一会。” “你是要去看玉笛吗?”百里弄筝道。 卫泠煜不置可否,只是起身便要走出去。 “你我没有夫妻之实,这自是明白的。”百里弄筝淡淡道,“这么些年来,我不过图个日子过。自从爹爹走火入魔而死,我便也不想和这世俗有何过节,一人一筝,奏乐以自娱便好。” 百里弄筝正是当年樊弋的女儿,从小与卫泠煜订下娃娃亲,在樊弋死后西山派四分五裂,便嫁给了卫泠煜,隐姓埋名。 “我又何尝不是。”卫泠煜道,“小轲死后,我便不想其他。”说着走出了房门,没有回首一眼。 良园风吹,幽香阵阵。 卫泠煜推开门,看见玉笛坐在桌上把玩着一个印章,眼神里熠熠生辉,他不觉上前将其一把抱住了――玉笛吓了一跳。 “泠煜哥”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卫泠煜心情烦闷极了,死死地将玉笛摁在自己怀里,吓得对方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了?”玉笛小心翼翼地拍拍他的背。 “很烦。” 玉笛一愣,轻声笑道:“难得见泠煜哥哥心烦呢,是什么事儿呢?” 卫泠煜听了这声音,只觉得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不说出来恐怕会憋得难受,便把心烦根源的一切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玉笛听得很认真,眼神专注地看着卫泠煜,看着他说他与左丘颉的过往,以及后来是怎么认识屠杖的,还有那屠杖的底细,清清楚楚,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待他说完后,玉笛轻声道:“哥哥有好多事情,玉笛都不知道。” 卫泠煜听到“哥哥”二字,那声音和卫轲的像极了,忽然一把扳过玉笛的脸来狠狠地吻下去。玉笛便张了口迎合他,卫泠煜只觉玉笛口中像含了糖,就像小时候和卫轲最爱吃的芋头酥。 兄弟二人,情深似海,只是未能走到最后。 吻着吻着,卫泠煜忽觉得意识飞散了起来,心底的理智告诉他情况不对,但已经阻止不了感官的背叛。他的意识飘渺朦胧,就像天空中一吹即散的轻云。儿时他曾抱着卫轲在千坊居的蒲园中看那云朵,卫轲此时总爱嚼着糖,含含糊糊地说个不停,而他就一直抱着卫轲,笑眯眯地听他说个不停。 很多事情闪过脑中,包括他与左丘颉的翻云覆雨,与屠杖一起做出的伤天害理,他从商之后和百里弄筝的相互利用。 一切一切,过眼云烟,最终化作儿时的记忆。 “小轲……”他不觉喊出这两个字来。 “泠煜哥哥还是爱着卫轲少爷呢。”他听见玉笛的轻笑声,“看来是永远走不出这泥沼了。” 语毕,卫泠煜便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来。 玉笛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喃喃道;“游戏结束了,泠煜哥哥。” 他缓缓地撕下面皮来,随着那皮撕下,还可以清晰地听见骨骼转动的声音,令人心惊胆战。 那皮层下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绿眸春水,栗发青山,顾隰倚青。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末,千坊居忽起大火,燃烧三天三夜不停息,没有留下任何性命。 有资深的武林人士看到这熊熊燃烧的烈焰,硝烟冲天,便觉这与十年前西山派的大火,是惊人的相似。 只是相似罢了。 ☆、暗流涌动 荣烨二十二年九月廿九,夜。 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刑部侍郎李云清的府上,准确无误地潜进了李云清的房中,一片漆黑,仿佛是临死前的静谧等待。 “你!!啊啊”李云清还未搞清楚是何情况便痛苦地叫了一声,只觉身上的所有骨头在破碎,在融化,最后闭上双眸。 黑影一闪便离开了李府,他拿出一张字条,看了看上面的名单便奔向另一处――文渊阁大学士黄滔阅。 依旧不知不觉地潜入黄府,夜深人静,黄滔阅沉沉地睡着,黑衣人人过无痕地落到黄滔跃床前。 黄滔阅好似有所察觉,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名浑身笼罩着暗夜之色的人影立在帷幔外,他有些惶恐,脑袋正在快速想着应对的方法。 那黑衣人出奇地没有如对付李云清那般狠戾,他撩起帷幔点下他身边依旧熟睡的妇人的穴道,而后阴森的声音响起:“请大人随我走一趟。”言罢黄滔阅便也晕倒,黑衣人将黄滔阅扛起,消失在夜色中。 一夜之间,朝中三十几名重臣或是如黄滔阅这般失踪,或是如李云清那般永远安眠于府中。 早朝。 “混账!咳咳咳”龙椅上的天子雷霆大怒,双眸盯着唯唯诺诺跪在地上的众臣。 “皇上息怒!”众臣俯首帖耳。 左丘颉自知这些废物只会说这种话,忽然感觉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父皇息怒!”左丘懿站出来,一脸关切道。四皇子前不久刚刚失去了王妃,而今却重站在朝廷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脸上毫无异色,令人惊叹。 “眼下是派人将此案查清最为重要!” “懿儿有何看法?” “回父皇,儿臣认为此案由七弟破最为合适。” 左丘衍在一旁心中一动,眼角瞟了一眼左丘懿,心中略略有数。左丘颉听闻后看向左丘衍道:“衍儿认为呢?” “儿臣愿意担负此案。” “好,那么就由七皇子负责督查此案,刑部的人员可听从调用。”左丘颉向来许多重臣已不在,只能交予他,朝中大将尽损,连他最敬重的黄滔阅也失踪寻不到踪迹。 “是!” 这一事情解决后,忽然工部尚书刘倡上前道:“皇上,臣等有一言要进谏。” “说。”左丘颉看到是他,心中也大概有数是何了。 “自从三月以来,我国混乱此起彼伏,先是谣言四起,而后是武林动乱,再有江南之乱,这样下去不利于江山社稷。故臣等经过深思熟虑,恳请陛下尽快立储君,以保江山稳固,平定纷乱。” “刘倡你说的话朕可不爱听。”左丘颉冷笑,“听你的意思,朕似乎保不了这江山,且要不久于人世?” “陛下万万莫误解!”刘倡慌得跪了下来。“臣等只是希望陛下立储君,将此事办妥,以防外贼窥觊!” “外贼是指什么?” “武林等人狂妄,妄图窥觊我国江山!”郭原此事上前道。 “皇上请三思!”又有许多臣子上前道。 “笑话!”左丘颉一拍案几,惊得下边的人抖了三抖,而后他忽然不怒反笑,看得令人发毛道:“既然众爱卿都要朕立储君,可有合适人选?” “四皇子孝悌忠义,心系百姓,为人和善,宜室宜家,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孙强认真道,他上次在穆桦一案已然受了压制,此次不得不向左丘懿表忠。 “四皇子是不二人选。”郭原也附和道。 众臣也纷纷随声附和,左丘颉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道:“懿儿是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些人死心塌地的。” 下面顿时噤若寒蝉,要知道党羽勾结是左丘颉容不下的。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想着什么。”他冷笑,将桌上进谏的一大批文书扔在地上。“退朝。” 五日后。 左丘衍皱着眉心,一手托着额头,看起来有些烦躁,这件案子当真是困难。过了五日案情还依旧毫无头绪,三十多名朝廷重臣一夜之间或是暴毙房中或是失踪,而凶手神出鬼没没有留下半点线索,武功奇特,那暴毙的大臣没有丝毫外伤,只是骨头全数被化去,武林还未出现如此化骨功。 突然一封淡黄带着幽幽木兰香的信封落到他面前,左丘衍警觉地盯着那来路不明的信件,不知是否打开。 一阵清明的檀香由远而近,左丘衍只觉奇怪他府内可没点檀香而且这檀香有些熟悉,他不禁抬起脑袋环顾了四周。 “七皇子。” 灵动遥远的声音从左丘衍身后传来,仿佛是隔世的言语。 “是你?你找本殿作何?”左丘衍转过身直视眼前的人,这人他只见过一面罢了,可是如今能毫无阻碍地进出他皇府,而且还是来找他左丘衍。如今局势越发微妙,左丘懿已经有所行动,朝中重臣损了一半怕是左丘懿所为,只是为何左丘懿有如此大的能耐。在此时这男子主动来找自己,难道他是左丘懿的人? “我是微生逆的师父。”谬音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份,看着左丘衍不语他继续道,“面前的信件还请过目。” 左丘衍一听是微生逆便有些狐疑,微生逆这人与倚青走得近,还是释月楼楼主,他到底想如何? “身为皇子怎可如此胆怯。”谬音轻笑道。 左丘衍微微凝眉,干脆地拿起信件看起来,愈是往下看他的表情愈发严肃。这重臣暴毙失踪,还有自己的一些党羽被除去或是反悔都是左丘懿之意,只是这表面如此,内里实情却是加上信上还有倚青的私印。 “你们为何要帮本殿。”左丘衍收起信件。 “做个交易。” 左丘衍不语,盯着谬音的双眸越发深邃探索。 “微生逆便是你们左丘家当年的漏网之鱼――褚家后人承。”谬音淡淡道。 左丘衍脸上划过惊异,很快又淹没在沉默中。 “看来七皇子不太相信。”谬音轻勾嘴角道。 “我信。”左丘衍微微凝眉,“所以你们要如何?灭了左丘家?夺回江山?” “不,承不适合当皇帝,我只要左丘颉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所以?” “我会帮你到底。”谬音言罢他再取出一封信件交给左丘衍意味深长道,“这个交易你现在可以不答应,不过我肯定你会答应。” 左丘衍接过信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放到一边,而谬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离开了皇府。 “报――” “传。”左丘衍疲惫道。 “启禀七殿下,府尹来报,那置于府衙的三十具重臣尸首无故消失。” “嗯。”左丘衍像是早便知道般,他平静地站起身来,“备轿。” “是。” 那人走后左丘衍回头看了看那未开封的信,他拿起信件刚想打开。 “报――” “说。”左丘衍把信藏于袖内。 “玉君侯府邸失火,玉君侯葬身火海。” 左丘衍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灰烬。 往昔繁华的顾府如今如竹篮打水一场空,荣华尽失,那断壁残垣仿佛还在诉说着那山珍海味。 那牌匾掉到了地上,上面金碧辉煌的二字早已被烧得辨别不清。 左丘衍还能清晰记得这里的每一个院落,他所站的是大堂的位置,前不久他来时还看见顾隰喝得个烂醉,在这里依依呀呀地发起疯来给自己唱西厢记。他们还时常在此用膳闲聊,用轻佻的话语侃宫中龙争虎斗。 往东走去是荷园,顾隰夏日最爱来此地。那次他来到这里,还能看见他与霍十方缠在一块。还有那西边是厢房,记得他对顾隰彻底死心也是在这里,他笑意盈盈,自己不动声色,二人的情怨也就一刀两断。 那些钦差本想抓了顾隰回去兴师问罪,谁知出了这样的事来。火势这么大,别说尸骨了,钢铁都被烧成了灰烬,根本无从下手。 左丘衍呆滞地站在那灰烬之上,心酸和心烦的感觉涌了上来。虽说顾隰与自己无甚可能,但毕竟在储君之位的争夺上帮了不少,而自己今后的路也少不了他相助。他不禁琢磨,这火从何而起?莫非有人故意陷害,但以顾隰的武功,不可能会丧生火海。 难道 他眼前忽然一闪,便陷入了无端的黑暗中。 玉君侯顾隰丧生火海,长陵百姓悲痛欲绝,皇廷也下旨表示哀悼。百姓们纷纷上街来追悼玉君侯,有人还做了首诗长歌当哭道: 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长陵灰。 而在遥远的长陵郊外,却有二人如胶似漆,如□□燕,向西而行。 金色长发那人英俊沉稳,蓝色的双眸含着欣悦看着身后那气喘吁吁的家伙,脸上露出宠溺的笑意,后者见了他这样,便嘟着嘴道: “影你笑甚么嘛?” “小财迷,叫你贪心,拿了那么多金子。”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上前帮他拿了一袋扛在肩上。 “哎哟哟,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不拿点作甚嘛。而且顾郎也真狡猾,说拿了金子要分给他七成,这两千两黄金有一千四都给他了呐!我能不多坑点嘛!”花想容眉开眼笑,直腻歪上砂影, “好好好。”砂影笑着道。“咱们快走罢。” “好咧~对了影,回西域后我想吃羊羹。” “小馋猫,你不是最讨厌这个的吗?” “哥哥我只爱吃影做的!” “净胡说。” “哪里!” 两道黑影渐行渐远,夕阳缓缓地落下,留下暧昧的余光。 大漠长疆探砂岩,风尘天侧抚云烟;九马画山数命运,一生伴君不羡仙。 【浅峪?浸月阁】 秋意渐至,浸月阁有些萧索之色,依旧的木亭,依旧的古琴,依旧的人。一人拨弦,一人执笔,在这飘摇秋色中定格,只剩下琴音游荡出这幅丹青。 突然,微生逆停下来,谬音不解地看向微生逆道:“为何停下?” “突然没了方向罢了。”微生逆笑了笑便继续着手调了几下琴弦,要找到接下来的音。 谬音放下笔来到微生逆身旁道:“把上一句弹来我听听。” 微生逆颔首而后轻而易举地拨了拨琴弦,又是到了某一个点后便不再弹下去,谬音轻捻了几根琴弦后便扬起自信的笑容,一串灵动的音律流泻开来。仿佛可以让顽石点头,可以让残花苏醒,可以将让黑暗驱散。 “这首曲子我帮你补完。”谬音收手,眼带笑意道。 “落辞。”微生逆言道。 “这曲不悲,怎能取如此名字?”谬音重新回到桌案前,执起笔继续那未完的画作。 “青石谧落雾化归,如落堪称凤凰游。定辞非欲此中言,落辞一点作可怜。”微生逆不紧不慢地吟出。 “倒是很适合这画。”谬音将微生逆的几句诗题在自己的画作上,嘴唇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展露却也内敛,冷傲却也温柔。 微生逆温柔地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谬音,他准确地将人抱到怀里,落花也听得到的情,像是残叶落入泥土也心甘情愿的爱:“我爱你,很爱很爱。” “从十四岁至今我爱了你五年,接下来的五年,十年,二十年,四十年直到永远我都会爱着你。”微生逆在谬音耳边轻声呢喃着。 “嗯。”谬音的眼神有些放空。 “怎么了?”微生逆紧张地看着谬音。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谬音仿佛下了决心般,认真地言道。 “嗯。”微生逆笑着点头道。 “我” “见过楼主。”一名黑衣人落到微生逆面前跪下言道。 “跟我进来。”微生逆看了一眼谬音便走回房间,那黑衣人也跟着进去。 亭内的谬音看着微生逆成竹在胸的背影,扬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原来十几年前那个事事依赖自己,每时每刻都缠着自己的小孩已经渐渐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不到一刻钟微生逆便重新从房内走出来,笑容满面地回到谬音身边道:“师父方才要说何?” “没,只是想说你的生辰要到了,想要何礼物?”谬音笑道。 “师父把自己当礼物送给徒儿如何?”微生逆开玩笑道。 “胡闹,你不要我还省事了。”谬音瞥了一眼微生逆。 “那就从旧。” “一碗长寿面。”谬音了然道。自从承的爹娘离世后,每年自己都给承准备一碗长寿面庆贺生辰,十几年不变。 “两碗。”微生逆意味深长道。 “为何?” “上一次谬音欠我一碗。”微生逆提醒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谬音恍然大悟,上一次承生辰之时自己在岛上,而承已然出岛,他无奈地点点头道:“好,随你喜欢。” 而承不知道的是那日谬音依旧照例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独自在木亭对着那碗面坐了一夜,寒风侵袭。 微生逆笑出声来,悄悄在谬音耳畔诱惑般言道:“你做的面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谬音出奇地没有反驳,琉璃般的双眸闪过几分哀伤,昨夜的那一卦令他心惊,卦曰:缘灭一生。 “怎么了?”微生逆心疼地抚着谬音的面庞。 “这是我欠你的。”谬音淡淡道。 “这是何意,你”微生逆只觉得谬音与平常不太一样。 “开玩笑罢了。”谬音恢复过来,笑了笑。 “你从不欠我。”微生逆认真地言道。 话音刚落,谬音热情地环上微生逆的脖子主动献吻,毫不羞涩地将舌送到对方口中。微生逆乐在其中,眼含笑意卷上谬音的舌,二人热情融化了满庭落英。 “陪我。”谬音抽出个空隙,迷蒙地看着微生逆轻声言道。 “遵命。”微生逆开怀地言道,说着便将谬音横抱起来走回房间。 秋雨来得利索,就在二人关上门后顿时青天落雨,雨势溅入木亭,风透过房外的木亭,扶起谬音笔下的画作,漫天飞扬最后飘落地面被无情的秋雨打湿最后零落烂去。 房内依旧温暖美好,春光融融。风过帷幔,吹起绵绵情意。 缘灭一生,辰过有悔。 或有天涯,以命换命。 ☆、宫变风云1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廿十,天子生辰 长风赋长宫,歌般委婉。 长陵远郊,万里轻云。蒹葭宿莽,泽兰椒房。常言相思,中落一灰。悲鸟古木,长恨离歌。白鹭鸣坛,水鸟交境。俯首墓陵,孤坟千里。 素衣男子,一手轻拈酒杯,一手抚上那冰冷的墓碑。 爱妻穆慈恩之墓 “慈恩,你是否孤寂?”声声悲惋,滴答酒声倾落坟前。 “慈恩你可知道我左丘懿算了一辈子,忍了一辈子,可是他!”左丘懿有些摇晃,他索性倚着那墓碑坐下来,继续道,“他左丘颉更是不留活路。” “若是江山与你,我可以不要江山。”左丘懿看着万里晴空,喃喃自语道。 “可如今慈恩你先我一步。” “没有你陪我坐享江山,我该有多寂寥?”左丘懿侧着脑袋,目光悲伤地看着那墓碑,他将唇轻轻触碰那石碑,一阵荡心的冰凉。 “慈恩你放心,今夜之后[儿是我靖国最尊贵的公主,不会有人欺负她。” “慈恩” 朝西惜朝,无泪江山。 【皇宫?祭台】 长风呼啸,吹卷走祭台上之尘埃;众臣俯首,供奉起玉阶上之天子;祭司轻念,祷告着临近不惑之祝词;大地变幻,低吟出万物之息。 靖国长生殿,神灵栖息地。 当朝天子左丘颉一身蓝色朝服,颈配青金朝珠,几欲与浩瀚苍穹融为一体,出现在群臣前,履行生辰祭天之务。他缓步迈上玉阶,长长的衣摆拂过几层阶梯,雍容华贵,但在他眼中不过按部就班罢了。 这种祭天,无甚作用。 献官,配祀,祭器,祭献,乐舞,不过依例办事,无甚新意。人死不能复生,祭天如此多次又有何用处?给他人瞧着罢了。 祭天完毕后便是移步到别殿宴席,赏灯,竟似去年光景。但如今韶华依旧,芳华已故,物是人非事事休。 有何乐趣? 他轻饮几杯酒后忽然将杯一置,在众臣的目光中道:“朕累了,众位爱卿也去休息罢。” 众人便依礼行事,退了去。 左丘颉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闪烁着烛火的祭台――每次祭天后都要在祭台上高高的四角点起火来,以照亮苍穹。他忽然心血来潮,对身边的常广道:“朕要去祭台。” 常广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还是依言备了轿子过去了。眼下夜色已黑,宫中也渐渐灭了花灯,寂静了下来。 到了长生殿门口,左丘颉忽然道:“朕自己一个人进去。” 常广愣住,不料他会提出这样的话来,想劝阻却被左丘颉的眼神止住了,而后还加了一句话道:“暗卫也免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长生殿。 后者呆愣在原地,忽然心中发出一阵长叹。 左丘颉沿着今日的线路登上了祭台,他遥遥望去,可以看见宫门一群马车的走出,那是今日来祝寿的众臣。他木然地看着唯唯诺诺给他磕头祝寿的群臣走远,心中冰凉一片,这群家伙有几个是信得过的?半数心腹重臣或是惨死或是失踪,而今这剩下的一个个心怀叵测,就巴不得自己驾崩了,扶持着四皇子登基罢。 念到他两个皇子,左丘颉心中获悉不多,他从前一直将全部精力倾注于左丘r,对其他皇子知之甚少,因此也不敢轻易定下储君人选,且眼下看来,二者的能力相差不多。 左丘颉有时候也想,左丘r死后是什么让他撑到了今日还泰然自若,细细想来,竟追溯到他的生父来。 前朝皇帝左丘亥,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从他有记忆以来,左丘亥便是个严父。他小时候手掌总是被打的通红,哭得鼻子都红了,但后来左丘亥便派人给了他些糖果来,算是一根棒槌一颗甜枣。虽是如此,被打、被责骂的时候很痛,但他还是十分期待那甜枣的滋味,甜到心里。 他经常悄悄地看到左丘亥站在那副江南水墨画前发呆,听人说那是因为他想娘亲了。他还听说,他和娘亲长得很像――他很疑惑,既然如此,为何爹对他那么差?他每次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酸楚。 左丘亥的那张脸在他脑中徘徊,渐渐地与另一个人重合起来――左丘衍长得与左丘亥是极像的,如一个模子刻出来,因此他一直对左丘衍一直持有复杂的情感。 脑子里蜂拥而至一群毫无头绪的东西,左丘颉不禁抬首起来,看见了灰蒙天空,嘴角竟扬起无奈的笑意来――为何看不到漫天繁星呢?小时候他听常广说,每一颗星都是一个逝去的命,那时候他还不屑于听这些说法,但此时竟然渴望这是真的。 那些死掉的人,若是复活了,那该是何样子。 一滴雨水打在他的脸颊上,轻声细语,柔柔而落,既而又有数滴雨水降落,秋雨冷刺骨,打着那梧桐芭蕉,凄冷无比。 直到他已分不清雨水和泪水,耳边响起微弱的轰鸣――他的右耳早在被屠杖追杀的时候失聪,时不时还伴着一些微弱的嗡响。 孤家寡人,坐在这高高在上的龙椅,傲视天下。下面流着一群人的鲜血,他一直这样看着,真的很累。 “父皇”他缓缓开口,眼神空洞地望着漆黑的雨夜苍穹,目光流离了几十个春秋,“你意欲朕何为”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安宁。 直到他感觉脖颈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后是昏天黑地的眩晕,他被硬生生地摁到了祭台上的一个高柱边,上面撺掇着的火苗照亮了掐着他的人的脸庞――那人拿着佩剑,纤细的双手却大力得吓人。 “左丘颉。”左丘懿狞笑起来,“万岁。” 左丘颉反应过来要挣扎,却被左丘懿用剑狠狠制住了四肢,一把划破了他的衣摆。他终于回过神来,张口便道:“混账,你” “你是想知道我怎么进来的罢。”左丘懿冷笑道,用长剑狠狠在他的右腿上一刺,霎时血流,痛得左丘颉闷哼了一声。 “那群暗卫早已被我的人杀了,眼下就算你喊哑,他们也不会出现了。” 左丘颉心中逐渐明了,而也沉默起来,他眯着眼睛,感到腿上的疼痛麻木了,便不再动。 “而你那些忠臣们便是我让释月楼的人杀光的,怎么样,你儿子是否狠心?”左丘懿阴笑起来,皓齿在暗夜中发光,好似噬人的怪物。 “或许是说,你儿子很厉害,居然能让释月楼的人帮忙做事。” “释月楼微生逆”左丘颉一下子又挣扎起来,大吼道,“是不是微生逆那个孽障!” 左丘懿用力在左丘颉的腿上又化了一道口子,笑道:“一年前他找我要褚空的灵骨,就在不久前有个人告诉我那褚空的灵骨便在父皇你的寝宫呢。” “当然,那会儿父皇还在江南,我倒是毫无阻拦地拿到手了。” “在我意料中,微生逆确是任我使唤。” “真不知道父皇你是何种心思,居然和灵骨共处一室,还是前朝皇帝的灵骨。” 左丘颉心底的恐惧渐渐聚集起来,穿过重重秋雨,那沉淀记忆的空灵的灰眸仿佛就在远处注视着自己,嘲笑。 “我能如此快地在今日屠杀你左丘颉,登上皇位还真感谢那微生逆了。” “贱货,你可知道微生逆是谁?”左丘颉开怀大笑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左丘懿。 “不管他是谁” “他是褚空的孙子,褚佑的儿子,褚家唯一的后人承。”左丘颉嘲笑道。 左丘懿一愣,很快他又无所谓地摇摇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我所用。” “你也未免太自负了。”左丘颉摇摇头,惋惜道。 左丘懿见他如此,便有些阴险道:“临死前,有一件事父皇定会感兴趣。” 后者闻言,收起了笑容,抬了抬眼。 “关于五弟之死。” 左丘颉猛然睁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左丘懿。后者对他的反应很是有趣,那长剑靠近了他脖颈,轻轻一挑,挂在他胸前的银龙项链便跃了出来。左丘颉开始颤抖起来,他看着左丘懿的剑锋泛着寒光对着那银龙,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其毁灭。 “你一直很爱五弟,爱得让所有人都看了出来了。”左丘懿悠然地在陈述过往的事实,“若这样下来,五弟定是储君无疑,那我们该怎么办呐!”说着还拿剑锋点了点那精巧的银龙,眼神泛着冰寒。 “不”左丘颉竟哀求起来。 左丘懿嗤笑地摇摇头道:“果然呐,一提到五弟你就六神无主,亏你还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而后又叹气道:“所以啊,五弟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咯。” 见左丘颉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左丘懿笑意更深:“但是谁若是杀了五弟,依你的性格,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我思索了一下,便让三哥这货当了替罪羊。” 左丘颉霎时明白了,忽然大力挣扎了起来,也不管腿上流着的血,左丘懿差点被他掀了,好在最终制止住。左丘颉喘着气,眼神中几乎要把对方千刀万剐:“是你教唆左丘宇杀了r儿?!” “你是怎么说话的,怎么是教唆,我只是让左丘宇知道现在的局势,而那蠢货坐不住自己去下手了。”左丘懿大笑,道,“同样是儿子,怎么称呼差这么多?” 二人的发丝早已被连绵的秋雨打湿,左丘颉腿上的血顺着雨水渐渐留下,些许是左丘懿的剑口刺得不深,竟然奇迹地不再流了,那痛感也不再那么明显。眼下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这都是左丘r之死的始末。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不过,这也归功于左丘宇这蠢货,轻易便被我挑拨,也不枉我以身犯险,以身用毒。” “当然,若不是你宠爱五弟,那去郊外平定乱民的便不会是五弟。” “所以啊,害死五弟的是你呀。” “左丘宇路上被人处死,也是你的旨意吧。” “左丘颉好生厉害,亲手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果真是我的好父皇。” “左丘懿你好阴险”左丘颉听着左丘懿喋喋不休地话语,嘴里喃喃出这句话来,却为自己的无力反抗痛到极致。 “阴险?阴险的是你罢。”提及此,左丘懿眼神中浮现哀伤。“是你害得我爱妻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吗”左丘颉恍然记起他的娘亲,那年他也是差点毙命呢。他的娘亲是西域的女子,妩媚妖娆,左丘亥对其用情至深,整日陪伴在她身边。不料在生下他那一日,却难产而死,自打这之后,左丘亥像是变了个人――这或许是对方对自己始终没有好脸色的原因,谁叫他左丘颉间接害死了他娘亲呢。 “你左丘颉就是个孽,也难怪会到如今田地。” “孽r儿当真是我害死的?”左丘颉整个人放空,木然地盯着前方。 见他神游天际的模样,左丘懿怒火中烧,已不想再废话,道:“今夜是你的寿辰,也是你的死期。” 剑光一寒,呼啸而下。 下一刻却被震飞了数尺,在左丘懿回神之前他已被狠狠地踢开,他立即闪身以免重伤,但还是被冲击到了另一个高柱上。 暗夜中那人的黑紫相间长袍格外的高贵,手拿着左丘颉的御剑,轻笑地看着左丘懿。 “左丘衍”左丘懿笑着抹了抹嘴角,不出意外地看到一片嫣红,“你怎么在这里!!” ☆、宫变风云2 “四哥神机妙算,七弟佩服佩服。”左丘衍冷笑起来,本来就阴郁的面容在此刻令人打起寒战来,那一颦一笑的寒意渗进了心底。 潜龙跃水面,金光扬苍穹。 “去死。”左丘懿起身举剑便向左丘衍砍来,后者不慌不忙与之博弈。左丘懿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剑术竟不如左丘衍,心中一阵烦躁。 “很惊讶吗,四哥。”左丘衍此时开口道,一剑又挥去了左丘懿的杀招,“从小你们便觉得我剑术平平,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呀。” “来人。”左丘懿大喝道,他可是把西厂全数布置在着祭台周围,只要他一呼,左丘颉和左丘衍必死无疑。 只是一片安静,祭台依旧只有三人。 “怎么回事!”左丘懿有些畏惧,这完全不是计划,难道念此他死死地盯着左丘衍。 “西厂早已被微生逆灭了。” “闭嘴!”左丘懿咒骂起来,他开始思索起来,微生逆背叛可是他当真不想要那灵骨了? “皇兄要明白,威胁可不是对任何人都有用的。” “难道你也去找微生逆了?”左丘懿眯起眼睛道。 左丘衍淡笑不语,那表情有些嘲笑。 “微生逆可是前朝之人,你也会被他玩死!!”左丘懿咆哮起来,挥剑便朝左丘衍攻去。 “我还知道那蓝衣服的男子可是当年被奉为神明的扶生大祭司,这会儿也是帮了我不少呢。”左丘衍一边拆招一边淡笑。 “去死!” 左丘颉听着他两个儿子的谈话,顿时很想笑,一个承一个扶生竟会有如此大的能力,几乎毁了他左丘家。 “荒唐,我左丘懿怎会输!!”他左丘懿从小便是出类拔萃,从来不把左丘衍放在眼里。他一生用人不疑,奈何这次当真是信错人?他此时心念一转,便忽然向角落的左丘颉袭去――就算眼下不能了解左丘衍,至少也要为爱妻报仇。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报仇成,左丘颉就在他近在咫尺时忽然闪开了去,方才被袭击全因自己失神,而且是被暗算,若是面对作战他左丘颉可不是弱柳。 很快左丘颉一阵凌厉的耳刮子便朝左丘懿打了下来,那力道大得让他觉得牙床都在震动,他手一松,剑便掉了地。他咆哮起来,双手再次上前掐住了左丘颉,怒吼地要将他活活掐死。 左丘颉左脚一抬,正正中了他的胸口,他直觉一阵剧痛,便被生生踢了出去,他瘫软着滚到地上,正在那阶梯边缘,而后便直直地落了下去――最后脑袋磕在祭台之下,眼前一片黑暗,口中依旧不忘喃喃道: “慈恩” 雨水混着血水在玉阶上缓缓流淌,只听见秋风萧瑟之声。 左丘颉木然地瘫在祭台上,火光罩着他白如雪的脸,以及早就没了颜色的双唇。 而左丘衍一脸淡然,看着左丘颉道:“父皇你看,四哥也活不成了。” 左丘颉此时竟失去了勇气去和左丘衍对视,他缓缓道:“你想说何。” “立我为储君。” 左丘颉听闻一阵恐惧,他不知为何心底里一想到左丘衍登基的场面就觉血液凝固的感觉,浑身泛起含义,那遥远的记忆也浮现起来。 不愿想起,但还是来了。 ――新皇左丘亥登基,太子左丘颉觐见。 眼眸中宛若倒映了左丘亥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之上,黄裳玉履衣皇上,古渡清波翠长陵。嘴角勾着一丝傲视群雄的笑容,不带一丝感情。那双鹰一般的瞳眸看向了他,唇齿一张一合地道―― 颉儿。 “你休想。” 最终的记忆化为一句回绝。 “早知父皇会说这句话。”左丘衍笑起来。“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像皇爷爷么。” 左丘颉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左丘衍,而后者不再看他,目光投向遥遥的远方,念道:“快了呢” 祭台上的人沉默下来,幽静中只听得到雨声滴答。 一侍卫般的人物渐进,重重地跪在左丘衍跟前道:“君家一万精兵已到,五千在长陵城,五千已然包围皇宫。” “下去吧。”左丘衍满意道,而后转头看向那意识有些靡靡的左丘颉,“父皇,我左丘衍从小便知道,喜欢的东西要自己拿,可不能靠别人给。” 左丘衍手中的御剑轻轻搭在左丘颉的肩上 “再等等,父皇莫急。” 【四皇子府】 微生逆独自一人落身与四皇子府,皇府只是少许烛光,今日是左丘颉生辰而左丘懿府上的下人都被批准上街共乐。他循着微弱的记忆找到府上的主堂,方才潘永霜来信让他到皇府拿灵骨。 “哎呀~你居然独自前往,是不怕咱家削了你这娃子?”潘永霜突然像是蛇一样,交缠几圈而后成人型出现在微生逆面前,浓浓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朝微生逆涌去。 微生逆忍着干呕的冲动,淡定地瞟了一眼那不阴不阳的阉人手上的盒子言道:“我要的东西。” “四皇子可是好心,帮这破盒子解封了。”潘永霜那恶心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微生逆,说着便打开那盒子。 “拿来。”微生逆强忍着那到喉咙的恶心之感,僵硬地伸出手。 “你个小兔崽子,咱家就是看不惯你这一副傲慢的表情。”潘永霜“啪”的一声将那盒子关上抛到树上,一时间化作一条柔弱的粗绳朝微生逆缠去。 微生逆快速地躲过潘永霜想要到树上取回那盒子,可是潘永霜不放过微生逆,若蛇般的身躯缠绕着树干直直爬上,被他缠绕的树干瞬间化为灰烬。大树倾倒微生逆又躲开落回地上。刚想接下那盒子,没想到潘永霜抢先一步将盒子拿回手中。 “拿来。”微生逆话不多说,继续道。 “死娃子,咱家今日便收了你。”潘永霜看着微生逆嫌弃的目光,顿时便火大起来,一个扭身便把身躯化为一根细细的绳子连那灵骨盒也随着融进去,那宛若绳子的身躯渐渐湿哒哒起来,绿色的浆液不停地掉落到地上。 “恶心。”微生逆皱起眉来躲着那细绳,他不是打不过那潘永霜,是当真不愿意与那似人非人的物体交手。 潘永霜看着微生逆丝毫不打算出手便觉不爽,他要的是和微生逆对战而后亲手将那人化为灰烬,如此下去当真是会浪费时间。突然他脑中滑过一丝想法,思索着四皇子那便快要得手了,这微生逆早就没了利用价值。 只见潘永霜重新化为人样,手上依旧捧着盒子,他道:“微生逆,咱家就不让你如愿。” 微生逆只觉不妥,立即飞身上前要夺那盒子,而潘永霜早已做了手脚,就在微生逆刚刚碰到那灵骨盒的一瞬,那盒子便燃烧起来,□□末簌簌落下,风一吹便飘扬起来。 微生逆木讷地松开那木盒,被绿色幽火包裹的木盒“砰砰”落地。 深秋清雨,那灵骨撒在雨中丝毫不见了踪影 木盒的碎屑还在燃烧,那幽绿色的火光映入微生逆灰色的双眸,细细的雨滴轻轻落在他血红的衣衫上,像是在留恋亲人的体温。 世间一切都在与他承开玩笑。 “爷爷爷” 绯红的双唇轻轻张合,吐出那未曾道出的字眼。 潘永霜耻笑一声便趁机一个快速旋转将自己扭成个粗大的鞭子朝发呆的微生逆圈套过去。 微生逆感觉背后的疾风,嗜血残忍的笑容重新爬上他的嘴角。 一剑出,万剑默。 坎离第九层――阴阳归宗,瞬间,微生逆周身闪烁着耀眼的白茫,周身幻化出成千上万的幻剑汇到翟u剑体内,潘永霜想要逃出这个幻象奈何却无法移动一步。 一切尽是一瞬间,而痛苦却流长。 翟u丝毫没有给潘永霜思考的机会,直直飞向那不人不鬼的潘永霜,从头到脚螺旋着缠绕着那人。方才汇到翟u中那千千万万的幻剑浮现,飞梭没入潘永霜体内,那是凌迟之感。 “啊!!!”潘永霜尖锐地嚎叫起来。 那剑没入体内变成了混着剑锋的剑气,全部在五脏六腑缠割起来,一下一下不致命但却锥心入骨,无法拔出,剑气增多,身体渐渐膨胀起来。 万物阴阳,众是剑气。 脏器渐渐被移位,挤在一堆,胸腔开始膨胀起来。 “啊啊!!!”潘永霜倒在地上滚动着,只是一动,那体内的剑锋便开始流动撞击。 微生逆一挥衣袖,万物归静,皇府一切如常,他一步一靠近那痛不欲生的潘永霜,唇边的开怀趣味的笑容,冰凉的灰眸散发着比这深秋更为寒冷的气息。 加大的雨势将微生逆全身淋透,雨滴顺着他冷漠的面庞落下,长过腰际的银发浸湿,贴到脸上,白透的脸,绯红的唇,妖冶之美。 “痛苦?”微生逆半跪在潘永霜面前。 “你!!别过来!!!”