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花羊]东边日出西边雨》 正文 分卷阅读1 (剑三同人)[花羊]东边日出西边雨 作者:碧落 分卷阅读1 [花羊]东边日出西边雨 作者:碧落 时序临近初秋,空气中仍带一丝缠绵的湿热,枝梢上的树叶倒已染上微黄,叶尖细细地卷起来。只是青岩处秦岭仙山深处,终年温煦,时节更替并不甚分明,未曾见枯萎凋零之景。 傍晚时风挟着细雨飘入窗户,裴承影将一幅淋漓墨图摊开,狼毫浸入洗砚,正听见骤大的雨点拍打茅檐的声响,时缓时急。 裴承影微微蹙眉,门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步拖着一步,异常沉重。门板随即被人大力捶着,他心中一动,起身开门,霎时便被雨水扑了满面。还未看清门外来人的模样,那人手中长剑已哐当落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地,一个踉跄向前倾倒。 裴承影下意识地伸手托了一把,那人顺势倒在他身上,下颔浑若无力地靠在他颈侧。裴承影只觉触手一片粘腻,垂眸看去却是猩红血色,浓重的铁锈味窜入鼻端。 那人本穿着一身蓝白色道袍,眼见即知是纯阳一门弟子,此时素白广袖上血迹斑斑,被雨水浸湿,顺着流云纹蜿蜿蜒蜒往下滴。 “喂……你……”裴承影生性喜洁,眼见自己衣发被沾污,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手却按到那人脖颈上,探到肌肤下微弱的脉动,这才手上使力将人往屋里拖。 “唔……”那人清醒了一瞬,五指紧紧攥住裴承影衣袖,口中含混地低喃着,“救……救我……” 边挣扎着自怀中掏出一枚青玉,猛地扔在桌案上:“两万金……暂且欠着……你……先医我……” 裴承影神色冰冷,一手稳着他的身体,一手自盒中拈起一枚银针,毫不迟疑地扎入他颈间。针端没入,那人气息瞬间一窒,顺从地陷入昏迷,躺倒在床榻上。 玉是独山绿玉,莹润通透,看来价值不菲,墨迹未干的溪岸图被拖出一道血色。裴承影看也不看地随手挥落在地,将宣纸揉成一团扔出门外。 沈无邪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顶一段梁柱,熏炉里蒸着香,不知混了何种材质,袅袅腾升起一段清苦味道。 “醒了?”玄衣墨发的身影立在药架前,细致地打理着分门别类的药材。 沈无邪撑着床沿想起身,不料刚一动弹肋下的创伤便钻心地痛,脑中也疼得似要炸开。“嗯……”他无力地倒在床上,紧咬着牙关不痛呼出声,额上布满了密密的冷汗。 裴承影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放心吧,你还命不该绝。不过你伤重如此,不躺个两三天别想下床。”说着又轻轻哂笑,“正好,总得有十天半月不能出去惹是生非了。” 沈无邪闻言眉峰一竖,满腔怒意涌上心头:“裴……你……”望见裴承影唇角轻蔑笑意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捏紧拳头愤愤地捶了一下床板。 裴承影拿过针盒坐到床沿,掀开被褥,去拉沈无邪腰间系带。沈无邪眼内蓦地闪过一线警惕光芒,翻手扣住裴承影手腕。 裴承影眼眸含笑:“道长慌什么,在下只是想替你针灸。” 沈无邪轻哼一声,松开他的手,垂眼间却见自己身上已换了一件干净的亵衣,原先血染的道袍不知去了何处,问道:“你替我换的衣物?” “无需言谢,医者仁心而已。”裴承影从容答道。亵衣拉至腰间,手上用劲将他轻巧地翻了个身,成俯卧之势。 “裴承影,你也不怕辱没了医者二字!你何时有过仁心?只怕早就黑透了!”