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下》 分卷阅读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 书名:云下 作者:诗意 内容简介 对温如予来说,利哲是妻子的外遇对象,是他该去痛恨的人; 可也是这个正经八百的男人对他说:「她不珍惜你,那就换我来,好吗?」 ※ 耽美/现代都市/情敌变情人/年下/温馨/生活日常 阅读前防踩雷小提示 1 机车毒舌攻x温淡受,小三上位走向,狗血注意。 2 温馨甜文,轻松都市生活小品请笑纳。 3 微量r18情节有,不适者请绕道或自行跳过。 ☆、001 两名空中服务员在连接客机的通道口,戴着黑色的胶质手套,利落地检查着登机证的折口,将排队登机的乘客一个个领到所属的座位。 温如予正站在狭窄的走廊替陆续登机的旅客把行季放到座位上的箱夹里,他身材偏向清瘦,偏生长得高,一八零的身高以亚洲人的标准而言在人群中是引人注目的。 年轻小姐礼貌地道了声谢,温如予客气地笑道:「不客气。」 许是未曾料到这空少生得如此清俊,笑起来更如春风拂面般令人舒服,年轻小姐不禁多看了几眼,没有错过对方抬手之际左手无名指上微一闪烁的银戒。 「各位先生女士,欢迎乘搭加拿大航空,本班机将由温哥华飞往巴黎……」客机上的广播开始启动,机械式的女声响彻机舱,重覆着各个空姐空少早已背到烂熟的台词。 随着广播播出的逃生流程,温如予站在走廊中央示范着每一个动作。一身整齐的制服,深蓝色的衬衫,淡灰色的领带外套,蓝边肩章,配色颇是得体独特的个性有型。 作为加拿大的国家航空公司,明显在空姐空少的制服设计上也是下了重本的,每隔数年便会请来世界知名时装设计师亲手设计一套新的制服,而今年加航空中服务员所穿的皆以蓝白色为主,男的还算简单,女装便真是精致,上有香奈色经典的短衫,腰间系上大蝴蝶结,时尚美十足。 「……本班机即将启航,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谢谢。」广播结束时,客机也已然满座。 温如予巡视着一排排的座位,确认乘客都系好了安全带,温声提点着一两名大意的乘客,俯身拉了拉安全带的金属扣。 一阵隆隆声响,温如予终于坐到乘务员专用的座位,扣好安全带,准备起飞。 「我的天,又是你,这个月第三回了吧,我就不信能同一个机组这么多次是巧合,老老实实给老子交待,这几个月里你到底接了多少的班儿?」甫坐下,身旁响起夸张的怪叫,似乎想抓住温如予质问许久了,一有机会就捸住人佯装凶狠地审问。 那张男孩子气的年轻脸庞着实不适合这般表情,逗得温如予笑了,伸过手去拍了拍对方的头,斥道:「去!」淡淡一声,不若乘客面前展现的礼貌拘谨,脸上神情温和,看上去沉实得很,对待年纪较小的这个后辈就一像个哥哥那般。 「是说真的啊,你以前是不飞长线的吧,瞧瞧最近是咋样子?」程晓在狭小的座椅上调整着坐姿。 「等你以后成了家也就明白了。」 「得得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娶了美妻生了小子,这算甚么!我才不羡慕来着,要都像你这样接班儿接到没个节操,我情愿花花儿,不结了!」程晓开着前辈的玩笑,丰富的表情充满喜感,直把人逗乐了。 「你以为花花公子是谁都做得的?」温如予淡淡扯着唇揶揄。 因为身处异国而在以西方人为主导的航空公司任职,温如予对同为华人的程晓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于对方还是新人时有意无意地帮衬着,程晓是个单纯的男孩子,给他一分好就回报十分,久而久之两人就算未到莫逆之交也有一定的交情,纵是向来外表温和实则冷淡的性情的自己也难免喜爱。 不少人以为空中乘务员以空姐为主,其实空少也占着不小的比例,因为乘务员不只是普罗所以为的为乘客提供餐饮服务那么简单,还有责任重大的安全管理职务,而这个分工多数会落在男性身上,以至于空少永远处于被需要的状态,不过说到底女性乘务员还是因为样貌讨喜而占了大部分,是以程晓一入行在最初的心花怒放后开始连连叫苦,视温如予如救命浮木一般,嘴里前辈前前辈后地巴结着。 「嘿嘿,是这个道理,但我长得帅,自然做得。」程晓脸皮厚厚地自诩,倒不是夸大其词,那副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模样,要追个妹子一点难度都没有。 期间,另一人也坐了进来,三十岁出头的白人女人,正是他们这个机组的组长。 「danny,我前两天也飞了一趟巴黎,看见了你老婆了,难道你不知道她也飞巴黎去了?」jenny利落地扣上安全带,向来直话直说的她到最后竟有些迟疑,尤其目睹温如予错愕的神情时更不敢再说。 「怎不早说,我准要换这个班儿。」程晓反应很快地表现出高度兴趣。温如予之妻美名在外,一年前参加过他们婚礼的同事回来都赞不绝口,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都说温如予是高攀了,虽是名副其实的俊男美女组合,女方却是小有名气的模特儿,外型是公认的人见人爱,出身也好,绝不是一个空少可比的。 温如予沉默,温和的眉目微敛,不知在想着甚么,表情有着微不可察的僵硬。 ☆、002 「eva yeung?我还没见过她真人呢,还不要给我介绍介绍,不够朋友喔!」程晓还在一旁喋喋不休,温如予却一个字也未有听进去。 jenny没好气地瞅他半晌,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你这窝囊样就知道你定是不知老婆哪儿去了,两个都是空中飞人,这算个甚么夫妻啊!这就算了,回了温哥华也是成天不归家,天知道她哪里鬼混去了!」 「组长……妳别这么说她。」温如予声音低低,脸色微微一沉,似乎也有些心虚。 jenny听了更气,竟是越骂越带劲了,「俗话说得好,甚么锅配甚么盖!有你这样不会管的丈夫,才纵出了那么任性的妻子!就你不成器,家不成家的还只知道要替她护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早晚得出事!你们男人就是肤浅,碰上人家长得好看别的都不顾了,我还以为你不一样呢,没想到天下乌鸦一样的黑!以为娶了个模特儿长脸儿,有苦自己知是了吧!唉……不说了不说了,讨人嫌了我都!」 「你们……在说甚么啊?嫂子给前辈戴绿帽子啦?」程晓嘻嘻笑着,说完脑袋就重重敲了一记,他无辜地举起双手护住头部,「干嘛打我?」 「ben,小男孩可以说童言无忌,像你一把年纪就是少根筋了!」 「我哪里一把年纪了啊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 ,我今年才二十二,那叫青春啊。」程晓素来是厚脸皮的,被说没脑子也好少根筋也好他都无所谓,自信得不得了。 「闭嘴!」jenny不再理会来乱的程晓,又瞅了眼始终静默的温如予,重重叹了口气,「唉!我看你真是爱惨了你老婆,不然我真想不出你宽容的理由。」她一脸可惜,小温多好的人啊,偏偏喜欢美女,生生地被糟塌,自讨苦吃,谁也帮不了他! 温如予仍是不语,脸色稳稳淡淡,没有太多表情。 爱惨了?原来在外人眼中他是如此吗?也许,算是吧…… jenny是一个很好的组长,至少对机组成员有着最基本的关心,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机组并不是固定班底,乘务员不会跟着同一个组长手下做事,每一回接班便又是新面孔的机组,好的组长坏的组长也都是一次半回的事,要再遇上讲的是缘分,搞不好就永不再见了。温如予跟着珍妮领的机组也不过是一年才那么几回,然而人与人之间或许真有波频这一回事,又或许温如予长得就是讨喜,珍妮对这位后辈总是照顾有加。 她虽不清楚温如予家中的那些事,但作为一个女人她有天生的第六感,光一眼就隐隐明白可能发生着的事,只是旁人多说无益,提点一句也就是了。 机身轰隆一震,飞离了地面,直朝云层而去。 就着机舱小小的窗口,初冬的天空是极浅的蓝,白云似羽,绵绵软软,团团罩住机身,直至看不见大地的颜色。 安全带的指示一暗,空姐空少纷纷松了束缚,该哪里忙活就哪里忙活去。不久,就有空姐空少捧着湿毛巾、花生、旷泉水、耳机等物品一一派予乘客,勤快的速度绝不让乘客有半点被怠慢被疏忽的空间。 狭窄的空间里,众人来回进出,各司其职,条理分明,内里却是乱成一团忙成一块。 待得忙完这一轮后,厨房就得准备午饭了,飞机的餐食都是预先透过负责供应航机饮食的厂商在在机场附近先制作完成,冷藏贮存至起飞前运送到客机机舱里,到飞行稳定时才加热分发给乘客。在头等或商务舱,有别于经济舱快餐般的成品,上菜模式是尽可能接近高级西餐厅的水平,由头盘至甜点,讲究非常。 本班航机的头等舱餐饮甜点是生巧克力蛋挞,纯色的巧克力,程晓想拿一块偷吃的手被打掉,珍妮让温如予分派去了。 温如予捧着盘子出去,稳当的双手沉静得一如他的情绪。 他仍可专注于他的工作,告诉自己或许真的很爱妻子,只要她还是他的妻子就好,至于她有她的自由与野心,那不是自己该管辖的范围内。 这样就好,至少他们之间是和平的,他并不想破坏。 别人说他是天生吃服务行业的饭,不论心情好坏都永远能笑得那么自然,让人看不出真假。 「bsp; ganabsp; cake,请慢用。」他温声道,如他面对客人时一贯的柔和。 「danny?danny wen?」 耳侧蓦地里响起一声试探口气的询问,温如予随声抬首,只见唤他的竟是跟前头等座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衣衫优闲,成熟干练中又有一份开朗随和,正笑意满满地朝着他莞尔,脸上全是久别重逢的惊喜。温如予一时没想起对方是谁,有一剎那的怔愣。 男人倒是不介意,扬了扬眉,笑道:「你小子,居然忘了我!出了师就过河抽板啦?」 温如予意识过来,因为工作关系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激动,清俊脸上只绽出浅浅笑容,低声道:「许经理,好久不见。」 「经甚么理,人都出走了,不许叫我经理。」许明轩眨眨眼,亲切幽默的表情让平凡的脸容硬添上让人想亲近的吸引力,「让我时常联络联络我,结果呢?居然就这么消失了,那可不行,就算没有继续待在这一行那也不用就此人间蒸发,今日你让我捸住,跑不了了!」 「怎么敢呢。」温如予很是喜欢这个开朗的许明轩,不禁笑得眼梢弯弯。 「男人说话算话啊,等下你过来,给我你的号码。」许明轩听了就双眼发光,瞥见对方要推回厨房的手推车,又笑了笑,「瞧见了吧,甜点是bsp; ganabsp; cake,这可是你的拿手好戏,被我偷了用了,不好意思啊。」 「这东西人人会弄,您就逗我吧。」温如予翻了翻眼,忽然又疑惑了,「怎是你偷了?」 「你不是在这上班的?竟不知这季度商务舱的甜点设计是咱们负责的吗?」 温如予一愣,想想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003 利氏是国内的一个大家族,分支很多,生意也做得广。其中一支在上一代移民到温哥华为饮食供应商lee caterers,许明轩便是给他们帮忙的,与公司旗下的五星级厨师亲手设计出加航的一小部分甜点餐饮设计。 「是吗?外型只比我弄的好那么一丁点不是?」温如予开了个小小玩笑。 许明轩大笑,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 他这一笑,不期然,引来了眼前坐着男士冷冷一瞪,温如予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客人面前太久,光顾着与许明轩寒喧而显然碍了别人的眼,正是满脸歉意之际,只见许明轩咧着嘴冲对方笑得无辜,而对方只默然挪开视线,握着刀叉低头继续用餐,就不再看他们了。 「我老板,issac,利家二少。」许明轩若有所指地介绍,眼底满是揶揄。 温如予点点头,并不在意那是个甚么人物,却是下意识往那边多瞅上一眼。就这一眼,他随即有些恍然,分明是想起自己当着人家利家公子的面说人家产品的坏话,纵使那是明显的玩笑话,但显然每个老阔听到这种话都不会欢喜,温如予有种被捸个正着的感觉,难免有些许尴尬,瞪了眼一旁笑得开朗的许明轩,怪不得笑得这么欢快,原来是要看自己的笑话来了。 那利家的二少爷似乎比自己比许明轩都要年轻,是一个气质极斯文的男人,配了一副金框眼镜,发型衣饰中规中矩一丝不苟,让他看起来十分睿智,却也正经禁欲得很,是自己绝不会打交道的类型。这样说好像有一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他要跟人家打交道,人家怕是还瞧不上呢。 温如予是个脸皮薄的人,这么一想,便有些退避了。 利氏家族在国内媒体随处可见,尤其上流社会的宴会派对,总是少不了利家人的身影,那些个响当当的富二代,光是这样的名衍就迷煞了无数待嫁女人,象是大少利维长得是英俊帅气,加上他放弃继承家族事业而成为一名摄影师,近年来也混得小有名气,这在传媒的眼中自然是个性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 十足的表现,对他更是各种吹捧,捧得象是个明星一般。 至于最后继承leecaterers饮食生意的,据说是利维的弟弟,而这个人不论名气还是外型都跟哥哥差得远,更是从不出席任何公开社交场合,远在温哥华甚少回国,在国内媒体面前几乎消声匿迹,记者显然也对跟踪他没太大的兴趣,以至于走在国内街上也没几个人能把这个利二少给认出来。 温如予隐隐猜到对方的身分,却有点没想到利二少竟是这么正经八百的一个人,在许明轩那样开朗的人前竟还是没有一点笑容,还有那副时下年经人嫌老气的金框银镜,搭配他的人竟是毫无违和感。 「可以说说吗?」利二少动作优雅地放下餐具,用餐巾拭了拭唇边,将刚送上来的巧克力蛋挞扔到一旁,好像在扔掉一件垃圾似地,眉目间尽是嫌弃,这表情让这句问话更严肃了。 温如予哪里受得住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神色不由冷淡下来。 「收起你正儿八经的样子,少欺负我的朋友。」许明轩看清了温如予脸色的困窘,适时出声替他解围,甚至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锋,「二少这是在嫌难吃呢。」 会难吃吗?飞机上为头等舱乘客准备的甜点纵使比不上正式餐厅,怎么也是精心设计的,说是难吃就太过了,再说这是利家自己的设计,好吃难吃还不是利二少自己亲自审试过的? 只见人家大少爷一脸正经冷淡的样子,温如予猜想他是嫌自己这个陌生人在这里碍眼,他也是识趣的,自己也不见得想杵在此处,当下拿着空着的盘子微微退开,笑道:「许老师,我还要工作,晚点找您。」 「行,去吧。」许明轩不疑有他,笑着摆了摆手。温如予转身前,眼角余光瞥见许明轩俯身在利家少爷耳侧不知说了些甚么,男人朝温如予看了看,金框眼镜下的眼睛闪过精光,冷静而不冷淡,匆匆掠过,快得彷彿不曾落下。 温如予心中淡然,没兴趣知道自己被人背后都说了甚么话,头也不回地回去处理善后的工作,很快就将许明轩的事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直到机舱内的灯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被客人呼叫了好几回,忙前忙后,还是没一回到前头的头等机舱去。 贩卖免税商品,派发入境表格,处理晕机的乘客,诸如此类的琐事多不胜数。 长线机就是飞行时间长,同组的空姐空少们轮班休息,却还是累得可以,由登机时的精神奕奕,变成如今的疲态毕露。 「……本机即将降落巴黎戴高乐机场,请乘客扣好安全带。」机舱内的灯光突然都给亮上了,飞行了十四个小时的客机准备降落,四周瞬即响起亢奋的呼声,这些人有即将回家的、有远道来旅游的,不管从何处来,不管是旅程的开始或终结,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不知是谁这样说过,这世上每人都是一个旅人。 如同他将一个个旅人迎上空中,他目送着一个个旅人着陆离去。 这就是他的工作。 ☆、004 飞机抵达巴黎时,因了时差的关系,还是夕阳西斜的时候,照得高峨铁塔一片金黄。 带着秋末微微的凉意,如一块透凉的冰,不至于刺骨入肤,却也是要添加些衣物才能抵御的,空姐空少们在外套制服以外再披上长身有型的毛呢大衣,一行人一式一样似的,拖着手提行李辗出隆隆声响,因为个个身材高挑妆容亮丽,一路上颇是招人注目。 大众眼中的空姐空少就是免费云游各国的印象,实际上却不尽然如此,温如予直到当上空中服务员之后才真正了解到真实的一面,事实就如他乘这一班机于黄昏时分来到巴黎,而他隔日早上便要乘另一班回温哥华的机离开了,更别说他连续工作了接近十五个小时有多疲乏,行李往机场附近的酒店一扔就几可昏睡过去,可想而知旅游根本是一个空谈。 今年的天气格外早凉,虽是十月底却已是十二三度的低温,没几个人愿意出外吹冷风,酒店开了中央暖气,五星级的环境煞是舒适,窝在里头便不想出来了。 温如予在酒店大堂办了入住登记,领着行李进入尚算宽敞的单人房,甚么也未及整理,便开了手机打了通长途电话。 「……妈,早安,小晨还好吗?」 「好甚么好,昨晚哭了一整晚,存心折腾我是不是!吵得谁也睡不了,我家那位冲我发了一顿脾气呢!你和杨漾都不知所谓,一个不配当爸,一个不配当妈!怪不得凑成一对儿!我没眼看了,下回别再把小孩丢我这儿,你们爱怎么疯我管不着,我老了,没力气捡你们的烂摊子!」温母甫开口便是连声责骂,想来昨晚实在被小孩折腾得紧、又无端被老夫发了脾气,以至于心情很是不好,对儿子这罪魁祸首自然没有好声气。 温如予似是听得麻木了,清俊眉目无奈地皱了起来,隐隐有些不豫,「您不要这么说杨漾……」 「敢这样了还不让人说?有妻不要母了是吧,你给我差不多着点儿!你看,孩子才多大,一直给我带着算个甚么样子!没本事就不要生,生了不带学人要甚么孩子!我告诉你,我也有自己的家庭,不只有你一个儿子,没义务替你看孩子!后天回来就赶紧把孩子接走!」 「行了,下回绝不麻烦您!」温如予也恼了,被最后一句刺伤,浑身疲惫时听着不免难受。 「不麻烦我?不麻烦我麻烦谁?你要是有别的人能拜托会找上我吗?得了吧,你好歹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吗?好了,你也不容易,就娶了个不黏家的工作狂老婆而已,除了长得美没半点好处,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温如予不再说话,又听母亲在电话彼端唠叨了几句,确定孩子安好才挂了电话。 不由吁出深深的无力感,他面朝天花板在单人床上仰卧着,揉了揉太阳穴,一阵倦意袭来,制服也懒得换掉就直接睡下了。 杨漾再不好,光是爱他这一点,就足够了。或许说爱是太过了,可是当初她是真诚实意喜欢过自己的,婚也是她求的,而他便是因了她的坚持而答应了与她一起,因为对他来说,婚姻一旦达成,便是海誓山盟,绝无反悔的余地。既然如此,便找一个爱他的人吧,他这样想着。 然而现在,他根本不能自信满满地确定杨漾还爱着他。 ……罢了,日子还是凑合着过吧。他也是有一点年纪了,对于人生早不是青春少年时的懵懂无知,他终于懂得生活本来就是无奈的,很多事也不能十全十美尽如人意,凡事看开一点才能熬下去,毕竟和人在一起就是一场永不间断的磨合,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所期许的模样,甚至有些事还有随着时间而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 变质,但只要对方还愿意在,他也就会坚持下去,给予自己最大的忠诚。 杨漾是他的妻子,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感觉小睡不没有多久,电话响了起来,他闭着眼摸到耳边,声音迷糊,「谁?」 「前辈,是我喔,我们正在酒店楼下的酒吧,你也快来跟大伙儿喝两杯,都等着你呢!」程晓的声音已有些微醉,背景音乐很是嘈杂,和着众人的吵闹声,吵得他本就睡意浓重的脑袋都疼了。 「不了,我乏了。」 「不许这么扫兴,快来快来!同事生日,你这么冷淡对吗?晚一秒钟下来就罚你一杯!」 温如予又试着拒绝了一回,都给对方驳回了,他本来性子便有着心软的弱点,最是拗不过别人的热情,总是说着说着便会让人领着走。他挂了电话,看到手表的时间,无奈地打开行李换上便服,将钱包和门卡放在裤袋就出了房,往楼下的酒吧去。 金发的法国人男服务生在门口以英语招待他,温如予才要摆手,就见程晓眼尖地发现了自己。 「这里这里!」程晓亢奋地朝他挥手,面色已是一片潮红,不知有多少杯酒下了肚,摇摇晃晃地拉过温如予,举起一瓶酒便塞到对方手中,「来来来,你这个不合群的家伙,都离家几千里外了,还怕老婆盯着不成?把这酒喝了,当作给ada赔罪。」 ☆、005 ada是新入行不久的貌美空姐,温如予因是首次与她同机组而没甚么印象,不知是谁主动要替她庆祝生日,他本着事不关己的心从未打算过出席,岂料还是让热心的程晓拉来了,因为喜欢他这个温和好人的前辈,也就不想他落单,人人都在的场合不可能没有温如予。 其他机组同事也跟着起哄,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喝起酒来特别的疯狂。温如予既来了也知避不过,很干脆地抢过酒瓶对嘴饮了,惹来哄堂欢呼。 「猛!平时看你干净秀气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爷们儿!好,再来!」众人不知是否存了心要灌醉他,随后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后来温如予再也受不了了,直往洗水间吐了起来。 他是酒醉时不会发酒疯的类型,吐完一轮后多会直接昏睡过去,像一些人胡言乱语的情况他从不曾有,但他会有些意识不清,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在做甚么。 他撑着洗手盆拨了一脸的水,让自己清醒清醒,却仍觉得脑袋一阵昏沉,直后悔答应了程晓来这一场,殊不知更令他后悔的,还在后头。 从镜下抽了一张抹手纸擦手,他扶着依旧虚眩的额头走出,沿路还要一手撑着墙壁蹒跚走着,前方倏地响起一阵急喘,让空气沾染上情欲的气息,一对男女在不远处紧紧贴在一起,女人本来就开得低低的领口几乎被拉至暴露出丰满胸乳,男人的手色情地揉着。 在酒吧这种地方,尤其是西方性开放的国际都市,这实在是平常不过的画面。 温如予却还是有些尴尬,潮红脸上的眉不禁一漪,脚步踉跄着就往另一边走,却让随后传来的谈话声生生胶住了他的脚步,像坠了银铅般,无法动弹。 「别在这儿,会有人看见,我们回包厢才……」女人欲拒还迎地推了推,美丽的眼睛含春氤氲,向上弯翘的眼睫毛微颤着,宛如蝶翼,足够让每一个男人为之心折。 「怕让人看见,妳倒是别那么骚啊?跟着我来巴黎,不就是欠操吗?」男人冷笑,轻佻刻薄的言语带着些微调侃,冷静得不似深陷情欲的人。 「二少您真让我见识到甚么叫人不可貌相,谁会想到您是内里这么坏,不过我就喜欢您坏。别对我太温柔了,既然要玩就玩点刺激点儿的。啊,就说了不要在这儿……」 男人已然将女人翻了个身,直接掀了对方裙摆就地办事,空气因而瞬间变得激烈难耐。 这时候,温如予才真正后悔今晚来到此处。 他不曾想过会这里听到这个声音,是杨漾,是他的妻子……他的脑袋在昏沉中胀痛得厉害,心脏彷彿被甚么狠狠绞着,不知是酒精还是悲伤所致。 这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理智的情境。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在自己眼前苟合,能忍的都不是男人,饶是温如予脾气再好性情再温和也一样,也会失去理智,也会歇斯底里。 许是酒精的作用,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拳狠挥过去时,男人几乎被他打落在地,脸歪到一侧,眼镜随之跌落,发出清脆的玻璃片碎裂声。 「──danny?!」 倒在地上的男人掩着半边脸,眼睛却是锐利的,全然没有一分狼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即便刚才正在做那种事,他一张脸竟仍是冷静得不寻常,甚至还是一本正经得近乎禁欲的模样,着实令人难以联想他便是那个说话轻佻动作色情的男人。 温如予大概真的醉了,他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只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妻子在偷情,这个事实象是掴在他脸上的一记耳光,那么尖锐,那么疼痛,他甚至说不出一句话,双颊的潮红如火一般,他觉得这辈子也没有这般愤怒过,浑身都似烧了起来,却又似冷得刺入骨子里去。 他走过去揪着对方的衬衫领子又挥出拳头。男人连着被揍了两回,本来冷静的脸也染了愠色,眼神渐渐冷了下去,一脚踢了回去,竟是练了两下子的功夫,却又似乎避开了要害没有下狠手。 「别打了你们!」杨漾脸色铁青,不住地后退,只觉情况尴尬得不得了。 一个女人有两个男人为自己而大打出手,想必也是一种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可是,她绝对不希望发生在她被丈夫当面撞破外遇的时候。她美丽的容颜青白一片,就连胭脂也盖不住她的困窘,当下拢了拢自己略微凌乱的绢质衣裙,眼见二人还是没有停架的迹象,反而是越打越狠,她踩着高跟鞋退出了这个空间,打算回包厢让其他人来帮忙。 同时,男人一把将温如予按在墙上,言辞尖冷,「那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这样也不怕被人笑话?」 ☆、006 「你他妈要不要脸?」温如予用一种咬牙切齿的口吻骂回去,说出平时绝不会出口的粗俗话,双手忍不住猛烈地颤抖,眼眶全是狂野的红,在那张清俊面上突兀得很。 可他意识又沉又热,思绪还在,行动上却一点也控制不了,全然停不了手。 纵然如此愤怒,眼里却只有一片悲伤。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对谁生气。也许比起妻子背叛自己这个事实本身,他更感觉到一种更深层的苍凉,就像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成了笑话,自己三番两次维护着的这个家、维护着的妻子,原来一回首,只是自己独自一人傻乎乎的一头热,可当初,不是杨漾先说要的吗?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 他涨红着脸,已分不清是酒气还是怒气,像要哭出来似地,昏眩地颤着。 男人不知看呆了还是怎样,正在拖力的拳头竟不自觉一松,冷不防地遭对方一推,直直撞到刚才眼镜碎片散落的地方,这一撞,右边手臂被刺伤了一大片,玻璃尖块入肉,疼痛袭来的同时,温如予的身体也毫无预警地沉沉压在他身上,竟是昏晕过去了。 手臂火辣地烧了一片,尖锐的刺痛蔓延,饶是脸色摆得再冷的男人也不觉扭曲了一张脸,更别说身上还压着个打完人就不醒人事的成年男人。 「混蛋,你给我起来!」他抬起没受伤的拍了拍倒在自己肩颈的脑袋,对方却完全没有酒醒的迹象。 真他妈的令人火大。 「啊──」杨漾一折返就目睹男人染满斑驳鲜血的右臂,吓得尖叫起来,引来她身后一干人惊然抢前。 「利先生──」 「前辈!」 无数道叫喊声同时响起,冲来了杨漾的助理和一堆看热闹的人。酒吧的这一个角落倏地喧闹起来,有人拿来救謢箱,有人在拨电话,有人在安抚着酒吧经理,走动声与谈话声交响着,吵耳得很。 「eva,酒吧经理说报了警,妳看──」 「谁让他多管闲事?」利哲冷着嗓,脸色有够难看,表情摆得更是正经严肃,却竟然未有推开身上的温如予,就着这姿势撑坐起身,甚至未看一眼右臂上的伤,「利家在国内好歹是大家族,叫警察来娱乐大众吗?这种小事也值?等那些法国警察来了,让他自个儿自编自导一个案件!」 「呃……这是小事吗……」杨漾的助理呆住,思维有些打卡,「那就这么放过这个伤害您的人?」 「帮我打个的去医院。」利哲不答,单手抹了抹脸,只觉身上的这具身体热得要命,呼息间尽是酒气,醉醺醺地摊在自己怀里,充满纯男性的力量与味道,沉沉笼罩着周身,在不舒适感之外有一种自己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异样,他呼吸倏地粗重起来,自己也无法解释第一个反应不是把这个无故打了自己又昏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记忆中全是对方昏睡前那强忍着哭泣的愤怒而脆弱的模样。 他在众人携扶下站了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的男人和自己是差不多的身高,以至于他随着动作而枕到自己肩上,热呼呼的气息全埋进自己颈项间,惹来皮肤表面一阵战栗。 「发生甚么事?前辈怎么了?」程晓见温如予许久不回来,过去洗手间探探,岂料就见到对方昏倒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不可说不惊吓,从眼前这亲密的姿势一时也猜不出发生了何事,一者臂上鲜血淋漓,一者不醒人事,几乎是被牢牢搂抱着,这未免……太诡异了。 利哲瞥了眼来人,失去了眼镜的眼睛有些模糊,看也不看一眼程晓,将身上的男人撑扶着离开,同时让店员拿回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掩盖住血伤。 「喂!你一句话不说是甚么意思!还没问你是谁呢,他明儿一早还要登机,你要带他去哪儿!」程晓急了起来,不明就里也摸不清男人的意图,再神经大条也觉出对方态度不善。 「你觉得他这样子还能登机?」利哲手快地扣住他,表情严肃地反问,然后以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道:「他和我都受了伤,你们看着办吧。」 杨漾也听出了一点不对劲,挡在利哲身前,「danny他……」 「他是妳的谁?」利哲直接问道。 「我的丈夫!」 利哲点点头,也没说甚么,杨漾以为他至少迁怒地嘲讽她几句,但他都没有,根本懒得理她,全然不似刚才缠绵的对象,翻脸比甚么都快。 「issac,您要带他去哪儿,好歹说一声!」杨漾急了,不知这利二少要对自己的丈夫如何,毕竟他右臂上的伤历历在目,她不敢想象盛怒中的利二少会对丈夫做出甚么事。她虽背着丈夫与别的男人偷情,却不代表自己对丈夫就全是背叛,相反比起外遇对象她会更着紧她的丈夫。 「妳管得着吗?」利哲冷声反问,眉梢刻薄地挑起。 杨漾恼了,她也是个泼辣的女人,不由也发起狠来,「都是你硬要在外面搞才让如予碰见的,不然能惹出这样的事么,你被他揍了也是你活该!我们的国家讲的是法治,你别想私下解决了!」 「法治?说的是,我身上的伤是拜谁所赐,想必杨小姐是最清楚的,是吧?闹啊,看最后吃不完兜着走的是谁,顺便让记者看看笑话,说我们搞上了,还被捉奸在此如何?」利哲扯了扯唇,好像说着别人家的事,全然与自己无关似的,尖利地酸回去,「你就继续拖吧,我要带他去医院,妳让路不让路?」 「我也去。」杨漾急道,她还懂得是非轻重,不料手肘忽然被人一把扯过去── 程晓骂道:「妳是嫂子?eva yeung?妳真给前……戴绿帽子了?」 杨漾一听脸都绿了,眼见越来越多人来围观,似乎引来了酒店经理,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喧乱中,利哲倒象是置身事外一般,走出酒吧乘电梯至酒店大堂地面,招了辆出租车便把人狠狠扔进车厢里,脸色阴冷得吓人。 不知是给气的还是别的。 ☆、007 温如予是在浑身骨头象是散架一般的疼痛中转醒的。 记忆象是糊成一团似的,甚么也想不起来,可是那悲伤感委实太深,让他想以酒醉忘记也无法做到,清晰无比地印在脑海深处,奇怪的是,他的感受一下子淡了许多,心中并无太过激烈的情绪,那是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空空荡荡,却也明明白白。 彷彿十年一梦,过眼烟云,只余一句淡淡的感叹:「啊,这样啊。」 他也是一个成年人,仔细想想这不是生活中第一也不是最后的打击,看开了就是海阔天空,以为自己会屈辱难忘,想不到其实只是麻麻的一阵,除了心底深处抹不去的失望,他几乎忘了昨日行冲动的原由。 四周垂着白色胶帘,空气中充斥着药水味,偶尔传来隔壁病床的细微声响。温如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处医院,正疑惑着,一名年轻的金发护士走入,用破碎的英语说:「你没甚么事的,只是几处青了瘀了,我在你睡着时已经在你的伤处冷敷了一下,涂了去瘀膏,该是没甚么大碍的了,你的朋友就可怜些,缝了好几针,你要好好照顾他。」 「我朋友?」温如予一愕,浑然不知他哪个朋友也受了伤。 话音刚落,就见白帘被掀起,一个男人板着脸伫立,面目斯文,高挑沉稳,眼睛闪动着理性的精明,右臂扎上了绷带,看上去虽有点狼狈可笑,在他一身冷静气场下不减尖锐感,让人全然笑不出来。 温如予愣了半会儿才想起此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 人正是昨与自己干了一架的男人,因为那时喝醉了也太愤怒而未有看清对方的容貌,虽然脸上没了那醒目的金框眼镜,大大减低了对这张脸所造成的刻薄观感,温如予还是认出对方是飞机上碰见的利家公子,也就是说与他妻子搞上的、与他大干一架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利家二少爷。 再见此人,心中的厌恶情绪还在,但也许比起这些,那人身上的伤势更令他觉得尴尬。 要不是还残存着些微记忆,他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竟也有这么冲动暴力的一面。也就是喝了些酒,被妻子不忠的画面大大刺激到,以至于后来的情绪反应全然不在他掌控之外,现在想来他也搞不懂自己何以表现得如此反常,他从事服务业许多年了,因为无时无刻都要笑脸迎人,早就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情绪,久而久之他鲜少有过大的反应,可是昨晚他却几乎是不管不顾地发泄心头的怒火,至于怎么把对方伤成这个模样他是全然不记得了。 就算他们的行为再不对,自己出手打人还伤了人就是天大的错。越想,他就越觉不对,本来就容易心软的性格让他忽略了所有不快,下意识自责起来。 经过那样的事,温如予简直没有面目直视对方。 利哲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笑不笑的,冷声道:「冷静下来了?」 极低沉的声音一如主人般刻制自持,平板而淡然。温如予听得这般全然不带怒意的话语,甚至觉得可说是友善的,顿觉自己发怒的底发全没了,毕竟对方纵然称不上无辜,却也不该受自己的殴打伤害,对方不与他横眉竖目便已是够令他惊讶的了。 可是,他怎么不知自己有本事把人伤到要缝针包扎的程度? 「杨漾呢?」温如予觉得自己最难看的一面被这人瞧见了,又在酒醉时把人害得重伤,简直丢脸丢到家了,不知怎地竟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来,下意识寻找自己的家人。 「你问的是那个给你戴一顶绿帽子的妻子?」利哲用字毫不留情,也不管对方听得脸色一变,继续淡淡地讽刺下去,「你为了她把我揍了一顿,却还是忠诚不二啊。我很好奇,你见到她会说甚么?原谅她,不计前嫌重归于好?作为男人,会不会太大度了些?」 「你说够了吗?这关你广甚么事?」 「你似乎很讨厌我。」利哲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微挑的眉梢染着淡淡的讥诮,「我明白情敌见面份外眼红,但严格来说我并不能算是你的情敌,你不该讨厌我。」 「你和我妻子搞上了,难道我还喜欢你不成?」温如予冷冷地撇了眼,避开对上直视的目光,讪讪地道:「你和杨漾是认真的?」 怎料利哲听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抖着双唇笑了起来。 虽说与这位利家二少爷并不相识,却从几个照面里对他那正经禁欲的面目有了既定印象,就连刚才开始首次面对面谈话也是相同的感觉,实在难以想象他也会这样笑。不是说正经的人都不笑,只是没想到利哲笑时,与他平日板着脸的锐利恰似两个人一般,变得平和又容易亲近,柔和了他脸容上的老成精明。 温如予瞪着他,「这很好笑吗?」 「你啊……真是有趣极了。」利哲笑完,上前坐到对方病床床尾的边缘,翘着二郎腿,同坐一床而遥遥相对,「喂,你要给我甚么补偿?」 「补偿?」温如予听得对方话锋猛转,心思霎时转不过来,半刻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臂上的伤,虽然很想说管他去死,理智却告诉他他责无旁贷,「你想怎样,你说。」 ☆、008 「没想怎么样,只是我平白挨了这伤,也没把你告到警察那里去,还顺道带你来医院治伤,我没道理便宜了你却委屈了自己不是?我这人从来不吃亏,你得给我应得的补偿。」利哲话里全是计较,把商人的特点发挥到极致,眉目间没有一丝半点的戏谑,全是十足的正经严肃。 「行,医药费那里尽管报个数,我会负责。」温如予点点头,对他来说这来是就是他的错,就算对方不开口他也会负责到底,而不是对方计较不计较的问题。 「我伤了手臂行动不便,你不觉得你需要再做点甚么?」 温如予蹙了蹙眉,不晓得对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趁机框他,这委实怎么听怎么荒腔走板。他抬首,看着对方那副事事计算尽的脸孔,一点也不认为对方有幽默感这种东西。 他的为难全落在利哲眼底,后者扯了扯唇,下意识抬手要托一托眼镜却发现鼻梁上空空如也,又道:「不愿意?」 「你到底想怎样?」这时候真想说一句管他去死,但温如予还有一点加害者的自觉,对方没有把他交给警察已经算是留了情。 想着,温如予才猛然想起工作的事,苍白脸上尽是慌乱,急匆匆地看了看手表,就听利哲凉凉地道: 「巴黎时间早上十点三十三分,你那班机早飞了。放心,你的组长刚才有打电话来,我替你接了,说你在医院,她让你好好休息呢。」 温如予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偏偏没有发火的资格,谁让自己喝多了抽风,就连利家二少爷也敢揍?其实以他的心软程度而言,他对这人的怨责早就被满满的愧疚感取代,只是这少爷委实不讨喜,不论正经还是轻佻,哪一面他都喜欢不起来。 「我是瞧着你一脸惭愧才想着给你身体力行补偿的机会,不过你看起来很不乐意,这就算了,算我倒霉。」利哲冷聱又道,眼底已有些刻薄的讥讽,身体往床尾的栏杆一靠,那姿态简直就像在批判对方。 「我没有不乐意!」温如予也不晓得自己在这关头在逞强甚么,就是看不过对方如此态度,毕竟自己再有理,伤人就要没理了。 「你的住院费我先替你垫了,到时候一并还我。」利哲追讨起钱来脸不红气不喘,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至少他是微笑着的,亲和力十足,于是这事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定了。 他们身上的伤都不算重,很快就办了出院手续,说得好听其实也就是利哲一个人在处理这些杂事。利哲把杂事都办妥后回头去找那温淡的身影,让人帮他把那张白金信用卡放回钱包里。 「对了,虽然你很是讨厌我,但我有必要给自己作个介绍。」利哲看着对方的视线滑过他钱包里的身份证,不经意地道:「issaclee,利哲,你爱叫英文中文的都可以。」 温如予将钱包放回对方裤袋里,从善如流地报上姓名:「danny,温如予。」 「嗯,我知道。」 「啊?」 「我看过你制服上的名牌,飞机上不是碰过你一面吗?」 温如予淡淡瞟了他一眼,似乎惊讶对方竟然记得自己,反而他其实对当时反应很冷淡的这位少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7 爷没有甚么记忆,毕竟他们并没有半句交谈,就连眼神也没有一瞬的交接。他想到方才利哲身分证上的信息,不由意外这人的年轻,那态度那气场怎么也不会令人猜到他才二十四岁,对于比自己小了将近三年的人自己本该是包容的,这么想倒是自己对他太苛刻了。 他知道自己又心软了,但习惯照顾人的自己就是忍不住,对方的伤本来就有自己的责任,要他亲自照料也无可厚非,他大概也会做得很顺手……算了,反正已跟组长报备过,多留几天就多留几天吧。 利哲自然不晓得温如予的心思转折,招了轮出租车至医院门口,接着先回了酒店一趟。 一路陪着利哲至位于高层的高级套房,温如予觉得有些局促,毕竟对方还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且又是属于别人的空间,害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五星级的高级套房可不是说说的,开放式空间里有一厅有一房,还隔出个小小的厨房,浴室更是宽敞光亮,整体不至奢华却是舒适得很。 打量完四周,他转头问道:「怎么不见许老师,他不是和你一起的?」 「他有事先出去了,晚些便与他会合。」利哲自顾自地倚坐在小沙发上,看着他一脸不自在的模样,暗暗觉得好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不动声息,「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当你是工人下人,尽管当作自己房间,爱干嘛便干嘛去。都是大男人,没甚么好害臊的。」 说着用左手取了根瘀叼在嘴里,正想叫人替他用打火机燃上,就听温如予责怪似地道:「这里禁烟。」 利哲笑笑,听话地将瘀夹出,扔到一旁的垃圾箱里去,「好,我不抽。」 温如予有些意外他的好说话,便也不觉放松些许,坐到沙发的另一边,与利哲一人占着一侧,生疏地隔得老远,如同他们之间微妙尴尬的关系。彷彿没有察觉到利哲静默而专注的打量目光,温如予拿出手机打了两通电话,一个给温母一个给杨漾,全都没有接通。 ☆、009 会想给杨漾打电话并不是他要当作没发生过昨晚的事,但正正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更要与她沟通彼此的想法,自我逃避不了了之不是他习得的做人处事手法,出于对杨漾的情份他也有必要关心她的去处。 这些利哲看在眼里,也懒得再讽刺他了,便道:「杨漾今天要走天桥秀,这时候是接不了电话的。放心,她正担心着我不知要把你怎么样呢,今晚定会给你电话。」 一个外人比自己更了解妻子的行程妻子的想法,他该如何自处?温如予狠狠瞪了利哲一眼,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内心的挫败感,杨漾从不与自己说有关她的事,这一年连温哥华的家也很少回去了,他们夫妻之间,其实早就不复当年。 是他选择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地努力着,现在回想,真是不折不扣的愚蠢。 他微微张了唇又合上,差些儿就冲口而出问对方究竟是甚么时候和他妻子好上的,幸好理智及时回笼,这样的问题无疑是自讨没脸,搞不好还要遭对方一阵奚落嘲讽。 「伤心完了吗?陪我出去一趟,我得配一副新眼镜。」利哲不怎么同情地冷哼一声,淡淡地嘲讽着,「先帮我换个衣服,臭死了。」 温如予实在很不理会,却也十分清楚对方是右臂缠了绷带以至于无法自理,自己想不帮忙都不行,便憋着一口气站起身,「衣服放哪儿?」 「还在行李里头,你随便拿个衬衫裤子就好,哪件顺手取哪件,我不讲究。」 温如予这就跪在那行李箱开,发现竟还是锁着的,「密码是甚么?」 「一二七。」利哲连犹豫的瞬间也没有就出声答了,丝毫无要隐瞒防备的意思,「这让你知道也没甚么,我生日。」 温如予不置一词,敛目在密码锁拨了三个数字,咔嚓一声打开了行李箱,如利哲所言随手抽出一件干净衬衫和裤子,回头只见利哲像大爷一般往后靠坐在沙发,一脸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嘴角欲笑不笑地微勾,在察觉到温如予的目光后却又瞬即收回所有表情,回复平时那严肃刻薄的嘴脸,用眼神催促着。 温如予拿着衣物走了过去,俯身一颗一颗解了利哲身上穿着的毛衣衬衫,露出那明显因了长期健身而练出的宽肩窄腰,那是冬季层层厚衣下看不出来的。那是一具会令女人着迷的身体,就连自己近距离看着也不觉有些臊热感,怪不得妻子会被勾引去了,如此酸溜溜地想着,温如予才发现自己竟一瞬不瞬地瞪着对方半裸的上身,脸上不由一辣,抬眼正好对上利哲的视线。 以为利哲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嘲笑自己的机会,岂料对方只是静静瞅他半天,最后却甚么也没有说,脸上神情摆得正正经经,半点也没有多想的样子,这姿态倒让温如予自觉大惊小怪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拿来的衬衫是浅灰色的,套进对方双臂拉阖时不小心刮过胸前,惹来利哲闷哼一声,随即听他光火骂道:「你怎么毛手毛脚的?」 利哲脸色极冷,不知怎地不复平常的从容,让温如予有些莫名,想想他被自己弄进医院也未见他有半句重话,如今不过不小心碰他一下倒要生气了?这位利家二少爷喜怒哀乐的起伏都这么诡异吗?两个大男人没甚么好害臊的不是他自己说的吗? 「你要不满意我现在就可以走。」温如予替他扣上最后一颗衫钮,停了手直视对方。 「想得美!妈的,裤子我不换了,出门吧!」利哲死瞪着温如予,眼神锐利得可怕。 温如予觉得这人委实怪得很,巴不得离他远远的。二人之间共处一室而相对无言,气氛霎时僵硬起来,这时利哲从衣橱拿了件深色外套,就见温如予纵然看起来不太情愿却还是自然地凑了过去替自己穿上,利哲的脸色才缓和了些,顺手又取下衣橱里的另一件外套,在温如予眼前摆了摆。 「你身材目测不会跟我差太远,应该穿得上的。」 「这是要借给我穿?」温如予愕然,显然未料到对方也会关心自己。 「不然你说呢?外头甚么天气,你就这样薄薄一件跑出去是没生过病吗?还不快穿上,再磨蹭,眼镜店便要关门了。」 