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正文 分卷阅读1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 《[剑三][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作者:樱似雨 文案 写在最前面 ·剑三背景文 ·lz智商不高 ·如有bug请大家提醒 ·更新不稳定 ·cp如标题,羊是同一只,结局不会是3p ·主角不是好人,慎 以上 大家请小心食用(??ve v??) 内容标签: 游戏网游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琤 ┃ 配角:白晴朗,凤齐 ┃ 其它: 第1章 四月十三,丙辰月,戊申日。 宜祭祀、祈福、开光、解除、动土、纳财、交易、纳畜、扫舍。忌进人口、出行、嫁娶、置产、安床、赴任、安葬、作灶。 巴陵县,夜雨河畔,浮桥底。 湍急的河水拍打在河中的礁石上,然后碎成片片浪花,旋即落回河面,继续随着河水往下流淌。 一根原本浮在水面,尺余长的芦苇杆渐渐的往上升起。接着,一个穿着紧身鱼皮水靠的黑色身影跟着浮现在水面,随即,另外一个同样穿着水靠的身影出现。 “老四,我们还在埋伏,你犯什么浑,居然不听指挥!”后面出现的黑影虽然被遮住了五官,但是魁梧巨大的身影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巍巍山岳。 “二哥,四个人去截阻一个人,还要什么埋伏,让别人知道了,我们越江四雄的面子往哪搁!”最先出来的那个人个子不高,身形精悍短小,手里握着空心的芦苇杆,腰上插着两柄分水峨嵋刺。 “你以为我们埋伏的是什么人,那可是浩气盟的谢琤,纯阳雨卓成之后最有天份的剑客。” “不过是个道士而已…” “那个杀神,哪里像个道士!”被称为二哥的人见老四始终不把埋伏的目标放在眼里,心中着急万分,“谢琤入浩气盟不过三年,却参与浩气与恶人的鏖战七十余回,恶人谷光是香主,折在他手下的就接近百余人,就连朱雀堂堂主都死在他的剑下…就连恶人谷那个疯子都对他赞赏有加。” “什么!”被最后一句话吓一跳的老四这才脸色大变,光是听到疯子这个字眼,仿佛就如见本尊一般,浑身颤抖,“你是说,白……白…白晴朗…”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这个名字,老四马上噤口,不再做声。 “听说那个疯子曾经三次遇上谢琤,都没能拿下谢琤。”二哥见老四变色,便放下心来,他只怕这兄弟因为轻视对手,给自己种下杀机,“谢琤这次随身携带浩气盟极为机密的暗信,要送往昆仑,恶人谷那边来不及调人手截杀,老大这次受人之托,也只是要求我们尽量截下那封密信,并没有要我们非杀谢琤,咱们把事办漂亮点,就算是还了这个人情。” 老四自从脱口说出白晴朗这个名字后便一直默不吭声,听完二哥的话,更是老老实实的潜回水下,继续用芦苇换气,丝毫不敢大意。 另一个人见状,也便一起继续潜伏在这夜雨河中。 申时,浮桥附近终于出现轻快的马蹄声。 暮春的时节,夜雨河两岸遍植的桃林早就开满了花朵,就连树下的草地上,都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鲜花地毯,将这绵密难测的杀机深深隐藏起来,哒哒的蹄声就这样踏着甜蜜的花香,步步靠近浮桥,步步踏入杀机。 老四靠着河里的暗礁,虽然注意力集中在逼近的马蹄声上,但是心神却始终忘不掉先前对话中提到的那个人。流淌过身体的河水并不冷,但是他心中的那抹寒意却让他仿佛置身于寒冬的冰河之中。 二哥大概没有想到他一席话竟会造成这种效果,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即将来临的伏击上。 蹄铁踏在木桥之上的响声已然近在耳侧。 一朵开得正妍的桃花从枝头跌落,顺着水里的漩涡轻轻的打了两个漩,又继续飘走,引得河里几条不过筷子大的鲤鱼嬉戏追逐着。一朵落下枝头的无根花,怎么能逃得过这灵活的游鱼袭击。 奈何那花朵像是有生命一般,借着河水的阻力,几次躲过鲤鱼的啃咬。 哗啦一声,一条鲤鱼突然跃出水面,青色的鱼鳞像经过细细打磨的琉璃,在太阳下,反射出刺目的光泽。又是哗啦一声,跳起的鲤鱼落回河里,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以它的落点为中心散开。 落花能不能躲过鲤鱼的追击,青鲤能不能咬住自己的猎物,已无人知晓。 只因夜雨河的平静瞬间被毁灭!这点轻微的涟漪,却被更巨大的水圈击溃。 两道黑色的身影就像河中高高跃起的青鲤,手中峨眉刺钢刃如雪,在阳光下闪动光芒,直指桥上之人。 马上之人遭遇突来伏击,神色未变,双腿一夹马肚,甚至连背后长剑也未抽出,一个铁板桥便避过两人攻击。 击空的两人甫落地便翻身一滚,借机靠近对方坐骑,峨嵋刺横扫马蹄,试图将人逼下马。 感觉到危险的白马猛然停下,前蹄高高扬起,避过兵刃,马上的人松开缰绳,足尖在马镫上轻轻一踩,身体便如轻盈的鸿雀,飞离马背,稳稳地立在浮桥栏杆的木桩之上。 见一击奏效,两人心中大定,老四更是使出看家本领,两把峨眉刺使地如繁花吐蕊,精彩纷呈,刺刺都指向道者面门,只求务必将人逼下夜雨河,进了水,便是他与二哥的天下。 什么剑道楚翘,不世天才,也不过如此,刚被吓破胆的老四逐渐缓过神来,盯牢了面前的敌人,他倒要看看这个传的神乎其神的谢琤到底长成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 木桩上站立的身姿稳如泰山,天青色的道袍被风猎猎吹起,背后那把长剑剑柄上的素色绦带扬在空中,灵活犹如蛇舞,剑鞘隐隐震颤,被封在鞘内的三尺秋水似急不可耐,咆哮着要出鞘饮血。 原本明媚的阳光不知何时被天公收了起来,天空中聚集起大片的乌云,风越刮越大。 “要变天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谢琤转而低头,看向拦在身前的两人。 这时候老四才有时间看清谢琤的脸,他心思惶然一乱,手中峨眉刺几乎要脱出掌控。 并不是谢琤真长成青面獠牙三头六臂,而是面前这个人散发的威压,让他隐隐的忆起一个人。 冰冷肃杀,毫无生气。 不敢回想,老四用力握紧手中兵刃,高高跃起,强攻谢琤,一旁的二哥也随即动手。 峨眉刺的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锐利响声,就如吹起催命号角,两人多年兄弟,配合可称天衣无缝,将谢琤生路重重封死,若谢琤不拔剑格挡,那就只有后退一条路。 而他背后,只有夜雨河。 谢琤动了。 他并没有反手拔出身后的宝剑,反而出乎两人意料,迎向峨眉刺组成的杀网最密集的那处所在。 老四眼见刀刃刺中谢琤身体,面露得色,然而手中空荡荡无处着力的感觉却真实地提醒他,他的峨眉刺并没有刺中目标。 谢琤身形轻摆,似风中蒲柳,又似水底游鱼,竟在这重重杀机之中,窥出一线生路。 躲过一轮攻击的谢琤微微抬起右手,双指骈并,划向老四手腕。 明明能够用双眼看见谢琤运指的轨迹,老四刚试图转腕逃脱对方的攻击,却赫然发现自己全身如同被精铁桎梏,难动分毫,即使鼓动体内全部真气,也只是让他越发感觉到手腕四周充斥着一股犹如寒冰针刺般的气流。 “哐啷!” 一柄分水峨眉刺从老四手中掉落,砸在木桥上,顺着桥身滚落在夜雨河中,随即就被河水吞没。 是剑气锁体!老四心知不妙,却丝毫不得动弹,连开口提醒同伴都做不到。 老二见势不妙,连忙进步抢攻,全力吸引谢琤的注意力,掩护起自家兄弟。 浮桥口的桃树枝叶猛然一抖,两条金色软索就像黄金大蟒,顺着繁密桃枝延生的方向,闪电般窜向谢琤,一条缠住谢琤右臂,另一条缠上谢琤背后长剑,转瞬便将谢琤左臂与身体捆牢。 而软索的另一头,则出现了两个人影。 “不亏是谢琤,三招不到就逼得我们越江四雄不得不连手。”左首的黄衣虬须大汉一手勒紧手中金索,丝毫不敢放松,“我们兄弟四人与阁下无仇无怨,只不过受人之托,想请阁下交出浩气盟密信,拿到密信,我们四人马上收起这金蟒困蛟索,向谢道长赔罪。” 金蟒困蛟索乃是用深山老林中千年大蟒之皮用特殊手法编制,经过地火淬炼,寒泉收敛,刀剑难伤,专破外家功夫,平常一根已是千金难求,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两根。 “大哥,还跟他这么低声下气作甚,直接动手便是!”右首的玄衣大汉长着一张红脸,乍一看犹如关公再世,他抓着金索的手掌青筋暴出,绿色的经脉一路凸显,直至手臂之上,显然练得是外家功夫,至刚至猛,“姓谢的,交出密信,不然枉送性命!” 谢琤并不言语,金蟒困蛟索如普通牛筋索,可伸可缩,却极难撑断,若强行运功挣脱,甚至有可能被其震伤经脉。 背后风声呼呼,正是越江四雄的老二趁此良机偷袭。 身上绳索越捆越紧,几乎让人喘不过气,背后利刃袭身,眼看那柄峨眉刺便要扎进身体,谢琤却在这时候,开口说了一句让四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不喜欢雨水。” 谁管你喜不喜欢雨水,老三冷哼一声,拉紧手中金索,却见谢琤的身影越来越大,转瞬便近在眼前,竟是谢琤借二人绳索的拉力,躲过背后袭击,直扑二人。 转手抽出背上砍刀,老三一刀砍向谢琤肩膀,他的心思很简单,既然谢琤以剑术闻名,那就废了谢琤的胳膊,让他没有反抗的机会。 一刀劈空,转眼便看见谢琤借势横扫向自己面门的足尖,老三刀式未老,急急横转刀背,回护住脸。 只见谢琤黑底白靴祥云卷草纹的脚尖甫踢上刀背,那一脚看似轻敲,只有持刀的老三心里知道,这一脚的威力如何。 重达六十四斤的精铁大背刀竟像是被重锤敲打,猛然回击主人的面门,老三原本枣红的脸皮哪经得起刀背的猛烈拍打,鲜红的血自他鼻孔和口角溢出,而他的虎口也因死死握住刀背,被震裂开来。 握不稳刀柄,顺力将刀身插入面前浮桥,老三一阵心惊,不禁后怕,若是刚刚没来得及用刀背护住,真让那脚踢上脑袋,想必此刻头骨早已受创。 没想到谢琤被捆住之后依旧悍猛如斯,见老三一招吃亏,老大连忙取出背后弓弩,连射三只响尾箭,逼退老三身前的谢琤。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 响尾箭本是通知同伴用的信号箭,箭尾缀着空哨,一经射出,响彻方圆十里。 天色越加的暗沉,乌云拥挤的出现,黑压压地像是随时会压塌天空,隐隐的暗雷在云层中飞蹿,不时的露出一鳞半爪。 雨,随时会落下。 谢琤躲开三只响箭,耐心终于用完,背后隐而不出的长剑终于出鞘。 “锵!”一声清响恍如龙吟,穿透天际。 一柄剑身通红的长剑夺鞘而出,灿烂的身影划破长空,让在场的每个人眼里只留一抹鲜红的残影。剑身轻轻滑过谢琤身上金索,便见那刀剑不侵的金蟒困蛟索如同普通麻绳一般,断成两节。 谢琤衣袖一展,伸手便接住佩剑,握住剑柄的手,庄严又肃穆。 之前被剑气锁体而倒在浮桥上动弹不得的老四这时候恨不得喊破喉咙,让他那几个结义兄长赶紧跑,赶紧离开,眼前这个道士,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人,长剑在手,谢琤周身浮现的,竟是层层杀意,冰冷无情,如一张杀网,缠住在场众人,这种感觉……他只有唯一一次在面对恶人谷那个疯子之时才感受到过。 可惜他没法开口,也不必再开口了。 一剑破万法。 越江四雄的老大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剑,他手还搭在弓弩上,他准备好的毒箭尚未送入箭槽。 老二高举着分水峨眉刺,脑门青筋绽露,紧身水靠下的两只胳膊胀大得如同铁锤,这是他独门心法中最厉害的一招,将全身内力灌注于双手,眼前便是铁板亦可刺穿。 老三大刀还横在身前,正准备拔刀应战,却愕然发现不知何时,刀身竟生生被削断,切口处平整光滑,就像砧板上的豆腐。 “我讨厌雨水。”谢琤又说一句话,然而这次能听到这句话的,已经少了三人。 收剑归鞘。 刚刚饮血的宝剑有所不满,入鞘时发出低低的金铁长吟,似在抱怨剑下冤魂太少,不能让它尽兴。牵过一旁的白马,谢琤翻身坐稳,再次夹紧马肚,往前赶路。 这时,三具尸体喉咙上那道细如发丝的伤口才喷出一片猩红。老四眼见三位兄长惨亡,胸中悲愤抑郁之气几乎要炸裂整个身体。他眼睛拼命的睁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眼角裂开,流出血丝,他还是不能相信,一招……三人联手竟然连谢琤一招都挡不住。 这一定是做梦!他这样跟自己说着。 云层越压越低,天色黑的如同半夜,一道响雷终于引来了豪雨。 一盏茶之后,老四身上的剑气消散,他爬着扑向了三位兄长。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胡乱敲打在河面上,就连浮桥附近刚刚溅射到的血腥也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老四抱着兄长的尸体,忍不住尖声惨叫。 “谢琤!我不会放过你!这笔血债,总有一日要你偿还!!”叫声中含着无尽的怨恨,让人为之悚然,发泄完心中悲痛,老四将头埋进兄长冰冷的怀中,任凭冰凉的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可否请问阁下,谢琤在哪里?” 一道温和有礼的询问声由远及近,传入老四的耳中。这一声,在他耳中,竟比天空中那道紫色的雷电炸开更让他心惊。 刚开始问话的时候,声音明明离他还有百步之遥,等最后一个字落地,说话之人已然站在他身后。 老四不敢回头,全身不知道是因为滂沱大雨还是心惊,竟然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怕回头,就看到那个疯子。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疯子的面容和声音。 白晴朗。 所有人的噩梦。 “阁下?”见面前之人久久不回话,白晴朗撑着纸伞,绕过老四背后,往他前面走去。 走到他面前后,白晴朗终于知道为何对方没有回应。 老四面上带着极度恐惧的表情,瞳孔放得极大。 “死了?谢琤有这么可怕吗?竟然将人活活吓死。”白晴朗丝毫没有想到对方是被他吓死的,径自在浮桥上来回查探马蹄印。镶着珠玉绣着金丝的锦缎长靴踩在泥泞的草地上,只有那一圈猩红的镶边在在提醒着,长靴主人那恶人谷一员的身份。 “应该是往这个方向去了。”马蹄印被雨水冲洗的差不多,白晴朗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推测出需要的结果,他撑着泛黄的油纸伞,看向谢琤离去的方向,然后转过身,面朝着老四的尸体,微微一颔首,“四位兄台,告辞了。” 且不说这向死人辞别的举动有多怪异,白晴朗如同走在鲜花盛放的春光小道上,沿着谢琤的印记,跟了上去。 “谢琤,你跑不掉的。” 又是一道闪电劈过,刺目的闪光照亮了四具尸体苍白的脸庞,说不尽的诡谲。 第2章 这场突如其来的豪雨下的又快又急,转眼间天地已是一片滂沱,只听得到噼里啪啦的雨声,不绝于耳。 谢琤盘膝坐在薄雾滩的一个三角亭当中。亭子用普通木料砌成,顶上铺满茅草,平常作为游人歇息落脚而用。年久失修之故,茅亭不时有些许雨水漏进来,被风吹向谢琤。 谢琤五心朝天,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呼吸悠长,气息细微,显然已是入定。栓在茅亭旁边的白马时而摇头,时而摆尾,不安份地轻踩着马蹄。 亭外雨如帘,天际的紫霄狂雷不停歇地劈打在空中,狷狂嚣张。随着闪电忽隐忽现的绵延树林倒像是憧憧鬼影,迎合着乍明乍暗的天光,做出种种张牙舞爪的姿态。 狭长的小径上,疾射出一道白色的光影,犹如地上的闪电,让人肉眼抓不住形迹。 这道身影止步于茅亭之前三步。 “道长请了。”来人赫然便是白晴朗。 让人吃惊的是,这样的疾风骤雨中,他那一身雪白的锦袍竟是干干净净,除却靴边那点泥泞,证明他确实伫立在风雨当中。 遮住面容的四十八骨紫竹油伞微微抬起,露出他的真容。 当真是鬓若刀裁,目如朗星,这样一张温文儒雅的面容,将通身的金丝盘绣,珠玉佩绦现出的富贵之气通通压下,叫人一看便忍不住心生好感,赞一声谦谦君子,哪里想得到,看起来这样知书达礼的一个人,竟会是恶人谷人人闻风而逃的煞神。 “风骤雨急,在下失礼,还望道长海涵。”白晴朗步入亭中,转身朝亭外收起纸伞,然后轻轻搁在一旁,无数水珠顺着伞身流向伞尖,汇成一股水流,又沿着青石台阶,流向亭外水洼。 谢琤仍在入定,仿佛毫无知觉,不知道巨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数月不见,道长风采依旧。”白晴朗微笑着,向谢琤颔首。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定然会疑惑,谢琤明明没有回话,白晴朗却似两人在愉快地交谈一般,自说自话起来。 “哪里哪里,在下可是被这场雨淋成落汤鸡,如此仪表不整地出现在道长面前,着实让在下惭愧得很。” “谢道长赐座。”白晴朗撩起长袍后摆,将腰后重剑解开,放在一旁,接着端坐在谢琤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拳,白晴朗每句话,都似绵绵情话,落在谢琤耳畔,“道长不可笑话晴朗,与道长一别数月,晴朗对道长不胜思念,今日难得相会,晴朗心中,自是盼望着多多亲近道长。” 就在白晴朗自说自话的时候,茅亭顶棚又渗了几滴雨水,这次恰巧落在谢琤头顶。 晶莹透明的水珠顺着发际线缓缓的流淌下来,滑过道者坚毅的眉眼,脸颊,直至顺着那腮边,流至下颚,在道者的脸颊上留下一条细长湿润的水痕,然后在下巴尖出又再次凝聚成一滴小小的水珠,摇摇晃晃的,随时会跌落尘土。 亭外的雨滴如同水帘一般,络绎不绝地自顶棚边缘滴落,细小的水珠跌在水洼中,溅开一片微不足道的小水花,然后便销声匿迹,彷佛从来没有来过这天地间一遭。 白晴朗似乎被谢琤下巴那滴雨珠所迷惑,俯身欺近谢琤身侧。两人面容相贴,彼此的呼吸相互流转。 此时,谢琤背后长剑突然震颤不已,于鞘中低吟,似在示警,又似在拒敌。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的穿过剑柄上悬着的素绦带,轻柔地就像抚摸花瓣上的露珠。白晴朗转过头,眼光扫过那柄长剑,只是轻轻的,温和的说了一个字:“乖。” 那柄嗜血的长剑竟如遇见天敌,果真乖乖隐在鞘中,不再动弹。 降了对手,白晴朗的心神又回到谢琤身上。 那条湿漉漉的印迹就像泪痕一般,诱人至极。白晴朗缓缓将唇舌凑上去,舌尖如蜻蜓点水,沿着那道水印,在谢琤脸颊上游弋。温热又带点粗糙的舌尖接触到那冰凉湿润的肌肤时,白晴朗鼻端一声轻哼,如星双眸微微眯起。舌尖一路滑至下颚,白晴朗合起嘴唇,含住谢琤下巴尖那滴雨珠,随即便毫不留恋的从他身侧抽回身体。 将那滴水含在口中,白晴朗竟似在品尝绝顶美味,表情极其愉悦,待水珠滑入喉咙,依旧恋恋不舍,再三回味。 “晴朗唐突了。”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逾矩,白晴朗从怀中抽出丝帕,体贴万分地为谢琤擦去脸上剩余水渍,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丝帕叠好,放回怀中,“道长是问晴朗所来何事?” “自然是公事,晴朗受谷主重托,特来取道长手中密信。” “是,晴朗知晓道长不喜雨水,这一战,只待雨停。” “长夜漫漫,不如让晴朗鸣笛一曲,以娱道长。” 微微侧头,看着谢琤毫无表情,紧闭双眼的脸庞,白晴朗却似看到对方颔首赞同一般,唇角勾起,露出俊朗的笑容,然后从腰间抽出一管竹笛,凑近唇边。 清亮的笛声出现在这荒野之中,越是缠绵动人,越是妖异渗骨。 雨下个不停。笛声也未曾停歇。 吹笛秋山风月清,谁家巧作断肠声。 远处的山野小径偶有村人穿着雨蓑路过薄雾滩,听到这样的笛声,摄人心魄,竟以为是山中野鬼长吟,无不掩耳快步离开,唯恐触怒鬼神。 白晴朗倒是自得其乐,修剪得圆润粉嫩的指甲在笛身孔洞上有节有拍的按着。 戌时三刻,雨停。夜空重现满天繁星,盈满的月轮挂上天际。 残存的雨水从茅亭边檐稀稀拉拉的流下来,珍珠断线一般,落了一地。就连那个漏水的顶棚,也依旧时不时的滴落几挂雨水。 谢琤终于从入定中转醒,随着嘹亮的笛声,缓慢地睁开双眼。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 恰恰一滴雨珠从头顶掉下,落入两人中间,随即快速的坠落。 谢琤眼中倒映着的,便是那滴轻盈剔透的水珠后面,白衣贵公子握着横吹的潇洒身姿。 无忧无喜,无惊无惧。 水波不兴,红尘不染。 见谢琤望着自己,白晴朗停下手指,展颜一笑。便是御花园中百花齐放,也说不尽这一笑的风流妩媚,刹那间如春光遍洒,明珠生辉。任是何等铁石心肠的人,在这一笑中,也不该不动容。 就在这样温柔旖旎的氛围中,却生出无尽杀机。 一抹银光突现,直取谢琤膻中。那抹寒光,正是来自白晴朗手中竹笛。 雨住之时,便是战端伊始。 一寸短一寸险,尺余长的竹笛在白晴朗手中,灵活不亚于一把短匕,而灌满真气的笛身此刻正带着锐利的长啸,指向谢琤膻中,这一记若打到实处,就是钢筋铁骨,也要含恨。 含情脉脉的白晴朗,温柔多情的白晴朗,一旦出手,竟是毫不容情的绝杀,半点余地不留。 竹笛近在咫尺,防不胜防,如何能防。 又是一滴残雨落下,横在两人当中。这滴雨珠落地之时,恐怕便是谢琤丧命刹那。 眼见杀身之器逼近胸口,谢琤竟无半点慌张,只将右手横抬,指若莲花,连弹三道真气,灌入面前水滴当中。 被灌注真气的水滴挽住下坠之势,突如水银一般,粘稠沉重,瞬间疾射,迎向竹笛攻势。 太虚剑意至刚至阳,问水剑诀轻灵飘逸。 竹笛与水珠接触的瞬间,两股异种真气短兵相接,立刻产生巨大的冲力。笛身承受不了这股冲击,从顶端开始出现裂纹,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直延伸至尾端,随即碎成一片片。而水滴早在竹笛碎裂开始,便因这股冲击而彻底粉身碎骨,散成肉眼看不见的细小水花,弥散在空中。 冲击还在扩大。 白晴朗早就顺手取回重剑,跳出茅亭。 谢琤也借水珠之力缓出一息时间来应变,一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唯一的无辜受害者只有那座年久失修的茅亭——不过一息,茅亭轰然倒塌。 谢琤已然抽出背后长剑。 白晴朗同样也手握一把短兵,那是他随身轻剑,有情。 一剑在手,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具瞬间被剥下,此刻在白晴朗面上所能看到的,只余对杀戮的沉迷,厚重的杀气层层的凝聚在他身旁,不绝地流淌开来,浓郁地,几乎可以看到实质。 银白色的月光映射在金色的剑刃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波澜。 谢琤已经下定决心,他与白晴朗多次交手,双方对彼此实力心知肚明。他举起手中焚天,剑尖指向三丈开外的白晴朗。 焚天通红的剑身似是因为遇到强敌,兴奋不已,一声龙吟之后,剑身微微轻抖,引得白晴朗手中有情战意勃发,也随之轻颤,遥相呼应。 夜风吹过周围的树丛,发出沙沙的轻响,此起彼伏的昆虫开始出来活动,呼朋引伴的,发出各种或清脆或低哑的叫声。 白晴朗牢牢盯着谢琤,兴奋的眯起眼。 如果说白晴朗在亭中微眯双眸的样子尚可称之为风流写意的话,此刻的他,就如盘踞在枝桠深处的毒蛇,吐着信子,盯着猎物,让人恐惧的蛇瞳中充满了对血肉的渴望。 白晴朗的眼眸越眯越紧,到最后,竟然几乎闭上。 谢琤的警戒心立刻提到最高点,全身的皮肤都能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那股凶煞之气,像拉紧的弓弦,随时可能因为承受不了压力而崩溃。 就在白晴朗完全闭上双眸的那一刻,四周气氛为之一变! 西湖叶家的独门轻功,玉泉鱼跃。白晴朗恍若一道流星,脱离了星辰的轨迹,挟带破空而来的星火,转眼就逼近谢琤面前。 “兵呯呯呯呯呯呯呯”不过三息,两人竟已过了十三招。 这十三招,如电光火石,将藏剑问水诀的快和准,发挥的淋漓尽致。 谢琤接下这十三招,却退了足足三步。 白晴朗一招得势,再不饶人,有情剑身流光辉转,尽显风雷豪情,剑气划破空气,发出霹雳雷鸣,极具威势。 谢琤看着刺向双目的长剑,不避不让,只是转腕,翻动焚天。 既然白晴朗要比快,那就让他见识天道剑势的万剑来朝。转眼间焚天便在谢琤手中划出无限残影,腥红的剑影如同一张编制好的巨网,将有情的迅猛攻势括入囊中。 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 就如同门派演练,各种剑招流水般在两人手中展现,一招未尽一招又生,生机与死角齐齐涌出。 白晴朗兴奋地血脉膨胀,几乎要忘却此行目的。有情尽展攻势,剑尖一点光芒,辉同日月。 随即,白晴朗身后重剑出鞘。 长五尺七寸,宽一尺零三分,重达七十二斤的重剑无情。 有情入鞘,光芒尽掩,发出不甘的低鸣,却完全被无情的巨响掩没。 重剑之势,如山,如岳,每一剑均如移山倒海,重逾千斤。 谢琤见白晴朗终于出了重剑,心中丝毫不惧,焚天贯注十成真气,剑剑直指无情剑镡。 重剑如泰山压顶,自上往下,劈向谢琤空当。 没有硬抗这招,谢琤提气纵身躲开,腾挪之间犹见身形灵敏。 白晴朗单手提剑,恍如地狱恶鬼,巡道夜叉,剑下专收亡魂。 只一炷香的功夫,两人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虽然没有一处伤及要害,但是两人手臂,胸腹,腿脚间,处处都是被剑气划破的痕迹。 谢琤的道袍已然是被割成几道布条,看起来跟街边行乞的乞儿一般无二。 白晴朗的蜀锦白袍上满是鲜血,从内衣洇出一大片。闻到血腥味,白晴朗凶性愈加催狂,轻剑和重剑的交换愈加频繁,剑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更可怕的是,发狂的白晴朗丝毫不忌讳可能落在身上的剑招,只要不伤及要害,他宁可以伤换伤,谢琤身上若是被他刺中一剑,那他自己身上,定然也会多出好几个伤口。 谢琤被白晴朗的狂性诱出杀意,焚天运转之间越加无情三分,。 觑得机会,他毫不犹豫地祭出尚在领悟的绝招——八荒归元。 一道凝练的剑意自焚天剑身涌出,充满了吞噬和肃杀之气。同时,冰冷的剑意蔓延到了剑柄,谢琤虎口立刻被冻得撕裂出血,他还没有能力彻底驾驭这招。 咬紧牙关,谢琤眼神更是清明,师傅曾经对他说过,八荒归元此招的威力全赖剑者本身对剑意的领悟与掌握,剑者的剑意越是精纯,八荒归元的威力便越是巨大,若剑者无法驾驭这股剑意,那么他本身就会被剑意吞噬,成为只知杀戮的疯子。 就像眼前这个。 鼓动体内残存真气,谢琤疾驰,冲向白晴朗。 最后一招,定死生! 第3章 谢琤的师尊曾不无赞赏地说过,此子心性坚忍,可成大器,只可惜至刚易折。就因为后面这四个字,谢琤在比试切磋中重伤同门后,更被师傅丢出华山,放言要他在江湖中历练三载。 谢琤对于剑道的执着和疯狂,深深震惊过纯阳宫的每个人。 正如眼下此刻,他不惜一切代价,催动尚未完全领悟的剑招,只为一战。 谢琤知道自己并不像外界传言,当真有卓越非凡的剑术天份,他对天道剑术的每一分掌握,都源于他远胜常人的刻苦和坚定。 别的师兄弟还在酣睡的时候,谢琤早已在论剑峰的寒潭中迎着湍急的瀑布一遍一遍的练习剑法。别的师兄弟还在对着纯阳宫广场上那排木桩练习对敌套路的时候,谢琤便敢独闯落雁峰,一人一剑挑战落雁峰最凶猛的白虎群。 纵使伤痕累累也绝不迟疑,对他而言,从战斗中能领悟到的远比中规中矩打坐练剑来得多。 战斗已经成为谢琤生命中的一部分,但他从未被无尽的血腥和厮杀蒙蔽了对剑道终极的渴望,他比谁都明白,他挥出的每一剑,剑下俯首的每具尸体,都不过是手段,是让他踏上剑道巅峰的基石。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断变强,强到可以踏足剑道巅峰,一览风光。 练习中无法理解的剑意,那就用生与死的劫难来磨砺。白晴朗,就是此刻最好的磨剑石。 接下人人视之棘手的密信,谢琤等的,不过就是南屏山至昆仑这迢迢途中,恶人谷尽出的精锐。 千里试剑,不胜则死。 精纯的太虚剑意自焚天剑身汹涌而出,无匹的庞大力量在吞噬敌人之前,首先就重创了持剑之主。丹田中的真气像脱缰的野马,源源不断地自奇经八脉奔腾流淌,齐聚在持着焚天的右手。集聚过多的真气,谢琤感觉得到自己的右手经脉已然不堪重负,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十息,那些饱和的经脉必然会被至刚的真气如利剑般碾成碎片。 焚天一声龙吟,响彻旷野,剑身剧烈颤抖,似是迫不及待,要与面前强敌决一胜负。 谢琤一剑刺向白晴朗,脑中却比谁都清醒,正是因为面对这等强敌,才能激发体内全部潜能。他将全部的身心投入到眼前这一剑,拼命感受这浩瀚如星空的太虚剑意。 日月星辰,如天之仪。 日升月落,循天之轨。 这股太虚剑意竟然能够演化出天道轨迹!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 白晴朗疯归疯,却也识得这股惊天剑意,轻剑断然出鞘。 能够压制剑意的,只有剑意。 有情活了过来,金色的剑身瞬间铺满一层薄薄的剑意,似流水,又似清风,无处不在,无远弗届。 剑意与剑意的直接冲撞! 谢琤握着焚天的手早已在此次交兵中完全失去知觉,他不得不单膝跪地,反手将剑身插入面前草地,才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受了多重的伤,他毫不在意,坚定的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 被问水剑意劈散的太虚剑意逐渐消散在空中,但是已经足够!这次的剑意对撞让他窥到了太虚剑意的真谛,假以时日,他必能将太虚剑意运转自如,臻至圆满。 “滋” 一道血流从谢琤胸口迸出,溅射到前面的草地上。 两人一番激战,战场早由薄雾滩换到了映秀湖。皎白的月辉洒在映秀湖清澈的湖面,就像碎裂的银丝铜镜,一片片泛着美丽的光泽。 白晴朗手持有情,迎风而立。月光下,他的笑容残忍又动人。就算是疯子,白晴朗也是个剑技超群的疯子。 谢琤心中毫无气馁,反而燃起熊熊战意,大丈夫在世,就当选这般对手挑战。 白晴朗一步一步走近谢琤,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他依靠体悟剑意更久的优势压下谢琤,并不如表面的轻松,太虚剑意垂死的反抗也在他体内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他在忍。 忍住身体的疼痛。 忍住此刻想杀人的冲动。 谢琤坚定的背影,不屈的意志,都是最美味可口的佳肴,不由得不让人食指大动。 白晴朗的舌尖轻轻在嘴唇上舔过,手中轻剑嗡嗡作响。现在还不可以,等他更强大点,杀起来,才真正会让自己得到绝顶的快感。 他有预感,这个日子不会让他等太久,跟谢琤交手三次,每次谢琤都能让他惊喜,让他心动。 他越来越忍不住这种冲动了。 白晴朗从身后环住谢琤,小心翼翼地用衣袖干净的部分为谢琤擦拭脸上的血污,神情温柔,就像怀里抱着的,不是自己的敌手,二少自己挚爱的情人:“道长伤成这样,可真让晴朗心碎欲裂,万般心疼。” 白晴朗散出的杀意让谢琤芒刺在背,每一寸肌肤都被这股强烈的杀意刺激得颤抖,谢琤忍住反抗欲望,集聚真气,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道长总是这么大意啊。”白晴朗右手搭上谢琤肩头,指尖顺着手臂脉络轻轻地滑动,引得谢琤衣裳下的皮肤纷纷颤栗。“既然拿着剑的手只会让你受伤,那我将他废去,以后道长再也无法持剑,就不会再受伤,让晴朗不舍了,道长你说这样可好?” 他此刻只想知道,毁掉面前这个人的执着,毁掉他的信仰,会不会让他疯狂,让自己快意。 “右手废了,我还有左手,左手废了,我还有牙齿。”谢琤知道背后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肯示弱。 白晴朗闻言,忽然引颈长笑,也有疯狂,也有快意,右手搭上自己的腰间,抚弄着剑柄,也笑也哭:“道长真是……让晴朗欢喜得,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与这深情至极的话相反,他右手轻剑悄无声息地扬起,金色的剑身反射着月光,在草地上映出一道光斑。白晴朗眼中剧烈地变换着各种神色,不舍与满足,野性与理智,渴望与压抑,轮番出现在他的眼神里,最终化作一片火海,焚烧一切。 有情划破夜空,朝谢琤心房落下。 谢琤挣不开白晴朗的桎梏,只得任由他碰触自己的脸庞。就在那一瞬间,他心底陡然生出浓烈的危机感,攸关性命。 地上那道光斑提醒了他。毫无一丝犹豫,谢琤拔出地上焚天,调转剑尖,面无表情地往自己胸口插了进去。 有情落地。 白晴朗心脉受此重创,口鼻登时溢出血液。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经由谢琤身体,插入自己心房的焚天。大片的血渍浸透胸前敞开的玄色衣襟,通红的剑尖从背部刺出,血珠顺着剑刃倒流,染红他背上的雪白衣衫。 再抬起头的时候,白晴朗脸上竟露出愉悦的神色:“真不愧是晴朗心仪之人…” 谢琤好不容易占据上风,忍住胸口重伤的疼痛,试图拔出焚天。 谁知白晴朗悍不畏死,竟在这种状态下与谢琤动起手来。 两人俱是强弩之末,身上种种伤口,早就失血过多。 谢琤刚用小擒拿术控住白晴朗右手,却不防白晴朗脚下发力横扫,两人瞬间跌落一旁的映秀湖。 映秀湖本就与夜雨河相通,先前一场暴雨,夜雨河河水暴涨,倒灌入湖,湖水水面极高,两人立刻被湖水没过头顶。 湖中暗流涌动,全然没有湖面看起来的平静。 伤口入水,痛入心扉。 谢琤的道冠在水中摇摇欲坠,随即就被暗流冲散,长发顺水流抖落开来,像水草一般,扫过白晴朗面庞。 白晴朗强行扭过谢琤的头。 谢琤侧过颈,面色苍白,乌黑的眼珠直直的看着白晴朗,亮的可怕,满满都是挑战的意味,透过盈盈的水波,看起来,倒像是勾引。 白晴朗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侵略和抵挡,屠杀和争抗。果不其然,舌头立刻被咬。 满嘴的血腥味让白晴朗越加疯狂和享受,他毫不留情地扯住谢琤的散发,用力往后拉,逼得谢琤不得不仰起颈项,更方便他的进攻。 谢琤的左手已经摸到剑柄,以及剑柄上最熟悉不过的花纹。头被强制性地朝向白晴朗,谢琤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神中充满了不屈的笑意,手中剑柄一转。 一团血雾从两人身体中爆出,弥散在水中。 身体里的剑刃翻搅,就算是白晴朗也忍不住这般痛楚,松开了手。 谢琤任由焚天依旧插在心口,趁机将白晴朗推开。 白晴朗应变不急,就见谢琤被一股暗流冲开,远远地,瞧见谢琤依旧直直地盯着自己,艰难地举起手指,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焚天。 密信在我这里,想要,就问过我的剑。 虽然没有说出来,白晴朗却明明白白地读懂这句话。心口痛的厉害,他脸上笑的无端甜蜜。 谢琤,你跑不掉的。 湖底暗流众多,转瞬两人便被两股不同的激流冲散,各自沉浮。 谢琤从昏迷中醒来,尚未睁眼,右手便不由自主寻起焚天。 “快去禀告先生,说这人醒了。” 有人在耳畔惊喜的说话,随即便有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以及布料细碎的摩擦声,传入他的耳膜。 “剑…”眼皮沉重地几乎张不开,谢琤喉咙干涩得几乎要着火,也只能吐出一个字。 身边的人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反而是用湿巾擦拭他干裂的嘴唇,细心安慰:“不要说话,先生说你要多休息才行。” 他的剑……意识明明还模糊着,谢琤却始终无法安心。 “先生!”一直在耳边聒噪的声音突然高亢了几分,“您快来瞧瞧这个人,他刚刚连眼睛都睁不开,却一直喊着剑啊剑的,我都要压不住他了。” 一阵脚步声越靠越近,带来淡淡的檀香。 “别担心。”被称为先生的那个人不疾不徐,安抚对方,那句话如同甘霖,瞬间便让之前躁动的人安静下来,束手立在一遍,不再言语。 明明身体一动,伤口就疼得像是重新裂开了,谢琤还是一直用手摸索着四周,手心里空荡荡,能摸到的,都是柔软的丝被。 “这是你的剑。”手心被对方轻轻的握起,长年练剑满是老茧的掌心被放入一把沉重的兵器。 谢琤摸着熟悉的纹路,安心起来,不再挣扎。 与谢琤满是伤痕的身体比起来,对方的肌肤,简直是光滑的绫罗。 柔软的指尖体贴地撩开谢琤那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带着体温又略有些凉意的指腹滑过额头,让谢琤因为伤口疼痛而发热的皮肤立刻舒服了不少。 “安心睡吧。”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谢琤却觉得这个声音,就像是暗夜里的月光,并不明亮,也不炽烈,却能够让黑夜中的人无比安心。 一阵郁郁栴檀清香飘过鼻端,谢琤手握焚天,呼吸渐渐悠长,进入憩息。 再次转醒的时候,谢琤终于能够睁开眼睛,握紧手中焚天,他本能地扫了眼四周,自己置身在锦榻之上,身上盖着的云丝绸被价值不菲。 床头摆着铜盆,盆沿搭着一块白色的丝巾,房中间放着一张黄檀八仙桌,桌上红烛高照,梳着童子髻的少年趴在桌边,不辨世事,睡得正香。 低头看了眼身上缠绕的层层绷带,谢琤可以肯定,救下自己的,必是位杏林高手。与白晴朗一战受的伤,除了胸口那个自己捅的洞,其余大大小小三十余处伤口都已经上过极好的金创药,稍微浅一点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自动黏合收口。 不顾身体疼痛,掀开身上锦被,谢琤费力地坐起身,悄无声息地穿好靴子。道袍早被剑气撕烂,床边放着一套叠好的衣袍,他勉强将外袍披好,随意的系好衣结,随后站起身,绕过打盹的童子,推门而出。 桌边的少年毫无知觉,嘴角边甚至留着可疑的透明液体,只有面前的红烛烛焰轻颤,将少年匍匐的身影投射在后面的墙壁上,张牙舞爪,摇摇晃晃,证明刚刚有人经过。 谢琤打算离开这里,他身负浩气密信,接下来,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试图杀人夺物,这些人不择手段,必然会伤及无辜,留在此处,只会给救他的人带来危险。 只不过,谢琤昂然环视庭院,在走之前,还是应当向救他的人道谢,留了姓名,来日再报救命之恩。 这个临水的小庭院并不大,但格外精致,他踏出的小木屋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树荫当中,草丛里开着不知名的各色花朵,发出阵阵幽香。 谢琤沿着临水长廊,一步一步往前,也许是因为天色太晚,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走过这段长廊,穿过圆形拱门,他踏入了另外一个院落。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 院落里有一栋与木屋相似的房屋,窗纸上透出暖黄的烛光,证明里面的人尚未安寝。 沉静清甜的香气从房中传出,谢琤微微一嗅,竟是之前闻到过的栴檀香。想必这里就是小童口中的那位先生的居所,论情论理,谢琤本都应该登门致谢。 不等他开口,房内之人似是察觉了他的到来,开口相邀。 “门外可是道长,不嫌敝处简陋的话,还请进来一叙。” 谢琤闻言,推门而入。外房厅堂并无人影,右侧设了扇偏门,门帘子早已打起,飘出袅袅青烟。他穿过偏门,所见的便是一个小小的禅房。 一扇六开山水琉璃屏风横设房中。屏风绘着洞庭湖畔春色,无限风光跃然屏风之上,呼之欲出,钤印落款,林白轩。 烛光下白绫绢本上的花叶娇艳欲滴,而谢琤的目光,却穿透了这价值□□的屏风,牢牢注视着屏风后面的人。 相邀之人盘坐在屏风背后,细腻的白绫隐隐约约地透出他修长的身影,长到让人惊讶的青丝迤逦蜿蜒,在屏风末端,露出一抹惊艳的光泽。 “纯阳谢琤稽首,谢过此地主人救命之恩。” “道长不必多礼,在下万花凤齐。”屏风对面传来的声音清朗悦耳,语调温正平和,“ 还请道长见谅,凤齐不便行走,故此不能亲自开门相迎。此地是凤齐修禅礼佛之所,神龛之前供奉了许多栴檀香,多有冒犯,望道长海涵。 ” “原来是凤先生。”万花凤齐,谢琤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对方所救,“救命之恩,谢琤来日再报。现今谢琤尚有要事,必须即刻启程,特此向先生辞行。” “不可,道长身受重创,左胸一剑本是致命之伤,万幸道长福缘深厚,心房位置异于常人,生在右胸,可那一剑依旧伤及肺腑,不静养数日,恐有不足。” 凤齐言辞恳切,医者之心昭昭,更兼檀香原本便有安抚人心的功效,若是普通人,此刻早已领了凤齐盛情。 “谢过凤先生厚谊,谢琤就此拜别。”谢琤心知不可久留,也不便说明原因,索性直接拒绝,长袖一挥,转身便要离开。 “道长可知,你的性命,活不过而立。”凤齐再出惊人之语。 谢琤迈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幽幽的月光下,水墨屏风上花团锦簇,花瓣随风飘扬,似乎要飞出屏风。 花瓣蔓延的屏风末端伸出一截苍白的皓腕,肌肤细腻,宛如好女,清瘦的手腕上挂着串陈旧的檀木佛珠,十八颗有些暗沉的佛珠因为常年的摩挲,变得有如黄玉一般温润。 修长的指尖捏着一颗鲜红的药丹。 第4章 谢琤背着焚天,向着映秀湖走去。他的行李都栓在马背上,里面还有度牒和换洗衣物等杂物,虽不值钱,若是丢了,倒也麻烦。 据凤齐所说,他们是在夜雨河下游发现自己躺在河滩乱石中,想来是河水退潮之后搁浅在那的关系。 左胸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淡淡的血腥味传到谢琤鼻端,他抬头看看四周,不远处有一棵巨大的柏树,可作为今夜歇息的场所。没有火石生火,谢琤恐血腥味引来野兽,索性翻身上树。 寻了根粗壮的树干坐定,谢琤从怀中取出凤齐送的药丸。 “道长体内暗伤沉积,恐怕是因为常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道长身体自愈能力之惊人,的确是凤齐平生仅见,但道长可知,你愈合伤口所消磨的,都是身体本身精元。” “若长久以往,道长寿元至多只剩十年。” “这颗益气丹可做提精补气之用,道长信得过凤齐,就请带走,用于不用,全凭道长决断。” “此外,丹药虽则有效,却只能治标,若是道长从此以后不再随意出手与人较量,勤练养生之道,延寿三十年,当不在话下。” 将益气丹送入口中,谢琤随即打坐调息,等化开的药力满布全身。 谢琤并不担心这药有问题,对如果凤齐想对他下药,他昏迷的那两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至于别的,他闭目一哂,只要能踏上剑道顶峰,以身殉剑,正是痛快。 凤齐不亏是药王入室弟子,益气丹非同凡响,药丸入腹,在内力的包裹下缓缓融化,一股温和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谢琤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如卸去一层枷锁,说不尽的轻松,体内的沉疴暗伤在这股暖流的熨贴下,竟有逐渐减轻的趋势。 尤其是左胸伤口处那点暖意,就像寒冬时的一轮明日,无时无刻不让人感到舒心畅快,就像凤齐这个人。 谢琤觉得奇怪,明明连凤齐的脸都未曾见过,但凤齐递丹药给他之时,他心底却猛然升起一股熟悉感,那种心情,像是怀念,又像是安心,这股莫名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谢琤试图斩断杂思,静心调息,却发现心神始终杂乱不宁。一闭眼,凤齐的身影便出现在脑海之中,鲜红的丹药,修长的指尖,苍白的手腕,润黄的佛珠,这幕画面循环往复,挥之不去。 直到天色将亮,谢琤困顿已极,才勉强合眼,进入梦乡。梦中白茫茫一片,不辨天日,总有一个童稚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不停地反复说着“要变强,要变得很强,才能救……” 救谁?要我救谁?谢琤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将梦中的疑问喊了出来。他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僵硬的颈部。 跳下树,谢琤辨明方向后继续前行,他不敢提气,冒然用轻功赶路,自伤之时虽有分寸,剑身已尽量避开重要经脉和器官,但是那此剑气绞动,毕竟还是伤及肺脏,便有灵药,也还是需要静养才好。 走了一上午山路,回到与白晴朗激战的茅亭附近,谢琤看了一眼已成废墟的场所,心中顿生歉意,此地原是往来商旅避雨的所在,却因他之故而损坏,等此间事了,须得找人重新修葺新的茅亭才是。 将手指放在嘴边,谢琤打了个唿哨。 大白灵性极佳,当日受惊,必是逃入附近山林,不敢走远。 唿哨三声,谢琤立在废墟旁边,静静等候。 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见东面小树林里尘土飞扬,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朝着谢琤攒蹄狂奔。 白马在谢琤面前急急刹住,一阵狂风扑面而过,接着便是白马的殷勤讨好,湿润的马鼻在谢琤脸上拱来拱去。 伸手从马鬃一直摸到马鼻,谢琤吃不消这般热情,赶忙安抚:“大白,别舔了,乖。” 被唤作大白的白马这才停下示好的举动,仍旧摇头摆尾,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谢琤,渴望的眼神火辣辣的。 谢琤一见大白这副摸样,哪还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拍了拍它的头,转到马鞍旁边,从栓在马鞍后面的油布囊袋中取出一些糖块,送至大白嘴边。 而向来贪吃的大白却一改往常见到糖块时的性急模样,肥厚的舌头卷起几块糖块,在谢琤掌心留下口水之后,转头便往小树林跑去。 谢琤随着它跑的方向眺了眼,立刻发现有一匹黑色的骏马静静的等候在那里。 大白撒开蹄子,欢快地跑到骊马旁边,两个头颅亲密地凑在一起,大白便将口里的糖块用舌头送到对方口中,自己则开心地踩着蹄子,围着那匹骊马打转。 谢琤看了看草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的野花,脸上露出笑意。 粉的,黄的,白的,紫的,充满着昂然的生机,清风吹过的时候,花瓣微微的颔首,像在颂唱。春日韶光,正是万物滋养,百兽逐群的好时光。大白未曾被骟过,也到了发情的季节。 谢琤走近大白,就见骊马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前蹄不安份的在草地上刨坑,大白倒是轻松地用长着漂亮鬓毛的颈子蹭了蹭骊马的颈,示意它不必害怕。 谢琤摸了摸大白长长的脸颊,说了一句:“你若是想留在这里,我便卸下你的鞍辔,放你回山林。” 大白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像是听的懂这句话,大眼睛看看谢琤,又转头看看旁边紧紧偎着它的骊马,似在犹豫。 谢琤并不急,耐心等待大白的抉择。 一旁的骊马虽然听不懂,却也站在大白旁边,漆黑的马蹄毛色亮丽,腰背中央有一条金褐色的脊中线,鬃毛短硬,呈锈黑色,直直竖立在脖子上,而不像一般的马匹,马鬃长软,垂置颈部的两侧,当真英武得很。 大白将头往谢琤怀里使劲拱着,谢琤以为它在与自己道别,便搂住它的头。 大白是纯阳宫一匹母马十岁时候产下的马驹,母马年纪太大,死于难产,大白生下来身体便比寻常马驹瘦弱许多,恰逢那时候马瘟流行,燕小霞焦头烂额,无暇照顾大白,便托谢琤照料。 谢琤受人之托,将大白带到他在论剑峰随手搭的草庐,同吃同睡,可说除却练剑之外所有时间都用在照料大白之上。 一年之后他将大白送还燕小霞,结果未及半月,燕小霞又找上门来,说大白脾气暴躁,根本不服驯化,还咬伤了一个想偷偷爬上马背的小弟子。谢琤随燕小霞下了一趟论剑峰,在马厩中见到了体态匀称的大白,彼时它在马厩中央,浑身暴戾之气,旁边空荡荡,没有一匹马愿意靠近。 谢琤走近它的时候,并未出声。 大白看到有人靠近,立刻扬蹄便踢,谢琤指节重重敲在它前蹄胫骨上,待它吃痛放下前蹄,便趁机翻身伏上马背。 当时的大白因为无人敢骑,又不受驯,还未上辔鞍,谢琤只得两腿夹紧马肚,手掌抓牢马鬃,任由大白不停地起扬,甚至冲出马厩,在华山那羊肠小道上颠簸跳跃,始终未能把他摔下马背。等到大白喘着气跳不动了,谢琤才单手握拳,在马背上连砸三拳,将大白揍趴。 大白挨了顿揍才发现揍它的人竟是谢琤,顿时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不敢发狂。 谢琤下马,拍了拍大白脑袋,留下一句“听话”,转身而去。 后来燕小霞特意提了一壶酒上论剑峰,说要与他切磋养马之道,被他以练剑无暇为由,拒之门外。被师傅撵下山的时候,燕小霞特意牵上大白,在纯阳宫下山的路口等着他。 “虽然你作为师兄很无情,可是我这个师弟可是有情有义,谢师兄你若回纯阳,可记得要与我聊一聊驯马心得。” 幸好师弟不是让他一定要把大白带回去。谢琤摸着大白的头,欣慰的想着。 出乎意料,大白从谢琤怀中抽出头,牙齿紧紧咬住他的长袖,往自己背上拖。 谢琤看了看大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血迹洇透绷带和中衣,已经染红了外袍,便了然。定是大白见他受伤,不忍离开他。心中一阵暖流,谢琤牵起缰绳,翻身上马。 大白引颈嘶鸣,与骊马依依惜别之后,便转身离去。 骊马不肯跟上,只得伫立在小树林中,目送大白的离去。 谢琤转头看了一眼骊马,突然发觉之前看到这匹马时心中浮现的不谐是来自何处。 这匹骊马,竟是一匹公马。 摇摇头,谢琤将此事抛开,沿着原路往回走。 官道虽然平坦,却不安全。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6 一人一马,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丝毫不费力气,再陡峭的山路,如何比得上天下第一险的华山羊肠道。 谢琤坐在马背上,焚天失去剑鞘,便用一块深蓝色的棉布包裹好,背在身后。 剑者走到哪,他的剑就在哪,不离不弃。 路过通天泽的时候谢琤勒马停住,前方的小路有两条分叉口,一条往北过桥,顺着官道一直往东走,通向洛道,另一条往东南,通向闻香岭,谢琤走出来的地方。 凤齐的身影在他心中浮现,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谢琤难得迟疑,也许凤齐与他失忆的过去有关? 谢琤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他记忆中只从被师傅从江边捡起来,带回纯阳开始。师傅带着他在周围村落城镇询问了一圈,却无人认识他,见他无依无靠,便将他收为徒儿。 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落在江里?自己的亲人在哪里?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谢琤一再反复询问自己,脑中全是空白。可是自从他第一次握住师傅的佩剑,他心中便茫茫然产生一个念头,不记得自己是谁又何妨,只要能够变强就足够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除剑之外,再无旁骛……可是今时今日,他却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心思紊乱,该不该找凤齐问个究竟?谢琤还未来得及思考清楚,眼角却掠过一抹黑红。 草地上有一滩血迹,他看着血迹淋漓而来的方向,正是闻香岭。血迹已经变黑,谢琤下马,蹲在一旁,手指在染血的叶面撚了撚,然后放在鼻端。淡淡的栴檀香,还有一丝不可闻的药味。 谢琤转身上马,疾驰闻香岭。 那座雅致的小庭院还在那个位置,却是火光烧天。 谢琤下马,一路往里,已经看到了好几具尸首,尸体上有各种兵器伤痕。 凤齐的禅室也着了火,谢琤冲进去的时候,那副价值□□的琉璃屏风已被火舌吞没,被烧焦的绢本飘落在谢琤面前,上面只剩一个“轩”字。 屏风后有人。 谢琤将趴在地上的人抱起,一根横梁已经受不住烈火煎烤,轰然倒下,正堵在门口,将他来路封死。熊熊的火焰吞噬完房间里的所有,浓烟不停的灌进谢琤的口鼻,熏得他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分辨出窗口在哪里,谢琤毫不迟疑地撞破窗户,从窗口脱身而出。他将怀中的人抱到火舌蔓延不到的地方,将人翻过来,发现不是凤齐。 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满脸被烟火熏得黑漆漆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就连衣服都被烧的到处是洞。谢琤视线从他脸上滑过,停留在他的手心。 少年手心里紧紧拽着一串陈旧的黄檀佛珠,不多不少,十八颗。 谢琤楞楞地瞧着佛珠。 少年醒来之后,一双漆黑的眼睛,又大又圆,流着眼泪望着谢琤。 “是你!是先生救过的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先生,他被十二连环坞的贼人抓走了。” 谢琤着魔似的,从少年手中取过佛珠,一丝不苟的摸着每颗珠子,认真而细心,就像平常擦拭焚天。 “先生救了你一命,你一定要知恩图报!!”少年高亢焦急的嗓门在谢琤耳边炸开。 谢琤听而不闻。 少年见谢琤不为所动,骂了一句胆小鬼,便自己踉踉跄跄的便朝门外跑去。 一个道士,如此专注的摩挲一串佛珠,岂不是怪异。 佛珠用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黄檀木,就连雕刻打磨的手法,也是最普通不过的工匠都能做到的。如果说这串佛珠有什么特殊的话,大概就是佛珠的数目不对。 大凡念珠不是十九颗,便是一百零九颗。十九颗念珠,一颗主珠略大,代表佛,十八颗小念珠意味着十八不共法,又意味着十八界,内六根界,外六尘界,加上六识界。 而这串佛珠,并没有主珠。 十八颗小佛珠经年摩挲,温润光滑,若不是谢琤专心致志,一遍又一遍的摸索,当真是看不出某一颗佛珠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平安两个字。 那字印刻得并不深,看得出来念珠的主人平常摩挲的时候定然是小心避开了刻字的位置,才能让这浅浅的刻印保存下来。 谢琤摸到那犹如刚启蒙的幼童笔迹,脑中出现些许破碎的画面,凌乱不堪,让人看不清又抓不着,他将佛珠放入怀中,贴身收好,然后站起身,拉过大白的缰绳,翻身上马。 刚从火灾中被人救出的少年满面热泪,全然不顾赤裸的脚板被路上的碎石划破,朝着大路奔跑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出先生。 长出新叶的树枝像鞭子般抽过他的脸颊,他恍若不觉,全身的痛感早就在先生被人抓走的时候消失殆尽,他拼命抓住先生的手,也无法救下先生,他已做好准备,这次就算死,也要从那些贼寇手中将先生救出。 突然一阵疾风从他脑后擦过,狂风卷起的沙尘扑打他的面容,让他不得不停下狂奔的脚步,擦去眼睛里的尘土和泪水。 低头的时候,他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从身边疾驰而过,还有一句话。 “贫道去救人,你自珍重。” 少年捂着脸,跪倒在草地上,放声嚎啕,哭声撕心裂肺,穿透整个山林,惊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栖鸦。而后少年用烧焦的袖子擦干眼泪,挺起胸膛,继续走上了通往瞿塘峡的大路。 谢琤不顾胸前伤口,快马疾奔,只希望能在凤齐被送到白帝城之前将人拦下,若让他被送进了白帝城,便不是轻易能救回了。 凤齐到底是谁,他自己又是谁?这些问题的答案,他需要一个人来解答。 谢琤一路沿着官道赶往映秀湖渡头,十二连环坞的水贼本就是盘踞在长江的一颗毒瘤,他们抓了人必然会走水路回白帝城。 映秀湖渡头不算大,只有两只渔船停在河畔。披着蓑衣的渔夫有的坐在渡头的茶棚里喝茶聊天,有的将青箬笠盖在面上,躺在船头午睡,麻绳搓成的渔网高高的挂在船头,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 谢琤将大白栓在茶棚旁边,提着包袱只身进了茶棚。 看茶棚的是位大娘,穿着粗布半臂,褐色的襦裙上还沾着些许茶渍,想是不小心打翻茶碗被溅上的。 谢琤将包袱放在空桌上,然后坐下,他并没有急着开口。 茶棚大娘天天见着的都是来往商贾,要不就是熟悉的渔家,难得瞧见了这样俊朗的年轻人,赶忙斟了一大碗茶,给他送来。 “小兄弟赶紧来喝口茶,这方圆十里的人啊都知道我赵大娘的茶虽不是多名贵的茶叶,却是用独家秘方煮出来的好茶,一杯下肚,生津止渴!” “多谢大娘。”谢琤接过茶碗,喝了一口,随即开口询问,“劳烦大娘,在下想搭顺风船往瞿塘峡访友,不知此处可有渡船愿意搭一程。” “诶哟,小兄弟,你要是早来半个时辰,兴许就赶上了。”大娘一拍大腿,啧啧咂舌,左右张望了下,捏着抹布,然后凑在谢琤耳边,小声说到,“半个时辰前,十二连环坞那群杀千刀的,不知道又去哪作孽了,绑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在这强抢了一条渡船,看样子是打算回白帝城。从这渡口去白帝城,若是顺风,那也要半日的光景,那条船是咱们这唯一的一条渡船了,这一来一回,得到天黑船才能回来,小兄弟你还是明天再来搭船吧。” “赵大娘你就吹吧,还如花似玉的姑娘,你连十二连环坞那群匪类的脸都不敢正眼瞧呢,怎么就知道是个姑娘。”旁边的茶客立刻起哄。 “谁说我没看到,那姑娘的头发可长嘞,不是女儿家,谁留那么长的头发。”赵大娘啐了回去。 “多谢大娘指点。” 谢琤将碗中茶水喝尽,然后从包袱里摸出几枚铜板,放在桌上以做茶资。 大娘笑嘻嘻的将钱抹进手心,甩着抹布招呼着:“小兄弟明天再来,大娘给你带点鲜果。” 茶棚里有熟客跟着嬉笑:“赵大娘你好生偏心,我们哥几个日日都来给你这茶寮捧场,从不见你给我们一文半子的便宜,如今刚来个俊的,你就奉承上了。” 大娘手中抹布闪电似的往那人脸上盖去,脸上倒满是笑意:“小心风大闪了舌头,老娘的玩笑也是你开的,等你王老六被王八吃了通天鳄咬了,下辈子投胎生得跟人家一样俊,我赵大娘也奉承奉承你!” 谢琤将茶棚嬉闹抛之脑后,走到了河边那贪睡的船夫身边。 “这位船家,可否将小船卖与在下。” 第5章 船夫在船尾飞快地摇着橹。 这艘船很小,小得连避雨的船篷都没有,几乎就是几块舢板拼凑起来的木头。 谢琤把全身的盘缠清算了一下,用二两三钱银子买下这艘船,再将剩余的五两二钱银子交给茶棚赵大娘,请她照顾大白,顺便帮自己看管包袱,快则一日,慢则三天,便会返身来取家当。 船夫得了银子,又得谢琤保证,只要在去白帝城之前能赶上他朋友的船,便将船还他,这样的好买卖,可是老天爷降下的福气,于是他越加起劲,将两只橹摇得就像蜻蜓拍打翅膀一样。 夜雨河是长江支流,流经巴陵县,而后汇入长江。 巴陵县盛产油菜花,夜雨河两畔便开满了一茬又一茬的金黄菜花,沿着河岸连绵起伏,蔚为壮观。 谢琤一个人站在船头,迎风而立,那串佛珠正静静躺在他的胸口,似乎微微地发热,催促他赶紧将人救下。背后焚天似乎感觉到谢琤胸中急促心情,发出颤鸣,似在应和。 小船飞快地淌过巴陵地界,划入瞿塘峡江水之中。 到了瞿塘峡,四周的景色便与巴陵县大不相同,没有绵延漫天的花田,没有郁郁葱葱的山林,入目的,尽是千仞峭壁,重重陡崖。高悬的山壁将江水禁锢起来,急流顺着山势冲击而下,拍打着两岸峭壁,又被拍回,于是越加汹涌。 船夫有些吃力起来。 “这位相公,咱们这可就是进了瞿塘峡的地儿了,这长江两岸都有不少水寇,虽说有十二连环坞的大头目管着,但平日里咱们江上讨生活的人,也总还是要孝敬他们几分,若是待会看到有挂着旗帜的船只路过,相公千万不可造次啊。” 不知是不是瞧出什么,船夫叮嘱了两句,便继续划了起来,小船上光靠他一个人划,当然及不上那些有帆的大船,但是小船胜在轻便,躲起暗流来犹如穿花蝴蝶,灵巧非常。 日头路过头顶,慢慢往西倾斜的时候,站在船头的谢琤,眺目望见了远处的渡船。船长七丈三,宽四丈,是条大船,满载可盛五六十人。 渡船行在江心,那处正是长江最窄仄的所在,上面三十来丈的高度横着一条铁索长桥,连接这长江东西两岸。 谢琤转身,让船家停下船,调头回走,无论身后什么动静都不可转头。 船夫想着怀里的银钱,又想劝谢琤两句不可胡来,他虽不知道谢琤意欲何为,但心里知道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抬头看看谢琤,船夫摇摇头,还是调转船头,不再说话。这客人眼神冰冷明亮,就像那山里的狼,哪是他这种人劝得动的。 谢琤轻挑脚尖,将船上一根乘船的竹篙踢起。两寸粗的竹篙滑入江面,刚泛起轻微的波痕,便被江浪吞没,在江水中若隐若现。 谢琤从船头跃起,落在竹篙上。 江水猛然没过原本浮在水面的竹篙,随即立刻退开,那根竹篙就像被一条看不见的手牵引着,疾驰向渡船。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7 渡船上有十来个水贼,或坐或卧,姿态各异。 张泥鳅原先是十二连环坞的一个小头目,绰号混江龙,据说在水下可浮潜三日三夜,可见水性之佳。 十二连环坞被宫傲从一盘散沙打造成长江最大的水寇灾患后,他也跟着头领归顺了宫傲,反正给人当手下,在哪当不是当。早晨天还没亮他就接了上面的命令,让他去巴陵县把凤齐请来,凤齐何等样的人,岂肯去十二连环坞这种地方,说是请,其实就是绑架。这活他干的多了,业务熟练,手法精湛,一阵风样的闯到闻香岭,一阵风样的就抢人烧屋。 张泥鳅也是有点见识的,知道凤家的人不好惹,抢了人立马就登船回白帝城,等到时候把人往上面一送,洛阳凤家就算把巴陵翻了个底朝天,也不关他的事,凤家这个马蜂窝有上面的人会顶着。 眼见过了巴陵,船就快行到白帝城,张泥鳅悬着的那颗心好不容易放了下来,看了一眼被捆起来的凤齐,好心地劝诫:“凤大夫,您这是何苦,老老实实地答应了我们城主的要求,替夜夫人治病,我们也犯不着这样绑您不是。” 凤齐被捆在一旁,漆黑的发,苍白的唇,领口还溅着几道血痕,双手因为血脉不通已经开始麻木,他抬头平静地看着对方,摇了摇头:“不必多言,治病本是大夫的天职,可是要凤齐害一人而救一人,凤齐无能为力。” 张泥鳅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城主脾气暴躁,凤大夫这次若再拒绝,恐怕有性命之忧,在下言尽于此,还望凤大夫三思才是。”然后用布头塞住他的口,出了船舱。 凤齐低着头,也不再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与这些将人命视同草芥的匪寇就算费尽唇舌去解释,他们也不会懂性命的可贵……他抬起头,左右张望着,寻找着可以脱困的办法。 江风猛烈,张泥鳅一从船舱冒头,右眼皮突然开始就狂跳起来,他侧过头,揉揉自己的眼睛,口里直喊着晦气, 好不容易右眼皮安稳下来了,不跳了,张泥鳅踱到船舷边,开始吹风。今天天公作美,一路都是顺风,他瞅着船身,开始盘算着回了白帝城之后能得到的奖赏。 用力眨了眨眼睛,张泥鳅突然死死瞪着船后方,那里有道蓝色的身影,踩在水面上,还离他们越来越近。身影越来越大,几乎可以看见对方背后那块布包的颜色了。用手背再揉了揉,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张泥鳅立刻将在船板上休息的兄弟叫醒。 对方显然是冲着自己这班人马来的,想来也是,洛阳凤家,怎么可能不派人保护好那个天生宿疾,又身份尊贵的世家子呢。 船板上的人训练有素的拾起自己的兵刃,五花八门的站在甲板上,做好迎敌准备。 手上有弓的人忙忙朝着人影放箭,张泥鳅从手下腰上抢过一张弓,搭上铁箭,便运膂力,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直直得便向来人奔去。 十几只箭射向蓝衣人,张泥鳅猜他必是要躲开的,只是在这江中心,哪有地方让他避,将人逼入水里,便没有十二连环坞抓不住的鱼——他已看清,那人脚下踩着一根竹篙,分明是不熟水性,驱内力用竹篙渡江赶来。 蓝衣人见利箭扑面,广袖一扬,整个人如冲天灵鹤,拔地而起。 众人随着他的身形抬头仰望,只见他越来越高,简直就像是在飞。张泥鳅纵横长江二十年,也是有见识的人,自然看出这是纯阳的独门轻功梯云纵。 那人一跃,便跳到船桅顶端。 逆光的位置让张泥鳅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那宽广的袖袍被风鼓起,扬在空中,当真就像凛凛华山上的白鹤,张开双翼,身姿优雅地向猎物扑来。 张泥鳅心里打了个激灵,大声驱策着手下缠住对方,自己则是立马闯进船舱,将捆起的凤齐拖了出来,摸到窗户的位置,翻身便带人跳进了江里。 凤齐嘴里塞着一块布头,发不出声音,也没有胡乱挣扎,脖子被张泥鳅用胳膊夹着,头浮在江面上,直直望着船上的身影。来的人是谢琤,凤齐当然知道这位杀神在恶人谷中的威名,那都是用一颗又一颗的头颅堆砌起来的。 水贼们还在朝桅杆上的人影胡乱的射着箭,却通通被对方的袖子击飞。 桅杆上的人还未真正出手,让人不禁想知道,他在等什么。 凤齐倒是唯一能猜到他心思的那个人,虽然没想到竟会是他来救自己,但是谢琤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凤齐更清楚,之前受的重伤压根就没好,他此刻定是想先找出自己的下落,一击即退,不与这些水寇喽啰多做纠缠。 脚下白帆被强风吹的猎猎作响,谢琤站在顶端,任凭额前长发被风刮开,一双利眼,犹如鹰隼,锁定自己的目标。 张泥鳅虽然不识得谢琤,武功也未必高到哪里去,但有一般好处,就是他远比常人谨慎,是故他一见谢琤身形,便猜出此人是个硬点子,二话不说先将凤齐带走,至于船上的人,若是不敌,自然会跳入水中逃命。 张泥鳅水性极好,等谢琤发现人被他挟持的时候,他已经游离渡船二十余丈,更让他放心的是,不远处清风寨的人也驾船来搭手,想必白帝城那边已得到消息,援军片刻就会到来。 张泥鳅心中放定,立刻便有一股危机感笼罩心头,抬手将脸上的水抹去,他抬头就望见一道剑光,携带无边战意,似开山巨斧,当头朝他劈来。 那股剑气无边无际,森冷锐意,令人望之便心头生寒,手软腿麻。剑光过处,无不掀起惊涛骇浪,急急在江面劈出两道白线,实为骇人。 张泥鳅人老成精,反应极快,早就夹着凤齐,一个翻身,潜入水中,水面竟无半点水花。这水中原本是他的天下,可他此刻却偏偏安不下心,拼了老命的往下划动,身体也按照特俗的节奏扭动,当真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 可无论再怎样滑溜,他都感觉得到,背心出一点剑芒,如影附形,始终锁定了他,惊得他背上汗毛一耸,冷汗化作江水一色。直到潜入水底十丈左右,那股寒意才陡然消失,张泥鳅在水里抬头张眼一望,便见附近连绵了十几艘小船,他大喜,都是十二连环坞的哨船。 援兵已至,张泥鳅拖着凤齐,浮出水面,见船桅被砍断,谢琤足踏渡船甲板,周边尽是横七倒八的水贼,不知是死是活。不敢拖延,张泥鳅翻身上了小船,立刻撑篙远退,他技艺可比一般船夫高明的多,不过转瞬,小船便飘过十余丈。 谢琤守到这尾泥鳅出水,长剑一扫,逼退小船上的喽啰,随即占了小船,试图驾船追人,谁知水中喽啰作怪,凿穿船底,江水汩汩流进船身,谢琤知道即使再夺船也是同样下场,再用木板垫脚,用内力催动木板,却也始终不及对方划船来得快。 张泥鳅见谢琤身形不动,猜对方是无计可施,终于放下心来来,手中却无丝毫放松,总是要将人押到白帝城才真正是完成任务。 谢琤忽然顿足,小木船在他脚下犹如枯枝残叶,立刻四分五裂。船底下的人被余劲震伤心脉,登时吐出一口鲜血,沉入江底。然后踩着一块碎木板,御劲急飞,却不是朝着张泥鳅的小船,而是调转头,往江岸方向。 江面上踩着水的,船上划着浆的,都愣了楞,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长空索桥本就是建在江口最狭窄的所在,两岸皆是耸立的峭壁,光滑如镜。 谢琤踩着木板,片刻便靠近了山壁,他脚下施力,木板被踩沉入水,谢琤则提气借力,纵身跃起,踩在峭壁上,丝毫未曾停下脚步,竟这样生生地横奔在山崖断面上。 这份内力,这等轻功,着实了得。 张泥鳅运橹如飞,小船似离弦快箭急急冲向白帝城。 谢琤侧挂峭壁,步履似光,长袍广袖迎风簌簌抖动,崖顶的重重树影像流水一般倒退出他的视线。 一人一船,一在江心,一在峭壁,倒似龙舟竞速。 张泥鳅此刻不敢分心去看对方追到了哪里,白帝城可就在前面。 白帝城称之为城,倒不如说是个岛,矗立在长江中心位置。早年白帝城并非如此,本是三面环水,一面傍山,盘踞在兵家要路上,打从宫傲夺下此处,便加派人手修建堤坝,每有官府派遣水军围剿,宫傲便开坝放水,将长江天堑搅得翻天覆地,连退了好几次官兵。 久而久之,朝廷便将此处视为棘手之地,不再理会,而原本傍山的白帝城,也因为水坝的关系,水线渐渐漫过地面,竟生生变成一座孤岛,宫傲将此处视为禁脔,自然是砌成铜墙铁壁,就连进出,也只能靠城门口那两条铁索长桥,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若有敌来犯,将长桥烧了,城里屯着三年五载的粮食,谁也攻不下这白帝城。 张泥鳅熟门熟路,将船停在白帝城的山崖下。马上就有人掷下一个竹筐,足够两个人坐进去,篮筐上吊着一根手臂粗的麻绳。 张泥鳅坐在竹筐里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山壁,蓝衣的道士疾驰似骏马,反手背着一柄血红的长剑。 他输了。 张泥鳅轻松的想着,自己这竹筐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能被拉到山顶。 他呢,费了这么久的气力攀上悬崖边,又要通过悬桥才能到城门的所在,龙王爷保佑,长桥这时必然是被重重重兵把守,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踏进这陷阱才是。 道士的身影越来越往上,最后消失在雾气中。 张泥鳅知道白帝城山势较高,铁索长桥那段常常被雾气笼罩,并不觉得奇怪,他靠近白帝城这边的山崖,眼见着一队又一队的守卫提着刀剑,冲进白雾当中。 雾气挡得住视线,却拦不住刀剑撞击的声响,还有惨叫声。竹篮被拉上山顶城门口的时候,张泥鳅已经眼睁睁的看着五六十号人送上了索桥,厮杀声依旧不绝于耳,只是喊声越来越少。 那团雾气就像会吞噬生命的怪物,无论吃下多少人,都不会觉得饱。最后一点响声也消失在那白雾之中,城门口的守卫站在桥头,手中刀剑簌簌发抖,竟无一人敢上前。 一道巍峨身影逐渐从雾气中走出来,手中长剑饱饮鲜血,那些喝不下的血顺着剑身血槽,滴滴流下,溅在桥面上,开出一朵一朵的小花。 张泥鳅吓的肝胆俱裂。这还是人么?不,这一定是魔鬼,从地狱来的魔鬼。 谢琤浑身鲜血已经染红了外衣,一身蓝袍尽成玄黑,两只眼睛却明亮的骇人,就像有一团跳跃的火焰,被锁在寒冰当中。 所有人都沉默了,无人敢上前拦阻。 他每走一步,便有人往后退一步。 白帝城里面喧闹异常,张泥鳅知道那是守门的卫队在调集人马,准备来援。 城门这三尺之地却异常的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咕唧” “咕唧” 张泥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顿时所有人的脸都白得毫无一丝血色,冷得可怕。 那是谢琤的靴子发出的声音。那是谢琤每走一步,那浸满人血的牛皮长靴便被挤压出一股血流,印在地面,发出的声音。 一步一血印,一步一惊心。 谢琤走到张泥鳅面前,他此时还未出竹筐,惯用的双刀还插在腰间,但他已生不出一丝动手反抗的胆量。 谢琤伸出手。 我一定会死!张泥鳅在心底狂喊着,拼命地试图运动真气,抽出自己的双刀,用那喋过无数人鲜血的吃饭家伙来保住自己那条命。但是他双手依然像被冰冻住了,丝毫没有反应。他眼睁睁地看着谢琤的手伸到自己面前,然后抱起凤齐。 谢琤转身的时候,他甚至听到自己双腿在竹筐中颤抖的声音,他居然捡回一条命。 谢琤抱着凤齐的背影再次消失在白雾当中。 在场的百来号人,居然没有一人敢拦住他,每个人看到谢琤的那一瞬间,便感觉到一股锐利的剑意悬在自己头顶,彷佛自己如果敢擅动半分,那道骇人的剑意便会当头斩下。 直到谢琤走远,那股寒意才逐渐消失,却依然没有一个人敢随便乱动,更别提追上去了。后来张泥鳅听迟迟赶来的头领说,这便是纯阳剑宗一脉,纯阳诀中的玉剑碎星式,在此招范围内的人,敌不过一招人剑合一,便会粉身碎骨。 纯阳宫的道士,着实讨厌。头领皱着眉,如是说。 第6章 十二连环坞的人被谢琤唬住,但是凤齐却很清楚,谢琤此刻必是强弩之末,事实上,以谢琤身上的伤势来看,他能一路用轻功追上白帝城,就已经是个奇迹了,遑论还运气交手。 谢琤抱着凤齐走到桥中央,取出他口中布头,解开他身上绳索,只说了一句“注意”,随即就拉着凤齐直直从桥上跳下。近百丈的高度,谢琤神色毫无变化,任由狂风在耳边刮的呼呼作响。 眼见江面近了,谢琤才举起焚天,一剑劈下。剑气凛然一击,在水面上炸开一个小池塘样大的水花,高达两三丈,两人落入水花中心,然后被江水包裹起来。谢琤将凤齐搂在怀中,将落水的冲击挡下大半。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8 凤齐被一股巨力撞上,不禁呛了两口水,等他注意到谢琤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沉越下的时候,急忙吸了口气,游到谢琤旁边,伸手抓住谢琤的衣袖。谢琤已经昏迷,凤齐从身上撕出一根布条,将人绑在自己背上,然后抱稳了从两人身边飘过的一块舢板,顺着水势便飘向下游。 偌大的一条江,两个人在江面浮沉,着实打眼,凤齐一手抱着舢板,一手划开水面,拼命往江边游,虽然江面两侧都是峭壁,却更不容易让岸上的人发现。当务之急,是速速远离白帝城的追捕,从陆路走,只靠两条腿,躲不过白帝城的人马,水路反而安全,至少宫傲想不到他们会直接从桥上跳入江心。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凤齐却觉得谢琤的盘算一定是这个,这种莫名而来的感觉让他诧异,又非不可接受。唯一的失误,大概是谢琤没有料到他伤势爆发的如此严重,落水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又折了两根肋骨。 凤齐自己就是大夫,当然知道水中不可久留,谢琤伤口撕裂,又长时间浸入江水,过后必然会伤风发热,若不妥善照顾,就算不伤及性命,也要大病一场,何况谢琤还有两根肋骨等着他去续。但是此刻上岸,离白帝城不过四五里,如果没有一个隐蔽的藏身之处,怎能逃过追兵。 凤齐身处水中,背着谢琤,倒不算太吃力。 他出身洛阳凤家,说起这凤氏,前可追溯到魏晋之朝,传承四百余年,族里曾有人随着高祖太宗征战天下,现今也是洛阳地方上一大氏族,贵胄之后,无论在官府还是武林,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凤齐是三房的嫡孙,排行第九,因出生之时便带着不足之症,各种灵药灌溉着长大,及至九岁上,又生了一场大病,父母亲自带着去万花谷求了药王孙思邈妙手,保下性命,随后索性让孩子随侍在孙思邈身侧,才平安长大。 凤齐天性聪敏好学,跟着孙思邈虽是为调理身体,却让他习得一身医术,孙思邈见他可教,便收为弟子,悉心调教。幸而药王出谷施医赠药之时常常会带上他,乡野之间哪有那么多侍从伺候,凤齐常常也需做些上山采药的力气活,不然今日哪有气力能背着谢琤,挣扎在这浩浩长江当中。 饶是如此,涌动的江水也并没有让他轻松多少,层层叠叠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往两人头上拍打,冰凉的液体倒灌进口鼻之中,呛得凤齐连眼泪都要流出来,已经酸麻的手臂要不停地拍打水面,躲避被江水冲来的杂物,若是不小心被砸到,头破血流也是难免。 这些痛苦,凤齐能忍,但是他却担忧背上谢琤,谢琤此刻意识全无,他又力单,护不周全,万一不小心让谢琤灌多了江水,堵住喉管,殊为不妙。 又是三炷香的时候过去了,凤齐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长江浪头湍急迅猛,便是当世诗仙青莲居士也作诗赞过“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虽有夸张,也足见江流凶猛。 两人在江中被冲袭了将近一个时辰,不说千里,百八十里也是有的。 凤齐眼尖,瞧见远处江畔峭壁上有一道裂隙,便使了个巧劲,将舢板卡进裂缝,稳住身形。可惜江浪势头太大,推着两人身影急急往下直奔,虽然有舢板卡在崖壁上,拖缓了这股冲力,只是那舢板在水中泡了太久,木头早就泡软,经不起这股巨大的力道,随即便一折两断。碎裂的木渣弹开,划过凤齐的脸庞,掉入江水之中,倏地,凤齐左颊上出现一道寸长血痕,鲜血随即涌出,覆了半边脸。 眼看两人随即又要被冲走,凤齐眼疾手快,双手扒住裂隙边缘。水流冲击地厉害,凤齐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扒在石缝上的指头早在冰冷的江水中泡得僵硬,就算是一具尸体,恐怕此时也要比他这十根手指来得柔软。 不能松,绝对不能松。 凤齐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流转,舢板已失,再被激流冲走,当真要十死无生,葬身江底。 不能让谢琤丧命,决不能。谢琤为救自己而来,无论无何,都要保住他。 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而关节惨白,秀气的指尖死死抠住缝隙,有几根手指的指甲甚至因为受不住这股力道而掀翻。血丝顺着手指一滴一滴落在石壁上,这十根手指,治病救人,施针下药,何曾不是一双千金妙手。 十指连心,凤齐疼得眼前一黑。咬紧牙关,知道自己不能晕,他若是晕了,不但谢琤难逃一死,就连他自己的性命,也要喂了河底的鱼类。想到会死,他体内猛然生出一股求生的欲望,让他苦苦撑住。 凤齐拼命睁着眼,盯着裂隙深处,只要熬到水势稍弱,便能爬进里面,一定要撑住。 凤齐自小徘徊在生死边缘,常人都道他性情温和,无争无惧,却不知正是因为多次踏进死关的缘由,恰恰形成了他绝不向任何事物低头认输的个性。 多亏万花的衣裳料子够结实,谢琤被绑在他背上,也未曾被水冲走。就这样被江水死死的冲刷了半个时辰,凤齐才靠着全是伤口和血痕的手指,背着比自己还要重的谢琤,一点一点的爬上江壁那口裂隙。 这道裂隙人口不大,恰恰供一个少年出入,但是越往里走,便会发现地势越来越高,两侧洞壁也越来越大。 凤齐身上背着个人,走不动,只能用手指抓着凹凸不平的石面,再靠着手肘,一寸一寸的往深处爬。裂缝入口六七丈之后,豁然形成一个洞穴,里面黑暗潮湿,地势却够高,不用担心江水冲进来。 凤齐趴在地上,一直喘着气,随后将绑在自己和谢琤身上的布条松开。布条吸了水,勒得极紧,凤齐手指全是伤口,一时之间竟然解不开,好在他颇有耐性,并不焦躁,布条最后还是松开了。 谢琤失去固定的力量,从凤齐身上翻下,躺平在石面上。 凤齐四肢早就僵硬无力,来不及抱住他,见他摔了,赶紧趴到他身边,血淋淋的手指不顾疼痛,胡乱地摸着谢琤的手腕,搭上他的脉门。洞穴里黑乌乌的,只有入口处那一丝亮光,凤齐在这片黑暗中,却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了那两道好看的眉。 他被抓去白帝城,身边药石金针等医物都未曾随身带着,只有腰间一个小香囊,驱除蛇蚊等倒是有效。因为身体缘故,他也无法习武,不能运气助谢琤疗伤,而这江边洞穴,哪来草药可用。 就算身怀绝顶医术,此刻的凤齐,也只能束手无策。 如果市坊酒楼中那些话本中常常讲到的机缘巧遇能出现就好了,比如某某侠士跌落山崖,寻至一山洞,发现高深武学秘籍,以及各种灵丹妙药……再不济,只要能找到一副金针,凤齐自信手下绝无救不回的人命。 空想终究无用,凤齐又休息了片刻,脱了外衣,撕成布条备用,再将谢琤衣物剥光,用布条固定住他胸口骨折处,稳住浮动的胸壁。 江风自洞穴外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湿衣服穿在身上,又冷又粘,凤齐索性把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万花的衣裳出了名的繁复琐碎,等凤齐脱得只剩一条裤子的时候,地上已堆满了黑的紫的白的。 凤齐将两人的衣物拧干水,铺在岩壁凸起处,希望借着吹进来的江风能阴干衣物。将谢琤衣服抖开的时候,有东西从衣裳里掉出来,凤齐半蹲着在地上摸了许久,才摸到那物,是串珠子。 甫入手凤齐便知道这是自己掉落的佛珠,从不离身,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摩挲的佛珠。手中握紧佛珠,凤齐转头看向洞穴深处的谢琤,终于开口轻声说了句“多谢”。 也许谢琤只是顺手带着,但是对于凤齐来说,这串佛珠的意义不仅仅是因为长达十年的相伴,还因为这是那个人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即使病痛发作得再厉害,身体再难受,只要摸着这串佛珠,他都能够生出无限的勇气。 江风很大,衣物想必明天就能阴干,凤齐回了里面,坐到谢琤身边。谢琤平躺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凤齐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果然外感发热。他摸着黑,双手将谢琤从头到尾摸了一遍。谢琤身上新伤不多,主要还是胸口那处又裂开了,肋骨折断,加上脱力,若是在万花谷,针石齐下,这些伤病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眼前… 凤齐叹了口气,又去外面,将云锦的衣服撕了一大块,浸满江水,用来擦拭谢琤的身体。额头,颈部,腋窝,腹部,鼠蹊,一遍又一遍,直到那浑身滚烫开始消退。 凤齐满头大汗,腹中空空,几乎要叫起来,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快一天都没有进食了。他饿着肚子也就算了,可是躺着的这个,却更需要进补。 凤齐凑到谢琤耳畔,低声说着:“谢道长,松松手,借剑一用。” 焚天还死死地握在谢琤手中,他虽然没了意识,却片刻不曾放开手心。 凤齐知道他此刻烧得头晕,未必听得见自己所说的话,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重复。 半晌,一声轻微的金石撞击响起,凤齐道声多谢,从地上捡起焚天。纵使凤齐不会用剑,也知道这是一柄好剑,三尺七寸,剑光如洗。 “且忍耐点,这也是为了救你主人的性命。”凤齐自知用这柄剑去叉鱼堪称暴殄天物,无奈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所幸焚天的确锋利异常,入水之后,无声无息,只余冰冷剑气,倒让凤齐叉到了几条肥美的鳜鱼,他不禁喜形于色,鳜鱼肉质丰厚,坚实少刺,可补五脏、益脾胃、疗虚损,适用于气血虚弱体质,正适合躺在里面的谢琤。 凤齐靠着逐渐暗下来的天光将鱼简单处理了一下,有一条鱼已经被刺破胆囊,他瞧了一眼,丢回江里,其余三条剖腹去除内脏。提着剑和鱼回了洞穴里面,凤齐将剑放回谢琤手心,感觉他紧绷的身体有了一丝放松。 没有火石,没有调料,这鱼该如何入腹?腹中咕咕之声连连催促,凤齐没奈何,只得用最简单的法子,生吃。他出生豪族,平日虽说不上金樽盛酒,玉盘堆脍,却哪里受过这种罪。生鱼肉腥味扑鼻,光是把它送进口中,便需要极大的耐力,若是有一碟香醋或者生抽,说不定还能视为佳肴。 凤齐皱着眉,将鱼肉在口中嚼烂,右手摸着谢琤的脸,一直摸到谢琤的下巴,然后撬开他的唇齿,将鱼肉糊送进谢琤口中。昏迷的谢琤咽不下食物,凤齐小心翼翼,在不触动他伤口的情况下将谢琤头扶起,靠在自己胸口,然后含了一口水,将水哺入谢琤嘴里。 就这样一口鱼肉,一口用衣服装着的江水,凤齐将一整条鳜鱼送入谢琤腹中。 腹内空空,凤齐看着剩下来的两条鱼,没有半点食欲,满嘴的生腥其实已经让他反胃了,但是身为医者,他当然知道越是身处绝境,越是应该保证自己的身体有足够的力气去面对一切困难。 闭着眼睛,凤齐打算强迫自己吃下这两条鱼,随后突然笑了出声,洞里乌黑一片,闭不闭眼睛,其实都看不见手上的食物。睁开眼,凤齐将鱼肉送入嘴中,脑中想的却是一盘经过绍酒去腥,葱姜调味,鲜美异常的八宝鳜鱼。 等凤齐食不知味的将两条鱼都送入腹中,外面天色早暗了下来,洞口丝毫光线都不见。 凤齐将残余都扔出洞穴,回来再看谢琤,高烧退了,身体还留些低热,他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并不留意。壁上铺开的衣服还有水意,不能用来铺垫,凤齐在谢琤身侧躺平,用身体挡住洞口的余风。 夜里风有些凉,凤齐睡了一会便被吹醒,他担忧谢琤身体经不住这股晚风,索性将人小心的抱入自己怀中。 肌肤贴肉,裸身相交。 谢琤的身体散发着热意,抱着极为舒服,凤齐几乎舍不得放开,所幸,此刻也不能放开。摸着谢琤的肢体,一点点调整他的睡姿,凤齐突然闭气,心头微荡,谢琤的大腿适才滑过他的胯下,正抵着他那里。 凤齐稍稍弓起背,换了个姿势,耳朵恰好贴在谢琤右胸。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膜,“砰嗵”“砰嗵”,昭显着这具身体的强悍。黑漆漆的洞穴似乎完全挡不住谢琤那美丽而强大的生命光芒,他着迷地听着这心跳声,似乎沉醉在那肉眼看不见的光芒里。 若是自己身体能够有谢琤一半健康……凤齐垂下眼眸,明知自己这只是妄念,却又挥之不去,甚至不由自主地将对方抱得更近,好像这样就能够变得跟对方一样强大。 半夜谢琤体温又升了点,凤齐抱着谢琤,本就不敢沉睡,感到怀中温度上升,立马起身,又用布块沾水给他擦了一回,夜里反复折腾了两三回,后半晌凤齐才睡了个好觉。 谢琤对于身外之事毫无知觉,睡梦中走马灯般出现了许多未曾见过的画面。 梦里风清云淡,莺飞草长,凤齐七八岁的模样,躲在高高的草丛当中。 随风摇摆的草丛掩盖住孩童的身影,他带着狡黠的笑,蹑手蹑脚从后面靠近那个站在河边的身影,却不知自己的行踪早被清澈的河水倒影所出卖。 猛地扑上去,蒙住那个人的眼睛,凤齐笑嘻嘻地大声问着:“猜猜我是谁?” “笨小九,除了你还会有谁?”被蒙住眼睛的人一把拉下凤齐的手,不知是不是阳光太猛烈,谢琤怎么也看不清另外一个人的相貌。 “阿真哥哥,你在干什么?”凤齐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背影,大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两弯月牙,好奇地看着看着对方手中的纸鸢,伸着短短的手臂,想要拿来玩赏。 “小九,来,咱们一起放风筝,然后你把风筝线剪断,这样你的病就能跟着风筝一起飞走了。” “阿真哥哥,我不想剪断风筝线。” “为什么?你要是喜欢这个风筝,哥哥回去给你再做一个。” “阿真哥哥,我怕,风筝飞走之后,被别人捡到,会不会害别人跟小九一样也生病呢?” 那团白色的人影摸了摸凤齐的头,虽然看不清脸,谢琤却知道,那个人是在笑。 “小九是个好孩子,那咱们不放风筝了。看,这是阿真哥哥给小九买的佛珠,小九戴上之后,佛祖就会保佑我们的小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阿真哥哥快给我戴上。”凤齐欢天喜地的抱着对方,缠着要对方给自己戴上那串佛珠。 低着头,凤齐开心地摸着手腕上那串珠子,一颗一颗,一共十九颗。 凤齐的手腕小,那串珠子在细细短短的手腕上绕了三圈还有多。 挥舞着手臂,凤齐任由对方拉着手,在河边蹦蹦跳跳。 普通的黄檀佛珠上,新刻下的“平安”两个字歪歪扭扭,在阳光下化作斑斓五彩。 第7章 凤齐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给谢琤切了一回脉搏,发现他的体温恢复正常,但依旧昏迷未醒。凤齐松了口气,这个人的恢复能力当真是强的可怕,身上一些较浅的伤痕已然开始收口,这样长时间的睡眠,恐怕是身体自行休养,积蓄体力修补伤口的缘故。 凤齐走到外面,摸了摸石壁上的衣物,已经干了,他赶忙穿好,经过昨夜那个小意外,他对赤身裸体还是心存介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9 虽则对医者来说,既是病患,便不分男女老幼,贫富媸妍,所有的身体在医者眼中皆是需要救治的病灶,凤齐行医多年,对他人躯体早已习惯,但是这样赤裸裸的坦诚相对,自成年以来,尚是头遭。 走回洞穴,将谢琤的衣服盖到他的身体上,凤齐叹了口气,不知道谢琤什么时候会醒来,又不知道他们何时能离开这个洞穴,太多的未知,由不得他不叹气。 守在罅隙口,凤齐开始留意被江水冲过的各种物什,然后打捞起有用的家伙,比如断裂的木板,破损的木碗之类的。尤其是那个缺了好几个口的木碗,用来盛水,再合适不过,也免了他用衣服蓄水的麻烦。 跟谢琤“借”了焚天,凤齐又叉了几条鱼,哺了两条给谢琤,凤齐自己吃了三条,实在是腥得受不了了,也没有勉强自己吃更多,反正他无所事事,不需要补充太多体力。 谢琤醒来的时候是傍晚,难得的晚霞映在罅隙口,金红的霞光看得人心里暖暖的,只是这两人却全然没有心情来看这么漂亮的晚霞。 凤齐正在给谢琤哺食,嘴里含着一小口生鱼肉,早就嚼得稀烂,小心地贴着谢琤的唇,一点一点用舌头送进他嘴里。 谢琤正从长长的昏睡中醒来,腹中饥饿,四肢无力,身体也疼痛地厉害,感觉有食物在嘴里,下意识地用舌头迎了上去。 两个人舌头交缠了一会,凤齐才发现对方醒了,吓得差点把怀中的人推到地上,动手之前想到谢琤身上有伤,便不敢乱动,继续将人抱在怀中,就连托着对方颈项的手都没有离开。 “你醒了?” “嗯。” “我…我在喂食……” “嗯。” “还要再吃点吗?” “好。” 无意识地跟谢琤聊了两句,凤齐真心感激这洞穴里面黝黑,足以让他藏住那张涨红的脸颊。他将吃了一半的草鱼急急放在谢琤手里,又将盛了水的破碗放在谢琤手边,方便谢琤拿取,然后便想起身离开。 还没站起来,就听到谢琤低哼一声,凤齐色变,连忙坐回去,摸着他肋骨上的布带叮嘱。 “别乱动,你肋骨折断,左手不能动弹,也别坐起来,尽量躺着休息,对你身体康复有好处…也罢,还是我撕出鱼肉喂你。” “好。” 谢琤话并不多,顺从地可怕,他黑乌乌的眼珠看着同样黑乌乌的崖洞,脑海里全是梦中的景象。也许开口询问凤齐便能直接得到答案,他微微张了嘴,又闭上了,不再说话。 凤齐回想起他昨日救人时的气势,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驯服野兽的错觉。既然人都醒了,当然不好再用嘴哺喂,凤齐辛苦地撕着滑溜的鱼肉,然后送进谢琤的嘴里。