沈无邪气得嘴唇发抖,只是性情率直,咬牙切齿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道长莫非忘了,是谁多次救你?”裴承影修习万花离经易道心法,素日里清新顺气,故而说话也总是温和如水,听来十分舒服悦耳。 针长三寸六分,乃是太素九针之一毫针,亦是万花谷医术绝技。针入肌理只觉微微刺痛,继而胸臆中滞殆之气却轻减几分。 沈无邪眉头略为舒展,任其施为,却仍冷语回道:“你我之间何来恩义,不过是以财易命罢了。你自己也说过,你并非救死扶伤的大夫,只是个生意人。” 裴承影捏住针柄轻轻转动,道:“你说得没错。求我医你,当有报酬。” 沈无邪眼露憎恶,将目光别开一边,道:“两万金,我定会还给你的。” “这可不够。道长想必还记得在下的规矩,一要财,二要人。”裴承影低声笑道,手下动作半分不乱。 沈无邪早知他要说什么,然而听得他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得天经地义一般,耳根还是轰地热了:“你整日想这些,行止不端……难道不觉得羞耻?” 裴承影摇头笑道:“这话从何说起?孔圣人也曾言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说到底,芸芸众生何人不存欲念?” “你向来巧言善辩,我说不过你。”沈无邪心内憋闷,放弃地合上双眼,“反正除了你,我也不知还能向谁求助。” 裴承影敛了笑意,平静地道:“沈无邪,这种种孽果无非是你自作自受。” “我知道。”沈无邪头也不抬。 “沈若鹤害你被江湖各派追杀,几次伤重濒死,如丧家之犬……自己却始终逃匿在外,你可曾恨过他?”裴承影将针具一根一根拔出收好,话语冷静得近乎残忍。 沈无邪不知何处来的力气,撑起半身,回头断然喝道:“住口!休得胡言污蔑我师兄!这些事与他无关,是我自愿而为!” 裴承影轻轻“啧”了一声:“你那师兄也是好大能耐,为了几页空冥诀,短短两年几乎将各大门派都得罪光了。你放出风声说东西在你处,天下皆知,沈若鹤难道从未耳闻?依我看……” “住口!够了!”沈无邪长眉紧蹙,眸中蓦然透出凛凛杀意,“纯阳门下私事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裴承影依旧不温不火地道:“贵派诸事我自是无权干涉,不过你可别忘了,沈若鹤已投身恶人谷,到底也与我有些干系。” 沈无邪一时语塞,加之一直对直系师兄加入恶人谷一事颇有不满,此刻提及神色便黯了一黯:“他日与师兄见面,我定会问个清楚,或许他只是一时糊涂……” 外屋药吊子里用小火煎着草药,水汽带着苦味从窗缝钻进来。裴承影走过去将药汁倒出,黑黝黝的一碗,递至沈无邪面前,一手扶着他半坐起身。 沈无邪接过吹了吹药汤,稍凉些便一口饮尽,苦药入腹,不禁嫌恶地皱了皱眉。裴承影从不给他的药中添甘草等解味之物,这般苛刻之举,沈无邪倒也习惯了。 “在你眼中,莫非恶人谷皆是杀人饮血、拆骨食肉的恶徒?”裴承影哂笑道,“那你看在下如何?” 沈无邪眼也不眨地道:“我虽未阅遍天下恶人,不过以你观之,亦可知其恶行。” “你说这话当真让人心寒……”裴承影低眉道,手指搭上沈无邪腰间,针灸过后那腰带本已系上,此刻又被轻轻拉开,“道长身上穿的……还是在下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沈无邪眸中掠过一线慌乱。 “你说呢?”裴承影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之意,温润的眼不容回避地看过来。沈无邪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便顺势被推倒在床榻上。 温凉的嘴唇贴上他的颈子,温温柔柔,似怕弄皱一池涟漪。