温如予接过,展臂一穿果然合身,笑道:「谢谢。」 「你……」利哲锐利的眼目微瞇,板了板脸,却没有说下去了。 出租车把他们载到附近一所眼镜店,把车子驶到街道旁。温如予照顾起人来十分尽责,上车下车全程携扶着,走路把人护在里边,店门也是他开着让利哲先进去的,利哲不禁抬眼瞅了瞅那张清俊的脸,不知在想甚么,端着脸走进眼镜店。 利哲有轻微近视,即便没有眼镜也能视物,只是看较小的字会比较吃力。他在视光师的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8 协助下重新验了度数,便沿着窗橱看着各牌子各款式的男装眼镜。 「我还是喜欢金框的。你怎么看?」利哲冷不防地问了句,脸色严肃,语气却是违和的调笑轻松。 温如予有些不确定,「你问我?」 「这里还有别人吗?」 「那我没有意见,红的黑的对我来说都一样。」 温如予的敷衍回答明显惹得利哲不快,于是利哲冷笑道:「既然都一样,那就买个最贵的吧,反正你会付钱的,不是?」 ☆、010 利哲最后还是决定要金框的,想当然还是手下留情,价格也就普普通通。 视光师笑了笑,叨念着这年头很少有年轻人戴这个颜色了,一边给他配上适合度数的镜片,完成后利哲就直接戴上,冷眼看着温如予掏出信用卡咬着牙刷了,哼哼声便走出店门。 纵然来这里前利哲未有把话说清楚,也不知道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变卦,这笔钱由他来付于情于理都是应该,毕竟利哲原本的那副眼镜是他失手打落的,自然该由他出钱赔偿新的,所以他并没有甚么怨言,反倒是不明白利哲在不悦甚么,不过这位少爷的情绪他向来是摸不清的,自己也没那个多余心力顾及,拿了收据才施施然地追了上去,利哲已然上了车,一手撑着腮玩电话。 利哲还是适合戴这副眼镜。温如予觉得这样的他至少在不说话时是斯文优雅的,活像英伦的绅士,至于一开口会否让人立刻反感就是人生另一课题了。 抬首,天际已是水彩般的蓝,冬季的夜来得总是特别的早,将远处高立的古老铁塔渲染得浪漫。 巴黎街道有一种神秘的魅力,处处俱是时尚与艺术的气息,不时街头画家搭着画板替路人临摹起来,温如予看着有趣,却没敢让利哲久等,还是向车子走去了。 拉开车门,温如予坐了进去,利哲掀眸瞟了一眼,打车回酒店去了。 「就这么回去了?」 「天气冷,我心情不好,哪里都不想去。」利哲冷冷地道,眼镜后的眉目微扬,「你想在街上走走?明天带你去个地方,我想你也会感兴趣。」 「明天还要陪你?」 「难道我这伤明天就会好了吗?」利哲冷笑。 「好吧。」温如予淡淡应了声,明显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眼中一片平静,不见丝毫情绪波动,好像那是人家的事般毫不相干,兴致缺缺。 利哲也没有谈下去的打算,一路无言至酒店。他让温如予回到他的单人房收拾东西,直接退了房把行李都搬到他的套房那里去,温如予不情不愿还是照着办了,待他按了门钟领着行李步入时,利哲已拨了酒店的内部电话点了二人份的晚饭,全是法式酒菜。 温如予将行李随手摆至一旁,看着放满一架的食物,竟有了笑容,「这看起来真好吃。」 「饿了吧?有你的份。」利哲正自澡室走出,不由也对他笑了。 「这是酒店的room service?我不吃,这是你先斩后奏,我不会赔你钱的。」 「我请,行不行?看不出你也是个财迷,不过你是委屈自己,我只会委屈别人。」 「既然爱委屈别人,你突然对我这么大方做甚么?人要做与他身份相符的事情,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吃最好的无可厚非,但我就不逞这个强了。」 孩子二字对利哲打击太大,以至于他瞬即板了脸,在架上当当地扣了扣指骨,冷声道:「这还要吃不吃?不吃就扔垃圾桶,随你的便。」 温如予一臊,有点对抗不住食物的诱惑,只见桌架上摆着法国面包、芦笋菌菇沙律、花椰菜松露浓汤、松露红酒酱鸭肝,还有一枝红酒和巧克力慕丝,温如予向来是个爱吃的,也就忍不住了,往澡室洗了手,就拿了块法国面包便要去沾酱。 「沾这个浓汤,好吃。」 温如予点点头,沾了浓汤往嘴里送,坐到沙发上吃了起来,并未意识到自己与利哲坐得极近,「汤还好,不过面包很一般。」 「行,就你会吃。」利哲左手拿过酒瓶,正要往高脚杯倒,就见温如予不苟同地看了过来── 「你不是还伤着?能喝酒?」 「你这是在管我能吃甚么不能吃甚么?」 温如予听他这么说,以为他要不满自己多管闲事,正要反唇相讥,就见利哲本来正经八百的脸色一变,轻佻笑意隔着镜片闪烁,「倒是很久没被人管过了,这感觉倒是不坏。」 「你……」 「反正我不反感你。」利哲斜眼睨他,当真就把酒瓶挪开不喝。 「我真荣幸。」 「当然。」利哲反应很快,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我一向讨厌任何人对我指手划脚,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能,但你可以做,我暂时还不觉得反感。」 温如予拧着眉,只见利哲看戏似地盯着自己,似嘲似讽,脑袋缓缓消化着对方的言语,半点思考不出他在葫芦卖甚么药,便道:「我不知道你在抽甚么风。」 「你自然是甚么也不知道。」利哲冷哼一声,颇有些不屑的意味,转手却把鸭肝推到温如予眼前,「多吃点,别说我亏待你了。」 温如予感觉到对方的小小关怀,心里也好受了些,说了声谢谢就执起刀叉专心吃食。 「你爱吃甜的吧?」利哲把巧克力慕丝也推到温如予那边,果不其然目睹后者接过时欢喜得眼光一闪,「真有这么喜欢?」 「嗯。」温如予把小调羹往慕丝细细一敲就觉质感软滑非常,似是羽毛一般,果然是五星级水平。 「以后多让你吃。」 以后?温如予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突兀的词,捋着调羹的手微微一顿,想着他们现在也不过是暂时的,等利哲伤好了后还有甚么以后?却只见对方一脸漫不经心,想来也该是客气说说而已,也就没有多想,免得自己又大惊小怪,误解了别人可不好。 利哲似乎觉得喂食温如予很有乐趣,自己用左手有一口没一口地舀着汤,而温如予也吃得心情逐渐转好,似是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忽然变得平和,就连室内灯光也彷彿柔和了,照在并排靠坐的二人身上,丝毫没有情敌关系该有的针对敌视。 室内气氛正好,一声门铃冷不防地响起。 ☆、011 「我去开门。」温如予念着利哲有伤有身不方便动来动去,便主动站起身去开门,与门后的人四目一对,双双皆是一愕。 「……danny?你怎么在二少这里?」许明轩立于门外,讶异莫名。 温如予尴尬得脸都白了,霎时间无法解释清楚之余他也没有这个脸,暗暗回首瞪了眼一脸闷笑的利哲,似责怪、似求救的嗔怨之意昭昭实实落在利哲眼里。 「我来说,我来说。」利哲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9 笑得轻佻,食指托了托眼镜,看着好戏般朝他们走来。 温如予看他这架势十足是要把自己的糗事抖出去,面子上受不了,心急地一把抓了利哲的一边手肘,「你不许把那天的事乱嚷嚷!」 利哲眉头一皱,冷冷地道:「放手,你抓痛我了。」 温如予微愣,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揪住了利哲右臂的伤口上,目睹对方眉心的折痕,直觉那是痛得难受,心下不由浮上万分愧疚,如此情绪也在他脸上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他连忙松开了手,担忧地问道:「抱歉,是我不小心,很痛吗?」 不知是否他话里的忧心太过明显,反正利哲脸色一缓,神情虽是严厉正经,却已没了令人忍不住退避的尖锐,只听到他说:「紧张甚么,被老婆劈腿算个甚么事,有本事也给她戴戴绿帽子,她出轨你就不会吗?还是你根本痴心妄想和杨漾继续一起?只怕你希望,她也不愿意了,别痴心妄想了。」 这字字锥心,句句入血,等于把事情都全抖出来了。 温如予脸色一僵,甚么担心情绪都没了,眼底尽是受伤尴尬的困窘。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为你好。」 「不必!」温如予站不下去,拉了门走出去。 利哲朝他离开的方向瞥了眼,冷冷哼了声,回头撞见许明轩一副质问的脸孔,淡声道:「我知道你想问甚么,说给你听就是。」 「我是要骂你!好好讲话不行,非要那么尖酸刻薄,看你把人都气跑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这是自以为理性,行伤人之实!事实既会伤人,你还拿来说话就是你的不对了,再不学着收敛,等着让人讨厌你吧!」许明轩无力地扶了扶额,「你和他甚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利哲脸色极冷,把话说得毫不在乎,「就他那爱玩的模特儿老婆,跟我好过几晚,昨晚被他撞个正着,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打伤了,不让他负点责任怎么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就是要他难受!」 许明轩听完,脸色难看得很,向来笑容满面的他竟也变得严厉,「……所以,你搞上人家的老婆,还不知羞耻地在这里说人家的风凉话?我说他怎么只揍了你一顿,换了是我看不把你给废了!」 利哲还是一脸不知悔改,冷声道:「男女关系你情我愿,杨漾要不愿意,我也搞不了。况且,我是怎样的人你再也清楚不过,杨漾也是同意的,大家搞在一起玩玩,后果自负。至于温如予知道了会有甚么反应是杨漾要管的事,和我丁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他就暂时归我管了,我就爱刺激他,怎么样?」 「你比你那大哥还浑蛋,女人都瞎了眼才跟你玩玩!总之我警告你啊issac,你要玩女人可以,刚好玩的是人家的老婆我也管不着,但danny无辜得很,正伤心着,你不同情就算,别要落井下石!」 「我的事,用你讲?」 许明轩看着这个任性的少爷,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看着办!利老爷不在,现在是没人治得了你了!」说完也气得拉门就跑,关门时发出好大的一声呯,往前一步,却见温如予倚在几步以外的墙壁。 温如予见他出来,站直了身子,脸色尽是黯然。 「怎么还在?走,走,别理房里那个人,他抽风了!」许明轩挤出笑来,哥儿们似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臂,「你不用怕二少,你真受不了他,一走了之就好,他嘴里说得狠,却不会真对你怎么样的。」 「没事,我没生气。」 「你啊,没看过脾气比你更好的!相比起来issac就是个混蛋,就算他是看了许多年的人我也要说,都说老二心理多不平衡,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阴晴不定得令人发指,浑身都是地雷,不知道甚么时候一不当心就要踩着了,像你这样软绵绵的脾气铁定要被他压得死死的。」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老板的。」温如予失笑,虽然也颇有认同感。 「你就不信吧,不然他留你干嘛?也亏得你受得了他这怪脾气,就连我都不忍和他相处超过半个小时,你能忍到此时此刻也算是个健力士纪录了。但话说回来,我看issac因你受了伤也没有对你生气,说甚么要你难受,都请你吃大餐了,像他那么计较受记仇的人已算难得一见,我姑且当他至少是不讨厌你的。」 温如予没说甚么,又听许明轩说了两句利哲的坏话,心情不觉因为对方的开朗转好,折回套房门前,他才发现自己没有门卡,迟疑了半刻,还是抬手按了门铃。 等了一分钟,门后一点声响也没有,温如予不禁怀疑这是故意显摆着给自己看的,无奈叹了声,准备转身时,门扉咔嚓一声开了,利哲高挑的身躯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就旋身走开了。 只见他行至墙边的长柜架,将放在上面的一张门卡掷出,让温如予接个正着,「放好了,别再把自己搞到有门而不得入的惨况。」 温如了抬眸一觑,审视着对方的神情,却见利哲脸上没甚么表情,仍是平常正经刻冷的模样,看不出有甚么异常,便如许明轩所说,丝毫没有介意生气的样子,也没有就刚才的话题咄咄逼人。 「刚刚你电话响了,是你挂念了一整天的杨漾。」利哲不无讽刺地说着,把手机递给对方。 温如予一惊,「你接了?」 「我没兴趣和她聊天。你给她回个电话吧,我去洗澡了。」 ☆、012 利哲说完就拿了换洗的干净衣物就往浴室去了,留下温如予一人在发怔。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拨回去,他看见手机显示有两条新短讯,都是杨漾发来的。 『issac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关于那件事,我们回国再说吧。』 『danny,真的很对不起。』 温如予反覆看了又看,心头泛着酸。 又想起利哲才说没兴趣和杨漾聊天,可这短讯看来明明是有私底下联络过的,这么说利哲其实是骗了自己的。温如予想着就有些气恼,聊了就聊了,他也不是还懵然不知他们的关系,为甚么要骗他呢?他不知道这两人来往到何等亲密何等频繁的程度,然而他们两夫妻竟需要一个外人联系,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笑,这一刻他竟是有点恨着利哲的,明知不能事情不能全怪他,心底的阴暗面还是忍不住要把错都赖在他身上。 这都关利哲甚么事?如果没有利哲这个人,就甚么事也没有了吧? 婚姻是两个人的世界,是第三人无论如何也无以介入的,显然在他和杨漾之间,这个平衡早已不复存在,不过才三年而已,人还是那个人,情却已不在了,如果爱情只能坚持到这么短的时间,为甚么人总爱说永远、总爱说一辈子? 利哲说得对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0 ,他确实还抱着最后一丝妄想,企图挽回他努力了多年的家。 如果杨漾愿意,他可以当甚么事都不曾发生过,没有利哲,没有背叛,他可以的…… 可是,这确实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杨漾已然移情别恋,如今还与利哲藕断丝连着,对彼此的了解比自己都要深,温如予忽然有一种荒谬的错觉,好似自己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把手机往几上一搁,温如予也搁下苦涩心思,深深吸一口气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喂,进来帮帮忙。」浴室门后传来利哲的喊声,不急不缓不清不楚,却是那么不容拒绝,温如予叹了声,心里隐隐有些不喜。 一边推开浴室的门,就觉一室热雾袭面而来,像入了蒸笼一般,眼前也是氤氲朦胧,热得令人直冒汗。他扯了扯身上的衣物,禁不住骂道:「你这水到底有多热!」 利哲低低笑了声,半个身子浸在浴缸里,健臂搭露在缸缘,平日锐利的眼神竟似柔和了几分,可以感觉到他浑身是全然放松的,就连声音也显得温和起来:「我手动不了,帮我擦一擦。」 许是他不似平时刻薄讨厌,温如予心里对他的责备淡了些许,惯性的心软同情占了上风,慢步走上前去,小心替他拆了纱布,拿起湿毛巾轻轻擦着,像对待甚么易碎的东西那样,虽然脸上清清淡淡的,动作却是极尽温柔细心,利哲盯着他,没有眼镜的双眼满是戏谑的笑。 「你干得很顺手嘛。」 「你不用笑,不能自理的人就跟我儿子差不多。」温如予低着头认真清洗,语声淡淡。 「儿子多大?」 「刚满三岁。」 「哼……」利哲发出低低一声无意义的音节,双眼还是紧紧盯着对方,专注而久长,让温如予再怎么迟钝也忽视不了,一抬眼,才发现他们竟靠得那么近。 「你看甚么?」温如予皱了眉,显然不喜欢这样的视线。 「没甚么,看你长得俊。」利哲笑得轻佻,配上他在裸浴的样子委实风流得很,湿气布满他健美的上身,隐约可见水光闪烁。 温如予是个男的,听见一个男人恭维他的外貌自然没甚么反应,不期然听到心里某一把声音在轻轻说道:你才长得好看吧。利哲再怎么刻薄讨厌也不能否认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这种魅力或许源自于他富有的出身,养成他骨子里的从容泰然,外型斯文气质冷冽,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沉稳精明,纵然不到他那万人迷兄长的程度,对某些人而言绝对是吸引力十足的。 就算不论外貌个性,光是利家二少爷的头衍便要迷死一票人了吧?这年头就是这么肤浅,但没办法,因为这就是人性。 气氛其实有些暧昧,烟水瀰漫,咫尺相对,然而温如予大概全然没有往这方面作想的关系,半点暇想也没有,不过也觉得有些微尴尬而已,毕竟没几个人能若无其事地承受这样的注视。他不确定这里面有几分侵略性,但利哲的瞳眸乌黑,专心看人时总把对方的影子都倒映进去了,直把人看痴了一般,似乎能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想当然这是错觉,别说利哲这时根本不知深情为何物,对象也绝对不是一个男人。 利哲也没有留他多久,出乎意料地没搞甚么花样为难他,就真的让他进去帮忙清洗而已,他虽感觉些许疑惑,却也乐得赶紧离开浴室,免得利哲又能拿那种足以令人窒息的目光来看他。 不久,利哲肩上搭着毛巾走出,单手执起一截擦着湿漉漉的短发,温如予以为他会奴役自己,结果就连拿吹风筒吹干头发这种事他也独力完成了,看也没看温如予一眼,如此一来温如予就算心有不忍有意帮忙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打算,自己入去浴室洗了洗,刷牙洗脸的用具也刚好有另一组,温如予就不客气地用了,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才步出。 这间套房有两张双人床,利哲便和温如予一人睡一床,倒也没有出甚么插曲,盖了棉被就沉沉睡了去。 这一晚,温如予好笑地发现,这个看起来精明刻制的男人,睡相竟是如此地差。 不知平时惯了搂着抱枕睡觉还是别的,这么大的床,男人愣是转到床边,似是快要掉下去的样子,温如予连忙下床把人往里面扶了扶,也大概只有这时候,他会觉得对方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竟有些稚气,有些可爱,跟醒着的时候差天共地。 算了,在离开巴黎前的这几天就对他好一点吧,温如予昏沉沉地想。 ☆、013 除了这小不足道的状况,这一觉是温如予许久未有过的舒适,一夜无梦到天明。 冬日的阳光依然眩目刺眼,窗后那一排波浪垂帘被照得几近透明,蔷薇花色也被刷得极淡,直让一室通明光亮。先睁眼的是利哲,刻板的生理时钟让他六点半自动转醒,八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精神奕奕,掀被坐起身才察觉另一张床还躺着一个人,眉目不悦地拧了一半就舒了开来,那双本来戒备十足的眼睛,隐隐缓和了下来。 眉清目秀,说的便是这样一个人吧。利哲俯下身去,兴味十足地端详着对方的脸。 这个人睡着的时候,由里到外都彷彿是温柔的。 利哲的目光微微一深,伸手替对方拉了拉他身上稍微滑落的棉被,动作是毫不自知的轻柔,放轻着声音翻身下床,刷牙洗脸剃掉了胡渣,又把自己带来的男性专用面霜乳液等涂了个遍,前前后后弄了忙呼了好一会儿,温如予依旧熟睡,他就拿了门卡,因为受了伤不能运动,只好前去酒店下层的咖啡厅吃了早餐,再回房时已是九点多快十点了,那人还是全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伫在床头一会儿,利哲开始迷惑起来,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能睡?虽然暗暗不满,利哲却没有把人叫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报纸来,一直到接近十一点,才听见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你到底睡了多久?」利哲忍了半天的气终于爆发,「超过十二个小时!我等你等到快迟到了!」 「哦,我好几天没好好睡了。」温如予起床的动作慢悠悠的,带着些睡梦中的迷糊,一点也不似清醒时温和清淡的模样,匆匆往浴室洗了把脸。 这一句让利哲彻底没了火气,沉默起身自几上拿了杯温水上前,「喝杯水,还温着的。我刚拿了几块面包给你,吃完后换个衣服,陪我出去一趟。」 「嗯,好。」温如予很自然地接过,后知后觉地微微一愣,发现利哲竟在照顾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应该为对方斟茶递水的一方,这还明明是对方要求的,现在却反倒受到照顾,纵然不过是一杯水一个早餐,他总隐隐觉得像利哲这样的少爷是鲜少为人这么做的,之所以如此认为,因为温如予心细地察觉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1 到对方转过脸去时,脸上那隐微不自在的神情。 温如予又帮着利哲换了衣裤,再把自己打理好,圈上围巾,出门时清洁人员刚好上门来了。 今天依然天清气冷,蓝得像油彩一般,温如予坐在出租车里没事做只能朝窗外看,利哲还是低头玩着他的手机,温如予看他一脸正经认真,好奇地瞅上一眼,映入眼帘的画子却让他惊呆得说不出话。 还以为对方在干甚么大事业,再不济也是读读新闻甚么的,他再怎么异想天开也不会联想到利哲用那样的表情在玩……踢小人一类的恶趣味游戏。 这跟他本人的形象也未免太有反差? 「想玩?」利哲察觉到他的视线,又挑起那种轻佻违和的笑,戏谑地觑他。 「我没你的好兴致。」 「你不是讨厌我吗?让你打打小人,发泄一下。」他好心提议道,朝对方稍稍靠近,本来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不觉拉得极近,几乎是肩并肩地坐在一起了。 温如予瞇了瞇眼睛,似是觉得这主意很是不错,随即接过手机,当着利哲的一面虐打游戏角色起来,引得利哲忍不住抖着唇角笑了出声。 「被打还这么乐,神经病!」温如予不耐地啐了声,不晓得这游戏有甚么意思,亏得这位少爷玩得不亦乐乎,十足一个大孩子,他嫌弃似地把人推开去。 车子在气氛异常融洽的状态下在小街路边让二人下车,利哲一路行至一间大餐厅,门前的牌子写着休息中。 许明轩早就在那里候着了,一见到人,本来开朗的笑面一沉,「怎么这时候才来?你一向不是不守时的人,路上出甚么事了吗?」 利哲淡淡瞅了身后的温如予一眼,却没说甚么,让后者不由生出歉意,同时又疑惑起来,既然赶时间为甚么不自己先来,故意等他起床干嘛?他又帮不上甚么忙,说是要照顾对方却也是很基本的程度而已,事到如今他再也看不清这是对方为难他的方法就太笨了,可明明是为难,这人的态度却又偏偏不是那么一回事。 「没事,开始吧。」利哲淡声带了过去,大爷似地巡了厨房一圈,便坐到许明轩右侧。 一个围了白色围裙的女厨师从推门而入,一看就觉她是个大方爽朗的中法混血女人,脸上眼里写满了亲切感,只她的视线一触及利哲就黑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欢迎的气息。 「二少爷,大驾光临啊!」 利哲态度冷冷的,回首视线寻上温如予,「坐,站着做甚么?坐这儿。」说着伸手拉了拉左手边的椅子。 女厨师这才注意到温如予的存在,微微愣了愣,朝温如予打了声招呼,后者微笑致意。 「这是我们的幕后厨师,父亲是华人,叫罗莉。」利哲不怀好意地冷笑,「虽然是这个名字,实际上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把名字改改,在这里误导大众好意思吗?」 听着这一番刻薄话,率先气炸的自然是被损了的罗莉,她也不是软绵绵的女生,当下大有扑上去搧他巴掌的架势,还是许明轩习惯了这种场面,无奈地瞪了利哲一眼,接着赶紧起身拉住罗莉的脚步,岂料还是慢了一步── 「他受了伤,别胡来!」温如予出声阻止,人已挡在利哲面前。 利哲眼镜后精光一闪,盯着身前人清俊的侧面,眼底已有了不可察觉的笑意,忽见温如予狠狠回头瞪着自己,颇有些生气责怪的意味,利哲哼了声,却也没有让到嘴的嘲讽溜出,闭了嘴往椅背一靠,冷冷地托了眼镜看着一干人。 一场闹剧般的插曲过后,罗莉黑着脸把一杯杯一碟碟的甜点端上来。温如予这时候才知道,这一趟原来是利哲来试新制品的。 ☆、014 甜点可说是西式高级餐饮最重要的一环,很是讲究技艺美观,创意也不可或缺,因此设计者成为最关键的一点,这些温如予都是懂得的。利家的餐饮供应生意虽然活跃于温哥华,有时候需要设计高级甜点样式就会出钱拜托法国的名厨,想当然这样的大手并不会事事亲力亲为,只要利哲一点头她就会制作食谱,让温哥华的厨师跟着做。 当然食材来源质量也是一个大问题,除了这些前序工作,到国内找可信厂商也是必要的,这部分就是许明轩负责的了。而利哲需要做的,不过是在关键时候作一些管理者的决策而已。 说到底利哲就是出钱投资的一方,做事的向来是底下的人。 纵然早就知道眼前的人是管理lee caterers饮食生意的二少爷,直到现在温如予才有了这种实感。在温如予心目中利哲再怎么板着脸怎么正经八百也摆脱不了富二代的风流形象,虽说风流并不等于绔裤子弟,但利哲毕竟太年轻,脾气也怪了些,很难想象在他底下做事的人如何忍受得了他,更别说刚才还亲眼目睹他在玩那种手机游戏。 因为外观问题而被挑剔要求重新改造,罗莉在重做到第四遍的时候就要受不住翻脸。眼前的云呢拿蛋糕并不罕见,特别的是砌成莲花盛开的形状,雪白雪白的,视觉上就先赢了一百分,温如予就外观看来看去都无法挑剔半分,偏生利哲硬是能从鸡蛋里挑骨头,皱着眉说这里不对那里不好。 利哲瞪着甜点一动不动,也不去拿调羹,他忽然抬眸,目睹身边人一脸嘴馋的样子,好笑地将碟子推至他面前,「你吃吃看。」 温如予当然不会和他客气,拿了银匙切开一截,岩浆似的巧克力就滑溜溜地滑了一碟,他兴冲冲地吃了一口,末了还意犹未尽舔了舔银匙。 利哲抽了一张抹手纸,递上去给他擦干净唇角的巧克力残汁,冷声道:「丢人。」 温如予淡然接过,只当他大少爷在抽风,直接跳过利哲对罗莉微笑赞道:「这真神了,我尝到八种不一样的质感……我好像没资格作评论,不过真的很好吃,我一定做不出来。」 罗莉听他字字真诚,直听得心花怒放,本来黑着的脸登时笑开,「这话我听着高兴,不似有些人甚么也不懂却要挑三拣四。你也会弄东西吃?」不待温如予否认,许明轩就抢着答道: 「他啊,是我们以前一位大厨的小徒弟,当件也才十九岁左右吧,天分很不错的,就是有一个小缺憾。不过他设计的bsp; brulee是我目前为止没有第二人能做出味道比他更好的,我有七年没吃到过了,妳说我积怨有多深?就他狠,说不做就是不做,一鸣惊人过后就人间蒸发了,反正这回我是说甚么也不会放过他,怎么也得让我再尝一遍那滋味,我可不想带着这个遗憾挂掉。」 罗莉讶然,倒没有甚么比较的心理,笑道:「真的?那我也要尝一尝。小伙子,你尝了我的蛋糕,没道理不让姐姐我试试你的手艺是不是?做人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2 要公平一些。」 温如予怕她来真的,急骂道:「别听他夸张!几百年前的东西了!见不得人!」 许明轩哈哈大笑。反观利哲神色未动,沉默着喝他的红茶,显然早就听说过这些,只淡淡地瞅着温如予看,乍看没甚么表情,被茶杯挡着的嘴角却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微微勾起,眼神倒似是静静欣赏着,定在一处一瞬也不挪开。 「利哲,你是老板,你来决定用不用。」许明轩敛了笑,朝利哲看去。 「不行,这个太复杂了一点,食谱就有二十页,不划算,减走三分之一的工骤吧,当成传统的lava cake就算了。」利哲一边翻着食谱,一边淡着声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罗莉就翻了脸,骂道:「利二少爷,大老板,你不懂就请不要侮辱食物,这是艺术你知道吗?破坏一个作品是一种罪你知道吗?你要拿走的全是精华,要做简单传统的lava cake不会找别人做吗?你存心耍着我玩?」 「难道妳要我的主厨花四个小时只弄一个蛋糕?」 「舍不得出钱怎么招呼你的客户?」 温如予附和地皱了眉,面对利哲时满满是不苟同,「你不会先试一试吗?」 「不试。」利哲断然拒绝,口气有些嫌恶。 许明轩在一旁看得直乐,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某人最讨厌吃甜的,偏偏做的是这样的生意,你不用逼他了,再好吃的甜点到了他嘴里也是直嚷嚷着要吐,他向来是凭感觉来作决定的。二少说的也不是全不对,对生意来说确实不是低成本的投资,生意就是生意,要考虑的除了产品本身之外还有各种现实因素,虽然无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哦,是吗?」温如予自觉怪错了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却还是对那个机车的男人难有好感。 罗莉简直气死了,一个好好的成品被他东挑挑西拣拣地变得不成样子,就像蛋糕上头的莲花状白巧克力,明明是他本人说原来的玫瑰型不好看,辛辛苦苦改了他却说不要? 就在她随时都想捏死眼前那位少爷的时候,他还怕她气不够似地补上一句:「要不是有人说好吃,其实我还不怎么满意。」 「滚!下次别找我!」 前前后后扰攘了大半天,天色已是微暗,许明轩约了朋友就先走了,温如予这才发现他们竟到了巴黎铁塔附近,他正想让利哲等他绕过去拍几张照片,裤兜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妈?」他低低喊了一声,同时察觉到利哲的注视。 「臭小子,不是说昨晚回来?你人在哪里?我一家今天下午要出发远游去了,小孩该怎么办?」温母急嗓隔着电话也响亮清楚传到利哲耳里。 「对不起,我临时改的班,要延后几天才能回来,昨天拨您的电话没通,无法通知您……」温如予因为有求于母亲低声下气得紧,心里一急,咬咬牙还是求下去了,「能不能押后几日等我回来了再走?小孩不能没有人照顾,我知道这要求是过分了,但我今天实在回不来……」 ☆、015 「怎么着,明明是你说好了只到昨晚就好了,老早计划好今天去的旅行,总不成因了你让我们一家扫了兴吧?你自己想办法,我能帮的都帮了,这也是不得已才这样的,你就找找朋友同事甚么的,看谁愿意帮你一回,总有人会点头的不是?」 「小晨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别说别人不愿意,就算愿意也照顾不好……」 「那你到底想怎样?你老婆又死去哪儿了?这孩子也是她的吧,干嘛只有你在操心呢?她要是回温哥华了就赶快让她过来接孩子,不然就扔到托儿所去,反正我是有心无力了,你好说歹说我也是不行,你要不厚着脸皮去拜托杨漾那边的父母也行,都随便你!」 「妈!我──」温如予还急着想劝下去,忽然利哲一手按了按他的肩膀,眼神带着警告的锐利,温如予看不懂其中的意思,也没有心思去了解,满心眼都是孩子的事。 「别说了,我下午四点左右出门,你赶快去探探杨漾在哪里了,说不定她回家了也说不──」 温母的声音一断,利哲抢过温如予的手机,直接切了通话。 「你又抽甚么风!」温如予把手机抢了回来,怒恼地把人猛地推开去,手掌恰好按压在对方的伤口处,只见利哲眉心一拧,脸色极冷地瞅他,温如予见状微微吃了一惊,登时忘了要发作,关心地扶了扶他,口吻不安地问道:「我弄痛你了吗?伤口没有裂开吧?」 「哼!」利哲眼底如罩了一块刀片子,霜利无比,「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三番两次地压我的伤口?你是存心想让我好不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反正你儿子是宝,我死了我的事,你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温如予见他脸色冷得吓人自然不敢随便说是,可心里理所当然地觉得利哲如何也是不关自己的事,与自家孩子是比也不能比,但是他的性格向来对人是宽容的,如若利哲在他面前真有甚么事,就靠无关自己的责任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不过现在说这一点也没意思,利哲显然好得很,一点也不需要他担心,可孩子…… 「孩子……」温如予一怔,发现自己该关心的问题竟被利哲这么一打岔就差些忘了,连忙抬起手机又拨了母亲的电话,却又见利哲脸色不好地挨近,按住他手里的手机,温如予有些气恼又疑惑地觑他,搞不懂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有困难的时候,不是先该问问身边离你最近的人?」利哲扯过对方的围脖,让温如予朝自己靠近,「怎么不先问问……我?」 「问你甚么?」 「你先亲口跟我说说,发生甚么事了?」 温如予一愣,眼神微黯,向来烦恼时都是自己一力承担解决的,忽然要他与另一个人分享竟也有些说不出口,「……孩子没人照顾。」 利哲静静看着他,眼镜闪过微光,似是等待着下文。 「我和杨漾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你要笑话随你的便,反正孩子常是我带的,可我自己也是三天两头就要往天上飞的人,我只好托我妈帮忙看孩子,只是她有自己的新家庭,便常常觉得小孩是拖油瓶,她先生也不喜欢,最近几次我拜托我妈的时候她就显得特别不高兴,大概只是看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才勉为其难答应着,然后……就像你刚才听到的,我本来是乘昨天早上的机回温哥华的,说好了马上会把孩子接回,却因为发生了你的事而无法实现,不管是谁的错,反正我妈那里就不乐意了。」 听了这一大段,利哲并没有要笑话的意思,脸色冷冷地板着,不知为何也有些不悦,眉梢一蹙,「你刚才提到孩子的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3 情况别人照顾不好又是怎么回事?」 「孩子天生贫血,老是吃不好,喂个饭也像打仗一样,因此体弱也容易生病,必须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地照顾。」温如予说着,眉心折痕不觉更深,脑袋犹自转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却如同每一次发现自己认识的人虽多,却无一个可以无所顾忌地推心置腹。正头疼着,耳侧却响起无比凝重、彷彿低了八度的声音: 「我可以帮你。」 「你?」温如予抬目对上利哲眼镜后的注视,只觉得他在开玩笑,毕竟对方是他山穷水尽了也绝不会想去拜托的人物,「别来乱,我正烦心着。」 闻言,利哲倏地瞇了眸眼,抬手一托眼镜,忽然与他拉开了距离,直接背过身去,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断断续续的对话传出:「哥,帮我个忙……带个小孩……去你的,谁说是我的孩子……」 「怎么可以这么麻烦人家!」温如予头疼地道,怎么想到利哲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说做就做不给半点考虑的时间。 利哲眼神一锐,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迳行对着手机说了下去:「行,你现在说甚么都行,但孩子得你亲自带在家,你现在可以开车过去吗?等等,我问问地址。」说完,把手机挪开些许,面向温如予问道:「你妈住哪儿?给个地址,我哥这就去把孩子接过去。」 「这样不好,我又不认识你哥。」 「少囉唆,我都替你问了,我哥也爽快答应了,你还嫌弃不成?」利哲有些恼怒,言词不觉尖锐起来。 温如予无言以对,一方面拗不过利哲的冷脸,一方面觉得不失为一个办法,总不好真把孩子扔到托儿所去,再说比起杨漾的父母,他可能更情愿欠利家的人情。他暗暗叹了一声,把母亲家里住址告诉利哲,心里感受有些复杂。 他看着利哲对着手机重覆着地址,还刁钻烦人地要彼端反覆确定了三四次,直把人搞得翻脸才肯罢休,几乎可以想象到利哲的兄长被弄得神经衰弱,他心中却撩不起半点反感。或许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便是如此奇妙到可笑的地步,明明是情敌般对立的关系,到了危急关头到处碰壁求助无门之际,是这个人二话不说拉了他一把,纵然不晓得利哲出于何种心态帮他这个忙,现下他只有满腔的感激与愧疚。 相处下来的这两天他一直抱着一种讨厌的情绪面对对方,潜意识地把对方放在破坏他家庭的凶手位置上,不料对方待自己却是处处忍让,就算平时再怎么刻薄,还像朋友一般在必要时施予援手,这样一想让他心中有愧,觉得自己心态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纠正过来。 「……danny?」利哲这时候又挪开了手机,一脸不悦地觑他,「发甚么呆?你儿子叫甚么名字?好让我哥别接错了人。」 「以晨,温以晨。」 ☆、016 利哲睨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跟兄长交待了几句,顺便发作他的挑剔劲儿,慎重得好像那是自己的孩子似的,让兄长被烦得直接挂了电话。 「快打电话给你妈,告诉她我哥就快到了,十分钟以内。」利哲收起了手机,对温如予提醒了一句。 温如予讶异于对方的行动力,赶紧给母亲拨了电话,说他找到了可以相托的朋友,姓利的男人,将在十分钟内到达,母亲还惊讶了一阵,埋怨他这么容易就找到帮手却又不早说分明是利用她甚么的,温如予心里有些忿然的委屈,却没有为自己辩驳甚么,然后母亲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准备把小孩扔给人后旅行去了。 「──放心了?」利哲扯唇问他,微微抬起的下颚让他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冷冷地道:「害我在这里陪你平白在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和你待一块儿人都变蠢了!」 温如予虽然并不认为自己哪里蠢了,面对这样的利哲却没有了反驳的底气,「谢谢你。」 「终于知道要谢我了?哼,我还没对人这么好过!」利哲不知为何光火起来,冷冷地转了身,理了理身上外套就迈着大步往远处疾去了,走到中途又回头怒道:「还不跟来!冷风吹好玩的吗!」 「我想看看铁塔,不如你先走?」 「你!」利哲几乎气结,偏偏温如予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气甚么。结果当然是他窝着一肚火陪着人当起观光客来,绕着铁塔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他来巴黎已有好几次,这铁塔已是看到不想再看,可见身边的人一脸兴致盎然,最后讽刺两句就算了,还是耐性十足地全程陪同。 二人在艾非尔铁塔附近逛了一会儿,在差不多天黑之前回到酒店,温如予让利哲给他哥拨了电话,好确认小孩被安全接过去了,于是利哲又烦了兄长一回,得到的答案当然是让温如予安心的,利哲却没有立刻挂电话,轰炸般地警告不许对方随意扔给佣人带着,温如予在一旁趁机提醒小孩平时的习惯,然后让利哲将问题放大数倍似地转话,长途电话因而一直持续了四十分钟之久。 「你的哥哥,该不会就是那个常常出现在国内杂志里面的利维?」 「是啊。」利哲点头,倏地挑眉哼了声,「怎么,你也是我哥的粉丝?就他那一副浪漫情深的调子,就把你们这些人都骗过去了,我就不懂了,只会拍几张烂照片,平时一分钱也不会赚,花钱倒是很有一手,结果他和他的小情儿们还不是全靠我养着?」 「我说甚么了,让你嚷嚷了这么一大段?」温如予翻了翻眼,站起身不理人了。 「你就跩吧,这是你对恩人该有的样子?」 温如予才又折回来,坐回去利哲身旁,殷勤地替他倒了杯水,「我还是不放心,总不能一直麻烦你哥哥,我尽快回去才是道理。」 「哼!」利哲冷冷地瞪眼,却抬手接过对方的水杯,连连讽刺起来:「我说怎么着,原来是过河拆桥了不是?我受伤是我活该,一直逼着你留下来是我蛮不讲理,你怕是心里早就在责怪我害得你这样,好啊,我又没用绳子捆着你、没拿枪子搁你额头,你四肢健全,随时想走都能走,我一个伤残人士可拦不了你。」 「我哪儿是这个意思了?」温如予还是无法习惯听他这些刻薄话,「我是说,如果你在巴黎没事要忙了,我们就提早回温哥华,该我做的我绝不欠你。」 「欠我?你欠我的多了去了!」利哲的脸色丝毫没有和缓,他说这句话的时缺也显然不曾想起过自己搞上了人家的妻子,「算了,早知道你是待不住的了,你人在巴黎、心早飞不知哪儿去了,你爱甚么时候走都可以,我不留你。」 「你讲不讲道理?」 「怎么了?放你走还不愿意?等等记得把我哥的联络资料抄一下。」 「……你是认真的?」温如予不相信他这么好说话。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4 利哲瞪着他,眼底隐怒待发,尖冷得吓人,他突然掏出了手机,冷声道:「你走可以,走之前留个电话给我,别想我就这么跟你算了,你欠我的钱还没向你讨回来呢!」 「要不你现在给我银行账号,报个数目,我直接就在网上转款给你。」 「哦,急着要和我撇清关系啊?」 「……不要就不要。」温如予觉得自己快听得麻木了,只好赶紧键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免得利哲又有难听话给自己听,「给你了,如果打不通那是我在飞机上关了手机,到时候别说我故意避着你。」 「让我试试看,谁知道你是不是给了个假号码骗我?」利哲一把抢过,说着就按了通话键,给温如予刚键入的号码拨了一通电话,几秒钟过后温如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利哲这才满意地哼了声。 「你有被骗妄想症吗?」温如予禁不住酸他一句。 「谁让你是个忘恩负义的,过了河就拆桥,我不防着你点儿怎么行?」 温如予觉得这句实在冤枉,却没有说甚么,笑笑就走了开去,自己窝在一角给公司人事部及直属主管打了电话,商讨着回岗位上班的事,明显压低了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其中的急切,好像多么迫不及待似的,听得利哲脸色更臭,开始有点后悔放人了,害得自己憋着一口气,甚么时候他也有了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善心? 看看他看看他,难道自己就当真那么讨他的厌吗?让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自己身边? 眼见温如予谈好了电话,利哲把喝完的水瓶扔到一旁,冷冷地问:「谈得怎样?瞧你乐的,明天飞了?」 「明天中午的机。」温如予心中感激,就连利哲的脸端得再冷他也看着顺眼,「我走了,谁来照顾你?你右臂的伤口还没拆线,得小心看着……」 「原来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呢,看来这狗还是留了一小块给你了啊。」利哲酸溜溜地讽刺,镜光冷厉。 温如予直接无视,问道:「为甚么不让许经理来?」 「让他来天天给我说教吗?免了吧。」 「跟你去酒吧的朋友呢?」 「都是酒肉朋友。」 「那……」 「你要是放心不下就留下来,不然就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利哲冷声打断,忽然恶质地笑了起来,刻意补上一句:「所以我说你蠢蠢的,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吗?其实,我是一个左撇子。」 ☆、017 最后温如予如期返回温哥华,回程的机组与他来时的人全然不一样,没有人追问他有关杨漾的事。 他甚至来不及回家换下一身过于正经的制服,就心急地拖着一件手提行李赶到利维的住所,比照着利哲用钢笔手写给他的地址,来到明显是高级住宅区的地方,拨了电话给利哲兄长,匆匆说明来意。 「你是先生?不是小姐喔?」惊讶的低柔男嗓传出,而后低低地笑开,「麻烦您走一趟,我在家呢。」 光是这一句温如予就觉得对方是个十分有礼貌的人,不愧是利家的大少爷,上流优雅的气息在短短言辞间表露无遗,很是招人喜欢,直到亲眼见到这个人时,温如予依然没有改变的想法,甚至有点明白为何传媒对他如此吹捧,先不论内在如何,外型气质就先赢得个满分的印象。 利维接了管理员的电话后就早早开了大门候着,站在门边绅士般地招呼着温如予进屋里坐,温如予本来因为自己拖着行李进入别人的屋子忒不方便,不料利维热情大方得很,抢过他的行李直接把人推入屋,让他觉得再拒绝就显得婆妈了,而自己向来不是不干不脆的人,只是潜意识不想和利家有过多接触,却在无意间欠下好多人情债,让他半点脸色半句重点也不得给。 「要喝茶还是咖啡?」利维先从鞋柜抽出一对拖鞋,然后迳行绕到吧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干净杯子。 「不麻烦,一杯水就可以了,谢谢。」温如予在玄关脱了鞋子,不免感到有些拘谨,对方太有礼貌风度,自己反倒要不自在起来。 「知道你在心急甚么,小孩儿在午睡呢,你就先在这里待一会儿,不嫌弃的话就和我聊聊天儿。」利维一边从保温壶倒着暖水,含笑的谈话声传了出来。 温如予放心似地松了口气,微笑接过水杯,「利先生,这次是真的很谢谢你。」 「别是先生先生的,你既然是issac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利维好客亲切地道,朝对方伸出一手,「我是不是忘了给自己介绍?gary,利维。」 「danny。」温如予也伸出手握了握。 接着二人双双坐了下来,有没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你是加航的空少?