潘永霜惨叫着,艰难地往后移动,皮肤开始渗出血水,七孔也渗出绿色的液体。 “莫怕。”微生逆轻柔道,像是对待情人,他细白的手指点上潘永霜的胸腔。 “啊啊!!!!” 红光从微生逆的指尖流出,渗入潘永霜的体内,炙热如火融化了潘永霜体内的脏器和剑气,一时间那体内的剑气变成了液体充斥在胸腔和腹腔。 微生逆轻笑一声便将手置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人的左胸。“啪”的一声,白皙的双手直接戳破了胸膛,“咔”地折断了肋骨探入血淋漓的心房,森森肋骨混着经脉烂肉就这样被微生逆用力抽出,放置一边。而另一手为潘永霜输着内力将人的命吊在一线上。 “啊啊――” 绿色的液体混着血液从潘永霜那空洞的胸腔内流泻出来,红绿的液体混溶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恶心的颜色,黏黏糊糊地就这样漫延在地上,混着一些烂肉与脱落的脏器,死尸般的恶臭混着血腥味弥散在整个皇府。 “阴阳归宗我还是初次使用,没想到效果挺好的。”微生逆笑吟吟道,说着便再次伸手进窟窿。 潘永霜已经说不出话来,钻心的疼让濒临晕眩的他又清醒过来,惊恐的小眼睛像是看到了夺命阎王般,亲眼看着自己的骨头和内脏摆放在自己的身边,胸前一个窟窿不停流下恶心的液体。 “小u我们走了。”微生逆语毕,那缠绕着潘永霜的黑剑便回到微生逆手上。 那剑仿佛不喜欢微生逆手上的血腥,乖巧地将微生逆手上的血液全数吸收入剑体内,很快微生逆便恢复干爽洁净,连周身的血腥味也祛除,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乖。”微生逆赞美地看着手上的黑剑。 快如闪电,微生逆红衣轻扬便消失在暗夜,当夜四皇府被黑紫色的无名之火化为灰烬。 【皇宫】 雨落祭台,父子二人对峙着。 一个血淋淋的黑影砸到左丘颉跟前,左丘颉认得那是辰谜,暗卫总队长。左丘衍见此便轻笑起来,很快一道月白的身影如仙人落凡般半飘到左丘颉面前。 “四弟,别来无恙。”谬音对左丘颉浑身的伤痕视而不见,闲逛着这他二十多年不曾涉足的祭台,一物一柱竟是和当年别无二致。 “见过三伯。”左丘衍躬身作揖行礼道。当日谬音给他的信件上早已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还有倚青的字迹和私印,这才令他相信,也下决心就在今晚起事。而他与谬音的交易便是不再追杀褚家,恰好他左丘衍倒真没甚兴趣去追杀微生逆。 谬音手上一滞,表情有些裂痕很快又恢复淡定,而左丘衍很快他便意识到什么,像个乖宝宝一样重新行礼道:“先生。” “三哥果然运筹帷幄,连皇子夺嫡也控制全局。”左丘颉倚在石柱上,道。 “各取所需罢了。”谬音抚上那光滑的玉璇玑。 左丘颉哈哈大笑起来,没人知道那的笑容中保藏着多少情绪。 “噗” 突然一道力量将左丘颉腾空而起,最后直接把他砸到石板上,骨骼断裂的声音异常尖锐,鲜血从胸腔涌上喉咙。 “啊――” 又是一道力量打入他的身躯,仿佛五脏六腑都在震荡。 “三哥真是狠心。”左丘颉勉勉强强地撑起半个身体虚弱地看向那不远处的谬音,鲜血浸湿了一大片衣襟。 “是你对家太狠心。”谬音手指点了一下空气,一道金光笼罩着左丘颉。 “啊啊!!!”左丘颉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狼狈不堪地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就像是被千蛇万蛛撕咬着每一寸肌肤。 “作为交易,留你一条狗命。”谬音冷漠地说着便抬手一掌。 左丘颉整个人腾空而起又是重重地砸向石柱,最后血淋淋地滚落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翩然而落的那抹红影。 “承。”谬音看到微生逆来了才有了些许暖意。 “谬音,我们走。”微生逆握上谬音的手,灰眸中是掩藏不出的悲哀与疲惫,连语调都有些不稳。 “嗯。”谬音好像看出来微生逆的不妥,他想着眼下还不是说话之时便回握上微生逆。 “三哥依旧如此心软,当年的心软把褚家王朝拱手让人。”左丘颉撑着一丝意识嘲笑起来。 谬音闻言浑身一颤,握住微生逆的手渐渐冒起冷汗,而微生逆扭过头看向濒死的左丘颉道:“即使如此又如何。” “你懂个甚,我们天神般的三哥” 谬音脸色一白,一掌将左丘颉拍晕,尘封的记忆涌来,心底的负罪感让他双腿有些沉重,他突然放开紧握微生逆的双手,一眨眼便飞离了祭台。 “谬音!”微生逆连忙追着谬音离开。 左丘衍看了看眼下的局势,左丘懿早已昏迷不知死活,左丘颉奄奄一息也说不出话来,于是便依计行事。 原本黑暗的苍穹忽然青光乍现,一声尖锐的鹰磔声起,仿佛在昭示着不详的预兆。 青冥轮转,十层不回。 那人宛若凤凰涅重生般出现在左丘衍面前,一身秋香色长衫,虽稍显短促,但穿在身上也别有一番风味,他手执玉龙,笑意深深地落了地:“阿衍,久不见都要当皇上了。” 左丘衍看着眼前货真价实的顾隰,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凛冽的神色更胜这苍凉秋雨。 “倚青觉得耍我很好玩?” 顾隰落地,而霍十方紧跟其后。他收敛了笑容,一步步朝左丘月走去,湖绿色眼眸在远处乍现的火光中熠熠生辉:“师父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金蝉脱壳之计也是形势所迫,阿衍又怎说是戏耍。” “花想容说的那些话可否是真。” 左丘衍是这么漠然地问的,眼神带着忧伤的决绝和嘲讽――他些许知道答案是永远不可能的答复。 而顾隰就这样看着他,湖绿色的眸中泛起些许涟漪,在惊涛骇浪之后渐渐归于平静。似乎那冰冷的秋雨已经把二人的灵魂融化,融在时空的轮轴里,飞速地向不可预知的方向转动。 身后忽然有剑衣摩挲的声音,顾隰猛然回头,却看见只是霍十方换手握剑罢了。后者见顾隰回头便露出询问的表情,面色依旧是死人般的漠然。 死水,无澜。 顾隰笑了,带着他的回答:“是。” 他回答得坚决,也伤然。 说他对左丘衍没有情,绝是子虚乌有――只是,他顾隰不愿带着另一个还未消逝的情愫去选择另一段新始罢了。 无非如此,无法可选,不如罢了。 左丘衍听到他的回答便笑起来,伴着冷雨滴在他面庞,有种在流泪的错觉。 半晌,他挪动脚步,神色漠然地走到昏迷得奄奄一息的左丘颉身边,举剑对着顾隰,勾起嘲讽的冷笑: “那倚青,可要报杀父之仇。” 顾隰视线透过秋雨,看着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左丘颉,道:“阿衍既然是皇上,本侯自然听陛下的旨意。” “我不会让父皇死。”左丘衍看着顾隰,一字一顿,已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要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顾隰闭上双眼,嘴角轻勾,柔声道:“臣领旨。” 【潜龙殿】 殿内众太医继续为左丘颉疗伤,而殿外挤满了百官,顾隰和左丘衍站在殿外维持着重臣的情绪。 “侯爷,你怎会”胡不泊上前一步,问道。 顾隰莞尔一笑,似乎是经历沧桑后的豁然:“本侯遭人陷害,几欲要被置于死地,好在有高人相救,得以从火中逃脱,但不幸受了些伤,直得暂时去山中疗养。” “是何方的高人?”马志也上来好奇地道。 “那是居雾山一隐者,乘巨鹰相救,只可惜不知名号。” 群臣听闻慨叹不已,纷纷道玉君侯有神仙相助,但这稀奇的喟叹立即被潜龙殿中的紧张纷乱淹没。 “七皇子,请受臣等一拜,多谢七皇子救命之恩。”黄滔阅突然拜下,而后那三十几名被掳去或是刺杀的重臣也相继跪下。 微生逆让人刺杀朝廷命官,但只是让他们假死,之后将那些人的尸体偷走,以左丘衍的名义将其救活安置,而那失踪的大臣依旧如此。 “诸位请起。”左丘衍连忙扶起黄滔阅。 时间悄悄溜走,雨渐至,晨到。 “皇上!!”殿内一声尖锐,悲痛的声音响彻皇宫。 那震天的声响令众人一愣,群臣立即知晓这是何的预兆,无论是真是假,眼眶都红了起来,而后纷纷跪下,等待那即将的号召。 “父皇”左丘衍一脸惶然无措,猛地推开殿内的大门,那沉重的金丝楠木让他手有莫名的生疼。 房内一片死寂,只见榻上身着龙袍之人面无血色,唇与肌肤几乎融为一色,犹如被揉碎的宣纸瘫在被褥里。 那老御医跪在地上死命磕着头,泣不成声道:“老夫……尽力了……” 话音未落便哭声震天,左丘衍上前一把拉住他御医道:“父皇怎么样了?!” 那老御医颤抖地涕泗横流,哑声道:“皇上龙气尚存,但与……与行尸走肉无异” “什么意思?”左丘衍紧张地盯着他,那眼神凌厉得吓人。 “皇上身体上的伤患可以愈合,但是老夫用尽各种办法,皇上都不醒啊!”而后哆哆嗦嗦,似乎鼓足了勇气道:“依老夫多年经验,皇上……皇上是不愿醒来啊……” 左丘衍眼中闪过一丝成竹在胸的快意,而后很快被愤怒淹没,怒声道:“满口胡言乱语!父皇怎可能会不愿醒来?庸医!” 众大臣纷纷上前劝阻左丘衍不要动怒,左丘衍又破口大骂了几句,便把众人都赶了出去,独留自己与左丘颉在房中。 左丘衍听着窗外的秋雨连绵,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深不见底的笑意。他缓缓转身,看着床上躺着的左丘颉,而后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其喂进左丘颉口中,还盛了水给其咽下。 那动作轻柔,正是在对自己的心上人。 一切都做完后,他便笑了,笑得似个孩童,天真无邪,充满明媚的日光,而后缓缓开口道:“今日是父皇的生辰,我便让父皇重生……”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 ☆、永生挚爱 夜幕被凌晨代替,细雨之下东方没了晨曦。凉凉雨风,不敌人心的冰凉。 依着点点透射云层的光芒,谬音在一片金黄的麦田中落下,细雨中他飘逸出尘,华清遗世,神迹若o。 他知道身后的那人追了自己一整晚。 “对不起。”谬音悲哀地闭上眼睛。 “我说过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介意,为何你不相信我?”微生逆心疼地从后将谬音搂到怀里。 “那时我已经算出了左丘亥的不轨,我也将此事告知褚空。”谬音幽空的声音响起,沉入痛苦的回忆中。 “嗯。”微生逆毫不介意。 “褚空一向仁慈,不让我除去左丘亥。” “褚家的如此结局根本不关你的事。”微生逆将谬音转过身来,温柔地抚着对方面庞。 “那日褚空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是他对不起左丘亥,或许那便是左丘亥造反的原因。”谬音垂头。 “何事?”微生逆柔声问道,他清楚谬音看似很强大但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脆弱到只能逃避,而他一直在努力用心呵护这个男子。 “当年左丘亥的娘子难产,左丘亥向褚空求一株万年人参保命。” “只是那万年人参是至宝,非皇室之人不可用,褚空虽仁慈但也恪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室条规。” “所以左丘亥的娘子难产死了。” “褚空也派人送去了不少千年人参,可是无果,种下了祸根。”谬音叹气道,“这或许就是为何褚空不愿子孙报仇的原因,因因果果,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完全不关你的事。”微生逆越发不懂,谬音永远喜欢把所有事情揽到身上。 “我知道褚空仁慈,我本该暗地解决了左丘家,只是我一时心软没有下手”谬音懊悔摇摇头。 “这完全不关你的事,为什么要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微生逆语气微怒。 “不是我以为就算左丘亥造反我也能平定,我太自负了没有拦得住才让你全家到如今地步。”谬音依旧固执道。 “我说不是你的错就不是,听话。”微生逆无奈地轻拍着谬音的后背安慰道。 “这些年来我尽心抚养着你,或许是我欠你的。”谬音话不经大脑,低声说着。 微生逆抱着谬音的手一顿,全身都僵硬起来,绯红的双唇张了张却不再说一言。谬音感觉到微生逆的气息越发寒冷,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居然如此说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谬音紧张地摇摇头,笨拙辩驳挽回道,“别误会” “那是何意思?你和我在一起是对我的补偿?”微生逆悲哀地笑起来,还未等谬音说话他继续道,“那日在浅峪你想告诉的的便是这些?” “不,不是补偿。”谬音急忙解释起来,“听我解释” “你跟我来!我会让你知道我承的心到底是何样的!!”微生逆恼怒地大声吼道,他强硬地揽过谬音便飞离了那一片麦田。 【浅峪?留书轩】 舒香四溢,湖心水榭。 “进去。”微生逆放开谬音,淡淡地言道。 谬音犹豫着踏入这轩中,只是一步便可将所有的记忆唤回,略显陈旧的木轩,那是这些年来自己给承上课的地方,褚承竟然把这里也原封不动地从浸月岛搬了过来。 满怀记忆地推开那门扉,眼前的一切令他惊异,记忆如潮。 ――“师父,这个送你。”八岁的承拿着个稍显粗糙的风车递到谬音面前。 ――“只有一个?”谬音笑笑便接过那风车。 ――“嗯,我手累了。” 谬音的目光深沉下来,环视着这个四周开放的小轩,红木筑成的一个水榭小轩内简单但也风雅,如今挂满一室的木风车,清风从四周镂空窗台吹进,木风车静静地转动,一圈的轮回彷佛是一丝记忆的唤醒。 谬音拿起一个风车,风车做的依旧有些粗糙,但看得出是用心在做,那缝合处还有些许血迹,是木刺扎手留下的,而那上面清晰地写着两行字: 以吾之心,换子之爱。 “跟我来。”微生逆执起谬音的手往轩中走去,语气渐渐柔和下来。 谬音愣了愣,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跟着微生逆继续往里走去去。 细雨下了一整夜,如今这晨时渐止。 二人来到一个木门前,微生逆笑道:“戒律房,可记得?” “嗯。” 推开门,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将一地的宣纸扬起。 谬音随手拿起一张,上面是承的字迹,工工整整的一个大大的“过”字。他握紧了那宣纸,抬眸便对上微生逆深情的眼眸。 “一万张‘过’,不多不少。”微生逆弯身拾起一张宣纸,像是孩童般呢喃道。 谬音愣住说不出话来,从承十四岁后若是犯错,他便会让承面壁思过,跪下写一万张‘过’,而每回承都会一张不少地交给自己。 ――“师父,真的要抄如此之多吗?”十四岁的承有些委屈地看着谬音。 ――“不抄完便不许找我。”谬音平静威严道。 ――“徒儿会很快抄完便去找师父。”承斩钉截铁道,已然看出俊美无双的面庞尽是坚定。 ――“哦?”谬音有些失笑道。 ――“徒儿爱师父,徒儿要每日都看见师父。”承灿烂明媚地朝谬音笑道。 那时的承只知道师父便是自己的一切,笑容从爹娘的死中消失,但却不知何时在师父的身影中出现。 那日的谬音转身离开,那是他初次听到承对他说“爱”这一字,他从未注意到身后的少年对自己的感情会越发深沉,直到有一天全部爆发,一切都是始料未及。 “一室的风车都是做给师父的,当初徒儿只送一个风车,师父怕是不开心了。”微生逆宠爱地笑道。 “以前徒儿写一万张‘过’,师父必会原谅我,而今徒儿帮师父写的一万张‘过’字,所以无论师父做错何事,徒儿也会原谅师父。”微生逆安慰地笑笑,仿佛写一万张“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师父觉得在当年的乱事中自己有错,那便由徒儿帮师父赎罪。” 谬音一愣,不知如何接话。 “这样,师父可以留在徒儿身边吗?”微生逆看向谬音,近乎哀求的语气令人动容,想想自己一年的坚持,最终那灵骨化作空气中的粉末。他不知道自己对谬音五年的坚持,换来的是何? 看着谬音还是一言不发,微生逆抬手将谬音抱在怀里,一滴泪水还未来得及制止便直接落到谬音的衣领,他强打起精神来说道:“罢了,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行。” 谬音的目光渐渐聚焦在微生逆的脸上,泪水划过清美的脸庞,落到地上的一张宣纸上,墨迹韵开,埋在谬音心底多时的话终于落在唇边: “爱,很爱很爱承” 一生恩师,永生挚爱,飘扬的宣纸浮动世间的过往。 【浅峪?浸月阁】 微生逆和谬音从留书轩出来便遇到从浸月阁出来的郴,微生逆立即上前拦住那郴问道:“你怎会在此,不该陪着宋大夫吗?” “嗯?宋大夫在浸月阁,从楼主离开到如今等了楼主一夜,刚刚” 微生逆单听到前半句话便立即飞身回到浸月阁,深秋萧索的庭内,就在那木亭内,他看到了那无暇的白衣男子,身上还是那昨日下午自己亲手为其披上的白色披风,披风很大更显那人身子的柔弱。 宋言初那红润的小脸被秋风刮得憔悴苍白,一夜不眠更是有了重重的黑眼圈,繁星似的双眸空洞,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亭内。 微生逆红影一闪便将人紧搂在怀:“怎么不听话,我说了不必等我。”说着便将手掌抵着宋言初的后背,为其输入真气,同时将那人湿哒哒的衣衫烘干。 “我知道溯回会回来,所以我等。”宋言初无所谓地笑起来,感受都那源源不断灌入后背的暖意,他也渐渐精神起来。 微生逆听着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身躯。 “昨日是溯回的生辰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宋言初内疚道,昨日下午溯回离开后他去膳房发现谬音在做长寿面,询问之下才知道昨日是溯回的生辰。想起一年前,自己狠狠拒绝了溯回的情意,他怎会知道那日竟是溯回的生辰。 “前辈给溯回做的长寿面我帮放到锅里热着,本以为溯回会在晚膳之时回来的,我去拿。”宋言初全然不介意自己等了一夜,倒是看到微生逆安全在自己眼前有些开心,他轻轻推开微生逆便小跑着离开。 微生逆不再阻拦,看着那柔弱的身子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不知如何对待这个一直无怨无悔呆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莫要负他。”谬音走到微生逆身边,只说了这句话。 “你和他,我都不想负,可也都负了。” 一刻钟后宋言初捧着个托盘回到亭中,看到微生逆和谬音已经坐在亭内便快步将东西放到桌上道:“这是前辈给溯回做的长寿面,这个是”说及此他脸上有些红意,结结巴巴地说不完整一句话。 “言初做的?”微生逆笑着看向那一碟栗子糕。 “我第一次做,不好吃,溯回还是吃寿面吧。”宋言初不好意思地把那糕点移开,把面放到微生逆面前。 “都吃。”微生逆温柔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把那栗子糕拉到面前,一口寿面一口栗子糕吃着。 “承,你很饿吗?”谬音惊愕地看着微生逆狼吞虎咽的样子。 微生逆将最后一口面咽下,便道:“好吃当然狼吞虎咽。” “会噎着的。”宋言初体贴地拿出手帕为微生逆擦拭着唇边。 “言初累了吧。”微生逆心疼地看着宋言初布着些血丝的双眸。 “睡一觉便好,不必担忧。”宋言初摇摇头,温言道。 微生逆摸着宋言初的脸蛋,怜爱地看着那人言道:“好好睡一日,要不我家美人就不漂亮了。” 宋言初听到微生逆如此说话,顿时嘴角有些抽搐:“溯回好好说话。” “怎么了?言初和师父都是我家的大美人呀。”微生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调戏起来。 宋言初发现自己是完全无法纠正微生逆的思想,很快他便放弃了,干脆懒得理会。 谬音也不理会微生逆的调侃,突然想起来微生逆是去左丘懿府上取回灵骨盒的,顺便问道:“对了,灵骨如何了?” 微生逆一愣,收起了调侃之色,仿佛事不关己般:“被潘永霜烧了。” 谬音和宋言初闻言都紧张地看着微生逆,生怕他做出何事来,而微生逆却扬起笑脸道:“人早已逝,灵骨可有可无。” 他起身走出木亭,仰望着东方的些许光芒:“爷爷一直都在天上看着我。” “何况有师父和言初陪着我。”微生逆回头看向那亭内自己深爱的二人,融入心底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吾愿足矣。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中,四皇子左丘懿篡位弑君失败,患失心疯被关疯人塔。 荣烨二十二年十月末,左丘颉长眠不醒,滴水不进,终究驾崩。 荣烨二十三年十一月初,新帝左丘衍即位,改年号大泽。 恩泽万年。 ☆、山雨欲来 大泽一年十一月二日 登基大日,众臣俯首,擂鼓喧天, 左丘衍稳稳地坐上了那万众仰慕的龙椅,嘴角扬起傲视天下的笑容,他憧憬了那么多年的,终于成为了现实――现在想来,不过唾手可得的玩物,事实有时候就是那么诙谐,自己想了那么多年的,最终到手了,也不过如此。 不过,他绝对会珍惜。万人景仰,这就是江山社稷。负了他十九年的人生。 繁杂的祭天,朝拜后,左丘衍很快将官员的职位做了调整,将自己的心腹悉数安置于左右,还重新设置了特务机构、暗卫队伍,一切都井井有条。对君家他自然信守承诺,维持原样,而君致也带着一万精兵驻扎长陵城郊外,帮助震慑着其他各国,以防各国蠢蠢欲动。他精力十分旺盛,还很快决定了要全国选秀,迎娶皇后。 他不喜欢女人,但是娶了可以废,也可以让她们死。 处理完一切后便退朝,他匆匆叫身旁的太监备了马便要回潜龙殿中――那名字他还是未改,因为住的人不变,只是多了一个罢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他的贴身太监叫昊驽,也是个年过天命的老太监,当初顾隰解决东厂的时候趁机收了几个识时务的,便给了他。 到了潜龙殿,他快步走进房内,看着榻上躺着的人――约莫着这个时候差不多醒了。 三十九一轮回。 他算得很准,左丘颉果然睁开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他笑着走上前坐在床边,左丘颉见了他下意识地躲开,怕生的神色和他印象中判若两人。 “怎么,怕朕?”左丘衍笑起来,上前抓住他的手道。“从眼下,朕说的每一句话,你只能听从,不许忤逆。” 左丘颉惊恐地看着笑意深深的左丘衍,细若蚊子般的声音道:“你……是谁……” “忘记了么?”左丘衍一点也不讶异地道,“你平日都叫朕衍儿的。” “衍儿……”左丘颉神色迷茫。 “这也好,来,和朕出去走走。”左丘衍笑着看着此时完全不会反抗的左丘颉,语气温柔而耐心。 左丘颉乖乖地起了身,但浑身寸步难行,左丘衍叫人备了轮椅给他坐上,便推着出了房外,来到潜龙殿的后院中。 秋雨刚过,雨后清明。 左丘衍推着左丘颉直直来到那秋千跟前――那便是左丘颉为左丘r亲手造的那物件,只见那秋千依旧是被保护得好好的,左丘衍念此便一阵不快便对左丘颉道:“记得这个吗?” 后者摇首。 “喜欢吗?” 左丘颉怯生生地看了看左丘衍的表情,猜不出喜怒,只好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呆愣在那里。 “看起来是不喜欢呢,是么?” 左丘颉颔首。 “那就烧掉吧,来人。”昊驽便叫人将那秋千拆了去,直接在原地烧了起来,那火星噼里啪啦作响。 左丘颉迷茫地看着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而左丘衍嘴角勾起笑意,悠然自得地看着那火焰中的秋千。 那声音,似乎是谁在哭泣。 千秋千秋,万代千秋。 【长陵城】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同时又天下缟素,为先皇守孝。但这都是皇家之事,城里的百姓依旧该干甚干甚。这十一月到了,长陵城早就积雪连连,如今一片白茫,空中还有些细细的雪絮。 微生逆身披黑色的绒毛披风,寂寥地在街上游荡,而他身后跟着身披鹅黄披风,风情万种的听情,两个人一人冷然这脸,一人娇笑连连,这场景有些怪异。 听情戳了戳微生逆的脸蛋,软绵绵地言道:“小楼主莫生气,如今情情我不舍命陪君子了嘛。”在无人之时,听情依旧妖娆媚人地逗弄着微生逆。 微生逆眸中闪过一丝少有的哀怨,谬音最近迷上了种竹子,而言初捣弄他的药园,都把他赶了出来。 “哟~这不是梦回馆的首席琴师听情公子吗?”一名看似官家子弟色迷迷地靠过来。 听情倒是变得快,一下子便低下头来躲到微生逆身后,有意无意地抓住微生逆的衣袖。而那官家子弟眼睛对上微生逆冰霜似的双眸,立即缩了缩脑袋,但依旧佯装镇定道: “小男娼找到靠山了。” “这位公子,被万人骑的小男娼可不干净,小心点。”看到微生逆不说话,只是用那狂傲冰寒的双眸看着自己,那官家子弟匆匆说了句话便作势要走。 “啊啊!我的手!”还没走出多远,那人便倒地大叫起来。 在长陵城众人面前,听情是不便用上武功,故微生逆看了一眼听情便揽过听情飞身离开。二人落到一处荒僻处。 “情情可真是记仇。”微生逆打趣地看着听情道。 “是有点。”听情也不否认,直接勾上微生逆的脖子,温热的淡香扑到微生逆脸上,他道,“情情只让小楼主骑。” “情情可是要置我于死地?”微生逆推开听情便往前走去。 “怎会?”听情飘飘摇摇地跟上,笑嘻嘻地言道便继续黏上去。 “怎不会,若我和情情风流一夜,谬音定会杀了我呀。”微生逆谈及谬音,脸上的寒意尽扫,连语气也有了些宠溺。 “到时候情情定会殉情。”听情嬉笑着一下便从后跳到微生逆背上,心道这年少的小楼主真是越发好玩了。 “你在干甚!”微生逆抽抽嘴角稍有些怒火,侧着头冰冷地看着听情整个人跳到自己背上,还八爪鱼般抱着自己。 “累了,小楼主好心背一下呗~”听情毫不畏惧微生逆的怒火,继续风流不已地笑道。 微生逆快速运气,跳到一棵枯树上,而听情刚想继续黏上去便听到微生逆言道:“那小孩有些眼熟,好像是左丘穗。” “哦?左丘懿的女儿怎么会成这样?”听情也顺着微生逆的目光,看到不远处,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女孩蹲在雪地上,她冻得红肿的手扒着那地上的雪放到口中,还拔起那些草根吃起来。 那小女孩吃着草根时,眼前出现了红火的衣摆,他顺着那衣摆往上看便看到了名邪笑着的俊美男子,银白的发丝高高束起,邪魅的哥哥。 小女孩不觉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微生逆。 “想活下来,跟我走。”微生逆道。 “好。”稚气的声音,那是一种急于求生的坚定。 【浅峪?留影阁】 帷幔飘摇,暖香盈满,玉池剔透,美人晨浴。 水汽弥漫中,谬音泡在浴池中闭眸养神,露出半个雪白的胸膛,清雅的容貌在水雾中更显飘渺似仙。 微生逆刚走进一步谬音便醒过来,他睁开眼看到是承,也是预料之中。 “若是我不进来,师父睡着了溺在浴池可如何是好?”微生逆摇摇头,无奈道。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谬音无奈地言道。 微生逆直接解下外衣走入水中来到谬音身边,而谬音开始有些不自在:“你先出去。” 按理说同是男子,他谬音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可是此时他看着微生逆眼中的□□慢慢燃起,而此处又只有他们二人,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紧张。 微生逆定定站在水中,他突然笑起来道:“如今新皇登基,大局已定,欠我的事也该还了罢。” “何事?”谬音不由自主地问出声来。 “看来师父还是不记得呀,我来提醒一下好了。”微生逆说着直接把谬音压在浴池边上吻起来,沐浴过后的身子清爽干净,水中的肌肤更显润滑。 谬音对微生逆如此挑逗有些不悦,他推开微生逆,生气言道:“别动。” “为何?”微生逆毫不惧怕,双手继续下移。 “轻浮。”谬音阻止了微生逆不规矩的双手下移,不满道。 “听话。”微生逆温柔地哄道,双手逃开谬音的阻止继续爱抚那光滑的身子。 谬音抿着嘴唇,最后像是做了个大决定般对微生逆说道:“就一次,快些完事。”说完便主动搭上微生逆的肩膀送上自己的唇。 微生逆嘴角抽搐起来,他拉开谬音,无奈地看着那依旧面色平静的人道:“如此之事怎是说停就停,说快就快的。” “怎会不能,你利索点。”谬音反驳道。 “嘘”微生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靠在谬音耳畔低声诱惑道,“身子放松。” 谬音一愣,放松下来红着脸命令道:“轻点。” “遵命。”微生逆温柔地吻了吻谬音的眉心。 谬音轻哼一声便别过头去紧闭双眸。 云雨之情总是令人深陷其中,那浴池边的二人不管不顾地纠缠了许久,似乎有着源源不断的精力。 “大清早来莫不是就为了要我陪你做这事?”谬音没好气地瞪着微生逆。 “傻师父,在想什么呢?”微生逆好笑地捏了捏谬音的脸蛋,将他舒服地横抱在怀里。 “你救了左丘懿的女儿,可对?”谬音闲闲地说道,惬意地窝在对方怀里。 “嗯?师父这也知道。”微生逆愣愣地看着谬音。 “你打算如何?” “送回皇宫罢,她毕竟是皇族,小七会安置好的。”微生逆颔首道。 “没想到承还能有这心思。”谬音轻笑道。 “非也,眼下徒儿的心思都在师父身上。”微生逆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谬音,直接将怀中□□的人儿抱到浴池边上的软榻上。 水雾朦朦的浴池,绵绵不绝地交叠着悦耳娇吟和少年低喘。 ☆、铁正结局1 【皇宫】 初冬时节,雪如柳絮因风起,伴着一丝融化的雨,冷如骨髓。 顾隰悠然自得地踏入宫中,一手还拉着霍十方,主仆二人似是散心,消遣时光。顾隰时不时还折下朵初开的腊梅,送到霍十方手中,后者自然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他手中便有了各种各样的植物。 “阿衍叫人将宫中重新整了整,也倒是另一番风味了。”顾隰笑地打量那有所改造的格局,他以前走惯了这里,今日一改头换面不禁就放慢了脚步。 再说那顾府,左丘衍也派人重新建了一座。顾隰嫌再改麻烦,便全是仿照从前的样子,只是在细微之处稍作了修改,大体不变,也方便天子时常光临。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过往都成了云烟。 “阿衍还叫人将后宫修正了一番,在全国选秀找女人进来了。”顾隰笑道,“到时不免又是一场恶斗。 霍十方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斗来斗去的,又不会武功,斗的是何呢。 顾隰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她们斗的自然是男人。” 霍十方眨眨眼,不就皇帝一个男人么,有何好斗的。 “就是因为只有阿衍一个男人,才要争嘛。” 霍十方觉得侯爷神奇极了,自己脑子里想何都那么清楚。 “怎么,十方是不是觉得本侯很厉害呐,你想啥都一清二楚的。”顾隰展开玉龙,以扇掩面,笑得不行。 霍十方马上颔首,不能再赞同。 “笨蛋,十方想啥本侯还不知道么。” 霍十方抓抓头,半天才来一句:“我却总不知侯爷的想法。”这些日子来他终于养成了不再说“属下”二字的习惯,顾隰很是愉悦。 顾隰一怔,哈哈大笑,而后带着点无奈地指指自己道:“十方你亲亲本侯。”后者乖蹇地上前,用唇擦了一下顾隰的嘴,便离开了。顾隰道:“若是有一日十方能懂本侯的想法,本侯死也值了。” 一听到“死”,霍十方神色立刻严肃起来,立刻道:“侯爷不会死!” “万一本侯薨了呢。” “若侯爷亡,我便无活的意义。”顾隰看着他那郑重其事的神色,只觉心中一暖,虽霍十方之想绝非他所认为的是情是爱,但能听闻这句话,他也觉得飘然。 好景何须言。 二人转悠着终于远远看到了潜龙殿殿门,顾隰便对霍十方可怜巴巴道:“十方委屈你了,先藏藏,免得昊驽那老奴才又嚼舌根。” 霍十方颔首便纵身匿了去。 顾隰摇着玉龙便直入潜龙殿,那昊驽见是他便也不阻拦――眼下玉君侯依旧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自从那次凤凰涅后,百姓们口中更是将其奉若神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他运气轻功,飘然穿过前院,直直绕过潜龙殿的前三个院落,里边的老太监见了他便识趣地颔首,看着他就这么飞了进去。 潜龙之殿,唯玉君侯出入自如。 最西有一偏殿名羽化。顾隰方进来就听见院落里的春声情唤此起彼伏,那压抑不住的□□和喘气带着□□的意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 那声音顾隰熟悉得很,他浮着飘道那房内,透过帘卷将那场景尽收眼底。 那焚香撩起的轻烟袅袅,腾云驾雾般可以瞧见床上纠缠的二人。 左丘颉脸上则被泪浸湿了一片,嘴角还沾了白色的液体,双眼被插到无神,情态是顾隰从未见过的求饶和屈服。 左丘衍忽然将其狠狠摁在榻上,连□□了数十下,而后缓缓地释放,左丘颉浑身抽搐了一阵,然后发出细小的哀鸣,无力地瘫在榻上。 顾隰看得有些发愣,半晌回过神后,索性拍了几下手掌以示庆贺,缓缓走了进去。 左丘衍听见那稍显凝固的掌声便回首,见了他面不改色,顺手拿来一床干净的被褥给左丘颉盖上,而后叫来几个太监为其净身,自己整理好衣物后起身道:“倚青果真准时。” “陛下是要本侯来看春宫戏的不成?” 左丘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是又如何?” 顾隰眯起眼睛打量着床上的左丘颉,二人眼神交互时对方恐惧地用被褥遮住身子,但还是被顾隰看见了腿上的伤痕,而后又瞟见一旁的轮椅,一切都明了。 “师父给的醉生梦死,果然有趣。”此药物可以给人忘记一切,但和九夜当初服用的莫忘草不同,此物可以给人以记忆的复回,宛若初醒,相当于重生。 只是这醉生梦死岂是好拿到手的?光是炼制这丹药的人早已逝世,顾隰隐记得这药的炼制者是缘冷寺的消难法师,而毛剑怀正是师从于此人。 左丘衍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道:“倚青,今日朕叫你来便是要你说点事儿。” 顾隰看了看提着热水进来的太监,便觉有些尴尬,于是向左丘衍使了个眼色。后者轻颔首,而后二人便步出了羽化殿,来到正殿中洽谈。 冬日谧好,二人并肩而行,履踩着地上的雪,发出咯吱咯吱地响。两人一个是身着龙袍,领上有狐裘的点缀,神色淡漠而高贵无双,另一人青裘在身,言笑晏晏却不怒自威,他们如同相随多年的好友,一起在曦光下雪地漫步。 初冬梅花尚未开,这殿内不禁有些凄凉,但顾隰却像个顽童,蹲在那池边,赏着那初始结冰的水面津津有味,还有饶有兴致地去探了探水中,发现有几条顽强的游鱼,便指着那他们对左丘衍道:“阿衍看,这鱼儿冬日里估计要游到镜湖那块才能存活,若是不把它们捞上来移出去,必死无疑。” “明白了,谢倚青提醒。” 有细小的雪花从凝淞的枝头悄无声息的飘落,安静地落在顾隰栗色的发上。左丘衍看在眼里,于是伸手将其摘去。 顾隰察觉了便抬头望着他,湖绿色的眼眸中是讶异而复杂的情绪,二人之间一时便是无言的沉默。 终究是左丘衍先开口道:“倚青眼下有何打算?” “本侯便过个闲散日子,下下棋,喝喝酒,没空就是接阿衍派的有趣活儿,有空就四处转悠,倒也乐呵。” 左丘衍听闻,扬起淡然的笑意。 顾隰见他如此便问道:“阿衍可是要做一名仁君?” “仁君向来不合适朕,”左丘衍眼神一深,九曲回肠的心思悉数隐藏在其中,“但做个贤君不成问题。” 顾隰闻言一笑,趁此提出来道:“那还得有个母仪天下的人。” 左丘衍神色一动,而后很快平静道:“迫不得已之事,这朕自会处理。” “莫非想你父皇当初一般?” “他那手段太显然,朕还做不来。”左丘衍似是怀念起了从前,神色忽然变得渺远起来,眼眸似乎跨越了数载。 十多年前的后宫,也是一派鲜血淋漓的恶斗,饱含了太多的不甘与寂寥。 顾隰也没有再问,他自知左丘衍很少提及自己的从前,也不愿提及。那已是他心中最深的秘密,也是他脆弱的禁地。而那脆弱的一角眼下正在被他一点点地用权势和威望制成的波涛淹没,在时光的痕迹中渐渐消逝。 “阿衍还有何事。” 左丘衍回神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泰然自若地说了一遍事儿,顾隰闻言觉得哭笑不得:“要本侯去杀铁正?阿衍你是为了镇压武林呢,还是报个情仇呢?” 左丘衍不言,一副皇命难为的神色盯着顾隰。 他这种逐渐老道的行事让顾隰觉得愈来愈难对付。顾隰也不和他多说,领了命还不忘道:“阿衍记得成事后要好好犒劳本侯。”说着使出凝露香散,翩然而去。 【枭山】 黎明山巅,光华万丈。这靖国第一高山的日出,耀眼得少年睁不开眼睛。 铁正筋疲力尽,没有一丝力气,他低首在溪边瞧了瞧自己眼下的模样,依旧是那稚气的面容,但依然刻下了些世事的痕迹。 他露出苦笑来,用溪水洗了把脸。自从靖国变天,得知左丘颉驾崩的消息后,自己当时脑中一片嗡响,只是下意识地就头也不回地逃出宫殿,只觉多待一秒自己的心就被多割一角,直到自己也成了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终于察觉了,自己就是个孬货,不但不敢杀人,连看别人杀人也失去了勇气。 眼下铁正不知自己何去何从,自从他从屠杖的刀锋下救了左丘颉后,姊姊便再也没有来信,想必屠杖已经告知了她――想来铁贞已经不将他当做弟弟了。 或许就这样在山间终老一声?那倒也是奢望。 “你出来罢。” “小正,你武功底子不错,幻术对你实在是无效。”屠杖兀然出现在枭山顶峰,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铁正幼时便见过这人,当初这人便是扶持铁寨再起的帮手之一,不料他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你要杀我便杀,我自知打不过你,但绝不会让你轻而易举。” “小正如此有信心。”屠杖满意地笑笑,缓步走进。 铁正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凝凝地盯着平静地溪面,道:“我不明白,你做了那么多,究竟为何。” “赢得天下,得到万人景仰的位置,那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人在世,不成业,亏了活过一场。”屠杖目光阴毒道,“像你这样的孬种,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铁正皱眉,似乎不知他是从何得知。 “你姊早就告诉我,你是个连兔子死了都会心疼的孬货。”屠杖语毕,手中的黑色气团向铁正袭来。 一阵轰响,山崩地裂,那土快被炸得四溅。 铁正凝眉悬在空中,眼神不遮不挡地看着屠杖道:“是,我是孬种。只有你这种有雄心有志气,胸怀天下,膨胀到可以生灵涂炭的人,才是个爷们儿,你满意了?” “小鬼。”屠杖狞笑起来,“还挺会顶嘴的,可惜命不久矣。” 铁正不语,瞬间亮出横刀,那横刀犹如巨虎飞腾,呼啸地便朝屠杖袭来――在半路忽然兵分三路,上中下齐刷刷地要将屠杖刺穿,一股极强的阳气扑面而来。 “啧,底子真不错。”屠杖冷笑,纵身一跃,手中寒光一现便出现一个八卦的幻影,铁正所使的招数便悉数被他吸收进去了。“还给你。” 铁正被击得连退数丈,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嘴角扬起苦笑,他旋转了下横刀,而后默默念着什么,那横刀似乎有了灵性,慢慢地化作一炽热的玄铁,犹如刚从炼炉中焕然一新而出。 那炽热的气息胜过西山派的焚功,那是炼炉中七七四十九天不灭的炼火。 屠杖忽然盘腿坐下,闭眼冥神,嘴中念念有词,身下便显现出了一冰莲,正是他的坐盘,那冰莲遇到那玄铁的炼火竟然不化,继而竟能将那炼火同化成冰。 宛若石破天惊,屠杖厉声咆哮起来,那玄铁立即似流水般纷纷汇入那冰莲中。 “圣女神功。” 远处,一青一在空中观赏着这场战役,那青衣人笑着道:“屠杖果然在致力修炼圣女神功的最高层,不过目前看来没学精。” “侯爷,”霍十方见到屠杖,表情也变得更加冰冷,他道;“他现在已经突破第七层。” “是否是那玄铁炼火的助力?”顾隰问道。 “是。”霍十方道。 过了片刻,屠杖身下的冰莲消失,他压抑地站了起来,忽然仰天长笑,似乎是在庆幸自己突破了关卡。 而铁正已然失去了力气,坐在地面不动弹,眼神看着屠杖,流露出厌恶。 “结束了。”屠杖来到面前,欲给他最后一击。 枭山之上日光骤然猛烈,包罗万象,原本在铁正体内的阳气陡然膨胀了起来,似乎他浑身都要燃起光芒。 屠杖愕然看着自己定格在离铁正咫尺的黑色气团,竟被一青色的漩涡悉数划去,那青色的冥光是如此柔和,没有一丝戾气,宛若流水吞噬了烟尘,不着痕迹。 周遭的山林忽然绿了起来,原本是初冬的萧条,竟变成了春意的万物复苏。枝桠长齐,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谁。”屠杖方才修炼功成的喜悦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愤怒瞬间淹没了所有。 霍十方只觉自己的手被一把抓紧了,他茫然地看着他的侯爷。 “侯爷?” “十方”顾隰握紧他的手道:“师父是师父” 霍十方“啊”了一声,他听闻顾隰说过师父很多次,但从未见过一面。以前在无花门也知晓过毛剑怀这人,是江湖中绝顶的高手。 “这样的幻术,只有师父才能”顾隰有些哽咽起来。 下一刻他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腾云驾雾般缓缓出现――身形颀长,绿衣飘飘,仙风道骨,虽已年过天命但精神矍铄,看似只有不惑。那睿智的眼神洞悉了世间一切风云,和蔼可亲的笑能包容一切的尘埃泥淖。 只见他看着屠杖和铁正,嘴里念道:“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威宁。” 屠杖见了他,冷漠道:“毛剑怀?” ☆、枭山遇师 “师父!”顾隰嚎了一声便飞身而上将那神仙似的长者抱了个满怀。 毛剑怀不慌不忙,拍拍顾隰的背,神色既是关怀,又是无奈。 屠杖见了顾隰,眼神更是要杀死人般。 “师父,你快收了这孽障罢,闲的每日出来咬人。”顾隰笑嘻嘻地对着毛剑怀道。 “倚青应该了解为师,不随意杀人。” “此非随意,这可是为民除害之举。”顾隰义正言辞。 毛剑怀淡淡地看了屠杖一言道:“眼下他还未走火入魔,还有改悔的可能。” 顾隰听了心里直叫嚣,这屠杖简直病入膏肓,哪里有救了。但鉴于是师父说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毛剑怀这人想做的事便一心横着要做,不会理会别人的劝说。 “那师父您来干甚?莫不想本侯了罢。” “混账东西,”毛剑怀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师早告诉你,不要涉入官场,你偏不听。” “本侯眼下不是好好的嘛。” “好在左丘衍是个称职的皇帝,也不记旧仇,倚青你便好好当你的闲散侯爷,莫要惹是生非。”毛剑怀一字一句,谆谆教诲,甚是耐心。 顾隰听得简直似紧箍咒,烦得就差没满地打滚了。 “那轮情丸也是师父给的罢?” “正是。”毛剑怀道。“他有所需,我以为这便是最好解决之法,且自己留着也无甚用处,便给了他。” 顾隰闻言大悟,而后叹气道:“既然有轮情丸,为何没有回情丹?”说着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霍十方,一阵心酸。 毛剑怀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世上回情丹便是人心。” 顾隰心中一颤,刚想说甚,不料屠杖已经出招向他们师徒两袭来。 毛剑怀不紧不慢地站在顾隰面前,长袖一拂,面前便出现一道清澈直立的水域,能看见里边的水草,还有鱼儿还在灵动地游走。 屠杖手中那黑色的气团一碰到绿色的水域便被吞噬,而那残余竟成了那些鱼儿的佳肴,还化作了水底的磐石,那水域便更美了。 “化幻境为阵法,反之亦然,便可作吸纳,这个倚青可懂?” 顾隰是头一回见了这招数,便立即摇首。 屠杖眉心一紧,突然收气,眨眼间就这么消失无踪。 毛剑怀从上空渐渐落了地,而后缓步走向看得讶异的铁正面前,道;“你心本善良,且武功底子好,乾阳气盛,可否愿意拜我为师,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铁正反应过来后,小心地问道:“您可就是毛剑怀前辈?” 毛剑怀慈爱地颔首,那目光似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铁正坚定地颔首,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顾隰此时便道:“原来师父是来收徒弟的,本侯自作多情哎。” 毛剑怀无奈地扶额,转身对顾隰道:“倚青,武功不可荒废,要天天练习,我叫归去给你载来这些武功书籍,既可练武,也可增长见识,你可要好好看。”说着便叫归去给来兮那沓高高的书本。 顾隰仿佛想起了小时候毛剑怀也是这样压着自己成天读书的,自己那时淘气得很,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倒也学进去了不少。念此嘴角不禁扬起笑意,而后忽然道:“师父,你可见过师祖母!” 毛剑怀颔首道:“我之前便找机会去见了她,接她回去住下了。” “师父,你还没告诉本侯你处所呐!”说到重点顾隰便神情严肃来,警觉地上前攀住毛剑怀,生怕他一使诈便消失了去。 毛剑怀笑得慈爱道:“倚青,为师住哪儿并不重要,只要为师能找到你便可。” 顾隰哪管他这一套一套的,早就耳朵起茧了,张口便道:“不然师父你别隐居了,怪无聊的,我看师祖母也不是个甘于隐秘的人。” “倚青,话不可这么说。”毛剑怀严肃起来,“隐居乃静事,裨益于养生、开悟、生慧、明道,心静乾坤大,心安理数明。” 顾隰听得无言,他本就是一个不甘于隐居的人,只能说毛剑怀没拣到个和他志同道合的好徒儿。 “倚青和你爹一样,喜在尘世间笑谈风流,不适隐居。”毛剑怀这最后一句话是说到顾隰心坎上了,他这才满意地颔首。 “这便是十方?”毛剑怀慈祥地看向顾隰身后的黑衣青年。 顾隰笑得咧开嘴,搂着有些僵硬地霍十方上来,洋洋自得地对毛剑怀道:“本侯的娘子,不错罢。” 霍十方迷茫地看着顾隰,他总是被顾隰这么说,可却总是不明白,他明白的便是要听侯爷的话。 毛剑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霍十方,而后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对顾隰道:“可有的倚青费心了。” “那可不,快整死本侯了。”顾隰半开玩笑地道。 霍十方听了一愣,以为自己又犯何错误了,连忙要跪下来道歉,却被顾隰狠狠摁住,响亮地在脸上亲了一记道:“这脑袋成日想着什么呐!” 毛剑怀见此也露出由衷地笑容,只是那笑中渗了些不易察觉的忧虑。 “倚青,为师要走了。” “师父,啥时候还回来看看本侯?”顾隰自知毛剑怀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居住地,包括自己,便也不再多问。 “倚青有难,为师自会回来。” “府邸都烧成灰了才回来。”顾隰嘟囔道。 “混账东西,不许胡说。”毛剑怀凝眉却平和地道。 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尘世走一遭,繁华拜尽,众生苦乐,一如百年前。山寺有悬钟,一日一撞,心如止水,千年亦不变。”顾隰看着毛剑怀消失的方向,不禁念道。 霍十方听后便问道:“侯爷师父说的?” “是。”顾隰笑道,“这是师父的不二法则,反正本侯是做不到的。”说完后还转首过来,笑眯眯地看着霍十方道:“本侯有十方呢,怎舍得隐居。” 霍十方闻言神色一正,道:“我能陪侯爷。” 顾隰闻言眼中有火苗跳动起来,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霍十方的脸,一点一点地亲吻,极尽温柔地含住霍十方的嘴唇。 “十方,本侯好爱你。” 霍十方闻言,不知为何感觉身体内有根弦细微地被触动了起来,与顾隰的吻产生了共鸣,有种回应的直觉在脑中燃烧起来。 他谨慎地伸出舌头轻点了一下顾隰的舌,算是回应,就如同拿起长剑,警惕地去刺探对手一样。 顾隰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而后霍十方又轻点了一下才肯相信这是事实,他激动地掀起惊涛骇浪,狠狠就将霍十方按在地上,狠狠地撕开他黑衣,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 “十方我爱你。” 霍十方听闻这句话,发觉侯爷居然没有自称“本侯”,便略带迷茫的看着顾隰。 顾隰握着他的手道:“十方,以后本侯这样说的话,你就要回应本侯。”看到霍十方疑惑的神色,他便继续道:“十方应该说‘侯爷,我爱你’。” “侯爷,”霍十方学着道,只是后面那三个字对他来讲实在陌生,但在顾隰那柔和的目光中他便脱口而出:“我爱你。” 顾隰笑起来,霍十方呆呆地盯着顾隰的笑容,只觉得笑容是世上最好看的。 这是为何?霍十方思索起来,想了半天得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结果――或许是因为,他是侯爷罢。 这样想着,霍十方忽觉得累了,些许是因为顾隰刚才太过卖力。 顾隰见他神色略疲,便道:“睡吧,本侯抱你回去。” 听了这句话,霍十方便顺从地闭上双眼,感受身体周围裹着顾隰的体温,任由自己落入静谧而温暖的世界。 ☆、四子之死 【浅峪?会初园】 “言初?”微生逆小声地叫了几声怀里沉睡的人,没有一丝回应便露出偷腥般的笑容,亲了亲那人的睡颜便蹑手蹑脚地下床穿上衣物,轻轻掩上门便缓步走向一处楼台。 今夜的寒风很大,窗还未关紧,发出“啪啪”的声音,宋言初一下子便被惊醒,侧头发现微生逆不见了踪影。 他下床点上烛台而后将窗关好,坐在烛台边上看书等着,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他心底有些发怵,溯回从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自己。 另一边,微生逆一路飞到一个庭院,没有敲门便直接走进了房内,一进门便是一个蓝色的温软身躯往自己身上扑来。 “她呢?”微生逆嫌弃地推开身上的听情,问道。 “不知为何,她夜晚睡觉老是做恶梦,醒了便不睡了。”听情一边说着和微生逆走去另一间房内。 门打开,里面的小女孩立即警惕地看着走进来的二人,那凌厉的眼神丝毫不是个七八岁小女孩应有的。 “你是左丘懿的女儿?”微生逆问道,他之前已经查清楚这女孩的来历,如今只是确认一下。 “是。”干净利落的回答。 微生逆扬起邪魅的笑容,步步逼向那床上端坐的小孩,随风而起的银发仿佛有着置人于死地的能力。 “别过来!”左丘[后退着,稚气的声音尖叫道。 微生逆就在床前停下来,挥去身上的厉色,浅笑道:“左丘懿的孩子,怎可如此胆小。” 左丘[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微生逆,生怕这人再往前一步。 “你是我救回来的,为何还如此怕我?”微生逆道。 左丘[还是不说话。 “听说你最近总是做噩梦?” 左丘[点点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把这个吃了便能好睡。”微生逆递给一颗药丸给左丘[,道。 左丘[想了一下便拿起那药丸一口吞下,微生逆见状也有些赞赏道:“你不怕我毒死你?” “若是哥哥当真有心害我,那便不必把我救回来。”左丘[依旧看着微生逆道。 “很好。”微生逆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左丘[看着微生逆和听情离开后,不知为何心底的哪种恐惧与彷徨渐渐消失,困意袭来,她趁着睡意便躺下,一夜好眠。 微生逆重新回到宋言初的院子里,发现那房门大开便急忙进房去,进去便发现宋言初就在烛台伏案睡去,他连忙将房门紧紧关上,把人儿抱回床上。 “嗯?溯回你回来啦”宋言初轻轻睁开眼眸,看到微生逆回来了便有些喜色。 “言初不必等我。”微生逆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满是凉意,不禁又是阵阵心疼,更是搂紧了人,暗自运气为他取暖。 “溯回一声不吭便出去许久,我会担心。”宋言初轻轻凝起眉心。 “对不起。”微生逆内疚不已。 “刚才去哪里了?”宋言初小心地询问道,生怕问到不该问的问题。 “我去看左丘懿的女儿。”微生逆对宋言初一向是有问必答。 “嗯?” “前不久我将其救回来。” “嗯。”宋言初也不多问,他只想知道溯回的事罢了。 “明日我便把她送回皇宫,睡吧。” “嗯。”宋言初往微生逆身上蹭了蹭便舒服满足地闭上眼睛。 微生逆挥去烛光,再挥下帷幔便也睡去。 次日。 微生逆拎着左丘[落到潜龙殿不远处便将人放下,他刚欲走没想到却被左丘[扯住了衣摆,她道:“哥哥叫何名字?” “微生逆。” “昨夜谢谢微生哥哥。”左丘[笑道。 微生逆不自然地看着左丘[,从那日将左丘[救回浅峪,到昨夜让左丘[服药,而如今还好心地将人送回皇宫,这一切对于他微生逆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皇宫之中,能否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微生逆提醒道,把她送回皇宫这个吃人之地也不知是福是祸,只是左丘[毕竟是左丘家之人,是该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好。”左丘[应道,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步步离开。 “即使是祸也是左丘二字给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带来的,躲不过也要受着。”微生逆看着那女孩的背影,淡淡道,或许那左丘[很像自己,失去爹娘令他有一丝怜悯。 只是,他比她幸运。 【疯人塔】 荒雪凄迷,天沉如霾。 那疯人塔是靖国中关押精神错乱囚犯之地。左丘亥在位时,因靖国刑罚种类多样,且手段狠戾,因此经常会有犯人被折磨至疯,被关押于此。当了左丘颉在位时,这种现象有所缓解,因此进疯人塔的人便大大减少。 眼下疯人塔中仅有一人。 看管的老太监遥遥望见了那个瘦骨嶙峋、穿着裘衣的身影,眼神中没有分毫的怜悯,赶快拿了笤帚便下了楼去,谁知正巧被左丘懿瞧见了,大呼起来: “给朕站住!” 那太监浑身一震,撒丫子就跑,左丘懿见状立刻快步上前要抓住他,谁料那老太监跑得飞快,一会儿就将那门扣上还上了锁。 “砰砰砰!”左丘懿大力地拍打着铁门板面,连续不断,十分有毅力,捶到拳头上都流了血还不放弃。 “四殿下,奴才求您别闹腾了”那老太监听得心里发怵,在铁门的另一边直哀求。依他的了解,左丘懿这一捶打不到三更是不停的额,这样下去,他又睡不了觉了。 那边顿了一下,而后一阵猛击,比方才更大声道:“什么四殿下?!朕说了多少遍了,是皇上,皇上!” “哎呦喂”那老太监气得直跺脚,索性拿了角落里的棍子,一把开了铁门就往左丘懿身上招呼,一棒又一棒毫不留情。 “啊!好痛!你、你竟敢打朕!来人,拖出去斩了!!”左丘懿被一脚踢到地上,棍子如雨点般招呼下来,痛得大叫。 “这可是你逼奴才的!”疯人塔本就很少人会来,在这儿的太监和守卫都闷得慌,好不容易有人来找打,能不好好宣泄下么。 “痛死朕了蠢奴才,肯定是左丘颉的走狗左丘颉,朕要杀了你!!” 那太监哪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打,事实上这老太监也没多少力气了,打下来也不是致命伤,但左丘懿还是痛苦地一声比一声高。 “皇上驾到――” 老太监一哆嗦连忙收了手,左丘懿爬起来就要扑上去还击,后者闪过一旁让他扑了空,重新跌回地上。 “四哥怎如此不安分?” 左丘懿回首便看见了一人黄袍披身,头戴龙冠,脚着丝履,高贵得傲视群雄,便道:“你是谁,为何穿着朕的龙袍?” “四哥不记得了?朕是七弟啊。”左丘衍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左丘懿,身为阶下囚,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翩翩,脸色蜡黄,瘦了一圈,凄惨得能勾勒出颧骨的形状,发丝乱成一团,简直是个街头乞丐。 “七弟”左丘懿嘟囔起来,忽然怒吼道:“大胆,你不单穿了朕的龙袍,还敢以‘朕’自称!” 左丘衍无辜地耸耸肩,那向来冷若冰霜的脸忽然玩味起来,道:“四哥这就不对了,你怎么就是皇上了呢?” “朕本来就是皇上!”左丘懿大怒。 “那四哥可有玉玺?可有法器?可有皇后?”左丘衍觉得好笑。。 左丘懿一愣,神色中闪过哀伤,他唇齿微动道:“慈恩她死了被左丘颉害死了”窗外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禁一个哆嗦,忽然神色一转,勃然大怒道:“朕要将左丘颉碎尸万段,尸骨不留!” 左丘衍眼中只在刹那间即冰冻三尺,而后突然哈哈大笑:“好,四哥有志气!那咱们就来比比吧。” “比什么?” “你我谁先跑到塔顶,谁就当皇帝,如何?” “真的?”左丘懿瞪大眼睛,神色中满是期盼。 “七弟何时骗过四哥,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可是四哥你教的,难道忘啦?”左丘衍记得清楚,当初左丘懿就是这么教导他的,害的他为此弄碎了珍谧皇后的甘露琼浆,挨了一顿毒打。 “当然不是!”左丘懿喊道,而后眼珠一转,道:“那朕先走一步!”然后一转眼没了踪影就朝楼梯上奔去。 左丘衍朝昊驽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便跟上去。 而他自己信步走下疯人塔,站在一片雪白之上,抬首正好望见了刚到塔顶的左丘懿。后者见到左丘衍站在下面,得意洋洋地笑起来道: “你输了你输了!朕才是皇帝!” 左丘衍只是笑,并不说话。 左丘懿见状便道:“你赶快把龙袍脱了,给朕穿上!”说着回头便要下去,不料那通往塔顶的门被锁住了,怎么撞也撞不开。 “四哥,你怎么了?”左丘衍良久见上面没反应,笑着问道。 左丘懿气急败坏地道;“哪个混蛋将朕锁住了!若是被抓到,立即拖出去斩了!” “四哥莫激动,既然门坏了,便从塔顶跳下来便可。” 左丘懿瞪大了眼睛,道:“愚蠢!你想摔死朕吗?” “四哥,别怕,七弟会接住你的。”左丘衍言道真的张开了双手,笑意盈盈地看着塔顶似乎高高在上的左丘懿。 左丘懿踌躇了一会儿,又使劲拍打那门,奈何还是开不了,便朝下面吼道:“当真?” “欺君之罪,七弟哪受得起。”左丘衍道,“更何况,七弟何时骗过四哥?” 左丘懿将信将疑,还是不敢跳。 左丘衍见状笑道:“四哥若是想当皇帝,连这都不敢吗?” “胡说!”左丘懿怒道,不过片刻,他浑身上下都被雪花沾满了,冷得直打颤,他这样想着,便缓缓用脚跨过了围栏,发着抖站在边缘,一双眼睛瑟缩地盯着下面。 “四哥,跳呀。” 左丘懿呆愣地看着左丘衍张开的双手,迟迟没有动静。 “跳呀,七弟会接住你的。”说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左丘懿想着,便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只脚悬在半空,看着左丘衍笑意深深的面庞,一咬牙,另一只脚也迈了出去。 宛若一颗垂死的鹰,失去了振翅高飞的气力,从苍穹上疾速坠落。 左丘衍平静地向后退了数步,狞笑地看着白雪中霎时殷红一片的绮丽景色,左丘懿临死前那惊恐的双眼在望着自己,似乎在怨恨他的食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左丘衍平静地看着那死不瞑目的人道。而后转身离开,疯人塔的守卫和太监纷纷送行。 雪愈来愈大,炽热的鲜血渐渐冻成了冰粒,鲜活的肉体也冷硬下来。大雪将那凄迷的红色悉数吞没。 谁也没有看见,远处枯木中那瑟缩的瘦小身影,双眼蓄满了泪水,被吓得浑身不能动弹。 左丘衍回到了潜龙殿,低首忽然望见了自己手中祖母绿的玉扳指,想起什么来,便信步踱至羽化殿。 热气袅袅的香汤,令人食指大动。 左丘颉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余光却一直畏惧地看着左丘衍。 “那是什么。”左丘衍忽然将手伸入他的衣襟中,惹来后者一阵战栗。他从里面将那银龙项链撩出,目光如炬地盯着那物件。 左丘颉摇摇头,表示不知晓。 “扔了。” 左丘颉立刻将那银链摘了下来,左丘衍接过后便随手抛到一窗外,很快便没入了皑皑白雪中没了踪迹。 用膳完毕后左丘衍便将他压至榻上,动手去解了他的衣物,左丘颉虽浑身发抖,但还是顺从地挨在他肩膀上。左丘衍目光瞟到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便道:“喜欢否?” 左丘颉颔首。 “给你。”说着便脱下来戴到他拇指上。 “谢谢衍儿。” “很好。”如同奖励一个听话的宠物,左丘衍这回难得没有粗暴起来,只是小心翼翼地吻遍他全身,然后缓缓挺入。 雪摇芙蓉帐,忆去人安乐。 ☆、温馨安宁 次日。 沁林筑是个位于重叠假山之间的一个竹楼,里面的一切物件尽是竹子筑成,怪石嶙峋中一方翠竹小筑,倒是用膳的好去处。而今大雪纷飞之下,石块被白雪淹没,而那翠竹小筑依旧独立风雪。 微生逆、宋言初和谬音落座后,侍从们便服侍用午膳。 “言初早。”谬音淡笑着回道。 “前辈早。”宋言初也温和地笑着看向谬音。 “师父看起来气色不错。”微生逆邪笑着说道。 “正经点。”谬音斜眼看了下微生逆便拿起热茶细品起来。 “很正经。”微生逆眨眨眼,又看向宋言初温柔地言道,“宝贝儿,过几日我们一家去麓原国玩玩吧。” “真的吗?”宋言初惊喜道,那美眸绽放出的光彩令人心动。 “嗯。”微生逆笑着颔首道。 “好,这几日我收拾收拾。”宋言初很是积极道,他记得那日在窥云崖他跟溯回提过他想去麓原国游历一番,而今溯回说去麓原国令他十分感动,原来溯回真的记得这些。 “谬音,你不许拒绝。”微生逆强硬道。 “好。”谬音干脆地同意道,如今灵骨一事已经终结,早已无事令他挂心,这一个多月来的生活轻松愉快,是他之前的几十年所不可比的,或许是他眼前的这个徒儿渐渐改变了他。 “师父变了很多。”微生逆由衷道。 “是吗?”谬音轻笑出声。 不多时,几名小侍有序地将早膳放到桌面上,摆弄好一切后便离开了沁林筑。三人吃着精致的糕点,喝着清甜小粥,好不欢乐。 “对了承,屠杖一事你觉得如何处理?”谬音拿起手帕擦了擦唇边,问道。 “敌不犯我,我不犯敌。”微生逆云淡风轻,他知道这屠杖的武功虽高于他微生逆,但相对与谬音还是逊了不少。 “希望他识趣,否则我不会让他胡来。”谬音冷声道,对付屠杖,他谬音还是绰绰有余。 “小七刚刚登基不久,不知道那屠杖又会有何阴谋,局势还是不稳。”微生逆为一旁的宋言初夹上一块桂花糕,继续道。 “敌不动,我不动。”谬音道。 “今日小七会见各国使节。”微生逆道。 “新皇登基,各国使节觐见属正常,而此时便是最动荡之时。”谬音有些担忧,左丘衍虽然攻于心计,但是之前一直被左丘颉冷落没有得到锻炼,毫无治国经验,不知可否应付得过来。 “前辈很担忧皇上无法应付?”宋言初问道。 “嗯,以我的经验,单是一个麓原国便很难缠,麓原人士残暴血腥,而且好战,对靖国一直是虎视眈眈。”谬音颔首道。 宋言初虽不甚喜爱着国家战事,但他走访了各国,多各国国势很是了解,于是他道:“卞国和首野国看似无须畏俱,但是如此弱国若是与麓原达成联盟,那靖国怕是被包围了。” “是呀,小鬼难缠,而无上国虽然一直中立,只是战事一起便难说了。”微生逆靠到椅子上,伸个懒腰闲闲道。 宋言初轻叹一声,他的心里倒是没有国家之分,他十六岁开始便行医天下,每到一国都停顿许久,看着微生逆和谬音已然用完膳便起身收拾起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 微生逆无奈地将宋言初拉到怀里:“言初不必做这些事,何况外面很冷,冻坏了我心疼。”说着便轻敲了几下桌面,很快便有几名小侍进来收拾桌面。 宋言初感激也有些歉意地看着那几名小侍,他着实不习惯被人服侍,从他记事起跟师父学医,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办妥,从不麻烦别人。这两个月在浅峪生活,因为溯回,他尽力适应下来,但也是心存感激。 “承,之前听情将卫泠煜在江南的生意揽到释月楼名下,账本已经放在浸月阁,你今日将那些账本汇总,同时核对一下数目。”谬音突然淡定地命令道,那口吻云淡风轻,仿佛核对几百本账本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师父也舍得。”微生逆抽抽嘴角,愤愤不平地看向谬音。 “承已经十九了,该学会真正接管释月楼了。”谬音继续道。 “言初帮我。”微生逆求救般看向怀里的人。 而宋言初却义正言辞道:“溯回好好做账,不懂的要请教蓝掌柜。” “听情还在江南,估计这几日还会有账本回来。”谬音雪上加霜,继续道。 微生逆愣了愣,又扭头看看丝毫不打算收回成命的谬音,顿时一阵哀怨。 谬音看出微生逆的哀怨,心底暗笑起来,但口上依旧威严道:“怎么?不想?” “想。”微生逆干笑道。 “很好,尽早把帐拿给我看。”谬音一挥衣袖便起身离开沁林筑。 “溯回,我也该去看看药园了,今日大雪,那草药怕是都死了。”宋言初脸上是几分遗憾几分可惜,他种的都是些喜寒的草药,可却死了好几批,今年的冬季似乎异常冷,连喜寒的草药地抵挡不住。 “放心,有夫君在,娘子的草药活得好好的。”微生逆自信满满地看着那苦恼的宋言初。 “嗯?” “我让翟琮将药园与外界隔绝起来了,药园保持着那草药需要的温度。”微生逆解释道,看着宋言初一脸不敢置信他便补充道:“言初早些告诉我,我还能早些帮你。” 宋言初看了看微生逆的腰间,那他常不离身的小银铃确实不见了踪影,顿时便感动得一塌糊涂。 “小傻瓜,这样就感动啦?我还会对言初更好更好。”微生逆吻着宋言初的头发呢喃道。 “为为何?” 宋言初心里明白,溯回为他做了好多事情,无一不是令他感动,甘愿沉醉,以至他不敢想象有一日溯回不再对他好,不再像如今这般爱护他。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微生逆扳正宋言初的脑袋,让他正对着自己,宛若迷梦的灰眸清明起来,最拙劣的话语却道出了最深处的爱。 朴素的表白让宋言初“噗嗤”笑出声来,二人间的气氛瞬间温情几许。 “对了言初,刚刚收到岛上的一封信。”微生逆有些为难,但还是决定告诉宋言初。 “怎么了?”宋言初温和地问道。 “宸老病了。” 宋言初的脸色一霎的白了起来,能看出他的心绪有多慌乱,连忙问道:“师父他还好吗?” “岛上有人照顾着,不会有事。”微生逆说道。 宋言初动了动嘴唇,心乱如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本应在宸老榻前侍奉汤药,如今老者病重,身为人子却连见也见不到这让他如何安心。 “放心。”微生逆连忙安慰起来,“宸老常年养生,身体硬朗,恐怕只是偶感风寒。” “溯回,可否让岛上之人每日将师父的病情写信告知我我担心师父。”宋言初认真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让他们把信直接送到你那里,言初想传递什么也可以将信件送回岛上。”微生逆颔首道。 “嗯。”宋言初呆呆地应了一声,心里早已奔涌翻腾。 【勤政殿】 顾隰步入这个殿门,只觉恍若隔世。数月前,自己还是怀着爱恨交织的情绪踏入这里,如今却是一片清明,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侯爷请。”昊驽站在房门口,示意顾隰入内。 看着这昊驽,顾隰忽然想起了常广――此人自从左丘颉生辰那一夜后便似人间蒸发,没了踪迹,仿佛世上从未出现过此人。自己后来处理东厂时,也未能找到他的行踪,这消逝得实在诡异。这人他只听闻一些老臣言说,常广以前是左丘亥家的家仆,以自阉表忠,对左丘亥是极尽忠诚,左丘颉从出生那一刻他便伴随左右。念此顾隰心中感慨万千,这左丘家的纷纷扰扰太复杂。 步入殿中,走过几个熟悉不过曲径,便折到了里屋,一眼便看到了专心致志在处理文书的左丘衍――眼下宫变方才结束,左丘懿的残党已悉数铲除,朝中人手紧缺,有些大事不得不皇上亲历亲为。 左丘衍听闻顾隰来了,便抬眼瞧了一下,而后继续翻阅文书。 顾隰也挺随意,自个儿就坐了下来,他与左丘衍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缛节,刚坐下来便道:“铁正被本侯师父超度了,阿衍便省点心罢。” 左丘衍没有回眼,又把一本文卷放在一边,开始阅览那高高的奏折来,道:“倚青有个神仙师父,朕也很是欣慰。” “感情阿衍是特意叫本侯去会见师父的啊。”顾隰挑眉。 “可不是,”左丘衍淡笑,面容上是已然蜕变的风轻云淡。“倚青不是想师父了么。” “他还和你说了甚。” “治国安邦,为人处世,情义纠葛。”左丘衍念此眼中也闪过些许的赞叹与佩服来,毛剑怀与他所说的,胜过他十几年来所闻。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是奇特,像毛剑怀那样的隐者怎会教出了顾隰这样风流于世俗的弟子。 顾隰听闻笑了,儿时毛剑怀也是成天和他念叨这些,当时听着可烦了,但眼下想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嘛。 “对了阿衍,皇后一事你考虑得如何?” 左丘衍一登基便开始着手在重臣悍将的亲戚中挑选皇后,因为眼下朝中人不杂,大多都是左丘衍的心腹,故早下手便避免了受群臣们的误导。 “朕今日便想和你最终定夺这事。”左丘衍闻言将手中的事搁在了一边,严肃道。 “阿衍如何想,不妨一说。” “虽然朕不是很懂,但也曾有所听闻。皇后最好不挑选文官重臣的女儿,因文官的职位本就不稳定,弹劾屡见不鲜,且其权势一起便很快权倾朝野。最好便是挑选武将之女,将兵权牢握。”这些其实是他从前刻意去问了左丘丹得知的。那时左丘丹身为太子,为人温厚和善,只是不幸因病而死。若是左丘丹未离世,也许现在的天下就不是他的。 顾隰听闻颔首,不假思索道:“禁军统领佟森之女,佟嫣。” 二人默契一笑,算是心有灵犀。 “那阿衍可曾想过别的妃子?”顾隰挑眉,用调侃的语气道:“还是说阿衍便娶一个皇后就忠一不二?” “为了朝中安宁,自然要纳妃。” “本侯可不记得阿衍喜欢女人。” 左丘衍眼中浮起一丝无情的寒意,露出似笑非笑地神情来看着顾隰道:“朕可没说要搭理那些女人一辈子。” “那阿衍意欲何为?”顾隰隐隐有些猜中了,但仍是未说出。 “倚青你可愿打个赌,”左丘衍露出玩味的神情来,那略显成熟的脸露出了年少的稚气,“后宫的女人不会活过十年。” 顾隰哑然,不料左丘衍竟会有这种想法,看来自己不在这一段时间内,此人内心不知晓又变化了几何。他笑道:“那本侯便拭目以待。” 待那十年光景,你我都不复当初。 ☆、以命换命 【蝴蝶海】 蝴蝶海盛产蝴蝶玉,而蝴蝶玉只是这种玉的总称,蝴蝶玉中有一种玉叫蝶玉,外形如玉般晶莹剔透,可以透射阳光,但质地很硬,宛若玄铁,夏日微凉而冬日温暖。蝶玉的出奇还在于他可以震慑晦气,凶物,像那狼熊等凶残之物只要看见了蝶玉便会退离三尺不敢靠近,令佩戴之人心定神宁。 微生逆正是想着用蝶玉为谬音打一根发簪,为言初做个玉佩,那二人定会感动得要命。 雪天的蝴蝶海结成了冰块,积雪遍布花海,满目白茫,如此寻找起来很是困难。 “小u不开心?”微生逆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引路的翟u。 那翟u一蹦一蹦地在半空浮动前进,时不时转几个圈,黑气缠绕周围,微微发出些响声,听出来有些哀怨。 “叮咚。” “还在怪我把小琮扔到药园?”微生逆打趣道,自从他拥有了这翟u和翟琮后便一直佩戴,从未把二者分开。 “叮叮。” “要不我把你也扔药园,如何?”微生逆冷下脸来,佯装不悦道。 那翟u很有灵气,好似察觉到微生逆不快,立即围着微生逆转起来。 “好好找蝶玉。”微生逆淡笑着命令道。 “咚咚。”那翟u立即在蝴蝶海四周转悠起来。 一个时辰后,那翟u在一片雪地的一处停顿下来,不停发出激动人心的声响。微生逆立即飞过来,掌心聚气融化着这一方雪地。 突然一阵气场压迫,微生逆收掌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微生公子,好久不见。” 紫眸紫发,傲视群雄的霸主,屠杖。 “何事。”微生逆转过身来。 “想请公子助我一臂之力罢了。” “翟u和翟琮对你无用。”微生逆有些无言,这屠杖到底意欲何为? “无碍,若微生公子为我所用,那也是一样。”屠杖步步逼上微生逆。 “何意?” “催眠罢了,待我大业已成,公子便可功成身退。”屠杖说得是大义凌然,仿佛他是个救世主,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催眠之术还未学精,要催眠微生逆是不可能,但是若催眠奄奄一息的微生逆倒是可以。 “滚。”微生逆淡淡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屠杖冷哼一声,叨念了一下便幻化出无数的冰凌朝微生逆攻来,那冰凌急速卷转起来,将地面的积雪带动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将微生逆包围起来。 微生逆握上翟u,在漫天飞雪,冰凌四射的漩涡内挥剑破解着阵法,翟u的温度渐渐升高,将飞雪融化,可是那冰凌却依旧。微生逆再提到五成的功力,瞬间将所有冰凌的魂气灭去,一切如常,冰阵消失。 “不错,竟然会破冰阵。”屠杖阴笑起来,说着便幻化出一把冰剑朝微生逆攻去。 微生逆扬起跃跃欲试的笑容来,挥起泛着无尽黑气的翟u,双剑相交,响彻天穹,蝴蝶海的冰被震碎,凭空飞扬起来,最后又尽数落回水中。 微生逆转身避过一招,刚要刺出一剑,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人,温润如玉,柔和温暖,细如春风,而自己充满杀气的剑就这样快速地朝那人刺去。 “言初!”微生逆一愣,硬是收起所有的剑气,化去了全身的防御和杀气。 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那是屠杖的幻术。只是一切已经来不及,高手对决,胜负一念之间。 冰寒的剑气直接贯穿了微生逆的胸膛,毫无阻拦,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有一丝内力的阻挡。 下雪了,白雪落地,被红色沾染。 “砰” 微生逆重重地从半空摔到雪地上,瞬间鲜如红梅的血蔓延了一片纯白的雪地。他意识渐渐模糊,微微睁开的双眸看到天上不停落下白雪,白雪很柔,飘在他的发上,脸上,身上很快那冰寒侵袭他的身躯,几乎将他冻结起来。 闭上双眸前,他仿佛看见那个月白的身影。 “谬音” 谬音没有慌乱,他镇定地为微生逆筑起保护层,源源不断的真气通过保护层传到微生逆体内。 确定微生逆的安全后,他便浮到空中,睥睨众生的眼神似有若无地扫过屠杖。 “我倒想看看你的武功。”屠杖笑起来,那笑容中有着一丝激动,仿佛好战者在战斗前的自负。 “左丘家的孽。”谬音缓缓道。 “左丘?我从不认为我是左丘家的人。”屠杖狂妄道。 “你不是想要法器吗?”谬音突然笑起来,缓缓抬手手,几个圈划后,面前白光刺目最终隐隐看出有个旋转着的九转轮司。 “蝼蚁。”谬音轻启双唇,顿时九转轮司转动起来,越转越快,连天地也灰暗下来,他闭眸灌注全身的内力到面前刺目的九转轮司上。 而屠杖端坐在幻莲上,那青莲缓缓变成了紫莲,暗黑之火从莲上冒出来直直像是猛兽般朝谬音吞噬而去。 九转轮司将那暗黑之火吸入其中,同时九道闪耀的蓝光普照,那蓝光幽深灵异,透出摄魄之感,照射着屠杖,而屠杖只觉浑身无法动弹,仿佛被一个透明的枷锁禁锢。 屠杖嘴角也渐渐渗出血迹,他双眸有些迷离,他面前的画面顿时改变,那是他的一生,一幕一幕在他面前演绎。 那一年,娘倾诉着她对左丘亥一生的卑微爱恋,他暗暗下决心为娘讨回公道。 那一年,娘离开了自己回到过苍派,她说那是她的命。 那一年,他苦练娘留下的武功。 那一年,娘白绫自尽于房内。 那一年,他将娘的尸首从过苍派偷出来放置在窥云崖底,他不愿美丽的娘变成万灵骨。 那一年 杀尽天下,他要左丘家给他娘谢罪,他要登上权力的高峰,他要全天下人知道他屠杖不是个孽种。 他是皇。 “啊啊啊!!” 撕裂般的感觉充斥全身,眼前额景象是那日被万虫咬噬的娘的尸体,他可以听到娘亲痛苦的叫唤。 “娘!!”屠杖身心剧痛,他要闭眼,可却被迫把眼睛睁大大大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紫眸也渗出血迹,了无生气,瞳孔渐渐放大。 审判,谓之审判一生,求欲恨意越强,心魔越强,九转轮司对其伤害越大。 “啊” 谬音一惊,那是承的声音,他分心往地下一看――鲜血染红了五步雪地,烈烈红衣与鲜红的血迹融洽地交缠,千里冰封,万里白茫中这有这一片殷红,银白的发丝也尽数染红触目惊心。 若腊梅盛放,灿烂。 若烈火燃烧,热烈。 谬音一个分心,屠杖残留的一丝理智让他逃离了束缚,艰难地脱离逃开。 谬音管不了那么多,立即回到微生逆身边,将人扶到怀里,他连忙为微生逆输进更多的真气,几乎将自己的命放到对方体内。 “冷”微生逆眉心紧蹙,像是承受着无尽的痛楚,他蜷缩起来,刚说了一个字,口中立即喷涌着源源不断的鲜血,脸色更加惨白。 “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谬音温柔地抚上微生逆那虚弱的面庞,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的紧张,他筑起一个更大更强的保护圈,仿佛下了决心。 以命换命。 【浅峪?会初园】 药园里虽然不暖,但是恰好是那草药最喜的温度,宋言初满足地看着地里茁壮成长的草药苗子,半空是溯回的小银铃清脆地响着,那是一支清曲。 宋言初柔和的目光凝视着那神奇的小铃铛,像是看到了溯回柔情宠爱的笑容,他不禁伸出手来抚摸上那小银铃,暖暖的,很舒服。那小铃铛仿佛很开心,上下跳动起来,更卖力地响起来,好似在讨宋言初喜欢。 “溯回。”宋言初好笑地看着那铃铛,真是物似主人。 安逸。 突然,那铃铛失去了全部灵力,响声越发弱小,宋言初不知如何是好,而药园的温度渐渐下降起来。 “铃铃。” 最后一声残叫,那翟琮仿佛死物了样跌落泥里,药园没了翟琮的保护,暴雪掩盖过来,一片药材被覆盖起来。 宋言初紧张的蹲下来,心疼地将那翠质银白的翟琮从地里拿起来放在手里,他轻轻晃了晃那铃铛。 “铃铃。”那银铃响了一声,只是像一般俗物般的声响,很快狂风淹没了那铃声。 宋言初大惊失色,他看着那死物一样的铃铛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顾不上那被暴雪覆盖的草药,匆匆跑出来。 “郴,请问楼主在哪里?”宋言初揣着着翟琮便跑出来,刚出来便看见郴站在一旁,着急地问道。 “好像出去了。”郴道。 这时蓝游突然出现在宋言初面前,那一贯慈祥中带着精明的面容居然是慌乱,他道:“楼主重伤!在蝴蝶海!” 【蝴蝶海】 暴雪狂风,扫去世间的所有。 就在宋言初面前,那是一片刺目的鲜红,微生逆口中不断滴落血液,鲜血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雪地,直到火一般的血液流到他脚下。 “溯回!!”宋言初脸色刷白,声嘶力竭,他从没试过如此大声地呼唤一个人,就在今早溯回还跟他说过陪他去麓原国,会爱他生生世世 宋言初刚想跑过去,无奈被蓝游拦住,蓝游虽不忍心但也道:“宋大夫稍等,先生在为楼主疗伤。” “怎会这样!”宋言初少有的怒火,简直要疯了,全身抽掉了力气摇摇欲坠。 “屠杖把楼主打伤了。”蓝游也是禁止担忧地看着微生逆。 宋言初恍惚了一阵,突然灵醒过来,着急地对蓝游道:“蓝掌柜!望崖碧莲!窥云崖!” “宋大夫别急,慢慢说。”蓝游扶好宋言初,言道。 “带我去窥云崖,快些!”宋言初语气带上了哀求,着急地掉眼泪。 “好。”蓝游颔首,而后用敕息令召唤来了释月楼的人保护起微生逆和谬音便带上宋言初离开。 【窥云崖】 蓝游用上最快的速度将宋言初带到窥云崖上,冬日的崖顶别具一番风味,可是宋言初却没空理,他二话不说便在崖顶寻找着,双手挖开那厚厚的积雪,晶莹的泪珠不停往下掉。 “怎么不见了?”宋言初有些绝望,他明明记得那日溯回又送了他一株望崖碧莲,那时他没要而溯回便扔到地上,如今这积雪覆盖,找到的机会很是渺茫。 蓝游也不知道宋言初找什么,只是看到那柔弱的人不停翻着那积雪,想到楼主看到如此定会心疼便将宋言初拉起来道:“宋大夫,这里之前被前辈布阵了,待属下破阵方可。” 蓝游依着记忆,渐渐破除着那阵法,随着阵法破除,那积雪消失,宋言初终于看到了那依旧躺在地上,泛着绿色光泽的望崖碧莲。 蓝游恍然大悟,立即带上宋言初急忙赶回蝴蝶海。 待二人重新回到蝴蝶海,情况早已转变,只见那微生逆和谬音双双昏迷在雪地上,仿佛没了生命的气息。但仔细一看,微生逆脸色转好,也不再流血,而翟u重新有了灵气,漂浮在二人的上空,剑气四散保护着二人,更多的剑气却汇到谬音身上。 宋言初快步来到那昏迷的二人身边,只见谬音了无生气地躺在雪地上,肌肤惨白褶皱,黑发变白,双唇干裂,身体没了温度,冷冰冰像是一具尸体仿佛被人吸尽了内力。 宋言初急忙为谬音探脉,残留的一丝脉象,许是那翟u灌入的剑气维持着,他又查探起微生逆的脉,脉象平稳,毫无不妥,仿佛只是熟睡。 “宋大夫,先生他”蓝游不敢说下去,只是看着谬音的样子他便有些心酸。 “没事,碧莲能救前辈。”宋言初看了一眼手里拽着的望崖碧莲,上回救治了谬音之后,他又重新翻阅了所以有关望崖碧莲的书籍,这才知道原来碧莲之叶是剧毒,而真正有起死回生之效的是那莲花。 他仔细地摘掉那株莲花上的所有莲叶,确认不再有残留莲叶后便将那一小朵莲花置于谬音的口中。 不多时,那莲花有了反应,青色若轮回之光将谬音围起来,夺目的光彩四射,仿佛神物降凡,一瞬间那蝴蝶海的积雪全数融化。 青冥回春。 鸟语花香,蝴蝶翻飞,春日融融。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青光消失,置于谬音口中的莲花也不见踪影,谬音依旧闭着双眸平躺在地上,竟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神明重生,羡煞尘世。 “宋大夫,先生如何了?”蓝游稍显激动,那有些皱纹的脸居然有了湿意。 宋言初探了探谬音的脉搏,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没事了,醒了便好。” 突然,宋言初惊愕地看着谬音,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唇角渐渐扬起一丝苦笑,他早该清楚,谬音一直都是在用命来爱承。 “怎么了?”蓝游紧张道。 “内力全无,武功尽失。” 签曰:谬情荒兮音莫迷。 局中人,不知局。局外人,枉看局。 ☆、安得两全 几日后。 宋言初小心翼翼地拿着一碗药来到微生逆身边,他将药放到一边,温柔地将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微生逆扶到自己身上,而后小口小口地喂着药。 谬音将全身的内力输到微生逆体内才把微生逆救回来,而微生逆要适应谬音的内力需要一段时间,故昏迷了许久,还好脉象一直平稳,就像熟睡一样。 “宋大夫,先生的药属下已经拿过去了。”郴走进来言道。 “多谢。”宋言初有礼貌地道谢,谬音因为碧莲的原因,很快便也醒过来,只是身子虚弱,而且没有内力抵挡,感染了风寒。 宋言初喂完药便将微生逆放回床上,自己收拾了一下房间,突然床上传来一声轻咳,他喜出望外跑回床边。 “溯回终于醒来了。”宋言初激动不已地看着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的微生逆,激动的泪水一下子便落到微生逆脸上。 “言初又哭了。”微生逆虚弱地抬手拭去宋言初激动的泪水,说着便起身将宋言初抱到怀里,他只觉像是过了好多年没有抱着这个单薄的身躯,令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暖。 “溯回可觉有不妥?”宋言初关切紧张地看着微生逆。 “我很好。”微生逆温柔地笑起来,精神奕奕的面容丝毫看不出不久前曾濒临死亡。 “真的吗?”宋言初不确定,继续问道。 “真的。”微生逆温柔地笑着,吻了吻宋言初的额间。 “溯回去看看前辈罢。”宋言初抚上微生逆的脸,认真地说道。 “他怎么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生逆一下子便紧张起来,他知道是谬音来救他,可是屠杖绝对不是谬音的对手,言初如此说来是何意思。 “前辈他感染风寒了。”宋言初不知如何说起,只是挑了个轻的说道。 “怎会感染风寒。”微生逆虽奇怪但也很是担忧,说着便起身歉意道:“对不起言初,我去看看谬音。” “嗯,溯回好好照顾前辈。”宋言初下床,体贴地为微生逆披上外衣,再披上温暖厚实的披风。 微生逆揽过宋言初歉意地抱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房间。 宋言初目送微生逆离开,无声轻叹,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他们三人便如此纠缠在一起,谁错谁对? “宋大夫!!宋大夫!!” 微生逆刚离开,一名侍从急急忙忙地冲进房内,似乎是十万火急的事。 “怎么了?”宋言初整理好心绪,扶起那慌慌张张的侍从。 “岛上的信,说是宸老病重!” “怎么回事?!”宋言初惊愕地喊了一声,只觉一阵晕眩自上而下充斥全身,连嘴唇也褪去血色,连忙拆开信件。 “怎么会突然昏迷了?!”宋言初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信中的内容,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根据信上所言,宸老昏迷,没人知道用什么方子只能用宸老昏迷前给自己开的方子可是不太管用 意识到此,宋言初连忙提笔写了三四张方子,或许是太过焦急,手也颤抖,笔迹潦草却又尽力写得清楚,很快他把厚厚的一沓诊断说明和药方子交给那侍从,慌张地说道:“快!快马加鞭把药方送回去!” “是是是是!”那侍从匆匆忙忙地冲出去。 徒留宋言初心神不宁地呆坐在房内。 【浅峪?留影阁】 雪后的静谧是独特的,万物被积雪覆盖,仿佛盖过了一切丑陋一切美丽,而时不时有雪花簌簌下落的声响,传得很远很远。 轻拈慢抹,复弹。 房内依稀传出些许琴声,琴声忽行忽止,宫商角徵羽一应泛起入心的谱写,长音无止,离恨断月。 只是微生逆很是奇怪,谬音的琴声一向都是带着些内力,故那琴声很是悠远,能传遍整个浅峪,而此时的琴音却普通,更甚是有些羸弱。 落辞。 微生逆听出来那琴音是落辞,独缺尾声的落辞,谬音说过为他补完那曲子的尾声。他轻轻推开房门,转过几个弯上阁楼便来到谬音的房间。 简洁,充斥着檀香的房间,他能看到那优雅抚琴的男子,只是此时的谬音令他感觉有一丝丝的异样,仿佛少了点什么。 谬音看到了微生逆便安心地笑起来,笑容虚弱,那是微生逆从未见过的笑容,那样无力的笑容。 “在谱落辞的曲子?” “嗯。”谬音弹完最后一个音,抬眸看向微生逆。 “怎么会感染风寒?”微生逆抚了抚谬音的发丝,很快他又补充道,“喝药了吗?” “吹了些许寒风罢了,方才已经喝了言初送来的药。”谬音安慰道,说着便要起身,只是竟然虚软得一阵晕眩,眼看便要倒地,他下意识要运气奈何毫无反应。 “小心。”微生逆将人稳稳地抱在怀里,他好像看出些端倪,直接捏起谬音的手腕为其把脉。 他的脸色刹那便暗下来,眸中的怒气很快被水雾掩盖,表情从不可思议渐渐变成了痛苦与纠结,他无论如何张口硬是说不出一句话,就这样复杂地盯着怀里的人。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不必太过介怀。”谬音抽回手腕,坚定地看着微生逆,没有一丝的后悔与责怪。 “我不值得。”微生逆压下一切情绪,放柔力道抱着那人,明明他就只是一觉醒来,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 “值得。”谬音温和地伏在微生逆怀里,含情的声音轻轻响起道,“因为我爱你,即使死我也无悔。” “可是我会心疼,之前你已死过一次” “如今我还有命,还能陪你。”谬音微笑着打断道,“已是万幸,是言初又救了我一命。” “有可能找回武功吗?”微生逆轻叹一声柔声问道,他自知无法与谬音论辩,因为若是反过来,他褚承也会毫不犹豫把命拿出来救对方。 “不知道,我将内力全部输到你身上,言初是用望崖碧莲将我救回,武功招数倒是在我脑中,只是没有内力无法施展罢了。”谬音轻松地言道。 微生逆不再说话,安静地抱着谬音。 “我没事,武功可有可无。” “嗯。” “难道我不会武功,你便不理我?”谬音少有地开起玩笑来,轻笑道。 “当然不会。” “我相信你。”谬音莞尔。 “除了风寒,还有别的不舒服之处吗?”微生逆心疼地说道。 “死里逃生自然有些虚弱,调理几天应该无碍。”谬音毫不在意地笑道。 “没有武功也没事,有我在。”微生逆抚着谬音的后背,他温柔道,“安心在我怀里,让我好好爱你。” “好。”谬音浅笑着轻轻往微生逆怀里钻了钻。 “我爱你,即便轮回千世。” 似乎穷尽一生的爱汇成这一句话,落在谬音心上,他在微生逆怀里轻轻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多年的一份爱,有了归属。 一生轮回,劫命中之人,结心上之人。 雪夜,若是不飘雪,那空中倒是有些疏星。枝丫上的雪絮不小心落下,软软地掉在雪地上。 屋内依旧明灯,微生逆在认真地看帐本。门轻轻推开,谬音提着灯笼一步一步地从留影阁走过来,一身寒气。 “咳咳” “怎么过来了,夜里很冷。”微生逆迅速走向谬音,将人抱回怀里。 “咳咳咳我虽然没有武功但也不至于风一吹便倒。”谬音好笑得看着微生逆对待自己像是对待一个羸弱之人般。 “都咳成这样了,还敢跟我说不至于风一吹就倒?”微生逆瞪了一眼谬音,脱下自己的披风将谬音包得紧紧的。 “风寒过后总会咳嗽,不是大事。”谬音轻笑道。 微生逆忽视掉谬音的话,拉着谬音坐到书案前,得意洋洋地指了指那几沓账本道:“还差五本便整理完了。” “嗯,我来是有事和你说。”谬音道。 “何事?” “如今你的内力如何?”谬音问道,按理说他将自身内力输给了承,那承的内力应该大有增长,或许可以去杀了屠杖。 “如从前。” “可能你还未适应我的内力,明日起重新练内力,尽快将我的内力融会贯通。”谬音若有所思道。 “好。”微生逆深情款款地望着谬音,如今的谬音平凡朴素,容颜依旧但却少了那距离感。 谬音还在沉思,虽然执掌司被他炼成了翟u和翟琮,但还需承学会如何催动,念此他继续教育道:“好好练武,莫要再玩了,我还没教你催动九转轮司。” “那明日起师父继续上课,徒儿定会认真学习。”微生逆笑意不止道。 “屠杖必杀不可。”谬音挑眉看着微生逆,颔首道。 “嗯,此事我还要和倚青商量看看。” “新皇登基,也有好些事要忙,朝局不知稳不稳得住。”谬音俨然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他当年和褚佑一家归隐浸月岛便打算不理尘世,但如今既然回来了心里还是放不下。 “我家扶生还是心怀国事。”微生逆意味不明道。 “不管是谁当皇帝,靖国还是靖国。”谬音由衷道。 “莫要理会这些事,累了我心疼。”微生逆温柔地捏起谬音的下巴,吻住那略显苍白的嘴唇,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卷绕着对方的舌,双蝶起舞,濡沫缠绵。 谬音温顺地微微张嘴由着对方索要,憔悴的面庞被爱欲染得绯红,□□一触即发只是微生逆还记得怀里的人儿虚弱,可经不起房事。眼看就要走火,微生逆深吸一气,恋恋不舍地放开。 谬音轻喘着疲惫地往微生逆怀里靠去,呢喃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杀了屠杖,否则我们不会安宁。” 时间静静流淌,微生逆继续埋头账本,而谬音却靠着微生逆舒服地睡去。 突然一阵敲门声。 “进来。” “溯回,前辈来喝点糖水驱寒。”宋言初轻轻推开门进来,看到屋内谬音靠着微生逆正在熟睡便顿时一愣,脚步也顿在门口进退不得。 “言初快进来,别受寒了。”微生逆能感觉到这几日宋言初的不对劲,似乎有些焦虑,总是愁眉不展。而这时谬音也缓缓醒过来。 “前辈风寒还未痊愈,喝点热糖水祛一□□内寒气也是好的。”宋言初将那碗糖水推到谬音面前,微笑道。 “多谢。”谬音感激道。 “溯回,我”宋言初看着微生逆,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嗯?”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宋言初为难地说道。 “好。”微生逆有些疑惑。 “那我先回房。”谬音尴尬地从微生逆怀里下来。 “师父别到处跑,今夜就在这儿歇着罢,我和言初到外边说。”微生逆说着便将谬音抱到书房内室的床上放好,为其除下外衣盖上厚厚的被子。 “承” “乖乖休息。”微生逆捏了捏谬音的脸蛋笑道。 “嗯。”谬音轻叹一声。 看着微生逆离开内室,谬音也渐渐被困意包围。 屋外。 微生逆牵着宋言初走到庭前的一个小亭子里,梅林霜雪,雪后的夜色宁静而清澈,梅香四溢,包围着这个小小的庭院,庭前花开花落人如旧。 看着宋言初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生逆无奈轻叹,他将宋言初搂到怀里内疚地说道:“这几日谬音身体不好,我没能经常陪你是我不好” “我自然不会因此责怪溯回。”宋言初温和地说道。 “那为何言初最近愁眉不展?”微生逆疑惑地问道。 “我想回浸月岛。”宋言初平静地说道。 微生逆惊愕地看着宋言初,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想法,莫不是念此他着急起来:“言初是我不好,这几日忽略你了” “莫要胡思乱想。”宋言初轻笑出声,无奈地敲了敲微生逆的脑门,“若我真要走,怎会特地来告知你一声,更何况我要去的是浸月岛。” “那为何突然要去浸月岛?”微生逆奇怪地看着宋言初。 “师父他病重,昏迷不醒,我得尽孝,服侍汤药。”宋言初认真地说道,“你可知宸老如今年龄大了,他重病昏迷不醒,若我不回去,他凶多吉少。” “真的只是因为宸老?”微生逆皱起眉心,语气带上几分怒意,他直觉认为宋言初要离开的原因不但为此。 宋言初垂下眼眸,他执起微生逆的手握着,一字一句不带半点玩笑:“自初见到如今,都是溯回牵着我往前走,我本是顺其自然,并未有过选择” “我并未想过要禁锢你,我只是” “听我说完。”宋言初打断道,语气平缓却有力,不像平日里的温和,“我从未请求过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回为我做什么,如今我想请求溯回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把一些事情想通了。” “想通什么?”微生逆深深地看着宋言初。 “答应我便好。”宋言初说道,他目光坚定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可是” “我并非离开,溯回你怎会不懂我?”宋言初抚着微生逆的面庞,耐心地说道,“就如同家人出远门。” 微生逆看着宋言初一脸倔强,更是心乱如麻,他严肃地说道:“若我不许你走呢?” “溯回不会这么不讲理。”宋言初微微一笑,轻松自如。 微生逆眉心紧蹙,他动了动嘴唇,那句话到嘴边却忍住没有问出来,转而问道:“要去多久。” “看师父的病情罢,我在浸月岛很安全,你也别太担心。”宋言初淡笑着,他抬手搂住微生逆的腰身,眷恋地伏在对方怀里不放心地叮嘱道,“前辈气虚血弱,脉象不稳,若不好好调理只怕气血不足会致命,我把药方留下,你按着药方给前辈调理好身子。” “真的要走吗?”微生逆挣扎着再次问道,“我们一家人,一直都好好的。” “等师父好起来我便回来。”宋言初微笑道,“我爱你,这不会变。” 微生逆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抱紧怀里的宋言初,迷茫的目光落在满园的雪梅上,或许是他太过天真,把一切都看作是理所当然包括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宋言初仰头看着微生逆那纠结挣扎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都要二十的人了,还如此小孩子脾气,我就是出趟远门,又不是不回来,别胡思乱想。” “何时启程。”微生逆瞪了一眼宋言初问道。 “明早,师父已经病重很久了,之前因为你与前辈突然出事我脱不开身。”宋言初轻叹道。 “我送你去,如今外面很乱,我不能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微生逆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好好,听你的。”宋言初温柔地笑道,他忽而话锋一转,“对了,你们去办事要一切小心,不许再出事了。” “放心,绝不会有事,我还得爱你生生世世呢。”微生逆用力抱紧了宋言初几乎要将对方揉进血肉里,“要快点回来,” 宋言初点点头,他安静地窝在微生逆怀里,并不觉悲伤与难过,有的只是一种解脱的快意,或许这是他能为溯回做的唯一一件事。 “前辈的病好些之后,你要陪他多出门走走,有利于身体恢复。”宋言初不放心地继续叮嘱起来,“前辈以前应该鲜有机会游历各处,若是能出门看看大好河山,心情也会开朗很多。” “好。” “前辈现在身体很虚弱,你要听话,别和他顶嘴,别惹他生气。” “好。” “莫要再辜负前辈。” “我也不想辜负你。” 冬日雪祭,梅园芬芳,月色流淌,安静地笼罩着那亭中相拥的离人。 次日。 今日雪霁初晴,但雪后更显寒冷,连阁中的暖气也减了不少,侍从们连忙将暖炉抬进来,生怕房中冷了下来。 进进出出的声音加上有些寒冷,让沉睡的谬音缓缓醒了过来。 “先生您醒了?”侍从连忙进来服侍。 “楼主呢?”谬音随口一问。 “楼主今日陪宋大夫回浸月岛。”那侍从如实汇报,“方才楼主来过,但看先生睡得熟便没叫醒。” 谬音甚是觉得奇怪,想来眼下也没有什么事要回浸月岛,他问道:“楼主如今出发了吗?” “这会儿应该还在。” “让他等会儿,我收拾一下便过去。”谬音微微凝眉。 “是。” 谬音虽然心里奇怪但也并未有过多情绪的起伏,到如今对他而言只要褚承平安无事,别的事总是无所谓。 一路踏着厚厚的积雪往浅峪的大门走去,好在今日没有大雪大风,天地明净只是冷了些,谬音拢了拢厚厚的披风,加快了些脚步,终于赶到浅峪大门。 “承。”谬音唤了一声,还好赶上了。 微生逆连忙迎上:“宸老病重,言初想回去照看,所以我送他回去。” “原来如此,那你们快些启程罢。”谬音担忧地说道。 “要按时服药,我很快便回来,记住了?”微生逆佯装严肃地叮嘱起来。 “我知道,路上小心。”谬音颔首,他将温和的目光落在宋言初身上,对方也回以柔和的笑容。 “药我都让称寮窍铝耍前辈只需按时服用,切莫再劳累。”宋言初说道。 “嗯,早些回来。”谬音颔首。 “我们走了,安心养病,别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微生逆温柔地吻了吻谬音的眉心,抱起宋言初上马。 “驾――” “哒哒” 马蹄飞快地踏碎一地白雪,激扬而起,如同春日中千树万树梨花飘飞,而谬音一身月白立于这一片白芒中安静地看着那远去的马匹,他安宁而平静,如同一片清澈的镜湖。 ☆、皇帝大婚 四日后,新皇大婚。 皇婚大典,新皇左丘衍迎娶佟森将军之女佟嫣。群臣庆贺,拜见皇后,祝颂母仪天下。顾隰自然在其中,位列最前,眼含笑意,望着这一切。 左丘衍身着大红喜袍―此乃司制房新做的,戴红色官帽,上绣九龙腾云,袖口用金边勾勒出龙凤呈祥。很少穿艳色服饰的左丘衍今日看上去有别样风采,俊容在鲜红的服饰衬托下气宇轩昂,唇边淡淡的笑容是天之骄子的傲然。 一手控江山。 他的目光在群臣中流离,最终停留在顾隰身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顾隰见得有趣,便也笑意愈深,二人便眉来眼去了一阵。 锣鼓喧天,一群侍女随着皇后从锦绣门后出,香气袭人。只见佟嫣上身着金色云霏点缀的花缎织彩锦衣,领口缀着玉白珍珠,腰身用一大红织锦束起。织锦上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案,下身着缕金挑线纱裙,裙裾用金丝线绣上凤凰于飞。一头青丝绾扇形高髻,戴着锏镀金凤簪,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g珞圈,扶摇下是一张可人的脸蛋――柳叶眉,樱桃嘴儿,丹凤眼,肤如凝脂,风姿绰绰,袅袅娜娜,整个人是一尊凤凰的高贵不可攀折。 左丘衍上前几步,牵了她的手来,似是与群臣昭示――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数道繁文缛节之后,朝中重臣便上去拜见新皇后。顾隰心中对女人也无甚好感,但此时硬着头皮也得去了,他上前刚膝盖着了地便听左丘衍道:“倚青不必多礼,快起。” “嫣儿,这便是朕的心腹,玉君侯。”左丘衍拉着佟嫣的手笑道。 后者立刻明白了顾隰在朝野的地位,便笑靥如花,娉娉婷婷,颔首道:“本宫早已听闻顾侯爷的名声,如今一见本尊,果真惊才绝艳。” “皇后娘娘过奖,本侯相信有皇后娘娘这般内助,陛下的江山必能稳固万代。”顾隰熟练地打着官腔。从前左丘颉在位时他便接触过珍谧皇后,与佟嫣的感觉颇为相像,看来父子两都娶了个对政事安分守己,对后宫之事斤斤计较的皇后。 左丘衍听闻满意地笑起来,顾隰又说了几句祝词便退下了。 新皇帝登基,又是大婚,外国定会派出使臣来拜访祝福,也算是打个交道,同时勘察下新皇帝对各国的态度如何,好调整策略。 只见各国的使者纷纷向前,卞国派出的仍是苏赫,首野国的使节名为李酉,无上国的便是白翁缁,麓原国的名唤辽耀,其他西域各国便不细说。 一晃眼到了夜晚,洞房花烛夜。 踏着积雪,发出吱呀的响声,左丘衍步入那装潢华贵的椒兰殿。一眼便望见了坐在床边的佟嫣,那凤冠已被搁置在一边,上边的夜明珠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陛下。”她笑道,上前帮左丘衍褪去了衣衫,那男性的麝香伴着酒味刺激着她的感官,她不禁心中一阵小鹿乱撞。 左丘衍不语,酒精刺激得他已有些朦胧,只是在脑中反复怀念着那人的轮廓,他袖手一扇,那烛光便灭了,一片寂静的黑暗。 “陛下,怎么就熄灯” “嘘。”左丘衍警告般,而后柔声道:“别说话。” 一说话,就断了自己的幻想。 佟嫣果真听话地安静了下来,她早就听闻,七皇子性格有些怪异,些许是不好服侍。但眼下看起来还不算太糟,或许是不爱聒噪的房事罢,自己也安静就是了。 左丘衍也褪去了佟嫣的衣衫,脑海中尽力地回想着那人的一颦一笑,房中点的最常用的龙涎香,连皇后的凤袍中也是这样的味道。 他低吼一声将佟嫣按在床上,自动略去了后者又惊又喜的娇喘,在起身上索吻起来。随着酒味的愈来愈重,他只觉身体完全按着感觉走。 他尽量温柔似水,尽量小心翼翼,尽量把身下的女人当成那人,这一切的尽力而为到了最后便成了单纯的发泄,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压抑了太久,这不过是给他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雪夜无声,寒意悄然。 左丘衍是被太监三更的报点弄醒的,已然没了困意。将被褥给佟嫣盖好,自己穿了衣便走了出去,只见昊驽站在门外,欲言又止。 “何事?” “回陛下,太上皇受了风寒。” 左丘衍一步也不停地来到羽化殿便看到几个心腹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床前给左丘颉喂药,后者冷得缩成了一团,嘴唇都冻紫了,那药汁咽下了一半,一半从嘴角淌出。 左丘颉向来畏寒,他是不会忘的。 他皱起眉头,心中不是滋味,便叫人拿来那灰色的裘衣――那正是去年生辰他献上的贺礼,令他惊异的是,左丘颉竟然没有丢弃,而且看样子还穿了几次。他用那裘衣将左丘颉裹住,从太监手中接过药,自己亲自喂起来。 左丘颉见他来了是一愣,神色先是有畏惧,但而后竟浮现出一丝欢愉和欣慰来,似是久呆在这地方无人陪伴的寂寥忽然被戳破了一个孔,外界的阳光淅淅沥沥地射了进来。 左丘衍未必是那阳光,但他来了说明不会寂寥。 “衍儿。”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左丘衍心头一跳,“嗯”了一声,而后将药勺伸入他嘴前道:“喝了。” 左丘颉听话地将那药悉数咽了下去,眉头皱都没敢皱一下。 左丘衍拿了丝帕为其擦了擦嘴,道:“睡罢。” 左丘颉应声便躺了下去,而左丘衍为其盖好被褥,看着他渐渐睡着后走出去问道:“怎么染上的风寒。” 羽化殿的太监连忙道;“许是呆久了太闷,所以便要出去走走,这一出去时间长了” “若有下次,便不要怪朕治罪。” “是,是” 左丘衍叫昊驽撑了把伞,挡住那飘下的鹅毛大雪,步行回到椒兰殿。 椒兰殿,椒意寓多子多福,兰寓意蕙质兰心。 佟嫣还睡得香,他便褪去外袍躺在一旁,渐渐地也有了点困意,便朦胧起来。脑中许多往事飘起,或许是到了这个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子,都会想起许多往事来,嚼烂后再反复想想,那滋味只有自己可懂。 谁知帝王心。 ☆、战事触发 次日。 “啊!!” 一声惊恐尖锐的宫女叫声响彻清晨的皇宫。 很快,皇宫禁卫军便涌入麓原国使节的处所,就在房内麓原国副使鄂班惨死,身中数刀,其尸首惨不忍睹。 麓原国主使辽耀也到了,乍眼一看,大惊失色,怒不可遏大吼道:“把你们皇帝叫来!!” 使节遇害,国之动荡。 朝堂之上。 群臣俯首,天子端坐龙椅。 “左丘衍,本国使节死在你皇宫,不给个交代别怪我麓原无情!”辽耀带着一队人马在殿上不可一世地嚷嚷,全然不顾礼节。 “放肆!我皇名讳是你小小使节直呼的吗!”黄滔阅站出来厉声喝道。 “什么皇帝,我就认我们麓原的皇帝。”辽耀耻笑道。 “放肆!你身在我靖国就必须守靖国之礼。”贾逍也站出来怒道,就在左丘衍登基不久他重新上任兵部尚书一职。 “哼,我限你们五日之内找出凶手,给我们麓原一个交代,否则兵戎相见之时便是我麓原踏平靖国之时。”辽耀继续轻蔑道。 “傲慢之徒,不可一世,实在愚钝!”黄滔阅恼怒起来,拂袖指骂。 “麓原小儿,果然是狂野之徒,无礼无教,实为不开化的野蛮之人罢了。”贾逍挑眉,突然便不恼,倒是凉飕飕地讽刺起来。 “众爱卿消消气,辽使节也莫气。”左丘衍冷眼了那辽耀许久,看着差不多了便淡淡地出言制止争端。 “臣遵旨。”黄滔阅和贾逍同时躬身道,说完便有些不甘地回到列臣之中。 “说起来你们皇宫守卫如此之差,早知如此我便带上我们麓原的铁兵铁骑来保护了。”辽耀这话说得有些别有所指。 “使节此话何意,命案尚未得出结果,怎知道是朕皇宫侍卫的疏忽?”左丘衍浅笑道。 “守卫不差,那长公主怎会被擒?”辽耀奸笑起来,说着便让人呈上一块玉佩。 此物一出,众臣议论纷纷,那玉佩便是长公主左丘梓衣身份的象征。 “你胆敢挟持我国公主!”左丘衍一怒,直接拍案而起,气势如虹。 “哈哈哈,我是怕你们查案不尽力罢了,五日为期,长公主我们会照顾好的。”辽耀说完便扬长而去,侍卫没有左丘衍的指令也不敢阻拦。 “皇上,微臣身为宣政司正卿,此番事情实在有愧皇上,臣恳求皇上让臣处理命案,戴罪立功。”融仕杰站出来跪在朝堂之上,俯首言道。 “好,融仕杰便为主审,胡不泊副审协助,刑部配合。”左丘衍下旨道。 “臣领旨。”胡不泊和融仕杰一起拜道。 “退朝。” 一声令下,左丘衍离开后众臣纷纷也离去,一名太监来到黄滔阅和贾逍面前道:“二位大人,皇上有请御书房。” 【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二人一同行礼道。 “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左丘衍虚扶道。 “谢皇上。”二人抬头便看到顾隰已然在一旁坐着品茗,又是一阵互相行礼。 “赐坐。”左丘衍唤了一句,太监进来奉茶,而黄滔阅和贾逍谢过后便坐下来。 “两位爱卿,朕登基不久,心知治国之道还未熟透于心。”左丘衍谦虚道,他倒是对自己之事心知肚明,匆匆起事拿下皇位,万事还没熟悉却出了这样之事,任他如何工于心计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皇上不必担忧,臣等会尽心辅助。”黄滔阅高深莫测,笑容倒有些狡猾。 “如此一事,朕看来是那麓原挑事,战事近在眼前。”左丘衍有些苦恼,麓原看来是早有准备,而靖国却还没有编排兵马。 “使节被杀一事也有蹊跷,皇宫守卫何其森严,如此轻松杀害使节而不惊动禁卫军实属可疑。”贾逍挑眉笑道,那样子仿佛将一切看透。 “他们掳去长公主,令我们受制于人,此事十有八九便是麓原的诡计。”黄滔阅摇摇头,一针见血道。 “照此说来,这命案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了。”左丘衍也知道,这本就是一个圈套,只是那左丘梓衣当真碍事,他是不想理会那女人的死活,只是如今天下人看着他不能不理。 “麓原早有准备,我们也要立即行动,兵贵神速。”贾逍不愧是兵部尚书,他对兵法战事倒是有深刻的研究。 “兵马调动,粮草供给,路上行军,何况如今天寒地冻麓原更是冰天雪地”左丘衍有些烦闷,那麓原国还真是把握时机,麓原人耐寒,而中原人士若去那边境打仗可是吃亏不少。 “报――” “传。” “启禀皇上,君家二公子君致求见。” 左丘衍一听是君致,有些疑惑,自从那日宫变后君致便住在驿馆,而那一万君家军驻扎在长陵城外十里处,而且他也没有召见君致。 “皇上赎罪,是臣自作主张召来君二公子。”贾逍起身,行礼道。 “传。”左丘衍颔首,他与贾逍对视了一眼,心底有了想法。 “参见皇上。”君致仪态翩翩地进来,拱手道,心底对这个左丘衍倒是有些感激之情。 “君二公子免礼。”左丘衍知道此事必要仰仗君家,君家常年与麓原对峙,对麓原了如指掌。 “臣以为,若战事起可让君家抵挡一阵,如此朝廷兵马调动,粮草准备等皆有时间准备。”贾逍信心满满道。 “麓原国力不可小觑,加上长公主在他们手里,这一战必须小心。”黄滔阅颔首道。 “臣以为先救长公主,行军对战最忌讳有把柄在敌军手上,失去主控权。”君致思索道,从小他便熟读兵书,也跟随父亲上过战场,倒是有些实战经验。 一直不说话,只是听着的顾隰终于开口:“本侯看来,长公主如今还不知被匿于何处,有些困难。” 左丘衍有些坏笑起来,瞟了瞟顾隰便命令道:“那这件事便交予倚青了。” “阿衍,你当本侯是三头六臂啊。”顾隰差点被茶水呛到,这左丘衍越发不把他当人看了,越是难事越要他来完成。 “倚青不是有十方吗?何况与那释月楼楼主走得如此近。”左丘衍意有所指道,他虽不甚涉足武林,但是他也知道释月楼在武林的势力,何况他这皇位有大半还是靠他们。 “阿逆重伤在身,应该还在养病。”顾隰轻叹道,说起来他从江南回来都没有去找阿逆玩玩,前几日有些空暇想去浅峪寻人,奈何居然看到阿逆重伤在床,更让他惊愕的是谬音居然武功全失。 “怎会重伤?”君致着急得脱口而出,此言一出他也觉奇怪,他与那人只不过一面之缘,也不知为何竟如此心念。 “嗯,或许是情杀吧,阿逆整天沾花惹草的。”顾隰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君公子如此关心阿逆?“ “萍水相逢。”君致察觉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也很快平复下来,回答道。 “阿逆?”贾逍有些惊讶。 “微生逆,本侯老情人来着。”顾隰摇摇扇子,开怀道。 左丘衍看了一眼顾隰道:“不管倚青用何方法,救出长公主便可。” “好,臣尽力而为。”顾隰无奈地接旨道。 “君二公子,朕以为让君家军队为先锋队先行抑制麓原国。” “臣遵旨。” “只是只有五日,怕是八百里加急也无法将文书下达。”左丘衍道。 “皇上放心,家父与愚兄一直都密切关注麓原国的一举一动,若是他们有动向必会直接出兵抵御,朝廷兵马可有充裕时间准备。”君致有条不紊道。 “大可,来人。” “奴才在。” “传朕旨意,命艾威为大元帅,艾祁为副元帅,贾逍调动三军,融仕杰为军师随行,力敌麓原。”左丘衍下旨道。 “奴才遵旨。” 五日后。 期限已到,麓原国使臣踏上归国之路。 朝堂之上。 “臣有负圣恩。”融仕杰跪在大殿之上,有些悲痛道。 “请皇上网开一面,此番事情是麓原国欲挑起战事之借口,实在与融大人无关。”胡不泊站出来为融仕杰开罪道。 “融大人起来吧,朕知道此事不同,何况你是我军此次出征的军师。”左丘衍凝眉道。 “臣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融仕杰磕头道,而后便有些不稳地起身。 “倚青。”左丘衍视线稍移到那最熟悉的人上唤道。 “臣在。” “长公主一事如何了?” “回皇上,他们已将长公主秘密遣送去麓原国,臣无力寻得。”顾隰少有地正经起来,他表情有些怀疑,麓原国的人当真如此狡诈,自己居然无法查知左丘梓衣的藏处,而且看样子已经被送往麓原国,如此一来大事不妙。 左丘衍脸色也有些不好,他颔首而后道:“贾大人,调兵一事如何了?” “三军已经完全调出,与元帅交接完毕,再有两日我军即可动身北伐。”贾逍道。 “报――” “传。” “启禀皇上,定远城八百里加急。”那侍卫直接骑着快马踏入朝堂,他翻身下马便呈上一封信。 左丘衍接过太监递来的信件后看完神色有些凌厉,他道:“麓原已然发兵,君家首战告捷。” “贾逍,我军最快能否在明日动身北伐?”左丘衍道。 “臣定当竭力而为,明日出兵北上。”贾逍拜道。 “行军速度要快。”顾隰出来道,他知道眼下麓原国的人挟持左丘梓衣怕是还没回到麓原,要趁着还未有把柄在敌军手里之时尽最大力量挫伤敌军。 “传令下去,在卞国,首野国驻守的军队也进入戒备状态。”左丘衍高声吩咐道,靖国三面受敌是他不愿看到的,念此他双拳紧握起来。 “皇上放心,我靖国物资丰厚,军队有力,必不会打败仗。”黄滔阅看出左丘衍的紧张,出来坚定道。 “皇上洪福,靖国洪福。”众臣一起跪下高呼。 左丘衍扫视着那向自己俯首的臣子,心中的烦闷有些撒去,自信阴狠重新回到他脸上,左丘颉能做到的事,他左丘衍也可以。 ☆、钟情一生 【浸月岛】 积雪几乎淹没了浸月阁的一切,目之所及,白茫一片,仿佛世间一切都是未知,宋言初安静地站在那个陈旧的木亭中,他拢了拢纯白的狐裘,伸手承下飘落的雪絮,冰凉的触感自掌心钻入心底。 眼前一幕一幕回放着他与溯回的一切,短短两年却如此刻骨铭心。 “言初,下这么大雪怎么还站在外面?”微生逆着急地跑过来,握住宋言初的冰凉的手不停呵气,眼底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溯回,你该回去了,已经很多天了。”宋言初柔声说道,温和的眉眼诉说着千万情愫。 “言初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微生逆疲惫地闭上眼睛,这几日他每日都在纠结此事,可世间安得两全法。 “师父病情还没有好转,我怎能放心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跟你走?”宋言初为难地说道。 “言初,我想听真话。”微生逆凝视着宋言初,认真地问道。 宋言初呼吸一滞,很快便平静下来,他依旧带着温暖的笑意,仿佛在回忆着最甜蜜的日子:“溯回,你我相识之时,我就觉得你是任性的富家小少爷,后来后来发现我的直觉真没错。” 还没等微生逆回话,宋言初继续温声诉说着:“但我没想会有这么一天,生怕这个任性的小少爷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微生逆皱起眉头。 “听我说。”宋言初吻了吻微生逆的嘴角,“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那么爱你,爱到不需要你的承诺,只要你平安。” 微生逆只觉鼻头一酸,用力将宋言初紧紧抱在怀里,声线颤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出岛,也不会把你卷进来。” “不,我很庆幸能遇见溯回,否则我可能这辈子都会孤身一人。”宋言初晃了晃脑袋,“溯回是我的劫数,如果这是我的命,我也认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微生逆痛苦地喃喃着,干涩已久的眼眸终是滑落一滴泪水,世事难料,从两年前踏出浸月岛便注定了他们三人这一世的苦悲纠葛,他要如何才能化解。 “我知道你爱我便很知足了。”宋言初温顺地伏在微生逆怀里,轻声说道:“这一生能遇见你,定是倾尽了我的所有。” “无论如何,你要回到我身边。”微生逆低沉而严肃地说道,“你说我任性,我确实任性,任性到要把你和谬音都捆在身边。” “好,等师父病好了,我就回去。”宋言初乖巧地点点头,“这一生都陪着溯回。” “我每天给你写信,你一定要回信。”微生逆颇为孩子气地说道。 “好。”宋言初缓缓闭上眼睛。 “宸老病好了,就马上告诉我,我来接你。” “好。” “一定要立刻回来。” “好。” 微生逆死死地抱紧了怀里这柔弱的男子,泪水浸湿了眼眶竟说不出一句话,回想起这两年和言初的一切,仿佛回到那日梨花树下。 护国寺一面,冥冥之中的初见,言初对自己粲然一笑,将随风不定的自己带回侠叔堂,或许梨树下的相见便已经预示着今日的相离。 窥云崖一行,心甘情愿,只身下崖,只为一株碧莲,碧莲重叠在青冥,只怕仙人抚高掌。 孔良城一寻,莫名地担心这个单薄却又救济苍生为己任的男子,而自己深陷其中,千里迢迢,日夜兼程,只为将言初寻回。 永结江一夜,言初说其心本不向俗痴,嘈切四五成何时?青玉耻,宸心悔,袅袅预断如归去。同心结坠江,丹青坠江,一切就如同一路的灯火灭去。 西域行一路,自己用心的爱护,换回言初的笑颜,或许没有注定谁失去谁便会活不下去,但却有注定谁会让谁刻骨铭心,只求相去何日消,重拾伊人笑。 直到后来,言初用命为谬音破解心离术,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可以放手。他一句“轻笙莫对空思唱,只奏身边寄心人”便甘愿留下,放弃鸿鹄之志,只求在自己身侧常伴。 雪地中相拥而立的二人,一人红衣如火,一人白衣胜雪。漫天雪絮飘扬,正如初见那日,护国寺中,千树万树梨花开尽,自初见便情缠一生,困局难解。 曾忆夕,梨下初见,永结江离,西域情陷,江南相伴,谁又离得开谁? 十日后。 当谬音醒过来的时候已接近子时,美目微微睁开,疲惫而冷然,华美的房内依旧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孤寂而冷清,没有一丝喧闹。 雪越下越大,子夜之雪更是鹅毛般漫天飘扬,如刀的狂风猎猎作响。满覆白雪,霜风凄凄,雾雪纷纷,望不尽那一条霜雪之路的尽头。 谬音披上霜色的绒毛披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外,看着这鹅毛大雪,已经第十日独自在这浅峪守候,只想着能看见那红衣猎猎的男子从风雪中来。 “先生怎么醒了,莫要出来,外边很冷。” 守夜的称蹇醋琶音走出来连忙将其扶回房中,这先生的风寒已经快十日了都还未好,要是楼主回来瞧见了肯定要生气。 “先生!”夜色中,郴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怎么了?”谬音淡淡地问道。 “楼主回来了。”郴说道。 “在哪?”谬音立即问道。 “在宋大夫房里”郴有些害怕地说道。 谬音点了点头,平静地向会初园走去。 会初园依旧明亮,庭院里的路灯都点着,房间里也还燃着暖炉,仿佛主人还在。 谬音站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那个负手立于房内的红衣少年,清明如他怎会看不出这件事的端倪。 “师父你说言初还会不会回来?”喑哑而疲倦的声线从房中传来,竟带着些沧桑。 “会,言初的家在这。” “嗯,言初一定会回家的。”微生逆的声音也暖了不少。 谬音不便再多言,刚要转身回房,忽而只觉背后疾风掀起千万碎雪,耳边是枯枝折断的声音,积雪飞扬,还未回过神来便落入一个浑身寒气的怀抱中,抬眸对上那如深渊般的灰眸。 “很晚了,该休息了。”微生逆的眉眼温和柔情。 谬音望着微生逆,话到嘴边却变成一阵干咳:“咳咳咳” “怎么了?风寒还没好吗?”微生逆惊愕地看着谬音,一手将其横抱起来。 “没事,差不多好了。”谬音缓过气来,摆摆手说道,“我是被你吓的。” “胡说八道,这么不听话,还敢当人家师父。”微生逆是心里又急又气,但也舍不得一句重话,连忙将那人儿抱回房。 微生逆一进房便挥袖将门窗都关上,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儿放回床上,又马上把暖炉的火加大。 “怎么,我还当不了你师父了。”谬音露出久违的笑容,语气虚弱却自带威严。 “你哟,看我怎么收拾你。”微生逆没好气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明日起我每日监督你服药,监督你休息。” “言初一切都好吗?宸老病情如何了?”谬音关切道。 “我离开时宸老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言初也放心了不少。”微生逆无奈地说道。 “吉人自有天相。” “师父还是先担心自己罢,乖乖睡觉,都子时了。”微生逆瞪了一眼谬音,“我去沐浴换身衣裳。” 谬音淡笑颔首,目光从未离开过微生逆,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依赖褚承,即使困意袭来,但却倔强地不肯入睡,直到那人躺到自己身边才安稳入眠。 微生逆抱着谬音一直未入眠,他看向那窗台外的一轮圆月,思虑飘飞,聪慧如他怎会看不出,如今的局面是言初的用意。 离岛前言初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珍惜眼前。 情局,困局。 次日。 微生逆和谬音用完早膳后便自己做自己的事,谬音许是因为微生逆回来,一觉醒来病就好了大半,神清气爽地回房翻阅兵书,微生逆也是无奈但也不想阻止便回浸月阁练起剑来。 “哟~阿逆这么快就活蹦乱跳,本侯很是欣慰。”顾隰飘飘落在微生逆眼前,嬉笑道。 “当然,屋里说话。”微生逆看似有些烦恼,指了指房间道。 “好。” “呈椋去请先生过来。”微生逆吩咐了一声便带着顾隰迈步进门。 谬音步伐匆匆,看出来有些着急,刚到门前便听到里面动静颇大。 “啊啊阿逆!!我说了我在上面!!”房内传来顾隰的怒吼,还有些打斗的声音,更有木板“吱呀”的暧昧。 “不要,痛死我了。”微生逆语气不满,但是听出有些难堪的痛苦。 “谁让你那么用力啊啊不许动!” “顾倚青!” “换个位置。” “吱呀”“啪啪”各种房内物品跌落的声音,还有床板破损的声音,令人臆想。 “我刚才都没有如此用力!顾倚青!我的床!赔钱!!”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啊啊啊阿逆你打我!呜呜呜好痛不陪你玩了。”这下好了,还混着顾隰的哭声。 “不行,还未分出胜负,不许跑!顾倚青你给我回来!” 而门外的谬音脸色越发黑暗,粉唇有些颤抖,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眸中闪过些许心痛,定定站在原地。 “砰砰啪” 一青一红的两个身影突破了三层小阁楼,直接冲破房顶对打起来,都了半天没个胜负,微生逆和顾隰默契地同时收气。 顾隰笑眯眯地拥过一旁呆愣的霍十方。谁知霍十方身体一僵,下一秒便闪身到了一边,顾隰暗呼不对,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道:“不许动!!” 后者乖乖停住,不过那匿术使出一半被顾隰生生叫停,终归有些受不住,体内的真气乱冲撞了一阵,重重地咳了几声。 顾隰有些慌,上前地抱住他搁在怀里,温柔地给他顺顺气,有些疑惑道:“跑什么?” 霍十方停了咳嗽,面无波澜,心中却一片紊乱:方才他见到侯爷和微生逆这一般激烈碰撞互动,便觉说不出的异样,也许是想起来侯爷对他做的那些□□相见的事来。 表面看起来他似傀儡般只听从施令,完成任务,手刃数条人命而从未有感,置人生死于粪土。但实际来,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凡是与顾隰有关的,霍十方都历历在目,仿佛刻在脑子里,想起来如走马灯般。 顾隰见得他半天不吭气,忽然又惊又喜道:“十方莫不是吃醋了罢!” 霍十方终于有了反应,睁着疑惑的眼:“吃醋是何物?” 顾隰撇撇嘴,道:“那你跑做甚么。” “不知道。” “咳咳”顾隰无言,但眼眸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想来霍十方心中肯定有所动静,便一阵窃喜,但又不好手舞足蹈,最终还是笑着亲亲霍十方的嘴唇,道:“以后没本侯的命令,不可以随便躲起来。” “是。”感觉到顾隰温润的唇舌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一阵,不知为何刚才那样的感觉轻了些,霍十方便平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了。眼见的顾隰栗色的发上落了雪,便下意识地伸手将其拂去。 顾隰眼中一闪,将其搂得愈紧,喑哑道:“乖。” 再说另一边,微生逆奇怪地看着怀里的谬音,对方居然是冷着一张俊脸,那寒气比这雪天更甚。 谬音目光如剑,直直看向微生逆,眼前的微生逆衣衫凌乱不堪,好像匆匆穿上一样,衣摆有好几处破损,再看看一旁的顾隰也是一样狼狈之姿,他冷言冷语道:“承若和倚青两厢情愿,我可以走。” “啊?”微生逆不解地看着谬音,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生气。 谬音不说话,只是一脸冷漠地盯着微生逆。 而微生逆和顾隰对视了一下,突然两个人一起仰天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也要出来了。 顾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得直不起腰,挣扎着扶着霍十方起来解释道:“前辈莫要误会哈哈哈哈本侯和阿逆只是切磋武艺罢了,可没有不轨哈哈哈哈” 微生逆将脸色有些尴尬的谬音拥到怀里,邪笑道:“师父若不信,我宽衣让师父验身如何?”说着便扯起腰带来,眼看就要把衣衫扒了。 谬音没好气地制止了微生逆,捡起被扔到地上的腰带为其整理好衣衫便有些尴尬道:“胡来,大冷天的,脑子里莫要总想着宽衣解带。” 顾隰看着那破碎不堪的楼阁,可惜地说道:“看来阿逆的房间不能谈话了。” “切磋是你提出的,记得赔钱。”微生逆眼中划过一丝寒光,仿佛个精打细算的掌柜言道。 顾隰抽抽嘴角,许久不见这阿逆居然变得如此守财,真是奇特,念此他道:“我们先谈谈正事。” “好,去落美馆。”微生逆说着便揽过谬音,潇洒自如地飞往落美馆。 【落美馆】 落美,取音落梅,落梅之姿,落美是也。 落美馆是个坐落在一片雪梅林中的茶馆,曾经闲时他们三人也到此处观梅品茗,言初读医经而谬音看易经,微生逆则是在雪梅中为二人舞剑为乐,为得美人一笑,倒是使出浑身解数,回风舞雪,凌天白翳,停剑抱影,为道日损,也是心甘情愿。 一进馆微生逆便用内力将寒气全部驱散,保持着室内的温暖。 落美馆的地上是软软的毛绒棉毯铺满,上面是一个低矮的圆形茶桌,四周与外界相通。周围便是各种姿态的雪梅,凌寒独立,暗香袭来。 四人除下鞋履,踩上那温柔软绵的毯子上,相对而坐,很快便有侍从过来摆上茶具,最后只剩下一名侍从在一旁为他们泡茶。 “哟,阿逆一家倒是享受。”顾隰轻抿一口清茶,环视四周灿烂的雪梅,而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二人,“诶?为何不见宋大夫?” “宸老年事已高,近来身体不好,言初回岛上照顾了。”微生逆解释道。 “原来如此,希望宸老快些好起来才是。”顾隰担忧地说道,毕竟那老大夫是他的救命恩人。 “言初在,宸老不会有事的。”微生逆回道。 “话说阿逆被屠杖打伤,怕是想报仇了。”顾隰笑道。 “定然,只是那缩头乌龟藏起来了。”微生逆托起一盏茶,细品起来。 “待他把伤养好了,恐怕还会来寻仇。”顾隰继续道。 微生逆握上谬音的手,对顾隰言道:“师父已经不会武,或许我和你联手可以打败他。” “屠杖心魔太重,怕是会走火入魔,若是如此你们俩联手估计也打不过。”谬音淡笑着看了看微生逆。 “奈何本侯的师父也离开了,不知去处。”顾隰一脸可惜,口中啧啧。 “那如何是好?”微生逆也苦恼起来,如今谬音不会武,他也担心会有不测。 “承将我的内力融会贯通,学会催动九转轮司还会有胜的可能。”谬音认真道。 “据本侯所知,将他人之内力融入自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不必全部,只需融汇两层内力便可。”谬音抿了一口茶,胸有成竹道。 “两层需要多久?”微生逆问道。 “那要看你了,若你脑子里别成天想着些乱七八糟之事,潜心修炼,估计很快能成事。”谬音扬起嘴角,嘲笑道。 “如此阿逆还是听前辈的,好好练功。”顾隰也帮着教育起来,笑嘻嘻道。 “心魔越深,九转轮司对其伤害便越大,故最好之法还是要将屠杖的心魔刺激到最大,而后承催动九转轮司,合你们的全部内力维持九转轮司的力量,直到屠杖心魔一灭,气绝为止。”谬音讲完,优雅地饮下一口茶,“而且你们可知圣女神功第九层是何吗?” “是内力无尽,就是说练功者催动第九层后内力便可一直保持最高状态。”微生逆解释道。 “圣女神功的催动是一层一层触发,所以你们要赶在他触发第九层之前将其击杀,而且这第八层触发第九层是不分场合,只要有一息尚存便可到达第九层,重新恢复全部内力。”谬音继续解释道,“也就是说在他触动第九层之前一定要杀了他。” “上回屠杖还未修炼到第九层。”顾隰长吁一气,没想到那圣女神功如此厉害。 “他还会幻术和催眠。”微生逆冷笑道。 “幻术你我都不怕才对。”顾隰轻松道。幻术与阵法形式不同,阵法是根据场景依照五行八卦设下一层层障碍,只要会奇门遁甲便可循着门路破阵,而幻术是凭空造出个场景,不过要破解的道理和破阵也相差无几。 “他的催眠许是还未到达一定境界,无法催眠内力深厚之人。”谬音推测道。 “短时间内不知他会否突破催眠之术。”顾隰叹气道。 屋外渐渐飞雪,腊梅飘落。 落梅,落美。 “倚青如今战事如何?”谬音起身,半倚在落地窗边上,目光有些担忧。 “如今是君家与麓原国对垒而且首战告捷,朝廷兵马已挥师北上,打算与君家军队会合。”顾隰回道。 “左丘梓衣可有下落?莫非已经被挟持到麓原国?”谬音问道。 “本侯也试过救人,只是根本寻不到左丘梓衣的藏处,看来是麓原国下定决心要拿左丘梓衣来威胁靖国了。” 谬音眼神幽深起来,仿佛在思索一件诡异之事,唇边是一抹令人难以看透的笑容,他道:“随行军师是左丘衍亲自选的?” “嗯,是宣政司正卿融仕杰。” “哦?军师一职何以派出外事大臣?”谬音疑惑道。 “融仕杰请命,使节一案他自知有罪便要戴罪立功。”顾隰道。 谬音思索了一番,也觉合理便问其他:“麓原国与靖国起战事,卞国与首野国是何态度?” “看似依旧平静,不过驻守边疆的军队也进入戒备状态。” “无上国如何?” “也是无动静,依旧中立。” “既然是麓原国精心策划的战事,若是靖国输了麓原国必会狮子大开口,靖国怕是会因此国力衰退,更甚是被其他国家吞食。” “定然,本侯不会让此事发生。”顾隰严肃地说道。 “所幸武林这边还算安定。”谬音有些欣慰道,若是内忧外患,那才是致命。 “武林中人也是敌视左丘颉罢了,如今新皇登基,阿衍也没有再为难他们,他们也消停了一些。” 谬音笑了笑便不再问下去,他道:“倚青不打算随军出发?或许有新的认识。” “听了前辈之话,本侯是非去不可,不过还要待本侯处理了朝廷之事方可动身。”顾隰道。 “倚青是否也觉得此事还有□□?” “感觉有不妥,只是还看不出来,时间一长可能便会露出尾巴来。” 谬音颔首,突然眼前红影一闪自己便被抱到怀里,只听到微生逆关切的声音道:“莫要管太多,你身体不好。” 说起来微生逆是不太赞成谬音对朝廷之事如此上心,他只想着谬音能好好待在自己身边。 “承,我知道你的担忧是何,只是我放不下。”谬音轻叹道。 “只此一次,之后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微生逆也不忍心阻挠,屈服道。 “好。”谬音笑道。 “阿逆怎可如此,靖国可是很需要前辈呀,要不我和阿衍说一声让前辈入朝为官,当个内阁首辅大臣?”顾隰开始戏弄起来,半是真半是假道。 “滚。”微生逆冷声道。 “那是阿逆的想法罢了,又不是前辈的想法。” 微生逆心上一愣,顾隰说得没错,若是谬音要如此他是没有资格阻拦,念此他有些泄气,便不再答话。 “此事一过,我何事都依你如何?”谬音抚上微生逆的面庞,凑到对方耳边温声哄道,“莫气,我是你的。” “好。”微生逆憋屈地颔首答应。 “对了小倚青,我房屋修葺的费用迟些时候便做好账本送到你府上,记得赔钱。”微生逆突然转换话题,冷言冷语,丝毫不讲人情道。 “为何是本侯,阿逆自己也有份弄坏房间。”顾隰哀怨地瞪着微生逆。 “决定要切磋的是你。”微生逆平静地道出事实,那样子半分玩味半分闲适,令人想要将其暴打一顿。 “本侯没钱。”顾隰干脆两手一摊,无赖道。 “那就一半。”微生逆屈服道。 “好。”顾隰生怕微生逆改主意,立马答应道,“本侯不打扰阿逆和前辈恩爱了,先走一步。” “莫要忘记赔钱。”微生逆毫不挽留,面无表情言道。 “知道啦,本侯不会食言。”顾隰嘴角抽搐道。 “恕不远送。”谬音也颔首道。 “告辞。”顾隰向谬音行礼而后便拉起霍十方飞身离开了浅峪。 ☆、卿卿我我 【箭场】 几名太监拿笤帚将雪扫了,空出一大块方圆。 卫队翻新,左丘衍也每十日一次审查。不单是普通的护卫,且暗卫队也需要重新建立。左丘颉在位之时,其卫队便是由武林中投靠朝廷之人组成。以朝廷的势力,并不乏武林人的投靠,眼下便有众多江湖散人来,但要从其中选出精粹仍需要斟酌。再者,暗卫并非入选了就可直接上阵,仍需要宫中的严格训练。他便思忖着让顾隰和昊驽来挑选,而后再让东厂的人来继续。 和昊驽说妥这件事后,左丘衍便拿起御剑,开始温习前不久的招式来。他对武功不过入门,但兴趣盎然,学的还算有模有样。 一式过后,便听见稀稀拉拉的掌声,回首一看便是顾隰翩然而至,后边还跟着霍十方。他收了御剑,负手而立,神色淡然地看着二人,已然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若是阿衍潜心下来修炼内力,必有大幅提高。”顾隰笑道。 “眼下事务繁杂,哪可闭门修炼。”左丘衍笑了笑,他隶属皇族,不似武林中人,成日成夜地修炼武功。 “那可不。”顾隰展开玉龙道,“不过阿衍只需学习些基本招式便好。”说着忽然腾身而起,那湖绿色的眼眸愈发透亮。 只见顾隰双指合并,从中翩跹而游荡出数条青龙来,将左丘衍包裹住,而后渐渐铺展开成一道青色的玄阵。 “这是本侯新学的御阵,名唤九龙。”顾隰念起毛剑怀交予他幻境与玄阵相互转换的方法,便领悟了些皮毛,此刻便在左丘衍身上试了起来。 他布的极其小心而柔和,似乎在建起一道垒,将天子密不透风地护在其中。 “启动这阵法时阿衍还可以看到九龙腾云,可否很精彩?” 左丘衍静静地看着那青色的玄阵,那九龙如同顾隰手中图样,相辅相成,惟妙惟肖。他见此,冰冷的神色带了些和煦的光,笑道:“朕记得原先那叫青冥轮转阵。” “破了的御阵,一般说来就不再用。”御阵不同于进阵,一旦找到了破译的方法便失去了全部意义,而那日屠杖已然找到破解的方法。 “倚青,朕正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叫你和昊驽挑选暗卫。”左丘衍笑起来道,而昊驽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行礼。 顾隰看着自己亲自挑选的东厂厂公兼贴身内侍,不由得笑道:“陛下拨给本侯些银子便好,那俸禄也不能原地不动呀。” “这是自然。” 在挑完暗卫之后,顾隰便进言要到前线去探风口,开始左丘衍不甚赞同,担心朝中中空。顾隰不禁好笑道:“阿衍当本侯的阵是白布的?方才本侯在宫中也布下了迷阵,至少能防军队半月的攻城。” 左丘衍看着他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禁失笑,掩去那一缕不可诉说。 入夜。 【浅峪?留影阁】 夜色幽然,几点零星的碎雪飘落,安宁静谧。微生逆沐浴出现找不见谬音,刚找出门便看见谬音正踩在凳子上捣鼓着门梁上的灯笼。 微生逆连忙过去护着,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踩这么高,摔下来怎么办?” “这灯笼要换灯芯了。”谬音笑了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这么容易摔。” “怎么不让称逅们换?”微生逆无奈地说道,“下来,我来弄。”说着便张开手臂搂着谬音的腰身。 谬音也刚好弄完,倾身抱着微生逆的脖子,身子一轻便被对方抱下来,他笑道:“他们都休息了,我也闲着就自己换了。” “你哟,不是有我嘛。”微生逆宠爱地轻刮了一下谬音的鼻梁,潇洒地将其拦腰抱起,回到温暖的阁楼里。 “别抱,我又不是残废。”谬音嗔怪地瞪了一眼微生逆。 “我就喜欢抱你。”微生逆得意地看着谬音,还风流地吻了吻对方的嘴唇。 谬音伤脑筋地摇摇头:“去书案那边,我看会儿兵书。” “怎么要看兵书?”微生逆直接抱着谬音坐到书案前。 谬音深深凝眉,在微生逆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着,一边看着不同兵书国策一边言道:“我在看看这一仗能否打赢,我总觉得不妥,事有蹊跷。” “左丘梓衣被掳去,受制于人,不好打。”微生逆道。 “不知卞国和首野国是何反应,三面受敌便难办了。”谬音认真道,他看了一眼微生逆,眸中精光一闪,心里升起一个想法,若是他亲自去战场 “不许偷跑去战场,被我抓到的话屁股开花。”微生逆捏起谬音的下巴,佯装恶狠狠地威胁道,但是心底却是被谬音的想法吓个半死,后背一阵冷汗。 谬音一愣,没想到承会看透自己的想法,他尴尬地转移话题:“这几日承你总是偷懒,我交予你的功课如何了?” “我忙着看帐,还忙着伺候师父呀。”微生逆暧昧地说着便解开谬音的衣带,麻利地脱下对方那碍事的亵裤,“莫要虚度良辰,该休息了。” 谬音瞪了一眼那饿狼扑食一样的微生逆,拿起外衣披上:“我又跑不掉,让我看会儿书待会再陪你。” “好,别看到天亮。”微生逆一脸天真地看着谬音道。 “承该试试清心寡欲的生活。”谬音看了一眼欲求不满的微生逆轻笑道,而后倒是舒服地靠在对方身上,认真研读。 “那不适合徒儿。”微生逆笑道,说着还顽劣地吻着谬音那白皙的肩头。 “承你吻便吻,别挡着我看书。”谬音推了推那努力勾引自己的微生逆,语调平静意有所指。 微生逆哀怨地看了一眼谬音,乖乖躲开一点,挑着地方继续亲吻起来。 “禹龟阵倒是很适合攻打麓原国。”谬音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地看书还越看越着迷,直接评论起来。 “扶生。” “嗯?”谬音一抬头便看到微生逆期待的表情。 “陪我。” 谬音好笑道:“不是陪着吗?” “不许看书。”微生逆恶狠狠地看着谬音手里的书。 “我没阻止你动手动脚,你也莫要阻止我看书。”谬音反驳道。 “那还要看多久?”微生逆有些忍无可忍。 “还要一本,承大可继续,不必管我。”谬音示意了一下桌面上的另一本书,说完便不再理会继续埋头兵书。 微生逆看着谬音一脸无视,云淡风轻,还胆敢叫自己继续,顿时一阵无名从心底升起来,他直接将谬音手中的书扔了,把人压到书案上。 “承!”谬音终于有反应,他不悦地看着微生逆,可是却看到了身上之人比自己还要不快,顿时便愣了愣。 微生逆牢牢拥着谬音那□□的身子,酸溜溜地言道:“莫要忽视我。” 谬音顿了顿,无言地轻叹一气,解释道:“我说过等会儿便陪你。” “我现在就想要你。”微生逆像是孩童索糖一般,不依不挠起来。 谬音知道如今的自己定是拗不过微生逆便不再阻拦,有些认命道:“罢了,你想做就做,快点。” 微生逆看着谬音一脸不愿意便一咬牙,正儿八经道:“今晚好好陪我,我便陪你去战场如何?” 谬音一下便来了兴趣,但是想到微生逆最会的便是威逼利诱,故他便一脸不相信,威胁道:“若是你骗我,以后别想进房。” “骗与不骗,这要取决于美人师父今晚的表现了。”微生逆笑起来,捏了捏谬音的后臀。 “不可反悔。”谬音瞪了一眼微生逆,利索地伸手一扯微生逆的衣襟便将对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上,双腿毫不羞涩地张开迎合上前。 微生逆脸上的担忧一扫,得逞地奸笑起来,拥着谬音便一阵乱吻,心情大好地准备开始为所欲为。 “啊嗯承等等。”谬音推了推微生逆,满脸通红,有气无力地叫停道。 “怎么了?”微生逆乖乖停下来,问道。 “别在书案上,弄坏书。”谬音虽然□□被挑起来,可依旧有着一丝清醒。 “好,我们回床上。”微生逆对谬音越发千依百顺,潇洒地横抱起谬音回到床上。 帷幔内翻云覆雨,痴迷于这最动情的时刻。 如丝缠绵的欢爱渐渐停下,微生逆可记得如今的谬音经不起太多房事,忍住想再要的冲动,放过了那有些疲倦的人。 沐浴过后二人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舒坦地相拥着躺回床上。 “其实不会武倒也有些好处。”谬音有些疲惫地靠着微生逆,突然很有感慨道。 “哦?”微生逆宠溺地看着怀里的人,笑道。 “若是以前,不到天亮你会停吗?”谬音冷哼道。 “不会。”微生逆实话实说,毫不客气。 “真不知道你哪里像我谬音的徒弟。”谬音有些闷气,他当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承教育成如此样子。 微生逆淡笑不语,含情脉脉地看着谬音,以前谬音从不会跟自己吐露心事,而如今他很是享受地听着谬音不停地表达着心里的想法。 “后日陪我去战场,不可反悔。”谬音依旧记得这件事,命令道。 “师父倒是很自信自己表现不错。”微生逆抽抽嘴角,谬音对何事都是自信。 这回轮到谬音有些生气了,他一下子翻身骑在微生逆腰上,双手撑在微生逆脑袋两边,双眸冒火地俯视着。 微生逆不介意谬音对自己怒目相视,柔情地理了理谬音额前湿哒哒的发丝问道:“当真想去战场?” 谬音干脆趴在微生逆胸膛上,双手抱着微生逆的脖子舒服地蹭了蹭,道:“我总觉得此战靖国会吃亏,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别蹭”微生逆很无奈地看着他身上的人。 谬音一愣便立即不敢动,倒是乖乖地趴着不动了。 “师父倒是听话了。”微生逆笑道。 “你欲求不满,累的是我。”谬音瞟了一眼微生逆,直白地言道。 微生逆宠爱地吻着谬音的眉心,有力的双臂牢牢搂着对方那纤瘦的腰身:“后日动身,睡吧。” “嗯。” 被索要了许久谬音也有些疲惫,就这样趴在微生逆身上,在对方温柔的轻抚下渐渐睡去。 “扶生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爱意满怀的低喃传入谬音耳畔,让他在熟睡中也轻轻扬起温情的笑容,或是梦呓或是回应:“予君无悔。” ☆、前往军营 几日后。 准备要起身前往麓原和靖国的边境,也是此次战事的主要战场。临行前微生逆只觉顾隰欠下的债必须催一催便去了趟顾府,那顾府下人说侯爷在皇宫便又一路找到皇宫,刚到宫门便刚好碰上了顾隰。 “哟,阿逆怎么不陪媳妇,出来鬼混。”顾隰疾风一阵便来到微生逆身边。 “还钱。”微生逆冷着一张脸,继续追债道。 “莫急,本侯带阿逆去看场好戏。”顾隰高深莫测地挑了挑眉,乐滋滋道。 很快顾隰带着微生逆便来到了潜龙殿内,左拐右拐便来到了一个唤作羽化殿的偏殿,刚靠近便听到接连不断的□□声。 