沈无邪只觉头皮发紧,被触到的地方窜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便使力去推裴承影肩膀:“你……” 伤重之际气力不济,未能将人推开,那吻却又慢慢向上移到他的耳根,蜻蜓点水般轻触,温热的鼻息一下下灌进耳中。裴承影低低笑道:“你我早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么怕?” 沈无邪露出一点自嫌的神色,垂下双手,放弃地闭上了眼:“终究是我欠你,你爱怎样便怎样吧,我无话可说……啊……” 肋下的剑伤十分深,上了药方才止血,裴承影手下故意用力一按,沈无邪立时疼得满头冷汗,本就失血苍白的唇死死抿住。血透过纱布渗出来,在白衣上染了一抹殷红。偏偏那双手在腰间灵巧地抚弄,疼痛之余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你与沈若鹤情深意厚,不知欢好之时他待你可算温柔?” 沈无邪万分嫌恶地道:“休要满口污言秽语!我和师兄是同门之谊,光风霁月,哪像你这般……” 裴承影作势要去吻他的唇,沈无邪冷淡地侧头避开。裴承影将手自他衣衫下抽出,瞥一眼上面沾的鲜血,涂在柔软而寡白的唇上,抹出煞人的嫣红。 沈无邪不禁睁开眼看他,此时屋外雨歇天光昏淡,那人的乌发春水般垂落下来,看不清眼中神色。略一怔仲,嘴唇已被含住或轻或重地舔咬,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垂眼间看见床角随意扔着的衣物,裴承影惯穿的墨色缎子,血迹斑斑,想是被自己弄脏还未及清洗。想着他性喜干净,总是优雅示人,不由诧异,转念又想到许是为自己疗伤无暇顾及。 “在想什么?”沿着唇角一路向下吻到锁骨,裴承影轻声道,“你体内寒气愈发重了,时日久了内功底子定要受阻。” 情热的欲念渐渐泛上来,沈无邪细细喘息着:“离开纯阳宫的时候,华山顶的雪还没有化……” “万花谷从不下雪。”裴承影说。 沈无邪莫名地心中一动,不知何故,竟想起五年前初见裴承影时的情景。纯阳宫连绵的殿宇都被厚雪覆盖,墨衣散发的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拾级而上,流云孤鹤在他身后蹁跹而过。他给纯阳宫送来一颗头颅,那送命的纯阳弃徒,只是他万千“生意”中的一桩。 而那时,沈若鹤也还未曾下山,未曾经历种种变故,终至嗜武成狂,种下杀孽。 忽然间衣袂声响,沈无邪收回思绪,却见裴承影已起身,替他将被子拉好。沈无邪心下不解,动了动唇却不知说什么。 裴承影转身,往熏炉中添了几块香料,笑道:“我早晚是要的,不过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待你将伤养好再说。” 沈无邪调整微乱的呼吸,还想说些什么,蓦地却觉香气嗅入脑中便一片混沌,垂下眼沉沉睡了过去。 天际还剩一线将敛未敛的余晖,裴承影把窗户放下,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忽然挑起一抹冷笑。 “你可知,昨日你被围攻时沈若鹤就在附近,见你伤重竟想逃命,这般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人,如何值得你为他如此舍命?” 沈无邪轻轻低喃了一声,不知梦到了什么。 那场秋雨断断续续下了几天才收,沈无邪镇日里闲养着,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剑伤好了七八成,只有肋下一道几乎入骨,痊愈较慢。 沈无邪盘膝而坐,将内息运行几周,虽虚弱大不如前倒也无碍。