刚下机就直接来了吧,怎么赶成这样,就这么不放心孩子放我这儿?」利维早就瞧见他身上显眼的制服,便拿了来打开话题匣子。 「总不能麻烦你太久,怪不好意思的。」温如予客气地道。 「说实话,我从电话里头听我弟弟说的时候,甚至直到刚才我都以为你是女的,毕竟这世上能叫得动我那弟弟的人实在是五个指头来数也嫌太多,我还以为不知道是哪一个绝世美女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那个以理智自称的人打破了原则,偏偏没想过会是个男人,唉……」利维象是闲谈般胡扯着,最后的叹气声中明显带着失望,让温如予听着觉得有些尴尬。 「呃……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主动帮忙。」毕竟温如予自问对利哲并没有很好,他的种种行为自己从来未明白过,要弄清楚他的想法对自己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issac主动说要帮忙的?哈,你们交情真不错。」利维眼中闪过明显的诧异,眨动着的眼睛好似闪烁着玩味的笑意。 「你误会了,并没有这回事。」温如予苦笑,觉得这说法是夸张了,他和利哲哪里有甚么交情可言? 「他啊,家中老二,个性有点难搞,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就连我们家被宠坏了的小妹也只怕他,不过我这弟弟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没谁治得了啦。」 温如予心里也觉得利哲这性子委实太机车太可恶,想到对方恶意地告诉自己是左撇子的模样,一副明摆着戏弄人的嘴脸让他登时怔住,不知该有反应似地哭笑不得,不生点气好像说不过去,可是利维接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 「其实你也不用谢我。」利维冷不防地接了不久前的话荏,笑道:「我不是无偿帮忙的,因为你我还从我弟弟那里得到了不错的报酬呢。」 「报酬?」温如予愣了愣,他未有从利哲那里听说过。 「当然啊,他少有求人的时候,不趁机占占他的便宜怎么行,所以说起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5 来我还要谢谢你呢。举手之劳,收获丰富着呢。」 温如予心中的感受很复杂。听利维的口吻,利哲肯定是极少为了别人开口的,却不知为何这样帮着自己,高兴感激之余却也有些无奈,尽管他或许不再那么讨厌利哲,甚至还有些不介意他的陪伴,反正,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同样的事换成是谁都不会往身上揽,就算是多亲近的人也一样,只要身为外人就不会插一脚,至少不该那样果断地把电话拨到利维这里开口拜托,还为此不知交换了甚么样的承诺。 温如予是个成年人,他不会天真到以为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如若他们真有交情也就罢了,偏偏是那种别扭又可笑的情敌关系,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杨漾,就不可能有甚么深刻的交往。再说他对利哲纵然一点也不了解,却也感觉到他没有那种会对刚认识不够三天的外人先是宽容放过、后来又主动帮忙的好性情,这由他对其他人冷淡的态度以及利维的评论便可观其一二,因此听到利维说出本该让自己感动的事实,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沉重的。 像利哲那样的人,必然是有一番计算的。 可是到目前为上温如予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甚么值得利哲的特别对待,正因为处于这种被动状态,摊上这一大人情债,温如予有点烦恼该如何还清。 最不该欠着的人,终究欠上了这么多,这让自己责怪对方搞上妻子的底气全都没了。 不过比起责怪任何人,他和杨漾之间的问题对他来说是一个更重要且迫切的问题,在巴黎时他可以选择逃避不理,可自从回到温哥华,一想到要面对妻子的背叛,他的心情就开始阴郁起来。 ☆、018 利维天南地北地说着,见识很广,甚么也聊得上,温如予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后来话题转到孩子身上,温如予才回过神来,仔细地问了孩子的情况。 「没事,小晨很乖,虽然一直嚷嚷着要回家,哭了两天眼睛现在还红红的呢。」利维笑笑,眉目间弯出浅浅的无奈,「我女朋友没照顾过孩子,手忙脚乱了一番,怎么哄也不行,刚才也是哭惨了睡去了的。」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又来了,这么客气,不是跟你说了,我收了我弟弟好处的。我也没损失甚么,就是取消了几个约会得罪了小情儿们,改天送个钻戒甚么的就没事了。」 温如予对这个话题不知该甚么回应,陪笑两声就回到正经的方向去,「小晨向来害怕陌生人,饭也不怎么吃,肯定让你折腾了老半天,我自己也觉得懊恼,你更不容易了。」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呜咽。 利维微微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该是小晨醒了,爸爸快去瞧瞧他吧,他这两天时时刻刻都在问我爸爸几时回来呢。」 温如予笑着点点头,忙不迭地入房了。 「爸爸,爸爸!」小男孩揉了揉眼,一张白净的幼童小脸挂满了眼泪鼻涕,看起来好不可怜,张眼看到父亲就立刻破涕为笑,倾身张开小小双臂要抱。 温如予心疼地看着小孩儿可怜兮兮的样子,一颗心都软了,一把抱起了小不隆咚的包子,「小晨乖。」 「回家,回家!我们回家!」小男孩嚷嚷得很大声,搂着父亲的脖子搂得死紧,生怕父亲又不要自己了似的,扁着嘴儿嘤嘤叫着,末了还打了个嗝,小脑袋软软地趴在父亲肩上不动了。 「嗯,现在就回。」温如予安抚着,声音柔柔,抱着孩子的手势很标准熟练。 小男孩长得是很是精致,像一个女娃似的粉嫩,有几分西方白人婴孩的五官,尤其是眼睛睁大了时骨碌碌的,乌黑的瞳孔又大又亮,此时挂着水珠就像星子一般,可爱得不得了,可说是个任谁见了都会直呼一声漂亮的小孩。想来父母亲都是长相出色的人,有如此良好基因小孩生成这样好像也不应该奇怪,但再怎么样也在东方小孩堆里亮眼得过了分。 温如予让小孩像树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走出客厅对利维点了点头。 「小晨,快谢谢叔叔。」 小男孩本来没有反应,趴在父亲肩窝里动也不动,愣是被父亲哄了几下才微微侧了头,用眼角偷偷地瞅了眼利维,呜咽一声就惊惊慌慌地又把小脸埋回去了。利维当然不在乎这个,正好逗逗这个怕羞的小男孩,反正现在哄人的不是自己顿时一身轻。 「小晨?爸爸教过你的,叔叔好心让你在他家玩两天,要说谢谢。」温如予哄着小孩,声音含笑,似也有些逗弄的意味。 「……」 「听不到,大声一点,再说一遍。」 「谢!谢!」小男孩是用喊的大叫出声,然后哇一声哭了,往爸爸的肩窝里猛缩。 利维大笑出声,不禁开起玩笑来,「这么可爱的小孩,如果不是照顾起来那么麻烦,我倒是不介意想要一个。听说孩子的妈妈是那个模特儿杨漾?」 闻言,温如予原本温和的笑容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怀里的小男孩却在这时有了反应,开心地咧了嘴,叫着:「杨漾,妈妈!」 「呵呵,我认识你老婆呢,两个月前我替她拍过一辑平面照片,正好也认识了我那机车弟弟。」利维听了小孩子的回答,好笑地解释。 「是吗?」温如予听上去兴致缺缺,这两个字敷衍得很,就连微微的音调上扬都没有。利维是甚么人,一听就听出了问题,至少知道这不是对方想谈的话题。 「小孩的东西都在这个袋子里了,你抱着孩子还拿那么多行李没问题吧?」利维转身把一个装得满满行李袋递上来,看得出整理它的主人很是没有做这种事的慧根和耐性,乱糟糟地塞进去就算了。 「没问题,小晨乖,会走路。」温如予微笑,接过行李袋,直接放在拖行的行李箱上面,「有机会我一定会再登门道谢。」 利维笑着,受不了似地摆了摆手,「有没有这么夸张?你让我弟弟实现承诺就成了。」 「……他究竟承诺了你甚么?」温如予终究禁不住问道,内心积上愧疚的沉重。 「也没甚么,想换一部跑车,这次多亏了你让我敲诈了他一番,平白捡了个便宜,天下掉馅饼这事儿让我赶上了,像我弟那样吝惜的人可不容易!」 温如予没有追问下去,沉默半刻,又道了声谢,抱着孩子告别了。 因为带着小孩又拖了满手的行李,他在楼下招了出租车,二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他抱着小孩问这几天有没有乖、有没有听奶奶的话、有没有好好吃完饭。小男孩几天没见父亲,自然亲暱得很,问甚么也一脸天真灿烂地笑着,有听没有懂,傻傻的,讨喜的。 「小晨想不想爸爸?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6 」 「想,想!」小男孩似是愣了愣,跳上去亲了亲父亲的脸颊,发出啾的一声,口水全印上去了,「想爸爸……」 温如予弯了眉眼,是那种无意识的、面对最爱的人才有的笑。 「傻孩子,爸爸爱你。」 「爱爸爸……」小男孩就好想只是重覆父亲的话般,喃喃地不清楚地反覆道,小手小脚像树熊一样挂在父亲身上。 ☆、019 温如予住的是两房一厅的房屋,面积尚算宽敞,被摆设得满满是温暖的味道。一个月里偶尔会有几天无人居住,温如予回来后便要执拾打扫一番,又把行李箱里的衣物扔进洗衣机,晾干后折回衣柜里去,光是为小孩张罗适合的三餐食物,就占去了他大半空暇时间,让他没时间再想别的。 傍晚时分,温如予陪小孩看了一会儿的电视,看着看着小孩就半睡半醒地歪倒在他的膝上,他在小孩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哄着,冷不防听见门锁被转动的声响。咔的一声,大门打开了,竟是平时一个月只回家里几天的妻子。 黑溜溜的直长发,艷红色的樱桃唇,光是一件简简单单的高领洋装也依然明艷动人,一点也不象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仍有着天生丽质的少女影子。 但凡当明星的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上镜是甚么样子,真人总有一番普通人没有的魅力。就像杨漾,他从来不否认妻子的美貌,只是没有普罗大众的趋之若鹜。 换作平常,温如予总会走过去给妻子亲亲额头,好一副温馨的表象,然而现在他只是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淡淡瞥了妻子一眼,不笑不语地没有反应。 气氛很尴尬,就连呼吸都彷彿显得不合时宜。 杨漾摘下黑照眼镜,张唇想说甚么,温如予摇了摇头,沉着脸哄了哄孩子,过了好几分钟才起身把孩子抱进房里去,然后关上房门,一个人静静出来了,脸色淡淡的,不阴不晴,不冷不热,如他一贯对人的态度。 「妳回来了。」他随口道,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后颈,面无表情地坐到窗口旁的木制饭桌一侧,「吃了饭没有?我煮了糖水,想喝就自己倒一碗喝了吧。」 杨漾不置可否,也没有打算行动的迹象,关心问道:「issac他……没对你做甚么吧?」 温如予一听就忍不住在心中冷笑,眉眼却是嘲苦的,转首望向妻子,「有没有对我做了甚么,与他是那种关系的妳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一阵死寂的沉默漫开,杨漾敛着精致的眉眼,神情显得无比僵硬,就连胭脂也掩盖不了她的尴尬,不敢对上丈夫的视线,不是因为心虚,而且无法承受其中凌厉的审问,与自己习惯的温和是多么不同,让她一时不习惯,就像那个喝醉了变得陌生的男人。 「danny,我们开门见山吧。」杨漾咬了咬牙,直接站到丈夫身前,「来谈谈我们的事。」 「好,你说。」温如予往后靠坐,眼神落在窗外静默的晚空。他的心忽然就凉了下去,伴着满目夜色,好似也蒙上了一层寒意,虽然当初气头上的一口气淡去了,并不代表他原谅了,更不代表他真的想听想谈,只是有些事,不面对不行。 「我和issac……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杨漾直直看着自己的丈夫,在窗外灯光下如初见时一样的清逸,「我承认是我不对,我只是一时忍不住,但我绝对没有要背叛你的意思。」 温如予视线依然落在窗外,脸上没甚么表情。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杨漾扬起自嘲的笑,并不等对方的回答,径自说了下去,「反正你原谅不原谅我也是一样,不是吗?老实说,若不是你说想要孩子,小晨那一胎其实我是想过堕了的,不过有了孩子你也不会多惦记我一分。结果呢,你总怪我一天到晚东奔西走,不恋家,可是你真的需要我吗?我不在家的日子,你给我打过电话关心没有?你会想我吗?你根本不爱我,我受够了,这样的婚姻谁要!你除了长得好,还有甚么好的呢?你不爱我,我还不能找别的男人吗?」 温如予本来听得有些心痛,越听却是心火渐起,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忍不住转过头来,冷冷地道:「所以妳背着我偷情,还是我的错了?」 「好几次我提了分居的意思,还在开头就被你岔开去了,我不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杨漾豁出去了,一不说二不休,「事到如今,你希望我怎么做?怎样才能缓和你的怒气?」 温如予没有说话。 「如果你觉得我说得太矫情,那也可以当我不甘寂寞,反正这坏女人我是当定了。其实那天让你撞见了那事儿也好,让我今天有干脆甚么话也说了,否则咱俩一直拖着也没意思,对谁都不好!我和issac其实也没甚么,他是甚么人,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对我这样的小模特儿,自然只是玩玩而已,谁也没有认真,在那之前他甚至不知道我是有夫之妇,更不知道那是你。我们无心要伤害你,如果我知道你也在巴黎,决计不会那样当着那个人的面让你难受。」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个,我没兴趣听。」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是何时开始,又在甚么自己不知情的地点下进行,事实太不堪,知道太多不过是让自己难受。 「都这样了,我还解释甚么呢?」杨漾笑得凄凄,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说了,「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是……算了,不如,我们还是离了吧!」 离了吧。三年的婚姻,用三个字就能粉碎了。 温如予的心是凉的,只觉这冬日的夜似乎冷了些。忽然想笑,妻子在外面偷情,该开口说离婚的不是自己吗? 甚么话也不必说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可笑心思,更不应该拿出来让人笑话,甚么原谅,甚么和好,那是在对方同样珍惜的前提下,杨漾说她不想要了,难道他还求着她要不成? 甚么叫爱不爱?冷了给添衣,饿了给送食,这些原来不够吗?怪他只有这张脸长得好,可她当初迷恋的不就是这张脸吗?是他拿着这张脸骗她的不成? 「好。」温如予只说了一字。 温如予的回应让杨漾的心也寒得透。 这个人,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吗?要离婚了,就只是一句话的事?真的一点点的不舍、挣扎、痛苦都不会有? 「过几日……」杨漾气得发颤,极力压平声音,「我会找律师准备离婚协议书,既然我们都同意了,大概直接签了字就好。」 温如予只觉浑身冰凉,沉声道:「小晨呢?」 「我要!」杨漾几乎立即回嘴,脸色冷得可以,「我要搬到多伦多定居,我会带小晨一起,假日我会带他回来让你们同住,当然你也随时可以过去看他。」 ☆、020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7 妳还有脸想夺了孩子的抚养权?」温如予不可置信地深深吸一口气,颇似在濒临愤怒的边缘。 杨漾本来对他也有些愧疚,听见他这话却是不乐了,甚么叫她还有脸没脸?于是她脾气也上来了,恼道:「孩子还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呢,你该不会忘了吧!我身上掉出来的一块肉,你说我能不能争?我是对不住你,可一码事还一码事,不管我们怎么样我都是孩子的妈妈!你说我常常不陪孩子,难道你就多陪了?我成天在天上飞,你就不是了吗?孩子当然是跟妈妈,我这不是为孩子着想才跟你提议的吗?」 「妳不那么任性可以吗?妳爱怎样就怎样,有为我想过吗?妳是怎么当人妻子当人妈妈的妳自己清楚!我不想数落你,但妳少来掺和孩子的抚养权!妳一向不管这个家,以后也请妳不要管!」温如予气得发抖,万万想不到杨漾在打这个主意。 「怎么啦,瞧我不顺眼很久了是吧?挺好的,咱们俩原来互不满意这么久了,这婚早该离了,我说我在拖甚么呢!」 「杨漾,妳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倒想问你呢!你要怎么带孩子你说啊?你说我任性,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可以做甚么?你妈那里我是知道的,怕极了你碍着她的新家呢,你还有谁能帮你?你我都没有空,你说可以怎样呢?我这边还有助手可以帮忙,你呢?你拿甚么照顾孩子?」 温如予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直勾勾地瞪着他的妻子。 本来冷清低压的温度,一下子升了温,就像所有离异的夫妻,提及钱,提及孩子,就会撕破了脸,毫不留情地互相指责,本来和睦恩爱的夫妻尚会因此翻脸,何况他们还从未恩爱过。 客厅的大墙上还挂着二人结婚时的婚纱照,彼此脸上幸福的微笑,看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就在这时候,杨漾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唐突地划破僵凝的对峙。没有人在这个气氛下想接听,但是铃声就像永远不断地响,听得人更是烦躁不止,杨漾不得已冷着脸接了起来,彼端的人不知说了甚么,让杨漾的脸色变得诡异,狐疑的眼神落在温如予身上。 「找你的。」杨漾将手里的电话递了过去,挑着眉道:「issac。」 温如予根本早就忘了这号人物,此时一听更是怒火骤起,一把抢了电话,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声音都微微颤抖,不耐烦地道:「有甚么事?」 彼方沉默了半晌,显然未有料来突如其来的怒气,接着只听对方冷笑一声,回道:「你似乎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我记得你跟我妻子有过一腿,你说呢?」 「你还没舒怀?」 「干你妈!看你能不能舒怀!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现在高兴了吗?有人像你这样耍着人玩的吗?觉得我戴了绿帽子很可笑,在巴黎那会儿没玩够,现在这么心急想知道我有多蠢吗?」温如予觉得自己在向这个人发泄心中无可抑止的怒火,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些委屈,那些悲痛,彷彿正需要一个出口缺堤,而电话彼端的男人让他的情绪沸腾到一个顶点,怒恨得无以复加。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利哲冷着声问,可以听出他也正在按捺着沉沉怒气。 「是我要和你说话的吗?不是你打杨漾的电话找我来着?」 「好得很!」利哲冷笑,似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说完就狠狠挂了电话。温如予瞪着发出嘟嘟声响的听筒,只觉得这通电话莫名其妙,由始至终也没搞清利哲来电的意图,居然就这样挂了电话,这算个甚么?温如予扔了电话,觉得这人真没安好心,被这么一搞心情好似还更差了。 杨漾看着温如予铁青着的表情,忿然道:「issac找你干嘛?他找你算帐?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这还关妳的事吗?」 「你!」杨漾气结,被他的态度激怒,「算了!今天也晚了,咱们再吵下来也吵不出个结果来,有甚么我会找律师来跟你谈,你有本事就同律师吵去!」 「有甚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让律师赚你的钱?」 「我有钱!这样行不行?除非你愿意小晨跟我到多伦多去,否则一切免谈!你是知道我的,做甚么事都豁出去,非要嫁你不可那会儿是,现在跟你争这劳什子抚养权也是!我就是这么泼辣,你有兴趣就也请个律师来玩玩,没种就乖乖签字!」 温如予扯了扯嘴角,掉头就走入房间。 「还没说完呢,你跑甚么跑?」杨漾跟了进来,气恼地道。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我回来是接小晨的,你明天还要值班,我现在要把他带到我爸妈那儿照顾。我马上就走,你不用费心躲着我。」 「不用,我还有作为男人的责任,我会搬走,这里你爱住不住由妳。」温如予从柜子里拖出前几天才收进去的行李箱,单膝跪在地上把一件件干净衣物塞进去,动作慢悠悠的,不似怒极时该有的焦躁心急。 「你不要小晨了?」 「妳不正是吃准了我现在无力带孩子吗?」温如予很快就整理出一箱行李,唰地一声上了拉链,淡淡地看着妻子,「确实如妳所说,既然妳回来了,小晨就拜托妳先照顾着,离婚的事等我回来再和妳慢慢磨。」 「随便你!」杨漾甩袖出房。 温如予心情很乱,乱得他无法忍受再和杨漾待在同一空间里。这种恶劣的情绪来自离异本身,还有更多是他对现实的无力感,他深深知道这不只是一场争吵,不是一时冲动的气话,他们都认真地结束这段婚姻,唯一意想不到的只有杨漾竟想把孩子带到国外,他却无法强硬地阻止这一切,就连把孩子带走他也做不到。 对不起,孩子……他亲了亲正在熟睡的儿子,想告诉孩子自己真的很爱他。小孩往往睡得很深,天塌下来也不见醒,也不知道爸爸离开了。 ☆、021 隔日下午要上机,温如予就在机场附近的酒店登记入住休息,换了衣服洗了澡就倒上床,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夜凉如水,当一切静下来的时候,他才感到一阵深深的疲倦涌至四肢,他闭了闭眼,心头像空了一块,一直以来的努力霎时间失去了重点,他已经不知道以后的生活奔波为了甚么,他只能强迫自己麻木,让所有情绪淡然,平复到感受不到的位置上。 不过又是人生另一场无故罢了,他想,他还能忍受。 至少他现在还没有想哭的感觉,就算他不是男人,恐怕也是流不出眼泪,他只是倦了,而在他倦了的时候,封闭的空间里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回荡,在寒凉的冬夜里显得那么寂寞,很可怕。 他想念起孩子来,只有孩子才能让他有救赎的温暖,这样一想便想看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8 看手机里属于孩子的各种生活照片。从兜里翻出手机,这才发现原来自几天前下机后一直忘了开,便起身从行李箱里搜出充电器给手机插上,一瞬间荧幕闪了又闪,不断弹出一条条的短信── 『回温哥华了?』 『小孩接回来了吗?有甚么问题给我电话,我帮你想办法。』 『不开机是防着我是不是?开机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你就一直关机吧,我今晚回温哥华,再不开机,我拨你老婆的电话找你!』 来信的全是同一个号码,只一串长长的数字而没有显示姓名,还未有列入通讯录,可温如予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别说这语气太有个人风格,如今会这样担心他帮他的人,真的只有一个而已。 温如予百感交杂,酸的、苦的,甚至有些热气袭上心头。 虽然不明白为甚么,但是对方的关怀这样真实,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利哲始终打不通自己电话时会是多么气恼,准是以为自己过河拆桥,可又在气恼的同时担心着自己的情况,以至于忍无可忍才会有了刚才给杨漾的那一通电话,而自己却以为他吃饱了撑着要看自己的笑话,急怒当下骂了些甚么话已然记不得了。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电话,把短信重看了几遍,荧幕上的字好像有了温度一般,直直烫上心坎,竟觉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到,因而变得脆弱起来。 只有这个人而已,连日来记得他的,竟然只有这个人。 只有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家伙。 不是母亲,不是妻子,不是朋友,不是同事,而是压根毫无交情的这个刻薄恶劣的男人。他忽然想笑,如果对方就在他面前,真想笑他原来性子这么闷骚。 可恶,可恶。他在心里一声声骂着,有点不甘心于自己的心软,竟就因为这几个关切慰问就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过就如此而已,就心软地想对对方掏心捞肺地好,开始想着他右臂的伤好了没有?该到医院拆线了吧?不知道能不能行动自如了? 越想越是担心,他开了短信,按下回覆键,却又不晓得从哪里开始好。想到对方该是气在头上,按这时间大概也早早睡去了,他想了又想,不知重写了多少遍,不知不觉花掉了半个小时,最终停在这一句上:『跟你说对不起有用吗?』 发出后,他瞪着荧幕半晌,想当然不会有所回应,正要搁在床头,荧幕又闪了闪,他诧异地匆匆拿了回来看,竟是利哲回覆了,只有短短二字:『有用。』 温如予不觉微微扯唇,也惊讶自己竟有笑的兴致,几乎是冲动使然,他立刻给对方拨了电话,不消数秒就接通了,可是对方没有吭声,只有静默的呼吸声,如本人那般沉稳冷静。 「对不起。」温如予诚恳地说。 利哲沉默片刻,没有预想中的嘲讽,反而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耍着你玩,更没有想笑话你,由始至终都没有。」 温如予听出这是在回应自己不久前的质问,不由窒了声,未想到对方会牢牢记住了,还用了这样认真得不容置疑的语调回答自己,显然是因为在意才会如此,意识到这一点的他霎时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发生甚么事了?」利哲等不到他的回应,便又问了句。 「没甚么……也不是没甚么,我和杨漾决定离婚了。」温如予想了想,最后的芥蒂好像凭空消失了,只是在考虑该诚实到甚么程度,「虽然不是我希望的,但她主动提了,还想争孩子的抚养权,就像出轨的是我一样。」 「因为我?」 「你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温如予笑笑,有些苦。 利哲又沉默了,这回比刚才的更久,半晌才问道:「你现在还跟她住一块儿?」 「没有……我明天还得上机,这个问题等回来再说吧。」 「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去?」 温如予没有回答。 「来我家。」利哲几乎立即接道,怕对方没听见又重覆了一回,「来我家,你爱怎么住就怎么住。」 「你?别了吧,嫌我欠你的债不够多吗?我还不清了,不去。」温如予淡哼了声,当他是开玩笑,他从来没想过打扰别人,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认真的,如予,来我这儿,反正我们又不是没同居过,你害甚么臊?」 「去,谁跟你害臊了?」害臊这个字对温如予打击太大,差点就中了对方的激将法,「我要你帮忙了吗?你心血来潮抽甚么风?」 「我每次想帮你都要这样被误会吗?」利哲冷了声,被拒绝让他不爽。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 利哲没吭声,温如予隔着电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一阵低低的笑声飘入耳里,他不晓得那是甚么意思,如若不是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关心,他定会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是不怀好意,而现在他纵然仍不能理解利哲的意思,却也只是疑惑而已,于是他问道:「你笑甚么?」 「还能笑甚么,当然是笑你蠢。」利哲理所当然地道,刻薄的字句带着轻佻的讥诮,「我哥该没少说我的坏话,你觉得我会是那种爱心泛滥的人?」 「那你为甚么──」 「自己想。」冷冷截下温如予未完的问句,利哲并未忘记刚才讨论的重点,「你到底要不要来我家?」 「不去。你先回答我──」 「就这么个问题也至于你穷追不舍?不跟你废话,给我地址,我开车来接你。」 温如予对他的专制哭笑不得,说高兴好像不恰当,说不高兴却又清楚对方是出于好心,最终只能无奈地道:「现在十二点多了,你没看时间吗?更别说我在机场附近,别傻了。」 「所以?」 「甚么所以,很晚了好吗?有甚么明天再说,我睏了,你也早点睡。」 「快说,我已经出门了。」象是印证他的话似地,背景响起了车子发动引擎的杂音,显然利哲人已坐到车子里,同时传出铁制闸门开启的尖锐喧响。 「你……」温如予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弹坐起身,浑身血液好似一股热流,说不出是甚么感觉,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是温暖的,就连自己也莫名所以地紧张起来,甚至有些毛躁,他知道利哲对自己有着莫名的关照,却不知道会到这种迫不及待的程度。 实在拿他没办法,温如予报上地址,挂了电话,换上便服,又把行李重新执拾好,坐下来时依然感觉毫不真实,戏剧化得很。 他想,他永远不会了解有钱少爷的思维。 ☆、022 亲眼再见利哲时,温如予才发现他看起来是那么高兴,就连镜片下锐利冷淡的眼睛,竟也是温和带笑的,一点也不像他电话里听到的刻薄语调。 利哲替他把行李放到车尾箱里去,绅士似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19 地绕过去驾驶座另一侧开了车门,示意温如予坐进去。 「你的手,好了?」温如予见他一路行动自如,终于问起他的伤势来。 「哦,原来你还记得?这样虎头蛇尾的关心,还是省省吧。」利哲嘴上一副不屑的口吻,听起来就是一整个让人自讨没趣的火大,偏偏他的神色那么愉悦,甚至嘴边还浅浅扬起着,任谁目睹他这个表情定然不会觉得他是不愉快的,因此温如予听了也不觉得反感,还禁不住笑了笑。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别是明天就后悔了要赶人。」 「就你囉唆,再问,今晚让你睡浴缸。」 「好吧,你看起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最好,我现在最怕被人欺骗感情。」温如予半玩笑半认真地道,云淡风轻的语调听不出字句底下的沉重意味。 利哲也坐回驾驶座上去,拉了安全带扣好,抬头一阵轻佻冷笑,「需要心理准备的是你。」 「我?为甚么?」 「呆子。」利哲只轻轻嘲讽一句,打开了车头灯,踩了油门就专心开着车,因为晚上的关系路灯的光线刺眼得很,让他一路上略感不适地皱着眉目,温如予注意到这个问题,顺手替他扳下后视镜的防眩目功能,利哲照样直视前方一言不发,不知是未有留意还是故意为之,也没有说一声谢。 在红灯前停下来时,利哲转过头来瞥了身旁人一眼,忽然一皱眉,「我现在才注意到,你一个大男人戴甚么耳环?」 温如予正微微倾身调较着广播频道,闻言略感好笑,头也不抬地回道:「我戴耳环也碍着你了?少爷的专制脾气也得有个限度,给我差不多点儿啊。」 「你平时也戴这个?」利哲瞪着温如予双耳上的十字银钉,这是他第一次目睹对方如此随意个性的模样,显然这才是温如予在闲暇时间喜爱的打扮,是还是陌生的自己未及了解的一面,全然不同在外地所见的拘谨温润的气质,一双银耳环穿在他耳垂,衬着那清俊脸容,不知怎的违和中竟别有一番姿态,仔细留意起来越觉得有味儿,性感得很。 「现在甚么年代了,男人戴耳环真有那么奇怪吗?」温如予不晓得利哲在正经个甚么劲儿,在某些点上传统守旧得不成样子,偏偏却又随便得会和自己的妻子搞到一块儿。 「在你身上就很奇怪。」利哲淡淡抛声,在交通灯转绿时收回视线,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他们便到了,温如予认出这是前几天他到利维所居的住宅附近,利哲把车子停泊在私人车位,取回车尾箱的行李,才告诉他附近市郊的住宅区有几处都是家族的物业,利哲买下其中一间房子让自己一人居住,顺道也搬了一间给兄长租用,住得近平常往来也方便。 温如予大抵知晓利家的财力,无太多惊讶的情绪,他本身也没有仇雷媚富的观念,也就觉得和普罗大众一样的普通人无异,没多一只眼没多一只手,就算他和上流社会的人物无任何交集可言,与利哲相处起来却没有半点不自在,态度随便得很。 利哲的房子属于偏大的面积,不过是比一般房子大一点而已,室内采用简单的黑白色调,四房两厅,主厅占用开放式厨房,中央的吧台显然被直接当饭桌用了,以至于多出了很多空间,放了个大银幕电视和一组特大沙发,看起来极是舒适。除此之外因为温哥华冬季较长地板全部辅上了杏色地毯,四周找不到花草水晶之类的装饰物,利落到一眼就知道房子的主人是一个沉闷正经毫无情趣的男人,而与一室简洁色彩相对的,是整齐得不像男人独住的地方。 利哲心情很好地笑笑,「怎样?我这里不错吧?」 「设备这么齐全,常常有人来住?」 「你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 「谁说这个了!我用了你的客房,你以后来客人了怎么办?」温如予把挡路的利哲一把推开,将行李拖入其中一间空置的睡房,只见中央放着一个双人床,床单被套全是净色的白,弄得像酒店客房一样,还有配套的浴室。 「没有甚么客人,我能忍受进我家的外人还没出生呢。这是本来我要住的,但设计师忘了把我要求的衣帽间划进去,我只好让他将另外一间房重新设计了,这里还没让人住过,放心了吧?」 温如予本来听见他说进他家的外人还没出生就想酸他一句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让下一句分了心只记得要嘲笑对方龟毛又机车,利哲可能听别人说得多了,脸皮厚得紧,也不觉得自己有甚么问题,直到回房休息时他脸上依然是难得的愉悦。 睡着的时候,温如予心想,这个龟毛又机车的男人选的床褥还是很不错的,舒服得让他一沾床就睡得沉沉的,差点赶不及四点起床赶早上的飞机,出门时还吵醒了房子的主人。 利哲向他问了时间表,基于同居人的礼貌温如予也认为有必要让对方知晓自己的行程,便告诉他这次是飞往美国洛杉矶的短线航班,隔天就回来温哥华,利哲没说甚么,把一条后备钥匙扔给他就让他出门去了。 巧合的是这一班机又让温如予遇到程晓,程晓顾不得调侃再度被编进同一机组的缘份,程晓便急急抓着他追问巴黎那会儿的事,抛了一声又一声的抱歉,直嚷着全都是自己把他拉去参加那劳什子生日派对的错,要不然也不至于照见那么不堪的事,温如予简短地说了没事,也没有把后来与利哲的纠缠说出去。 「我们决定离婚了。」 「我知道你说没事一定不是没事……欸?你说甚么?我没听错吧?离婚?」程晓瞪大了眼睛,大吼大叫起来,「不……不是吧?我认识的唯一会顾家的好好丈夫也离了,这样叫我怎么再相信婚姻?我以后铁定不用结婚了,你们让我信心破碎!」 温如予被他的夸张言语弄得哭笑不得,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人都在看你了,专业点儿。」 「这时候你还管专业不专业?你……没伤心欲绝吧?」程晓看着前辈温和如昔的脸容,丝毫没有经历着婚变的人该有的憔悴,好像只是有一点疲累而已。 「说甚么呢,小孩子家家懂甚么?」 「啧,以为你爱惨了你老婆会原谅她呢,总算没有给我丢脸,换了我还不早早把人踹了,敢背着我偷腥,找死不是?前辈不怕,你长这么好看,我随便介绍就有一打女人喜欢你,等弟弟我帮你一把,你爱杨漾那一型的我就找那一型的给你!」 「还说?」温如予懒得理人,刚好乘务员要准备上机,便被迫终止这段对话。 ☆、023 飞往洛杉矶的航线也就是两个半小时而已,对一众空姐空少而言轻松得像小菜一碟,温如予休息没几个小时,在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0 当地酒店补个小眠就连夜飞了回去,临行前程晓拉着他问东问西,问他分居了以后住哪儿,温如予不知怎的莫名说不出口,无法解释为何那个让他戴了绿帽子的人成了如今热心帮了自己的人,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很是复杂,就连自己也未了解到原因,更别说要他向别人说明这一切。 程晓也不太在意,只当他在亲戚家里借住,兴冲冲地吩咐他务必要出席下个月七号的联谊派对,似乎对当红娘有很大的兴趣,连连推销了好几个女性朋友起来,说她们哪里哪里好,怎样漂亮怎样温柔,尽是温如予心目中想要的妻子类型。 温如予含笑听着,打断了几次没成功就由他说去了,他对这个后辈向来就像对待弟弟一样,纵然谈不上如何疼爱,倒也是真心喜欢的。 一回到温哥华,温如予就在机场接了一通电话。 是一位自称linda的女律师,受杨漾委托处理离婚事务,约他这两天过去事务所一趟洽谈。 温如予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差点就飙了粗口摔电话。他深深按捺着胸口起伏的怒气,拨了杨漾的手机,她的助手接了说她正在拍摄广告中途不便接听,他留言让杨漾有空回覆,把手机放回兜里,憋着一口气拖着行李走出入境大堂,坐机场巴士直接回到利哲的住所,这时也才下午三点多,利哲并不在家里,温如予把行李扔在一旁,决定先去洗个澡。 十一月正是入冬初期,温哥华已是单位度数的低温,利哲这屋子似乎特别阴寒,前晚来时利哲该是开了暖气的,现在主人家不在温如予也不敢擅自动用别人的东西,他在利哲面前占了理怎么随意都可以,背着人恃熟卖熟的事他是绝对不干的,更何况他们还压根不熟,说白了不过是热心一点的泛泛之交。他直接就进了浴室,洗了热水澡,换上家居便衣,披着湿发出去,用毛巾擦拭着,同时就听见利哲在门外敲了敲门。 「danny,回来了?」 温如予忽然觉得奇怪起来。那语气太自然,就好像自己一直住在这里,丝毫没令人感觉到客人的立场,这是利哲本身是待人之道,还是只对他如此?他并未有想太多,起身就过去打开房门,就见利哲一身深灰色西装,薄金框眼镜后的双眼直视着他,神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难道又踩了地雷?温如予还来不及问,利哲就冷着脸转过身去,往走廊一侧墙上扳开了一排电制面板,展露出温度计似的高端仪板,左手修长的五指快速按了两下,便听四周轰隆一声,启动了中央暖气。 「这么冷的天也不晓得要开暖气?你是白痴吗?还跑去洗澡,这一冷一热的很容易生病,你没有常识的吗?给我瞧清楚了,以后回家第一时间到这里把这个开关开了,记得不记得?还要不要我贴个标示,免得你改天又痴呆了跟我说找不到?」利哲刻薄地骂着,神色嘲讽,一副瞧不起人的议冷模样。 「你吃甚么火药了?」温如予翻着眼淡道。 利哲冷冷斜眼瞟他,哼道:「还不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这又怎么碍着二少你了?」 「你……别这么叫我。」利哲忽然脸色一沉,朝对方投了古怪的一瞥,旋身往客厅走去。他把外套脱了,随手扔在沙发上,在吧台倒了水仰头喝了,许是心里还有些不忿,把杯子放下的同时又开口骂道:「我说真的,下回要是碰巧我不在家,你记得把暖气开一开,总之就当这里是你自己家,想用甚么就用甚么。我难道会小气到暖气都不让人开吗?」 「行了,记住了。」温如予回得淡然,心里其实觉得好笑,他虽然总被说呆笨但他不是真的呆笨,对方恶劣口气下的关心挂虑他不至于听不出来。 利哲冷哼一声,脸色和缓了些,坐到沙发上,拿遥控器开了电视新闻,女主播悦耳的广播声传出,他的目光却落在厨房里逐柜逐柜打开研究的男人身上,透过镜片挑着眼梢看人。 「在找甚么?」 「食材啊,今晚不用吃?」温如予责怪似地瞪了瞪人,「你真够夸张,柜子里除了啤酒连个鸟蛋都没有,敢情全都是用来装饰的?」 利哲总算笑了,胳膊大爷似地摊在沙发后背,「别找了,我叫个外卖,想吃哪一国菜都可以。」 「你叫你自己的,我要吃自己煮的,机上供应的餐饮难吃到让我都想吐了。」温如予摸了摸兜里的银包和钥匙,确定都在了就去拿外套上围脖,一副要出门的阵仗。 「你要去哪儿?」 「附近超市买些食材,回来随便煮些甚么都好。」 结果利哲还是开了车陪温如予去了,大少爷甚么都往手推车里塞,温如予一件件地放回去,除了最基本的油盐酱醋,又要了二人份的里肌肉和沙律菜,配上自己平时常用的酱汁原材料,最后买了好一大箱的东西,还是利哲付的钱,回去后温如予调了意大利陈年葡萄醋,简单地配着里肌肉和薯仔吃了,利哲靠着吧台一边用叉子咬了一口又一口、一边挑剔着味道太酸太甜等等不合他口味的问题。 「不爱吃,你倒是别吃得一口都不剩啊。」温如予听得不耐烦忍不住酸道,把用完的刀叉碟子扔进洗碗机里,倒了两杯啤酒,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这是用我的钱买的呢,你凭甚么要我别吃?」 「我说等下你把电费餐费之类的给我算一算,直接加在我的欠单上,我一次过给你转钱好了。」温如予猛然记起自己还欠着对方一堆银码的事,心里暗暗奇怪利哲三番两次提醒自己欠了他的钱,真正见了面却又连讨也不讨,让自己险些忘了这桩。 「你不是说还不清了?」 「说还不清就不用还了吗?你有那么好说话?」 「你要用别的方式还也是可以。」 「甚么方式?」 「以身相许啊。」利哲恶劣地笑笑,还故意凑近他耳侧吹了声口哨。 ☆、024 也不知是噙着酒气的吐息烫人还是表情太暧昧逼真,温如予突然就有了被调戏的错觉,胸口莫名地一跳,一把推开了他,拉开了令人不安的距离。利哲莫名所以,好笑道:「怎么了?你当真啦?」 温如予自知被戏弄了,脸色有些困窘,这时候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象是获得解救一般,他忙不迭地接了电话,就连来电显示也来不及看,背身走出客厅,还顺手关上了走廊与主厅之间的门,谈话声就这样被隔绝去了。利哲仍坐在沙发上继续喝他的啤酒,把电视频道转到足球赛,看了将近四十分钟仍不见人回来,不由狐疑起来,站起身推门走出主厅,却是全然听不见声音,只见一间睡房亮了灯光,一道人影打在地上,温如予坐在床缘攥着手机看,脸色阴沉得不像他。 「怎么了?」利哲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1 倚在门旁,问这句话时语调已经和刚才全然不同,剔除了轻佻的感觉,正正经经沉重得很。 温如予掀眸觑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隐隐压着怒气,「杨漾回我电话了,小孩被接到她爸妈那儿去了。我想看看小孩,她让我明儿个和她的律师商谈见面时间,这合著是故意的呢!」接着把杨漾委托了律师的事都给利哲说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人说一说而已。 「你要和她打离婚官司?」利哲冷声道,微挑的眉似有一番思虑。 「我不想。」温如予扔了手机,唇畔扯出一抹自嘲,「一对夫妻在法庭上互相指责,不会太难看了?」 「明天你要去吗?」 「当然得去,姑且看看她开了甚么条件,如果不太过分我就都依了她吧。打官司不是说好玩的,我没有那样的心力奉陪,将来让孩子知道了是多不好的影响,她疯了我可没疯。」 「孩子归别人了也没关系?」 温如予没有答话,不置可否,嘴唇却抿得死紧,直勾勾地瞪着对方,似乎在痛恨对方不留情的指摘,可是利哲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意外地一愣:「我陪你去吧。」 「干嘛要你陪?又不是甚么事,你上你的班儿,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就好,反正你去了也帮不上我甚么忙。」温如予心情隐微一霁,嘴上虽然果断拒绝了,心里却还是因为对方主动说要帮忙的举止烫贴非常,连带声音也不觉变回平时的温和。 「你确定我帮不上忙?」利哲扬眉,似笑非笑地觑他。 「反正你别掺和,而且你……我也不想再旧事重提,但你也不怕我尴尬!」温如予脸上写着责怪,可见他即便对利哲这个人终于不再有反感,却没办法当作甚么都没有发生过。 利哲听清,眼色不由一冷,「所以我的存在让你不舒服?」 「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吗?」