好在谢琤也不嫌弃食鱼破戒,知道只有吃饱了肚子,伤口才能好得更快。 一片黑暗中,谢琤勉强可以看见凤齐手指的位置,张开嘴将鱼肉含进去,免不了唇舌要与凤齐手指碰触。 谢琤心中无碍,自是毫无芥蒂。 倒是凤齐,心里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浑浑噩噩地将剩下三条鱼都喂给了谢琤。 医者的指尖原是用来施针切脉的,本就敏感,昨日有几个指头指甲被掀翻,甲床露在外头,此刻被舌头一舔,那粗糙的舌苔,说不上是让凤齐觉得疼还是舒服,只知道酥酥麻麻的,还有一些瘙痒,顺着指尖,蔓延至手腕。 明明唇舌交缠的时候并不感觉舌叶粗糙……意识到自己已经心猿意马,凤齐喂完食物和水,看谢琤又闭眼休养,自己便去了洞口。 里面一丝声音也没有,道长是不是睡着了呢?凤齐抬头看着烂漫的晚霞长空,心里想的却是谢琤看不到这样美的景色,殊为可惜。 天空被霞光映成一片通红,就像有仙人在云端放了一把三昧真火,云朵层层叠叠,艳丽地燃烧,透着红的金的光芒。这把火倒映在江面,将整条长江也染成一片火海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去摸摸,看水中的火海是不是那样滚烫。 此刻他心中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若是谢琤身体好了,两人能够肩并肩,一起看一场这样绚烂多姿的云霞,便已足够。 凤齐又呆呆地坐了半个时辰,想着谢琤大概已经熟睡了。他转头看了眼不见光的洞内,估摸着,以谢琤的恢复速度,大概只需五天左右,除了肋骨和胸口那道剑伤之外,其余小伤尽能康复,肋骨处包扎固定得宜的话,谢琤也能恢复行动,如此两人脱困便不是难题。 脱困之后,两人大概就会分道扬镳了。 谢琤先前称有急事待办,连胸口的伤都不顾,连夜便走,现在为了救他,又耽误了这几日… 凤齐转回头,盯着火红的江面,又看了看自己右脚。 不能拖累道长。 凤齐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意识到两人相处的时间可能只剩下养伤的这几天了。 “如果我能……”明明知道自己不能,他还是忍不住想象着,如果自己能有平常人的体魄,便不会再受到束缚,那时就可以自由自在的访遍名山大川,四方行医,以偿心愿。 先前谢琤昏迷的时候,他忧愁不知道何时能够离开这里,等到谢琤醒了,脱困在望,他又迟疑不定,倒有些想在此处多留几日的念头,至于那腥膻的鱼肉,早就不在他考虑范围。 外面的云霞很美,凤齐却不再留恋,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往洞里走。他走路的姿势和常人不同,是先迈出左脚,然后再费力的将右脚拖过去,如是往复。 夕阳将他的影子映在罅隙洞壁上,弯弯曲曲地扭动着,随后这道颠簸的影子便融入更深的黑暗中。 洞里没有光。外面的晚霞也逐渐消失,夕阳落山,天色暗了下来,风又冷了起来。 凤齐一直坐在睡着的谢琤旁边,眼睛慢慢适应了洞里的黑暗,依稀能看到谢琤的轮廓。抱着自己的膝盖,凤齐盯着谢琤脸的位置,脑海中却不自觉回忆起结识他以后发生的种种。 道长很强,他在心里想着,强得让人忍不住为之心折。 道长浴血持剑,一步一步杀出十二连环坞水贼包围的时候,就连他这个没有半点武功的人,都能切肤的感觉到,那股浓雾当中,掩藏不住的锐利杀意,无可匹敌。可惜没能亲眼见到道长挥剑,真想看看,这么凌厉的剑意,挥舞起来的样子,是何等美丽孤高。 凤齐将手指搭在谢琤的脉门上。 这个身体在一点一点地恢复生机,强得可怕。年轻健康的肉体,强壮有力的脉搏。 “真羡慕…”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把心里想说的话吐露了出来,凤齐被惊醒了似的,摇了摇头,将谢琤的右手放回衣服下面,索性和衣躺在他旁边。 洞外余风吹了进来,虽然穿着厚厚的衣物,凤齐倒觉得比昨天还要冷一些,他思念起昨日怀抱里的温度。凝视了一会黑暗中对方的身影,凤齐偷偷地将身体往谢琤身侧挪动,尽量贴近对方,直到鼻端能嗅到谢琤身上淡淡的百和香气息。 凤齐安心地闭上眼睛。 这一觉仍是舒心安适,凤齐在低低诵经声中醒来。 “人神好清,而情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 凤齐闭着眼睛没有睁开,缓缓地听着这段清静经,他长年礼佛,求的却不是自己的平安健康,而是希望能为一个人祈福,这时候静着心听听道家经典,心中滋味万千。 谢琤诵读了许久才停下,接着开口。 “我做早课,吵醒你了。” “你肋骨无事了么,怎么就起来了?”见谢琤知道自己早醒了,凤齐也不再继续装睡,从冰冷的石板上坐起来,隐约地看见谢琤在地上打坐。 “无妨。”谢琤不管凤齐看得见还是看不见,摇了摇头,“倒是这处所在偏僻阴湿,没有火石,既不能升火取暖,又不能烹调水鱼,除了隐蔽之外,实在不是适合养伤的场所。” “可是……”听懂谢琤话里的意思,凤齐急忙打断,“道长你现在的身体还不宜多动,不如多休息几天再离开此地。” “叫我谢琤便可,凤先生不必多礼。若是在此地多待几日,恐怕我的伤势刚好,先生的身体便要吃不消了。” 泡了一天的江水,又在冰冷潮湿的青石上睡了两晚,就连果腹的也只有生鱼,凤齐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凄凉的遭遇,他从小体弱多病,跟随药王之后,体魄虽然健壮了很多,但总归底子比常人薄弱,如果再睡几天石板,就难说了。 没想到谢琤担忧的是自己的身体,凤齐摇头:“我是你的大夫,我要为你的身体负责,你的伤口若是强行移动,裂开尚且事小,若是肋骨移位,扎入内脏,那真是难救了。” “这点伤口,先生也不必担心,只不过是提气爬点崖壁而已,应该无大碍。” 黑暗中看不到谢琤的表情,凤齐死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用力:“我救你性命,不是为了看你因为不听医嘱,仗着自己身体好便胡来,最后送了性命!” 凤齐难得这样严肃,语调急促,甚至带了些隐隐的愤怒,为何拼命想要活下来的人总是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为何有着健康身体的人却屡屡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一再犯险。 听着对方这种近乎温柔的责备,正是因为双眼看不见,谢琤反而轻易的将梦中那个善良又天真的孩童面孔与面前人的身影结合了起来,那个孩子,果然是凤齐…… 他翻腕,反握住凤齐的手掌,将他拉近自己,开口安抚:“凤先生,我为求生,不为寻死。若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怎敢胡乱动作,一直在此地,虽可以休养生息,只是白帝城的巡逻眼线众多,多待几日,便多几分被发现的危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尽速离开瞿塘峡,才能脱离白帝城的掌控。” 知道谢琤说的是事实,凤齐沉默无语,随后起身。 “那随我来洞口,将你身上布带重新绑定,务必不要让断裂的肋骨伤到内脏。”快走到出口的时候,阳光映进洞口,凤齐难得的迟疑了一下,左脚刚刚迈出,无力的右腿停在身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即刻拖过去。 往前一步,阳光灿烂,纤毫毕现。明知道谢琤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光是听他的脚步声便会清楚自己这个缺陷,凤齐却不想走到阳光下,暴露一切。扶着旁边的墙壁,凤齐侧过身,等待着谢琤从他旁边走过。 几乎两天没有见到光的谢琤绕过凤齐走进那片照满天光的方寸之地,然后抬起手,在眼前挡了挡。等双眼适应了这光线,谢琤才转过身,看着还留在黑暗之中的凤齐。 凤齐的跛腿出乎他的意料,梦中年幼的凤齐身体的确体弱多病,但是四肢却是健康。 谢琤隐约知道凤齐从小就要强,发病时痛得满头大汗也不肯在人前哭,只会躲起来自己一个人忍着,现在身体有这样的缺陷,自然不愿意让旁人看到。 没有提及凤齐的腿脚,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谢琤将焚天立在石壁旁边,单手解开披在身上的外袍。外袍高高扬起,衣角擦过凤齐鼻端,从他眼前一掠而过。 谢琤逆着天光,教人看不清神色,赤裸的上身布满了各种伤痕,既有刀剑的划口,也有野兽的撕咬,不知是否是长年茹素的关系,这样紧实有力的身躯,腰部却异常地消瘦,胸膛两侧至腰身曝露在天光下,掩饰不住斜削的线条。 凤齐手掌搭上谢琤的左肩,在那里他用布带打了个死结。绑结的时候是在黑暗之中,凤齐怕活结滑动,不利于肋骨固定,而今要解开了才发现这个死结早因为浸满血液,粘成一团,不是那么好解了,尤其是他几根手指都无法用力,更添难度。 谢琤并没有催促的意思,右手抱着衣袍,非常有耐心地等着凤齐的动作。 凤齐站在阴影处,未曾露面,一双白皙如荑的手努力地抽拉着那个自己绑下的结。可世事好像总是如此作弄人,你越是焦急,想解开这个自己系的结,这个结偏偏越发的抽紧,不让你如意。手掌在谢琤胸前停留的越久,凤齐越是紧张,就像个连药臼都拿不好的小学徒,却要在药王面前提针下药,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先生莫急。”隐约见凤齐额角透出汗迹,谢琤出言安抚。 凤齐手中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瞧了瞧谢琤,那在水寇面前满是寒洌杀意的脸庞,此刻在朝阳的沐浴下,只余温和。 “失礼了。”凤齐轻声地说向谢琤致歉,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从阴影中探出脸,低头埋进谢琤颈项,用光洁的牙齿咬住那个解不开的扣。 谢琤看着凤齐那长过膝的青丝自肩膀滑下,就像一笔丹青,挥毫洒墨,铺成开来,悠悠的栴檀香,欺近他的鼻端,让他一时忘了提醒凤齐,若是解不开,他用剑挑断也是一样。 凤齐手口并用,好不容易解开那处结扣,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将包裹住身体的布料拉紧,重新固定打结,这次他吸取教训,不敢再打死结。 谢琤将衣服穿好,系紧腰带,左手提着焚天,右手直接搂住凤齐的腰,脚步迈开,跃至罅隙口边缘那处,在边缘处纵身一踩,便提气往上冲。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0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0 凤齐找到的这个罅隙口就在江面,这段江岸陡峭不如白帝城那段,离最顶上也还是足足有五十来丈。 纯阳梯云纵在江湖有个别名,号称上天梯,连天都敢踏,五十丈的悬崖对纯阳内家弟子来说,并不是不可触及的地步。只可惜谢琤现在的身体这个状态,强行运气,也不知究竟有几分把握。 谢琤右手抱紧凤齐,气劲贯达足尖,两人如冲天白鹤,展翅而飞,若是有人经过此处,便可以清晰地看到,被谢琤踏过的那块石板,已震出几丝裂缝,如蛛网纵横,以谢琤足尖曾经的所在为中心,丝丝裂开。 谢琤自知丹田中真气不足,好在这峭壁虽陡,却不乏凸起的石块,方便他短暂歇脚,待丹田真气生出,再纵身往上。说起来虽是简单,但是这石块分布不均,又小的可怜,大多只有成人的拳头大小,有些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甚至很多石块表面看是悬崖的一部分,真正踏上去才会发现,那根本就是一块浮石,受力即松。 梯云纵本身就是靠一股先天真气,疾射而起,脚下若是无可依凭,效果便要打折三分。谢琤体内有伤,手中还带着一个人,面对此险境,自然是沉着以对。 眼见谢琤身影越跳越高,几近崖顶。 凤齐几乎松了一口气。 只是几乎。 就在谢琤准备用最后一块凸□□借力跃起之时,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雨燕像迷失了道路,昏头昏脑的拼命扇动着镰刀似的翅膀,从崖顶俯冲下来,一头撞上了谢琤准备落足之处,又恰恰遇上谢琤想借力的那块石头本就是松动的浮石。 “哒…哒…”石块顺着崖壁一路滚落下去,朝着江面一去不回,很快就消失在视野当中。 谢琤正是一道真气已老,内力不接,眼见脚下一空,两人就像那块石头,迅速朝江面跌落。 凤齐心都提到嗓子眼,却也知道自己不宜乱动,碍了谢琤,只是陡然一身冷汗,打湿后背。 谢琤遭此大变,岿然镇定,他这一生都是险中争胜负,临危定死生,比这还艰难的境地不知遇过多少次,也未尝变色。勉强提起丹田最后一点内力,谢琤抬起左手,将焚天插入面前山壁。 焚天果然不辜负他的期望,在山壁上击出尺余火花,便立刻划开石壁,将两人身形吊住。借这点力道,足够谢琤携伴登上山顶。 甫一踏上实地,凤齐立刻扣住谢琤脉门。 谢琤单膝跪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夹杂着血沫。 第8章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凤齐给谢琤切完脉,又隔着外袍确认了一下肋骨的位置,皱起了眉头,“血胸……” 谢琤落地之时便已失去意识,焚天脱手,落在地上,人也直挺着倒向凤齐,额头顶着凤齐的肩膀。 凤齐知道谢琤适才强行牵动肋骨伤口,导致血胸,若是血和残液大量淤积在胸腔之内,无法排出,便很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这荒山野岭,哪里有合适的场所为他进行医治。深知此时一刻都不能浪费,将谢琤放置在地面,他站起身,看着身后那片密林。 两人不知道被江浪冲到了哪里,放眼望去都是森林,郁郁森森。 凤齐提着焚天,往森林里走了一小段路,砍了几颗杯口粗细的小树,又将缠绕在古树上的山藤切下长长一段,编成一张木排,将谢琤拖上去,凤齐一心只想着要快些,更快些,丝毫顾不上自己的手指被粗糙的树干和藤蔓磨得鲜血直流。 抬头辨了辨方向,凤齐拉着木排径直往东而去。山路坎坷,不敢让谢琤颠簸,凤齐已是一再的谨慎,碰到实在是落差太大的地方,他宁愿用双手拖着木排,一点一点地将木排移至安全的地方。 他原本就不良于行,现在全副精神都放在谢琤那里,自己却时不时被路上的树根石块绊倒,有一次摔倒的时候险险差点被尖锐的石块戳到眼睛。 苍白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汗水流遍全身,额头的汗珠更是几乎落进眼睛里,凤齐来不及擦一擦自己的脸,埋着头,往东面拼命赶着。他看得出来,脚下这条路虽然荒芜,却的确是曾经有人往来过,沿着这条路,也许就能看到人烟。 说不上此时的心情是气还是急,既气谢琤不停自己的劝告,强行运气,导致伤势加重,又急他此刻安危,当真是各种心绪乱成一团,最后统统汇成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救谢琤,谢琤是个好人,若不是为了来救他,便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摔倒再爬起,右肩头被磨肿了就换左肩。 不能歇息,不能暂停。能快一点找到人,就能多一分治好谢琤。 凤齐不敢想,如果救不回谢琤怎么办。他明明是这样光芒四射的一个人,怎么能够默默无闻的死在这样偏僻的所在。光是想象,凤齐就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这种事情。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头顶,正是一天中最炙热的时候。 凤齐摇摇晃晃地拉着木排,脑海中已经什么都想不出来,眼前全是模糊的一片,只知道拼命往前。当一挂四丈的瀑布出现在凤齐眼前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巨大的水流从高处轰隆隆地冲下,迸入水潭当中,砸出无数的水花,本该是不停歇地出现哗啦啦的声响。 凤齐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拍拍耳朵。 他听不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清风拂过树林的沙沙声,枝头小鸟欢快的啾啾鸣声,瀑布水流湍急的哗哗声,都听不到。 没有时间为自己身体的突然变化去焦急,凤齐的注意力马上就被瀑布水潭旁边的小木屋吸引过去。将木排拉到门口,凤齐用力的敲门,掌心的血泡在门板上被击破,在门上留下鲜红的血印。听不到门板被拍击的磅磅声,又不见有人开门,他低头见门上没有锁,着急的直接推开门。 屋里没有人。 靠窗的墙角放着一张木床,床头叠着被褥,阳光从破破烂烂的窗纸射进来,照亮了一室的灰尘,这是一间闲置了许久的房子。屋中间的地面上用石块堆了一个小灶台,驾了一口铜锅,没有盖,里面空荡荡的都是灰。 除此之外,这间小屋里面什么都没有。 凤齐心中沉了沉,随即又安慰自己,总比荒郊野岭什么都没有强。他将木排搁置在屋外,小心地把谢琤半扶半拖,放在刚打扫过的床榻上。 谢琤还是未醒,额头眉角隐约可见汗迹,嘴唇发白。 凤齐在屋里找了一番,于门角处找到了火石,连忙升了火。被冲洗干净的铜锅盛着水,架在小灶上烧着水。 凤齐坐在床边,将谢琤衣服剥掉,再松去胸口的绷带,左手手指轻轻按在谢琤左胸,右手熟练地隔着自己的手指对谢琤胸腔进行叩诊。果然有不少淤积液体,凤齐皱着眉思考,可是此处没有取血金针,怎能导出胸液。 心急如焚,却又想不出方法,凤齐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不顾掌心的伤口被挤出淋漓鲜血。 视线偶然略过窗口,凤齐盯着窗口外那片瀑布旁的芦苇,立刻有了主意,心中大喜。 那片芦苇丛长在水潭边,大片大片地,随着清风摇摆着身姿,凤齐在丛中穿梭着,看到有合适的芦管便将整只芦苇连根拔起。 顺着水潭周边找了一圈,凤齐将怀中的芦苇放在草地上,开始一只一只的进行对比,过硬易碎,过软易弯,最后从一捆芦苇中选出了三只靠近根部的芦管。 凤齐将芦苇带回木屋之中,用焚天将芦管一头削尖,断成五寸一根,放入烧开的铜锅之中,一盏茶之后取出,晾干些许,然后在自己腿上试验,确定强韧适中,堪可入肉。 看都不看自己腿肚上被芦管刺出的血窟窿,凤齐将谢琤上身慢慢扶起,面朝着窗户倚着,自己则坐在谢琤身后,用布料沾着热水,将他左背擦拭了一遍,然后再叩诊一遍,找到实音处,左手按住不放,右手取来芦管,管尖戳在背部肌肤上。 尖锐的顶端将背部的肉压出凹痕,却没有进入身体,凤齐看到自己的手指,微微有些轻抖。明明听不到声音了,凤齐却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激烈的搏动着,噗通噗通,比任何时候都快。 这芦管究竟能不能代替金针,凤齐没有十分的把握,他只能赌。 若是赌输了怎么办? 凤齐迟迟不敢动手,芦管夹在拇指和食指中指之间,光滑的管壁穿过满是伤痕的手指,停留在另外一具满是伤痕的身体上。 “先生不必担忧,请动手。”谢琤不知何时转醒,头倚着窗棱,半侧着回首望着他,脸色苍白,神情中毫无忧虑惊恐,“凤家九郎医术冠绝天下,有何可惧。” 凤齐抬头对上谢琤的视线,他听不见谢琤说话,却看得见谢琤的眼神,那眼神中是毫无迟疑的信任。 与对方身体接触的手指忽然滚烫,凤齐低下头,执管的右手已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谢琤转回头,看着窗外的瀑布,不再说话。 芦管的尖端被送进身体,背部的肌肉因为剧痛,本能的试图夹紧进入身体的异物,甚至用力排挤着,想将它逼出身体。谢琤知道这时候不能用力,连握拳都不敢,额头拼命抵着窗棂,脸色顿时煞白。 芦管一寸寸送进肋骨与肋骨之间的血肉,柔韧的细管看起来随时都会折断在身体里。凤齐此刻只能凭借自己的医术和经验,小心避开谢琤体内的血脉,手指均匀用力将芦管推进淤积血液的所在。 放开一直抵住芦管另一端平口的拇指,凤齐张口含住露在身体外面的芦管,慢慢地将淤积的血和体液一点一点吸到自己嘴里,嘴里满了就往地上吐,一连吐了三口,血丝混在浓稠的液体里,腥味扑鼻。 凤齐每用力吸一口,谢琤就觉得胸腔里面有一万柄小刀,贴在体内的脏器上,拼命用刀刃刮动那些毫无防备的柔软脏器,痛得他连呼吸都几乎无法维持,若是一刀两断将头砍掉恐怕还要痛快些。 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就在那些小刀来来回回的折磨中,穿过脊椎,直直冲撞向颅内,让谢琤眼前一片漆黑,大颗大颗的汗珠打湿了两鬓刘海,漆黑的发丝被粘在脸颊之上,脸上的汗水汇成一股溪流,从额头开始蔓延,顺着鬓角下颚,一滴一滴,滴落在满是灰尘的窗棂上,溅开一朵又一朵的水花,逐渐变成一滩小水洼。 凤齐吸完淤血之后,左手手指摁住芦管附近脉络,右手拇指堵死管口,以免残血从体内喷出,另外四指握住芦管,下了狠心,用力拔出。 谢琤承受不住这种疼痛,原本死死抵着窗棂的头猛然向后仰,原本粘在脸上的两缕刘海也被甩开,汗水顺着刘海,在空中划出弧线,然后洒落在破烂的窗纸上。 高高仰起的颈项因为剧烈的疼痛颤抖着,拉紧的线条如同仙鹤落入陷阱,拼命拍打翅膀也无法挣脱束缚,眼神美丽又绝望。 芦管甫一抽出身体,凤齐便用唇舌堵住那个血口,浓浓的血腥味盖住了谢琤身上的百和香,再次充斥着凤齐的鼻端。等背部的伤口不再大量喷血,他重新用绷带将肋骨和伤口都包扎好,谢琤早就因为剧痛和失血过多等原因昏了过去。 烧好热水,洗干净用衣服撕成的汗巾,擦干谢琤满身的汗水,再把中衣给他穿上,凤齐将谢琤扶倒在床,然后盖上棉被,掖好背角,自己才想起要去水潭边漱口,荡去血腥味。 回到小屋,凤齐一身疲惫,坐在床边。 棉被已经掸去积尘,此刻整整齐齐地盖在谢琤身上,暗黄的被面裹着薄薄的棉胎,不知道夜里够不够保暖。疼痛已经消耗了谢琤太多体力,而他甚至不得不耗费更多的体力来控制自己的身体在面对那种痛苦时不去进行本能的反抗。 漆黑的发丝,苍白的面孔。 凤齐看着谢琤,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八字不合,遇到我之后,你昏迷的时间,远远长于清醒的时候……”凤齐只知道自己嘴有在张阖,至于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 谢琤眉毛生的极为好看,既不是粗犷,也不是柔软,整整齐齐的,没有一根杂毛。 倒像一位工笔名家,拿着紫毫小楷,沾着徽墨,一缕一缕地描绘出来。 眉头极尽妍丽,到了眉腰,渐渐往鬓边上扬,似一柄华丽的唐刀,径自入鞘,不泄半点杀气,过了眉峰,一笔已老,墨色开始淡细,眉梢微微缓齐,变作一把精金匕首,匕刃朝着眼角,匕尖削向鬓发,满是寒意。 凤齐指尖从谢琤的眉头拂到眉梢,又从眉梢拂至脸颊,轻柔的,就像刚从蛋壳里面孵出来的仔鸡,迎着太阳抖开全身的绒毛,又舒适,又幸福。 掀开被子,他将脸颊贴在谢琤的右胸,那里传来的,强壮有力的震动,让他露出了满足的笑意,几乎舍不得离开谢琤的身畔。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撑住…不管有多痛,多难,如果是你的,一定可以抛却所有的病痛,展翅高飞。”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凤齐从森林里采了一些用得上的草药。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1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1 担心谢琤的安全,他不敢离太远,好在水潭附近的森林里也长了不少种类的药草,他甚至还看到两株羊踟蹰,挖出根部煎水涂擦在伤口上,可以暂时止痛。 除了草药,凤齐另外还摘了一些可供食用的蔬果,一并带回。日落之后的森林充满危险,凤齐听不见,越加不敢久留,采完需要的东西后便匆匆回了木屋。 火堆还未熄灭,他添了几根木柴,把火烧旺了点。 将晚餐和药汤喂给谢琤之后,凤齐就着月色在水潭边随便擦了一把身体,然后披着已经不再雪白的中衣,钻进了被窝。 凤齐第二天是被窗外瀑布的轰鸣声吵醒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凤齐一边想着怎么这么吵一边把外衣披上肩,然后手蓦然停在肩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听觉恢复了。 果然昨日是因为心绪混乱导致的暂时失聪,凤齐不在意的将长发随便扎起,披着外衣下了地,谢琤还没有醒,他洗漱完,把早餐和药汤喂给谢琤,坐在床边,随即发现自己好像又无所事事了。 明明和谢琤相识不过五六日,凤齐反而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却已经过了很久。 在夜雨河边将谢琤救下,他昏迷了两天,醒来之后便执意离开,自己被抓,原以为必难幸免,他却不顾伤重的身体,追至白帝城门,两人一起坠江,在那不见天日的洞穴里相拥而眠,凤齐现在还记得贴着谢琤炙热的肌肤时是什么感受。 凤齐救治过无数的伤病,却从来不曾为谁心乱到这个地步,从来不这样强烈的渴望能够治愈一个人身上的伤痛,仿佛谢琤能够平安健康,就代表了自己的平安健康,不知不觉间,他为身边这个人,投入了太多的心思,不论是羡慕,喜欢,亦或是偶尔的嫉妒,已让他的目光离不开对方,而谢琤对自己身体毫不珍惜的态度,身上的累累伤痕,却让他徒然气急,无可奈何。 到底是谁救了谁,谁又欠谁。 凤齐坐在床边,看着谢琤昏睡的脸,目不转睛,沉迷地,就像谢琤脸上有什么稀世草药,若是一个不留神,便会被人采走。地上的火堆已经完全熄灭,只留灰烬,他不想把视线从谢琤身上移开,便不去管。 阳光从破窗棂照了进来,淡金色的光射在谢琤的脸上,将他长长的睫毛也染成了金色。 如果谢琤能对自己笑一笑就好了,凤齐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谢琤笑起来一定很好看,一定比谷师姐,不,是比琴圣笑起来还要好看。于是凤齐整个清晨都用来想象如果谢琤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乐此不疲。 谢琤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凤齐盯着自己的脸傻笑的模样。简直跟梦中他小时候蹲在地上看着自己吃云片糕时一样的傻气,谢琤再次轻易地,就把眼前这张秀气的脸同对方幼年时期的表情重叠在一起,那个拉着自己衣角,含着手指将最好吃的糕点送给自己,又忍不住露出向往表情的孩子。 于是谢琤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胸口痛得他刚拉开嘴角就皱起眉头。每一夜每一夜,都能够梦到与凤齐有关的过去,虽然还不够完整,但是他知道,面前这个秀雅的青年,绝不会伤害自己。 凤齐才知道,原来谢琤笑起来的时候,自己脑中,根本就想不起谷之岚苏雨鸾长什么样。他没有说话,只是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细微的尘埃在阳光中轻舞着,映出五光十色。歌,跳跃在枝头。 很多年以后,无论何时何地,凤齐想起这个温暖的午后,依旧还会忍不住露出那个带点傻气,却又温柔至极的笑容。 第9章 胸腔里的淤血残液被导出之后,谢琤身体轻松了许多,背部刺穿的创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跟昨天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比起来,现在这种程度,简直和蚊虫叮咬差不多。 凤齐在床脚边取了一捆开得正妍的带根红花药草,丢进铜锅里面用沸水煎熬。 “这是佛焰花烛,虽然美丽,却全身都是毒,如果误食,会导致口舌喉道肿胀,声音嘶哑,用沸水煎两个时辰,将汁液涂抹在皮肤上,则会导致皮肤生出水泡,不做任何处理的话,水泡通常需要三到四天才会消退,消退之后皮肤会恢复原样,没有易容膏的时候,用它来掩饰身份是个不错的办法。”凤齐半侧着脸瞧了瞧谢琤,又小声的说,“我知道你有急事待办,不能总是这样延误行程,只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待回了巴陵,我为你调配解药,眼下只能依仗佛焰花烛,虽则形容会有些可怖……” “无妨。”谢琤摇头,浑不在意,“男子汉大丈夫,何须如此在意面容。” 凤齐转过头看着锅里的药草,心里想,你虽不在意自己,我却比你更在意。 在意又如何,两人一个是白帝城的目标,一个受恶人谷追杀,凤齐全无武功,谢琤内脏受损,恰恰是老弱病残,不堪一击的最佳组合。 凤齐将谢琤的外套撕出许多口子,又在地上沾了不少泥土,做出逃难的样子,至于他自己的外套,则是干脆丢进火堆之中,万花谷那精致迤逦的苏绣花纹,无法用任何方式掩盖。 两人在裸露的肌肤外通通擦上煮沸过的汁液,皮肤又辣又疼,不到半个时辰,红的红,肿的肿,长水泡的长水泡,两张俊美的脸,刹那间惨不忍睹。 因为不小心把汁水溅到眼皮上,谢琤一只眼睛肿得老大,像被凶狠的马蜂蜇过,根本睁不开。 凤齐看到谢琤的样子,居然不觉可怖,反倒觉得有几分可爱。 两人把用布块将自己裹成毒人的模样,再将小木屋恢复原状之后,便顺着那条荒芜的小路下了山。 山下有个小山村。 村口劈柴的老大爷见到这两人,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水烟枪咬断。 凤齐再三解释他们是从白龙口去往巴陵县投亲的路人,因为水土不服,路上患了风疹,这疹子不会过人,老大爷才离着两人五步远,站在上风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原来他们还在瞿塘峡的地界,这里是临江的一个小村落,靠着长江下游的万岭滩,名字就叫万岭村,村里人人都是靠打渔为生,再过去五十里地有个万岭寨,本来是一伙山贼的巢穴,前几年被宇文氏的叛军占了,那伙山贼一个都没活下来,寨里现在到处都是骁果营的兵将,时不时有兵痞出来打个秋风,这靠近寨子的小山村便遭了殃,被祸害得够呛。 大爷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凤齐和谢琤,实在是见两人形容可怜,又见他们年纪跟自家孙儿一般大小,便将烟枪插到后腰带,朝两人招招手。 “这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看你们两个娃儿真是可怜,跟着老汉我走吧,咱这村子穷的响叮当,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要是生了病,只能靠自己一条烂命,熬得过多活几年,熬不过就是解脱。” “也不知道是老天开了什么眼,两年前有个大善人来了这村子,他医术极好,治好了不少人的病,却从来不收诊金,我带你们去找清先生,请他帮你们看看吧。” “且记得,见了清先生,万万不可称他为大夫,不然他可是要生气。”老人走得并不快,想是为了照顾凤齐的步伐,边走边向两人介绍这位大善人。 凤齐和谢琤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意见,便毫不犹豫地跟着大爷走向村外。 这时候如果不跟上去,实在太启人疑窦了,再者凤齐想到如果对方真是大夫,那至少可以跟他借一副金针,有了针石,谢琤身上的伤,至少可以压下去一半。 大爷带着两人走到了离村子两里处,那里孤零零的盖着一间茅草房子,门掩着。大爷走近房子之后不再絮叨,反而是站在门口,语调尊敬地询问里面:“清先生,村里来了两个外乡伢子,得了风疹,想请您给瞅瞅。” 吱呀一声,房门由内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青年从里面走出来。 谢琤挨着凤齐,自然没有错过凤齐看到对方之后身体那轻微的震动。 “万伯,你的风湿怎么样了?腿脚还疼么?”青年开门之后先关心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大爷,然后才看了看那两个脸被裹成粽子的异乡客。 “多亏了清先生,我的腿脚现在没事了,还能下地干活呢。”大爷见对方如此关心自己,激动的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这两个外乡伢子是今天来咱们村子的,我看他们实在可怜,就自作主张把人给带来了,万望清先生不要见怪啊。” “不碍事,万伯你去忙就好了,人留在我这里便可。”被称为清先生的青年脸色苍白,眼神平和淡漠,将老人家送走之后,便招呼两人进屋。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凤齐站着,嗓音满是激动。 青年猛然盯着凤齐,等从声音辨别出对方的身份,却是大大的吃惊。 “凤师弟,竟然是你…”将两人请进茅屋,青年推上门,走近凤齐身边,轻轻的嗅了嗅,知道不是什么厉害的毒性,便放下心来,招呼他们落座。 “这是我师兄,清半夏,万花谷门人。”凤齐坐下之后便解开裹住脸的布料,“这位是纯阳弟子,谢琤谢道长。” “我已不再是万花谷弟子了,凤师弟。”清半夏听到万花谷三个字,脸色变了变,低下头解释。 “清师兄你两年前突然托人送了封信给师傅,说有负恩师教诲,不配再做万花弟子,终身不归万花之后,便消失无踪,你可知道师傅有多担心你。” 谢琤见师兄弟相聚,谈的又是门内话题,自觉不宜在场,便开口提出要去门外走动一下。 凤齐担心的看了谢琤一眼,本不愿让谢琤一个人出门,奈何又急于想知道清半夏消失的原因。在万花之时,他与清半夏两人关系最要好不过,谁知清半夏离开万花谷半年之后突然音讯全无,不止是师傅,就连他也担忧挂心。 谢琤知道凤齐担心,向他摇了摇头,安了安他的心,然后问过清半夏,附近的水源所在,便推门而出。 凤齐看着谢琤出门,忍住想跟上去的冲动,转头看向清半夏,等他的回答。 “让师傅和师弟为我费神了。只是清半夏无能,不配行医济世,没有面目再回万花,去面对师傅…”清半夏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直低着头,那长长的黑发散落在肩头,遮住了苍白的脸。 凤齐心中着急,却没有咄咄逼问,伸手从八仙桌上取了一个瓷杯,拎着茶壶,倒了一杯冷茶,递至清半夏面前:“清师兄,你当年种的那一小片药圃师傅一直到现在还让师弟们替你照料,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半夏就回家了,那片药圃是他的心肝宝贝,若是有半点差池,半夏定然会心疼。” “师傅……” “每年中秋的时候,师傅都会让厨房多做一份莲蓉火腿胡饼,说这是半夏最喜欢吃的口味,要是半夏今年中秋回来了,一定欢喜的很。” “师弟,别说了……是我不孝,让师傅为我挂念,半夏该死。”清半夏握拳,狠狠地砸在了木桌上,瓷杯中的茶水跟着溅了出来,“我已经没有了当大夫的资格,叫我如何面对师傅。” 凤齐知道,这位师兄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合格大夫,不知他离开万花谷的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他放弃自己的志愿。 清半夏抬起头,看着凤齐,知道既然今天遇见了这个小师弟,便不可能再如自己所愿,隐名埋姓,不再告知师门自己的下落。 “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 “师傅近来忙于著写千金方,裴师兄和阿麻吕师兄侍奉左右,谷主还是喜欢在三星望月的天台宴宾赏歌舞,书圣去年入京,迁了殿中侍御史,画圣和琴圣联袂回了金水故乡,棋圣还是老样子,常常去找工圣对弈,花圣上个月又得了两株西域来的名种,喜不自胜,余外,谷中弟子们都安好,师兄且宽心。” “那师弟你自己的身体呢……你那宿疾……” “还是老样子,左右还能多撑几年,师兄不必为我操心。” “师傅的千金方乃是旷世奇著,我走的时候,才刚写完第一卷 。凤师弟,你还记得大医精诚中所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媸妍,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自然记得,师傅尤为注重医德,近来凡是入万花谷学医的弟子,都要立此誓言。”凤齐点头,心中猜想,清半夏的失踪之秘,多半便在其中。 “凤师弟,你说,违背誓言的逆徒,师傅还会愿意让他回万花谷吗?”清半夏说完这句,站起身,走到窗边,背过身对着凤齐。 窗户是半开着的,窗棂上糊着白生生的窗纸,窗外射进白亮亮的天光,与一头黑发一袭黑衣的清半夏,正是光与暗的对比。 凤齐没有回答。 清半夏并未等他的回答,又继续说道:“师弟去年也该行过冠礼了吧,可曾有意中人?” 话题突然转到此处,凤齐一时料想不到,茫然无语。 清半夏随手将两扇窗户完全推开,一阵清风扑面吹来,将他长发扬起,如丝如缕,却能看到不少白发,夹杂在那墨色中,尤为触目。 透过清半夏与窗户的缝隙,凤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远处桦树下,盘腿打坐的身影之上。 原来,他在那里,凤齐看到谢琤身影,心中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轻轻的松口气。 “师兄可是有了意中人,不知道是谁哪家的姑娘如此幸运?”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2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2 “幸运的是我。我出万花谷之后,偶然遇见他受重伤倒在路边,便救了他,他为了报恩,留在我身边。我们行至长安郊外,发现那里竟有瘟疫肆虐,便打算救人,可这瘟疫来得蹊跷,几种寻常方子都不起药效,几经思索,我行险招,拟了一个新药方,以毒攻毒,但是此药方未经验证,我不敢擅自用来治人,便打算待自己染上瘟疫之后尝药,谁料他知道此事,竟将我锁了起来,自己接触病人,染上瘟疫,又按照我的方子配了药。” “莫非药方不对?”凤齐看着清半夏隐约的白发,惊讶的问了一句,清师兄的医术他是知道的,若没有八分把握,怎敢拟出以毒攻毒的新药方。 “药方没有问题,瘟疫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清半夏摇头,“事后我气的骂他鲁莽行事,他却对我说,若我不懂得珍惜自己的性命,他便用自己那条命来陪我。而我,也是在那次之后方知道原来他在我心中已是如此重要。” “得此一人,夫复何求。”凤齐不无羡慕的轻叹一声,远处桦树下的身影依然挺拔。 “是我幸,也是我的命。”清半夏转过身,看着凤齐,“如果这样倾心相许的人为了救我而被人杀害,杀害他的人反来求我治他的病,解他的毒,凤师弟,你说我是该救还是不该救。” “这……”凤齐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媸妍,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以前我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不管是什么人,但凡需要我的救治,那便是大夫的本职所在。”清半夏缓缓的呢喃,那是他曾经最大的梦想和坚持,“可是那天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做一个大夫,我根本不想救那个杀了他的人。我对他的情有多深,我就有多恨那个人。恨到,就连解了他的毒,再一刀杀死他都舍不得……只想看着那个人毒发,生生的用指甲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撕下来,活活痛死。师傅若知道我如此行径,只怕会是失望透顶。” 清半夏此刻眼中的寒意,就连凤齐,都觉得浑身发冷。 “失去了心爱的人,又失去了当大夫的资格,我有何面目回万花……恐怕此刻连凤师弟你,都觉得我已经不能再当个好大夫了吧。” “清师兄,我并没有这样想…”凤齐闻言,急急站起身,拖着脚走到清半夏身边。 “不必安慰我,做出这种事,我早有觉悟,虽是遗憾,却从来不曾后悔。师傅的衣钵,有无数的万花弟子会继承发扬,少我一人,并无大碍,日后师傅尊前,至少还有你这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出色传人。”清半夏看着凤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这个小师弟是他看着长大的,又同样是以济世行医为己任,两人之间总是分外亲近。 “我……”凤齐站在他身边,想要安慰他,却又想不出什么言辞,他一直视清半夏如长兄,听闻他这般境遇,竟不由得感同身受,脑海中浮现的,赫然便是如果谢琤遭人杀害,他可愿去救那凶手。 光是想到谢琤遇险,他便觉得胸口疼痛欲裂,几乎无法呼吸。续而又是一惊,为何他第一反应竟是想到谢琤。谢琤是他的何人,为何谈到心上人,会想到谢琤?他一阵茫然,心中大乱,不知所措。 清半夏见他忽然冷汗直流,连忙扶他回木凳上坐下:“怎么,可是宿疾犯了?” 凤齐捂住胸口,怕清半夏担心,连忙摇头安慰:“别担心,我没事。” 清半夏见他脸色不好,又知道他那病根,便让他坐着好好休息,不可劳累。隔间药橱里还有些药材,他转身取了一些滋补的,急急往屋后头升火给凤齐熬药。 谢琤见清半夏出了茅屋,料想两人已谈完,起身回了屋里,见凤齐脸色苍白,拉起他的手,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记得凤齐小时候身体弱,常常发热,莫非长大了这个病根还没有好。 凤齐望着谢琤,突然抱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肩头。 这样的动作太过亲昵,谢琤腰身僵直,他控制住自己将人推开的本能,反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揣测凤齐这样突然失常的缘由,终归对凤齐了解太少,也猜不出什么,索性就这样抱着对方,也不言语。 凤齐半是茫然半是眷恋,鼻端全是谢琤的气息,耳畔是他平缓有力的心跳,明知自己举动孟浪,也舍不得放开。 清半夏返身回来取药,却撞见这一幕。他知道这个小师弟虽是温和近人,但是由于自己身体的缘故,骨子里与人生分,仿佛怕与别人深交,伤人伤己。 将屋门带上,清半夏走回药炉旁边,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默默不语,只留一声轻声叹息。 小师弟这般与人亲近,究竟是福是祸,谁又说得清呢? 第10章 清半夏在万岭村颇有人缘,当时就找到船夫愿意第二天将人送到巴陵,让两人放下心来。 夜里休息的时候清半夏将床让给两个伤员,自己在外间的地上搭了个简易床铺,凤齐却说自己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又与清半夏许久未见,死活不肯跟谢琤连床,挤进了清半夏的地铺。 看过谢琤身上的伤,清半夏连连咂舌,又听到凤齐在没有金针和麻沸散的情况下为他做了穿刺导血,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瞪着凤齐,半晌没说话,然后摸了摸凤齐的头:“难为你了,竟是这样艰难的条件。” “师傅不是常常说么,若只有好药好针才能治好病,怎能成为真正的大医。”凤齐摇摇头,并不以为苦。 桌上的油灯只有豆大的火焰,光线微弱。 清半夏就着这样的光,仔细的看着这个几乎三年没有见面的小师弟,就像不认识的人那样,仔仔细细地。 “你真的长大了。”笑着说了这句,清半夏不再说话,他并不想问凤齐与谢琤之间的关系,他看得出来,凤齐对谢琤那毫无掩饰的好感,以及心中的迷茫,这份好感也许只是友情,也许会发展得更深,凤齐已经长大,他的感情,容不得旁人置喙。 里间的谢琤早在做完晚课之后便入睡,没有半点声响。 屋外偶有刚出土的促织幼虫,轻轻的摩擦起前翅,发出微弱的鸣声。 天色刚朦朦亮,清半夏提了不少制好的药丸和干粮,目送两人上了一艘渔家自用的小船。 他原本不放心,想亲自将人送到巴陵,谢琤估摸自己的伤势至多不过一旬便能全好,带着两个全无武功的人赶路,恐怕会照应不周,索性推辞,却答应了清半夏,会亲自将凤齐护送到洛阳凤家,清半夏才肯放下心。 凤齐在旁听着,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惆怅。 小船在经过白帝城流域时还遇上过十二连环坞的盘问,凤齐把脸上盖着的竹笠掀开,露出一脸的红肿水疱,巡查的水贼见他这样,连问都不问,赶紧把他们赶走,就怕万一是什么瘟疫,染上可就糟了。 小船到巴陵县映秀渡口的时候,天色已暗,渡口茶棚的大娘正收着茶具,准备打烊,见了来要行李的谢琤,可吓了一跳,特意点了一根蜡烛,围着谢琤看了好几圈才相信面前的就是前几日那个丰神俊朗的青年。 好在她家离茶寮并不远,斟了两杯茶给谢琤和凤齐,她解开身上的攀膊,往身上掸掸灰,招呼了两句便先往家走,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大白给牵来,行李也挂在马鞍侧面。 谢琤喝完茶水,拱手向大娘道谢。 大娘抿了抿鬓边落发,从腰带里摸出了三两碎银子,递给了谢琤,同情的说道:“我看小兄弟你也是遭了难,想必身上也没什么盘缠,上次你托我照顾你的马,给了我五两二钱,你的马又听话又乖,我也没照顾几天,用不着给我这么多银子,这三两你还是拿回去应急吧。” 谢琤推辞不肯,大娘也不多说,把碎银子往他怀里一塞,转身推着小板车便回家。 大白几日没有见到谢琤,此刻见着了,欢喜的很,一口咬起谢琤的袖子,便嚼了起来,谢琤忙着把自己袖子从大白口中抽出,没有拦住大娘,便领了这份情。 因为天色已晚,谢琤与凤齐便商议,夜里投宿巴陵镇的客栈,明天一早再出发去洛道,过了洛道,便是洛阳了。住店的时候,凤齐坚持要了两间房。 谢琤隐隐察觉到,自见了昨日凤齐搂住自己之后,便一直不愿意与自己单独相处,他将这几日的事细细思量一回,心中不解。 谢琤不喜拐弯抹角,既然有疑问,找当事人问清楚便是。 晚饭过后,凤齐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刚坐定便听见敲门,上前开门,赫然便是谢琤。 “谢琤这几日是否有不当之举,得罪了先生?” 凤齐没想到谢琤进来第一句话便是如此,不由得睁大眼。 “又或者先生觉得谢琤此人不可交,故此疏离?” 凤齐见他心生误解,急急反驳:“你怎会这样想,并无此事。” “先生不用担心,若是先生不愿与江湖武夫交陪,谢琤亦会遵守诺言,将先生送到洛阳后再离开。”谢琤并不在乎,无论凤齐如何想,他的安危,谢琤已然一力承当。 “我喜欢你。”凤齐见谢琤误解,一时心慌意乱,伸手抓住谢琤手腕,意料之外的辩解脱口而出,说出口的话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他连忙辩解,“你是我出谷之后,结识的最好的朋友……” 心跳得厉害,凤齐看着谢琤温和下来的眼神,似乎连他自己也在一瞬间相信了自己的话,他指腹摩挲着谢琤手腕内侧,感受到对方血脉的搏动,就像一剂宁神的汤药,让他逐渐平静:“我很久很久没有交过朋友……不知道该怎么与你相处,如果让你觉得不快,请你谅解。” 谢琤只觉得手腕内侧有些酥麻的瘙痒,可是此情此景,不容他抽回。眼前的凤齐,和梦中的那个总是孤零零的矮小身影重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张口说道:“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朋友。”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凤齐握着谢琤手腕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待谢琤由于脉门被制而本能收回,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口吻带着歉意:“我刚刚失神了,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位朋友,他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谢琤点点头,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又闪过些许破碎的片段,总觉得,凤齐于他而言,并不只是童年好友这样简单。越是回忆,谢琤心中越是起波澜,越是不愿意开口问凤齐,即使这是最快的方式。他宁愿笨拙又固执地等待着那飘渺不可期的梦境,完全不受任何人的影响,属于自己的真正回忆。 两人心思各异,彼此的隔阂却逐渐消除。 谢琤回房休息。 夜里安寝的时候,凤齐迟迟不能入眠。客栈的床铺虽然比不上他居所的轻软舒适,但是跟山洞木屋比起来,已经算是神仙洞府。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谢琤说,要做一生的挚友。他应该开心才对,他也的确很开心,可是这开心中,却隐隐透着一股焦躁感,他说不出是为何。 药王淳淳教诲,手把手教他认识每种药材时的模样。 师兄意气风发,拍着他的肩说要一起成为济世救人的名医时的模样。 谢琤浑身血污,咬牙忍痛的模样。 最后通通化作师兄浅浅微笑的表情,还有那句“虽是遗憾,却从来不曾后悔”。 成为济世名医是师兄与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清师兄,你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吗?凤齐很想当面问他一句,却知道这句话他永远问不出口。 夜里没有睡好,白天自然精神不了。 两人骑在大白背上,凤齐搂着谢琤的腰,晒着暖烘烘的太阳,加上大白“哒哒”的马蹄声极富有节奏,他的头颅不知不觉地就随着大白的节奏,小鸡啄米似的,一顿一顿,最后终于熬不过去,将脑袋靠在谢琤背上,进入梦乡。 从巴陵到洛道,原本水路最便捷,一天的功夫便能到,但是近来洛道那边不太平,不时有人逃荒出来,还起了谣言,说是李渡城里有吃人的妖怪出现,久而久之,渡船便不再走这条路。 要去洛道,只能通过陆路,翻山越岭。 山路不好走,每每遇到陡峭的路,谢琤便下马,牵着大白的缰绳,走在前头,凤齐坐在马上,静静看着谢琤的背影,有时候脑中会想,如果能够一生都看着这个背影,便好了。 足足走了三天的功夫,两人一马终于到了洛道。 如果说巴陵县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胜地,那洛道,几乎是透着血色的诡异妖氛,就连空气,都透出一股让人窒息的压抑。 两人一路行来,已见到好几拨普通百姓,拖家带口,老幼相携,离开这个生活了好几代的地方。 路上偶尔会窜出几只小动物,其中有一只灰色的兔子,眼睛像血一样红,见到活物就扑上去撕咬,凶猛如虎。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3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3 大白受过燕小霞的教导,不会轻易受惊,但是脾气还是一样暴躁,看到往自己马蹄上扑的疯兔,头都不低一下,一蹄子就把它踢飞到草丛里面。 谢琤记得浩气盟里的报告曾经提到过洛道的异变乃是红衣教引发的,但是近几年随着红衣教的崛起,像这样的地方越来越多,再加上浩气盟近来与恶人谷的冲突越发地激烈,更加抽不出人手来调查此事。 凤齐低声告诉谢琤,红衣教在李渡城里下了尸毒,有不少百姓已经遭殃,这毒又凶又猛,极易传染,就连万花谷也有好几位大夫受托来此平疫,结果反而中了尸毒,丧身此地。 “李渡城里的树木,水源,食物,甚至是空气,都已经全部被尸毒污染了,再这样下去,那个地方早晚会变成死地。”凤齐远眺着西面,那里矗立着巨大的山岭,黑乌乌的,像一只死去的巨兽。 天色已晚,两人走了上百里的山路,都没有找到可落脚的地方,最后不得已,在树林里寻了个靠近水源,地势较高的所在,生了个火堆,将大白栓在旁边的树干上,只得打算露宿山林。 凤齐将干粮烤热,掰成两半,递给谢琤一份,然后从谢琤手中接过竹筒,里面还有足够的水,让他们不用去冒险品尝这洛道河水的滋味。 吃完干粮之后谢琤洗手,然后开始做晚课。 凤齐靠着树干,默默地看着谢琤诵经的样子,指腹轻轻的抚摸着手腕上的佛珠。 谢琤做完功课,睁眼之后,便看见凤齐望着自己,挑了挑眉尖,谢琤问凤齐:“先生似有所思。” 凤齐摸着佛珠上的“平安”二字,缓缓地开口:“适才听你诵念,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道长修道,可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得证大道,长生久视。” 谢琤闻言,摇了摇头:“我自小爱剑,入纯阳修道只是因为想学更高深的剑法,焚天剑下,已是无数亡魂,这般罪孽,怎敢妄言修道长生。” 凤齐低首,盯着面前燃烧的火堆,墨玉般的瞳孔中映出两团金红的火焰:“道长光明磊落,不履邪,不欺暗,所行必为公道,所杀也必是该杀。” 谢琤伸手碰了碰布包中的焚天,长剑久未饮血,已是焦躁不安,隐隐低鸣。 “你说错了。”谢琤摸着焚天,抬头瞧着凤齐,脸上虽无怒意,身上却露出不自觉的威压,将凤齐镇得一时说不出话,“谢琤剑下,只死过一种人。” “那就是挡在我求剑大道上的人。”谢琤单手翻掌,拍上焚天剑身,声若金石相击,完全压下了焚天的蠢动。 凤齐心中一悸,竟不觉得害怕,反而跳得激烈,血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跟着谢琤的话语,齐齐冲刷胸膛,心脏突然“砰砰”跃动得厉害。 “吓到先生了。”谢琤看到凤齐紧张的表情,缓下凛冽气势,微微颔首致歉,“在济世为怀的大夫面前提杀人,是谢琤妄言。” “道长未免太小看我了。”凤齐望着谢琤,表情中略有些不满,但是眼神深处,仍然还是充满了信任的笑意,“凤齐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收回。不管道长杀了谁,那一定是因为那个人该杀。” 谢琤闻言,抚剑长笑,直直看着凤齐,只说了一句:“先生还称谢琤道长?” 凤齐长发蜿蜒在草地上,映着火光,像是在燃烧。他笑了起来,亦只回了一句:“道长不也称凤齐先生。”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第二天醒来之后,两人熄了火堆,整理一番后牵马上路。 不知是不是因为洛道此处充满压抑感,大白的脾气比往常暴躁许多,路上踢飞了好几只咬它的兔子。谢琤见状,只好下马,牵着缰绳走在前头,看到有不长眼往这边扑的田鼠野兔之类,便用焚天拨飞,免得惊了大白。 两人沿着洛水边的官道往北走,路上偶然遇到几个专门来洛道抓马的商贩,因着都是去江津村的,便搭伴同行。 一伙人里面总会有个头领,这伙马贩的头领便是一个叫历城的精壮汉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自左眼角一直划到嘴角,据他自己说,是三年前当兵的时候在前线与回纥厮杀留下的,后来留了条命便回老家成亲。 历城当过兵,又是惯跑江湖的,见识极广,能说会道,一路走来,凤齐和谢琤已经听他讲了不少抓马经验,历城对大白的灵俊也是赞赏有加,连问谢琤大白是从哪抓的,知道是从小养大的之后才不再追问。 “说起江津村,那里可是一直有麟驹马群出没,要是能抓住一匹种马,带回去做配种,那可就不虚此行了。”历城骑在马上,向往地说着。 他扫了一眼谢琤,凭着当兵的直觉,知道此人并不好惹,但他自信相马相人都不差,眼前这两人,眸正神清,不似匪类。若是平常,他带这几个兄弟千里奔波去抓马,可不会与人同路,近来实在是不太平,谨慎点总是不错。 “谢兄弟,你们两个人上路,难道也不怕出事么?”历城摸摸脸上的刀疤,好奇地问,然后又醒悟,“你们还不知道吧!” “我们急着赶路,并未打探过消息,难道最近路上有什么凶人拦路打劫?”凤齐替谢琤回话,他脸上肿胀已经消除,水疱之类的也脱落了,秀气的脸蛋在一群大汉中间,格外的引人注目。 谢琤虽然也消肿了,但是脸上水疱还有几处未曾痊愈,脸颊上正结疤,待那疤块脱落,才能算真正好了。 “听说,前几日,有人在巴陵县附近看到恶人谷那个疯子出现!”历城放低声音,神秘的向两人通气。 “恶人谷的疯子?”凤齐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号人物。 至于谢琤,这个当事人则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马上,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你竟然不知道?”历城诧异的看了凤齐一眼,看他文文弱弱的,也许是真的不在江湖上走动,于是历城好心的给他介绍,“恶人谷你知道吧。” 凤齐点点头,万花谷也有不少同门加入了恶人谷,他对江湖事并未一窍不通。 “十恶一疯,十大恶人不必说,一疯指的就是那个疯子白晴朗。”历城提到白晴朗三个字的时候,牙齿似乎相互撞击了一下,打了个寒颤。 “他是否神智不清?不然何以称他为疯子?”凤齐好奇的问。 “他……他吃人啊!”历城这样的壮汉,说出这句后,都觉得浑身一冷,“他之所以逃进恶人谷,据说就是因为他亲妹妹被扬州太守的儿子逼死了,他为了报仇,也为了不连累师门,叛出藏剑山庄,单枪匹马闯了太守府,把太守的儿子杀了之后,还将他命根子给割了,当场逼着扬州太守把儿子的那玩意吃了下去。” “之后他进了恶人谷,杀了好几个人立威,当时的朱雀堂堂主柳青烟为了拉拢他,设下群香宴,又在厅后准备了十多个好手,若是收服不了,便打算直接杀了他,结果那些杀手竟然没有一个能杀死白晴朗,反而让白晴朗制住了柳青烟,活活将柳青烟的面皮割了下来,还有心情用堂前烛火将血淋淋的人皮炙烤,然后品尝。” 听闻这样骇人的故事,凤齐一时也惊地说不出话。 谢琤早就知道这些传闻,不置可否,依然骑着他的马。 “你知道吗,当时白晴朗还留了一句话给柳青烟。” “什么话?” “肉皮略老,不如红烧入味。” 第11章 把别人打翻在地,还要踩一脚。 吃了别人的肉,还嫌别人老。 这个白晴朗,真不是一般的招人恨,这就是凤齐听完之后的唯一感想。 历城又说了好几桩类似的案例,总结出来一个结论。白晴朗就是个疯子,而且是个比较喜欢吃人手,内脏,不喜欢吃眼珠,人脑的疯子。 光是听说白晴朗前几日在巴陵县出现过,这几日收到风声的江湖人士无不人人自危,就连历城也经常与人结伴同行,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实在倒霉碰上那个疯子,说不定还能多一种口味让他选择,这样逃生的机会也能多点。 谢琤瞥向凑在一起谈论白晴朗恶行的马贩们,心里害怕得很,却还拼命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一句话,明明是自己吓自己,还乐此不疲。 再经过一座桉树林,就能进入江津村,大家看到目的地快到达了,心里轻松不少,对洛道的警惕和白晴朗的害怕也不再那么强烈,甚至已经有几个人开始讨论要如何好好放松一下。 因为李渡城尸毒传染的关系,使得很大一批无法再居住在李渡城,又不愿意离开洛道的人只能选择定居江津村,原本只是一个小村落的江津村竟然变得异常繁华起来,村子大了不止三倍,里面的各种店铺,商家,酒楼,客栈栉比鳞次,生意兴隆地就像隔壁一山之隔的李渡城那些惨状都是谣传。 不过在这村里,每个招揽顾客,进行买卖的商人脸上那笑嘻嘻的表情后,掩盖不住的担忧却一再地提醒所有人,李渡城的惨剧,随时有可能会在江津村重演。 现在这个繁华似锦,烈火烹油的江津村,只是一朵滴落在浮萍上的水珠,在日光下五色斑斓,华灿夺目,却不知何时一个浪头打来,便会烟消云散,归为虚无,就像这大唐的万里江山,锦绣华图。 历城一行人可顾不得这么多,他们只是来抓马而已,江津村会变成什么样,与他们却无许多瓜葛,拿得出现银,享受得了好酒菜便足够了。 脸上的伤疤正在蜕皮,死皮的边缘微微的翘起,蹭着皮肤有些瘙痒,谢琤用食指擦了擦脸庞,忍住将死皮一口气撕掉的冲动。 凤齐瞧见他这个动作,知道是因为新生肌肤与死皮之间摩擦所导致,用湿毛巾冷敷一下会舒适不少,便提议众人先去客栈把马匹行李安置好再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历城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领着众人往一家门面半新不旧的客栈走去,他们这两年常来江津村,一直都是投宿这家客栈,价钱便宜,饭菜也颇可口。 客栈开在江津村东街转弯口,名字是常悦客栈,客栈生意不错,不时有人进出,小二见到历城,也格外的热情,忙将客人请进客栈。 掌柜跟历城是熟人,有些矮胖的个子看起来颇像个冬瓜,从柜台后面钻出来看起来格外滑稽。 “这不是老历吗,生意做的不错呀,这么快就回洛道来抓麟驹了。”两人寒暄了几句,掌柜便打开一本蓝皮的账簿,逐个登记入住者的姓名和路引。 谢琤将自己的祠部牒取出,递给掌柜。 “旁边这位是我师弟齐凤,路上不慎将祠部牒丢失,正要回纯阳宫再请一张。” “既是纯阳宫的道长,自然是无妨的。”掌柜细细看了一遍白绢度牒上纯阳宫的印记以及官府大印,并没有为难谢琤,让小二将众人带去房间。 谢琤把大白亲自牵到马厩,又备好了它最喜欢的蓿苜草才回了客栈前面。 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里凤齐已经命人备好铜盆和汗巾。 凤齐站在桌旁,手中拿着汗巾沾水,见谢琤进来了,便让他坐在旁边,绞干水之后,凤齐用食指顶着汗巾,捧着谢琤脸,轻轻的一点一点顺着他脸部死皮的边缘擦拭。 谢琤嗅了嗅,问道:“水里有药?” “我让小二用冰片煮一锅药汤,擦一点能够止痒。” 谢琤闭着眼,任由凤齐动作,听大夫的话总归没有错。 凤齐细心地擦完谢琤眼角之后又擦了颈项。 谢琤修长的颈后正好一块疤恰恰脱落,与饱满的花生差不多大小,正靠着被梳起来的乌黑发丝,那处伤口露出新生的白皙肌肤,还透着一股粉嫩,与周围的皮肤截然不同,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将汗巾放回铜盆,凤齐的目光还停留在谢琤的颈后,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眼眸里渴求的目光。 “两位客官,小的给您送茶水来了。”门外有小二敲门。 凤齐急急转身走向门口,刚刚一瞬间的绮思让他有点羞于面对谢琤的目光。手刚刚搭上门栓,正想抽开,凤齐突觉腰部一紧,一道黑色长绸卷上他的腰身,将他迅速往回拖。 眼前木门突然炸开一个小洞,一点银芒如影随形,直击凤齐面部。那点银光吞吐出三寸长芒,贴着凤齐不放,凤齐几乎能够感到那股寒气靠近自己鼻尖时的杀意,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4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4 “叮” 一声清脆,凤齐便见那道紧追不舍的银芒与血红的剑尖相击,然后被撞飞,银芒弹入桌面,竟是一支长约四寸的银色镖梭。 谢琤将腰带自凤齐身上收回,转至他身前,右手执剑,指向来人。 木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一道粉红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真让人想不到,这般出手便要人命,狠辣不留情的行径,竟然是面前这位梳着双鬟,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她穿着一身粉嫩嫩的衣裙,镶着金边,背上交叉背着两把长剑,坐在客栈栏杆之上,光着两只脚丫,笑盈盈地看着两人。 “不亏是白疯子看上的人,果然有两下。”小姑娘看起来年轻,说话却恁地老气,“不过我可不会客气,就看你是想只交出密信,还是连命一起交给我。” 语罢,小丫头从栏杆上弹起,雪白的足尖轻轻点在栏杆扶手上,身姿曼妙。两把幽兰长剑出鞘,落入等候已久的双手。 谢琤一剑在手,不管面对的是凶神恶煞的中年壮汉,还是盈盈弱质的妙龄少女,都不会有丝毫懈怠。 心知少女来意不善,谢琤抢先出手,剑气贯注焚天,杀意锁定,神剑夺魄。 焚天一声龙吟,阴阳逆转。 好快!眼见谢琤如离弦箭,脱缰马,剑尖一点寒芒转眼就到自己眼前,少女虽是面带笑容,看似轻松,心里却是一惊,玉腕轻翻,双剑交叉,挡住对方剑势。 知晓贴身近战于己不利,少女借由谢琤一剑冲力,身似飞花,顺势往楼下飘去,粉色的衣袖在空中飞舞,恰如彩蝶。 楼下原本有不少人,打尖的打尖,住店的住店,少女甫从楼上飞下,便踩烂了一张八仙桌,又将来论理的小二踢飞,吓得大部分人都卷起包袱,转身逃难,也有房间里的住客打开窗子,偷偷瞧着热闹,就连住在谢琤他们隔壁的马贩众人,也齐齐探头。 闹哄哄的大堂瞬间安静不少,那个矮胖的冬瓜掌柜也躲在柜台后面,心疼地听着响声,恨不得把柜台上的算盘立刻扒拉下来,算算亏了多少。 少女落地之后,剑如腾兔,势若搏虎,一股阴冷剑气立刻射向追来的谢琤。 空中不便转身,谢琤不慌不忙,看准剑势,腰身一拧,左肩微侧三分,剑气擦过肩头,立刻划破衣裳,却未能伤到肌肤分毫。 那道阴冷剑气错过谢琤,直直射入楼上楸木栏杆。剑气刚入栏杆时毫无异样,一息之后,栏杆忽然“啵”地一声,由内部裂开,碎屑四溅。 凤齐知晓自己出去只会让谢琤分心,故此留在房内,只是竖起双耳,唯恐错过大厅声响。 “七秀坊的冰心诀果有独到之处。”谢琤落地,盯紧少女。 两人相距十五尺,各自持剑提气。 “可是怕了?那便将密信予我也罢。”少女笑嘻嘻地看着谢琤,口中说得轻松,手上却丝毫不敢放松,“谷主下了令,定要取下你手中密信。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怕白疯子,不敢取了你的信,再要你的命。” “若是被你取了性命,白晴朗只会笑我无能罢了。”谢琤毫不在意。 “道长不亏是能在晴朗心头留下最深烙印的人,知我甚深。” 突然,一句深情款款的话语从自己背后传来,少女脸色大变。当她发觉说话之人正在身后,为时已晚 ,一柄锋利的短刃从小腹刺出。 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在客栈地板上,碾做尘土,这时她才感觉到痛。 转腕如闪电,双剑贴着腋下向后雷霆一击,逼退身后之人,少女连回头都不敢,提着双剑贴地便窜出客栈大门,乘风驭电,势不可追,徒留一路血迹滴答。 “谢道长,可别来无恙?”白晴朗抚着腰间重剑,步步逼近谢琤。 一时间客栈如死寂之域,无人敢出声。 “道长不必为晴朗担忧,上回心头那一剑,伤势已愈。”谢琤只字未语,白晴朗却像听见他关怀自己的身体一般,开心作答。 客栈里没来得及逃走的人听到这只有一个人的对话心里都忍不住觉得诡异。 只有谢琤毫无反应,他与白晴朗交手数次,早发现白晴朗就是活在自己世界中的疯子,只听自己想听的话。 对付白晴朗,何必多言,提剑便是。 “剑伤一好,晴朗情难自禁,便匆匆来寻道长,欲解相思。”白晴朗越走越近。 十尺,九尺,八尺。 谢琤盯着白晴朗,目不转睛。 白晴朗走至五尺之内时,谢琤动了。 焚天剑影如飞,一时间充斥方圆十尺空间。 白晴朗右手自重剑离开,转而抽出轻剑有情,足尖一点,飞扑谢琤。长剑由下往上撩,划过谢琤腹部,直指咽喉。 焚天轻吐红芒,剑尖滑过有情剑身,有情瞬间迟疑三分,剑式已老,谢琤拧腰便闪。 白晴朗一剑落空,跃过面前桌椅,左掌支在椅背之上,鹞子翻身,双腿踢向谢琤持剑手臂。 谢琤及时翻转手腕,焚天调头,削向那双镶金长靴。 身形虽有些迟缓,白晴朗却丝毫不介意,足底顺势踏上焚天剑身。那时机恰到好处,若快一分或慢一分,都必然只会被焚天锐气削断双足。 借由焚天之力,白晴朗疾驰出谢琤十尺范围,白锦长靴甫落地,白晴朗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谢琤周身十尺内,桌椅碎成裂片,落了满地。 白晴朗换回重剑,鹤掠长空,返身击向谢琤。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无情通体鎏金,剑柄处嵌了一块鸽卵大的血红宝石,剑镡如两弯寒月护住剑身,剑刃闪着寒光,近了看,里面竟如星光闪烁。 白晴朗双手握住剑柄,身形如风,劈将下来,如山压,如天欺。 谢琤气沉丹田,双足稳稳立在青石地板之上,焚天迎上有情。 一声金石激鸣,剑气在这股撞击中生生爆裂开,将附近的木屑卷起,客栈里顿时尘土四扬。 谢琤生生被逼退三步,握着焚天的虎口已然撕裂,鲜血化作红线,沿着手腕蜿蜒流入衣袖之内,手骨一阵酥麻,几乎不得动弹。 白晴朗一招得势,便不饶人,无情握住掌中,劈砍压扫,瞬息又是三招,剑意如山岳,压得谢琤喘不过气。 见白晴朗不惜催动全身真气,无情一剑快过一剑,谢琤心知其势不可久,只要等到他真气流转不及的那个瞬间,就是脱身的最好时机。 白晴朗不管谢琤心中如何思虑,手中巨剑丝毫不软,剑剑砍向谢琤,偶有一次被谢琤避开,便可见到坚硬的青石地板上被重剑砸出一个大坑,石屑纷飞。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偷偷躲在客栈里,气都不敢大喘的看客只听到一长串兵刃相接的杀戮之声,眼睛根本跟不上两人过招的速度,有略聪明些的人,已听出这是八声清响,心里不由惊叹,这不过三息,两人竟已过了八招。 只有大厅中的白晴朗和谢琤心里清楚,刚刚两人足足过了十一招,最后三招双剑相格之声响起时,第一招的声响还未完全消散,故此听来只有八声。 白晴朗的华裘已被凛冽剑气割破好几个口子,就连那俊俏的脸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他眯起眼,看着谢琤。 谢琤的状况并不比他好多少,修长的颈项侧面有一道两寸余长的伤口,汩汩地朝着外面冒着血,若是无情贴着脖子横扫的那一刻谢琤没有及时抽剑挡住,恐怕此时站在客栈之中的,便是一具无头尸体。 白晴朗举起无情,看着剑刃上那道血迹,嘴角扬起一道笑意,伸出舌头,舔去剑刃残血,不无遗憾地说了一句:“当真危险,差点就失手杀了道长。” 那些趴在窗子边缘,蹲在柜台后面的人听到这句,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血来,纷纷腹诽:这哪里是叹息失手杀人,这明明是可惜自己失手没把人杀了。 凤齐心中焦急,谢琤身体并未痊愈,一再受伤,铁打的金刚也吃不消这样伤上加伤。他反复翻找随身包裹,也没有从里面找出什么能帮上忙的物品,大都是些疗伤的药物,这些药现在派不上用场,待会就不可或缺了。 谢琤持剑的手已麻木,重剑的聚力强击有如惊涛骇浪,焚天剑走轻灵,本就不善硬抗,白晴朗挥剑角度每每刁钻,都逼得谢琤不得不回剑格挡。 白晴朗此举必不是无的放矢,究竟有什么目的?谢琤持剑凝气,心中暗思。 左胸伤口隐隐作痛,谢琤不敢分心。 白晴朗转瞬之间换回轻剑,一剑刺出,朝谢琤疾射而来。 谢琤瞳孔猛然缩起,识得厉害,是梦泉虎跑。 藏剑山庄的梦泉虎跑享誉江湖,便是因为此招攻守兼备,问水剑气可化作剑盾,挡住泰半外界攻击,许多藏剑弟子用上此招,便意味着他要以伤换伤, 谢琤足尖轻点石板,一招迎风回浪,身形急退七尺,却依然被白晴朗剑气锁定,轻剑寒芒始终紧追不放。 白晴朗一招压过一招,轻剑灵巧,更比重剑凶残,如疾风骤雨,劈头盖面便打,让人防不胜防。 谢琤催动焚天,接下一剑又一剑,足下腾挪巧移,尽量远离白晴朗。足尖轻点,谢琤提气,如脚踏云梯,转瞬便飞身上楼。 问水剑意锁定的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轻剑追杀,白晴朗如附骨之疽,贴身便追,两人在半空中又是白刃相接,各自多了几道伤口。 常悦客栈的布置与普通客栈大体相似,楼下是大堂,摆着桌椅,楼梯靠近西面的墙,顺着楼梯上去便是二楼,一溜都是客房,门窗正对大堂。 这时候哪有不要命的敢伸出头来观战,都巴不得关紧门窗,躲进床底,免得卷入别人的是非。 像知道白晴朗身份的历城之辈,更是吓的屁滚尿流,唯恐白晴朗杀了谢琤之后再将在场所有人抽筋剥皮,煎炒烹炸。 两人站在客房前的木板过道上,旁边便是楸木栏杆,往下看便能看到被两人砸得稀烂的大堂,掌柜的已经晕过去,不知是被两人吓的还是看到这幅惨状伤心的。 楼上空间窄仄,不利于白晴朗将轻剑换成重剑,谢琤将人引上来,也便是这个目的。 白晴朗不管不顾,轻剑依旧咬定谢琤,如一道长虹,破雾穿云,直贯天日。 焚天架住有情,谢琤只觉右手乏力,几乎要握不住剑柄,只能咬牙,借由白晴朗这剑冲力,翻上栏杆。 白晴朗随后便是一剑九溪弥烟,劈开谢琤脚下栏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5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5 被劈开的栏杆残骸夹带着剑气往四面八方散去,封死谢琤周身退路。 谢琤脚下落空,身形后仰,便做头重脚轻姿势,似要垂直倒栽落下大厅。 白晴朗剑及履及,一剑刺向谢琤面门。 未料谢琤留了个心眼,单足勾住剩留在楼上的栏杆残木,倒挂在扶梯之上。 倒是白晴朗一剑刺空,收之不及,被谢琤趁机在下盘扫出一脚,索性干脆落回大厅。 谢琤绸缪已久,正是趁白晴朗甫落地,气息不稳,运转丹田真气,毕全功于一剑,从楼上飞身劈向白晴朗。 手中有剑,却似无剑。 心中无剑,胜似有剑。 白晴朗顿觉一股浩然剑意压顶。 势如日月凌空,迹是星辰行轨。就像北斗七星,运行在亿万年的星轨之上,无人可以撼动。 谢琤运转剑意,果然越加娴熟。 白晴朗露齿一笑,引剑以待。 有情剑影如流水轻灵,剑意化作一道潺潺溪流,汇成无边剑网,只等那高高悬挂的星辰坠下。 “锵!” 巨响过后,谢琤色变。 焚天劈在有情剑身,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传到虎口,蔓延至手腕。血红的长剑突然从剑尖开始的七寸六分处出现一道裂痕。 触不及防,剑身立刻断成两截,剑头那段受力冲击,急急弹向谢琤面门,谢琤被问水剑意震伤心脉,竟来不及闪避。 剑断噬主。 第12章 焚天剑尖断裂,直飞谢琤面门。 剑尖寒芒如割,若是闪不开,以焚天的锋利程度,恐怕连半个头颅也会被削断。 白晴朗看着那截断剑飞出,眼神不定,似在犹豫是否要出手挡下残剑,还是仍由谢琤死在眼前,此刻他战意高涨,正需用一泓碧血洗尘,若是用谢琤绝命热血浇盖头脸,想来何等快意。 剑尖迅若流星,不偏不倚,刺向谢琤人中。 一尺,八寸,五寸,三寸。 再三思虑,白晴朗心生悔意,欲撩去残剑,却是太迟。 焚天贯入谢琤面门,一声闷哼,血雨如蓬洒在空中,谢琤应声而倒。 白晴朗俯身去探,便见谢琤倒在地上,满脸沾血,紧闭双眼。 待白晴朗屈膝弯腰,谢琤忽然睁开双眼,盯紧白晴朗,眸中有得意之色。 原来他竟在险要关头,兵行险招,生生用牙咬住焚天剑尖,剑气割破口腔舌面,他顺势喷出鲜血,装作重伤倒地,引白晴朗入彀。 白晴朗心生不妙,便见一道红光,直击面门,他断然拧转颈项,避开红光。 这道袭击来得突然,白晴朗不防,闪避不及,脸上又添一道新伤,鬓边刘海也被削断,纷纷扬扬,落在石板之上。 剑头刺空,直直射入斜后方的横梁之上,“嗤”地一声轻响,连根没入。 白晴朗未及得意,突觉小腹一凉,剧痛散开。当断则断,不去分心低头看发生何事,白晴朗有情横扫,逼得谢琤翻身逃离剑锋范围,才看到自己腹部,插着焚天剑柄。 原来谢琤倒地是假,用焚天剑尖偷袭是假,所有的举动,都只不过是为了将白晴朗心神从他手中断剑中引开,好教他一招功成。 白晴朗此刻亦是血流满面,不怒反笑:“道长果然甚合晴朗之意,倒教晴朗心心念念,舍不得杀了。” 谢琤用衣袖抹去脸上残血,口舌处处是伤,一动就痛,也懒得开口,只是盯牢白晴朗。 只是没有剑,如何能败白晴朗? 白晴朗拔出腹中断剑,面色不改,转腕将剑掷入房梁,与剑尖送做一对。 脸上血,腹中伤,更将白晴朗的凶性催至极致,锦衣华裘,金簪玉带,都遮掩不住他眼中那股杀意。 杀意如火燎原,无可抵挡。 谢琤赤手空拳,挺身而立。 焚天随他多年,如今一朝身毁,谢琤心中痛惜,也有怀疑。想到先前白晴朗一昧抢攻,招招逼自己短兵相接的行径,谢琤心知自己才是入彀之人。 焚天虽非什么绝世神兵,也断然不可能是几百次的砍击便可以毁去的凡器,谢琤盯着白晴朗,忍着疼痛,一字一字,问出疑问:“何时开始?” 谢琤口中是血,吐字含糊,话又简短,旁人听了,必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又或者听清了他在说什么的,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白晴朗瞧着谢琤嘴角又流出残血,只觉得胸膛里那颗心越跳越快,几乎要破胸而出。 “晴朗自从昆仑一战,见识道长风姿,便夜不能寝,日日思念,苦思如何才能夺得芳心,夙兴夜寐,终于想出此法。” 谢琤皱眉,白晴朗竟然是从第一次交手之后便打起了焚天的主意,自己没有发现此中端倪,实在不该。没有了剑,谢琤只得步步为营,腾挪闪避。 白晴朗如猫戏鼠,剑光过处,却不留半分余地。 “滋” 有情从谢琤右肩抽出,带出一蓬血雾。 谢琤及时轻弹右肩穴道,止住不停淌血的伤口,饶是如此,也无法完全奏效。谢琤脸色微白,身形已有些不稳,护体的坐忘真元逐渐消散。 白晴朗剑风依旧凌厉,谢琤闪避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身上伤口一道接着一道,几乎染成血衣。 好几次眼看剑尖已触及胸口,冰冷的剑气几乎就要袭入脉络,谢琤原本迟缓的身躯竟跌跌撞撞,躲过致命的伤口。 “道长何必拖延时间。”白晴朗面上毫无不耐的神色,一双含情目看着满身是血的谢琤,个中情愫,唯有自知。 谢琤脑中早成一片空白,凭着本能行事,只知道不能倒下。 倒下,就输了。 小腿巨痛,谢琤摔倒在地。 白晴朗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将谢琤右腿钉在石板上的有情,语带歉意:“道长见谅,晴朗手滑了。” 腿被轻剑钉住,避无可避,谢琤仰躺在地上,不得动弹。 白晴朗犹如闲庭信步,缓缓行至谢琤身旁,屈膝蹲下,修长白皙的手指从谢琤颈后一路轻触,将谢琤的脸翻向自己这边,动作轻柔多情。 谢琤满面血污,眼神却出奇的清亮坚定,既无仇恨,也无惧怕。 白晴朗从怀里掏出汗巾,轻轻地擦去谢琤脸上污渍。 “帮我个忙,事成之后,我欠你一份人情。”谢琤轻轻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 “哦?”白晴朗拉长语调,瞧着谢琤的脸,微笑着问,“不知道长打算怎样偿还这份人情呢?” 谢琤忍住咳血的冲动,直直望着白晴朗的眼睛,轻声回答;“谁知道呢,也许是下次战场相见,剑下留你一命也说不定。” 白晴朗笑了出来,一点嫣红染上眼角,煞是好看:“道长当真有趣。” 他托起谢琤后颈,将谢琤上半身扶起,搂在怀中,指腹恣意流连谢琤颈项,极致轻佻:“道长不妨说说,所求何事。” 谢琤似对他举动毫不在意,眼神丝毫未动摇,低声说:“楼上有一个万花弟子,将他送到洛阳凤家。” “难得有机会让道长欠下人情,晴朗自然乐意。”白晴朗低头,凑至谢琤耳畔,含住耳垂,低笑同意。 见白晴朗同意此事,谢琤垂下睫眸,似是安心,目光流转间,暗藏锐气。 手中无剑,心中无我。 凝神归意,吐纳聚气。 右手骈指做剑,丹田里最后一点真气都灌入剑指当中,可破金石。剑指上三寸便是白晴朗膻中,只消一指,全功可期。 白晴朗无所觉,右掌托着谢琤身躯,左掌已撩开谢琤衣摆,悄声潜入。 光天化日,众目昭昭,他竟毫不在乎,欲行无礼之举。 谢琤剑指毫不留情,直取白晴朗膻中。 出乎意料,这一指竟然被白晴朗截住。 白晴朗及时抽出左掌,一拍腰间重剑,无情横出三寸,恰恰挡住谢琤攻势。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6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6 “同样的当,我可不会上两次。”白晴朗眼中含笑,左手摸上谢琤剑指,温柔的,就像抚摸情人的脸。 轻轻一折。 指骨折断,谢琤闷哼一声,色做惨白。 白晴朗体贴地为谢琤擦去额头冷汗,顺势轻轻烙下一吻,然后才说:“道长欠的人情,自然是用道长来还才对。”语毕,一掌劈中谢琤后颈,将人打晕。 将有情收回剑鞘,白晴朗见自己胸口先前被谢琤割出好几道剑伤,索性将谢琤扛在肩头。 门外早就备好马车,车厢用楠木打造,驾辕的四匹好马竟然都是照夜白,两个貌美的青衣小婢守在车厢旁边,见白晴朗走出客栈,一左一右,将车厢门帘打起,恭候白晴朗上车。 白晴朗将谢琤放置于车厢内,转头看到凤齐从楼上追下,剑锋一扫,将人定在原地,吩咐旁边两人,将此人送去洛阳。 两个婢女忙忙行礼称是,留在原地不动。 白晴朗随即上了车,将谢琤环在怀中,并不在乎谢琤一身血污,脏了座下的杭丝苏绣。 谢琤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在白晴朗的碗盘里,再不济,也是在恶人谷分舵的刑堂。当满目的锦丝绣幛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胸口微微有些凉意,谢琤转头,就看到白晴朗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瓶白瓷长颈药瓶,正在给他上药。 瓶中药液散出淡淡清香,涂抹在肩头剑伤上,原本因疼痛而紧绷的伤口也缓和下来。谢琤本能运气提劲,果不其然,经脉被封,不得动弹。 察觉到谢琤醒来,白晴朗绽出一个浅笑,涂着药液的手指倒像是调情,在谢琤赤裸的肌肤上游弋。他将药瓶随手丢到一旁的木桌上,瓷瓶咕噜噜地滚到一尊银熏炉旁边,然后被熏着淡香的炉子挡住去路。 白晴朗翻身上床,一手支颐,将身体覆在谢琤身上。 两人肌肤相亲,气息交融。近得,谢琤都能看清白晴朗脸庞上那细细的寒毛。 白晴朗一口气拂在谢琤眼睫上,将纤长的睫毛吹得在风中轻颤。 谢琤没有开口说话,舌头还痛,不必自找苦吃,反正他与白晴朗之间,永远不会冷场。 白晴朗将谢琤光额发撩开,喜笑颜开:“道长醒了。” “道长不必感谢在下,”白晴朗将谢琤散开的长发卷在指尖玩弄拉扯,“这些都是晴朗该做的。” 饶是谢琤,也不由得不对他侧目。 好厚的脸皮。 白晴朗鼻尖蹭上谢琤眉宇,粉色的薄唇若即若离,自鼻梁一路滑至下颚。 “道长不可对晴朗眉目传情,”将手中那缕青丝送入口中含咬,再凑到谢琤耳边,白晴朗好心的劝诫,“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冲动。” “大夫说道长的身体受伤太重,需要休养两日。我想也是,养好了身体,才有力气让我干得爽快,道长你说是不是?” 最后那句语气太过可恶,若是旁人听见这样的翩翩佳公子,竟然说出如此粗俗下流的词语,定然是瞠目结舌,大叹人不可貌相。 发丝尾端在耳朵附近摩挲着,白晴朗鼻端呼出的热气落在耳垂上,让人忍不住觉得有些痒。 谢琤眼观鼻鼻观心,要不是刚醒来睡不着,他早就合眼入眠,也好过听白晴朗在此费唇舌,心中默默诵念道德经,权当是补上这几日的功课,反正白晴朗这家伙,越是反抗才越有兴致,不如晒着不管,说不定他觉得无趣就会走了。 “道长这样冷淡,教人好生伤心…”白晴朗指腹在谢琤胸口委屈地划着圈圈,薄唇已转移到他肩膀,张口含住那处紧实的肌理,“真让人想狠狠咬上一口。” 若是一个妙龄少女如此娇嗔怪责,倒称得上是一桩赏心悦事,同样的话语,换成白晴朗,则让人毛骨悚然,因为谁也不知道他这句说完之后,是含情脉脉地轻轻舔上一口呢,还是真的张口咬掉你的血肉,用来果腹。 谢琤不惊不惧,道德经已默诵到“人之生也柔弱,其死坚强。万物草木生之柔脆,其死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一段,白晴朗的恐吓丝毫不影响他继续默诵的心境。 白晴朗受了挫,却不见沮丧,修长的手指顺着谢琤的胸膛往腰际轻滑,然后停留在后腰脊椎处。 “是这里,对不对?”白晴朗手指拂过尾椎上三节,便见谢琤目光一滞。 如果是痛,谢琤可能连眉毛都不会动,然而白晴朗只是这样轻揉搔刮,并没有用什么力道,竟莫名从腰际升起颤栗感,腹内像掠过一道惊雷,不经意间带来酥麻。 白晴朗愉悦地看着谢琤的表情,这可是他当初用被谢琤捅了一剑的机会交换来的,谢琤的敏感部位。光是这一点酥痒还不够,白晴朗如冷冰冰的蛇,从谢琤胸口滑行至下半身,寻找着可以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可能。 谢琤穿着一条上半身赤裸着,下身穿着藕荷色的绮丝犊鼻裈。 白晴朗将脸靠近他的裆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眼瞧着谢琤,似在回味般,说了一句:“道长的味道好香。” 谢琤默默看着床顶华幔,不做言语。 白晴朗伸出舌头,隔着那层丝质底裤,舔上谢琤的下体。湿漉漉的舌头很快就将裆部的布料打湿,那块真丝贴在肉上,更显出包裹着的肉块何等坚挺。 谢琤已在心中将太上老君清静经反复默念,却压不住越来越勃起的下体,白晴朗的舌头像乳猫一般,执着地舔遍了下体每一寸肌肤,被唾沫打湿了的裤裆又涩又紧,牢牢禁锢着欲望的涨大。 腰间酥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谢琤的呼吸开始急促,他向来洁身自好,长年练剑,就算偶尔早起发现有生理反应,也是去屋外打一盆雪水擦澡,直到欲望消失,哪里试过让人这样侍弄,脑海中顿时乱成一团,道经中的句子就像被孩童撕碎又随手拼合粘凑起来的书本,凌乱的出现在脑中,让人完全看不懂。 受不了这种刺激,谢琤大腿内侧的肌肉紧绷起来。 白晴朗手就搭在他腿上,自然知道他的身体变化。伸手去解开碍事的裤带,白晴朗抬头盯着谢琤,全神看着他的脸,一丝一毫也不漏过。 犊鼻裈被拉下膝盖的时候,屋里安安静静的,火热的男根从裤裆中解放出来,瞬间便弹起,拍在了白晴朗的脸颊上,发出了轻微的“啪”的一声。 这道声音很轻,轻得只要分一点心都会教人忽略,一直盯着谢琤的白晴朗却没有错过他耳根微赧的瞬间。 白晴朗用脸颊蹭了蹭弹在他脸上的肉块,开口调戏谢琤:“道长的这里不但香得很,颜色也粉嫩动人,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也如在下双眼所见的,那样香甜可口了。” 若是平日,这种淫词艳语在谢琤耳中自然是随风而过,不会有丝毫挂碍,可是此时,谢琤明知不该,又无法静下心来。 脸颊,胸口,皮肤,肉体,此刻都被一场大火焚烧,烧的遍体通红,万劫不复。 挺立在空气中的男根铃口渗出透明的液体,白晴朗一手扶着根部,用手指在铃口上轻轻一抹,铃口轻轻颤抖。 将食指含进口中,白晴朗笑着凑到谢琤耳边,悄声地回答:“道长的玉液果真甜得很。” 不等谢琤开口,又或者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白晴朗又退回去,将谢琤已经完全挺立的下体含住。 最敏感的地方进入火热的口腔,那粗糙的舌尖还顺着铃口转圈吸允,就连谢琤也一时控制不住,发出轻哼。 一声,只有一声。 轻微的,几乎不比刚刚的拍击声大多少。听在白晴朗的耳中,比什么绝色歌姬吟唱都要来得美妙,他含着谢琤男根,兴奋地几乎想一口咬下。 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白晴朗提醒自己,还没好,不能见血,再忍两天。手掌摸上谢琤光洁的脊椎,由上至下,像数数似的,一节一节,摩挲而下,直到谢琤最敏感的地方停住。 嘴里含着的男根跳动的越来越快,白晴朗知道谢琤快到高潮,将头埋得更深,谢琤的龟头被生生地挤入他的喉道,又狭窄又温暖,喉咙被异物堵住,本能地收缩挤压,试图将异物挤出,逼迫得男根越涨越大。 谢琤不能动,并不代表他感觉不到快感,此刻他几乎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腰肢拼命地想要摆动,让下体进行更多的摩擦,然后快活地释放出来,却始终不能够如愿,大腿肌肉紧绷地几乎要断裂,内侧细嫩的皮肤摩擦在白晴朗的金丝衣袖上,接近痉挛。 白晴朗伸出手指,狠狠地在谢琤的脊背,腰椎的敏感处抓了一把。 就像火山瞬间被引爆,惊雷终于劈下,谢琤手臂上浮现出一片鸡皮疙瘩,脊椎尾端燃起一丛巨大的火焰焚烧全身。 白晴朗口中充斥满了腥膻。将发泄完的下体从口里取出,白晴朗咽下对方浓郁的精液,贴近谢琤的脸,那里自耳根到眼角,已是一片绯色。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谢琤,调笑起来:“好浓郁的味道,道长可是羞愧?” 闭着眼休息了一会,谢琤睁开眼,对上白晴朗戏谑的视线:“食色性也,天欲人伦,谢琤有何可羞愧。” 谢琤舌头带伤,吐字依旧有些模糊,却丝毫不肯示弱于人。 白晴朗含住谢琤的唇舌,将那股腥味渡了过去,轻笑低语:“道长若真心无挂碍,怎会开口跟晴朗说话。” 谢琤不语。 白晴朗这个疯子,也有说对的那么一回。 第13章 白晴朗有三日未曾出现。 谢琤躺在床上,闭着眼,看起来像在休息。 丹田中的真元像撕扯开棉被后漫天飞舞的棉絮,散落奇经八脉,到处都是,谢琤这三天的时间都用在温养丹田,导脉顺气之上,没有白晴朗的骚扰,真元的恢复颇见效率。 身体依旧不能动弹,谢琤不知白晴朗打的什么主意,只能尽量恢复内伤,静观其变。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有能力,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途。 第三天的傍晚,送饭菜的小仆并没有像前两天,收拾完碗盘之后便离开,而是命人抬来一个浴桶,替谢琤沐浴更衣。 谢琤看着身上白底蓝纹的浩气衣饰,冷冷一哂,白晴朗终于有动作了。 一顶轻纱软轿将人从内院抬出,透过抖动的白纱,谢琤平躺在轿内,也能看到外面的景色越来越荒芜,甚至走到后面,还能看到山头那一边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坟头。 路边的老树上不时地飞来几只年迈的乌鸦,冲着这边发出嘶哑不祥的叫声。 摊在绫罗上的小指微微的动弹了一下,谢琤勾起嘴角,手少阴心经逐渐打通,等所有真元回归丹田,将十二正经打通,便能抓住机会逃走。 日头逐渐西沉,天色向晚。 阴风阵阵,谢琤却不觉得冷,反倒察觉有股冲天热浪,透过纱帐,滚滚而来。 越是前进,热气便越明显,到了近处,谢琤不但浑身开始出汗,甚至听到了“呼呼”的风箱声。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7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7 “主人,将人带到了。”领头的小仆指挥抬轿的轿夫,将软轿停下,自己又掀开轿帘,将谢琤的脸露出。 谢琤看着前面热浪中心,正是一座高约丈余的巨大熔炉,旁边立着一人高的铜风箱,风箱的活塞铁杆便有人臂粗。 