换了一袭贴身的劲衣,拿起自己佩剑欲走,转念一想又走到桌案边,提笔在纸上落下一行字—— “先行告辞,酬金不日送返。” 想了想,看见那枚独山玉被裴承影随意搁在桌角,拿过来压在纸上。刚踏出屋门,不期然对上那双熟悉的眼,只不见平日里常含的半分笑意,眸光沉敛。 沈无邪掀了掀唇,话未出口,裴承影已淡淡开口:“不辞而别未免太失礼数。” “那现下便与你辞别。”沈无邪握紧剑柄,道,“我有要事处理,不得不走。你放心,欠你的我一定回来还。” 裴承影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半晌才道:“你跟我来。”说着转身迈步而去。 “我要走了,你有什么要说就说。”沈无邪眉头微皱,扬声道。 裴承影脚步一顿,略略回头:“跟我走。”沈无邪犹豫片刻,终是跟了上去。 溪上架着曲桥,走过去便是纷繁花海。向来有“万花晴昼海,南疆五毒潭”之说,从西域楼兰到东海蓬莱,从北疆平卢到南海仙山,各地的花草之种被足迹遍于天下的万花弟子采撷到此,遂成奇景。 近日正临万花谷主东方宇轩寿辰,谷中上下皆为此忙碌筹备,甚少闲暇,因而一路走去并无多少闲人,显得异常空旷宁静。 裴承影只是沉默地走着,不发一言,沈无邪跟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你究竟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 (剑三同人)[花羊]东边日出西边雨 作者:碧落 分卷阅读2 裴承影停在一棵树下,回头看他:“你要去找沈若鹤?” “是的。”沈无邪点头,“那日我得知师兄消息前去找他,不料半途被人围攻,重伤昏迷……醒来后再去师兄已经走了……我担心他会有不测……” “呵。你倒是重情重义。”裴承影不置可否地轻嗤了一声。 沈无邪听他语气心中不快,别过头去,冷冷道:“看来你并无他事,那我这便走了!” “不用去了,你去找他也只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而已。”裴承影看着他说道。 沈无邪神色一紧,狠狠瞪着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承影步步逼近,背着夕阳,浓重的阴影罩过来。他一字一字道:“江湖传闻,纯阳宫祁进门下叛徒,为一己私欲掀起腥风血雨的沈若鹤,葬身在南屏山脚。” “铮”一声剑鸣,沈无邪手中长剑陡然出鞘,刷地横架在裴承影颈间:“裴承影,你敢骗我!” 裴承影身形不移,眉峰不动:“我何必骗你?你尽可出去打听,看我所言是否属实。“ “你胆敢再说一遍……休怪我手下无情!”沈无邪咬牙道,然而手却微不可见地轻颤起来。 裴承影只是看着他的眼,缓缓摇头。沈无邪见他如此,一颗心愈发沉到底去,握着剑的手不觉渐渐用力,在他颈间划出细细一道血痕。 裴承影低头看了一眼,温声道:“道长即便杀了在下,也无法替令师兄换命。” 沈无邪一双手止不住地发抖,用尽全身力气才收回剑,无力地垂下。裴承影扫他一眼,抬手抚上自己脖颈,伤并不深只流了很少血,也并不在意。 “知道是……谁下的手么?”沈无邪攥紧拳头,话语艰涩。 裴承影转身走了几步,去摘一株草药:“沈若鹤树敌无数,有此下场不过迟早的事,你也明白,杀人人杀,因果报应罢了。” 沈无邪不是不懂,他也曾不止一次想过,师兄造下这样多的血仇,恐怕终不得善果。只是一直心存侥幸,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师兄问清所有缘由。就像他一直相信,师兄那样好的人即便入了恶人谷,也定是情非得已或一时意气。 只是世事变迁,当年的信念不知还存几分。 沈无邪只觉浑身气力瞬间流失,心海翻腾,再也站立不住,以剑支地慢慢蹲了下去。