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没失忆》 正文 分卷阅读1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1 《我知道你没失忆》作者:膏肓 文案: 流氓将军攻x炸毛将军受 本来以为是个短篇……但是看情况5000字搞不完…… 某将军捡到了敌国将领,一个恻隐之心没把人给交出去。 然后开启了我假装失忆和我假装我不知道你是假装失忆的日常。 看不懂上面的绕口令就低头 看文( ? ?w?? )? 第一章 将军金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觉得自己是脑子犯抽,倒了血霉了。明明好不容易停了战赋闲在家的,还自己给自己找事干。 叹了口气,他又认命的起身,拧了一把冷水敷在床上人的额上。 这会儿躺在他床上的可以说是他的死对头了,敌国的将军苏征。金越是在回城几日后发现他的,也不知为何这人会一身破烂衣衫的倒在城门口边上的草丛里,额头烫的能烤番薯。恻隐之心一动就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回来。 离这人被自己带回家已经三天了,天天汤药供着,明明烧已经退了,却还是不见得醒,问了城里的老大夫,大夫只冷冷甩了句“药不能停”来。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金越最终还是放弃了把人扔回城外让他自生自灭的想法,反正无战事,他闲着也是闲着。救活了这人,正好让他心里也落个愧疚,下次打仗说不定也会心慈手软一点。 金越心里想着,突然觉得有点饿,向外望了望天光,啧,已经中午了。 这三天金越为了照顾苏征,也算是衣不解带,连饭也没好好吃过一顿。这会儿有些受不住,终于放下手里的毛巾,打算去集市上买点吃的回来。 金越伸手拍了拍苏征的脸:“你乖一点,我出去的时候可千万别醒,醒了也别自个儿走了,一定得认完你救命恩人的脸再跑,知道了没?” 苏征躺在床上,面色红润,毫无反应。 金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他转身出去了。却没看到床上的人在他推开门时眼猛得一睁,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有光微闪,星子样璀璨。 金越包着半只烤鸡两张烧饼回来的时候,门是开的,床上也已经空了。他有点绝望,撇了撇嘴,将饼子往桌上一摔:“什么破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苏征那瘪犊子,还没谢过老子,竟然就这么跑了。” 话刚说完,就听见脚步声从外头传来。金越忙转过头去,竟然是苏征,一身衣衫有些紧,明显不是刚被捡回来时的那身。那就是他的了!金越有些炸,这人不声不响醒了就算,还四处瞎跑!跑了也罢,竟然还偷他衣服穿,果然不要脸! 金越站起来一拍桌子,举起手中气十足的指着苏征的鼻子道:“你!衣服!还我!然后!滚!” 对面的人却一脸淡然,温柔的走上前拉住他举起来的那只手,然后微微垂头在那只手上亲了一口。 金越的脸霎时间就臊红了,他抽出手来,猛甩了两下,转过头去努力撑起一个将军的威严:“苏征!你耍什么流氓呢!” 却听到那人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点茫然:“我叫……苏征?” 金越听着有些懵,这才觉察到不对劲,转回去,瞪大眼:“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面前的人语气平缓,神色温淡。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金越疑惑的伸手敲敲苏征的脑壳儿,又指了指自己:“那你记得我是谁么?” 苏征的眼神突然滴水一般的温柔,看得金越鸡皮疙瘩直掉:“你是我媳妇啊。” !!! 金越忙扯过苏征来,伸手去摸他的脑门儿:“啧,不会是前两天给烧坏了吧!” 苏征顺势就揽住了金越的腰,趴在他肩上,朝他的耳朵尖儿吹气,声音带着一点儿粘稠的暧昧:“我看见你就觉得欢喜,你一定是我媳妇!” 金越被他说得耳根子发烫,又不好对个病人发作,只得强作镇定道:“你看清楚了!老子!男的!” 话说着,像怕苏征不信似的,还硬拽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贴去。 苏征笑得宠溺,任他抓着自己的手往关键部位放,放稳了,还很给面子的揉了一把:“啧,还挺大。” 金越脸已羞得通红,可是嘴上依旧死鸭子那么硬:“那当然,不看老子是谁。” 苏征手上又动了动,直把小金越揉得微微有些抬头,脸上笑意更深:“是了,我媳妇真棒。” 金越:……你宛如听不懂人话。 金越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瞪着苏征:“我男的!” 苏征笑眯眯:“我知道啊!” 金越:“我不是你媳妇。” 苏征仍然笑眯眯:“别闹。”说着,又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 “那种事情都做了,你怎么还害羞呢?” 金越一脸崩溃的把苏征推开些:“我怎么你了?” 苏征看着他,不笑了,很严肃:“你刚刚让我摸你。” 金越扯着嘴角,勉强点了点头:“是,那又如何?” 苏征皱起眉来:“路边随便哪个人你都给他摸么?” 金越跳脚:“那怎么可能!我是那种放`荡随便的人么?!” “那不就结了?你一定是我媳妇儿。”苏征眉间神色缓和,嘴角上扬,得出结论。 那也不是路边随便一个人都会拉着我叫媳妇的啊! 金越哭笑不得的又向后退了两步,想拉开和苏征之间的距离,却不慎抵到了桌边儿。手“啪叽”一下按到了买回来的饼上。酥脆的烧饼顿时碎成了渣渣。 金越这才想起来,他还饿着呢! 天大地大,吃饱最大。金越顺手把那个碎成渣的烧饼往苏征手里一塞:“媳妇的事儿我们晚点再讨论,先吃饭。” 苏征宠溺一笑:“好。” 第二章 金越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左手一个烧饼,右手一个烤鸡腿,吃得满嘴流油的同时还不忘偷觑对面的苏征。 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说失忆就失忆了呢?他上下打量着苏征,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苏征吃得很文雅,那姿态一点儿没驰骋疆场多年武将的感觉,反而像个翩翩贵公子。十指修长捏着烧饼,咬下去的时候下意识伸出点舌尖将细碎的屑子一并卷进那红润的唇里去。 金越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儿渴,忍不住滚了一下喉结。伸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就灌了一大口。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苏征,怎么比姑娘还好看呢! 苏征见他喝得急,一点儿茶水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颌的弧线隐进领口去,忍不住勾起唇角来,非常贴心的放下烧饼去给他扶着茶壶,一只手还给他拍拍背顺气儿:“你慢点儿喝。” 金越被他拍得呛住了,咳个不停,想放下壶,却发现茶壶被苏征扶得稳稳当当地。水一下浇到他领子上去,湿了半身衣服。 苏征这才假惺惺的放下茶壶,一副惊着了的模样拿袖子给金越擦水,边擦还边念叨:“你瞧你不乖的,让你慢些喝,这会儿得换衣服了吧。” 金越:这厮怕不是传说中的戏精! 衣服湿透了,黏黏糊糊套在身上也不好受,金越三口两口啃完鸡腿儿,拿着鸡骨头朝着苏征霸气一指:“你!出去!” 苏征满脸无辜:“为什么?” 金越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恼的,耳朵通红:“我要换衣服!” 苏征拿起烧饼,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你换你的。都是军营里混出来的男人,怕什么。” 金越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又仔细想想,好像又有什么不太对。 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金越想得心烦,也不管了。直接撩开了短褂,开始解内衫的系带。苏征拿着烧饼,不加掩饰的盯着他,跟饿久的猫儿见了鱼似的,眼里几乎要发出绿油油的光。 金越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向后退退:“你盯着我干嘛?!” 苏征加快了吃烧饼的速度,嘴动的飞快:“烧饼你哪儿买的?真好吃。” 金越没有意识到话题的突然跑偏,老老实实的答道:“……就街上普通烧饼,五文一个。你们那儿不会没有吧?” 苏征吃完最后一口烧饼,睁大眼萌萌地看着金越:“……窝不记得了呀~” 金越转过身去解开中衣,露出一小节蜜色的腰,嘴里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段腰线因着长年在沙场之中征战的缘故,没有一丝赘肉,线条流畅,相必摸上去质感一定不错。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2 金越手轻轻一动,上衣全都散了开来,整个脊背敞在苏征的视野里,背上一道伤疤横纵,像一条蚯蚓,攀在原本光滑的皮肤上看起来尤为显眼。 苏征眼神暗了暗,嘴里却是乖乖应道:“就记得你是我媳妇。” 金越:…… 媳妇这个梗是不是怎么也过不去了?? 他从一边的衣柜中掏出换洗的衣服披上,嘴里憋不住开始嚷嚷:“都跟你说了,你咋还是不信,老子这么英武,咱俩这关系再怎么说,也是你给我当媳妇啊!” 苏征顺溜的接道:“相公~” 金越莫名觉得这声听着还挺顺耳,系好衣服带子,转过身去拍拍苏征那张好看的脸:“乖,以后就先这么叫,你这么着,先休息休息,明儿个上午带你去那老大夫。” 苏征乖巧的点头抿嘴笑。金越愈发觉得失忆的他可爱起来,奇怪什么的,一定是错觉。 第三章 很快,到了晚上。 苏征乖巧的坐在床沿上眼巴巴的看着金越。 金越正打算脱裤子,看见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惊得手一抖,连裤子都没抓住,一下子露出两条光溜溜的腿:“你怎么突然在这儿!!” 金越明明记得自己刚才亲手把苏征牵到了偏房,这会儿怎么又跟着他回来了?! 苏征眨眨眼,一脸天真:“媳妇要和相公一起睡的。” 金越拎起裤子,狐疑的撇了苏征一眼。他深刻的怀疑苏征并不是失忆,而是傻了。不然怎么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粘人? 