白晴朗站在风箱面前,裸着上身,腰间伤口还缠着几圈绷带,只穿了一条长裤,遒劲有力的手臂握着风箱的拉杆,有节奏的推拉。 那巨大的风箱呼呼地鼓着狂风,将熔炉里的火焰吹得更大。 无数的汗珠从白晴朗身上泌出,像山间的瀑布,流淌在肌理分明,结实紧凑的肉体上。每一块隆起的肌肉,映在漫天的火光当中,将身上的汗水照得闪闪生辉。臂肱,肩胛,胸膛,阔背,腰腹,每一处都如玄石雕刻而成,堪称极致的美。 白晴朗放开手中风箱拉杆,转过身,看着轿子里的谢琤。 小仆和轿夫早就躬身退下。 这荒野的剑炉中,只余他二人。 谢琤看着越来越近的白晴朗,目不转睛。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熔炉边待得太久,白晴朗浑身挟带一股熊熊热浪。 靠近的瞬间,谢琤几乎产生一种错觉,自己的眉发,几乎要被对方身上那股热气灼烧殆尽。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晴朗凑近谢琤,火热的手指从他的眉头开始,流连在他的身体之上。手指滚烫地吓人,摸在肌肤上,有一种被打下烙印的错觉。 “道长生的真好看。”白晴朗眯起眼,打量着峨冠博带的谢琤。 梳头的丫鬟手尤为灵巧,谢琤满头的长发都被她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用了根石榴红的绸带绑住,就连细小的几缕碎发,被她用白玉短篦,沾上稀稀的桂花油,小心翼翼地与其他长发,抿在了一起。 这恰恰将谢琤那修长又白净的颈项,暴露在了空气中。 白晴朗的手指沿着谢琤的眉梢滑至嘴角。 谢琤嘴角微平,这让他偶尔看起来有些许严肃,嘴唇薄厚匀称。 食指和中指撬开谢琤的牙关,潜入了口腔,白晴朗自如地用指头玩弄着谢琤的舌头,丝毫不担心对方会一口咬断自己手指。 白晴朗的手指带着淡淡的咸,那是汗水的味道。 受过伤的舌头本能地逃避,却逃不过那两只手指的亵玩,反而被对方将柔软的舌根钳住。唾液倒流回喉咙,谢琤被呛得忍不住咳嗽,舌头不由自主地缠上白晴朗的手指,如同吮吸。 白晴朗抽出手指,透明的唾液黏连在嘴角和指尖之间,被熔炉的烈火映出淫靡的光芒。 将手指高高举在空中,白晴朗闭起眼,仰着头,伸出舌头,陶醉地舔着自己的手指,发出“啧啧”的羞耻水声。舔干净手指上的水渍,白晴朗才低下头,看着谢琤,说了一句:“真舍不得让道长死。” 谢琤体内残余的真气已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尚未有突破,只得将视线落在白晴朗身上,看他玩什么花样。 白晴朗看着躺在身下的这具身体。蓝白的长袍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体上,五指宽的鸦青色腰带将重重衣袍束起,更显得谢琤猿臂蜂腰,身段风流。 “日前折断了道长的剑,晴朗心中不安,便打算重铸一柄,贻赠道长。谁知天外陨铁竟是奇珍,炼天熔炉连烧三天三夜,也无法融化这块陨铁。” 白晴朗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剑炉,又回过头,将脸贴上谢琤的面,就像闺中女儿家会情郎,耳鬓厮磨,可惜讲出口的,都是要人命的情话。 “听说用人祭剑,方可炼出绝世神兵,祭品越珍贵,练出来的剑便越好。晴朗思来想去,这最珍贵的,自然非道长莫属。” “道长不用担心,待此剑铸成,晴朗便将它送与道长合葬,必不令道长失望。” 谢琤心下一沉,便知不管如何,都得拼命。 白晴朗将人搂腰抱起。 谢琤头躺在白晴朗胸口,脸贴着对方赤裸的肌肤,正准备出其不意,靠唯一能动弹的右手偷袭白晴朗,却晚了一步。 白晴朗扣住谢琤双腕,随即就在手腕锁上寒铁锁链,封住谢琤行动。 谢琤心中一惊,吃不准白晴朗是否发现自己解封的秘密,抬头看他神色,不见有异。 白晴朗温柔体贴地将人抱起,走到熔炉十步开外的一棵樟树旁边。 这株樟树看来有百余树龄,树干粗壮,等闲常人,伸臂也不值一围。 白晴朗将锁链另一头掷上树枝,然后将人吊起,再固定好锁链。 谢琤双手被高高拉起,脚尖堪堪及地,摇摇晃晃的吊在空中。 白晴朗搂住谢琤的腰,将人贴在自己身上,鼻尖对着鼻尖,嬉笑着问:“我这么喜欢道长,道长只要求我一句,我便不用道长祭剑,如何?” 感觉到一个硬挺挺的东西戳在自己腿上,谢琤眉头微皱,看着白晴朗,只说了一句。 “纯阳谢琤,从不求人。” 白晴朗挺着腰,在谢琤腿上慢慢地滑蹭着下身,那条裤子此刻早已无法掩饰住完全勃起的形状,反倒将它勾勒的越发狰狞。 “那还真是可惜了。”白晴朗丝毫不意外谢琤的回答,如果谢琤真开口求了他,恐怕反而会让他大吃一惊,“晴朗会永远想念道长的。” 将谢琤的腰高高托起,白晴朗屈膝低头,脸凑近谢琤的腰带,舌头灵活地卷上腰带上的绦扣,配合着牙齿,将那打好的相思扣慢慢拉开。 鸦青色的腰带落在茂盛的草丛里,与之融为一体,只留悬在腰带上的莹白绦带,映着月色,尤为显眼,就像论剑峰松岩上的那一捧皑皑冰雪,皎皎生辉。 没有了腰带的禁锢,白色外袍散乱地铺开,垂落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地,就像困入蛛网的翩翩粉蝶,纤长又柔弱,拼命拍打着自己的翅膀,想要挣脱这种困境。 白晴朗自下而上,盯着谢琤的眼神,那眼神中没有慌乱,也没有恐惧,倒像是潜伏在草丛中的狼,随时会咬断敌人的喉咙。 如果能让那坚定的眼眸化作春水,让那凛冽的眉间染上赧意,让那不屑的嘴唇吐出呢喃,想必,会是最让人兴奋的一件事吧。 白晴朗思及此,下身的火热越发的坚挺,几乎要撑破裤裆。 一口咬上谢琤的大腿内侧,尖尖的犬牙透过丝绸的长裤,刺入细嫩的腿肉,鲜红的液体染湿了白色的长裤,也让白晴朗嗅到了甜美的气味,瞳孔蓦地一紧,只余欲望的颜色。 谢琤手腕被锁,手上经脉虽通,却无计可施,细长的手指死死扣在闪着寒光的锁链上,忍住腿上疼痛,提起真元,试图再打通腿上经脉。 白晴朗口中咬着绸裤,狠狠往外一扯。 “滋啦” 裂帛声在呼呼的火烧之势中清晰得刺耳,树顶上有几只老鸦,竟被吓得扑翅飞离此地,抖落些许树叶,打在谢琤发间。 白色的长裤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就连裤裆也被撕开,裤腿完全不成型,松松垮垮地挂在腿窝处,露出那条白皙修长的大腿,以及,大腿内侧,那个留着血的牙印。 鲜红的血印一丝一丝流淌在雪白的肌肤上,像做出一首好诗,让人愉悦。 白晴朗舌尖顺着血流,舔上伤口,如饮琼浆,飘飘欲仙。 说时迟那时快,谢琤忽然抓紧捆住手腕的寒铁锁链,腰部用力一弹,身形微悬,双腿屈起,双膝紧夹白晴朗的头颅,腰部断然一拧,试图将白晴朗颈骨折断。 惊变突起,白晴朗身处险境,不退反进,趁谢琤内力不足,硬生生将头颅挤进谢琤两腿之间。 谢琤虽用力绞尽双腿,可惜双腿上的肌肤竟成白晴朗的保护,留下些许空间给他。 白晴朗缓得一线生机,右手插入谢琤双腿之间,震开谢琤双腿。 双腿无力的自白晴朗颈上滑开,谢琤丹田一点真元,被白晴朗一掌震散,当真再无半点还手之力。 “道长当真是要晴朗死在你身上的话,”白晴朗脱离危机,好整以暇地看着脸色发白的谢琤,然后抬起谢琤一条腿,在大腿上轻轻一咬,随后站起身,将谢琤双腿掰开,夹在自己劲瘦的腰身上,“那晴朗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又热又硬的肉块紧紧地顶着谢琤的身体,薄薄的绸裤挡不住血脉搏动时的震颤。白晴朗的手滑到谢琤腰际,从衣摆下伸进最里面,指甲在他背后敏感处轻轻刮动着,另一只手则摸上谢琤赤裸臀部,恶意地拍打着臀部的肌肤,啪啪作响。 “道长的腰和腿适才颇有力道,就不知待会是否还如此卖力了。” 谢琤受此羞辱,也不出言反讥,只是别过头,不理白晴朗,丹田中真元又成零散,他不肯认输,破损的经脉依旧运行着纯阳坐忘经,抓住一切机会。 刚刚动手过程虽短,却格外激烈,原本整整齐齐贴在头上的碎发经不住,抖落开来,散在狭长的颈项上,再长一些的发丝便落入雪白的衣领之中。 黑发白肤,等待着一场温存的厮杀,一场残酷的邂逅。 白晴朗并不性急,就像品尝扬州嘉湖斋最精致的点心,耐心地,将谢琤的外袍剥开。 云锦提花的外衣,缂丝卷草的里裳,冰蚕天丝的中衣,一件又一件。层层叠叠的衣裳散落开,卷在谢琤被困住的臂膀上,像新的枷锁,牢牢桎梏着他的双臂。 白净的胸膛曝露在空气里,缓缓地起伏着。虽然熔炉那熊熊的炉火不断地散发热气,谢琤受伤的肩头,还是微不可觉的,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谢琤腰肢被白晴朗稳稳地托起,双腿被迫大张,夹着他的腰,白晴朗的性器牢牢的抵在后穴上,隔着一层丝绸,缓缓研磨。 白晴朗将人压在树干之上,手搭上自己的裤腰带,正准备抽开,忽然摸到一颗药丸,拿在手里把玩。 “道长可知这是何物。”白晴朗将谢琤下巴转向自己,食指和中指夹着褐色的药丸,贴在谢琤嘴唇之上。 谢琤抿着嘴唇,不肯开口。 “项小龙最喜欢拿浩气盟的人试药,他炼了不少毒药,取了个名字叫欲仙丸,每一瓶都有不同的功效。”白晴朗夹着药丸的手指从嘴唇渐渐滑下,又在他胸膛乳尖处研磨,“道长要不要猜猜看,这颗小小的药丸,是不是真的能让你快活似神仙。” 原本褐色的乳尖在玩弄下逐渐充血涨大,就像两颗刚摘下的相思子,盈润红艳,衬得胸膛的肌肤,越发的苍白。 白晴朗并没有停下手,夹着药丸的手指顺着胸膛一路滑下,擦过前面的性器,推至谢琤身后,抵送在后穴入口。 谢琤虽心有准备,无奈身体自动反应,夹着白晴朗的双腿不由轻颤。后穴紧紧的收缩,抵抗着白晴朗的手指,却不敌那药丸滑润,甫一进入谷道,便开始慢慢融开,化成一片粘腻水泽。 继而是一股火热的焦躁,来自药丸擦过的肌肤,灼烧起这具身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8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8 白晴朗的食指和中指将药丸推进深处,然后从谢琤身体里抽了出来。药丸融化的汁液太多,还有些是药效下谢琤后穴泌出的液体,白晴朗手指离开穴口的时候,后穴紧紧裹住白晴朗的手指,甚至发出了“噗嗤”的水声。 失去手指的后穴一时没有合上,粘稠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滑过臀部的肌肤,在夜风的吹拂下,有些凉飕飕的。 此刻的谢琤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这点小事。 嘴唇,乳尖,胸膛,性器,身体内侧都燃着一丛火,滚烫热辣,如果此时有一块冰在旁边,谢琤会毫不犹豫地贴在冰上,缓解这股痛苦。 谢琤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已经开始泛着鲜艳的粉红,像春天里最美的那株桃花,散发色香,诱惑着蝴蝶来采。就连谢琤的脸颊,此刻也是一片通红,夹着白晴朗的腿已经开始轻轻颤抖,抑制不住。 谢琤的感官从来没有如此敏锐过,树叶簌簌抖动的声音,热浪贴上肌肤的战栗,手腕上锁链的紧锢,外界的每一丝变化,身体都能够切实地感受到。 白晴朗托着他腰部的手掌,贴在身后的勃起,被大腿夹紧的腰身,两人肌肤相亲的每一处,都让他的身体拼命地叫嚣着舒服。 谢琤的理智还在,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弓起腰身,尽量不贴着白晴朗的肉体。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白晴朗丢进了炼天熔炉,哪里都滚烫得厉害,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被烈焰灼烧。 白晴朗看着谢琤的身体,满意地舔了舔手指,那上面还残有谢琤的体液。 “项小龙的药果然见效快,”白晴朗压低身体,俯在谢琤颈边,对着他的耳郭轻轻吹气,“哈,谢道长,你此刻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呢?” 第14章 谢琤顾不上理会白晴朗,从腰际深处传来的战栗感让他几乎要流出泪水,眼角连着耳根,已是被情欲灼红一片,眼睫半抬半眯之间,全是撩人颜色。 两腿间的性器早已高高翘起,粉嫩的龟头直直地抵着白晴朗的小腹,横七竖八地戳弄着,胡乱地在那里留下亮晶晶的水迹。大口喘着气,谢琤拼命地深呼吸,仿佛这样做就能够把五脏六腑里的那股淫靡热气全部排出体外。 白晴朗解开裤带,脱掉碍事的长裤,性器真刀实枪地贴在谢琤的身后。 坚挺的性器贴着谢琤两股之间,从后穴缓缓流出的液体将前端擦得湿亮,在火光中透着水润的光泽。 经过润泽的前端像一尾滑溜的灵鱼,时不时滑过那处穴口,而后又滑走,引得谢琤后穴不断的张阖,像是要将它吞入腹中才满足。 谢琤两条光洁的大腿被白晴朗用力往身侧掰开,牢牢地钉在树干上,徒留小腿无力地搭在白晴朗的手臂上,谢琤脚上还穿着靴子,裂开的裤子胡乱的缠住鞋面,看起来既狼狈又诱人。 白晴朗的胸膛贴着谢琤的胸口,在他耳边呢喃轻语。 “道长,听说祭品往往需得处子之身。”白晴朗挺腰,将硕大的性器稳稳抵在谢琤后穴入口处,没有了绸缎的隔阂,谢琤几乎能够用肉体感受到对方性器顶端那火热的脉动,“道长,你说你是想被我干呢,还是想去祭剑。” 谢琤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散乱的发丝被汗水粘在鬓边,束在道冠下的发带垂在耳旁,被谢琤死死咬在嘴里,因为太过用力,几乎能听到谢琤牙齿咬合的“咯吱”声响。 白晴朗将人狠狠地压在树干上,性器生生地挤进谢琤的身体,毫不留情。 “嗯!”谢琤承受不住这种冲击,一时间意识几乎涣散。剧痛压下了身体对快感的索求,狭小的窄道突然被粗暴地撕裂,巨大火热的性器像一柄贯注真气的重剑,狠辣而决绝地,破开他的身体。 谢琤忍耐地咬着发带,头颅高高地仰起,头顶的道冠敲打在身后的树干上。炼天熔炉金红的火光映照着他的颈子,将那修长绝望的线条,清晰地勾勒出来,那份沾血的美丽,让人光是看着,便蠢蠢欲动。 白晴朗不顾谢琤体内肉壁的抵抗,也不顾自己性器强行进入的疼痛,一口气刺入最深处。他盯着谢琤拉长的颈线,浑身热血蠢蠢欲动,一时间竟不能分辨,是亲手折断那优美的脖子更痛快,还是将人压在身下恣意操弄更痛快。 被撕裂的身体不住地溢出鲜血,顺着后穴滴下。崭新的道袍衣摆染血,似红梅落在雪上,斑斓零落,完全盖过了浩气的空青色。 随即,体内的药性压下疼痛,鲜血涂抹出更浓厚的欲望,这具身体像是有自我意识,内壁执拗地包裹住进出的肉刃,抵抗着对方的侵入,又拒绝着对方的逃离,如论剑交锋,短兵相接。 谢琤拼命咬着发带不肯出声,却掩不住鼻腔中溢出的零碎低吟,在幽幽月色中,像啜泣,又像喘息。 腰肢被白晴朗用力固定在身后的树干上,双腿被拉开至常人无法做到的程度,后穴不断的被肉刃破开,血液和体液混杂在一起,随着性器的出入,发出奇怪的让人脸红羞耻的声音。 被锁住的手腕由于拉扯和挣扎,已经蹭破多处,伤口渗出鲜血,顺着手腕,流过手肘,滴落在谢琤的眼睑上,将满目的世界都化作一片血色,只剩两人的喘息声。 长长的睫毛被血滴压得睁不开,谢琤只能闭着眼,随着白晴朗的动作而摇晃着腰肢,如斯美景,诱得白晴朗欺身上前,伸出灼热的舌尖,扫过谢琤的眼皮,将那红艳艳的血花舔去。 性器在身体里不住地抽插,缓慢而有力,每一次的深入,都让谢琤有种内脏被顶起的错觉,被撑开地近乎折断的双腿让性器的进出尤为便利,白晴朗膂力惊人,肉茎插到身体最里面的时候,几乎将下面两个囊袋也一起塞进去。 谢琤宁愿此刻觉得痛至极点,而不是布满身体内外,无边无际的快感。咬在口中的发带已经被唾液洇得湿透,更多的唾液顺着嘴角流至下巴,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白晴朗伸过头,将谢琤发带露在外面的尾端含住,一点一点往自己方向拉扯。 谢琤半眯着眼眸,看着白晴朗在自己面前不足一寸的地方,用舌头和牙齿玩弄着那根发带的尾端,那种放浪形骸的淫靡,就好像他口中玩弄的,并不是一根发带,而是谢琤赤裸敏感的肉体。 那种战栗危险感,远比他直接玩弄自己的身体更加强烈,谢琤只觉得腰际的热焰灼烧得越发激烈。被捆在一起的寒铁锁链碰撞着,发出“叮当”的曲调,杂不成章。 黛青的发带一点一点消失在白晴朗的口中,直到白晴朗将唇瓣贴上谢琤的唇。白晴朗用舌头搅动着谢琤的口腔,无辜的发带成了两人之间纠缠的纽系。 濡湿的发带碰触在舌头上,粗糙又酥麻。 牙关完全被叩开,谢琤紧闭着眼,不去看白晴朗近在咫尺的脸,却发觉闭眼之后身体越发敏锐,连白晴朗在自己体内冲撞的肉块,都依稀能够在脑海之中细细描绘清楚。 “哈!”谢琤忽然身躯一震,用力弓起腰,拼命逃离白晴朗的插入。 “是这里么?”白晴朗松开一只手,改为扣住谢琤的腰,让他无法逃离,炙热的性器不再恣意的抽插,停了下来,死死的抵在谢琤身体内,龟头压着那处不动。 右腿失去禁锢,也意味着没有了支撑,无力的滑落在白晴朗腰侧,悬荡在空中。随着白晴朗的恶意碾磨,右腿不堪快感折磨,不由自主地举起,紧紧夹住白晴朗腰身。 谢琤顾及不了这些,如果说在药物和白晴朗的玩弄下,身体就像被火焰焚烧,快感如潮汐汹涌,那刚刚白晴朗顶弄到的地方,就是烈火烹油,灭顶之灾,身体里的快感几乎淹没他的神智。 白晴朗找到谢琤体内的敏感处,怎肯放开,左手牢牢扣住谢琤劲瘦的腰,将性器缓缓从谢琤体内拖出。 紧致的内壁像是贪吃的蟒蛇,死死咬住想要离去的火热肉块,就连夹着白晴朗腰杆的右腿,也难耐地用脚跟在白晴朗背上用力磨蹭,那布靴被蹭掉了也未发觉。 紫红粗大的龟头刚刚从谢琤身体里出来,便立刻再次被顶入谢琤的身体,凶猛残烈,就像精铁巨锤,狠狠砸向尚未成型的剑胚,挟带电光火石,滚滚雷霆,一百次,一千次,不将神兵打造成型,绝不罢休。 谢琤此刻就像熔炉中那块天外陨铁,任由他白晴朗千锤百炼。 头顶的锁链激烈的晃动碰撞,拉扯着碗口粗的树枝不停地簌簌抖动,香樟树正是迎春落叶之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或黄或绿的树叶落了两人满头满身。 谢琤口中发带被夺,又被白晴朗按在树干上恣意操弄,只得将脸埋进吊起的手臂当中,眼不见为净,肩颈处的衣物重重叠叠,正好掩住口鼻,也免得他发出更多羞惭之声。 白晴朗怎肯放他轻松,伸手拉了拉头顶的活扣,将那长长的寒铁锁链自树干上松开。 谢琤双腕依旧被寒铁锁住,双腕之间徒留尺余空间,落在白晴朗肩头,外人看来,恰似谢琤情动难抑,主动搂住白晴朗颈项,恣意求欢。 “道长的身体真是堪称美味。”白晴朗将人压在树干上,狠狠挞伐,粗长的性器卖力顶弄着谢琤的身体,进出之间全是淫靡的水渍声响。 没有了锁链的支撑,谢琤觉得光靠两人纠缠的肢体,根本撑不住自己往下滑的上身,只是每次略有滑下树干的趋势,白晴朗便重重一顶,又将人顶了上去,那滋味,当真是又痒又爽,难以言喻。 “里面又紧又热……”白晴朗不肯放过谢琤,灼热的气息喷在谢琤的耳根处,引得他的身体一阵颤抖。 谢琤咬紧牙关不敢说话,只怕一开口便是止不住的呻吟。 白晴朗见谢琤不上当,身下动作不停,头埋进谢琤颈项,咬住他的肩膀。 肩膀处是白晴朗一剑捅穿的伤口,好了些许,已长了一些疤覆盖在新生的嫩肉上,白晴朗用牙齿咬住那块疤,然后狠狠撕开。 还没愈合的伤口被骤然撕开,谢琤肩膀一紧,血花溅在白晴朗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谢琤吃痛,全身肌肉紧绷,手指死死抠住白晴朗脊背,几乎见血,下身反应更加激烈,脚背绷直,就连足尖脚趾都紧紧蜷缩起来。 白晴朗的性器被谢琤的身体猛然用力一夹,舒服得几乎就要泄精,脸上又被热腾腾的血这么一浇,兴奋的两眼几乎都红了,两只手都摁在谢琤腰际,也不管什么“九浅一深”“死入生还”,只知道拼命地将自己捅进谢琤湿热的身体里面,毫不留情。 谢琤只剩腰部和双手的支撑,本能地将另外一条腿也夹紧白晴朗的腰,防止身体从树干上滑下。被铐住的手腕紧紧搂住白晴朗的颈子,谢琤的眼睛瞪着白晴朗,眼眶里满满都是水汽,却怎么也不肯流出来。 白晴朗瞧着他这幅样子,心尖上那点痒痒像是被最柔软的绒毛搔过,简直要不知道怎么泄出心头这口邪火,摁着谢琤腰肢的双手铁钳一般,在那削瘦的部位留下几道青紫的指印。 谢琤咬着牙,鼻腔随着体内的撞击,轻轻地发出类似抽泣的声音,眼眶里的水汽越发的蒸腾,将那对黑玉似的眸子,掩上一层朦胧的紗雾。 白晴朗着魔一样,伸过头,眯着眼睛,舌头舔上谢琤眼角,试图尝到眼泪的咸味。 谢琤见白晴朗分心,双手拉住寒铁锁链,从他后颈绕到面前,手腕交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勒。 白晴朗被冰冷的锁链掐着喉咙,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喉咙被勒得发不出声音,就连呼吸也极为困难。 他低着头,盯着谢琤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漂亮,里面浓浓都是杀意。白晴朗大张着嘴,虽然发不出声音,脸上却笑得狂野,眼中更是燃起疯狂的火焰。 谢琤原以为白晴朗被制,定然会放开钳制自己腰身的手来掰开脖子上的锁链,那他便可以顺势将人压倒在地,再图谋脱身之策。 谁知道白晴朗眼见自己脖子被掐,竟然半点不动摇,反而摁着谢琤的腰,用力顶弄他的敏感处,谢琤甚至能感觉到,那根在自己体内进出的性器,生生又大了一圈。 谢琤紧握着锁链的手心随着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握不住那粗长的铁链。 白晴朗越是喘不过气,身下的撞击就越是疯狂,每一记火热的肉刃都捅在谢琤的要害处,事。 谢琤拼命拉紧手中的锁链,却发现白晴朗每顶弄一次,他的身体便会回应一分,甬道自动地收缩,就连被扣住的腰身,也会不由自主得随着白晴朗的动作扭动款摆,被锁链捆吊许久的手腕始终不能如愿,将白晴朗勒死。 白晴朗脸色已有些发青,抵在谢琤体内的性器突然不再抽插,然后小幅度的抖动,将浓厚的精液射进对方身体里面。 谢琤恍了神,睁着眼,就连手中拉紧的锁链都被那突如其来的激流震得松了几分。 一波一波的精液抵着敏感处射进来,就连谢琤也忍不住这种刺激,紧紧夹住双腿,贴在白晴朗小腹上的性器也跟着喷发了出来,点点白灼液体沾满了两人的腰腹。 双手无力地跌落在白晴朗胸口,谢琤似乎将所有的力气都与那精液一起射出了身体,就连支撑身体的气力都没有,上半身俯倒在白晴朗怀中,脸埋进他的颈窝。 脖子被锁链松开,白晴朗没有急着将性器从谢琤身体里面抽出,左手从他腰上移开,改为托着腰臀,右手将谢琤的脸掰起。 谢琤刚刚高潮,此时尚未回过神,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眼眶中那团水汽,此时已化作晶莹的眼泪,从眼角蜿蜒流下,惹得白晴朗不由地伸出舌尖接住。 “道长这一滴泪,当真是千难万难……”白晴朗将人抱起,还有心思调笑。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9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19 等谢琤从那激烈的快感中回过神,只来得及听到白晴朗不无可惜地自言自语。 “道长这样合我心意,晴朗真是千万个舍不得送去祭剑。奈何谷主的命令要截下密信,晴朗知道道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出密信,搜遍道长全身,”说到这句,白晴朗还故意顶了顶谢琤的身体,促狭地笑了出来,“也不见那个东西,为了完成任务,晴朗也只好忍痛。反正道长若死了,那密信在哪里,自然也就无足挂齿。” 白晴朗抱着谢琤,开始往熔炉方向走去,走动间疲软的性器从谢琤股间滑出,他也毫不在乎的样子。 越是靠近熔炉,那熊熊的热浪就越是灼人。 谢琤被那炉火烤得口干舌燥,身体里的药性也未完全消退,被这热浪一催,便又蒸腾起来。 白晴朗用手指描绘着谢琤的眉眼,满脸的深情与不舍,只差没有掉两滴鳄鱼泪。 “道长,永别了。” 白晴朗站在炼天熔炉之前,依依不舍地再看了谢琤一眼,然后将人抱起,准备连着寒铁锁链,一起丢入炉火之中。 就在此时,背后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声势迅猛。白晴朗察觉有异,刚转过头,便见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如闪电奔雷,往自己方向冲来。 马上空无一人。 白晴朗眼见着这匹白马冲到自己面前,已是起扬之式,他正打算拉住缰绳,却猛然看见马上藏着一个人。 那人一直藏在马鞍的一侧,趁着白晴朗的注意力被马引开,竟然一手抓紧马鞍,一手伸到白晴朗怀中,将谢琤拦腰抱走。 那匹白马似有灵性,得手之后一甩马尾,立刻调头绝尘而去。 白晴朗不防,吃了这个亏,心中恼怒,也不管自己赤身裸体,提气便是藏剑独门轻功,玉泉鱼跃,如一道疾射流光,追了上去。 眼看白马跑过草丛,白晴朗紧追不放,谁知那片草丛突起大火。 这场大火起得突然,来得蹊跷,一眨眼功夫便烧起十丈狂炎,熊熊火势止住他追逐的步伐。 看着两人一马越逃越远,白晴朗眯起眼,漫天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是怒是笑。 “我说过了,谢琤,你跑不掉的。” 第15章 谢琤被人抱在怀中,意识半模糊,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着,他拼命睁开眼,只能看到流淌在胸口,流水般的黑色长发。 “阿齐,怎么会是你?”虽然不知为何会是凤齐救了自己,但是见到他的瞬间,谢琤知道自己可以稍稍安心。 凤齐没有开口,秀美的面上满是煞气,握着缰绳的手已气得发抖。 谢琤此刻衣衫不整,侧坐在马鞍之上,外套凌乱的披在身上,腰带不知道哪里去了,裤子则被撕成碎片,丝毫挡不住下身春色,更别提浑身的咬痕和小腹的精液残迹,瞎子都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凤齐心中怒火焚烧,平生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甚至到了不惜一切想杀人的地步,这种暴戾的情绪来得凶猛,几乎压下他脑中其他念头。 谢琤坐在马上,一路颠簸,泄过一次的性器在药力作用下,被粗糙的马鞍摩擦着,立刻又坚硬起来。柔嫩的囊袋被皮革撞击了好几次,谢琤忍不住缩起双腿,弓着腰。 凤齐怕谢琤摔下马,将人抱的更紧,两人贴在一起,他自然发现了谢琤身体的变化。 勒住缰绳,大白知趣地停下蹄子,凤齐把过脉,知是药性使然,将谢琤头颅凑近嘴边,压下心中怒火,轻声问了一句:“我先给你舒缓一次,寻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谢琤十指拧住凤齐的衣襟,指关节已经发白,艰难地摇着头:“不能停……他……马上会追上来……” 凤齐看着谢琤不断冒汗的额际,和嫣红的脸色,迟疑了一下:“你的身体…” “金针……封穴…”谢琤说得含糊不清地,双腿无意识地厮磨着,显见难受非常。 金针强行封穴对身体有害无益,更何况谢琤身体如此情况,针理与药性直接起冲突,只怕他伤上加伤,凤齐手指已伸进怀里,摸到清半夏送给他的金针,却迟迟犹豫,不知该不该下针。 “再不走,就来不及……”谢琤伸手捏住凤齐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可见他心中何等焦急。 凤齐不再犹豫,取出针囊,撩开谢琤衣摆,不去看那些恼人的印记,三根三寸长的金针依次插入肾俞,气海和关元,只余半寸针头,方便取出。 “嗯…”巨痛从下腹传来,挺立的性器立刻萎缩,谢琤冷汗直流,头枕在凤齐臂弯中,牙齿咬紧他的衣袖,忍住不肯喊痛,只是低低催出了一句,“走!” 凤齐拉好缰绳,双腿一夹马背,大白风驰电掣,便往着北面狂奔而去。 大约跑了一个时辰,凤齐估摸着安全了,才放缓速度,摸去之前找好的密洞。那处隐身之所在一处水潭旁边,外面全是青藤老树,若不是凤齐细心,定然不会发现那下面还隐藏着一个宽广的洞穴。 凤齐下马,将谢琤安置在马鞍之上,小心地将洞口的藤蔓扒开,然后牵了大白进洞穴,再将藤蔓一点一点拨回原位,防止外人发现。 将谢琤自马鞍上放下,凤齐点燃事先藏在洞中的烛火,微弱的火光将这个四丈方圆的洞穴稍稍照亮,大白站在洞口附近,闻到谢琤的血腥味,不安地用前蹄刨着地,不时地往谢琤所在的位置伸长脖子。 凤齐就着微弱的烛光,着手查看谢琤身上的伤口。 谢琤意识半醒半昏,倒是知道配合大夫,乖乖地脱下衣袍,只是身体痛的厉害,双手紧握成拳,忍耐着不出声。 凤齐端来清水,从他手腕开始,一一清理伤口,越是清理,心中越是震怒,摸着对方身体的手指不禁用力,在那片青紫上留下印记,直到谢琤疼得微颤,他才发觉自己失态。 谢琤手腕被锁链吊了半个多时辰,早就磨破皮肉,后来他不惜一切,试图勒死白晴朗,更是将手腕伤口磨得血肉模糊,有一处几可见骨。 肩膀伤处稍轻,不过是强行撕去皮肉受损,至于身上那些斑斑点点的咬伤吻痕,正经说来都是好处理的,唯有后穴那处的伤口,却让凤齐又是恼怒又是心疼。 轻柔地分开谢琤的双腿,跪坐在他两腿之间,凤齐将布枕塞在谢琤的腰下,将他臀部抬高,方便自己诊视。 大腿根部满是精液干涸的印子,那痕迹甚至延伸至后穴内里。 凤齐用汗巾沾水,细心地擦去那些白浊,身体表面的伤口都擦洗干净,上好药,只有身体深处,凤齐犹豫再三,最后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是大夫这个身份,才伸出手指。 指腹甫摸上入口,手指便轻易地叩门而入,凤齐将残存在里面的精液小心地抠出来。 手指没入指根,尤嫌不足,湿热的内壁痴缠地裹住进入的物体,察觉到手指要退出的时候,甚至强烈地收缩着,不肯放开。 凤齐不由自主地将脸颊贴在谢琤曲起的大腿内侧,粉色的唇瓣轻触到紧绷的细嫩皮肤,有些微凉,却让人眷恋。好不容易将谢琤身体里面的精液弄干净,又上好药,凤齐准备从甬道中抽出手指。 接下来就是谢琤身上的药性。 “呃!”凤齐手甫摸上留在身体外面的针头,谢琤就觉得丹田里那三只金针扎入的地方痛不欲生,双手十指紧紧抠住身下石块。 凤齐眼疾手快,一一取出金针,放在一旁。 金针一取出,被强行压制的情欲轻而易举地在这具躯体上死灰复燃,刚被痛醒的谢琤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觉得浑身的热意已盖过疼痛,甚至比疼痛还要折磨人。 凤齐见谢琤恢复意识,将他拦腰搂起,凑到他耳畔,微微地呢喃:“一直用金针封穴的话身体会废掉的,既然是那种药,我帮你……” 谢琤忍耐着扭腰的冲动,拼命地让混沌的意识清醒过来,他隐隐约约只听到凤齐说帮忙,便顺着凤齐的话,困难地点点头:“帮我…帮…水…” 凤齐从一旁取过盛水的竹筒,拔出塞子,仰头含了一口水,然后温柔的贴上谢琤的唇瓣,将水渡了过去。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映在山壁之上,摇摆不定,似缠蛇,似兽媾。 舌尖在谢琤口腔里游弋了一番,凤齐又喂了两口水,直到谢琤喝不下,从嘴角溢出来。透明的液体顺着长长的颈线一路滑下,攒在谢琤锁骨那个深窝里面,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凤齐此刻心跳动得尤其厉害,右手摸上谢琤的背,顺着腰胯滑入他两腿之间,将勃起的性器握在掌心。敏感的器官被细嫩的掌心揉捏着,兴致越发高昂,直挺挺地戳着凤齐的大腿。 凤齐大喘了口气,将谢琤搂得更紧,几乎要将人揉进自己身体似的,他抬起头,就着昏暗的烛光,看着谢琤的眉眼神色,或重或轻,调整手中的动作和力道。 谢琤搂着凤齐的颈子,闭着眼睛,睫毛在颤抖,脸上的红潮一直没有退去,眉头随着凤齐手上的动作不时得皱起或放松。 凤齐将头埋进谢琤颈窝,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胯间疼痛肿胀的性器已是充血状态,跃跃欲试地隔着衣物抵住谢琤的后穴。 “不行……”凤齐憋得慌,只好咬住谢琤从头上散落的一缕长发。 如果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他跟那个禽兽有什么区别。 谢琤的后穴感觉到有硬挺的东西顶着,便愉悦地一张一阖,邀请着对方的进入。 凤齐忍得难受,喉头发出咕噜的声响,回荡在洞穴当中。他直想就地将人压倒,分开谢琤的双腿,然后贯穿他的身体,谢琤迎合也好,哭泣也好,他都不会松开自己的手,他会从里到外,一个地方都不遗漏地,好好地用自己的嘴唇和舌头,舔干净谢琤被弄脏的每寸肌肤。 绝对不行……凤齐一再的忍耐,告诫自己,谢琤将自己当做挚友,他不能做任何对不起谢琤的事。 半昏迷的谢琤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那握住性器的手指不如之前让人舒服,他轻轻地,曲起膝盖,蹭了蹭凤齐的腰侧。 这个带着诱惑的暗示动作,点燃了一把火。这把火烧得太旺,几乎烧红了凤齐的眼。 去他的挚友,去他的对不起。欲望如同燎原野火,烧得凤齐早将昔日的彬彬有礼君子端方统统抛诸脑后,白晴朗留下的每一个痕迹都能让他嫉妒的发疯,一想到白晴朗见到过谢琤这样诱人的姿态,碰触过谢琤如此动情的身躯,他就恨不得将白晴朗的眼睛挖去,手指砍断,能碰谢琤的,只有他一个人才对! 长发如流水般包裹住两具纠缠着的身体,凤齐将人压在身下,手指已叩开谢琤身后的大门。 谢琤搂着凤齐,报以绝对的信任,展现出毫无防备的神情,这副任君采颉的姿态,正是浇在火堆上的油,将凤齐所有的理智抹杀。 凤齐艰难地伸出另外一只手解开裤腰,然后扶着火热的肉块,抵在入口处。 谢琤的性器翘得老高,夹在两人的身体中间,又被凤齐的手心磨蹭着,实在是难耐得很。谢琤只好轻轻款摆着腰,将性器往他手心里送,似在寻求更多的慰藉。 凤齐脑中被欲火烧的厉害,终于忍耐不住,手指撑开谢琤的后穴,硬挺的性器试图就这样挤进去。 谁料到顶端刚进去,谢琤便疼得脸色一变,一声闷哼,身体里先前被白晴朗撕裂的伤口不堪硕大,再度流血。 浓稠湿热的液体顺着龟头流到凤齐手指上,他立马从欲望中惊醒,从谢琤体内拔出自己的性器。 烛影微弱,偶尔爆出一朵灿烂的烛花,发出哔剥的轻响。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0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0 看着手中鲜血,凤齐又急又气,毫不犹豫,反手一掌,打在自己脸上。 这一掌,是抱歉,是愧疚,是警醒,于己。 这一掌,是叹息,是心疼,是不舍,于他。 用力过甚,凤齐尝到嘴中血腥,只觉得脸颊也火辣辣地肿了起来,就连下身的欲望,都被打退不少。 清醒过来后,凤齐不敢再看谢琤此刻姿态,吹熄一旁烛火,将人搂进怀里,替他用手纾解。 谢琤两手搂着凤齐颈项,身体贴着他,又泄了两次身体的温度才渐渐恢复正常。 凤齐用汗巾擦去手中精液,虽然知道谢琤听不见,嘴还是贴在他耳边,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杀了白晴朗,为你雪恨。” 语气中满满是恨意。他怎能不恨,就算要双手染血,他也绝不会放过白晴朗。 “不……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黑暗中,凤齐的目光寒冷如冰,再没有离经易道的仁医风范。 什么挚友,什么情谊,事已至此,凤齐再也不能骗自己,谢琤于他而言,根本不是朋友。谁会对朋友充满欲念,谁会为了朋友妒火中烧。他不想只做谢琤的朋友,他想让谢琤心甘情愿地躺在自己身下,快乐的呻吟,想让谢琤满足地在自己背上留下承受不住的抓痕,哭着求饶。 这样的自己,还怎么与他做朋友…… 就在凤齐抱着谢琤辗转难眠的时候,谢琤却又陷入了梦中。 凤齐小小的身影蹲在墙根处轻轻地颤抖,一阵被压抑过的低泣声传了出来。 谢琤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地开口问:“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在这里哭?”一说话,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便得也如孩童一般,就连手掌,也小了许多。 凤齐被人发现,吃了一惊,顾不得看身后是谁,抹了抹眼泪撒腿就跑了。 好几次,谢琤都发现了这个躲起来偷偷哭泣的孩子,终于好奇心驱使,让他拦住了对方一次。 “我叫陈还真,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谢琤拉住了对方的手腕,死死不放,大有对方不回话就赖上了的架势。 “我叫凤齐。”凤齐挣不脱,只能低着头,小声地回答,期望说完之后对方能够放开自己。 有一就有二,谢琤逐渐知道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是村里新来的孙神医带来的弟子,村里人都非常敬仰免费给大家看病的神医,但是有些村童见凤齐穿着打扮都是富贵人家出身,便瞒着大人,偷偷欺负他,凤齐从来不向孙神医告状,只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难过。 “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一顿出气!”谢琤听了只会,握了握拳头,非常仗义地打包票,“小九,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凤齐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身影,脸上半点高兴的神情都没有,只是恹恹地坐在河堤边,玩着小石子。 谢琤闹了他许久,他才吞吞吐吐地开口说了一句:“我是没人要没人疼的孩子,何必帮我呢。” “谁说你没人要没人疼啊,我要你啊,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朋友!”谢琤拉着他的手,信誓旦旦,“再说,你怎么会没人要没人疼呢,你是孙神医的弟子呢,以后学了孙神医的本事,一定也能像孙神医一样,救很多很多的人,做很多了不起的事,大家一定都会很需要你的!” 凤齐被他说得心动,抬起头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等我变成神医,我就不会拖累别人,还能够帮助很多人了么?” “嗯,一定会的!”谢琤快活的点点头,他才不管凤齐能不能成为神医,能不能救人呢,只要凤齐开心起来,便足够了。 第二日谢琤醒得比凤齐还要早,凤齐睁开眼的时候谢琤正坐起身,背对着他,上身不着片缕,下身穿着昨夜凤齐替他换上的长裤。 洞外藤蔓透过些许的熹微晨光,照在那光滑有力的脊背上,腰线在朦胧的光线中往内削,越发显得那腰身纤细,长发散落开来,遮住了大片的肌肤。 谢琤几次试图用双手将头发绑起,都宣告失败。他右肩受伤,右手手指被折断,左腕几乎见骨,换做是常人,恐怕提双竹筷也是艰难。 又失败了一次,谢琤将束发的发带丢到一旁,索性披着头发,准备起身找能穿的衣物——昨天脱下来的不是被撕碎就是染了血或者精液,不宜再穿。 身后呼吸声一变,他就知道人醒了,转过身,看着凤齐。 凤齐不知道谢琤还记得多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怕自己尴尬,也怕谢琤尴尬,他甚至还没有想好,现在的直接,要如何面对谢琤。 谢琤倒是脸色如常,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平静得跟遇到白晴朗之前毫无二样。 “你的脸怎么了?”谢琤看着凤齐脸上五指红印,先将想问的事按下,反而关心起他的身体。 “没事…”凤齐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含糊过去,希望谢琤莫要再问。 “你怎么会在这?我不是让人送你去洛阳了么?”谢琤看凤齐身上也没有旁的伤口,便不再关心这事,问起之前想问的问题。 “你被人抓走,我怎么可能任由别人带我去洛阳。”凤齐说到这件事,心中有怒也有怨,目光灼灼。 “白晴朗手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谢琤上下打量凤齐,真没想到凤齐能如此出人意料。 “太素九针,不只是能活人而已…”凤齐不想说太多,谢琤面前,他终归希望谢琤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见不得血腥的大夫。 谢琤点头:“我倒没想到,白晴朗居然没有循迹追上来,他那性格,可不是会轻易受挫的人。” “为了防止他追上来,我在必经之路上撒了许多火油,利用火势阻挡他用轻功的可能,大白速度快,只要能挡住一会,他就无法靠轻功追上,只能回去调集人手马匹。半途之中我在密林里备了四匹快马,又请了隐元会在洛道的人手帮忙,骑马赶往不同方向,混淆马蹄印迹,马匹身上都撒了药粉,防止白晴朗带着猎犬追踪。” 谢琤没有料到凤齐竟能做得如此出色,心中有讶异也有欣慰,几乎想要立刻伸出手,摸摸他的头顶,夸赞一句你长大了,刚伸手,又觉不妥,右手悬在空中,一时进退失据。 凤齐倒是极为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掌,关心地低头查看:“怎么?可是手上伤又疼了?” “你用的药好,伤口并不太疼。”谢琤顺势抽回手,转而问其他,“有没有干净的衣物可供换上?” 凤齐之前准备充分,衣服也备了两三套,转身便从石头后面取出一个大包,取出衣物。 “你别动,我替你穿好。”凤齐摇摇头,怕他动到伤口,不肯让他自己穿衣裳。 谢琤也不扭捏,站起身,方便凤齐替他穿衣。 凤齐低下头,给他套好衣袖,整理好衣襟,又系上腰带,将他收拾妥当才抬头开口:“白晴朗必然想不到我们还留在此处未走,之前关押你的地方乃是他在公孙祖坟旁边那建的宅子,几年也难得住一回,想来他回去调集人手便会一路追着往洛阳方向去,我们若在这洞中驻留两日,当可无忧。” “养伤也好。”谢琤并非是愣头青,自然知道轻重,既不急着赶路,他便索性原地打坐,准备调息。 凤齐看他披着头发,没有了往日的凛冽风姿,心中却是一柔。 “我这里还要一颗益气丹,你待会服了再调息,效用更好。”凤齐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丹瓶,倒出粒红色的丹药,滴溜溜地在雪白的手心里打着转,“可惜这益气丹所需草药繁杂而精贵,收集不易,我也只不过炼成三颗,三年前送了清师兄一颗,上次见面,他担心路上危险,又还给了我,还有一颗留在洛阳凤家…” 不用凤齐继续说下去,谢琤也明白,剩下那颗早就被他吞下了。益气丹对内伤有奇效,谢琤也不客气,接过药服下,便打坐运功运化药力。 凤齐坐在一边,望着谢琤。 飞扬的眉角,紧闭的眼眸,微抿的唇瓣,挺直的身形,认真的神情。 这就是谢琤,他的谢琤。忍不住伸出手指,凌空虚描着谢琤的五官,凤齐在心里默默对一直循循教导自己的师傅说了声抱歉。 为了谢琤,他什么都愿意做。伤害谢琤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这份感情……他不能说出口,他这样的身体,怎么能拖累谢琤…… 第16章 谢琤和凤齐在两日之后才离开山洞。 大白见到久违的天日,欢腾地绕着两人转了好几圈,又是嘶鸣又是起扬。 谢琤摸了摸它的脖子,安抚了两句,左手拉着缰绳便翻身上马,肩膀和小腿的伤已好了许多,指骨经过凤齐的接驳,也无大碍,短时间不宜运气提剑而已——索性他现在手中也没有剑。 凤齐坐在谢琤身后,手中攥着缰绳,夹了夹马肚,便往豫山古道方向走。 两人一马走的是小路,竟是一路安全,无人发现。 没有了焚天的阻碍,凤齐只要微微凑前,嘴唇便能触到谢琤耳郭,还有雪白衣领下的修长后颈,就连那新生的粉嫩肌肤,细微得几乎看不到的寒毛,也巨细靡遗。加之山路颠簸,谢琤道冠上的发带一路飘拂在他鼻端,如同挠在他心头,一时间竟让他心生旖旎,情思荡摇。 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向前方的草丛,凤齐随口问了些谢琤在纯阳的杂事,听他说得有趣,便将心思又绕到这上面,总想多知道一点谢琤的往事。 “那封密信究竟是何物,竟如此重要。”凤齐开口一问,旋即发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心中暗暗懊恼,恐谢琤觉得自己不知分寸。 “不妨。”谢琤虽坐在前面,看不到凤齐神色,但听他后来不再做声,也便明了,出言安抚,“这恶人谷都传遍了,谁还不知道那封信,其实就是一张地图呢。” “地图?”凤齐见谢琤并未介怀,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在心里觉得,谢琤对自己态度格外温和,只是不知这感觉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说,谢琤其实也对自己非同寻常。 “恶人谷和浩气盟连年有战事,浩气盟身后有官府和各大门派驰援,人力财力都源源不断,恶人谷修得固若金汤,一切装备生活所需,都是靠专属的堂口打点。” “莫非那张地图就是恶人谷在武林的分舵图?” “虽非全部,却也囊括了江南六省大部分分舵详细图址,若这封地图送到盟主手中,恶人谷便如毒蛇拔其牙,猛虎卸其爪,三年内必定元气大伤。” “果然是干系重大。”凤齐嘴上如此应和,心中却不免暗自为谢琤担心。 好在凤齐的计划颇为奏效,从洛道至洛阳的路上,两人竟未遇到敌人,也让凤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只是他不知,自从巴陵出事的消息传到洛阳,他父母大为震怒,一边上书朝廷,请兵攻打十二连环坞,一边派人打探他的消息。攻打十二连环坞此事重大,朝中年年有人提,却年年兵败,朝廷面子早没了,上下都把白帝城视为棘手山芋,接到这奏折也只是老腔调,暗示此举劳民伤财,按着奏折便不再提。 而凤家收到凤齐被人救走的消息,也不再多追究,只是派出多名高手,四路寻人,从洛阳至洛道这一路,本是凤家卧榻之侧,凤家阖府震怒,就连恶人谷也不敢伸头动手脚,故此两人走得顺畅,直到洛阳关口。 李渡城出了偌大的一场瘟疫,虽被有心人遮下,如果李渡城的疫毒不慎传到洛阳,那坐在大唐朝廷上的权臣贵胄,恐怕立时便要少一半,洛阳太守哪里担得起这样的责任,自然是调兵遣将,守住洛道关卡,虽无法完全断绝洛道与洛阳的往来,但关口上五倍的兵力,却足以威慑有心人。 凤齐身上的银两大多都在前几天花完,谁料关卡守兵见谢琤带伤,欲敲上一笔,便借口说有伤之人可能身染疫病,如果想过关卡,需要一两银子一人。 “要是交不出通关的税钱,那你们从哪条道来,就滚回哪条道去。” 凤齐牵着大白,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官兵,徒然皱着眉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1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1 突然一阵风起,官道上尘土飞扬,黄沙漫天,众人皆怕被沙尘眯了眼睛,都举袖做遮挡。 “啊!谁敢打我!”先前拦路的官兵蓦地一声惨叫。 四周兵卒顾不得沙尘,连忙举起手中刀枪,围了上来。 黄沙落下之后,众人才看到,一匹骊马停在众人面前,看起来骁勇非凡,而马上,正威风凛凛地坐着一位女将军,手提长枪,枪尖顶着地上那官兵的脑袋。 “什么人!”有不识相的兵卒大呼起来,随即就被旁边的同伴捂住嘴巴。 也有知道厉害的老兵油子认识这是天策府出来的将军,他们惹不起,便拉住想冲上去的愣头青,站在一旁。 马上的女子身穿亮银明光铠,一袭血红的长裙满是杀气,长发随性地绾了个发髻在头顶,别着一枚老银双翼穿云钗,发髻后垂着红白两支翎子,一长一短,英气非凡,骑马的姿势潇洒自若,仿佛在场所有人都是她裙下拜臣,不值一哂。 女子明艳的脸庞如有流光生辉,右手长枪抵着那官兵的后颅,冷哼了一声:“不长眼的东西,我的男人你也敢动!” 一语惊四座。 凤齐自见到这名女子,便一直心提到嗓子眼,唯恐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没料到她一上来就语出惊人。 尴尬的别过脸,凤齐偷偷地看了看马上的谢琤,见他神色并未失常,心中庆幸,又隐约有一丝失落,只好转过头,阻止马上的女子:“如歌你不要胡说。” “我们都已经订亲了,怎能算胡说。”秦如歌精铁枪尖轻点,便将马蹄下的倒霉鬼敲晕。 凤齐语塞,便见秦如歌勒转马头,招呼他跟上。 “快些回府吧,你爹娘听说你被掳走,急得头发都掉了一把,我可是放下天杀营的任务,向府里请假,出来寻你,将你送回凤府,我也得回去向统领复命。”秦如歌性烈如火,说完便拍马往洛阳疾驰。 凤齐无奈摇头,秦如歌的性格他最清楚,一切只有回了凤府才能解决。 翻身上了马,凤齐看了眼不发一言的谢琤,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解释,跟着前面的战马,往洛阳而去。 凤齐清楚的很,没有回去取消这门亲事之前,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借口。他只是有些失落,因为谢琤的稳如泰山,毫不动摇。谢琤对自己,果真只是友情而已。 秦如歌的军马是千里挑一的好坐骑,不但来去如风,耐力更是惊人,在官道上疾驰了近乎一天,竟然毫无半点疲色。大白难得遇见对手,倔强脾气上来,不顾自己还驮着两个成年男子,撒开蹄子便急追上去,完全是不肯认输的样子。 两匹好马就这样你来我往,追逐了一天,竟然将原本一天半的行程跑完,在天黑之前,到了洛阳城南门。 凤府正好在城南门边上,凤齐见了自家府邸,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门口有下人眼尖,瞧到少爷和秦姑娘回来,立刻就有人进去通报,分了两个小厮赶紧替少爷牵了马驹去马厩,剩下的将人迎进了大门。 一入凤府,凤齐便被急召去拜候长辈,凤齐双亲为了表示对谢琤的礼遇,准备了上房招待他,还派了四个婢女伺候。 谢琤出家人,哪里习惯有人伺候,出言辞谢,带路的管事也极有分寸,便做主撤了两个婢女,留了两个守在外屋,随时听候吩咐。 谢琤将包裹放在床尾,自己盘坐在榻上,便开始运气打坐。 谢琤自知天份一般,但他诸般好处中有一点尤为突出,便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闲暇时间,便会用在修炼之上,哪怕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只要能将真气运行一个小周天,他也不会放过,此外也是因为纯阳内功平和中正,即使被打断,也不用担心走火入魔。 流畅地将真气从奇经八脉引导至丹田,谢琤忽听到敲门声,便卸了真元,起身去开门迎客。 看凤齐端着银盆等在门外,谢琤倒是意外。 “你身上的伤口也该换药了。”凤齐倒是自若地穿过隔间屏风,走进内室。 “好。”谢琤倒没有说什么你刚到家,该和亲人多相处,又或者是,堂堂凤府公子,这样递水送药,实在让人承受不起之类的托词。 “再过半个时辰便该用晚膳了,我爹娘说到时要好好感谢你。”凤齐熟练地解开谢琤衣襟,然后将缠好的绷带散开,再用汗巾帮他擦拭伤口周围。 肩膀和小腿的伤已经收口,肋骨骨折的地方也好了大半,只剩下右手骨折的手指,还需要休养几日。 将药液倒在伤口上,然后均匀轻柔地在伤口附近涂抹,凤齐一再叮嘱谢琤:“这几日千万不可提剑,手指若再错位,很有可能以后都无法复原。” 谢琤配合地举起手臂,方便凤齐缠上新的绷带,不住的点头应下。 凤齐皱着眉看着谢琤点头如捣蒜,心想着真不知道能相信这个剑痴几分,若是旁事,一百件一千件凤齐也依谢琤,可是事关谢琤身体,凤齐总是格外严肃:“你莫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若是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又去练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琤看了凤齐的表情,认真地连他此刻都不敢再随口敷衍,认真的看着凤齐的眼睛点头称是,想来他若是违背诺言,定会被凤齐下药扎针,绑在床上,几天不得下地。 将谢琤的衣袍给他披上,凤齐的目光在他胸膛上那些青紫的咬痕上微微流连了一下,觉得刺目得很,连忙合上他的衣襟,整理得周周正正,严严实实。 嘱咐守在外面的婢女准时将人带去用晚膳,凤齐端着银盆走出厢房,慢慢走在蜿蜒的长廊之上。 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相互看着,又碍于他的命令,不能上前帮忙,为难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想,若是被总管或者老爷夫人看到,必定是要被责罚的。 凤齐知道这样实在是为难下人,但是只有谢琤的事,不管是一针一线,他都不想假手于人,只愿亲力亲为。 银盆中水波漾漾,映着落日余晖,碎金一般跌宕。 穿过花园和东厢,凤齐回了自己的院落。院中种着不少藤花,已是花期,沿着长廊走过去,粉的紫的,大片大片,开得灿烂。 两个小丫鬟正暗自庆幸路上没有遇到总管,突得看到眼前射出一把长枪,湛蓝的枪头直直插入三人左边的墙壁,缀着东海明珠的枪缨在三人眼前摇摇晃晃。 小丫鬟吓得差点大叫有刺客,低头才发现秦如歌坐在长廊扶手之处,倚着朱红的圆柱,背对来人。 秦如歌左手持枪,拦住凤齐去路,右手提着酒囊,时不时拿起来对着嘴灌一口。 凤齐转头让两个丫鬟退下去,自己则将银盆放在一旁扶手上。 “听说你要上门找我兄长退掉亲事?”秦如歌头也未回,继续喝着她的烈酒,“不解释清楚,下次捅的可就不是区区一面墙了。” “如歌,对不起。”凤齐叹了口气。 两人自十四岁便相识,彼此之间最熟悉不过,这婚事订了也快两年,当初他心中无人,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便应承了下来,如今心有所属,怎能误她。 “你娘说是因为你那病……我是不在乎的,”秦如歌眯着眼,看着落日余晖,长长的翎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说不定你还没病死,我就先战死在沙场上了。” “如歌,我心里有人了。”凤齐直截了当地说出缘由,既然是他提出的解除婚约,那如歌有权利知道真正的原因。 手稍稍停顿了一下,秦如歌放下酒囊,左臂一翻,握住长枪枪身,阴恻恻地反问了一句:“那个纯阳道士?居然敢跟我抢男人。” 她没转头,凤齐瞧不见她脸色,想来不会好看,如歌生平最是好胜要强,不给个解释让她接受,恐怕她立刻就能带着长枪打到谢琤房门前。 “如歌,别闹。”凤齐上前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身寻仇,“你若再闹,我可向那西湖边的叶三小姐告状了。” 握着枪身的手猛然一抖,将长枪自墙壁中拔出,秦如歌回过头,盯着凤齐,脸上通红一片:“你怎么知道我和她…” 见秦如歌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凤齐知道见好就收,不然待会她恼羞成怒,吃苦的还是自己:“别瞒啦,我早就知道了,你会答应订亲,不就是跟那位叶家的三小姐怄气的关系么。” “我才不是怄气,像你这样又温柔又俊美的郎君,谁家女儿不爱。”秦如歌跳下扶手,骄傲地抬起下巴,手指点了点凤齐的肩膀,“虽然你是弱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谢谢你,如歌。”凤齐上前一步,轻轻地搂住秦如歌的背,“可是如今,我却有了一个想保护的人,即使无法像你那样能够驰骋沙场,骁勇善战,也想用所有的力量去保护的对象。我想要堂堂正正,用能够站在他身边的身份去保护他。” 秦如歌红了红眼睛,趁着凤齐不注意,将眼角擦了擦,然后用力拍了拍凤齐的背:“我知道啦,你对感情还是这么认真,凤老爷和凤夫人那边我会去帮你解释,谁让我舍不得看你难过。” 秦如歌行伍出身,手劲极大,凤齐被这么一拍,差点没被拍得站不稳,摔在她身上。 秦如歌然后又上下打量了凤齐一会,笑嘻嘻地说,“要是那道士敢拒绝你,我就去把他衣服扒了,用绳子捆了送到你床上。” 说罢她又凑近凤齐面前,一副哥两好的神情,低声道:“小齐你还是第一次?要不要姐姐带你去教坊里转转,学着点。” 凤齐无奈,只好双手搭上她的肩膀,然后将她调转方向,面朝院落出口,轻轻往前推送:“别乱来,我有分寸。叶家那边我也不会乱来,你放心便是。” 看凤齐做了保证,秦如歌才放心地拖着她的枪,回到自己的厢房。 凤齐并不担心她去找谢琤麻烦,如歌虽然急性子,但是做事却还是有分寸的,端起放在一旁的银盆,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汗巾自盆中捞出,拧干,再擦了一把脸,凤齐将汗巾放在胸口,然后躺在锦被之上。汗巾上还有淡淡的百和香,那是谢琤的味道。凤齐自己也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变态,却始终舍不得将汗巾丢了。 少时下人来请他去正厅用膳,凤齐从床上坐起,将半干的汗巾叠好,拢在袖中,整了整衣裳,便应声出门。 凤齐的父亲凤千山原是正二品的门下省侍中,去年年中服丁忧解官回了故里,为人和蔼,为官清正,颇有美誉。 因着是在丁忧中,又兼谢琤是方外之人,这场晚宴并不奢侈,席面上皆是素菜素酒,正是家常小宴,最轻松不过。 等长辈入座之后,秦如歌朝凤齐眨了眨眼,示意她已解决婚约之事。 凤齐心中感激,点了点头。 那厢凤千山向谢琤再三言谢,感激他救出了凤齐。 谢琤向来是奉行少言多做,也并不多言,只是辞谢。 凤千山知道他是纯阳宫出来的道长,不以为忤,只是将话题转到了炼丹引气,求道长生上面。 谢琤巍冠博带,眸正神清,目不斜视,口不多言,的确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凤千山若是与他论剑,或许会被他拒绝,谢琤自来是认为剑之一道可求不可论,旁人不足道哉,倒是道经炼丹,他出身道宗,自然可与人切磋谈论。 凤齐见父亲与谢琤谈得投机,便转而向母亲请安。 凤夫人年逾四十,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她看了看右首坐着的秦如歌,又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叹了口气。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这孩子自小身体便不好,我一路为你担忧到现如今,好不容易碰到像如歌这么好的女子肯嫁给你,偏生你又得了那病……诶……也真是我们凤家没有福气。”凤夫人一把牵过秦如歌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抚慰她。 秦如歌在长辈面前早就收起火爆脾气,此刻满脸难为情的样子看着凤夫人:“是如歌不好,如歌没有福气…” 凤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老一少,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2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2 随后单独给他盛上来的一盅汤料,让预感成真。 羊肉,鹿尾,附子,巴戟,杜仲……好一道温肾扶阳的鹿尾羊肉汤。 秦如歌,你够狠! 凤齐抬起头,与秦如歌眉刀眼剑,来回数个回合。 大败。 凤齐默默地在母亲的关怀下,把那盅汤喝了干净。 第17章 轻纱帐幔,被翻红浪。 吴侬软语,活色生香。 青纱帐中,藕臂凝霜雪,紧紧搂在那精悍的臂膀上,像扼住猎物喉咙的毒蛇,死死不肯放松。 “郎君,你都半年没来找过为裳了…要不是为裳来寻你,你是不是就忘记人家了…” 低低的幽怨声如泣如诉,闻者无不心动,而被抱怨的那个人斜倚在床榻上,胸前的衣襟大敞,露出紧实的胸膛。 “那个纯阳的道士,究竟哪里好,让你这般心心念念。”风为裳趴在白晴朗怀中,伸出葱指,狠狠地戳了他胸口一记,语带嗔怒,最是让人体酥骨麻,销魂不过。 “谢道长他嘛…”白晴朗搂住风为裳纤腰,在她桃腮边偷了一记香吻,然后怡怡然地继续说道,“千好万好,没有一处不好。” 风为裳听了,又妒又恨,纤纤长指夹住白晴朗胸口褐色乳珠,连掐带捏:“难道他在床上,也比我好。” 白晴朗手掌滑至香臀上,复又摸回她纤腰,比较一番后才回答:“这倒是不相彷佛。为裳纤腰楚楚,不盈一握,让人心生怜爱,谢道长习武之人,腰身强劲有力,就连那处,也咬得人欲仙欲死,自然是各有各的妙处。” 风为裳被人拿来与男子比较,登时柳眉一拧,便要负气离开,起身又见白晴朗毫无挽留之意,她倔性上来,反而不肯走了,俯身攀上白晴朗肩头,香唇微启,含住他的耳垂,又引着白晴朗的手掌,摸进自己衣襟,极尽暖玉温香之能事:“我就不信,我不如他。” 纱帐轻拂,两人早滚做一团,隐约间可听到女子的浅吟低喘。 “你可知你哪点不如谢琤。”白晴朗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戏弄,眉目之间,煞是多情。 “我可不觉得自己不如人。”风为裳揽住白晴朗颈项,将人压近自己身躯。 “谢道长这等尤物,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可都是要人命的煞星。”白晴朗指尖挑开风为裳的亵衣,雪白的酥胸如玉兔般蹦了出来。 白晴朗将那两团玉兔握在手心把玩,心思却飘到了远处:若是谢琤知道自己跟别人这样笑谈两人的床事,不知他是不是会提剑来砍,想来大约是不会,跟剑道无关的事由,谢琤这个人从来不多费心神。 当真——好极了。 白晴朗露出让人心旌神摇的笑容,惹得身下之人越发情动。 风为裳从白晴朗腋下伸出藕节般白嫩的手臂,熟练地将他外袍拉下,对着胸膛,吻了上去,她就不信,她会比不过一个男人。 正当两人情浓之际,屋外忽有人轻叩门窗,声音恭谨而冷漠。 “启禀主人,已查到谢琤落脚处,正是洛阳凤家。” 说完,人便退下。 白晴朗用手指捏着风为裳尖尖的下颌,在她脸颊边落下温柔一吻,便起身坐在床沿上,准备穿衣束带。 风为裳被晾在床榻之上,只觉得大敞的衣襟灌着风,凉飕飕地。红蔻丹甲死死拽住身下的丝被,风为裳脸上神情立刻化成三分怨,七分怒,染就十分的煞气。 按下心中不快,风为裳坐起,从后面搂住白晴朗腰身,紧贴他的后背。 彼时白晴朗衣袍半褪,堪堪挂在肘窝处,后背那块正是赤裸一片,香滑的酥胸贴在其上,当真是让多少男人想都想不来的艳福。 “郎君何必走的这么急…早一刻是去,迟一刻也是去。春宵苦短,不如折了这缕花枝,再行上路。”风为裳将螓首埋在白晴朗颈窝,凄凄哀求,教人好不动心。 白晴朗轻拍她的手背,只是柔柔说了一句:“放开。” 声调依旧婉转,嗓音还自多情,听的人却浑身一冷,风为裳像被火烫着一般,赶忙搭开双臂,僵坐在床头。 白晴朗说放开,她不敢不放开。 白晴朗只说放开,她也不敢做别的动作。 她曾亲眼看过白晴朗一句“放手”未果,三尺秋水斩下痴缠他之人的双手。 鲜血染满白晴朗的衣袖,他全然不管,只是摸着那双玉手,依旧深情地对昏倒在地的人许诺:“纤纤红酥手,皎皎明月辉,你既舍不得放手于我,我便许你一诺,让你这手永远伴着我,一生一世,永不分。” 全恶人谷都知道白晴朗是疯的,她也知道,那又如何…若是能得到他的心,就算被他油烹火烤,也在所不惜… 白晴朗穿好衣衫,从床头取了一柄玉扇,别在腰间,正是翩翩君子,兰芝玉树。 眼见白晴朗推门而出,风为裳气极,随手抓起床头的瓷枕,往门框砸去。 “哐”地一声,碎了一地的,岂止是那个鸳鸯戏水青花瓷枕。 白晴朗出了门,坐在他那辆金丝楠木马车之内, 左手指节轻叩剑匣表面。 膝上剑匣宽一尺,长四尺,厚七寸,用料是上好的紫檀木,透雕着百蝠呈祥如意纹,四个角用软金镂空做祥云跟脚,分别镶了四颗龙眼大的东珠。 白晴朗伸出右手,轻抚自己薄唇,唇瓣微阖,缓缓地自言自语:“谢琤…谢琤……” 将剑匣随手扫落在车厢底板上,白晴朗抬起一条腿,踩在身下的白狐腋裘座椅上,背部倚在车厢后壁,左手按住自己股间。之前被撩拨出的热度加上他此刻的抚弄,性器很快在裤裆中勃起。 “谢琤…谢琤…”白晴朗解开裤带,将下裳退至脚踝边,左手握着性器,随心所欲地开始抽动。低低的喘息声从鼻腔中逸出,白晴朗的眼神像饥渴的酒徒见到了穿肠烈酒,但求一醉。 “谢道长…既然你没死…”白晴朗张开右手,举在面前,灵舌卷上指尖,时而游弋在指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地停了下来。 白晴朗握着性器的手心随之一紧,一道白浊的精液便喷了出来。 “那就杀了我。” 斑斑点点的精液洒落在华贵的剑匣上,白晴朗仰着头,轻轻喘着气。 “主人,凤府到了。” 白晴朗慢条斯理地拉回裤子,随便吩咐道:“呈上拜帖,就说我求见谢道长。” 谢琤收到白晴朗拜帖的时候,凤齐正好不在府中,下人拿着拜帖便直接送到他的厢房。 将拜帖放在桌上,谢琤对来送信的婢女点头致谢:“烦请带路。” 凤府极大,谢琤跟着领路之人,绕了好几处长廊水榭,才到了面客的偏厅。 带路的婢女将人送到,便道了个万福,转身下去奉茶。 谢琤一脚踏进门槛,便见白晴朗坐在左首客座之上,手中端着一杯茶盏,正慢慢啜饮,右手茶几上赫然放着一只剑匣。 “谢道长死里逃生,晴朗心中欢喜,特此来贺,冒昧之处,还望道长念在晴朗一片赤忱,万勿见怪。”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甫看见白晴朗身影的第一眼,谢琤全身肌肉还是微微一僵,他暗自稳住呼吸,不愿被瞧出一丝异状。 “晴朗此来,特为道长奉上一柄好剑,弥补当日折剑之过。”白晴朗放下茶盏,手心轻拍剑匣,“当日道长离去之后,那块天外陨铁自行融化,晴朗铸剑三日而成,还望道长收下。” “不必。”谢琤看都未看一眼剑匣,吐出冰冷二字。 白晴朗微微皱着眉宇,站起身,走近谢琤,语带惆怅:“道长果然还在心里怨晴朗折断了道长最心爱的佩剑。” 伸出手臂,白晴朗从谢琤身后搂住他的腰身,嘴唇凑在他耳畔,轻轻吐气:“道长无恙,晴朗心中可是比谁都欢喜,要知道,晴朗上回,可还未干够呢。” 白晴朗一贴近,吹在耳廓上的气息让他似乎瞬间回忆起当日的不堪。谢琤在凤齐面前虽是泰然自若,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不过人非草木,那样的痛苦与折辱,并不是说一句忘了,便能当真忘了。 甚至于看到白晴朗的第一刻,他心底涌起的,竟是一股不愿承认,不能否认的挫败感。谢琤生平最是不肯认输,越是恐惧,越要直面,感到身后有东西顶着的时候,脸色一沉,沉肩提肘,长拳夹带真气,便挥向白晴朗面门。 白晴朗提掌包住谢琤重拳,身形借势立退三步,坐回座椅。 “道长无需动怒,晴朗只言心中所想而已。”白晴朗绽出笑容,直言无讳,似完全不将谢琤脸色放在心里,“此剑赠与道长,晴朗只有一个请求。” 谢琤既知白晴朗来意,又不打算收下他所赠之剑,自然觉得没有必要再听他说下去,转身便向大门走去。 “有朝一日,用此剑,杀了我。” 谢琤踏出门槛的步伐止住,转身。 白晴朗手中端着茶盏,轻烟渺渺,模糊了他的神色。 “杀不杀你,操之我手,谢琤不喜听人使唤。”谢琤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心底杀意蠢蠢欲动,白晴朗该杀! “是吗?”白晴朗嘴角微微勾起一笑,顺手从腰间抽出折扇,“啪”地一声展开,微微摇动。 白玉扇骨,洒金素笺,极尽奢华,却在扇坠上吊着一串再普通不过的黄檀念珠。 谢琤瞥见,登时停下脚步,指风一弹,锐气削断吊坠的玉线,念珠应声落下。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3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3 谢琤袍袖一翻,卷向那串念珠。 白晴朗扇面轻压,一股浑然内力挡住谢琤来势,足尖绷直,念珠稳稳落在靴面。 “人在哪?”谢琤不喜废话,直接开口询问。 “不知道长所问何人?”白晴朗剑眉星目,生就一副好模样,只是那明知故问的神态越发让人觉得可气。 “佛珠的主人。” “哦…”一个简单的字,偏叫白晴朗念得曲径通幽,欲语还休,他眉间神色暧昧,笑着问了一声,“道长想要那个人?” “交出来。”谢琤转腕,一掌拍向白晴朗扇面。 白晴朗扇骨断然一收,似灵蛇出洞,缠上谢琤腕骨。 “道长肯用什么代价来换呢?晴朗不贪心,只求道长香唇微启,任晴朗爱抚一番,如何?” “谢琤从不受人威胁。”谢琤怒意翻腾,竟觉得出手不再受自己意识控制,每一招都充满杀意,他明知这种情绪失控尤为危险,却阻止不了。 “道长当真铁石心肠,竟不肯顾及念珠主人的安危死活么?”白晴朗脚背一踢,将念珠收入手心,续而巧挪腾移,总是堪堪化解谢琤攻击。 “若护不住他,谢琤穷尽一生光阴,为他报仇便是。”谢琤见久拿不下,左手翻做勾爪,出手是一套小擒拿术。 “道长可是要与晴朗订下一生之盟,这真是晴朗一生中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教人好生期待。”白晴朗见谢琤攻势愈急,不与他硬拼,身法似水底游鱼,每每从谢琤掌中滑开。 “嗤啦”一声,白晴朗一个不及,右臂被谢琤擒住,他倒也果断,索性舍了衣袖,救出手臂。 “谢琤言出必行,君可一试。”将手中那锦缎长袖丢在地上,谢琤挡住出去的路径。 白晴朗吃吃轻笑,浑不在意破烂的衣袖,反而打开扇面,挡住容颜:“竟然让道长逼晴朗成此断袖之好,晴朗过甚。既然道长要晴朗交出佛珠主人,岂不知世间有一句话,叫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道长如此关心晴朗,真叫人又惊又喜。” 谢琤闻言,便知自己上当,这厮根本就没有扣住凤齐,想必是上回凤齐救人时被他瞧见了腕上念珠,此番是他故意戏弄罢了。 谢琤收起恼怒,他适才已是心乱,再强行出手,后果难料。 白晴朗反手一掌拍上剑匣。 剑匣受力,射向谢琤,其势如电光,迅猛得让人绰不及防。 谢琤不避不让,左掌接住剑匣,顺势一绕,掌心贴住剑匣表面,内力运化,四两拨千斤,便将剑匣上的攻势化去,剑匣旋即稳稳落在他的怀中。 “剑名问心,道长若当真不要,折了便是。”趁着谢琤接住剑匣,白晴朗走出偏厅,只在他耳边留了一句话。 谢琤手指轻抚剑匣表面,体内真气不由自主地灌入匣中。 匣中宝剑骤然长吟,声如凤嗥,充满喜悦之情,恰似孤凤遇着蜀桐,明珠拂去暗尘,数不尽的愉悦。 “既是有缘,那就随我去吧。”谢琤掌中一用力,那檀木剑匣瞬间便被震裂,镶金的雕花散落一地,价值千金的东珠滚入了犄角旮旯里,谢琤毫不在意,只是顺势握住匣中宝剑剑柄。 此剑生得特殊,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像刀。 剑开双刃,色如三昧真火,波光潋滟。 剑身弯曲,形似盘龙游蛟,青锋寒洌。 剑镡铸着骊龙昂首,龙睛点着两颗鸡血石,看起来凶猛异常,似乎随时会离剑而出,噬人血肉。 光是握在手中,谢琤便可察觉到这柄问心的无匹锐意,堪称绝世神兵,比之先前用的焚天,自然要好出不少,至少,决不会再叫白晴朗觑着弱处,施计折断。 又欠下一份人情,谢琤心中踌躇,虽已决心收下此剑,却可是赠剑之人,始终让他介怀。食指摩挲着剑身,一时不慎,竟被剑刃寒气划伤手指,血珠如断线长链,为这把名器开锋。 这股疼痛唤醒谢琤,他不禁恍然。 他是谁?他是谢琤。 剑道之外便无旁骛的谢琤,若有恐惧,一剑破之,何以竟犹豫至此。 剑心不坚,大道何存。 白晴朗在长廊中缓缓而行,身后传来清亮凤鸣,他回头笑了笑,又继续前行。 九曲栏杆,临水照花。池中莲花绽放,正是娇嫩承泽之姿。 凤齐自外面归来,袖笼里面藏着隐元会传来的信息,心情尚且不错。 直至他看到白晴朗。 适时白晴朗摇着那把折扇,慢悠悠地走在临水长廊之上,袖子少了一只,却丝毫无损他的风流俊俏。 凤齐止住脚步,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住白晴朗。一向温柔的眸中此刻只剩恨,那点寒意就像荒原之中的一丛鬼火,凄凉绝望,渗得慌。 白晴朗瞧见正主,饶有兴致地将扇面往手心一合,握着扇柄,悠哉自在。 长廊虽不窄仄,倒也不宽敞,两个成年男子并排,必然会擦着身体。 白晴朗一步一步走到凤齐身旁,忽而止住脚步,扇面微微拉开,半掩薄唇。 “道长的身体美味至极,不知上次先生飨用得可还尽兴?”洒金扇面掩去嘴角的恶意嘲弄,白晴朗此刻的姿态,就如路遇好友,随性问候一番。 “莫要以为,”凤齐掩在长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修长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疼得他更加清醒,“不会武功就不能杀人。” 白晴朗活到今时今日,咒骂威胁的话早听过不知凡几,岂会将凤齐的言论放在心上,反倒是笑得更加痛快:“先生若要杀一个人,这江湖黑白两道,自然多的是人愿意服其劳。” “我要你比死还痛苦。”凤齐说得并不咬牙切齿,却让听的人打从心底一凉。这五月初的日头已是有些毒,晒在身上热辣辣,却驱不走凤齐话中寒意。 “他受的每一滴苦楚,我都会从你身上讨回来。”凤齐忽而笑了出来,说出的话却更让白晴朗不安,“我会让你知晓,最重视的人被伤害时,是什么滋味。” 白晴朗不语,只觉心头微微不安,却不知从何而起。 “十万雪花银,你说,够不够一具尸骨从藏剑山庄的坟墓中爬出来。”说完想说的话,凤齐掸掸衣袖,脸上仍是温柔体贴的笑容,迎向长廊那头负剑走来的谢琤。 白晴朗神色大变,甚至没有浪费时间去再问一句,足下运气,化作一道流光,疾驰出去。 谢琤只见到白晴朗背影如利箭,转瞬便消失在眼前,他踱至长廊,上下看了一眼凤齐,见他无恙,便也不多问。 凤齐笑得格外温柔,仿佛刚刚那阴暗冰冷的诅咒,不是出于他的口舌,那卑劣决绝的手段,不是出于他的操弄。伸手轻柔地将谢琤额前碎发拨至耳后,凤齐眯起眼,转头看着池中莲花:“要起风了,阿琤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我们还是进屋吧。” 谢琤看着白晴朗离去的方向,点点头,两人肩并着肩,走过这曲水长廊。 凤齐坚定地先迈出左脚,然后再将右脚拖了过去,走得固然艰辛,却毫无迟疑。 愿执素手,做比翼鸿鹄。 白莲在阳光的抚慰下,柔柔地展开花瓣。 花瓣如雪白,谁知莲心苦。 远远地,只看见墨色的衣摆与蓝白的袍袖依偎在一起,层层叠叠,就像一幅山水墨色,美不胜收。 第18章 谢琤在凤府住了足足有三日,忖度伤势好了大半,也该上路了。 将随身的包袱整理好,谢琤看了看床头的问心,白晴朗送了剑,却没有送剑鞘,问心尺寸特殊,规格诡异,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剑鞘,他索性寻了块布料,将剑严严实实地裹住。 他正自收拾时,凤齐端着一碗黑乌乌的汤药,敲门而入。 凤齐见到桌上的包袱,放下手中黑漆红木托盘,低头问道:“你打算走了?” “这一路耽误太多,虽说盟主并未要求我何时将信送到昆仑,能早一天,自然还是早一天的好。”谢琤自行端过药碗,仰头便饮,一口喝尽,仿佛灌下去的不是让人愁眉的苦涩药汤,而是香气扑鼻的百年好酒。 “我陪你一同上路,可好?” “此行凶险。”谢琤摇了摇头,虽未直接拒绝,但看神色,也知道他言下之意。 “你身上伤势不断,总需要一个人跟在你身边,日日替你调理身体才行,我在你身旁,你伤总要快得好一些。”凤齐哪里肯让步。 “不必了。”谢琤不肯让凤齐冒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情意我领了,待我活着从昆仑回来,再来探望你。” 凤齐心里焦急,又是气恼,被谢琤这番话激得心火过旺,突地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谢琤连忙扶住凤齐,握住他的手掌。 凤齐抓紧谢琤手心,自知是因为一日三餐的补汤所致,虚不受补,只来得及跟谢琤说上一句“我没事,别惊动旁人。”便晕了过去。 谢琤将人抱起,放在自己床上。 凤齐既然说了自己无事,那他也无需太过担心,洛阳城中,也找不出几个能比他医术更好的大夫了。 将凤齐嘴角血迹擦掉,替他盖上锦被,谢琤转身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随手拈起茶几上堆着的南华经,细细看了起来,平日若得空隙,他都会打坐修炼,可是此时凤齐晕倒,虽无大碍,但他总归是放心不下,心中有挂念,自然无法全心打坐,索性看看道经,看看凤齐,倒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凤齐这一晕,直晕到了戊时,期间有丫鬟请他和谢琤去前厅用膳。 恰好凤府两位主人出去访友,不在府中,谢琤便让人连凤齐的份一起将菜肴送到自己厢房,说是要与凤齐促膝长谈。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4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4 太阳落山之后天色已是黯淡,只剩些许星光,谢琤着人点了一只烛台,自己放在茶几上,就着昏黄的烛光,继续看着卷轴。 凤齐躺在床铺上,侧着身体,长得不可思议的青丝铺在背面上,脸庞却钻进被窝里,止留了一个光洁的额头,对着谢琤。 谢琤笑了笑,低首读经。 凤齐则做着一场梦,一场美好得,几乎让他舍不得醒来的幻梦。 梦中风光旖旎,春色无边。 谢琤躺在他的身下,衣衫半褪,雪白的胸膛上两点红艳,尤其诱人。 凤齐低下头,吻住他的耳垂,鼻端嗅着谢琤身上的香气,心中恍然一荡,如同万千蚁噬,又酥又痒,好像有什么心情,几欲从心底迸出。 “阿琤,我喜欢你。”凤齐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声音低沉缠绵,有无限情意在其中。 他心里紧张得很,又期待得很,盯着谢琤的唇瓣。 “阿琤,我喜欢你…”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凤齐将人紧紧搂在怀中。 眼看谢琤启唇要答话,他反倒是心神不定,不敢听到谢琤的拒绝之词,转头咬住谢琤嘴唇,也不用力,只是轻轻吮吸。 将“我喜欢你”这句话含含糊糊地重复了许多遍,凤齐也想说些更加动人的情话,可是心中反反复复,思来想去,能够说出口的,就只剩这四个字,盖因他此刻心中满满地,只有这四个字,几欲将心剖开,献给谢琤观看。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谢琤抬起双手。 要被推开了……凤齐心中一紧,不由得闭上眼睛。 谢琤伸出双手,揽上了他的肩背。 凤齐讶异地睁开双眼,就看到谢琤微微地笑着,那双好看的眉毛轻轻地扬起,颈子伸了伸,将嘴唇贴上他的。 谢琤的嘴唇干燥而柔软。 两人眼睛望着眼睛,鼻尖抵着鼻尖,凤齐痴痴地看着谢琤,几乎要流出泪来。 谢琤眼中透着笑意,紧贴的唇瓣慢慢地开阖。 仔细分辨,那是一句话,一句回应。 “我也喜欢你。” 一瞬间,竟似万物逢春,百花齐放。凤齐只觉得这辈子再也没有这么欢喜,这么圆满过。 两人如同交颈的鸳鸯,绵绵地耳鬓厮磨。凤齐看着谢琤情动呻吟的模样,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忍,将人抱在怀中,狠狠挞伐。 梦中的欢愉太过美妙,太过畅意,凤齐醒来的时候,几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缓慢地撑开眼皮,凤齐只觉得股间胀痛得厉害,而眼前所见,却让他疑似梦中未醒。 谢琤斜倚在罗汉床上,左手支颐,右手握着一卷道经,卷首那一段已然跌落在地面上,而他丝毫未觉的模样,显然是在小憩中。 他手中那卷南华经是用贡品白绫做底,再请了洛阳最好的绣娘,将头发丝细的金丝线劈做八份,临着颜体,一个字一个字绣出的蝇头小楷,每个字只有三分大,全书十万余言,绣成卷轴,堪堪百尺之长,只是那白绫既密且细,卷成一团,也不过手掌一握而已。 那卷轴谢琤已看了小半,看完的部分从他膝盖上滚落到地面。 跌散的卷轴铺陈开来,雪白的绫,纯金的丝,在窗外月色的笼罩下,就像一道银色的流光,参杂着点点金芒,从谢琤怀中涌出,简直像是云端的银河,洒落人间怀抱。 谢琤的面容在暖黄的烛火下,极致温柔,脸庞如暖玉般,盈润生辉。 凤齐看得痴了,唯恐惊醒谢琤,不敢出声,只是呆呆望着,着了心魔,乱了情丝。 谢琤从短暂的休憩中醒来,见凤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恐他发热,将手中卷轴抛开,走至床前,半弯着腰,手背轻触凤齐额头。 额头传来的凉意让凤齐越发难耐,自谢琤头顶垂下的发带像挑逗一般,轻轻搔刮着他的颈项。他看着谢琤,心中想着,这莫非又是另一场绮丽的遐思? “可是哪里不舒服?”谢琤轻声询问,声音温柔似水。 谢琤的温柔,有时候,比他的剑,更加让人万劫不复。 凤齐伸出手,顾不得手心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汗水,着急地搭上他的手背,嘴唇微微轻颤,低声说了一句。 “阿琤,我喜欢你。” 谢琤看着凤齐,睁大眼,笑着回答。 “我知道啊。” 凤齐说不出心中的焦急,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丛杂草,疯长挡在他与谢琤之间,那杂草越是茂盛,他与谢琤的距离就越遥远,他只想放一把火,将杂草烧个干净,让他能够紧紧地,将喜欢的人抱在怀中。 股间的胀痛越发的清晰剧烈,清晰地让人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却又剧烈得足以焚烧他所有的理智。覆住谢琤手背的掌心改为握住他的手腕,凤齐用力一拉,谢琤毫无防备地摔倒在他身上。不等谢琤开口问发生何事,凤齐抓着谢琤的手腕,伸进了锦被之下,按在自己股间。 那处因梦中的抵死缠绵,早就一柱擎天,只是盖在锦被下面,让人瞧不出异样,实则已是火热坚挺,谢琤的手心隔着衣物,搭在上面,让凤齐更是神思荡漾,不能自已。 “我对你,是这种喜欢。”凤齐豁出去了,于梦中不同,他不敢闭着眼睛,等待谢琤的回应。 他两只眼睛紧紧看着谢琤,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谢琤的惊讶,谢琤的犹豫,谢琤的拒绝。 他都看在眼里。 “我只把你当做弟弟,从前如此,以后如此。”谢琤将手从他股间抽离,朝他摇了摇头,神色如常,走出了房门。 凤齐蜷着的身体缩得越加的厉害,心头像被猛然刺了一刀,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谢琤出了房门,找丫鬟换了一间厢房睡下。触及柔软床榻的瞬间,他几乎掐入掌心的指甲才缓缓松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凤齐的心情让他始料未及,几乎无法面对,只得用这种几乎逃避的方式去拒绝对方,无端地,在心底生出愧疚,因为凤齐吐露情怀时的认真,因为自己断然拒绝时的草率。 谢琤第二天便起身专门向凤千山和凤夫人辞行,凤夫人面带歉意,解释凤齐昨夜偶感风寒,全身发热,正缠绵病榻,实在无法起身相送。 谢琤摇头,示意无妨,随即长袖轻挥,负剑出门,翻身跨上大白,大白在原地踩着蹄子,伸着长长的颈子左右张望,似乎在奇怪凤齐怎么没有一起来。 谢琤摸了摸它的耳朵,笑着说了一句:“不必等,又是单人独骑了,大白,我们上路。” 大白闻言,也不再迟疑,往城门方向撒腿奔去。于谢琤而言,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凤齐,能够回忆起自己遗失的那段记忆,已是意外之喜。 这千里血战,本就该他一个人走,剑道一途,从来孤绝,不可滞于外物。受制于白晴朗,已是他心中一大遗憾,他唯有砺心磨剑,真正将白晴朗败于剑下,才能血洗此辱。 至于凤齐的心,他注定辜负。无论凤齐视他为亲近,或视他为倾心,为仇雠,他心依然不变,凤齐或生或死,都是他一生挚友,仅此而已。 出了城门,谢琤打马直奔官道,在洛阳这个地界,他不虞恶人谷的人马敢半道截杀,出了洛阳,便是枫华谷,想必那里正有一场好戏,等着他去登台,如今他剑意初通,神兵在手,正是技痒,不砍下几颗大好头颅,实在对不起问心这柄好剑。 谢琤跨出洛阳地界时,凤齐方自从病中醒来。 秦如歌正坐在他房中,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撑着下颚,面朝半开的一扇窗子,两只眼睛呆呆看着窗外的桃枝。那桃枝早过了花期,现下枝头全是繁茂枝叶,在风中微微摆动摇晃,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竟让她看着发呆。 凤齐觉得浑身骨头都疼得厉害,喉咙也干涩得紧,知道是发热的关系,又看见秦如歌坐在窗边,不由得开口问:“他走了么?” 秦如歌听见凤齐声音沙哑,知道他醒了,便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她自来不似寻常女子的细腻,抓着茶杯便往凤齐口中灌,哪里是喂水,旁人看了,恐怕要以为她是在逼供才对。 凤齐呛了口水,咳嗽了几声,又重复问了一遍:“他是不是已经走了?”声音沉得可怕,那里面含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阴鸷,就连秦如歌,都忍不住惊异地看了他好几眼。 “都走两天了,你急也没用。”秦如歌总觉得此番醒来,这个青梅竹马的样子便有些不同寻常,让她捉摸不透。 凤齐听到她说的话,并不急,只是掀开被褥,准备下床。 秦如歌单手托着茶盏,纤纤玉指只一根,点在他额头,将他压回床铺:“身体没好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凤齐的长发有些凌乱,望着秦如歌的眼神看似平静,却充满了汹涌的暗潮,他并不多言,只是说了三个字“别拦我。” 这句话冷得几乎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秦如歌闻言,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以前不管她怎么捉弄欺负凤齐,凤齐总是一副平和包容的表情,从来也不生气,只有一次她不小心扯断了他手腕上佛珠的绳子,那佛珠散了一地,凤齐那时候的表情吓得她不敢说话,她一边含着眼泪一边找回了佛珠,结果数来数去都只有十八颗,她寻遍了附近草丛,也没有找到剩下那颗,急得“哇”的一声哭出来,后来她才知道,这串佛珠本来就只有十八颗,凤齐冷眼看着她手指在地里扒得几乎出血,却一声都未吭。 那之后,秦如歌便将凤齐生气视为最害怕的事情,幸亏这次凤齐生气的对象不是自己,她知道自己争不过凤齐,索性将人按回床铺,“听我的,你这两日好好养身体,我便带你去追人,不然你现在自己去了也是负累而已。” “…我不会成为他的负累。”凤齐顿了一顿,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神色。 “是我说错了,你哪能是负累,你若是负累,那白晴朗可也栽得太不值了。”秦如歌忽而一笑,笑中带着气,坐在凤齐床边,上下打量着他,“那个鼎鼎有名的白疯子是何等样人物,你倒是好手段,逼得他在藏剑山庄大门磕了九十九个响头。” “我要他死。”凤齐抬起了头,脸色苍白,眸中跳跃的恨意灼人,“我要他比死还痛苦。” “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会这样…”秦如歌又仔细地看了凤齐一遍,觉得这青梅竹马的好友,似乎已经开始变得陌生起来,“白晴明逢难夭折已是不幸之事,没想过不过三年,又被你逼至如此……” 凤齐眼中毫无一丝悔意。 秦如歌只觉得双腿无力,后退了一步,又被身后凳子绊倒,直愣愣地坐了上去,“你…疯了…” 白晴明十三岁惨死,导致白晴朗性情大变,叛入恶人谷。 原本夭折的孩童是不该葬在父母坟边,更何况,白晴朗双亲因曾有功于藏剑,白叶氏又是叶家子孙,叶老庄主特许将两人合葬在叶家祖坟附近,让一个夭折的孩子葬进叶家祖坟,实在于理不合,多亏了大庄主叶英,只说了一句“稚子何辜,让她回父母身边吧”,顶住族中长辈的压力,力主将白晴明葬在她父母身边。 如今凤齐银子砸给隐元会,也并非真正挖坟掘墓,而是派人在白晴明的碑上留了个纸条,写了一句话——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白晴朗纵然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有这个从小照顾的妹妹是他的心头肉,父母早亡,他一手将白晴明带大,刚长成如花似玉的少女,花苞尚未绽放,便被人强行折断,不由白晴朗不心中含恨。 叛出师门,杀官食肉,白晴明在白晴朗心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是以凤齐当初一开口,他便不能不赶回藏剑一探究竟,如今又被赤裸裸地威胁,心中各种恨意已如滔天巨浪。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5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5 他疯归疯,心里却清楚如今结怨甚多,正如凤齐所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便想起棺迁坟,只是藏剑山庄的祖坟重地,岂是他想挖便挖的,更何况叶庄主于他有恩,他更不能随性胡来,索性跪在藏剑山庄大门,连叩九十九个拜首,口中只道:“不孝弟子白晴朗,心魔难解,罪孽深重,不配再踏入藏剑山庄半步,只求庄主允许白晴朗起出舍妹尸骨,自行带走,从此生死荣辱,皆无损藏剑清誉。” “我真要不认识你了…”看着凤齐这样,秦如歌心中火大,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教训才够。 叶常暖飞鸽传信,信中虽只是淡淡一提,亦能看出她的不悦,别说是以爱护天下女子为己任的叶常暖,就连秦如歌自己也觉得用无辜女孩儿的尸骨去要挟,不管要挟谁,这行径都未免让人可鄙,更何况,凤齐这事打得不仅是白晴朗的脸,就连藏剑山庄上下,都不免对他有微词。 “你要是哪天被白晴朗逮着,蒸了煎了煮了炸了,我可不去救你!”嘴上说得无情,可是回给叶常暖的信中,秦如歌却言之凿凿地替凤齐将此事大包大揽,声明谁若是敢动凤齐一根毛,她便让那个人浑身上下找不到一根毛。 这可是凤齐,与她一起长大的好友,两人虽一在天策府,一在万花谷,却从未断了往来,无论府中操练如何辛苦,情路之上多少坎坷,她都能够毫无芥蒂地写上一封书信,尽情与凤齐诉苦,再看着凤齐的回信,汲取那一丝柔软的体贴之意,就连至关重要的婚姻大事,凤齐都愿意用来配合她使性子,她不护凤齐,还能护谁。 “我与白晴朗,本就是不死不休。”凤齐看着秦如歌,眼神坚定不移,在那双曾经温柔体贴的眸子里,秦如歌此刻只望见不计代价的决绝心意,“我等他上门找我报仇。” “看你这样也不是想送死的料,说吧,想怎么样。”秦如歌拗不过凤齐,总归还是先服软,她从小就知道,凤齐虽然看起来温和老实,但是骨子里头比谁都犟,他决定的事,从没有人能更改。 “替我飞书一封,寄给唐九。” 