裴承影在一旁看着,难得地没有冷言讥讽,只是安静不语。 落日逐渐西沉,掩入青山云鬓之中,沈无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越拖越长。过得良久抬起头来,便看见裴承影在给几头梅花鹿喂药草。 是时暮色四合,花丛间蛱蝶翩飞,不时落在那人肩头。沈无邪看着,突然觉得十分静谧,却又无比疲累,慢慢站起身来。 裴承影循声望过来,黑发在胸前荡开一层涟漪。沈无邪看着他,突然开口:“有没有酒?” 夜风细细拂衣而过,天穹上冰轮高挂,清辉如水。 酒坛七零八落地倒了五六个,沈无邪将手中的酒饮下最后一口,忽地觉得烦躁,信手将空坛一扔,骨碌碌从脚边滚远。 风一吹头便开始痛,沈无邪用力捏了捏眉心,转眼看去,见裴承影一手搭膝,姿态娴雅地坐在一旁啜着手中酒液,见他如此便笑了一笑。 “今晚谷中本有宴席,醇酒珍馐,美人在怀,风流无限……我却要自掏腰包请你喝酒,实在是赔本买卖,唉……” 花海白日里万花争艳,然而一到夜间,便有许多奇花异草熠熠闪烁,衬着清浅一方落星湖,交映成辉。真宛如天上星河落至人间一般,晴昼海也正因此得名。 裴承影身上墨衣乌发溶入夜色,只一张脸被花草光芒映出柔和色泽,这般看去倒像是一幅画。沈无邪忽然间觉得,眼前之人倒也不似平日那般面目可憎。 “此刻虽然佳人在侧……如果连碰都不能碰,那确实就亏大了……” “裴……”沈无邪扶着疼痛欲裂的头,另一只手去拽裴承影衣角。缎料凉滑,他复又使力攥紧几分,借着酒劲猛一用力将人拽过来,身体先意识一步,狠狠咬上那人嘴唇。 竹叶青的绵长香气,在紧挨的唇间萦绕。裴承影抓住他脑后头发,微微使力将人拽开,然而沈无邪定定看着他的眼,下一瞬复又咬了下去。 裴承影眸光微闪,将手松开,改为扶着他的后脑,身体前倾将人压倒在草地上,舌尖从松开的牙关探了进去。一时间,唇舌交缠,喘息相闻。 吻极缠绵,却无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深而长地纠缠。沈无邪一反常态地主动回应着,不多时,情热遍行周身,隔着薄薄衣衫能感觉到对方昂扬的欲望。 裴承影长年侍弄药材,襟袖之间染着清淡的甘苦气味,沈无邪闻着,不知为何眼泪就滑了出来。他似也被自己吓到,眼神空洞惊惶,然而泪却越流越多。 “你还是这样比较可爱。“裴承影低声笑着,凑过去用舌尖舔掉那道泪痕,复而又去吻他的唇角。尝到自己泪水咸涩的味道,沈无邪突然间觉得心弦绷断,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我一直有句话想当面问师兄……究竟为何入恶人、为何造杀孽……为何背弃诺言……” “是非黑白,又岂如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我跟他一同拜入纯阳学艺,他那般性情高傲的人,怎会自甘堕落……” “你如此天真,究竟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 “清风朗月良辰美景,与其说煞风景的话,不如做些雅趣之事……” 屋里燃着两盏灯,偶尔有风自窗扉间漏入,那灯焰便轻轻一颤,带得投在墙上的两个身影也晃动起来。 “华山顶常年不见阳光,倒也让道长养出一身漂亮的皮肉……”裴承影低喘着笑道,俯首在那苍白的肩背上流连。 “唔……”被火热的欲望深深契入体内。疼痛激得沈无邪惊喘了一声,手指绞紧了床褥,却死死咬着牙将几欲出口的呻吟咽下。 然而对方偏不让他如意一般,故意刁钻地抵住敏感之处反复研磨,复而缓缓抽出,这样不喾于一场难熬的酷刑。沈无邪被拖着腰成俯趴之姿,光裸的背脊上汗水滚落,在床上洇开。沈无邪再也禁受不住,偏又不肯服软,只得咬住自己手臂借以忍耐。裴承影却随即一手探过来,撬开他嘴唇将手指伸了进去,按住舌头卷弄,一时间啧啧的水声在屋内响起。 