下午他去演武场的时候也是。明明让他在家待着,怕他闲得无聊还专门去柴房给他翻了把生锈的钉耙出来,让他没事儿干就将屋后那常年不打理的长满杂草的院子给犁一犁。 结果刚上场打了两拳,就看见苏征小媳妇似的抱着他刚脱下来甩在边儿木桩上的衣服等在一旁。人高马大的在那儿一杵,别提多扎眼。 本来他就生了一副人中龙凤的矜雅面貌,此刻哪怕一身粗布衣装也掩不了通身的贵气,引得场子里的汉子纷纷侧目,论言是哪里的世家公子微服替家里觅护卫来了。没轮到上场的一个个曲了臂,炫耀通身的肌肉,场子里的则下手更狠了,力求显示出自己的身手。 金越心里不知怎的冒上来一股火气,一个扫堂腿将面前人放倒,也不打了,撂挑子走人。走的时候还不忘朝地上啐了一口:“公孔雀。” 也不知是在说那群汉子,还是在说苏征。 苏征见他下场,倒是一句话也没说,迎上前去替他把衣服披上了,还温声叮嘱:“小心着凉。” 可以说是非常的贴心了。 回来以后苏征也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但如果他要是消失长过了一炷香时间,甭管在哪儿,哪怕是在蹲坑,苏征也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那表情乖巧可怜见的,让你不忍心骂他。 不过大半天,金越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物种属性了。他觉得自己像只老母鸡,而苏征一定是被什么鸡崽精夺舍,才一点儿离不开他。他本还天真的想着,晚上睡觉总该好了。没想到苏征就是连睡觉也要跟来。 金越带了一下午的小鸡崽,此刻胸中几乎被熏陶出些温柔博大的母性情怀。看着苏征一身素白中衣,正儿八经的坐在那里,湿漉漉的眼神跟小奶狗一样惹人怜爱,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怕了怕了。 唉,栽了栽了。 而且大家都是男人……就算一起睡……大概……应该……也不能怎么样吧…… 金越将刚拎起的裤子又脱下,想了想,光着腿去柜子里摸了条宽松些的穿上了。回转身的时候苏征已经乖觉的躺在了床里侧,还邀请似的伸手在床榻另一边拍拍:“相公过来睡。” 金越带了他一天,也是累了,上了床榻直挺挺的一躺,闭了眼喃喃的催眠自己:“你身边没有人,他不叫苏征,苏征没有失忆,苏征还在卫国……” 他几乎说得自己都要信了。 却耐不住躺他边上的人轻轻一声闷笑,温热的鼻息扑在他的侧脸上,带起一阵从未体验过的战栗,像有什么小蛊虫,从脊梁骨一直爬到尾椎,酥酥麻麻,卸尽了金越一身力气。他觉得自己很软很轻,甚至要云彩样飘起来,和太阳肩并肩。 金越猛的睁开眼,苏征那张俊脸就离他咫尺之距,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苏征的眸子很黑,沉沉的,夜一样的黑,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明朗的五官,耳朵泛着浅浅的粉,像是早春三月的一笼热气腾腾的桃花糕,软软糯糯,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苏征眼里的自己,竟是这样的么? 苏征微微勾唇一笑,伸手轻轻抚上金越脸庞,呢喃一般轻声细语道:“相公,你怎么这般好看。” 金越其实是知道自己生的好看的,他为了这分“好看”小时候也没少和邻里乡亲的孩子打架。 那时候小孩子觉得他长得精致秀气,就非得说他是小姑娘。 他爹去得早,他娘性子又软,没人罩着他替他撑腰。他就只能自己去打。 最早的时候他身板儿小,打不过那些大的。但过了一阵子,也算是实践出真知,他那一片儿就没人打得过他了。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不怕疼,下手还狠,哪怕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挂着彩也要骑在人身上,按着人家的头,直到那大孩子给他道歉,承认他爷们儿为止。 这么打着打着,也没想过,怎么一天就给自己打成了将军。 按理说他该是不喜欢人家夸他好看的,可是苏征这儿么一说,他也没觉得恼。不知是因为他长大了,那时候冲动愤懑的情绪淡了,还是因为苏征的声音特别低沉悦耳,语气态度特别真诚。 金越勾起唇笑笑,握住苏征放在他面颊上的那只手,语气被夜色浸染上几分暧昧温柔来,他低声道:“乖,睡了。” 然后金越就感到苏征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以一种不可描述的方式,顶上了他的不可描述。 又热又硬的抵在那里,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金越:说好的小鸡崽呢?怎么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苏征还不怕死的顶了顶胯:“相公,难受。” 金越邪魅一笑:“难受是吧?给你揉揉。” 他将另一只手轻轻放到小苏征上,苏征发出一声难以耐受的轻哼,眼里几乎泛出淡淡水汽来,低沉的男中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惑人味道:“金越……” 金越看他模样,嘴角的笑有点扭曲,下手越发快准狠,一招黑虎掏心。正中目标。 苏征这回连闷哼都吭不出来了,倒在一旁无比痛苦的捂着被一把掐萎的小苏征。期间还不忘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控诉金越的残忍。 金越也是个男人,自然知道会有多痛,努力按下愧疚,面不改色的清清嗓子,转过身去,背对着苏征,无比正经的宣布道:“睡觉。” 苏征见可怜攻势无用,只得惨兮兮的瘪着嘴,努力向金越的背靠过去,摆出依偎的姿态来。 第四章 一夜无梦,金越难得睡得这么舒坦。起床的时候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他打了个哈欠。这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他趿拉着鞋,揉着眼睛往外走,迎面正遇到衣冠楚楚的苏征。苏征手里拎着个袋子,眼下虽然青黑一片,面上依旧笑意温和,见着金越迷迷糊糊的样子还举起手上的袋子晃了晃:“饿了没?我买了包子~” 金越顺着香气拱过来,接过包子袋,捧着包子就开啃。连谢谢也不说一声,可以说是非常不见外了。 他坐在桌边,苏征就端着铜盆和毛巾放在桌上,替他拧了一把水。递到他手边儿,金越迷迷瞪瞪瞅了他一眼,拿着包子不肯松手。苏征见他支棱的头发和那小兽样的眼神,忍不住勾起嘴角,拿着毛巾直接盖上了金越的脸,细细替他揩净眼角和嘴角的垢渍。这才端着铜盆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拿着把木梳进来了。 金越还没醒透,抱着包子只觉得日子美得像还在梦里,便任由他动作。 苏征捧起金越的发,细细梳理起来。 金越的发质看着硬梆梆,不规整。真的摸上去其实很软,绸缎一样,乌亮亮的泻在苏征指间。苏征从他头顶梳起,边梳,嘴里边喃喃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金越嘴里还残留着包子余味,他舌尖沿着唇边舔了一圈,这才醒透了,开始嚷嚷:“苏征你念什么呢?什么时候能好啊?” 苏征这才将他头发绾起来,拿布条绑上。笑吟吟的拍拍他脑袋:“这就好了,你转过来让我看看?”金越屁股不离凳,蹭着椅子转过来,抬起头。 苏征手巧,头发给他绑的干净利落,前面的碎发向一边捋去,露出饱满的前额,透出一股子鲜活的精神气。 金越眼睛黑亮亮的盯着苏征。苏征被他看得心有些痒,魔怔似的半俯下`身,唇向他的眼上印去。 却没落到实处。 金越是谁? 金越可是12岁就开始跟着军队混的,那警惕心和灵敏度都不是盖的!苏征不过有个俯身的趋势,他就跟个猴似的火急火燎窜了出去,边跑还边喊:“那什么!大清早一直坐着不好!我出去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 苏征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微微垂头,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 金越心里头有些焦躁,脚下的的步伐也就愈发快起来。他说不准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看见苏征那深黑的眼,他就跟被施了法一样的,开始心跳加速。苏征碰碰他,他就又浑身发软。苏征要是朝他笑笑,那不得了了,开心得感觉自己跟个爆竹似的能窜上天去,崩给全城人看。 还有昨天晚上……苏征那里……应该没啥事儿吧…… 他想起昨夜的事儿,忍不住又面红耳赤起来。只能跑得更快些,意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的念的都给扔在风里,抛在脑后。 一大早,金越就沿着大半个城绕了一圈,期间给三个赶完早集的老奶奶送了沉沉的菜篮子,帮了两个大姐照看了小娃娃,还捉到了一个偷了东西意图逃跑的小贼。 临近中午,金越才哼着小曲儿往家走,心里别提多乐呵,早上那点羞涩的少男心早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走到门口他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毫无顾忌的扶危济困、侠肝义胆的黄金单身汉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3 当他在外头行侠仗义的时候,家里是有人在等的。 而且他今天上午本来是要带他“媳妇儿”去看大夫的…… 金越有些不好意思,内心里觉得很对不起苏征,让他就这么空等了一上午。也不知道他生气没有。不由得做贼心虚,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靠近自家的院门。 “吱嘎” 然而院门很不配合他的小心翼翼,一下就出卖了他的行踪。 金越绝望的一下对上了院里头苏征的目光。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埋怨,只有淡淡的温和笑意。金越愈发愧疚了,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恨恨踹了一脚院门:“什么破门,吱嘎吱嘎的吵着我媳妇儿了!” 院门又应景的“吱嘎”一声弹了回来,“砰”一下撞上了金越的脚。 他是下了力气踢的,这会儿弹回来的门也是大力,疼得他直跳,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金越早哇的哭出声了。 可他没哭苏征也心疼他,放下手里的活儿,几步走过来,撑住门,垂头细细看着金越的表情。 