第19章 谢琤骑马走在枫华谷山道之上,这一路已打发了好几拨恶人谷的探子,其中有埋伏在茶棚里下毒的,也有在前路上设下陷阱等他入彀的,又或是用绊马索或套马索想先擒住大白的,甚至还有女子逢难求救。 戏演得精彩极了,谢琤瞧着几乎要笑出来。不过他终究没有笑,恶人谷这些把戏越是种类繁复,花样精彩,那接下来的致命一击就越是可怕。 这些人,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的诱饵,若他的确上当,恶人谷必然将精锐隐藏其中,以求鱼龙混杂,一击即中,但他若是真将力气心思都放在这些人身上,对恶人谷来说自然也是好事,一波又一波的炮灰磨去他的体力和精力,他们准备好的人便可以便宜行事。 个中分寸,还是要由谢琤自己掌握。 沁枫谷此地光听名字,便可知由来,必是秋来金风送,漫山红叶飞。现在是五月,当然看不到遍山枫红的华美景致,但是 沁枫谷种有不少鸡爪槭,四月便开始转红,零星地夹杂在各种翠绿的树叶当中,尤为娇艳可爱。 大白悠然地走在山路上,偶尔还会离开官道,自顾自地在路边吃两口嫩草。 谢琤也不管它,只是稳坐马鞍之上,由它随性而走。头顶的枫叶被风吹起,轻轻落下,飘过谢琤鼻端。谢琤顺势用食指中指夹住叶片,嫣红的叶面映衬在白皙的手指上,说不出哪个更好看点。 一阵清风吹过,将附近的枫叶刮起,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就连地上跌落的枫叶,也被这阵风吹得飞舞了起来,与新的落叶一起,在空中盘旋。 谢琤指尖夹着枫叶,悠哉地放在鼻端,微微一嗅,草木清香入鼻。嘴角拉起,谢琤笑了:“倒有耐性。” 言罢,指尖枫叶疾射,穿过重重树干间隙,直直插入一个黑衣人的颈侧。 鲜红的血液从颈部喷出,顺着枫叶叶面流下,滴落在树干上,而那片精致又美丽的枫叶,在将血滴全部抖落之后,又恢复了光洁如初的叶面,就像从来没有沾过血腥。 埋伏的人知道自己行踪暴露,也便不再潜藏,四面八方跳了出来,粗粗一算,也有十余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衣,衣服边绣有恶人谷标志的血纹。 谢琤脚踩马镫,从鞍上起身,脚背轻踢大白的香臀,让它自行脱困。 大白驮着包袱,一溜烟地跑出重围,旁边的人好似没看到它似的,丝毫不做阻拦。 围攻的人形形色色,刀枪剑戟样样俱全,还有提双钩的,也有拿着鞭子的,甚至还有一个人提着一根狼牙棒。 谢琤落在地上,问心还在剑袋之中,负在身后,他环顾了一周,心中思考,这次的埋伏,究竟是绵里藏针的试探,还是一波真正的自杀攻击。足踏九宫八卦两仪步,谢琤身如流水,影似行云,穿梭在众人之间。 问心尚未出鞘,谢琤手下便已连倒七人。 “嗖”地一声,趁着谢琤足尖点上别人心窝的机会,使长鞭的女子鞭尾倒卷,锁住谢琤脚踝。 就在此时,二十尺开外的一棵老枫树干上出现一个身影,黑色的紧身劲装勾勒出姣好的身姿,血红的短裙映在碧绿的树叶之中,尤为触目。 她就像一抹青烟,忽然出现在这个战场中,脸上的面具闪着银白的冰冷质感,原本是眼睛的部位开了两道口,透出灰色地,无情的光芒,在这般眼神中,几乎看不到一线生机,让人忍不住怀疑这面具背后,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杀戮的机器。 那双灰色的眼眸自一开始就紧盯着谢琤的身形,一动不动,让人猜不出她的目的为何。直到谢琤脚踝被长鞭卷住,灰色的光芒随之一闪而过,黑衣女子左手猛然挥起,一道蓝光直奔谢琤身体。 伴随着那道蓝光的,还有一声巨响,惊起了林中不少栖鸟,就连草丛中也有走兽受惊四处逃窜。 谢琤听到声响,便知这是唐门暗器雷震子。他丹田提气,在半空中翻身一转,右脚轻踏鞭身,再借左脚踝上长鞭之力,避过头顶雷震子。 提鞭女子事出意外,避之不及,硬生生被雷震子打中,只听得一声爆炸之声,那女子手中长鞭落地,本人瘫倒在地,手脚微微抽搐,不得动弹。 树上的唐门女子见雷震子失误,随即飞出一把毒蒺藜。 四川唐家堡以暗器与用毒见长,这把蒺藜来得又快又急,还闪着幽幽的蓝色光泽,显见是喂了剧毒。 谢琤见是唐门子弟,心中早已提高警惕,转头避过那把毒蒺藜,便是一招迎风回浪,连退七尺。 果不其然,谢琤刚开始退后,唐门女子右手高抬,不知引动何种机关,扑空的毒蒺藜瞬间爆裂,化作百十枚,四散开来。 谢琤退得及时,足尖前的草地被射入了三枚蒺藜,蒺藜上的毒液渗入地面,原本欣欣向荣的野草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黯淡,而被殃及的其余众人发出震天惨叫,中了三枚以上暗器的人当场气绝,只中了一枚的也倒在地上,挣扎着爬向树上的女子,希冀能够从她那得到解药。 那个唐门女子连一丝眼神都未落在地上的同伴身上,反而全神贯注盯着谢琤,手中架起连弩。她动作极为熟练,眼睛虽然看着谢琤,手中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疑。 谢琤早在迎风回浪,倒身而退时,便反手握住问心剑柄,抽出长剑,剑尖直指唐门。眼看唐门连弩三息之间便可架好,谢琤长剑指天,剑气澎湃,应声而出。 这道剑气声如雷霆,却疾似闪电。 唐门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快要完成的连弩,翻身跳下。 剑气击中连弩,立刻炸开,不但将连弩炸成碎片,就连那颗百年老树,也被炸断一支成人大腿粗细的树枝。 唐门顺着余波滚落一旁,甫一稳住身形,便知中计。 方圆十尺之内,尽是谢琤剑气笼罩,四肢百骸,皆被剑气锁定,唐门心中大惊,竟连那灰色的眼眸,都产生一丝波动。 谢琤见猎物入彀,剑尖翻转,一道无匹内力,以身合剑,引动剑气爆炸,势无不破。 唐门女子若被此招打实,那么胜负立分,被剑气灌体锁脉,在他人眼中,无疑于一块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眼见这一击即将奏效,谁知唐门机关当真天下少有的灵活多变,那女子手中掷出一枚银色暗器,其状如星,射入二十尺开外的树干之上,那树上早先安好的机关骤然发动,射出一缕银丝,缠住女子手腕,在千钧一发之刻将人拖出谢琤剑气范围。 “哪里走。”谢琤横提问心,丹田中一股至纯内力源源不断灌入剑身。 问心应天长啸,发出声声凤鸣。一时间地上散落的兵器尽皆微微颤抖,发出共鸣之声。 剑为百兵之首。 问心明光大作,迫得其他兵器臣服失色,当真是锋芒无匹,万剑来朝。 一招万剑归宗,贴在唐门身后,如影随形。 唐门女子但觉体内万种剑气灌体,几乎炸裂,吊在半空中的身体被一剑撕裂,大片的血色溅落空中。 谢琤微退,恐衣服染血。 说时迟那时快,谢琤脸上突然血色全失,一片煞白,面朝地倒了下去。一蓬鲜血从他背后散开,大片血液将他身后那抹明灭不定的敌影勾勒出来。 圣洁的白袍上透着丝丝血色,厚重的兜帽挡住了面容。反手握住的双刀刀刃还在滴落血珠,长靴已踩住身下人的背部。 靴底的沙土掉进伤口,磨砺着血肉,痛得钻心。 谢琤意识清醒,只是没想到……光明寺之变后,竟然还有明教弟子留在中原,还进了恶人谷。 将兜帽摘下,男子露出面容,雪白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还有浅色的瞳孔,都说明了此人胡汉混血的身份。男子靴底用力碾了碾谢琤的背,愉悦地打着招呼:“圣教弟子辛未酬,久仰谢道长大名。” “明教武功果然别出机杼,我大意了。”背上剧痛,谢琤倒吸一口凉气,才从牙缝间挤出这句话。 “不必自责,为了你这一丝大意,恶人谷牺牲了数十人手,就连一个堂堂香主,都拿来当诱饵,引你上当,好不容易才让我黄雀在后…”辛未酬足尖将人挑翻,右手弯刀随即挑上谢琤下颚,“你这次,栽得不冤。” 冰冷的刀背顶着下颚肌肤,迫人的刀锋紧贴喉咙,隐隐有刺入他喉咙的趋势。刀尖窄仄锋利,瞬间就在谢琤喉咙处割出一道伤口。 谢琤本能地拉长颈子,防止那冰冷的刀尖刺得更深,血液从修长的颈项流下,一滴一滴,拉出了一道暗红的细线。 辛未酬手中刀尖轻点,又刺入下颚一分。刀身随着手腕微微转动,刀尖横剖肌肤,血液四溢,辛未酬防着谢琤留有反抗之力,刀口不离他要害,然后半蹲下来。黑色的皮革手套摸上流着血的白皙肌肤,鲜红的血液抗拒着那扼住生死的魔掌,四散逃开。 谢琤控制呼吸,垂目看着辛未酬,不知心中是何计较。 辛未酬收回手掌,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手套上暗红的血迹,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将手套上的红色液体舔了干净。 “白晴朗相中的猎物,果然分外美味。”笑完,辛未酬慢慢地站起身,刀尖却依旧停在谢琤下颚,稳若泰山,丝毫不动。 等辛未酬站稳,他右手的弯刀便顺着谢琤的喉咙,慢慢地,一路往下滑。森然的刀气贯注在刀尖三分处,沿着身体的那条中线,缓缓地切开颈部的肌肤。 被划开的血肉往两旁翻开,绽出粉红的肉色。 辛未酬的手很稳,虽划破皮肉,却止于皮肉,带来疼痛,牵引着死神的步伐。刀尖依然往下延伸,金铁之气割破领口丝绫,持续在谢琤的身体上留下残酷的血痕。 里衣,中衣,外套。衣物一件一件,被刀口划断,切面整齐光滑,毫无片缕纠缠,跌落在身体两侧。血液从刀伤处涌出,顺着白净的胸膛落下,就像一幅水墨画就的血色长河,在肉体上溅出各色大小的水花。 谢琤的呼吸丝毫未乱,就连心跳也未曾有半点失常。 刀尖滑过腰带的时候,辛未酬硬朗的脸上终于露出危险嗜血的笑容,那比常人要浅许多的瞳色闪烁着兴奋的情绪。弯刀不再只是贴着肌肤,微微剖开身体血肉,而是猛然刺进谢琤腹部半寸。 谢琤喉头一颤,伤口又沁出些许血流。 “害怕吗?”辛未酬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喉咙发出咯咯的笑声,意外地刺耳。 弯刀割开谢琤的腹部,锋利的刀刃丝毫未被皮肉阻碍,就如割开那根腰带一样干脆轻松。在腹部划开一道将近五寸的口子,眼看鲜血将谢琤衣物全部洇红,辛未酬终于停了手。 大量的失血让谢琤手脚陷入无力,只觉得面前的辛未酬模模糊糊,几乎无法看清他的身影。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6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6 辛未酬将弯刀插在旁边草地上,浅色的眼珠像被水墨洇过,逐渐晦暗不明,让人猜不出他究竟想做什么。他的右手开始轻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兴奋,又或许两者皆有,他急不可耐地将手伸进那道狭长的伤口。 谢琤紧咬牙关,喉结上下移动,瞬间痛得几乎晕过去,手脚抽搐,却无力动弹。 辛未酬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足,将沾满血的手从他腹部抽出,用牙齿咬住手套食指,从那满是血液的漆黑手套中抽出指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掌。细滑的手掌迫不及待地再次插入满是血污的伤口。 甫一摸到温暖的血液和娇嫩的内脏,辛未酬兴奋得几乎全身都在颤抖:“你的体内好温暖…”手指顺着肠子与肠子的缝隙,在谢琤体内缓慢地游弋。 谢琤发出一声短暂的悲鸣,只觉得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清,无力的手脚在这种非人的疼痛折磨下,试图阻止辛未酬的继续。 辛未酬看着那搭在自己手腕上,无力的手指,丝毫没有理会,依旧用指尖顺着蜿蜒的肠壁,一寸寸的摸索。 抓住对方手腕的手指跌落开来,只在那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五个鲜红的血指印。谢琤双眼睁得几乎要眼角裂开,牙齿已咬合得太紧,就连牙龈都渗出血来,嘴里全是甜腥味,只是还在忍耐着不肯晕过去。 辛未酬几乎迷恋上这种温暖,舍不得将手从他腹中伸出。 “在这里…”手指在贴近肚皮的地方摸到一个拇指大的圆球,辛未酬遗憾地将圆球夹住,万分不舍地将手掌从谢琤腹中伸出。 原本白皙的手掌此刻已全是血淋淋,看起来当真可怖。两个指尖捏着一个药蜡封住的蜜丸,大团大团的血液顺着手背滴落在草地上,不久就形成一片血洼。 辛未酬看着脸色死白,几乎要晕过去的谢琤,愉悦地抬起右脚,黑色的脚跟踩在他的脸上:“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密信在你腹中?” 把玩着手中蜡丸,辛未酬看着谢琤的眼睛,被剧痛和震惊完全盖住,心中充满了喜悦,踩着谢琤的足底又用了三分力,来回碾动,直到他嘴角被牙齿划破,溢出血丝。 “这封密信经由特殊手段,藏在你身体里面,再由你送到昆仑,这法子倒是够隐蔽,可惜啊,你们浩气盟能在恶人谷插人,恶人谷怎么可能不在浩气盟里面留眼线呢。谢琤,要恨,可不要恨别人,恨你自己太弱了,或者恨我比你强大。” 辛未酬将蜡丸放到眼前,细细观看。蓦地,他右手用力,将蜡丸捏碎。 碎裂的蜡片纷纷掉落在他脚边,落在谢琤眼前。 谢琤虚弱地看着那些琥珀色的碎片滑过眼帘,眼中神情竟是微弱的嘲讽。 辛未酬抖开那薄如蝉翼的丝布,双手捧着,随意扫了一眼,他可不想辛辛苦苦夺来的密信,出什么纰漏。 就在这时,陡变突生。 谢琤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也或许是回光返照,一掌砍中辛未酬脚踝,趁着他抬腿之际,翻身滚开。 腹上伤口剧痛,裂得更大。谢琤顺手提了问心,倒退三步,以剑支地,左手捂住腹部,将几乎流出的肠子硬生生塞了回去。 辛未酬抓着丝布,冷笑看着谢琤,犹如看垂死的蝼蚁在挣扎。 谢琤将身上被割裂的衣裳团团卷在腰部,堵住腹部伤口,露出赤裸的脊背上两道如同新月的交叉刀痕,满是血迹。握着问心剑柄的手指在颤抖,眼前辛未酬似乎分身有术,化为好几人,谢琤摇摇晃晃,分辨着哪一个是辛未酬真身,撑着一口气,始终没有倒下。 辛未酬单足踩上地上的弯刀刀柄,轻轻一挑,将弯刀送入自己手中,寒洌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这抹刀光快得惊人,却又无声无息,就像天边的新月,悄悄挂上枝头,没有人能够阻挡。 刀尖还沾着谢琤的鲜血,此刻已划向他的喉咙。 第20章 “当”地一声,火花四溅。 一挺幽蓝长枪,横插进来,枪头扎上弯刀刀背,顺势锁进刀背中空的所在,傲然罡气应招而出,断雷霆,裂苍穹,将辛未酬连人带刀击退十尺。 艳丽的红色银铠倩影凛冽持枪,骑着高头大马,守在谢琤面前。凤目瞪着辛未酬,秦如歌柳眉倒竖,冷哼道:“明教余孽。” 辛未酬站稳身形,见了来人,轻轻拉上兜帽,掩住面上不愉神色,只听到他暗自啐了一声:“朝廷鹰犬。” 两把弯刀在手,辛未酬借着灼灼日光,用刀身反射刺眼光芒,迫得秦如歌不得不转头避过,等再回头看着面前草地时,辛未酬已凭空消失在面前。 秦如歌不敢大意,当年光明寺一役,明教隐匿气息,鬼神莫测的身法曾经让天策府的军士吃尽苦头,若不是天盾营及时掩护,战死光明寺的天策烈士必然会更多。 凤齐随后骑着一匹红色的牝马,跟了上来。他翻身下马,扶住谢琤手臂,开始检查谢琤伤势。 谢琤半倚在凤齐肩头,手心按下他的动作,眼前一片朦胧,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右手拔起问心,倒竖在面前,闭起双眼,谢琤左手捏着剑指,自剑尖位置一路将仅存真元灌入剑身,每滑过剑身一寸,问心光芒便亮一分,剑指滑至剑镡处时,问心已如一柄浴火神兵,发出刺眼金光。 谢琤将问心射向半空,右手掐了个剑诀,问心受剑气操纵,在空中回旋之后,立刻插入三人中间草地,浓郁的剑气布满方圆十尺,寒洌剑意充斥其中,就连身在其中的凤齐,都隐约能够感觉到那剑气满满的排斥之意。 身体里面的真气完全被抽空,谢琤脱力,倒了下去,凤齐及时将人抱住。 “不要出去…”谢琤虽然看不见,可周围剑气却远比双目更为敏锐。 明教的暗尘弥散诡谲神秘,防不胜防,只有在这十尺之内,他若踏进一步,剑气便能锁定他的身形。 凤齐将人放平,解开谢琤自己缠住的衣物,入眼的伤口触目惊心,他手微一颤抖,随即立刻恢复正常,从怀中取出金针药瓶,所需种种工具。 谢琤身上最严重的伤口莫过于腹部和背部,其中以腹部那道五寸长的伤口尤为紧要,好在辛未酬虽将手伸进去寻物,却并未故意破坏体内脏器,只是些许肠子流了出来而已,若将腹部缝合回去,再静养,也无性命之忧。 不过这荒郊野岭,没有干净的毛巾和煮沸的开水,若是草率缝合,只怕免不了伤口感染。凤齐看着谢琤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唇瓣,知道他也无法移动到干净的场所,只得下定决心。 九根金针封住谢琤周身大穴,缓住流血之势。 “如歌,你的酒壶给我。” 秦如歌驱马站在外围,为两人把风,闻言,解下自己坐骑上的酒囊,丢给凤齐。 凤齐接住酒囊,拧开盖子,先用烈酒洗过双手,再将缝合所需的金针和桑白皮线洗过一遍,开始着手缝针。汗巾沾着烈酒,将伤口周围的血污擦拭干净,偶有酒水渗入伤口内部,便能激得谢琤一阵抖颤。 凤齐跪坐在谢琤旁边,俯下上身,在谢琤干裂的唇上轻轻一啄,低声保证:“阿琤,你不会有事的。” 谢琤意识逐渐涣散,伸手抓住凤齐衣摆,手指钩状,握住了他的大腿。 腿部被指尖掐得生疼,凤齐咬住牙,没有吭声。针尖穿过皮肉,粗糙的桑白皮在伤口处抽插着,凤齐的双手平稳而坚定。 谢琤疼得厉害,右手无意识地掐得更紧,指甲已透过下裳,生生地掐进凤齐血肉当中。 冷汗自额端留下,凤齐丝毫不被腿上的剧痛所影响,依旧快速地缝合着伤口。 秦如歌手执碎魂,脚踩马镫,守在外围,四周景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何处能够藏住一个成人的身影。 “东南,七步。”谢琤忽然醒来,提示了一句。 秦如歌闻言,来了精神,枪缨轻抖,枪尖发出虎啸长响,挟带锐不可当的凶猛攻势,靠着军马冲锋,直直刺向谢琤所指之处。 硕大东珠映着日光,枪头白刃在空中划出蓝色长芒。 一枪断魂! 辛未酬左脚刚踏上谢琤剑气笼罩范围,便被这一枪逼出身影。 双刀架住单枪,狡狐堪敌猛虎。 秦如歌虽是女子,然而天策傲血心法至刚至阳,所向睥睨,再加上胯下良驹助力,一时间竟与辛未酬战得不相上下。 辛未酬被一记断魂刺震伤內腑,反激起他的怒气,趁秦如歌一枪刺向他的颈项,双腕一翻,用弯刀刀身镂空的地方正正卡住枪刃,长臂一挥,他硬生生利用枪头将秦如歌从马背之上挑起。 秦如歌不肯撒手放开武器,被挑翻在空,绣着金丝卷草纹的血红裙袍在风中猎猎飘展,明光铠映着烈日光辉,发出耀目银芒。 辛未酬寸劲顿时送出,夹杂明教独特的阴阳内力,化成一股螺旋气劲,沿着刀身,直震碎魂枪头。 两种截然相反的内力产生的冲击诡异莫名,秦如歌不察,虎口瞬间被震裂,长枪被夺。 秦如歌见势不妙,长腿在空中一踢,将碎魂自弯刀刀身中踢出。 长枪在空中疾射,最终插入十步之外的树上,枪尖之利,竟让碎魂贯穿了树干。 失去长枪,又下了战马,秦如歌形势不妙,犹如猛虎失其爪牙,鹞鹰损却羽翼。 辛未酬自来将“趁他病,要他命”奉为圭臬,此刻毫不客气,提气纵身,两把弯刀刀柄相接,左右一旋,便卡做一把长刀,当空一斩,劈开星月,烈日当空。 秦如歌见他来势凶猛,不退反进,将天策府有进无退,一往无前的霸道刚烈催至极顶,硬生生用右臂铠甲,顶住辛未酬这一刀。内力透过精铁铠甲,几乎将右臂肱骨折断,秦如歌血性上头,左手立刻换做鹰爪功,贴身缠住辛未酬,与之游斗。 此时凤齐已将谢琤腹部伤口缝合好,低头用牙咬断线头,扶起谢琤,准备再为他治疗身后伤口。 谢琤背后两道狭长刀痕,既深且阔,又因为被辛未酬折磨,里面满是沙尘,与血污混做一处,凤齐只得狠下心,含了一口烈酒,喷在伤口处,只见谢琤肩胛骨突地一震,整个背部不停地颤抖。 谢琤意识略有清醒,眼前也不再模糊,看秦如歌暂处下风,开口逼退辛未酬:“辛未酬,密信浸过毒药,你方才摸了许久,此刻再不找人医治,就不怕在此地毒发身亡么?” 辛未酬闻言,手中一顿,兜帽下看不清他神色变化,但是持刀的右手手心却可看见一道绿线,沿着手腕,一路往上。他也不急,知道此时若真转身,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被秦如歌觑空偷袭,倒不如以进为退,以攻为守,三枚铜钱镖随手而出,射向谢琤凤齐所在。 秦如歌明知这是围魏救赵之计,也不得不撒下辛未酬不管,飞身上前,截住那三枚暗器,等她再回头,辛未酬早就借机隐遁。恨恨地将碎魂自树干上抽出,秦如歌赌咒发誓,下次若再遇见此人,不在他身上捅出十个八个窟窿,她便不姓秦。 将大白召回,秦如歌和凤齐一路将人送到枫华谷口的小客栈。 客栈老板本不愿让人进来,看那道长满身血的模样,吓煞人,若是死在他店里,传出去总归影响生意,可是开口拒绝吧,打头的女将军满身煞气,扶着伤患的玄裳男子脸色差得几乎要吃人,他一个生意人,哪敢说个不字。 最后还是让三人进了店,开了两间上房,还特意吩咐了小二好好听候客人差遣。 凤齐和秦如歌两人将谢琤安置好之后,凤齐索性就将秦如歌推出房门,也不顾秦如歌抱怨着“哎呀小齐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气,我不就是看一眼么,衣服还没脱光呢,再说就算脱光了又怎么样,光腚的新兵蛋子我还见得少么。” 凤齐也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 小二送来了热水和擦脸的汗巾子,放在桌上,转头看到床上那一团血污,吓得直吐舌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7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7 凤齐往床边挡了挡,不愿意让人瞧见谢琤此刻的样子。 小二迎来送往,自然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放完水盆,立刻就退出房间,目光也不再随便乱瞟。 谢琤遭袭突然,伤口也并不琐碎,凤齐先前替他处理了两处要害的伤口,剩下来的,便是一些小擦伤。伤得并不重,但是因为摩擦的关系,衣服有些丝缕被擦进伤口里面,深处还有些草屑之类,必须要先挑出来才能上药。 凤齐没有带镊子,只得向小二要了一把客栈厨房用来拔猪毛的钳子。在握手缠上布条,然后用烛火炙烤,凤齐小心翼翼地将布料碎屑从伤口中夹出。这种伤口几乎都在背部,分布在肩胛附近,谢琤腹部伤口刚缝合,不能受压迫,凤齐只得面对面将人搂在怀中。 谢琤额头抵在凤齐左肩头,颈子伸长,上身的衣袍早就被划破,原本光洁脊背上布着两条狰狞的刀口,从肩头一直延伸至腰际。 铁钳烫在皮肉上,发出焦臭,仔细听来,还有轻微的“滋滋”响声。凤齐的手腕一抖,竟是谢琤半昏半沉,疼得神志不清,一口咬住了凤齐的肩胛。 谢琤嘴里满是甜腥味,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流出,落在凤齐黑色的外袍上,无声无息。 凤齐脸色不变,执着铁钳的手依旧干燥而稳定,一点一点将伤口里的杂物挑出,就好像那几乎要被咬去血肉的并不是他的肩膀一般。 挑到第三个伤口的时候,谢琤松了口,不知道是因为发现自己咬的人是凤齐,还是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再咬人。 伤口全部处理完的时候,天已迟暮。原本清澈的水盆已被红色占满,凤齐擦去额头的汗珠,将谢琤扶着躺平。 背部的伤口接触到床铺,也疼得很,凤齐只好将谢琤再抱起来,以不压迫到他伤口的方式半侧着搂在怀里,索性当起人肉靠垫,就连来送饭的秦如歌都觉得这个青梅竹马当真碍眼。 “你居然当着我这个未婚妻的面,跟野男人卿卿我我。”秦如歌端着碗,吃了没两口,就把筷子往桌面一拍。 “你已经是前未婚妻了,自重。”凤齐丝毫不理会她的挑衅,依旧将吩咐客栈厨房熬好的药先用瓷勺送进自己口中,含至药的温度恰恰合适,才嘴对嘴哺进谢琤口中。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辛辛苦苦地陪你来找人,又拼死拼活地把人救下,结果你就丢了两片膏药让我自己贴胳膊上!”想到自己差点骨折的右臂,秦如歌就气不打一处来,“见色忘义,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败类。” “这句话倒是耳熟,好像当初是谁经常做这种事来着。”凤齐毫无忌讳地当着秦如歌的面,舔去谢琤嘴角溢出的药液,反口相讥。 秦如歌一时语塞,眼看饭碗也空了大半,肚子填饱了,索性把碗也放下,横眉竖眼地瞧着贴在一起的两人,然后走出房门,临走了还不忘丢下一句。 “狗男男!” 凤齐猜出她必然是因为感情不遂,又与西湖边的那位吵架了,他这尾可怜的池鱼只好认命一些。摇了摇头,凤齐继续给谢琤喂药汤,幸好他这次出来,准备了大量的针药,也足够谢琤用了。 即使有心理准备,也并不意味着凤齐看到伤成这样的谢琤便能够保持冷静、 满腔温柔化作无声叹息,将人搂在怀中,借着床头微微烛光,凤齐在谢琤眉间落下轻轻一吻。 我为你牵肠挂肚,寝食难安,你却毫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总是这样伤害自己,一次又一次,当真是要让我看着你死在别人手上才甘心吗?与其让你丢下我,死在别人手上…… 谢琤的头颅压在凤齐胸口,沉甸甸地,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可凤齐始终不舍得挪开,谢琤修长的颈项毫不设防地坦诚在他眼前,只要一支手掌,便能扼断他的呼吸,凤齐轻轻地用指腹滑过谢琤颈项,血脉的搏动撞击着触感,他的表情微妙中带着一丝愉悦。 指腹从谢琤颈项转到自己肩头被谢琤咬伤的位置,凤齐此刻丝毫不觉疼痛,反倒是有些许甜蜜的意味。 心绪万千,凤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由于白天太过劳累,他夜里睡得极熟。 半夜时候秦如歌突然闯进他房间,留言说是天策府飞鸽传信,发出召集令,她不得不先回洛阳复命。说完她便提着长枪,打马走了。 秦如歌一打扰,凤齐发现怀中的谢琤隐约有些发热。 房中早就准备好了冷水和汗巾,放在床头伸手可及的所在。 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肌肤透出不正常的红晕,谢琤略有些急促地呼吸着,低低的喘气声就像刚出生的乳猫,微弱得几乎听不到,却撩拨着听者的心弦。 凤齐撩开谢琤散落的额发,将自己的额头贴上谢琤的。 热得并不严重,不需服药。整个后半夜,凤齐都耐心地替谢琤更换冰凉的汗巾,用以降温。 谢琤发热的时候尤为不安,右手总是摸着床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以让他安心的东西。 凤齐抓住他的手心,十指相扣,轻轻在他耳边抚慰,却不见太大作用,谢琤依旧不安,就连肢体都有些轻轻颤抖,干裂的嘴唇微微的张阖,看嘴型,应该是在找他的剑。 从床头取下问心,凤齐将剑柄放在谢琤手掌里。 摸到了剑,谢琤安心起来,手心紧紧攥着剑柄,不肯放开。 凤齐看着他些微舒展开的眉头,只好苦笑:“不知何时,我能够成为你这样倚赖的人……” “如果一生一世都无法做到…”凤齐想了想,又笑自己,“也罢,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有什么资格谈一生一世。” 第一缕晨光照进客栈房间的时候,谢琤退了热,敷在额头的汗巾不知何时已跌落在地板上,凤齐抱着人,也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金色的阳光照在两人的面孔上,温暖又灿烂,谢琤握着剑,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不知梦到了什么。 那个笑容,好看得几乎让人炫目。 “小九怎么跟桃花儿吵架了?” “桃花儿说要当阿真哥哥的媳妇,可是阿真哥哥是要当我媳妇的,师傅说了,媳妇就是永远会陪在我身边的人,所以阿真哥哥是我媳妇才对啊。” “小九乖,不许跟女孩儿吵架,阿真哥哥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梦中的那个人笑得也好看得几乎让人炫目,“只要我能变强……就能够救你……” 第21章 谢琤白天的时候醒过一回,睁着眼睛抬头就看见凤齐的脸庞近在咫尺,似乎笑了一下,随即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凤齐知道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通过沉眠,可以尽快地恢复更多的体力。 谢琤睡着的时候,凤齐就这样抱着他,一直看着他。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悄悄地射进房间,洒在两人的头发上,如碎金铺开。窗棂忽然发出“咯吱”的轻响,然后突然被气流震开,往墙两边拍打。 巨大的金色剑影像巨石一样,重重插在房间地板上,带起一股狂风,就连坐在床边的凤齐,都不得不略微转过头,避免长发被风刮起,抽打自己的脸庞。 房间里面已是一团乱,靠着窗口的书桌上原本立着黄檀笔架,笔架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各色毛笔,突逢此变,笔杆像风中摇摆的芦苇,又像悬挂在峭壁的风铃,杂乱地晃动着,随即整个雕花笔架倒塌,有几只毛笔从笔架上松脱,滚过盛着墨水的石砚,一泓乌黑的墨汁被震起,溅在镇纸压着的厚厚一沓宣纸上面,洇出黑色的墨华,那枚白釉黑花伏虎镇纸也似站不稳,从宣纸上滚落开来,那沓宣纸被狂风一吹,便如硕大的雪花片,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空中,围着重剑呼呼地飘扬。 靠近床头有一张茶几,茶几上置着一只黄铜烛台,红烛已烧成灰烬,徒留些许蜡泪。烛台一同被震倒,咕噜咕噜地就滚到地板上面,绕过一尺零三分宽的重剑,直直地滚到一双镶金白缎长靴面前,止住不动。 等漫天的宣纸都轻飘飘地跌落在地板上,凤齐终于看清白晴朗的表情。 凤齐笑了出来,将怀中谢琤的身躯搂得更紧,还不忘将薄被拉至谢琤肩头,将他掩得严严实实。 白晴朗挟怒而来,就连眉梢眼角之间,也全是冰霜冷意。 楼下有伙计听到异响,隔着门轻敲,询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凤齐随口将人打发下去,门外伙计也不多问,这间上房的客人入住时丢给掌柜的那袋银两可不轻,掌柜的吩咐了,就算这位爷住着不顺心,要把客栈拆了也由得他去。 白晴朗右手持着有情,眼角瞟过谢琤露在被面上那握长发,原本几乎烧红的瞳孔像是被针尖刺到,瞬间紧缩起来,恍如冷血的爬虫类,几乎要竖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惊悚又骇人。 轻剑剑尖微颤,白晴朗纵身倒悬,长长的马尾扫过半空,有情在空中爆出点点金芒,犹如一只鎏金龙爪,直取凤齐面门。 白晴朗甫一动手,凤齐便有反应,左手拉住床幔的金钩,用力扯下。 连串的机括声响起。三枚迷魂钉从床顶位置射出,夹带着幽幽的蓝光,清影乱眼,迷魂夺魄,瞬间便扑至白晴朗眼前。 不意在此处竟会被唐门机关暗算,白晴朗棋差一招,只得先用轻剑撩去那三枚迷魂钉。 “嗒嗒嗒”三声轻响,迷魂钉转向,连根没入头顶横梁。 足尖刚落地,白晴朗就听到“咔擦”一声,本能地提气,往后一纵。 他原本站立的所在突然出现一个一尺方圆的机关,往外伸出八道长长的血红刀刃,机关正中是个半圆的蓝色蛋面中枢。 房间地板之上竟然布下了鲲鹏铁爪,白晴朗连退五步,最终还是退之不及,那机关中枢忽地从中破开一条缝,就像鸡蛋裂开,一条小指细的精金铁索从里面疾射而出,像诡异的触手,缠住他的右腿,哪怕有情斩在铁索之上,也只是迸出四散火星,丝毫不见铁索断裂。 那个鲲鹏铁爪像是活物一般,只等铁索一卷住猎物,这头饥饿的怪兽便随着触手的拉扯,猛然扑向对方大腿。八道血刃就像捕获猎物的毒蛛,狞笑着收回自己的爪牙,锋利的刀刃切进白晴朗腿上的肉里,几乎能够听到钢刀摩擦腿骨的响声。 白晴朗一咬牙,索性不管右腿上这个机关,只是运转藏剑心法,一道真气如冷泉寒流自丹田流入右腿经脉,几乎冰冻住伤口的剧痛。 不知这房中还有多少机关,白晴朗并未冒险继续攻击凤齐,他反手握上身后重剑剑柄,顺势拔出地板。巨大的重剑如同一把铁锤,毫无任何花招,硬生生将房间里的家具连同机关,齐齐摧毁。 一力降十会。 地上的宣纸被重剑余威扫到,碎成指甲盖大小,飘飘荡荡地刮了起来,像一场迟来的暴风雪,急着掩埋住这个人世间的最后一点生机。 凤齐见势不妙,右手扣住一只机关木甲鸟。长袖轻挥,那只机关木甲鸟便如活了过来,展翼而飞,长长的精木羽翼规律地拍打着,鸟爪上抓着一团黑黝黝的圆盘。 机关木甲鸟在房中盘旋了几圈,将爪中圆盘丢在白晴朗头上。 圆盘被剑气劈开的一瞬间,数以百计的牛毛针自其中散射而出,急如六月暴雨,珠玉落盘,密如寒冬大雪,绵密无隙。 凤齐早有准备,木甲鸟刚飞到房顶,他便将谢琤放平,自己拉开床铺内侧叠好的棉被,整个人盖在谢琤身上,再用棉被裹住两人。 白晴朗早听得声响不对,嗡嗡的破空声转眼即至。 这牛毛针专破外家气功,任你是金钟罩还是铁布衫,都挡不住区区一根细针。 双手握住剑柄,白晴朗举剑过顶,无情如疾风狂旋,将射向他的牛毛针纷纷挡住。 一时间,只看到火花四溅。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8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8 等那络绎不绝的“叮叮咚咚”响声结束,白晴朗怒扬重剑,霸道雄浑的剑气自双手源源不断灌入剑身。 这一击,当有惊天之威。 凤齐坐起身,似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挡在谢琤面前。 他在等,等白晴朗这一剑。 也许会断手,也许会断脚,但是凤齐赌白晴朗决不会轻易杀了他。 白晴朗早就气疯了——这正是凤齐不惜违背本心,让人激怒白晴朗的初衷。 乱其心,伤其情,夺其志,劳其身,白晴朗越怒,他的破绽才越大。 他舌下压着一管只有小指一半粗细,长不过七分的机关,乃是唐门不外传的暴雨梨花针。 寻常暴雨梨花针所用机关竹筒通常长七寸,粗两寸,里面装有九十九支喂过剧毒的银针和一个机括,凤齐口中这只,乃是唐九专门为他设计,作为保命之用。 唐九之所以叫唐九,并不是因为排行第九,而是因为他的机关术之高明,无人能出其右,他自称古往今来,前后三百年,在机关这一行当,能够超越他的人,绝不会超过九个,虽是自夸之辞,然而他所做机关之巧夺天工,却让武林中的人,不得不尊称他一声唐九。 凤齐看着白晴朗,等他一剑劈下。 重剑如天柱倾倒,山岳崩裂,挟浩然澎湃声势劈向凤齐的右肩——他果然没有猜错。 凤齐不避不让,打算搏命一击。 重剑卷起的寒风几乎碰到了凤齐鼻尖,他虽有心理准备,却也不由得不背后一凉,冷汗潸然。 “铛”地一声,一把火红的长剑自凤齐身后刺出,稳稳挡住当头巨剑。 白晴朗和凤齐一时愕然。 凤齐杀人之计毕竟筹划已久,只是略楞了一楞便立刻回过神,对准白晴朗的心房,张口启唇,牙齿咬住机关竹筒,舌尖拨动机括。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白晴朗惊惧之余,避之不及。 一道无声无影的长针穿破厚厚衣料,刺进身体。 白晴朗冷冷看着凤齐背后,坐起身,手执问心的谢琤。长针上喂了毒,见效极快,不过两个呼吸,白晴朗就发现四肢有酸麻无力的趋势。 明知此行无果,白晴朗收回重剑,毫不恋战,立刻退回窗边。临走前白晴朗扶着窗棂,又深深地看了谢琤一眼,随即翻身出去。 凤齐转过身,看着谢琤,发现他虽然睁着眼,眸中却无神,显然是还未真正清醒。 那一剑,仿佛只是他身体的本能反应。 空中弥散着血腥味,谢琤身后的伤口全部裂开,凤齐只能先开门叫伙计先送一盆干净的热水。 愣头愣脑的小伙计把木盆端进房之后,目瞪口呆——虽然掌柜发话,客人要拆楼也别管他,可他真没想到到,这位客人真能把房间拆了…… 房间里面就像台风过境,除了那张床,几乎没有完好的家具,就连地板中间都有一道狭长的窟窿。 小伙计端着木盆,不知道该放在哪,凤齐接过盆,抱歉地朝他笑了笑。 那伙计不过是十七八岁,年轻得很,看到凤齐的笑容,竟然还脸红了起来。 “当真抱歉,出了点意外,客栈的损失在下一定会赔偿。” “不用不用,客官您付的房费早就够了,可别浪费银两。”小伙计连忙摆手。 将伙计送出门,凤齐将水盆放在床踏脚上。 谢琤上半身赤裸,几乎缠满了绷带,背后一片红,洇出一个巨大的交叉血痕。 凤齐将人扶起,头颅靠着自己肩膀,纤长的手指摸在他的腰侧,寻到活结,解开一圈一圈的绷带。他带的药粉止血镇痛,专门为谢琤配制,还有祛疤生肌的疗效,倒在伤口上,过了一会便不再出血。 将伤口处理好,凤齐让小二重新收拾了一间上房,然后搬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再次震裂过伤口的关系,谢琤这次昏迷得特别久,足足睡了三天。 凤齐并不急躁,在他想来,既然恶人谷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那必然不会再派人偷袭,谢琤的任务虽然没有完成,但是现下自然还是养伤重要。 谢琤时昏时醒,醒着的时候见到凤齐,也不多问,乌黑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不言不语,看得凤齐满心的委屈都烟消云散,只会抓着他的手,反反复复地求一个保证。 “阿琤,从今往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可好?” 谢琤并不回答,只是那眼神中,变换了数种情绪,有惊讶,有忧愁,有欢喜,也有悲哀。他每醒来一次,看着凤齐的眼神便深邃一分,投射在不知名的虚空中,似乎透过凤齐的脸庞,看到故去的记忆。最后所有的种种,都化作一股混沌,最终随着他合上双眼,消失不见。 自相识以来,凤齐都未见过他这样丰富的情绪,一时间又是忐忑,又是留恋,百般滋味,都在心头。 第三天的时候,谢琤完全醒了过来,凤齐双臂搂着他,胸口贴着他的肩胛,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合衣打着瞌睡。 谢琤看了看凤齐三天熬出的黑眼圈,又垂下眼睫。这一觉好生漫长,漫长到许久都未曾入梦的他,完完整整地,将自己的童年梦见了一遍,巨细靡遗,包括有一些当初已经忘掉的事情。 谢琤本不想惊动凤齐,可是凤齐搂得太紧,他才一动作,凤齐便惊醒过来。 “阿琤,你醒了。”凤齐看着谢琤清亮的眼神,苍白的脸庞上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 谢琤喉咙干涩又疲惫,说不出话,嘴唇一张一合。 凤齐赶忙将床头边备着的茶壶取来,倒了一杯,习惯性的先喝了一口,低头才想起谢琤此刻已醒,无需他渡水。 面皮稍稍发红,凤齐假作试试水温,将口中茶水咽下,然后小心地扶起谢琤,杯身贴近他的嘴唇,慢慢地倾斜。 喝了水之后,喉咙终于舒服许多,谢琤此时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脑中此时只剩一团乱,小九恶作剧得逞时笑眯眯的脸和凤齐此刻的担忧的神情重合在一起,让他一再的确认,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自小认识的好友。 凤齐握着他的手心,低头将脸贴了上去。 “阿琤,就算你抛下我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会跟上来,就算我两只脚都残废了,用手爬,也会跟上你的步伐。”凤齐脸颊轻蹭谢琤手心,行止暧昧旖旎,口中的话却如斩钉截铁,不容任何人拒绝,“你若不愿意我跟着你,那就只有提剑将我杀了。” 凤齐抬起头,眼神直直望着谢琤,眼中是执,是妄,是痴,是不允许谢琤说一个不字的真。 凤齐望进谢琤眼眸深处,他口中说得决绝,心中却不能不怕,他不怕谢琤拒绝,他只怕从谢琤眼里会看到同情和怜悯,那会连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可悲。 最可悲的是,自己为了对方,可以杀人,可以疯狂,可对方却不需要。 他这一生,富贵多病,父母捧在掌心,师傅视同亲生,何曾想到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这样低声下气,捧出一片真心,任人挑拣。 只为一个情字。 感情面前,何来身份贵贱,品格高低,容貌妍媸,武功强弱,唯一的筹码只有感情,唯一的凭仗也只是真心。 真心自需真心换,真心未必换真心。情之一事,自古便是最易余恨,再尊贵的人,再无所不能的人,也未必能勘破一个情字。 凤齐可以拿命去豪赌,设下重重圈套,布置满室机关,计杀白晴朗,但在谢琤面前,却什么甜言蜜语也说不出,什么良方妙法也想不到。 见到谢琤,他脑中便只剩这个一个人的存在。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簌簌发抖地立在严冬雪地之上,残存着半口气,行将就木。 只有冰冷又卑微,痛苦又难堪的情绪环绕着自己,他几乎濒临死亡的边缘,只盼着能够求到一口热汤,也许最后终究还是会冻死,却能够含笑而终。 “就算你真的觉得我碍事,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活不长,拖累不了你太多…” 谢琤始终没有回应,也没有抽回被凤齐贴在脸颊上的手掌。 凤齐越是开口,越是无地自容,却丝毫不肯退却。 谢琤忽地抽回手,凤齐猛然肩膀轻抖,心里如同卧着一块寒冰,又硬又冷,膈得疼。 那温热的掌心离开凤齐的脸颊,却落在他的头顶,轻抚他的长发谢琤的声音虚弱而坚定。 “谁说你活不长久,有我呢。” “有我在,你绝不会死。” 凤齐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谢琤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黄昏时分的月色,宁静又温和,没有鄙夷,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也没有拒绝。 那样的眼神,暖得让人心醉,又熟悉得让他一时失神。凤齐欢喜得说不出话,只能搂住谢琤的颈子,将头埋在里面。 这样就好,谢琤不讨厌他,不拒绝他的跟随,就好了……他要的并不多,只是不想再像这样,让谢琤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受什么重伤,流多少鲜血。 又或者,日日夜夜的伴随,朝朝暮暮的守候,能够让他在谢琤的心中,占有和旁人不一样的位置,不需多,一丝便足够。 凤齐知道自己得陇望蜀,可那一点点暗藏的侥幸,就像荒漠里偷偷冒出头的一丛杂草,生得比任何花草都要卑微,活得比任何树木都要艰难,可是只要有些微的希望,便能够在这最困难的环境下生长起来,心不死,根不断。 “阿琤,你肚子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点流食。”欢喜雀跃的凤齐回过神,便是一派名医风范,不见刚才那情窦初开患得患失的模样。 谢琤点点头,看着凤齐拖着右脚,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的凤齐,浑身一软,背挺挺地靠在一旁房间的门扇之上,撞出轻微的吱呀声。双手像受到极大的痛苦,紧握成拳,贴在木门上。长发如帘,遮住他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唯有轻的不能再轻的耳语呢喃,从中逸出:“阿琤……幸好……你没有拒绝我……呵……幸好…” 谢琤的目光一直随着凤齐的脚步,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那视线依然久久地凝视着门外,等待凤齐的归来。 他此刻的心思难得的混乱,向来不动如山的情绪也罕见地出现起伏。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这场因果,终究该了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9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29 第22章 谢琤之后便跟凤齐商量,打算继续赶往昆仑。 凤齐不解地问他,密信丢了,何必急着去昆仑复命,不如休养好再说。 谢琤一边活动手脚,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凤齐,辛未酬拿走的那封密信是西贝货,恶人谷那边早晚会发现。 既然谢琤做了决定,凤齐便不再置喙。谢琤去何处,他便去何处,无可质疑。 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凤齐检查过谢琤腹部伤口,得出可以拆线的结论。特意打了一盆水,让厨房放了一些盐,凤齐又要了些新鲜的棉絮,放在一旁备用。 谢琤脱了衣衫,又将腰带松开,倚着床板坐下,微微岔开双腿,右腿脱了靴子,踩在床边,那条藏青色的裤子松松地挂在胯边。 凤齐眼见着他这样衣襟大开,毫不设防,任君采拮的姿态,忍不住心头一荡,连忙低头,只顾专心分拣着手中的棉絮,就好像能把这堆棉絮看成棉花。 谢琤腹部那条伤口长足五寸,骇人得很,从脐上一直延伸到接近鼠蹊的位置,若是辛未酬当时再狠几分,恐怕他这下体,便要废了。 当日缝合伤口的时候太过匆忙,凤齐器具不全,只来得及略做消毒,便直接缝合伤口,并没有剔去鼠蹊附近毛发,有些毛发便缠在桑白皮线上,又或者被伤口结痂的血块缠住,等到要拆线了,这些毛发若是不剃,便会影响伤口拆线。 凤齐低头坐在床榻边,左手扶着谢琤曲起的右腿,右手将敷在伤口上的药料取掉,再用蘸着盐水的棉絮一点一点的擦拭缝合处。 干涸的血块隐约的开始发黑,凤齐一点都用盐水化开,再用干净的棉絮由伤口内侧由内而外擦出去。盐水虽比烈酒来得温和,但依旧让人刺痛,凤齐感到掌下肌肉稍许抽搐,只能让自己的动作倍加小心轻柔。 伤口擦干净之后,能够更清晰的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连同缝合伤口的线迹,就像一条丑陋的百足蜈蚣,狰狞地匍匐在谢琤的腹部,让人看了,既心痛,又心悸。 从托盘上拿起剃刀,凤齐抬头看了谢琤一眼,见他不在意的样子,朝自己点点头,示意继续,才放心地将冰凉的刀身贴上谢琤小腹。 闪着寒光的刀刃拉扯着娇嫩的皮肤,就连谢琤,此时此刻也不敢不屏气凝神,不敢乱动。 一刀刮过,毛发纷纷落下,靠近性器的细软毛发掉进腿间,瘙痒得很,可是这时候,他又不能伸手去挠。 谢琤天生体毛便稀松,不过一会,下体处便是光洁溜溜,毛根处有些发红发热,凤齐见到此景,不由得将凉飕飕的手指贴在他小腹上。 冰凉的感觉让谢琤意外地舒服,就连下身,都忍不住有了反应。幸好挂在胯上的长裤遮住了股间的反应,谢琤只觉得血气有些往下身涌动,尤其是凤齐将缝合的线头用镊子从伤口处拉出,用剪纸的小剪刀剪断,再侧拉着从皮肤里抽出来。 线头每从一个针眼中抽出来一次,谢琤感觉划过腰际的快感便战栗一分。谢琤不由自主得别过头,他的身体自从上次被白晴朗下药之后,格外的敏感,越接近疼痛的感觉越容易让他兴奋。 谢琤下裳半褪,凤齐贴着他下身,自然是瞧见了那微微鼓起的裤裆。他惊讶地抬头看了看谢琤别过去的脸,并没有错过对方耳根那一抹赧色。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镇定自若地抽完线,上好药膏,再裹上绷带,凤齐熟练地处理完所有步骤,然后端着水盆回了自己房间。 刚将门栓插好,他手中木盆便连盆带水,跌落在地板上。凤齐夹着双腿,脊背靠着身后的房门,身体顺着门板慢慢地滑了下来。 木盆里面的水撒了一地,盆子竖起来,“哐啷哐啷”地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在房中间的八仙桌桌腿上,才停了下来。 凤齐低着头,任由长发遮住面孔,挡住他此刻满脸的欲望,却挡不住他鼻端溢出的低低喘息。他的右手,伴随着那层层叠叠厚重衣料和玉饰发出的“窸窸窣窣”的轻响,伸进衣服最里面,握住已经勃起的性器,开始抚慰起来。 “阿琤……阿琤……”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谢琤的名字,凤齐不敢喊出声,只能含在口中,翻来覆去的念。 山洞那一夜的点滴细节,此刻都浮上心头。 谢琤的体味,谢琤的气息,谢琤的紧致,都与他刚才看到的,那惊鸿一瞥的羞涩模样交织在一起,化做一团熊熊烈火,烧得凤齐不能自已。 “阿琤!”最后的时候他没忍住,喊出声音,精液随之喷了出来。 凤齐喘着气,将手掌从腿间抽了出来,眼神紧紧盯着手指间的白浊,难耐地喘着粗气,神情看不出是悔恨还是畅快。 用汗巾擦干净手指,又去包袱里找了替换的衣物,凤齐对着铜镜,将长发束起,露出嫣红的眼角,表情却已经恢复平日的温和冷静,丝毫看不出来,他刚刚还坐在地上,一边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一边自慰。 枫华谷过了午阳岗便是往长安的道途,若是往北走,沿着上华山的路,便能回纯阳宫。 谢琤骑着大白,停在岔路口。 大白似乎也认得这条回家的路,对着华山的方向引颈长嘶。 凤齐骑着他那匹名为火麒麟的骍驹,跟在谢琤身后,看着一人一马停下,也跟着拉住缰绳。 谢琤摸着大白长长的脸颊,眼睛望着北面的那片云彩。云彩的尽头是雪山,那里有经冬不化的皑皑白雪,有劲风知节的巍巍青松,还有数不尽的纯阳同门。 “阿琤你想念纯阳宫了么?听说你已有三年没有回去了。”凤齐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待你这次任务了了,我便陪你回纯阳宫看看吧。” 谢琤闻言,转过头看着他,停了一停,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是开口问他:“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凤齐没料到他会问自己,心里高兴,便笑着回答:“我曾经跟一个人有过约定,要带他一起去大理看洱海的蝴蝶泉,可是我们许久以前就失散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派人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过得可好。” 说到心思深处的牵挂,凤齐摸着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佛珠,笑容收敛起来,声音渐渐低了。 谢琤沉默不语。 凤齐勉强地笑了笑:“抱歉,跟你说了无关的事。”他脸上虽是笑着,可是那神情看起来,却让人难过得很。 “放心吧,他一定过得很好。”谢琤握住他的手,语气肯定万分,就像亲眼目睹一般,那神态,不由得人不信服。 “我相信你,像阿真哥哥那样坚强勇敢的人,无论在哪里,一定都会过得很好。”凤齐露出真心的笑容,跟着点头,“我只是……想要再见见他,谢谢他,如果小时候没有他的鼓励,我大概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的疾病。” 谢琤随着凤齐的微笑,也露出难得的笑容,望向纯阳方向的眼神中有许多的感慨,随即化作淡然,反手摸了摸背后的问心。 以剑问心,不执于往昔,不耽于悔恨。 只求此生无憾。 ≈ot;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实现当年的约定……带他一起去看蝴蝶泉最美的样子。≈ot; “一定可以的。”谢琤调转马头,策马直奔长安官道。 凤齐打马跟上,在后面小声提醒他不要纵马狂奔,免得裂了伤口。 午时的太阳正在头顶,马蹄踩着正下方的倒影,一步一步走在山路上。 前面隐约能看到一个茶棚的影子。凤齐担心谢琤伤势,提议去茶棚休息会。 谢琤看到凤齐白皙的肌肤被阳光晒得发红,便同意了。 茶棚边有口水缸,专供来往牲口喝水用,旁边栽着棵柳树,方便栓马匹。将两匹马都栓在柳树上,凤齐和谢琤进了茶棚,便见到了熟人。 “谷师姐。”凤齐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谷之岚,惊喜地打着招呼。 谷之岚坐在茶棚的角落里,穿着万花女弟子的黑衫紫裙,一头白发却不掩清丽的容颜。 谢琤看到谷之岚,脚步停了半步,随即又跟上凤齐的步伐。 凤齐刚想向谷之岚介绍谢琤,便见谢琤从他身后走出,朝谷之岚点头行礼:“谷姑娘,许久不见。” 谷之岚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有开口,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 “你们师兄妹叙旧便是,我去外面看看坐骑。”谢琤并不奇怪谷之岚的态度,打完招呼便索性出去了。 凤齐略有些茫然,本能地想追出去问谢琤。 谷之岚开口,止住了他的脚步:“不必去追,凤师弟你先坐下吧。” “谷师姐?”凤齐撩开后摆,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对方。 “谢琤怕我尴尬而已。”谷之岚摇摇头,只说了一句,“他是紫虚门下。” 凤齐噤声不语,谷之岚与紫虚真人之间的纠葛恩怨,当真是江湖近年来最让人叹息的一桩公案。 “师姐你怎么会出万花谷?这是要往哪去?”凤齐只好换个话题。 “清师弟前几日给师傅飞鸽传信,报了平安。”谷之岚冰冷的神情出现些许的暖意,“他虽在信中向师傅谢罪,但始终坚持自己无颜回谷。” “师傅知道清师兄平安无事,想必也会开心。”凤齐听到这个好消息,忍不住弯起了眉眼,温暖的笑意从他眼中透出。 “师傅很欢喜。”谷之岚跟着点点头,手指捧着细瓷茶碗,轻轻摩挲着碗沿,“清师弟还说他要往李渡城走一趟,看看那里的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他虽然没有了当大夫的资格,但是救人一事,却是不需要资格的。李渡城正是需要大夫的时刻,我向师傅请命,自愿去那帮助清师弟,一起治疗瘟疫。” 凤齐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身为医者,自然该一同前往。刚要开口,他想起茶棚外的谢琤,又低下了头,看着杯中淡黄的茶水。 “谷师姐,待我此次事了,便去李渡城一起尽一份心力。”凤齐早就知道,在他心里,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比谢琤的安危更重要。 “无妨,有我和清师弟在,必定会全力阻止瘟疫扩散,你身体本就不好,不宜过度劳累。”谷之岚脸上神情不变,话语间却充满了对这个师弟的关怀。 “你总将责任扛在自己肩头,切莫忘了,你也该多为自己的将来做做打算。”谷之岚见凤齐低着头,知道他心中难过,她自己正是人生中最难过,最伤心的一段时间,越发的不愿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这样悲伤,忍不住伸出手,摸着凤齐的头顶,“你已经比师姐高这么多了…当年入谷的时候,明明还在师姐的肩膀处。” 凤齐躲也不是,不躲又不好意思,听到谷之岚提到从前,只能怀念地任由她将自己当做孩子看待:“都十多年了,我怎么可能还一直那么弱小。” “我们都知道你并不弱小,你比谁都要坚强。”谷之岚看凤齐不自在,收回手掌 ,继续捧着杯子,“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而已,不要像师姐这样,天意弄人。” 谷之岚说到自己,并没有流露出十分的伤心神色,就好像在说那戏文中的春花秋月,一曲悲歌。 “师姐……”凤齐不知所措的看着谷之岚。 “你喜欢谢琤对吧。”谷之岚并没有用疑问的口气,似乎不担心自己说错了,又或者凤齐否认,“凤师弟你刚刚看着他走出去的眼神,丝毫未加掩饰,就连这么一小会都不愿意分开的焦急,师姐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0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0 凤齐也并不打算否认,他喜欢谢琤,不在乎被任何人知道。 谷之岚看着凤齐温和坚定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小师弟向来外柔内刚,决定好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主意,何况感情之事,本不该由旁人置喙。可是她毕竟看着凤齐长大,也知道凤齐的日子总是过一天少一天,这样宝贵的时光,她始终是希望凤齐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携手共度,可是谢琤……偏偏是谢琤。 “从前我去纯阳宫看望他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讲过,”谷之岚慢慢地回忆着,口气平淡,但是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祈进,“他说自雨卓成之后,谢琤便是纯阳这一代中难得的楚翘,不但资质优异,剑术有成,最重要的是,谢琤道心如铁,除剑之外,心无旁骛。” 谷之岚的意思很明显,她觉得谢琤并非佳偶,这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同是男子,而是她自己也曾亲眼看过谢琤求道问剑时的疯狂快意,不惜自身安危,谷之岚不擅武,却知道爱上这种剑痴的人,所面临的,定是远胜于常人的艰辛。 凤齐知道谷之岚心意,心中有感相悦,我倒反而死得不甘心了。我不愿意看到他到时候太伤心,太难过,可是他若一点都不伤心,我又心有不甘。”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凤齐缓缓得重复了一句很好,像是努力说服谷之岚,可是在谷之岚眼中,其实这句话,更像是用来说服他自己。 谷之岚看着凤齐的模样,突然说不出更多的话,她自己身陷情牢,如何不知凤齐说出的,都是谎言:“凤师弟,你还是这样温柔…” 深爱中的人,怎能不期盼这份感情能够得到回应,说什么不求更多,这种温柔,不过是假象而已。 凤齐喝了一口茶,茶棚的茶水本就是解渴之用,远谈不上可以品味,却自有一股生津的浅浅香甜:“谷师姐,除了温柔,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他,他什么都不需要,包括我的温柔,他只要他的剑而已。” 谷之岚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也想不出,一个不快乐的人,要怎么样安慰另外一个不快乐的人。 “你也不要太难过,你那宿疾,也并不是无法可解,若是碰到合适的机缘…” “师姐,我们当大夫的,看过的生死太多,比常人更明白,机缘一事,何等的可遇不可求。有时候,救命的灵药往往便在眼前了,却偏偏错过,又或者明明知道是救命灵药,却种种原因,无法取用。”凤齐摇摇头,担心谢琤在茶棚外面渴了晒了,眼神中透露着想出去看看的意思,“与其去求那点机缘,倒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第23章 最后谷之岚与两人分别的时候,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一辆运着药草的牛车上,朝两人挥挥手。直到几乎看不清她的身影了,凤齐似乎还能看到她高高举着右手,苍白的发丝被风吹起。 等谷之岚的身影彻底消失,凤齐才收回目光,准备上马。他右脚不能受力,只能靠双手和左脚的力道以近乎攀爬的姿势坐上马鞍。 谢琤看他熟练又困难的姿势,并不打算去帮忙。 两人很有默契地并没有在交谈中提到谷之岚,以及凤齐刚刚跟谷之岚的叙旧内容,只是谈论了会如何去昆仑。 要去昆仑,就必须出关。想出关,就不得不取道龙门荒漠。两人进了长安城,便分头行动,打点所需物资。 凤齐在偌大的长安城中买齐了干粮水囊衣物等,便往约定好的客栈汇合。 进了客栈大门,凤齐一眼就看到谢琤,他背对着门口,坐得端端正正,正跟一个穿着万花衣裳的男子交谈。 那名万花弟子生得极好,竟是少见的男生女相,正是二十出头的青葱时光,坐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当中,就像一只招展的蝴蝶,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可惜他虽看来妩媚多情,眉梢却透出冷冷的肃杀之气,让人不敢当真靠近。 “你求我的便是此事?”他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看着谢琤的眼神极复杂又厌烦,就好像跟谢琤交谈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凤齐看他口型,似乎问的便是这句,走得近了,谢琤的回答也听得清楚了些。 “不是求。”谢琤一贯是不求人的,自然是认真的反驳了他,对于对方那种不耐的态度,也不介意的样子,让凤齐越发的想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那名万花弟子像注意到了走过来的凤齐,依旧不动声色,缓缓地又问了一句:“你不会后悔?” “自然不会。”虽然看不见谢琤的脸上神情,但是这句话却是凤齐听过的,谢琤最温柔的口气。 凤齐心里突然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一颗丁点大的石子,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的心房,硌得慌,阿琤他……怎么会对旁人如此温柔。 他抬头只看见对面那个人玩味的目光,走到两人身边,点了点头:“叶师兄。” 谢琤转头看到他,面色如常,招呼他坐下。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叶师兄,当真是意外了,更没想到阿琤你会认识叶师兄,还约在这见面,也不告诉我一声。”下意识地,凤齐用亲密的口气小小地埋怨谢琤,像在彰显两人关系的亲密,全然未曾想到谢琤认识谁,何须向他报告。 叶嘤闻言,原本玩味的目光越发地莫测,抱着手臂,葱根一样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自己水嫩的下唇,突得笑了出来:“凤师弟这真是好大的醋味。” 那笑颜固然好看得紧,却一丝暖意也无,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钱,叶嘤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反正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开心地笑过了。 凤齐知道自己失态,只好换个话题:“适才你们在聊什么呢?是出关的事么?” “没什么。”抢在叶嘤开口之前,谢琤随意将话题带过。 叶嘤又看了凤齐一眼,最后开口:“我答应你,跟你们一起去昆仑。” 凤齐惊讶地看着谢琤。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和他不知道的人,达成他不知道的协议,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饶是凤齐,也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只是去昆仑而已,至于别的,我还没答应你。”叶嘤也不管两人如何想,留了这句话便起身上楼。 “阿琤…”凤齐只好看着谢琤,希望他能解释清楚。 “我有事请叶先生帮忙,而且叶先生对龙门荒漠地形熟悉,有他在,我们不必担心迷路。”谢琤回答得言简意赅,想说的都说了,凤齐想知道的他也一概没提,说完他便自顾自去了马厩,说是看看新买的骆驼。 凤齐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听着四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吵闹声,他却觉得有阵寒风冷到骨缝里,五月初夏,怎会如此冷。 谢琤明明还在身边,为何他依然有种被抛下的错觉?明明跟谷之岚说过,他不求谢琤的心,可是看到他对旁人温柔的时候,心中那股说不清的痛却始终不能消散。 他知道,这不过是嫉妒而已。 真难看。凤齐看着茶杯中倒映着的模糊脸庞,在心底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将杯中茶饮尽。 这么难看的表情,他自己一点都不想看到,也决不能让谢琤看到。他只要,只要能在谢琤身边便满足了,这样想才对。麻木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凤齐孤零零地坐着,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暗沉沉犹如死灰。 直到谢琤从后院回来,他才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三人骑马的骑马,骑骆驼的骑骆驼,少言无语,气氛低压压的。 谢琤原想沙漠不适宜马匹长途行走,便将大白寄养在长安,可大白像是知道谢琤意思,咬着他的衣袍死活不肯跟他分开。他向来纵容大白,索性多买了一头骆驼,载着水和食物毯子等必须物品,自己仍旧还是骑马。 叶嘤不多话,跨坐在骆驼上,背倚着驼峰,眯着眼睛,长发护理得柔顺黑亮,在阳光下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若不是穿着男装,身形又颀长,任谁都会以为他是哪家的闺秀,偷偷地跑出来玩。 凤齐夜里有些没睡好,白天看起来倦得很,骑在他那匹火麒麟背上。他跟叶嘤不熟,叶嘤本是工圣的门下,万花谷大得很,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碰上一面。 后来叶嘤不知为何,突然转入杏林一脉,苦学医术,他才算认识了这个师兄。再后来叶嘤搬去了纯阳落雁峰,在江湖上也惹了一些风波,名声不是很好,凤齐虽然听闻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意外又见面了。 虽属同门,凤齐此刻并无半点相互交流行医心得的意愿,看叶嘤同样没有这个意思,早就眯着眼,不知是睡是醒。 谢琤像是知道叶嘤的冷漠少语,并不去烦他,反而让大白凑近火麒麟,自己与凤齐并着肩。 转头就能看到谢琤在自己旁边,凤齐心情好了不少。 按照叶嘤的估计,三人在天黑时分大约能够赶到龙门峡谷前的一个小镇上落脚,那之后就是真正进入沙漠地带,若是运气好,没有碰到沙尘等意外,中途在龙门客栈落个脚,再出发,大约七天左右便能到玉门关,出了玉门关便是昆仑地界。 这是最乐观的估计,若是碰到半路迷路或者风暴将人吹散等意外,就算埋骨大漠,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半路上有只信鸽直直地往叶嘤怀里钻,将他惊醒,他毫不顾忌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抽出信鸽腿上绑着的油布纸条,随便展开看了两眼。原本没将纸条放在心上的叶嘤看着看着突然从骆驼上坐起身,等看完之后又将纸条捏在手心,揉成碎屑,随手往风中一扔。 叶嘤坐的骆驼步伐慢,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此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琤的背影,眼中有惊喜,也有讥讽,一时间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谢琤选的三头骆驼都不错,脚程颇快,天色刚暗下来,一行人就已经到达了龙门峡谷前的小镇。小镇虽小,却极为热闹,来来往往的商团总归要经过这里,甚至连西域商会也在此处专门设立了守卫。 三人在此备足了所需物资,又用过晚膳,各自回房休息。 入大漠前的最后一夜,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舒舒服服地洗一个澡,入了大漠,连喝的水都必须点滴珍惜,更别说有足够的水源洗脸擦澡了,若是死在了大漠,这便是人生中最后一次沐浴。 谢琤洗得很仔细,很干净,甚至特意将发髻拆开,将过肩的长发也洗了一遍。店家细心地在澡水中放了药包,里面置了些安神顺气的药材,有助于客人的睡眠。 谢琤泡得有些昏昏然,直想就这样睡过去。想起凤齐白天的情形,他又有些担心,索性起身换好衣物,直接去了一趟凤齐的房间。 恰逢凤齐也刚出浴,长长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披散在外衣上,发梢在地板上沥出一地的水迹。 “赶紧将头发擦干,不然要着凉了。”谢琤见状,从木桶边拿起汗巾,赶忙将凤齐按在桌边,熟练地挽起他的长发,一点一点用汗巾沥干发丝间的水分。 那动作熟练又自然,就好像做惯了一般。 凤齐坐得直挺挺的,只觉得自己心也随着谢琤这温柔的动作而越发地柔软:“阿琤你常常给人擦头发么。” “小时候我弟弟调皮,经常披着湿发四处跑,我只好拿着汗巾追在他后面跑。” “阿琤你还有弟弟么,未听你说过。” “小时候失散了,不提也罢。”谢琤绞干汗巾里的水,又继续擦着凤齐的长发。 “你和叶嘤之间的事,也是不提也罢?”凤齐转过头,烛光下他的眼神灼灼,竟让谢琤生出避无可避之感。 “这是……”谢琤刚要开口,又被凤齐打断。 “这是你的事,我不该过问?”凤齐眼角微撩,看着谢琤,将他话堵在口中。 谢琤张口无言,看来真教凤齐猜中了,他打算开口说的的确是这句无误。 凤齐伸出手掌,贴在谢琤胸口,湿润的黄檀念珠挂在腕子上,发着盈润的光泽,柔软的掌心下传来规律的震动。 谢琤自己也是刚洗完头发,水珠顺着发根悄悄地濡湿雪白的衣领,通过微微敞开的领口几乎能够瞧见他精致的锁骨,看起来秀色可餐得很。 “若你和叶嘤商谈之事与我半点关系也无,我便不再过问此事,如何?”凤齐直直地望着谢琤的眼睛,毫无妥协,毫不回避,气势之强,压得谢琤一时竟然忘了回答。 谢琤收回视线,将擦干的长发披回他的身后,然后笑了出来:“我不说的话,你能拿我如何。” 凤齐语塞。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1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1 他还真不能拿谢琤如何,论武力,十个凤齐绑在一起也不够谢琤一个手指头;谈手段,难道他还真舍得对谢琤下药不成;讲道理,谢琤已摆明了就是不说,道理何用;装委屈……这……凤齐扪心自问,还真是装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琤拍拍自己的肩,留下一句“该当如何,就是如何,你安心休息,切莫胡思乱想”,便出门而去。 凤齐气得直咬牙。可惜,咬牙也无用。 谢琤出了凤齐的房,转身就进了叶嘤的门。 叶嘤像早就料到他会过来,自饮自酌地喝着一壶小酒,就着两盘下酒菜,神情看似惬意,眉宇紧皱却不见半点放松。 谢琤坐在桌边,将叶嘤推过来的酒杯又推了回去。 叶嘤拈着杯子,往自己口中倒,还送了个评价给谢琤:“装!” “酒能消愁,也能寻欢,我既没有忧愁,也不缺欢愉,要酒何用。”谢琤倒丝毫不在意叶嘤的态度,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你当真不肯帮我?” 叶嘤用筷子一粒一粒地数着盘中的花生米,听到谢琤的问话,瞥起眼角,斜斜地望着他,倒说了一句:“我不帮的话,你能拿我如何。” 谢琤苦笑出来,叶嘤房间与凤齐隔着一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心思听这个墙脚。 “那我还是那句话,该当如何,就是如何。” 听了这句,叶嘤似乎更不高兴,竹筷轻轻一点,盘中的花生米猛然被震至半空,随即筷身一扫,数十颗花生米就像急雨,纷纷砸向谢琤。 谢琤右腕翻转,衣袖裹住那些“暗器”,气劲揉转,又将花生米送回盘中,一个不少。 “你就当我挟恩图报罢了。”谢琤站起身,走出房门。 “慢着。” 谢琤手指刚碰到门框,就被叶嘤止住。 “有人让我引你去踩个陷阱,你若是有命回来,我就替他还你这个恩情。”叶嘤手中把玩着那个白瓷酒杯,就好像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谢琤回过头看着叶嘤,颔首同意:“一言为定。”说罢便回了自己房间。 叶嘤依旧还在把玩手中酒杯,只是杯中已经无酒,壶中也已见底。 谢琤说的没错,酒是用来消愁,用来寻欢的,没有了酒,那这酒杯,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呢。 叶嘤挥手将酒杯摔至墙壁上,白瓷碎成片片,跌落在地。 天还未亮的时候,一行人就出发上路。大漠气温变化极大,中午和夜里都无法赶路,只有早晨太阳出来前后,及下午太阳落山前后这三四个时辰,才是赶路的时机。 三人都裹着厚厚的羊毛毡衣,等到太阳出来之后,温度上升,到时候又得将毡衣脱掉,只穿里面宽大的白袍,兜帽可以挡住猛烈的阳光,白袍便于通风透气。 凤齐坐在马背上,盯着谢琤的背影,目光热烈,简直能把他背影烧出个洞。 谢琤那边滴水不进,那他就去找叶嘤问清楚好了。 叶嘤就像个永远睡不醒的人,又裹着他的毡衣,倚着背后的驼峰,睡得正好。 凤齐打马跟着他,看他在睡觉,不便开口,心中百转千回了许多次,只想着如何问话。 却见叶嘤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开口跟他说道:“凤师弟的来意我知道,可惜我不高兴,不想说。什么时候我高兴了,你再来问。”说完他又缩回自己的毡衣里,只露出脸庞,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凤齐悻悻然,又回到谢琤马边。 谢琤看着受挫的凤齐,好心地安慰了他一句:“你别想着从他那里打探消息了,叶嘤这人吃什么都不吃亏,他不高兴的时候,也见不得别人高兴,你何必去碰那一鼻子灰。” 跟在后面的叶嘤自然听得到这句话,鼻子里面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否认。 凤齐想着来日方长,水磨工夫做得足,自然能从叶嘤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就不急了。 反观谢琤,似乎半点也不担心,背着问心,骑着大白,伴随着清脆的驼铃声,一步一步走在沙面上。 大白身上的流苏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煞是好看,而蹄铁留下的沙印,却在这微风中渐渐被掩埋,直至消失,就像从来没有这样一只驼队出现过。 第24章 入夜时分,沙漠里温度骤降,冷得人几乎要打哆嗦。 叶嘤早就找了个背风的坡面,作为过夜之所。 谢琤将马粪和骆驼粪混在一起,烧起火堆。 火燃起之后,四周温度逐渐回升,让人有一种又活过来了的欣喜。 凤齐将硬邦邦的面饼从行李中翻出来,拿在手中,隔着灼热的火焰翻烤着。 面团里面的油被唤醒,滋滋的从饼面上冒出头。面饼开始变软,散发出香味。凤齐将饼烤软,又怕烫到谢琤手指,好不容易等到正正好的那刻,才将饼塞到谢琤手里。 谢琤刚安置好骆驼和马匹,坐到火堆边。灰色的毡衣将他裹得紧紧的,那道冠上的靛蓝丝绦垂在厚重的毡衣上面,就像一只长腿白羽的仙鹤,站在一群黑壮的水牛旁边,格格不入。 华山的冬雪,万花的春风,都不适宜生在这莽莽大漠。没来由地,凤齐讨厌起这个地方,像预知一般。 远处那起伏的沙丘,如同潜藏在夜色中的不知名巨兽,不知何时会露出狰狞獠牙,血盆大口。 谢琤接过面饼,撕成两份,又递回一半给凤齐。 叶嘤不需茹素,径自撕着肉干就面饼,手中还提着一壶烧刀子。 两头骆驼跪坐在一旁,身边的沙地上铺着毛毡,供夜里安歇。 吃完之后,叶嘤提着他的酒,说是上半夜由他守夜,便站起身,去了不远处的砂岩之上,一轮圆月恰恰挂在他的背后。 正是十五。沙漠中的月亮大得出奇,也近得出奇,仿佛一伸手便能摘下。 叶嘤一个人,坐在砂岩顶部,慢慢地喝着酒。 莹白的月光流淌在他的衣裳上,有那么一瞬间,凤齐觉得依稀看见他的身躯盖满霜雪,满头华发。 喝完酒,叶嘤从腰间抽出一管竹箫,凑在唇边,吹了起来。那管竹箫寻常得很,看来像是随手制成的,末端系了一对烟灰色的流苏,月光下,浅得发白。 箫声初起,如莺啼,如雀鸣,有欣喜,有愉悦,还有那十里春风扬州路。到了后来,箫声呜咽,如泣如诉,好像那十里春风都化作了漫天霜雪,寒意沁入骨髓。 明明就在火堆旁边,凤齐却觉得一丝温暖也无,就好像连心中最后一点暖意都被这阵箫声冻成寒冰。 叶嘤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径自吹着,不知寒冷,不知疲倦的模样,就连凤齐看了,心里也觉得阵阵难过。 “明日我会先离开去办件事,你和叶嘤先上路,我办完事随后追上你们。”谢琤坐在他身边,又往火堆中投了些马粪,漫不经心地交待。 凤齐吃了一惊,心中第一反应便是,谢琤又要丢下他了。 大约是凤齐脸色太难看,谢琤握住他的手腕:“听我说,我办完事,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凤齐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觉得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失。既然谢琤都开口说了,他有什么不相信的。此刻,他不想问谢琤去办什么事,也不想问他和叶嘤之间的商量,谢琤不想说,他便不再问。 他只想相信谢琤,将心里那些最阴暗的思绪通通扼杀。 裹着毡衣,凤齐反握住谢琤的手,将他一起拉下,肩并肩躺平在沙地上,眼前星河如白练横空,是旁处再也看不到的惊人美景。 谢琤在他耳边轻声地说:“我将大白押给你做保证?” 凤齐笑出声,点了点头。 可怜大白,还站在沙地上,浑然不知自己被当做了抵押物。 后半夜,凤齐睡得很熟,谢琤将叶嘤换下,自己坐在火堆边打坐调息。凤齐醒的时候,天刚亮,谢琤已经骑着骆驼走了。 叶嘤坐在已经熄灭的火堆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说不出的古怪。 凤齐坐在大白背上,大白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谢琤不见了,左右张望了一会,结果看到的都是黄澄澄的沙,零星两株骆驼刺,哪有那个白袍道士的身影。 凤齐摸着大白的脸,低头在他耳边说道:“莫慌,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纯阳的道士最会骗人,师弟你可小心,不要让他们骗了。” 叶嘤看似好心地提醒,却让凤齐极为不悦,叶嘤看着他沉下来的面色,也不多言语,悠哉地骑着骆驼,伴随着初升的阳光,在黄沙当中行走。 与此同时,谢琤背着问心,跨坐在骆驼上,往龙门峡谷深处走去。 叶嘤并没有说是谁设的陷阱,也没有说这陷阱是何模样,只告诉他地点和时间。知道这些也就够了,谢琤反手摸了摸问心剑柄上缀着的剑穗,不在乎地想着,他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该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 陷阱所设的位置并不算太远,来回不过一个时辰,就谢琤看来,其实路上遇到暴风沙迷路的危险可能更大。 龙门峡谷地势较高,大片峭壁深壑,偶尔还能看到成片的胡杨林。 谢琤将骆驼栓在埋伏点外围,只身绕进了峡谷深处。他来得很早,早到针对他的陷阱大约还没设好,却平白让他看了一出好戏。 谢琤一路都走得非常谨慎小心,一听到有人声便翻身躲在三丈高的砂岩上面。 前面有兵刃交击声,谢琤调整好呼吸,拉上斗篷的帽子,盖住直射的炽烈阳光,眯起眼,看着不远处的打斗。 都是熟人。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2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2 白晴朗腰上挂着重剑,手中轻剑如流光飞舞,游窜在那十数人的包围当中,白锦袍子早已破破烂烂,满身伤痕,就连持剑的手,也轻飘飘地浮。 谢琤看得出来,白晴朗不但受了伤,还中了毒。 最可怕的是,旁边还有一个辛未酬,如毒蛇一般巡游在他四周,双刀神出鬼没,像在戏弄白晴朗,不下杀手,却刀刀见血。 “白晴朗,擒住谢琤,我取真正的密信,你将人带走,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辛未酬口中说着,手上双刀却不停歇。 他自谢琤身上取了密信,好不容易解了毒,却被告知密信是假,心有不甘,正好遇见白晴朗自凤齐处吃了亏。 凤齐那支针上的毒性刁钻古怪,竟然无法根除。 辛未酬便与白晴朗联手,由白晴朗联系叶嘤,将谢琤引到此处设伏。计划原本不错,可惜辛未酬对白晴朗早有觊觎,碍于白晴朗疯归疯,武功却高得出奇,一直未能得手。 此次难得能与白晴朗并肩而行,辛未酬得意忘形,言语之中多有轻佻,白晴朗并未理会。 他心下得意,不由得寸进尺,刚刚只是顺口提了一句,说道上次谢琤浑身浴血,当真是美味得很,难怪让白晴朗如此念念不忘,可惜他只来得及剖腹取信,未能享受一番,若是待会擒住谢琤,不妨先让他先尝尝滋味,再让白晴朗将人带走。 白晴朗闻言,当即变色,轻剑疾射,差点取下辛未酬头颅。 辛未酬怒然,带来的十人立刻摆开阵型,原本给谢琤备下的十绝天龙阵倒让白晴朗先尝到了。 白晴朗疯起来,什么话都听不入耳,此刻怒意上心头,甚至连自己为何发怒也不记得,杀红的眼中只有一个念头——惟愿看到更多的血。 辛未酬怒过之后,反倒笑了,索性趁此良机,一举拿下白晴朗,若错过这次机会,要等这头疯狼受伤,还不知要等到哪年。拿下白晴朗,他照样有把握能在这大漠陷阱中擒住谢琤。 如此甚好。心中注意拿定,辛未酬收起双刀,足尖一顿,忽然消失在白晴朗面前。 明教最可怕的身法。 暗尘弥散。 你不知道他何时消失,又在何地出现。他带给敌人的,永远只有惊疑和恐惧。也许下一次看到那锋利双刀的时刻,就是刀刃贴住你喉咙的瞬间。 一击。 毙命。 刀尖自白晴朗胸口刺出的时候,鲜红的血顺着刀身,点点滴滴落下,在这片金沙中绽放出一丛红花。 艳压桃李。 辛未酬甚至舍不得踩上那张沾血的脸。黑色皮制手套从白晴朗的脸颊摸到他的喉咙,然后紧紧桎牢,将他压倒在炙热的黄沙之上,一旁的手下见状,立刻训练有素的退开十丈之外。 白晴朗几乎喘不过气,因受伤而苍白的脸色憋得通红。 辛未酬忽地放了手,手指从他喉咙慢慢滑下,往下身摸去。黑色皮革手套粗糙又冰冷,贴着肌肤,引得人不由打着寒颤。 白晴朗一直咳嗽,那双眼眸冷冷地盯着辛未酬,蕴着深深杀意。 手指停在了白晴朗腹部。 “不知道你这里,跟谢琤比起来,谁更热一些。”辛未酬用力按了按他的腹部,看到白晴朗伤口被挤出更多的血,茶色的眼珠紧缩着,露出兴奋的光芒。 刀已在辛未酬手中。 刀尖映着烈日寒光,直插白晴朗面门。 白晴朗面色丝毫不改。 谢琤按兵不动。 弯刀直直插入白晴朗颈侧,擦着肌肤,只留下一丝血线。血线蜿蜒,从他颈项流下,渗进炙热的黄沙中,几乎能听到血液被烤干的滋滋声。 辛未酬低下头,咬住他的嘴唇。 白晴朗没有挣扎,反倒让辛未酬攻城略地,寸寸逼近。 “呜……”辛未酬突然从白晴朗身上坐起,口中呜咽,喷出不少鲜血,他始终留了一份戒心,退得及时,否则刚刚白晴朗那一口,恐怕就不止是咬破他舌尖。 白晴朗勉强地抬起手,摸了摸满是血和伤口的下唇,冷冷地嘲笑了一句:“你技术太差,情事如战场,我倒要看看,你剑下如何容情,又如何饶命。” 他前面一句嘲讽辛未酬,后面那句却似通过辛未酬,看向了他身后之人。 谢琤心中一动,知晓白晴朗已发现自己,后面那句,不过是提醒自己,还一还上次欠的人情罢了。 救还是不救? 辛未酬眼中全是怒气,反手拔起弯刀,朝白晴朗手腕划去:“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就废掉他的四肢,让他只能用手肘膝盖在地上爬着,痛苦地被自己侵犯好了。想到白晴朗浑身是血和精液,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辛未酬刹那间便兴奋起来。 “当” 眼看刀尖就要挑上白晴朗手腕筋脉,一枚不知何处飞来的长镖将弯刀生生震开。 辛未酬警觉,弯刀劈飞长镖,左手抓向白晴朗颈项,便欲退回。 白晴朗像早有准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格挡开辛未酬的擒拿,反而借机翻身出去,取回掉落在沙地上的轻剑。 谢琤跳下砂岩,慢慢踱到伏在地上的白晴朗旁边。当然要救,若被辛未酬废掉白晴朗的手筋,谢琤这一生,都无法再打败白晴朗了。 辛未酬没有想到他陷阱还未设好,谢琤竟会出现,他唿哨一声,不远处的手下立刻逼了上来,将谢琤和白晴朗团团围在他们的阵中。 “你倒是知道我在。”谢琤将白晴朗衣领提起,手掌按在他的背心处,借机传了一道真气,又丢了一粒药丸给他,“这样也罢,此战过后,再不相欠。” “取你性命的人,只能是我。”谢琤眼中,是毫不留情的灼热,如心魔蔓延,已是过执。 白晴朗看也没看,接过药丸便直接服下,再望谢琤,嘴唇被辛未酬咬破,还带着血,却笑得狂妄又甜蜜:“我的命,不给道长,还能给谁。” 谢琤身上各种药丸皆是凤齐为他所制,药效极好,又经内力化开,立生一股暖意,护住心脉,白晴朗握着剑柄的手逐渐恢复力气。 两人背靠着背,大漠狂沙拂过衣袖,猎猎作响,红色头带与靛蓝冠缨纠缠在一处,像双生的灵蛇,生死不离。 “没想到,我们竟有并肩作战的一日。”白晴朗说完,有情化作一道长虹,刺入阵眼。 “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让你站在我身后。”谢琤问心在手,更不迟疑,出手便是极招。 两人虽未曾商量,却如同心有灵犀,一取生门,一踏死角,同时出剑。 辛未酬在外掠阵,主持中枢,他深知白晴朗伤重带毒,此刻回光返照,也必定撑不长,便取白晴朗为突破口,示意众人困谢琤,绞杀白晴朗。 一时间白晴朗只觉压力倍增,七柄钢刀分劈他七处空当。 白晴朗横剑拦住两柄从头顶和面前劈来的钢刀,体内真气运转,身形更快三分,犹如霞落秋水,云栖松端,格开面前两刀之后便是一记鹞子翻身,避开击向腰腹的三刀。 另外两刀分别攻向他的背部和下盘,白晴朗避不及避,只得用左手卸下腰间重剑迎敌。 重剑落地,激起一片黄沙,斩断众生归路。 这厢白晴朗步步遇险,招招为难,那厢谢琤不为所动,问心剑剑刁钻,凭着神兵利器,每每仗剑行凶。 若不是十绝天龙阵能将零散真气融为一股强悍内力,再将对方猛烈攻击化整为零,由几人分而担之,恐怕三人早教谢琤觑到弱点,斩于剑下。 白晴朗虽是狼狈,却始终不倒,谢琤更是剑剑紧逼,气势如虹,辛未酬见状,在漫天黄沙中隐去身形,悄悄潜入阵中。 两人均在心中万分警惕。 白晴朗分出心神,不免又危险几分。身上新添了几道伤口。 谢琤剑引气机,在周身布下连绵剑气,可惜周围尽是敌人,未必能及时发现辛未酬踪迹。 这世间阵法,千变万化,大多不离阴阳两仪八卦之道,谢琤出身纯阳,于此道也算熟悉,周旋这一盏茶的功夫,对这阵法的变化之术已有腹案,若是他一人入阵,胜负未必可知,恰恰白晴朗此刻缠住阵势最大压力,他仿若游鱼得水,剑指东北艮宫。 生门所在守卫受他一记剑气锁体,闪避不及,气血停滞,动弹不得,另外两人救护不急,眼见生门将破。 此时辛未酬骤然现身,双刀划破烈日长空,灭三毒,赦五欲,挟煌煌威风刀势,直取谢琤背部大开门户。 谢琤明知背后受敌,竟不肯撤剑回防,剑尖依旧锁住生门守卫,彷佛要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一旁白晴朗竟在此时此刻,不顾其余人等围杀,卸去全身防御,只身冲向辛未酬,重剑千钧,势不可挡,正是灵峰剑式,鹤归孤山。 辛未酬不信,谢琤竟敢将后背重要门户交给白晴朗守护,毫不设防,他更加不信,白晴朗为护住谢琤,竟能豁出自己性命,丝毫不在乎背后利刃加身。 所以他下了豪赌,赌自己一击烈日斩,能逼谢琤放弃这个破生门的机会,回剑挡住自己,赌白晴朗身后七柄钢刀,能让白晴朗在刀锋入体的时候,明白何谓真正致命危机,放弃谢琤安危。 只要谢琤和白晴朗两人任何一人有丝毫犹豫,他便有自信,能赢下这场赌。谢琤与白晴朗之间,怎可能当真将性命托付给彼此双方! 当谢琤问心剑尖插入生门守卫咽喉之时,辛未酬眉头紧皱。 当白晴朗重剑堪堪将砸入他的脊背之时,辛未酬兜帽下的面色已如沉水,心中既惊,且恨。 谢琤可以不要命,白晴朗也可以不要命,但他辛未酬,却绝不会像这两个疯子,将自己性命托付在他人手上。 辛未酬双刀倒翻,护住自己全身。既然白晴朗不怕死,那就让他知道没有光明和火焰的世界是何滋味,等他废了白晴朗,自己抢回生门守位,不愁制不住谢琤。 重剑与双刀交锋,恰如天际霹雳交汇,惊雷引爆。 辛未酬看着白晴朗苍白坚定的脸色,透过他的身躯,看到背后七道寒光逼近,不禁露出嗜血的满足笑容。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3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3 未几,他的笑容便凝固在嘴角。 谢琤从守卫咽喉收回长剑,即使聂云而回,在这刻不容缓的千钧一发时候救下白晴朗也是不可能之事。可他只是将问心急转,劈开混沌剑气,人剑合一。 无数剑气瞬间爆炸,周围众人均被剑气震伤经脉,竟丝毫不得动弹。 反观白晴朗,早在谢琤引爆剑气之时便使出玉泉鱼跃,疾射而出,两人仿佛做过约定,引爆剑气与轻功逃离,竟然是同一刻发生的事情。 “不……不可能!”辛未酬方才明白,谢琤以自身为饵破阵引他现身,白晴朗借由自身引众人到谢琤剑气范围,这都是两人设下的圈套。 但他始终不信,两人分明并无私下筹划,仅凭几个交汇眼神,怎能如此默契无双。 谢琤不言,心中亦有相同疑问。 或许是昔日交锋之战,两人对彼此太过了解之故也说不定。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此言果然不虚。 第25章 辛未酬运转如意法,身形不再受限。 可是趁此时机,谢琤与白晴朗两人联手,竟已除去死门,惊门,伤门三名守卫。两人如同相知多年的好友,一招一式,相辅相成,偶有破绽,也会由对方补足。 众人心中皆惊,平日演练阵式,最要紧的便是“一心”二字,如今竟在敌人身上看到。 十绝天龙阵十去其四,只余剩下四门和两阵眼,不攻自破。 辛未酬双刀合而为一,双掌握柄急旋,挡住两人攻击。弯刀如练,划破死生,炙热刀芒疾劈两人空当。 一根红色长索借着刀芒掩护,从辛未酬袖中串出,直卷白晴朗右腕。