温如予不懂他的坚持,压根不是一般朋友的那种客套话,并不是嘴里说随时能帮忙行动上却毫不积极,利哲是一旦说出口就要认认真真执行到底,说要帮忙就是帮忙,就像前几天他亲自接他回家一样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他一直疑惑着是否有甚么自己不了解的原因,那显然不是出于内疚,利二少爷没有良好的反省习惯,这一点他早就领教过了,既然不是内疚他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甚么让这个上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 利哲重重哼了声,说出口的话自然是不中听的,满满是讽刺揶揄:「你那么蠢,准是吃了亏还傻傻帮着人数银票,与其被别的人占了便宜倒不如被我占便宜,你说是不是?」 听得如此令人吐血的回答,温如予想气也气不下去,甩了门不理人,盖被睡觉去了。 隔天起来,温如予烘了面包匆匆解决了二人的早餐,结果毫无意外地还是由利哲开车把他送到杨漾委托的律师事务所去。 该事务所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区,显然是颇具名气的事务所,事实上也具有国际性规模,尤其以离婚诉讼在法律界著称,杨漾大概也是是慕名寻来的,虽说是国际知名的事务所,在温哥华的分公司却不怎么大,占了一个楼层也没有,漂亮的女接待员将他们带到其中一间见客的会议室,四面是透明的玻璃,纵然被看得清清楚楚隔音却是一等一的好。 接见的是这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的白人女律师,身着刻板的黑色西装裙,一副粗黑框眼镜遮去她脸上的大半,有点晚娘脸似的苛刻冷漠,她机械式地同他们握了握手。 「您好,我是linda,你们哪位是温先生?」 「我是。」温如予淡道,眼角剖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这是陪我来的朋友。」 女律师似乎有些诧异对方是如此清俊年轻的男人,却又微微不屑于他要人陪同的行为。她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如先前所说,我是杨小姐的代表律师,负责处理你们二位的离婚手续。这是要入禀法院的离婚共同申请书,杨小姐已经签名了,按她的说法是温先生也同意,双方协议离婚会省下很多不必要的手续,我们也建议这么做。这张申请书我就杨小姐所提供的资料基本上已完成,温先生请核对一下有关您的资料。」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表格,推至温如予面前,同时递上一枝笔。 利哲刚坐在温如予旁侧翘着二神腿,连着办公椅往他凑近,抢了文件翻了翻,温如予一把抢了回去,迅速读了一遍就点了点头。 linda见他态度合作,又抽出另一份表格,「这是关于子女安排的陈述书,我依照杨小姐的要求拟了一张草稿,内容是你们同意由杨小姐拥有抚养权,她的父母将会负责照顾孩子的日常起居,长周末或假日的时候杨小姐会让孩子与您见面同住,平日里您在知会过杨小姐的前提下也可前去探视孩子,如果您同意这个安排的话也请在下面签个名。」 「我不同意。」温如予瞬即板起了脸,不假思索地道:「我只会同意共同抚养。」 ☆、025 「温先生,共同抚养的前提是双方有十分规律的协议,比如说一个月跟爸爸、一个月跟妈妈,可你们二位的工作情况特殊,这样的安排几乎是不可能的。像你们工作不定时的父母,因为不固定时间表而须要时常沟通作决定,很容易引起争议,到时候又回来要求法院判令,这是法官不愿意看到的,他们希望判令是绝对的,因此陈述书上的提议计划必须是完整且详细的。」 温如予低头抿着唇,脸色隐隐涨红,也不知心里窝了多少气,偏偏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语,毕竟对方的话乍听来句句属实,他就是反对到底也拿不出实则的理据。 linda又继续说:「老实和你说了吧,在我见过那么多的委托人里面,杨小姐算是很通情达理的了,她尽可能让温先生有时间与孩子相处,这是离异夫妻很少为对方考虑到的,说明她以后就算取得抚养权也还是会尽量维持您和孩子的关系,杨小姐也表示愿意将来和您商量有关孩子的大小决定。你们离异后关系并没有完全破裂,因此我建议您接受杨小姐的安排……」 听到这里,利哲忽然冷笑一声,惹来linda不悦一瞪,这才真正注意到陪同来的这位朋友,光是外型观感已让阅人无数的她感觉到一种近乎敌意的尖锐,已然暗暗觉得这人丝毫不容易应付,和那随和的温先生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光是一道眼神就足够让人不自在起来,至少不会让人高兴。 意识到这一点的关娜随即警戒地转向利哲,冷声道:「这位先生有甚么高见?」 「高见没有,不过从妳言谈之间,似乎以为我朋友在这场谈判中处于下风的立场?」利哲伸指托了托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微笑着往前倾身,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2 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都是不和善的。 「您甚么意思?」 「杨漾没告诉过妳这婚是怎么离的吗?」利哲凉凉地问,口吻戏谑得象是旁观者看戏一般。温如予一听脸色就变了,连忙拉了拉利哲,瞪着眼暗示要他闭嘴,怎料利哲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冷着声说了下去,「如果我朋友单方面申请离婚,光一条通奸罪扣在杨漾身上就能成了吧?」 「没有证据就在大放厥词,我的委托人身分敏感,我可以代她保留追究诽谤的权利。」linda用笔盖敲了敲桌面,警告的意味明显,不想却听对方毫不受吓地哼声笑出── 「没有证据?与她通奸的人就是我,够不够证据?」 linda瞪大了眼睛,显然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竟当着人家丈夫的面直接承认与他妻子通奸,而看那温先生一脸气闷想必是早就知悉了,那么他们一同前来是怎么回事?假设这是真的,有通奸对象不与新欢妻子一起,反倒与给人家戴了绿帽子的丈夫站在同一阵线的吗? 利哲丝毫不理会她的震惊,眼睛锐利得像刀片子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律师,又道:「既然是杨小姐对不起我朋友,那凭甚么要我朋友听她指挥任她摆布?我刚才还看到妳手上有关财产分配的文件,她还有脸要求五十五十平分?妳是不是又得说杨小姐没要求我朋友净身出户已算是宽宏大量?放屁,我告诉妳,这些我都不接受!不能共同抚养?行啊,抚养权归爸爸!」 linda被这咄咄逼人的一句句窒得一时无话,气得脸都扭曲了,却又不得不按捺着情绪,只能道:「你说你不能接受,你又不能代表温先生……」 「我今天就代表他了!这甚么乱七八糟的陈述书,妳留着垫桌子吧!」说完,利哲一手攥起文件,竟朝对方身上一把掷了去,正好砸了正着,连人家的眼镜也砸落了半寸。 这个画面带了些引人发笑的滑稽喜感,却在这当下没有人笑得出来。 「利哲!」温如予第一个被气昏,使力扯过利哲的胳膊,狠狠瞪着他,「你……胡闹!」 气氛无比僵硬,会议室外的人透过玻璃察觉到里面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linda的脸已然黑得不能再黑,难看得象是要把人宰了一样。利哲反手拉起了温如予的手,站起身就带人哼声走了,温如予气得一把甩了他的牵制,却也没这个脸留下来,谈话无法继续,只好淡淡道了一声歉就随后离开。 回程的路上温如予一直沉默着,撇了脸望向窗外,一个正眼也没给利哲,生气的意思摆得明明显显。 「你还生我气?搞错对象了吧,你该气的是杨漾那女人,这是明着欺负你呢!今天要不是我在,你是不是就要傻傻地同意了?还好我跟了来,不然你不被人生吞了才怪!」利哲开着车,察觉到副驾驶座的人阴沉的反应禁不住出声,而他一出声自然把人气得更要紧。 温如予猛地转过头来,眼眸噙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利哲眼角余光瞥见,哼道:「瞪我干嘛?我这是为谁呢你说?」 「下次绝不带你出门。」温如予瞪眼道。 利哲闻言却笑了,冷嘲地道:「行,嫌我了是不是?好心被当作胪肝肺,证明对人真不该太好了。」 「有人像你这样的吗?当所有人都是你下属不成?拿文件砸别人很没礼貌你知不知道?再不高兴也不可以这样,更别说对方还是律师,你在人家地盘撒野是疯了吗?惹到了个跟你没完的人怎么办?」温如予像教训小孩子似的,眼里露出对后辈行为的不认同。他的责骂并不是大吼大叫,而是淡淡的认真的呵责。 利哲只道他在责怪自己的专制,但他自小就专制惯了,也没有人会对自己怎么样,因此温如予说的自然被他当作耳边风,直到听出对方是担心自己会被记恨埋怨,利哲心里才有了反应,这样微乎其微的关心姿态竟然比甚么都要受用,满嘴的刺不觉收了回去,化成唇边不由自主微微上扬的弧度。 「你笑甚么,没听见我说你?」温如予沉声责问,不满意对方毫不在乎的态度。 「听着呢。」 「以后不许再这么样!」 「啊。」利哲扯了扯唇,这一声虽敷衍得很却还是让温如予一愣,显然未有料到这么恭顺的回答,没有惯常的刻冷讽刺,甚至称得上是温和的亲切的,心情好得彷彿这时候说甚么他都会答应说好。 阴晴不定又极难讨好的家伙……温如予腹诽着,却因为利哲应允了自己而不好再多说甚么,本来满腔怨气被致生生捏熄了,再说他不是不懂得利哲的怒火是为了自己而发作的,再对他加以责备自己便是不知好歹了,即便自己在离婚的事上始终抱着就算亏一点也没有关系的心态,但显然利哲并不是这么想的,还因为不知哪里来的感觉而认真是他蠢笨的缘故。 算了,为自己好的人他向来无法苛刻起来,尽管他依然不能理解原因。 当少爷的太清闲没事做吧。 ☆、026 事实上利哲并不清闲,一点也不清闲。纵然他是只出一张嘴的资方,出几个钱就将所有大大小小的工作都交给底下的人打理,然而作为一个人人称作机车的老板绝不会是任由员工背着他翻天,因此在他的管理下几乎所有说得出来的事情他都要过目,挑剔审查一番才允许通过,时常让帮他做事的许明轩很是难做。 许明轩是父亲将生意交给二儿子之前就已经为利家打工,被特别指名帮助初接手的利哲熟悉各种事务,不知不觉已有两年之多,该上手的大致已经上手,许明轩这个亦师亦员工的存在理所当然地留下来成为他劳役的对象,而对方早就是实际的打手,再由其拣出重要事务交予利哲决策,诸多事务如卫生检查、电费支出、食材准备、人力资源,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杂事多不胜数,每一环节都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基于龟毛性子利哲向来是甚么管到底的,而结果就是自己忙碌之余也把底下的人搞到神经衰弱。 如所有商人一样做生意讲求的是利润,因此到了年末这个各公司周年晚会的热门时期,便是利哲一年间最忙碌的季节,于是他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整日在外,笔记计算机里面全是一份份客户活动的议程,拿着电话连连挑着活动企划部的骨头。 近来年竞争越趋激烈,光是提供餐饮是远远不够,利哲在接手生意时已是全面服务的时代,除了旗下厨师要制出令客人满意的前菜、主菜、甜点运送到活动场地,还得提供驻地服务员,并由活动企划部策划场地布置和流程,全是实实在在的人手活,而因为利家的客户都是温哥华华人富商所开的公司,可想而知要求不会是一般的高,利哲因此甚至到场监督,亲自验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3 了货才让食品出门。 利哲虽然年轻,干起事来却是沉稳得很,放心的时候少,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以至于要真正接触了才知道他把心思和时间都花在哪里,就像住在他家里某个至今以为他吃饱了撑着才会陪他东奔西跑的笨蛋一样。 这一天回到家里,暖气明显已然开了有一阵子,他的镜片因为温差而蒙了一层薄雾,连接主厅的门半开,一阵刺鼻的芝士味传来,对利哲来说,简直一个月没洗的袜子一样臭。 「煮甚么?这么难闻!」利哲口气不好地开骂,瞪向那个正捧着一本书看得专心的笨蛋,「把屋子都弄得臭熏熏的!」 温如予抬眼,视线移到利哲身上,不到一秒又转回书上去,只淡淡地道:「你回来了。」 「我跟你说话呢!我最讨厌芝士,很臭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这时候回来,刚好想吃,便烤了一块芝士蛋糕。」温如予的心情大概也是不怎么好,声音始终淡淡的,好像全然没注意到利哲对芝士的厌恶那样。 利哲走过去,一手抽去对方手中的书本,总算让对方的视线钓到自己身上来。 那张脸看起来有些不精神,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关系,利哲盯了一会儿,抬手箝着对方下巴左右翻看,「我虐待你了?脸色差成这样?」 温如予反手拍落脸上的手,神色却似乎稍微好了些,叹道:「没事。」 纵然还对此人不十分了解,以利哲的眼睛还是就早看得出温如予爱把没事当口头禅,证据就是他手中的书本还是拿反了的,显然刚才看书都看到外天空去了,就算表情再平淡也藏不住远离的思绪。 「想小孩了?」利哲几乎一针见血地指摘,眼睛象是洞悉一切似的锐利,尤其目睹对方接着一脸诧异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不等对方开口问,便冷笑一声解释道:「就你这点出息,还能有别的甚么烦恼?今天去看小孩了吧,瞧你一脸难分难舍的样儿,真那么舍不得就把小孩接过来啊。」 「胡说甚么,走开。」温如予站起身,嫌人挡路般伸手拨开,利哲却伫在原地不让他离开。 「他们还给你气受了是不是?说难听话了?还真有这个脸,自己女儿搞砸的婚姻,好意思对你摆架子?你这笨蛋没告诉他们那女人背着你干甚么去了?」 「你也没有脸说人家。」温如予罕有地冷声反驳,「还不走开,我要拿水喝。」 利哲竟也没有反唇相讥,更不计较对方不礼不貌的态度,还好脾气地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朝对方抛了去,「好了,纠结甚么,给你介绍个律师朋友,我让他替你周旋,用得着自己在这边烦心吗?看看吧,我今天打了电话过去,他答应了。」 温如予讶异莫名,愣愣地接过名片,「ribsp; ko?你……给我找代表律师?」 「感动了?」利哲挑着眉,表情端得有些怪异,似是想讨好却又不太知道讨好的表情该是甚么模样,不过从对方毫无反应的反应就晓得事与愿违。 岂料温如予低着眼把手中名片翻了翻,兴致缺缺地随手丢在身旁的玻璃茶几上,如一盘冷水泼了过去,「我不需要,你多事甚么?」 这让利哲本来尚算亲切的神色瞬即冷了下来,怒气在眼底凝聚,手机就砸了在茶几上,发出剌耳的玻璃敲响,同时冷到极点的谩骂响起:「真算我多事了,你给我脸色看算他妈甚么?你在外面受了气干我屁事,干嘛冲我撒气?我疯了才会为你讨这个人情,以后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别想再让我做!」 「生气就生气,砸甚么东西?最讨厌人拿别的东西出气!」温如予脸色也难看起来,责备地瞪着对方。 「你还知道讨厌呢?我拿东西出气不成,你拿我出气又怎么算?别忘了你还是住我的用我的,倒是好意思冲我摆脸?」 「……我现在就走。」温如予听得脸色僵硬,正要转身迈步,手肘被狠狠扯住,回首便照见一张铁青的斯文面容。 ☆、027 隐忍着甚么似的,看起来那么愤怒、又那么无奈,想对谁生气却只能深深吸气强力忍耐着。 这张脸本来就精锐冷淡,往日就算说甚么也就一脸沉稳的刻薄讽刺,鲜少展露如此明显的怒气,现在分明是心急了,才会这么沉不住气。 温如予低眼看向手肘上的手,五指修修长长,因为攥得太用力而泛起了分明骨节。 「还走去哪儿?好好地住下来。」利哲率先放软了态度,浑身竖起的刺不得不收回,因为他听得出对方那不是负气话,他认识的温如予不会耍这种以退为进的招数,老实得跟甚么一样。 「我也不能一直这么住着。」 「先把离婚的事搞定才来想这些有的没有好吗?」利哲双手搭在温如予两肩,把人按回沙发上坐,抬起一手安抚猫儿般在温如予头顶上拍了拍,「累了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别的甚么都别想,我替你联络律师让他想想怎样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还没要上法庭打官司,你不要钻牛角尖,好吧?」 温如予被这样近乎呵护的言语和动作弄得浑身一僵,显然作为一个男性不曾被如此对待过,这让他不自在之余心头还升起了莫名的异样感觉,以至于当他意识到对方缩短了距离的脸庞,毛衣下的体躯好似有着莫名的压逼感,竟让他吓得呼吸一窒。他只能不服输地瞪着对方的脸,想从中看出个所以然来。 那些带有爱护性质的安抚字句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几乎下意识就要反驳一句干嘛要他多事,实际却并不是真的嫌他多事,而是压根觉得事情明明关他无关,让他借住已是天大的人情,不晓得为何还要整天为自己操心这个那个。他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是单纯想不通利哲眼里的专注,甚至隐约感到其中的热度,漏了一拍的心律提醒着他不好的预感,似有甚么念头在脑袋一闪而过,如一道光,抓不住。 「没事别靠这么近。你对朋友都这么掏心捞肺?」温如予忍不住推开了人,那种距离让他不自在极了。 这不是温如予第一次问对方类似的问题,他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可他还是没有问出来,何以自己能够成为例外,明明他们并不熟,并没有深厚的交情,更别说他们中间曾经还夹着一个女人。 「你不是和杨漾好上了,一直让我赖着的你到底在想甚么?」 「我们……不是……」利哲的神色略微掠过不自然,素来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伶牙俐嘴不知怎地像打了结似的,似乎从遇见这个人开始只要一说到杨漾,他就会有种有嘴说不清的心虚与无力感,偏偏他们却是因为杨漾才会认识接而有了今天的相近。 「你究竟在图甚么好处?说了好几次要把钱算清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4 楚,你还不愿收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让我别成天觉着欠了你甚么似的。」 「你真的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这么说你真在打甚么我不知道的主意?」 「你要把我想成甚么满腹心机的阴险小人?好啊,反正这辈子我在你心目中只怕都是破坏你家庭害得你和孩子分开的坏蛋,我便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全是我的错,行了吧?」 温如予被对方冷声中带着自嘲的口吻逗得没了脾气,心里已是一片软,嘴里却道:「你也知道。」 利哲见他乖乖坐着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重重吁出一口气,转身把刚才摔掉的手机放回原位,又到吧台倒了两杯水,才重新在温如予身边坐下,「你就约个时间和我那律师朋友见个面吧,他在法律界也是有些名气,打过几单有钱人的离婚官司,经验是不用说的,我还会害你不成?」 「好吧。」温如予淡淡地点头,总算是应了他的要求。 「如果我不在,我真不敢想象你会被欺负到甚么地步,说你蠢还不认。你这样还能娶得成老婆,证明世上没甚么不可能的。」利哲改不掉刻薄挖苦的习惯,管不住嘴巴又数落起对方来。 「我是被求婚的,那时候才跟你一般大。」 「然后你就娶了?」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想要一个家,尤其母亲改嫁后这个念头更强烈,在我最想成家的时候,杨漾出现了,她说……她愿意和我一起圆这个梦。」温如予似是回忆般地道,就连他自己也弄清楚为何会在利哲面前说着这些本该是私密的情绪,甚至还能用平和自然得自己也惊讶的态度出口。 利哲默默听着,越听脸色越沉,看着身边人无比柔和的侧脸更是坐不下去,胸口一阵闷火,仰头喝尽了水就啾地站起身,抄起绒质外套便要往外走。 「怎么了?」温如予抬头,不解对方突然的离开。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接着还要出门。你给高琛的秘书打电话约了时间,我最近比较忙,不能像上一次那样开车陪你过去了。」 「你不去更好。」话未脱口眉头率先一皱,温如予显然想起上回因为利哲而闹的不快,心中便有了抵触,一方面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没有伤心脆弱到需要其他人的陪伴安慰,一方面怕极了利哲那张刻薄的嘴又要惹出甚么令他尴尬得不晓得怎么圆场的场面。 「你……算了,今天剩下来一些甜点,就在冰箱里,自己拿去吃。」 利哲被对方的态度气倒,冷着脸迈步走开。 ☆、028 最近忙起来是有原因的,利哲向来把工作扔给许明轩扔习惯了,直和他的左右手没两样,就在这个最忙碌的季节,许明轩家里的妻子出了小车祸进了医院,使得作丈夫的不得不向利哲请了假,别说许明轩不是普通员工,而是父亲临终前委派给他的助理,是父亲逝世后自己最信任的前辈,就算是普通员工遇上这个原因他是不放人也不行,这样一来利哲就是想抽个小空陪陪那个笨蛋也没法子了,再说本来事情就不需要他的存在,那家伙也恨不得自己不去。 只是……那笨蛋还真的不懂得自己想陪同的理由吗? 究竟是从甚么时候开始的,他会那样禁不住对那个人好一些、怕那个人吃了亏,每一次都因为这些禁不住,让他做出了许多反常到自己也认不得自己的言行举止,所以假使那个人觉得他奇怪也无妨,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怪得很。 兜里的手机响了响,利哲接听了一会儿,本来尚算温和的脸容霎时间冷了下去,最后的一丝笑意自他嘴角消失,一边走在大街上一边厉声骂道:「……客户临时多了人数、自助食物不够?派出去驻地的服务员是死的吗?没有到场数一数人头数给厨房说一声?得罪了客户你负责是不是?跟本来说好的不一样又怎样,满足不了客户的需要就是你的错!想办法把弄出别的来立马送过去,点心也好甚么都好,许经理不在你们就都废了,脑袋全来用来摆设的!回头我再跟你算帐!」 说完捏断了通话,转眼又转接到另一通,「……怎么,还没找到替换的材料?采办是做甚么的,没带脑袋是不是?搞砸了还不知道变通?不会转个口味弄别的?这么重要的材料也能搞错,还不懂得找解决方法我要你干嘛?这点事都要我出面,还不如我坐你的位置?客户指定要最新的vanilla cake就一定要做出来,不然放餐单上是放假的吗?明知道这时候忙得要命,人手本来就紧,你还给我搞出这样的事,净会拖人后腿!总之不管你用甚么方法,我要看到这道甜点完美地出现在活动场地,要不然你就滚回家吧!」 利哲口吻恶劣得紧,脸上却始终是冷淡的,并不见该与那语气相等的怒意,毕竟这些事听起来琐碎,却是作为餐饮服务商最常遇见的难题,就算是许明轩在的时候不知道处理过多少类似的突发事件,不过当然人家许明轩说话不会这么难听,从头到尾字字句句全是刀片子般尖锐的责骂。 想当然主管们受了老板的气就会找底下的人出气,一层挨着一层地迁怒,最后受苦受难的都是公司最基层的一部分人,跑断了腿也只是为了上司在老板面前好交待而已。 但凡作老板的都大抵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他们都会低估问题的难度,习惯以强硬的方式要求底下的人完成,哪怕几乎不可能也要让其可能发生,因为没有在现场体会那种真实的困境,而在高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苛求,只在乎看到某个结果而不会顾及过程中别人的付出。 这就是为何与开朗解意的许明轩相比,利哲刻板的形象会不讨员工爱戴的原因,然而不幸的是利哲压根不在乎这些,就算别人在他背后嫌弃再多也没用,他没有半点悔过的自责情绪才是重点,对于自己的态度他一向不理会别人的感受,这一点上他确实自我中心到了极点。 眼镜镜片上点点羽白,温哥华下了第一场初雪,利哲在衬衫外套了毛衣也依然感到一阵寒意,禁不住把外套上的拉链直拉到颈项的位置,随势瞄了瞄右腕间的劳士氏银表,心思不觉又飘到某个明显被他关心着却丝毫不领情的家伙。 早就在昨晚他就问了清楚约定的时间,一连发了几个短信轰炸温如予提醒着要注意这个提防那个,从温如予一个回覆也吝啬就知道他早就被烦得差点要关机。 正要到停车场取车开走,一辆在隔离车位停泊的艷红车辆忽然落了车窗,露出了一张明星般亮丽的娇艷容颜,在这样的天气下仍是一身单薄的露肩短裙,倘若利哲是一个绅士,那他想必会脱下外套给这位女士保保暖,可惜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也不会要求自己成为那样子。 「i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5 ssac,好久不见。」略尖的女音,是男人们公认撒娇得最好听的声嗓。 利哲只挑眉瞟了女人一眼,虽然对这张脸有印象却没有打招呼的兴致。从事珠宝代理的温哥华富商叶朗的掌上明珠叶黎黎,充其量只是一个曾经与他发生过一夜性关系的对象而已,说好了从此互不相干,纵然说起来有点无情,这一类人在他心中从来就占不到半个位置。 「我刚好被姐妹放了飞机呢,你今晚有空吗?」叶黎黎也很是直接,把久未见面的客套话都省了,开门见山地道出充满诱惑意味的邀请。这里的有空没空,意思很明显了,自然不是单纯的见面邀约,偏偏这种事在她口中象是问着早安一般随意。 因为知道对方是同一类型的人,叶黎黎倒是喜欢和这利少上床玩。 「我们不是翻脸了?」他还记得这女人大骂了他一通后走人的,说甚么他没风度,跟个女人也斤斤计较着一分两毫的租酒店钱,他当时就觉得好笑了,她又不是他的谁,凭甚么要他大方不计较? 「唉唷,堂堂利家二少爷别这么记仇嘛,都过多久了,还记着呢。大家就是出来玩玩,那么认真做甚么呢,你说是不是?反正你家里也没人,天气又这么冷,互相取个暖也好啊,二少不喜欢我去你家,像上次那样开个房做一晚也可以喔……」 「我没兴趣。」利哲说得冷淡,人已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坐进车子里。 「啧!跩甚么啊,装得一脸正经禁欲,还不是好色得很!今天不要就改日啊,装正经给谁看呢你……」女人的笑骂声在车门关上前响起,利哲面不改色地发动了车子,毫无被骂的自觉,轰的一声绝尘去了。 ☆、029 利哲给温如予介绍的事务律师名叫高琛,是他在就读国外大学的前辈,在温哥华混得风生水起还开了自己的事务所,纵然并不见得与利哲有多少交情,充其量只算是旧识而已。 因着手机没完没了的震动,温如予把电话切换为飞行模式,切断了外界的通讯,尤其是那个短信传不停的人。他就不懂了,这家伙的纠缠劲儿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哪里想得到竟是出自那样一个冷淡刻薄的男人身上,自己已经被磨得快没了脾气,越来越觉得自己对那个人的认知随着深入的相处而被彻底推翻。 「对不起,高律师您继续。」温如予将手机塞回裤袋,确保自己不会再被三不五地滋扰。 「虽然您是issac介绍来的,但一切按公司的规矩来,可以吧?」高琛成熟的脸上噙着高度亲和的微笑,这样的男人或许谈不上帅气,只是社会的浸淫和磨练修饰了本人的气质,大概就是旁人说的属于成熟男性的自信,却又全然没有律师的架子,眼底闪动着兴味。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 「那好,我们回到案件上面。」闲话到此为止,高琛收起了玩味,打开会议桌上的资料夹,先是刚刚签订的聘用定金协议,然后是由祕书影印过来的身份证和结婚证书等文件,「因为是头一回见面,我想尽量了解您的情况,要记住我是您的代表律师,对我有所隐瞒对您的案件不会有任何帮助。就算是对您不利的事实,我也要知道才可以替您想出最佳的辩护证词,作为一个律师,我必须告诉你我最讨厌任何形式的惊喜。」 「我明白,您问吧。」 接下来便是一问一答式的对话,高琛由温如予的家庭背景、职业、孩子的出生到离婚的原由,甚至东窗事发那一日与利家二少殴打相识的过程都详细说了出来,温如予看见高琛眼里闪过兴味的笑,对这个反应他几乎要麻木了,幸好高琛毕竟是个专业的律师,即便听到了那么荒腔走板的故事走向,依然不动如山地做他的笔记,把每一桩大小事件清清楚楚标记了年月日,不管多微小的事也问了个彻底。 「……所以,杨小姐虽然向您求婚,她的父母却因为看不起您的家世而反对你们结婚,直到孩子的出生才有稍微改善了态度,而杨小姐在历时三年的婚姻期间,一直与您的关系不错,至少没有大争小吵,却在孩子出生后便越来越少回家,长时间待在外面,原因是甚么?」 「感情淡了吧,我们没有甚么争吵……抱歉让您听了笑话,反正我们之间很简单,只是她倦了这样的婚姻,我也不愿勉强。」 「她婚外情的对象,只有……利家那一位少爷?」高琛提及利哲时好笑地抖了嘴角,显然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娱乐到了他的办公室生活。 「不知道。」温如予回得冷淡,显然不喜欢这个问题。 「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有这个机会,您还会想和杨小姐维持这段婚姻吗?」 温如予一怔,这个问题他在杨漾提出离婚前想过不止一次,他的答案是不曾变过的愿意,可现在再度被问起,他却不知怎的不像从前笃定了,话语在半张的唇间脱口而出之前凝滞。他微微垂了眼,不晓得自己是何时开始改变了想法,竟也不再稀罕那个温暖不再的家。 「……不了。」他扯了扯唇,神情黯淡。 「基本上只要其中一方出轨,已属于无可挽救的婚姻,随时可以中止法律关系。假设您说的是真的,不论是财产纷争还是子女抚养,您在谈判里理应占着优势,不过当然也不是绝对的。」高琛陈述着基本想法,钢笔随着思考往笔记纸上敲出一点点墨迹,「法庭看的是一个全面的图画,除了父母双方的品行,还包括你们的年岁、经济能力、能拨出来照顾孩子的时间等等。一般情况下孩子的意愿相当被重视,不过您的孩子才两岁半自然没有发表意见的能力,可他自小与您相处时间较多,又是儿子理当与身为爸爸的您更亲近,这些都是您的优势,同样地您的家庭背景和工作时间也是一大困扰,这一部分以后我会与家庭法律顾问探讨……」 「我并不希望搞上法庭,难道不可以庭外调解吗?」 「当然可以,其实我也一向建议在上法庭前先进行调解,法官也鼓励这么做。当然,这要看对方的意愿,假如杨小姐不同意调解,我在这边说干了口水也没有用,调解的前提是双方要用高度的配合意向,否则就算杨小姐愿意调解,在过程中不合作的话,导致调解无限延长而无法结果,每个小时要算给调解员的费用说不定比上法庭对质更庞大,明白吗?」 温如予沉沉吐出一口气,内心有些浮躁,捞起桌上的咖啡连喝几口,然而宁神的功效并不会立刻发挥作用,无法舒缓半点胸口的郁闷。 「等会儿我会给杨小姐的代表律师去信,通知对方您已委托了我负责这个案件,之后我会向对方透露您的意思的,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再与您商量下一步的动向。杨小姐入禀后法院会颁一份暂判令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6 ,我估计小孩暂时会维持原状由妈妈照顾,毕竟你无法找人帮忙看小孩,是不是?在这期间您可以跟对方沟通与孩子见面的时候,若有任何不合理的拒绝您就告诉我,好吗?」 「嗯,麻烦您了。」温如予点点头,事到如今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尽管离婚事务实际上还未开始,他就已经感到一阵厌烦,要不是利哲那么热衷地帮他做这个做那个,他铁定没有如此多的心力处理这种小家子气的法律纠纷,何况他本来就没想要独占孩子的抚养权,就算离了婚孩子依然是他们的孩子,既然如此双方都有责任抚养,他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要复杂化?难道离了婚以后夫妻就连最基本的沟通能力都失去了吗? 婚是要离的,原本一个签名就能搞定的事,就这样放大到不得不委托代表律师的地步,温如予心中其实是咬牙切齿的。 「虽然听起来象是八卦,但我有必要知道以下问题的答案。」高琛一手合上文件夹,脸上的笑意味不明,算计似地瞇了瞇眼,「你和issac……现在是那种关系?」 「甚么叫那种关系?」温如予下意识皱了眉,还未完成明白过来心中就先有了警觉。 ☆、030 「所以,不是吗?」高琛敛了笑,正经地解释道:「请您不要介意,因为如果你们是恋人关系,并不是我歧视甚么,而是对方会利用这一点打击您的立场,质疑您给孩子健康成长环境的能力,既然你们不是那就最好,我只是要向您确认一下。」 恋人……关系…… 温如予脸上一僵,双颊莫名热了起来,在白晢的肤色上尤其显眼,眼底似有一丝惊怒,不高兴地道:「您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 「怎么不会?呵呵,您该不会不知道吧?」高琛象是了然似地挑了眉,漫不经心地道:「那家伙啊,男女通吃,有钱的富家公子在这方面总是有各种奇怪的需求,我看得多了,相比之下issac还正常了呢。怎么了,看您这反应,您歧视双性恋?」 「不会……可我和他不是……别忘了他和杨漾怎么样了。」温如予尴尬极了,声音也显得有些僵硬,因为害怕被误会心头紧张得直跳,思绪一片混乱,霎时也说不出究竟是抗拒还是羞怒。 大概异性恋的人因为没有这些想法而不会揣度同性之间的情感,突然告诉他身边的人其实可能对同性产生爱情的感觉,就算或许不会对自己有别的意思,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别扭得紧。这时候他只恨不得自己从不知晓,那他就不会多了这一层莫名的异样感。 意识到自己想法变化的温如予在这些混乱不堪的感觉中又有一种自厌的情绪,因为他惊觉自己竟因为性向而轻易改变了对别人的观感,尤其这个人还对自己还算不错……脑袋匆匆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随即被自己明显是自作多情的结论吓得不敢想下去,暗暗骂了两句。 他不觉攥紧了拳头,无名指上的银戒恰巧反射出一道匆匆的眩光。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到他离开高琛的事务所,他想他应该装作甚么也不知道,以前怎么相处以后就怎么相处,反正利哲是怎样的人和他都没有关系,他所习惯的还是同一个会说话刻薄背过身却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人,这样的朋友哪里找去? 一路坐电车回到利哲的家,掏着钥匙门的一瞬间,他心中一阵恍然。 明明不是自己的家,他竟住得这么自然,没有半点不自在。 「issac?」 宽敞的空间响出几声回音,没有人回应,利哲人还未回来。温如予莫名松一口气,在这么做的同时又忍不住鄙弃自己。 习惯性地绕入厨房找饮料,他打开冰箱倒了果汁,这才发现冰箱里不知在甚么时候塞满了各种食材,这跟第一天来时空荡荡凉晃晃的荒芜是两种风景,显然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将它填满的,而这个人是谁已不用想,光是那些全然没有概念地乱搭一通的食材酱料就是最大证据,不管生的熟的、需要的不需要的,全堆在一块儿了,相信天底下没一个会稍微炒个小菜的人做得出来。 大概是因为自己住进来了就会准备这些吧?温如予在家时一顿饭也不会出门吃,虽然为了不花时间都不会弄太复杂的菜式,但对于自小就常常入厨房的自己随便摆弄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也足够让人吃得津津有味,这一点的自信他还是有的──如此想着的同时,他打开墙上的各个小柜,牛油、奶油、洋蓟、芝士……光是芝士就集齐了各个国家出产的不同牌子,明显是将超市售卖的每一种款式都搜括回来了。 温如予突然想笑,想起那个看起来那么精明冷淡的一个人,竟有着意想不到幼稚无知的一面。 他把几样材料取出来,一一摊在吧台上,先把烤箱调到一百五十度预先加热,烧了一块牛油再添加洋蓟,同时搅拌着蛋黄、奶油、黄糖,放入烤箱设置时间,等过了两个多小时重复使用烤箱之后,他拉出一盘子的烤布蕾的时候,正好听见停车房的闸门隆隆打开的噪音,接着车门发出含着微微怒气的呯然响声,随着后门轻开传来男人明显动了气冷声骂人的谈话声。 「……你跟了我这么久就该清楚我最讨厌别人找借口才是。我向来不比你好说话,说我没有人情味?我干嘛要有那东西?不受员工爱戴又怎么了,现在是我给他们钱替我办事还是他们给我发工资了?我骂错谁了?说话难听?我还要顾忌着人家的弱小心灵,捧在手里怕碎了不成?抱歉我没有多余的爱心,其他人要哭要闹要上吊都不关我的事……我机车不讲理?我一向都是这样子,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啧,我回到家了,你专心照顾你家老婆,训话晚些再讲,我不跟你说了,挂了。」利哲的声音一直是冷冷的,无太大的起伏,又带着深深的不屑,由远至近地传入屋里,打开连接主厅的隔门时刚好挂了电话,正好对上那道在吧台前忙来忙去的身影。 温如予正把手套脱下,还未想到要说甚么,利哲就先扯着唇开口: 「回来了?还想着要不要顺道绕过去载你回来,你干嘛给我关机?」说着一把扯了领带扔在沙发上,锐利的视线穿过镜片直射而来,利哲的注视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认真。 往日必定会毫不虚伪地回答一句「嫌你烦」的温如予心中却让对方的目光夺去了注意力,总觉得那眼神似乎比平常更专注,抑或本来就是这种程度的专注只有自己不知道,大概是高琛的话影响到了他,以至于他现在竟无法像往常一样用随便的态度敷衍应付。 「怎么了?」迟迟未听见回应的利哲不满地蹙了眉,外套往衣架一搁就朝吧台走去,「在richard那里谈不拢?他跟你说甚么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7 忽略掉那刻冷的语调,这话里里外外全是关心,温如予不会听不出来。可就是听出来了,心头才会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总觉得这样的专注有着甚么意味在里头,正经深遽得象是隐藏着更多的情绪,甚至彷彿有着温度,热的……温如予吓得回过神来,淡淡撇开脸,闷声道:「……没甚么。」 「又是没甚么?没甚么你一回来就做甜点吃是怎样?你以为我没有留意?你每次心烦就自己动手弄甜的吃,说吧,这次又是怎么了?你不说我就打电话给ribsp; ko,问问他究竟你们都谈甚么了。」 「我记得律师与客户的对话是有法律专业特权保障的,你并没有资格追问我这些。」温如予莫名不悦,有些恼怒地回道。他本来就不能习惯别人平白无故的好意,对他来说只有极亲密的人他才可以理所当然地领情,再加上高琛的那番话让他更不敢再随便接受。 利哲托了托眼镜,冷笑道:「看来你也没有蠢得太彻底啊。」 出乎意料地,温如予明显变差了的语气只惹来利哲这一句轻轻的讽刺,并没有刚才在电话里字字句句反驳到底的尖酸刻薄,利哲的眼角噙着一丝审探,沉敛的眼皮下隐隐有些不可察觉的心疼,却是甚么也没说就转身走开。 出于一种事后令自己咬牙后悔不已的冲动,温如予的声音就那样自然地脱了口:「issac。」 ☆、031 「嗯?」利哲回首,单一的音节有着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 「bsp; brulee……要吃一点吗?」温如予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要心软似乎也不能怪谁,然而这一声叫了出口他反而感到一种放松似的平静,或许自己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对方的感受的。 「我看起来是想吃的样子?」 如此冷淡不赏脸的回答自然不讨人喜欢,温如予脸色登时一黑,「那就滚。」 「你把我这里弄得臭气熏天我还没和你算帐!一屋子的芝士味,自从你来了就没有散过,你今天用的是甚么?一定又是blue cheese!」 「这到底是谁买回来的?」 「我是让你夹面包吃的,不是用烤箱烤!这屋子以后禁芝士,我不要再闻到这股臭味,听到没有?」 「比起你说不出好听话的嘴还好一点而已。」温如予脸上像结了霜,直觉自己脑袋定是哪里坏了才会没事自讨利哲刻薄讽刺,他气得懒得回嘴了,从柜子里拿出茶匙,敲了敲烤布蕾面上的脆皮,那质感让温如予心情瞬即转好似地淡淡扬了唇,拿银匙搯了一口,连匙带食物递了过去,「快试试,我好久没弄了,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差。」 这本来是让利哲接过去吃的,可利哲的反应却让温如予脸色一僵──只见利哲直接俯身含了上去,就着温如予轻举银匙的姿势张唇咬住了那口烤布蕾,温如予象是忘了动弹,因为震惊不已而僵在那里,就这样忘了把手缩回去,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垂的脸厌恶地皱了眉,他看起来那么自然,全然不觉得这动作有多暧昧亲密。 明明只有几秒钟,温如予却觉得时间象是被定格似的长久。 镜片后低敛的眼睛忽然一掀,直直看进温如予眼里,里头尽是轻佻得逞,讥谑着对方的表情一般,温如予脑门一轰,总算回过神来,一把甩了银匙,呯地一声扔到水槽里去。 「──你!」 「我怎么了?」利哲拉了高椅坐上去,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仰头猛灌,挑眉骂道:「shit!有够甜的,别想让我再吃第二口,说甚么都不吃!我是疯了才试这一口,先不说那恶心的甜味芝士味,这外型能看吗?拿出来像吃剩的厨余,你以为你要拿去喂猫喂狗吗?甜点一半是味道,一半是摆设,你懂不懂?亏你还曾经在我们主厨底下当学徒呢,没有人狠批过你吗?」 尽管被贬损被批评得一文不值,换作是平常的温如予就算不光火也要翻脸,可现在的他却无那个心情跟对方反驳辩论,他甚至没听清对方都说了些甚么,只知道胸口诡异地直跳,显然记忆还停留在一分钟之前。 都他妈因为高琛那家伙说了那样的话,让本来正常的事变得不正常起来!温如予瞪着利哲自然如常的举止,只觉此刻心头的浮躁就好像自作多情的笨蛋一样。 温如予深深吸一口气,觉得平复一些了,就责怪起自己的大惊小怪。 「……我就是做这么丑的,不行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沉吐出反驳,淡然的口吻漫不经心,半点也不在意对方所说的问题,有点令人发笑的毫无羞耻。 利哲很给面子地扯唇笑了,虽然在温如予看来就只是抖了抖嘴角而已,「你如果做得好看些,我还不找你顶替了。就上回你推荐的那个vanilla cake啊,跟我说甚么材料错了,不是罗莉要的vanilla?味道不一样,死脑筋的厨子也不肯做了。好死不死就有公司的大客户听说了想点点看,负责食品厂商的那位还敢打电话向我求救,自己捅出来的篓子也好意思,脑袋不会绕弯子就别干了,姓许的还说我不讲理,当老板容易吗我?」 「没问题吧?」被利哲这么一说,温如予就有了一种自己要负上责任的错觉,虽然当初绝不会是他的缘故让利哲把这道甜点摆上菜单,可他潜意识又觉得有着自己的关系,不然为何利哲对他用那么自然的语气说起这些近乎抱怨的日常小事是为甚么? 转念一想,对方帮自己解决了那么多的事,相比之下自己对他就显得有点漠不关心了,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坐下来听这位少爷说话,聊聊有关他的事。 说实话他……真不懂得怎么对一个人好。 「不用担心,他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这种突发事件天天有,不是这桩也有别的。」 「好吧。」温如予不知道该说甚么好,难得的和平氛围让他不太习惯,他比较习惯那个说话刻薄口吻冷淡的利哲,而不是现在这个会动作亲密而表现得那么自然的男人。 坐在对面的利哲没有说话,一手托着腮,握着水杯斜眼看他,嘴唇要喝不喝地搁在杯缘。这让温如予又不自在了起来,只能低下头装作专心吃着他的烤布蕾,一口一口渐渐失了味道,本来美味的甜腻在嘴里变得难以下咽,正要光火叫他不要再这样看着自己有话就好好说,就又听到对方笑着开口: 「……我是做生意的你知道吧?我不做赔本买卖。」利哲没来由的一句毫无意外地让温如予陷入无法对答的不解状态,在目睹那皱着眉头瞪着自己的表情利哲就再也明白不过,但他更明白以对方的脑袋也永远也不会和自己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所以他并不会期待温如予会听懂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8 自己未言明的意思,却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又道:「你这一单,我现在还是赔的不说。」 他的表情很温和,与话里意思的不满是全然相反,让温如予整个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就连对方是喜是怒也傻傻分不清楚。 「你这话甚么意思?」 「你的这些难看的甜点,也做给别人吃吗?」 突然峰回路转的问话让温如予的脑袋更加转不过来,只能下意识照实回答:「当然,以前也做给杨漾吃。」说完不只自己像咬到了舌头,就连利哲本来看起来莫名亲切的态度忽然一冷,就像秋凉剎那间结成了霜,就算室内开了暖气也感受到骤然变低了好几度的冷淡。 「把钱算给我吧。」 「啊?」 「欠我的医疗费、房租、水电费、煤器费、伙食费,还有我开车接送的气油费,把数目都算清楚了,一毛钱也别少了给我。」