金越从小就不哭,他爹娘去得早,哭了也没人心疼他。而且他觉得自己哭起来娘们唧唧的一点也不英武。就更加不愿意流眼泪。 疼了他就干嚎,难受了他就找人干架。他惯常觉得眼泪是弱者的标签,所以他不哭。可是苏征就这么垂头看着他,他觉得委屈,鼻子忍不住就酸了,嘴撇下来,差一点泪水就盈满了眼眶。 差一点就丢了大脸了。 金越抽抽鼻子,恨恨的骂了一句:“破门,明儿个老子拆了你。” 苏征本没想别的,只是担心他踢疼了脚才过来看看。 没想到就见着金越瞪大眼睛,眼里头水汪汪的模样,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土狗一样招人心疼。 他带着一张小可怜的脸,又偏偏梗着脖子扁着嘴,英勇就义的烈士也没他悲壮。苏征那微妙的心疼渐渐被一种诡异的喜感所取代,他嘴角抽了抽,终于在金越骂门的时候,忍不住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金越:你竟然笑我!这媳妇不能要了! 金越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瞪了苏征一眼,一低头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边往屋里走,边还气哼哼的想着,今天中午不给苏征买烧饼吃了。 结果就看到了院里头的菜篮子和小板凳。金越回来之前,苏征正在择鸡毛菜,还有一把已经掐头去尾的绿豆芽正搁在边上的小箩筐里。 金越见状都忘了自己在生气,惊讶的问道:“你还会做菜?” 苏征几步走过来,端起篮子,脸上还残留着点温柔笑意:“嗯,会一点儿。” 金越转头挑眉望他,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没忘记?” 苏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面不改色,信口雌黄:“有些东西是用脑子记得,一受什么刺激,忘了也在正常;有些东西是用心去记的,只要心还在跳动,就忘不了。” 金越:所以这就是你就算忘了自己是谁还是会做菜的理由? 金越狐疑的抬头瞥了他一眼,最后决定还是不说话了,默默转头进了屋里。他觉得苏征没有失忆,可是苏征骗他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是不打仗了日子过得百无聊赖,也不至于跑到千里之外来拿他寻开心找乐子吧。金越坐在桌边,趴在桌子上细细回想捡到苏征的来龙去脉。 就算他脑子再怎么不好使也能觉出这事情里头的蹊跷来。 从那天老大夫看诊走时一脸嫌弃的“药不能停”开始,再到苏征那天脱口而出的“都是军营里混出来的男人”,还有昨夜那一声好似情难自已的“金越”…… 他可以确定没有告诉过苏征自己叫什么,更没同他说过自己是干什么的。那“失忆”了的苏征有是怎么知道的呢? 金越想得有些头疼,捧着自个儿的后脑勺直撞桌子。然后在某一次的“砰”声过后,金越像撞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灵光一现,他自个儿在这儿瞎纠结苏征到底有没有失忆,不如直接去问老大夫啊! 金越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坚定地对大夫一类的专业人士有着迷之崇拜。专业人士的判断,一定不会错!今天下午就带苏征去医馆!到时候如果苏征不是真的失忆,那就……那就到时候再看着办…… 金越知道苏征一贯是个很实在的人,哪怕“失忆”了,也是不会随便夸海口的,说会做菜,那就是会做。 但他也没想到苏征煮菜会这么好吃。他就着肉汁儿扒完两碗白米饭以后,决定了,不管苏征是真失忆还是装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就是为了这煮饭手艺,他都不能明晃晃赶人。 第五章 下午金越就扯着刚洗完碗打算拾掇院子的苏征去了上回给苏征看病的老大夫那里。 老大夫年纪大了,须发皆白,精神头倒是很足。可是脸上总缺点笑模样,让金越忍不住联想到他小时候趴在学堂外面看见过的老先生。 板着脸,举个戒尺,哪家孩子不听话就给抽手心。抽的娃娃眼泪汪汪。 那大概是金越头一次庆幸爹爹去得早,故而印象还是很深刻。 金越有点怵,看老大夫虎着一张脸的样子,强捺住转头拔腿就跑的心,将苏征往前推推,按在病人该坐的凳子上。 “大夫,您给看看,他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会不会是上次烧傻了?” 老大夫抬了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金越,又转过头去用看穿一切的深邃眼神望了望在一边笑意盈盈毫无负担的苏征。高深莫测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问道:“还没好?” 苏征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金越急眼儿了:“大夫,您不能就问他啊,不是要那什么……望闻问切么?您……您……再不济也给他瞅瞅啊!什么吐个舌头看看之类的?” 老大夫理都不理金越,对着苏征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嘴角却分明带了点儿嘚瑟意味的勾起:“小伙子,你不行。” 金越一听,慌了,连怕也忘了,急急上前一步:“大夫!什么叫不行啊!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还是怎么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您医术高超,怎么也试着救他一救啊!” 另两个人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似的,自顾自对着“暗号”。 苏征微微垂头,嘴角笑容有点难掩的落寞:“自然比不上老先生,总得再磋磨一段时间的。” 金越听得云里雾里,但心里总直觉大事不好。老大夫不理他,他就直接转过头蹲下`身去抓住苏征的手:“你别啊,你知道什么病就要快点治,怎么能还拖着呢!病这东西不跟人一样的。人嘛,处着处着就习惯了,病这个东西,你纵容着它自个儿也不会好啊!” 苏征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有些想笑的同时,心里也泛上一股淡淡的暖流。他将另一只手覆上金越的手背,温热的掌心触上微凉的手背,竟让人有一种灼烫的错觉。 苏征这才轻轻拍了拍金越的手背,安抚的笑笑:“别怕,我没事儿。” 老大夫又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睛:“我觉得快了。” 金越心里更躁了,也不管什么长幼尊卑,学堂先生了。他站起身来,却没松开苏征的手,气哼哼的道:“你这大夫怎么这样,不仔细看看怎么治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咒人呢?就算他真的时日无多……你也……私下偷偷跟我说啊!病人听到了会丧失活下去的希望的!”金越越说心里越难受,连声音都有些哽:“怎么这么不讲医德呢?” 老大夫被金越骂成这样还是不动如松,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只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苏征。 苏征却躲开了老大夫的目光,认真看着自己和金越交握的双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然后轻轻扯了扯金越的袖子。 现在苏征在金越心里就是个一碰就要碎的瓷娃娃,自然是样样顺着他。 金越微微矮下`身子,将耳朵凑近苏征唇边听他究竟要说什么,却猝不及防脸上传来湿热的触感,苏征竟然亲了他一口! 金越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又传来苏征低沉悦耳的嗓音:“相公,我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金越走在回去的路上,精神还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苏征可能快挂了这个推测给他的刺激比较大,还是苏征亲了他一口这个事实这个刺激大。反正金越这会儿觉得脸也不是自己的脸,半边儿滚滚发着无法忽视烫;脑子也不是自己的脑子,一团浆糊样的转也转不动。 想到昨晚他还“欺负”苏征,中午还瞪了苏征,苏征竟然还是不计前嫌的给他做了那么好吃的一顿饭,金越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玩意儿。 他下定决心,在苏征“快”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定好好对苏征!无条件接受任何不平等条约,只要苏征走的安详,哪怕是做媳妇,他也认了。 金越是个守信用的汉子。 哪怕他插的旗没人看见,没人知道,他也要双手扶住小旗不能让它倒了。 所以当晚上苏征缠上来要抱住他的时候,他死鱼样的挺直了身子,硬是撑住了没躲开。苏征见他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搭在他的腰上的手使了点力,将人拉得离他更近了些。温热的胸膛贴着脊背,连呼吸的力度都能感知。 苏征大约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吻了吻他的耳垂,也没使坏心眼儿做什么逾矩的事。只将怀里的热源搂得更紧些。金越被他这样锅贴样的靠着,却睡不着了,只觉得脸上发烫,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都被蒸成了一锅糊糊,什么都想不了,只能感到苏征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和那逐渐平缓的呼吸。扰得人心弦颤颤,难以平歇。 金越这么躺了一会儿,觉得苏征应是睡熟了,忍不住将他的手微微抬起,翻了个身。面朝面对上了苏征的脸。那人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乖,一点也不像个历经过血腥杀伐的将军,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像风中的蝶翼,噗倏着翅膀,只待人睁开眼,发现一切不过一场幻梦。 金越忽然觉得神奇。他们本该是对手,在疆场上为了自己的国不死不休。此刻却平平安安毫无芥蒂的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的睫羽,近到再贴近一点就能印下一个吻,近到……抬手就能拧断那毫无防备的人的脖子。 