沈无邪顿时脸上发热,刚要阻止,身前欲望却被对方一把握住,湿热的掌心包裹着上下套弄,浑身酸软地欲罢不能,只听得呼吸一下急过一下。 “啊……”抵在身后的分身突然连根没入,后穴被撑到极致,沈无邪仰起头轻呼了一声,却因为死死压抑而在半途止住,细白修长的脖颈间泛出一层情热的薄红。 裴承影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别忍着,叫出来吧。” 沈无邪眼角都被情欲烧红,一副盈盈欲哭的摸样,却是咬牙愤愤道:“闭嘴!少说几句不会死!” “呵。”裴承影突然将分身抽出,将他翻了个身面对自己,沈无邪瞥他一眼,难堪地闭上眼将头扭至一边。裴承影伸手摘下他束发的道冠,随手扔在地下,柔软的黑发倾了满肩,衬着苍白肌肤竟是别样的风情。 裴承影捞了他一束头发绕在手指上把玩,低头看着他,道:“恐怕你我之间是命定的劫数,终究要这样纠缠下去。” 沈无邪眼睫一颤,睁眼望向他,然而背着灯火只依稀看清唇畔一抹笑意。沈无邪轻叹道:“倒也未尝不好……” 裴承影将他一条腿抬高,狠狠捅了进去。沈无邪紧紧掐住他的小臂,身体如一张绷紧的弓,偶尔逸出的呻吟似是痛苦又似愉悦。 风吹帘动,烛影摇红,而夜还正漫长。 更深漏尽之时,裴承影穿了一身蓝白广袖道袍,头发也用发冠高高束起。他从铜镜里照一眼自己模样,自嘲般笑了笑。 回头看上床上熟睡之人,情浓过后整个人都显得柔顺而疲累,气息绵净。熏炉里燃着迷香,烧尽之前断然不会醒来,只陷于睡梦之中。 “其实……沈若鹤……” 话至一半,裴承影眉头微凛,蓦然回头,抓起桌上长剑大步向外走去。 天光尚未破晓,洛阳城郊长河桥头,已有人持剑等候。 裴承影迎着那个身影步步走近,对方开口便是摄人恨意:“沈若鹤为夺空冥诀屠我满门性命,我今日便要你们血债血偿!” “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裴承影低声喝道,长剑出鞘,清光暴涨,蓦地映亮了一方夜色。 对方亦是用剑高手,二人近身缠斗一时难分高下,裴承影剑法造诣虽及不上纯阳出身的沈无邪,不过仗着身法灵活变化多端,倒也渐渐胜了对方一筹。 那人突然撮指吹哨,裴承影心道不好,便见大树浓荫之下齐刷刷窜出十余条黑影,朝自己扑来。 “所谓名门正派,也不过是一群言而无用鼠辈!”裴承影冷冷道。 袍袖一展手腕一挥,长剑舞出夺目清辉,一如他平日里临案作画挥洒笔墨的姿态,风流无端。裴承影身形一跃,迎了上去。 来年开春,万花谷又是温风醉人,拂面微风中都带着沁人花香。 沈无邪一袭旧袍,孑然立于曲桥之上,俯看脚底清溪潺潺,细碎的日光投在白色沙石之上。他拿着一只酒壶,将清凉酒液缓缓倾入溪水中。 “你最爱的竹叶青,以前让你贴了不少本钱,现下一一还给你吧。” 那日醒来后,沈无邪闻讯赶至洛阳城郊,只来得及找回那人尸首。雨下了大半日,地上的血迹仍未被刷净。他在原地怔了良久,直到手指触到那人冰冷的面庞,才发出一声绝望的悲泣。 “我从华山下来的时候,雪还没有化尽。不知何故,今年的雪似乎特别冷。”沈无邪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你说过万花谷从不下雪,我如今倒觉得极好。” 蓦然间,沈无邪又忆起几年前那场初遇,华山顶大雪纷纷扬扬,那人玄衣如墨,散发披肩,撑一把竹骨油纸伞,踏着积雪从容走来:“在下裴承影,敢问道长尊号?” 他说过,当此乱世,首要便是保得性命,然后才趁有限年光尽享财色之欲,如此方不负一生。只是…… “裴承影,君子一言……你仍是骗我的……” 完 №0 ☆☆☆碧落于20110429 10:16:55留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