利哲落地站好,侧着身冷冷睨他,那姿态是毫不留情的,全然没有半刻前温和地闲话家常的模样,俨然员工眼中那位刻薄不讲理的老板。 突然翻脸让温如予完全状况外,不知道又踩到了利家二少哪个雷点而不自知,对方的翻脸不认人让他心中不爽,可是理智明白这笔数目是必须算清楚的,就算情感上恼怒对方神经机车也无法反驳半句,不过显然自己更习惯对方这一面,至少自己不至于有那种不自在的浮躁。 「说吧,银行卡号码……」温如予的视线匆匆巡过四周,想拿支笔准备作笔记,就听身后冷冷一哼,主厅的门被狠狠关上,发出好大一声的「呯」。 到底……要不要收钱了?温如予一头雾水之余有些火大地翻了翻眼。 ☆、032 利哲的心情依然没有转好,甚至在这一天有变到最坏的趋势,可恨的是该发现的人一点也没有发现。 收音机频道已经响起了各种圣诞歌,树上的灯饰也挂了一街,在冬季明显缩短日照时间而早早天暗的黄昏时分亮了大片,利哲才把车子转入停车房前,就见一个人反手锁了大门,拉紧了深蓝短大衣的拉链,又拢了拢浅灰围脖,露出双耳上让那张俊逸的脸变得莫名性感的银钉,才推开了前花园的铁栏。 汽车发出呠的一声,就像车子主人那样发出沉沉不满,温如予反射性地循着噪音看去,随即驾驶座的车窗被摇了下去,露出一张斯文而刻冷的男性脸庞,仍是在衬衫外套着毛衣,是那人一成不变的外出眼装,那样的一丝不苟完全合乎本身的刻板性格──尽管只是表面的。 「……这个时候出门要去哪儿?」 「机组同事说了好多天要我出席他的交友派对,我推不掉。」温如予脸容看起来有些憔悴沉郁,这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处于法律纠纷的旋涡只有当事人能感受到那种压逼性的深深疲倦,已没有心情去想对方今天怎么似乎回得特别早。 就在前两天法院颁了暂判令,温如予和杨漾的儿子依照现状暂由外公外婆代为照顾,温如予的代表律师高琛与杨漾的代表律师linda进行了谈判,结论是截至排期聆讯前,孩子固定每星期有一天由爸爸接出去,其余时间妈妈不用外出工作时可回家探望,这都是考虑到双方父母的工作性质而勉强定下的,高琛向温如予解释着,这一列安排并不代表最后判决的走向,但是我方一旦向法院作出了承诺就必须遵守,期间任何破坏规矩的举动都会成为对方打击的最佳理据,因此高琛再三警告,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墙上挂着的月历来到十二月,因为温如予刚好碰上值班时日,便同杨漾那边商量将回国的十三号定为见面日,温如了没有异议,利哲听了也只是一副冷淡不理的态度,酸了两句就气哼哼地转身入房。 这两天他们陷入一种单方面的冷战状态,因为温如予根本由始至终未理解到利哲翻脸的原因,那样阴晴不定的性格他也懒得去捉摸逢迎,那笔对方要求付清的钱当然又是再一次不了了之付不出去,直让温如予莫名其妙得上火。 温如予开始想着,既然对方摆出这个态度,自己是不是也不好住下去了呢?毕竟并不是长远之计,自己也不想这样天天看着这位少爷时好时坏的脸色,又不是拿不出租屋的钱,干嘛要赖在这里相看两相厌? 「……交友派对?」利哲的一声冷笑唤回了温如予稍微走神的意识,「我看是speed dating吧?才刚签了纸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女人?」 「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温如予语调一冷,不满利哲的讽刺语气,那不是平时那种戏谑的调笑,而是充满意图让自己难受的恶意,这点分别他不至于听不出来,因此才会下意识产生反感,用了平时绝不会用的恶劣语气回话。 利哲的脸拉得更沉了,阴沉如目前天气的深寒,隔着稀疏的飞雪,握着方向盘的两手微微一紧,把车窗重新拉上去,拿遥控器开了停车门的铁闸,脚下踩着油门把车子驶了进去。 早就习惯了如此阴里怪气的冷淡反应,温如予也没有多想,乘车往地址上的酒吧去。 到了那地方才知道利哲没有猜错,这确实是一场相亲宴,温如予虽然也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但是当他亲身到场看到这种求偶的场面还是有点抗拒,差点就想转身走人,程晓却眼明手快去拉住了他。 「不要这样嘛,我这是为前辈你好,反正看对眼了就交往看看,不对眼也就握手做个朋友,我们这年代的人不都这样吗?你别扭甚么呢?还是说你已经对爱情失望了?啊,不会真是那样吧?」程晓将温如予推入包厢,一边劝着一边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紧张兮兮地凑近左看看右瞧瞧,象是发现了甚么大事般地大叫道:「前辈怎么啦,黑眼圈都出来了,你不会因情伤而有了忧郁症甚么的吧?」 「夸张甚么?别吵,我不会那么不给你面子。可是别说我看不看对眼,我是有孩子的人,还和前妻在打官司未断干净,脑子撞坏了才会有兴趣,你就一厢情愿吧你。」温如予把人推开,只觉得有些无奈,却又不好学着任性少年一般耍性子,这些人情世故他还晓得。 来的都是轻熟的华裔男女,有温哥华土生土长的也有初来报到不久的,就不知程晓如何结识这些背景全然不同的朋友。而在温如予推门而入的一刻,从几个女生难掩欣喜地面面相觑的反应就可知道他在外型上给一般人的好感,温如予再迟钝也大概意识到了这一点,也相当习惯了来自异性的示好。 不得不说因为外貌的关系,让他从小到大不乏异性缘,他从未试过因为喜欢谁而展开追求,因为在他慢热的性子产生任何属于爱情的感觉之前,往往女生就会先按捺不住对他告白,而他常常因为还不足够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29 感受到喜欢只能拒绝,直到遇上杨漾称得上热烈的追求,他为了一句话感动到第一次懂得甚么称作冲动,以为那就是爱,也有过一段新婚的温馨生活,不过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真正动过心。 听说有些人天生情感冷淡,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人,无论过了多久遇上了谁都是老样子,既然如此是谁也没关系了吧,他一直如此深信着。 ☆、033 包厢里的男女围着长桌子交换著名字、职业、兴趣等破冰式的基本信息,就算温如予长得再吸引人也不会有电视剧里帅哥出现时被围着尖叫追捧的画面,他的待遇除了一开始的惊艷之外和其他人一样。他不特别热情,也不特别冷淡,眼角余光不是没有捕捉到程晓的催促,他却实在没有那个心情结交甚么新朋友,就算没有这个原因自己本身也不是长袖善舞的交际型,以前和杨漾在一起时也是她说他听的多,不得不说在利哲面前的他已算得上直接多话了。 在这样游离的思绪中竟想到了利哲只让温如予觉得莫名,尤其记忆一直闪过那人最近特别冷淡的脸,那充满恶意的语调再也想不起来,只莫名记得自己冷声驳回去时那人脸上似乎闪过当时的自己未有注意到的愤怒,方向盘上微微紧了紧的手也好像压抑着甚么情绪似的,越那么想,就越觉得有那么一回事,心里竟后知后觉地在意起来。 自己的性情让他对其他人都不会太过关心,仔细一想就算以前对待杨漾也是差不多的态度,也因此更无法解释何以现在竟然会不由自主地一再想起那个人的事,明明自己并没有当他是甚么重要的人,却还是想起他了,念头一起更是以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怎么也止不住。 他认真思考的模式让他不自觉地摆出一肘撑着下巴专注聆听似的姿态,引来对面女孩谈得更兴起,手舞足蹈的表情很是丰富,看得出来是个很健谈活泼的女生,听说在别的航空公司任职空姐,一听见温如予也是空少就抓着他说个不停。温如予压根忘了她叫甚么名字,wendy?charlotte?jessica?他的视线对上她的,象是互相关注的对望,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却不该想到的男人,忽然间程晓推了推他手臂,温如予回过神来,抬头即对上对面女生带着期待探问的目光。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呢,没事吧?」女生一脸担忧地道,很是真诚。 「……抱歉,我有点小感冒,刚刚走神了,你们聊到哪儿?」温如予随口扯了个谎,在心中叹了口气,真不该心软答应来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他还没有想和谁交往的念头。 「啊?前辈你真的生病不舒服啊!那你还来这儿干嘛!还不回家休息!」不愧是行动派的程晓大动作地把人拉起身,转向大伙儿道:「我招辆车把前辈载回去,你们继续玩啊,我很快就回!」 「要不是太清楚你以前交往的全是女人,瞧你这紧张劲儿,真以为你是基的呢,哈哈哈!」一位男性朋友肆意开着玩笑,惹来程晓大方笑骂,却未注意到温如予脸色微变。 大概是被人误会过与同性交往的事,温如予对这个话题变得无比敏感,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就算不曾对任何人动过心也一样,他的目光向来只会流连在女人身上,与男性做那种事他下意识就觉得抗拒,虽然不会因此就偏激到拒绝和同性接触,可他就是不喜欢被误会。 温如予早就想离开,加上这一句令他反感的话让他顺势拾了这生病不适的台阶下,对在场的新识连连说着抱歉,被拉着要求联络方式,温如予拗不过便交换了手提电话,于是通讯薄里便多了几个他一点也不想要的陌生名字,清单长得自己也根本记不得谁是谁,程晓知道他慢热得过分的性情,也不意外他眼底的不情愿,只能在一旁骂他不上道。 「……你好歹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好吗!人家a人很不错,又刚好也是空姐,你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啊!你不能因为婚姻失败过一回就当缩头乌龟了吧!是男人就拿出一点魄力来!」程晓越说越起劲,直到目睹温如予脸上淡淡的斜睨,「呃,我不说了……」 「我回家了。」温如予闷声道,转身推开酒吧的门。 「前辈,你真的没问题吗?要是在朋友家住得不开心,记得来找我啊!」 温如予脸色一缓,本来郁闷的心情稍稍回暖,自己这样的闷性子竟也有这么多人愿意向他伸出援手,说不感动是假的,「谢谢了啊,这段时间,我的情绪也影响到你了吧?」 「不会!这有甚么!我们是不是朋友啊!」程晓推了推温如予,替他招了出租车才挥手再见。 看了看表,时间竟已是十二点多,严格来说到了隔天──十二月八号。 从屋外看可见里面的厅灯还是亮着的,那个向来生活规律得不早一秒睡不迟一秒起的严谨男人为甚么还未睡下,温如予完全猜不出原因,更加拒绝思考和自己有半点关系的可能。 钥匙甫转开大门,暖气依然大开,驱散了冬夜冰般的寒气。主厅里传来的足球节目旁述开得很大声,而利哲穿着家常服翘着二郎腿倚坐在沙发上,拿着一罐啤酒小口喝着,仍是那副正经冷淡的模样。温如予看到这样的他莫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甚么,想开口说点甚么却又想起对方还在跟他冷战,于是他沉默着绕到厅侧的吧台倒水喝。 「……玩得开心吗?」冷冷的声音响起,温如予动作微微一顿,抬头却见对方根本没有看他,甚么连眼皮也未抬起半分,一眨不眨的视线一迳落在电视荧幕上嘈吵搏乱的画面。 「还好吧。」温如予随口答道。 「还好?」利哲闻言终于转过头来,脸上表情端得诡异万分,就连嘴角微微上勾的弧度也是扭曲的,「这么说把到新对象了?是甚么样的女人?你是不是很喜欢?」 ☆、034 「你问这个做甚么?这又关你的事了?」 「不关,当然不关,你和女人风流快活,自然没有我的事。」冷冷嗤笑一声,利哲一手拿着啤酒罐优雅地站起身,步代轻慢地朝温如予行去。 温如予蹙了眉,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怪异的不好预感,脑袋还来不及决定该作甚么反应才好,就见利哲忽然把手里的啤酒放在吧台上,然后侧过身来,用一种深邃锐利的目光沉沉相睨。 就在温如予察觉到一点不对而要转身走人的同时,肩膀一个受力,整个人被狠狠按在墙上,一阵混着淡淡酒气的男性气息压境而来,就像有一道强力的热风迎面相逼。 「你发甚么酒疯!」温如予火了,抬臂想把人推开去,却反人死死箝住,也不知是对方臂力比自己想象的大还是怎样,竟一时挣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0 不开,这让他更愤怒莫名。 利哲似是未察觉到对方恼怒的挣扎,冷冷地启唇轻语,温热的气息因为无比靠近的距离喷洒在温如予耳侧,惹来对方不知是敏感还是不舒服的微微颤栗,「你知道今天是甚么日子吗?」 「你给我滚开!」温如予气得完全不想和他说话,当然不会回答那句称得上无聊的莫名问题,因为挣不开只能狠狠瞪人。 利哲没有退开半毫米反而往身前人压得更近,双臂撑着墙壁,将身前的男人围在其间,让人退无可退地与彼此鼻息交缠,分不清吸的是谁呼出的气,只觉热得逼人。温如予瞪着愤怒的眼,被迫看清那双眼的瞬间,似乎终于懂得镜片后那双总是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承载的是自己从未察觉的情欲、炽烈、狂热──温如予脑门一轰,瞬间想起高琛所说的,心头咯噔一下,慌乱地悬了上去。 热,他的脸是热的,脑袋莫名地昏沉,就像被那双眼里过深的情潮淹没似的,他觉得整张脸都似慢火炖着,他知道这样很不对,他对同性没兴趣,可是利哲并没有给他机会细细思考这一点,因为下一秒他就被吐在耳侧的热气攫住了全部思绪,浑身汗毛都彷彿竖了起来。 「你是不是只喜欢女人?」利哲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明显压抑着深深的情欲,一如那张正经却深忍的脸,「──男人呢?是不是就没有兴趣?是不是就不行?」 「我叫你他妈滚开──唔──」 温如予怒骂,尾音却冷不防地没入湿热的吻中。纯阳性的气味在口腔扩散,有着与本人气场相等的掠夺气势,实实堵住对方的唇舌。温如予瞪大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利哲半瞇着眼痴迷地吻着自己的模样,他被这个画面深深打击,唇齿间的玩弄更是让他所有意识当机似的,那肆虐的舌尖没有技巧地挑逗、撩拨,他简直要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被如此疯狂地吻过,光是这样就能让他烧了一身的热度。 正在被一个男人亲吻这个念头在脑中大大刺激了他,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把人狠狠推开怒骂,偏生他的手脚就像不听使唤地不能动弹,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被一个男人吻到发昏的时刻,这样被人主导着反应的状态冲击着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可这些都不能够唤回他的行动力。 这一剎那的理智好似消失了般,他甚至未有意识到自己本来挣扎的手已经停顿,更不会察觉到身前男人的手正在一个钮扣接着一个钮扣地解开着他的毛衣开衫,另一臂圈到他身后搂紧,嘴里早已充斥着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味道,好似随时都会换不过气来。他呜呜的愤怒叫声被堵在里头,利哲却只管专心地亲吻着他,彷彿要把人吻到断气为止──不过一切在他的手伸向对方裤裆触摸为止。 「你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对男人也硬得起来嘛。」紧缠将近两分钟的唇被拉离些许,隐隐有一丝透明唾液相连着,利哲用近乎气音的声量轻语,口吻已沾上了轻佻,瞬即浇醒了温如予所有的理智。 「你他妈的变态!」温如予又是震惊,又是生气,又是羞愧,使尽力气狠狠甩开对方,一张脸涨得通红。 「原来你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出来。」利哲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严肃正经的神色有着痴迷,指腹轻轻摩娑着他的脸,「我早就对你有这种想法,在你喝醉酒找我算帐倒在我怀里那时候就有了……不然你以为我为甚么独独对你不一样呢?我越来越喜欢你,甚么都为你想,可是你这混蛋玩意只喜欢女人!」 「谁跟你一样变态!你搞上了我的女人,现在还……妈的你……」温如予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形容眼前人的无耻,才能足够表达他现在所感受到的激愤,他这辈子还不曾像此时这么狼狈激动。 「杨漾有甚么好?她有我对你好吗?有我好吗!」利哲忽然横蛮强硬起来,连带语气都注入不甘的咬牙切齿,两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对方高宽的肩臂,吐出口的字字句句堪比手上的力度,「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她能爱你,我也能,还比她多十倍百倍,你要不要?」 「你知道我不是同性恋,我结过婚,还有孩子!」 利哲象是听了笑话般扯了扯唇,柔声道:「是啊,那你就别硬了啊。」 「神经病!你闹够了没!」温如予狠狠磨牙,光火地喝斥,心中困窘到不行,却只被按压得更深。他自认为性向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出生至今连一秒钟的怀疑也没有过,如同普通男人一样对女人有性欲有暇想,今天竟然在一个男人的亲吻爱抚下有了反应,他才是那个最不解最羞耻的人。 ☆、035 「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杨漾?可她会劈腿,我不会,我说不会就是不会。我从没有这么想认真过,我一直在想……她不珍惜你,那就换我来,好吗?换我来。」利哲这一句句言下之意充满恳求意味,神色语气却是遍布压逼性的凝重深沉,正经得吓人,「如予,试试我。」 温如予被这一面的利哲怔住,所有怒骂生生僵在嘴边。 听着自己的名字在对方口中化成一声温柔的呢喃,沉凝着不知积累了多久的情绪,听得温如予竟觉心神一震。不曾想过有人会用这种近乎珍惜的口吻低低唤着自己,象是极其舍不得地缓缓吐出。温如予在情感上受到极大震撼,耳壁全是那但音在回荡,重覆着试试我、试试我…… 他忽然间真的有被这个人深深喜爱着的错觉。 「你……真的没醉?」温如予不再挣扎,也不再叫他滚,青白着脸如是问道。 「我要醉了对你做的就不止这些了。」 温如予胸口乱哄哄地怦然直跳,声音却拉得冷漠,「……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愿意,甚至觉得很恶心?」 利哲沉默了一会儿,沉敛的眼脸没让温如予看清此时此刻的情绪,但那想必是沉重的、深隐的,温如予甚至感觉到臂上不觉收紧的力度,彷彿随时都会一个冲动就将人搂住,将唇贴近想再去亲眼前人却被急急撇开脸避了开,扑了空的唇抿了抿,迟疑脱口的声嗓严厉得吓人,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你刚才的反应明明不是恶心,你甚至还回应了,不是吗?」 「住口。」温如予沉声低斥,利哲脸上明显铁青,却真的不再说话怕惹火了人。 如果有任何稍微认识利家二少的人在场,相信都会讶异他的温顺。 这个人就连这个时候也这么冷静,温如予恼羞成怒却一个字也无法反驳,他知道自己被吻时是怎么样的感觉,他和谁都没有如此失控过,就算不至于享受舒服,在如此莫名的心悸慌乱中,他能确定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就是恶心。至于为甚么明明只吻过女人的自己在第一次被同性索吻竟没有想吐的感觉,他拒绝去探索原因。 当然要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1 拒绝。他的脑袋没有坏掉,怎么可能会答应来自同性的求爱。 这问题根本连想都不用想,直接从脑袋毫无犹豫地剔除。 只是声音都哽在喉咙,像堵了一块石,看着眼前那个总是高高在上刻薄冷淡的男人,会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地近乎卑微讨好着,这让所有拒绝的话都变得残酷。 这个曾与他妻子有一腿的男人,现在竟然说想对他认真。事情荒腔走板得可笑,可温如予半点也笑不出,只觉得心头被重重压着,对方的情意象是厚重地压在他身上,那情中有欲,毫不掩饰地映在那双专注的眼睛深处,专注得好像除了自己谁也入不了那里,比那些他习惯的爱慕目光深出不知多少,让人想嘲笑明明搞上有夫之妇的他不要脸也不忍心。温如予甚至忍不住怀疑这是富家公子作戏的手段,而自己其实并不吃这一套,偏偏利哲太奸诈,竟然说甚么…… 她不珍惜你,那就换我来,好吗? 温如予闭了闭眼,却仍是好似看见那人正经八百地说着这句话的模样。 有一件事总是很灵验,那就是平时几乎不响的手机总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响起,就如同现在一样。两个男人贴得极近,近到彼此都感觉到裤袋里手机的震动,温如予实在没有心情接听,一时间也没想理会,岂料一只手探进兜里把手机取出,利哲手握着铃声轻响的电话,瞥了眼荧幕上的来电,冷冷地笑了声。 「电话还我。」温如予对对方脸上尖锐的嘲弄感到些不悦,沉了声道。 「还你?好让你急着和新勾搭上的女人谈情说爱吗?」利哲声音骤冷,全然没了刚才的讨好意味,就像幻象闪掠,登时回复到平时那副机车刻薄的嘴脸。 意识到这个改变的温如予似是一瞬间回神,心里也褪去了所有的不忍,「我说还给我。」 利哲没理他,不但没有把手机交还,还按下了接听键,放在自己耳侧冷冷开口:「找danny?没有这个人,小姐妳打错了,不用道歉。」说完就冷冷切断了通话,十足挑衅般地看向被自己压在墙上的男人。 「你!」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种幼稚事的温如予怒气再度被提了上来,已经不知道该骂他甚么好了,「你这人还真不讲理了!少爷性格也不带你这样专横霸道的,我真勾搭了谁你管得着?别忘了我本来就喜欢女人,你不正常别要我也跟着不正常,我有权利选择接不接受的吧?」 「心疼你自己的新欢了?」 「我就心疼了怎么着了?我和谁都有可能,就你不行!滚开!」 这一句说得重了,温如予感觉到利哲身体的僵硬,把莫名的心软和心酸都生生压下,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快放开我,我就当今晚甚么也没听到过,不然以后就各走各的。」 利哲看着他,眼睛不知是醉还是被激得焕散,可仍是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温如予看,施加在对方身上箝制的力度一点一点地松缓。温如予急急把人推得远远,把电话也抢了回去,青白着一张脸转身快步,背影有些浮躁的狼狈,步伐尽是平时没有的慌急。 走了两步,在打开隔门前听到利哲在后面的声音:「我是认真的。」 温如予脚步忽然一滞,大概也觉得刚才把话说得重了些,也有些于心不忍,嘴唇动了动,终究不知该回应甚么话,默不作声就拉开门走了。 ☆、036 许明轩觉得自己真不容易,不但要跟着这个机车难相处的二少爷做事,就连私人时间也得被占用,已经被迫吃了通宵二手烟的他暗暗翻着白眼,连连打着呵欠,不过那位从不知道善解人意为何物的少爷想当然并不会怜惜他缺乏睡眠的疲倦,不管他有意无意地把打呵欠的声音加大也不足以唤醒少爷的同情心。 之所以耐心十足没有把人赶走,许明轩自然不是因为畏其是老板而迫不得已,真要说的话这位少爷还得给自己几分薄面,强撑着精神不过是出于私人的手足情谊,尽管年龄差得不多,因着自己早出社会历练的缘故在各方面都是对方的老师,只是从未被承认过而已,甚至时常成为对方刻薄针对的对象,有时想来总觉心酸,不过再心酸他还是在温哥华出了名严寒的冬天里吹了大半日的冷风,还有抽个不停的香菸味,充斥着家里的半露天的后花园,肆意污染清新空气。 要是真有甚么事就算了,可他这少爷由始至终只管抽菸未说半句话又是怎么回事?就算他大方承认对方沉默着抽菸的侧脸有一股稳重深沉的魅力,丝毫不让人觉得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的该有的,不过先不说自己对男人没有兴趣,就算是有他敢担保只消和那人相处过一分钟的人都会立刻好感全无,恨得牙痒痒地只想掐死他,要不是有大老板这个得天独厚的身份顶着,怕是根本没有人忍得了那性情。 自己虽说出于情谊而愿意忍受,却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受逝世的利父所委派的职责所在,如果是萍水相逢毫无瓜葛,或许情况就很不一样了。 如果有一天谁能不为任何因素而对这机车男好,他想那个人必定是爱他的。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回去睡了。」 「去吧。」利哲冷冷地说,将抽尽的菸往烟灰缸捏熄,不管那里烟头一截截早就堆了个满。 「你这人,要抽菸不会在你自己家里抽?跑到我这儿干嘛,我老婆才刚从医院搬回来睡,你好意思来打扰?你要不爽快点有话就讲,要不我就不招呼了。」 利哲冷眼看过来,神情阴郁得吓人,那张本来就不友善的刻薄脸变本加厉,「那我就走吧。」 显然想不到对方就这样起身准备离开的许明轩彻底傻眼,彻夜未眠的脑袋开始微微作痛,他抬指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败给你了,你大半夜找到我这儿来怎么会没事?我是很想扔你在一边不管,但我可以吗?快说,别摆出这副死了人的表情,你这不吃人间烟火的少爷最好有这种天塌下来的烦恼。」 「我看起来是那样子?」大少爷终于开了金口,眼底似乎有着淡淡的诧异,在那张严肃脸上闪过怪色。 「自己撒泡尿去照照!」 利哲神情古怪地望向他,唇边的弧度端得诡异,半点笑意也无,随后用着随意到极点的口吻道:「我看上一个只喜欢女人的男人,你有建议吗?」 「这有甚么?你不是都只爱和人家上床?」许明轩向来鄙视对方的感情观,脱口的话满是嘲弄调笑,可看着利哲脸上冷冷的,是谈及感情事时从未有过的正经严肃,他不由被一个不怎么可能的想法吓到,「该不会你这次想认真谈一场?你吃错药、转性了?」 「我只对他有这种感觉,想认真对待的感觉。」利哲眼目透着严肃,严肃中却又有一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2 种柔软,「本来只是好感而已,可之后……就好像不只那样了。」 「哪个他?谁那么倒霉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回应许明轩明显揶揄性质的问话,利哲却是冷不防地扯出了笑,「哦,你也认识的,不久前还见过呢。你知道我喜欢男人多过女人的。」 话说到这份上,许明轩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聪明,脑袋几乎是立刻便闪入答案,他很想认为对方在说笑却又清楚那不是个会说笑的人,不说天生没有半点幽默感也知道这不是对方会拿来说笑的事,更不用提他从未想过一点可能性,许明轩如是想着,眉头抖了抖,「──你没搞错人吧?」 利哲的反应则是冷冷一哼。 「他和女人结过婚,你也搞过他的女人。」 「我知道。」 「那你还要不要脸?好,我知道你没有这东西,反正人家只喜欢女人,你别想了。」许明轩直接拨了冷水,就算他早知道他的少爷无论男女也有可能产生爱欲,要是看上了女人当然没问题,但若对方是男人就会遇到万一是异性恋的问题,他们只会视女人为交往对象。 利哲眼色一沉,似有甚么深抑的不甘倾泻而出,「……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异性恋,为甚么只有女人才可以?我以为谈感情只是彼此相爱,男的女的有差别吗?你倒是说说,就算有一个男人愿意跟你说爱,你是不是还会选择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这样不会太愚蠢了?是不是只因为性别就可以作为拒绝的理由?」 「停!你问我干甚么,我又不是他,无法代替他回答,不过老实和你说吧,就算今天他是同性恋,大概也受不了你这机车性格,上回见他他还被你气走了不是?我劝你别想,不管他会不会接受男人,结了婚就代表他想要正常家庭、被亲友认同的婚姻,你还没见过他的孩子是不是?你见了就会放弃了,那是一整个好丈夫好爸爸的样子,这样的人会陪你玩?」 ☆、037 「我不是在玩,而且我对他好得很,和对你是两个不能比的等级。」利哲正经地道,似乎没意识到这话会首先伤到对话的人,只管严肃地澄清自己的立场。 「你现在是可怜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许明轩没有生气,倒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你也有这一天,可能是上天为所有被你机车的性格欺负过的人惩罚你。你也不用苦恼,我就不信从不谈感情的你突然转性了,你跟你的炮友断得一干二净了?」 「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哪来断不断的说法?」 「性关系也是一种关系不是?我知道你在上床前就会先摊了牌,但在很多人眼中,只管做爱而不愿意谈感情的男人都是不负责任的,就算是你情我愿别人帮的永远是女方,你虽然不像你家哥哥那么高调,却也是同样的风流种,上过床玩玩的对象该有几打了?」 「我和我哥不一样,他会交往后甩人,我只想和我认真想爱的人交往。」 「要么不要,要么就认真到底吗?不过人家喜欢女人,除非你到泰国变性否则你再装情圣大叫爱不爱也没有用。」许明轩一边分析不忘落井下石,似乎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不趁机婊一婊以后可就再没有机会,就算现在因此被恨上也值得。 「干!」果不其然,利哲忍不住对许明轩举了中指,抄了外套就要绕着花园外侧往屋子前方走。 「你要走啦?他人是不是被你吓跑了,你以后要怎么对他?」许明轩在后头继续落井下石的风凉话成功挽留住利哲的步伐,话里的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尤其在目睹利哲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时更是明了这个名字对对方的影响力。 「……他前天值班去了,飞伦敦,前几天就走了。」就象是说给自已听的那般,那声音冷而轻,蕴藏着只有他自己才懂得的无奈。 利哲其实很怀疑那人根本不会再理自己了。 而事实证明利哲的眼向来是锐利的,即便他还不够了解温如予,对于对方的想法和反应也约莫猜了个大概,也早就有了在这段时间将会被无视得很彻底的心理准备,他也收起了往常咄咄逼人的态度而没有同那人联络过半次,想当然那人也不会主动来找他。 「伦敦?你大概要关心一下他,快看看刚发出来的新闻。」 狐疑地挑了眉,利哲同时掏出手机,快速点开新闻网页,结果不用怎么找就看到伦敦因暴雨而导致交通瘫痪的消息,全数航机因此延误,所有人都被困在境内被迫滞留,还有人在暴风雨中受伤的消息,利哲眼目一紧,不发一言走出许明轩的别墅。 这是小到不足道的事,但是温如予还是收到来自利哲的关切短信。 远在伦敦的温如予握住手机,把荧幕关了,不忍也不敢再看到任何一个字,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应,这样占着对方的关心让他内疚中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镜中的自己看起来有些憔悴,全是这个礼拜以来没有睡好的缘故,除了因为想念孩子之外,长时间占据他大半思绪的竟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本来只当对方是普通朋友甚至从来不会关心过他,却因为那一天突然被说了那样的话,令他心里对这个人的感觉从全无在意变成心心念念,甚至在想起他的瞬间,会出现那种面对的慌张,就算是异性的亲吻自己也没有这种感觉,偏偏是同性的利哲让自己起了那样近乎无措的失态反应,那对于向来缺乏热情的自己是稀奇的,同时让自己更加感觉到羞耻。 明明连一分一毫的可能也不曾想过,本该觉得嫌恶的自己却只觉得慌张,已经到达只要想到那个人那日的吻就会感觉到那时候的热度,脑门像烧起来一样,只剩下当日深沉的字字句句在回响。 有些事是无法解释的,就像会把那人说过的话深深记在脑海深处,是他至今理不清道不明的事。 至于那个看似总是不可一世尖刻凉薄的男人为何会喜欢那么普通的自己,也是一个无迹可寻的谜,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为他做过甚么,反而是他一直在讨好自己。虽然常常说出令人生气得想烂掉他嘴巴的难听话,到了必要时刻又会做出令人心软的举动,在自己还未开口求助之前就替自己着想,就像这次明明不欢而散,到最后还是会得到他的关心。 「……怎么了?」jenny的响音随着她坐在旁边的动作落下,「担心可能没法准时回国吗?暴雨下得突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温如予扯唇,隐隐有些苦,「不是,这没甚么。」 「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没甚么,我虽只是你工作上的组长,可你有事需要意见的话我是很乐意听的。」 「谢谢,不过不用……」温如予习惯性的婉拒说话到了嘴边,心思一闪,便改了口问道: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3 「我想这事妳应该有些想法,如果妳觉得冒犯可以不答,我想知道……一个男人真的会像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一个男人吗?」 据他所知jenny也是双性恋者,以前因为事不关己从未在意过,并不会觉得她有哪里与普通人不一样了,每每听到她说交了同性恋人,他根本不会去想那是甚么样的感觉,那就象是另一个世界才会发生的事情。他想,或许她能解释为甚么有些人会对同性产生爱慕。 ☆、038 「你先告诉我是甚么事。」jenny说。 温如予咬咬牙,实在觉得说不出口,可是不说只能毙在心里不得宣泄,自己一个劲地钻牛角尖也不是个事,想想他还是豁了出去,忍着莫名的羞耻心开口,「……有一个男人让我试试他,说那个他??」 「哦,那你就试试他呀!」jenny反应很快,近乎随便地笑道。 「组长!」温如予的双颊已没来由地热了起来,「你知道的,我和女人结过婚,我没喜欢过男人。我是很认真地在问妳,妳可以给我些意见吗?」 「我倒是很好奇,你正在烦恼些甚么呢?」 「妳没听我说话的吗?我只和女人交往过,但有一个男人跟我说──」 「听到了听到了,可是让我很纳闷的是,既然你清楚自己只喜欢女人,那面对同性的求爱你还能有别的反应吗?当然是恶心得直接拒绝吧?所以,你现在这么烦恼,是不是因为你对那个男人其实并没有那种反感的感觉?我说得对不对啊?」jenny朝温如予俏皮地眨了眨眼。 对方一针见血的分析让温如予的脸直接刷白,胸口的心跳也慌乱起来,满是不知所措的狼狈感。对,他就是没有作为一个异性恋者面对同性亲密接触该有的嫌恶,就是明明白白意识到这一点他才会慌躁不安,他已经不敢对人说自己甚至在男人的亲吻下起了反应,在男人的气息下忘了理智,那实在太不正常了。 「因为只跟女人交往过,你认为自己是异性恋──先别露出这种不认同的眼神,你呀,就是认准了甚么就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固执!就像我当初和你说婚别急着结,至少交往一阵子才考虑一下,你就不听!现在不也一样,认定了自己对男人没兴趣就连试也不想试,可在我看来,你既然没有对男人产生恶心的感觉,至少说明你可以接受这个人,那为甚么不能从善如流试他一试呢?」 「试……试甚么?」温如予有些不知所云,因为不能接受这一番言论而大大震撼着。 被这么一说,那个人那一句「试试我」再一次浮上耳边,莫名地只觉心一热,似听到了里面的强烈爱欲。 「试试跟那个男人交往呀,直到你觉得恶心讨厌为止,那你就可以说服自己你跟男人真的不可能。至少试了才能死心,我一向都是这样的,给彼此一个机会,真的不行就不行囉。」 温如予皱着眉,不悦地道:「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去试,这对他不公平……」 温如予不是少年人了,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利哲想要的,在这之前他根本想都没想过和男人在一起,何况利哲那家伙还曾经和自己的妻子有过关系。 「这是因为你先假设了不可能,danny,你要用最认真的心态尝试,这是对那个人最基本的尊重。当然,试与不试是你的决定,我只是建议你试一试,反正你也离婚了,身边也得有个人啊!刚好他喜欢你,你对他又不会反感,这样不就好了?」 温如予不说话,脸上眉头紧皱的抗拒模样不似有半点想试试的念头。 「我不说啦!每次都要我说难听话!你快看看电话,我看那个人很担心你呢!」jenny眨了眨眼睛,抛下一句就闪身离去,独留下还在一排绒皮长椅独坐的温如予。 他将视线移向手中不停闪动着的电话。 ──利哲很担心他吗? 肯定是的。一个在温哥华一个在伦敦,两者隔了半个地球,意味着时间也差了差不多半天,所以现在他收到的这一通下午两点多的短信,是那个人在温哥华的深夜时份寄出的,这么晚还迟迟不睡为了谁为了甚么,说出来就只落得自己难受了。明明是搞上他妻子的人,却变成说想要他的人,听起来虽然可笑,偏偏自己无法置之玩笑,甚至从未试过如此慎重对待过。 你在伦敦有没有事? 你搭哪一班机回国?甚么时候回来说一声,我来接你。 试试我…… 明明那天无缘无故发了酒疯又发了脾气,凭甚么转头就像没事一样前前后后关心着?如果不是认真,会有人做到这个地步吗?甚至明知依自己的性子并不会领情,还多事做甚么? 这些,温如予其实都很喜欢。相识至今他不是没有感受的,他一直知道利哲对自己好,他们的相处也总是自己占着上风,所以他才会住在利哲的地方住得那么高兴,由始至终他都在纵容着利哲如此待自己的。 温如予烦躁地闭着眼睛,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他不是没有看利哲对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那是一等一的专注严肃,象是发着甚么毒誓似的,要是这不是真心的,温如予觉得要不是利哲演得太好、就是利哲真的在对自己认真,可是为甚么? 温如予有些生气,生气利哲把好好的关系搅和得一团暧昧混乱。 候机室在这时候响起广播,温如予从昏乱游离的思绪中惊醒,再一次觉得自己把太多心思放在那个人身上了,戴上军装帽子,拉着手提行李起行,高佻身影在落地窗旁孑然而过,在玻璃外蒙蒙雨幕中模糊了轮廓,让人看不清他那张看似温淡的脸。 隐隐只听到他拨了手机,低低的声音传来:「我是程晓的朋友,上次没接到妳的电话真不好意思……」 ☆、039 温如予始终没有回覆利哲的电话短讯,这让利哲有点手足无措的无所适从。 利哲攥着方向盘,十指关节被勒得有些泛青。他并不晓得温如予的飞机延到何日何时,他只能如常地过他的生活、忙他的工作,万没想到今天会在机场附近看见温如予,利哲几乎是第一眼就把那温俊的背影认了出来,连带心也跟着揪起,然后他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黏在那人身上,看温如予穿着整齐的空少制服,对别人微垂着眼,嘴角轻轻一翘、淡淡地笑。 这天难得不下雪,天际是大片大片的彩蓝,阳光亮得刺眼,气温却还是极低的。利哲戴了墨镜,车子开着暖气,穿着正式的衬衫领带,摇下车窗吸了几支烟,随着眼神转深,他暗暗敛了眸,踩了油门发动车子,不敢惊动温如予似地跟在他后面,根本忍不住。 利哲今天是来处理加航食物供应的突发事件,顺便绕到机场附近的大酒店观察场地,准备客户的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4 活动餐饮。忙了大半天打算离开,却碰到温如予拖着行李箱告别了同事之后在出境大堂门口不知等候着谁的身影。 利哲把车子停在一旁,隔着染了雾气的车窗观察,就这样陪着温如予等了好一会儿。 然后,一个穿着空姐制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停在温如予面前,彼此笑了笑,温如予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脸颊的微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让冷风吹出来的。那是利哲私底下最喜欢的表情,他起初就是目睹温如予在机舱内对着客人这样笑而上了心,可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温如予露出如此面貌,至少面对自己时从来没有,如今却轻易对别的女人笑得那么令人心动。 利哲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心动,反正他就是觉得眼前的男人狠狠地吸引了自己。 是真的只喜欢女人吧?利哲吐了一口烟,往窗外抖落烟灰,心里涌出强烈的失望,同时夹杂着怒火,嫉妒得快要发疯,想将温如予嘴角的笑扯下,让他别笑了,只对自己笑。 温如予并不喜欢自己,利哲知道,他和杨漾那女模特上了一次床,注定了就算再怎么对温如予好也不会让他突然就喜欢自己了。 利哲看着温如予和那空姐回身进入机场大堂,不知他们做了甚么、谈了甚么,利哲的车子一直停在外面,吃了不知多少支的菸,上了不知多少次的咪表,直到天色由浅变深、由蓝变黑,许许多多的旅客拖着行李跑出,许许多多的车子驶离,时间彷彿化成了一幅幅无意义的画,全是别人的人生。利哲麻木了,干脆不看,把音乐开得吵闹,挨着椅背小睡漫无目的地等。 越等,利哲的心越冷,所以在等温如予终于走出来、与空姐贴面亲吻告别时,利哲已经没有半点感觉。 利哲把车子驶了过去,车灯在夜幕下极是刺眼,让温如予眉头一皱,接着在其身侧摇了车窗,默默地瞅,甚么话也不用说。 「你……」温如予显然是惊讶的,甚至有一丝被吓着的异色,大概也还是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何事,脸色尴尬得很,眼光一撇,再没有别的话。 「把行李放车尾箱之后上车,快点,还用我伺候你吗?」利哲冷冷地道,没有下车帮忙的意思。 「我不去你那里。」 「晚了,还是去我哪儿吧。明天你把房间收拾干净了,随便你爱搬哪儿搬哪儿。」 大概是利哲的反应平淡得反常,温如予眉目皱得更深,颤颤地对上利哲的视线,然后极快地避了开,「你这是甚么意思?」 「顺道载你回家啊,不然特意在这里候着你吗?我知道你坐哪班机了吗?」利哲带嘲的笑容很冷,看起来特别让人觉得不舒服,里里外外都是刺。 温如予犹豫了一分钟,妥协地点了点头,把行李都安置好,自己窜入副驾驶座。 回去的路上,气氛静寂得压人,只有放大的流行歌曲咚咚地响。 利哲知道温如予嫌吵,偏不关掉也不降音,温如予也没有骂人没有动手,生疏客套得像他们最原始的关系,隔着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单纯的情敌。 「刚刚和你一起的空姐是谁?」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直驶,利哲冷不防地吭声,从侧面看并看不出甚么表情,在黑影里阴阴沉沉。 温如予目光落在车窗外的夜景,一直沉默无语,这时听到利哲突然发问,象是蓦地回神一般,拿眼角匆匆瞥了利哲一眼,还是没有答话。过了不知多久,利哲也以为温如予不会回答了,温如予才低声道:「朋友。」 「会上床的朋友?」利哲听了就嗤笑出声。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见了谁都沾床?你他妈就一混蛋。」温如予这句略微突兀,隐隐有些咬牙切齿,淹没在压得极低的声音里,听不清情绪。 利哲没料到温如予这个反应,也微微一愣,随即讪笑道:「我就一混蛋,这不在家招呼你两个月了,碰也没碰你一下。」 「难道你还想了不成?」温如予的声线这会儿添了一丝臊恼,猛地别开了脸。 「想了还有罪了?要不要报警把我抓了?你还冰清玉洁不容猥亵了,甚么玩意儿?不妨告诉你,我还特别想干你,时时刻刻地想,想得我心都疼了。」利哲冷笑,也不知哪一句真哪一句假,端着那么斯文正经的面容,却说尽下流露骨之话。 温如予再没有回应,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利哲没有理会,将车子驶入别墅的停车间,慢慢泊好车拔去车匙,拉开车房的门跑上楼梯,把暖气、灯光通通打开,自己回房洗了一把脸,顺道刷了牙,随便屋里另一个人自个儿折腾。 踏出房间时,隔壁的房门是打开的,温如予身上还是那件制服,他半跪在地上整理着大大打开的行李箱,他两手将衣物不知所措地弄得一团乱的动作便能大抵窥得他此刻心底的慌臊。在利哲那专注得近乎射出火光的视线里,温如予那双手越发不自在,同一件衣服折了又折,站起身放进衣柜里分类乱七八糟,身旁人影毫无预警地靠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只手上已经被包覆在温暖的掌心里。 ☆、040 突如其来的触抚让温如予吓得甩开了手,满是不悦的拒抗。 「……觉得恶心?是吗?」利哲的手留在搭上去的原处,掀眸看向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忍住抚上去的冲动,摆出一脸咄咄逼人的尖锐,明明没有再靠近却让人感到被逐渐压迫。 「我对男人没兴趣。」温如予强力维持平静地道。 「你怕?孤男寡男的,你怕我会对你做甚么?」