金越想,他为什么会将人捡回家呢?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征战多年,刀下亡魂不以万计也有千百。战场之上,一念之间,就是幽冥人间之别。杀伐若不果决,乱动什么恻隐之心,他今天早已没命躺在这里。 可是那天,苏征躺在那里,他知道这是敌国将领,他还是把他捡了回家。 而且金越一向坚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连自己的命都未曾挂怀过,如今却担心起苏征要是去了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会很难过,比母亲逝世的时候还难过,甚至可能会流眼泪,会发疯。 金越看着面前那张脸,骨像分明,忍不住将手抚上去,高挺的鼻,深黑的眉,星子样的眼,淡薄的唇。一点一点,这么俊朗一张脸。 金越想,他大约是有些喜欢苏征的吧。喜欢那人战场上骑战马,披甲胄,执银枪,英姿飒爽的模样,让人热血,只想痛痛快快地干一场,赢也好,输也罢,只图个爽快。 这一生,知己多难,棋逢对手多难,他恰巧遇到一个,多幸运。 金越的指间停在苏征的唇上,听说薄唇的人也薄情。那苏征这样的唇形,怕是永远不会动真心的吧。深夜月半勾人思摄人魂,金越觉得应该是真的,他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轻轻凑上去,在苏征唇畔落下一个轻如点水的吻,一触即离,无人知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4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苏征依旧起得很早,金越起床时已经找不见他人了。趿拉上鞋,在院子里摸索了了一圈,发现苏征是真的没在家,估计是出门买菜去了。金越回床上打了滚儿,想了想还是拾掇了一下自己,在家边上的一棵老柳树下刨出一坛酒,也出门了。 不论昨日老大夫话说得多难听,毕竟医者仁心,能求的,还是要求一求的。 金越一身干净利落打扮,到医馆门前递了帖,等了一会儿就被人请进去了。 老大夫头也不抬的开口道:“症状?多久了?” 金越揉了揉鼻子,将酒坛子往老大夫的桌上一搁。老大夫闻着酒香,顺着来人的手腕向上看去,见着金越露出了个和昨天一样的高深莫测的笑容。金越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又揉了揉鼻子。 老大夫看着他继续笑。金越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躲开老大夫的目光,偏过身,上手拍了拍酒坛子的边壁:“这桑落酒,我娘去世时我亲手酿的,算起来如今也有十个年头……只求……大夫救那日与我同来的汉子一命。” 那酒壶边壁被他敲得发出两声闷响,带着里头的酒液晃荡,就是不揭盖也能闻着扑鼻酒香。 老大夫是个好酒的,自然知道这十年的佳酿滋味有多爽快。一口入喉想是热`辣辣的,能烧得人浑身都暖起来。 可是啊,现今确实没这口福了。 老大夫深深吸了口气,想是想再多闻闻这佳酿的香气。手上却将那坛子向外推了推:“不是老夫不给治,这病,实在是老夫治不了啊。” 金越见状一急:“真的这么严重?” 老大夫笑起来,又上手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微微摇头道:“治病治根不治标,这相思病,自然是要相思人来治,老夫自然是无能为力。” 金越听懵了:“他都失忆了?能思谁啊?” 老大夫眯着眼睛看他,眉梢微挑,嘴角下撇,觉得自己怕不是看到了个傻子。 话说了这么明白,怎么还是听不懂呢?这小伙子这么实诚,那后生得熬到什么时候……怪不得昨日说还得磋磨呢……明明他瞧着都是明明白白的两情相悦了……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老大夫清了清嗓子,决定提点一下金越:“有时候,看事物,不能只看表象,听人说话,不能信其表面,要自己仔细想想。” 金越听他这话说得玄乎,抱臂瘫在了老大夫待客的椅子上,想了一会儿,难以置信的抬头问:“您的意思是说……苏征那厮其实没失忆?” 老大夫将那坛酒往自个儿身边揽揽,陶醉的深吸了口气,欲盖弥彰道:“我可没说。” 金越仔细琢磨了会儿,皱起眉来:“那他思谁呢?他老家的哪个姑娘?” 老大夫盯着酒坛子,不说话。 金越倾身向前,拍拍桌子:“老人家,您给我说说清楚,我这坛酒不收回去。” 老大夫这才满意一笑:“这可是你求我的,我见你可怜,迫于无奈才告诉你的!” 金越挠挠头:“您说啥就是啥,先告诉我呗,到底怎么回事?” 老大夫提笔在平常开药方的单子上开始写字,边写边说:“所谓相思,不过求而不得,一切因情而起,所有病症起因不过是费尽心机,算尽机关,求一人心。你给他圆满,自然病好。” 话落,笔停。 老大夫将那药方纸叠了叠,递给金越:“小伙子,心里有他,就同他说,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金越接过纸条来打开,只见纸上八个大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坐在那儿看得云里雾里,老大夫已乐颠颠的拎着一坛酒向里屋走了,金越这才想起来,又对着老大夫的背影高声问道:“大夫,您之前是不是见过苏征啊!” 老大夫朝他挥挥手,只回道:“你请我去看诊那天啊,那后生的烧其实早就退咯。” 金越走在路上,认真的思考老大夫的话。 “那后生烧早就退咯,那天你刚出门避嫌他就睁眼了。” “他说他喜欢你啊,但是两个人都是男子,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说白,怕是最后连兄弟都没得做。” “他说他就想在你身边多赖两日,指不定就生出感情了呢?” “我瞅着你俩挺般配,你这么紧张,心里也是有他的吧。” …… …… 苏征没病。 苏征的失忆装的。 苏征装失忆很有可能是因为喜欢他。 金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不介意苏征骗他,毕竟苏征若不装失忆,他肯定早把人赶走了。他自己虽然不会这么做,但他也理解这些人为了达成目的而使一些小手段的行为。 可这“不介意”也不妨碍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叫他相公的苏征。 酒也没了,金越摸了摸口袋里随手塞进去的几个铜板,买了俩苹果,没回家,转了个弯儿,爬上了城西边儿的一个小山丘。 这小山丘不算高,没几棵树,但杂草长得茂盛,躺上去虽然有点儿扎背,但是总比泥巴地干净舒坦。金越一个人的时候常来这儿,吹吹风,晒晒太阳。 时间就好像很快过去了。 金越不是没有朋友,可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一个个老了,散了,没了。还有些人,加官进爵,在京都里过着安稳日子。不像他,就是做到了将军的位置,也不想在人心叵测的官场里混,请了旨一个人跑到这偏僻小镇,做什么都自力更生,乐得快活。 他惯觉得京城人心繁杂,他又是个懒人,不会应付那些口蜜腹剑之徒。他还担心时间久了,旧人不似旧人,刀山火海中拼出来的情分也变了味儿。倒不如一直一个人,也挺好。 可是现在苏征来了,好像想跟他一道两个人待着,还是要同他过日子一样认真。 该怎么办呢? 只当无事发生?或是揭穿苏征? 金越靠在树下,用衣角随便抹了两把刚刚买的苹果,啃起来,咔嚓咔嚓,汁水很足,又脆又甜。 还好买了两个,金越想,另一个正好可以给苏征尝尝。 他揣好苹果,站起身。 连铜板都没有抛就做好了决定。 有些打算,其实人心里早就有数。犹豫多久,总会是回到心念初动时的那个结果。 那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就是一颗心一条命,有什么好怕的,只当是……一场豪赌。 第七章 金越回到家的时候,苏征已经做好了饭在家等着,一桌饭菜腾着热气,苏征坐在桌边,托着腮像是在发呆。 听见门口发出悉索声响,他猛的转过头来,眉头紧锁,面色森森,那一瞬间金越似乎在他眼中看见了杀意。而那眉目间的阴鸷之意转瞬即逝,就像不过是金越晃神间的一个错觉,不过一眨眼功夫苏征已经换了一副温柔笑面,迎了上来:“相公,你回来啦。” 金越知道他大约是出于军人的敏感,做出的最直接的反应。既已做好了准备,他便没有戳穿,反倒是主动笑着揣起苏征的手,往桌边走:“辛苦你啦,我今儿出门瞧见路边有卖苹果的,顺手买了俩,可甜,给你带了一个,你尝尝?” 苏征惊喜之余还有些诧异,金越不过出了一趟门回来,却性情大变一般,之前还是抵触他接触的,怎么着也要羞窘炸毛一番,这会儿倒是主动牵上来了。苏征军人的直觉叫嚣着不对劲却被他明朗温暖的笑晃了眼,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苏征也忍不住勾起唇来。装失忆来到金越身边也许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任性的一个决定。他却不觉得后悔。 哪怕只是为了这一刻,这样的一个笑,就算将来被发现,被厌恶,造成什么不可逆回的后果,他还是觉得很值当。 人生在世,命如蜉蝣,一刻欢愉的回忆就能支撑人走很久,很久。 苏征觉得金越大约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欢愉”。 金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牵着苏征走过去,按他坐下。又把自个儿的板凳拖近了些,换到了一个紧挨着他的位置。 期间苏征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眼神里说不出的温柔缱绻,金越被他看得又有些暴躁,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红了耳根,欲盖弥彰地敲了敲桌子:“我就是觉得近点吃着热闹,看什么看,吃饭!” 苏征听他这么一说,笑得更欢:“相公,你刚才说给我带了苹果的。” 金越刚抬手不甚熟练的给苏征夹了块红烧肉,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摸了摸口袋,掏出被体温捂得有些温热的果子递了过去。 苏征接过苹果,像是怕金越反悔似的,洗也没洗就直接磕了一大口,果肉的清香伴着汁水在口腔里溅开。 很甜,比他吃过的所有苹果都甜。 蜜一样的滋味,从舌尖一直淌到心底里去。 金越看苏征吃个苹果都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就愧疚起来。本来好好的大将军,据说还是卫国的世家子弟,怎么一喜欢他就沦落到这种境地。 跑到穷乡僻壤来,连吃个苹果都能开心成这样。 