那根赤索细如蚕丝,若不是大漠阳光正烈,赤索映着阳光,攒动间闪出耀目光芒,几乎无人能发现。 赤索一头卷上白晴朗持着重剑的右腕,便如生根,索头机括“咔哒”声响,扣住他的手腕。 谢琤见状,一剑扫过白晴朗身后诸人,将之逼退,问心反手砍向赤索。 那赤索不知是何物,问心竟然砍之不断,只觉一股软绵暗力,将剑刃弹了回去。 辛未酬见谢琤击索,面露得色,扣住赤索的右手顺势将之松开。赤索犹如活物,被谢琤一剑击砍,另一端反弹,蛇缠上问心,层层卷住问心倒刃。辛未酬拉住赤索中段,另一只带着皮质手套的掌心在赤索上绕了几圈,猛力回拽,问心嗖然脱离谢琤手掌,在空中划出一道金红。 这招显然辛未酬用惯,旁边围攻的六人早有准备,谢琤甫失手中剑,便有三人上前,趁虚而入,三刀封住他前途退路,避无可避。 另外三人则及时挡住了白晴朗救援,三刀急攻白晴朗下盘,毫无留情。 白晴朗劲腰急拧,重剑砰然砸下,插进沙面,气劲之巨,竟连这种流沙表面都砸出一个将近一丈的大坑,被击飞的沙砾被气劲扫向三人面门,迫得他们不得不转头避过,可那沙砾含着山居剑气,击中脸颊,倒像是用内力发出的暗器,将面皮打得通红,痛不可抑。 白晴朗并未趁胜追击,反将腰间轻剑拍出,足弓踢上剑柄,有情似离弦之箭,“铮铮铮”三记火花劈出,急急弹开谢琤面前钢刀。 谢琤长袖一揽,翻腕接住有情剑柄,顺着剑势,翻身一剑刺向辛未酬。这一剑又快又猛,剑气激起周遭沙尘,如金雨纷纷,割破昏晓,逆转阴阳。 辛未酬右掌急甩赤索,细线化作红色波浪,在空中层层荡开,就连被锁住的问心也随之舞动,划出弧光,迎向有情。 两柄皆是绝世利器,此时却恰恰都不在自己的主人手中。 这一记交锋,当真只能说缘分奇妙。有情挑起问心,谢琤左手握住问心剑柄,输入真气试图将赤索震开。 辛未酬指尖轻捻,赤索如同收到命令,索头松开问心,却急急窜上谢琤左手,如法炮制,将谢琤手腕锁死。 赤索中端扣在辛未酬手中,长索如水波漾漾,生出阴阳两股完全不同的内力,袭向末端的两人。这两股内力如同磁铁,互相吸引,谢琤眼见要飞撞上白晴朗,却是不慌不忙。 两人面贴面,相擦而过,若是一分失误,便有被对方兵刃所伤之虞。 借此相撞之机,谢琤右臂反手将有情归回白晴朗腰间剑鞘。 白晴朗双手横持重剑护住面门,待谢琤双足踏上重剑剑身,便猛然一击,将谢琤送出。 仗着这股雄浑力道,谢琤剑指强敌,一击便竟全功。问心红光潋滟,所至之处,无坚不摧,生生砍断辛未酬手中双刀,剑气凛冽,竟透过弯刀,自他胸口往下,瓢泼撒出一片鲜血,撒在空中赤索之上,淅淅沥沥。 辛未酬受重创,再也抓不住手中赤索,不由脱手而出。 说来也奇,那赤索一脱出辛未酬掌心,原本三丈长的细索迎风一晃,愈来愈粗,愈缩愈短,不过转眼便化作尺余红绳,食指粗细。 事出突然,谢琤被赤索收缩巨力带动,直直撞向白晴朗。 白晴朗提着重剑,倒没有被红绳带动,顺势揽住谢琤腰身,微微一带,缓住冲力。 辛未酬双兵被毁,手掌捂住胸腹伤口,狠狠瞪着谢琤。 “阁下日前所赐一刀,今日谢琤原样奉还。”谢琤站稳身形,问心染血,尽是别样风采。 辛未酬见所带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只余三四人,心知今日讨不了好,也不恋战,兜帽下浅灰的瞳孔杀意灼灼,满是兴奋不可自抑。他一掌劈向脚下沙面,一道旋风卷起沙砾,挡住众人视线,只余一句“来日方长。” 待谢琤拉着白晴朗赶至辛未酬所立之地,却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就连他的手下及躺在地上的尸体,也早已消失不见。 谢琤执剑,看着左手手腕上的红索绳。 “这是辛未酬不知何处得来的奇物,只受阴阳内力控制,可长可短,水火不侵,刀枪不伤。”白晴朗看谢琤动作,便直接为他解惑,“辛未酬给它取名,名唤——分不开。” 白晴朗一边说着,一边举起自己右手,左右看看,显然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此物。 分不开指头粗细,用手去拉,却丝毫不动,完全不似在辛未酬手中那般灵活诡谲。 谢琤原拟救下白晴朗之后便可分道扬镳,又或者再战一场,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如此进退不能的局面。 “你还没说……为何会知道我在一旁。”既然分不开,谢琤索性又问了一遍先前的疑问。 白晴朗闻言,眼神忽得摇曳变幻,自由的左手揽上谢琤腰身,被他挥开之后,犹将手指伸至鼻端,像在闻着谢琤衣袖余香,好不正经的回答:“自然是因为晴朗为道长神魂颠倒,无论道长身在何处,晴朗都一清二楚。” “人情已还,你当我真不会杀你?”谢琤不爱他疯言疯语,也知他既然这样说了,自然不会告诉自己真正的缘由,“刚刚那粒药丸,虽能激发体内最后一丝潜力,暂时压制伤势,可是药效过后,却会让人加倍虚脱。” 白晴朗丝毫没有命操人手的觉悟,反倒抚上谢琤手中问心。 问心本是他亲手铸造,谢琤并不拦阻。 “饮过血后,果然更美了。”白晴朗温柔地摸着剑身,眼中充满陶醉和赞美,透过剑身,看着谢琤,教人分不清楚,他这句话,说的是剑,还是人。 突起一阵狂风,将白晴朗发带吹起,拂过问心剑刃。 问心吹毛断发,红色丝带毫无声息,便为剑刃划断,继而卷在狂风当中,飘飘不知所踪。 “我等你,用这把剑,”白晴朗望着谢琤,那眼神,是期冀,是眷恋,饱含着赤裸裸的欲望,强势又直白,再美不过,“来杀我。” “终有一日。”谢琤将剑收回,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远处的尽头有风沙蔽日,快得让人触不及防。 谢琤脸色一变,拉起白晴朗,往停放骆驼的地方奔去。 “是沙暴!” 沙暴是大漠中最可怕的危机之一,往往来得迅猛,刮得猛烈,这种情况下,若没有应对的经验,那便是有再高的武艺,也枉然。背后明明还是晴空朗日,面前却是黄沙漫天,一时间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出现在两人面前。 眼见天空急速暗了下来,想来是赶不及去骆驼所在处,谢琤只得与白晴朗奔至不远处,迎风坡面的一块砂岩前。 这时天已完全暗了,狂沙拍打着空气,恍如末日。 白晴朗迅速脱下外套,袖子卡在手腕锁链处,他也来不及割断,只是将衣袍裹住两人头颅,抱紧谢琤,压在岩壁之上,用身体挡住那铺天盖地的沙砾。 衣裳外面天昏地暗,狂风大作,两人同时稳住下盘,双足都深深陷入沙地当中,却依然被狂风刮得摇晃不定。 风势越来越强,白晴朗身体的药效终于到了时限,真气一泄,先倒了下来。 谢琤不得已,被白晴朗拖拽着,随着风向沿着砂岩滚了好几圈,终于在被吹跑之前,抽出白晴朗腰间重剑,灌注十成内力,将之插入砂岩。 重剑几乎没柄,堪堪卡住两人身形。 谢琤不敢将头伸出这件破烂的衣袍,只得用手攥紧衣袍,苦苦熬过这场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沙暴。 白晴朗脱力的身躯压在谢琤身上,挡去了大半风沙。 他一副丝毫不介意的模样,自顾自将头埋在谢琤颈窝里,粗重的喘息扑在颈项露出的肌肤上,又热又重,让谢琤的身体生生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时有沙尘通过衣袍的裂口灌进里面,谢琤不能开口说话,双手又无法空出,只好曲起膝盖,试图推开白晴朗的身体。 白晴朗似乎将身体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在这上面,左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腰身,不肯放手,甚至趁机将一条腿挤进谢琤双腿之间。 两人肢体交缠,若是在床笫之间,想来是何等香艳。 “你…”谢琤刚开口,就灌了些许风沙,堵回他的话语。 白晴朗忍不住轻轻笑出声,嘴唇贴着他的颈项游弋,直至含住他的唇,撬开他的牙关。 谢琤四肢按捺不住,被轻薄的这点些微愤怒已然被一股更巨大的愤怒所掩盖,这种被人用武力压制的无力感让他几乎要丧失理智,放开衣袍,抽出腰间短兵,与白晴朗同归于尽。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4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4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白晴朗却彷佛看到,谢琤那明亮的眼神中,蕴育的怒意,如烟花绽放。他松开放在谢琤腰间的手掌,改为钳住谢琤的颌骨,防止自己的舌头被咬断,毕竟他可没有辛未酬那种不见血就不兴奋的怪癖。 白晴朗扫荡了谢琤整个口腔,执着地纠缠,捕捉着他的舌头,沙砾摩擦着两人的口腔,柔嫩的舌头和口腔内壁几乎被磨出血来。最后,将谢琤口中的沙砾尽数吸允进自己嘴里,白晴朗才轻轻地咬了谢琤柔软的舌尖一口,放开他的唇瓣。 谢琤吸取教训,不再开口,只能强行压制心中怒意。 白晴朗压在谢琤身上,只觉得狂沙敲打着脊背,每一寸裸露在衣衫外面的肌肤都被打得生疼,他试着不去感受外界的风暴,将全部心神投入到身下之人上面。 谢琤的气息平缓而稳定,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他刚刚的强吻而混乱,依旧带着微微的凉意,就像论剑峰的初雪,凛冽又高洁,那未曾有人踏足过的雪地散发出强烈的诱惑,让人一面赞叹那样无暇的雪景,又一面心生冲动,想要破坏这种无暇。 漫天风沙,这一隅靠砂岩和重剑造就的避难角落里却满室春光。 白晴朗胸口大敞,贴在谢琤身体之上,缓缓地磨蹭。 谢琤突然将唇贴在他的面上,一寸一寸地移向他的颈项。 白晴朗明知必是不妙,却舍不得拒绝谢琤这难得的主动,甚至脑海中已生出幻象,仿佛已将人压在身下,狠狠操弄,这种绝命的快意,有如醇酒,不饮自醉。 谢琤寻到白晴朗咽喉,立刻张口咬住要害,尖锐的牙齿压迫着血脉,威慑敌手。 咽喉被制,白晴朗身体立刻绷紧,不敢动弹,这是活物的本能。 还没来得及满意自己震慑到对方,谢琤脸色突地一变,感觉到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直挺挺地顶着自己的小腹。 白晴朗单手伸进他的衣襟,手指在他胸口写下“别动”二字。 谢琤不听,牙关用力咬合,口中已是浓浓的血腥味,可是顶在小腹的东西不仅没有萎缩,反而又胀大几分,压在小腹上,突突地跳动。 “你再动,我就忍不住了。”白晴朗又写了一句。 黑暗中,谢琤仿佛能听到对方得意的低笑,衡量再三,他松了口,只得将脸往一旁别。 白晴朗从谢琤衣襟之内抽出手掌,转为压住些许漏风的衣袍一角。他几乎被谢琤撩拨出真火,此刻也不敢再戏弄对方,半勃的下体贴在谢琤小腹上,并未动作,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恢复原状。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沙暴的过去。 从未有过的静谧。 背上的沙砾越积越厚,几乎要淹没两人。沙暴过去的时候,白晴朗好不容易抖去身上的砂层,拉下盖住头颅和上半身的衣袍。 两人站起身,举目望去,天空已恢复晴朗,那场昏天黑地的沙暴,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太阳依旧热辣,黄沙依旧无边。 白晴朗将外袍穿回,取回重剑,随着谢琤一起走在没有道路的沙漠当中。 谢琤想找回之前栓骆驼的所在。走了约半个时辰,太阳已快接近头顶,他依然没有找到。 “迷路了。”谢琤站在茫茫黄沙当中,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白晴朗不像谢琤,还有斗篷可以遮阳,毒辣的日头晒在他半裸的胸膛上,几乎要烧化肌肤。 谢琤点点头,两人找了块阴凉的所在,盘坐着休息。 口干舌燥,谢琤手指移至腰间,取下水囊。刚摸到水囊,谢琤便觉不对,提起水囊查看,才发现水囊不知何时已被划破,早成空袋。 白晴朗见谢琤面色不对,便取出自己的水囊。他的水囊倒是无事,可是因为在沙漠中待了两日的关系,所剩也不多,大约只有两三口的分量。白晴朗将水囊递给谢琤,对方接过水囊,掂量了一下,又摇摇头,将水囊还给他。 两人现在已是在这可怕的沙漠中迷失了方向,身上既没有能够引路的地图,又没有足够的水源,前途堪忧,这最后一点水,自然是只能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喝一点救命。 “你可认识往龙门客栈的路。”谢琤想了想,转头问旁边的白晴朗,不出意外地看到他断然摇头。 谢琤盘腿坐在沙地之上,索性就地打坐调息。情况已是如此糟糕,焦急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好好休息一番,凝神静气,积攒体力。 白晴朗脱力地厉害,背倚着岩壁,躺在阴影处,迷迷茫茫地,陷入睡眠当中。他一边睡一边想着,不知道醒来之后,会不会发现自己右腕已经被谢琤砍断。 就算这样,也不会让人惊讶吧。 白晴朗闭上眼,笑了出来。 第26章 沙暴来临的时候,叶嘤早有准备,将骆驼牵到迎风坡,用骆驼作为障壁,度过这次沙暴。 凤齐担忧谢琤的情况,等到沙暴结束,等到太阳快要下山,却依然不见谢琤归来的身影。他眺望着谢琤离去的方向,就像一块顽石。 叶嘤也不催促凤齐,甚至开始准备卸下骆驼身上的行李,准备好生火的物件。 凤齐忽然转过身,看着叶嘤,说了一句:“我们赶路吧。” 叶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凤齐:“不等了?” “不等了。”凤齐坚定地摇头,“他说过,如果到了傍晚他还没回来,就让我们先去龙门客栈等他,他直接往那会合。” ≈ot;你不担心?≈ot;叶嘤拉了拉骆驼,那头趴着地骆驼会意站了起来,颈间的驼铃在旷漠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然担心……担心再见到他,又是一身伤。”凤齐翻身骑上马背,将斗篷上的帽子披起,遮住面容,“他说了在那等,那我就在那等。” “你倒不担心他没命赶去龙门客栈。”叶嘤跟着上了骆驼,随在他身后。 凤齐转过头,夕阳的余晖在他脸上映出金红的光泽,将那温柔的五官描绘出点点杀气:“他可是谢琤。” 语气中,有笃定,有骄傲。 叶嘤看着他的表情,一瞬间心中百般情绪,有欣羡,有嫉妒,还有些隐藏得更深的负面情绪,突然都齐齐涌上心头。 “我飞鸽传信,找人问过你的病…”叶嘤笑出来,带着恶意,轻声诱惑,“你当真不想治好它么?” 凤齐愕然,转头看向叶嘤。 第二天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谢琤与白晴朗两人一步一个脚印,走在四面八方都是一个样子的沙漠中央,样子狼狈不堪。 没有了识途的骆驼,没有地图和司南,就连水都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后一口水白晴朗喝下之后强行渡给谢琤。 两人只能凭借着北斗星和太阳的位置,摸索着朝龙门客栈的方向走,至于能不能走到,有没有走对,会不会走进流沙群,这点实在就只有老天爷才能知道了。 谢琤的靴子后跟走得已经破了一个洞,不时地有沙砾灌进去,磨得火辣辣的疼,他一声也不吭,只是朝着认定的方向,一步一步迈进。 白晴朗也不敢多说话,他早就口干舌燥,几次手掌摸上水囊,只能面对水囊空空如也的事实。 太阳一下山,沙漠里便冷得很,寒风灌进白晴朗的衣襟,让他不得不拽紧自己的领子,就好像被恶霸调戏的小娘子。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谢琤寻了个合适的所在,坐了下来。 白晴朗累得说不出话,跟着躺在沙地上,此时沙面已经连白天的一丝余温都没有了,凉得透骨。 沙漠的星空浩瀚璀璨,但是两人显然都没有心情来赞美,他们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舍不得花。 谢琤的想法是,按照现在的消耗程度,最多还能撑到后天再走一天,那明晚还能看到人生中最后一场夜空,现在的话,自然还是多休息,尽量恢复体力才对。 谢琤努力控制着呼吸,甚至控制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在这大漠中,任何一滴水都是弥足珍贵的,即使他现在有尿意,也只能忍住。 白晴朗躺着缓了会,终于又恢复了,于是侧过脸看着谢琤。 谢琤的脸部因为忍着尿意而紧绷僵硬,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微妙,白晴朗说不上来哪里微妙,他自然不可能知道谢琤此刻的忍耐,只觉得对方此时的神情,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上一次,这个人被自己压在身下,达到高潮时,流出的眼泪。 想到妙处,白晴朗甚至感觉到干涸的口腔中泌出津液,他舔了舔开裂的唇瓣,索性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地上,眼神扫荡着谢琤全身,太过露骨,几乎要化为实质。 若是一般人遇见这样的事情,要不便是羞愤交加,转身不理此人,要不便是直接亮剑,好好教训这样的登徒子一番,总之,不会像谢琤这般,泰然自若,如视无物。 意淫归意淫,白晴朗也没有做出更多冒犯的举动,现在这状况,光是用眼睛意淫,便已经浪费了他不少气力。 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毛毯,没有火堆,好在两人都是练武之人,运起内功,倒也能够熬过去,谢琤自纯阳出来,对于如何御寒,比白晴朗更有心得。 夜里睡觉的时候,白晴朗冻醒了一回,索性蹭进了谢琤的斗篷里面。 谢琤警觉地睁开眼,扫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有拒绝。 两个人躺在一起取暖,就像两只雨夜中逆风飞翔的蝴蝶,只因追逐着微光,偶然聚在一处,彼此用单薄孱弱的翅膀互相遮挡风雨,等到天气晴了,便各自飞往想去的地方。 短暂的一生,偶然的相逢。 一期一会,再不可求。 两人之间,能像这样平和地相处的日子,恐怕也只到“分不开”解开为止。 第三天的时候,谢琤和白晴朗,依然走在沙漠中央。 前方是黄沙,后方也是黄沙,举目望去,没有一处不是一样,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回了原地。 谢琤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不能停下脚步。 做不到的话,就只有死。 白晴朗浑身的伤口,虽然已经上过药,却得不到好好的休息,始终不能收合,偶尔会裂开,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跟在那片道袍长摆后面,盲目地前进。他的喉咙此刻肿胀疼痛,就连哽咽也困难得很,右手被谢琤拉着,无力地悬在空中,手腕几乎被磨出血痕。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5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5 谢琤其实也不比他好多少,脚板早已被沙砾磨起泡,他曾撕下内衣的布料,裹住脚跟,堵住那个破洞,可惜效果有限。 脚下的沙砾越来越烫,谢琤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又快要到头顶了。每一步赤足都像踩在灼热的铁板上面,别在背上的长剑被晒得滚烫,贴着脊背,透过衣物几乎要灼伤肌肤。 谢琤终于控制不住呼吸,开始大口的喘着气,汗水早就被蒸发干,眉毛脸颊上,一抹都是一片盐渣。耳边似乎出现幻听,有尖锐的鸣声不停地响起,谢琤徒劳地抬起手,拍拍自己的耳朵,也不见好转,只能继续前行着。 无边无际的黄沙地面就像放在油锅里烹烤,随着滚油晃来晃去,谢琤几乎觉得自己一脚下去,都要踏空了,却又踩着了实地,到后来,他也不知道哪脚轻,哪脚重,哪脚是实,哪脚是虚。 此时本该找个地方开始休息,可是谢琤脑中,却似丝毫意识不到这个道理,只顾盘旋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停!不能停!停下来,就再也走不动了。 白晴朗的意识恐怕比他还模糊,只知道跟在他身后,几乎被半拖拽着,往前走着,若是他此刻还有意识,恐怕早生出将腰间重剑直接丢弃在这黄沙之中的念头。 太阳越升越高,温度越来越热,谢琤就像中了邪,满脑子除了不能停,居然完全生不出其他理智的想法。 往前,只能往前。 往前看,往前走。 谢琤着了魔怔,就连东面那一里多地的小绿洲都视而未见,只是一个劲地艰难前行。 眼看着他们就要错过这个绿洲。 忽然,谢琤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他像被摔醒了,左右环顾了一下,立刻看见了旁边的绿洲。 谢琤欣喜地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揉了揉眼睛,也不管是不是海市蜃楼的幻觉,拖着白晴朗,跌跌撞撞地往绿洲跑去。 若是平常,这一里多的距离,也不过是几个起落的功夫,可在这当口,两人渴极累极,几乎提不起半点真气,只能靠着两条腿,跟普通人一样拼命奔走。 绿洲越来越近,它不是幻觉。 谢琤拉着白晴朗跳进绿洲的湖里,惊吓起不少飞鸟,两人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水里。 谢琤还勉强能自制,慢慢地将水吞咽落肚,白晴朗简直是近乎牛饮。 喝够了水,两人在小树林里采了些水果,胡乱地吃了几个,填饱肚子后困意开始上头。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两人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茂密的树林挡住了骄阳,漏下的斑驳光芒散落在湿漉漉的衣裳和头发上,枝头的鸟儿扑腾着翅膀,细声鸣叫,昂首踱着阔步,神气得很,还有更大胆的小鸟,靠近了来,用尖尖的鸟喙叼起两人的头发衣裳戏耍。 直到太阳恋恋不舍的隐藏起来,明亮美丽的银月升上枝头,小鸟们也玩耍地累了,各自飞回自己的鸟窝休憩。 谢琤被一阵忽如其来的强烈尿意惊醒。他轻叹了一声,睁开眼,坐起身。 他一动,旁边的白晴朗也便醒了过来,眼眸中还有未睡醒的慵懒困意,看起来懒懒散散,躺在草地上,借着星光,注视谢琤。 谢琤迎着他的目光,坦然无谓,开口便直捣黄龙:“我要出小恭。” 白晴朗撑起上半身,笑着回答:“太好了,我也是。” 在林边寻了一棵树,谢琤站定,解开裤腰带,两手提着松垮的裤子,半勃的性器露了出来。 白晴朗毫无半点忌讳的模样,反而兴致勃勃地仗剑站在一旁观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久了,一时间竟然没能顺畅地尿出来,谢琤咬了咬牙,正准备穿上裤子。 一旁的白晴朗伸手摁住他的动作,左手绕到他身前,嘴唇凑在他耳畔,带着笑意说:“道长当真心急,这种事,急不来的。” 白晴朗左手伸进他的鼠蹊下方,食指曲起,指节顶住会阴部位,轻柔地旋转。 受到这种刺不自禁地微微仰起脖子,深深吸了口气。 沙漠的夜风拂过树林,还带些许热气,温热的尿液溅落在树干上,声音尤为引人注意。 “晴朗一直在想,要是没有这绿洲,”白晴朗将被谢琤尿液溅到的左手举到面前,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说不定渴到极致,晴朗便会忍不住一把压倒道长,扒下你的裤子,含着你的这里,直到你把尿都射到我嘴里,一滴都不剩。” 谢琤眼疾手快,伸手阻止白晴朗试图用舌头去舔手背的行为。 白晴朗含着笑意,看了谢琤一眼,然后戏弄道:“道长何必害羞,对晴朗来说,道长的每一滴体液,都再香甜可口不过。” 饶是谢琤,也因他这番举动而羞耻,低着头拉上裤子,系好裤带。 白晴朗见谢琤这样,也不继续,自己解开裤子,一起放了水。之后白晴朗蹲在湖边,掬了捧水洗手。也许绿洲的水特别清澈诱人,白晴朗洗着洗着,索性连衣裳都不脱完,将满是黄沙破洞的外套和兵器丢在岸边,自己便下了水。 水温宜人,白晴朗半敞着胸膛,靠在岸边,抬头看盘坐在右侧的谢琤:“道长不下水么?凉快舒服得很。” 谢琤闭目养神,这时候他才清晰地感觉到脚跟上的水泡,火辣辣地疼。 白晴朗察言观色,见他靴底有洞,手便搭上他的腿,替他取下长靴:“道长也是行走江湖的人,怎么不知道这脚底起水泡,就该多泡泡脚再挑破水泡才是。” 谢琤由着白晴朗将他双足鞋袜脱下,然后轻轻放进水中。 他坐在岸边,就由白晴朗这么伺候着,竟让白晴朗一瞬间,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应该这样伺候对方。 冰凉的湖水浸过脚踝,原本还灼热的脚底立刻舒适起来,谢琤鼻端溢出轻轻的,满足的呻吟,微弱地几乎听不见。 水中的白晴朗听到这样的呻吟,想到这两天携手而行,漫漫长路,相呴以湿,相濡以沫,疯狂的内心竟然产生了些许宁静的错觉。 他们是一对死敌,争斗不休,却又不得不如涸泉之底的鱼儿,互相依附着求活。只是到底要分道扬镳,如眼下这般和睦,却是短暂又难得…… 这样一想,只觉得就算两人一起死在这大漠当中,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白晴朗捧着谢琤的双足,想到那时只剩最后一口续命的水,谢琤说是他所携之水,断然不肯再喝,让给了他…… 像有谁在他心头泼了一桶油,然后又投下一支熊熊火把,白清朗心中悸动,俯下身去,轻轻啮咬在白皙的脚背上,肌肤相触之时,欲望沿着脊椎一路升了起来,烧得他面色绯红,后颈都成了粉色。 白清朗抬起头来,眉目含情,欲望灼烫,是为谢琤,又不单是为谢琤,一时间,他也不能分清。 谢琤原本闭着眼,享受着湖水的清凉,慢慢地又将双足再往湖中探下,及至膝盖刚刚没过水面,他忽然感到足底踩到一物,有些硬,又有些热,睁眼一看,竟是白晴朗的性器。 皱起眉,谢琤将双足移开,让原本伸手想去抓的白晴朗扑了个空。 白晴朗眼睁睁地看那双赤裸白皙的脚像滑脱的游鱼,漾起层层水波,从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逃脱而去。 “道长可真会折磨人…”白晴朗倚在岸边,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哗啦一声,就将长裤脱下,丢在岸边。 水面波光荡漾,银色的弧光下,白晴朗赤裸裸地站在水边,双腿之间一丛黝黑的毛发像水草一般摇晃着,却挡不住那勃起的性器。 白晴朗右手被拷在谢琤左手边,不得动弹,只将左手伸进腿间,握住自己的性器,发出一声满足的长长叹息,那声音,低沉黯哑,销魂蚀骨。 谢琤避不开,也只能在旁边坐着,对于白晴朗的行径,不过问,不阻止,不参与。 白晴朗按照自己的喜好,套弄着勃起,眼神却像醉酒一般,牢牢盯着旁边的谢琤,贪看他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粉色的唇瓣,还有那诱人噬咬的喉结,如果视线能够化为实质,那谢琤早被他一口吞下了。 不够……还不够……白晴朗不满足于手掌的套弄,气喘吁吁地调戏着谢琤:“谢道长,人生得意须尽欢,何不与在下一同及时行乐,若是道长的话,在下就算是雌伏在道长身下,也是乐意的。” 说着这样的诱惑,白晴朗伏到谢琤身前,手中动作未停,脸上高潮的红晕却越来越深,就连那赤裸肌肤上的道道伤痕,都看起来诱人非常。 他将头颅埋进谢琤双腿之间,急促的吐息喷在对方的鼠蹊位置,甚至伸出舌尖,隔着裤裆布料,舔了一口,感受到舌尖下的软肉轻轻的颤抖。 谢琤观风,听水,赏月,心如冰清,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将面前人推开。 白晴朗被拒绝,也不见沮丧,贴在身后的石块上,左手的动作越见急促,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像是回味刚刚在谢琤身上尝到的美味,伸舌舔了舔下唇:“道长也动情了。” 谢琤不为所动,依旧一言不发坐在旁边。 这时一片云彩飘过,挡住明月光辉,恰恰看不清他脸上神情。 “道长不是问晴朗,为什么会知道你在么。”白晴朗手指套弄着性器,偶尔还要分出心思,抚弄性器下的囊袋,“道长可知,你身上所有的味道,晴朗可……都记得一清二楚,只要道长在附近,晴朗……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没有说完全,当时谢琤身上只针对自己,难以掩盖的杀意,才是真正暴露他的缘由。 手指用力收紧,紧箍着性器的根部,白晴朗吐了口气,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好紧……太紧了……道长……就像,就像在你体内一样……” “道长的身体,真又紧……又热……销魂得很。”根本不需要谢琤的回应,白晴朗早已沉醉在快感当中,嘴里淫词艳语不断,随便听一句,便足以让人面红耳赤,“道长,你咬得好紧…你不能反抗的样子…当真是诱人的很…真想…” 谢琤远没有表面来的冷静,白晴朗的喘气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白晴朗右手散发的热度,甚至是白晴朗套弄自己的颤动,再再都提醒他,洛道的那个夜里,都发生了什么,他是怎样无力地被这个人压在身下,又是怎样被他强横地打开身体,甚至给予对方回应。 被压制的厌恶感又袭上心头。 不被控制的右手缓缓伸向背后。 问心就在背上,触手可及。 第27章 白晴朗就像没有看见谢琤伸手拔剑的动作,左手犹自抚慰自己的性器。湖水清澈,随着他的动作,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似是到了妙处,他右手忽然一抖,紧拽手下草根,几乎要将那可怜的小草连根拔起,带得那绑在一起的谢琤的左手,也颤然一抖。 白晴朗仰着脖子,水珠从他脸颊,下颌沿着颈项流下,流过胸膛,肩背,臂膀上的伤痕,在夜里着诱人的光芒。咽喉上还有谢琤之前咬出的齿痕,一整圈,嵌在他的颈项上,分外夺目。 只要一剑……一剑就够了,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 谢琤脑中盘旋着这样的念头,右手手指已然摸上问心的剑柄,他却浑然不觉,依然往下摸去,直至摸上剑刃,指腹被锋利的剑刃割破,流出血来。 这一痛,像一桶冰水,从头浇下,谢琤瞬间惊醒。他适才竟着了魔。 剑道一途,诸多艰难,万般险阻,心魔如骨附疽,无时无刻不在诱惑持剑之人。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6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6 爱欲,憎恨,求不得,求既得,都是虚妄。一点灵台一丝恨,万般方寸万种情,都只不过是修剑之时必须经历的重重考验。 身似菩提,心如明镜,人非死物,孰能无情。 修剑,也是修心,只有坚定本心,勘破虚妄,时时拂拭自身尘埃,才能当真昂首阔步,立足剑道巅峰。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这条路,除剑之外,别无旁骛。 遮住明月的彩云终究不能长留,蓦地被风吹走。 银月光辉落下,照在谢琤面上。 持本心,明见性。 谢琤脸上已不见杀气,平和中正,心境清明,毫无破绽。 白晴朗见状,勾过头,不甘心得将谢琤右手握在手中,口中喘息地抱怨:“道长怎么如此不小心,竟然划破自己手指。” 他张嘴含住谢琤手指,灵舌卷着指尖,极尽爱抚,左手又回到水下,套弄着越加肿胀的性器。 谢琤不动如山,任由他用那湿糯的肉块舔着自己的指缝,粘稠的唾液在唇舌与指尖黏连出银丝,月色下暧昧靡丽。 白晴朗细细舔过谢琤的食指,又将中指一起含在口中,将两根手指当做谢琤的性器一般,吞吐吮吻,做足功夫,就连吮吸时发出的声音,都让人羞耻莫名。 他的喉咙因为之前缺水,肿胀炙热,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好,他将手指含得深了,那带点滚烫又紧窒的喉咙,压迫着指尖,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若他此刻含的不是手指,而是其他……该是何等销魂。 谢琤任由他百般挑逗,心中不起波澜。 白晴朗最后索性不管谢琤,含着他的手指,尽情地抚弄自己的性器,直到高潮来临。他一口咬住谢琤的手指,鼻端逸出低吟,那种黏膜深处的喘息声莫名的情色下流。 白浊的液体射进水里,转眼便散开不见。 他享受着射精完的余韵,斜着眼瞧着谢琤,口中却道:“当真可惜。” 若是旁人,大抵会以为他说的可惜,是指谢琤没有抓住这次的机会,将他一剑除去。 谢琤却比谁都明白,刚刚的,不是机会,反而是陷阱。 白晴朗故意露出破绽,只要他含怒出手,恨意掩住灵台清明,心魔顿生。 他与白晴朗缠斗多次,自身对剑意领悟不及对方深厚,凭仗的,便是这点灵台清明,让他屡屡死里逃生。乱了心,怎能斗过白晴朗,若是在此处再被白晴朗制住,恣意操弄,恐怕便是一生的心魔,剑意永生难以圆满。 此獠可诛。 白晴朗随时可杀,却不在当下,不为私怨。 谢琤闭目合眼,盘膝运气,已入定。 白晴朗从水中起身,用外袍擦干身体,横躺在谢琤旁边,视线粘在谢琤身上,充满各种复杂的意味。 谢琤能如此冷静,甚至借由他的诱惑和激怒来炼心,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越是难缠的猎物,血肉越是甘美。他会拭目以待,等着死在谢琤剑下的那天,只不过,他这次不会忘了,要将持剑的人,一起拖下地狱。 绿洲的夜晚比沙漠要暖和多了,这一夜两人休息得极好,第二天起来之后,就地洗漱,然后一起去捉野兽,用以果腹。 这绿洲不大,却的确住了不少走兽。 两人转了一圈,提了一只棕红的沙狐,又拾了些掉落在草地上的枯枝,回到湖边。 狐皮扒了挂在枝头晒干,虽无法硝制,却勉强可以用来应付几日。 谢琤用火石升了火,再将挖去内脏的沙狐架上火堆。 白晴朗向来食不厌精,又善于烹调,对饮食颇有讲究,见谢琤处理得粗糙,忍不住接过手,先用轻剑片去肉块表面油脂,这层油脂附有怪味,若是直接烧烤,整只狐狸的味道必然大坏,有情轻薄,操在白晴朗手中,灵巧犹如小刀,那薄薄一层油脂像沾水的纸片,纷纷被片下,坠落火堆,刹那间被烧得滋滋作响。 有情被拿来割肉,颇有明珠暗投,埋没英雄的悲凉。 油脂片去之后,白晴朗将狐肉放进湖面,左掌轻击肉块,微带三分真气,内力巧妙地透入肉块,将肉块中的血水挤出。繁此种种,最后将整只狐狸拆成几份,分开炙烤。腿肉劲道,里脊细嫩,胸脯鲜滑,各有各的烤法。 白晴朗空有一身厨艺,却苦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能够去腥除膻的香辛料,眼下只能烤出这种食之无味的兽肉,心中不乐,转过头去看谢琤。 谢琤倒是毫不在意,撕着腿肉,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白晴朗贴在谢琤身旁,手上的里脊肉跟谢琤手中腿肉比起来,当真是索然无味,他左手伸向谢琤手中,便欲去取那腿肉——兴许是因为他人手中食物,总是特别好吃的道理。 手指刚靠近谢琤,白晴朗眼尖,忽见谢琤身边有一只紫色的沙蝎,从沙地中陡然爬出,察觉到身旁有人,立刻刺出蝎尾,扎向谢琤腿部。提醒不及,白晴朗伸指,闪电般夹住沙蝎身体,立刻用指力夹碎,紫黑的蝎血溢满手心。 白晴朗稍有动作,谢琤便已察觉,见他出手,料是无妨。 蝎血爆出,两人均安下心,却不料那只沙蝎前钳竟然还勾连了一只巴掌大的小蝎子,这只蝎子看来不大,蝎尾毒刺却生得近婴儿的小指粗细,泛着幽绿的光,显然是含着巨毒。 大蝎被杀,小蝎立刻警觉,蝎尾断然刺入白晴朗手腕。事出意料,白晴朗触不及防,腕间一痛,手指一松,大蝎尸体落地,小蝎趁机而逃。 谢琤立刻翻转白晴朗左腕,那处被蝎刺所伤,转眼便起了一个龙眼大小的红肿,中心一点刺口,泛着乌黑的色泽,眼见那伤口黑血越散越广,谢琤当机立断,撕下衣摆,绑死白晴朗胳膊,防止毒气攻心,问心在他伤口处画出十字交叉伤痕,挤出毒血。 从杀蝎到中毒,再到放血,不过十个呼吸,白晴朗却似支撑不住,毒血甫一散开,他便晕了过去,一声未吭。 谢琤翻开他的眼皮,见他瞳孔已比平常大了些许,全身痉挛,抽搐不止。谢琤知道情况紧急,从衣裳里面连翻了好几个瓶瓶罐罐出来,都是凤齐塞给他的伤药,各式各类,应有尽有。 他回忆了一下,取了一个碧绿的玉瓶,凤齐递给他的时候说过这瓶药虽然称不上解百毒,却可以解去江湖上常用的几种药性。谢琤不善医道,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将鲜红的丹药嚼碎,混着唾液铺在伤口处,然后又取了一颗,强行撬开白晴朗牙关,灌了进去。 他左手抵着白晴朗右掌心,缓缓地输着真气。 药力运化开后,白晴朗面上青灰之气稍有好转,谢琤守到他呼吸恢复正常,身体停止抽搐,才撤了掌。能做的他都做了,若白晴朗就此中毒身亡,他也无计可施,只是此番又欠下白晴朗一桩因果,还不上,难免易成心结。 仔细想来,白晴朗此次还是活着更好。 谢琤不会照顾人,只能将白晴朗放倒在火堆边,将身上斗篷裹住他的身躯,自己盘坐在侧,运功打坐,静等结果。 好在这绿洲中有充足的水源和食物,不过这行程一再耽搁,真是不知何日才能到达昆仑。 白晴朗体内原本就有余毒未清,又中沙蝎剧毒,两种毒素混合在一起,竟然霸道异常,若不是谢琤处理及时,又喂下灵药,恐怕一炷香的功夫便能致人死地。 饶是白晴朗这样强健的体魄,在毒素的刺激下,也痛苦不堪。他紧皱着眉头,汗水从额际脸颊滚落,嘴唇略略发紫,一直颤抖着,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夜里的时候,白晴朗的毒又发作了一次,来势凶猛,谢琤重新喂了一颗辟毒丹,也止不住他心跳忽而快,忽而慢,脉搏也逐渐微弱起来。他先是胡乱地挥舞着双手,拼命往半空中抓取,却又徒劳无功地扑空,神情越发的焦急。 谢琤压不住他乱动的身躯,又不能点穴制止他,手忙脚乱之际,白晴朗忽然猛然一抖,像离水的锦鲤,身躯几乎要弹离地面,一阵细碎响声之后,白晴朗躺回草地,面色已是发青,鼻口大张,“荷荷”地发出奇怪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微弱。 谢琤见有异状,手指探至白晴朗鼻端,发现他竟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明明喘得厉害,嘴也是大张着拼命吸气的模样,却似乎是被人扼住喉咙,气流进不了喉管。 指尖摸上白晴朗喉咙,那里颤动地异常猛烈,这具身体主人受到的痛苦可见一斑。 如果放着不管,想必不久他就会窒息而亡。谢琤略一思索,便吸了一口气,一手捏住白晴朗鼻端,一手捏开他的下颚,低头贴上他的嘴唇,将口中的气吹入他的喉咙。 如是往复,直到白晴朗紧绷颤抖的躯体开始平复,镇定下来,他口鼻的呼吸虽然微弱,却回复正常。 下半夜几乎被白晴朗这场意外耗尽大半时光,及至天快亮的时候,谢琤才能够休息,倚着树干眯了会,还要分出心思来盯着四周,以防再有什么害人之物。 睡得朦朦胧胧间,他突然感觉到左手的绳索被轻轻牵动,睁眼一看,却见白晴朗坐起了身,四处张望,头颅摇来晃去,长长的马尾也跟着左摇右晃。 白晴朗看到谢琤醒来,脸上绽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开口便说:“道长哥哥,你醒啦?” 谢琤不知为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着白晴朗那张万年狷狂的脸,柔化了眉眼,眸中竟是从未见过的清澈如水。 “你是谁?”他下意识地判断,这人绝不是白晴朗……也许是鬼上身……谢琤开始回想起驱邪的符篆该如何绘制,黄符朱砂没有,附近找一只黑狗,应该也可以奏效。 “道长哥哥不认识我吗?”白晴朗睁大眼,看看手上绳索,又看回谢琤的脸,眼神中满是好奇,“我叫白晴朗,乃藏剑山庄门下御神弟子。” 瞬间,谢琤产生了错觉,他似乎透过白晴朗那熟悉的表相,看到背后那个彬彬有礼的世家少年,虽然故作成熟,却是掩不去一身青涩,不解世事。 一时间他脑中各种混乱,眼中也只有白晴朗正襟危坐,等在一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琤冷静下来,心中转过数个念头,首先将白晴朗装傻这个可能排除,这样的行为太过无稽,他实在没有必要在这当口如此行事,何况……谢琤又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自己不开口便一直等着自己回答的那个人……他不信白晴朗当真能装得如此乖巧,更何况,眼神做不了假,如此清亮透澈的眼神,不可能是那个早已被心魔吞噬的人所能拥有。 他既然说自己是白晴朗,想来不会是野鬼夺舍,想到这里,谢琤转头看着那个他丝毫不熟悉的白晴朗,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贫道纯阳谢琤,白施主,今年贵庚?” 白晴朗坐在旁边,终于等到谢琤答话,喜不自禁,眼神又亮了几分,挺起胸膛,骄傲得回答:“大伯说我过了今年腊月二十八,便是十三岁了。” 果然……谢琤眉头紧皱,曾听说有人被雷劈过,大难不死,却被发现行为举止异常 ,犹如变回幼儿,看来白晴朗此次,恐怕是因为蝎毒烧坏了脑子吧…… 谢琤有所不知,单是蝎毒,还不至于如此厉害,这泰半,还是因为白晴朗身体内部,被凤齐射伤那次,残存下来的毒素。 凤齐存心置白晴朗于死地,暗器上喂的,自然是他苦心调配的剧毒,这种毒药,并不是见血封喉,需知越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反而越容易被内力排出,甚至有些常年服毒的人,反而容易对这种猛烈的毒药产生抗体,难奏其效,凤齐配的这味毒,首先只不过是让人暂失内力,一个时辰之后,毒素爆发,便能将全身血液焚干,让人痛苦死亡,就算中毒者能够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人解毒,可是这毒素本身却会随着血液的流动,遍布整个身体,除非将身体里的血同时换过,不然永远难以拔除。 白晴朗找人去了毒,却始终留着根,每过三日,焚血之苦便会发作一次,这余毒碰着蝎毒,两下搅做一团,谢琤虽然及时封住白晴朗被咬手腕的血脉,却防不住蝎毒早已被余毒化了,随着血管,竟然流过大脑。 谢琤虽然不知这内中复杂,但是到底也算猜对了大半。他瞧着白晴朗现在这种没有一丝攻击性的正直模样,想笑也笑不出来,不知道白晴朗若是知道自己变成这样,是会痛哭一顿还是长笑三声。 白晴朗自然不知道对面坐着的“道长哥哥”这复杂万分的内心,只是迷糊着为何自己在家中绣榻上睡得好好的,转眼一醒来便身处这奇怪的树林,还跟一位看起来虽然好看,眉头却总是紧皱的道长哥哥捆在了一起。 “道长哥哥,我们是不是被人掳了当肉票?”他忽然得出结论,然后温柔地笑了笑,试图安慰对方,“你不要怕,我家很有钱的,把赎金交给绑匪,他们就会放了我们的,你要是没有钱,我让我大伯替你付,好不好?” 正直得可怕。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7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7 第28章 白晴朗又缠着谢琤,说了会话,期间提到藏剑山庄如何好,西湖如何美十次,又提到他家那芳龄四岁的小妹是如何粉雕玉琢如何天真可爱二十次,归纳起来一句话,总之就是“道长哥哥我家可好了你一定要来玩。” 谢琤看着以前起废话就不少的白晴朗,最终选择拖着手将人带到湖边,将他头按向湖面,让他看清现实。 白晴朗被倒影中的自己吓了一跳,连连用手指指着湖面,一脸惊恐地问:“这是谁?” 在谢琤寥寥数语解释清楚之后,十三岁心智的白晴朗伸手捏了一把脸皮,看到倒影中的人也做出相同的动作,方才将信将疑,旋即好奇地对着湖面左右照看起来,末了又摸摸自己的胸膛,捧着腰间两把剑,沾沾自喜地说道:“没想到我长大以后这么帅气,若是小妹见到,一定会为我骄傲。” 提到他妹妹,白晴朗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谢琤:“道长哥哥,你知道我妹妹现在怎样么?” 谢琤顿了顿,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无以回答,又从不说谎,只好低着头,装作整理衣襟,慢条斯理地开口回答:“贫道未曾踏足过藏剑山庄。” 白晴朗听到,顿时愁眉苦脸起来:“诶呀一觉睡了十五年,不知道回去还认不认得出小妹,算算看,小妹现在也将近双十年华,说不定已经许了人家,做了新娘……我居然一点都不记得……” 语中惆怅,眉间却是憧憬和幸福,就连谢琤,此刻也不忍告诉他真相。 谢琤只得考虑将人带去找凤齐,想必凤齐会有办法治疗他才对,何况之前与凤齐约好在龙门客栈见,自己拖了几天,怕他是要等急了。想到要离开这个小绿洲,继续前行,谢琤拉着白晴朗,在走之前再放一次水。 白晴朗见谢琤脱了裤子,有些不好意思似地背对着谢琤,等谢琤出言说好了,才转回去。 谢琤提醒了他一句,现在放了水,待会便可在体内贮存更多的水量,就算在沙漠中迷路,也可多支持一天。 见对方这样说,白晴朗才红着脸,双手搭上裤腰,抬头见谢琤还望着自己,便磨磨蹭蹭地不肯解腰带,谢琤知晓少年面皮薄,自觉得转过头,他才放心的拉下裤子,畅快地尿了起来。 两人将食物和水都准备充分之后,谢琤眯着眼睛,辨认了大约的方向,便一步一步踏出这绿洲。 白晴朗似乎还对此处依依不舍,又不敢不听谢琤的话,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大哥哥。 念在白晴朗为了救他而中毒,身体依然虚弱,谢琤早将自己的斗篷脱下,让白晴朗披着,防住阳光暴晒,他自己则是将外套披在头顶,再将先前打到的沙狐皮卷在腰际,以供夜里御寒。 白晴朗没有来过大漠,新鲜地很,披着斗篷左右张望,等同样的风景看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便马上腻了,注意力又转移回谢琤身上,不时地问些让谢琤完全没有回答欲望的问题,比如“道长哥哥我们第一次认识是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你给我说说看好不好”“道长哥哥我以前一定很喜欢你我睁开眼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特别高兴特别想咬你一口”“道长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渴了我拿水囊给你赶紧喝水吧”。 谢琤发现,不论是十三岁这个单纯正直的白晴朗,还是二十八岁那个邪佞狂妄的白晴朗,都有一个共同点,废话多。 等白晴朗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终于口渴,想取水囊喝水的时候,谢琤转过头来,严肃认真地告诉他:“我们现在在沙漠中迷了路,只有这一袋水,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龙门客栈,或者下一个绿洲,为了能够节省饮水,每人每天只能喝三口水。” 白晴朗大惊失色,拉着谢琤的衣袖,连忙问:“道长哥哥,那我们再回刚刚那个绿洲吧,我再去喝点水,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一句废话都不说啦。” “我们已经走了半日行程了,再回头未必能找到先前的绿洲,别浪费时间,继续走下去吧。”说完,谢琤也不理完全蔫掉的白晴朗,继续朝着西北方向走。 白晴朗垂头丧气,不情愿地被谢琤拉着,一步一个脚印,跟在他身后,就连腰间的重剑也好像一起蔫掉了,只剩剑柄挂在腰间,巨大的剑头可怜兮兮地拖在沙地上,有气没力的,就像它的主人。 太阳越升越高,重剑的影子也越来越短,谢琤眼角一瞥,见白晴朗早就满头是汗,脸色煞白,有不支的征兆,可他却偏偏未曾开口求谢琤停下来歇息片刻,宁愿柱着轻剑将拐杖,努力跟在自己后面。 谢琤寻到沙丘背阴处,停下脚步,冷淡地开口:“中午就在此处歇息,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再启程。” 白晴朗早累得说不出话,听到休息,立马将轻剑重剑解下,往地上一放,自己便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又解开兜帽,用斗篷鼓着风。 “道长哥哥你扇得到么?”他凑近谢琤,虽然发不出声音,看嘴型,似乎是问谢琤能不能享受到自己费力鼓出来的凉风。 “别浪费力气,现在温度高,就算扇了,也只有热风。”谢琤按下他的手,示意他不必再浪费力气。 白晴朗停了手,仰躺着看谢琤从他腰上摘下水囊。 谢琤拔出塞子,含了口水,平复着几乎要生火的喉咙。 白晴朗看着谢琤喝水的模样,似乎馋得慌,却又舍不得喝掉自己那三口水。 谢琤坐在一旁,将水囊递给他,看白晴朗接过水囊,摩挲许久又舍不得打开喝一口的样子,便开口问:“怎么不喝?” 白晴朗伸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巴巴地瞧着水囊,又放回了腰间:“好东西当然要留到最后,这样到时候才会更美味啊。” 那瞬间,白晴朗现在那略带稚气的表情竟然与谢琤熟悉的那个白晴朗合而为一。 令人生厌。 谢琤转过头,闭目打坐,不愿再与他说话。 白晴朗以为谢琤累了,也不敢吵他,就着仰躺的姿势,瞧着他的脸,心里繁杂地窜过很多念头,比如自己和谢琤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说自己救了他,被毒蝎所伤,所以失忆,这样看来,像是朋友,可是谢琤对自己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像朋友,别提朋友,连对待救命恩人也不该如此冷淡吧! 白晴朗愤愤不平地用手掌抓取着身下的细沙,看它们从指缝点淅淅地流淌干净,然后又被抓起来,如是往复。 道长哥哥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吗?白晴朗百无聊赖想着,或者说其实只有自己觉得道长哥哥是朋友……算了,就算道长哥哥并不喜欢自己,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对方亲近得很,那从现在开始,努力让道长哥哥喜欢自己好了。 得出结论,白晴朗顿时轻松了许多,困意上心头,张着嘴,睡了过去。 谢琤听到旁边的呼吸声逐渐匀称平缓,知他睡了,便睁开眼,将人细细打量一番。 还是那个白晴朗,却又不是那个白晴朗。 他究竟算不算是白晴朗?天意当真难测。 既是难测,何必去测,顺应便是。 谢琤心中有了定数,也就不再急躁,对待白晴朗的态度也索性从心所欲,不与一个孩子置气。 白晴朗虽然不识路,方向感却异乎寻常的敏锐,谢琤只说大约往西北方向走,他也能凭着本能为偏离方向的谢琤指出正确方向。 夜里的时候冷得很,白晴朗裹着斗篷,几次偷瞄只在胸腹盖着沙狐皮的谢琤,然后偷偷地朝谢琤挪过去,见谢琤没有动作,便掀起身上的斗篷,盖在谢琤身上,沙狐的皮毛蹭着他的胸口,痒痒的,又有点暖烘烘的。 白晴朗很快入眠,像畏寒的白熊,手脚自动自发的圈上谢琤的身体,将他搂得紧紧的。 不知道该不该说两人运气不错,他们第二天沿着西北又走了一天多的功夫,竟然让他们遇上了一个商旅团,这个商旅团刚经过龙门客栈,经过商谈,两人才知道谢琤之前走的方向有些许问题,导致他们绕过了龙门客栈,已经走在鸣沙山脚了。 领队的见谢琤与白晴朗一直手牵着手,两人手腕之间用破布裹着,看不出究竟,他南来北往,自然有见识,不问缘由,不探究竟,只是为两人指明方向。 有了白晴朗认方向,两人不再走错,鸣沙山至龙门客栈不过半天的行程。远远地看到龙门客栈上高悬的旗幡时,白晴朗腰上的水囊里,还剩下大半。 白晴朗看到有客栈,兴奋地跑了起来,就连腰际的重剑似乎都微不足道,他又蹦又跳,朝着客栈方向飞奔,拉得谢琤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小跑,就像拉着一头好奇心旺盛的巨型犬只的颈绳,完全控制不住。 凤齐守在客栈外围,见又有人来,伸长了颈子,从斗篷下探头远远地眺望,早就望见跑在前头的白晴朗,还有在后面的谢琤。他手指用力捏住斗篷边缘,忍住心中又是,拉下斗篷的兜帽,站在原地迎上了两人。 谢琤看到凤齐的身影,也忍不住露出安心的笑容,加紧了步伐,奔向对方。 凤齐等两人到了跟前,先将谢琤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又牵起他的右手,搭上脉门,确定他平安无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往前张开双臂,搂住谢琤的腰,将他抱在怀里,开心地说:“你终于来了。” 他虽然对叶嘤说得果断决绝,可是心中,何尝没有对谢琤的担忧。至于白晴朗,他不问不理不睬,只做视而不见。 白晴朗站在一边,尴尬地望望谢琤,又望望凤齐,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他求助似地看着谢琤,眼巴巴地希望谢琤给他介绍介绍这个看起来很不喜欢自己的大哥哥。 谢琤看着搂住自己不放的凤齐,只得拍了拍他的背,先是安慰了他一句“我无事,不需担心。”然后大概地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并且将手腕上的破布揭开,让凤齐看了一眼那根分不开。 凤齐看着那根绳索,眼中浮现怒意,视线移向白晴朗,怒意更盛,吓得白晴朗连忙退到谢琤身后,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 “叶师兄是工圣弟子,必然有法可想。”凤齐想起此事,便拉起谢琤的右手,带他去寻叶嘤。 叶嘤在客栈东头的屋子里面,凤齐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推门而入。 屋里烟雾缭绕,充斥着一股甜腻地香气。 叶嘤躺在床上,右手支着下颚,左手捏着一把雕花银戳子,拨弄着面前小桌上的老竹水烟筒,烟嘴汩汩地流淌出烟雾,像水般顺着烟筒流至桌面,又缓缓地流向地面。 他也不去抽,只是半眯着眼,指腹摩挲着烟筒光滑几可照人的竹身,仍由那烟波浩淼,流泻一室。 “叶师兄,叨扰了。”凤齐进了房,对这烟雾缭绕的情况早有心理准备,见怪不怪。 倒是白晴朗,未曾见过水烟,好奇地盯着那根水烟管,随后又盯着叶嘤的脸不放,最后恍然大悟地指着叶嘤:“你不是嘤嘤嘤吗?” 叶嘤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咋变,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他坐起身,扫了白晴朗一眼,疑惑地开口确认:“白晴朗?” 他自然是认识白晴朗的,可是面前这人,若说是白晴朗,却让他觉得茫然陌生,那句“嘤嘤嘤”,让他又极为肯定此人必然是白晴朗。明明上次见白晴朗,对方还是颇为正常……其实也不算正常了吧,对方跟自己一样,早就疯狂已久,哪里还记得正常两字如何书。 谢琤简明扼要地又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当中只有凤齐知道自己曾经对白晴朗下过毒,心中思量了许多方法。 叶嘤听完,先是从头到脚,打量了因为见到熟人特别开心的白晴朗,然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两人手上那根分不开上面。 白晴朗见到叶嘤,又是兴奋,又是情怯,他小心翼翼地蹭到叶嘤跟前,吞吞吐吐地问对方:“嘤嘤嘤,你知道我家小妹现在怎么样了么?” 那期盼的姿态和神情,就连性格恶劣的叶嘤,也一瞬间沉默,抬头看了眼镇定的谢琤,然后转过去看着白晴朗,难得笑了笑,不带嘲讽和挖苦,回答对方:“有叶常曦那五个姐姐照顾着,白晴明自然过得很开心。” 白晴朗像得到极大的安慰,整个人舒展开来,眉眼弯弯地,谢琤从未见过他这样开心的神情,那是打从心底深处的欣喜和抚慰,丝毫做不得伪。 就连恨极白晴朗的凤齐,此刻也不发一言,不愿意戳破这个随时可能被拆穿的谎言。 叶嘤又仔细地看了会两人手腕上的分不开,复又侧躺回床上,漫不经心地告诉众人:“想解开这玩意,有两种方法。” “第一,是找辛未酬解开,第二,就是直接把手腕砍断。”一缕白烟袅袅地绕到他鼻端,叶嘤仰起颈项,轻轻地嗅了一口甜腻的烟香,“我能给的就是这两个建议,听到了,就都给我滚出去,现在我不想见到你们。” 被人当面喊滚,谢琤和凤齐倒没什么不自在,前者是因为早就知道叶嘤这恶劣的脾气,不以为意,后者的话,在这几天单独和叶嘤相处的时间里,他早已领教过了叶嘤的喜怒无常,只是喊滚,也算是温和的反应了。 只有白晴朗,好不容易抱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心情,马上就被人喊滚,心里一阵失落,自己立马反省起来,是不是长大以后做了很不好的事,才会搞成现在这样,人嫌狗憎,道长不喜欢他,新认识的大哥哥不喜欢他,就连嘤嘤嘤都不喜欢他。 谢琤将耷拉着脑袋的白晴朗带出了叶嘤的房间,凤齐跟在后面。 叶嘤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脸色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摸着水烟筒的手指轻轻地颤抖,苍白的脸孔埋没在漆黑的长发里,几乎扭曲。 “这个”白晴朗的出现,许久没有听闻的昵称,都让叶嘤回忆起了不想回忆的从前,和不想回忆的那个人,他的心像浸满黄连,苦得几乎连掉泪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8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8 “我好想你……”叶嘤用手掌捂住自己的面孔,挡住那缭绕的烟雾,和眼角流下的泪珠。 客栈的楼梯算不上宽敞,只能容下两人并肩同行,凤齐理所当然地与谢琤肩并着肩,走在前面,白晴朗只能伸着手腕,跟在两人后面,眼巴巴地瞧着两人的背影。 如琴瑟,五音相谐,容不得其他杂音乱入。 白晴朗觉得自己好像多余。 第29章 凤齐将谢琤引进自己房间。 白晴朗不得不跟在谢琤身后,战战兢兢。 凤齐虽然没有对他口出恶言,但是他浑身散发的冰冷足以让具有生物本能的白晴朗对他退避三舍。 凤齐看着白晴朗跟谢琤栓在一起,心中早已不快,又在叶嘤那里被轰出来,还要分出心安慰谢琤:“我这便飞书传给唐九,不管这绳索材质是何等奇物,只要能解开两端机关,自然也是可以的,我不信,有唐九解不开的机关。”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一想到白晴朗还要跟在谢琤身边一段时间,凤齐心中的焦躁难以言喻,流露出来的,便是对白晴朗的不屑一顾。 谢琤看了看手腕上的绳索,点点头同意凤齐的决定:“只希望解开此物之前,不会有太多事端。” 凤齐背对着窗户,鸦青的发丝与空中飞扬的尘土混在一起,就连从窗口照进的灿烂光束,也难掩他的阴郁。 谢琤看着凤齐,手掌忽然摸上他的脸庞。长年握剑的手有些粗糙,虎口和掌心都生有厚厚的老茧,干燥,又火热。 凤齐沉醉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当中,隐约地想着,不知道谢琤握剑时的手,是不是也如此温柔,如此坚定。 原本郁结的神情在谢琤的抚慰下逐渐展开,凤齐在心里嘲笑自己,只要对方给出一点点温柔,便能让他幸福得无法用语言说明,将所有的身心情绪都牵挂在一个人身上,这样的感觉,当真既可怕,又开心。 “别担心。”谢琤见凤齐展颜,便收回手掌,让凤齐好一阵失落,脸上却不敢显露丝毫。 他回过头,像是终于想起这房间还有第三个人。 白晴朗坐在他旁边的长板凳上,规规矩矩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地模样,简直就像是在课堂上等着夫子的提问。 “我希望,”谢琤看了看白晴朗,又转过头去看凤齐,认真的开口,“你能够治好他。” 凤齐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只要谢琤开口,他愿意不愿意,从来都不重要。喜欢一个人,想要为他做什么的心情,都让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不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恩,我都希望能够跟与我结下因果的白晴朗交割。”谢琤缓缓地解释。 其实他不必解释,凤齐也是什么都肯为他做的。 谢琤知道,却不愿意让凤齐难过。因为他更知道,对于自己曾为白晴朗所辱一事,凤齐比他本人尚且还要记恨三分。要他救白晴朗,不止是为难他,更是辜负他为自己的那一片心意。 “好。”谢琤的体贴,谢琤的明白,凤齐能够感受,他伸手抓住谢琤的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总是这样恩怨分明,现在这样的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没有纠葛的孩童,我治便是。” 直到此刻,凤齐才算是当真正眼看了白晴朗。 望闻问切。两种毒素的融合和交汇产生的新症状让他暗自沉吟,苦思解毒之法。 谢琤知道于医者而言,碰上无法可想的症状,那种急于破解的心情,并不亚于剑者见识前所未见的新招时迫切的心情。他并不催促,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凤齐全心投入的就诊姿态。 就算心中有迟疑有不满,可是面对病人,凤齐永远都是真正的大夫。 医道与剑道,虽天差地别,却殊途同归,都贵在笃诚。 可怜白晴朗哪里想得到这么多,眼看着那个很凶的大哥哥从长长的衣袖里取出一卷针囊,又从针囊里面抽出各种长短粗细的金针,吓得魂都要飞了,他也不知该怎么办,立刻转头瞧着谢琤,那神情,又是害怕又是可怜兮兮的。 谢琤难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保证:“他是最好的大夫,不用怕。” 白晴朗对谢琤有一种几乎雏鸟对母鸟的盲目信任,谢琤说是好的,那就是好的,当下便听从凤齐的吩咐,解了兵刃,脱了上衣,趴在床榻上。 凤齐下针前提醒过会有些许疼痛,白晴朗咬住牙顶着,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怕疼。且不提白晴朗抱着那逞强的小心思,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被金针刺穴疼得差点哭出来,凤齐收了针石,向谢琤低语了几句,便下楼去了。 谢琤知道白晴朗这症状并不好治,并没有灰心,他相信凤齐既然已跃跃欲试,那白晴朗恢复之时,指日可待。 白晴朗躺在榻上,没精打采地,劲瘦有力的脊背上满满地铺了一层汗,他半侧着头,贴着枕头,斜着看谢琤,声音虚弱:“道长哥哥,我马上起来。” 他双手撑着床板,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也没有,白晴朗担心地皱起眉,生怕自己拖累谢琤,成为他的负担。 谢琤手掌压下他耸动的肩膀,替他拉上一旁的薄被,免得他着凉:“不必勉强,我并无他事。” 白晴朗听了,顺从得趴在榻上。 一时间,屋里全是宁静一片,无人说话。 谢琤本来便不多言,何况面对白晴朗,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白晴朗倒是个话多的,可是他一来痛得厉害,二来因为凤齐和谢琤先前的对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和谢琤之间,关系不但不好,说不定还有仇怨。 这真是个巨大的打击。 想了又想,白晴朗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着谢琤,低声问了一句:“道长哥哥,我们以前是不是朋友?” 他终于问了出口,满怀期待和害怕。 “不是。”谢琤想都未想,直接说出答案。 又一个巨大的打击。白晴朗几乎要哭出来似的,望着谢琤。 谢琤丝毫没有伤害他人稚嫩心灵的自觉,仍自盘腿,坐在榻边,眼看就毫无罪恶感地闭目打坐。 白晴朗将脸埋在枕头里面,想哭又不敢哭。他自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谢琤,而后又紧紧跟在谢琤旁边,就像一只小鸡,跟着母鸡。 谢琤说自己是为了救他中毒,所以丧失了十五年的记忆,他心里害怕的很,好像突然换了天似的,可是夜里抱着谢琤睡觉,他痴痴地看着大漠中明亮的星辰,又觉得有谢琤在身边,也没什么可怕的。 自己愿意救谢琤,那两人之间,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他这么想,为看到谢琤第一眼时那种欢喜和熟悉感找到了理由。 虽然一路上,谢琤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他也觉得,这一定是因为道长哥哥平常就是这样的性格,可是看到谢琤抱着凤齐,安慰他的样子,他才觉得,道长哥哥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是朋友。 白晴朗现在满心想的都是,道长哥哥不喜欢自己,等手上的绳子一解开,一定会扔下自己……他好想念自己的小妹,还有藏剑山庄的师兄弟们,还有后院的厨娘,剑炉的师傅们……可是,就算现在自己回藏剑山庄,也回不去那个记忆中的家了…… 谢琤行气一周天,将真气归导回丹田,然后睁开眼。 把脸埋进枕头的白晴朗这时已经睡着了,枕头湿了好大一片。 谢琤迟疑了一会,将白晴朗翻过身,见他眼角红红的,不知哭了多久,又强忍着不出声,最后哭累了,才睡了过去。 将被子给他盖好,谢琤继续闭眼打坐。 龙门客栈的金香玉是个非常有本事的女人,别的不提,只看这千里大漠,唯一一家客栈能在她手中好好的待客,这么多年,不管是恶人谷与浩气盟的征战也好,马匪流寇的打劫也好,都得避着月牙泉,龙门客栈这一亩三分地,便能看出她的手腕。 在龙门客栈,不管是谢琤也好,凤齐也好,都没有担心过会被袭击,但走出这间黄沙中有些破旧的老客栈,会遇到什么样的截杀,却是未知的。 他们不但对敌人的实力未知,甚至因为种种变数,对己方的实力,也变得未知起来。 江湖厮杀,这是第一大忌。 黄昏的时候,白晴朗睡醒了,刘海散乱地落在脸庞上,睡眼惺忪。 谢琤睁眼,吩咐了他一句“带上武器,跟我来。” 白晴朗听话的拖着双剑,跟在谢琤身后。 谢琤选了一个离龙门客栈不远的山丘,凤齐坐在旁边的砂岩上等着他们。 “让我看看,你现在还有多少实力。”谢琤右手拔剑,“你若是拖我后腿,我便顺手将你手腕砍了,倒也轻松。” 语落剑出,赫然斩向白晴朗右手手腕。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白晴朗本能地用左手抽出轻剑抵挡,好在这几日里他并不是无所作为,早已习惯现在这具身体的力量和速度。 轻剑堪堪拦住问心。 白晴朗剑术天份极高,此刻出手,虽犹显生涩,可是随着几招过去,他越见找回感觉,就连初时留了几分实力的谢琤,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这样的天份,竟然因心魔而埋没,实在是可惜。谢琤心中惋惜,手上却丝毫不留情面。 藏剑剑法,天下无双,问水灵逸,山居滂沱。 眼下白晴朗右手被捆,无法靠藏剑最为自傲的身法拉开与谢琤的距离,不免居于下风,可他像是有一种天生的战斗本能,总能在千钧一发之刻,挡住谢琤那不知从何角度而来,神出鬼没的一剑。 凤齐坐在高处的砂岩,望着拼斗中的两人,竟然没有发现叶嘤何时到了旁边。 叶嘤站在他身边,逆着夕阳,长长的身影投射在黄沙之上。 “凤师弟。” “叶师兄有何指教?”凤齐对叶嘤有着莫名的惧怕,也许是因为对方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白晴朗不亏是当年在藏剑山庄独领风骚的奇才,若不是那桩意外,想必他今日,早已是武林中一颗璀璨的新星,前途无量。”叶嘤像是明白对方对自己的警惕,并不在意,反而点评起眼前的比试,“谢琤的天份远不及白晴朗,剑术却可问战于白晴朗,究其原因,不过是胜在他对剑道的执着,几乎非常人所能达到。” 凤齐并不想听叶嘤说的话,白晴朗如何与他何干。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9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39 注视着砂岩下衣袂翻飞,你来我往的两人,叶嘤突然撩开衣摆,坐在凤齐旁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慢吞吞地对着他的耳畔诉说:“若是白晴朗与谢琤立场相同,不再敌对,以两人对剑道的见解与追求,恐怕从此,就成为非常好,非常好的知己,也说不定。” “怎么会…”凤齐下意识的反驳,只是话才出口,就连他自己内心深处,都产生了一股怀疑:怎么不会?谢琤爱剑如命,若有一位像白晴朗这样可堪论剑,又意气相投的人出现,他怎会不引为知己。 叶嘤见自己一句话,便让凤齐脸色苍白,面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手掌搭上凤齐的肩膀:“凤师弟是何等七窍玲珑的一颗心,何等百转千回的一个人,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你跟在他身边,算什么?” 凤齐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这句算什么,几乎要炸裂,他茫然地回答:“无所谓,我只要能够在阿琤身边……就满足了。” “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叶嘤漆黑的瞳孔注视着他,里面毫不留情地流露出嘲笑和轻蔑,“你第一次看到我和谢琤说话的时候,眼中全是妒火,真是藏也藏不住,明明白白地说着,谁都不准靠近谢琤,谁都不准跟他说一句话,谢琤整个人,都是你的,谁也不许看他一眼。” 凤齐被这种冰冷而犀利的指责所鞭笞,坐立不安,几次想要站起身来,都被叶嘤那看似亲近的手掌按下肩膀,钉回原地。 “你就是用这种借口骗自己,又骗了谢琤么?”叶嘤笑出声,却让凤齐越发的战栗,“师弟你真傻,若是你照过镜子,便会知道,这个借口,有多么的苍白和无力。” “我……”凤齐想要打断叶嘤,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看到谢琤的时候,自己是什么表情?”叶嘤抚摸上凤齐的脸,指尖拂过眉梢眼角,又到嘴唇,“你啊,总是一副饥渴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将谢琤从头到脚,拆吃入腹。” 叶嘤用指腹滑过他的唇瓣,然后诱惑地问:“师弟这里是不是已经尝过谢琤的味道?你们两人若是风光霁月,丝毫没有过暧昧行止,像师弟这样纯情的人,怎么可能会陷入情欲的折磨,如此不可自拔。师弟,情欲就像五石散,只要尝过一次,就永远忘不了那种飘飘欲仙的快活滋味,让人终生受制。” “我的好师弟,你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将谢琤压在身下,绑住他的四肢,让他哪里也去不了,蒙住他的眼睛,让他什么也看不到,堵住他的嘴唇,让他什么也说不出,然后狠狠捅进他的身体,让他只能呻吟和流泪,求你再用力一点。” “不要再说了!”凤齐听不下去,叶嘤看得太真太切,几乎整个摧毁了他的面具,他伪装了那么久的温柔,在这种如冰刃如毒刺的真实言语面前,溃不成军。 “害怕了?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还是害怕谢琤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之后会觉得你恶心?”凤齐越是失措,叶嘤越是开心,他索性将凤齐揽在怀中,轻轻地投下一颗石子,引荡重重涟漪,“你不是想知道,谢琤与我之间的交易,是怎么回事么?” 两人同行之时,凤齐千方百计地试图从叶嘤那里打听此事,叶嘤口风极紧,丝毫不肯透露,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愿意说出来,凤齐心中没有丝毫欣喜,反而觉得心惊胆跳。 “你现在求我,我便告诉你。”叶嘤笑得像是一个关心师弟的好师兄,温和又善良,“机会只有一次,我可是冒着违背约定的危险在帮助你。” 凤齐脑中一片混乱,他竟然有些不敢问,叶嘤出乎意料的言行,让他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甚至无端生出揣测,谢琤找来叶嘤,也许是为了让叶嘤将一直纠缠他的自己赶走……毕竟他能为谢琤做到的,只有疗伤一事,有了叶嘤,还要他何用…… 惴惴不安地看向还在黄沙中缠斗的谢琤,凤齐只看见他神采飞扬的表情,在夕阳的余晖中夺目灿烂。凤齐低下头,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不必了……既然阿琤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会再问了。” 凤齐发现自己如此胆小,简直就是只会将脑袋埋进沙堆中的鸵鸟,自欺欺人。 叶嘤嘴角微微扬起,露出遗憾的笑容:“真可惜。” 然后他摸着凤齐的头顶,嘲弄地安慰:“以后后悔的时候,不要说师兄没疼过你。” 第30章 谢琤将问心架在白晴朗脖子上的时候,白晴朗几乎是用憧憬的眼神看着他,兴奋地夸奖:“道长哥哥真厉害。” 谢琤收回剑,看着笑得灿烂的白晴朗,几乎想叹一口气,这样好的天份被埋没,哪怕是他,也实在觉得可惜。 “道长哥哥…”白晴朗见谢琤转身要走,以为对方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见谢琤转过头看着自己,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谢琤再次转过头,背对自己,他着急起来,“道长哥哥,我好好练剑,不拖你后腿,我们……我们以后能不能当朋友?” 谢琤停下脚步,却未回头。 “我知道,我们以前不是朋友……”白晴朗语气轻快又满怀期冀,可那颤抖的眼神却明明白白诉说着担心,“可是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当朋友,好不好?” “不必。” 被拒绝的白晴朗几乎连拽住谢琤袖角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僵硬。 谢琤走了几步,发现手腕被分不开拉住,身后的白晴朗站在原地,不肯动弹,只好转过身,说了实话:“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就会知道,你我之间,不可能做朋友,你也不会想让我当你的朋友。” “道长哥哥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想。”白晴朗平日虽然温和,可是执拗起来,就像重剑一样难以驯服。 “你也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会愿意。”谢琤看着这样的白晴朗,平静地解释,“可是我认识那个没有失忆的你,我自然比你有资格判断。” “那如果,万一我恢复了记忆,还是想跟你做朋友呢?”白晴朗不死心,不顾自己人高马大,倚着对方,就差没有扑进谢琤怀里了。 “我不想和恢复记忆的你做朋友。”谢琤推开靠近的白晴朗,将袖角自他手心取出。 打击一重又一重,白晴朗沮丧得几乎当场就要哭出来,看到白晴朗这样,谢琤几乎有一种欺负孩童的错觉,他看了看手中短兵,忽地开口问白晴朗:“你为何练剑?” 白晴朗突然被谢琤提问,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我从小就在藏剑长大啊,大家都练剑。” 谢琤听了这样的回答,既不恼,也不笑,又继续问他:“那对你而言,剑是什么?” “剑是可以与我一起保护想保护的人的伙伴。”白晴朗挺起胸膛,骄傲的回答,“师傅们都夸我剑术好,我一定会好好练剑,这样就可以保护小妹,保护大家,保护藏剑山庄的所有人…” 话到末端,慢慢轻了,白晴朗红了脸,小声地继续说:“也可以保护道长哥哥,就算道长哥哥不想把我当朋友,我还是想当道长哥哥的朋友。” “我有说不想把你当朋友吗?”谢琤侧对着着夕阳,淡金色的余晖映照在他的半面脸上,越发显得五官深邃。 白晴朗被这一惊一乍弄得头晕晕,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只知道呆呆看着谢琤。 “待你恢复记忆,我们就不再是朋友。”谢琤看着白晴朗,并不强求他答应自己的要求,“如果你觉得无妨的话,我愿意将你视为友人。” 白晴朗到底心思单纯,听到此刻能做朋友,便也开心起来,不顾自己手上还提着重剑,欢呼着揽上谢琤的左臂。一个百来斤重的大男人再加上一把重剑,几乎谢琤的衣裳给撕裂,他也没发觉似的,只顾着高兴的叫嚷:“那我再也不要恢复记忆了。” 两人过招将近花了一炷香的功夫,大漠风沙大,近夜的时候尤为冷,谢琤担心凤齐的身体,拉着白晴朗,便往沙坡上方走去。 凤齐与叶嘤坐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话,叶嘤笑得开怀,时不时前俯后仰,凤齐兴致不高,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神情。 “叶先生又在欺负人了。”谢琤知道叶嘤性格恶劣,怕他促狭凤齐,快步走近两人。 “谢琤你说话真不厚道,凤齐是我师弟,帮亲不帮理,我欺负你也不能欺负他啊。”叶嘤披着斗篷,转过头,放开搭在凤齐肩膀上的手。 “阿琤,师兄跟我讲笑话呢,只是这笑话和这大漠的凉风一样,有点冷,我笑不出来而已。”凤齐抬起头,表情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他主动站起身,握住谢琤的手,温和的问道:“比完了?那我们回客栈去吃饭吧,晚饭过后,还要再给他行一次针,继续逼毒。” 谢琤摸着手中冰冷的肌肤,想起叶嘤私下跟他提过凤齐宿疾有所加重,今后必须多加注意才是,此刻谢琤唯恐这点疏忽让他身体抱恙,立时抱了几分歉意:“是我不好,让你吹冷风了,手这么凉,赶紧回去吧,着凉就不好了。” “我自己便是大夫,还怕着凉么。”凤齐见谢琤为自己拉紧斗篷的颈绳,防止冷风灌入,心中顿生一片祥和安宁。 他对自己说,这样就好了,不管叶嘤想挑拨什么,他只要相信阿琤就行,不管自己的欲望有多强烈,都不能忘记,阿琤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叶嘤跟在身后,看着那三道身影拖在黄沙之上,谁和谁的影子搅乱春水,谁和谁的影子隔渊相望,谁为了谁掏心挖肺,谁为了谁夜不能寐。 何其可笑。 用完晚饭,凤齐端了一壶茶去叶嘤房间,两个万花门人就白晴朗身上异变的毒性,深入探讨了一番,凤齐像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绝口不提傍晚的话题。 他不提,叶嘤自然更不会提。 切磋完医术,凤齐便直接告退,叶嘤看着他带上木门,眼神中满是讥笑。 金针逼毒这种方式非常有效,相对而言,却痛苦异常,若是谢琤中毒,凤齐自然不舍用这种方式,面对白晴朗,他无需顾虑许多。 白晴朗伏在床榻上,上身裸着,背上满是各种陈年旧伤,层层叠叠,数十支金针明晃晃地插在胳膊和背上,好不骇人,疼得厉害的时候,他只能用牙齿咬着枕面。 时候到了,凤齐起出金针,就见白晴朗长舒一口气,松开口中枕面,黑色的锦缎上满是口水和汗渍。 谢琤倒了两杯茶,先是递给凤齐一杯,剩下那杯递给白晴朗。 白晴朗虽然手臂酸痛无力,还是高高兴兴地结果茶杯,不忘有礼貌地谢谢他。 凤齐噙了一口茶水,目光注视着面前两人,然后开口:“我待会熬点安神助眠的汤药给他服下。” “你先前有点受凉,记得给自己也熬点姜汤防寒。”谢琤点点头,自然不会想到,凤齐肯为白晴朗熬药,竟是为了让他睡得死死的,不要骚扰谢琤而已。 听到谢琤的关心,凤齐原本柔和的面庞,绽出笑意,灯光朦胧下,像南海明珠朦胧生辉。 “凤齐哥哥笑得真好看。”白晴朗躺在床上,看凤齐看得入迷,心里委屈的想着,凤齐哥哥生得这么好看,要是肯对自己笑一笑就好了。 凤齐收好手中针囊,并不理他。 倒是谢琤,接着他的话,赞了一句:“阿齐生得好,自然怎样都好看。” 明知道谢琤并无其他意思,凤齐还是为这句赞美怦然心动,几乎窒息。 白晴朗虽然喝了凤齐熬的安神汤,却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的关系,并不十分犯困。 房内熄了烛火,只有窗口照进来的明亮月色,分外光透。 白晴朗看着地上那一尺白霜,想起藏剑山庄后山树林的那片薄雪。不知道过了十五年,山庄的雪景,是否依然还在,未曾更改。 “道长哥哥…”不知道睡在外侧的谢琤是不是睡了,白晴朗小声的叫唤。 “何事?”谢琤并未睁眼,却回应了白晴朗。 “道长哥哥为何想练剑呢?”白晴朗见对方回应,开心了起来,侧过身,看着谢琤脸庞,月光朦胧地照在纱帐上,像唱着歌。 “……”谢琤先是沉默了一会,让白晴朗以为他不会回答,白晴朗正想转移话题,忽又听到他开口,“很小的时候,有个人说,他想看到我变成强者,也有人说,我只有变强了才能救我想救的那个人,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心一定要变强。可是到后来,我忘了很多事,却逐渐发觉剑道才是最适合我的道路,踏上剑道巅峰,一生求剑,是我最大的梦想,只为自己,不为旁人。” “那个人对道长哥哥而言,非常重要么?”白晴朗听得迷糊,却能听出谢琤话语中的温柔。 “是的。”谢琤毫不犹豫的肯定,让白晴朗好一阵羡慕。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他在心里悄悄地说,好想成为道长哥哥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道长哥哥你说,剑是什么?” “剑即是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0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0 “道又是什么?” “剑术到了极致的巅峰,就是道。” “道长哥哥我听不懂。” “…若你有机会站在剑术巅峰,便会懂了。”谢琤睁开眼,侧过头看了一眼白晴朗,心中为他惋惜。 “道长哥哥想看的风景,晴朗也想看…”药效发作,白晴朗突然觉得困意上头,眼皮酸酸涩涩,小声地回应。 谢琤不语,若白晴朗摆脱心魔,未必不能一问剑道顶峰,如果他能。 白晴朗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明明总是提着剑,将挡在身前的人一个个杀死,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无比的痛苦,越是痛苦就越想杀戮,越是杀戮却越觉得痛苦,身上的血腥味一日比一日浓,无法回头,也不想回头,因为就算回头,那个最重要的人也不在了…… 白晴朗拼命地回想,却始终想不起,那个最重要的人的面容,只记得那人很爱笑,脸上常常挂着两个梨涡,总是甜甜地喊着自己。 “哥哥要答应我…开心地活下去。”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开心地去活,开心地去死。” “一言九鼎,我们拉勾勾,不许骗我。” “好。” 看到了吗?现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哥哥答应你,自由自在,为所欲为地生活着,每天,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啊。 不能痛苦,不能难过,晴明在看,要笑给她看。 漫天的血光,绵绵荡荡,充斥了整个视线。眼睛好难受……痛……白晴朗情不自禁地捂住眼睛,却盖不住那夺目的鲜红。 不想看了,再也不想看了! 就在他无法忍受,几乎要挖出自己的眼珠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片血红当中。天青色的道袍干干净净,一丝血腥不染,就像耸立在碧空中的华山雪峰。 怎么能有这么干净的东西,他不允许。 一招过后又是一招,一剑之后又是一剑,那袭道袍上全是血痕,就像四周的环境,无数道伤口上流出的血液滴在地上,融入那片血海。可是无论他砍出多少剑,那道身影始终站立着,不曾倒下。 杀了他!杀了他!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盲目地,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在那个身影上添加更多的伤口。 为什么还不倒下!为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劈下一剑,白晴朗忽然从梦中惊醒。他挥出的手臂落了空,却连带惊醒了谢琤。 天色还没亮。 “怎么?” “好像做了一个梦。”白晴朗揉了揉眼睛,手臂放回床板之上。 “噩梦?”谢琤看他面色苍白,猜这梦也许并不轻松。 “好像不是呢,我只记得有人在说,要开开心心地,既然是开开心心,怎么会是噩梦呢。”白晴朗看着床幔,思考了一会才回答。 要开开心心,不就说明并不开心么……谢琤并没有开口,只是伸手将被掀开的毯子拉至白晴朗的胸口,平淡地说了一句:“天还没亮,再睡一会。” “好。”白晴朗没有睡够,听谢琤的话,闭上眼睛,缩进被窝里面。虽然口中说不是噩梦,可是他总隐隐约约地觉着,这样的梦,还是不做为好。 清晨的时候,凤齐端着早饭推门而入,谢琤习惯早醒,擦了脸,漱了口,白晴朗还在抱着被子酣睡。 凤齐正欲叫醒白晴朗,却被谢琤拦住,单手接过木托,置于膝头,就着盘坐在床榻上的姿势,直接用膳。看了一眼熟睡的白晴朗,凤齐眼底滑过晦暗神色,等谢琤慢条斯理地喝完那碗药粥,才收起木托,转身准备将盘碟送进厨房。 下至楼梯口,凤齐便看到叶嘤堵在楼梯口,抱着双臂,倚着背后的房梁,一副在等着谁的模样。 “师兄起得真早。”见了面,不招呼一声也说不过去,凤齐停下步伐,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叶嘤。 “不如师弟早,还要五更不到就起来洗手做羹汤。”叶嘤轻轻抽动鼻子,嗅了嗅,“好贵重的药粥,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口福,跟着谢琤那小子尝尝这石斛粥。” “厨房的砂锅还煨了小半碗,师兄不嫌弃这剩下的下脚料,凤齐为你盛来。”凤齐不愿独自面对叶嘤,话说罢了,绕过他便径自去了后院厨房。 谁知叶嘤像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似的,缠了上去,跟在后头。 凤齐甩不开他,只得将人带到厨房,将砂锅最后一点粥液盛给叶嘤。 “多谢师弟了。”叶嘤接过碗盏,见凤齐有离去之意,又开口喊住他,“师弟为了谢琤,真是煞费苦心,这粥里的石斛,是伏牛山出的金钗石斛吧。” 伏牛山产的金钗石斛乃是石斛中最为珍贵的品种,生于深山老林,采摘困难,素有“软黄金”之称。 “在大漠中迷路,易生热病,这石斛粥即可滋阴清热,生津养胃,又能补五脏虚劳,当真是再适合不过。”叶嘤一边喝粥,一边不管不顾君子“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骚扰凤齐。 “师兄有何指教,尽可直说,无须拐弯抹角。”凤齐昨天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索性将话说清,他倒是真想知道,叶嘤咄咄逼人,究竟是何目的。 “谷中同门都说凤师弟最是性情柔顺,不爱与人相争,现在看来,凤师弟不但不爱与人相争,反而更是乐于将所爱之人送与敌手啊。”叶嘤上下打量了凤齐一番,脸上笑意不断。 凤齐看了他一眼,并不受挑拨:“如果叶师兄想说的只有这个,那恕凤齐有事,先行离开。” “师弟的宿疾是不是越见加重了?”眼见凤齐背对自己走向门口的身影停住,叶嘤倒不急着开口说话了,慢吞吞地将喝完的碗勺放置在案台上,然后走上前,搭住他的肩膀,“师弟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你那病再不治,这双腿脚,这副妙手,可都要成了残废,到时候连把脉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苟延残喘个一年半载,再痛苦地断气……也许断气的时候不会太痛苦。”叶嘤感到手掌下的肩膀瞬间僵硬,满意地将人带出厨房,往外慢慢行走,外人看来,两人似是感情亲密的模样,“死倒没什么,咱们当大夫的,比谁都明白人谁无死这个道理,可惜你死了之后,就看不到谢琤那小子,与别人勾勾搭搭,恩恩爱爱的景象了,将谢琤身体调理得这么好,便宜了别人,你当真不后悔么?” “你…”凤齐越听越烦,只想推开叶嘤,可惜叶嘤功夫不差,岂是他能挣脱。 “你还这么年轻,难道就没有什么未能完成的心愿,无论怎样都想实现的约定?” “你怎么知道?”凤齐听到后面那句,脸色骤变,转头看着叶嘤,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我随便猜的。”叶嘤倒是轻松,还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样子是猜对了?既然有这么重要的约定,不做任何努力就死了,不会不甘心吗?” 凤齐手藏在衣袖当中,早已握拳,叶嘤每说一句,拳头便握紧一分,到最后,指甲几乎掐如掌心,“你…明知道我不能……” 叶嘤看着他,自是轻松愉快:“有什么不能?你还有师兄呢,求我帮你啊。” 第31章 上 凤齐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攥紧叶嘤的衣领,将他按在一旁的土砖墙面之上,毫不客气地威胁:“我不允许!” 叶嘤看得出来对方眼中的认真和危险,那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才会有的坚定和决心,他也曾经有过的神情。他抬高下巴,轻蔑地看着对方:“我等着你来求我。” 说罢,他一根一根地掰开凤齐的手指,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怡怡然而去,徒留凤齐沉着面色,待在原地。 