利哲投向似带了挑衅意味的一眼,心中却满是火气,有情欲,也有被拒绝的深恨怒绝。 温如予横他一眼,却又立刻撇开视线不看他,「我又不是女人,还该怕你用强的不成?」 「上回你就动弹不得。」利哲说的上回是哪一回彼此心照不宣。 「……怎么,你要强迫我吗?强迫我和你干那事?」 「你又知道我不会?老实告诉你好了,从一开始,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对你有欲望、在意淫你,可你既然拒绝了我,我凭甚么还要做这种亏本的蠢事?我就想干你怎么着?你风流,转头就找女人去了,谈得蛮开心的啊,看了就让人火大,我恨不得就地把你办了。」利哲把话说得露骨非常,充满强劲的侵略性,让听的人羞窘僵硬不已。 两个人的身高差得不多,对峙起来没有谁矮一截,不过论气场的话温如予是绝对比不上利哲的,利哲看人的眼神一向尖锐强硬,落在温如予身上更有着他人所没有的专注,如一团火轰然袭至,将对方四周都围成无形的压力,温如予在这样的强大气场下无处可逃,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挣扎逃开的迹象,任由对方将自己逼到后边的大床边缘,再无一步可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5 利哲不明白温如予此刻看起来怎么可以如此淡定,明明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慌臊,却还是淡着一张脸回视着自己。就象是一种对对手的挑战,利哲本来就强忍着的冲动就这样被激起,一手搭上温如予的臂膀,使力一压将人往床尾按下,随着接吻的姿势逐分逐分地跌倒下去。 和不久前的吻一模一样,还是那种清新的味道,还是那种让他沉迷的味道。 他托着那人的后脑忘情地吻,让对方往自己唇上更深地贴近。这一吻极深,甚至已经顾不得那些让人舒服的技巧,只凭着热情在吻,他要到吻了这个人才深深知道,原来自己是多么渴望着与之唇齿交缠的一刻。 身体在寂静的房间里升温、加热,所有感觉都集中到两个男人交贴的唇舌,利哲的理智却很清晰,因此他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温如予的舌尖试探地缠住自己,首次出现的回应让他惊得瞠目,軏然把唇移开── 「你──」利哲微微喘着气,对心底里隐约的猜测期待而不敢相信。 温如予掀着半瞇的眼,显然方从热吻中缓媛回神,他就着极近的距离回望对方,呼吸着彼此呼出的空气,身体被眼前男人用双臂固定在大床一方,他神色慌乱,两颊发窘,却似乎没有推开的意思。 「你甚么意思?」 问话中的急切极为明显,温如予的反应却是慢条斯理,眨过四五下眼睛,轻声道:「试试。」 「甚么?」 「我和你试试看。」 「你愿意和我试着来?」利哲这下算是明白了,眉梢眼里满是讶异激动,嘴角终于勾起了一道笑意,一如温如予初次见他笑时那样的单纯亲暱。 「……就试一试,但我无法跟你确定你到底能不能成。」温如予象是壮士断腕般,大力吸了一口气,凭着这一刻莫名的决意忽然伸手扯下利哲的领带,主动吻上那残留着属于自己的唾沫和温度的那双唇。 婚结过了,孩子也有了,和这男人试一试又如何?温如予昏昏然地想。 突如其来的力度让利哲险些失了平衡,一手撑着床单才稳住了姿势,另一手很快就挽过对方的后腰,从善如流地激烈回吻,一者热情,一者试探,在分不清是谁的喘气声中毫无违和地交缠在一起。两人慢慢倒在床上,利哲本来吻得急,却逐渐压抑了下来,开始用着各种技巧舔弄讨好,刺激着每一处可能的敏感地置,从嘴唇到耳垂银钉、再到颈间喉结,唇舌擦抚着男人不算柔软的肌肤,沾满了湿腻的唾液。 既然说了只是尝试,利哲一边吻着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确定那张脸上没有一分一毫的勉强,至少他能感受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讨好而微微颤动着,象是受到鼓励般,他大着胆把手从衬衫衣摆伸了进去,徐徐抚摸过意料中光滑的皮肤,掌心下的身体只是怕痒似地缩了缩,却没有反抗,默许般地抬手抱住身上男人的后脑,任由无间断的湿吻落在脸上颈窝的每一处。 随着往上抚摸的那只手白衬衫上的衣钮一颗一颗被扣开,一寸一寸地往上翻掀,沿着线条优美的窄腰高高撩至胸部下方,裸露在空气的肌肤却未有感受到半点冷意,所有感官都只制下衣物下彷彿有生命般的手指,温如予不知道自己怦然直跳的紧张心律是否被感觉到,胸前就冷不防地被按抚,快感如潮水般轰得他浑手一颤,他终究受不住地一把扯住露在被的厚衫的大掌制止它继续动作,岂料身上的男人却不肯放过他,另一手迳行用掌心轻轻覆上他跨下,随即惹来温如予瞬间清醒的惊恐反应。 「别!」温如予急得撑起上半身,却被利哲一手按住。 只是这个程度的触碰而已,却象是他触电一般的刺激,直直窜下身去。 「试试,好吗?」利哲的唇靠近他耳边,沉哑的声音随着炙热气息吹入耳里,眼底满是情欲,那热度几乎要溢出眼眶似的。 温如予咬了咬牙,俊秀脸上浮起明显的反对,那是基于本能的不习惯,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一个男人不该在这个情况下产生的羞臊,但他发现他在这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面前,在那情欲明显的注视下根本忍不住害羞的情绪,就连直视对方的勇气也没有。 ☆、041 微r18出没注意,未成年的同学请止步( ̄▽ ̄)~* ↓ ↓ ↓ ↓ ↓ ↓ ↓ ↓ 「我会让你舒服的。」 利哲这样说着的同时,一手已经唰地一声拉开了身下人的裤链,将裤子脱下些许,再岔开对方双腿,他用手搓了一下,突然蹲了下去,把脸埋入男人大腿根处,启唇舔含。 「你疯了──你给我退开!」被眼前的画面大大刺激到,温如予瞪大了眼,吓得脸都青了,声音没入快感之中,霎时间闪电般的热流匆匆涌到下身,灼热的、湿润的,彷彿被包覆在大海里,他难耐地微微仰了身,双手不觉紧紧捏皱了床单,皱着眉头强忍着的呻吟终究脱了口,在湿热的口腔里硬了起来。 他看到男人的头埋在自己双腿之间,按着自己大腿深深前进,那张斯文的脸尽管满布情欲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做着甚么正事般,平常那张尖酸刻薄的嘴此刻只有努力的讨好,大抵被顶得有些难受,那眉头渐渐拢起,嘴里却含得更深,直往根部舔去,手口并用地套弄吞吐,越深入越敏感。 他几乎是立刻阖了眼,不敢看向此刻色情的一幕。空气中响着令人脸红的吸吮声音,敏感的下身沐浴于刺击的湿热里,简直要叫人疯狂。 「别舔……利哲,你别舔了!」 温如予象是绝望地低喊,羞耻感让他的双颊象是充了血,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昏倒。 生涩,他用嘴的技巧生涩得很。温如予几乎可以确定这是利哲第一次做这种事,近乎卑微讨好的举动,就连他也从不会让从前的妻子做,何况对方是那样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年轻男人,可尽管未曾做过,光是凭着男性本能去挑逗同样的身体,便也足够让另一个男人感到极乐。 极乐,却也难受。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完全不受控的感觉,可怕得眼中几乎被逼出泪光。 「我叫你停下来听见没有……」感觉到下身到了一个极限,温如予亟欲叫停这一切,才想从利哲口中抽出却只换来对方更卖力的套弄,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直到在对方嘴里释放出来。 利哲被呛得咳嗽出声,将嘴里的物事吐出,然后抬手将沾了几点浊白的眼镜除下,伸出舌头舔去嘴角溜出的液体。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不疾不徐,脸上不见半点羞红之色,全是良好修养所带出的泰然自若,抬头却对上温如予的一脸受辱似的涨红。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6 早知他长得好看,可这样经历过一番情事后羞愤通红的样子更是性感得要命。 「……哥,你不喜欢?」利哲心里一动,狠狠忍住甚么似的。 这一声哥让温如予大脑又是一空,差点就被叫得又硬了,「不许你这么叫!滚开!」 「我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欢。」 温如予狠狠地瞪着人,脸颊涨得通红,甚至自己也想不到身为一个男人竟也会这样脸红心跳的时刻,他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感觉到万分羞耻,虽然说要试试的是自己,但是当自己真正被男性做了这样的事,还是有点无法原谅自己的反应。 「……以后不许再这么做!」恨恨地吼完,温如予重新穿上裤子,与对方拉出很大的距离。 以后?利哲听到这个词扬起了唇角,眼睛陡然一亮。 「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吧?」他乘势问道,目睹对方戒备的神色,眉头挑了挑,「我甚么都不会再做了,就只是留下来而已,试试?」 温如予这会儿恨得可以,开始后悔说了甚么要试试,害得每一次利哲都会用这两个字来堵他,光这一晚从他回来都现在就已不知被拿来用了多少次,明明提出来的是他,为甚么后来却都被用来绑住自己?他终于有了作茧自缚的感觉,可是却也没有反悔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根本狠不下心肠开口拒绝。 「……随便你!」很勉强的回答。 利哲扯了扯唇,脸上表情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动,却还是看得出来他是高兴的。终究是年轻,他再沉稳也掩不住心中的激动,他猛然站直了身,转身就走出房间。 「你──要去哪儿?」这家伙不是说要留下来,现在离开是甚么意思? 「我硬了啊,你这么问是想负责的意思吗?你光顾着自己享受,却要我自己打手枪,这说得过去吗?」利哲故意把话说得轻佻,让温如予的视线瞬间尴尬起来,就怕不小心飘向不该看的地方。 利哲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己想做的事并不止这些,远远不止。 他会让这个人知道自己刚才用嘴为他做的意义。他鼻息一重,决定先解决自己。 房门被轻轻掩上,温如予还在泄欲过后的余温中喘着气,记忆里全是刚才充满性刺激的画面,越想摆脱就越发清晰,不停重覆回带,羞耻感充斥着他。可明明是那么羞耻,年青体壮的身体却在想象中不对劲起来,他察觉到体内的欲火,只能赶忙到套间浴室冲了个冷水凉,洒水声簌簌地响,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站在花洒下淋着水时,刚下机的疲倦才涌上来,真亏得自己有那种兴致。 就算从未试过和同性交往,他也不会笨得不知道在床上是怎么回事。既然说好了要试试,那种事就不可能避免,如果利哲要求试一试,他似乎也找不到理由拒绝。明明早就欲火满身,强忍着为他用嘴服侍好了后自己却躲到澡室用手解决,原因是甚么他不会想不到,思路到了这里,他不由觉得好笑,那个嘴上从不饶人又难相处的机车少爷,总是有在一些令人费解的地方有着莫名的体贴。 说不上有多喜欢,但实在让他讨厌不来。 包括刚才的那些羞人之事,除了羞耻感外他竟然没有半点厌恶的感觉。 关掉了花洒,他站在暖气充盈的浴室里换上了睡裤,不顾湿漉漉的头发就倒在床上,把净白的棉被全都卷到自己身上去,熄了所有灯光,要他承认害怕那个人的到来没有甚么难的。 黑暗中心跳没有慢下一分,尤其大床的另一侧被重物压下之际,温如予完全不敢动弹,任由身体被人从后面搂了住。 「……我可以这样抱着你吧?」 温如予被吹进耳里的呼息热得痒缩,一声也不吭,心想这人真是无赖得很,都亲密地抱住他了还要假惺惺地问他,可是他却还是讨厌不来,似乎他对这个人的容忍度大到一个连自己也惊讶不懂的地步,竟然一再触到自己的底线也仍未能激起他的反感。 尽管再羞人的事做过了,温如予还是很不习惯和这个人有肢体上的亲近,更不习惯他那充满爱护的说话口吻,「……你别靠我这么近,床大着。」 「你不喜欢?」 温如予感觉到身后人呼吸一剎尖锐的屏息和身体的僵硬,心软地松了口,「不是,我说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你没有后悔吧?」利哲的脸贴到他颈窝里去,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是他家里习惯用的沐浴露香,「你愿意试一试,我乐坏了,我以为……你是最讨厌我的。」 「……以为我讨厌你,你倒还敢对我做那种事?」温如予哼一口气,「我要讨厌你早把你踹下去。」 ☆、042 温如予当然明白利哲说的是杨漾的事,他们两个人由一个女人的背叛串连起来,此时此刻的亲密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温如予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就是无法因为杨漾的事讨厌这个人,这就象是一种无法控制的事,当初的愤怒昙花一现似的,早就不再将利哲联系到杨漾身上,如此轻易的原谅这也得怪自己的性格,除了心软之外,就连那些喜与怒的情绪也淡得很,真有过甚么也早就消散了。 「试试喜欢我一点,好吗?」利哲低声道,带了些腻闷的尾音。 或许是这一句太象是大男孩的撒娇,温如予本来紧绷着的神经微微一松,心里已有了安抚的笑意,「好,我试试。」 「床被借我一些。」怎么也拉不到棉被来盖的利哲自然清楚温如予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但他就是要对方习惯自己,也想和他再亲密些许。他又伸手扯了扯,感觉到对方对被单的箝制微微松了些,便重新把棉被平分地盖在二人身上,手臂搭过去把被角压好之后就搂住对方不放了。 失了棉被的阻隔,背上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体温直接传过来,带着洗澡过后的干爽清香,全是热呼呼的感觉。利哲身上的味道还算好闻,可也不代表温如予就能完全习惯和这个人相挨而眠。 偏偏又不能把人推开,似乎只能采用放任政策,直到自己忍无可忍。 「手别乱动!」温如予沉声轻斥,再不能忍受腰上的大手因为自己的放任而开始大胆地来回抚摸,要是自己不出声喝止大概就又要伸手内衣里去了。 「你身体不要绷着,这样睡不好。」 「你靠这么近我能睡好吗?」温如予没好气地道,话出了口又觉得语气冲了些,虽然知道对方的心灵没有那么脆弱却还是不忍心,遂翻过身去平着身睡,不再背对相向。 「今天那个空姐是不是在追你,你答应了?」利哲还是相当介意这件事,光想就嫉妒得心头发疼。 「姓利的你存心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要答应了她,我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7 现在还和你混甚么?那是我同事介绍我认识的空姐,这回碰巧差不多时间回到温哥华,我们就喝了一杯咖啡聊个天,你还穷追猛打怎么样?」温如予翻了翻白眼,哪里知道利哲在外面等了自己大半天,也弄不清那些男人对男人的妒意。 那空姐正是程晓早前给他介绍的空姐朋友,确实对自己有点意思,在那晚的联谊跟自己要了电话,当晚就打了过来,只是不巧被利哲这混蛋切线了。温如予怕这个不礼貌的举动会让人家误会,让程晓这中间人不好做人,抽空打回给空姐道歉,那空姐性情大方开朗,大方笑着说不要紧,后来聊到出勤的航班回国时间相若,便约在机场喝咖啡,也就是普通聊天而已,毕竟才刚认识不久,也不好深入说些甚么,时间差不多了就互相道别,那空姐说再约,温如予说好,大家都知道只是客套话罢了。 温如予在和空姐聊天的时候,几度恍神,想的是利哲。 想到利哲,温如予觉得自己紧张得心跳加快。 这是面对眼前女人所没有的生理反应,温如予不晓得自己怎么了,他忽然生出一个冲动,觉得自己不试他一回会后悔,就为了这心跳的感觉。 温如予斜着眼看利哲,只见这人笑得又冷又酸,「我都看见了,你还对她笑,还吻她呢。」 「你神经病!」温如予气乐了,心想自己对谁都笑、对谁都贴着面吻,也懒得和这个蛮不讲理的二少解释,偏偏心里不讨厌,嘴角也隐隐翘起,「你那天生这么大的气,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为甚么了吗?」 利哲沉默了一会儿,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变化,只听到不轻不重的呼吸声在耳边,「……你不记得那天是甚么日子了。」 「甚么?」 「你真的不记得?」利哲的呼声有些重了,明显动了气。 温如予这会儿终于了解到甚么叫自挖坟墓,哪壶不提提哪壶,他哪敢承认不记得,可却又真的不记得,以至于落得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 如此无言以对落在利哲眼里自然一看就明,强忍着莫大的不悦,吐出重重鼻息,「那天是我生日!」 温如予先是一愣,随即无奈轻斥,「不就是个生日,你几岁了,还要吹蜡烛许愿望不成?你又没告诉我你生日,我难道是你肚子里的回虫吗?」 「我告诉过你的,你不记得怪我?」利哲不无嘲讽地道,「一二七,我设的密码,忘了吧?」 「那甚么,你说的那时候我还以为是一月二十七号,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是家族生意老板,这么幼稚无聊对吗?我也有十几年没过生日了,就你这个金贵少爷多事,行了,改天给你买个生日蛋糕好吧?」温如予实在觉得纠结生日不生日的利哲幼稚得可爱,就算用再阴冷再刻薄的语气也掩盖不住。 「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在哄吗?」 「你不就是吗?」温如予下意识反问,全无意识对话已经被导向自己口中幼稚的方向。 利哲瞪人的视线未有被该看到的人看到,对于身边这个人的迟钝已不是第一天见识,生气大概也是自找罪受之余还被当作脾气不好,可要他把话说白他也没那个脸。冷不防地搭上对方手背的掌心触感让他转移了视线,他倏地扯过温如予左手手掌,将无名指上的银戒猛然转拧,明显想将之除下。 「你要做甚么?」 「既然答应我了,就不能还戴着以前的结婚戒指,当我是死的是不是?」利哲气哼哼地骂道,一边使力将银戒拧出去,忍不住将心口的怨气发泄出来,「真以为我没有感觉、不会嫉妒?看你以后还怎么挂念你那没心肝的老婆,怎么勾三搭四找女人,从今天后想都别想!」骂完最后一句,刚好戒指也成功除了下来,利哲反手狠狠一扔,像扔掉一件不值钱的垃圾似的。 温如予没有阻止,凶巴巴地互相瞪了半天,似乎是完全放弃了,连开口责骂人的口水也省下了。 左手无名指空荡荡的,三年多的习惯忽然被抽起,让他心里一阵茫然若失。戒指代表他的忠诚,对为他戴上戒指的人忠诚,如今他需要表达忠诚的人不一样了,自然是该与往昔作别的。 试试吧,就这样吧,说不定这男人真能给自己别的感觉。 ☆、043 每一次下机回来,温如予都会补眠到中午。 利哲对他这个习惯颇是了解,自然不会少根筋去吵醒他,在六时准时转醒后安静地下床洗脸,换上运动服晨饱,回房洗澡,烤面包吃早餐,到十一点多还不见人醒来,正想前去关心,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却不适时地响了起来,他瞟了眼来电显示才不耐烦地接起。 基本上许明轩会打电话给他,都同生意有关,而同生意有关的事都准不是好消息。 这一回当然不会例外。 「──就这么点事,你不是解决得很顺手了,我这叫不负责任?厂商一向是你联络的,现在食材出现质量问题不是你去交涉难道该我去?哦,你让我安抚投诉的客户,你确定我去了会有安抚的作用而不是让人更生气?谢谢,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我们干这一行的,被追讨索偿不是家常便饭吗?还怕了他们不成?」利哲讽刺人向来十分顺口,没一句不带酸的,还有变本加厉的架势。 「──姓利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今天发甚么神经,发生这种事你无论如何都得来!」许明轩的骂声透过手机的扬声器传出,在清晨宁愿的室内尤其响亮。利哲暗骂一声,直接切断通话,把手机搁在吧台上。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心里担心着,便绕到温如予的睡房轻轻推了推门。 昨晚自己是睡在温如予这里的,屋子里开了一整晚的暖气、又窝了一整晚的厚被,温如予也只穿了件v领短袖汗衫,紧紧贴着他结实的窄腰,男模特儿般诱人的线条一览无遗。只见温如予脸色苍白,神情显得痛苦,眉目痛苦地揪在一块, 「你生病了?」利哲紧张地踏步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探去,摸到了满额的汗。 「没事,职业病罢了。」温如予捏着腹部忍痛撑了起身,紧抿着唇,苍白得令人害怕。利哲心慌着,连忙拾了枕头垫在温如予背后,让温如予坐得舒服。 「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看吗?」 「胃病,工作养出来的病。时差混乱,饮食不定时,医院说的那些我都会背了,但没办法。」温如予的声音有气无力,似是痛得不想说话了。利哲上前抱着温如予,一手在温如予胃部推拿着,让温如予靠在自己肩上休息,动作不敢停下来,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你那个破班别上了!弄得你成甚么样子了!在这里我当你是宝,到了外面你就让别人摧残,这算甚么?你搞跨了自己的身体,折腾的不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8 是我吗?」利哲嘴里骂咧咧的,眼中却全是心疼,那满满的恼恨从眼底溢了出来,胸口因为紧张而颤颤的。 「就你大惊小怪,我吃几天清淡的就会好了。」温如予无力地枕在利哲臂上,闭着眼享受利哲的按摩。 「以前你都这样?谁照顾你?」 「这还用谁照顾谁吗?」 「以后你就有我照顾你!别人不心疼,我来心疼行吗!你这两天哪儿也别去,我负责你的生活,听见没有?你再发个甚么病,我就把医院闹翻了,听清楚了?」利哲生气地吼,心想这个人他多宝贝着,自温如予住进来以后自己是甚么也为他着想,就算吵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要是温如予出了甚么事利哲不闹翻才怪。 温如予扬了唇,他听出了利哲的紧张,感觉到那动作间的温柔,心里是说不出的情绪,当下有了想在这个人面前放松软弱的深层欲望。 有这么一个人这样紧张自己,谁不心动?谁不心软? 「我没事,让我休息两天,你出去吧。」温如予推了推利哲,赶人了。 这口气淡淡的,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昨晚甚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利哲脸色难看起来,这才想到,该不会这人一觉醒来就大失忆,直接和自己赖帐吧?这样想着,人已凑了过去,伸手一扯就是嘴角轻轻一记啃咬,满意地目睹温如予脸上不知所措的僵硬透红,心里才好过一些。 「你不会正经一些吗?」温如予一手掩着嘴低道,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不正经呢。」得到满意结果的利哲退开了些,又用那令人生气的轻佻口吻回应,故意吹了声口哨,嘲道:「我是以为你要反悔装失忆,只好身体力行提醒你昨天答应了我甚么。」 「我没要反悔,你何必这样?」温如予果然气冲冲地回道。 「那你现在一脸被强奸的样子算甚么?」 「你这嘴收敛一些不行吗?」 利哲忽然笑了,笑得戏谑,「哦,你知道让它收敛的方法的。」 「你……」温如予被气得脸上一阵热,因为他发现在嘴上自己也永远斗不过这个男人,尤其谈到暧昧的事情上更是连连投降,他本来就有一道跨不过去的羞耻感,对于关系的改变还只是抱着一试的状态,毕竟他情感上还不算是喜欢、不算是爱,根本无法像利哲一样自然而然地主动亲暱。 「如予,你不走了吧?」利哲忽然小心翼翼地探问,还是很害怕温如予说反悔就反悔,转身就觉得恶心了要搬离自己的家。 温如予抬眼瞅他,眼色淡淡,却也有着隐微的坚定与执拗,「我就和你试试。」 没有明确正面的回答,利哲却听懂了温如予的意思,随即松了一口气,连眼光都柔了下来,「我去给你倒一杯牛奶。」这是温如予的习惯,利哲当然记得,便在厨房拿了一盒牛奶,把封口打开倒进马克杯,在微波炉里加热后拿回来给温如予。 温如予接过,突然想起甚么似地道:「对了,过几天我接孩子过来,住一个周末,可以吧?」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拒绝,还问甚么?要干嘛就干嘛去。」利哲回得有些冷,话里的嘲讽仔细一听却是无条件的讨好。 温如予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想要占你便宜的意思,就是试试而已,你不要因为别的原因觉得不得不委屈自己答应我。」 「不委屈自己,难道委屈你吗?」 温如予心里也怦然一动,莫名泛起酸意,不清楚自己是否理解得正确,那话里深沉的爱护像一根箭,直直插入他心口。 明知道这只是一句话而已,甚至不是甚么甜言蜜语,对方也显然不是故意说这种话,但他就是动了容。 ☆、044 住在这里已有一段日子,家中各处开始放满他的私人物品,有的是他从行李箱整理出来的,有的是搬过来之后才添置的,起初是他自己在买,后来他发现利哲也会不时买一些东西回来,也不说清楚是给谁用的,往往过了一阵子他才会在偶然下发现原来都是为他准备的。就像厨柜里长年不缺的牛奶和芝士,他后来才知道利哲是从来不碰的,只因为看他买过一回、几乎每天食用,就很顺手地替他添货,平日里永远在他热牛奶烤芝士的时候满嘴怨言,说这个臭那个臭的,柜里的食材却又从未间断。 诸如此类的口是心非的举动,光是温如予注意到发现到的就有几桩,一边投诉一边纵容似乎就是这位利家二少爷的做事风格,一如他本人外表正经内里轻佻的矛盾性情,虽然不确定他面对其他人是否也是同样,至少温如予认识的利哲就是这个模样,面对这样的人,他的心软不是全无原因的。 温如予双手捧着出蒸烟细细的马克杯,随即一阵香浓奶味绕满四周,「……你手机又在响了,是许经理打电话来的吧,别惹人着急生气,生意是你的,不要太任性了。该你处理的事,还是亲自跑一趟比较好。」 「你倒是挺关心他的嘛,他说甚么就都是对的了?」镜片后的眼脸满是酸凉,迁怒般地嫌弃道:「把你的杯子拿开点,一屋子酸臭!」 温如予抬眼定睛看他看了几秒,把刚喝了一口牛奶的马克杯随手一摆,在利哲不爽的目光里靠近,往他耳下的颊骨位置印下清蜓点水式的一吻,「去吧,早点回来。」 以为要等上几个世纪才会等到对方主动献吻的利哲这下整个愣住,虽然这个亲吻比较接近长辈在孩子睡前轻轻吻着说晚安,让自己很想再一次亲身示范教教他甚么才叫作真正的亲吻,利哲还是为温如予竟愿意亲近自己而心情大好──当然在这个时候,利哲并不会计较印在自己颊上的酸臭奶味,甚么冷嘲热讽都不再记得,只知道他非但没有讨厌身为男人身为情敌的自己,能吻他就代表他是可以接受这样的关系,是真的在和自己试着交往。 他从不知道自己耳根子这么软,可以因为一个人一句话一个吻,就乖乖顺着他说的做,小孩也没有他听话,虽然就算温如予不特别说他也有自己的分寸,可他分明就是拒绝不了对方的劝哄。 居然为了这称不上亲吻的亲吻而全然没了自主,乖得像甚么一样。 事到如今他早就想不起心动的契机,明明自己还碰过他的女人偏偏就是看上了他,好笑的是他面对自己这个情敌还能那么好脾气,或许自己便是早早感受到这样的温柔才会有了不如由自己来珍惜他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人,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不止一次被人说过机车难讨好,可以说是软硬皆不吃,却因为那样近乎哄小孩般的亲吻就心动得不像话,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被眼前短暂的温馨磨平了尖刻,明明刚才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一转眼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39 就不得不投降,他就是受不了对方用那种柔软口吻说话,那种情人之间温存似的呢喃。 可恶,真的太奸诈了,明知道自己受不了这个才用这一招的对吧?以后要是一吵架就这样还得了? 「……开车小心点。」 「这几日下雪,没事就别出门了,你刚好休假,就留在家吧。过几天我陪你一起去接小孩子来,好吧?」利哲换上整齐衬衫西裤,取下门口旁边高脚衣架上悬挂着的黑绒大衣出门前吻别叮咛。 温如予站在窗旁望着车子驶向大路,直到在转角处转出自己的视线才转身回了屋,当真在家里休息了两三天。 利哲是个紧张的,不管多忙也准时回家,给温如予煮白粥,自己也陪着吃。 温如予等身体好一些了,趁利哲不在家,自己也换了外出的休闲衣物,套上厚暖的挡风间棉外套,乘电车回到自己原来的家。 临近年终,天气也到了严寒雪落时候,阵阵寒风迎面吹来,就算挂了羊毛围脖也抵挡不了吹到脸上去的冷风,给他脸颊的肌肤带来刺痛的触感,细细的雪片沾了上去,不过片刻温如予的脸就觉得有些僵冻。 他今天回来不为别的,因为杨漾昨天从她双亲住处把小孩接了过来,他便来到这里顺便执拾小孩所需要的日常用品。 温如予几乎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在客厅里趴在毛毡上玩玩具的小孩。 「爸爸!」男孩在大门打开就看了过来,一看见来人就摇摇晃晃地撑起身,踩着随时都会跌倒似的小步奔向门口,温如予连忙弯腰接住,把小不点抱了起来。大半个月没有见过孩子,温如予胸口不觉一热,心窝软了一片,往男孩水嫩的颊上亲了亲。 「一阵子不见,精神不错嘛。」杨漾一身休闲步近,口吻有些酸,纵然在家里也还是无懈可击的妆容,不过温如予晓得那素颜也是极漂亮的,「脸色真是好啊,还以为你至少会有那么一点伤心,看来还是我高估了自己了啊。」 温如予沉默地回望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自从那日他气得离家分居后,他就没有再见过杨漾,有关孩子的安排也都是通过双方的律师交涉联络,本来亲密无间的夫妻关系落得如此生疏敌对的境地,无论离异的原因是甚么相信天底下也不会有任何一对男女不以此唏嘘,过了这些时间,当初的所有悲与怒都似乎被冲淡了。 当初结这个婚也是闹过的,在现代社会称得上轰轰烈烈,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在现实里难得的真心,而他本人却只不过是卑劣地利用女人的一时迷恋结婚成家,现在热情过去了,不曾深厚的感觉像纸一般的薄,一者说断则断,一者淡然视之,这样一想这桩婚姻还真是一场笑话,亏得他还千方百计地挽留,明知道自欺欺人还要坚持,装作不懂彼此的意兴阑珊,直到到了撕破脸的地步。 或许没有谁对不起谁,毕竟夫妻二人从来没有过相知与相爱,就算是当初杨漾倒追他的时候,同样的被说了喜欢,却绝无他现在感受到的那种被一个人放在心上爱护的感觉。 所以他才会想试,试试那个男人会有甚么不同。 在艰难时候出现的温暖,往往最令人深刻,这是世间不变的道理,对温如予来说也是同样。他想,那种想努力尝试回应的心情也有一点感动的成份在里头,既然对方那么认真地说想要自己,那就试试看吧。 ☆、045 x:“自从温温答应(试试)交往之后,利二少的画风就不太对了……” 许:“哪有变?他一直都这样!”总那麽让人讨厌!=皿=凸 x:“【霸道总裁百忙之中为生病的爱人煮粥】好戳萌点!看来没节操+低情商+机车+刻薄+狂犬病(?)的属性并不影响利二少往忠犬的方向发展。【亲吻顺毛法】初步技能温温已get!”\(////)\ 许:“这麽多缺点还能找到老婆简直不科学!温如予究竟是有多瞎囧rz……我知道issac有时就像个蛇精病,但没想到还是个属性这麽复杂的蛇精病……” 温:“现在我还只是试试……”( ̄ー ̄) 利:“别提那两个字成麽?我都尽量当它们不存在了。”(t ^ t) 程:“提问(举手)如果到最后前辈觉得还是不合适呢?会不会……”(Д)ノ 利:“问什麽问!不准问!!” 温:“……那个……”(_) 利:“你也不准回答!有空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不如多跟我培养感情。我们怎麽会不合适?合体之后就适应了!”没错!真理就是这麽霸气! 温:“……” 这是别的文学网的可爱读者设计的小剧场,我好喜欢所以就拿来分享了xdd ******* 这个曾经的家被他布置得很温暖,柔黄的灯疏落地在天花板垂吊着,映着窗外纷纷细落的雪,往常冬日里他总爱冲一杯暖烘烘的咖啡,一边喝着一边捧著书细看,偶尔抬头看看妻儿在干甚么,曾经的确有过这么温韾的日子,对比着此刻夫妻见面时这样的僵硬尴尬的气氛。 离婚申请尚未申请聆讯,杨漾和他还是法律名义上的夫妻,但在他心里早就承认了离异的事实,尽管改变来得有点太快,他就是这么快就消化了这个改变。 「爸爸,好久……」小男孩用一张小脸蹭着父亲的颈窝,又拿小小手掌去摸对方的脸,撤娇的意思明显。小孩子不擅言辞,但不过是两个字就充分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想念。 温如予看着小孩,心底的愧疚感一涌而上,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乖,小晨乖。」 一旁的杨漾直勾勾地冷眼瞅他,似想看清温如予脸上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强装出来的淡然。 这是女人的一点恶劣性,哪怕是自己先嫌弃了、先不要了,也希望自己放弃的男人会对自己念念不忘,说穿了就是一种虚荣心,尤其在这个不曾回应过同样感情的前任丈夫面前,她会有一种阴凉的报复心态,期待看到对方像大部分男人那样失去过后才懂得珍惜,让他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疼爱自己,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见时对方会是一副精神健康的脸色,温淡依旧,俊逸依旧。 四目相对,她对上一双淡得疏离的眼睛,即便他从前对她不怎么热情,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眼神,至少是温和地带着淡淡的笑,见到她时不管在家还是在外也都会站起来吻一吻她的脸颊,至少不是陌生的。 事到如今,她认了,即便是赌上了一切甚至不惜以离婚作为威胁,还是无法挽回这个男人一分一毫的原谅,甚至还变了一副她不再熟悉的模样。 对方的无动于衷让她心里的屈愤决堤而出。 杨漾上了妆的美丽眼睛一飘,定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0 在对面男人身上某处,忽然酸酸地笑了出声,「看来你很迫不及待嘛,我们的婚还没正式离呢,你就先把戒指脱下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适应?我就那么招你讨厌吗?」 本来尚算冷静的温如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下意识屈了屈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想起昨晚被强硬除下来的情形,胸口没来由地一跳,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臊然,原本冰冷的情绪染上突兀的暧昧,脸上却不动声息地摆出平日一贯的温淡,「……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吵架的吧?」 「老实说,我不认为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还有甚么好谈的。」 「我不想和妳打官司。」温如予低声道,抱着小男孩坐到沙发上,小男孩也乖,像只小猫儿般黏在爸爸怀里动也不动。 杨漾看到他的态度就有气,本来存有的内疚早就一点不剩,「行啊,我也不想打这劳什子的官司,孩子归我,你立刻签了协议书,这事就结了。」 「妳……杨漾,我们……好好地谈不可以吗?」温如予有些恼怒地道,想自己都不去计较对方的出轨行为而在这里心平气和地与她坐下来,为甚么杨漾就不能为他想想? 「我不就在和你谈了吗?别说得好像我蛮不讲理似的,我知道我让你没面子了,可咱们一桩是一桩,孩子是孩子,我是小晨的妈妈,我就不爱他了吗?你可以质疑我感情的忠诚,但不能质疑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感情,小晨也不能没有我这个妈妈。」 「可也不能没有爸爸!妳心中要真有孩子,就别成天只顾着妳的事业!」 「要我放弃怎么你不放弃?这世界不是只绕着你在转!」 「我只希望妳能认真地重新考虑一下孩子的事!虽然我们要离婚,对孩子的责任却是永远的,不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们再不是几年前会冲动的年轻人,不能意气用事。父母的离异本来就会对孩子的成长有一定的影响,我们能做的尽量减少这个影响,像以前那样爱他,不管是来自爸爸还是妈妈的爱都不能少,这才是负责任的表现,不能一句为了工作为了前途、甚至因为不想再见到我而弄得两败俱伤……」温如予不死心地重覆,强忍着一口气憋着。 杨漾显然一点也不领情,冷笑道:「现在是谁不想见到谁呢?说分居就分居,一次也不曾回来,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也能这么狠心啊?」 「原来妳连好好和我讨论一件事的耐性都没有了吗?」温如予一腔急切冷了下去,连带脸上神色也冷却了些,从来没有过一刻觉得杨漾这么难沟通。 「你只要对方顺着你的意思去做,这叫哪门子的谈?」 眼见又要吵起来了,温如予心里已经放弃,觉得自己在这里废唇舌真是多此一举,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他至今不明白杨漾想要的是甚么,到了这个地步也已经有了结束对话的念头。 谈话陷入了僵局,温如予不知道还可以说甚么,毕竟他没有利哲刻薄的伶牙利嘴,不晓得怎样把人堵得哑口无言,论泼辣他根本不是杨漾的对手,从前每一次吵起来僵在某一个点上,二人之间的征结未解开也无人先服软,结果就是感情在不知不觉中疏淡背离,最后落得离异的收场。 其实这女人的心思,耍脾气也不过是变相的撒娇,不过是想心上人心软呵哄,偏偏杨漾遇上的是温如予,一个自小被女人宠坏而不懂得讨好别人的男人,一个不会在乎另一个人到了意识到示弱的必要。 裤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荧幕出现来电画面,温如予一眼就捕捉到那串熟悉的号码,这时看到,他竟有种松口气的反应。 「……我去接个电话。」温如予先把怀里的孩子抱给杨漾,自己拿出手机,起身走到门口旁的书房里去。 他把手机凑到耳侧,淡声里带着些轻和,「你又甚么事?」 「不是叫你别出门,你在哪里?」利哲不高兴地问道,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得低柔,责怪的意味愣是被覆盖过去,满腔挂虑倒是先漏了出来。 也不知是否这格外轻柔的语调,让温如予下意识就用了同样的声线回答,答了才觉得自己未免也太诚实。对于从来不喜别人过于干涉的自己大概是被干涉惯了,以至于这种近乎缠人的追踪本该不悦也麻木得再没有感到不悦,心底在没好气的无奈中只余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惯纵。 「等我二十分钟。」利哲这样说的意思够明显了,说完也不给对方说好或不好的机会,直接挂线。 ☆、046 温如予只觉莫名所以,这样的莫名其妙之中又有一些微妙的暖意。他收起了手机,温如予转身走入厅里,重新坐到刚才坐下的位置,小男孩见他回来又奋奋地挥动着双臂,讨着要爸爸抱。温如予笑着去抱孩子,同时就听杨漾道: 「……我很忙,你知道的,不能跟你谈太久。你还有甚么话就快说,说完了就带着孩子走吧,后天记得送回来就好。」 温如予没有说话。 「最近你住哪儿了?有小孩可以待的地方吧。」杨漾最是清楚他的去路,包括他那位改嫁后眼中只有新家庭的母亲,包括他那些也都有了家室不方便的朋友们,除了旅馆她实在想不到别的选择。 「这用不着妳担心。」 「你一向不用我担心,不是吗?」杨漾的脸忽然沉了下去,霎时间就有一种莫名悲伤的气氛带出来,「……你是不是,不曾真心爱过我?」 温如予怔住,不明白事到如今还纠结这个问题有甚么意义,也不愿意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就算他有了答案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只是杨漾本来就没有期待过会得到答案,对方的沉默只是印证了她早就明白的事实,伤心过失望过,现在只余嘴角一抹冷笑,她甚么没有说,起身到厨房给自己倒水,水流声响忽然在温如予耳边放大,他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对不起这个女人? 转念一想,自己才是被背叛的一方,要论可怜他也绝不少受委屈,就算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这一来一回也该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手机在这时又闪动了一下,利哲寄来的短信说快到了,就停在他家几条街外,让他快准备。温如予回神,也抱着孩子站起身来,「eva……我带小晨走了。」 「走就走啊,你早不当这是自己家了!」杨漾的声音象是强抑甚么一些情绪,撇开脸咬唇嘲讽一句。 不是没有后悔过,身处花花绿绿的演艺界当然不是她鬼混的理由,她只是一时寂寞,不过是随便找了别的男人欢愉,并没有打算过出轨背叛自己的丈夫,只是被当场抓了个正着,她还能说甚么?她的丈夫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她还能怎么样? 她知道自己跟他抢孩子根本是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1 任性的表现,并不是她真的想争,只是觉得既然这个男人只在乎这个孩子而对她毫不在意,她真想让他尝试一下心伤的滋味。 那么他就会知道,她这两年被冷落的心情究竟是甚么样的。 她想狠狠一挫这个不曾在情场中受过挫折的男人,可却目睹他一副比她想象中都要好的脸色,她不禁要怀疑他忘了自己曾和别的男人胡混,不然反应怎么冷淡到这个地步? 只见温如予匆匆拿了一些小孩常用到的生活用品,又把几件小孩最爱的玩具放到小巧可爱的背包让小孩背上,取来羽绒外套把小孩包裹得胖胖的,给套上一顶小毛帽,小小人儿差不多就只露出一双灵活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任由大人摆布,谁拐他都会跟着走似的傻气。 「热、热……」小男孩开始抗议父亲给他穿得太多。 「外面冷,乖,等到家就脱下来。」温如予笑着安抚道,浑然不觉自己无意间说了甚么话,料理了小孩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背包,穿上外套鞋子就牵起了小男孩的手,「我们走了,去给妈妈kiss good bye。」 小男孩乖乖地跑了过去亲亲他的妈妈,「妈妈再见。」 大概是习惯了爸妈常常见面不到几天就要分开的状况,小男孩一点也没有慌张自己离开告别。 温如予朝杨漾点了点头,拉紧了围脖就推门而出,就见那一辆最近见惯了的黑色车子停泊在路边,在自己走出来的同时车门被推了开来。 「让我等得有够久的……」男人甫跨出车,就搂着人重重吻了一记。 说要试试男人不过才一天的事而已,温如予还是不能习惯突然的亲密,满脸都是男人的味道。利哲的亲吻是那种很正经的吻法,完全以取悦对方为出发点的示好姿态,离有可能惹人着恼的轻佻色情有些远,温如予被吻着时不禁想,是这人一向如此,还是因为害怕吓着自己? 更糟糕的是,自己还会因此而心跳紧张,对方是同性这个念头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突兀,男人灼热的气息似乎比女人更让自己身体发热。 「我叫你等我回来陪你过来的。」 「……你当我是甚么了?以后不要特地开车过来。」 「要是别的人我才不来。」利哲沉声道,口吻是习惯性的冷淡,动作却是轻柔得令认识他的人都会吓得掉一地鸡皮疙瘩,指腹摩娑着身前男人耳上的银钉,嘴唇轻轻地在其脸上烙下碎吻,「脸都吹冻了。」 难得的亲暱并没有持续太久,算起来也才不到十秒钟,一来在公众地方要适可宜止,二来天气严寒,温如予也两手满满,利哲吻完人后就主动接过背包,放到车尾箱里去,眼尾匆匆扫过那明显怕生的小孩子,并没有说甚么,别说一声亲切的招呼,就连笑容也欠奉。 小男孩不知道陌生男人的来历,又见得这一张不友善的脸,本就怕生的孩子还不吓得缩到父亲双腿后,当成树干般抱着。 「快上车,小不点也是。」利哲说着就弯腰将小孩抱起来,不顾随即响起的挣扎哭叫,一把扔入后排的车厢里去,自己也钻了进去调整特地为孩子垫高的座位,蛮力制住不停振动着双臂的男孩,将安全带扣上才不至于让急坏了的男孩爬回还在车外的父亲那里,男孩只能可怜兮兮地拍打着窗户,以为父亲不要自己了,一声一声「爸爸」哭得好不凄惨。 温如予隔着一扇窗见到这个景象,心疼中不由觉得好笑,才要拉门坐进去安抚,就发现自己忘拿了手机,「手机在屋子里,等我一下。」 