顾隰听闻也不觉惊奇,只是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而微生逆自然知道那里面演的是什么戏码,他也听出来那□□之人便是左丘颉。 “进去瞧瞧?”顾隰看着微生逆道。 微生逆突然狡黠邪恶地笑起来,灰眸中泛着些豺狼般的精光,他环视了四周而后一跃便跳到了羽化殿的顶部,顾隰一愣便也跟着飞到房顶。 “阿逆可以从正门进去。”顾隰无言道。 “偷窥更有趣。”微生逆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说着便将那碍事的衣摆卷起塞到腰带上,俨然一副苦工要干活的样子。 看着顾隰毫无动静便,他一边揭起那屋瓦一边道:“小倚青帮忙。” “好嘞~来咯~”顾隰也潇洒地将玉龙“啪”合起,寻了半天没地方放便索性往腰带处一插,仿佛要大干一场般捋起衣袖,便也兴致勃勃地帮着掰开那层层屋瓦。 忽感觉上方有啪嗒啪嗒的声音,二人抬首便看到来兮扑腾着黑色的翅膀,在半空跃跃欲试地瞪着他们。 “死来兮,还记得来看本侯。”顾隰笑着骂了一句,而后见它迟迟不飞走,便道:“怎么,想本侯炖了你送蘑菇吃?” 来兮立即吱呀地一声飞到了顾隰身上,表示不满。 顾隰一把把它拎起来道;“给本侯乖乖听话,帮咱们揭瓦。” 来兮听懂了,便用嘴叼着一块块瓦,往外拖去,倒真帮起忙来。顾隰和微生逆相视一笑便继续干活。 随着那屋瓦渐渐被揭去,房内的动静越发清晰起来,各样的叫声不绝于耳。见此二人更是斗志昂扬,奸笑起来努力将屋瓦卸去。 在二人的努力下,那房顶出现了个大窟窿,顾隰将来兮捂住了嘴而后扔在一旁,二人一脸求知探索和好奇地低头挤到那窟窿上,往下看去不偏不倚地便是那春宫戏――左丘衍将左丘颉压到地上肆意凌虐,低沉的粗喘,痛苦的□□交叠。 微生逆饶有兴趣地看着房内纠缠的两人,看着左丘颉半是痛苦半是享受的样子便嘲讽起来:“哟,左丘颉也有如此一面。” “哈哈哈,当然。”顾隰开怀笑道,突然他托起下巴,在那窟窿四周转着圈,左右调整着看的方位,评论道:“阿衍技术不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出血了。” “啧啧,可怜。”微生逆冷笑道。 “哎呀呀,明明那点的角度应该是这样的,阿衍怎么搞错了啧啧,看来还是没找到敏感点,有待提高啊!”顾隰像是看京剧一样,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评头论足。 “小倚青真是了解。”微生逆知晓顾隰与左丘颉有染,凉飕飕地来了一句。 “那可不,”顾隰面不改色,“不过比不上阿逆的风月老道了。” “过奖。”微生逆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左丘颉还不死,倒也是顽强。”顾隰看着又赞赏起来。 “小七这技术挺好的,适合左丘颉。”微生逆继续道,耳边是左丘颉的哭喊声,令他心上一片畅快。 “哟,叫声更大了。”顾隰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听出来了。”微生逆颔首道,突然左丘颉不再叫唤,微生逆一副可惜道:“咦?怎么那么快完事了,小七也太弱了。” “原来阿衍这方面不太行,本侯要教育教育才行。”顾隰俨然个好师父,啧啧道。 “你们看够没有。”左丘衍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上,仰头看向那房顶的大窟窿,而那大窟窿被两颗脑袋填满,很快那两颗脑袋便移走,紧接着是一块一块的房瓦被放回原位。 屋顶上的二人倒是很乖,又卖力地把所有掀开的屋瓦一一放回原位,很快顾隰和微生逆直接推门而入。 “哟,小七。”微生逆邪笑着打起招呼来,完全没有一丝尴尬。 “微生,你来作何?”左丘衍冷声道。 “看春宫戏。”微生逆直言不讳道,言罢还斜眼看着那依旧在地上裹着一件衣服,瑟瑟发抖的左丘颉。 左丘颉像是感受到微生逆杀人般的冷光,更是惊恐地缩起来。 “看完了该走了。”左丘衍开始下逐客令道。 “小七该唤我哥哥。”微生逆轻笑道。 左丘衍一愣,顿时便寒下脸来,左丘颉和褚佑是结拜兄弟,那他和微生逆确是便是兄弟关系。 “怎么,小七不同意?”微生逆威逼起来,扬起邪恶的笑容。 左丘衍冷冷地瞪着微生逆,可是他眸中精光一闪,有微生逆这个哥哥貌似也不错,而且貌似他还有个三伯来着,念此他倒是要谢谢他那父皇居然和谬音是结拜兄弟。 “哥。” “好。”微生逆挑眉,满足地笑起来,仿佛一个小孩要到了他喜欢的东西。 “弟弟如今有难,哥哥不帮忙?”左丘衍眯起眼来,缓缓道,这声“哥”可不是白唤的。 “帮,哥哥正要和你嫂子去麓原前线看看情况呢。”微生逆轻笑起来。 “嫂子?”左丘衍稍蹙眉,转而思索了一下便不确定道,“是谬先生?” “嗯,你嫂子可关心你了。”微生逆一副吃醋的样子,颇有些哀怨。 “哦?” “先走了。”微生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不想让谬音等便一阵风便离开了潜龙殿。 “阿衍这亲戚可是认得顺理成章,本侯佩服。”顾隰见微生逆走后便道。 “微生逆倒是个不错的哥哥。”左丘衍脸上闪过一丝一样,兄弟争斗,最后只剩他一人,没想到他还能纯粹地叫一个人哥哥,倒是令他心安。 “还有,阿衍技术不行,教本侯很是失望!”顾隰忽然脸色一变,开始哀怨地犯二起来。 左丘衍嘴角抽搐,不料顾隰此刻竟然说这种话。念此心中一闪,那早已愈合的感情如同从缝隙闪过的阳光,一点点地漏出来:“倚青可否要来亲自教导朕。” 顾隰有一瞬的停顿,然后很快笑嘻嘻道:“若是阿衍在下面,本侯便乐意。” “你也知晓,朕不愿。”左丘衍知晓顾隰在调侃,便索性圆了这对话。 顾隰咳嗽了一声,打破这尴尬道:“本侯此次来找阿衍便是要说一声,明日便启程去前线,国中大小事宜,尽可放心交予贾逍和黄滔阅。” “朕明白,倚青路上小心。” “本侯能出何事。”顾隰笑道,“有十方呢。” 左丘衍闻言也笑了,了然道:“倚青说的是。” 忽然他顿了顿便到书案旁写着些东西,而后拿着那圣旨和一个精致的奁子到顾隰面前道:“谬先生也去军营,没有官职是说不上话的,朕下旨命他为钦差大臣,这些由倚青交给谬先生。” “哟,阿衍还真相信哥哥和嫂嫂。”顾隰接过那圣旨和奁子,他也知道那奁子里装的是令牌。 “如今朝廷无多人才,而且朕既然认了那哥哥便下决心相信他们,何况谬先生是扶生,若得扶生相助,朕如虎添翼。”左丘衍道。 “那为何刚才不直接给阿逆?” “朕怕他把这官印给扔了。”左丘衍也有些开起玩笑来。 “呃”顾隰无言以对,以微生逆的性情,难保不会做出这种事,“阿逆对前辈言听计从,如果前辈领了这份差事,阿逆肯定也会全力相助。” “哦?”左丘衍有些惊讶,像微生逆这样风流之人也会甘愿被一人绑住。 “那是,阿逆可是很疼媳妇的。”顾隰抽出腰带上的玉龙,开扇自摇起来。 “当真看不出他是如此。”左丘衍笑了笑,言罢便将左丘颉抱起搁在床上却没放手,接着叫门外的太监拿热水来。 顾隰见得诡异,但自知不宜久留,便缓缓地退后,身体也飘飞起来,直到退出了羽化殿。在雪中,他笑容中含着一丝似爱非恨的神色,仿佛忆起了从前与左丘颉的纠葛纷扰。 那些已成轮回。 几日后。 此次两国对战的主战场为定远城城郊外一百来里,即靖国军队的驻扎地。虽未波及到定远城中,但百姓们早已开始全副武装,进入戒备森严的状态。在大街上,上至花甲老者,下至始龀孩童,手中都拿着一件攻击性物件,随时准备应付麓原人的侵扰。 在北方的城镇中,百姓们常年与高大魁梧,野性好战的麓原人打交道,天生骨子里就有保家卫国的斗争因子,这与江南山水的诗情画意,闲河静湖,全然不同。 顾隰与霍十方二人冒着北方刮来的寒气连夜奔波,轮流在前带路,却神色清明不见疲惫。二人在空中缓缓地接近定远城中,透过云雾,眼见的那如菜畦般规整的房屋,以及上面覆盖的片片白雪,霍十方屏住了呼吸。 顾隰感觉到了便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道:“瞧你紧张成甚样子。” 霍十方抿着嘴唇,眼睛紧紧地盯着下边的城道:“我第一次见打仗。” “以后回话时要看着本侯,懂不。”顾隰见他想看戏一样盯着城外驻扎的军队没完,便有些闷气,顺便也想提出了这要求。 “是,侯爷。”霍十方一听便听话地转首来看着顾隰,恰对上那湖绿色深邃的眸子,看得有些发愣。他虽看了顾隰无数多次,但此时些许是因为赶路得累了,或是由于二人都飘在云里雾里,白雪柳絮中,忽觉得这对眼眸好看的紧。是绿的,但不耀眼,深得似茶,清茗飘香,又似湖泊,灵动飘渺,令人陶醉。 顾隰见他这呆呆的样子,笑开了道:“怎么,本侯太好看了?” 霍十方闻言,立即诚实地颔首。 顾隰哈哈大笑,而后伸手轻触霍十方的脸――这张脸无甚特点,在顾隰略美人无数的眼中也只能算平平,偶然能出点采罢了,眉眼端正,说来清俊。但纵横风月的顾隰偏偏在这阴沟里翻了船,还一翻不起了,令人称奇。 念此玉君侯顾隰苦笑,算是认命――若自己真想找个大美人,过得活色生香,醉生梦死,令人羡艳,当初就应该和花想容这货厮守一生了。 顾隰忽然来了兴趣,道:“十方,你觉得除了本侯,谁最好看?” “侯爷最好看。”霍十方毫不犹豫。 “都说了,除了本侯。”顾隰似要故意刁难他似的。 霍十方冥思苦想,在他的脑中,还真未仔细鉴赏过其他人面容,半天才勉勉强强地道:“花想容公子。” “噗。”顾隰笑喷,不料霍十方的答案是他,便调侃道:“那货有何好看的,狐狸脸。” 事实上,霍十方只是觉得侯爷和花想容在一块巫山云雨的时候都笑得很欢愉,声音大得要掀翻屋顶,那想必是由于顾隰觉得花想容好看罢。 二人又磨蹭了一阵,便觉得这寒气太重,终于飘下了地,来到了目的地君家府邸。 府中的人只有君夫人和刚从长陵城回来的君家二公子君致,免去了繁文缛节,顾隰便与君致讨论前线情况了。 “目前我军在蓝关又胜麓原一战,士气大增,若照此情况下去,胜算颇大。” 顾隰陷入了沉思,使节被杀一案显然是麓原有意挑起战事的借口,照此看来对方应该有充足的准备才是。虽然君家军队是虎狼之军,但面对准备充足、好战骁勇的麓原士兵还是得经过一番鏖战,这样顺利地进行不免又写怪异。 “要小心麓原使诈,这些人不但有蛮力,且诡计多端,不好对付。” 君致立刻明白,道:“定不会掉以轻心。” “看情况那使节挟持长公主还未回到麓原,我们必要趁此时机力挫他们。”顾隰道,“无论如何,凡是小心,过些时候皇上派出的钦差大人便也到府上。” “是哪位大人?”君致问道,皇上派来的许是朝中大臣了。 “谬音,具体事宜等他们来了再议。”顾隰高深莫测道。 “好。” 二人也都有些疲惫,又随便说了几句,便回房歇息了。 一夜安稳无梦。 次日。 顾隰起了个大早,身旁的霍十方听闻顾隰的动静后也立即睁开眼来,一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的模样。 顾隰看着他还有些凌乱的头发,那眼神中也充满着血丝,心中一阵怜惜与无奈,揉揉他头发道:“十方乖,继续睡,这两日累坏了。本侯先去用个早膳,到时再叫你。” 霍十方愣了片刻,便乖乖地躺下去了,还不放心地看着顾隰,直到后者在他脸上啃咬起来,才乖乖地闭了眼,想必这两日真是累了,便沉沉睡过去。顾隰帮他掖好了被子便悄声掩了门。 简单用了下早膳后,顾隰不想如此快去叫醒霍十方,便一人独自在君府中闲逛起来。这君府之前只来过一次,不禁对其中的格局廊坊好奇起来。这北方的庭院与他先前见过江南园林的大不相同。 忽走到了最西处,一个回旋便见到一个偏房,看似久无人料理,顾隰便好奇起来,缓缓地腾身至半空中要看个究竟――隐隐可以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端坐在院中央,依稀的轮廓似是个美人胚。 他落下来,找来一个仆从便开口问起这事来,那仆从紧张地一言不发,直到侯爷塞了些碎银子给她才道:“那便是老爷的小女儿君曳,因下毒陷害了君致少爷致使少爷失踪了一年,惹得老爷大怒,如今与老爷断了父女关系,被软禁在此。”说完就不再肯多透露一丝讯息。 顾隰一听便也大致明白了,君致失踪的一年怕是失忆在浸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2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了,心道这女人心可怕起来真非人能及,忽想到阿衍不久前还和他打的那个赌来,便心中隐隐有了想法。 然而眼下战事为先,便能做多动作了。 “二少爷请侯爷到正厅,有贵客到。”一名侍从过来有礼道。 顾隰思索着怕是阿逆他们了便挥挥衣袖,一阵风淹没了他的身影,影过无痕。 顾隰一进正厅便看到有五六个人坐在厅内,一看那夺目的红影便知道当真是阿逆,于是便笑眯眯地走过去拍了拍微生逆的肩膀道:“哟~阿逆终于来了。” “嗯。”微生逆应道。 “前辈好。”顾隰打起招呼,突然他目光落到另一边惊讶道,“哟,蓝掌柜也来了,咦?小听情?” “难得侯爷记得我。”听情对谁都一副勾人的样子,娇滴滴地笑道。 “阿逆连听情也拐了。”顾隰漫不经心地挑了个位置坐下道,而后想了想也大概知道听情是释月楼的人便也不再多问。 “我们用过午膳后便去军营如何?”君致目光在微生逆身上顿了一下,很快便移开将目光。 谬音将君致的不自然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只是谁知道他心底有多紧张。 “前辈,阿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顾隰说着便掏出一份圣旨和一个小奁子递给谬音。 谬音谢过后便接过那两个物件,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再打开那奁子,很快他便会意道:“皇上厚爱。” 而微生逆也看到那两个物件,脸色一下便不太好,但也知道谬音的决定便只能憋回去,既然是谬音想要的他便不会阻止,何况谬音跟他保证过只此一次。 “皇上得知前辈要去军营,所以行个方便罢了钦差大人~”顾隰开始调侃起来,眼神有些挑衅地看了看微生逆道,“阿逆好好辅助师父。” 其实君家中知道微生逆与谬音师徒关系的只有君致一人,而君致也还不知道二人更为亲密的一层关系。 “先生能来,我军必会如虎添翼。”君致有些激动道。 “阿逆到军营便跟着本侯游荡罢,前辈肯定无暇照顾阿逆的噢。”顾隰幸灾乐祸起来道。 微生逆冷眼瞪着顾隰,也无从反驳。几人很快用完午膳便动身赶往军营。 ☆、战场之事1 【军营】 谬音拿着圣旨和令牌是钦差大臣,蓝游作随从保护,剩下一个微生逆便直言是顾隰之友,跟着顾隰在军营晃悠。 微生逆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便走回元帅主帐内,撩起帐子便看到一群人围住个地形图观摩讨论起来。 如今朝廷兵马还未到,这里依旧还是君家的军队在抵抗麓原。微生逆实在对此类事情兴趣缺缺,但既然谬音在他便也安心陪着。 “蓝关一役给了麓原一个下马威,如此应该乘胜追击,我们下一战攻下呼池口一带。”君贤点了点那地形图上的一个地方道。 “呼池口常年结冰,路面甚滑,将士们最好穿上冰钉鞋。”君致建议道。 “为何不攻七黎城?”谬音目光炯炯地看着那地形图,接着他解释道,“七黎城盛产酒,据我所知那里有一种酒唤‘饮不醉’,顾名思义那酒喝了不醉,但是却能有效地驱寒,那麓原军中将士都喝那烈酒,若是我们攻下七黎城便可大大降低麓原军的战斗力。” “末将也知晓那七黎城盛产酒,只是大人口中所指的酒当真存在?”君贤不相信道,他驻扎边境多年算是对这里了如指掌,可是却没听说过这种酒。 “麓原军队不畏寒的很大原因便是此,麓原国不愿让他国知道这个秘密便将此酒封锁起来,秘密在七黎城酿出来直接运往军中,而且此酒只能在七黎城酿造。”谬音道。 “那前辈是如何得知?”顾隰也奇怪道,如此麓原秘密谬音居然清楚。 “多年前一位好友告知,那酿酒之处便在府衙的地下室,如今我也不知道是否还在,今夜可夜探七黎城。”谬音道,事实上是当年他力挫麓原之后抓住了不少俘虏,此事便是那俘虏告知。 “我和倚青去吧。”微生逆站在谬音身后。 “好,今夜我与阿逆便去看看是何情况。”顾隰倒是兴致高昂。 “敢问侯爷,朝廷军队何时可到?”君故问道。 “天寒地冻,最快的一批也得十日。”顾隰回道。 “末将有信心,请侯爷放心。”君贤虽然白发苍苍,但说话铿锵有力道。 “本侯对君大将军一向有信心,入夜我与阿逆去查看七黎城。” “那好,请各位移步帐内,好好休息。”君贤唤来几名士兵,吩咐了几声便道。 众人颔首便散去。 入夜。 北方寒冬腊月,月明星稀,军营重地更是带着肃穆与严峻的气息。 微生逆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进帐内,一进帐便将正在看兵书的谬音压到榻上如饥似渴地吻起来。 谬音眼眸含笑,热情地勾上微生逆的脖子积极地回应起来。 吻了许久微生逆才舍得放开,他把谬音拉起来放在怀里,哀怨地说道:“我今日都没有好好抱你。”想他从今早抵达君家开始到现在才有机会亲近怀里的人,只是一日便要相思成疾。 “今夜行事小心。”谬音叮嘱道。 “好。” “若那府尹依旧还是罄同,你将此扳指给他看他便会答应为你做一件事,你让他”谬音在微生逆耳边低语了几句便道,“可清楚?” 微生逆颔首,说道:“若他不答应怎么办?” “他是有恩必报之人,应该不会为难你们,只是答不答应便是碰运气了。”谬音说道,“其实这些年来麓原国边境城镇的很多百姓都不满他们皇帝的强硬封闭的政策,反而对我们靖国有好感,老百姓也只是想安居乐业罢了,所以我想此次对战应该不会有太大阻力。” “知道了”继续拥着谬音躺在榻上耳语摩挲,免不了又是一阵热烈的拥吻,二人皆不是服输之人,紧紧互拥着缠绕在一起,在床榻之上激情地翻滚起来。 “我好想你。”微生逆目光灼灼地望着怀里的人。 “我也是。”谬音还不掩饰地表达着相思之情,他从不知道自己对承的眷恋会如此之深。 微生逆淡笑着重新卷上那人的舌,单单是唇上的索取已经不能缓解二人心底的悸动,动情至极他便直接解开谬音的衣带。 谬音被微生逆吻得迷迷糊糊,爱意淹没了理智便没有阻止,只是低声道:“布阵,外边有士兵。” “遵命。”微生逆捻指,气场一阵变化后便平静下来,他不再犹豫便干脆利落地把谬音的衣物解开 帐内充斥着少年的低喘,混着谬音清媚入骨的□□,爱意绵长,而帐外士兵依旧神色凝重,严肃地来来往往巡视着,无人知晓那帐内的春光。 深夜。 这七黎城地势地形一般,对打仗攻守来说皆是可有可无,故军队守卫少之又少,看来是那麓原皇帝很是自信不会有人知道那酒的秘密了。微生逆和顾隰轻松潜入府衙,点了几名侍卫便开始在府衙内寻找着那府尹的卧室。 一阵寒风刮来,门口的重兵便悉数倒地,屋内的人刚开门便觉有道无形之力将自己按回房内,一下子全身一麻便动弹不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很快他面前便出现了两名陌生男子。 “你是罄同?”微生逆问道。 “是便眨眨眼。”顾隰补充道。 那人当真眨了眨眼睛。 微生逆便拿出那扳指置于罄同面前,而那罄同顿时瞪大眼睛,一下子便泪流满面,看出来有些激动。 微生逆与顾隰对视一眼便将人的穴道解开,罄同得以活动,连忙拿起那扳指查看了几番,激动道:“扶生军师还在世?” “他说你见到此物便会答应一个要求。”微生逆淡淡道。 “好,是何要求?”罄同难掩住那激动欣喜之情问道。 “那‘饮不醉’在哪?”顾隰问道。 “这二位要作何?”罄同神色一变,问道。 “打仗。”微生逆直言道。 罄同犹豫着看了看手里的扳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他松了一口气,便道:“你们跟我来。” 罄同带着二人来到府衙的地下室,原来府衙的地下室如此宽阔,百来号壮士在各司其职地酿酒。 “你们想要如何便直说吧。”罄同干脆道。 “我们要这批酒。”顾隰道。 罄同瞪大眼睛:“莫要开玩笑,这么多酒要怎么在麓原军的眼皮底下运出去,何况过些日子麓原军便来收缴这酒,我也不好交代。” “莫急,我说个方法。”微生逆在罄同耳边低语了几番。 “好,只是破城之时还望军队莫要残杀百姓。”罄同叹气道。 “定然,本侯保证七黎城依旧平静。”顾隰道。 “好,那便依计行事。”罄同同意道,说着便随手拿起几坛酒交给顾隰道,“虽是少数,让主帅先喝几杯驱驱寒。” “多谢。”顾隰笑眯眯地接过那几坛酒。 二人交代几句后便火速飞回军营。 【军营】 微生逆和顾隰回来后便召集起众人来到主帅帐中商议,君贤,君致,君故相继进来,而谬音最后一个进来,眉宇之间有些疲惫。 顾隰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而后君贤奇怪地看着谬音说道:“大人何以与罄同有如此交情?” “他本身我们靖国人,早年间我救了他全家五十二口人。”谬音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那明日便按大人之计行事吧。”君贤恍然大悟,深知一家五十二口人的命够沉重的了。 “这酒各位是否要喝几杯?”顾隰掀开一坛酒,顿时酒香四溢。 “当然要试试!”君贤将一碗酒喝下肚,畅快道,酒下肚便觉得一阵温暖从腹中直接蔓延全身,周身毫无寒意。 众人皆是敞开怀豪饮起来,当真是毫无醉意。 次日。 微生逆收拾好便无踪无影地来到元帅帐中,只见君贤在与顾隰、谬音激烈地讨论着战事,可不见君致和君故。 “哟~阿逆是被吵醒的吧。”顾隰笑嘻嘻道。 “嗯,君致君故呢?”微生逆随口一问。 “今日打算攻下七黎城,由君致和君故领军出发。”君贤道。 “酒缸之类的都准备好了吗?”谬音问道。 “早已准备妥当,只差那美酒过来填满酒缸了。”君贤道。 帐外突然一阵高呼: “出发!” 接着便是震天的战鼓声。 君致和君故领着兵马来到七黎城下,只见君故挥手,后面士兵便筑起防盾,吹响号角。突然那七黎城城门上砸出些被些许铁片包裹起来的冰块,全数往军队中砸去,一时间像是下冰雹一般,只是那冰块很大很硬而且还被铁包裹着部分增加了重量,若是砸到人可是会没命的。 这时盾牌起了效果,“乒呤乓啷”的声响不绝,一个时辰后那城门上便不再砸下冰块,君致见状便举起右手,快速打下。 一个手势,军队训练有素,右半边的士兵便拿起武器攻进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3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城门打开敌军也出来,双方开始厮打,而左半边的士兵则是一人一个拾起那带着铁片的冰块,动作迅速,毫不拖沓。 君故与君致默契地对视一眼,君故一个手势后便带着那拾起冰块的士兵撤退返回军营,剩下君致带着剩下的士兵攻陷七黎城。 【军营】 “报――” “传。” “回禀将军,大公子成功撤退正赶回军营,二公子继续攻城。” “好。”君贤朗声道。 而其他人也露出些笑容来。 没错,那冰块便是“饮不醉”冻结而成,用如此攻击之法将酒全数送往军营,而另一边继续攻陷城池,切断麓原国的供应,同时“饮不醉”为我军所用,如此一来麓原军不畏寒这一优势便不再有。 “此事能成还是要靠大人。”君贤对谬音感激道。 “分内之事。”谬音微颔首,笑道。 两个多时辰后。 “报――” “传。” “启禀将军,酒缸已装满。” “启禀将军,我军胜利攻陷七黎城,二公子在驻扎七黎城,部分将士正在撤回。” “好,让军医准备接收伤兵。”君贤吩咐道。 “末将出去安抚士兵。”君贤说完便快速撩起帐帘出去。 从开战至今靖国已经连赢三场,攻陷了麓原国的七黎城。此事很快便传回了宫中,大臣们自然欢欣鼓舞,可是大家也都清楚长公主还在他们手里,不可高兴地太早。 半个月后。 浩浩荡荡的朝廷军队终于到达前线,艾威和艾祁父子兵便是这次战役的主要统领,二人雄赳气昂,神采奕奕,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将领魄力,紧随在后便是宣政司正卿融仕杰,因未能谈妥将长公主救回,此次便以戴罪立功的名义,以军师一职随军而行。 军队一到,前线立刻沸腾起来。随着训练有素的扎营进行,各位统领也来到主帐之中与玉君侯等人会合。 艾威道:“末将见过侯爷,此次行军速度较慢,还请侯爷莫怪。” “无事,眼下战争形势不赖,有艾将军父子的助力,定会势如破竹。”顾隰将其扶起道。“朝廷军粮何时到?” “三日之后便可。” “好。” “臣融仕杰,见过侯爷。”一旁的融仕杰恭恭敬敬地跪下,“此次定会将长公主救回。” “眼下长公主恐怕还未抵达前线位置,最好趁麓原以此作威胁之前将其救回。”念此顾隰也无把握,因而这么多日以来自己都未能找到左丘梓衣的所在,故对融仕杰并不抱何希望。 “臣定尽力而为。” 紧接着顾隰又带三人与君贤、谬音打了招呼,六人立即一致地决定了下一步战略,即越过蓝关,攻打麓原南边之区域匹旺都――其暖季水草鲜美,牛羊成群,是麓原人游牧的聚集地。如今冬季白雪纷纷,河流成冰,加上战争来袭,使得当地游牧人民都北迁,这块地便拱手让与了战场。 攻打此地向来是汉人的难关,且又是寒冬,但也是势在必行。一来那麓原民族马术精湛,来去无踪,喜爱游击,扰得军队不能安宁,二来是敌方的战场,定远城的军队还有所了解,但朝廷军队却知之甚少。然而,眼下若不乘胜追击,士气就要衰竭,再加上麓原国会有所还击,因此此时进攻为最妙。 初步制定了战略后,便各自回到军营去歇息。 顾隰方才要回军营中便被艾祁叫住了,只见艾祁人高马大,却一脸孩童的认真,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侯爷一年多前的救命之恩,末将还未好好报答。” “艾祁将军想如何报答?”顾隰笑着问道。 “若是侯爷有事需末将相助,尽可吩咐!”艾祁信誓旦旦。 “那好,等本侯何时有劳艾将军,必会叫唤哒。”顾隰嬉皮笑脸地拍拍艾祁的肩道。 二人又随意调侃了几句,艾祁忽然问道:“顾侯爷,你可知玄直何去嘞?” “本侯也不知晓呐。”顾隰心中一动,不料艾祁还记得此人。 艾祁叹息道:“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他便没了踪迹,想找也找不着了。”说着又想起何似的,道:“我还去了彤云寨问过,竟无人知晓这人。” 世上本无此人――顾隰心中默叹,而后话锋一转,笑道:“艾将军也不小了,怎不考虑娶妻生子之事?” 艾祁抓抓脑袋:“眼下战事紧急,哪顾及这些了。” “艾祁将军果然胸怀鸿鹄之志。” “侯爷太过奖,我不过是不想让爹后继无人。” 顾隰想到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心中一阵叹惋,就算没有一丝的记忆,那也是自己的生父。 ☆、战场之事2 次日。 “急报――” “何事。”君贤紧张道。 “麓原那传书说,长公主在他们手上,叫我们不许轻举妄动。”说着便呈上一物件道;“这是长公主的步摇。”顾隰拿在手中一看,那步摇是左丘梓衣十六岁成亲之日,工匠亲自打造的嫁妆,世上仅此一件。 “混账!”君贤一拍案几。身旁的顾隰和谬音便劝他暂且冷静,而融仕杰也淡定不到哪里去,他立刻站起来,双目圆睁,而后问道:“麓原意欲何为!” 那报信的也是哆哆嗦嗦:“麓原那头是卡浒鄂多将军,他说要我们的军队退十里。” “在冬季攻打麓原,粮草供给困难,本就是难事,麓原果真狡诈多端!”融仕杰愤怒不已。 “卡浒鄂多这人生性残忍阴险,老夫与他多次交手,至今未分出胜负。”君贤似乎想起了往事,叹息道。 “君老将军莫急。”谬音听闻此消息,心中也觉不妥,但眼下军营中有承和顾隰,要救出左丘梓衣十分有可能,“眼下要救出长公主也需时候,只能暂且听对方的要求。”。 大伙想着眼下无更好的办法,便只能按着麓原的说法,在匹旺都十里外扎营。 是夜,雪停了,难得一片清明。 顾隰和微生逆二人闲来无事,在军帐中闷久了,便出来附近游荡,顺带来勘测下匹旺都的地形,为日后的战争作准备。 顾隰牵着霍十方,握紧他的手道:“十方的手永远是这个温度。” “练武都是如此。”霍十方没忘了顾隰的要求,回话时便认认真真地瞧着顾隰起来。 而微生逆第一次来到草原,甚是新奇,免不得四处张望,问道:“小倚青可曾见过战争?” “儿时被师父提在天上看着过一次,那时似乎是靖国打西域呐。”顾隰入仕之后很快便听闻了这次战争的详实。那正巧是左丘颉亲自出征攻打西域,也是天寒地冻之日,差点被困在沙漠中回不来。 微生逆颔首,他望着白茫茫的一片雪景,心生意趣道:“不如飞到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顾隰同意,也顺带迅速了解这里的地势形态。 三人便在空中如行云般腾飞,掠过地下白茫茫的一片,凌冽的寒风悉数被三人的真气阻挡在外,化作无形的屏障。 忽而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一个毡帐,孤零零地立在那处,不似军帐,应是有人家。顾隰和微生逆二人便饶有兴致地落了地,走进去瞧。 毡帐中此时走出一个少年,大约十三四岁左右,长得正是传统麓原人的脸庞,白肤,大鼻子,蓝色的瞳眸,金色的头发,见到他们三人一愣,道:“你们” 麓原国和靖国本属一个王朝,使用的都是同一种语言,不过麓原还有他们本族俚语罢了。 “出游路过此地罢了。”微生逆面无表情。 “小子,一个人在这里安家呢?”顾隰笑眯眯地问道。 “眼下是靖国与麓原的战争,且天气严寒,你们为何来此?” “正是如此,咱们才来这里。” 顾隰嬉皮笑脸地道。 “寻求刺激。”微生逆随声附和。 那少年颔首,道:“我叫阿阶,一个人住,喜欢骑马射箭。” “你这小孩,爹娘去哪了?” “我惹了祸,爹娘赶出来咯。”阿阶一脸无所谓地道。“不就是把哥哥打断了几颗牙么,真不至于。” 微生逆和顾隰相视,只觉这阿阶甚是有趣。 微生逆道:“我们想进你帐内瞧瞧。” 阿阶无所谓地道:“看呗。” 三人走入帐中,只见里边铺满了毛毯,还生了一个火炉子,角落里一侧是被褥子,一侧则放着一把弓还有箭袋上插着数支长箭。 顾隰走到那箭袋前,取出了一支,看了上面的纹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阿阶嚷嚷道:“有啥好看的,看完就走呗”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霍十方从背后拍了一下,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顾隰捞过霍十方在怀中,在他唇上吻了一口,道:“真不愧是本侯的十方,有默契。”方才他便以眼示意,叫霍十方拿下这少年。 “小倚青为何拿他?”微生逆问。 顾隰拿出那箭袋中的一支来:“这是麓原皇族的标记,这家伙定是皇族中人。”说着便叫霍十方用长剑挑开了这少年的衣服只见里面一个明晃晃的方形金牌蹦了出来,那上面赫然刻着与那箭上一模一样的标记,将这牌翻过背面,至今见其上清清楚楚地刻着“翎俎”二字。 “麓原王室十三皇子,翎俎。” 三人自然将这十三皇子敲晕了带回军营,融仕杰出奇主动地将这皇子押往单独的军帐中看守,而君贤立刻叫使节到麓原那头去报信,那头接到了讯息立刻表示愿意用左丘梓衣来唤十三皇子翎俎。 交换进行得比想象的要顺利,对方并没有使诈,左丘梓衣终于安全地回到军帐中。或许是因为十三皇子是皇室中的老幺,备受麓原王的疼爱。 左丘梓衣被融仕杰护送回军营,毫发未损,全军欢庆。第二日便启程回宫中。 战争依旧在进行。 一个月后,军帐中。 一股沉闷的气氛飘散在四周,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在这一个月来,原本以为少了把柄便可趁此良机,击败麓原,不料反而败退连连。先是存放粮草的基地着了火,而后是匹旺都一战与卡浒鄂多等人的队伍打了五天五夜,最后竟大败不得不退后二十里,驻扎在蓝关后,疗养伤情。 艾祁手臂上受了伤,好在恢复得较快,而其他将领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君贤的左腿中了一箭,目前步行都有些困难。 “朝廷援兵三日后到。”融仕杰道。 “眼下不是缺人马的问题。”谬音分析,“卡浒鄂多对我军形式似乎了若指掌。” “有奸细。”艾威肯定道。 “眼下不能妄下定论。”君贤道,“匹旺都附近是麓原的地盘,我军在此地作战本来就有劣势,吃了败仗也是常有。” “但火烧粮仓一事怎么解释?”艾祁问道,“他又怎么知道我军的粮草之处。” “他方派暗探来打听,防守不当,必会泄露。” 眼下众人争执半天,也未得到甚么结果,预料着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入夜。 微生逆来这军营本就是因为谬音,故他其实也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4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什么事,而顾隰说是来帮忙只是也无所事事,故这两个寂寥之人便在军营外的一片草原上坐着看看天空看看夜雪。 “有奸细这一说也属合理,只是这谁有可能是奸细?”顾隰喃喃自语道。 “奸细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件事很不妥。”微生逆直接闲适地往后躺下,即使是躺在一片雪地中也不觉寒冷。 “何事?” “那十三皇子与左丘梓衣做交换一事。” 顾隰也灵醒过来,他将事情始末重新想了一遍,而后道:“当初我们要救左丘梓衣是毫无头绪,而今那十三皇子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我们抓,而交换过程又是顺利,左丘梓衣很是简单地就回来了。” “若是说麓原皇帝很疼爱这十三皇子倒也说得过去。”微生逆道, “既然疼爱,为何如今战火连天,那十三皇子还能如此简单便从皇宫之中出来?” “而且之后我们开始吃败仗。” “阿逆,要不我们去麓原境内瞧瞧呗~”顾隰起身,笑意吟吟道。 “大好。”微生逆说着便用上轻功,眨眼便没了影。 二人来到麓原国境内的一个小城镇,寻了个客栈坐下来,随意点了些小菜要了壶好酒便开始高声谈话来。 “麓原国的皇子好生勇敢呀。”顾隰赞扬道。 果然,此言一出,客栈内的食客都把注意力落在他们这桌。 “何以见得?”微生逆搭腔道。 “你说这两国交战,十三皇子还敢从皇宫中偷跑出来,虽被靖国军队抓了起来,但最后依旧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如此说来,真是勇敢的皇子。” 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道:“胡诌,谎话连篇。” “这位仁兄何以知道我是在胡言?”顾隰起身有礼道。 “人人皆知十三皇子从出生始便重病缠身,到如今还未踏出过宫门一步,连官员都没怎么见过那十三皇子。” “就是,十三皇子怎会跑出皇宫,可笑之极。”又有另外一道声音嗤笑道。 微生逆和顾隰对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看来这个麓原还真是诡计多端,眼下当真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二人刚回到军营便看到那谬音神色匆匆地走过来,表情严肃仿佛发生了大事。 “谬音,怎么了?”微生逆迎上来顺势把谬音搂到怀里。 “融仕杰有问题。”谬音沉下语气,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顾隰不明就里。 “你们可听说过双生石?”谬音问道。 顾隰回忆了一下,说道:“略有耳闻,好像是个圣物。” “那是祭司圣物,双生石为两颗晶石,两颗晶石之间天生能互相感应,即便没有内力也能通过双生石传递消息。”谬音解释道,“方才我路过融仕杰帐前,好像看到双生石,但不是十分确定便没有打草惊蛇。” “有何特征?” “双生石触碰主人的手心便会浮现之前传递的消息。” “好,今夜我和阿逆先去暗探,若证实了前辈便让大将军他们进来。”顾隰说道,“毕竟融仕杰是朝廷命官,若是大庭广众被污蔑可能会导致军心涣散,也会让将士们看笑话。” “正是如此。”谬音颔首。 入夜。 漆黑一片的营帐内,两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钻进去,他们打开火折子便开始在帐子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寻找。 “我想他应该是带在身上。”微生逆压低声音说道。 顾隰颔首,和微生逆一起缓步靠近床榻。见融仕杰还睡得呼呼的,顾隰迅速点下他的穴位,而后便开始利索地搜查起来,过不起来在对方的脖子上挂着一枚淡黄色的晶石。 “这里。”