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有多么强烈,为了谢琤,你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叶嘤脸上虽是微笑,可眼神中,却始终没有一丝笑意。 谢琤拖着被他早课吵醒的白晴朗迎面走向叶嘤,看了看他的脸色,特意停步,奉劝了叶嘤一句:“不开心的时候就别笑。” 叶嘤眯着眼瞧了瞧谢琤,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口气异常温和地招呼谢琤:“谢道长你知不知道,你真让人生厌。” 谢琤不为所动,思考了片刻,甚至赞同的点点头:“恶人谷的人都这么说。” 白晴朗跟在谢琤后面,脸色紧张,拼命拉扯着谢琤的腰带想提醒他别惹叶嘤,差点将他腰带拽下来。 “你真以为你的决定永远是正确的?”叶嘤瞟了一眼藏在谢琤身后的白晴朗,又移回谢琤身上,“你以为最后痛苦的人是谁。” “叶嘤,你我都知道,一生中,总有一件事,比自己的性命,甚至比自己的理想还重要。” “是啊,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纯阳宫的道士了。”叶嘤看着谢琤,说不出那微妙的表情里除了憎厌,是不是还有难过。 谢琤看着叶嘤,也不再开口,直到叶嘤单掌遮着自己的脸,怒斥了一句“用不着你同情。”然后拂袖而去。 待叶嘤走远,白晴朗才拉着谢琤腰带伸出头,吐着舌头大惊小怪:“道长哥哥你真厉害,嘤嘤嘤生气的时候除了微微微谁都不敢靠近,不然被他迁怒,可有苦头吃了。” 也许是被白晴朗说中了,叶嘤果然迁怒,午时过了一个半时辰,他便催着众人继续上路,也不管凤齐担心谢琤的身体,要求多休息几日的意思,准备好行李便催着众人上路。 路上出了些许意外。 第三天的时候四人遇上一波马匪,这群马匪实力并不强悍,却胜在人多,四十余人团团围起,手中马刀明晃晃地,不知舔过多少人头血。 若是往日,对谢琤或白晴朗而言,这帮人也不算什么太大麻烦,哪怕就是单手,要收拾起来,也并非难事。可这世上太多偏偏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当谢琤第一剑取下马匪人头,热血浇上白晴朗面门时,白晴朗竟然吓得呆了,手中握着剑,却呆愣愣不知应对。 马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破绽,立刻有头脑灵活的人将落刀的方向转向白晴朗,搅得谢琤乱了步骤,好在一旁的叶嘤并未闲着,将凤齐护在身后,免得他一再分心。 谢琤几乎是在一种手忙脚乱的情况下将那群马匪斩杀近半,逼退了剩余的人手。 凤齐替谢琤包扎好手臂上伤口,才转过头去看白晴朗,白晴朗仍旧被吓得未回过神,跟截枯木似地戳在一旁,凤齐看着他,忽然举起右手,一巴掌打上白晴朗的左脸。 “啪”的一声清响,白晴朗瞬间清醒,看着谢琤一身血淋淋,差点尖叫出声。 凤齐反手又是一掌,止住他的叫喊,登时白晴朗的两颊高高地肿了起来,像两个山东馒头挂在脸上。 白晴朗捂着两个馒头,知道是自己不对,面对凤齐,越发的瑟缩,只敢拉着谢琤的衣袖,期期艾艾地道歉:“道长哥哥,对不起,我…我从小就怕见血。” 叶嘤站得离三个人远远的,也不插嘴,就这样带着笑意,冷眼旁观,不知道那笑容下,掩藏的,是什么心思。 “如果有下一次,不用阿琤出手,我就先砍了你的手腕。”凤齐掐住白晴朗的右腕,冷冷地警告他。 白晴朗只觉得自己手腕像被一块烫红的烙铁锁住,痛得几乎挣不开,也不敢挣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1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1 谢琤刚要开口,便被转过头的凤齐止住。 “阿琤,”凤齐放开白晴朗的手腕,改为扣住谢琤的肩膀,五指深深“要如何处置白晴朗,是你的决定,我不插手。可若是他威胁到你的平安,我便不会再袖手,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的行动,就连你也不能。” 说罢,他将谢琤肩头猛地拉近自己怀里,搂住他。知道自己此刻神色并不温柔,凤齐不愿让谢琤看到这样的脸,只能将人抱进怀中,隐藏起自己的表情。 谢琤被他勒得几乎喘不了气,伸手揽住他的脊背,感到掌下的肌肉紧绷着,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的背,慢慢安抚:“好,你想如何做,便去如何做。谁都不能拦着你,我也不会。” “阿琤,不准为了别人受伤。” “好。”谢琤闻言,顿了顿,才开口答应。 “你若是骗我,我会很生气。”凤齐见谢琤答应,终于放开了谢琤,眼角浮着温和的笑意,一如初见的柔软,却在眼底深处隐藏着旁人看不见的阴鸷,让人看不出他这句话是真是假。 白晴朗立在一边,急忙抬头保证:“我一定不会让道长哥哥受伤了。” 凤齐并不理他,只是定定看着谢琤,再次重复:“记得我的话。”等谢琤点头之后,才转身回了自己乘坐的骆驼。 叶嘤摸着身下骆驼的头,看着凤齐一脚深一脚浅,走回身边,沙漠的阳光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他漫不经心地看了凤齐一眼,也不说话,却更让人无法忽视他唇瓣那抹了然的笑意。 等凤齐走开,白晴朗垂头丧气,朝向谢琤,神色又是沮丧又是羞惭,又害怕谢琤嫌他没用,就此遗弃自己,几乎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谢琤翻身坐上大白马背,拉了拉左手的绳索,看着原地不动的白晴朗,开口问:“你是要跟着大白屁股后面一路跑么?” 白晴朗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了谢琤一眼,见他并无嫌弃的意思,立刻高兴起来,坐上谢琤身后,右手绕过他的头顶,握上他的左手,讨好地说:“道长哥哥,刚刚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谢琤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面沾满血迹,还在微微发抖,贴在腰腹上,感觉份外淸晰。谢琤也不说破,任他紧紧搂着,右手勒着缰绳,左手抚摸着大白的鬃毛,任由那雪白的鬃毛在指间流泻。 大白自从上次被谢琤抛弃了一次,尤其的不高兴,虽然还让他上背,却不怎么肯理他,就算用它最喜欢的糖块贿赂,也不见效,谢琤无法,只能经常摸摸它,试图让它消气。 白晴朗见谢琤不说话,用劲勒紧他的腰身,不服气的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一定会做给你看!” “道长哥哥我最喜欢你了!”将面孔埋进谢琤的背上的衣物里,白晴朗嘟嘟嚷嚷,小声地说着,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只顾藏住自己赧红的脸,随后又担心谢琤没有听见,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道长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那声音随着驼铃飘荡在空中,最后始终是得不到回音,空空地回响。 白晴朗也不知道什么叫气馁,用脸蹭着谢琤的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迎着落下的夕阳,一遍又一遍,像许下的誓言,像遥不可及的承诺。 lz穿梭在丽江的小巷子tut在各种奇怪的小店和昏暗的酒吧中时不时掏出ipad努力更新,终于赶上了,跪orz 第32章 下 大概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接下来的路上但凡遇见挡路的沙狐沙狼,白晴朗都一手拖着重剑,一手拖着谢琤,跑在最前沿。 谢琤拉不住他,看他提着沙狐的尸体洋洋得意的邀功,也并不出言打击,倒是晚上休息的时候,凤齐给白晴朗下针的手又狠了几分,白晴朗吐出一口黑色污血,直接晕了过去。 凤齐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尖捏着金针,一支一支数清楚,再收纳入针囊。 谢琤丝毫不担心,抖开毛毯将白晴朗包起,一阵狂风吹来,黄沙纷飞,突然有颗沙砾抖入他的眼中。谢琤正待用手去揉,却被凤齐止住。 “别动,小心伤了眼睛。”用手托起谢琤的下颚,凤齐将脸凑近他的面孔,指尖轻轻撑开他的眼睑。 沙砾膈在眼睛里面,早让谢琤不适,眼眶里浮起一层水雾,几乎睁不开,被强行张开之后,便能从那黑亮的瞳孔中看到凤齐的身影,略带些颤抖。 凤齐的嘴唇几乎贴上谢琤的脸庞,他对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吹了口气,直到那层水雾终于溢出,夹杂着一颗金色的沙砾,就像柔软的蚌肉,经过千磨百折,凝结而成珍珠。来不及思考,他便含住了那颗水珠。 涩涩的,还有些咸。 沙砾随着眼泪流出,谢琤便闭上了双眼,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自己眼皮下面掠过,再睁眼时,凤齐已经退开,微微抿着唇,带着笑意,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看起来非常开心。 这种轻松的时刻没能持续太久,叶嘤摸着水囊,慢悠悠地,以一种闲逛的姿态,踱到沙丘的这一面。他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不受欢迎,撩开衣袍便坐在谢琤旁边的毛毡上,笑眯眯地看着凤齐:“凤师弟,师兄我有话要跟谢琤聊,身为师弟,你去旁边帮师兄把风。” 凤齐犹豫了会,还是站起身,沉默地走出沙丘范围。 “若是让我发现你不乖偷听,师兄待会可得好好惩罚你。”叶嘤拧开水囊塞子,看着凤齐慢慢走开的背影,似真似假地补了一句警告。 “不要欺负他。”谢琤看着坐在对面的叶嘤,淡淡地提醒。 “是我在欺负他,还是你在欺负他?”叶嘤看着谢琤的脸,索性点明。 “你后悔同意我的要求了?”谢琤听到这句,注意力集中起来,眼神落在叶嘤身上,异常的专注。 “你真是自私得可怕。”叶嘤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低低地感慨起来,“真好奇,如果破开你的胸膛,看到的,是不是一颗冷冰冰的心房。” “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想杀人灭口?”叶嘤发觉周身在不知不觉间布满剑气,脸色微变,口气跟着不悦。 “你可以试试。”谢琤的手掌已经搭上一旁的剑柄。 顿时一股锐利无情的杀气锁住叶嘤的位置,强烈的危机感自脊椎一路爬升至后脑,叶嘤不自觉地摸着腰间的笔杆,却始终没有能够在这样近的距离逃出谢琤杀意的信心。 “我并没有拒绝。”想了想,犯不着为了凤齐得罪谢琤,叶嘤难得先一步软化态度。 “你动摇过。”谢琤不受干扰,视线直直望着叶嘤,一动不动,杀意就像紧绷的琴弦,随时准备奏出夺命的曲调。 “我保证不会再违背约定。” 谢琤闻言,手并未从剑柄上移开,反而握紧三分,仿佛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惹怒对方:“我不信你……除非你肯立下誓言,你若违背约定,东皇太微生则尸骨无存,死则魂魄不安。” 东皇太微四个字出口,叶嘤脸色便是三分不善,等谢琤话说完,他已然满脸怒色,手中笔杆不假思索,闪电般抽出。 谢琤早有准备,先他一步,剑刃抵住叶嘤颈项,有心算无心,封住他所有反击。 “逼我用他立誓,你已有与我成为死仇的觉悟。”叶嘤眼中流露的寒意在这热气未消的沙地中,尤为阴冷,激得人几乎打哆嗦。 “是。”谢琤并不后悔,坚定的回答,手中长剑稳如泰山。 “我,叶嘤,在此立誓。”叶嘤一字一句,语中带着怒和狠,“若违背与谢琤立下的约定,则与东皇太微一起,生则尸骨无存,死则魂魄不安。” 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念过这个名字,叶嘤念到东皇太微四个字的时候,蓦地轻缓起来,将它含在嘴里,像怕惊动对方似的,温柔地,怀念地,一字,一字,念了出来。 谢琤等叶嘤立完誓,才收回剑。 叶嘤气极,也不再停留,站起身便走,只是步伐凌乱,就像饮足了相思,醉杀人。 谢琤看着面前簌簌抖动的毛毡,面无表情地用足尖点了点那团突起:“醒了就别装睡。” 白晴朗窸窸窣窣地从毛毯中探出头,双眼满满都是担忧:“嘤嘤嘤是真的生气啦……” “我知道。”谢琤拨动着一旁的篝火,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 白晴朗看得更是担心,重复地强调:“他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我记得有一次常曦得罪了他,被他下了药,眉毛头发什么的全身毛都掉光啦……” 谢琤将白晴朗探出的脑袋又塞了进去,随后两人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一浅一深,应是凤齐来了。 白晴朗听见了,连忙将脑袋藏进毛毡,只留了一条又黑又长的马尾露在外面。 天色逐渐暗了,凤齐越走越近,篝火映出担心的神色:“我刚刚看叶嘤走开,脸色很不好。” “不用担心。”谢琤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发觉有些冰凉,解下斗篷,披在他肩头。 “还有一天行程便能到昆仑了。”凤齐看着远处沉入沙面的红日,“阿琤…” 到时候,能不能把你隐瞒的事情告诉我?凤齐想开口问谢琤,却一直未能问出口,只能拉开斗篷,将谢琤搂进怀中,一起看着最后一点余晖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在眼前。 出玉门关的时候,有一个粉雕玉琢,着红裳的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伸着头立在官道边,殷殷垂盼。见到走近的叶嘤,小脸立刻顾盼生辉,朝着众人的方向用力挥舞着双手。 叶嘤也不怎么着急,仍自悠然地骑着骆驼,伴着驼铃叮铛,停在了他的身边,然后微微俯下身体,将少年拦腰抱起,放在身前。 “师傅,你交代的事情醒儿办好了。”少年也不怕生,正是变声初期的时候,声音带些低沉沙哑,略有些刺耳。 叶嘤并不向众人介绍这个少年,倒是白晴朗,盯着少年的脸,几乎要叫出声,却被身后的谢琤直接捂住,只得用双手努力扒开谢琤的手掌,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谢琤。 谢琤没有解释,只是朝他摇着头,示意他不可说话。 白晴朗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乖乖听话,只是忍不住一直侧过头,偷偷瞧着那个少年,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真像什么的。 叶嘤自从被谢琤逼得立誓之后,便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等玉门关一过,他反而主动停了下来,等谢琤的马上前靠近。 “我只将你们带到这里,出了玉门关,便是昆仑地界,你们自行去吧。”停了一下,他又继续说,“你需要的东西,我查清楚了,自然会让人告知你。” 谢琤点点头,拉马前行,白晴朗则伸长脖子,转过去看着叶嘤怀中的少年,几乎差点将脖子拗断。 凤齐跟在最后,看着叶嘤。 叶嘤伸手,拉住凤齐身下骆驼的缰绳,将脸凑近他,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廓上,声音轻得像一根细密的绒毛。 “凤师弟,不要相信谢琤。” 明天去爬虎跳峡w今天没买到去香格里拉的车票tut太难买了,要提前买orz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2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2 回帖不方便,请大家见谅啊o(n_n)o~~~ 3p是不可能的啦,因为结局在最开始就定好了,lz修文是为了调整花哥的设定而已,具体情节都没怎么改的w 喵哥见到这样的小白鸡应该就没有兴趣了吧,因为他是真·天然·变态~ 第33章 上 谢琤发现衣袖上缀着一只粉蝶的时候,他们三人正打马走在昆仑冰原的冰道上。 昆仑的冰雪万古不化,阳光映照在冰峰上,几乎可以灼瞎双目。 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蝴蝶? 谢琤心念乍动,袖袍一笼,将那只蝴蝶送到食指上,细细端详。 淡紫色的翅膀看起来纤细,似乎随便吹起一股寒风便能将这只粉蝶冻死在这昆仑雪山里,可让人出乎意料,那看似柔弱的身躯却一直稳稳地跟着谢琤,飞舞在这冰天雪地中。粉蝶被谢琤诱惑般,站立在他指节上,蝶翼用力拍打着,时不时抖落一些细微的鳞粉。 引灵蝶。 谢琤反手将这只粉蝶捏进手心,用力握紧,直到手心传来类似枯叶碎裂的触感,才张开手掌,任由那紫色的碎屑被冷风吹向远处。 这只蝴蝶并不会死,一盏茶之后,它便会再次出现,循着谢琤身上的气味,依旧款款地跟上,像迷恋春天的花蕊。这是五毒教专门为了追踪敌人所在而培育出的蛊虫,不生不灭,无可摆脱。 被盯上了。谢琤心知肚明,过了昆仑,就是恶人谷所在,他还有半天的路程便能到达东昆仑的浩气盟营地,等他踏进浩气盟的门槛,恶人谷再布置任何举措皆是无用。 用了引灵蝶,说明盯梢上他的人实力并不强悍,只敢缀在他身后,必然是在等待更多同伴的支援。 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前方正是一片不算稀松的树林,事不宜迟,谢琤凑到凤齐身边,搂着他的腰,拉上套着毛皮斗篷的白晴朗,一同将凤齐送到离地约四丈的一棵巨木横枝上。 不用谢琤开口,凤齐猜到事有突变,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处境,并不给谢琤带来拖累。 谢琤放下凤齐,与白晴朗下了树,将马赶至远处,然后顺着来路的方向,反向摸回去。 白晴朗心跳得很快,谢琤让他披着一件雪白的毛皮斗篷,脸全用兜帽和毛皮围领团团裹住,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珠四下转动着。 走了不到十余丈,两人便看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沿着三人来的路径,一路向前。 谢琤右手已搭上问心剑柄,杀气内敛,唯有靠得极近的白晴朗,被这股杀气激得寒毛微竖。 等那紫衣女子走至两人三丈以内范围,那银色的苗银盛冠在日头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迫得白晴朗忍不住别过头,躲过这道银芒。正是这时,谢琤左手搭上白晴朗手腕,剑如烈火,燎烧向那名女子。 事出突然,那名五毒弟子触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握起腰间虫笛,只得右手高高扬起,从袖袍里扔出一只拳头大小的金蟾。那只蟾蜍迎风见长,不过转眼便化作水缸大小,挡在女子面前,两只巨大的眼泡盯着迎面而来的剑气,牢牢挡在主人身前,半步不肯退开。 谢琤丝毫不曾犹豫,一剑将金蟾劈成两半,借着余劲,依然刺向敌人。 女子来不及心疼那费尽诸般灵药养大的护身金蟾被人杀掉,便觉森然剑气迫喉而来,幸有金蟾挡住剑势,女子虽是身着厚裘,身姿却犹如一片被风吹起的枯叶,顺着面前剑势,飘飘荡荡,贴在了一旁的树干之上,总算能够及时躲开。 甫脱险,女子从袖里取出墨绿的囊袋,拉开绳口,数十只黑色的飞虫如一片黑云,嗡嗡地飞了出来。她随即伸手抽出腰间虫笛,横在唇畔。渺渺笛音传了出来,那群飞虫听到笛音,立刻由散乱不堪变作整齐划一,团团扑向两人。 五毒的蛊虫向来诡谲莫测,配合独门心法,当真可做到杀人于无形。谢琤不敢撄其锋,左手轻拍白晴朗手背,白晴朗明其意,两人共舞长剑,将周身防了个水泄不通,那些蛊虫一头撞在剑光天幕上,不消片刻,便死伤殆尽。 五毒女子并未将希望寄托在这群迷心蛊之上,放出飞蛊之后便又退出十尺距离,身姿轻盈地停驻在远处儿臂粗的树枝上,虫笛轻鸣,一只碗口大的斑斓毒蛛从她衣袍下摆中快速爬出,她咬破手指,将血点在天蛛头部,那只毒蛛也同先前的金蟾似的,顺便化作巨物,光是身体便有八仙桌大小,足爪尽数展开,几尽三丈,配上那五彩剧毒的身躯,煞是骇人。 天蛛先是吐出蛛丝,从枝头垂吊落地,落地之后,八只带着黝黑毛刷的肢节便快速地移动起来,那双碗口大小的黑亮眼睛像真能锁定两人方向,直直奔往两人所在的位置。 在笛声的引导下,天蛛对准谢琤,连续喷出三道蛛丝,食指粗细的雪白蛛丝上闪过微弱的绿色光泽,昭显它的毒性。 白晴朗见状,一把揽住谢琤的手臂,足尖连点冰面,整个人便像一尾西湖玉泉中的游鱼,几个转折,便避开了蛛丝的袭击,任由那蛛丝空落在冰面上或者缠绕在树干之上,偶然有衣袍触到那蛛丝,隐约从衣角出现些微焦黑的痕迹。 天蛛见到自己蛛丝攻击失败,又见两人仍自冲向自己,丝毫没有迟疑的模样,暴怒起来,索性张大自己的口器,铜盆大的颚叶一张一合,头部附近的那对又细又长的螯肢迅猛地斩向面前两个身影,试图将这对让人讨厌的小虫子抓住,再用自己的毒腺注入对方的身体里面,让对方从身体内部开始,一点一点被毒液腐蚀消化,成为它今天的美食。 谢琤和白晴朗为了躲过那对长着毒腺的螯肢,纷纷后仰,足下滑行却不停止,靠着余劲直直滑入天蛛的身体之下,竟是借由天蛛的躯体来躲避它的攻击,螯爪上的硬毛几乎贴着两人脸庞擦过。 天蛛见敌人躲进自己腹部,肛门前的纺管立刻准备喷出蛛丝,让这对自投罗网的小虫子知道什么叫厉害。 谁料两人一进入蛛腹,便既有默契地同时挽起剑花,只见天蛛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螯肢在空中胡乱挥舞,竟是两人一剑斩断天蛛剩余的附肢。庞大的躯体失去支撑,猛然砸在冰面之上,砸出不少冰屑,天蛛还没有断气,又无法挪动,只能拼命用仅存的那对螯肢拍打着冰面,试图爬回主人身边。 谢琤拉着白晴朗及时脱出天蛛笼罩的范围,趁着这突变,问心再取敌人咽喉。 一连两只心爱的灵宠被废,五毒女子也心疼万分,更兼谢琤这剑来得太快,她避之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抹寒光迫上自己要害。总算她运气不差,就在剑气已贴近她肌肤,就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刻跳了出来的时候,脚下树枝忽然折断,她茫然后仰,竟然躲开这致命一击,那道迫人的剑气只来得及划破她胸前裘衣,在那雪白的酥胸中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印。 谢琤失手,本拟白晴朗该立刻补上一剑,可直到那紫衣女子落地之后转身急窜逃走,白晴朗也未有后续动作。谢琤转头看白晴朗,见他却是满脸通红,目光闪闪烁烁,不敢正视远去的女子。明知此举乃是纵虎归山,可对方已逃出十余丈,再追也难,谢琤只得放弃。 白晴朗也知道自己出错,不敢直视谢琤双眼,可是心里却觉得追杀一个女子,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只能低下头,等着谢琤责骂。 “对敌人留手,只会让自己后悔。”谢琤并不责怪他,终归将他当做一个孩子,教导了这个道理,至于白晴朗能不能领会,他也未可知。没有杀掉追踪的敌人,反而打草惊蛇,接下来的路,恐怕更加难走。握紧手中剑柄,谢琤拉起白晴朗,急速赶回凤齐所在的地方。 今天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盘山公路真恶心orz,后天还要坐八个小时的大巴,然后晚上再坐十个小时的火车tut想到就桑心……lz晕车啊,在此推荐晕车贴,其实还是有用的! 之前说的那段话不是针对有留言的妹纸啦=w=大家放心啦333333只是对一些蛋疼的人的回应(因为lz不是温柔的软妹纸,lz其实内心凶残又毒舌啊) 道长跟叶嘤的约定会揭晓吧,望天,不过还在犹豫在哪里揭露w敬请期待(反正对花哥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第34章 下 未料赶到凤齐所在的树林,却见凤齐稳稳坐在枝桠之上,掌中提着一柄闪着寒光的手弩,形制看起来像是唐门最常见的重弩,可那大小材质均是不同。他脚下树根处倒俯着两具尸体,树林周围竟站了二十余人,个个手持兵刃,将凤齐所在团团围住。 谢琤和白晴朗离开不过一会,便有不少恶人谷人士循着引灵蝶的追踪,跟了上来。 凤齐藏在枝叶当中,以有心算无心,靠着唐九特制的手弩,放倒对方两人,余下众人不敢再近,又见对方是万花弟子,并非要找的谢琤,强行攻上,未必不能擒下凤齐,可是谁都不愿做了旁人的踏脚石,略做商议,便将人围了起来,等谢琤自投罗网。 白晴朗看着那么多人,害怕地拉了拉谢琤的袖子,求助地看着他。 谢琤瞄了一眼前方的人群,从里面看到好些熟悉的面孔,都是恶人谷的精锐,还有几人是与他交手数回难分胜负的高手,心知此战难逃。问心架上白晴朗的颈项,金红的剑刃映出对方恐惧苍白的面庞:“你如果还没有杀人的觉悟,那我现在就送你归西,再砍断你的手腕,也免得待会妨碍我。” 白晴朗仔细看着谢琤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认真的意味,让他明白,谢琤此刻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先前的教导,做不到的话,自己真的会死。 冰原上的冷风无情地刮过斗篷,将斗篷上的皮毛吹起,随即又窜入树林中,发出呜呜的响声。 沉重地点下头,白晴朗手掌握住腰间的无情剑柄,用力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回答谢琤:“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得到白晴朗的保证,谢琤丝毫没有犹豫,收回问心,左掌握住他的手,足踏梯云,剑指人群,飞身而上。 林中众人不乏高手,剑气笼罩在头顶时便觉出不妙,纷纷让开。剩下十余人尚是茫然,只觉得胸口忽然一闷,经脉中的真气忽得受滞,随即头顶扑下两道黑影,反应灵敏的尚且来得及催动内力,阻断这种滞碍,随即脱身逃开剑气范围,反应慢上那么两三分的人便遭了殃,两道如虹长剑毫无半分留情,只见剑光划过,便是血花纷飞,一霎间地上又多了七八具尸体。 有几个避开的人正欲反击,却见凤齐稳坐树端,手中轻弩连射几支暗箭,虽未能伤敌,却也将敌人逼退。 一击奏效,谢琤与白晴朗并不停留,如点水的蜻蜓,立刻离开所在的冰面。他们刚纵身逃离,那块不过三尺方圆的冰面,便被各种剑气飞镖,轰成裂隙。 谢琤明知敌人众多,若想全身而退,已是妄想,能够在源源不断的追兵赶来之前逃脱便是胜利,此刻也不吝于以伤换伤,胳膊,肩膀,脊背,大腿,不断添上新的伤口,若不是一旁的白晴朗多番维护,恐怕伤口还不止于此。 唐云鸷站在二十尺开外,手中端着机关弩,将自己隐藏在树干之后,冷眼旁观,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死于对方剑下,毫不动容,仿佛那些惨叫的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他在等。 白晴朗每挥一剑,胸口的恶心感便重一分,无情剑柄上的鳄皮缠手已浸满鲜血,又黏又腻,恶心得他几乎想吐出来。脸上的围领挡住他此刻毫无血色的脸,只能看到那对亮晶晶的眼眸中有抗拒,有不忍,每斩下一人,那眼眸中的光彩便黯淡一分,可是每当他手中剑势微弱,一旦谢琤遇险,再无奈再不忍,他也只得毫不犹豫,举剑相迎,剑若挡不住,便用身体去挡。 有人看出谢琤左手破绽,试图从中取利,转瞬便发现此路不通,面前横剑护着谢琤的白裘男子,简直如同谢琤的左手,如臂使指,无有不应,从此下手的人纷纷死在自己的取巧中。 二十余人只剩两人,原本拥挤的林间突然稀落不少,一直足不落地的谢琤也终于疲累,背倚着白晴朗,停了下来。 唐云鸷隐藏好自己的气息,身形在树干后,几乎与冰原融为一体。想埋伏暗杀谢琤,机会只有一次,越是平静,才越能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谢琤的脸上流满了鲜血,从额头一直流到下颚,映着白皙的肤色,眼中满是狠决,让人猜不出哪些血是他自己流的,哪些又是敌人喉间的致命伤口喷溅上的。 刚刚那场战斗几乎耗尽他八成内力,为了尽快脱身,他不惜一切代价,才能在短时间内让众人伏诛,快速消耗的体力无法及时回复,谢琤持剑的手依旧稳定如昔,可是狐裘下剧烈起伏的胸膛却透露出他的疲累,就连两颊都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只是被鲜血掩盖,让人瞧不清楚。 白晴朗能够感到身后谢琤倚着自己的力道比平常略多了那么一丝,他努力挺直腰杆,试图告诉谢琤,有他在,可以依靠他。 凤齐还坐在枝桠间,手弩上搭着的是最后一支乌金血棱箭。他担心地盯着谢琤,明知道此刻谢琤已浑身是伤,自己却不能为他包扎伤口,这种焦急和无力,让他越发的痛恨。可是他并未因此丧失理智,只将不甘按压在心头,乌金血棱箭瞄准仅剩的两个敌人,尽力为谢琤掠阵。 剩下的两人。一人手执双剑,一人胯下骑着匹乌骓忽雷驳,倒提银枪。两人一前一后,将路封死。 谢琤用袖袍抹去面上血污,露出那双晶亮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少女,露出难测的笑意:“曲姑娘,又见面了。” 那粉裳的少女,赫然便是在洛道常悦客栈伏击他的七秀弟子。 曲红豆双腕轻转,挽了个剑花,清秀的脸蛋上添了一道伤口,凭空让这个可爱的少女多了几分狠戾:“谢琤,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气,有那个疯子护着你。” 话虽这样说,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谢琤的难缠,同来的人一个一个死伤殆尽,而他们只在这两人身上留下些不伤筋动骨的创伤。 谢琤不受她语言动摇,足点一侧树干,与白晴朗并肩,掠向曲红豆。 身后提枪的曲南国见状,立刻策马向前,长枪直取两人,试图救下妹妹,刚硬的气劲犹如出海蛟龙,猛烈击向谢琤背心大穴。犹离他三尺之距,尚未近身,那浩然内力凝劲成束,便已将谢琤衣袍吹得翻飞,这招沧月若是击实,谢琤心脉必被震伤,就连白晴朗,也会被余波震开。 谢琤感到背后气劲,早有准备,双眼一眯,与白晴朗互赞一掌,掌风相击,将彼此身躯往相反方向震开,徒留手腕间紧锁的分不开在空中拉开一条笔直的长索。 像是计算过一般,曲南国的银枪枪尖竟直直刺上分不开。原以为这种毫不起眼的红索必然经不起一合之击,未料到枪尖撞着红索,竟似兵刃相交,溅出点点火花,不由曲南国不大吃一惊。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3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3 他心惊,谢琤与白晴朗却不迟疑,手腕轻转,又是翻身腾挪,靠着分不开,顺着枪尖滑入,再将枪头紧紧缚住。 曲南国兵刃被制,他左手紧握枪尾,匆忙之中便是翻掌,使出十成内力,痛击枪身,宏大内力冲向枪头,就连那精铁枪杆也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力道,猛然弯曲,以极大的力道猛烈回击枪头。 谢琤与白晴朗似乎已下决心与之硬碰硬,丝毫不让,两股气劲合而为一,化作一道螺旋,直面天策府最为霸道的傲血内力。 “锵” 一声清亮巨响,银枪承受不住这两股相反力道,竟然在枪身出现裂痕,随即断成两截,枪头那一截被曲南国的真气一冲,竟然对准曲红豆心房所在刺去,如迅雷疾电,不及掩耳。 曲南国和曲红豆煞时色变。 凤齐手中弓弩,正牢牢锁定曲红豆。 而藏在一旁的唐云鸷,聚精会神,千机匣稳稳瞄准谢琤心口,机括正待势愈发。 昨天晚上在火车上w 今天在桑陌妹纸的带领下吃了很多美食啊,好幸福,特别努力更一发回报妹纸tut成都美食真的太棒了,强推点赞!!!!大家有机会去成都一定要吃啊,钵钵鸡麻辣串烤鱼凉粉都太美味了lz幸福的想睡觉了(喂) 猜小秀爷跟东皇太咩长得像的童鞋猜对啦! 第35章 上 是唐云鸷手中的机括先被摁下,还是凤齐那根弩箭先射入曲红豆的身体? 所图虽是相悖,两人却是不约而同,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同一时间,同样判断——这并不是出手的最好时刻。唐云鸷凭借的,是多年来作为杀手的经验,而凤齐,则是靠身为医者和病患之间,对生死一线的本能嗅觉。 闪着寒光的枪头在空中旋转着,朝曲红豆飞去,近在眼前。 曲红豆唯恐避之不及,转眼间便使出七秀不外传的身法,两只穿着鹿皮短靴的小脚像在枝头跳跃的鹊鸟,足不点地,瞬间飞身而起。小小的足尖正踢在那截断枪的中段,她旋而一使劲,枪尖倒转,反刺向白晴朗面门。 白晴朗立刻扭头,避过枪头,脸上裹着的白色毛领被枪刃划开,露出俊朗面容。 曲红豆明眸瞪见白晴朗的面孔,握着双剑的手心不禁冒出冷汗,就连腹部那早就好的伤口在那瞬间也隐隐刺痛,那种恐惧感让她手足顿时滞碍,显露出一丝破绽。 凤齐终于出手。 乌金血棱箭直指曲红豆,在她心神大乱的那一刻射出。 乌金三棱箭头没入曲红豆额头,鲜血抹红了整个视野,滴滴落在粉色罗衫之上,少女睁着大大的杏眼,似不可置信,手中双剑陡然坠地,发出“哐啷”两声。 事出突然,曲南国见妹妹遇害,救之不及,眼见她就此倒下,顿时胸中悲愤狂涌,目眦欲裂,口中哀嚎,那哀声凄厉惨痛,如猿啼使人闻之泪下,续而又如虎啸,哀中含怒,怒火焚天。曲南国脑中全是复仇之念,双目竟像被妹妹的鲜血染红,只剩杀意。 天策府那雄浑刚正的霸道内劲运转全身,曲南国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面对谢琤攻势,不避不让,硬生生任那长剑劈在自己胸铠之上,被内力震得口鼻眼耳流出鲜血,也不管不顾,竭尽所有真气,将手中断枪掷向凤齐心口。 这一枪耗尽他生平最后一丝力气,甚至连谢琤都挡不住这一击,眼睁睁地看着枪杆划过眼前,剑尖只来得及擦过枪杆尾端。 断裂的银枪微微晃动,依旧朝着凤齐飞击。 “跳!”谢琤猛然大喝一声。 没有迟疑没有疑惑,凤齐听到谢琤开口,甚至思考都没有,纵身往树下跃去,甚至也不管跳下树后有没有人接住自己,若无人接应,从四丈高树跳下,恐怕性命便是难保。 谢琤话出口,便飞身纵向凤齐所在树干。 白晴朗迟了半步,一剑扫过曲南国右臂,废了他的经脉,随后便被谢琤拉开。 就是此刻,就是此时。 唐云鸷眯起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压抑住急跳的心脏,一直按在机括上的指头终于有机会按下。 箭矢射出,唐云鸷决然转身便退,也不管自己的弩箭是否射中对方。他向来将“一击之后,全身而退”奉为圭臬,有了牵挂之后,更是惜命万分。 谢琤面对飞射而来的短箭,不能避,不可退,任由那只银矢插入左胸,再透体而出。 伤口溅出鲜血,洒了白晴朗满脸温热湿腻。 谢琤忍着痛,及时接住落下的凤齐,那百十斤的下坠猛劲撞得他胸口新伤又渗出不少鲜血。他来不及顾自己的伤势,打了个唿哨,急急将附近的大白和另外一匹牝马招来。 三人骑在马背之上,凤齐几次欲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为他疗伤,都被谢琤拦住。 正是危机之时,谢琤不敢耽搁一分一秒,只怕被聚集起来的恶人再次围住,彼时恐怕再无突围的机会。 血花滴在大白的鬃毛上,将那原本滑顺的硬毛染做鲜红,结成一团。白晴朗坐在谢琤身后,只能用一只手捂着他胸口的血洞,却怎么也堵不住那流血的伤口,急得他几乎哭出来。 谢琤只能胡乱往伤口上撒满金创药,再随意撕了几根衣带缠住。 曲南国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眼中只有仇恨。他右臂经脉被断,只得用左手抽出背后长弓,搭上羽矢,铁齿咬开弓弦,锐利的弦线割破嘴角,流出鲜血。曲南国似毫不知晓这点疼痛,只顾瞄准目标,咬着弓弦的牙齿紧得在打抖,凑近了,几乎可以听见“咯吱”声,那是恨意满腔的仇,那是撕心裂肺的痛,只能以血还血。 箭矢射出,曲南国睁大眼,用那双几近血红的眸子看着那只满载仇恨的箭如流星赶月,飞向敌人。 长箭射进大白马腹的时候,他已经看不见,血眸空洞洞地凝视着前方,身体依然保持着将弓立起的模样,却不再有任何生机。 曲南国已死,死也要用最后一点力气报仇,而不是抱起亲人的尸体痛哭。 天策的男儿似乎生来不会流泪,只会流血。 如今血已干,人已逝。 大白腹部中箭,痛得立刻仰颈长嘶,甚至前蹄瞬间高高抬起,差点将谢琤与白晴朗掀翻下马。 谢琤挥剑劈断露在大白身体外的箭杆,满是血的手掌摸了摸大白的脖子,身体俯贴下来,凑在大白耳边轻声安抚:“大白,别停。” 三人正处在冰山山脚通往山腰的所在,欲往浩气盟营地,便得先上山才行,山路窄仄,一边是峭壁陡崖,一边是冰壁石刺,地上全是冰块,又乱又滑,一个不慎,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不知何时,那只被碾碎的粉蝶再次出现,拍打着娇嫩的翅膀,紧追不舍地贴在谢琤身边。 山脚下忽然乱声一片,想来是恶人谷的大批人马已到,发现了树林里的尸体,有引灵蝶带路,恐怕不出一时三刻便能追上。 谢琤勒住缰绳,与白晴朗下马。 白晴朗抡起重剑,将山道上的冰壁层层击碎,巨大的冰块将山道堵塞起来。谢琤明知此举不过是拖延而已,却也不得不为之。 大白腹部受伤,又负着两个大男人,奔跑在这山道上,越加吃力,到最后口中不停地吐着白沫,就连皮制的辔头也被白沫打湿。 “路断了…”凤齐忽然勒下坐骑。 山头通往冰原的连接处本是一座冰桥,却不知何时发生坍塌,冰面断裂,只余一道三丈宽的裂口,两侧全是峭壁。 山腰处传来巨响,应是恶人谷的人在试图清理被封住的山路。 时间紧迫。 大白口中白沫越流越多,在冰面上积成一滩。它艰难地走近冰桥断口,试图用四蹄高高跃起,可是跳起的那瞬间,却狠狠地跪了下来。 谢琤与白晴朗及时跳下马,将它那贴在冰面上的头抬起。 大白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那又大又圆的瞳孔注视着谢琤,明明已经累得动不了,却还拼命试图站起来,它咬着谢琤的衣袖,发出低低的嘶鸣,似乎在说,只要把它扶起来,它一定还能再跑。 谢琤摸了摸大白的颈子,任它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掌,由那浓厚粗重的喘气喷射在手心上。 “大白已走不动了,接下来只有一匹马能赶路,”谢琤抬起头,看着白晴朗和凤齐,“那匹马载两人已是极限……必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断后。” lz旅游归来! 成都真是物华天宝的好地方tut玩得超级开心有木有! 出本的话应该是7月份的事?想赶一下j3only(虽然当初目的是cp…… lz最不擅长取名字啊,都是随手乱编的orz 青梅竹马三人组的话,嘻嘻嘻同学有自己家的攻和受(喂),喂喂喂和嘤嘤嘤以后也会写啦3写套汉子的时候其实有埋伏笔,但是当时主要目的是为了写肉……于是也比较草率,望天…… 第36章 下 谢琤的眼神很平静,直直地看着皱眉的凤齐,惊慌的白晴朗。 显而易见的事实。此刻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大白的喘气声,就连山腰处那片嘈杂也分外响亮。 白晴朗眼角红了起来,眼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水汽。他在心里模模糊糊想着,道长哥哥不能有事,可是,凤齐哥哥是道长哥哥重要的人,也不能有事……眼泪忽然掉下来,白晴朗拉起谢琤的袖子,低着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在哭,慌慌张张地开口:“我…我…断后。” 看到手上的红索,他又急急地抬起头,不顾眼泪从脸上滑下,跟着说道:“砍我的手吧。” 凤齐见谢琤不开口,便接着白晴朗的话:“阿琤你放心,我会立即用金针封穴,绝不会教他失血过多而死……至于那断肢……若是三个时辰之内,我自有手段能为他接回……”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4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4 至于接回之后是否影响筋骨,甚至将白晴朗留在此地断后,他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等凤齐为他续上手腕。这一切,都是未知,也无人可以保证。 三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点。 白晴朗胡乱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一再反复地强调:“道长哥哥,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你赶紧带凤齐哥哥走吧,我来断后就好了。” 他一边在心里想着不能哭,一边流着眼泪,手忙脚乱地,心里又难过又伤心。可是这种伤心和难过,又不是来自于即将面临的选择,倒更像是源于一种不能言语的失落。 谢琤的目光落在白晴朗的身上,目光里有一种绝不回头的断然,坚定又寒冷。他伸出左手,覆盖在白晴朗的双眼上,说着:“闭眼,别看。” 白晴朗乖乖地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皮上那丝温暖还带着残余的血腥味,他反反复复在心里默念着谢琤的名字,好像这样就不会有伤心,也不会有恐惧。 被捆在一起的右手逐渐被拉起,饶是白晴朗,此刻也止不住心跳得厉害。 谢琤反手抽出问心,剑刃刺破寒空,划出轻微细响。 白晴朗闭上双目,耳力越发灵敏,听到这声音,手腕猛然抖了一下,就连闭着的双眼也激烈地转动着。可是他的手腕始终没有移开,眼皮也没有睁开。 一丛热血溅洒在白晴朗的脸上,将他眼前那片黑暗映作鲜红,被溅到的肌肤热辣辣的疼。 “阿琤!” 耳边传来凤齐的惊叫,白晴朗猛然睁开眼,眼前已是一片血红。他的右腕还连在自己的小臂之上,分不开的另一端,却垂吊着一只血淋淋的断肢。 红色的绳索绕在那血肉模糊的左手上,来来回回的摇摆,将血溅满冰面,怒放如花。 凤齐脑中全是一团乱麻,只能靠着本能,指尖夹着点点金光,将金针插入伤口周遭经脉,止住伤口那不停喷溅的鲜血。 谢琤脸色煞白,身形也有些摇晃。直到凤齐为他止血上药,裹好伤口,又喂他吃了药丸,他才从断腕的剧痛中缓过神智。 他回过神,凤齐也回了神,面色端得难看到了极点,眼中烧着怒意,就像荒原上两丛鬼火,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他手掌掐住谢琤颈项,因着愤怒的缘故,那白皙的手背上浮起道道青筋,又怒又急:“你这是做什么!” 谢琤难得示弱,仅存的右手环住凤齐的颈子,将他拉近自己身边。 凤齐怒极伤极,却还担心着他的身体。却不料谢琤的手指贴着自己的颈子,微微用力,眼前便是一阵晕眩,凤齐努力拉住谢琤的手掌,只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随即便昏了过去。 谢琤被凤齐的身体压得晃了晃,随即便站稳脚跟。他脸色苍白,可是眼中那两团火焰中的决绝,却不比凤齐少多少。 “你过来。”谢琤抱稳凤齐,然后将头转向犹自盯着断肢的白晴朗。 白晴朗还未从这震惊中恢复,懵懵懂懂地抱着那只鲜血淋漓的断掌,又跌跌撞撞地走向谢琤。面上被血溅到的地方一直疼得厉害,像被开水烫及,那种痛几乎要从肌肤表面,钻进他的脑袋里。 谢琤从凤齐怀中摸出了一个黑色丹瓶,递给白晴朗,然后沉声吩咐:“吃一颗。” 白晴朗接过瓶子,往手心里倒了一颗药丸,听话地服下。 谢琤见他吃了药丸,才放下心来,将怀中凤齐交给白晴朗:“带他走。” “道长哥哥你带凤齐哥哥走吧……”白晴朗好像这才回过神,一手抱着凤齐,一手小心翼翼的抱起谢琤的断掌,像担心弄疼他一般,眼泪终于止不住得掉下来。 “带着引灵蝶,我早晚会被追上。你赶紧带他走,顺着这条路往下,是浩气盟的营地…你将自己的脸遮起,别让人看到,有人问的话,你说是我让你去找叶嘤。”谢琤冷静地吩咐着白晴朗,似乎没有将对方的眼泪放在心上,“凤齐若受伤,你刚刚服下的那颗药丸,便会让你知晓什么叫生不如死。” 白晴朗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吓住,只觉得头越来越疼,每一寸溅到谢琤血液的地方都像火焚烧。他痛得厉害,也哭得厉害,却不肯听谢琤的话速速离去。 山腰处忽然传出欢呼声,谢琤知晓是敌人打通山路,正往此处赶来。 已是紧急关头,容不得半刻拖延。 谢琤将白晴朗拖到马匹身边,眼看山腰动静越来越靠近冰桥附近,已是转眼即到,他拎起白晴朗的领子,几乎勒死对方:“我不会死。” “骗人…”白晴朗的眼泪将脸上的血迹冲淡,辟出两条泪痕来。 谢琤一运劲,单手将白晴朗推上马鞍,然后狠狠击打马臀。 白晴朗下意识抱紧凤齐和断掌,另一手抓住缰绳,那匹黑色的牝马则因吃痛,飞快地往冰桥断面方向奔去,只是轻轻一跃,便跳过断面。这时候白晴朗才反应过来,勒住缰绳,转头看着谢琤。 谢琤站在彼端,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看着白晴朗和凤齐,开口道:“我等你们回来。” 白晴朗低头看看手中凤齐,又抬头看看谢琤,终于下定决心,调转马头,咬牙夹紧马肚,飞驰而去。 恶人谷的众人已登上山顶,纷纷围住谢琤。 “有人跑了。” “派人截住他们,若是密信在他们身上便糟了。” “谢琤,你也有今天!” 各式各样的嘈杂声音顿时灌满此地。 谢琤看着白晴朗远去的身影,嘴唇微微地张阖,似乎说了一句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不知是对凤齐,还是对白晴朗所说,亦或者两者皆具。 身后杀气腾腾。杀了谢琤,能够得到名,还能得到利,这天大的好处,谁不想要。 谢琤的断腕还藏在衣袖当中,偶尔流出一些血,可他早已浑身都是血,这些许血迹,怎能引人注意。谢琤持着问心,缓缓转过身,面对众人。 那狂嚣的气焰和讥笑声像射着阳光的薄雪,突然融化。 谢琤冷眼看着面前的众人,不惊不惧,问心划破突来的寂静,在冰桥这十尺方圆之地,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剑气,稍有触及,那破空的剑鸣便让人汗毛倒竖,一阵心惊。 “谢琤在此,谁敢越雷池一步。” 谢琤站在桥头,满脸血污,就连身上,也处处都是伤口,可他眼中放出的,却是不熄的战意光芒。 谢琤生平,没有退字。问心剑下,不留亡魂。 恶人谷原就都是亡命之徒,一时为他震慑之后,骨子里那股悍不畏死的性子便纷纷激出,哪管谢琤平日里有多少凶名,手头有何等血债,立刻团团涌上。 终将碧血酬知己,敢提肝胆笑昆仑。 昆仑的万丈冰原,终于不再是单调的一抹白。 骨肉,残肢。漫天血雨中,为这昆仑山巅,增添了几分颜色,娇艳动人。 美妙的景色,动人的哀嚎。 天空开始下起雪,透着粉红色。让人猜不出,这下得究竟是雪花,还是血花。 自己给自己一个良心er的buff 滚去睡,困死了,努力恢复日更节奏中~~~~~~ 第37章 雪越下越大,冰凉的雪子打在面庞上,又冷又硬。 白晴朗顾不得这些,夹紧马腹,拼命策马狂奔。那些血红的,炙热的东西透过他的脸,他的衣服,一个劲地往身体里面钻,彷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才肯罢休。 脑中浮现了许多未曾见过的纷杂场景,漫天的血雨像没有尽头,那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当中,死得痛苦万分,睁大的双眼里全是仇恨,如枯枝的手指拼命朝他伸来,似乎要将他一起拉入这泥沼地狱。 “不要…”头疼得厉害,白晴朗几乎拉不住缰绳,夹着马肚的腿也松开来。 那匹牝马一个颠簸,他便抱着凤齐从马背上被甩下,得了自由的牝马撒蹄便自顾自地跑走。 凤齐也滚落在一旁的冰面之上,宽大的衣袍和发丝散开,眉头轻轻地皱起。 白晴朗在地上滚了一圈,怀中放着的谢琤断肢从衣襟滑出,朝崖边滚去,眼看着就消失在断崖边缘。他心里一惊,猛力一扑,几乎半个身体滑下断崖,才将那只左手紧紧握住。 甫摸到那冰凉而毫无生机的血污手掌,白晴朗脑中又是一道惊雷,劈开他的头骨,闪电如蛇游弋在他的脑髓当中,一张稚嫩甜美的面庞悄然浮现。 那张面容鲜活青葱,轻盈的眉眼间充满生命的光彩,正是花苞半合,欲吐芳菲的美好瞬间。 “不…”白晴朗死死掐住手中的断肢,几乎要将这失去活力的残缺肢体再度捏断。 少女的面容越是鲜活,白晴朗的心中越是痛苦,他无能为力地趴在那冷硬的冰面上,就好像有千百把刀子割在心尖,一寸一寸,血肉模糊。 是谁……是谁的笑颜如此熟悉,熟悉得他根本不敢去想。 少女弯起眉眼,露出欣喜的神色,嘴型一张一合彷佛在呼唤着他。白晴朗脸色全然发白,不敢细听。却见少女那星光似的瞳孔中忽然流出两道长长的血泪,精致的肌肤上也瞬间浮现密密麻麻的刀痕,一刀压着一刀,将那如细瓷如白玉的脸庞割得残破不堪。少女像是不知道这样的剧痛,犹自张阖着嘴,一声又一声地呼唤。 “哥…哥哥…” “哥哥……救我……” 声音越来越大,白晴朗就算捂住自己的耳朵,也挡不住这声声泣血哀唤。他痛苦地放声嚎叫,在这冰面上打滚,就连刚才那样紧张的断肢跌落在冰面之上也顾不及,只能用头去撞击石块,可这些全然都不管用,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哀戚。 “晴明!” 有寥寥数只栖息在树枝上的尸鹫不动声色地看着地上的动静。它们靠着天生的本能察觉到,此刻在地上挣扎的那具身体虽然还在剧烈地动弹着,却毫无半点生机,浓郁的死气笼罩在他身上,为这难得的美食增添了可口的香味。 它们彼此间并不交头接耳,也不性急地冲下去,享受那具美味又怪异的身体。尸鹫们半睁半闭着眼皮,极富有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这具肉体散发出它们所熟悉的,腐烂的,鲜美气息。 那一道道狰狞的刀疤流出腐烂的脓涎,肉屑与血水漫天飞舞,只有少女痛苦的表情,越加深刻。流泪的少女举起左手,拼命地伸向前方,纤弱的手指胡乱地扭曲着,以一种常人不可置信的方式,就像所有的指节被人生生敲碎过。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5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5 白晴朗脑中已是一片混乱,双眼之中全是骇人的血丝,瞳孔紧紧地缩起,盯着前方的空无,如走火入魔。 少女带血的手掌越来越靠近他的面庞,几乎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白晴朗趴着,侧脸贴住干冷的冰面,恍惚地伸出手,试图抓住对方。等他当真握住那只手掌,眼前的少女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就连脸上那些翻卷出的刀痕也温柔起来。 虽是满脸骇人的伤口,此刻的少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美好。她看着白晴朗的脸,如繁星明亮的眼眸里充满了灿烂的希冀:“哥哥,不要报仇……” 怎么能不报仇!白晴朗眼中全然都是恨意,手掌用力紧捏。 掌中紧握的人就像被打碎的镜面,碎碎裂开,消散在空中。 “晴明!”白晴朗一声痛哭,猛然生出力气,从冰面上抬起头,定睛看来,却哪有少女的踪影,只有自己手中,握住的一截残肢。 “啊!!!” 冰原上传出巨大的哀嚎声,伤痛不堪,就像山里的狼王痛失幼崽。那声音回荡在树林里,将在旁围观的尸鹫惊吓得拍打着翅膀,远远地飞离此地,它们不明白,为何原本已如同死灰的这个人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息,那种感觉可怕又惊心,就算是长年以腐尸为生的恶禽,也不敢靠近此地。 什么都想了起来,却痛得几乎什么都不愿想起。 白晴朗从来没有后悔过双手染血,离开藏剑山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是,他比谁都明白,就算报了仇,白晴明也不可能再回来的这个事实。 为什么是晴明,为什么偏偏是晴明……他只是很想……很想再做一次,妹妹还活着的梦…… 梦终归要醒。 只有死亡才是唯一不醒的归梦。 白晴朗已没有眼泪,他手指冻得毫无知觉,就连腰间轻剑剑柄那鳄皮缠手的纹路也摸不真切。 一声清响,轻剑出鞘,寒光映在雪地当中,闪着灼灼金芒。 这剑之后,梦便再也不会醒。 白晴朗眼中早已失了神采,楞楞地坐起身,手执青锋,送往自己颈边。 有情剑身流光溢彩,隐隐颤鸣。 眼见那剑刃贴上颈端,蓦然横地里插入一脚,将他手中轻剑踢飞,然后将白晴朗踢翻,靴底踩在他的胸口。 拦住白晴朗的人竟是凤齐。他陡然落马,额头撞上路边石块,反让他提前醒来。凤齐右腿有疾,踩在白晴朗身上,并不十分疼痛。可是他额头被石块划破,鲜血顺着脸颊流了半张面孔,再加上因为谢琤而生的怒气,让他此时此刻看起来像是地狱来寻仇的恶鬼,骇人无比。 白晴朗对上凤齐几欲发红的双眼,一时间居然动弹不得,甚至觉得胸口那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凤齐怒火攻心,踩住白晴朗的胸膛,右手微微翻转,指尖便不知从何夹住三枚刺穴金针。他挪开脚,左手粗鲁地拽着白晴朗的衣领,将人生生拉起。 金针抵住白晴朗的颈侧,几乎要刺入经脉。 “想死我自然会成全你。”凤齐此刻,恨怒怨憎忧,五味俱全,却寻不着正主,只好迁怒到眼前之人身上,“死之前,先同我去救人。” 听到救人二字,白晴朗彷佛才回过神,那没有焦点的瞳孔渐渐清晰起来,然后合上眼。白晴朗不管脖子上那可致命的刺痛,此刻他的脑中混乱太多,冲击太多,他只能注视着那片混乱中唯一的一片湛蓝衣摆。 渐渐地,那片衣摆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将混乱和悲伤,愤怒和绝望盖住。 白晴朗睁开了双眼,那眼中依然是疯狂,神态却已是平日的白晴朗。他拨开凤齐几乎要刺入自己血管的金针,开口:“救人可以,先把解药给我。” 本来在思考这章前面要不要注明一下血腥残忍慎入,后来想到,大家都是经历过凶残的前面的考验的勇者,应该不用说明,而且我觉得我已经很克制了(喂,你想写成另外一种意义上的n18么!!!) 这章写得真心累,感觉很多东西不能写得太清楚,不然又得爆字数……然后心情也略有些阴暗…… 诶,只能说,二少这节奏真是……旧社会受害者典型啊,要是这事发生在民国,二少一定是投党从军,专杀地主老财的正面形象了(别坑爹!) 第38章 下 凤齐与白晴朗赶回冰桥断崖的时候,距离他们离开,不过是一盏茶功夫。这短短的时间里,谢琤是如何守住那十尺宽的桥头,他们不得而知。 他们站在断桥彼端之时,只看见那覆满白雪的松针上缓缓滴落着温热血液,地上已倒卧着好几具尸体。 谢琤手中持剑,立在高处,凌云的道冠已被震碎,过肩的长发被狂风吹得猎猎,扬在空中,遮住了那入鬓的眉,锋利的眼,带血的脸。 白晴朗无端想起第一次见到谢琤的时候,他正站着一片尸山血海当中,天青色的道袍干干净净,一丝血腥不染,就像耸立在碧空中的华山雪峰,背后蓝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与此时不同的是,眼前的谢琤那身代表浩气长存的天青道袍,早已被鲜血染遍,既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远远地望去,竟像是穿着恶人谷的衣裳,红得夺目,艳得刺心。 从今往后,白晴朗再也无法否认,不管是怎样的谢琤,在他生命中,都将成为无可取代的存在。 谢琤持剑的手臂已在颤抖,可他的脊背却依然挺得笔直,如论剑峰的那颗青松,如战场上那杆不倒的旗帜。 还站着的人并不少,他们明知道谢琤已是强弩之末。几次交锋,对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始终不倒,可是己方的人,却是越来越少。谢琤的凶名,在恶人谷的人士心中,早已深种,此时此刻,再度被激发,竟吓得众人不敢一拥而上。 “再来。”谢琤抬起头,乌黑的发丝被风撩开,此刻他脸上流露出的,是战意蒸腾的灼烧,是对那一剑挥出的执着。 他那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上,陡然透出一股病态又不祥的绯红,就像是落日下山前那抹最灿烂的红霞,要将所有的生命力燃烧殆尽。他的双眼充满了渴望与热情,彷佛生命的全部意义,都诉诸于这一场敌我悬殊的战斗。 他的眼前,没有敌人,只有剑。 鲜血如何,伤痛又如何,自己性命如何,他人性命又如何,终归不过是剑底浮云,不值一呬。 问心缓缓指向天际,剑身轻轻颤抖,有龙吟自天际而来,浩然庞大的剑意铺天盖地,笼罩整个空间,就如仰头可见的星辰,无处不在。 在场的众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陡然出现,震得心头隐隐作痛。就连空中飘荡的雪花,也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远远地离开了这片范围。 忽然,空中有星子落下,流光划破天际,那道星辰拖着长长的明亮的辉芒,明明白白地印刻在眼前。直到它出现在近无可避的距离,众人才看清,这竟是一道剑光。 一道没有人可以躲过的剑光。 有谁能阻挡星辰的轨迹?没有人能够阻挡。 当中剑的那个人颈项中多了一道血线时,他眼底烙印下的,仍是那道美丽而不祥的星光。 一剑书尽苍穹意,八荒挽破日月心。 就在众人皆为此招所撼,不敢动弹之时,持剑的谢琤,看似永远不会倒下的谢琤,忽生意外,一泓血雾自他全身伤口喷薄而出,洒满全身。 有头脑灵活反应迅速的人已拔刀扑向前方的谢琤,眼看那刀刃已要砍入谢琤的身体,后方忽然出现一股庞大的气劲,将雪花倒卷吹入战圈。 啸声响起,等那人一记迎风回浪,迅速退回原位,他先前所站立的位置,已是插着一柄巨剑。 长五尺七寸,宽一尺零三分。 重剑无情,收人命。 见到重剑,在场的众人俱是一惊,尤其是刚刚躲开的那人,脸色煞白,几乎被冷汗打湿衣衫。 白晴朗带上凤齐,转眼之间便由冰原越过断裂的冰桥,停至谢琤身前。他放开凤齐,右手搭上重剑的剑柄,昂然环视了一周。 被他那疯狂的杀意扫过身体,众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白晴朗的可怕与难缠,恶人谷的每个人都明白,比起这些来,更让人头疼的,是他的不可理喻。 现在,白晴朗站在谢琤身前,站在一个浩气敌人的身前,甚至摆明是要保下对方的姿态,让同样身为恶人谷一员的他们,只得面面相觑。 他们要说什么,骂白晴朗疯了,叛出恶人谷?所有人都知道,白晴朗早疯了。 “白少爷,你当真要让我们难跟谷主交代?”终于有人开口确认。 白晴朗反手将重剑收归腰侧,神色轻松自如:“白某怎会让诸位难交代呢。” 他往前走了两步,甚至嘴角微微弯起,露出温柔多情的笑意,那俊朗的容颜何曾看得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疯狂:“因为…死人是不用交代的。” 死字方才出口,轻剑锋芒出鞘,尽掩天光。 凤齐走近谢琤,面色冷然。 谢琤眼帘早被鲜血打湿,眼前几乎是模糊一片,可是鼻端那熟悉的药香却让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纵然他看不清凤齐此时的表情……也许有时候,看不清,才更容易面对。 “阿齐,我…” 话未尽,谢琤便觉身上一阵酸麻,原本模糊的视线立刻陷入黑暗当中,身体一软,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有一声痛苦的叹息。 “你以为,你此刻的道歉我会听,骗人的解释我会信吗?” 那语调带着咬牙切齿的恨,凤齐此刻,竟然不知道是恨违背承诺的谢琤更多一点,还是恨无能为力的自己更多一点。 心底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叶嘤的话言犹在耳。凤齐不管前面白晴朗如何与人厮杀,他抱着谢琤,置身在这冰冷的战场当中,胸腔中的那颗心,早已比这万载寒冰的昆仑雪原还要冷。 他怀中还藏着谢琤的左腕,那个本该立刻为谢琤续上的左腕。凤齐的手指由谢琤脸庞移至他的右手,还紧握着问心的,完好的右腕。 如果把这只手腕也砍断,是不是就能将谢琤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将谢琤用最坚固的铁索困牢,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抛下自己?凤齐的心跳得极快,这个念头美好地几乎要让他无法呼吸。 谢琤会恨自己也无所谓,所有的爱,所有的恨,都加诸在自己身上就好。只要是谢琤的感情,一丝一毫,他都不愿落在旁人身上。 一道剑光贴着凤齐脸颊划过,在他面上留下血痕,不轻不重,恰恰将他自妄念中惊醒。他转过头,白晴朗仍自拦住众人,可那一剑,显然是他刻意放了进来,用以警告和催促。 凤齐冷静地擦去面上血迹,恢复正常地将谢琤放置在冰面之上,然后解开左腕处的布条,问心本是神兵,切口平整,再加上处理得及时,伤口也未被污物弄脏。 凤齐从怀中掏出所需的器具,在冰面上排开。喂了谢琤半瓶麻沸散,他才托起手腕断面,用牙咬去酒瓶软塞,直接将烈酒浇在伤口断面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6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6 也许是麻沸散起了作用,谢琤只是略略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静。 烈酒混着血水,落在冰面上,滴答滴答地作响。白晴朗听到这样的声音,心中狂躁的情绪越发膨胀。 凤齐用烈酒擦洗过双手和手中金针,正式开始为谢琤续上断肢。 针石在握,凤齐的心中,再也不见迷茫。 身为医者,尽量将伤患的病痛减到最低,才是他的天职。 有多爱谢琤,才会多恨谢琤。可是再深的恨,也不过是因为,他爱他,如此而已。 从上海回来就开始赶,总算赶上了tut希望质量没受影响吧,摊平,困死了!!! 第39章 天空中的雪片已停了下来,白茫茫的冰原上积了一层薄雪,却盖不住这满地的尸体。掠过林海的呼啸寒风,犹如逝者的亡魂,带着不甘的呼啸,狂卷着吹向远方。 冰面上的血迹稍一冻结,便有新鲜的温热血液浇上,伴随着哀嚎。 凤齐耳中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响,像这样缝合断离肢体的治疗,原本至少需要两至三名熟练的同门配合,可是这昆仑地界,厮杀之所,天寒地冻,早一刻将断肢接回,日后恢复的疗效便好一分。现下只有他一人,压力之大,难度之巨,可想而知。 凤齐将手上的血擦干净,又取了最后一颗益气丹,含在口中嚼碎之后喂给谢琤。 手腕的断口被安置在凤齐膝盖上,垫着一块白绫,经过烈酒冲洗的创面,残血也被洗净。凤齐用手掌护着,点起火折子,将手中锋利的小刀过了一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拉起那些烂碎的皮肉,一点一点的割去,最后露出粉色的肌肉,鲜红的血管,以及雪白的骨头。 凤齐左手取了一只银镊,过火之后,夹上腕骨旁的皮肉。那肉原本贴着骨头长着,强行被镊子拉开,粉色的软肉被拉伸得几乎薄如纸片。凤齐沿着肉与骨之间,稳稳地落下刀,刀刃反射着银光,将骨头上粘连的肉质一分一分割开,直到那整个断腕处的骨头都与皮肉分离,骨节上的关节囊被生生切开。 刀刃刮在骨头上发出沉闷的沙沙声响,就连不远处正被白晴朗屠杀的众人,都被这轻微又无法让人忽略的声音惊得几乎手软,提不起武器。 凤齐丝毫不受影响,口中咬着一支金针,姿势流畅,神态专注,眼中除了伤口,再无其他。银镊拉出被斩断的脉络,血红的细管和薄膜随着药线的刺穿,勾连,打结,逐渐找回失去的另一半。 缝合血管的时候谢琤的身体出现激烈的反应,手臂忽然颤抖,正在缝合的那根血管开始痉挛,喷溅出大量血液。冷汗也自他的额际留下,在那满是血的脸庞上冲干净了一道蜿蜒的汗迹。 凤齐眼疾手快,右手放下药线,抽出口中金针,转眼之间便刺入谢琤肩膀大穴,先行止血。随后从怀里取出一瓶药液,倒在一块叠好的白绫上,他反手将浸满药液的白绫摁在缝合的血管处,不敢稍动。 此时,白晴朗早已将战场清空。冰面上横七竖八倒着数十具尸体,却没有一具能靠近谢琤所在位置的三丈。 重剑插过一具尸体,牢牢地钉在冰面上。白晴朗似乎并没有拔出它的意思,反而走到离谢琤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倚着树干,坐在旁耐心等待。脸上,衣袖,手心上那些原本会让他愉悦又空虚的血渍,再也引不起他半点注意,他静静地注视着谢琤,目不转睛,就像世间再没有别的事比这更重要。 谢琤身体的抽动渐渐停下来,脸色更加的苍白,仍旧没有转醒。 凤齐见他有所缓和,原本紧绷的手臂也松了起来,就连那颗攥紧的心也平缓了许多。正当他准备继续缝合血管时,一股剧痛忽然从胸口扩散开来,就像有人活生生地将手插入他的心房,五指用力捏紧他的心脏,狠狠地,一寸一寸地,想要将他的心房从身体里面拖出来。凤齐几乎无法呼吸,口鼻都拼命地张着,试图从外界抽取一丝空气,供给那颗几乎要爆炸的心脏。 握着银镊的手在颤抖,明明看准了位置,也无法将药线穿过血膜,凤齐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如同躺着的谢琤那样苍白。 白晴朗见事有突变,一个跃步,停至凤齐身旁,看见凤齐右手探入自己怀中,取出一个玉色的小瓶子,却无力扒开瓶塞。他一根一根掰开凤齐紧扣在瓶身的手指,盯着对方的眼神:“是这瓶药?” 凤齐再不甘心,也只能点头。 白晴朗将瓶塞拔开,把药丸喂给对方,掌心贴在他的背部,缓缓助他运开药力——他曾经多么的想让这个人死,可是此刻他却在做着挽救对方生命的举动。 人生际遇总是如此变幻莫测,充满了恶意。 凤齐缓过气的第一件事,便是继续拾起银镊与金针,缝合血管。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骏马的嘶鸣,刀刃的轻响,还有那招展在空中的靛青旗帜。 白晴朗凝视着越来越近的那队人马,手掌摸上重剑的剑柄,将那柄巨剑从冰面上拔出,被重剑贯穿的尸体以一种近乎被腰斩的可怜姿态翻滚着。 他摸着重剑,眼中流露出的杀意,直到看到那片靛青中,有一团粉色的身影,一摇一晃。白晴朗眯起眼,看清了那个少年的容颜,以及他身后,那个穿着繁重衣裳的万花弟子。白晴朗瞬间改变了主意,反手将重剑收回腰侧,低头看了谢琤一眼,嘴唇微微开阖,像是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雪白的衣摆上溅了些许血渍,他毫无在意,只是踏着被寒风卷起的雪片,一步一步,走进雪林深处。那镶着红边的白衣,最终融化在这片广阔的冰原当中。 白晴朗的离去,浩气盟接应的到来,都丝毫没有让凤齐分心,他就像手艺冠绝天下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着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绝世绣品。 叶嘤老远就看到白晴朗背影,转瞬不见,他止住一同前来的众人,自己翻身下马,然后按住想要一同下马的方醒的动作,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独身走到谢琤面前,叶嘤看着聚精会神拉线,打结的凤齐。他未发一言,只是熟练地跪坐在旁边,用烈酒洗过双手,配合凤齐,两人共同完成这份艰难的救治。 有了叶嘤的协助,凤齐的进度快了许多,太阳还未落山,主要血管基本已经缝合,剩下的便是肌腱。 镊尖从一团血肉中准确地抽出需要缝合的肌腱,一根又一根雪白的肌腱从鲜血和粉色的肉块中被拉出,与被断开的手掌中的肌腱一起,在药线的穿插下,慢慢合在一起。 等二人将手腕外皮再缝好,除了手腕处那一圈缝合的痕迹,几乎让人无法看出,这只手腕,曾经完完整整地,被砍下来过。 剪断最后一根缝合的药线,用白绫将伤口安稳包扎好,凤齐才敢真正的放下心来。银色的小镊从他手里滑落,跌在一旁,凤齐不去管它,只是握住谢琤那冰冷的左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直到此刻,他的眼泪才敢落下来,透明的水珠顺着脸庞,滴落在冰面上,无声无息。 真想杀了你。 大概没有人想得到,那样温柔的眼泪下,凤齐心中不断盘旋的,却是这个几近疯狂毁灭的念头。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流出眼眶,就像不要钱一样,他握着那只包着白绫,一片冰冷的手,不肯放开。 这一次,是断一只手。那下一次呢?他是不是还来得及救下这个人,亦或是只能看到对方冷冰冰的身体。 你答应让我留在你身边,你答应过不会为任何人受伤,这些都是骗人的话吗?凤齐眼中的情绪变换,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此刻的暴戾心情。 “有些事,就算被怨恨,也不能手软。”叶嘤用烈酒洗去双手血污,看着凤齐,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话,像诱惑,又像是发自内心的忠告。 他抬起头,看着跳下马超自己飞奔而来的粉色少年。 少年轻盈的步伐,和记忆中那个穿着蓝白道袍的身影,融为一体。 ……断肢再续的视频真的……太凶残了,lz表示累不爱 ps这手术真心复杂啊,一个人完成这个……大家请当做艺术加工!请不要科学理智思考(喂) 因为被吐槽字数再超标就要被抽,lz只能缩了,希望不会影响剧情tut希望25w字内能够把正文和番外一起搞定啊 第40章 下 浩气盟的人临时做了一副担架将谢琤抬了上去。 凤齐站起身,却发现一直跪着的双腿因长时间血脉不畅,已经麻木,动弹不得。他抬起头,看着众人将谢琤自他膝边搬开,缠着白绫的左掌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担架上,破碎的衣袖卷成一团,一起塞在担架上,红艳艳地全是血。 冰面上还残留着一滩残血,冻成渣。 凤齐缓缓地将手指贴在那些鲜红的冰块上,像抚摸情人的肌肤,只感觉到刺骨的冷。他试图抽回手指,却发现指腹已被粘在冰层之上。他用力撕开,谁料指腹的表层竟粘在冰面。 “痛……”十指连心,凤齐下意识地将手指含进口中,喃喃自语,“好痛……” 他看着谢琤的担架越来越远,那自谢琤身上散发着,跳跃的,不肯认输的光芒,离他越来越远。指尖那被撕裂的疼痛已渐渐缓和,可是心口那股痛苦,怎么也无法平息。 这种几乎要吞没他所有理智的痛苦,侵蚀着他的身体,从撕裂的指尖开始,一寸一寸,剥开他每一处皮肤。他对谢琤的眷恋和思念,通通化作满含毒液的蛇牙,潜伏在肉体的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露出狰狞的面目,将两人拖向无尽的黑暗深渊。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却无法阻止,也无能抗拒。 他茫茫然地随着浩气的人马回了营地,隐约间听到有人低声说着谢琤又立下功劳,恐怕等真正的密信送到盟主手上,他此回便能升任匡正太师了罢,还有人说,看冰原上留下的那些剑痕和尸体上的伤口,可见他对太虚剑意的领悟,又精进了不少,此役之后,谢琤在纯阳当代弟子中的地位,再无人可以取代。 凤齐的手心贴着谢琤苍白的脸颊,任帐篷外北风呼啸而过,卷走那些无足轻重的言语。 床铺边放置着一个火盆,里面哔剥地烧着炭火,将帐篷内的寒意驱散,火光将谢琤的脸渐渐映出红的光彩,让凤齐看着,极为欢喜。 忽然有一阵寒风吹了进来,端着一碗白粥的少年蹑手蹑脚地钻进帐篷,然后连忙放下帘子,挡住寒风。少年脖子上金色的铃铛发出叮当地悦耳响声,伴随着他好奇的笑脸。 “凤师叔,师傅让我给你送午膳。” 凤齐本能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分出丝毫注意力在对方身上,仍自坐在谢琤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躺着的人,仿佛少看一眼,也是诀别。 方醒像已习惯照料这样不听话的人,熟练地将碗放至一旁:“凤师叔,你已经在旁边守了三天了,这三天里你才睡了几个时辰,吃过几口饭。要是这位道长醒来的时候你正好饿晕了,那可怎么办。” 凤齐自己便是大夫,明白的本就比他要多。只是有些事情,当真是只有自己遇上了,才能体会到那种寝食难安的心情,知易行难。 谢琤还没有醒,凤齐细心地用棉絮蘸水,在他有些干燥的嘴唇上擦了一遍,然后才转过身,伸手取过床头的白粥。这碗粥像是刚熬好的,还冒着热气,粥面上洒了些许白糖,看起来非常可口。他拾起青花瓷勺,挽了一勺送入口中。 没有均匀搅拌砂糖的下场就是让他品尝到了何谓甜到发苦。 方醒原本背着手看着他,忽然见他皱起脸,姣好的眉眼几乎打结,慌忙地趴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道歉:“凤师叔对不起,是不是我又把咸盐当做砂糖给弄混了?” 凤齐待咽下那口粥,才摸了摸少年的头顶,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太甜了,只会让人觉得更加苦涩……” 就像感情,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爱一个人,到最后,却觉得痛苦疲惫。 方醒抬起头,看到凤齐的脸,明明是微笑的表情,不知道为何,却让他觉得非常的难过。 “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凤齐突然开口问他,然后转过头,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人。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7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7 这个问题真是耳熟得很,好像在不久之前,有谁曾问过自己……凤齐对着沉眠的谢琤,笑了出来,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想的是谁,眼中看到的,又是谁呢? 方醒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涨红了脸,食指指节扣着下唇,像小姑娘一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所幸,凤齐看起来也不像是真的在等他的回答,他就着谢琤的眉,谢琤的眼,一口一口,将那甜得发苦的白粥咽下喉咙。 “喜欢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把自己所拥有的都奉献给他——包括自己的每一滴血,每一口气。” 方醒莫名地看着对方,他毕竟还年轻,不能明白凤齐话语中那浓厚又粘稠的甜蜜,也不能明白那甜蜜的背后,又是何等的阴郁和悲哀。他模模糊糊地想到,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正是要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对方吗,正像他自己,早就已经决定,要为那个人而活。 “可惜,他不要。”凤齐平平淡淡地又接了一句。 他的语气并不强烈,甚至算得上有些轻飘飘,可是方醒却从这句简短得只有五个字的话语里,察觉到一种难以用语言诉说的沉重,还有一丝隐藏在阴暗中,像毒蛇一样,蠢蠢欲动的危险气息。 方醒觉得自己一定是弄错了,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看着这个不熟悉的,他应该称之为师叔的年轻人。柔和的笑容,倦怠的嘴角,轻缓的举止,将床上的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是错觉吧,方醒对自己说,然后收拾好碗勺,向对方告退,他隐隐约约地觉着有些害怕。 掀开帐篷的厚厚门帘时,寒风从方醒衣领灌了进去,冷得他打了个寒碜,将领子紧紧攥住,防止再让冷风倒灌。鬼使神差地,走出帐篷,放下门帘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帐篷里面。 冰原上的帐篷为了防止冷风灌入,除了门帘,并未设有窗口之类的采光方式,帐篷里面光线向来是昏沉黯淡的,只能靠着茶几上的油灯,还有床边的炭盆那几乎算是微弱的光芒。 这些光就像被磁石吸引着,铺洒在谢琤身体上,将他毫无血色的面容镀满金红的光晕。 明明只是一臂之隔,坐在床尾的凤齐,就像隔绝了这光芒一般,置身在黑暗之中。那些金红的,温柔的,活泼的烛光,那些微弱的,黯淡的炭火,无法突破那层层叠叠的黑暗,只来得及飘到他面前,就像被肉眼看不见的屏障所阻碍,消失殆尽。 无尽的黑暗,比昆仑的深渊还要寒冷,隔绝希望,然后一步一步,侵蚀向那微光的存在,像一尾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吞噬自己的猎物,悄无声息。 微弱的烛光轻轻地颤抖,将那巨大的影子映照得狰狞可怕,不可抗拒。 方醒急忙放下门帘,心底深处传来恐惧的战栗。明明一切都很正常,身上的裘衣也裹得厚厚的,可是那种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还是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有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他的后颈,吓得他几乎打碎手中的粥碗,方醒惊慌地转过头,只看到那乌黑的外套,雪白的里衣。他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师傅,站在旁边。 “师傅……”方醒不安地拉着叶嘤的长袖,小声地,朝最信赖的对象求援。 直到他看清叶嘤的表情,与帐篷里面那片黑暗如出一辙,让人无法出声的恐惧。 感觉超意识流的一段(笑 走这种风格一定会扑街吧! 第41章 上 谢琤睁开眼的时候,大约是半夜时分。 簌簌的雪落,那声音既轻且淡,绵绵密密,几乎是人耳无法捕捉的温柔。就是这样的声音,将他从沉眠中惊醒。 炭盆中偶尔哔剥爆开火花,金红的小小火焰敲打在铜盆边缘,很快地消失。 天地俱静。 谢琤的目光从帐篷顶落在床边的凤齐身上,他趴在边缘,睡得很不安稳,眼周呈现出乌青色,不知熬了几天。喉咙干得难受,嘴唇却没有裂开,谢琤视线越过凤齐,看向帐篷那不被火光照亮的黑暗。 左腕疼得厉害,手腕以下部分毫无知觉,就像不存在。或许以后都无法执剑,那瞬间他脑海中滑过这样的念头。很少有人知道,谢琤的左手剑,并不逊色于右手。他没有后悔,凤齐完好无缺的,趴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谢琤还记得倒下去之前,凤齐的怒火,就连视线模糊的自己都印象深刻,丝毫不会认错,那没顶的愤怒,使得自己一瞬间觉得,就这样晕过去了不用面对,也不错的想法。 他生气了,该怎么办?哪怕出剑的气势再如何一往无前,到这个时候,谢琤也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炭盆中的火星突然窜了出来,几乎要吞没凤齐光滑如墨的发梢。谢琤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挡住那朵火舌。他的右手刚伸出,凤齐便如自噩梦中惊醒,猛然抬头,注视着他。 谢琤看到凤齐的眼眸,那是完全深不见底的漆黑,逐渐映出自己散发苍白的身影,随即那片漆黑中的阴翳像被炭火驱散,寻了个更隐秘的所在隐藏了起来。他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又理智地将它当做错觉。 凤齐微微侧头,看着谢琤,并没有急着开口。 雪似乎大了起来,有些许雪子敲打在牛皮帐篷上,发出“蓬蓬”的轻轻响声。 谢琤想开口道歉,脑中回忆起的却是凤齐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就像突然误闯灯罩的飞蛾,找不到出口。 凤齐就这样默默看着拼命想要说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谢琤,忽然笑了出来,一如往昔。 谢琤看到那温和的表情,终于松了口气,酝酿在胸口的歉意也随之而出:“对……” 致歉的话语刚出口,凤齐便打断了他这句话:“不用说。” 不用说。是因为两人之间不需要说这句话,还是因为,即使说了他也不会再相信? 凤齐似乎并不在意,他将一旁的油灯拨亮后,笑着问谢琤:“渴了吧,要不要喝口水。”等对方点头后,他小心地扶起谢琤的上半身,让对方靠在自己怀中,然后取过茶碗。 喝够了水,谢琤又有点困意,凤齐将他平缓地放回床铺之后,眼底浮现一层水汽,眼皮开始打架。明明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还犹记着拉住对方的袖子不放。他嗓音里带着困顿,却不忘说一句:“睡床上,别趴着。” 凤齐顿了一顿,看着谢琤安然入睡的脸庞,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像被折磨了很久的囚犯,忽然判决了死刑,说不出是解脱多一些还是绝望多一些。修长的指尖摸上腰间,然后解开束住层层宽衣的腰带,绣满繁复银丝的外套随之落地。 他掀开厚厚的棉被,躺进了谢琤的身边,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紧紧地贴在一起。 披发的道士已进入沉眠,烛光下的脸颊不再是当日的惨淡,在鸦黑长发的映衬下,反而显得莹白。淡粉色的唇瓣因为刚喝过水,透露出湿润的光泽,诱人采颉。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道士看不到的时候,凤齐卸下脸上的笑容。他用手指卷着谢琤的散发,一圈又一圈,凑近鼻端,细细嗅了一回,只闻到了熟悉的药香。他小声地呢喃,许下承诺,没有人听得到,却无比认真。 叶嘤掀开帘子进帐篷的时候,凤齐正在给谢琤换药。方醒听到去凤师叔那,找了个借口便遁了,满心的不乐意,他觉得不笑的凤师叔可怕,可是见到了在谢琤面前笑得温柔和善的凤师叔,好像更可怕了。 叶嘤有时候会想,答应谢琤的交易是不是错了,看到现在的凤齐,就如同看到那时候的自己,想要拉他一把,想要推他入深渊。矛盾的想法反复在心中浮现,又一次次被按下。看到凤齐痛苦的表情,叶嘤的心里,偶尔会生出快意。这种快意源自于对他自己无能的怨恨,他将这种感情卑鄙地投影在凤齐身上,通过对凤齐的冷眼旁观来折磨自己,又慰藉自己。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未来的十年里,这样的痛苦一再的反复,一再的加深,甚至到了他再也无法面对的程度。 有点亏欠这个师弟啊……叶嘤看着凤齐走出帐篷,无所谓地想着,然后坐在谢琤身边,随意地看了眼谢琤的气色:“真想把你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能恢复地那么快……” 谢琤没有说话,也没有将叶嘤的话放在心上。 叶嘤难得良心发现,捻起床边果盘里的苹果,用小刀熟练地削皮,一边开口问谢琤:“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对凤齐很不公平?” 这句话是替凤齐问,何尝又不是替自己问呢,只不过就算谢琤给了答案,也不是他所需要的。不管怎样的回答,只有从他想问的人口中说出,才有意义。 “叶嘤,世间本来就没有公平。”谢琤看着那串苹果皮越来越长,“我们都在寻求公平,到头来,所谓的公平,无非是自我满足而已。” “说的也是。”苹果削完,叶嘤送进自己口中,咔擦一声,汁水溢出。“你总有一天,会为你的自私而付出代价。” “这是我欠他的,一定要还。”谢琤伸出左腕,看着上面悉心缠好白绫带,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你不欠他呢…你会怎么做?你会为了他放弃你现在的所有,放弃你最大的追求?” 难得的,谢琤犹豫了一下,不复之前的决然:“我也不知道……”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枕头边放着的问心,那是他毕生的追求,不灭的梦想,能有什么感情,比这还重要? 有些事,本就只有真正发生了才会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真正放不下的,又是什么。叶嘤也不再多言,只是说了一句:“我会继续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你好好休养身体。” 仿佛一直在外面守着,叶嘤刚走,凤齐便跟着进了帐篷。他没有问两人之间说了些什么,直接捧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汤喂给谢琤。 药里加了很多甘草,不算苦,谢琤由着凤齐一勺一勺,将黑漆漆的药汤送入口中。 昏倒前那个愤怒的,不甘的凤齐就像是一场梦。再醒来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还是那个温柔少言,事事贴心的青年。谢琤盯着凤齐的笑容,看不穿。 凤齐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疑惑地问:“我脸上沾了药渣还是锅灰?怎么一直盯着看。” 谢琤闻言,抬手摸上他的左颊,用拇指轻轻地擦拭着那不存在的污渍,笑着回答:“我帮你擦掉。” 如果这个笑容是假的,那就让它变成真的好了。 其实今天有点卡文,咳咳,感情戏苦手啊(只有动作片在行……包括爱情动作片 其实故事快接近尾声了,从一开始就是想写狗血文,这样想想,也算是善始善终?xddddddd 第42章 下 谢琤被凤齐栓在了床上,几乎半个月不让下地。身上的伤口好了大半,就连左掌也逐渐恢复了知觉和掌控——他趁着凤齐不注意,偷偷下床试过剑,欣慰地发现提剑舞一套太虚剑法不成问题,顺便还去看望了一下大白。 大白腹部的箭伤已好,却因为蹄子折了,迟迟无法痊愈。这在战场上再常见不过,骨折的马很难再奔跑起来,通常的处理方式都是直接杀了取肉,再换一匹能跑的战马。大白是谢琤的坐骑,无人敢动。也有人探望谢琤的时候提过送他一匹好马,谢琤婉拒了对方。 “大白没事。”他看着自己的左腕,那里戴着一串老旧的黄檀佛珠,恰恰遮住了手腕间那道狰狞的缝线。 凤齐为了调理谢琤的身体,把能用敢用的丹药用了个遍,谢琤则是凤齐递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全然没有“是药三分毒”的顾及。 叶嘤偶尔来看他,回去的时候总能顺点药丸什么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拿回去给徒弟当糖豆嚼嚼也不错,补气益身。 直到那天下午,东昆仑的雪下得特别急,大片大片的雪花将叶嘤的黑发几乎完全覆盖,恍如白头。他一边拂去肩头的积雪,一边向坐在床边谢琤抱怨这场雪来得有多不合时宜。 “我的信鸽差点被这场风雪给冻死。”叶嘤坐在炭盆面前,伸出双手,翻来覆去地烘烤着,直到僵硬的手指恢复柔软。 谢琤放下手中的道德经,将面前的热茶递给他。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8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8 叶嘤接过茶盏,并不急着润喉,反而是捂着杯身暖手,再环顾了帐篷一番,不见其他人影:“好像每次来,凤师弟都不在。”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然后继续说道:“他在躲我?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有什么新消息?”谢琤倒是开门见山,直接开口问。 “消息倒是有的,只不过…可能会让你棘手。”叶嘤终于就着杯沿抿了口热茶,长发上的雪花全都化作雪水,湿湿嗒嗒地从发丝间流淌到衣服上,“听说恶人谷那有一颗毕露丹,最初在柳公子的宝库中,后来几经转折,现在落在白晴朗的手上。” 白晴朗这个名字一出现,帐篷里的空气似乎也冷了几分。 “他应该已经回到恶人谷了吧?”谢琤伸出手指,滑过道德经的书脊,略一沉吟,便抬头看着叶嘤,“帮我约他。” 叶嘤有点吃惊于谢琤的态度,似乎毕露丹在谁手中都无所谓一般:“就算要低头的对象是白晴朗也无所谓吗?” “白晴朗又如何?”谢琤拾起书,静静地看着对方。 炭盆中的火焰低了下去,让这空旷的帐篷更冷了。叶嘤觉得靴底似乎被雪水浸透了,凉飕飕的寒意往身上窜。他狠狠地跺了跺脚,又开口埋怨:“火太小了,鞋都烤不干。” 谢琤听了,索性将手中的经书一页页地撕开。白纸黑字的经文飘入炭盆里,立刻被引燃,火舌陡然蹿高,差点烧着叶嘤的衣袖。 叶嘤急忙收回袖子,顺势带起一张被烧了小半的纸页,是道德经第七章 的内容。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若是无情,长生何用。”叶嘤眉间微皱,那页残纸便如同其他几页,被投入盆中,烧成灰烬。他盯着那橙红的火焰,耐心地等待着所有的白纸都烧尽,才继续开口,“不管白晴朗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 “若是力所能及。” 叶嘤哎呀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句“凤师弟又要恨我了”后起身告辞。 第二天他便传了消息,说是白晴朗约在了长乐镇,戊时会面。 酉时一刻。谢琤从床头取下问心,系在背部,转身便要出去。 凤齐端了药碗,正往里走,见谢琤外出打扮,猛然一愣,下意识便问:“怎么要出去,约了人?” 谢琤熟练地从他手中接过药,仰头便灌,喝完之后将空碗放在一旁,才开口回答:“去见白晴朗。” 