「嗯。」利哲随口应了声,目光却紧紧追随去了,车窗随着男人背身远去的脚步传来更大声的拍击,回头就一看就目睹小男孩沾满了眼泪鼻涕的小花脸,全抹到玻璃上去,将薄薄的霜气擦得一干二净。 利哲的脸色微微一黑,他前几天才把车子送了去洗,这小鬼头…… 屋门开了又关、关了再开,只见那个高佻清俊的男人复又折回来,走不了两步,门却又咔嚓一声开了,走出了一个长发飘逸的女人,快步冲向男人的方向,将一物件塞到男人手里,不知为何却握着未有立即放开,表情尽是羞愤不甘,象是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松手。 ☆、047 时间彷彿被定格似的,温如予怔着没有躲开,由他站着的角度看不清此刻脸上的表情。 雪片之间,男女的手好似紧紧相握。 目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利哲没有给哪怕一秒的观察时间,冷冷推开车门、狠力一关,就像故意让人听见似的,在雪天空旷的住宅街道响起了破空的重击声。 犹如平地一声雷,女人愕然退开,转首望见来人,美艷脸上更是青白一片。 「二少?」杨漾惊叫,视线瞬即转回温如予身上,眼脸浮现了难得一见的困窘,「他不是……danny,我和他没有联络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温如予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神情有些怔呆,目光一迳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应该怒火中烧的男人反应很冷,背靠着车子一步也未有踏前,长身黑色大衣在半空中立刻沾了几片显眼的雪花,他动也不动,只是沉沉地冷瞪着,脸色很是难看,比欠了他十万块钱还更难看,阴沉得可怕,眼里映出严冬的温度。 莫名地,温如予心里竟也感到一丝难受,细细的扎痛彷彿从对方身上直传到自己心底。 「danny,我们……」 温如予回过神来,望向杨漾一脸对自己的愧疚焦急,他不是没有心软,他的妻子对他并不是他以为的无情,自那日撞见外遇到争执离婚,甚至直到刚才她都强硬地不肯退让一步,她还是第一次释出余情未了的意思。如果他还愿意,他就应该利用这个仅限此刻的机会,只要他肯原谅她,或许官司不会再有,离婚申请书也不必再签,孩子也能生长在健全的家,有爸爸疼妈妈爱,他会努力让这个家变得更圆满。 如果他还愿意…… 可是,这个念头他现在却连想都不敢想,只要想象那个男人冷得尖锐的专注脸容,胸口就冷不防地一阵酸闷。不浓不烈的淡淡痛感,足以让他在这关键时候犹豫怔忡,鬼使神差地挪开了脚步。 「他是来接我的。」温如予敛着眼,声音沉沉。 「──你们怎么认──」 在身后人不敢置信的惊呆之中,他沉默走到那个人面前,拾起垂在腰侧的一只被冷风吹得沁凉的手,才发现那竟是隐微地怒抖着,温如予怔然抬头,看着那张仍然冰冷的脸庞,心里又有了那种闷痛的感觉。 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这个表情,让他心疼。 他几乎能感觉到这个人冰冷表情下的慌张与震惊,沉默下又是怎样的情绪翻涌,如果不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2 是这么令人尴尬的环境,或许他会忍不住搂住这个人安抚。 同样是喜欢,有情感上和行动上的深浅程度之分,这些向来不被自己在意的事,原来当真正感受到差别的时候会如此被重视,他在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一种认真执着得近乎沉重的情感,明明不曾听过半句爱语,他却觉得光是这个表情就够了。 这一刻,他对这个男人的感情观又彷彿有了新一层认知。 「上车。」利哲反手拉开车门,小孩哭得沙哑还是不肯停下来的抽泣随即响起,一见到父亲就伸长了短臂挣扎着要过去,满脸是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的水痕,目睹这个可怜画面的温如予就算心中本来不打算听其专制也当下忙不迭地坐进去安抚孩子。 呯的一声,车门又被用力关上。 利哲扶了扶眼镜,冷眼看着那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女人,迈步走了过去。温如予隔着被水痕擦净了寒霜的车窗看去,想阻止却被怀里的小孩黏得紧紧的,稍微一动就会惹得大哭大叫,害得他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怎么会和我丈夫在一起的?我怎不知道你们交情这么好?」杨漾咬牙,眼里的冷淡显而易见,哪里有半点和对方上床有过亲密性关系的样子。 「你不珍惜他,我就不能要?」男人眼神带着尖锐的敌意,一迳把人看得浑身冷得直发憷,他的视线总是令人不舒服,反应冷静得让质问的人反而没了主意。 「你这是甚么意思?」 杨漾本来也就讶异这两个男人竟然私下认识并且有来往,岂料听到利哲的回应,意思一下子就暧昧了起来,原本不曾联想过的念头在脑中她警铃乍现,脸色登时像被搧了巴掌般的铁青。 细片雪花纷纷地落,车路两旁堆着浅浅的积雪,前后错落的灯柱和树枝滚了薄薄的一层白边,背景的虚空也是一片茫茫无际的灰白,吹来的风带着深冬荒凉的寒气,在人与人之间森森刮着,一如男人和女人之间冰冷的关系,毫无感情地对峙而立。 利哲一笑,冷冷的,「字面上的意思,我相信妳能理解的。」 「他明明不是……不是……」她的丈夫怎么会喜欢男人! 「我也不是。」利哲晓得她的意思,恶意地补上一句,「妳最是知道的。」 「你、你……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们俩搞上了?搞上我还不够,现在连我丈夫也不放过吗?你们这些神经病的有钱少爷要玩也别玩得太过火了──」 「停住,请妳搞清楚,我跟妳玩过,不代表我对他也是玩玩而已。况且你们要离婚了,不是吗?别一声一声说我破坏了你们,虽然我的确做得出来,但这是妳先放弃了的,不妨告诉妳我多么庆幸妳不要他,不然你们怎么离婚?我也不能趁虚而入不是?」利哲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可恶,幸灾乐祸之余又洋洋得意,全无羞耻心可言,看得杨漾更是怒火大作。 「你这混蛋要不要脸?」她一字一字地问,一字一字慢而清晰,象是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悲愤,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 世人没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 她觉得搧这巴掌就好像搧在自己脸上,响亮得她两耳发嗡,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是两个男人,竟然…… 甚么时候开始的?和她生活了整整三年的丈夫,喜欢男人?她总是嫌弃不够热情的丈夫,喜欢男人? 「让他出来,我不跟你说!」 「抱歉,不可以。」利哲用身体挡住了她,纵然被搧了巴掌也若无其事般,眼神是不变的尖锐,冷冷地道:「妳以后也不要再来找他见面。」 「你凭甚么?」杨漾怒极反笑,只觉得心凉得透彻。 「凭现在最喜欢他的人是我,这个答案满意吗?总之,要出轨的是妳,要离婚的也是妳,以后他要如何就与妳无关了。」利哲说完便开门上车,踩了油门绝尘去了。 ☆、048 「你们说了甚么?」温如予在车子发动后问了这一句,利哲一直不答,沉默得过份。 温如予想起利哲和杨漾的关系,也没有追问下去,加上忙着照顾孩子,无法分心想些有的没的。温如予淡,利哲也冷,结果一直回到家里吃饭,两人仍是没有半句交流。 这情况是极为罕有的,就连一开始关系紧张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而现在进展到交往状态反而冷淡下去怎么也说不过去,可事实是自从车开回家以来的一整个晚上利哲都沉默得诡异,温如予没有主动打破这个莫名其妙的闷局,就可怜了才两岁半的小男孩,环境陌生是其一,还要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板着脸对他,让胆小怕生的小孩吓得一整晚都黏着父亲不肯放,就连父亲准备晚餐的时候也非得在一旁,温如予不得已只能拉出家里带来的胶制矮椅让孩子坐着。 喂食孩子对温如予来说向来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自己那么可爱的孩子每每在用饭的时候变得极为讨厌,吃了两口就不肯再吃,强行喂下去的话孩子就开始哭,温如予向来没办法,只能慢慢哄着,闹腾了好一会儿。本来在看笔记计算机的利哲看不下去,一把盖上计算机站起身走近,抢过温如予手中的胶碗,小调羹强行掰开小孩的嘴直接将饭食送了进去。 男孩被喂得呆住,呜呜地哭叫,又被眼前的陌生男人吓得不敢乱动,大眼睛飘向父亲那儿苦苦求救,小模样好不凄凉,温如予还来不及说半句话,就接到利哲一记冷眼的警示。 「快吞了,我可不像你爸爸那么好欺负。」 这样冷淡的语调对一个孩子来说很有警吓作用,男孩立刻就哭了,含着一口烂饭不敢吐出来,伸出小手去拉父亲的裤管,「爸爸……」 「还不吞下去是不是?」 「爸爸……」男孩只管哭,嘴里的饭明显没有咀嚼一下,张口大哭时露出满嘴糊掉的饭菜,恶心得不得了,温如予生气中又有着心疼,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这孩子就是不肯吃东西,才搞得这么瘦小体弱,一到冬天就连连感冒生病。 利哲抖了抖眉头,脸色严肃得不留半点情面,在一片声嘶力竭的哇哇大叫中把孩子抱起,直接扔在主厅隔门后的角落。走廊上的灯光只开了一盏,昏昏暗暗的环境让小孩吓坏了,哭得快要断气般。 料想不到此番举动的温如予也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上去,「干甚么,你──」 「还不乖乖把饭吃完,你就待在这里不许动。」利哲没理会明显不够严格的温如予,眼镜下的年轻面容说多严肃就有多严肃,恐吓意味十足。 男孩还是哭,「饱、饱……不吃……」 「哦,今晚不想睡觉了吗?这饭没吃完,我就拉你爸爸走了不再理你,嗯?」利哲说着就拉着温如予回主厅里去,才一个动作,身后就传来凄厉的哭叫: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3 「爸爸……爸爸不要走……」男孩的发音忽然清晰了起来,显然是终于将嘴里含了许久的饭吞了,利哲顿时止了步,侧目给温如予冷冷一瞥,自己则转身往相反方向离开,转入走廊尽头的书房里去。 由于将近年末,利哲要忙的事情也多,一晚上就窝在书房里处理一张张账单税单,财务的负责人因此成为最新一轮的苦主,被老板以鸡蛋里挑骨头的劲儿盘问,为甚么这里费用多了那里跟预算不一样,偏偏不能像许经理那样不爽就直接挂电话,便以超常人的耐性忍了过去,隐隐意识到自己在老板心情极不好的时候被针对了,只好自认倒霉,默默服侍着这位机车的年轻老板。 主厅内,被吓坏了的小男孩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两行鼻涕还挂在鼻孔下往嘴唇流去,温如予拿面纸擦了干净,男孩就又像树熊般挂在父亲身上不肯松手,大眼睛警戒地望向走廊的方向,害怕着谁防备着谁一目了然,温如予察觉却只是暗地里笑笑,视线也不觉往同一方向挪去,不晓得那人莫名又被踩了甚么雷点。 等到喂完了小孩晚饭后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利哲从书房出来后,主厅的灯已关了大半,只有一间睡房隐隐透出光线,他看到的便是男孩趴在床铺里侧,天真的小脸哪里还有记忆中哭闹着不肯吃饭的顽皮模样,专心地听着侧卧在身旁的父亲说故事,双双盖了同一张棉被。 「……爸爸,我爱你。」男孩听着听着忽然告起白来,眼睛却仍牢牢黏着故事本。 「我也爱你,宝贝。」 「爸爸,我爱你。」男孩又重覆了一遍,声音已有些疲乏黏糊。 「我也是。」 「爸爸,我爱你。」 「嗯。」 「爸爸我……」男孩眼皮垂下去了,声音已然不清不楚,话到一半便睡了过去。身旁的男人收起了故事本,压了压棉被,俯身去亲小孩的额头,才小心地翻了下床。 对上的,是利哲看似刻冷实则炽热的专注目光。 温如予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是不变的温淡,只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关了天花板的大灯,只留下床头灯昏暗的光,轻轻掩了房门,走离房间足足有一个走廊的距离才开口说话。 「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对方问这话显然是察觉了自己不高兴,利哲心里好过了一点,憋了半天的闷气终是忍不住,不过物件是他在追求的男人,对方要是生气了自己也讨不了好,于是他忍着刻薄讽刺的冲动,冷冷地启唇,「……今天是你找eva见的面?」 还以为他会问甚么大事的温如予不由一愣,「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她前天把孩子接回家了,我要接孩子当然直接找她了,也要顺道去拿孩子要用的东西。」 利哲才不想听这个,往前逼近了半步,问道:「她想和你复合?不想离婚了是不是?」 「没有,你想甚么呢?」温如予眼色一黯,不觉撇开了目光。 这一细微动作当然没有被利哲那双锐利的眼错过,他想是想明白了甚么,冷冷一笑,「你想跟她复合?是吗?」 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温如予心里有了抵触情绪,让他觉得自己象是被盘问的犯人,下意识就想让对方别再问,可看见利哲眼底隐微的慌惶,彷彿稍一不在意便会被人忽略掉,他就想起下午那时这个人的反应,到了嘴边的气话便及时止了住,心头的不豫也瞬即被莫名的柔情所取代。 「我答应了你会试着交往的,便不会出尔反尔,你当我是甚么人了?」温如予好脾气地道。 「别以为我是瞎子看不出来,杨漾那女人还是对你有点余情的。你这么喜欢女人,难道就没有动心?只要你们复合了,你就可以回到以前正常的生活,可以和你最爱的儿子天天见面,可以继续当你的好丈夫好爸爸,你敢说你没有想过?心动了吧?是不是?」 ☆、049 「我是想过又怎样?」 闻言,利哲脸色一青,猛地转过身去,竟然甚么话也接不下去。他最愤怒的时候并不是尖酸刻薄的回嘴,而是像现在这般被满满的情绪堵住了心口,根本没有言语能发泄得出来。 「issac……」一声轻唤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淡淡的无奈。 「回去找你的女人,我并不是非你不可!」话一出口,利哲就狠狠地后悔起来,恨不得掌自己一口,眼神便也跟着慌了起来,生怕听到对方转身离去的脚步声。 温如予没有离开,甚至一步也不曾动弹,被耍弄的念头让他心口竟在这时揪了下,扎得尖尖一疼,「所以,你不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妈的!」利哲大步逼了回去,将他扣在廊上的墙壁,「我这辈子还没用嘴替别人做过那种事,这样的证明还不够?你反悔是你的事,别想把不认真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从来不会强迫谁,感情事向来是你情我愿,你以为我会死皮赖脸地巴着人不放?你既然还是喜欢那女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尽管当前几天被狗咬了一口!」 走廊灯光昏暗,温如予只听到身前男人灼热的吐息,他可以感觉到如此怒火之下的慌躁,自己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地抱住了对方,像哄孩子般地在其背上拍抚着,想让对方冷静下来,脱口的声音带着自己也意外的低哑,「……你也只给我几天的时间,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如此动作加上如此言语,聪明如利哲立即就知道这是甚么意思,恨恨地问:「你难道不想复合?你不是喜欢女人吗?」 「让我试试,好吗?乖,别生气。」温如予没有正面回答,无说是或不是,只把人拥紧,象是表现自己的决心似的,亲密地靠在对方肩窝上。 利哲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新味道,身体已有些紧绷,却又被他的主动拥抱弄得狐疑万分,只得咬牙道:「你以后不许瞒着我见那女人!我说了陪你就会陪你!」 「好,等你就是。」温如予无奈,为了安抚只得顺了利哲的话。 「她要是碰你你就立即把她推开,不然我就当你是余情未了了。」 「胡说甚么,她只是把结婚戒指还给我……」温如予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人终究是比自己年轻了三岁的男人,尽管在外人面前都表现得比同龄的人成熟稳重,私底下还是免不了有着任性的少爷心性,这样一想他的心就硬不起来,想怪责也无从怪责起,一时心里就五味杂陈,想不通自己哪里入了这个男人的眼、又是甚么时候开始的,他有很多的不懂,可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伤害这个男人。 被一个人如此认真地珍视着,实在很难让他产生嫌恶的感觉。 「那你今天下午还握住她的手不放?」利哲咄咄逼人地追问。 温如予苦笑,「你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4 也理解一下我,我们怎么说也结了几年的婚,刚离婚,觉得难受是正常的。eva要把戒指还我,总是会舍不得,这不是谁握谁的手。」 「真的?你别把我当傻子骗!」 「不骗你,行吗?」温如予的手仍然无自觉地在男人背上轻轻拍抚,想平复对方的慌乱与躁动,他开始能够看清楚这个人的情绪,即便是同一张正经刻冷的脸,他就是感觉到一点不一样来。 「你甚么意思,别当我是你那鼻涕儿子一样哄着。」利哲压抑得冷冷的声嗓带着不满,显然不习惯被这样对待,也说不上喜欢。 「甚么鼻涕儿子?」天底下没有一个父亲喜欢别人取笑自己的孩子,温如予也不例外,登时就板起了脸,只是安抚着对方的双手仍然没有放开,「我跟你说好了,你对小孩子冷面冷声的,小晨现在怕你怕得要命,你非要演这坏人角色不可吗?他不喜欢你,以后你们怎么相处?」 「我没有在演,我一向讨厌小孩子。况且,我在你们眼中早就是一个坏人,也不差这一回不是吗?」这样冷声说着的同时,男人的手滑了进温如予领口,摸着触感极好的肌肤,轻柔而色情。 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时就想这么做了。 利哲眼光一深,他想他永远不会让这个人知道,在飞往巴黎的商务舱初见这个温俊男人经过自己身边时,他心中就起了冲动的色欲,一个绅士和一个登徒子的差别就在于教养和理智,所以他忍住了,将自己的视线挪开,将脸端得正经冷淡,没想到还是有机会遇上这个令他第一眼就对眼的男人,更没想到可以这样亲密地触碰这个人,只要他再靠近一些、就能亲吻的距离。 就算是用那种令人生气的身分也无所谓,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缘份,要不然他绝无可能认识这个人,也不会让当初的好感发展到现在的执着,将这个人追到手里。 「走开。」温如予第一反应却是一把将人推了开,转身往主厅内的厨房走去,耳根悄悄地泛红,「我买了些啫喱回来放在冰箱里,小晨最喜欢吃的,明天你去讨个好,别让小孩讨厌你。」 利哲不置可否,却扯了扯唇,「你在意这个?」 「明明不是坏人,愣是对人摆冷脸,让全世界都讨厌你就欢喜了?」 「那又如何,我只要你不讨厌就够了。」说这话的人似乎不假思索,下意识就接了话,让听的人听出了真实,让温如予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可能不是出于爱情,但温如予这一刻很想拥抱这个男人。 就算不是出于爱情,他还是想继续试下去。 「我并不讨厌你。」温如予低低地道。 利哲听清,脸上微微一热。纵然温如予只是说不讨厌,但熟知他性情的人会知道这是有点喜欢的意思了,利哲就算不清楚这一点,也难免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感情。突如其来的纯情氛围让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大概也意识到他们的对话有些幼稚矫情,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居然还在这里说喜欢不喜欢的事。 利哲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根本不会想到有一日他会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么在意对方又喜不喜欢自己。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又有些难为情。温如予正想说些甚么,忽然又听利哲道:「后天我哥要回国办个人摄影展,搭飞机之前想和我吃个饭,你……如果没地方去,明天晚上就和我们一起过节吧。」 这话温如予一听心就彷彿被甚么撞上了似的。圣诞之于西方国家向来是家庭聚餐的日子,相当于中国人的农历新年,晚上多是足不出户窝在家里开大食会,每条街上是少有的灯光通明,笑声响遍了天际,那样的家伦天乐,却不是理所当然地存在于每一个人的生命里。纵然不曾说明过,也不知利哲是否猜到自己家里的情况,这一个邀请无疑是给他的温暖。 他知道对方在讨好自己,但这一回着实是讨好到他心坎里去。 利哲听不见回应,以为温如予不喜欢这个建议,口吻一转又道:「不是说要给我补祝生日吗?你给我做一个蛋糕吧。」 温如予只是笑笑,心里柔软又温暖,觉得自己这回选择了这个人又回到可爱的一面,「好。」 从裤袋里取出一颗女装钻戒,他捻在指间转了转,内里印着他和一个女人的英文名字字首,他心里不无惋惜与唏嘘,却毫无迟疑地扔进垃圾箱里去。 上礼拜低调地开了匿名读者问卷,连结附在简介上,有什么悄悄话都可以说喔&gt/////&lt ☆、050 孩子睡得早、起得也早,七点多就醒来了,发现睡在身旁的父亲还在熟睡,很乖巧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利哲晨跑回来后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便走进去将孩子抱了起来。 「我要爸爸……」小男孩看清来人,小脸就先皱成一团,泪光在眼眶内徘徊,手脚乱振地挣扎着,颇有彷彿只要被抱出去就会大哭大叫的架势。 「嘘。」利哲发出噤声的气音,一张脸仍是不友善地板着,阻吓道:「不许吵醒你爸爸。」 男孩还是一脸畏惧,一点也不相任这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只是还来不及哭闹,就让人抱离了父亲的房间,哭声便于下一秒响起,被隔绝在隔门后的主厅。利哲从未有过照顾孩子的经验,便索性把男孩扔在一旁不管,由他去哭,等哭得累了自然就该停下,果不其然过了十数分钟,男孩哭着哭着就打了嗝,眼泪鼻涕挂了满脸。 ……他真的,真的很不喜欢小孩子这种生物。 要不是这是他喜欢的人生的儿子,按他的做法准是直接把人扔出门,才没有那个耐性听声撕力歇的哭声像魔咒似地在耳边响个不停,明明嗓子都叫哑了也还是没有止歇的迹象,眼泪鼻涕沾得四处皆是。 「哭甚么?我会吃了你不成?」利哲报复似地用力拿面纸一擦,明知道孩子听不明白,还是很不爽地捏了一下那滑蛋般嫩手的脸颊,惹得孩子又痛又怕地哭得更大声。 「坏!坏!坏叔叔……」 「我坏啊?强迫你吃东西就是坏人?」他在面包上涂了果酱,切成小小的一块块,放到印着卡通图案的胶碗里,叉了一块到小嘴里,「吃面包,不然又罚你站。」 「爸爸……我要找爸爸……」男孩张大了口嚎啕大哭。 「嘴张那么大好方便我喂东西吃吗?跟你那爸爸一样子蠢。」 温如予醒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哭成泪人被强制喂食面包的画面。男孩像看见救星一般伸手要抱,利哲挑了眉也乐得把烫手山竽还给人家。 「我去洗个澡。」利哲起身,冷不防地捧着温如予的脸亲了下,低低地道:「早安。」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5 近距离的气息喷在脸上,温如予下意识撇开脸,被亲的地方不其然地一烫,连带胸口也重重一荡,不懂仅是一个早安吻而已也让自己有这般反应。已不是谈恋爱的年龄了,自己向来也缺少你侬我侬的情怀,偏偏现在他就是无法控制对这个人产生羞臊悸动的感觉。 明明一开始没有任何感觉的,甚至没有甚么好感,可当这个人用那样正经专注得近乎刻冷的语调对自己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时,他总觉得心底里有一处正在被隐隐地撼动。 本来说好了交往到无法接受的时候,但似乎直到现在他也还没有过那种抗拒的情绪。 「爸爸爸爸……」男孩稚嫩的声线拉回他荡漾的心思,他低头就看到男孩趴在地上玩火车玩具,拉着他的手要他一起玩,小脸上又挂了两行鼻涕,他好笑地拿面巾擦了擦。 温如予坐在地毡上陪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瞟了眼来来电显示就赶紧接了,「高律师,早安,请问有甚么事吗?」 「早上好,现在方便谈个电话吗?」 高琛主动联络,自然不是来喧寒问暖的,定是有关离婚事宜,温如予几乎是立即绷直了身体,「可以的,您说。」 「刚刚杨小姐的委托律师给我发信了,内容提及昨天你们见面的时候,她声称您和她曾经的第三者在一起了,她的律师因此牵扯到您不适合带小孩子的话去。我可以向您了解这是怎么回事吗?」 温如予一怔,随即就有一股怒气袭上心头。这个杨漾,是存了心思让他不好过是不是?非要他完全失去孩子才高兴是不是? 片刻未等到回应,高琛动了气,绩道:「我记得见面那日我便问过您,是否和issac是那种关系,您当时还极力否认,现在让对方指出来了是怎样了?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我也已经和您说过您作为我的客户必须对我诚实,一个不信任委托律师的客户,恕我帮不上忙。」 「您误会了,高律师。」温如予淡而坚定的的声音打断,「我们那时候,还未是那种关系……」 「你们刚走在一起?请您老实告诉我,你们在闹离婚前便是认识的吗?」 虽然很不喜欢和不相熟的人谈及如此私密的事,温如予却很明白这是必须的,因着这份理智他一五一十地将他的事都告诉高琛,当然他也依然隐瞒了部分的事实,例如那个人是怎样强吻他的,例如自己只是在试着交往。尽管如此,他光是叙述一个大概也觉得有够脸红耳赤,也许是他根深柢固的观念还是认为同性之间的爱情无法光明正大地宣之于口,说着心头就有种异样的浮躁。 「……我明白了。您不用担心,我只是希望您有点心理建设。不过您该庆幸这是加拿大,在这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只是孩子的成长环境十分重要,所以我并不赞成客户在离婚纠纷未解决之前投入新一段感情里,不管是长期还是短暂,也一定会让人家挑出错来说事,不过说到底这是您的自由,我的工作便是为您辩护,您也不用因此感到压力而影响你们感情。」高琛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全然没有半点调笑的意思,客观且理智地看待整件事。 「我知道,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些都记在账单里的。」高琛终于有了笑声,去除了谈话的严肃感,「对了,我记得您说过,杨小姐是当模特的?我查了一下,她也是小有名气的,是吧?」 「嗯。」温如予不知高琛为何提起杨漾,「怎么了吗?」 「那你们当年结婚的时候,有媒体报导过吗?」 「模特不比电影明星,除非是国际名媛,不然记者都不会八卦的。」温如予淡淡地笑了。 「但名气还是有的。」高琛回道,突然又转了话锋,「我会给杨小姐的代表律师回信,信件的内容草稿我会发你一份,你看过觉得没有问题了就告诉我一声。」 「我知道了,谢谢……」温如予道了声谢,就见主厅的隔门被拉开,利哲正执了一边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用口型问是谁打来,温如予皱着眉迟疑了片刻,便答是高琛的电话。 利哲挑了眉,伸出手的意图明显,「给我。」然后也不等这个人有所反应,就把电话抢了过去,走出主厅不知和高琛谈了些甚么,只听到利哲一贯的冷淡语调,象是警告又象是叮嘱,反正说了不久他就突然不说了,想是被直接挂了电话。 ☆、051 开始习惯这个情形的温如予不由扬了唇,似嘲似笑的样子有些新鲜,至少利哲还未曾见过对方这个样子。远远从走廊望去,那个人映在冬日暖洋洋的晨光里,轻轻打在那张清逸干净的脸上,朦胧而光亮,然后他的唇浅浅地向上弯,带着比那阳光更温柔的感觉,恰似雪中最暖和的一处;利哲看着看着就觉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吸引力,彷彿眼里只能看得见这个人。 而这个深深吸引着自己的人,此刻正在自己家里,自然得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这样的错觉,就在冬日的暖阳之中轻轻化了开,让他胸口一阵热。 他一直想不透为何当初的好感会转化成如今的喜欢,也许,也许,便是他从很早开始就感觉到这个人轻淡外表下的温柔,纵是对那样可恶又说话难听的自己,也至今未有一句苛责的重话。 他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最温柔的包容,那是他出生以来鲜少从身边人感受到的东西。 想要这个人,他很想,现在更想。 按捺着如此心思,他向那人走了过去。 「……爸爸,玩!玩!」男孩不满父亲的冷落,抓着温如予的手要他一起玩火车模型,温如予随手搭建了几截路轨,就见利哲折回来坐到他身旁,一言不发地握住了他的手。 温如予没有松开、也没有回握,笑笑地问:「怎么了?你跟高律师说甚么了吗?」 「你真的想知道?」 温如予扬了扬眉,捕捉到对方眼中一剎那的轻佻,他心里已经有了警示,然后就听到利哲认真中带着微妙笑意的轻声在耳际响起:「我警告他你已经是我的啊。」 「你在人家律师面前胡说甚么?」温如予一听就热了耳根,困窘得不得了。 「他是同性恋,你这一类在那些人眼里很受欢迎你不知道吗?别跟我说你飞了那么多年的飞机,就没有一些变态糟老头搭讪你视奸你?」利哲冷冷地道,他自己当初是这样,就直接当别人也是这样看这个人的,且完全没有自知之明,言辞更不会修饰,让听的人尴尬不已。 温如予自然听不下去,伸手过去掩住对方的嘴,「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本以为对方一定会反驳的温如予不由抬眼一觑,意外触及男人放柔了所有硬线条的脸容,专注且正经。温如予心下一震,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6 下意识避了开,眼珠徬惶地不知转落在哪儿才好。 「最近不是生意很忙吗?现在都几点了,你还在家里做甚么?」温如予拿这人没办法,生硬地转了话题,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眼前的人说了甚么令人生气的话。 对面的男人却难得扯唇微笑,「你明天不是又要飞了,我今天想陪你。」 「说甚么孩子话,连我家小晨都要笑你了。」温如予硬着声,两手逗着男孩,故意吱他的痒,让男孩两下就忍不住笑了开,滚在地上把火车模型都砸到一旁,霎时间童稚的笑声便在清静的大厅中脆然回荡。 「痒、爸爸停,哈哈哈……我痒……」 「改天我替小孩买些软垫回来,免得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脏。」说这话的人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小孩不是常来,别浪费钱了。再说,这钱也不该由你来出,你这是把我当女人养了,但是我只答应了和你交往。」温如予淡淡地道,脸上却看不到不满,他的表情甚至可说得上柔和,「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些房租你是不会和我算的了,所以在别的地方我一分钱也不会用你的,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住下去的了。」 利哲一听这个就变了脸,一把将他扯近,「如予!你昨晚才说──」 「爸爸!」男孩一见坏叔叔生气,哇地一声吓得小步跑入父亲怀里,四肢摊开紧紧黏着父亲不肯放开,「回家……爸爸快回家……」 「现在,这里是爸爸的家,暂时都不会走。」温如予嘴里哄着孩子,却似是说给对面的男人听的。 「叔叔坏!叔叔坏!」 「叔叔刚才说要买玩具给你呢,怎么会坏?」 男孩说不过,索性哭了起来,又流了满面的眼泪鼻涕,全擦到父亲身上去。温如予忍笑,看着孩子,看着利哲,忽然觉得此刻是这段时日里自己过得最舒服自在的,甚至有一种他渴望的、属于家的温暖,接近自己当年不顾一切也要结婚所为了的感觉,突兀得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他第一次觉得这样和一个男人交往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这个早上过得异常温馨舒服,说起来也算是少数和那个机车少爷相处而没有争执的时光。直到中午的时候,他的母亲终于来电,似乎还未晓得他和杨漾闹至离婚的消息,他在心中凉凉一笑,并没有特别宣布甚么,原来母亲是想在圣诞节吃个家庭饭,让他今晚带着小孩子到她家用餐。 今晚?温如予启唇才要应下,便想起利哲昨晚要他一起过节、自己也答应了,顿时便有些两难,瞄了眼坐在沙发上恶意地欺负小孩子的男人,便把事情和他说了,男人听了立即就变脸,神色难看得要命,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温如予知道他并不会勉强自己。 思绪转至此,温如予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原来他竟然已经笃定对方到了这个地步,仗着这份喜欢而对这个人予取予求? 「今晚我不回来了。」利哲随即站起,身上就一件圆领羊毛衫,连西装也没有换上,虽然甚么也没有说,但这态度摆得冷冷淡淡,四周气场都彷彿阴了下去。 「issac……」 利哲冷冷瞅他一眼,恼怒的情绪再也明显不过。温如予有些内疚,毕竟利哲出于一番好意邀请自己一起过节,又是自己说要补祝生日,不管是甚么理由他就是放了鸽子不守信诺。只是他和母亲虽然不亲近,也有好一段时日不曾见面,但自己的孩子自出生以来多亏了母亲拨时间照料,祖孙感情还是不错的,不论亲情还是义务他都应该以母亲为先,他不认为有甚么不对,再说自己都和这个人住到一块去了,日夕相对的,他都快嫌见得太多了,还差这一天吗?用得着翻脸吗? 可惜显然利哲并不是这么想的,前一秒还说要翘班陪伴对方的男人,转身就气哼哼地开车走了。 「爸爸,叔叔坏!」男孩见一直欺负自己的叔叔坏脾气地离开便又叫了起来,当然不会认为是爸爸惹了人生气,反正一定是叔叔的不是。 「不坏,你叔叔一点都不坏。」温如予失笑地解释,莫名不想那人在孩子眼中落了个坏印象,心里对于那人的负气离去比他自以为的还要在意许多。 ☆、052 按照约定小孩只能和他相处两天的时间,这是基于他身为空中乘务员不定时的值班考量。相比初入职时的拚命,他觉得现在的工作量已是好得多,想当年他根本处于随时候命的状态,就算时间表编了哪几天放假,也有可能因为某一航机不够人手而紧急传他过去,好在这几年因为他结了婚,这个情况也就少了发生,好心的主管都会考虑到他的家庭而尽量编排固定的排更表给他,让他尽早安排家中的大小事务。 尽管如此,他接班接得很是频密,无论是长短线航线他都接,一到旅游旺季他就几乎没间断地在天上飞,像如今十二月连着又是圣诞节又是元旦的长假,他绝对不会让自己休息,因此月中过后,他的班次就编排得密密麻麻,马拉松式的航班一直持续到明年一月中,就算回温哥华也可能只有半天的时间回一回家,因此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要和谁见面都不容易了。 预先为明天一早的值班收好了行李,他才带着孩子前往母亲住处。母亲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再改嫁,他寄居在新家里其实也只有不到三年的日子,那个被他唤作继父的人对他冷淡得很,他便是忍到成年就迫不及待地搬到外面住,在考到空少资格之前担任过一年多的学徒,之后年年月月地在云上来来去去,他更是鲜少踏入这里,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见上一面,只是见了面也不过是相对无言。 遗传这东西很可怕,不知情的人从妇人徐娘半老却仍细致风韵的容貌就会明白,温如予的外貌是怎么来的也一目了然。 毕竟是华人家庭,聚在一起还是秉承着传统围着餐桌进食。这晚上的气氛很平和,继父是个很严肃古板的男人,无人敢有夸张的谈笑,即便交谈也都是淡淡的,幸好有小孩子增添一点可爱的笑声,缓和了稍微死寂的氛围,可温如予还是觉得无法忍受,事隔九年他依然感觉到一种厌恶的压迫感。 这顿饭他吃得有些无味,就算眼前有他最爱吃的甜点也一样,他的母亲年轻时弄甜点很是上手,他也是这样耳濡目染下才会特别钟爱。 「杨漾呢?没来?」温母执拾饭桌时忽然问道。往年她那儿媳就算再怎么在外面泡,到了圣诞前夕这等重要日子总会现身,今年连个人影都没了? 「妈,我们已经协议离婚了。」温如予愕了一瞬,微微苦笑。 「啊?」温母震惊了好一会儿,要不是知道儿子的性情准要以为是说笑,「这是怎么了,说离就离了,事前也没听你吭一声。你结婚那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7 天我就说了,你们长不了的,先不说她一个模特儿,才交往两个月就决定结婚,又是以貌取人的年纪,懂得甚么?你这人性格又闷,谁受得了你,就你贪人家长得漂亮,美女是这么好养的吗?」 温如予没有说话,他并不想听到这些。旁人说的都是风凉话,纵然今天他和杨漾走了下去,局外人还是有别的闲话要说,所以现在说甚么都不过是充当事后孔明而已,如果他跟母亲说他刚开始和一个男人交往,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母亲同样会冷言冷语毫不看好,甚至可能比对象是杨漾更加激烈地反对。再怎么文明的西方社会,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欲也总有些心理上的抵触。 最后他甚么也没有说,不提杨漾的背叛,不提孩子的抚养,不提利哲的存在,他沉默得象是在自舔伤口,温母见他这样,也不好真的再说话刺激他,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呢,再怎么不亲也是亲情血肉,更何况她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一丝关爱,不然今晚也不会邀他回家团聚。 「我不说你了,该讲的以前还讲得不够多吗?你是个大人,要结要离都是你个人的选择,妈管不了你了!性格这么温和,偏偏碰着这种事就拗得很,认定了就钻牛角尖,当初死活都要结,还以为你有多爱人家呢,结果说离就离了,那你以前都在撑甚么呢?」 「我们之间还有小晨,我怎么能不撑下去?」 「你啊以为自己多牺牲奉献是不是?亏你还是在温哥华土生土长的人,怎么思想比你妈还老旧?爱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啊,你以为结婚的家才是家吗?就算结了婚两个人一天到晚都在天上飞算甚么?一个月能见几次面?有温暖的才是家啊,傻孩子!」 温母年轻时正是为爱情不要面包的烈性女子,带着未婚时生下的儿子嫁过三次,因为对爱情有一番追求屡结屡离,甚至任性得不顾儿子的感受,说起来似乎也没甚么资格说她儿子盲目地结婚又离婚。在这事上,可说是有点遗传的因素。 可人生的经验不是假的,温母也是好不容易才嫁到这个她难得还没有起过离婚念头的现任丈夫,对感情方面也是有些心得的,如今这番话可谓苦口婆心,让温如予一时怔了,像不认识自己的母亲。 温暖吗? 「爸爸……」怀里的男孩早就睡了去,小手扯着父亲身上的毛衣,依赖怯懦的举动让他心中一软,他忽然想起那个人恶意欺负孩子的画面,彷彿定格在他脑海深处抹之不去,以至于想到温暖就只想到这一幕。 「妈,如果我……」温如予鬼使神差地开口,随即已有些后悔却已来不及,「如果是男的也可以吧?」 「啊?你说甚么啊?」 「没事,我先把孩子送回去吧。」几乎是慌张失态一般,温如予不知自己在逃离着甚么。 他离开后把熟睡的小孩送回杨漾那里,可以想象当明天一早小孩醒来后不见他会是怎样的哭闹,往往要哭到中午还不见父亲身影才会死心,直到他下一次再出现在小孩面前。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 他一只一只掰开小孩紧捏着自己衣衫的短小手指,就像掰开小孩对自己的信任一般,霎时间一阵痛心袭来,让他红了眼眶。 疏落的一柱柱街灯在雪地上晕开一圈昏黄的朦胧,光柱里飘雪细细,拉出影子长长的寂寞,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有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胸口慌得紧。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迟疑地拨了一通电话。 ☆、053 「怎么,你不是说要带他来?」 兄弟相聚的劈头一句,瞬间就让利哲的脸色黑到极点。 利维挑了眉,识相地住了口,明白今晚话里的「他」大概是弟弟的地雷了。身为大哥的他与弟弟外貌相差了几里,一人像父亲一人像母亲,就连性情也像了十足,如果说利维拿的是母亲秀气的五官和温和的脾气,对面那位出了名机车的弟弟想当然便是继承了父亲的特质,不管是充满压逼感的锐利眼神还是闷骚难相处的性子,都似有青出于蓝的态势。 不怕说出来让人笑话,他就是忌讳这个弟弟。 唉……谁叫自己不务正业,伸手张口问着弟弟要钱,人说寄人篱下矮人三分,他再怎么不想忍受弟弟的冷脸也不得不贴着热脸。当然他也绝对不是不喜欢这个弟弟,毕竟天底下没几个弟弟愿意这样无条件地担下本该由兄长承担的家族生意,每月给他存家用不止,分红总少不了他这一份,更别说前些日子还威胁了一部跑车,怎么算他受一点气也是应该的。 利维一向自诩好脾气,不似弟弟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阴晴不定,多么不招人疼。就算是一同长大的哥哥也实在难想象他这弟弟对上在意的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本来今天便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赴餐,怎知道没戏看就算了,还要对着一张不时在放冷气的臭脸吃饭真可说是自讨苦吃,这说明做人不能太八卦,可是不打听实在又太对不起自己。 「到底怎么了?还没追到手?」好奇心过重的利维冒着踩地雷的高风险试探着开口,不意外看到弟弟的脸色更黑,视线也像刀片子似的,要他闭嘴的暗示意味显而易见。 利维在心里忍笑,心想这弟弟的性格真不是一般的差劲,除了对家人还算不错之外,基本上对谁都不讲理不留情,这从他对待感情事便可观一二。相比自己身边女伴换个不断的花花行径,弟弟从不和任何一人有超过一晚的情义,上床前还要约法三章不拖不欠,就算没有亲耳听过也能想象到此等机车行为,那些男人或女人没有立即翻脸揍他一拳或甩他巴掌直到现在还是他想不透的奇迹,不过最大的奇迹当然还是弟弟说愿意为了帮一个男人而甚么都肯答应的时候。 他知道弟弟男女不拘的性向,他自己虽然不至于但对男人也不会反感,而那个让弟弟现在心情糟糕透顶的人自己也是见过的。 「他确实是你喜欢的类型啊。」利维倒了杯红酒,轻轻摇了摇高脚杯,浅浅呷着,「一见钟情?」 「算是吧,可又不完全是。」憋了很久的男人低低地答道。 「别说做哥哥的不够了解你,我当时跟那个人一见面就晓得了。你那时候是不是明明对人有好感还摆臭脸?他知道你有那意思是不是很震惊?我说对了吧,你不用瞪我,你的嘴有多讨人厌谁都懂得,他一开始一定也很讨厌你,你死不悔改还欺负人家了是不是?」 「我哪有欺负他的能耐!」利哲火了,恨得牙痒痒的,「他不欺负我就万幸了!」 「他对你来说……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他不是比你大,还有个孩子吗?你不介意?」利维是真的好奇,就算一个人长得再怎么顺自己的眼,有家庭有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8 孩子换作一般人也是会退却,至少也应该犹豫一下,也只有他这个弟弟会倒贴上去,处处为对方着想打算。当然,他并不晓得利哲和温如予之间的瓜葛,要是知道了,恐怕还要比现在惊讶十倍。 「介意又怎样?小屁孩是不是就可以消失?」利哲冷冷应道,说完就把燃上的一根菸叼在嘴里,接下来的话因此变得含糊不清。 「所以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帮人家养孩子这种事也做,所以这是……真爱?」虽然觉得这个字在现代社会、在他们口中说出来有点可笑,利维还是忍不住往这个方向猜测,毕竟弟弟这一面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实在是有趣得很,不好好八卦一番也对不起自己。 