他看着苏征已被他夹的菜堆成小山的饭碗,叹了口气,把排骨汤里的最后一块排骨摆到了“小山”顶上。 如果不是被撑得微微鼓起的肚子给了苏征一丝可依赖的现实感,他几乎以为自己是陷进了一个美梦里。 虽然他也觉得金越喜欢上他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现在应该算是两情相悦了吧……苏征揉着肚子,坐在一边,看着主动请缨,认真洗碗的金越,脑子里的思绪越飘越远,颜色越来越趋近皇家御用。 如果他们两情相悦,他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上去从后面抱住金越,脱掉他的挂衫,只留身前一个围裙,然后抚摸逗弄,酱酱酿酿? 或者金越的衣服蘸湿了水,透出些影影绰绰,惹人遐想的美好景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5 不过金越面皮似乎比较薄,还是等到晚上,鼻息相缠,交颈而眠,不知道他进入的时候那人会不会微红了眼眶,发出隐忍而难耐的呻吟? 金越洗完碗,转过身来就看见一边板凳上乖乖坐着的苏征,他单手支腮靠在桌上,眼神游离,一脸迷之笑容,像只偷了腥的大尾巴狼。 金越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苏征这才回过神来:“好了?” 金越点点头:“要不要下午带你出去逛逛?”他又想了想,煞有介事的补充道:“你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想不起来什么,就先住我这儿,正好带你置办些物什。” 休息了一会儿,金越和苏征两个人手牵着手去逛街。 走完一条街,买了洗漱用的铜盆和布巾,几件苏征尺寸的衣裳。金越觉得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天色却还早。 他打量着身边苏征满面欢喜恨不得的哼个小曲的样子,突然开口道:“我给你买个簪子吧。”苏征被他说得愣了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金越牵着他往前头的铺子里走,边走边道:“人家娶媳妇的时候都要给传家宝的,我娘走的时候其实也给我留了个玉镯子,说给我未来媳妇的。可惜那个时候我正好参军缺点路费,给当了。正好你也不适合戴镯子,就给你买个簪子好了。” 金越走着走着手里的人突然拉不动了,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问号脸来。 苏征杵在原地认真的看着他:“那我也要给你买点什么。” “你买什么?我这叫聘礼!”金越半挑起眉头看他,像是想起些什么,表情又变得有点怪异,阴恻恻的道:“而且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都穷得吃我的穿我的了,还能藏下私房钱给我买东西?” 苏征:“……” 哦豁,好像暴露了些什么? 不过金越也没有深究,牵着他就拐进了边上的一家首饰店,和店家打过了招呼,就靠在柜台上,拍着苏征的手,像个语重心长的老大爷一样慢悠悠道:“玉的容易碎,而且太好的我也买不起,给你买个木头的,就当盖个戳儿,省得你哪天全想起来了,不认帐。” 苏征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金越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却还是尽职尽责的把他又白又甜的流氓形象表演到底。 他万分乖巧的凑上前去,冲着金越的脸就是“吧唧”一口:“相公买的我都喜欢,相公我也喜欢,失不失忆都喜欢。” 柜台老板刚拿着个布包的盒子探出头来,闻声,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真是……羡煞老头子咯…… 金越最后给苏征买了支流云檀木簪,样式稳重,古朴大方。其实金越想买另一支桃木蝴蝶簪的,可惜被苏征及时制止。 一直到回了家,金越还在念叨:“你为什么不喜欢那支蝴蝶的呢?蝴蝶多好看,又精致,你带上难道不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和鲜花一样娇艳起来了么?” 苏征闻言,面色毫无所动,只是万分宠溺的看着金越:“相公若真这么喜欢,等我攒到了钱,就给相公买那支簪子。相公比我好看,想来也更衬这支簪子。” 金越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看他会不会露出点破绽,闻言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唉呀,天色都这么晚了?睡觉睡觉。” 睡觉这事儿吧,在有的人那里,它只是一种个人行为,但在有的人眼里,它就无异于一种邀请。 苏征很显然不是前一种人。 尤其是当跟他说“睡觉”的人是金越的时候。 他几乎是一瞬间脑子里就已经上演了全武行的龙阳十八式,什么老汉推车,观音坐莲,鱼接鳞,鹤交颈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但他也只限于思想上的野马脱缰,可没胆量真的造次。毕竟虽然苏征和金越同为一国悍将,但苏征主兵法谋略,金越则是以骁勇闻名,若要论真刀真枪的单打独斗,苏征自己也清楚,他干不过金越。以至于人家半推半就欲拒还休的情趣,到他这里只会是拳脚相向,鼻青脸肿的惨剧。 苏征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玩霸王硬上弓那一套,他的计划是,蚕食,习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比如今晚,他的计划就是像前一夜一样相拥而眠,然后趁金越不注意的时候摸摸细腰和屁股什么的。非常简单,易于达成,也不会引起炸毛将军的野兽般敏锐的警惕心。 但是,就像在战场上一样,金越总会给他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喜”。 第八章 金越今晚似乎……不太一样。 洗漱完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出来。反而敞着膀子,洗澡后的水珠也没有完全擦干,顺着脖颈向下,一直划过小麦色的胸膛。他的肌肉线条匀称而充满张力,站在那里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豹子,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让人想俯首称臣,又想痛快地打一架,感受驯服的快意。 苏征看着他的样子,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金越却恍似不觉,坐到了床沿上,把苏征的手从被窝里刨出来,用他能想想出的最流氓的方式轻佻的摸了两把,然后笑眯眯道:“媳妇你失忆了,可能不记得,咱俩成亲到现在快个把月了,还没圆房呢。” 苏征:!!! 金越看着面前人明显愣住的表情,内心的小人双手叉腰就是邪魅一笑:装啊!我让你再装! 苏征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他努力抿着唇意图遮住笑意,微微垂头,极其隐忍的道:“相公是想要圆房?” 看在金越眼里,这就是含羞带怯,怕了。 必须乘胜追击啊!金越双手撑在苏征身侧,一个床咚,凑近了在他耳边轻声道:“媳妇可让?” 气息温热,带着点潮意,撩得人脊骨发麻,心头发痒。 苏征不知道金越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当机立断,钳住了身上人的手臂。 微抬起身,去啄金越的唇。 一个实实在在的吻,不像先前一样蜻蜓点水,一触即离,也不是那亲在面颊上的亲昵温存,打打闹闹。 唇摩擦着唇,舌搅着舌,齿列相撞,津液交缠,在微微分开的时候扯开一段暧昧的银丝,然后又吻上。 追逐,进攻,深入,互不相让,攻城略地,谁都想成为掌控者,成为最后的赢家,却两个人都一败涂地,且心甘情愿。 火,甫一燃起就难以熄灭。金越已然忘了他最初只是想逗引逗引苏征,惹他承认没有失忆,只是喜欢自己。 苏征也忘了他绸缪规划过的循序渐进,步步为营,只想将人吞吃入腹,骨血相融。 苏征沿着金越的脊骨揉`捏抚弄下去,金越也不甘示弱,秉承了军营里养出来的粗野直接,一用力就把今天新给苏征做的衣服扯成了两瓣儿破布。 苏征手上力道不减,唇却换了位置流连,一边吮着金越的锁骨,一边轻声嘟囔:“新买的,就坏了。” 金越已经被摸得耳根通红,眼神却杵在苏征的脊背上一动不动,尤自嘴硬道:“扯坏怎么啦?相公给你买新的。” 苏征一个巧劲,把人扑倒在柔软的被褥上,轻笑起来:“那就,有劳相公了。” 因常年握刀而粗糙的掌带着灼人的热意落在金越的臀`部,那应该是金越浑身上下肉最多的地方,软而弹,手感很好。苏征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力揉`捏了两下。本还沉浸在情`欲里的金越,却被这一下捏回了魂儿,忙抽出一只手来,捂住屁股,警惕的瞪着苏征:“你摸我屁股干嘛?” 苏征看着他,眼瞳深黑,声音低沉蛊惑:“我就是喜欢你,想要你,你哪里我都喜欢,都想要。”言罢竟还带着一丝丝的委屈补充道:“我难道不能摸你吗” 金越被他看得无力招架,只能眼一闭,身一挺就抓着苏征的手往自己身上贴:“摸吧摸吧摸吧,就你惯会卖可怜。” 苏征得了金越应允,愈发不老实起来。一手揽着金越光裸的背,一手则在金越的腹部轻轻抚弄,他轻轻的触碰像带着细小的电流,让金越觉得又痒又麻,整个人都不得劲起来。也不知有心无意,苏征的手越摸越向下,动作越来越不可描述。他技巧娴熟的撸动着小金越,命根子被人抓在手里,金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轻哼了两声,就顺势揽上了苏征的背。苏征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手里动作不停,嘴叼上了金越的耳垂,用牙不轻不重的磨着,气息粗重,喷在金越耳廓,让人从外到内都烧起热烫的温度。 金越本就没什么经验,没能坚持多久,很快泄了。他觉得有些丢脸,绯红着脸,挺着身子挣了两下,却没能像想象中一样英武的把人掀开。只得两眼一闭,假装无事发生。 苏征吮着他的脖颈,一手白浊,顺势向后探去。怀里的人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滑溜的同鱼一样,他加大了力气,将人扣在怀里,扎扎实实的,充满了整个怀抱,不是梦。 他轻轻笑了声,没有多言,单膝顶开金越的双腿,开疆扩土。 金越没有防备,全脱了力气,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苏征堵住了嘴。温存缠绵的一个吻后是肉`体最原始的欲`望冲撞。 