凤齐下意识地抓住擦肩而过的谢琤肩膀,将人止住:“为什么要见他。”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谢琤的事指手画脚,但是听到谢琤口中吐露出这三个字,他心中便产生了莫名的焦躁。 “找他要毕露丹。”谢琤倒是毫无丝毫隐瞒,悉数说出。 凤齐先是呆住,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他改为抓住谢琤的右腕,将人拖回床边,将谢琤按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琤清澈的眼神:“你果然知道我的病症…” 谢琤点头。 “你找叶嘤来,也是为了此事?”他又继续问,然后看到谢琤依然颔首称是,他咬住下唇,明知道谢琤不会骗自己,但是心中的不安始终难以消弭,何况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不需要你为我去求白晴朗。” 谢琤并没有回答他,这种沉默的态度反而更让凤齐生气,他攥紧谢琤的衣领,难得将自己愤怒的情绪暴露出来:“不准去。” 明知道白晴朗对谢琤怀抱着怎样的龌蹉心思,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琤羊入虎口。谢琤刚要站起身,便被他一把推倒,脑勺撞在棉被上,脊背也被问心膈得发疼。 “我不能不去。”谢琤从下而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冷静地回答。 “为什么不能不去,我不愿你这样救我!我不稀罕!也不需要!”凤齐难得这样激动,就连声音也难得尖锐急促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谢琤右手摸上凤齐的后背,顺着他的脊椎轻抚,就像给大白顺毛。他想起很多年前,这个人为了救他,也曾经像这样,坚决的,强硬的,不顾所有人的阻止,将那颗攸关他性命的毕露丹,塞进自己嘴里。 “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是这样,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如何想,自以为是为我好,独断独行…明明已经拒绝了我,为何又要这样对我…”凤齐看着谢琤,心中的痛苦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你眼里看到的到底谁,你透过我看的究竟是谁,你有没有真的在乎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谢琤的手指缓缓地滑至凤齐的肩颈处,轻轻搂住他:“我只知道,我希望看到你,好好地活下去,再也没有病痛。” “阿琤…”凤齐抱住谢琤,在他耳畔轻语,“你若要去,不如杀了我。”他的手环上谢琤的腰身,宽大的袖袍里陡然露出点点星芒,对准谢琤腰间大穴,正要刺下。 谢琤的指尖贴在凤齐颈侧,缓缓按住。 凤齐四肢蓦地一僵硬,藏在指间的金针纷纷坠在床榻之上,露出完整的模样。他眼前几乎一片黑,无力地感受到谢琤将自己放在床上。明知道此时决不能睡,也无法阻止沉重的眼皮越合越紧。 “阿琤…我求你……别去…”拼命从喉间挤出几个字,短短的一句话里,有哀求,有绝望。每次因谢琤而痛,他都以为不会更痛。可血淋淋的事实却一再让他体会到何谓更痛,为何每次都要让他如此痛苦? 带着淡淡百和香的手指细心地替他拉上了棉被,盖在胸口,又替他理好了散乱的发丝。随即,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直至消失在那片风雪当中。 越温柔,越痛苦。越无情,越沉沦。 紧闭的眼角沁出了一滴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泪水,这是凤齐此生为谢琤流的最后一滴泪。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不爱,要怎样才能不爱。 谢琤,我恨你。 继续卡文tut内牛满面……大家有意见请提,我觉得写感情好棘手啊,没写好脸滚键盘f;trefbkjvnair 看留言好像都觉得道长有转变什么的……笑……难道没人发现,道长对花哥的态度,一直以来都跟对其他人不一样么(虽然大部分对比对象是二少那个不算正常标本的 当然,这么久了,三个人的变化都是有的w总不能写这么久,还一点变化都没有吧 第43章 上 雪停,月满。 刚落了一场豪雪,街上不见人影,两旁屋檐覆盖着绵密的积雪。檐角的灯笼在冷风中摇摇晃晃,烛火早被雪花泅灭,只剩一团暗红。 原本入夜后便热闹非凡的无忧酒楼今天已提前打烊,一楼万籁俱寂,徒剩大门虚掩,彷佛在等待着谁的到来。唯有二楼临着街面的雅间还开着窗,透出暖色微光,映在窗前那株寒梅花枝上,花苞欲绽。 白晴朗坐在窗边,任雪落眉间,不言不语。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长街的尽头。 缓缓行来的身影,犹如从那银辉满月中走出来。撑着纸伞的倒影被月色拉得细长,覆盖在雪地上。素缎长靴踩破雪层发出的“咯吱”声规律地响起,破坏了这夜色中最后一份宁静。一路行来,只见那被新雪覆盖的地面上印着一行足迹,清晰而坚定。 似乎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萧萧的北风渐渐低伏。 白晴朗伸出手。这只手筋骨有力,指节修长,盛过千金酒,揽过美人腰,取过仇雠首。这样一只手,轻柔地搭上窗边欹曲的梅枝,就像害怕惊吓到那半开的花苞,温柔得连花都心醉。 谢琤走到酒楼门口,收起伞,拂落了一身残雪。他抬起头,望着窗边的探花人——当真是艳与花争发,不逊春分毫。 白晴朗透过那花枝,痴痴地望着谢琤的双眼,发出邀请:“谢道长既然应邀而来,便请上楼一叙。” 花枝挡住容颜,却遮不住两人双目交接,眼神相对。 谢琤不改颜色,微微颔首,便推门而入。 白晴朗仍自坐在窗边,听着谢琤的脚步声绕过大堂的桌椅。接着那沉闷的响声夹带上了木板被重压时的吱吱声,想来是他已经踏上了楼梯。白晴朗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攀着花枝的手指也不如之前那样恣意潇洒,一不留心,便将手中花枝折断。 脆弱的花枝上覆着一层积雪,那份苍白却掩不住死亡的鲜红。 “吱呀”一声,雅间的门被推开,桌上的红烛被这阵风刮得狠狠摇晃了一下,如白晴朗此刻的心情。 谢琤将纸伞立在门外,坦然而入。 “贫道来迟了,劳白公子等候。” “只要是等待谢道长,一时一刻也罢,一生一世也罢,都是值得。”白晴朗拈着花枝,懒懒散散坐在那里,目光流连谢琤全身,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起身迎客,“这小酒楼简陋,实属怠慢道长,可若请道长去恶人谷中商谈,怕便无这份宁静雅致的闲心了。” “在哪里都一样。”谢琤随着白晴朗,撩开衣摆,坐在桌边的太师椅上。 桌上已备好酒菜碗盏,因为他的迟来,有些凉了,倒是那壶新丰,特意用了个小巧的泥炉温着,倒还透着热气。 “这家酒楼的伙计大厨都被我赶走了,仓促之间无法找到人重新布置一桌菜肴,只能委屈道长。”白晴朗边说,边执起桌边的酒壶,给谢琤面前的酒杯斟满。 “无妨。”谢琤并未伸手端起酒杯,反而抬头借着烛光,认真地打量白晴朗。 在楼下的那一瞬短暂对视,谢琤便察觉到了白晴朗的些许不同。及至面对面,他更加能够从对方身上嗅到令他心悸的,属于强者的气息。 “道长若是再这样看下去,晴朗可就要心猿意马了。”白晴朗嘴上这么说着,看起来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从自己面前取了酒杯,凑在唇边摩挲。 “…恭喜。”谢琤收回视线,反而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晴朗自然知道谢琤所指为何,他把玩了会手中的酒盏,然后满饮而尽,笑着回应:“自然是多亏了道长。” 若是旁人在这,定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以为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其实谢琤不过是以剑者的身份,恭喜自己的敌人,于剑道之上,突破了心魔,剑意再进一步。 白晴朗的突破,是他未曾料到的变数。这样的变数,他既是不甘,又是欢迎。原以为自己已经超越了对方,没想到只是眨眼之间,白晴朗竟然又将自己甩下。 “听说你那里有一颗毕露丹。”谢琤索性开门见山,直接询问对方,“不知要什么代价才肯让给我。” “哦…不知谢道长肯付什么代价?”白晴朗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目光落在酒杯里,像凝视自己心爱的情人,眼角微微地泛起桃色,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凡我有,只要我能。”谢琤并不喜欢讨价还价,他更习惯于明明白白将自己底线划出,端看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价码。 “道长真大方,这可真让晴朗为难了。”饮完杯中酒,白晴朗站了起来,直接拎起桌上那壶温酒,转身又走到窗边,遥望窗外明月。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9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49 月色正好,人也正好。 “道长…”白晴朗的声音难得迟疑,“你想杀了我吗?” 白晴朗此刻背对着,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透过缝隙,看到窗外那轮明月,笼着薄雾轻纱。 “想。”谢琤没有因为有求于他而产生丝毫迟疑,老老实实地给了他答复。 “哈……”白晴朗笑了出来,对这个回答似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转身倚着窗台,背对窗外。 霜白的月色落在他的发丝衣物之上,勾出他的身影,冰冷寂寞。他摇了摇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水自嘴角溢出,络绎不绝地打在他的胸膛上。 “我也是啊。”白晴朗用手背擦去下颚酒滴,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琤,慢条斯理地往他所在走去,“好想杀了你,从来没有这么强的念头。想把你从头到脚,一点一点地吞下去。不管是肉体,血液,还是骨头,一点都不剩地吃进肚子里面,这样就再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你了。” “若你是要谢琤的命,那就罢了。”谢琤丝毫不为所动,彷佛白晴朗的话,只不过是再寻常不过,“这条命,谢琤给不了。” 白晴朗走到谢琤身后,右手按在他的肩上,将原本想站起来的谢琤又压回椅子上:“道长莫急。” 他提起酒壶,含了一口,径自扭头贴上谢琤的嘴唇,将酒哺给对方。看着谢琤被酒水滋润的唇瓣,他伸出舌尖,在上面描绘了一圈,然后用鼻尖蹭着谢琤的颈项:“道长的性命,晴朗以后在战场上再取。那颗毕露丹,只换道长一夜,陪晴朗共度至天明如何。” “好。”谢琤被强喂了一口烈酒,又听到白晴朗那个求欢的要求,也不见他怎么变脸色,就直接答应了白晴朗的要求,丝毫没有扭捏,就像他之前拒绝一般自然。 白晴朗见他同意了,那神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见到他眼角那抹桃红越发的撩人。他轻笑一声,看了眼桌上的酒菜,忽然伸手将碗盏通通挥开,那些精致的菜肴摔了一地,梨木桌上空出好大的位置。白晴朗翻身坐在桌面上,居高临下贪看着谢琤的每个神情,欲望的火花在眼底流窜,他的嗓子已被渴求烧干,发出暗沉沙哑的声音:“只有今夜,求道长忘却我们彼此的身份。忘却你是谢琤,我是白晴朗。忘却白晴朗和谢琤之间的恩怨纠葛…” 即使心肠再硬的人,听到这样深情又软弱的请求,也该心软。 谢琤看着白晴朗,摇了摇头:“没必要。” 白晴朗用手捂住眼睛,嘴角却翘了起来:“真不愧是谢道长,连场美梦都不肯让我做么?” 他举起手中的酒壶,瓶口悬在谢琤头顶,手腕倾斜,那一瓶新丰酒便如山涧水瀑,通通倒在谢琤头上,将他额发打湿,又潺潺地从脸颊眉眼流下,顺着长长的颈项,突出的喉结,流入衣襟之中。 酒香,人更香。 情浓,怨更浓。 准备炖肉,虽然这种情节老套又狗血,但是lz最喜欢狗血啦=w= 之前考虑过一羊两吃,但是为了lz的节操(所剩不多),也为了有洁癖的亲友考虑,两吃是没希望了 花(椒爆炒)羊肉还是再放后面点的部分吧,别接这么近了orz 第44章 下 湿漉漉的黑发粘着冰凉的肌肤,烈酒熏得谢琤不得不闭上眼睛。 白晴朗两手撑住椅背,压低上身,贴近谢琤的脸颊。对方那几乎堪称顺从的姿态犹如浇在心头的一桶油,让他身体里的那把火将一切焚烧殆尽。 细嫩的舌尖舔舐在谢琤的眼皮上,白晴朗能够感受到舌尖下那转动着的眼球所透露出的不安和颤抖。谢琤的手掌紧紧握住两侧扶手。他在克制自己的本能,所有生物共通的,保护自己要害的本能。 透明的酒渍还挂在他的睫毛上,就像斑驳的泪痕。白晴朗抑制不住心底最渴切的欲望,想要让他哭出来,不是由于疼痛,而是想看到他身体为自己敞开,理智被快感击溃的模样。 大概是妄想吧,白晴朗的舌尖从眼皮上移开,沿着眉头,细细地舔向眉尾:“道长的眉毛生得真好看。” 这个人,就算赤裸着身体,折断手脚,浑身沾满精液,也没办法让他折腰屈服…… 眼睛缓缓睁开,谢琤看着面前那骤然放大的俊俏面庞:“难得能破开心结,结果你的追求还是这么肤浅。” 白晴朗抬起谢琤的下颚,昏黄的烛光下他那带着劝诫的表情让白晴朗失笑出声:“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还是从前那样…也好过现在,任由你这魔障缠心。”说完这番似真似假的话后,他舌头已撬开对方的嘴唇,潜了进去。 舌头被对方热烈的勾缠,吮吸,就算逃避,也会被紧紧地追上,就像末路的逃兵,死地生还。下颚被白晴朗的手指用力扣住,来不及咽下的唾液自唇与唇的黏合处满溢出来,顺着嘴角流向耳畔。谢琤几乎喘不过气,最后不得不用手推开白晴朗,咳嗽着将堵住气管的唾液吞下:“咳……你……对你来说……剑到底算什么?” “你不是说过么,剑即是道。”白晴朗温和地抚摸着面前人的脊背,从上往下,将那衣领下无法遮蔽的,白皙,纤长的后颈,贪看个干净。 “那你的道,在哪里?” “我早已失了我心中的道。”白晴朗手指潜入谢琤的衣襟当中,隔着那层薄薄的中衣,搓揉着胸膛那点凸起,“现在的我,不过是失去禁锢,恣意妄为的野兽,只能靠强取豪夺而苟延残喘,武功再高又如何…” “嗯……”胸口手指的动作太过明显,谢琤情不自禁地弓起背,仿佛这样能够减轻一些被玩弄的羞耻感,随即又强迫自己挺直腰。他抬眼看着白晴朗,那个自诩为野兽,却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又强大的剑客。在这个人面前流露出丝毫逃避或者软弱的姿态,只会招致更加猛烈和疯狂的进攻。 白晴朗从那凌乱的衣襟中伸出自己的手指,放到鼻端,轻狂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谢道长会象戏吗?”白晴朗忽然开口问话,谢琤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点头,他又继续说道,“长夜漫漫,道长不妨与晴朗来一局如何,若道长能赢,晴朗便停下冒犯之举。” 就像猫捉老鼠,将之玩弄在指掌之间,并不急于将老鼠一口吞下,而是稍稍放开一丝力道,让它看到求生的希望,然后再一点一点,毁去这个希望。 “好。”谢琤明知白晴朗的意图,却仍旧答应下来。 “此处没有棋具,劳烦道长陪晴朗下一局盲棋了。”白晴朗忽然从桌面上跳下,站在谢琤面前,“为表歉意,这局先手让给道长。” “炮二平五。”谢琤并没有客气,既然是盲棋,那要花费的精神,便是数以倍计。 “炮八平五。”白晴朗并未站着不动,他流畅地与谢琤下着盲棋,甚至还有多余的心思跨坐在谢琤腿上,双手搭上谢琤的腰带,顺着绳结,将腰带解开。 只有赢了他,才能让他停下。谢琤虽做此念,却并未贪快,仍是开局求稳:“马二进三。” 鸦青的腰带被扔在一旁的地上,外套的衣襟瞬间散开,白晴朗的手指已搭上那件黑色里衣的腰扣:“马八进七。” “车一平二。”外套与里衣被剥离身体,只剩最贴身的天丝中衣,领口歪歪斜斜地,露出胸膛上的酒渍,布满春意。 “卒七进一。”先前被玩弄的乳尖已肿起来,透过被濡湿的单衣,模模糊糊地露出一种红艳,诱人采颉。白晴朗低下头,隔着丝衣,含住被冷落的另外一侧,用牙齿轻轻地咬住。嘴唇包裹住那样小小一粒,拼命地吮吸,不知道是想将衣服里的残酒吸出,还是想要吸出别的什么。 “马八进七。”右胸口传来激烈的疼痛,谢琤不得不将身体贴上椅背,退无可退。 “马二进三。”白晴朗一边玩弄着口中那个硬起的肉粒,一边将手指潜入他的下身,将包裹着下身的裤子一把扯下。 下半身暴露在空气当中,有些凉飕飕。白晴朗的手指握住原本沉睡的性器,充满技巧地用指腹在顶端摩擦着。他凑近谢琤的耳廓,小声地诱惑:“道长且将腰抬抬。” 趁着谢琤抬腰,白晴朗将他的裤子完全脱下,然后毫不犹豫跪坐在谢琤脚边,张开将那软绵绵的性器含入口中。 “嗯……”刺激太大,谢琤一时忘了落棋,眼睛蓦地闭了起来,手指紧紧掐住座椅扶手,双条赤裸的大腿肌肉紧绷,从腰际升起一股舒服的战栗,挥之不去。 对局已被卷入一片欲潮当中,节奏被白晴朗的唇舌所掌握。兵与卒的对立,车与马的吞噬,谢琤几乎是用最后一点理智,与对方做着同归于尽的厮杀。 白晴朗已经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口舌的动作上,就连每一步棋子的调动,也索性用指尖,写在谢琤大腿内侧的肌肤上——炮八平三。 一横一竖,一笔一划。谢琤早被白晴朗逗弄得全身肌肤泛红,写在敏感处的字迹,只是让他那张开的大腿颤抖地更加厉害罢了。明明在努力忽略对方在自己身上点燃的欲火,他偏偏还要分出多余的心神去感受白晴朗在自己身上写下的,究竟是什么字,既痛苦,又愉悦。 “马七进六。”谢琤的声音有些迟缓,他脑海中此刻描绘出的棋盘早已模糊起来。 白晴朗将早已兴奋起来,几乎捅入自己喉咙的火热吐出。他抬起头,戏谑地看着高高在上,满脸潮红的谢琤,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跳动着欢愉的情绪:“道长你忘了吗,你的马三手之前已被献了。” “车三…平四。”谢琤强提起精神,忍不住咬住左手食指,将那迫在喉间的呻吟声强行咽回胸口。 “车三平四。”白晴朗用手扶着那怒张的性器,不再将它含进嘴里,改用手指和掌心包裹住那几乎贴近小腹的坚挺肉块。被唾液濡湿的茎身又热又硬,套弄在手心里,黏膜发出湿润的声音。 棋子一个接一个成为弃子,每一颗越过河界的棋子都被白晴朗完全截杀,就像每一个胆敢越过他心房的越界者,毫不留情。 谁都不能靠近,谁都不许看。他在心房外设了一道滔天的巨河,无人能渡。 直到有一天,他爱上了一个人。巨浪止住波澜,风暴停下脚步,他在河边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今天也很意识流(喂,你在写肉啊,意识流是怎么回事……别问我tut手它自动的就…… 前戏算肉渣,不香什么的tt我好忧桑,可能是最近肉看多了,顿时没有写肉的赶脚了(破解之道是看更多的肉以毒攻毒么? 第45章 上 紧捏扶手的指关节处因太过用力而发白,谢琤忍住了即将出口的低吟,却忍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脑中的棋局已是溃不成军,就连那抵在身体后方的指尖,也畅通无阻。 白晴朗的手指沾着油脂,叩开了后穴的大门。他俯身贴在谢琤身上,嘴唇贴着那刀裁出的发鬓,份外温柔。握着对方性器的手指并没有停下玩弄,配合着另外一只手的举动,将谢琤身体的僵直降到最低。 红子一个一个的减少,黑子也像殉葬似的追随。 最后的最后,谢琤已不必再分出心神去回忆这局棋究竟如何。棋盘上最终只剩下一将一帅两颗棋子,隔着长长的楚河汉界,遥遥相望。 白晴朗捧起谢琤的脸,轻啄着他的唇,就像情人间的嬉戏,他低声地呢喃着:“道长,你输了。” 平局,便是输。 谢琤垂下眼睫,并不抗拒对方的舌头描绘着自己的唇形,即使那上面,还有自己体液的腥味。 “既然我赢了,道长可得给个彩头才是。”白晴朗将那有些发苦的味道渡给谢琤,邀他一同品尝,而进入对方身体的那三根手指,却一直没有停下过动作。抽插,挤压,扩张着内壁,油脂被肉壁的热量所化,融作湿哒哒的香油,顺着穴口流在大腿内侧。 “你想怎么样?”凉飕飕的液体从臀部滑落在身下的椅面,在昏暗的小楼里泛着淫靡的光泽。 白晴朗勾着他的下颚,将脸贴在他面颊上,然后离开,盯着他的双眸,轻声问了一句:“道长,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 不是对别人,不是对凤齐,甚至不是对那个可笑的自己,而是现在这个白晴朗。即使两人最终只能如同那盘棋局,隔河相望,永不相交。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0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0 “只要笑一次就好了……”就像当做一场梦,握不住也无妨,白晴朗将手指从谢琤身体里面拔出,足够湿润的甬道甚至自主地紧缩,阻碍他的举动。 他单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又褪下衣裤。浑身是伤又充满男性魅力的矫健身形就这样凌驾在谢琤赤裸的躯体上,每一寸烛光下的紧实肌理都充满了压迫感。他将自己置身在谢琤的双腿之间,任由赤裸裸的肌肤碰触着,灼烧着。明明做着下流的事情,可是诉说出口的请求却再简单不过。 白晴朗的性器贴着谢琤的大腿内侧。他挽起对方的双腿,架在两旁的扶手之上,将逐渐坚硬起来的肉块凑近对方的。他用手握住两根炙热的性器,贴在一起摩擦,从根部到头顶。 带着香气的油脂被手指涂抹在性器上,与顶端小孔分泌出的粘液混合在一起,让人更加舒服起来。谢琤的性器并不比白晴朗的小多少,可是由于长年的清心寡欲,依旧呈现出粉红色,与白晴朗那紫红色的肉块贴在一起,对比尤为鲜明。 谢琤的眼神湿润而朦胧,脑中只有自己输了这个念头。他将右手手背覆盖在自己双眼之上,唯恐被下身的快感逼出羞耻的泪水。愿赌服输,他咽下呻吟,嘴角往上翘起。谢琤不知道自己这个笑容是僵硬还是自然,他已竭尽全力。 谢琤遮住了眼睛,他看不到,白晴朗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温暖和幸福,为了彼此间都心知肚明的一个假象。 谢琤遮住了眼睛,他看不到,白晴朗将自己怒张的性器,抵在那紧绷的穴口,在他笑的那瞬间,不顾一切地,刺入他的身体,然后饥渴地看着谢琤的脸,像是要将他此刻所有的表情,都牢牢记下。 “嗯!”虽然做过扩张,可是手指如何能与此刻挤入身体的性器相比。笑容先是凝固在脸上,随即又被那种疼痛撕裂。琥珀色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谢琤用手背紧紧压住双眼,双腿本能地夹紧白晴朗的腰。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他都并没有做好被一个男人进入的准备。 白晴朗艰难地将硕大的头部插进那个窄仄的部位,先前送入的香脂溢出,打湿了穴口附近稀疏的毛发。他不管谢琤那因疼痛而紧绷的肉体,一寸一寸地,将自己推至深处。 疼痛中,弥漫着舒服的感觉,谢琤的性器甚至没有因为后面的裂伤而萎靡,依旧精神抖擞地挺立在自己小腹上,甚至分泌出更多液体,打湿整个顶端。 谢琤没有开口,越是沉默,越能感受到身体里面那只凶器,是如何执拗强硬地破开所有的阻碍,一点一点,进入自己的身体,他甚至能够在脑海中描绘出那只凶器的形状大小,以及那种内脏几乎被抵住的恐惧感。 白晴朗却嫌不够,将谢琤柔韧的腰肢凌空拉起,再托着那两条修长赤裸的腿,架上自己的肩膀,方便自己进入得更深。 就算是习过武,陡然间被摆出这样勉强的姿势,时间长了,对腰和背来说,也是一种负担。谢琤只能用另一只手的手肘撑住扶手,减轻一些腰部的压力。 白晴朗侧过头,将嘴唇贴在他的膝盖内侧,并试图沿着大腿内侧那细嫩的肌肤,一路往下。 大腿被折向胸口,几乎要压住自己的胸膛。 “够了…”谢琤开口阻止,却不会让人觉得像示弱。他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掌,湿润的眼神盯着白晴朗,就像缠着头狼的母兽,既是凶狠的示威,也是高傲的诱惑。 白晴朗听话地停下对那白皙领土的攻占,靠近膝盖的大腿肌肤已经被斑驳的咬痕覆盖。层层叠叠,就像窗外的梅花,皑皑的白雪,只会让花朵的娇艳分外显眼夺目。 他将自己从谢琤的身体里面抽出来,缓慢而慎重。性器塞满了甬道的每寸空间,然后是抽离,灼热强硬的肉块将身体的感官还给它的主人,不再强迫对方的回应。 而那甬道缓过之后,便食髓知味地期待着下一次的攻击。 白晴朗并没有完全抽出,他将头部留在穴口附近,像试探性的喂招,研磨着谢琤的身体。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含住自己顶端的穴口像捕鱼的鸬鹚,拼命将咬住的鱼往喉咙里面吞咽。 谢琤察觉到身体内侧伴随着时间而滋生出的欲望,那种渴求被填满被充实的空虚。他伸出手,揪住白晴朗那垂在身前的鲜红发带,勉强地将头凑近他,几乎要贴上对方的脸:“你…用药…” 白晴朗看着谢琤因喘息而泛红的脸颊,感受着那贴在自己耳畔的灼热气息,用力挺腰,再次顶入。他拉起谢琤的腰,更方便自己的抽插:“离天明尚有五个时辰,道长就好好享受吧,我会让你……终身难忘。” 谢琤被白晴朗顶得几乎说不出话,他死死拽着那根血红的丝带,就像溺水之人抓住的那根浮木,赖以为生。被白晴朗顶得狠了,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手中用力一拉,竟将发带从从他发根上扯脱,连带着束发的绦冠,齐齐被拉下。 金饰赤绳滚落在地板上,高高竖起的马尾失去禁锢,就这样散落开,铺满整个脊背,遮住了背上累累伤疤。他握住谢琤滑落的那只手,伸出舌尖,沿着那圈像蜈蚣一样趴在手腕上的伤口,细细地舔了一圈。 谢琤并没有拒绝,事已至此,他也并不打算做出矫情的姿态,与其拼命抗拒身体里那股难耐的情潮,不如索性展开身体,等药性消失。 有几缕长发从白晴朗的耳畔滑下,发丝垂在谢琤绯红的胸膛上,勾起丝丝的瘙痒。 很久没上春哥了=w=愉悦愉悦 肉大概会有点多,尽量言简意赅吧,十个小时太苦逼……(扭头,我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说看了这么久都没搞明白道长的心思,笑,大概是因为我初期太执着于道长的求剑之路,不过大概等两章之后,道长的心思会写出来一点吧,都要完结再看不清就苦逼了,我自己还是蛮喜欢那段的,请期待 ps感谢妹纸画的图,好久没看到图了,又看到了好开心!!!! 第46章 下 有几缕长发从白晴朗的耳畔滑下,发丝垂在谢琤绯红的胸膛上,勾起丝丝的瘙痒。 白晴朗并没有刻意地去寻找谢琤体内的敏感点,只是在进出之间,偶尔会擦过那个地方,引得谢琤不时如同离水的活鱼,猛然弹起腰,不知是躲避还是迎合。 这次的药并不如上次的激烈,却一点点的,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出一股欲望,随着气血的翻涌,似乎爬满了每寸肌肤,即使用指甲去抠,也无法缓解这种挠在心尖上的骚动。 白晴朗抽送着腰,握着谢琤手腕的手指摩挲着沾满唾液的伤口。他俯在谢琤耳畔,轻声询问:“若是当日,被捆住的是右手,道长还会这样毫不犹豫吗?” 谢琤原本闭着眼,任由身下的梨木重椅因为承受不住两人的动作而发出“咯吱”“咯吱”这般令人羞耻的声音。他睁开眼,望着白晴朗,腰肢被撞得酸软,几乎使不上劲。他没有回答白晴朗的问题,没有发生的事,就不可能有答案。 可是这样的沉默,同时也意味着变相的默认。在“剑道”与“凤齐”之间,他竟然会有犹豫,这本身就是种暗示。明明在那最危急的关头,砍掉白晴朗的右腕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偏偏选的是最让人意外,却最大可能让凤齐逃生的一条路。 “是吗,你就这么在乎那个万花?”白晴朗重重一顶,压得座椅发出一声巨大的“嘎吱”声,连桌上那只红烛也惊慌失措地抖动了烛焰。 就算失去最重要的右手,也要保护那个人吗。白晴朗的眼眸里溢出层层厚重的墨色,脸上虽然露出笑容,可是眼中半点笑意也无。 “那让晴朗猜上一猜…这颗碧露丹,想必也是为凤先生而取的吧?”白晴朗像操纵傀儡,牵引着谢琤的左手覆盖上他自己高昂挺立的性器。 手掌握住湿润粘腻的茎身,谢琤垂着眼帘,顺着白晴朗的动作,上下撸着自己的性器。火热的肉块握在手中,他手指紧张得近乎僵硬,赤裸绯红的胸口也浮现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白晴朗长年挥舞重剑而练就的背部肌肉鼓鼓贲起,强壮的臂膀上肉块虬结,身下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歇。他陡然压下腰,牙齿咬住谢琤的耳廓,洁白的齿尖拉扯着通红单薄的耳骨,唇舌间含糊地嘲弄:“谢道长手上的功夫跟剑道上的造诣比起来,当真是差远了。” 随后他稍稍拉开身体,牵着谢琤的指尖,熟练地从顶端沿着凹槽处刮下,这个动作竟然激得谢琤两条雪白的大腿一阵颤抖,右腿那赤裸的足弓踩在白晴朗的肩头,几乎要将他踢出去。白晴朗又将手指推到那冠状沟处,一阵搓揉简直耗掉了谢琤大半力气,大腿内侧的娇嫩肌肤一抽一抽地跳动,连抵在白晴朗肩膀上的脚掌也无力地滑落。脚尖踩虚他身后的木桌上,白晴朗每次进入他身体最深处,他的腿便不由自主地弹动一次,木桌随着他的足尖被震得时不时“哐啷”响,偶尔震得猛了,连桌面上的烛台都摇摇晃晃,几欲翻到。 “唔…”谢琤忍不住夹紧双臀,将正在往外抽的肉块死死咬住。 白晴朗在他那紧致湿热的甬道里征战了许久,早就到了高潮,被谢琤这样一夹,已有丢盔卸甲的冲动。他深知今夜还漫长得很,频繁出精的话,后半夜必然乏力,便不顾那饥渴的穴口挽留,匆匆忙忙地拔了出来。 谢琤只觉得前面的性器被白晴朗撩拨得又硬又热,只等着再多给一些些刺激便能爆发出来,而粉嫩的后穴失去充盈,一时间没有了主心骨似的,拼命地一开一阖,甚至有粘稠的透明液体顺着穴口流了下来,不知道那是白晴朗之前擦的香脂完全融化了还是身体内被欲望刺激而分泌出的淫液,亦或者两者都有。 白晴朗拉着他的手,绕过前端,直接摸上那张阖着的后穴,低声调笑:“道长你看你这里,不停流眼泪求我回来呢。” 谢琤体内的药性越来越强,下身的欲火几乎蔓延到脑海中,若不是灵台一点清明还在,恐怕真要扭着腰求白晴朗继续了。他咬住右手指根处的指骨,尖锐的犬齿划破了虎口附近的皮肤,一股淡淡的甜腥味在嘴里散开。见了血,下腹的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白晴朗也并不折腾他,放开他的手后便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探进谢琤的后穴。穴口流着粘液,他轻而易举地叩门而入,倒是第二节 指节挤进去的时候,被穴口那圈肉箍卡住。白晴朗又挖了一些香脂,抹上手指,这药他也不敢多用,毕竟他只不过是想借由药性打开谢琤的身体,而不是让药物控制谢琤的理智。他要谢琤清醒地,明白地知道这个夜晚抱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人是谁,将他逼至极境的人又是谁。以后的每个寂寞夜里,只要谢琤的身体感到难耐与渴望的时候,注定就只能想起他。 有了香脂的润滑,手指顶着后穴肉壁的挤压,终于挤进去了两个指节。白晴朗并没有继续,他曲起手指,贴着内壁,仔细地按压着,搔刮着,直到摸到谢琤的敏感处。他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哈!”高翘的前端没有任何刺激,就这样直挺挺地射了出来。 白浊的精液一股股地喷出,又浓又远。 白晴朗低着头,脸上被喷了一些腥臊。浓稠的液体挂在他的眉尾,顺着眼角缓慢地滴落在脸颊上,他也不嫌弃的样子,搂起谢琤的腰,将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就像一对情正热的小鸳鸯,交颈厮磨,共赴荒唐。 谢琤高潮之后已是半失神状态,出过一次精的性器依然还直直地挺着,白斑从铃口一路蔓延到胸口。而他的胸口此刻正是剧烈地起伏,红肿的乳尖随着胸膛的起伏而凸显出来。 白晴朗将人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然后让谢琤跨坐在自己腿上,双足堪堪着地。他俯下头,含住谢琤右胸的红缨。他这回含得尤为认真,嘴唇不住地吮吸着那个红肿,用牙齿和舌头轻轻拨弄着,兴致盎然的模样。 谢琤是被疼醒的。胸口那里先是酥麻的痒,然后隐约的疼,那么一小块肉被白晴朗含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吸,就连那一圈乳晕,都被吸得有铜板大小,微微凸起。乳尖充血肿胀成相思子那样,敏感得惊人,连舌尖上那点细小的味蕾的擦过都能够让它轻轻地颤抖。 他突然就想起在纯阳宫的时候,有个师弟特别喜欢吃爆炒田螺,每次都是他的情人特意从山下快马送来,现洗现炒。师弟就像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用嘴啜着田螺肉,碰到特别难吸出螺肉的,他便用倍的时间去啜,也不肯错过一个。 谢琤觉得自己就像那盆田螺,任人鱼肉,那点乳尖又疼又痒,即使用手去推开白晴朗的头颅也没用,反而被他扣住手腕,桎在背后。他只能仍由白晴朗将头埋在胸口,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发觉白晴朗的性器正直挺挺地戳在自己身后。 等白晴朗啜满意了,松口的时候,谢琤的胸口那点红艳已经被他吸得几乎要破皮了,颤颤巍巍地立在胸膛上,哪怕只是被白晴朗的鼻息吹过,也生生的疼。他只能弓起腰,往后稍稍退开,离开白晴朗的呼吸范围,可是此举,却又无疑是将自己推至火山口上。贴在臀缝间那根粗壮火热的性器正细细地摩擦着他的臀瓣,茎身上的粘液涂抹在他的臀部,湿乎乎的,又凉得很。 前驱狼,后引虎。 嗯,lz很苦恼,还要几章才能结束啊!!!!!!泪 包括37的一半,已经写了7000+了tut为何看不到头……眼神死 ps之前碧露丹的字打错了orz 还有!!说lz短小的!!!!lz哪里短小!!!!lz难道不是良心肉,放心肉么!!!! 第47章 上 白晴朗第一次射精时候,谢琤正跨坐在他身上。这个姿势让白晴朗进入得尤为深,谢琤甚至觉得,那有鸡蛋大小的头部,再深几分的话,就要捅穿自己的肠子。 白晴朗本还想忍忍,不愿这么快便缴械。可是他越是忍耐,便觉得谢琤的身体滋味美妙。含着自己的那处就像大漠中的流沙陷阱,一旦咬住猎物便不肯放开,动得越厉害,被吞噬得便越深。而内壁在香脂的刺激下泌出淫液,让谢琤的身体更加敏感,白晴朗便觉到那处吸吮不休的后穴,已由流沙化作一片泥浆,生生地将他逼到高潮。 他双手钳在谢琤的腰上,将谢琤死死按住,自己的腰杆急速抽插十来下之后,布满青筋的性器完全地插入谢琤的身体里面,顶端抵着肉壁的最深处,开始连续喷出几股浓稠的精液。 谢琤被白晴朗按得不能动弹,赤裸的身躯上全是汗迹和吻痕。他将手搭在两侧扶手上,只能尽力地扭摆着腰,试图避开那股猛烈的喷射,而这样的动作,显然更加刺激到在高潮中的白晴朗。 他咬住牙关,空出一只手,掌心狠狠掴打谢琤的臀瓣:“别浪。” 谢琤浑身发烫,稍微薄一点的肌肤都被染成绯红,兴奋翘起的性器紧紧贴着白晴朗的小腹,会阴和精囊被白晴朗性器周围的毛发磨蹭得通红。臀上被打了这么一下,甬道像受到惊吓似的,立刻死死绞紧白晴朗,榨干他最后一点精液。 泄过之后的性器有些疲软,立刻从谢琤的后穴中滑了出来,满足地耷拉在腿间。性器刚滑出身体,射在身体里的精液便随着性器,缓缓往下流淌。这种感觉太过淫靡,谢琤不得不夹紧自己的双臀,防止更多的精液流下。而这举动,反让白晴朗发出轻笑,谢琤只得别过头去。 htl≈ot;第2节/a/div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1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1 谢琤禁不住这种酥麻,忍不住抓住白晴朗的长发。白晴朗被他这样一拉,嘴唇顺势便往下滑,却又偏偏不含住那最敏感的龟头,只是在茎身轻轻地啜了一口。谢琤猛然身体一抖,几乎要喘息出声,他扶着座椅的扶手,低下头来看着白晴朗。 白晴朗右手托着他的性器,用脸颊沿着茎身到顶端上下慢慢滑动。他垂下的睫毛上,依稀还可看见之前被谢琤射出的精液沾染的残渍。他适才射过,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一股不知餍足的春色。 他就这样从下往上,吊着眼角,勾引着谢琤,时不时将手中挺翘的性器贴在唇边摩挲,铃口处泌出的汁液擦在嘴唇上,晶莹剔透,更显出唇瓣的艳色。他的眼神中写满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臣服,开启的嘴唇无声诉说着身心的最深欲望,若是定力差点的人,恐怕此刻早将他压在身下,尽情操弄。 本就在高潮边缘的谢琤,被白晴朗这样刻意撩拨,体内的欲念几乎压过理智。他握着扶手的手掌用力过猛,瞬间便将扶手齐齐扭断,面上潮红几乎蔓延到颈项上。他将手中断裂的扶手往旁边扔去,也不管这截扶手落到何处,又撞着何物,直接两手抱住白晴朗的后脑,将自己的性器往他微启的嘴唇中送去。 任由硬邦邦的蘑菇头在自己嘴唇上用力摩擦,白晴朗动作不变,眼神仍然向上,若有若无地勾着对方。直到谢琤动作,他才像收到指示的人偶傀儡,张开嘴,将那根火热的性器含入口中。他小心的不让牙齿磕到娇嫩的肉块,舌头也配合地绕着茎身转动。才含了一半多一点,那头部就直直顶上了喉咙,白晴朗并不急着将它含入最深,而是利用舌头的灵动和口腔的粘热,充分刺激性器最敏感的顶端。 谢琤不由得挺直腰杆,本能地将性器模拟着交媾的姿势,在白晴朗口中抽插。 白晴朗虽娴于床笫,却多的是莺莺燕燕曲意逢迎,何曾像今天这样,被人扣着脑袋,让那又热又硬的性器在柔嫩的口腔里随意肆虐。几次顶端进入得太深的时候,他都情不自禁地从鼻端逸出呻吟,用舌头卷住肉块,提醒谢琤不能太急。 颈后有些微的膈,想来是谢琤左腕上那串佛珠的缘故。白晴朗眼神忽然晦暗,却没有立即动作,反而将头微微往后仰起,方便将嘴里的肉块含得更深,让那顶端几乎抵进喉口。 白晴朗被噎得难受,只能努力做着吞咽的动作。会厌本是喉间的一层薄膜,此刻被硕大的龟头压着,本能地闭阖,产生一股吸力。 “嗯…”谢琤从未知晓,床笫之欢竟能让人如此快乐。无论是白晴朗刻意俯首的承欢,还是下身那紧窒又灼热到让人疯狂的快感,都在他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波澜。 想要继续下去,想要得到更多的快感。他脑中回荡着陌生的声音,身体被欲望主宰。快感一波又一波从身下涌入脑中,他款摆着腰身,完全不顾白晴朗的勉强,急速地将性器抽出又插入。快感到了顶点,就像沸水从铜壶中蒸腾溢出,又滚又烫,抑制不住。 谢琤手指用力攥紧白晴朗的长发,将性器抵入最深处,坚硬的肉块开始抖动,射出精元。他心中只觉得这种感觉再痛快不过,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竭尽全力,挥出手中之剑那样痛快! 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比握住手中剑更痛快! 谢琤忽然从快感中惊醒。性器还在抖动着,小股小股释放出白液,身体陷入一种敏感又倦怠的奇异状态,从骨头缝里透出无比的慵懒和舒适。可是他的眼神却没有半点朦胧,反而清亮得可怕,剑心愈坚。 白晴朗被精液呛着,吐出嘴中的性器,低头轻咳了几声,精液大部分都直接冲入喉咙里面。他单手抚着喉管,用另外一只手的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白浊。 谢琤射完之后,腰上一软,跪坐在白晴朗的腿上。 白晴朗搂住他的腰,将嘴里的苦腥味用舌头渡给他,末了,声音沙哑地低语一句:“晴朗如此卖力,还不能让道长动心吗?” 细细品来,倒像是带了几分委屈,几分撒娇。 “此心只为剑而动。” 白晴朗倒没有受挫模样,只是押着谢琤下巴,在他眉心落下轻吻:“那我拭目以待了。” 说罢,他将人抱起,怡然踱步至窗台处。 谢琤被放在窗台边缘,臀部坐在上面,只觉得冷冷北风自背后刮过,让他不由自主运功御寒。 白晴朗俯身越过他的上身,又在窗外折了一朵半开的梅苞,微笑地问他:“花开得这样美,道长,我与你戴上如何。” 咬指甲,字数越来越多好忧桑,好想在39章内把这场h写完啊!!! 爪机党就等我一章更完再放微博图吧3 ps 最后一点卡了一下,因为脑中出现了奇怪的段子 白晴朗搂住他的腰,将嘴里的苦腥味用舌头渡给他,末了,声音沙哑地低语一句:“晴朗如此卖力,还不能让道长动心吗?” 细细品来,倒像是带了几分委屈,几分撒娇。 “此心只为剑而动。” “呵呵。” 不能再适合啊!给二少点赞! 再ps 二少回去之后一定发微博我的床伴是奇葩 第48章 下 白晴朗俯身越过他的上身,又在窗外折了一朵半开的梅苞,微笑地问他:“花开得这样美,道长,我与你戴上如何。” 谢琤看他往自己下身伸手,一时间没有反应。直到花头那段细枝插入铃口,他才明白白晴朗适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伸手去摘,却被白晴朗挡住。 白晴朗握住谢琤的手指,像流水一般在指尖上落下轻吻之后,笑得无比温柔:“天还未亮,道长请享受即可。” 花茎又被推进了一些,谢琤只觉得性器又酸又麻,像倒牙一般,让人无法忍受。他反手用力捏紧白晴朗的手掌,忍下疼痛。 “道长是纯阳宫出身,如何不知闭守精关,反精还脑为房中术的根本所在,晴朗这也是在帮道长修行。”白晴朗将那支三寸不到的花茎完全送入谢琤的身体,看着那朵半开的红梅紧紧插在铃口,甚至还有闲情伸指轻弹了一下茎身,扰得花朵随着性器轻轻颤抖,似害羞,又似害怕。 谢琤疼得弯起腰,又从这种疼痛中察觉到微妙的快意。他不知道白晴朗还有多少种花样,几乎如无止境一般。 快感源源不断,一波强似一波。谢琤咬住下唇,苦苦忍耐,只觉得忍耐快感,甚至难于忍耐疼痛。他清修多年,从未沾过欲念,哪怕是上次被下药玩弄,也因为最后神智已是模糊不清,而不甚挂心。可是此时,可是此地,他却是无比清醒地被卷入情欲的漩涡。 这是爱欲,这是嗔痴。这是痛苦,这是欢愉。这是折磨,这是修行。 他终于明白师傅让他下山时所说的“入红尘,出红尘,一剑斩虚妄”是何意。 不入红尘,如何能出红尘。不身陷爱恨嗔痴情欲纠葛,如何冶炼剑锋,以剑洗心。 情欲是空,爱恨是空,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勘破这虚妄,斩断这红尘。他谢琤,又能走到哪一步。 谢琤陷入了迷乱和疯狂。白晴朗就像出笼的狂兽,抛开所有的顾忌,将自己插入他的体内。低喘,颤抖,抽搐,收缩,他的身体犹如崩溃的战阵,被白晴朗的骑兵冲杀地七零八落,节节败退。啃噬,抚摸,冲撞,拍击,白晴朗用长枪攻破固守的城池,在城墙上投下无法平息的野火。 性器高高翘起,硬挺挺地立在空气里,就连铃口处的花苞也跟着颤颤巍巍。谢琤的后腰抵着窗台,背压在一簇花枝上,冰冷的残雪沁入心扉,他却依然炙热得只能剧烈喘息。绯色的肌肤映在白雪红梅上,份外可口。 月色清明,透过虬曲的梅枝洒落在交缠着的赤裸身躯上。 “咚!——咚!咚!” 街头传来打更声,正是三更时分。更夫准时敲着梆子,在大街小巷中游走着,完成自己的任务。 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就在楼下。谢琤瞪着白晴朗,他眼里都是水汽,雾蒙蒙一片,再凶狠的目光也只让人觉得堪怜。白晴朗搂住他的腰,咬着他的耳垂,小声说道:“他不抬头的话便不会发现。” 话虽这样说,他动作全然不同,将在谢琤身体里面的性器略略抽出,顶着最敏感的地方,打着转厮磨——他已经完全熟悉了谢琤身体每一个敏感处,从内到外。 谢琤几乎就要呻吟出声,只是几乎。体内那狂涛似的快感猛烈地冲刷每一寸肌肤,他只来得及忍住呻吟,却忍不住抵在白晴朗肩头的双手。身体承受不了快感似得往后栽倒,压在梅枝上。 梅枝上的雪花纷纷抖落,一团一团地打在李醮的毡帽上。他吃了一惊,连忙抬头去看这雪来自何处。举目望去,只有酒楼二楼雅间的窗户大开,暖黄的烛光,还有炭火带来的暖气,都从这洞开的窗口溢出。 再无其他。 李醮羡慕地看着那温暖的房间,将提着梆子的双手凑在嘴边,呵了一口热气。他看着被烛光照亮的满树花枝,又好奇这三更半夜,为何酒楼的雅间还有烛光……也许有什么好处呢。 鬼迷心窍地,将吃饭的家伙插进背后腰带,他麻利地爬上这株粗壮的老梅树。那扇大开的窗户几乎就在身边,李醮小心翼翼探着头,往房里去看。 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接打中他的眉心,李醮生生从二楼跌落。他也不敢声张,爬起来之后连滚带爬便离开了这条街。一直跑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面门不知被何物打破,已溢出许多鲜血,流了满脸。李醮也知道自己命大,他没想到一时贪心,竟撞见了两个男人苟且的场景,最可怕的是,对方还是武林中人,举手投足便能要自己的小命。 安全之后,他才有闲心想起刚刚偷看到的场面,不由得心头一热。虽然没有看到脸,可是就凭骑在男人身上那人拼命扭腰的背影,便可想而知两人是如何淫靡快活。李醮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未曾娶妻,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得一身燥热,暗自啐了一口。然后摸了摸怀里的铜板,盘算着够不够怡红楼的渡夜资。 谢琤骑跨在白晴朗的腰上,右手按住他的手腕。若不是他及时拦住,刚刚那道指风可不止是让人从窗户边摔下去那么简单。 雅间的地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毯子,白晴朗躺着,任由谢琤骑在自己身上。 烛光暗昧,从高处投射在谢琤的面孔上,将他的五官衬得越发深邃。他撑着白晴朗的胸膛,靠着腰力上下耸动着身体。体内的性器每次擦过敏感处的时候,他都不由自主地用双腿夹紧白晴朗的腰。精囊贴在白晴朗的小腹上,顶端那朵鲜红的梅花开在枝头,犹如风中狂舞。性器肿胀得发痛,想射而不能射的焦虑感让谢琤总想下意识地取出那枝梅花,却被白晴朗阻止。他又舒服又难过地皱起眉,汗水从额头泌出,顺着脸颊慢慢滑落至下颚,就像月光停驻在他的身上,凝结成滴。 白晴朗的手指胡乱地抓在谢琤的背部,握住他的发带,用力往下拉。 谢琤被这么一拉,不得不仰起头,露出修长柔弱的颈项,线条美得让白晴朗几乎想要立刻咬断,又想要细细含住。那滴汗水从下颚滑过喉结,一直落在胸膛上面。 白晴朗看得心热,用力按下谢琤的上半身,抬头吻住那滴汗珠,贴在唇边的胸膛滚烫,贴着小腹的性器,更是硬得吓人。他像不知道一般,伸出手去,抚慰着那里。 谢琤被他逼得几乎发狂,脑子里各色烟花此起彼伏地绽放,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铃口被堵住的地方从缝隙里面挤出些许白色的液体,似乎在诉说着已经到了不能不释放的地步。谢琤足尖抵在地面上,用力得几乎连白晴朗都以为会折断。 他低下头,声音黯哑,就像被欲望烧坏了嗓子:“白晴朗……” 白晴朗听到这样的轻唤,终于露出满足的笑意。他将手从性器移到花朵,贴着谢琤那被他咬得红肿耳垂,轻声回答:“嗯…我在。” 说罢,他突然抽出花枝。 谢琤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举止刺激得几乎腿软,差点失声尖叫。他咬住白晴朗的肩膀,牙齿破开皮肤,刺入血肉。口中尝到血腥的时候,性器猛然射出精液。 白晴朗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被咬的肩膀,反而尽情地享受着月色下,沐浴在色欲中的道士。 道长,我将自己献给你,将一切的血肉,一切的喜怒哀乐献给你,愿你收下。 不论善恶,不论爱恨,不论生死,我只属于你。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2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2 有很多话想说!首先是今天卡文依旧辛苦0 0不过下一章大家就可以看到一夜过后这样了(本来预定的“道长你的腰好细”之类的果然是塞不下了吗摸下巴好忧桑…… 然后……道长要过的关挺多的啊,二少这关就是色欲了xddddd原谅连自撸经验都没有的道长吧。 然后就要回去面对花哥了桀桀桀桀!lz很期待很开心很愉悦(变态变态 ps唐藏羊那篇文名太文艺了好想换名字啊……换成《那炮,那鸡,那咩》,点赞!!! 第49章 上 清晨第一缕阳光破开云翳的时候,白晴朗只穿了一条裤子,赤裸着上身,倚在窗台边往下看去。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倒是一些早点铺和菜贩已经摆好摊子,招徕客人。大部分店铺尚未开门,只有些许急着进山狩猎的猎人蹲在面摊边捞着热腾腾的面条。 熹微的晨光映在白晴朗的脸上,将那长长的睫毛染成淡金色。他一手支着下颌,另外一只手掌中,赫然掐着一串黄檀佛珠。仔细看来,正是谢琤手上那串。 白晴朗用指腹摩挲着那光滑的佛珠,边带着笑意看着楼下,看着那个坚定不屈的身影,一步步从酒楼大门跨出,汇入人群当中。他眯起眼,牢牢盯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 “傻道长,我早说过,你跑不掉的。” 谢琤的背影消失在街口的那瞬间,白晴朗掐紧手中佛珠。串佛珠的丝线经不起这样的力道,立刻断裂,颗颗佛珠就这样坠入尘埃,散落在地板之上。刻着“平安”二字的那颗佛珠滚落在桌角边缘,桌上的红烛已烧尽,只剩道道蜡泪。 “真不知道你来这一遭,最后是便宜了谁。”白晴朗抬头看着天际那片紫灰色的云层,悠然自在。 谢琤行步于晨光之下。他走得很慢,却很稳,背挺得和平常一样直。谢琤要走的路,必须昂首挺胸前进。 他的腰又酸又疼,就像被折断了一样,就连两条腿也酸软无力,全身上下被舔咬的肌肤已由敏感化为麻木。白晴朗几乎没有留下让喘息的余地,反反复复地,将他摆出各种姿势,彷佛不知疲惫,不会厌倦。若不是因为他幼年服过碧露丹,身体元气的恢复远胜于常人,他能不能走出酒楼大门,尚且还是未知之数。 色欲,情欲,贪欲,还要劈开多少荆棘,斩断多少妄念,才能真正走到巅峰?谢琤抬头望着天际,不禁握紧袖中手掌,这时他才发现,左腕空空,凤齐送的那串佛珠竟不知何时不见了。 停下脚步,谢琤垂下眼帘,仔细回忆。只有日出前最后那个时辰,他已半是清醒半是昏迷,意识模模糊糊,就连开口呻吟的力气也奉欠。想来就是那时,被白晴朗取走了佛珠。 略一迟疑,谢琤便决定继续前行,先将怀中珍贵的碧露丹送回,日后再做计较。 回到营地的时候已是巳时,谢琤取过出入令牌,递给守卫。 今日轮值的两名守卫是谢琤熟人,令牌都没有看便直接放行,顺便还跟他打了个招呼:“谢大哥,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舒服?赶紧回去休息吧。” 谢琤致谢后点点头,也不多说,直接走回自己帐篷的所在。 从袖里掏出装着碧露丹的玉瓶,谢琤随手放在茶几之上,便随之落座。谁知刚坐上冰冷的椅子,一股钝痛便从两腿间蔓延至腰际。他脸色微变,索性站了起来。 这匆忙的一起一落间,谢琤明显能够察觉到,有些粘腻的液体顺着腿根滑落下来。他有些不适应,手指拉了拉衣襟,彷佛要透口气般,转身朝门外走去,准备打上一盆热水擦干净身体。 刚掀开厚重的毡毯,他便见到凤齐直直地站在门口。 “你来得正好。”谢琤见了他,也暂时放下先前的念头,转头走回茶几边,拿起玉瓶,“先把碧露丹服下再说。” 凤齐慢慢地随着谢琤走进帐篷,他每走一步,攥紧的手指便用力一分,直到谢琤站在茶几边,转过身低头去拿那瓶丹药。 白皙修长的颈子上赫然绵绵密密地烙满齿印和吻痕,从耳根一直蔓延到颈根处。被道袍所覆盖而看不见的所在,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痕迹。 凤齐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圆润秀美。可是此刻,那算不得长的指甲却深深地掐进了手心,指甲与指头的指缝间全是丝丝血肉。可是手心再痛,又怎么及得上他此刻心痛的万分之一。 可是他脸上流露出来的,却是和平常一样的温和笑容,那般美好的,让人不忍心破坏的笑容。他从身后揽住谢琤的腰,手臂就像缠上猎物的蟒蛇,一旦锁定目标,便绝不放松,哪怕死,也要跟猎物同归于尽。 谢琤被搂住腰,蓦地身体一僵,又不能推开凤齐。 “阿琤……”凤齐贴上谢琤的后背,看着那蔓延进衣襟的长长吻痕,眼中流露的,是浓浓的杀意,就像因领土被占领而愤怒的野兽。他将身体压向谢琤的背,依靠身体的重量将他死死压在茶几之上。 谢琤用手肘撑着茶几的桌面,被这突如其来搅乱了思绪,凤齐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凤齐用力咬住谢琤的后颈,火热的舌头将凸起的颈椎舔了一遍,忽然一根细小的金针从他口中射出,像流光一般刺入谢琤的脖子。 事起突然,猝不及防,谢琤只觉得脖子一阵激痛,浑身力气逐渐像被抽空般,就连丹田处都是空荡荡的。他艰难地扭过头,看着凤齐:“什……么……” 他似乎还在消化凤齐竟然会对他出手这个事实,脑海中一片混乱。 “只是一点药,不用担心。”凤齐取出舌尖下的暗器,扔在一旁后,扶起谢琤瘫软的身体,放在床铺上。他看着即使这样了还紧紧握着药瓶不放的谢琤,笑容更加灿烂,灿烂得让谢琤觉得有些可怕。 一根一根掰开谢琤的手指,凤齐拾起瓶子,拔出瓶塞,置于鼻端嗅了嗅:“香如芝兰,真不愧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 面对能够治他宿疾的灵药,他连从瓶中倒出药丸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凤齐站起身,从床边走到帐篷的毡毯边,掀起一丝细缝。 谢琤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由得脸色大变,出声阻止:“不要!” 看到谢琤焦急的模样,凤齐像是得到极大的快乐,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瓶,旋又转头看着谢琤,笑着问他:“用身体去交换利益,这种行为,跟青楼的妓女,有什么区别?” 没料到凤齐竟会如此发问,谢琤楞住,不知如何回答。 凤齐面色不改,用力将玉瓶掷向帐篷外的地面,随后放下门帘。 “让我靠这么脏的东西活命,我宁愿去死。” 谢琤拼命得运转体内那最后一丝真气,却始终来不及阻止凤齐,只得眼睁睁得看那装着碧露丹的玉瓶被扔出帐篷,随后听到一声清响,是玉瓶破碎的声音……碧露丹遇水即化,落在雪地之上,再无挽回余地。 凤齐走回床边,看着谢琤在这种情况下还勉力想爬起来阻止他的模样。挣扎,愤怒,惋惜,哀叹,痛苦,他从来没有在谢琤脸上看到过这样多的表情,不禁一时间看入了迷,只想看到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抬起谢琤的下巴,凤齐手指顺着他的衣襟滑下,剥开那层层衣衫,露出赤裸的胸膛。胸膛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两个嫣红的乳尖因为长时间的玩弄而肿大,又被衣物一路摩擦,在路上已是出血,血液洇透了里衣,形成两团不大的血花。 凤齐微笑着开口问他:“白晴朗干得你爽吗?” 虽然他脸上显出的是嘲讽笑意,虽然他开口吐出的是尖锐羞辱,可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比被羞辱的人还要难过悲伤的表情。 你们太凶残啦!!!! 果断改完今天更…… 第50章 下 谢琤并不理他,只是转过头,视线落在帐篷之外。他的手指在颤抖,若不是现在浑身无力,他恐怕当真会跳起来狠狠揍凤齐一顿,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眼见碧露丹被毁,谢琤竟是前所未有的道心不稳。他怒,并不是因为自己为取碧露丹而付出的代价白费,也并不是因为凤齐对他的羞辱嘲讽让人难堪。他只是没有料到凤齐竟会对自己动手,也没有料凤齐竟会亲手毁去那一线生机。 决绝至此! 凤齐的手指沿着身体往下寸进,拨开腰带。外袍展开下的劲瘦身躯还是那样诱人,腰腹那些红的紫的印记就像一群群蝴蝶,展翅飞扑在花蕊中吸取花蜜。就像被千斤重锤狠狠敲打在胸口,凤齐只觉得心房一阵闷痛,却是心疾犯了。 心疾越来越频繁,凤齐心中有数,咬着牙关忍着锥心之痛,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必须按照计划进行。 死也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虚弱,死也不要让他看到自己无能的一面。谢琤觉得自己温柔也好,觉得自己无情也好,只有这软弱无能为力的模样,他再也不想让谢琤看到。 凤齐用最后一点力气将谢琤身体翻过去,让他趴在床铺上,目光只能看到前方的帐篷。从袖子里面取出药咽下去,凤齐的手掌握在谢琤的后腰上,几乎将他的腰侧掐出指印。谢琤察觉不对,努力用手臂撑着身体,试图支起上身,转身看看凤齐究竟发生何事。 如果没有心疾,如果他也能握住手中剑,是不是就有机会伴着谢琤?不管刀山也好,血海也好,都可以并肩而行?曾几何时,他也这样问过自己,可是越是和谢琤相处,他便越发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谢琤的心中只有剑。不管他如何求取,如何挣扎,到头来,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剑。只是除剑之外偶尔流露出的那点温柔,却诱得自己像飞蛾一样,明知是万劫不复也不舍回头,就这样痛苦的置身在炼狱之中。 阿琤,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心房的痛苦稍稍减轻,凤齐索性将谢琤从后面抱起,扭过谢琤的下巴,咬上他的嘴唇。 谢琤咬着牙关,不去回应那灵活的舌头。 凤齐的手指通过那松垮的长裤潜入下身,沿着那股沟扣上穴口。那处因为白晴朗整夜的挞伐,早已习惯外物。两根手指略微用力,便挤了进去。 谢琤双腿不由得一颤,软了下来。 凤齐从后面用紧住他的腰,将他抱住,两只手指摸到的,几乎全是粘腻的精液,满满地浇灌在甬道里面,简直就像滚烫的岩浆,焦灼着他的内心。 “这么细的腰,被干了这么多次,难道不会折断吗?”怒极反笑,凤齐毫不怜惜地咬破他的嘴唇,腥甜的鲜血从两人交合的嘴角流下,谢琤疼得略一松懈,凤齐便趁机撬开他的牙齿。 谢琤的舌头像不知所措的小鸟,呆呆地站在枝头,被动地任由凤齐舔吮,生涩而笨拙。 凤齐将手指从谢琤身后抽出,两根修长的指尖全是白浊的液体,而谢琤身体里剩余的精液,顺着腿根汩汩地从腿间流出。他捏着谢琤的下颚,强迫自己离开对方那被吻得红肿不堪的嘴唇。 谢琤的下唇那被咬破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只顾喘着气,也没有心思去管这点小伤。他感觉得到凤齐情绪中的□□,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白晴朗连接吻都没有教你吗?”凤齐的指尖自谢琤脸颊上擦过,白色的精液顺势粘在他的脸上,“没关系,我会教你。” 凤齐笑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捕捉到了心爱小鸟的少年,满足又残忍:“我会把你关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除了我和你,不会有任何人。我会找人震破你的气海,让你再也提不起比笔更重的东西。” 他的语气如此认真,让丹田里空荡荡的谢琤不禁从背后便生出一股凉意,随着这股凉意伴生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怒火。 “你再也不会有机会碰到剑…”凤齐用手指胡乱在他脸上涂抹,那些粘腻的液体就像诡异的符咒,绘出骇人的线条,“不只是剑,刀也好,枪也好,就算是一根木条,我都不会让你再见到。” 这样的日子对谢琤来说才是最不可接受的,光是想象这种可能就几乎让他发狂。而凤齐这带着疯狂的笑声,无疑证明了他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他是真的想这么做,而且,他真的会这么做! “我……不允许!”身体越来越酸软无力,就连说话都有几分困难,谢琤看着面前的人,这真的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凤齐吗?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3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3 “那又怎么样?”凤齐将谢琤转过身,面对自己,他肆无忌惮地在谢琤的颈项,耳垂,嘴唇上啃咬着,毫不留情,“每次都是你在做决定,你从来没有在乎我怎么想,问过我允不允许!既然你的未来不肯容下我,那就让它以后只有我好了。” “什么剑道,什么巅峰,都不需要!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像是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本该是开心的时候,可是凤齐的眼神却像是扑进烛火,翅膀已被焚烧也不肯逃开的飞蛾,绝望得只能紧紧记住死亡前最后一点美好。 谢琤被他这样一激,猛然生出最后一丝力道,双手摸上他的脖子,手指用力,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谢琤的眼神充满了痛苦,这样的痛苦却让凤齐开心地几乎要流泪。 掐住喉咙的手并没有多少力道,说不上是因为药物的关系,还是因为谢琤的决心不够强烈。凤齐笑着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匕首,掰开谢琤的手指,将匕首送入他的手中。他握着谢琤的手,将匕首寒刃贴上自己的喉咙。 “这点力气掐不死我,真想杀了我的话,用这个。” “从喉管上方,竖着割,划破皮肤,割开血管。” “不用我教你如何干净利落的杀人吧。” 凤齐的一字一句,都如烙铁,在谢琤心头狠狠烫下印迹。他抬头看向凤齐的双眼,那是不可置疑的认真,那是将死亡视作解脱的祈盼。原来他竟然将这个人逼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一直相信,总有一天,凤齐会发现自己只是一时迷茫,然后忘记这份感情。他会平安身健,会娶妻生子,会有更幸福的人生。这个想法在今天看来,竟是如此天真。 “你现在不杀了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我会把你锁在我身边,就算死,也会在棺材里面留下位置让你陪葬。” “就算我们都变成鬼,我也要缠着你,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 凤齐慢慢地诉说着,并不思,说着最甜蜜最动人的情话。抵在喉咙上的匕首锋利无比,他每说一句话,那星光般的匕尖便划破一点皮肤。 那些流落的血珠,都是他最真的话语。 凤齐握着谢琤的手,缓缓地将匕首按下,转眼就是一道半寸长的口子。 谢琤及时稳住自己的手,没有让匕首伤到喉管。凤齐看着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笑意和不在乎,可是谢琤知道,那笑意的背后,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痛苦。 对不起,伤害了你。 对不起,每次都让你担心。 对不起,我的未来不能有你。 对不起,让你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道心空明,谢琤一生中,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背本心的事。他从未想过,竟然会将最重要的人伤得如此之深。可是就算再重来一次,他的决定也从来不会改变,不违本心,不负道义。 将手中的匕首扔开,谢琤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凤齐抱在怀里。药性越来越重,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不复清明。 “阿齐……” 不管何时回头,你都在那里等我。 不管何时唤你,你都会回应于我。 可是这一次,没有任何声音,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 六月初十。凤齐与谢琤于东昆仑营地不翼而飞,无人知其去向。有人猜测是恶人谷中有高手潜入,暗杀了谢琤,一时营中大乱。谢琤乃纯阳重要弟子,浩气出动无数人手,始终未能找到谢琤下落。纯阳宫接到消息后亦排出弟子各地寻访,未果。 江湖传言,那个剑术卓绝,如日中天的道子,殁。 人皆惋之。 这是必须打上tbc以防有人以为我已经写完了就弃文的一章(其实我觉得在这里完结挺好的,但是好多伏笔没解释……忧桑 看到好多回帖好开心(哀怨一下泥们!!h的回帖都没有这么多,果然我不应该写那么多肉么!!!谁跟我说写肉才有人看的!!! 各位记得别弃坑……后天还有后续的orz 第51章 上 瓦纳是西南地界一个小寨子,居住的多是苗人。 半个月前,寨里来了两个外人。苗人好客,颇为热情地招待他们,甚至还特别收拾了一间干净的竹楼让他们住下。只是这两位客人深居简出,很少出来。只有一位长得好看得让人舍不得转开眼睛的男子偶尔会背着竹篓去山里采些什么,很多寨民甚至连另外一位客人什么样子都没瞧见过。有些热情的姑娘去山里采果子之后,特意去向客人献上一小篮甜果,图得就是看那个斯斯文文的中原汉子笑上一笑,说声谢谢。 得了这样一句谢谢,姑娘们便纷纷拉着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满足地跑走。偶尔有姑娘还惋惜,若这汉子不是跛脚,她便请他去游方,将他留下来做自己的马郎。其余的姑娘便纷纷笑着刮她的脸,然后说她们向来不与外族通婚,你啊就做梦去吧。 瓦纳地处偏远,寨子又小,并没有自己的大夫,若是寨民生了病,就得自己翻上好几座山,去大一些的寨子请医生来看病,平常一些小病小痛,也就只能靠自己胡乱吃些草药了事。 有一天寨里的一个孩子玩耍的时候被毒蛇咬了,毒气攻心。眼看是等不到去外面请人,寨里的蛇药又止不住毒性,老人们摇头叹气,说是救不活了,孩子的父母抱着孩子哭得震天响。这时候新来的客人竟然站了出来,说自己懂些医术,可以帮孩子看看。 孩子的父母又是怀疑又是期盼,没想到客人用了几根金针,就把蛇毒逼出了大半,将人救了回来,顿时高兴得不得了。他们后来专门去山里打了一只野羊作为谢礼送到客人的家里,再三感谢这救命之恩。 至此之后,寨子里的人尊称新来的客人做“匠噶”,意思是高明的大夫。寨子里有个大夫,寨民们都开心得很,当晚还特别举行了一个篝火晚会。 全寨近百口的人围着巨大的篝火唱啊跳啊,喜悦的神色随着火光在脸上荡漾,苗人特有的银饰随着舞蹈如流光在身上跳跃。有漂亮的姑娘给客人奉上特别酿制的米酒,又香又醇。 “凤大夫,您的兄长呢?”看到只有凤齐一人来参加庆祝晚会,寨里的长老伊轲摸着胡须,礼貌地开口问候。 “他身体不好,在屋里休息。”凤齐双手捧着酒碗,微笑着回答。 “非常感谢凤大夫救了我们的孩子。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咱们瓦纳多住几年,寨子里实在是缺一个匠噶啊。” “我是来山里采药制药的,并不能待太久。”凤齐思考了一下,抬头看着长老,“不过我在的这段日子,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来找我便是。” 长老叹了一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寨子里最美的姑娘峇贝带着灿烂的笑容,穿着最漂亮的银首饰,踏着优美的舞姿,来到凤齐身前。 峇贝不但长得美,山歌对得好,就连织好的布,也像天边的晚霞,是远近十几个寨子未成亲的汉子们最想娶的好女子。她是长老最宠爱的孙女,也是他的骄傲。 峇贝在凤齐的面前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她轻舞的手臂像月亮一样白,手腕上的银镯子发出叮当的美妙声音。 凤齐带着礼貌的笑意看着她,直到峇贝停下来,坐在他旁边。 “凤大哥,你么走。”听到爷爷和凤齐的交谈,峇贝立刻用那甜美的清脆嗓音挽留他,“你留下来,做我的代呐好不好?” 代呐就是丈夫的意思,苗女天生热情直白,对感情之事向来主动,向男人求亲并不奇怪。只是寨子向来不与外族结亲,不过她这次开口,事先已得到爷爷的同意,他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属于自己寨子的匠噶。 “就算你在中原有妻子我也不在乎。”峇贝凑近凤齐,头几乎要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愿意给你生很多很多娃娃,你若喜欢男娃子,我们就多生些男娃子。我会织布,也会耕田,会学中原女人那样好好伺候你。” 伊轲笑吟吟地看着峇贝热情的追求,脸上满是乐见其成的赞同。 凤齐脸色寻常,只是伸手将峇贝拂开:“我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姑娘的美意只能推辞。时候不早,我要回去照顾我兄长用药了,告辞。” 说罢他站起身向长老辞行,伊轲也只能拍拍自己孙女的手背,然后和蔼地与凤齐又说了两句闲话,便站起来将人送出这篝火庆典的人群。 峇贝坐在爷爷身边,泪花在眼眶里面打转:“我究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伊轲喝了口碗里的酒,并没有安慰峇贝,这些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啊,早过了能让他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烦恼的时候,等峇贝到了他这把年纪,就会明白,有时候被拒绝,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峇贝坐在草地上哭了一会,又站起身,果断得留了一句:“不行,我还是要找他问清楚,为什么不喜欢我。” 看着峇贝气呼呼地跑走,伊轲眯起昏花的老眼,也不拦着她,反而笑呵呵地看着前面的篝火,感叹了一句:“年轻人啊……” 峇贝带着满腔不甘走到凤齐的小竹楼附近,可是等到了楼下,她反而又胆怯了起来。凤齐跟她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不说话坐在那里的时候,就像巴拉河静静流淌,坐在他的身边,自己就像回到水中的鱼儿那样舒服快活。 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峇贝低头看着自己从草鞋中露出的圆润脚趾头,犹豫起来。他会不会是嫌弃不是汉人……听说汉人都喜欢什么大家闺秀…… “乖,来喝药。” 屋里突然传来动静,峇贝听不懂汉语,却凤齐的声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怕药苦?不会苦的,呵,我在里面加了许多甘草呢。” 虽然听不懂凤齐在说什么,峇贝却觉得,他的语调听起来就像父母在哄着心爱的孩子,又像男子在宠着疼爱的情人,说不出的温柔和甜蜜。 “你若乖乖喝药,我待会就给你奖励好不好?” 可是凤齐一个人说了许久,却也不见有回应,让峇贝很是茫然。她随即想起来,凤齐是跟他的哥哥一起来到瓦纳的,屋子里面另外一个人,应该就是凤齐的哥哥了。听说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只有来瓦纳的第一天,他们落脚的那家寨民见过这么一个人。后来自从他们住进竹楼,他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凤齐一直说自己的兄长身体不好,见不得光,他进山采药也是为了给兄长治病。大家都很同情他们,也没有人奇怪过为什么凤齐要跋山涉水,带着生病的哥哥一起出来找草药。 “你又发脾气不乖了……”凤齐的声音里听不出恼意,反而像看到乳猫调皮地用爪子去扒拉自己的衣摆,满是宠溺。 “咕啾……咕啾……” 屋里传来粘腻的水声,喘息声。暧昧的月色下,那声音就像挠在心尖上,让人不由不侧耳倾听。 “就是这样,把舌头伸出来…好乖…张开腿……” 含糊的话语沉没在那啧啧的声音当中。苗风开放,峇贝虽没有经验,可是见得多了,也听得出来这是什么声音。她震惊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尖叫声。 凤齐与他的哥哥,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无奖竞猜,你们猜,道长现在是什么状态=w=呵呵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4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4 第52章 下 峇贝惊慌失措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差点失足跌下楼梯。身上那些闪闪的银饰轻轻地响起来,却被屋里那急促的肉体拍击声遮盖下来。峇贝按着自己的那漂亮的银镯子,还有胸口那明晃晃的精美颈圈,蹑手蹑足地离开了凤齐的竹楼。 跑得远了,峇贝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撞破了怎样骇人的一个丑闻。她很害怕。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去告诉爷爷?峇贝的心里矛盾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峇贝一直心不在焉,就连织布的时候也常常出错,不是不小心将木梳当成梭织,便是把好好的一块布剪得支离破碎。她姐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她推出家门,取了个药篓递给她。 峇贝迷茫地看着大姐,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 大姐拉着她的手,走出大门,门口凤齐背着药篓,正等在那里。峇贝乍见凤齐,猛然一震,还没开口说话,大姐便客客气气地对凤齐开口说:“凤匠噶,你要去寻的那棵草药我们家峇贝知道在哪里,就让她带你去寻药吧。” 说着峇贝就被大姐往前一推,峇贝心里有事,也不敢抬头正视凤齐的眼睛,只得站在他面前,喏喏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篓子,就像上面的藤枝开出了好看的花朵。 凤齐见临时换了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同意下来。 他要找的那棵草药叫十段软金,稀罕得很。峇贝走在前面带路,心里全是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山里的潺潺山泉,啾啾鸟鸣伴随这一路。峇贝走在前面,凤齐走路不便,跟在她身后,也慢慢地走着。 峇贝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发现自己心不在焉地走错了路。 凤齐见她停了下来,便开口问她:“怎么了?是要休息一会吗?” 峇贝仍旧不敢对上凤齐的视线,胡乱地点了点头。两人在山涧边选了个合适的所在便坐着休息起来。赶路的时候不开口倒也还好,现下两人坐在一起,一言不发,别提有多怪异。 凤齐倒是无所谓,他现在心里满满都是牵挂在小楼里的谢琤。至于峇贝的沉默,他自然是当做女孩子家被拒绝之后的自尊。 峇贝看着溪水里的小鱼游来游去,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跟凤齐说自己走错了路,话到嘴边,突然变作一句:“你说你有中意的人了,那是谁?” 凤齐见她开口问这句,倒也不奇怪,女子特有的骄傲让峇贝想知道自己输给了谁再正常不过。他伸手挽了挽清澈的溪水,长长的衣袖随之滑入水面,黑色越加深沉。 “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一直爱护我,帮助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我,却被我害了的一个人。” “啊?”峇贝没想到凤齐会这样说,吃了一惊,不禁忘记害怕,抬头看着凤齐。凤齐的眼睛就像这山间的溪水一样明亮又好看,峇贝结结巴巴地重复他的话,“害……害了……” “是啊,他就像真正的兄长一般,对我好,可以豁出命来救我,也可以为我做出旁人做不到的牺牲。”凤齐说起喜欢的那个人,神色间全是温柔的笑意,水中的鱼苗好奇地凑在他的手指头边,用小小的嘴拱着那圆润的指尖。 “那你为什么害他……”峇贝脑子里面乱成一团,她心里想着凤齐说的喜欢的人,是不是指他的阿兄。 “他对我越好,我便越是痛苦啊。”凤齐拨了拨水面,那些小鱼竟然不畏惧似的,随着他的手指快乐的打着转,“我想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可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如愿。所以我就想,有生之年,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的眼里只看得到我一个人,心里只能想到我一个人,让他再也不会受一丁点伤……直到我死。” “你猜我怎么做的……”凤齐骤然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冷冷看着峇贝,开口问她。 峇贝看着他毫无笑意的眼睛,突然觉得那里就像是又黑又深的寒潭,看不到底。她害怕起来,连连摇头,手指绞紧了绣着鲜花的裙摆。她很想开口说我不想猜也不想知道,喉咙像被看不见的手扼住,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我把他做成了药人,只会对我笑,听我话的药人。”凤齐的手掌整支浸入水面,一把握住那尾灵活的小鱼,然后将手掌抽出水面。 那尾小鱼离了水,在他的指掌间剧烈地甩动着尾巴,试图滑出他的手心,回到水中,却始终未能如愿。渐渐地那弹跳着的鱼尾无力地软了下来,垂落在半空中,死了一般。 峇贝吓得几乎要惨叫,她双手脱力地撑着身体,拼命地往后挪动着,看凤齐的眼神就像在看魔鬼,疯子。她没有想到在凤齐这俊逸秀美的外表下,竟然掩藏着这么可怕的灵魂。联想起那天夜里听到的声音,的确一直只有凤齐一人在说话,她顿时浑身发冷,寒毛根根竖起。眼见着凤齐超自己伸出手,峇贝脑中尖叫着自己知道了凤齐的秘密,一定会被他杀死,她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像是这样就能够从这个恶魔手中好好保护住自己。 凤齐的手指紧紧地桎梏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会……会被杀掉……峇贝吓得流出眼泪,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凤齐把自己拉过去之后便放开了自己,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意。 “骗你的。”凤齐笑得开心,就像漫天风雨散去,阳光全部洒落在他的眉眼之间,笑意深深地感染着周围,就连那样害怕的峇贝,一时也看得呆了。他张开右手,将手中的小鱼送回水中,那尾之前不动了的小鱼接触到溪水之后,便死而复生般,摇着尾巴,顺流游走。“刚刚你再往后退,可就要掉进水里啦。” 峇贝听到他这样说,呆呆地转过头,看了看刚刚坐着的位置,的确是在岩石最边缘,再退一步,便会摔进溪水里面。她茫然地看着对方,这样突然的转变让她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不知道该相信哪句。是相信凤齐之前说的,还是相信他现在说的。 到底哪一句才是真话,哪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凤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流露出来的感情,那爱恨一线之间的痛苦,既浓烈又可怕,既危险又迷人,让旁观者也不禁寒颤,就像色泽艳丽的有毒果实,反而蛊惑着唯一的观众生出品尝的想法。 明明身体在发抖,可是凤齐的笑容,却让她忍不住贪看起来。她生出一个极为强烈的念头,她想去看看,凤齐这样爱,这样恨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像凤齐所说的那样,被做成了药人。 最后他们也没找到十段软金,峇贝不敢说自己领错了路,便只好胡乱指了个地方。凤齐叹口气,说也许被人采走了也不一定。峇贝只好心虚的说下次让阿姐带他去找另外一处可能长有十段软金的所在。 她已有了主意,打算趁着凤齐再次出门采药的时候,偷偷潜入他住的竹楼。她迫不及待地要看看,那个夜里在凤齐的怀中喘息的人,究竟是他的阿兄,还是他的情人。 花哥的感情比较复杂啦,但是他的最根本的愿望从来没有变过。 第53章 上 机会来得很快。没过几日,峇贝趁着阿姐领凤齐去采药的时候,偷偷地走到了凤齐居住的小楼附近。她一路走来都在犹豫,可是真站在门口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是激动,一种隐约的,像冒险似的刺激感油然而生。 瓦纳寨家家户户都没有锁门的习惯,一般在门上绑上一根鲜艳的彩带,便是提醒旁人屋主不在,或是主人有事在做,不便让人打扰。峇贝无视那门口被风吹起的长长彩带,推开了门板。 屋里没有点灯,暗沉沉的。随着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从外面投进屋里。峇贝看到靠窗的床榻边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她慌慌张张地走近床边,甚至不小心踩翻了脚边一个木盆,发出刺耳的噪音。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醒来。他并不像长期卧病的人那样,苍白而充满病秽之气,相反,他的气色极好,就像倦后的午憩,双眼闭阖的脸上全是满足的神情。 峇贝试探地推了推他,见他依然没有醒来的意识。凤齐当日的话语言犹在耳,她紧张得手心冒出汗渍,难道真的是做成药人……她其实不懂药人是什么,但是她有一个好姐妹是仙教弟子,平常听她说些什么炼药制蛊的话,多多少少也能想象出来一些。 她情不自禁地将手指贴进这个人的鼻息,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活人……直到那正常的呼吸吹拂在指尖,她才放下心来,然后仔仔细细地开始打量起他。 这个汉子的头发乌黑乌黑的,铺在枕头两旁,整整齐齐,就像被人细心打理过再温柔地放下。他的眉尾细细长长,就像一柄露出锋芒的剑,嘴唇生得既不薄也不厚,可是让人一眼看来便觉得他一定很硬……就像全力射出的弓弩,一往无回,只有前进或者折断这两个选择。 峇贝说不来自己的感觉,可是她本能的肯定,这个人一定就是凤齐的情人。她的目光从脸往下游弋,然后她咬着下唇,拉开盖在他身上的薄毯。眼前看到的景象让她吓得立刻盖回了毯子,可是那匀亭肢体上数不清的痕迹却在她眼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绮靡印象。捂住羞红的脸,峇贝的思绪飘向了奇怪的地方,她喃喃低语:“没想到凤大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居然这样狂野。” 她又羞又好奇,只想再偷偷掀开毯子,瞧上一眼。好不容易从这些思绪中挣扎出来,峇贝看着床上的人,茫然不知所措,手掌自发地用力推搡着他的身体,似乎试图将他从沉眠中叫醒。 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吵醒床上的人。 “只会对我笑,听我话的药人。” 她咬着手指,回忆起凤齐的话……明媚温暖的阳光从身后的大门投入这小小的竹楼,却驱不掉满室的寒意。那是恐惧,是害怕,可是在这种恐惧背后,悄然浮现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明知道这种接近疯狂的行为是错误的,不,只是错误还不能够形容这种残忍。可是这样地爱至绝望和疯狂,峇贝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她把移动过的毯子,踩翻的木盆都仔细地放回原位,然后趁着凤齐还没回来,赶紧离开了这里。将门推上之前,峇贝迟疑地看了一眼床上那个人。 阳光一寸寸从屋里消失,他的脸庞最终被黑暗吞没,无人知晓。 凤齐将采来的药草铺在竹楼后面的草席上晒干,然后从一旁的水缸用葫芦瓢勺水擦脸净手,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后才拎着一个小篓上了楼。 “阿琤,我回来了。”明知不会有回应,凤齐还是站在门口便出声招呼,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今天运气不错,采到了一株百年生的十段软金。” 他走到窗边,伸手摸了摸散开的头发,然后上身俯下,越过谢琤的身体,将窗户推开。 即将西沉的红金色夕阳从窗口流进房间,从那毫无知觉的指尖爬上温柔的发梢,就像细小的虫豸,爬满了谢琤的肌肤,让他不快地皱起眉。 凤齐双手捧在谢琤的脸颊,在他眉头落下轻吻,声音满是温柔和幸福:“起床啦,懒虫。” 就像接受指令的傀儡,谢琤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清亮透澈,半点都不像被人控制,神智不清的模样。可若不是被人控制,很难想象他会像个泥娃娃,乖乖地坐在床榻之上,由凤齐为他一件一件穿着衣裳。 凤齐没有伺候过人,可是他为谢琤穿衣擦脸的动作,却像做过几百遍,几千遍,无比的自然。他将小篓中的晚餐取出,都是家常小炒。他边将饭菜碗筷铺开,边将谢琤扶到桌边:“今天采药的时候,正好挖到一支你喜欢的薯药,来尝尝看,是不是好吃。” 他用筷子夹了一片炒薯药送到谢琤嘴边,看着谢琤一口一口的嚼着,然后熟练地又喂了一口饭。 “这是东边穆大婶送来的鲜鱼。”夹了一片鱼腹部最嫩的肉,凤齐并不急着喂给谢琤,他一根一根剔去鱼刺,然后又将那片鱼肉送进自己口中嚼烂,确定没有残余的小刺之后,才挑起谢琤的下颚,用唇舌将那鲜美的鱼肉哺给对方。 谢琤顺从地启唇,从凤齐那接过鱼肉之后却没有放开对方的舌头。他含住凤齐的舌尖毫无章法地吮吸,好像那是什么无比美味的食物。他的气息紊乱,急迫而不耐地用牙齿最尖锐的地方轻轻磨过凤齐的嘴唇,无声地催促。 凤齐从喉咙深处发出低笑,他将手指按在谢琤的后颈上细细地摩挲,指腹上那层薄薄的老茧沿着颈椎滑向耳畔,熟悉又渴望的触感引得谢琤的肌肤泛出粉色。他就像小兽一般低声呜咽着,渴望凤齐给予更多。 “别急。先吃饭,用膳要规律才能调理好身体。”凤齐并不心急,指尖轻搔谢琤的下颌,又哺了一口鱼肉给他。 用完餐,凤齐将桌上的残羹收拾好,又取了一些前几日晒好的草药,坐在桌边一点一点分门别类进行挑拣研磨,偶尔轻声解说着这种药草的功用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谢琤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守着凤齐。虽然听不懂凤齐说的话,可是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凤齐身上,目不转睛。 暖暖的烛光下,凤齐的表情安谧而温柔,此刻的心境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轻轻的低语伴随着药臼和石杵撞击声,就像夏夜里的促织,奏鸣出和谐的曲乐。 “噼!”远处天际忽然出现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黑夜长空,将乌茫茫的树林照得亮亮堂堂。 “要下雨了……”凤齐忽然想起楼下晒的草药,赶忙放下手中的石杵,推门走出房间。 刚把今天晒下的草药收拾起来,抱进房间,凤齐便看到谢琤坐在桌边,左手像好奇似的握住那摇曳的烛花。怀中的草药洒落了一地,凤齐连句“小心”都来不及提醒,就见那微弱的烛火生生被谢琤掐灭,而谢琤自己也被这蜡烛烫得跳了起来。顾不得满地散落的草药,凤齐摸着黑便往谢琤走去,心急得连地板上的木桶都没注意到,就被绊倒。 将面前的木桶随手推开,凤齐也顾不上自己磕到的地方,急忙地站起来,借着闪电的亮光,摸到谢琤身边。他翻开谢琤的手掌,关心的问着:“有没有烫着,疼不疼,要不要紧?” 谢琤不会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手心有些微微的红,并不严重,此时也不是那么疼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告诉面前这个人,只能看着他着急的模样。 虽是关心则乱,凤齐毕竟是大夫,再用火折子点起蜡烛,对着烛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他终于放下心来。