微生逆小声说着,他抓起融仕杰的手握住那枚晶石,那枚晶石便有了反应,周围浮出几个幻字,内容大意便是军情机要。 “果然是他。”顾隰扯下面巾,冷笑起来。 “可以走了。”微生逆耸耸肩。 “嗯。”顾隰说着便将融仕杰的穴道解开,和微生逆一起离开营帐。 也就一刻钟后,在融仕杰还睡得舒舒服服时,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入帐内,他直接从床上惊醒,惊愕又慌张地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变故。 “你们干什么?!”融仕杰蹙眉不满道。 “你这奸细!”君贤气愤地一掌将那融仕杰拍倒地上。 此时,一块蓝色的小石头从融仕杰脖子上掉落,他脸色一惊,刚想捡起奈何顾隰快他一步道:“这便是双生石。” 顾隰说着便抓住融仕杰的手,将那石头置于他手中,不一会半空便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幻字。 “来人,将此人军法处置!”艾威大吼道,就因为这个人害他将士受伤的受伤,死去的死去。 融仕杰已然愣在一旁,话也不说了,事已至此他无言狡辩。 “且慢。”谬音制止,而后蹲下身来问道,“是否有同谋者?这双生石谁给你的?” 融仕杰阴险地勾了勾嘴角,突然向谬音伸出手,而谬音刚想躲开便被一人快速地抱到怀里,同时一道凌厉掌风向融仕杰打去 “噗”融仕杰顿时口吐鲜血。 微生逆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融仕杰还有用处便没有一招毙命,士兵很快便出现将融仕杰拿下。 “你没事吧?”微生逆担心地抱着谬音,不停地查看着对方有无受伤。 一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微生逆紧紧地将谬音抱在怀里,君致最为惊讶,谬音怎会没有武功了? 谬音尴尬地推了推微生逆,脸上有些不自然,而微生逆一把抓住谬音的手,一脸不悦地道:“还敢任性,还敢不听话。”言罢便利索地将谬音横抱起来,步步离开。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微生逆就这样把钦差大人给抱走了,还在呆愣之中,顾隰抽搐了一下便轻咳了一声道:“我们继续。” 众人回过神来,继续审问起融仕杰来。 “如实招来,可能还能有一线生机。”顾隰笑道。 “要怪只怪你们蠢!”融仕杰狞笑起来,虚弱道。 “混账!还敢大言不惭!”君贤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一掌劈下来。 君致阻下,他淡笑着说道:“是十三皇子吧,上次我们将十三皇子抓回,你极力要求亲自看押,这双生石便是在那时由皇子交到你手中。” “如此说来,长公主被劫只是个幌子罢了,只是为了让你有最理所应当的理由,正大光明地接触敌军。”顾隰摇了摇扇子,惬意地说道,“还有,上次那少年不是真正的十三皇子,本侯说的对罢?” 融仕杰紧抿嘴唇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排人。 “本侯回去睡觉了,剩下的交给将军吧。”顾隰倒也是懒人一个,既然奸细已抓住便不想再管后事,倒不如回帐中与霍十方玩耍,把就这样把事情交给君贤和艾威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来人,速速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告知皇上。”艾威道。 “是。” “将此人押送回京。”艾威道。 “遵命。” 另一边,微生逆抱着谬音回到帐内却没有把人放下,他害怕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心有余悸道:“莫要置自己于险地,我会担心。” “我我不记得我不会武了。”谬音有些不好意思道。 微生逆一愣,错愕地看着谬音,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会适应的,莫要担心。”谬音有些哭笑不得道。 微生逆回过神来,听到谬音的话便心疼起来,他知道谬音或多或少还是不适应没有武功的生活。 “别自责,我说过这是我自愿的。”谬音安慰地对微生逆言道。 “谬音”微生逆无话可说,只能心疼地吻着谬音的眉心久久不离。 谬音淡笑着倚在微生逆怀里,倒是从没有过被人如此保护的感觉,本以为会无法接受这样脆弱的自己,可如今却如此眷恋被褚承呵护的感觉。 “沐浴休息罢,明日还有大战。”微生逆温柔地说道。 “你还知道要休息。”谬音笑出声来。 “当然,我得把我的宝贝师父照顾得好好的。”微生逆挑眉自信满满,将谬音横抱起来走到屏风后沐浴更衣。 今夜注定好梦,情比夜长。 ☆、战场之事3 次日。 铲除了内贼,众人的斗志又恢复过来,早早便围在地形图旁开始思考着新的作战方略,谬音撩起帐子与微生逆一起走进来。众人默契地不提昨夜一事,也心知肚明二人的关系,只有君致看向那二人的目光有些许探寻与不解。 “下一步便可攻打匹旺都,若对方再无投降之意便一路向北,可直取王都萨多娃。”顾隰不禁先说出。 “依老夫的经验,麓原很快便能投降。”君贤信心满满。 “那便以君贤将军为主帅,艾威、艾祁将军为边锋,艾祁从左路冲锋,而后君贤、艾威依次进攻。本侯前几日方去勘探,麓原军帐在匹旺都东部二十里扎营,咱们的目标便是此,此战可视为决胜一战。” “必杀的那麓原片甲不留!”君贤豪气地一拍案几,敬上烈酒一壶。诸位也纷纷敬酒,表示预祝凯旋。 金戈碎铁马,雄霸制天下。 顾隰坐于马上,立在凤凰坡,遥遥望着远处厮杀的场景――近一月来都未下过雪,因而地面干燥,对靖国更是有利,只见身着盔甲的士兵们将一个个麓原蛮子斩杀下马,眼红得唬人,嘶吼地冲上前。 对面麓原的帐营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数百只箭齐刷刷地射来,悉数被这头的士兵用长戟挡去,丝毫不影响虎狼之军的前行。有一只箭竟直越过长空,远远地便射向顾隰来,只是还未到咫尺,便被破空而来的内力震飞,直插在身旁的土地上,而那箭端触及的土地立刻一片嘶嘶地响声,直冒起烟来。 毒箭。 霍十方驾着一匹白马,神色冰冷地望着那冷箭袭来的方向,方才那箭便是他震去的。紧接着,数道利箭都朝顾隰袭来,二人一眼便看出那遵循了一定的阵法。 霍十方再次用长剑将其悉数化解。 顾隰则面不改笑意,望着那冷箭的方向:“卡浒鄂多将军吗?箭术果然是绝冠草原。”而后绿色的眼眸一深,道:“谰考祭司大人阵法也有所长进。” 谰考便是麓原国的大祭司,融仕杰的那双生石便是他给的,一切的战争情报都是通过融仕杰传递给谰考,而后后者便告知卡浒鄂多,掌控着整场战役。 “侯爷,”霍十方忽然开口,薄薄的嘴唇微微动然,不仔细看真看不出他在说话,不过是从牙缝里出来罢了:“让我杀。” “嗯?” “杀卡浒鄂多。” 顾隰一怔,只见霍十方死死地盯着自己,而后目光又流离到那地上还在嘶嘶冒烟的毒箭,最后又回到顾隰身上,似乎在暗示何。 “十方是见那家伙欺负本侯,生气了?”顾隰轻轻移动马儿,靠近霍十方,二人鼻梁都快贴到了一块儿。 霍十方原先不明白生气是甚么个意思,但自从顾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5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有一次告诉他道:如若十分想杀掉某个人,就是生气了――这非常好理解,霍十方便记住了。因此他这次肯定地颔首,但凡是要谋害顾隰的,他必定要除掉。 顾隰一笑,侧着在他唇上一吻,道:“那好,本侯在这儿看着十方冲锋陷阵,等着十方拿卡浒鄂多的人头向本侯邀功――可别一身血地回来噢。” 霍十方认真地颔首,而后长剑一挥,一抽缰绳,那白马嘶鸣一声便撒丫子冲下了凤凰坡,直直冲进千军万马的厮杀中。 麓原那头,卡浒鄂多眼见的一黑衣青年,不着铁甲,一月朔风之中只穿一件单衣,手执意长剑,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冲进了军队,眨眼之间便融入厮杀之中。 寒风搜刮,青丝齐肩,面容中竟无半点血色,宛若带着刺刀的恶魔,取尽人间性命。忽然他狠命一抽打白马,那马尖锐地叫了一声,一跃而起,掠过了下面一大片混乱地刀剑相接。 卡浒鄂多看清了他的眼睛――那分明是地狱恶鬼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自己。他也抽出背后的弓箭对着霍十方便是三箭齐发,对身边的下属道:“乱箭杀死。” 霍十方见到了无数的箭雨,面容没有丝毫动容,长剑一旋,那气流便成漩涡般将那箭雨冲破,有的直冲霄汉而不返,甚至有的还朝相反的方向而去,直击卡浒鄂多的部队,有的士兵躲避不及,中箭而亡。 卡浒鄂多见他的忠实部下身亡,只觉怒火直冲脑门盖,河东狮吼一阵,提出那把号称千斤重的大刀,使起来如玩物,配上他那凶神恶煞,长毛胡子的宽脸,甚是吓人。他一蹬马肚子便朝霍十方呼啸而来。 霍十方见状,不躲闪而直接迎着卡浒鄂多的刀直冲而来。 蛮力相接。 顾隰的玉龙“噔”的一声掉了地,他愕住,不料霍十方竟以这样的方式迎战卡浒鄂多,以他一贯的作风,因直接旋身一指封喉,取下人头回来便可完事。但此时两人竟是在用蛮力对抗,虽说霍十方一定会赢,但是令顾隰恍然的并不是此。 令其震惊的是,他居然猜不透霍十方的想法了。 卡浒鄂多浑身都在使劲,他瞪大了铜圆的双眼,宛若草原上的恶虎,要将霍十方撕碎成千万片,他不可置信――他那把长刀竟然砍不断那细细的长剑。 霍十方面无表情,只有一只手便可抵挡住卡浒鄂多全部的力量――这不单令卡浒鄂多,也令他周身的将士们瞠目结舌,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黑衣青年。 “箭是你放的。”霍十方开口。 卡浒鄂多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是何,道:“那又如何?不就靖国玉君侯嘛,与前皇帝有不干不净的关系,一男宠罢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霍十方的长剑瞬间碎化出许多个银光闪闪的剑刃来,那即是无花门的标志武功裂刃。霍十方轻巧地拿下其中一个,冷不防地戳进了卡浒鄂多的右眼。 “啊!!!” 卡浒鄂多的惨叫立刻惊醒了附近的将士,他们纷纷上前要砍下霍十方,谁知还未靠近便被那强大的气流震飞了出去。而卡浒鄂多本人只觉两双手已经完全被吸附在那大刀之上,脱不开身,眼中的血汨汨地流了下来,能感觉到眼球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侯爷岂是你能欺辱。”霍十方方才听闻他说的话,只觉得心中便有强烈的欲望――将这人碎尸万段的欲望。 他杀过很多人,但不知为何,此时此人,杀起来,最令他痛快,且他不想一刀致命,想慢慢折磨致死。 因为他要害侯爷,他说了侯爷坏话。 “嘶”卡浒鄂多痛得咬牙切齿,仅剩的左眼恶狠狠地瞪着霍十方,那声音是从喉咙里喷发出来似的,“玉君侯小人呜哇!” 他的另一只眼也被挖了出来,霍十方面无表情,将那裂刃的两只眼球串在一起,他见卡浒鄂多嘴上哇哇直叫唤便觉心烦,一把便将那裂刃上的两颗眼球塞进他嘴巴里堵着了。 而后又拿下一根裂刃,他见卡浒鄂多身上印有纹身,蜿蜿蜒蜒地是一头老虎,便抬手朝着纹身的图样一刀一刀地刺了下去,每一刀就听闻卡浒鄂多的一声凄厉地闷叫,他还刻意越过了心脏,刺到手臂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是射箭用的手,便下意识地一刀砍下。 右手砍了,左手也要砍,霍十方这样想。还有右腿,左腿,连脚都不能放过。 他听卡浒鄂多叫得愈来愈大声,浑身抖得厉害,不免心烦,他抬起手便想将他的嘴巴拿掉,忽然犹豫了――侯爷要他提头回去,总不能砍得面目全非罢,索性便不理会。 霍十方只是未注意到,自己已然满身鲜血,飞溅出来的血不免到他的黑衣之上,一点一点地低落在地面。 他觉得大约差不多了,便提手斩下卡浒鄂多的头颅。他此时终于发现自己浑身是血的事实了,他皱皱眉头,侯爷说过要注意,不要弄的一身血。他思忖着便提着头纵身一跃,发觉靖国的士兵已然冲了上来,便腾身而起直接飞过千军万马,直奔远处的顾隰而去。 他将卡浒鄂多的人头放到地面,便要离开――他一身血,怕侯爷不喜欢。 不料下一刻便被顾隰抓住了,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见侯爷笑眯眯的眉眼,宛若草原上的月明,看着自己。 顾隰轻轻一拂袖,他身上的血迹顿时消去了,一阵干爽的花香遍及全身。 “这浴瓣术今日第一次用,感觉还凑合。”这是顾隰从花想容那儿学来的,当初是学来玩儿,不料还真派上用场。 霍十方看着自己的身体,觉不可思议。 顾隰看都没看那人头一眼,直接放了把火将其烧了,然后搂过霍十方进怀道;“十方今日真是吓死本侯了。” “侯爷,我” “本侯以为十方要和那家伙蛮干呢。” 霍十方眨眨眼,听明白了顾隰的意思道:“侯爷,我错了。” “乖。”顾隰抚抚他的头发,道:“告诉本侯,那卡浒鄂多是不是你的杀父仇人,怎么你跟他这么过不去?” “不是。”霍十方下意识地回答。“他要害侯爷,说侯爷坏话。” 顾隰一听暗喜,道十方这回答真是可爱得讨喜,道:“他说甚了。” “他说,侯爷是男宠,小人。”霍十方越说越小声,似乎在强调不是自己说的一样。 顾隰听了心里好笑,背后里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只是霍十方没听见罢了,若是都听闻了他岂不是要杀很多人。他道:“本侯知道了,他该死。”说着便在霍十方脸上一吻,道:“十方今日表现绝佳,本侯要怎么奖励?”还未等霍十方开口,他便道:“那今夜本侯便好好卖力地伺候十方罢,十方说如何?” 霍十方哪敢说“不”字,他只是想说,今夜便启程回京,时间何来? “十方,你看。”顾隰忽然道,霍十方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凤凰坡之下,靖国军队已悉数攻破最后的防线,对方全军溃围。 君贤、艾威、艾祁三人已在马上仰天长啸,庆贺着这最后决战的大胜利。 “这场战争,毫无悬念。”顾隰袖手一挥,将霍十方的视线悉数遮挡,而后二人便俯首相贴,唇齿相碰,进而缠绵一处。 凤凰坡上无凤凰。 大泽一年二月末,靖国军队于匹旺都大败麓原军队,麓原名将卡浒鄂多之部队全军覆没,未有存活。 麓原国投降,双方签署和平协定。 ☆、不得安宁 【泽琦里多】 战事结束后微生逆让蓝游和听情回释月楼密切关注武林动向和屠杖,他便带上谬音直接从军营出发去麓原国的泽琦里多镇。 泽琦里多是麓原国边境一个不大的小镇,那是通往麓原国一大名胜――西察斯火口的唯一之路。西察斯火口是一个火口群,场面何其壮观,引得各路人向而往之,故这泽琦里多镇也是人来人往,多数是外地人。 天降大雪,通往西察斯火口的道路被封,如今已然入夜,许多游客便停顿下来寻个客栈等着天气转好。 微生逆和谬音便在一间客栈稍作休息。 “这微生逆?”一名中原男人走过来,有些惊喜道。 “洛掌门?”微生逆气定神闲,毫不在意。 这男人便是清荒派掌门,洛噬。清荒派在武林中不算是一等一的门派,但是洛噬的武功却在武林中排名甚高,只是此人□□放浪,也为一些武林人士所鄙夷。 “这位是?”洛噬眼睛放光,一提衣摆便坐谬音身边要搭讪。 “你无须知道。”微生逆将谬音拉起来放到腿上抱着,生怕被别人瞧去。 “哦~原来是楼主所爱。”洛噬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可目光一直停留在谬音身上探索着。 微生逆不禁深深地蹙眉,宽大的衣袖将谬音遮挡起来,眼中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客栈冰冻起来。 “夜色已晚,洛某还是先回房休息了。”洛噬收回目光起身,像是没事发生那般上楼。 微生逆依旧一脸生气的样子,他心里在疯狂地叫嚣着将那人的眼珠挖出来踩在脚底,那眼珠“啪”的一声定是何等的畅快,只是他知道言初不喜欢。 “承,我喘不过气了。”谬音好笑地推了推微生逆,那样的目光他谬音早年间不知见过多少回,而自从自己渐渐开始倨傲于朝堂,那□□的目光全变为敬畏。 微生逆放轻了力道,但脸色依旧不好。 谬音含笑地瞪了一眼微生逆便能掰开微生逆的手从他怀里下来,而后道:“承火气大,喝点清茶。”说着便拿起一盏茶递到微生逆面前。 微生逆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他假咳一声便拿起谬音递来的茶饮下。 “我先回房。”谬音说着便先起身。 “吃饱了吗?” “嗯,你饿便再吃点。”谬音说了一句便回房。 房内。 屏风后,满溢水汽,谬音沐浴着便思考起一些事来,那洛噬似有不妥,他的手指好似有一点青那是突然一阵别样的香味飘进来,他立刻反应过来那不是正常的香味,是迷香!刚想以内力屏息,奈何如今的谬音俨然普通男子。 他挣扎着软弱无力的身体,硬是拿起一件衣物披上,连腰带也顾不上系便踉跄仓促地跑出房间。 “承……” 他呢喃着,晕眩感加剧,浑身竟然如火烧一般的难耐,双腿根本用不上力,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 此时门外闪过几个黑影,他心底一惊摇摇晃晃地拽着松散的衣襟努力走出房间,腿下一软便半倚到桌上。 几名黑衣人从窗外飞进来,势在必得地看着那瘫软在桌上的人。谬音抿着嘴唇,下身渐渐火烧一般,看来是□□了,他尽力保持清醒拉紧衣襟,手上一挥将桌上的茶具打碎在地上。 那黑衣人一惊,正欲上前将人掳走,就只踏出半步便觉一阵锋利的剑气。 “啊啊――” 痛苦的尖叫在黑夜中显得可怕。 几名黑衣人就在一瞬间便被砍去双腿,挖去双目。 空中气场一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6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化。 “师父!”微生逆慌张地将全身软绵的谬音抱回怀里,自责不已,他怎么可以将对方一个人留在房内。 谬音看着微生逆松了一口气,他忍下那脱口而出的□□,露出个心酸的笑容。 “别担心…我没事…” “别怕。”微生逆心疼地安抚着,对方那心酸的笑容简直要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嗯” 终是忍不住,谬音突然的一声□□让微生逆顿时一惊。 “怎么了?”微生逆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谬音的身体滚烫得像是火烧一般。 “嗯点穴是□□”谬音拽着微生逆的衣襟,艰难地言道。 话音落谬音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只是闭眼前是微生逆温柔安抚的目光,令他很安心。 微生逆唇边勾起一丝嗜血的笑意,他将谬音放到床上,把帐子放下后小心翼翼地解开对方的衣物。 看到心爱的人儿被□□控制得浑身泛红,微生逆浑身一颤,他无法想象若是他不及时出现,那后果会是什么。 “伤害你的人,要付出代价。”微生逆冷冷一句像是夺命阎王般冷酷无情,他为谬音设下保护圈便回到那几个还在滚地哀嚎的黑衣人身边。 “谁。”微生逆杀意尽显的冷言,让那黑衣人心底一阵寒凉。 “是是洛掌门” “哦?”微生逆兴趣盎然,那唇边的笑容便是他残杀南宫谦,残杀潘永霜,灭雷启帮,剿吞云寨之时出现过的。 “他他他他说要尝尝尝尝释月楼楼主的男宠是何滋味不关我们的事啊啊啊………” “这样啊?”微生逆佯装惊讶,唇边阴邪的笑容不变。 “啊啊啊!!!楼主开恩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嘶叫不绝,几名黑衣人的身体开始融化,意识却还清醒,每一寸肌肤刺痛灼烧,最后化作液体,就在自己眼前融成一滩血水。 微生逆冷漠地看着,不多时,几名黑衣人便化作一滩发着恶臭的黑水。 他回到床边,只见谬音紧咬着被子硬是倔强地不发出一声□□,眼眶猩红,悲哀地渗出些耻辱的泪水,□□的身体异样地泛起红意。 微生逆惊慌失措地将那蜷缩着的谬音抱回怀里,没想到那□□会冲破睡穴。 “别碰我呜嗯呃唔”似乎感觉到有人触碰,谬音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却已经忍不住那销魂的□□。 “是我,别怕。”微生逆皱起眉来安抚着怀里的人。 “不要嗯滚”谬音紧闭着眼睛,发狂嘶哑地吼起来,悲哀痛苦的眼泪浸湿面庞,双腿却情不自禁地夹着对方的腰摩擦着。 微生逆温柔地哄着:“别怕,师父睁开眼看看我。” 心爱之人的温言耳语是最好的安抚,谬音微微张开眼,入目便是承温柔心疼的目光,顿时无助的眼泪哗然而落,浸湿鬓发。 帐中云雨情,缠绵不知时。 “好点了吗?”微生逆温柔地为谬音抹去那额上的汗水。 “承”谬音一动不动地望着微生逆那深情如海的眸子,听着对方含情脉脉的安抚,惊恐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忘记了方才的惊慌与悲哀,只剩下与心爱之人的痴缠情意。 “还难受吗?”微生逆搂紧了谬音温柔地缓缓抽离。 “好累”谬音安慰地对微生逆笑了笑,带着些苦涩。 “别哭。”微生逆突然扬起一个坏笑,亲了亲谬音的嘴唇调戏道,“就当是与夫君云雨的一点情趣药物。” 满心的苦涩被微生逆这样的话语吹散,谬音不觉露出个欣慰的笑容:“又胡说。” “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今日是我疏忽了。”微生逆内疚地抚着谬音的面庞,歉意道,“对不起。” “你在便好。”谬音疲惫地靠在承身上轻喃道。 “睡会儿,剩下的事交给我。”微生逆爱惜地将谬音放到床上哄着。 待谬音睡着后微生逆处理了一下二人欢爱后的残痕,他抱着熟睡的谬音换了另一间房间,设下保护阵后又召唤来了五六名释月楼的暗卫。 “参见楼主。” “保护好先生,不许有任何闪失。”微生逆吩咐道。 “是。” 微生逆稍微放下心来,在谬音额上落下一吻便离开。 一夜过去,晨曦照耀。 武林又一次掀起一阵讨论,清荒派全派弟子被杀,一个不留,死状与那一年前雷启帮弟子一模一样,掌门洛噬被肢解,腐烂的肢体弃于门派大堂,而首级便被悬挂于大堂梁上。门派血流成河,目之所及皆是尸首。 客栈内。 微生逆来回了几次,将做好的早膳拿到房内,走回床边便看见谬音睡眼蒙蒙地醒来。他心疼地将谬音扶到怀里,扬起少年般爽朗清明的笑脸:“师父,还要再睡会儿吗?” “不用了。”谬音渐渐清醒过来,望着微生逆淡淡一笑。 “那用早膳罢。”微生逆照顾周到地帮谬音整理好衣衫,温柔地用木簪为其绾发,“还累吗?”他看着谬音那疲惫的脸蛋,也知昨夜欢爱多次怕对方吃不消。 “还好。”谬音轻言道,如今坐在微生逆怀里,身体倒是没有很酸痛。 “那就好。”微生逆脸上是温和的笑容,抱着谬音走出内室。 “嗯。” “吃这个啊――”微生逆其乐无穷地舀起一勺桂芝露,送到谬音嘴边。 “我自己来。”谬音嘴角有些抽搐,坚定道。 “啊――”微生逆不死心,继续要喂,灰眸中写满不甘心。 谬音无可奈何,别扭地喝下那桂芝露。二人对昨夜之事闭口不提,一切仿佛从未发生,梦一场。 “是承做的?”谬音吃一口那桂花鱼,那味道很是熟悉。 “当然。”微生逆像个邀赏的孩子般,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谬音。 “你做菜越发好吃了。” “那我便为师父做一辈子的菜。”微生逆笑道。 “不可反悔。”谬音轻笑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承,事有不妥。” “何事?”微生逆问道。 “洛噬被催眠了,他食指有一道隐隐发亮的青点,如果我没看错那是圣女催眠之术的证据。”谬音神色凝峻起来,严肃道。 “屠杖。”微生逆确定道。 “他这么快便恢复过来了”谬音凝眉道。 “洛噬的武功不低,居然也被他催眠了,看来他武功不退反进。”微生逆也有些担忧道。 “不知倚青是否有注意,左丘衍要及早防卫才好。” “我们”微生逆为难地看向谬音,如今才刚来到麓原国还未游玩便发现了如此大事,游历麓原怕是要押后了。 “我们回长陵城吧,还是要先除掉屠杖。”谬音安慰地看了一眼微生逆,“游玩赏乐以后也可以。” “好。”微生逆宠溺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 另一边,顾隰与霍十方从战场一路向南而下,直达长陵,比那捷报传的还快。 掠眼下的是飞驰的村镇,再途径一莽莽苍林后,那宏伟壮丽的长陵城便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顾隰望着微眯起双眸,此刻见到长陵,与数月前见到的长陵又有微妙的不同,是别一番风味了。 纵使顾倚青只有二十又一,对世态也颇有感慨和见解了。念三年前入仕为侯,历经些许磨砺,一年前发现身世真相,转情作仇,密谋至变了天子――这其间经历的多少让自己有了些长进。 “十方,咱们悄悄飞进宫里头,直接去找阿衍。” 霍十方颔首,二人就聚气,缓缓飞入那庞大的皇宫中,顾隰知晓他在左丘衍周身布的阵法,因此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左丘衍所在――鹤章殿。 二人悄然从那窗就这么进了去,便见左丘衍坐于书桌旁,例行每日的打理朝政,这几个月下来,他在一些老臣的指点下对朝事已有所了解。 他对顾隰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道:“远远地就闻到倚青的凝露香散了,想必是有喜闻。” 顾隰笑眯眯地来到他面前道:“本侯正是来提前告知阿衍大战告捷之事,接下来便是签署合约的事儿了,这个可要问问贾逍。” “朕知道了。”左丘衍停笔抬首,看着顾隰道,“帮朕向哥哥嫂子道个谢,若有甚需要帮助之处,不妨来找朕。” 顾隰挑眉道:“阿衍倒是会感谢哥哥嫂子,莫不感谢下本侯?” 左丘衍闻言,也笑起来,道:“朕要感谢倚青的太多,只能是倚青有甚需要,朕尽量满足便是。”说着眼眸中发出深深浅浅的光来,似少年狡黠的淘气――顾隰仿佛看见了他初次见到左丘衍的场景,那脸上带着些许的稚嫩。 只是当初的一切,一去不复还。 顾隰心中轻叹,柔声道:“本侯眼下也无太多需求,只恳切着阿衍能在国中招几个顶尖的厨子来宫中便好,也好更替一下这人手,免得御膳房的伙食总不变其宗。” 左丘衍嘴角抽抽,扶额无奈道:“倚青果然是嘴馋,此时朕自会办,不过就由倚青你来裁决如何?” “乐意之至。”顾隰笑得绿色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 二人再絮叨几句后,顾隰便与霍十方一齐飞出了宫殿,迎着风便朝顾府而去。 霍十方今日觉得他家侯爷的心情十分愉悦,想必是打赢了胜仗,念此他心中便也有了一种类似愉悦的心境――类似的缘由是他自己也弄不清何是愉悦的心情,些许是完成了任务的那种心情。 二人到了顾府后便是一阵洗尽风尘。顾隰完事后便回到房中,不出意外地看见霍十方乖巧地站在里边。 “十方,过来。”顾隰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而后向他勾勾手。 霍十方愣愣地看着侯爷,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张脸蛋显得格外惑人。他见过顾隰这个样子很多次,而这次似乎有所不同――也不知是何时开始,这种感觉就在心里有了,只是很微妙罢了。他忽记起那次他杀了卡浒鄂多之后侯爷说要好好“伺候”他,自己原本认为时间紧迫,这怕是不能了,谁知他家侯爷甚做不出,拉着他便在马车里糊弄起来。 他以为这次又要开始行房事了,谁知侯爷只是将他拉上了床来,温柔地要把他脱衣脱鞋,他吓得便自己先脱了。 顾隰看得好笑,便拉来被褥,将二人盖住,把他抱进怀里。霍十方下意识地闭了眼,能闻到房中淡淡的熏香和顾隰身上的体香,便觉身体的筋脉都被打通了似的,惬意十分。 而后他又睁开了眼,见顾隰一动不动地瞧着自己。 “侯爷?” “十方,本侯似乎没有给过你甚。” 霍十方疑惑,他不需要顾隰给甚,只要顾隰平平安安,别在身上扎几个窟窿就行。 顾隰看着他,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而后在床头摸索了一阵,摸出那个随身带着的香囊,递给了霍十方道:“今日便将这个给你了。” “这是侯爷随身之物。”霍十方下意识道。 “就是要给十方随身之物呀。”顾隰便将那香囊直接挂在了霍十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7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脖子上,里边的半珏还十分有质感。“十方可以挂着,或者何法都行,只要戴着就对了,不许弄丢。” “是,侯爷。”霍十方小心翼翼地摸着那香囊,还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香气馥郁,原来侯爷身上的味道就是这么来的。念此他便觉应该做点让侯爷高兴的事来,想了半天,忽记起侯爷似乎最喜欢笑来着,虽自己不会笑,那次命悬一线勉强地笑过一次,也不知侯爷会不会不喜。他想着便用力扯扯嘴角,努力做出要笑的样子来。 顾隰见他这个样子,哭笑不得,便抱紧他来,温柔而小心地在脸上印上浅浅的吻,如似珍宝:“十方笑起来真可爱。” 霍十方感觉到顾隰温润的唇舌在他脸上细细密密的扫过,一股炽热的暖流好似遍及浑身,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迷途变幻。 ☆、恶战之前 冬祺。 清晨一大早,顾隰仍在榻上睡得香甜,却在梦境中就隐隐嗅到了来客的征兆,不得不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顾隰睡眼惺忪地望着已然熄灭的炉火,道:“阿逆也真是的,大清早来打搅本侯的春光。” 纵使他动作十分轻巧,身旁的霍十方还是醒了,他立即撑起身来,警觉地看着四周。 “连给本侯洗漱的时间都不给。”顾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拿起床头的裘衣披在身上,而后又拿起了另一件自作主张地帮霍十方套上了,一边说道,“就算本侯给阿逆特权随意出入,也不能这样嘛~” 暗中缓缓走出一道红影,还惬意地搂着谬音,他笑道:“若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来打扰小倚青的好梦。” “阿逆此话怎讲。”顾隰懒洋洋地下了床,伸了个懒腰。 “武林人士已被屠杖掌控,他的催眠之术看来是更上一层楼了。”微生逆言罢便把他们一路回来的情况说清楚。 顾隰听后睡意都消散了,神色也凝峻下来。 “本侯最近也收到部分武林人士神秘失踪的消息。”顾隰说道,前不久霍十方便告知,铁寨寨主铁贞凭空消失,他以为是由于铁正的失踪,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想必是屠杖要凭控制武林人以对付我们。”微生逆道。 “这么看来他难对付了。”顾隰想到那日毛剑怀放他一马的场景,心中暗道可惜。 “只要能催动九转轮司,用三人内力合而攻之,便有机会战胜。”微生逆便将其与谬音的战术与顾隰一说。 顾隰听后也是赞同道:“这是个好方法,但还得想个法子让他走火入魔才行。” “只要有足够的刺激便可。”谬音开口。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顾隰眼珠转了转,道:“能刺激屠杖的恐怕只有圣女莲淮,好在那卫泠煜可是将一切都告诉玉笛了呢~” “左丘颉将莲淮残杀,已经成功地刺激了他。”谬音道。 顾隰吹了个口哨:“既然玩阴,就玩到底。” “那好。”微生逆笑着同意。 “对了,你说屠杖为何会知道法器之事?”顾隰问道, “褚空告诉了左丘亥,左丘亥许是告诉了莲淮。”微生逆道。 “无论如何,屠杖定会爆发。”谬音道。 “如此说来,这皇宫可有危险。今日本侯便去找阿衍,好好布下阵法,阿逆可否一块?” “甚好,做哥哥的也看看弟弟。”微生逆还记得他认了个便宜弟弟,而这弟弟便是当朝天子,倒是有些乐呵,想他承无兄无弟,到最后无爹无娘当真有些不懂亲人的滋味。 “弟弟?”谬音嘴角细不可闻地抽动了一下,平静地问道。 “小七咯,说起来谬音你是他三伯呢。”微生逆亲了一口谬音,开始数起辈分来。 可谬音闻言脸色便黑下来,似笑非笑地言道:“我还是你三叔。” 微生逆也不知道谬音为何突然生气了,但也连忙将人抱回来哄道:“怎么生气了?” “生气可是容易变老,本来就是三伯了,我哪敢再生气。”谬音冷哼一声,依旧冷清的声音缓缓响起。 微生逆一愣,顿时便反应过来,他开怀道:“我家师父永远不老,永远举世无双。” 没想到成日冷冷清清,看似孤傲尊贵的谬音居然心底会有如此想法,念此微生逆更是宠爱地抱紧了这个还在生闷气的男子。 被微生逆看穿了心底的想法,谬音脸上一闪尴尬之色,很快他恢复过来道:“别抱了,快走,倚青都不见影了。” “好好好,马上。”微生逆心甘情愿地被谬音使唤着,他潇洒地把谬音横抱在怀里,一眨眼便消失了身影。 【潜龙殿】 雪依然在悄悄地融化,又是一年的融雪时节。左丘衍忆起去年,似乎是靖国攻打卞国,左丘r大胜归来的时期。 这场争斗的牺牲品太多,如今左丘家香火只剩他一人,他不希望子孙后代继续这样的情形了。 他正想将编钟送到羽化阁,不料顾隰却在此时出现了,与他一块到来的还有微生逆和谬音。 “倚青,还有哥哥和嫂嫂,难得会来此地。” “事态紧急,怎能不来关心弟弟?”微生逆也是笑道。 “嫂嫂?”谬音听到这个诡异的称呼,凌厉的目光直接扫向还在笑着的微生逆。 “莫气,回家我再解释。”微生逆连忙安抚道。 “很好。”谬音突然浅笑起来,那种肘恻的笑容,颇有些阴险之姿,让一旁的微生逆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连顾隰和左丘衍也觉得一阵凉风从后背吹过。 “前辈,我们开始吧。”顾隰偷偷瞄了瞄谬音,鼓起勇气道。 “嗯。”谬音别有意味地看了微生逆一眼,而后与顾隰走到另一处开始研究起阵法。 顾隰开始在潜龙殿忙活着布阵起来,而谬音在一旁时不时做上指导,很快,一道庞大的阵法便出现在眼前――这是集阵法与幻术为一体,便是毛剑怀交予顾隰的。那幻境竟是一片江南水乡,渔舟唱晚,给人以穿越之感。 “怎么样,本侯的品味不错罢!”顾隰布完还得意洋洋道,搂过一旁的霍十方更加自信道:“比师父那个万年不变的老头儿专用的钓鱼山林好多了。” 霍十方乖巧地颔首道:“侯爷的阵法大有长进。” 在顾隰和谬音布阵的时候,左丘衍从微生逆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他神情也凝肃了下来,而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大伯真是有趣。” “阿衍到时乖乖呆在潜龙殿里,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保不死。”顾隰开玩笑道。 “有三位在,朕甚是放心。”左丘衍道,“若是大伯直取宫殿,虽不敌,也可先叫卫兵来应付。” “那好,咱再研究研究,好对付阿衍的大伯子。”顾隰吹了个口哨,朝左丘衍示意了一声,三人便消失了踪影。 左丘衍见此,便踱步走出门外,果真见了一副江南水乡的场景,还有江南的黄莺在恰恰啼,水声泠泠,青苔遍布青石板,俨然是那孔良城,不禁让他想起一年多前到江南治水的经历,如梦似幻――便为顾隰的创意哭笑不得。 【浅峪】 桐木雕花高门轻启,迎面扑鼻便是一阵幽幽的紫檀香,交混着暖炉的丝丝温暖,素色的轻纱做幔,依着空气的流转微微地摆动,将内室的光景若隐若现地延搁。 微生逆放轻脚步走进内室,唯见谬音慵懒地伏在那雕罗韵绣的樟木软榻上,榻旁熏炉焚香,地上还掉落了一本泛黄的书籍,午后的安宁与静谧。 微生逆无奈地走到软榻边,捡起那落地的书籍,还未起身便听到那人冷冷清清地声音,带着些初醒的迷糊。 “承你回来了。” “嗯。”微生逆将书放到一边,轻轻压在谬音身上,有力的双臂扣住那纤窄的腰身,顺着白皙的侧颊亲吻着。 “沉香,师父换发簪了?”