金越一开始觉得痛,后来昏昏沉沉的竟也得了快活,掐着苏征背的手,也忍不住放轻了力气,就这么懒懒散散的攀着,在情`欲里沉浮。 最后他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困的,栽在那宽厚的怀抱里一头睡了过去。 隐约间梦里似乎有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什么,他伸手赶蚊子似的随意拍了拍,那声音便又远了。 第九章 金越醒来的时候,苏征已不知道哪儿去了,他自己的下半身几乎没有知觉,他默了一会儿,内心十分惆怅,甚至想来支旱烟,但他不会抽,所以家里也不曾有,倒是祭拜用的檀香还有几支。他想了想,努力拖动半残的身子,下了床。 一着地,下半身残缺的感知才慢慢回过来,又酸又软,尤其是不可描述的某处,火辣辣的疼,还有一种诡异的满胀感,活像里面还塞着什么一样。 金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嘶”了一身,一瘸一拐的扶着桌子,往柜边移。 打开柜门摸了一支檀香出来,又倒腾出香炉火柴点上,金越这才安稳的放纵自己瘫在柜子一边。静静地嗅着那香气,整个人似乎都染上了一股子禅意。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娘啊,咱们老金家在我这代,怕是要断子绝孙咯,您早点儿去投胎啊,不然改日被您儿媳妇气活了该多吓人。” 想了想又道:“您也别听我胡说,他其实挺好的。就跟小时候你给我讲的七仙女似的,长得好看,人也勤快。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天上去了。” 沉默良久,金越突然轻声笑起来:“挺好的,真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支香几乎燃尽,外头破旧的老门才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然后渐近的就是苏征轻快的脚步声。 他拎了一大篮子菜,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显得愉快又明朗,见着金越坐在地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去扶:“怎么坐在地上?不再睡会儿?” 金越看着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就觉得屁股疼,扯开嘴,露出一个狞笑:“我要是有力气蹲着,有力气出门,我会坐在这儿?我跟你说,我刚刚烧了支香,求了八方神仙,过会儿降雷劈死你个臭不要脸,你等着吧!” 苏征早已知晓他的性子,轻手轻脚把他扶起来,一点儿也没恼,笑盈盈的道:“若是我被劈死了,你不是就成鳏夫了吗?” 金越气哼哼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6 苏征把他安置到一边的床上趴着,递了一小盒东西给他,自个儿又颠颠地跑去择菜做饭了。 金越眯着眼看苏征出了门,这才注意苏征给他塞了什么。一小盒菊花灵,治痔疮有奇效。 他的面色瞬间像熟透的虾子一样红得要炸,耳朵尖烫得像刚出炉的番薯,他咬牙切齿地吼道:“苏征!你t给我等着!” 第十章 然而一直到苏征不见,金越也没有对他施以下不来床,暴揍一顿一类的疯狂报复。 那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就像金越捡到苏征那天那么平常。他起床的时候枕边人已经不见。他以为苏征是去买菜了,下床,桌案上却摆着一封信。 信封上的“金郎亲启”四个大字字体遒劲,颇具风骨。墨迹已干,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或许突发事端,或许蓄谋已久。金越拿起信封,却没打开看,顺手往柜子缝里一塞。 走就走了,做什么还写信,娘唧唧的,不爽气,他金越好歹是个将军,难道还会一直放不下,念着他,睹信思人不成?真是笑话。只可惜今天没人给他做饭了,还得自己去买。金越想着,却一时忘了菜篮子给苏征扔在了哪里,他在院里四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菜篮子,心里头有些恼,踢了一脚平日苏征坐着择菜的小凳子,“砰”的一声,凳子飞了出去,直接撞着了门,本就老旧的结构经不起这么一折腾,直接散架了。 金越看着那张凳子,心一抽一抽疼得厉害,他上前两步蹲下`身去拾凳子的残骸,才捡起一只凳脚,视线就糊了。他忙仰起头眨眨眼。 今天是个好天气,长空碧如洗,万里无阴云。 “该是很令人开心的天气。”金越想着,努力勾起唇角,“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我早就准备好了。”他轻声低喃着,复又低下头去收拾那断成几截的凳子。 地上却在不经意间,晕出几点深色的洼,一点一点的泪珠砸下来,连烟尘都没有带起。金越愣愣的看着地面,伸手往脸上一抹,才发现自己早已满面水泽。 人走了,日子还得过。 如是三月有余。 金越正买完菜走在回家路上,他今儿个买了只烤猪蹄,在火上灼一灼,就吱嘎吱嘎的那种,皮脆肉香,闻着味儿就让人想流口水。金越没忍住,一只胳膊挎着菜篮子就开始极没形象的啃起来。正啃得满嘴油乎乎的,就看见自个儿家门口内三圈外三圈围了一堆人。 八抬大轿,银顶皂帏,高头大马,锣鼓喧天,威武堂皇。金越对这阵仗可是熟悉,当年在京城,那些钦差大臣出远门,一般就这样。 这是有贵人来了?金越一边举着猪蹄,一边闪避着人群朝里挤。 这才看见自家院子里那张好不容易给他抢救回来的小板凳上坐了个老大臣。须发皆白却是通身贵气,可惜大约是没有被那么多人近距离围观过,面色涨得通红,还时不时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 这人金越是认识的,天子近臣,从一品的大员,怎么到这儿来了? 金越心中疑惑,正在思考是坦坦荡荡地进门回家,还是趁其不备转头就溜,老大臣就眼尖的在人群中发现了他,站起来高声道:“金将军留步!” 这回没得选了,金越一手一个菜篮子,一手一只没啃完的猪蹄,站在自动分开的人群之中,有些窘迫地向老大臣挥了挥猪蹄:“左国公好久不见。” 左国公却没跟他寒暄,颤颤巍巍走上前几步,就变戏法一样的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卷金色卷轴。 他打开卷轴,清了清嗓子,郑重道:“金越接旨!” 金越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越其人文成武功,才貌双全,又淑德贤良,特赐封定国公主,择日与卫国镇国公结成秦晋之好,永固边疆,以保两国友好,百姓安居。” 金越吓得猪蹄都掉了,这是什么操作??他抬头看着左国公,脑子里头一片混沌。 倒是人群里有大妈反应过来,问道:“官老爷,您是不是找错人啦?我们这儿这个金越,是个小子啊!” 国公但笑不语。 金越也不接旨,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抬起头,昂着脖子高声问道:“敢问国公,金越自问俯仰无愧于人,皇上却颁这样的圣旨……是什么意思?” 他脑门正中磕得通红,眼神却带着些死气,冷得很,直直的盯着左国公,挺起的脊骨一弯不弯。左国公恍然想起,面前这个金越是真正出生入死在沙场里头搏过命的铁血男儿,也是捍卫过边疆一方和平安定的真将军。 单单言及“和亲”之嫁,近乎一种羞辱。不过卫国镇国公那里不是信誓旦旦已经万事具备,只欠他这一股东风了么? 左国公有些纳罕,却也不好让皇帝带上个苛待功臣的骂名,只得先上前扶人起来,又吩咐护卫遣散外头看热闹的众人,好先和金越通口气儿。 金越却不配合,又是重重三个响头:“金越心中已有心仪之人,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外面邻里乡亲的还没散透,见状也窃窃私语起来。 左国公无法,只得清了清嗓子,官方道:“卫国镇国公诚心求娶,于皇城之中沐浴焚香斋戒共十五日,才换得皇上一纸圣喻,言非金将军不娶,若金大人有何疑虑,不如随老臣进京,直谏圣前。” 金越有些诧异,连带着看左国公的眼神都不太对劲起来:“国公,那卫国镇国公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左国公:……不瞒你说,我觉得是。 一路上金越都在思考这卫国镇国公是何方神圣,皇城世家这么多美娇娘,倒为了他这么个糙汉子沐浴焚香斋戒。想着想着思路不免走偏,好奇起来,问道:“国公,那个卫国来的镇国公是不是长相奇丑无比,不堪直视,被女子伤了心了才自暴自弃?” 国公一路上也无事可做,正好打算和金越唠唠嗑,便答:“非也,镇国公相貌端方,一表人才,连相府年方二八的小姐都芳心暗许。” 金越又问:“难道那镇国公身有隐疾,才不愿意祸害娇柔女子?” 国公一脸八卦的笑眯眯:“非也非也,镇国公来此算是友邦相交,恐有不虞,皇上早遣太医替其查过身子,生龙活虎,无病无灾。” “国公……”,灵光一闪,金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顿时心跳如擂鼓,难以止息,他却又不敢抱太多的期待,半句话就这么噎在喉头,不进不出。 国公见他话说一半,忍不住偏头去问:“何事?” 金越想了想,发狠似的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发出的声音却是低沉微哑的:“……那镇国公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是我?” “哦,照那镇国公的说法是战场相识,一见倾心,还说你们两人早已相许终生。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皇上他不答应他就来抢亲。所以皇上才下旨的。”左国公说完,内心就暗赞自己的机智,一番话把皇上的无奈与那镇国公的无耻体现的淋漓尽致。想来便是最后金将军嫁了那镇国公,也不会对皇上有所怨言。 他却是没注意,他话音落时,金越面上怔愣的神情。 战场相识,相许终生。敢这么说的,他只认识一个卫国人。 苏征。 他是怎么成了镇国公,又是怎么讨了卫国国主的许可,跑到这儿的皇城来搞事。当初又为什么不告而别。金越不知道答案,也懒得想,反正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马车一路驶到皇城口,路途从颠簸到平坦。 终于停住。 金越掀开帘,想着扶国公老爷子下车,一抬眼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锦衣玉带,笑容翩翩,当得了人一眼万年。 冥冥之中,其实真的存在着一种叫缘分的东西,它无声无味无色无形,却在很久以前的不经意间种下根基,只待一日破土,长出相思子来。 