手心只是有一些发红,连伤都算不上。 “让我这样担心……真是该罚你啊……”凤齐牵着谢琤的左手,送到自己唇边,湿濡的舌尖像安抚般,舔上那微红的手心。 谢琤眼角微微湿润。 又是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终于有轰鸣的雷声自远方传来。空气里满是燥热和沉闷,让人想要发泄。 雨还没下。 lz的西瓜已经坏了,哭……今天刚买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5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5 中间有半段是lz一边睡觉一边写出来的……梦游状态……请大家闭着眼睛拉过orz 第54章 下 凤齐的舌尖在谢琤掌心细细地舔了一圈,确定那里的确没有被烫伤后,灵舌顺着掌纹和手指一路向上舔舐。烛光下那些残留在掌心的唾液闪着透亮的光泽,湿哒哒的,让人瘙痒难耐。 他张开口,将谢琤的指尖就这样含进口中,那软糯湿濡的肉块在指尖上吮吸摩挲,引得谢琤浑身发热。凤齐轻轻在指节上咬了一下,然后一点点离开他的手指,一根细长的黏液从他的唇瓣粘连至谢琤的指尖。凤齐挑眉斜看向谢琤,笑着问他:“是不是很闷?” 谢琤像发热的病人,脸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他眨着眼,就像这样就能够把身体里的闷热和骚乱一起排出体外。 凤齐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觉得真是又可爱又可怜,忍不住搂住他的腰,将人带至床边。凤齐手指伸到腰间,将他的腰带松开,衣襟也变得松松垮垮的。看到那胸膛上泌出汗珠,凤齐低下头,轻轻地贴近谢琤的胸口,却故意迟迟不用谢琤最喜欢的唇舌去抚慰那饥渴的身体,只将那火热的鼻息,喷在肌肤上,痒得让人心猿意马。 谢琤那削瘦的腰狠狠地绷起,就像拉开的弓,弯出美妙的弧线。他挺直背,肩膀往两旁打开,任由松垮的衣物从肩头滑下,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地呈现在对方眼前。 送到嘴边的肉,凤齐怎么可能放过。他的吻落在谢琤锁骨中间,顺着那剧烈喘息的胸膛,一路烙下。嘴唇接近谢琤小腹的时候,凤齐的腰已弯得不能再弯,他伸出手,将人推倒,指尖还不忘像羽毛一样拂过那起伏的胸口及红褐色的乳尖。 谢琤躺在被褥上,用手肘往后撑着身体。他的眼角开始染上绯红的颜色,鼻子像热伤风一般,发出小声,粘腻又沉重的喘息。 谢琤躺下后,凤齐的动作更为方便,轻吻从小腹一直往下延伸,甚至没有遗忘那在草丛中的性器。可那也只是浮光掠影一般的浅浅一吻,完全无法满足谢琤的需求。他支撑着上半身的胳膊和那悬空着的肩膀忍不住细细的颤栗,呼吸越加急促,胸腹间抖动的线条就像风雨中的海浪,闪电光芒下的肌肤如同海中的鲛纱,闪着细腻的微光。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露出自己的要害,然后等着凤齐给予更多。 凤齐将自己置身于谢琤的双腿之间。因为好几个月没有晒到太阳的关系,谢琤的腿比以往更为白皙,衬得那从腿根深处蔓延出来的吻痕越发夺目。凤齐顺着大腿内侧,不停歇地烙下新的痕迹,让那细嫩的肌肤开出点点鲜艳的花蕾。 就像一个庄重又淫靡的仪式,凤齐吻遍了谢琤全身的肌肤,每一个吻里都全是最痛苦,最幸福的祭奠。最后他将谢琤的小腿举起,握着他的足弓,虔诚又郑重地在脚背上落下仪式结束的吻,在那里刻上一个鲜艳的,属于他的印记。就像这样做之后,能够真正地,完全地占有身下的这个人。 “啪嗒。”狂嚣的闪电过后,第一滴雨水终于落下。 这滴雨水就像将天捅穿了个窟窿,将那漫天乌云都化作一场倾天洪水,全部浇落地面。豆大的雨滴敲打在草地,枝叶,屋顶之上,那巨大的声响就像潮汐一样将天地都卷了进去。 谢琤伸手抱住凤齐,他的欲望随着这场豪雨爆发出来。他就像幼兽,迫不及待地从凤齐的身上汲取快乐。 窗外的雨声很大,大得将凤齐那声低低的叹息都掩盖过去。他为什么要叹息,这时候,正是纵情欢愉的时刻。 谢琤的手臂缠着凤齐的腰,他知道,唯有眼前的这个人,可以缓解他现在的痛苦。他张开嘴,用牙齿咬在对方的颈窝处。他扭动着腰胯,无声地催促着对方。 凤齐的长发流水般铺泄在床铺之上,缠绕着谢琤的手,脚,身体,就像捕捉住猎物的蛛丝。他任由谢琤在他的颈窝处磨磨蹭蹭地磨着牙,不管如何,这个人,会一寸一寸的,揉入自己的身体,融入自己的骨血。 修长的手指进入谢琤的身体,谢琤并不抗拒,反而张开双腿,夹住对方的腰,更加方便他的扩张。 凤齐赞许地含住他的耳垂,牙齿刮过耳廓,引得他连连颤抖:“做的好…就是这样,再抬起腰。”他一步一步引导着谢琤的动作,也许是谢琤这辈子都不会摆出的羞耻姿势。可是眼下,谢琤的身体却甘之如饴地,随着凤齐的话语翩翩起舞。 “恨我吧……”他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理所当然,即将面对的,怨恨。 谢琤的爱,他已不再奢望。可是为什么,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想到要失去的时候,也这样让人难过。 他的手指缓慢又执着地潜入那紧绷的身体,入口处的肉环紧紧地箍住他的指节。那并不是出自紧张或者抗拒,相反的,只是因为谢琤的身体本能地期待他的进入,到了不肯让对方稍微离开一点的地步。 “乖孩子,不要用力咬。”凤齐的声音就像香浓的花蜜,甘甜腻美,几乎要淌满谢琤的每一寸肌肤,让他就像被这香甜气味引来,又困在这粘稠花蜜中的昆虫,丝毫无法动弹,“再松开些……” 那比蜜还要香甜的诱惑让谢琤顺从地打开身体,凤齐的手指又进入了一节。被体温暖过的香油顺着插入身体的手指,打湿了他的下身。凤齐将曲起的大腿垫在谢琤挺起的腰下,随即又加了一根手指,将入口的肉壁撑开,用于润滑的香油顺利地灌入他的身体。直到后穴再也容纳不下,那些多余的香油便从后面溢出,顺着股间,汩汩地流入臀缝当中。 凤齐看着他前端已经高高翘起的性器,那小孔已经分泌出透明的粘液,一点一点顺着茎身往下洇开。他带着怜惜地用温热的掌心握住勃起的肉块,顺着茎身上下套弄着,速度并不快,拇指却一直按在敏感的顶端处用力搓揉。 “嗯…”前后都被人掌控,谢琤无法忍耐地弓起腰,将自己推向欲望的深渊。眼泪从眼角滑来,就像不要钱似的,不停地流淌,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脸颊。 凤齐几乎要窒息,无论再做多少次,他都永远没有办法习惯看到谢琤的眼泪,就算只是出自于快感的逼迫。俯下身,他用炙热的舌头在那些沾到泪水的肌肤上仔仔细细地舔了一遍,最后来到那泪水的源头。 谢琤对那火热的,粗糙的触感再熟悉不过。舌尖和薄唇在眼皮上恣意的吮吸,就像是要吸尽他所有的泪水,让他再也不会流泪。可那眼泪就像是身下的快感,几乎是源源不断地溢出,就算凤齐尝尽所有的咸苦,也无法阻止谢琤的眼泪。 “啊…”谢琤放声大叫,双手紧紧抓住手下床单,性器剧烈地抖动一番之后,将精水射了出来,溅得两人小腹一片白浊。 泄过之后的身体无比的松快,他的腰猛然跌回床铺上,就连将床单抓得皱巴巴的手指也无力地松开。 眼泪又流出来了,凤齐凑过去,亲了一口。然后他抽出还插在谢琤后穴的手指,改为扶着自己早已翘起的下身,硬挺的顶端贴在紧闭的穴口。 就像钻木取火,凤齐旋磨着,一点一点,将自己埋入谢琤的身体。谢琤欢喜地用腿夹住他的腰,等待着他的动作。 lz觉得这章写得蛮纯情的……就……不上春哥了吧…… ps昨天听了很久的爱似流星,还是觉得很适合花哥xdddddd 第55章 上 雨越下越大,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 谢琤从鼻腔里溢出的轻轻呻吟,就像还没有断奶的小猫,用那还未长全的爪牙,撩拨着自己相中的猎物。那喘息声又甜又腻,让人不敢相信,这样让人血脉贲张的声音,会是那个心中只有剑的谢琤发出来的。 凤齐完全不能抗拒,他轻车熟路地刺激着谢琤的身体,将那燎原的欲火一层一层涂抹在谢琤的每寸肌肤上,就像炙肉时刷的蜂蜜。那香甜可口的美味刺激着凤齐的食欲,让他恨不能将一口将这个人吞落肚中。 谢琤紧闭着双眼,这时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他浑身又热又燥,夹着凤齐腰肢的双腿不自觉地耷拉下来,随着凤齐的抽动,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床铺上滑动。等到凤齐加快抽送的速度,他就像从河里捞上岸的鱼,上身猛然弹起,又教凤齐双手狠狠地按下腰,竟似被钉在床板上似的,就连身下的床板也被这番激烈的动作震得“吱嘎吱嘎”作响。 他伸出右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不小心碰到凤齐的手臂之后,便顺势抓住他的衣袖。凤齐犹如打桩般拼命地将自己往谢琤的身体里刺,让那紧窒的肉壁顾不上片刻休息,只能够随着他的动作徒劳无功地收缩。 “嗯!”又是一记深深的顶弄,谢琤猛然睁开眼,像溺水的人,紧紧拉住手中最后一只稻草,将凤齐散开的中衣从肩头撕下。 凤齐完全露出上身,那苍白而又有力的腰肢完全不受影响,猛烈地拍击着谢琤的大腿和臀肉。谢琤的臀上全是之前用于润滑的香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靡乱的色泽。就连他身体里面灌入的那些香油,也在性器的挤压下,一点一点顺着穴口往外流淌。 肉体拍打的“啪啪”声和床板的“吱嘎”声混合在一起,一前一后,就像酒宴上的靡靡之乐,单调却让人投入。 谢琤的手掌牢牢抓着凤齐的手腕,那里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十几条伤疤,长短不一。有些已经结疤了,有几条在谢琤的用力拉扯下,又渗出血丝。他几乎要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左手也胡乱地挥舞,骤然将墙边的窗户推开。 瓢泼的雨水顺着洞开的窗户浇进房间,夹杂着浓郁的尘土和草木香气。 伤口被再次撕裂,凤齐似乎不觉得疼,只顾将人按得死死的,恣意挞伐。性器每次进出谢琤的身体便越肿胀一分,因大量的充血而变成暗红色,就连下面那两个精囊也变得更大,紧紧贴住身体。沾着白浊精液的腰腹间一片紧绷,满是绯红,情知这是高潮即将来临的信号,凤齐陡地停下抽插,大口的吸气,试图分散快感的注意力。双手离开了谢琤的身体,紧紧握拳,性器随着小腹用力地收缩而逐渐离开那狭窄火热的甬道,高高地翘在空气中。 又是一道闪电滑过天空,照亮房间里抵死缠绵的两具肉体。 凤齐的离开让原本已经几乎无法呼吸的谢琤缓了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已经是连呻吟都没有力气吐出的模样。零星的雨滴从窗台溅到他的胸口,晶莹的水珠落在嫣红的乳尖上,就像清晨刚刚盛开的花朵沐浴着露珠的洗礼,让人忍不住想要采颉。 那滴雨珠就像落在凤齐的心头,搅乱了那湖春水。他的眸光越发低沉,闪电划过的精光还留在眼底,灼烧一切。他一把抄起谢琤的腰,将人按在窗边,就着半跪着的姿势又将那依旧坚硬火热的性器推进了他的身体。 谢琤被顶得差点哭出声,他只能伸手扒住被推开的窗棂。那纸糊的窗纸经不起他的抓握,早被戳破。谢琤就这样往后仰着,随时随地会往下坠落。狂暴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长发,一缕缕黑色的发丝就像弯曲的蛇盘踞在背部,白皙的肌肤在夜色中熠熠夺目。 雨珠落在谢琤的脸上,将他的神情蒙上了一层细纱,朦朦胧胧地,只有那紧紧扣住窗棂的指节,那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被那冰冷的雨水冻得发白。 凤齐和他一起,让那暴雨浇了满身。那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本该是痛,旋即又化作重重快感。他托着谢琤的腰臀,双手紧紧地捏着臀肉,用力往外掰开,似乎要让那个入口更加开阔,让他能够将那灼热的性器插入身体的最深处。 这场雨就像天地间的赞颂,将这茫茫黑夜中的一切罪恶全部掩盖。 “冷么?”凤齐伸着修长的颈项,厮磨着谢琤的颈侧。温热的鼻息落在那冰冷的耳垂上,让人忍不住挺腰相迎。他一边开口问话,一边用自己的脸颊,颈脖,胸膛,小腹在谢琤的身体上恣意摩挲。 谢琤此时此刻哪里听得清凤齐在说什么,他浑身都像被架在火上炙烤。那些冰冷的雨水根本浇不息他身体里的欲望,只能让他将凤齐抱得更紧,吞得更深。 感觉到那甬道急促的收缩和挤压,凤齐也只能咬着牙,融入谢琤的节奏,性器在甬道里左右款摆,时不时地擦过敏感处,每一次的撞击都让谢琤快活得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窗棂。 雨越下越大,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劈过,低得几乎近在眼前,在两人的眼底留下了明亮而不可磨灭的痕迹。 就像被这道闪电劈中了一般,谢琤感觉到从两人交合的那处升出一道无法压下的战栗快感,各色烟花在身体深处炸开,顺着血脉沿着肌理,攀爬至腰侧。一把将用来依靠的窗棂推开,谢琤双手搂住凤齐的脖子,抱得他几乎不能呼吸。从凤齐腰侧滑下的双脚踩在床铺上,足背踢得绷直,身体也跟着紧绷,将今天的第二次高潮释出。 谢琤一高潮,牵引着那蜜穴死死咬住含着的性器,不放他离开。随着他小股小股的射精,窄仄的甬道也跟着绞紧,将原本就一直忍耐着的凤齐也带上了绝顶。 凤齐只觉得眼前还映着那道刺目的闪电,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到。唯有抱紧怀里的那句温柔身体,他将自己顶入到最深处,不再抽出,反而任由性器规律抖动,跟着射了出来。 沉醉在高潮余韵中的谢琤无力地松开搂着凤齐脖子的双手,几乎要往后摔,及时被对方拉了回来。凌乱的发丝湿哒哒地贴在嫣红的脸庞上,水滴从额头落到下颚,可是却分不出那些透明的液体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哪些是汗水。 凤齐小心翼翼地将人从窗口抱回房间,关上有着破洞的窗户,然后用薄毯仔细将谢琤身上的雨水擦干,又取了一床新的摊子将人裹起。 晚上折腾了这么许久,又在暴雨中这样纵情欢好,着实让谢琤觉得又累又困。他闭着双眼,随便凤齐如何替他收拾善后。 将湿了的薄毯叠好放在桌面,凤齐取了一柄小刀,走回床边,轻轻用手拍了拍谢琤的脸,低声提醒:“先别睡,该喝药了。” 谢琤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着凤齐熟练地在他自己那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又割下一刀,面色不变。 鲜血沿着刀刃流下,凤齐移开小刀,将伤口凑近谢琤嘴边,柔声哄着:“好孩子,开口。”他用手指描绘着谢琤红肿的唇瓣,诱迫着他张嘴,然后任由自己的血液一串一串地滴进谢琤的口里,直到谢琤因为受不了那股甜腥味而别过头。 估摸这次的药量足够,他随手给伤口上了些药,用绷带包扎好之后便不去管它,反而是谢琤转头时滴落在唇畔的残血更让他关注。俯下身,伸出舌尖替谢琤卷起那些残血,然后送入谢琤的口里。无法餍足的舌头不满足于此,完成这项任务后并没有急着退出,改为缠绕上对方那满含铁锈味想要逃避的舌尖。 “我始终还是个只会说狠话的窝囊废啊。” 凤齐叹着气,看着满是困意的谢琤,却笑得开怀。 “如果能够这样抱着你直到死,那就好了……” 嗯……我觉得你们都没有领悟到花哥对道长爱的真谛啊……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6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6 第56章 下 天色微微亮起,光束从窗户的漏洞里射了进来,凤齐将谢琤紧紧抱在怀中,挡住那些阳光。起身之后他先寻了些白纸糊住窗户上的破洞,免得走了之后这光让谢琤难受。 趁着凤齐出门,峇贝又偷偷地进了小楼。这次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到,她身后跟着一名身材窈窕,长相美艳的紫衣女子。那女子身上盘着交尾盘旋的两条灵蛇,教人一望便知这是五毒教的弟子。 “阿姐,多谢你来,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峇贝用力地绞着自己的双手,不知所措地在前面带路。采桑已经是五圣教中她认识的最厉害的噶匠,若采桑救不了这人的话,她也无法可施了。 “哈宝,跟我说什么谢谢。”采桑伸手摸了摸灵蛇的头,那两条蛇也愉悦地吐着舌头,享受主人的抚摸。 哈宝原本是情人之间互相取笑的话,用汉人的话来说,就是“小傻瓜”之流。峇贝被这样一说,便停了下来特意等她与自己并排,牵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采桑阿姐最好了。” 说毕两人便进了房间。 采桑走近床铺,推开窗户,借着窗外的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谢琤。 谢琤被阳光照着,不舒服地皱起眉,坚毅的脸庞微微扭曲。 “这汉子长得倒是挺合我胃口的…”采桑眯着眼,笑看峇贝,“要不我替他驱毒,再给你中意的那个汉子种上情蛊,咱们把这两人分了如何。” 峇贝摇了摇头:“阿姐你莫开玩笑,你都不知道,凤大哥多喜欢这个人,他不会喜欢别个人的。” “再喜欢又如何,中了情蛊,自然是受我们摆布。”采桑顺势唤出袖中天蛛,那两条灵蛇也知趣地从她身上爬开,守在门口望风。 “不要啦,我……”峇贝见采桑似乎是当真的,不由地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若是喜欢凤大哥,喜欢到不顾一切,就算让他变成情蛊的俘虏也一样喜欢他的话,便不会找你来救这个人了。” 看她急了,采桑这才不逗弄她,捏了一把她红红的脸蛋,安抚道,“好吧好吧,我们的小峇贝说不要就不要。” 说罢她转过头,仔细地打量起谢琤的面相,然后替他诊脉。切脉之后又是撑开他的眼皮看眼球,又是撬开他的牙关看舌叶,越是诊断,采桑的表情越是奇怪。她甚至准备让在手臂上巡游的天蛛在谢琤身上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咬了一口。 就在天蛛爬上谢琤身体准备下口的时候,谢琤的体内忽然迸出一股锐利无匹的剑气,直接将天蛛劈成两半,连站在一旁的采桑若不是退得够快,恐怕也会被这剑气所伤。 峇贝不懂医术,站得比较远,被这突变吓了一跳。 “我们先回去,这药不简单呐……下药的人还真有一手。”采桑伸出手指,让天蛛的尸体收回自己手心,“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能破这药性。” 见采桑这样信心十足,峇贝也轻松了不少:“这样的话,你先去我家,我给你泡新采的好茶。” 两人说说笑笑地便合上门窗离开了此地。 过了一个多时辰,凤齐才背着药篓走了回来。眼看他一步一步,走到楼下,原本因为爬山涉水而有些出汗红润的脸色顿时煞白起来。他知道心疾突然发作,拼命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手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一个药瓶。 越是心急,越是容易出错,眼见瓶子刚被咬开瓶塞,那药就顺势滴溜溜地撒了一地。来不及管落在地上的那些药丸,凤齐忙将瓶底还剩的两颗倒入口中。就这样半跪在地上休息了会,困难的呼吸逐渐轻松了些许,凤齐正准备捡起散落的那些药,原本缓和下来的心跳忽然如擂鼓一般,急促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怎么会!凤齐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已经恶化到这个程度了吗? 凤齐无力地倒在地上,随着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明明嘴巴张得大大的,已经是拼命在吸气的模样,可是凤齐像被人扼住喉咙,胸口气闷无比,眼见脸色一分差似一分,就连那眼底的光芒,都暗沉下来。 会死吗……要死在这里了?想到这种可能,凤齐陡然生出力气,竟然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后院晒草药的地方闯去。 不能死……还不能死……眼看着快靠近目的地了,凤齐被脚下石块绊倒,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绽露,他明明已经连呼吸都快要停了,竟然还不死心地用手肘磨着石板地面,用手指揪着从石板缝隙中长出的杂草,一点一点地往十段软金的位置挪去。 耳膜被心跳声鼓动几乎几乎要炸开,凤齐的眼前一片血色,整个世界都模模糊糊地,化作一片滔滔红海。他满脑子都是不能死三个字,多少年来,他都是靠着这个顽强的念头,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病危关头。 不能死……他还有谢琤……绝不能死!凤齐的指甲里全是泥土,他困难地摸着需要的草药。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也不是!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他只能凭着手中的触感来判断这究竟是不是他需要的那株,手指胡乱摸索,被小石块划出好几条血口。因为呼吸困难,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沾到灰尘,让他那张秀美的脸庞看起来脏兮兮的。 就是这个!摸到那棵十段软金,凤齐没有半分犹豫,往自己口中硬塞。那草药被晒了一天,早就没有多少水分,凤齐手指只能尽可能深地将叶片送入喉咙。 带着锯齿毛刺的叶面将喉咙割破,鲜血从喉管喷出,又软化了草药。凤齐将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在吞咽这干草之上,连最后一点呼吸都无法努力保障,那药草一落肚,人便因为实在无力支持而晕了过去。 阿琤,我不想死! 一时也好,一息也好,能多陪在谢琤身边一刻便是一刻。就算卑鄙,就算会被恨也无所谓。就算要挣扎得这么难看,这么狼狈也无所谓…… 青石板上零星沾着血迹,倒卧着一具残躯,就像死尸。有尸鹫飞过彼端,却没有停留伫足。 因为这具身体上,死气太薄弱。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滴血液,都在拼命地抵抗着病痛,挣扎在生死的边缘。他的精神早经过千锤百炼,越是濒临死亡,那求生的欲望便越是强大。再可怕的死亡意志也不曾将他击倒,就连专爱吞噬亡者的尸鹫,也对这始终不能到嘴的美食开始失望,放弃他,转而追寻新的目标。 等到月色降临,白天炙热的青石板变得冰冷,那一动不动的身影才开始有了动作。如同尸体从墓中爬起,皮肉和血液都腐烂,凤齐摇摇晃晃地用肢体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站立了起来。手和脚都不似长在自己身体上,别扭又陌生,凤齐一边踉踉跄跄地走着,一边小声地嘀咕。 “做饭…阿琤…会饿……” 道长下一章终于可以醒了(努力爬向end死线tut龟速简直要急哭了 第57章 上 三天之后。 采桑信心满满地带着峇贝又趁着凤齐采药之时偷偷潜进房间。谢琤依旧躺在床边,这次采桑并没有推开窗户,而是静静站在一旁,摸着下巴。 “阿姐你在想什么?”峇贝好奇地看着采桑,见她一动不动,开口询问。 “我在想要怎么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弄醒这个人。”采桑的手指焦躁地在手臂上抓着,虽然培育出了适用的蛊虫,却无法种到谢琤身上,她有点懊恼。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哪怕是伤到这人一根手指,也会被他体内的剑气撕成粉碎。 手掌合起来用力一拍,采桑露出欢喜的神情:“想到了。” 她将峇贝推出门口,自己站在桌子后面,离谢琤的位置还有三尺之远。一只奇怪的甲虫停歇在她的指尖,米粒大小,生着薄薄的透明翅膀,轻轻扇动着。采桑右手扣着一枚石子,疾射向窗户。 “吱呀”一声,窗户被这股力道撞开,阳光趁势铺洒进来,扰得谢琤神情不悦。 就是此时,趁着谢琤分神,采桑手中的小虫像是接到命令,以星驰电掣之势飞入谢琤的后颈处。随即一道剑气射出,却是晚了一步。 采桑满意地看着那只小虫的身躯消失在谢琤皮肤的表层,只留下一个细小的血洞,只剩肌肤下一道黑色的影子,顺着血管游弋。 “阿姐,这样就可以了吗?”峇贝扶着门伸着脑袋看到了这一幕。 “看运气吧,蛊虫进入他的身体,会同化他体内一部分的药性,运气好的话这人一个时辰里就能醒。若是在那个人来之前他还没醒,那我们就必须取出蛊虫先走了。在他身体里面留下一只虫,我才不信万花谷出来的大夫会发现不了。” “还要等啊……”峇贝走进房间,叹了口气。凤齐今天要去采药的地方不算太远,三个时辰便足够来回。想到还有时间限制,她便惴惴不安。如果凤齐知道自己这样做,“阿姐,凤大哥会不会生气?” “你若是怕了,那我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采桑挑了挑眉,作势要去取出蛊虫。 “别。”峇贝抱住采桑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没有少女会想要被自己思慕的人讨厌,就算她做的决定再正确不过,甚至可以称之为正义。她为难地将脑袋靠在采桑的肩头,眼睛酸酸的想要掉眼泪。 “别担心,”采桑将峇贝抱在怀里,捏了捏她的鼻子,直到她喘不过气脸蛋红扑扑的才松开手,“他不会知道是你干的。” 虽然这个理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靠谱,峇贝也只能嘟着嘴相信采桑的安慰了。 一个时辰以后谢琤还是没有醒过来,采桑坐在凳子上嘟嘟囔囔,内容无非是万花谷的药真讨厌她可不想输啊小子你赶紧给老娘醒过来之类。 又过了一个时辰,峇贝看着采桑暴躁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如果不是做不到,她觉得采桑一定很想掐住那个人的脖子然后把他晃醒。 想到这,她忍不住分神,去看了看那个还在沉睡中的人,然后惊喜地跳起来:“阿姐,他醒了醒了!” 谢琤的头很疼,耳边传来听不懂的话语,脆生生的,像唱歌。好像沉睡了很久……思维有些迟钝,但是足够清醒到让他睁开眼睛。 “你醒了?”采桑操着一口丝毫不流利的中原话,站在三步开外看着谢琤。 “这里是哪里?”谢琤艰难地开口,嗓子发出的声音怪异的很,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 采桑会的中原话并不多,她歪着头想了会,用自己会的词语向谢琤解释了一下大致情况。 “这里是剑南道姚州辖下郭县附近的一个苗寨,你被人带来了这里。你身上被带你来的人下了药,因为我阿妹看你这样太可怜,求我来救你。” 然后她再三强调:“如果不是峇贝求我,我才不会管你们中原人的事情。” “谢谢。”沉默了一会,谢琤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确定体内真气还在后轻轻舒了口气,然后向眼前的两个女子道谢。 “看你也不像坏人,那我就再帮你一把。”采桑取出一片树叶含在唇边,吹出诡异的乐曲。 随着声音的波动,谢琤的皮肤下出现一道黑色的暗影,如同在土里的蚯蚓,在乐声的指引下逡巡在血肉当中,随时会破体而出。采桑的目的可不是要谢琤的小命,她指挥着那只蛊虫,从入口处爬了出来,沿着皮肤蠕动,最后停在了谢琤的手心处。她看着谢琤毫不动容的表情,心里浮现些许佩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爬出一只蛊还这么镇定的中原人,的确是不多见。 “你的情人,”她想了想,还是这么称呼凤齐,“很爱护你的身体,让你失去意识的药,并不会伤害你的身体。可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那种药效非常短暂,需要每隔几天就让你服下一次。你保护好这只蛊虫,它能够帮助你。它,不能在你体内,若是替你诊脉,便会被发现。” 谢琤点了点头,然后坐起身,长发从枕头上撩开,披在赤裸的背上。盖着身体的薄毯从身上跌开,露出满是痕迹的胸膛。 峇贝轻轻吸了一口气,害羞地低下头。倒是采桑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裸露出来的肉体,丝毫不觉得害羞。 谢琤在峇贝的反应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手拉起毯子,盖住那些痕迹:“失礼了。” 采桑打量完之后突然大发好心,虽然明知道以谢琤的一身武艺来说用不着,也仍旧开口问道:“需不需要我带你离开这里?” “多谢姑娘,谢某尚有事待办,只想请你再帮我个忙,”他背着阳光,面无表情,“请姑娘借用圣教的人脉帮我联系一个人,自有报酬。” 商量完事情,眼看时间不多,采桑拉着峇贝便准备离开。站在门口正欲关门之时,她忽然回头看了眼躺回去的谢琤,留下一句忠告:“如果他喂你血食,不要拒绝。” 她并没有解释原因便走了,留下谢琤,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不知在想什么。 “阿姐,你们在说什么。”走远了峇贝才拉着采桑的手小声询问。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7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7 “啧,”采桑摸了摸袖子里的灵蛇,不耐烦地回答,“中原人的心思,真是让人觉得复杂,个个都是不要命了吧。” 峇贝不懂,缠着采桑一定要问个明白。 采桑难得一次拒绝峇贝的请求,死死咬定不肯开口说清楚。因为她知道,若是说出来,峇贝恐怕只会更担心更难受。可是这个哈宝哪里知道,就算她为那个男人再担心再难受,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血肉灌溉。 这么邪门的偏方都能找出来,当真不能小瞧了那些中原人啊。这方子本是圣教流传出去的法子,所需多是苗药,难怪那个人不远千里从中原将人带来这里。 世间补药,补血补气的多,但若是伤及身体本来精元,便是花上十年,二十年,也难以补回的憾事。更何况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补药,都含着几分毒性。 血肉灌溉的初衷,便是将自己的血肉做成最顶级的养分,滤去药中一切残毒,用以灌溉另一具身体的根本精元,本来就是以血补血,以命填命的偏方。那简直是赤裸裸的用一个人的身体精元去填补另一个人,哪怕是在五圣教,若不是自我惩罚与放逐,肯这样牺牲自己的人也不多。何况这方子需要的各种灵药,珍贵稀少,炼制起来也颇为困难,又不能用于救急回生。与其走这种歪路,倒不如平常好好调理身体。 采桑身为医者,真不能明白凤齐为何会选择这种再亏本不过的方式。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有告诉谢琤这事,凤齐做都做了,何必浪费他这番决心呢,毕竟这药效不可逆转,残毒留在体内,永不能消。 “峇贝,别和这群中原人扯上关系。”她牵着少女的手,认真地告诫迷茫的少女,“都是一群疯子。我们是正常人,压根就不能明白他们的想法啊。” lz自己计算了一下,包括这半章4章左右就可以完结啦=w= 撒花庆祝完结,顺便庆祝一下道长醒来~~~~ 第58章 下 谢琤躺在床上,门窗紧闭。他不得不去回忆,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纷乱嘈杂又破碎不堪的画面就像笼罩在湖面的雾气,明明就在眼前又遥不可及。 谢琤觉得他的头疼得厉害,大概是因为自从他学剑有成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迷茫。 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只隐约记得一些片段,无法拼凑起具体的回忆。而那个五毒教女子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让他非常在意。 阿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谢琤伸手,用指腹贴在自己锁骨上那枚吻痕处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完好,阿齐也并不是耽于肉欲之人,他千里迢迢将自己从昆仑带至这里,必然是有其他原因。以谢琤的性子,直接开口问是最习惯的方式,可是他知道,这次用问的,恐怕无法从凤齐口中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然问不出,那就去倾听好了。倾听他的心声,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有了主意,谢琤安定下来,原本迷乱的心绪也渐渐平稳。他阖上双眼,等着凤齐归来。 凤齐回来得比平常要早一些,他按照平常惯例收拾了会药篓里的草药,再去灶台处将晚膳饭菜烧好之后上了楼梯。今天的收获并不丰富,没有采集到急需的药草,但凤齐真心喜爱医术,倒是发现好些少见的药草,他随手摘了回来,方便自己日后研究。 推开门的时候,他的心忽得漏跳一拍。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凤齐慢慢地走到床边。 “我回来了。”愉悦地吐出这句,凤齐伸手托住谢琤的后颈,将他下颌顶起,双唇贴上他的脸颊,轻声召唤,“快醒醒。” 他安心地,期盼地看着谢琤睁开双眼,等着那沉静黑寂的瞳仁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他享受着片刻的宁馨与美好,只因这是他一天当中,最期待的时刻。 谢琤本就清醒,顺势睁眼,仔细地看着凤齐,看着他萎顿的气色,青黑的眼圈。凤齐这样的不爱惜自己身躯,谢琤觉得很不高兴。如果他的退却和忍让,换来的是凤齐的越见消瘦,那他何必退让。 知道自己不用开口说话,谢琤任由凤齐替他穿上衣物。 半蹲着替他穿上草鞋的凤齐并没有发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何等焦虑。他将谢琤拉到桌边坐下,摸着谢琤的散发自言自语:“我先替你梳头,然后再将饭菜盛上来。今天采了一些芭蕉心,你还没有尝过这道苗家菜吧。这可是他们婚宴上必备的一道吉祥菜,寓意着芭蕉永远一条心。” 天色已暗,他燃起桌上的蜡烛,借着烛光,将那半长的头发,绾了一个松松的发髻。还能为身边这个人,梳几次发,穿几次衣?凤齐珍惜这样的短暂时光,一如珍惜自己的性命。他愿意化作春泥,只为让这株名为谢琤的大树能够参天,让自己能够卸下一身情债。 此生不相欠,来世不相见。 收起短篦,吹熄烛火。自从上次谢琤不小心烫伤之后,凤齐便留意起所有会伤到他的事物。环顾一周,确认不会发生意外,他才起身,去楼下准备饭菜。 谢琤看着凤齐走出门外的身影,就像扛着千钧担,那沉重的步伐如同踏在自己心房之上。 凤齐做的几道都是家常小菜,算不上什么盛宴,却很精致用心。 夹着菜肴的竹箸送到嘴边,谢琤不得不继续扮演那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配合凤齐将饭菜吃完。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父母被当地的恶霸打死,家里的田地房屋都被占了,他一个十岁的孩子有家不能归,流落街头,每天都饿得吃不饱肚子。有一天他实在饿得受不了,从镇上大户人家的狗洞里爬了进去。他不敢乱跑,眼巴巴地看着那家下人给院子里的一条黑色大狗倒了一盆饭菜,里面甚至还有好几块带肉的骨头。 趁着没有人,那条油光发亮的黑狗被栓在柱子上,他偷偷爬过去,抓了几把饭菜往自己嘴里塞。护院犬见食物被夺,吠得厉害,跳起来就要咬他。他吓得又抓了一把饭,连滚带爬地又往狗洞外面钻。本以为逃过一劫,谁知那家的下人解开栓狗的铁链,故意纵狗追咬。谢琤那时候因为长期挨饿,腿短人小,根本跑不快,没跑多远就在小树林里被恶犬追上。 眼看那只黑狗留着长长的口水,眼睛几乎发红,猛然就往自己身上扑过来,还叫做陈玄真的谢琤只来得及转身将手中那把饭菜护在怀里,死死不松手。恶犬扑倒他之后便狂性大发,活生生从他肩膀上面咬去了一块皮肉,谢琤痛得几乎当场晕过去。就在那只恶犬兴奋地将目标转向他的脖子时,路过的药王和年仅九岁的凤齐救了他。把恶犬赶走后,出外游医的药王将他救回了落脚的小山村。 谢琤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床铺上。要知道,他已经整整半年没有摸过这么像样的床榻被单,更何况,床边还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简直就像以前村里看大戏时候观音身边的金童。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死了的话,是不是就能够见到爹和娘? “小哥哥,有孙爷爷在,你才不会死呢。”金童见他醒了,跳下床,啪嗒啪嗒地跑向屋中间的桌子,端了一碗梗米粥,又啪嗒啪嗒地跑回来,爬回床上,“孙爷爷说,你醒了肚子一定会饿,但是你饿太久了,暂时只能喝稀的。这里有碗粥,我来喂你喝。” 看着香浓的白粥,谢琤的肚子也配合地叫了出来。他刚想接过碗,却发现自己的肩膀疼得厉害。 “小哥哥你被咬伤了,千万别动。孙爷爷说,乱动坏了,胳膊的骨头可就正不回来了。”金童连忙大叫,“你别动别动,我喂你。” 说完,他便学着大人的模样,用瓷勺舀了一碗粥,像模像样的鼓着包子脸,将本来就不热的粥吹了好几口,再喂到谢琤口中。 谢琤伸长脖子,等着他一勺一勺地喂粥。喝着喝着,他的眼泪就劈里啪啦地流了下来。 “小哥哥你为什么哭,是不是肩膀很疼?别哭别哭,我给你吹吹,吹了就不疼了。”小金童见谢琤哭得厉害,手忙脚乱极了,他把碗放在床头,爬到谢琤头边,对着被绷带包扎住的伤口便卖力吹起来。 有人安慰,谢琤哭得更委屈,更厉害了。自从爹娘死后,他就是没人疼的野孩子,就算哭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安慰,就算受再重的伤,也没有人会像娘一样抱住他,亲着他的脸说“真儿不哭,娘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久违的温暖和关心,让谢琤这半年来麻木了的惶恐不安全部涌上心头。将积蓄了好久的眼泪擦在了面前的小弟弟身上,谢琤害羞地将脑袋缩进被窝里。 “小哥哥你还疼么?”金童大大的眼睛看着谢琤,粉嫩的小脸上全是担心,“小哥哥,我叫小九。” “我叫陈玄真。”谢琤哭了半晌,肚子饿得又叫唤起来,只好从被子里伸出头。 小九的小手端起那碗白粥,笑嘻嘻地望着他:“阿真哥哥,我喂你喝粥。” 谢琤的伤口好了之后,再也没有让凤齐喂过饭。反而是凤齐发病之后,多是由他亲手照顾。为凤齐担忧 ,为凤齐操心,早就成为他年幼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越是回忆,谢琤心中越是不安。他看着凤齐异乎寻常的温柔,心中再三发出疑问。 小九,你到底想做什么? 嗯……你们都小瞧道长了 但是0 0道长,天道好轮回啊! 卡文卡得蛋碎,lz跑去翼梦下游戏逃避现实…… 二少他下场出来打个酱油 第59章 不知该说谢琤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 说运气不错,是因为他请采桑着人通知叶嘤的时候,叶嘤正好在五毒附近。说他运气差,则是因为和叶嘤同行的,赫然便是白晴朗。对谢琤来说,油盐不进的凤齐是令他心疼的麻烦,解开心结的白晴朗则是令他头疼的麻烦。这样两个大麻烦凑在一起,真不知道那个谢琤会怎么解决。 想到这里,将近四个月来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被驱策的烦躁一扫而空。叶嘤愉快地拉着缰绳,无声催促脚下的马匹加快速度,他迫不及待要看谢琤焦头烂额的模样了。转过头,看到旁边并骑而行的白晴朗也是一脸喜色,叶嘤不由得就不快起来,挑起眉,口气满是轻嘲。 “人找到了,你还要跟来吗?我觉得谢琤可未必想看到你。” “如果谢道长知道他辛辛苦苦换来的碧露丹最后便宜了你…不,准确说,他取药这件事本身便是你的计谋。我觉得说不定他最后还会觉得我比较可靠吧。”白晴朗丝毫不被他的冷言冷语所激怒,反唇相讥。 “反正是师弟不要的东西,我只是废物利用而已。”叶嘤被戳穿面具,也完全不觉得愧疚,“他那病病根太深,若真是幼年时,碧露丹还能根治,都十几年过去了,就算有碧露丹也不过是治标而已。他也是明白这点,才扔掉这要命的东西。不然的话,谢琤下半辈子就得马不停蹄,四处奔波,只为再找更多的碧露丹——我没猜错的话,你那里恐怕还有多余的药吧。柳公子当年从药圣那可是偷了整整三颗,可惜他那毛病,一把火烧了丹房,所有碧露丹的原料被焚了个干净——凤齐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眼睁睁看谢琤为了这个药去求你。” “啧。”白晴朗因为觉得可惜,不由得从口中发出轻叹,“你千方百计弄到了碧露丹,难道就如愿了?” 被戳到痛处,就连叶嘤都不由得眼角一抽,手中缰绳一紧,恨不得拿起马鞭将白晴朗抽上一遍又一遍:“那又如何,我一样一样的试。总有一天能成功…” 声音逐渐低下去,这几年来,他弄过多少灵药,试过多少妙方,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不管什么法子,那个人始终还是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他的脾气越来越阴沉,行事也越来越尖锐,用谢琤的话来说,那便是自己不高兴,便见不得别人高兴。 就算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他也无力阻止。能够左右他生命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再坚持多久。 “那就祝你如愿吧。”白晴朗沉默了一会,真心对叶嘤说道。 他曾经觉得叶嘤跟自己其实是一类人,两人的区别,无非就是一个注定绝望,一个还走在名为希望的独木桥上。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叶嘤没有回他话,他并不需要旁人的祝福。这条路,哪怕走到底,走到黑,走到尽头再无前路,也是他所选。 两人到了约定碰头的山坡,那里有一颗百年老杉,五丈余高。远远望去,极为瞩目,老远就能看到那参天的树干下站着一名紫衫女子。 打马靠得近了,叶嘤才看清那等在树下的,是名身着五毒教服饰的美艳女子。她牵着一头骡子,站着那,不急也不燥,很是沉得住气。看到有两名陌生人走近自己,她还主动站到山坡顶,用那甜脆的嗓子问道:“哪一个是叶嘤咯?” 叶嘤跳下坐骑,朝她点点头,自我介绍:“劳姑娘等待,在下便是应你通知而来的叶嘤。” 那女子大大方方地打量了叶嘤一番,随即笑着说:“我叫采桑,既然你就是叶嘤,那就随我走吧。” 她又转头看了看白晴朗,接着问:“这一个又是谁咯,让我通知你的人只说找你一个来嘛。” “姑娘不必管我,我只是路过这里,来找我那个被人拐走的媳妇儿。”白晴朗也跟着下了马,左手摸着马鬃,朝采桑笑得温文儒雅,若不是腰上缀着两把凶器,说不定会教人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8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8 女儿家听到这种八卦难免会有些好奇,但对方既然说是媳妇,采桑自然不会联想到谢琤头上。她只是上下打量了白晴朗几眼,末了自言自语:“反正也不关我事,那就跟我走吧。” 叶嘤心情若是好点,刚刚恐怕已经笑出来了。此时他只是沉着脸,牵马跟在采桑身后。 采桑约好的地方离瓦纳寨并不远,而凤齐住的小楼本来就在寨子边缘。三人很快就到了附近,采桑指指小楼,示意了一下。叶嘤将马栓在树下,准备跟着采桑上去。 “你不去见他?”看到白晴朗并未下马,叶嘤最后还是问了一句。 “不急。”白晴朗凝视着那栋小楼,神情也渐渐缓和下来。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谢琤这时候,恐怕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吧。 叶嘤点点头,便留下白晴朗把风,径自跟着采桑往楼梯处走。 采桑连敲门都省了,直接推门而入。 谢琤依旧躺在床上,还是睡梦中的模样。采桑熟练地站在他身边,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便见谢琤如同收到指令的机甲人,立刻睁开了双眼,眼中清明,没有一丝困顿之意。 采桑见他醒了,这才邀功地指着一旁的叶嘤:“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你们谈,我先走哩。”说罢,不等谢琤道谢,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变消失在房间里,走之前不忘带上门。 叶嘤不喜欢这种昏暗的环境,伸手准备推开窗户。 “别开,我现在不喜见光。”谢琤拦住叶嘤,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从船尾取了衣衫,毫不芥蒂地当着叶嘤的面穿上。 叶嘤点点头,靠着微弱的光线,打量了谢琤的身体一番,不由得冷笑:“我还以为我那个师弟能有多大出息,费尽千般心思,也不过就是为这个。” 谢琤按照自己的步调,自顾自地合上衣襟,就像没有听到叶嘤嘲讽的笑声:“当初的约定还没完成,你不会忘了吧?” 这句话出乎叶嘤意料,他抬头盯着谢琤:“他这样对你,你不恨他吗?” “我为什么要恨他?”谢琤垂下眼帘,反问叶嘤,“若说世上有什么人最不可能伤害我的话,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他。” “就算他把你关在这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当做禁脔?”叶嘤丝毫不顾及谢琤的面子,冷笑道。 谢琤并不否认,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叶嘤的脸:“只有凤齐,无论他做了什么,谢琤永远不会恨他。” 叶嘤突然笑了起来,昏暗的小屋中,他的笑容尤其诡异:“谢琤啊谢琤。这世间,终于有样事物,连你的剑也无法斩断。” 他走近谢琤,陡然伸出手,指尖撩开谢琤衣襟,看着颈上那枚浅紫色的吻痕:“我真想知道,你到底将他视为何人。” “与你无关。”谢琤淡然的表情,让八卦之火被熄灭的叶嘤很不高兴。 叶嘤不高兴了,自然就不会让旁人高兴:“那你可知道,白晴朗就在下面。” “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谢道长未免也太过无情。”叶嘤一挑眉,“你被凤师弟带走之后,他押着我五湖四海循着一丝踪迹找你。若非如此,我哪有这么快追到苗疆来。” “不如无情。”谢琤面色不变,却将话题转了向,“走之前,你且为我诊脉……我想知道,阿齐他,到底想做什么。” _ 卡得好苦逼 讨厌卡文卡文卡文!!!!!!!! 本来没想拉二少出来刷存在感的,但是一算字数,这里不拉出来刷一下,叶嘤的那个阴险计划根本就没有地方揭露了!!!作为一个反派boss(喂),设计了无耻的阴谋之后必须找个机会告诉读者啊,不然怎么刷存在感!!! 第60章 下 目送叶嘤下楼时,谢琤透过一人宽的门缝,看到了柳树下那道白色的身影。 像是感应到谢琤的目光,白晴朗骑在马背之上,微微扬头,那视线便与谢琤的缠在一起。他左手握着缰绳,右手不自觉地搭在腰间剑柄之上,望着谢琤的眼神,总带着三分轻狂。似乎不这样做,他便不知该如何面对谢琤。 原本该是敌手相逢这样的一幕,竟无端生出“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的意味来。 谢琤走近门边,手掌搭上门板,一寸一寸地,将门合上。将秋日的阳光拒之门外,将生平的死敌拒之门外,直至屋内再次恢复一片昏暗。 白晴朗就这样看着那扇门的慢慢关闭,他牢牢盯住那道黑暗缝隙中的容颜,像鹰隼盯住自己的猎物。粉色的薄唇微微张开,做出志在必得的口型——“你是我的。” 谢琤回到黑暗之中,这幢小屋就像一个囚笼,将他禁锢。 承受血肉灌溉不宜见天日,不宜动真气。若不是谢琤向来心如止水,常人早该心浮气躁呆不住了。可就算是谢琤,这么长一段时间不让他握剑,也难免不悦。 谢琤坐在桌边,他的手掌搁在桌面,手指不自觉地想要握住什么,就像老烟枪总是离不开那口烟。手中没有剑,这种空荡荡的感觉真让人生厌。 将手掌笼回袖中,他难得叹了口气,既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凤齐。他原本以为自己纵然醒来,也会如凤齐所言,气海损毁,一生无法再握剑。可是采桑救醒他之后,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不是因为那完好的丹田,而是因为这意味着,他并没有将凤齐逼疯。 叶嘤问出的那句话,他并非没有受到触动。可他要如何回答,在明知自己会再一次伤害凤齐的情况下。谢琤处事向来利落,何曾犹豫,到头来却因为一个人而捉襟见肘。 时也,命也。 骈指为剑,谢琤收敛心神,沉心静气。天道剑势本就是纯阳宫镇派剑术,哪怕每一招的变化早已烂熟于心,谢琤也不会自大地以为自己已将剑法彻底掌握。纵然不能运功,只能比划演练,他也不会灰心,只望早一日将剑意彻底融入剑招。 朝闻道,夕死可矣。 凤齐采药回来,按照往常习惯,将谢琤唤醒,用了晚膳。他算算时日,今天正好是五天一次的沐濯日,便在半个时辰后,将谢琤牵去不远处的小溪。 这处水源因为地处偏僻,少有人来。月光下水面如银鳞波动,碎金遍洒。 哗啦啦的水声轻轻响起,打破了这安谧中的美好。 谢琤赤裸着身体站在溪水当中,那水面并不高,刚没过腰身。他伸展开肢体,任由凤齐用细丝绢裹着澡豆,在肌肤上擦出细细的泡沫。然后用葫芦瓢勺起清透的溪水,从高处浇下。水花溅在身上,又四散着飞开。 凤齐坐在岸边,身上只披着一件雪白的中衣,袖子捋得高高的,两条赤裸光滑的小腿浸在溪水当中。他眯着眼,看着那晶莹的水珠从谢琤背部的发梢处缓缓滴下,落入溪水当中,荡出小小的,几乎会被人忽略的涟漪。 凤齐是个大夫,房事之上多有限制。他一直遵循着素女经中“年二十者,四日一泄”的规定。而今夜,正是第四日。 “今天的月色真美。”凤齐将谢琤面对面地抱在怀中,手臂从谢琤背后揽上肩头,抬头看着星空中的一勾新月。他的下颚垫着他的肩膀,带着绯红的脸庞贴着那温热的颈窝。他的脚掌拨弄着溪水,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水波。 水波漾至谢琤腰际,乍然撞开。粼粼的银波绕着月光下的赤裸身体,晶莹的水珠遍布全身,就像月色被碾碎之后洒在这具躯体之上,诱人来尝。 也许是因为身处溪水当中的缘故,谢琤的肌肤透着些许的凉意。凤齐的掌心已是一片潮热,贴着那凉凉的肌肤上,几乎舍不得放开。手指像跳舞一般,轻盈地穿过披散的长发,滑到谢琤的后颈处。 柔软的指尖在颈椎处稍稍用力,谢琤的下颚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嘴唇微微张开,看起来倒像是邀吻。凤齐的唇流连着那修长的颈项,啮咬过那饱满的耳垂,又沿着下颌骨一路吻至谢琤的嘴角。 在凤齐将吻痕烙满谢琤颈项的同时,他的双手也并没有闲着。炙热的手掌从颈部开始一寸寸地探索着那具紧致的肉体,最后停在了挺翘的臀部之上。也许因为在水中的关系,那紧实的臀肉沉甸甸地,握在手心格外有分量。 谢琤只觉得凤齐的手掌就像两块烧红的烙铁,揉捏着自己的臀肉,那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摩擦着臀缝。他闭上眼,尴尬地发现自己的下身因为快感而逐渐抬头。 凤齐将手指没入臀缝深处的时候,谢琤顺势伸手抱住凤齐。即使不用真气,一记手刀下去,也能让凤齐昏阙。他缓缓地举起右手,运掌如刀。 就在谢琤准备下手之时,凤齐忽然开口,低声言语:“阿琤,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人生会怎么样…” 凤齐并不是等着他的回答,何况凤齐正是最清楚谢琤不可能会开口回答的人。 “如果没有遇到你…也许我会听从父母之命,与如歌成亲,然后乖乖地回到洛阳或是万花谷,继续行医。又或者,我会在短暂的余生中,遇见所爱的人,那个人也许不会武艺,也不懂医术,可是她会静静地坐在我身边,陪着我。这段幸福的时光也许会很漫长,漫长到我垂垂老矣,握着她的手,笑着不再醒来。也许又会很短暂,短暂到我刚识得情爱的滋味便不得不因病长逝。但是我相信,不论长或者短,这都是会是一段圆满,美好的感情。” “可是无论如何想,我都从来没有后悔过,能够遇上你。”凤齐郑重地在谢琤的唇上落下一吻,笑望着他,然后低头,将脸颊贴上谢琤的右胸,“你这里真是如冰一样啊,我以为自己能够融化它,于是傻乎乎地解开衣服,临渊卧冰,只为一人心。到头来自己冻得四肢僵硬,心口冰冷……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从未怨叹过上天让我遇到你,我已经很感激了。既然能够独享你的温柔,你的体贴,那么,比旁人更痛苦,更绝望也是理所当然吧。” 谢琤的手掌停滞在半空中,他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头颅,缓缓地将手掌握起,拳头轻轻砸在岸边的草地上。 凤齐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状,依然在轻轻诉说着心中的所思所想:“我把你对我的好都还给你,等…结束以后,你可以继续追求你的剑道。我知道那是你一生的梦想,只是抱歉,我看不到你实现梦想的那一天。我会回到双亲尊前好好伺候,他们已为我这个不孝子操了太多心,如果再死在他们不知道的所在,只会让他们更伤心,让我更内疚。” 凤齐的话语中含糊了一句,谢琤知道那是指血肉灌溉。他攥住一把青草,却挥不去心中那股痛楚。 凤齐的手指借着溪水,插入了谢琤的身体。 谢琤本能地缩紧身体,却敌不过凤齐张口咬着他的耳朵,含笑道:“好孩子,别怕,是我。”身体像识得这个安抚的声音一样,自发地软下来,顺从地由着凤齐的手指打开身体,甚至让那清凉的溪水顺着手指灌入身体。 他难堪地抬起头,仰望着那弯新月。 凤齐说得没错,今夜的月色,的确很美。 卡文的日子分外难熬……lz每天都以泪洗面啊…… 第61章 随着越来越多的溪水进入身体,谢琤终于无法忍耐。他将额头抵在凤齐的肩膀上,藏住潮红的脸颊,正是情热之态。 那些水珠挂在他的肌肤上,熠熠生辉,闪着剔透的光。明明是和往常一样,可是凤齐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月色下的谢琤,今日份外撩人心弦。他的手指还在慢慢扩张着谢琤的身体,溪水无法起到润滑的作用,反而让那窄仄的甬道涩得厉害。凤齐也不急躁,索性就着这个姿势,一点一点地用着水磨工夫,让那甬道习惯起来。 谢琤忍耐着不去扭动腰肢,可是凤齐却不肯放过他似的,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挑起他的下巴。凤齐将唇凑上去,在他脸庞上“啾”地一声,亲了个响。 谢琤攀在凤齐肩头的手像受了惊吓,猛然在他背上抓了一道。消瘦的脊背上陡然出现几道红痕,凤齐并不在意,用灵舌敲开谢琤紧闭的嘴唇。他饶有兴致地逗弄着谢琤那青涩的舌头,用自己的嘴唇,舌头去一再地引导诱惑对方。直到谢琤眼中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任由自己的舌头随着对方而舞动。他忽然张开牙齿,在谢琤的舌尖用力一咬。 谢琤痛得在他怀中弹了起来,却被早有准备的他镇压,只能皱着眉望着他,表情看起来又委屈又茫然。 舌尖虽被咬伤,但是凤齐注意了力道,并未咬破。他用手掌顺着谢琤的脊背一路摩挲安抚,自己又再次强硬地撬开那受惊吓后不肯张开的唇舌。他含着谢琤瑟缩的舌尖,两人鼻端的气息因为极近的距离而彼此交融着。他温柔地含着那个被自己咬伤的地方,轻轻地吮吸着:“别怕,我会一直帮你舔……直到不疼为止。” 被咬过的地方慌乱的躲闪着,却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堵死退路。凤齐编织出一张绵绵密密的细网,强硬又温柔地将谢琤困入绝境,挣扎不脱,抵抗不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9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59 因为两人唇舌相交的关系,那声音含糊又低沉。暧昧甜美得光是用耳朵听,便让谢琤觉得自己腰际恍然窜过一道微弱的闪电,自脊椎深处蔓延至整个身体。 凤齐说到做到,他将谢琤的舌尖紧紧地含着,如同不知餍足的饕餮,反反复复地舔弄着那个受伤的所在。 谢琤觉得自己浸在溪水中的下半身几乎要失去支撑的力气,只能靠着凤齐的双手支撑,才勉强没有软下身体。 舌尖,内应心。 舌尖那处软肉本就是他最大的弱点,道门出身的修士,就算修炼身体的每一处,也不会去刻意修炼舌尖。为的就是若有一天不慎走火入魔或是被外物所趁,便能咬破舌尖,借用那一点精血,或是破除心魔,或是激发身体最后一丝潜力,总总妙用,未可尽言。 凤齐显然是知道这点,他含着那吃痛的地方不放,还犹有余裕调笑谢琤:“果然世间最甜最软的美味,莫过于修道者的舌尖。” 谢琤被他这样缠磨,那点疼痛断断续续化作甘美的滋味,反而让人沉醉其中。不管是刺痛也好,欢愉也好,今夜的谢琤,难得什么都不愿去想,干脆地将自己的意识交付给本能,他只要顺从自己便可。 待到三根修长轻易地在谢琤的身体里进出,凤齐终于舍得放开谢琤那几乎要被玩弄到麻木的可怜软肉。他将鼻端凑近谢琤那流着汗水的眉梢,嗅着对方发迹间泌出的情动甜香。他对怀中这具身体了若指掌,更甚于身体的主人本身。这股香气,便是谢琤为他打开身体,任由采颉的证明。 凤齐抽出手指,伸手将人抱上自己的膝盖。谢琤两腿张开,趴坐在他怀中,倒似孩童一般。可是两人贴在一处厮磨的火热,却已不是孩童该做的事情。 谢琤被拨弄得身体燥热不堪,搂住凤齐的颈子,难耐地抽动着腰身,让那紧绷火热的肉块能够蹭刮着对方的小腹。他虽已做好心理准备,也并非没有经验,可是一想到面对的人是凤齐,他便尤其紧张。凤齐披着的白色中衣被谢琤身上的溪水打湿,变得半透明起来,隐隐约约地,能看见那薄薄衣料下凸显的乳尖和下身的火热。谢琤不敢去看凤齐表情,只得高高地扬起头,不去往下望。 凤齐见那修长的脖子仰起,拉出一道缠绵的弧线,不由得眯起眼,便伸头去咬喉结那处凸起。 要害遭受突袭,谢琤不由得身体僵硬,咽下一口唾沫,连带着喉结也在凤齐的口中上下振动。 凤齐见他紧张,莹润的指尖从他腰侧滑至胸前。柔嫩的指腹轻轻按在那粉褐色的乳尖上,就像推石磨般,打着圈揉捏着那点嫩肉。不过呼吸间,那里便因为充血而红肿起来,落在凤齐眼中,端的是无比可爱。最妙的是,跨坐在自己大腿上的谢琤那两瓣挺翘的臀肉,也自发随着他的手上的动作,时而夹紧,时而放松。 谢琤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冲动,没有一掌劈晕那凑在自己胸口,不停吮吸乳尖的凤齐,但这并不是因为疼痛的缘故。 凤齐像是知道怎么做能够吸让谢琤觉得最舒服,怎么舔能够让那个可爱盈红的果实更加硕大。他知道谢琤最喜欢别人同时刺激两边的乳尖,如果先用嘴唇含住那里,然后用牙齿稍稍用力咬住乳珠,等谢琤因为疼痛而弓起腰肢送上成熟香甜可堪采摘的果实,再用舌尖去刺激顶端那一点细小的罅隙小孔,谢琤便会因为那疼痛化作的快感而掩不住喉间那让人血脉贲张的呻吟。他就这样将头埋在谢琤胸前,就像婴儿似的,不知疲倦地卖弄着唇舌。 舒服得几乎要失去意识,谢琤反而害怕起来。他知道所谓的肉欲能够让人沉迷到什么地步,也在白晴朗身下颠倒神魂过。他以为自己能够像面对白晴朗一样,将凤齐的拨弄和爱抚当做磨刀石,砺炼自己的意志。结果光是碰触到凤齐那显露出的欲望而已,他便已经无法承受对方那浓烈的渴求。 谢琤的心底深处明白这是为什么。 凤齐和白晴朗是不一样的……凤齐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他本能地想要实现凤齐所有的愿望,想要让凤齐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除了凤齐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谢琤的求道之心。就连凤齐,他也曾数度试图斩断这段因果,断绝他的希冀,只为能够一心向道,执剑问天。 怀中这个人,用自己的方式,拦住他的步伐。又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在身后推他向前。 他曾经对凤齐说过,谢琤的剑,只杀一种人。 可是凤齐是不一样的。 凤齐说自己解衣卧冰,却始终无法融化那片冰川。可他始终不知道,若说那千里冰川之下,是连绵不断的野火。他给予的那点温暖火苗,就是那破冰的关键。 谢琤不知道自己对凤齐的感情究竟是怎样。叶嘤问他的问题,他既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将凤齐视为兄弟,视为挚友,视为至亲,视为血肉。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够让他为难成这样。 就算这个人,要他用命来换。 色欲,情欲,贪欲。修行三难,便在眼前。 谢琤悄悄低下头,看到凤齐含着自己的乳尖,纵情地吮吸噬咬。 他慢慢地抬起右掌,掌心满是紧张汗渍。 这个人拦在他求道之路上,根深蒂固,犹如磐石高山。为了这个人,他十数年的心血眼看就此毁于一旦,为了这个人,那梦寐以求的剑道终将止步眼前。 凤齐的性命,亦或是剑道的追求。对谢琤来说,这才是最痛苦的选择。 只要劈下这一掌,他的剑道之路从此再无人可阻碍。只要劈下这一掌,再吸尽凤齐身上药血,他再也不必受体内暗伤所制,可尽情试剑天下。只要劈下这一掌,这世间又有什么人能够与他为敌,剑道巅峰,便在指间。 想到那苦苦追求十数年的艰辛,身体上那些为了磨砺剑术所受的无法磨灭的伤痕,想到毕生的心愿就在眼前。哪怕是谢琤,这时候也不得不心动起来。 陷入疯狂赶稿的悲惨状态…… 主催大大跟我说10号参加cp ,lz和lz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主催什么的听起来好高端洋气!!第一次出本的lz好激动 闭关完稿去了(虽然还卡着…… 第62章 下 想要活下去,想要继续握住手中剑。 凤齐自然不知他脑中有这样的心思,只以为谢琤被自己挑逗得情炽而不自已,唇舌指尖,又快上几分。 谢琤的手掌猛然落下——却不是为杀凤齐而落。相反,他紧紧地,将凤齐抱在怀中。就如凤齐梦中曾经幻想过的那般,心甘情愿地,抱紧自己,而非拒绝。 凤齐不会知道自己那个隐秘的春梦中最甜蜜的一刻曾经这样真正实现了。 谢琤也不会知道凤齐曾经做过那样一个淫靡却又纯洁的梦。 谁都不知道,也再不会有人知道了。这也许是两人一生中,肉体和心灵最接近的那瞬间。 谢琤永远不会伤害凤齐。他不会忘记,自己当年为何想要变强。他想要力量,比谁都强悍的身体,那是,为了救凤齐。 凤齐那浓烈阴郁的感情就像一张蛛网,将他束缚起来。凤齐本人就像网中心那只等着猎物入彀的毒蛛,用那长长的爪足,牢牢困住谢琤。他吐出一根又一根的蛛丝,只为将猎物留在自己身边。他用口器咬住谢琤的颈脖,将那粘腻的,甜美的毒素注入谢琤的身体,让猎物再也无法逃离。 猎物挣扎了一次又一次,无论是斩断那蛛丝,还是推开那蜘蛛本身。可是这些举动皆是无用,那留在身体里面的,甘甜的毒液已经遍布全身血液,让猎物只能心甘情愿地回到罗网之中,将生命献给蜘蛛。 伸出手指插入凤齐的头发里,用指尖抓着他的头皮,谢琤不甘地闭上双眼,将凤齐抱得更紧,就像在催促凤齐赶紧满足那被调教妥当的身体。 凤齐依依不舍地放开他胸口挺立的两颗果实,转而将谢琤面朝草地,放在一株近一丈的朱槿丛下。 月光从那修长的颈项流淌至白皙的脊背,肩胛骨像翅膀一样顺从地展开。凤齐俯下身,按住谢琤的两腰腰侧,用舌尖顺着月光流淌的方向舔去。 谢琤被身下的杂草撮弄着敏感处,越发地情欲喷薄。可是背上来自凤齐舌尖的触感,却像是有一条食人大蟒伸出蛇信,在品尝自己的猎物。那种战栗感让他几乎忘却乳尖被草叶摩擦的瘙痒,忘却下身被枯枝滑过的酥麻。他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那条不足三寸的柔软舌尖上,随着凤齐起舞。 谢琤的腰肢纤细,几如少女,腰窝也深深地凹陷下去,越发显得那两瓣臀肉饱满高挺。 凤齐刻意在谢琤的腰窝中间处停留,那里是谢琤另一个隐蔽的敏感处。若是用指甲顺着脊椎由上往下滑过那个地方,便会发现谢琤忍耐不住地颤抖着腰,从鼻端逸出颤抖的鼻音。 光是舌头是不够的,凤齐合起嘴唇,顺着那处用力吸吮,烙下一个又一个崭新的痕迹。同时他还伸出手掌,抓握在那雪白的臀肉上,那挺翘的臀肉在手指的掐弄下被捏出种种形状。就连那灌了溪水的后穴,在臀肉被拉扯的情况下,也泌出了些许透明的水液。 谢琤被撩拨得难受,又不能开口祈求,只好用力攥紧身下的草丛,拼命地抑制口鼻溢出的呻吟。他只能够靠小幅度地摩擦着草丛来消磨那巨大的快感。可是总有抑制不住的时候,那断断续续,时低时弱的吟哦,反而与草丛中的虫鸣声混在一起,撩人心弦。 凤齐的性器早就硬了起来,此刻更是敲得高高地,几乎贴在自己小腹上,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一撩衣摆,露出那通红的肉块,用手扶住顶端。然后稍稍拉起谢琤的腰肢,对准他自行开阖的后穴,便是直捣黄龙,鱼贯而入。 谢琤感到有一股火热的硬物抵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便知道凤齐打算进入。他犹来不及做准备,那硬挺的性器便像劈山一样,以不可挡之势撞进了他的身体。 攥紧的杂草被谢琤连根拔起,他几乎被顶得无法呼吸。凤齐的猛烈进入就像将他胸腔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了身体,换成那又热又硬的东西一分一分挤入。 再没有一刻能让他这么清晰鲜明地意识到,这个占领他身体的人是凤齐。而自己,则是没有丝毫抗拒地,任由他分开自己的双腿,将性器插入。脑海中有一道道五彩的烟花绽放,谢琤拼命地吸着气,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弄坏了脑子。 身体被劈开的剧痛让他脸色霎时间苍白起来,而正是这股痛,让他可以借此忘记。忘记刚跟着师傅学剑的时候,手掌间磨破了一次又一次的血泡,忘记第一次将内功心法第一层练成时感觉到丹田之内那股柔弱的真气时的兴奋,忘记十五岁那年在纯阳门派大比之中一剑力挫群英的自豪,忘记那些死在自己剑下的亡魂。 他一再质问自己,这是不是不负责任的放纵,是不是高高在上的怜悯。 若是放纵,他只放纵这一人。若是怜悯,他也只怜悯这一人。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纵容凤齐的放纵,愿意用自己余生的梦想去只为成全这一夜。 凤齐觉得谢琤今天的身体较之往常还要紧窒三分,他只当做是自己性急,没有好好涂搽香脂润滑的缘故。手指伸到谢琤前方,食指和拇指套住他的顶端,轻轻地捋动,试图让那紧张的身体缓和下来。 谢琤在熟悉的爱抚下逐渐放松身心,那紧咬着凤齐不放的甬道也像是认出了熟悉的形状。不再拼命用力,反而是在深处轻轻地收缩了一下,便任由凤齐缓缓地将顶端从身体里抽出。 凤齐将性器从谢琤后面轻轻拔出一半,便不再继续往外,反而趁着谢琤放松的时候,重重地又顶了进去,这便是房中术所言的“深入浅出”。 谢琤触不及防,被这一下奇袭打乱呼吸,更是让那性器趁机进入了更深的所在。 凤齐得了谢琤的纵容,进出之间更是肆无忌惮。谢琤一次又一次被他顶住那敏感的所在,甚至不过是百来记的抽插而已,便让他失去意识般地抬起腰肢,随着凤齐的节奏而款摆。凤齐偶尔逗弄他,几次三番贴着那里滑过,不去顶弄,便能让他求饶似地,靠着双肘支撑,提起腰,自动地迎合着凤齐的撞击,将自己的敏感送上。 凤齐今夜的快感比往常来得都要猛烈,迅疾。他甚至觉得身下的谢琤,彷佛就是没有被药物控制的阿琤,而不是那个由他一手调教出来,乖巧又温驯的傀儡。 念头转到此处,便再难移开。凤齐止不住地更加用力撞击谢琤的身体,只为听到那比往日更加低沉的呻吟喘息。他手中刺激着谢琤的性器,张嘴咬住谢琤的耳骨,断断续续地祈求着:“阿琤,说你爱我…一句就好,说你爱我……” 谢琤被操得连呻吟都无力维持,手肘早因身体内侧的酥麻而无力地软下,整个人趴在地上,他的手臂微微抬起,手指抓握了几下,最后还是归于静寂。 比谁都清楚谢琤不可能回应自己,凤齐终于死心地低喃:“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说罢,他加快手中捋动的速度,又用另外一只手刺激谢琤的胸口。 在这三处同时的刺激下,谢琤几乎是哀鸣着将元精射了凤齐一手,后穴在这样的快感催促中,随着前面而不停地用力绞紧。连带着在他体内的凤齐,连抽插都不必,就被那饥渴的后穴榨出精液。 凤齐射完之后,只觉得全身一阵疲惫,想下水清洗一番。他放开谢琤的腰身,将那软绵绵的性器从仍自微微开阖中的后穴中抽出。带出些许精渍,洒落在大腿内侧。 凤齐只觉得抱着谢琤的身体,舒服地几乎不想放手,可是浑身的污渍汗迹却让一向好洁的他无法忍耐。 下水之前,因为担心谢琤就这样着凉,他将自己的中衣解下,盖在谢琤裸身之上。溪水静静地滑过身体,凤齐用双手鞠起一捧清水,自上而下,浇在自己脸上。 谢琤情欲稍退,只觉得闷热不堪,不禁伸手拉开凤齐盖上的单衣。 那丛朱槿已是落花的时节,此时恰被一阵清风吹过,花瓣吹在空中,随后纷纷扬扬,漫天都是。 婴儿手掌大小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下,有些洒在河面,有些落在草丛当中。却有那么鲜艳的几片花瓣,就这样贴在了谢琤的背上,远远望去,就像是烙在肌肤上的花纹。谢琤并未注意到这些,雪白的中衣半掩住赤裸的身体,而曝露在空气中的整个光滑背部却被鲜红的花瓣衬托得越发剔透。 凤齐注意到的时候,几乎忘了呼吸。他贪婪地用目光从那背上的花瓣开始,沿着因喘息而起伏的背脊,滑向那两瓣绯红的臀肉。原本紧实挺翘的地方,已被他的手指揉捏出道道红痕,似乎比往常肿得更高。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0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60 臀缝最深的所在,被他的衣摆遮挡住,模模糊糊地,不甚清楚。但是凤齐却能轻易地想象出,那一张一合的小嘴,此刻定然是不自觉地收缩着。他射在谢琤身体里的浓稠液体,也会随着那张开的小嘴,一点一点被挤出体内,然后打湿谢琤的股间,将那被撞击拍红的囊袋染出淫靡的光泽。 中衣只遮住一条腿,另外那条白皙的大腿内侧满是凤齐留下的吻痕。青的,紫的,红的,新的,旧的,半新不旧的,胡乱地混作一团,全都刻印在那细嫩的肌肤上,一直从小腿蔓延到他最私密的所在。 凤齐看着这样的景色,只觉得清凉的溪水也无法浇熄心头的欲火。就放纵一次吧,他这样跟自己说,不去想别的其他,只要将怀中这具身体紧紧抱牢便好。 花羊肉的感觉总是觉得怪怪的 果然因为之前就一直觉得这对适合走精神路线吗……跪 可是不上肉总觉得好被桑啊(喂 道长对花哥……其实感情更复杂点,不是纯粹的爱情啦 本子还在排版,插图和封面都好啦3有新消息会贴过来~~~ 番外的话,目前定下了是三篇,单独收录在本子当中。 想看3p的可以看相性一百问,三人同时做的(充满了甄嬛传的诡异气氛,明明lz没有看过甄嬛传!),同时小刷了一把藏花(可喜可贺) 想看道长和二少甜蜜h的,可以看平行世界的他和他——如果当初救下道长的是二少,如果二少叛出藏剑时身边有道长,一切将会如何!! 想看花哥的话,可以看看lz小清新文艺番外——充满大唐风情(并不是)的人鬼情未了! 其实最初的时候番外想多写几篇……直到帮我出本子的妹纸哭着跟我说字数太多了!!!我……错了……正文24w+,番外预计3w+…… 最后的最后 lz想说,人贵自重。口出无德,只会让人更看不起。 第63章 下 凤齐离开瓦纳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就像来的时候那般,悄无声息地又走了。 寨里众人送给他的那些他都没有带走,他唯一带走的,只有当初他带来的那辆舒适的乌蓬马车,以及这段日子采来的草药,还有他那个谁都没有见过的神秘兄长。 没有人知道他自何方来,又要往哪里去。他就像春天里的一场细雨,悄悄地在寨中少女们的心头留下了一场绮梦。 凤齐坐在车厢口的位置,任由车帘半遮,挡住车厢内的情景。有一只腿上系着竹管的鹞鹰站在车辕上,黑色的圆眼珠瞪着他。直到凤齐将手中一卷寸半宽的密信塞入竹管,它又将凤齐手里的虫干啄完之后,才用颈子在凤齐手心里蹭了蹭,然后再张开翅膀,扑腾了一会,往天上飞去。 凤齐眉头微皱,他昨夜得到消息,说是叶嘤与白晴朗已在五毒总坛附近。他不知道叶嘤究竟是得到了确切消息,还是误打误撞来到了附近,可以肯定的是,叶嘤一直还在寻找谢琤的下落。 还不到时候。凤齐凝望着送信鹞鹰远去的身影,在心底默默地说一句。 马车往大山的深处走着,凤齐知道只有去那人烟更加稀少的地方,才能避过叶嘤的寻找。将车辕从马匹身上卸下,再放开绳子让马儿自行去觅食。趁此机会,凤齐掀开帘子,钻入车厢里面。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软絮,最上面还垫着一整件狐裘大氅,谢琤睡在上面,稳稳当当,丝毫不受山路颠簸影响。凤齐进来之后,先替谢琤理了理锦丝软枕,然后将那散落在颈边的发丝撩到一边。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凤齐朗朗地念诵着经文,他知道谢琤即使下山,也长年保持做早课的习惯。故此将谢琤带走之后,他每日清晨会替谢琤念诵一段,不管躺着的这个人是否听得到。 “世间情之一字,更甚于此。身陷情牢,便是目盲耳聋。辗转反侧,此心欲狂。除非至圣之人,又有谁能够当真勘破这‘求而不得’之苦。”凤齐低笑了起来,“阿琤,我自知自己只是着俗世中最常见不过的一个凡人。那么你呢……当真是除了剑道之外,再也没有能够让你伫足留心之事了么?” 就在凤齐犹自感叹之时,车厢顶蓬处忽得震了一下,倒像是有人轻功踏过。 凤齐大为意外,掀起车帘,赫然入眼的便是叶嘤站在车厢之前的背影。 “你还是来了。”凤齐知道躲不过,右手暗自摸上车厢上的机括。这架车厢乃是专门找人精铁铸造,内设三十六道暗器机关,就算是叶嘤,一时之间,也未必能近身擒人。 “是,我来了。”叶嘤似乎也知道厉害,并不急于走近,“凤师弟你真是用心良苦,可是你身后之人,又当真值得你这样做吗?” “叶师兄,”凤齐摇了摇头,反而看着叶嘤笑了起来,“世间之事从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做。” “我是你的话,便一定会听从过来人的教导。”叶嘤叹了口气,“也罢,我不多说。” “叶师兄打算动手了?” “你这车架麻烦,我可不会浪费自己的力气,自然有人效劳。” “叶师兄可是找了那白晴朗来帮忙?”凤齐夷然不惧,车厢在设计之初便已经考虑过被五位以上的高手围攻时的对策,哪怕叶嘤再多找几人,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叶嘤突然走近了两步,脸上笑容看起来诡异得很。凤齐心中紧张,手指已扣住机括开关,只待他进入机关范围,便拉下机括拒敌。 “你一定不会想到,动手的人是……”叶嘤从袖中抖出一只手掌大小的陶埙,凑在唇边,吹出一段极短又极快的曲调。 凤齐不知道他是何意,更是凝神戒备。 “是我。” 凤齐猛然一惊,那熟悉的声音竟是从自己身后响起。他身体僵硬,不敢回头去看。 叶嘤一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凤齐身后的人影,正是谢琤清醒的模样:“器具药物大夫都已备好,换心之术随时可以开始。” 不等凤齐做出反应,一道轻柔的内力打中肩井穴,封住他的所有动作。 “你且退开,我还有话想对阿齐说。” 叶嘤点头,提气几个轻纵,宽大的衣袍被风扬起,就像巨大的鹫鹰展开羽翼,转瞬便消失在林间。 凤齐此刻脑中已是一片混乱,他有太多太多疑问想要问谢琤。不论是谢琤何时恢复清醒,还是他究竟是不是恨自己……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最想知道的,无疑便是叶嘤临走之前的那句话。 谢琤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心可以移植给自己的,以及他为何要这么做。明明自己对他做了这么多过份的事情,难道在他心中,就不会对自己有怨言吗?凤齐很想开口,可是被封住的穴道,却让他哑口无言。 脑中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最初叶嘤的到来,便是为了与谢琤的约定……他一直不知所为何事,现在想来,竟然如此清晰。就连叶嘤私下找上自己,一再地怂恿自己借他之力,强行逼迫谢琤将那颗健康有力的心脏换给自己的行为,也有了更好的注解。 那是叶嘤自己私下的行为,还是处于谢琤的授意?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一直缠着他,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他来换心? 越是深思越是震撼,越是回想越是绝望。凤齐一想到谢琤会这样看待自己,就连身体里的血液都要冻成冰块。大概只有到了这种时候,他才不能不承认自己的自私和软弱。因为这赤裸裸的事实,让他无可辩驳。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说,即使谢琤恨他也无所谓,甚至于他期望着谢琤去恨自己。就算死,也要让自己的存在一直流淌在谢琤的血脉当中。可是真正当他意识到谢琤也许会怀疑他,蔑视他,怨恨他的那刻,他反而害怕起来。他发现,自己无非就是仗着那点根深蒂固的自信,心里明明知道谢琤即使面临会被自己废去内力的危险,也不肯伤害自己。 太卑鄙了。 凤齐对于到此时此刻甚至还在意这点微不足道的事情的自己,几乎绝望得恨不得能够立刻死去。想到叶嘤话语中的意思,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转身抱住谢琤。乞求也好,哀鸣也好,只要能够阻止谢琤的决定,他什么都可以做。 这些杂乱的想法,通通被一个温暖的拥抱所镇压。 谢琤并没有将凤齐转过来,反而是从背后伸手轻轻搂住他。 “对不起。”谢琤忽然开口,却是道歉之语。 谢琤的声音轻柔,说完这句话之后,停歇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 “我…不知道,要怎样才算是对一个人好。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照顾你,可是这样好像只会让你更生气。到头来,我也不过是一个只会握剑的武夫。” “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是遇见你,而最大的幸运则是能在纯阳门下学剑。我不想死,死了就没有办法再舞动手中的剑了。我也曾经想过,如果你死了,那一切都将恢复原样。谢琤不用再背负着一个人的生死,可以真正做到除剑之外,心无旁骛。” “可是这样是不行的,如果不去做这件事,不去救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我答应过,一定要让你幸福。” “从今以后,你会健健康康。你可以实现从小的心愿,用自己的双脚踏遍五湖四海,去寻找更多的古书偏方,能够医治更多需要你的病患。” “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要过,你会遇见一个人。她会走进你的心里,成为你牵挂在心中的人。她也许不会武艺,也不懂医术。可是她会好好爱你,珍惜你,陪伴在你的身边。不管伤心或是开心,她都愿意一直伴着你,绝不分离。所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她一定都能够为你做到。你会遇见这世间最美好,最圆满的一段感情。” 凤齐听着谢琤这样一字一句,泪水几乎要流出眼眶,却又被他强行逼退。他不能哭,他想开口告诉谢琤,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了。自从遇见他,便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人。 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我愿意将我的幸福送给你。你一定会幸福的,小九。” “对不起。” 凤齐眼中出现不可思议的神色。 谢琤他刚刚说了什么?他…… 不等凤齐仔细思考,一股令人陶醉的甜香飘入他的鼻端。意识随着这股越来越浓郁的香味飘散,凤齐仍然不甘心地试图开口。 不要……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今天刚从外地回来,差点忘了更新 没想到会结束在47,还差个下半章和尾声就可以彻底搞定了=w= 番外也基本都写完了,稿子也交了,人生好像松了口气啊 故事完结在lz最初的设定里,虽然有很多奇怪的意外,但是至少最初想写的狗血情节还是写出来了。其实前面有妹纸猜到了,lz当时内心真是震惊啊,但是还要装出不为所动的样子(点蜡烛 换?什么的~真老土啊(满足脸 番外的藏羊写着写着,感觉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突然觉得很可惜xddddddd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1 (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 分卷阅读61 第64章 下 半年之后的南诏国,正是鲜花之月。 刚过了三月会,那是白蛮族最盛大的节日之一,人们都还未能从那欢庆的气氛中清醒过来,转眼就便到了开始准备绕三灵的日子。 石桥城北行三十余里,便是大理点苍山山脚。抬头望去,苍山之顶尽是白雪皑皑,半山腰处云雾缭绕,正是最有名气的大理四景,风花雪月中的雪。 云弄峰下,穿着鲜艳华美服饰的白蛮少年少女,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 四月十五是蝴蝶泉最美的日子,赶会观蝶的人们从四处聚集而来,只为看看看彩蝶漫天的绮丽美景。同时也是未成婚的男女们互相结识,倾吐爱意的好日子。 在那一片红裳白穗,布包蓝衫当中,有一位穿着玄黑衣服的人,尤为显眼。那人眉目生得俊俏,通身的儒雅气息,更是让当地的白蛮女子感到新鲜好奇。 五彩的蝴蝶一群一群地往泉水边飞来,像被白蛮族少女们那比鲜花还要娇嫩的容颜吸引着,团团围着少女们的身姿飞舞。更多的彩蝶则伫足停留在泉边的合欢树上,几乎将整片树林都染成五彩缤纷的颜色。 “哎…哎 大理三月好风光哎 蝴蝶泉边好梳妆 蝴蝶飞来采花蜜哟 阿妹梳头为哪妆 蝴蝶飞来采花蜜 阿妹梳头为哪妆” 有那活泼的少女已经亮开歌喉,唱起了甜甜的情歌,等着中意的男子回歌相会。 随着蝴蝶越来越多,铺天盖地地飞来,泉边众人的气氛越越见高涨,已有互相看中眼的小情侣手拉着手,退到一旁窃窃私语。 后来的蝴蝶甚至寻不到空位,只能衔住那枝头彩蝶的尾翼。一只又一只的彩蝶倒挂在合欢枝头,连须钩足,练成长长一串,远远地看去,就像一挂挂五彩的丝穗,从枝头垂到水面,华美焕然。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些夺目的美景吸引过去。 那玄衣男子似乎也看得痴了,他将手掌捂住右胸,那里的跳动强劲有力,似乎也为这般美景而激动不已。 “阿琤,看到了么?” “我实现了当初的约定,带你来看最美的蝴蝶了。”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那激烈跳动的心脏,便是最好的回答。凤齐默默地退出人群,这里的人太多了。他只想找个宁静的地方,和阿琤一起看遍这山河美景。 他且行且看,往着偏僻的角落走去,那里的蝴蝶没有泉边那样多,却是难得没有旁人的所在。 凤齐那过膝的长发如今已被绞短,堪堪过肩。他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当初那套花纹繁复的衣服,反而换成了万花谷入门弟子经常穿的款式。 那次醒来之后,凤齐用指尖摸着自己右胸处那道缝合的丑陋疤痕,便知木已成舟。他又一次,被谢琤丢下了,这一次是永远的丢下。丢下他,一个人去了他到不了的地方。 让叶嘤意外的是,凤齐并没有哭。他原本想欺负欺负凤齐,说些譬如“早就让你听我的”“现在哭鼻子也没用”之类的话,可是凤齐的反应却让他失了这份兴致。他将一个白瓷甕丢到凤齐怀里,冷眼看着他稳稳地接住罐子,然后移开甕盖。 凤齐就像摒弃了所有的感情,冷静地从那灰白的粉末及骨渣当中取出一条黄檀佛珠。那是他戴了这么多年的手珠,每一颗他都了若指掌。可是掌心中的那串佛珠,还沾着些许的骨灰,看起来却那么陌生。当中那颗最大的主珠出现在那十八颗子珠当中,凤齐的手掌不禁颤抖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原样。 这颗主珠是他亲手从手珠中拆下,送给阿真哥哥的。昏迷之前,阿琤那句“小九”,果然不是他的幻听。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 谢琤那最后那声对不起,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又一次的专断独行,是对凤齐最后一次的伤害。 心房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绪,微微地抽痛起来。凤齐手掌盖在伤口之上,他反复地低语着:“别担心,阿琤。”直到那处产生微微的热意,像被安抚般平静下来。 别担心……阿琤…… 看着眼前飞来飞去的蝴蝶,凤齐又露出淡淡的,温和的微笑。 我会过得很好,我不会随意辜负你的幸福。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珍惜。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到的事了。 各种颜色的蝴蝶在林间穿梭,款款轻飞。随着越来越浓的花香溢出,就连这偏僻的角落,都飞来了无数的彩蝶。它们的翅膀搭着翅膀,触须连着触须,覆盖了整条溪面。那些绮丽的,甚至是诡异的鲜艳蝶翼就像神话中的宝物,随着潋滟的波光,轻轻地摇摆着身体。 所有的蝴蝶忽然在一瞬间飞到空中,那景致华丽蔚然,就像林中开满了各色鲜花。而那些真正开在枝头的鲜花,此刻看来,倒像是栖息在枝头的彩蝶。 花耶?蝶耶?又有谁人能够真正看清。 在漫天的彩蝶中,凤齐似乎看到溪水的对岸,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峨冠广袖,背负长剑,牵着一匹白马,缓缓向他走来,止步于小溪那头。 凤齐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 此时一阵风起,将那枝头花骨朵吹散,将那漫天彩蝶吹乱。吹得这方天地一片迷蒙,让所有人不得不以袖掩面,免得被那洋洋洒洒的蝶粉迷了眼睛。 突来的狂风停下之后,凤齐再看对面,已是杳无人迹。 只有嬉戏的彩蝶,依然飞舞。 尾声 “感君照拂,就此一别。前路苍茫,有缘再会。谢琤拜别。” 白晴朗看了看手中的短笺,犹是磨迹未干。将信笺凑近鼻端,几乎还能闻到书信之人留下的那点淡淡余香。 深深吸了一口,白晴朗将那张信笺往后一扔。轻薄的笺纸飘飘荡荡地打着转,落在地毯之上。 “谢琤,天涯海角。你逃,我追。” 远处的山路之上,谢琤牵着大白,缓缓行来。 叶嘤跟在他后面,好奇地问:“你这匹马已休养了近一年,骨折还是没有完全痊愈,为何不干脆换一匹新的脚力。” 谢琤摸了摸大白的耳朵,转头反问叶嘤:“废人残马,岂非绝配?” “若不是白晴朗的碧露丹,你现在连人都当不了。”叶嘤不屑地讥讽,“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挖出来的那颗心,也是热腾腾的。” “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肯救我。” “只是看凤师弟那颗心勉强还能用罢了。” “谢谢。”谢琤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叶嘤,真挚地道谢。 叶嘤被谢琤突如其来的道谢震了一下,不自觉地扭头往旁边看:“只是顺手而已。倒是你自己以后小心吧,你那身体,若是再强行运功,早晚会因为心脏无法承受真气运转而爆。” “谢琤一生求剑。此刻,不过是回到原点,再走一遍而已。”谢琤说完,便不再管叶嘤,径自牵着大白往前路走去,渐行渐远,再不回头。 春风吹起长袖,那天青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哒哒的马蹄声伴着那只长剑,走上了最寂寞的道路。 林间渐渐起了云岚,将那一人一马的身影渐渐吞没。 缘有因果,情有终始, 红尘轮回,生死契阔。 身似琉璃,内外通彻, 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1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