微生逆闻了闻谬音发间将落未落的一根沉香木簪,温言道。 “嗯。”谬音轻吟道。 “汝之美,非沉香所能及。”微生逆吻着谬音的侧颈,暧昧道。 谬音优雅地打了个呵欠,他懒懒地翻了个身仰躺着,撩人的双腿自然地伸到微生逆怀里:“承,腿麻了。” 随着谬音的动作,胸前的衣襟散开,露出大半个白瓷般的胸膛,红粉的两处乳晕更如雪中红梅,引人采撷。 “睡觉把腿放好,别压迫到经脉。”微生逆体贴地按压着谬音腿上的经脉,教育道。 “嗯。”谬音慵懒地轻应一声,依旧半睡半醒着倚在软榻上。 微生逆温柔地搂过谬音的腰身,把人轻巧地移到怀里拥着,他意味深长地笑道:“睡我怀里舒服些。” 谬音毫不客气地靠在微生逆身上继续闭目养神,口中不忘道:“腿还麻。” “遵命。”微生逆乐此不疲地宠着怀里懒懒的人,不禁感慨道,“师父以前冷清高傲如神仙,如今却变成个慵懒美人。” “承若是喜欢,我不介意对你冷淡。”谬音挑眉,云淡风轻道。 “不,我要千娇百媚的师父。”微生逆意有所指地笑道。 “胡说。”谬音一掌拍上微生逆的胸膛,嗔道。 微生逆直接吻住那诱惑的粉唇,粗暴不失爱抚地强势掠夺,舌很快便缠卷上谬音的口齿,迫切的吮吸着,交叠的双唇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二人渐渐忘我,□□的水液吱吱在静谧的暖阁由显清晰。 激烈火热的拥吻前戏依旧,如火般缠绕地二人忘我的在这房中相容,带着满溢出来的爱,深爱之人,动情至斯。 【顾府】 顾隰盘腿悬于空中,栗色的发丝飘扬而起,仿佛也被空气中的吐息粘附住了,那发上的玉簪此时明晃晃的,宛若有了灵气苏醒过来。 他身下显现中八卦的形状来,手中凭空幻化出了一个黄色的咒符,那耀眼的光泽犹如龙腾虎跃的盛气。 此时的顾隰完全没有了平日嘻嘻哈哈的表现,沉着冷静的样子霎时有了几分毛剑怀的影子。 “阳爻。” 他默念,八卦中阳气一段忽然变大,欲集天地之精华,全阳顶盛,几欲充斥了顾隰的全身。 霍十方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只见那阳气愈发旺盛,他的眼眸瞬间睁大,几乎能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盛极而衰。 “侯爷!” 忽然一个利器从阵中打出,霍十方上前一把接住,一看竟是顾隰从不离身的玉簪,那上面还一闪一闪着光芒。他立刻会意,便按着顾隰从前教他的遏抑暗器招法,将闪电般的暗器发回,玉簪一触碰,光圈立刻消失,那阳气悉数被吸收到八卦中。 顾隰也凝神静气,缓缓地平复方才的紊乱。 “侯爷?”霍十方冲上前道。 顾隰缓缓睁开眼道:“十方反应如此迅速,怎会有事。”说着便接过了玉簪,重新带回头上,继续道,“到时若是有这种情况,本侯便会用刚才的方法,叫十方配合,便可解围。” 噬魂阵之解围,唯有遏抑。 霍十方咬牙道:“若是都陷入困境” 顾隰一愣,便明白了霍十方所言何意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8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道:“若是十方也陷入困境,那本侯依然会催动玉簪,到时十方拿着玉簪便可脱身。” 霍十方愕然看着顾隰,不可置信,道:“侯爷只要拿着玉簪,便可脱身,为何如此。” 顾隰搂过他来亲了亲,道:“十方若是死了,本侯也活不下去。”这语气既是玩乐,又似极其认真的,不想像顾隰这般的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侯爷死了,我会自刎。” 这回轮到顾隰愕然了,他定定地看着霍十方认真的表情――那神色向来如此,对自己绝不说一句假话,连说出这种生死之事都是如此轻松和坚定。 顾隰本是性情中人,这样已不仅是感动,更是承诺般印在心里,他抱紧霍十方道:“那好办,咱们就一起死。” 霍十方眼神呆了片刻,眼底有甚么东西一跃而出,很快又消逝在深邃的黑夜中。 ☆、157 大泽一年三月末,椒兰殿。 融雪之黑夜茫茫,冷风刺骨。 佟嫣惊惶地下了床来,方才迷糊睡梦中听闻霞儿说道似乎有武林人士疯狂进攻皇城,现已穿过了长陵主街,正在午门之下,她一个寒战便从梦境中惊醒,还能听见窗外宫女太监的议论,便知这是真的。 “霞儿,霞儿!” “皇后娘娘,霞儿在这呢!” “究竟怎么回事!” “大事不好了,武林人士不知怎么的像发疯一样正要摧毁皇宫呢!”霞儿急得脸上满是汗水,扶着佟嫣道:“不过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据说陛下正在调动各路护卫队伍,前去保卫了!” “陛下”佟嫣念道,忽然迈步,有些磕磕盼盼道:“本宫要见他!” 霞儿连忙扶起她道:“陛下正在潜龙殿潜心战事,不见任何人陛下这也是为了娘娘好,如今娘娘有了身孕,应该静心调养才是。”说着便给佟嫣披上裘衣,重新生了炉火道:“娘娘便好生安养,等陛下的好消息罢!” 佟嫣神色终于安稳了一些,忽然又道:“那爹” “佟森大将军也在护卫队伍中,大将军武艺高强,定不会有事。” 佟嫣颔首,而后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重新在榻上躺了下来,只是面容中泛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释月楼】 如今武林人士被屠杖的催眠术控制正进攻长陵,方才也接到屠杖给谬音下的战书,约窥云崖一战,微生逆便决定和顾隰一起迎战,故只能将谬音带回到释月楼总部,他要保证怀里的人儿完好无损,而释月楼便是最安全之处。 “我很快便回来。”微生逆已经想不出能说何安慰之言。 “好。”谬音面容平静,他对褚承有信心。 “我从未骗过你,这次也不会。”微生逆将谬音揽到怀里安慰道。 “平安回来。”谬音轻声地说道,那是他最强烈的想法,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会觉得褚承是他的全部。 “当然。”微生逆深情道,“莫要去找我,你在我会分心。” “我明白。”谬音应道,“别忘了言初也在等你,要记住,若是不行莫要硬拼,找机会逃。” “好。”微生逆轻松自在地笑道。 谬音不再说话,只是轻轻颔首,而微生逆最后看了他一眼便飞身离开。 微生逆离开后谬音脸上的担忧渐渐消散,他并不害怕,只因心里早已有了决定――君若赴黄泉,我即步相随。日看九天影,相思长相守。 【窥云崖】 屠杖依旧一身紫袍围身,若紫气东来般的皇天之气,毫不掩饰地透露出那人的霸气与傲视群雄的尊严。 夜黑得厉害,他面前是一团幽光照耀,一步一步地踏上窥云崖,风动树摇,窥云崖依旧云海波涛,好似在暗示着天神的降临,亦或是悲剧的哀嚎。 他是皇,君临天下的皇。 他颀身崖边,聚气手中,真气流动之后那面前的一团幽光浮动山崖,最后照亮所有。触目远视那嶙峋山崖,耳边或是风过之声,或是猿猱鸣叫,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他关注的,他笑了,是的,那不是他要的。 他要天下。 “娘,你能看到吗?”他负手而谈,抬眸看向那不知高度的天穹,仿佛那女子便玉立于斯。 登高而望,总是思绪腾云驾雾,他记得娘亲至死也没有忘记那负心之人,娘亲解释过那是伤之如深,爱之如深,只是他不懂。或许是境随思迁,脑中是娘亲眸带笑意地跟自己讲述着那青涩少女般的萌动情缘。 眼前渐渐不再是窥云崖,亦幻亦真。 忽然间一片花海谧落,俏丽的女子窈窕身姿而立,唇边闪耀着情意的浅笑,如风般轻跑起来,飘逸的衣摆滑过每一朵小花,那女子直接飘飞而起,朝屠杖盈盈而笑。 “娘!”屠杖满欢欣喜,正要迎过去。 “小亥,我等你好久了。”莲淮走过屠杖,投入那一个男子怀里,随衣而发的青莲香远益清。 “淮儿对不起,宫里有点事来晚了。”左丘亥温柔地揽过莲淮,小心翼翼地在那女子的面庞上落下一吻,仿佛惊扰了仙人般又快速离开。 “小亥你”莲淮捂着脸,惊讶地看着左丘亥很快便红了脸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别气”左丘亥惊慌起来,自己一个忍不住便吻了她,她是过苍派的圣女,如斯圣洁,自己怎可玷污。 “没关系”莲淮顿时笑开了颜,染上红晕的容颜令百花失色,香醇若秀,她道:“小亥会离开我吗?” “怎么?我爱你。”左丘亥深情地言道,缓缓靠向绝丽的容颜。 莲淮浅笑着闭上娇羞的眼眸,双唇缓缓靠近。 “左丘亥!滚!”屠杖怒不可遏,直接发掌打向那左丘亥,瞬间一切消散化作虚无。 心魔而入。 【潜龙殿】 “启禀陛下,过苍派之流正在试图对顾侯爷的阵法进行击破!” “朕知道了,叫暗卫一队去东面镇守,集火过苍。” “是!” 前四日,武林人士便在长陵城外围攻,城内百姓惶惶不安,守卫镇守四日之后再也支持不住,已然溃围,而那武林人士进城后没有对百姓作何,直取宫殿,看来确实是屠杖的目的。 突破长陵城在左丘衍的意料之内,因为暗卫队规模初成,训练不多,尚未成体系,不能与武林合力相敌也是正常。 想来屠杖便是看准了这一时机,妄图进攻,夺得皇位。 左丘衍念此握紧拳头――进攻皇城的武林人士包括以付炯为首的天义堂众人,铁寨,空岩派,三清道派,夷阳派等名门,更有那西山残党,其中向英,一丛,还有那雾岭蜈人等武功高强的门派掌门也在其中,还有那一些紫衣人,许是屠杖的手下,实力不可小觑。 而武林盟主程傲前一阵子便失踪,如今也未见其出现,销声匿迹,更是神秘。再说来,这场战役最棘手的便是要活捉武林人士,不可杀戮。但眼下几经拼搏,不可避免会有损伤,再者说来,以皇宫暗卫的实力要活捉实在是颇有难度。 如今倚青和微生逆怕是在与屠杖正面交锋,恐怕无法脱身,而眼下随着时日再拖,恐怕暗卫也是支撑不住的。 再这么下来,恐怕是要守不住的。 “陛下!”昊驽飞身而来,面有喜色道:“有援兵到来!” “谁?” “君家二公子君致,其武功颇佳,且愿助一臂之力!” “很好。”左丘衍起身道,事情已然有了些起色,心中便畅快了些。 皇宫,南门――正午门。 而此时在皇宫午门之上,血雨腥风的气息漫天遍布,血色染红了尚未消融的雪水,原本即将到来的春意被抹杀了个尽。 “狗皇帝!!!” 付炯狂吼一声,抡起大刀便向华贵的大门砍来,立即溅起了四散的铜铁,眼见的三锤便要将那皇门砸碎,天义堂的弟子也开始前仆后继,君致立即飞身向前灌注内力的剑直传锤边,雪花般挥舞的优雅。 而付炯仿佛发疯了一般,死命地挥动着武器想君致攻去,君致虽是官家子弟,但是却潜心练得一身内力,也习得一套好剑法,那一年在浸月岛也因为谬音的指导武功突飞猛进。 一阵白花花的剑法挥洒自如,还未等付炯在那雪白的剑花中回过神来便被一剑架到脖子上。 “得罪了,付堂主。”君致扬起温和的笑脸,那话语说的是强硬夹杂着温润。 而那夷阳派的人竟然开始使用火术,其三味真火熊熊燃烧,呼啸的热浪如同魔鬼般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吞没最后的放线。 命悬一线之刻,忽有狂沙袭来,带来异国的风尘,将那三味真火统统包围住,沙浪将火悉数扑灭,消失于无形。沙浪紧接着便向夷阳派的弟子们盖来,后者们四散而逃,也不免有被中招。 沙飞朝似暮,云起夜凝城。 众守卫惊讶地看着竟有这等奇观,只见一人金发飘扬,蓝色的眼眸沉着而凌厉,手执长刀,从空中缓缓而落,气定神闲地格挡去了几个前来攻击的武林散人,直到站在宫城午门之上,道:“在下砂影,赴玉君侯之请来助皇上抵御外入侵。” 【窥云崖】 屠杖紧握双拳,四处张望着,他依旧身处窥云崖,或许他比谁都更被心魔所侵蚀,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一条黑血线渐渐浮现。 情寰阵,人一入阵便沉溺心中之结,只要没有杀气和戾气的刺激那入阵之人便不能察觉,故此阵能唤起人的心魔但却不能杀人。 意识开始混沌,屠杖立即运气压下那心中的戾气,而面前幻象渐渐改变,他双眸也迷离起来。 “娘――别走!” 那是幼小的屠杖,声嘶力竭地抱着莲淮,稚气的声音像是要被扯碎一般。 “杖儿,听话好好习武。”依旧惊鸿的女子,泪水模糊了她的面庞,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 “娘亲为何要离开孩儿?”屠杖紧紧扯着莲淮,眸中浮现出些怒意。 “娘属于过苍派,这是娘的命。”莲淮蹲下来怀抱住屠杖,痛至心灵。 “不,娘是孩儿的!”屠杖回抱住莲淮,彷佛这个女子是他一生的追随。 莲淮一个狠心便站起身来,推开屠杖飞身离开,那如花似仙的一抹丽影飘摇在空中。 “娘!!孩儿不懂!!我不懂!!”屠杖跌倒在地上,愤恨地捶打着那坚硬的地面,拳头击出鲜血,口中撕扯着吼道。 窥云崖上,屠杖愣在原地,那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重演,就像重新经历那伤痛,就像旧伤疤被生生掀开,鲜血直流。 “啊――娘!!!” 屠杖跪在窥云崖上,朝着天穹大吼起来。 幻由心生。 眼前是过苍派圣女的房间,静得想死水一般,屠杖有些害怕地推开那门口。 掀起层层帷幔,就在那内室,他看到莲淮手执白绫。 “娘,不要!”屠杖惊恐大喊起来,他向莲淮跑去可却直直穿过了那人的身体。 白绫过梁,身登高椅。 “啪” 椅子应声倒地,如仙丽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9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悄然入眠。 “娘!!来人啊!娘!”任凭屠杖如何吼叫,如何接近莲淮,结果都是一样,他无法挽救。 女子面容渐渐失去血色,一抹清魂,游荡天地。 “为何?娘!我还是不懂”屠杖跪在地上,神色游离。 “噗……” 鲜血直直喷涌,屠杖闭上疲惫的双眸,突然他张开那紫眸,那是戾气饶边,他直起身来缓步离开那房间。 “啊!!” 仰天长啸,亦或是仰天长笑?魔至心间,魔由心生。 各种回忆,一下子涌至脑海令屠杖应接不暇,他只觉内心那股恨意渐渐膨胀,牵动着心底的某一禁区。 回忆来到那窥云崖底,泉下火口,那被尸虫腐蚀的娘 “恨?” 屠杖看着那崖上的一片云海,扬起傲然的笑容,带黑的紫气渐渐环绕他的身侧,手臂上的黑血丝蔓延全身,直至颈部。 心魔已成,无法挽回。 “你来了?”屠杖背对着来人,那声调平平,听不出异样。 “好久不见,屠杖。”微生逆依旧面无表情、 屠杖转过身来,看到是顾隰和微生逆还有霍十方便有些奇怪,他约的明明是谬音,于是便道:“怎么是你们来送死。” “方才的好戏如何?”顾隰毫不畏惧,摇摇玉龙,眸中是明显的杀意。 屠杖突然像是发觉了什么,他展开手掌,那掌心的一个紫色的点灼烧了他的紫眸,顿时杀气涌出。 “情寰阵?找死!!”屠杖怒吼着便掌变钩状,往微生逆的颈部勾去,他知道微生逆手中有法器,先要解决掉微生逆方为上道。 微生逆立即展开攻势,游刃有余地挥起剑法,弦丽的黑色气流缠绕,剑势变化,剑位移动,刺耳的剑声作响,索魂之声。 顾隰将玉龙瞬间展开,玉光扑面,照耀着窥云崖金碧辉煌,从扇骨中霎时迸射出数道短镖,四面八方地向屠杖袭去。。 而霍十方手执无花长剑,裂刃从手段冲出,杀气腾腾,他指尖微颤,灰光凛冽,无花指法。 即使是三人围攻,屠杖依旧应对自如,他主攻向微生逆同时又娴熟地防卫副攻着顾隰和霍十方。 四人的战局从崖上打至崖间,一红一青一紫一黑,四道身影游在崖间,四人的速度皆是快不见影,只见那崖间狂风不止,地动山摇,风云变色,源源不断的轰鸣声在着偌大的山间产生回音,传播深远。 仿佛是那宿世是恨,郁结不散。 ☆、158 【皇宫?东门】 过苍派妄图一点点地吞噬那皇宫的阵法,将其毁灭殆尽。那身着道袍的弟子冲锋在前,用着拂尘作利器,与暗卫殊死搏斗。 断指断臂,从天而降,昭示着战事的残酷――这并不亚于麓原之战。 一道蓝光乍现,听情出现在夜空中,宛若星辰闪耀。他用掌横扫,将欲攻城的过苍弟子打下,谁知那弟子执着地再次攻上,他运起术法,顿时三道霞光从天而降笼罩那过苍派弟子。 “真是无情,小楼主居然让我来这里打下手。”听情一边打一边嘟囔着嗔怪起微生逆。 趁着那三道霞光还在控制那过苍派弟子,听情提手幻化出一块牌――敕息令,很快一队黑衣暗卫跪在听情面前。 “见过听情公子。” “分散开活捉武林人士。”听情吩咐毕,那释月楼的暗卫便去执行了命令。 听情一边继续作战一边啧啧称奇,他知道暗卫一向只是维护释月楼一切产业和总部的安全,后来加上了维护浅峪的安全,而今小楼主把先生带回释月楼,得以抽出保护浅峪的三十名暗卫中的二十名来此协助皇宫的保卫,也是够大方。 忽然,听情望见夜空上一道绚丽的彩虹,听情猛地一警觉,便更加凝神聚气起来――只见那彩虹带着阵阵香气,竟与顾隰的凝露香散一模一样。 一个人刷地从中跃出,身着劲装,长得一张妖冶绝美的脸,手拿短匕就呼啸而来,还伴着一道好听却亮骚的声音的道: “小衍子弟弟,哥哥我来嘞~~~” 听情见了此人,原是那花想容,想必也是被屠杖催眠了去,便以掌相击,那人见状立刻用短匕迎击,二人你来我去了一阵子。 花想容忽然抛了个媚眼,道:“小弟弟你是哪个门派的,武功还不错,哥哥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嘞!” 听情觉得这人真是奇怪,都被催眠了还有脑子想这些事,便也风情万种地眨眸媚笑道:“释月楼。” “哎?”花想容一个转身,发出短匕,“小微微的人?释月楼的人也被屠杖催眠了么?” 听情觉得不对了,一下子收了内力道:“你是来帮忙的?” 花想容一愣,收了短匕道:“哥哥我是顾郎催来的。” 二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在这硝烟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哎呀呀呀呀!你这人太过分了,明明是帮忙还往哥哥身上打!” “是你先打我的好吧?” “哪有!” “就有!” “哥哥我可是小微微的至交好友,小心我让他把你从释月楼开除了。” “小楼主才舍不得我呢!哼!” “二位公子,快来帮忙啊!”宫城门上守卫的呼声终于将二人唤醒,发觉眼前还有一群过苍派的弟子,连忙飞身上前。 花想容扬起短匕,将指甲上的花蛊运于其上,放出一道紫红色艳丽的光泽,衬着妖娆的脸庞在夜色中十分骇人,弧线发出,连环出击,那些弟子凡是中了花蛊的,纷纷晕了过去。 “过苍派的弟子不过是一堆老古董,和三清道派的无甚区别。”花想容看着这些倒下去的人道。 听情听罢也点头赞同,他也是不拘泥于伦理常纲之人,两人倒是十分相像。他飞身上前,将过苍派粘附在宫城上的咒符悉数用术法毁去――这些咒符一旦生效,整座城门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花想容也上前,使出清菡炼,迷醉的花香从身上飘忽而出,将全部过苍派的弟子笼罩住。那些弟子被香气熏的迷糊糊,眼前竟出现了幻境。 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满眼的莺莺燕燕,歌舞升平。明明就是与过苍派教导的清心寡欲相违,却不由自知地吸引过去,触碰那教条中所咒骂的不轨举动。 花想容默默地收起了清菡炼,看着已然昏迷的弟子。 就在二人快要收工鸣兵时,一阵巨浪的真气袭来,冲得二人连后退数步,几乎要摔在宫城门之上了去。 远处一个隐隐苍老的身影,略微灰白的胡子说明了此人十分老道,那人缓缓走进,强大的气场逼迫得二人喘不过气来。 文浮。 二人互望一眼,便合力而攻了上去。文浮面无表情,挥袖,猛然使出一掌,竟是过苍派的冥河九天。 始料不及。 【窥云崖】 崖间开始快速升温,就如同武林大会那次,无止境的高温灼烤崖间,山体开始自燃起来。 微生逆,顾隰和霍十方用上最高层的内力筑起保护圈,就在这大火之中与屠杖决战。 石头崩裂,树木烧成灰烬,窥云崖一片火势。 “阿逆,下水。”顾隰看着火势渐猛便示意崖底的一潭泉水,说着便与霍十方一起浸入那泉水之中,微生逆也紧随其后。 屠杖的笑容越发狂妄,他也飞身水下,四人开始水下过招。 “屠杖,你个孽种也敢登上皇位?”顾隰开始破口大吼起来。 “你说什么!”屠杖的怒火一下子便被激起,身上的黑血丝越发深入。 “孽种一个,不过是左丘亥一时风流,莲淮也是笨。”微生逆会意,也开始嘲笑起来。 “闭嘴!”屠杖大吼一声,他口中喃喃几句,很快那青莲便浮现,只是一瞬那青莲便渐渐黑化,最后变成一朵黑莲。 “轰隆――” “滋滋滋――” 内力的强烈变幻,泉下的火口悉数爆发,岩浆喷发一发不可收拾,滚滚灼热的岩浆触及泉水,发出尖锐的响声,泉水的温度被灼烧起来,粘稠的岩浆开始蔓延开来,呛人的黑烟弥漫水域。 “本侯说你是孽种!莲淮这个女人活该被骗!”顾隰继续高声吼道。 “闭嘴!!”屠杖仰天大吼,瞬间便将攻势打向顾隰。 “阿逆,快。”顾隰大声提醒着。 玉龙飞天,惊鸿掠眼,长剑飘雨,灰雪朦胧,主仆二人珠联璧合,青玄相间,宛若天作之合。 微生逆得以有过一瞬的空隙,循着内力的流动开始催动九转轮司,瞬间暗黑的水底振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九转轮司渐渐浮现照射向屠杖。 “笑话,就凭你?”屠杖轻蔑地笑起来,只见他盘腿坐在黑莲之上,开始运功抵御九转轮司的侵袭。 “小倚青。”微生逆唤了一声,顾隰和霍十方立即飞身来到微生逆身边,运气灌入微生逆体内,三人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九转轮司。 九转轮司上的执掌司和审判司脱离出来,一道蓝光一道红光缠绕上那黑莲,像是要吞噬那心魔。 就在一片火焰岩浆中,双方对峙。屠杖微微蹙眉,开始运功突破着最高层的圣女神功。 “要比他快。”微生逆严肃道。 三人颔首,毫不犹豫倾注全身的内力,要制止屠杖将圣女神功运至第九层――或许三人都拼尽全力的缘故,那内力骤然增大,宛若陡然上升的旋风,推动着攻击的发出。 连顾隰和微生逆对这强大的内力都有些吃惊,似乎未料到三人合力能达到如此的效果,见此他们露出粲然笑容――虽这掺了不少的疲惫。 屠杖已然入魔,无可置疑,两司审判执掌,吸收着屠杖一生的罪恶,洗涤心魔。屠杖开始力不从心起来,像是被重新放置生命,他好像看见了娘的笑容。 “杖儿,你真的还要如此执迷不悟?” “娘,我还是不懂。” “那是娘的命,爱上他,娘不后悔,你为何不懂?” “不,那是左丘家欠我们的,我要拿左丘家的一切来补偿!”屠杖大吼一声,心脏一阵破裂之声。 “砰” “砰” 四周被突然爆发的内力引爆,接连炸裂。 “我不懂,但是我不会输!”屠杖运起全身的内力,一边笑一边道,“哈哈哈!!第八层了!!” 可是上天没有给他机会。 血肉之躯崩裂,像是恨意全数迸发出来,血色在这暗红的岩浆中看不清楚。 “啊――” 一切到此为止。 【宫东门】 文浮冷笑地望着面前的蓝游、砂影、听情、花想容,傲然掩盖不住他苍老的神色,稍显孱弱的身躯在空中显得十分诡异。 “文掌门,别来无恙。”蓝游道。 “不料蓝掌柜也是武功超群。”文浮冷笑,“老夫不喜欢一直被欺骗。” 在砂影怀中的花想容忽然激动起来,他不管方才被冥河九天打出的伤道:“骗人的是你罢老头,欺骗了所有过苍派的人。” 听情武功高深,故他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冥河九天的攻击,此时他也冷笑起来道:“你根本没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0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催眠,却还是来攻打皇宫。” “给我闭嘴。”文浮冷冷道,银白的浮尘向他们挥来。蓝游倾身上前阻拦,用掌风化去了浮尘的线路。 “若不是过苍派有你这种掌门,当年的圣女莲淮也不会上吊。”蓝游一言道出事实。 “胡说!”文浮暴躁起来,浮尘竟变成了金色,宛若九道巨龙从掌中迸发而出。 砂影收到蓝游的暗示,便上前道:“文前辈,一切都结束了。” “你说什么?!”文浮怒目相视。 “屠杖,已经死了。” 话音落,皇宫东门在一道刺目的光晕闪现后,便骤然恢复了沉静。 潜龙殿中的左丘衍略有些明白地站了起来,他来到殿门,看到顾隰阵法的出口,宛若看着尘世的入口,来人报,武林众人恢复正常,催眠之术已解,反党全数歼灭。 仿佛故事的结束。 “陛下。”昊驽就站在殿外,眼含笑意,道:“武林人士已被悉数抓获。” “好。”左丘衍迈出殿门,呼吸着有些陌生的空气。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潜龙殿足不出户,已然忘却了外边的风景,带朕去看看。 【宫城东门】 蓝游和听情结束了战事后与其他二人告别便消失而去,想着此时要去窥云崖看看楼主是何情况,故当顾隰和霍十方赶来时便只看见花想容和砂影,还有君致看似也有些疲惫。 顾隰从未发觉脚下如此疲软,而他身旁的霍十方原本苍白的瓜子脸更是白成了墙,二人几乎是互相扶着回来的。 “小顾郎也如此。”花想容笑笑。 顾隰笑着,却有些气虚地道:“本侯为民除害去了。”而后拍拍身旁快要睡着却又死撑着的霍十方的脸蛋:“十方,想睡便睡吧。”后者得到命令后,却还死撑着不睡着,因为看到了同样眼皮沉沉的顾隰。 “倚青辛苦。”左丘衍走上宫城门上,眼含着淡笑,一脸的风轻云渺,君子之色。 “阿衍,本侯要满汉全席。”顾隰调侃道。 “自然。”左丘衍坏笑起来,“不过倚青还是睡一觉的好。” 顾隰白了他一眼,斜眼望见花想容已然累得睡在砂影怀里,骂了一句没用,便用力横抱起来霍十方道:“本侯还可以把媳妇抱回去再睡。” 霍十方挣扎了一下,在顾隰的眼神警告下便安分了下来。 顾隰满意地一笑,忽然运气,似乎是要吵醒刚睡着的花想容,大声道:“本侯抱媳妇回家嘞!!!!” 片刻的寂静后,城门上传来一阵娇嗔怒骂,伴随着顾隰使出轻功飞奔回府的身影。 “顾、郎,你想死是吧?!” 【窥云崖】 另一边蓝游和听情风风火火地飞到窥云崖,远远的就见一个红影半倚在一片烧焦的石块,顿时二人便吓傻了,连忙跑过去。 听情颤抖着探了探脉搏,发现除了内力耗损过渡便无碍,顿时便松了一口气道:“无碍,许是累了。” 微生逆动了动便疲惫地睁开眼眸,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道:“皇宫如何了?” “已然平息,楼主要不休息会儿再回去?”蓝游回道。 “不了,现在便回去,就等你们来扶我了。”微生逆拖着疲惫的身躯,耷拉在蓝游身上。 “好,我们回去。”蓝游慈爱地看着微生逆,和听情一起架着微生逆离开这俨然成了废墟的窥云崖。 【释月楼】 谬音脸色平静,但是心底却是波涛汹涌,他端坐在桌边一杯一杯地饮茶,好像如此便可缓解心中的焦虑。 时辰一点一滴地流过,突然一阵独特的淡香飘来,而后是一个颀长的红影来到他面前――灰眸含笑,银发飘摇,红衣烈焰。 只见那人风流倜傥地朝他张开双手,仿佛是一种召唤,他来不及思考便放下手中茶杯,一阵风般投到微生逆的怀里。 微生逆脸上划过一丝裂痕,他本就困倦疲惫,这谬音如此用力地朝他冲过来,若不是强忍住他很有可能便直接被撞到在地上了。 “一切都没事了。”微生逆怀抱着谬音,安心地言道。 谬音像是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言,就这样死死地抱着微生逆,若是平常微生逆倒是很享受美人投怀送抱,可是在这样下去他会被困死。 “为夫有些困了,待为夫睡一觉再服侍娘子如何?”微生逆身体越发无力,眼皮有些睁不开来,身体被谬音压着有些支撑不了。 谬音虽然对微生逆言语上的称呼有些异议,但是一看微生逆一脸憔悴便不责怪,温柔地扶着微生逆回到床上。 微生逆后背一贴床便合上双眸,手撑起来摆了摆,口中有气无力地喃喃道:“莫急,为夫睡一会儿便陪娘子。” 谬音为微生逆盖好被子便坐在床边,明显地看得出是松了一口气,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从今而后,长相依,长相守。 ☆、生世挚爱(大结局) 大泽一年四月 长陵城依旧,四月草长莺飞,梨花遍地。 “阿逆,你真的就这样走了?”顾隰依旧一袭青衫倜傥,玉龙轻摇,仿佛一切都没变。 微生逆揽着谬音,温和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而后笑起来言道:“嗯,携美而游,不亦乐乎。” “哎,本侯少了个人玩了。”顾隰叹气道,忆起与微生逆从相识到如今已有两年,此中种种,历历在目。 “又不是不回来。”微生逆白了顾隰一眼,轻笑道。 “倚青,左丘衍施政还未成熟,你多看着点。”谬音知道那左丘衍是阴狠之人,只是如此便会失去民心,重则天下大乱。 “前辈放心去与阿逆游山玩水夫妻恩爱,本侯保证把靖国整理得蒸蒸日上。”顾隰笑吟吟道。 “我们走了。”微生逆一拍顾隰说完肩膀,潇洒道。 “好,本侯祝阿逆一家一路顺风。”顾隰拱手作揖,笑道。 微生逆点点头便抱着谬音翻身上马,二人一马,一路悠悠。 “十方,你懂了吗?”顾隰忽然问道,语气仿佛从远古传来。 霍十方怔住,默然无语地看着顾隰,眼神中无波无澜,不摇头,也不颔首。 对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顾隰并未讶异,只是目光渐渐放远,似乎穿透了长陵外的所有,看破红尘,不喜不哀。 他立身于长亭,眼中的那二人一马渐渐远行,被春雨折射开来的阳光异常刺目,将这一幕托得犹如幻象。 “师父,我们先去哪里?”微生逆搂着谬音的腰身,整个人懒散地耷拉在对方后背上。 “首野国如何?”谬音温柔地看着微生逆。 “好!”微生逆开怀地亲了一口谬音的脸蛋,握着对方的手拉住缰绳便潇洒快意地驾马而去。 谬音微微一笑,安心地依靠在微生逆怀里,他看着二人相执的手紧扣,偕老一生的无怨无悔。 后世人传言,长陵城之郊,蝴蝶海之泮,有仙人隐居。 如火,若雪,似月。 又传曰:“伏仙游海,微易遥兮生逆水,言随情兮步初阳,谬情重兮终眷拾。” 风起云涌过,笑看天地游。 迹临莫语失,守得月明开。 十年后。 “阿衍,这次又是什么案子呐。”顾隰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帝王。 左丘衍白了他一眼,递给奏折,道:“前不久各门派的不少年轻弟子失踪,还望倚青深查。” “又是少年失踪了?”顾隰失笑道,“真是有趣,这回找阿逆一起玩玩。” “倚青一路小心。”左丘衍话不多说,继续看手上的奏折。 “就知道赶本侯走。”顾隰站起身,用玉龙拍拍他的肩调侃道,“行了,十方还在等我呐,阿衍记得给本侯留上好的碧螺春。” 说完,他脚尖点地,一如既往,若一缕青烟飘渺而去。 左丘衍思忖了片刻,放下笔来,走到窗边,眺望这天下,露出了笑容。今日,正是大泽十年之始,靖国一统天下成为大靖王朝的第二年。 大泽十二年 大泽十三年 大泽三十一年 大泽三十二年 世人不知一个轮回的始在何处,而终在何处,倚窗听雨,雨落芭蕉,溅起绵绵涟漪,如世间情人绵绵亿忆的爱,轮回之齿回到起点,在顷刻便让世间轮回往复。 年年月月,大靖王朝或极盛或极衰,千百年,朝代更替已是世间的规律,大靖一分为七,后卞,后野,东郜,前齐,南平,北麓,西林,七国雄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为正道。 混战交替百年,后野吞并后卞和南平,东郜一国独霸东沿海,前齐,北麓和西林最后也被一名戎马将军扫平,改国号为静,年号元成。 元成三年,静国瓶儿战役横扫后野,吞并原后卞和南平,以及后野近半国土。 元成四年,静国六轮山大战,一举攻克东郜南部三十座城池。 元成七年,后野归顺,交付国书。 元成十年,东海海战,国威震慑,东郜覆灭。 元成十年廿二,天子戎马十年,统一大陆,建立大静王朝。 天子,名陆风临,字往之,不知为何,大兴土木,重修蝴蝶海深处的一座庭院和城郊的一处侯爷府邸。 天子之言:“许是,不忍那些地方消匿。” 元成十五年三月初 若情当真轮回,那注定他能在茫茫人海中,寻回刻骨铭心的爱。 窥云崖,山脚依旧木亭,亭子被细细地雨帘盖起,远处隐在雨中。亭外残留的杏花被暴雨摧残,残叶残花还空中盘旋。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一灰一蓝两道身影如风般穿梭在沥沥春雨中,掌上对战,真气四窜,二人在这春雨中切磋倒也是情趣。 灰衣男子沉若山崖,若暗夜之狼,剑招阴狠,招招致命但却独为对方留下些许破解之处,而蓝衣男子飘逸冰霜,如天山雪莲,衣袖翻转,白色气流自袖内涌出,准确击向对方的破绽,但却也为对方留下逃命之处。 “师父,雨太大了,前方有一亭。”灰衣男子话音落便搂过对方,旋身飞向那蒙蒙细雨中看似寂寥的一个木亭。 待师徒二人落入木亭,发现亭内早已有一名陌生的素衣男子。 素衣之人扬起几分笑意,那眼眸好似每时每刻都在暖笑,他热络地给那突然闯入的二人递上丝帕:“二位大侠,擦擦雨水罢。” “多谢。”灰衣男子点头接过。 有些爱,被铁马踏入烟灰之中,耳不听金戈铁马,仿佛只有心爱之人的一分笑意,那是轮回之齿的重启。 西域边疆的黄沙一如既往的漫天飞舞,尘埃带着岁月的秘密席卷。 月窟通天柱,神池戴地灵。水分双派碧,山带百峦青。 松雪留仙蜕,莲花入帝瓶。三峰绝依傍,终古插苍冥。 一喝得烂醉的男子东倒西歪地摇摆着,在差点四脚朝天之前被另一男子扶起。只见那烂醉的男子竟是容颜绝世,湖绿眸子深若海。 “咳咳我情伤深重”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1 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扶着他的男子嘴角抽搐,道:“何人伤你如此之深?” “除了那穿黑衣的笨蛋,还有谁”那男子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似是在胡闹不已。 “安静,带你回家。” “负心之人实是可恶!” “闭嘴。” 话音刚落,那男子口中的负心汉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三人面面相觑,倒是一番风味。 风落无痕,流沙见影。 元成五十九年十月廿二 耄耋老人依旧容光焕发,一身尊贵的龙袍,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陆风临独自登上四层楼阁,举目而望着天下盛世,半生戎马,换来一世太平。 “皇爷爷~~”一声孩提稚嫩,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他踏上最后一个台阶便来到陆风临身边,舒服地抱着老人的大腿。 “念儿。”陆风临慈爱地摸摸那小孩的脑袋。 “皇爷爷,念儿还要听上回您讲的故事。”孩子糯糯的声音自带着几分灵动,他继续道,“皇爷爷这个故事到底唤何?” 陆风临执起那小孩的手掌,遍布皱纹的手指在那稚嫩的掌心有力地写下一个字。 “风?” 陆风临露出个浅笑,而后继续写下一个字。 “起。” 陆风临这次没有停顿,一连写下两个字。 “迹临?”那孩子突然蹦跳起来,一串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传出来,“哈哈哈~~念儿知道了~~故事唤着风起迹临。” “然。” “那皇爷爷为何知晓这个故事?”小孩子总是很好奇,一个一个问题问起来。 陆风临稍一顿,而后便笑起来,苍老的手掌将那小孩稚嫩的小手包裹起来,带着他走下阁楼,一边道:“世人传言罢了,但朕总心念这故事,便将其告诉你。” “好嘛~那皇爷爷继续讲这故事给念儿听,念儿会把这个故事告诉念儿以后的孩儿~~” “好,上回朕讲到哪里?” “皇爷爷讲到,霍侍卫在府中照顾中毒的顾侯爷,而微生楼主带着宋大夫回岛去取解药,见到了谬先生” 陆风临,录风起,录迹临。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结局了,结局略缥缈,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十年后靖国统一天下成为大靖王朝,几百年后王朝分裂成七国,后卞,后野,东郜,前齐,南平,北麓,西林,乱世中七国争霸,后来被其中的静国重新统一起来。我之前发的风云弈和江山侧的故事背景就是在这个乱世的不同小国家,所以刚开始说了风云弈和江山侧发生在本文结局的时间后几百年。 其实风起迹临是个系列,第一部就是风动,第二部叫起辙。第三部叫迹影,是个现代同人,前世今生梗,警匪黑帮黑警杀人爆炸枪战之类的风格,不知道有木有人好这口、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