而如今,瓜熟蒂落,所有被刻意掩埋的情愫如潮水汹涌,金越就这么抬头看着,一言不发,跟被抽走了魂儿一样僵在那里。想好的问题,良久无处诉说的思念,全化成风沙散了,直到苏征走上前来,帮着将国公扶下,然后朝他伸出手。 金越才回过神来,眨眨眼,风干眼眶里泪的痕迹,笑着将他的手拍开:“这回,可是想起来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7 洗完碗,转过身来就看见一边板凳上乖乖坐着的苏征,他单手支腮靠在桌上,眼神游离,一脸迷之笑容,像只偷了腥的大尾巴狼。 金越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苏征这才回过神来:“好了?” 金越点点头:“要不要下午带你出去逛逛?”他又想了想,煞有介事的补充道:“你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想不起来什么,就先住我这儿,正好带你置办些物什。” 休息了一会儿,金越和苏征两个人手牵着手去逛街。 走完一条街,买了洗漱用的铜盆和布巾,几件苏征尺寸的衣裳。金越觉得该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天色却还早。 他打量着身边苏征满面欢喜恨不得的哼个小曲的样子,突然开口道:“我给你买个簪子吧。”苏征被他说得愣了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金越牵着他往前头的铺子里走,边走边道:“人家娶媳妇的时候都要给传家宝的,我娘走的时候其实也给我留了个玉镯子,说给我未来媳妇的。可惜那个时候我正好参军缺点路费,给当了。正好你也不适合戴镯子,就给你买个簪子好了。” 金越走着走着手里的人突然拉不动了,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问号脸来。 苏征杵在原地认真的看着他:“那我也要给你买点什么。” “你买什么?我这叫聘礼!”金越半挑起眉头看他,像是想起些什么,表情又变得有点怪异,阴恻恻的道:“而且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都穷得吃我的穿我的了,还能藏下私房钱给我买东西?” 苏征:“……” 哦豁,好像暴露了些什么? 不过金越也没有深究,牵着他就拐进了边上的一家首饰店,和店家打过了招呼,就靠在柜台上,拍着苏征的手,像个语重心长的老大爷一样慢悠悠道:“玉的容易碎,而且太好的我也买不起,给你买个木头的,就当盖个戳儿,省得你哪天全想起来了,不认帐。” 苏征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金越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却还是尽职尽责的把他又白又甜的流氓形象表演到底。 他万分乖巧的凑上前去,冲着金越的脸就是“吧唧”一口:“相公买的我都喜欢,相公我也喜欢,失不失忆都喜欢。” 柜台老板刚拿着个布包的盒子探出头来,闻声,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真是……羡煞老头子咯…… 金越最后给苏征买了支流云檀木簪,样式稳重,古朴大方。其实金越想买另一支桃木蝴蝶簪的,可惜被苏征及时制止。 一直到回了家,金越还在念叨:“你为什么不喜欢那支蝴蝶的呢?蝴蝶多好看,又精致,你带上难道不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和鲜花一样娇艳起来了么?” 苏征闻言,面色毫无所动,只是万分宠溺的看着金越:“相公若真这么喜欢,等我攒到了钱,就给相公买那支簪子。相公比我好看,想来也更衬这支簪子。” 金越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看他会不会露出点破绽,闻言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唉呀,天色都这么晚了?睡觉睡觉。” 睡觉这事儿吧,在有的人那里,它只是一种个人行为,但在有的人眼里,它就无异于一种邀请。 苏征很显然不是前一种人。 尤其是当跟他说“睡觉”的人是金越的时候。 他几乎是一瞬间脑子里就已经上演了全武行的龙阳十八式,什么老汉推车,观音坐莲,鱼接鳞,鹤交颈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但他也只限于思想上的野马脱缰,可没胆量真的造次。毕竟虽然苏征和金越同为一国悍将,但苏征主兵法谋略,金越则是以骁勇闻名,若要论真刀真枪的单打独斗,苏征自己也清楚,他干不过金越。以至于人家半推半就欲拒还休的情趣,到他这里只会是拳脚相向,鼻青脸肿的惨剧。 苏征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玩霸王硬上弓那一套,他的计划是,蚕食,习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比如今晚,他的计划就是像前一夜一样相拥而眠,然后趁金越不注意的时候摸摸细腰和屁股什么的。非常简单,易于达成,也不会引起炸毛将军的野兽般敏锐的警惕心。 但是,就像在战场上一样,金越总会给他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喜”。 第八章 金越今晚似乎……不太一样。 洗漱完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出来。反而敞着膀子,洗澡后的水珠也没有完全擦干,顺着脖颈向下,一直划过小麦色的胸膛。他的肌肉线条匀称而充满张力,站在那里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豹子,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让人想俯首称臣,又想痛快地打一架,感受驯服的快意。 苏征看着他的样子,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金越却恍似不觉,坐到了床沿上,把苏征的手从被窝里刨出来,用他能想想出的最流氓的方式轻佻的摸了两把,然后笑眯眯道:“媳妇你失忆了,可能不记得,咱俩成亲到现在快个把月了,还没圆房呢。” 苏征:!!! 金越看着面前人明显愣住的表情,内心的小人双手叉腰就是邪魅一笑:装啊!我让你再装! 苏征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他努力抿着唇意图遮住笑意,微微垂头,极其隐忍的道:“相公是想要圆房?” 看在金越眼里,这就是含羞带怯,怕了。 必须乘胜追击啊!金越双手撑在苏征身侧,一个床咚,凑近了在他耳边轻声道:“媳妇可让?” 气息温热,带着点潮意,撩得人脊骨发麻,心头发痒。 苏征不知道金越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当机立断,钳住了身上人的手臂。 微抬起身,去啄金越的唇。 一个实实在在的吻,不像先前一样蜻蜓点水,一触即离,也不是那亲在面颊上的亲昵温存,打打闹闹。 唇摩擦着唇,舌搅着舌,齿列相撞,津液交缠,在微微分开的时候扯开一段暧昧的银丝,然后又吻上。 追逐,进攻,深入,互不相让,攻城略地,谁都想成为掌控者,成为最后的赢家,却两个人都一败涂地,且心甘情愿。 火,甫一燃起就难以熄灭。金越已然忘了他最初只是想逗引逗引苏征,惹他承认没有失忆,只是喜欢自己。 苏征也忘了他绸缪规划过的循序渐进,步步为营,只想将人吞吃入腹,骨血相融。 苏征沿着金越的脊骨揉`捏抚弄下去,金越也不甘示弱,秉承了军营里养出来的粗野直接,一用力就把今天新给苏征做的衣服扯成了两瓣儿破布。 苏征手上力道 分卷阅读7 正文 分卷阅读8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8 不减,唇却换了位置流连,一边吮着金越的锁骨,一边轻声嘟囔:“新买的,就坏了。” 金越已经被摸得耳根通红,眼神却杵在苏征的脊背上一动不动,尤自嘴硬道:“扯坏怎么啦?相公给你买新的。” 苏征一个巧劲,把人扑倒在柔软的被褥上,轻笑起来:“那就,有劳相公了。” 因常年握刀而粗糙的掌带着灼人的热意落在金越的臀`部,那应该是金越浑身上下肉最多的地方,软而弹,手感很好。苏征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力揉`捏了两下。本还沉浸在情`欲里的金越,却被这一下捏回了魂儿,忙抽出一只手来,捂住屁股,警惕的瞪着苏征:“你摸我屁股干嘛?” 苏征看着他,眼瞳深黑,声音低沉蛊惑:“我就是喜欢你,想要你,你哪里我都喜欢,都想要。”言罢竟还带着一丝丝的委屈补充道:“我难道不能摸你吗” 金越被他看得无力招架,只能眼一闭,身一挺就抓着苏征的手往自己身上贴:“摸吧摸吧摸吧,就你惯会卖可怜。” 苏征得了金越应允,愈发不老实起来。一手揽着金越光裸的背,一手则在金越的腹部轻轻抚弄,他轻轻的触碰像带着细小的电流,让金越觉得又痒又麻,整个人都不得劲起来。也不知有心无意,苏征的手越摸越向下,动作越来越不可描述。他技巧娴熟的撸动着小金越,命根子被人抓在手里,金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轻哼了两声,就顺势揽上了苏征的背。苏征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手里动作不停,嘴叼上了金越的耳垂,用牙不轻不重的磨着,气息粗重,喷在金越耳廓,让人从外到内都烧起热烫的温度。 金越本就没什么经验,没能坚持多久,很快泄了。他觉得有些丢脸,绯红着脸,挺着身子挣了两下,却没能像想象中一样英武的把人掀开。只得两眼一闭,假装无事发生。 苏征吮着他的脖颈,一手白浊,顺势向后探去。怀里的人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滑溜的同鱼一样,他加大了力气,将人扣在怀里,扎扎实实的,充满了整个怀抱,不是梦。 他轻轻笑了声,没有多言,单膝顶开金越的双腿,开疆扩土。 金越没有防备,全脱了力气,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苏征堵住了嘴。温存缠绵的一个吻后是肉`体最原始的欲`望冲撞。 金越一开始觉得痛,后来昏昏沉沉的竟也得了快活,掐着苏征背的手,也忍不住放轻了力气,就这么懒懒散散的攀着,在情`欲里沉浮。 最后他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困的,栽在那宽厚的怀抱里一头睡了过去。 隐约间梦里似乎有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着什么,他伸手赶蚊子似的随意拍了拍,那声音便又远了。 第九章 金越醒来的时候,苏征已不知道哪儿去了,他自己的下半身几乎没有知觉,他默了一会儿,内心十分惆怅,甚至想来支旱烟,但他不会抽,所以家里也不曾有,倒是祭拜用的檀香还有几支。他想了想,努力拖动半残的身子,下了床。 一着地,下半身残缺的感知才慢慢回过来,又酸又软,尤其是不可描述的某处,火辣辣的疼,还有一种诡异的满胀感,活像里面还塞着什么一样。 金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嘶”了一身,一瘸一拐的扶着桌子,往柜边移。 打开柜门摸了一支檀香出来,又倒腾出香炉火柴点上,金越这才安稳的放纵自己瘫在柜子一边。静静地嗅着那香气,整个人似乎都染上了一股子禅意。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娘啊,咱们老金家在我这代,怕是要断子绝孙咯,您早点儿去投胎啊,不然改日被您儿媳妇气活了该多吓人。” 想了想又道:“您也别听我胡说,他其实挺好的。就跟小时候你给我讲的七仙女似的,长得好看,人也勤快。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天上去了。” 沉默良久,金越突然轻声笑起来:“挺好的,真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支香几乎燃尽,外头破旧的老门才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然后渐近的就是苏征轻快的脚步声。 他拎了一大篮子菜,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显得愉快又明朗,见着金越坐在地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去扶:“怎么坐在地上?不再睡会儿?” 金越看着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就觉得屁股疼,扯开嘴,露出一个狞笑:“我要是有力气蹲着,有力气出门,我会坐在这儿?我跟你说,我刚刚烧了支香,求了八方神仙,过会儿降雷劈死你个臭不要脸,你等着吧!” 苏征早已知晓他的性子,轻手轻脚把他扶起来,一点儿也没恼,笑盈盈的道:“若是我被劈死了,你不是就成鳏夫了吗?” 金越气哼哼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苏征把他安置到一边的床上趴着,递了一小盒东西给他,自个儿又颠颠地跑去择菜做饭了。 金越眯着眼看苏征出了门,这才注意苏征给他塞了什么。一小盒菊花灵,治痔疮有奇效。 他的面色瞬间像熟透的虾子一样红得要炸,耳朵尖烫得像刚出炉的番薯,他咬牙切齿地吼道:“苏征!你tm给我等着!” 第十章 然而一直到苏征不见,金越也没有对他施以下不来床,暴揍一顿一类的疯狂报复。 那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就像金越捡到苏征那天那么平常。他起床的时候枕边人已经不见。他以为苏征是去买菜了,下床,桌案上却摆着一封信。 信封上的“金郎亲启”四个大字字体遒劲,颇具风骨。墨迹已干,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或许突发事端,或许蓄谋已久。金越拿起信封,却没打开看,顺手往柜子缝里一塞。 走就走了,做什么还写信,娘唧唧的,不爽气,他金越好歹是个将军,难道还会一直放不下,念着他,睹信思人不成?真是笑话。只可惜今天没人给他做饭了,还得自己去买。金越想着,却一时忘了菜篮子给苏征扔在了哪里,他在院里四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菜篮子,心里头有些恼,踢了一脚平日苏征坐着择菜的小凳子,“砰”的一声,凳子飞了出去,直接撞着了门,本就老旧的结构经不起这么一折腾,直接散架了。 金越看着那张凳子,心一抽一抽疼得厉害,他上前两步蹲下`身去拾凳子的残骸,才捡起一只凳脚,视线就糊了。他忙仰起头眨眨眼。 今天是个好天气,长空碧如洗,万里无阴云。 “该是很令人开心的天气。”金越想着,努力勾起唇角,“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我早就准备好了。”他轻声低喃着,复又低下头去收拾那断成几截的凳子。 地上却在不经意间,晕出几点深色的洼, 分卷阅读8 正文 分卷阅读9 我知道你没失忆 作者:膏肓 分卷阅读9 一点一点的泪珠砸下来,连烟尘都没有带起。金越愣愣的看着地面,伸手往脸上一抹,才发现自己早已满面水泽。 人走了,日子还得过。 如是三月有余。 金越正买完菜走在回家路上,他今儿个买了只烤猪蹄,在火上灼一灼,就吱嘎吱嘎的那种,皮脆肉香,闻着味儿就让人想流口水。金越没忍住,一只胳膊挎着菜篮子就开始极没形象的啃起来。正啃得满嘴油乎乎的,就看见自个儿家门口内三圈外三圈围了一堆人。 八抬大轿,银顶皂帏,高头大马,锣鼓喧天,威武堂皇。金越对这阵仗可是熟悉,当年在京城,那些钦差大臣出远门,一般就这样。 这是有贵人来了?金越一边举着猪蹄,一边闪避着人群朝里挤。 这才看见自家院子里那张好不容易给他抢救回来的小板凳上坐了个老大臣。须发皆白却是通身贵气,可惜大约是没有被那么多人近距离围观过,面色涨得通红,还时不时咳嗽两声以掩饰尴尬。 这人金越是认识的,天子近臣,从一品的大员,怎么到这儿来了? 金越心中疑惑,正在思考是坦坦荡荡地进门回家,还是趁其不备转头就溜,老大臣就眼尖的在人群中发现了他,站起来高声道:“金将军留步!” 这回没得选了,金越一手一个菜篮子,一手一只没啃完的猪蹄,站在自动分开的人群之中,有些窘迫地向老大臣挥了挥猪蹄:“左国公好久不见。” 左国公却没跟他寒暄,颤颤巍巍走上前几步,就变戏法一样的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卷金色卷轴。 他打开卷轴,清了清嗓子,郑重道:“金越接旨!” 金越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越其人文成武功,才貌双全,又淑德贤良,特赐封定国公主,择日与卫国镇国公结成秦晋之好,永固边疆,以保两国友好,百姓安居。” 金越吓得猪蹄都掉了,这是什么操作??他抬头看着左国公,脑子里头一片混沌。 倒是人群里有大妈反应过来,问道:“官老爷,您是不是找错人啦?我们这儿这个金越,是个小子啊!” 国公但笑不语。 金越也不接旨,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抬起头,昂着脖子高声问道:“敢问国公,金越自问俯仰无愧于人,皇上却颁这样的圣旨……是什么意思?” 他脑门正中磕得通红,眼神却带着些死气,冷得很,直直的盯着左国公,挺起的脊骨一弯不弯。左国公恍然想起,面前这个金越是真正出生入死在沙场里头搏过命的铁血男儿,也是捍卫过边疆一方和平安定的真将军。 单单言及“和亲”之嫁,近乎一种羞辱。不过卫国镇国公那里不是信誓旦旦已经万事具备,只欠他这一股东风了么? 左国公有些纳罕,却也不好让皇帝带上个苛待功臣的骂名,只得先上前扶人起来,又吩咐护卫遣散外头看热闹的众人,好先和金越通口气儿。 金越却不配合,又是重重三个响头:“金越心中已有心仪之人,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外面邻里乡亲的还没散透,见状也窃窃私语起来。 左国公无法,只得清了清嗓子,官方道:“卫国镇国公诚心求娶,于皇城之中沐浴焚香斋戒共十五日,才换得皇上一纸圣喻,言非金将军不娶,若金大人有何疑虑,不如随老臣进京,直谏圣前。” 金越有些诧异,连带着看左国公的眼神都不太对劲起来:“国公,那卫国镇国公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左国公:……不瞒你说,我觉得是。 一路上金越都在思考这卫国镇国公是何方神圣,皇城世家这么多美娇娘,倒为了他这么个糙汉子沐浴焚香斋戒。想着想着思路不免走偏,好奇起来,问道:“国公,那个卫国来的镇国公是不是长相奇丑无比,不堪直视,被女子伤了心了才自暴自弃?” 国公一路上也无事可做,正好打算和金越唠唠嗑,便答:“非也,镇国公相貌端方,一表人才,连相府年方二八的小姐都芳心暗许。” 金越又问:“难道那镇国公身有隐疾,才不愿意祸害娇柔女子?” 国公一脸八卦的笑眯眯:“非也非也,镇国公来此算是友邦相交,恐有不虞,皇上早遣太医替其查过身子,生龙活虎,无病无灾。” “国公……”,灵光一闪,金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顿时心跳如擂鼓,难以止息,他却又不敢抱太多的期待,半句话就这么噎在喉头,不进不出。 国公见他话说一半,忍不住偏头去问:“何事?” 金越想了想,发狠似的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发出的声音却是低沉微哑的:“……那镇国公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是我?” “哦,照那镇国公的说法是战场相识,一见倾心,还说你们两人早已相许终生。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皇上他不答应他就来抢亲。所以皇上才下旨的。”左国公说完,内心就暗赞自己的机智,一番话把皇上的无奈与那镇国公的无耻体现的淋漓尽致。想来便是最后金将军嫁了那镇国公,也不会对皇上有所怨言。 他却是没注意,他话音落时,金越面上怔愣的神情。 战场相识,相许终生。敢这么说的,他只认识一个卫国人。 苏征。 他是怎么成了镇国公,又是怎么讨了卫国国主的许可,跑到这儿的皇城来搞事。当初又为什么不告而别。金越不知道答案,也懒得想,反正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马车一路驶到皇城口,路途从颠簸到平坦。 终于停住。 金越掀开帘,想着扶国公老爷子下车,一抬眼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锦衣玉带,笑容翩翩,当得了人一眼万年。 冥冥之中,其实真的存在着一种叫缘分的东西,它无声无味无色无形,却在很久以前的不经意间种下根基,只待一日破土,长出相思子来。 而如今,瓜熟蒂落,所有被刻意掩埋的情愫如潮水汹涌,金越就这么抬头看着,一言不发,跟被抽走了魂儿一样僵在那里。想好的问题,良久无处诉说的思念,全化成风沙散了,直到苏征走上前来,帮着将国公扶下,然后朝他伸出手。 金越才回过神来,眨眨眼,风干眼眶里泪的痕迹,笑着将他的手拍开:“这回,可是想起来了?” 分卷阅读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