利哲只是恨恨瞪他一眼,重重吁出一口二手烟。不想再纠结于这种再怎么谈论也没意思的感情问题,他把夹在指间的菸往烟灰缸抖了抖,表情虽仍是臭着,声音却已经冷静如常,「这次回国,会待上多久?」 「两三个月吧,顺便看看小妹。你呀,除了经济上的支持,偶尔也要关心一下。」 「那是后妈生的女儿,我出钱供养她唸书生活就已经仁至义尽,还要我怎么样?我的爱心还没有泛滥,自己人和外人我分得清清楚楚,而我无法将一个害我妈郁郁而终的女人生的女儿当作自己人。」利哲的话说得冷淡,神情也冷淡得很。 他向来对这个相差十载的妹妹没甚么好感,在他眼里就是自小被金钱纵坏了,甚至会问出「为甚么老婆婆要上街拾纸皮而不回家吹暖气」这种蠢问题。利哲虽然自己也是富二代出身,因为居于海外生活倒是和普罗大众差不了多少,至少走到街上如若不说没有人会猜到他的家底,因此他很是看不起会卖弄财富的无知人们。 后母不喜欢加拿大,嫌闷,在利父逝世后便拿着分到家产带女儿回国定居,和两个无血缘的儿子们自然不会有联络,倒是利维自小也算疼着小妹长大的,每年一度回国也会前去探望,相比起来二哥利哲就冷淡得多,除了会让利维转交一点生活费零花钱之外,半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反正就去看看而已,也没甚么。」利维耸耸肩,心知弟弟小气记仇,虽然自己说不上有多善良,至少年月过去有很多事都淡了,就只有弟弟始终记着,性情仍如小时般偏执。 「随便你。」彼此不干涉是他们兄弟俩之间的默契。 利维在家烘了几个杯型蛋糕作饭后甜点,利哲因为不尝甜就不赏脸,却还是打包了几个说要带回家去,利维刚才就取笑弟弟够了,现在看到这一幕也没说甚么,一边咬下半块蛋糕,一边笑觑着弟弟的举动。 ☆、054 吧台上的手机响起,并不是自己的铃声,那么就是弟弟的了,利维替他抬起,眼角余光瞥见来电显示,不由挑了眉等看戏。 「你家那位。」利维笑得促狭,将手机递了过去。 闻言,讶异的却是利哲,他是没想到那人会打电话给自己,应该说他从未主动联络过自己!利哲心中忿恨,却还是接了手机,按到耳侧接听。 「怎么,今天不回来?随便你。」利哲冷笑,劈头便是尖刻讽刺,未听原由就酸了这么一句,分明是在宣泄不满。 彼方一迳沉默。隐隐有几道雪风刮过收音器,在寂静无声中放大。 「怎么了这是?」利哲蹙眉,无人听得出他的担忧。 「我现在去你哪里还来得及吗?」 利哲听着不觉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家佣?家佣还收钱办事的呢!就算我不是甚么少爷公子,也没道理让你随传随到不是?你答应了和我试试,该不会以为我就得时时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你要我走就走,突然想来了就来了,当我是甚么了?你在哪里?要我接你吗?」 最后一句突兀得让利维听着听着就差点噎住,怎么本来十分具有弟弟风格的刻薄语调会彻底大转弯,明明一副随时会生气得挂电话的盛怒模样,就连他也觉得要是他是电话里的那个人恐怕听不到中段就会尴尬得想哭,可是他还未等到苦主听不下去的一刻骂人的那位竟就松了口,纵然语气仍是又硬又冷,气势还是一整个弱掉。 不过前提是对方要先忍受了前面占了百分之九十的冷言冷语才能听得到重点。 话说得难听,显然彼方的人也差不多听得习惯,所以才能在听了这么多之后仍未挂线,不过看弟弟的脸色似乎也没有因此缓和,沉得像甚么一样。过了一会儿,也不知电话彼端的人说了甚么,只见利哲挂了电话,默默穿起外套来。 「他要来?」 「嗯,我去接他过来,快把蛋糕烘热了,他爱吃这个。还有,对他的态度正经点,他脸皮薄,不过别人拿他说笑。」 「这么听他的话?不吊一吊他的瘾?」利维笑笑,优雅得丝毫不似在谈他的风流事,「傻弟弟,你还没有过追求别人的经验吧?让哥哥给你个忠告,忽冷忽热才最招人爱,你这种不行的。」 「我不用那一套。」冷冷抛下一句,利哲人已出了门跳上停泊在路边的车子,上了钥匙就踩油门去了。 温如予在二十分钟车程外的咖啡店喝着热巧克力。 利哲停在外头,拨了一通电话让他出来。温如予自咖啡店走出时,脸上表情平常得很,仍是平时温温淡淡的模样,在夜色下沉静无声。 「孩子送回去了?」利哲冷冷地开口。 街灯射在温如予坐着的副驾座上,利哲这才看清对方眼眶来不及散去的低落情绪,一剎那彷彿与酒醉的那一晚重叠,那时候心动的感觉猝不及防地再次撞进心坎里,触及最柔软的一处,心疼得不成样子。 「不就是跟孩子分开一阵子,用得着摆出这表情吗你?」 温如予瞪了利哲一眼,一边把安全带系好,怪责似地抛声:「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我只是你心情不好的后备。」利哲把话说得酸酸,倒是把温如予逗乐了,这笑意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微微变了,象是心照不宣似地,绝口不提白天的冷战。 「喂,你哥哥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利哲哼了声,「我们甚么关系?你不是还不确定吗?」 温如予不说话了,直到回到利维的居所,才有了些许尴尬神色──他还记得这不是第一次与利哲的这位兄长见面,而再度打照面时竟和对方的弟弟成了这种不上不下的交往关系,怎么解释都不清楚。 进门前,手忽然被暖暖地握了住,温如予下意识想甩开,却发现对方抓得极紧。温如予正要开口骂人,利哲却又冷不防地松开了手。 这是……要安慰自己的意思吗?温如予心中一动,抬头只见利哲一脸冷淡地推开屋门,彷彿在不爽自己尝试甩掉他的手。 温如予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49 被利哲这么一弄,这会儿已经忘了该尴尬,好在利维由始至终的表现都十分自然,再见时也只是点头一笑。聊了几句,利哲自鞋柜取出一双拖鞋,就放在温如予身前,只差直接帮他穿上了。利维见了也没说甚么,只是如常地谈笑,并未有对温如予和自家弟弟的关系有半个字的感想,这让温如予暗地里舒了一口气,却不知原来利维该笑的都在私底下笑过了,在外人面前却不会失礼。 「小晨挺好了吧?那是个可爱的孩子,我还挺想念的呢。」利维把烤炉里的蛋糕拿出来,这些甜点让温如予的态度更放松了。 「孩子很好,多谢关心,上一次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刚顺路买了些巧克力,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温如予指向放在玄关处的纸袋,转头命令起某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快帮我拿过来。」 利哲不爽的视线转了过来,显然不满意温如予当自己佣人一般指示,却还是懒懒地起身照做了。 利维哪里见过这样的弟弟,差点忍不住笑,「就说了不用客气,有空带小晨来玩玩啊。」 孩子向是打开温如予话题匣子的最佳关键字,利维一向最会交际,专挑温如予感兴趣的来讲,纵然未有过孩子也能纸上谈兵地说一通,再加上连杯型蛋糕都拿了出来更让温如予整个高兴起来。反观利哲不论对孩子还是甜食都一样讨厌,半句话懒得插嘴,只是三不五时瞅上温如予一眼,听对方逐渐多起来的话,自己也不觉跟着平静起来。 「你是明天一早飞的加航?我就坐那班机,大概还会再碰面的。」利维最后笑笑地说。 温如予有些意外,下意识瞥了眼身旁坐着的利哲,后者托了托眼镜,扫兴地打断了话题:「晚了,我们要回家了。」 利维毫不意外,却忍不住打趣道:「吃完了就跑,我这弟弟就是这么不会客气,你看住他点啊。」 温如予一愣,脸色有些不好意思,腼腆中有一丝笑意。 温如予在玄关穿鞋子时,利哲拿了外套来喧寒问暖地讨好,却被温如予半羞半怒地赶了走。利维含笑地望向正在打包食物的利哲,低声道:「你真的是正经的?和个男的?」 「你见过我对别人这么好?」 「那你得把他拴紧了,那张脸是个桃花相呢。」利维故意刺激弟弟,笑笑地说:「我只是希望以后每个圣诞节也还能见到他。」 ☆、055 回到家里洗了澡,室内室外一进一出,热与冷的温差在镜片结上一层薄雾,利哲把眼镜摘下来,拿眼镜布擦拭干净,稍微模糊了的视线落在缩坐于大型沙发上一边静静看书的男人身上。 利哲一边脱下眼镜一边慢步走过去。 「今晚你一直无视我。」他伸手就把书从那人手中抽出,「我都让你随传随到了,不该这么冷淡吧?」 大概是今晚的相处太平和,温如予心情也不错,便不计较那本被抽走的书,开口也是平心静气的,「我没有无视你。」 「那你怎么只和我哥说话?该不会你看上他了?」利哲哼声讥讽着,人却蹲了下去,将温如予实实抱了住,贪心地嗅着温如予洗澡过后残留的清新香气,一只手在温如予背上极轻柔地爱抚,侧首就在温如予脸颊上面贴面地温存亲吻,不激情,却满是无声而温柔的安慰。 能够抱着自己喜欢的人,在他不高兴的时候默默陪伴,利哲从不知道这是如此令人快乐的事。 利哲亲着温如予的脸,不久就亲到了对方唇上。没有碍眼的小屁孩在分散怀里人的注意力,果然就得到温顺放任的回应。 温如予垂着眼,默许了对方的行为。 他一向抵抗不了眼前男人的吻,那样投注了完全的认真与专注,永远让他清楚地感受到,不忍心拒绝的同时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动情。他昏昏然地想着,怎么这个人明明刻薄计较却拥有这么热情的吻,也因此才会让自己根本拒绝不了,在这个有点寂寞有点温柔的夜晚里他也不想拒绝。 何况,这样的拥抱温存,就好像利哲在告诉自己:别人都不要你,还有我呢。 「你不生气了?」温如予为对方的存在感到安心,纵容着身前人亲密不间断的亲吻,「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但那是我的母亲,你能理解的,对吧?」 「不能,我不能。」利哲答得极快,直往对方耳里低吐,轻轻地咬起眼前偏白晢的肌肤,「甚么时候你才会把我放在孩子前面、所有人前面?我不想待在那么多人身后,我希望你不管有甚么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我,只有我。」 温如予听出了孩子气的占有欲,不由失笑,「难道你自己不是把家人放在最前面?」 「我是,但我把你当家人了。」 短短几个字,让温如予心里隐隐觉得完了。 那样的喜欢或许还称不上爱,但那是绝对深沉的,在不经意的时候渗透出重量,随着相处的每一秒堆积在自己心里,变得越发抵抗不住这个人。 自己会想结婚,为的就是这种被谁当成家人般重视的感觉,甚么时候都被优先考虑。他想,他会答应这个男人交往,免不了是因为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几乎超越所有人的情感。 「你真肉麻。」他说,心中却热得很,终于明白为甚么自己今晚千方百计也想见到这个人。 「这不是肉麻话,我是认真的。」属于男性的大手试探性地探入羊毛衫底下,见对方没有反抗的意思便大着胆掀了碍手的内衣,抚上触感极好的滑腻皮肤,色情地往上轻揉慢抚,与他此刻正经的神情是多么矛盾,又与他眼底灼烧的热情多么违和。 感觉到衣衫下手指按抚到胸前,温如予开始感到羞耻,「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正经得很。」利哲嘴里说着正经、表情端得严肃,在对方身上爱抚的手却放肆地挑逗着指下的突起处,时按时捏,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以前不清楚,温如予现在却不可能看不懂对方的意思。他只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冷静的男人对自己有如此强烈的欲望,光是这样四目相对就无法忽略,让他的心竟也似遭到感染般地躁动起来,在寒凉冬夜里沾上突如其来的情欲,火热地集中到身体某一处。 「你想?」忍着胸前被挑逗起的陌生快感,他压低了声音,化成耳边一道轻喘。 利哲瞳眸猛缩,手劲一紧,可想而知心里是如何被震撼,「可以?你愿意?」 没有直说可以不可以,温如予撇开了脸,热得泛红,无疑是一种性意味浓厚的邀请。目睹这个表情的利哲哪里还能忍,两眼不觉发红,当下就像脱缰的马,将他整个人压了下去,他的唇也随之覆上,大手穿进去底下那人的短发间,让这个吻陷得更深,甚么技巧也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0 顾不上,直把人吻得舌齿生疼。 没时间吞咽,唾液顺着嘴角留下来,温如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身上人的手臂,想叫他停下这个历时一分钟之久的亲吻,岂料那个得了允许的男人根本理也不理,整个人放肆了起来,衣底下那手也显得心急,毫无章法地往上掀,而身下两根发硬的男性象征顶着彼此,好几回有意无意地相擦而过,很快就擦出了撩原的火热,身上也渐渐流出汗来。 两唇几乎到了快要窒息的瞬间才终于分开,温如予羞臊得想开口骂人,可一看到对方那一闪而逝的激动神情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见利哲忽然撑起身,竟然离开了沙发,正在温如予被这个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之际,就听到刷刷几声,两侧的落地窗帘就被人一手往中央拉开去,接着男人急步压回来,举止之间竟带了往常从未有过的毛躁。 「你还可以反悔。」灼热的情欲气息喷在温如予脸上,那张正经的斯文脸孔此刻充满侵略性,正扯着自己衬衫上的领带,由领口开始解开一颗颗钮扣。 温如予被吹到脸颊的热气激出一阵颤栗,「我不是答应了……要和你试试?」 「那你还真试得彻底啊。」利哲用硬邦邦的口吻调侃,认真表情下也是一片情欲,「我知道你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但我想要你,想得急,你不会舒服的。」 「二少,你这样也算身经百战?」听了温如予也讶异自己竟有调笑的兴致。 男人最受不了挑衅,尤其是性方面的挑衅,面对自己急于讨好的对象更不可能是例外。利哲心中欲火难耐,只觉眼前的人比任何一刻都要吸引着自己,现在他想做的只有把自己所懂得的所有体位都用在他身上,尽情地干上一回,让他在自己身下性感呻吟。 再启唇时,声音已是一片低哑,「……要到床上吗?」 「都随你……我没有跟男人做过,也没看过片子,我任你摆布就是。」 ☆、056 未成年的孩纸勿入,你懂的( ̄▽ ̄)~* ↓ ↓ ↓ ↓ ↓ ↓ ↓ ↓ 利哲自觉听到这句话还能装君子的就不是真正的男人了,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甚么君子,要不然也不会和杨漾乱搞关系,要不然也不会遇上面前这个男人。他心急得就连衣服也不脱了,直接伸手去扯彼此的皮带,解开钮扣,拉下拉链,把裤子扔在地上。 他用手替对方抚慰,撸了撸根本禁不得碰的部位,几乎立刻就在他手中变得更硬;另一手抬起他一条腿再分开,由大腿内侧开始啃吻起来,往根部舔去,渐渐将人微微侧身,手也移到后面色情地采了揉,便将脸欺近,从入口挤进一小截舌尖,往里间舔弄起来。 「不许、舔那里!」温如予被这位少爷的新花样吓得不轻,实在不能接受被这样对待。 他难受地粗喘着,甚至比记忆的那一次更觉得羞耻又情动。记得那时候这个男人也是像这样蹲下去用嘴为自己服侍,以为那已是最极限,怎会知道这人会出格到那种地方也照样去舔? 「混蛋,你、你只会用嘴吗……」他感觉到那块舌头在自己身体里不停地往内钻动,弄得里面又湿又热,更是痒得异常难受,只要一开口就会呻吟声漏出。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地方也会生出这种感觉,此刻他全身发着热,一阵阵的热流从胸口往下涌去,让他渐渐也觉出一点极其陌生的渴望。 空气中只剩下令人害羞的舔吻声,感官上的刺激集中到那一处,让他羞耻得不得了。这种羞耻感还是那么陌生,在以前的性爱中不曾有过,与杨漾在一起时他从来不搞别的花样,甚至几乎只接受一个体位,却一再让这个少爷做出这么多破格的举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真的只是在试一试,还是出于一种莫名的情绪而想纵容这人为所欲为。 「不要用嘴了!再舔就不跟你做!」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叱骂,脸上已是涨红一片。 「我没想到你今晚会愿意和我做,还没买润滑剂,不然我待会儿进来你想痛死吗?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利哲当下按住他,生怕他真的不肯和自己做了。 温如予听了自然生不起气来,恨恨地咬唇,「你……也不嫌脏……」 「别人的当然脏,你的可一点也不脏。」利哲将他的脸扳过来又是一记深吻,唇舌交缠片刻,「现在你也尝过了,不脏吧?」 「你──」温如予涨红了脸,实在拿这人没办法,「你到底还要不要做?不然就自己解决去!」 「到这份上,你也不愿意停下来了吧?」说着利哲把分开的双腿架在自己腰两侧,忍着浑身上下烧灼般的热意,手伸到前面有技巧地套弄了几下,「我以为你对男人硬不起来呢。」 不等温如予发火,他另一手伸到臀缝处,藉着刚才那点唾液探进一个指节,原来他喜欢的这个人里面的触感……是这样的感觉,紧致又炙热得令他把持不住。被异物入侵身体的本能地排斥,温如予疼得冒汗,嘴里的吟叫怎么也压抑般地脱口而出。 知道他痛,利哲连忙俯下身去四处亲吻安抚,颈窝随即传来被啃咬的刺痛,手指也被夹得紧紧的,「放松,别绷着,我会慢慢来……」 「你该不会……在故意整我……」温如予只觉羞耻到极点,被插入的认知让他羞窘不堪,已经搞不清自己究竟为了甚么而愿意忍受这样的屈辱。 殊不知这般涨红着脸的羞恼模样在悬在上方的男人看来,却是性感诱惑到了极点,催情得很。 等到第二根手指插进去时,利哲的声音被强烈的欲望压得沙哑,沉沉地道:「抱歉,如予,我……有点忍不住了。」说完,他抽出手指,解放出自己涨得发疼的物事,顶在身下人分开的双腿之间,连套子也不戴就缓缓破开了他的身体。 「你妈的──」被异物侵入的剧痛让温如予不觉低骂了声,张口便是狠狠一咬,可当他抬头目睹此刻恨极的那人眼底的心疼与忍耐时,却是甚么重话也说不出,好像只要自己喊一声痛,那人就会跟着紧张似的。 利哲怕伤了他,进入的速度极慢,还留了一截在外面。那地方太紧了,他忍得实在辛苦,但对方是第一次,他不敢强来,逐点逐点地破入而后稍稍退出些,费了好大的劲才全部埋进去,他感受着身体内部的高热,不觉舒服地大大叹息。 触及身下人愤恨的脸,就连眼眶也红了一圈,利哲果不其然就紧张起来,「还好吗?等会儿就让你爽,我保证,绝不委屈你。」 温如予置若罔闻,那个说不出口的地方发疼发热,他气得撇了脸不理人。 第一次就这样可不太妙,利哲满心眼只想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忍着自己的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1 欲望小幅度地动了起来,看着温如予被这种磨人的微痒和快意刺激得抖着身子,原本只有痛楚的表情渐渐变得难耐,膝盖似是催促般顶了顶他的背。利哲稍微加快了速度,却还是不敢贸然冲撞发泄,虽然一开始说了会可能忍不住伤害他,到了真正时刻却还是咬牙死忍去了。 随着抽动响起微细的水声,色情的声响令人万分害羞。这让温如予更加抬不起头来,紧闭着眼不肯睁开,却让腿间被不断来回侵犯的感觉大大扩增了数倍,虽然还是很痛,但他却渐渐觉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来自深处的麻痒像无数根绳子,深深捆绑着他。 「issac……」他受不了似地低喊,抓了抓身上一边缓缓律动一边四处啃吻的男人。陌生的情欲让他失控,他在答应这个人的时候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子,竟然想要求着一个男人让自己爽。 「可以了吗?要是还痛就出声。」利哲也是极不好受,由额头到后背满是汗湿,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反光。他开始放纵自己加大力度操弄起来,小腹磨着一根发硬的器官,目光仍是那么专注地看着身下的人,不由喘着气道:「以前只能看着你眼馋,意淫你,想着你自慰,没想到你愿意和我这样……」 温如予根本没有力气和他说话,忙着忍住不让羞耻的呻吟声滑出唇齿。 那样禁欲的反应,耳侧却戴着新潮的银钉,胸口上挂着的十字银链也随着动作轻晃,利哲找不到任何一字形容这个画面的性感。 一时情动,心里绝不说得出口的肤浅话就禁不住脱口:「你长这张脸,真让我他妈的疯狂。」 「原来……嗯哼……你只是喜欢脸?」温如予听得思索了许久仍然不解的答案,禁不住冒着叫出声的危险张唇讽刺对方。 「你去基吧晃一圈,保证意淫你的人一堆,不过,以后你就只有我了。」利哲摆着腰侵犯对方,眼中布满鲜红的情欲,说话声随着一下下抽动微微颤着,「你既然要和我试,以后就只有我可以这么做,听到没有?我和他们不一样,有时候你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都能让我硬到发疼。」 「混蛋,这样哪里不一样了?」 「你才是混蛋,你快要和我分开大半个月,怎不见你舍不得我?孩子孩子,你心里他妈的从来没有我……」利哲说得激动,力度不觉一重,直直冲到温如予身体极敏感的一处,激得他回不到半个字地惊叫出声。 接下来谁也没有空说话。大概过了数十下,逞凶的男人也不敢干得太狠,在一阵痉挛紧缩中便抽了出来,互相在对方的小腹上磨蹭着射出来,滚烫的精液黏糊一片。 ☆、057 结束了这场突然而激烈的性事,他们双双喘息着,都不约而同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空气中飘浮着性爱的味道,淫秽得很,黏糊而浓稠,让人闻着脸上就一阵热。利哲抱着温如予顺了顺气,过了一会儿快感的余韵才算过去。抽了几张面纸草草清拭着身下人的腰身以下的狼藉,带着异常的小心谨慎,一下下,拿捏着力度,干净了便把衣服穿回去,照顾好了对方才开始料理自己。 温如予看着他,身上泛着历经情事的红,有些位置错乱的懵懂,迷迷糊糊中只想着:他们真的做了? 居然就这样和一个男人做了? 他觉得自己疯了。 更疯狂的是,他心里竟仍然没有半分嫌恶的感觉。被进入很羞耻,但被这个男人进入,就好像变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甚至因此而失了控,甚至到了现在心里还隐隐发着颤,良久不能平伏。 「如予,觉得怎么样?」稍微紧张的声音自身上传来,只见那张布了汗湿的斯文脸庞此刻不再有平时的刻冷,满是深忍浓烈的情欲之色,刚抽出的物事似乎又有了变硬的意思。 虽然性事经验多了去,不至于荒唐无度却也有过不少的床伴,对男人该有的技巧有一定的程度,他敢确定自己只要起了几分讨好的心思,绝对有能力把人伺候得满意,今夜尽管很想不知节制却还是下了全部功夫,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让人不舒服去了。可是对方是温如予,是他上了心的对象,是他正热恋着的男人,就算再纯熟再自信也不免多了几分忐忑,就怕是哪里有哪怕只有一丁点的细节做得不够好,就算是平时绝不会怀疑绝不会理会的事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一串由额头开始的碎吻,急躁而绵密,一下下是他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心情,掩盖在色情的啃咬里。 温如予反应过来,怒得一把推开他,「不许再来了!我明天还要值班!」 「别动!」利哲把他按了下去,维持着亲密相拥的姿势,连连用极轻的亲吻安抚,「我不会再要你,但你也别来撩拨我。」 「我要去洗澡睡觉。」 「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就好。我还是第一次做完之后这么舍不得,要不够似的,想一直紧紧地抱着你。」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这样直白的诉求温如予总是不忍心拒绝,他只是不知道这个不忍心的对象是否只限于这个人。事到如今,他早已忘记这人曾和妻子做过甚么,就算想起了也不想再计较,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对自己做出这种羞人的事,既然是自己允许的就不能怪谁,索性就真的试到底算了。 可是利哲接下来模糊在他颈窝间的一句,却立刻将他的所有不忍心打碎。 「早知道就戴套子,想在你里面射。」 一句话,臊得温如予翻身就想撇下人离去,可下身又酸又痛,稍微一牵动就疼麻不已,很是羞耻。他瞪着身上那个对自己又抱又亲的男人,刚历性事的身体敏感得不得了,怕这样闹下去真的要来第二次,他还从来都没想到自己能接受男人到这种彻底的地步。 身体还很热,被一个男人紧抱着更热,可莫名的是心里就升起了一种被爱护的错觉。 被疼爱着,被守护着。 这个人,从一开始便是如此,他就是有办法让自己无法拒绝,才会由最初那样陌生尴尬的立场演变成现在一言难尽的亲密关系。 对于一个骨子里传统极的自己而言,这无疑是疯狂的,但他找不到后悔的理由,直到现在依然没有。 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他伸手抚了抚那人的后颈,沿着那微突的颈骨轻轻抚慰,就像哄着小孩一样温柔,那么自然且无意识,彷彿他一直都这样纵容着这个人一般。 象是感觉到温如予的回应一般,利哲在他颈窝里发出一阵轻佻愉悦的笑声,「……那里还疼吗?」 温如予压根不想去理解那里指的是甚么地方,本来就压抑不住的羞耻感在听到这声笑后终于爆发,「不是说要让我爽吗?结果就这么样?」 「这是我做得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2 不够好的意思?那你让我多做做。」利哲仍在吻他,沾得他满脸满颈都是自己的气味。 这种厚脸皮的回答倒让温如予气得哑口无言,全然不晓得是自己的纵容才让对方肆无忌惮起来,偏偏自己最拿如此轻佻的反应最没办法,「你这人……」 「真的很疼?」埋入他颈窝里的人有些愧疚,手搭上身下人的腰肢柔柔按摩起来,「如果还疼,明天就不要上机了吧?」 「别乱出主意。你走不走开?」 利哲当然是动也不动地继续替他按摩,「我说真的,别干了吧?当空少多辛苦,还白白让好色乘客意淫,还不如来我这里当个厨子。」 「就我那些外型丑死人的成品?」温如予已经被这人搞得没了脾气,只余无奈了。 「丑就丑,照做。」 这下让温如予禁不住笑了出来,「闹够了没有?我要是想做厨子早就做了,还用你现在来当伯乐?我是真的只会弄甜点,而且对上牒很没辙,后来把我的兴趣都磨光了,差一点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厨房了。碰巧当时有加航的空中乘务员招聘,我便去了,挺适合我的,没有压力。」 「我也不会给你压力。」 「不跟你闹,再讲以后就不跟你做了。」 利哲眼底有着明显的不满,却还是没有再吭声,不知是这个威胁太有效,还是纯粹很听眼前人的话。他的心跳仍然很兴奋,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情事里。明明一点也不热烈刺激,也没有用到任何特殊体位,他还是觉得这是他成年以后最让他紧张的一场。 他在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很怕这个人觉得恶心才甚么花样都不敢使出来,总体而言是很温柔的一次,也是他最小心的一次。现在看到温如予自然地和自己谈笑他无法表达他有多么庆幸,一直不肯放这个人走就是不想让温如予是羞怒着离开,利哲不愿意也不敢赌任何让这个人厌恶的可能。 直到确认对方全无抵触情绪,利哲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扶起来,温如予只是含恼地瞟他一眼,却也没有阻止这样明显的殷勤,也没有矫情的拒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隔天早上,天未亮他就开车直接把人送到机场,彼此都没有甚么激动的表现。 「下机后好好休息,有空给我个电话。」他隔着车窗对温如予说,后者站在离境大楼前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耳根却微不可觉地泛起一片淡淡的红。 ☆、058 老板心情不错的事实,几乎无人不察无人不觉。 不是说老板心情不曾这么好过,只是平常老板心情再好也不会这么好说话,毕竟机车不是说说的,这个二少爷就是公私分明的佼佼者,一旦被抓着甚么错处就别想蒙混过去,不被对方记到下个世纪就该万幸了,可是今天的老板却只是骂了两句便了事,被骂的人还等待着下文,却在下一瞬间就被挂了线。 许明轩眼角余光瞥见自家老板盯着手机荧幕半分钟之久的诡异画面,眼尖地捕捉到衬衫紧扣的领口上一块明显的红痕,「脖子上的,是草莓?」 闻声从手机屏幕抬头的男人仅是睨他一眼,随即收起了手机,匆匆闪过一张男人熟睡的背景图,那么温和且无防备。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瞧你这张正经八百生人勿近的脸,出现草莓也太好笑了吧?」许明轩凉凉笑他,「怎么,不是说在追那位好看的空少,这就完了?」 利哲下意识就抬手往颈上摸,这几天也没有注意到身上留了甚么痕迹。最近就真的只有和一个人搅和而已,是谁弄上去的根本想都不用想,而那个人显然是痛得紧了才咬了他这一口。 他知道许明轩这样问无疑是认定那个人不可能答应交往,更别说做到这种亲密事的程度,虽然到了这个年代上床做爱无论男女都随便得很,不过是一时欢愉一时快意,但温如予感觉在这事上保守得紧,却比他想象的干脆得多,因为一个试字可以如此的绝。 于这事上,利哲并不想多谈,尤其有关那人私密的一切,他都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就算是最亲若兄弟的许明轩也一样。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十分好心情,因为那人自从前几天飞了后就没有给过他半句寒暄,这样全然不关心他死活的冷落实在让他爽不起来。这二人之间其实就始终只是他一头热,纵然一开始对方就说了只是试试,也着实试了个彻底,那日做到那个地步也未有听见甚么情话,最多就是没有拒绝而已。 虽然明白这已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至少他从未想过那人会这么快就接受和男人做,但是他还是不能满足,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他还想从这个人身上得到更多、更深的情感。 「在街角放下我吧,我去买个东西。」 「好吧。」许明轩把手中的方向盘一转,把车子转入小路停了车。想到身旁的人因为龟毛所致又把车子送去洗的少爷理所当然地劳役他让他充当司机,时常不顾私下情分用老板的身分压人,其实他也希望有个人能够制止这个少爷的恶行。 利哲下了车,便到街上的小型商场买了两手满满的东西,几个胶袋放在车尾箱里。 「你去超市?你会煮东西吗?」许明轩颇是看不起似地揶揄,住在西方国家而不懂得下厨该怎么活?据他所知这个少爷活了二十多年也只懂得弄点三文治和沙律而已,酱料还是现成的呢,吃腻了也就买些冷冻的披萨拿去烤,没一样是自己下煱去煮的。 「我不会煮,但有的人会。」说这话的人得意得很,活像献宝似的,「我还想着把厨房扩一扩呢。你也帮我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好的builder,我要质量好的,价钱不是问题。」 这句话建基于对方一直住在他那里的前提下,无疑是把人考虑进未来去了。尽管那人还未有任何表示,但既然现在离了婚,又没有别的对象,他不相信还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爬了墙,不过想到那人那张脸,又是那样服装性质的工作,他劝他别干了着实也有自己的一番私心。 许明轩暗地里翻了白眼,根本不打算理他。 踏入年末,圣诞节日气氛很是浓厚,街道两旁的树枝缠着串串金色流苏装饰,为单色萧条的冬日景色添上一路繁华,对于入夜就像一片死城的温哥华,小小布置无疑令这个城市回复一点生气。 利哲看了看,又转身跑了商场一趟,这次带回来与他形象极其差别的装饰物,又是彩条又是灯泡,还有明显充满童画色彩的红袜子,五彩缤纷的,全数塞进了车尾箱,乱糟糟一片。 「你家有孩子吗?」许明轩看见了不禁抖了抖眉头,着实觉得这位少爷最近反常得过了分,唯一不变的大概是那机车性格。 「我没有,但有的人有。」面无表情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3 地抛下同样意味的一句,利哲回到车上,理所当然地下达各种命令,也不管别人能否记得就喋喋不休,「昨晚我去突击检查了,我们带去的caterer人数不太够,下回多选几个长得漂亮的人去。人就是肤浅,就爱看俊男美女,客户高兴了,挑的骨头刺也少一些。要是人手资源不够,给我一个开支预算方案,我看看可以再拨多少钱下去。」 许明轩只想尽快摆脱副驾座的人,要不然这个不知员工疾苦的二少还不知要天马行空地想到甚么为难下属的点子,对许明轩来说仅在场地走走然后只出一张嘴的人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不过这二少不是那些没才干的绔裤子弟,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被父亲手把手地重点指导,纵然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至于倒父亲的米,如果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话相信他会更有人缘一些。 看着这个比前些年更有决断力的年轻人,许明轩明明自己也不是年长太多也不免觉得有种对方长大了的感慨,不过想当然这点心思要是让他的小老板知道了定然只会换来一番冷言冷语。 「我也是有生活的,别压榨得太过分了,小心我跳槽到别处去。」 利哲丝毫不以为意,凉凉地道:「你跳啊,看有没有别的公司给你发这样的年薪。」 「我是认真的。生意上你也上手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加上你嫂子她一直想回国居住,说甚么落叶归根,思乡,我在考虑搬出温哥华。」 利哲沉默片刻,似在分析对方所言的真假,「──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会尊重。」 ☆、059 「不挽留一下?」许明轩忍不住笑了出声。 「没有人再对我管这管那说三道四,我求之不得。决定了再书面告诉我,咱们公事公办。」 「嘴太臭,做事不讲人情,我真怀疑谁会喜欢你这种人。别怪我说,就算喜欢也一定只是喜欢你的钱。」 「你们都只是不爱听真话,却来怪我嘴不甜?反正我就是这样,谁不爽就滚远点。而且,谁也花不到我的钱,多谢关心了啊。」 「我现在就很不爽你,还不赶紧下车?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不送了。」许明轩把车子驶到屋子前面的路边,把副驾座的车门按了开,赶人的意思明显不过。可尽管如此,他脸上仍是笑得亲切,显然根本没有生气过,会这样说不过就像兄弟间的肆意调侃。 利哲虽然个性难相处,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自然知道这个教导自己很多事的人不只是工作伙伴,也才会那么放肆随意地对待,或许这就是朋友和情人的分别。 「谢了啊。」他把放在车尾箱里的东西都搬进屋子里,随手便是一扔,在停车房里堆得象是垃圾一样。他把车尾箱呯地一声关上,敲了敲前座的车窗,对里面的人酷酷地竖起拇指。 许明轩打了个ok的手势,发动车子就拐弯驶远了。 正要转身入屋,外套兜里的手机一响,他看也没看就掏出来按了接听键,「我是issac。」 「……是我,eva。」回应他的,是意料之外的女人声音。对方也不含糊,暄寒问暖直接省掉,开门见山地说:「我找不到danny,你如果知道他在哪里就告诉我。」 「知道是知道,可我为甚么要告诉妳?」利哲恶意回声,虽不晓得杨漾的来意,但下意识的敌视让他摆出恶劣态度。同时他心里又禁不住泛起些得意,因为这个电话代表他比这女人更清楚温如予的行程,不管以前是如何,现在他才是最靠近温如予的人。 「我不是打电话来找你吵架的,小孩子病了,当爸爸的向来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他要不要来一下。」 利哲冷声打断,「他不在温哥华,飞了。小鬼病得严重?」 「……我想也是,那就算了。孩子发烧,刚吃了药,只是一直哭着喊爸,我迫不得已才想叫他过来看看孩子,不过既然他人不在就没办法了。」 「没事就好,妳没其他的事了吧?」 「你很不耐烦嘛。」杨漾也冷笑,「别以为我愿意打这个电话,你这样的人让我觉得恶心。」 利哲轻佻地嗤笑一声,手里抛了下车匙,「妳觉得我会在乎妳怎么想?」 「……我们当初只是玩玩我知道,但他不是你能贪鲜玩玩的人。你要玩就找别的人去,我当了他三年的太太,绝不相信他是恶心的同性恋!」杨漾仍是不敢相信,她想都没有想过情况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一边是她以前的丈夫,一边是她一夜的床伴,敢情还是她一手促成了这两个男人不成?再离谱也不要太超过了! 「我没有必要向妳解释我们的关系。」利哲四两拨千斤似地淡淡抛声,他是不是认真该懂的人懂得就好,至于其他人如何作想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二少,你了解他哪怕半分吗?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他家的事?」 听到此,本来冷静得纹丝不动的男人眼目一紧,直皱了眉头。不得不说杨漾这一句是说到他在意的地方去了,他原本就在不爽温如予毫无表示的冷淡,现在他发现远不只如此,自己从不曾听过那人说起那些只会在信任的前提下才会透露的种种,原来杨漾知道,而自己并不知道。 原因显然是那人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觉得自己没有重要到应该知道太多,不过是他口中「试试」的对象而已,是吧? 「……他从小寄住在继父家里,没人当他是家中一份子,他成年后最想做的是结婚成家,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说他这样的人,会跟你搅和?就算他跟我不可能了,也绝对不会堕落到找一个男人,你也给不了他想要的。」杨漾的声嗓带着浓浓的嘲弄意味,也不知是在讽刺对方还是讽刺她自己。 徐徐呼出鼻息,男人平静地问:「妳现在和我说这些,目的是甚么?」 「没甚么目的,就是想让你晓得他是甚么人,因为你根本甚么都不知道,我可怜你不行?好歹我们有过春风一度,看在那一夜的份上,告诉你这些也无妨。」杨漾象是故意刺激对方般地道来,声音越见嘲讽。 「我晓得了,现在,妳可以闭嘴了吧?以后别再打我的电话,我和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恨恨地挂了线,心情岂是恶劣可以形容,每次扯上这个女人准没好事。 利哲握住手机半晌,终于忍不住打开通讯录,找到温如予的名字发了一条讯息。 「想你了,你在哪儿呢?」 手机一片静默,没有回应。 利哲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将超市买回来的东西都放进厨房的储物柜里,他逐一分类好,让人一打开就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各个品牌齐然一列,活像一个小型超市。 他是不至于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4 让别人说两句话就失了理智,可胸口的愤怒不是假的,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竟是还不太信任自己,至今不曾将自己的事告诉他,却曾经把这些分享给了杨漾,这说明在那个人心目中他甚么都不是,就算做到那个极其亲密的地步也还是甚么都不是。 可事实就是他先看上对方的,一开始的吸引演变成现在的执着谁也不曾预期,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要求对方也拥有同样的心思,便是他再主动强势也只能把人逼到一个程度去,至于对方怎么想的勉强也没意思,更何况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向来是他强调着的,他还在等待对方的一个答案。 轰隆一声,他把吸尘机开了,轰隆隆的。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了几秒,待利哲把客厅走廊的地毡都吸过尘了,回来再看时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意外地,是温如予迟来的回讯。 「你猜猜。」 利哲鲜少见到温如予这样有情趣的一面,当下也忘记生气了,回道:「巴黎?」 「嗯。」 「想我了?」 此后,手机彼端便再无反应了。 ☆、060 半个月可说快可说慢,却让年底一下子到了年初,几乎快到最冷的二月。冬意转浓,积雪落了一晚,将整个城市抹得素白,涂上了一层模糊视线的朦胧雪气,满目的萧条阴霾。 早上时分气温仍是零度左右,吹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人人都恨不得留在家里。这时候已有人拿着雪铲把一拨一拨的雪往路边铲去,方便让出一行路让车子走动。铲雪声一刮一刮的,在清静无人的早晨时分不免有些刺耳,偶尔有两三辆早出的车子经过,车辆辗出一行越渐杂乱的印痕,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 忽然有一阵急快紊乱的滑轮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在一片来去的车子行驶中格外突兀。温如予拉着行李箱,身上箱子上都沾了点点的白,黏在那略微失了血色的脸上,就似结了透薄的霜,在晨光下反射出微微的剔亮,隐隐被冻得两颊透红。 从裤袋里掏出钥匙,被冷风吹得发僵的手险些握不稳,试了几回才把屋门转开,迎面便是阵阵暖烘烘的暖气,就象是等着他回来似的,暖暖地拥抱他。 「issac?」 未有看见预料中的人,温如予随手把行李箱一摆,一身正式的制服也未换下来,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推开主厅的隔门,一只手机摆在吧台上,利哲本人却不在。温如予拿起手机,顺手就接下了,还未及开口解释,就听电话对面一把女声娇笑道:「二少,今晚你来吧?要玩玩吗?」 过分暧昧调情的笑语让温如予浑身一僵,下意识就切了线。 他不敢去想这通电话背后的意思,心里先一步涌上厅然的怒火。 这时候,走廊便转出一个面容正经的男人,头发仍是微湿,带着清爽干净的气味,似乎是刚洗完了澡出来,在目睹来人后闪过惊喜──然后他的表情在看清对方眼底遮掩不住的黑眼圈之后又变了一圈,沉沉地瞪着那张明显睡眠不足的憔悴脸容。 「终于舍得回来了?你的脸色怎么差成这样?」利哲口气很冲,满是责怪的意味,「这破班不许再上了!模样丑死了,还不快去休息。」 温如予铁青着脸,想到刚才那一通女人的电话,口吻也就冷了,「你先让开,我现在就得出去。」 「你要去哪儿?累成这样还出门?」 「小晨生病了,我要去eva那里看看。」 利哲一听温如予是要去见杨漾就黑了脸,「不是没事吗?不准去。」 「我现在就去!我不跟你说了,反正就算我不在,你的节目也该挺丰富的?」温如予忽然发火,以近乎谴责的口吻质问起来。 「你说甚么?」 「你知道我在出勤,小晨病了你怎么不替我看看?都风流快活到哪儿去了?」 「哦,这时候你倒会讲了,怎么就不见你打电话回来看我还活着没有,孩子才打了个喷嚏,就紧张得立马记得要打电话?我还没跟你算,你倒是一回来就对我兴师问罪?你和那女人的孩子关我个鬼事,我凭甚么要掺一脚和你一样焦急?」利哲声音一嘲,连带口气也冷了下去,颇有些无情的态势,只有眼底火一般烧起来的怒气透露了他真正的心情,到了嘴边却全是尖酸刺耳的讽刺。 大概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冷言冷语,温如予就算听惯了也一时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却只觉得错愕又难受,「……原来不关你的事吗?」 「孩子是你的又不是我的,关我个鸟事。」 「你要我试试你,原来你就是这样和我试……」温如予被反驳得说不下去,他万没想到利哲竟会这么说话,心里象是绞到一块去,又酸又闷地失望着,只觉得这个人骗了自己。 「行,你就把罪名都扣我身上啊,难道我在你眼中干的坏事还少了,也不差这一桩,我接得挺顺手的。」 「你明知道小晨在我心里比甚么都重要,你……我明白了,既然这不关你的事,那我的事以后也不用你管了。」温如予瞪着眼前表情冷冷的男人,只觉喉咙被人勒着一般喘不过气来,眼中也染上了一点受伤的意思,胸口忿忿起伏着。 利哲沉默了半刻,嘲讽似地勾了嘴角,却道:「既然你那么爱你的儿子,何必离这个婚?我看你和杨漾相处得挺好的啊,夫妻连心呢,是不是等着演破镜重圆的戏码?中国的俗话说得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你们合适得很,横竖离婚申请不能递上去,你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干脆和好了吧,这样也皆大欢喜不是?」 「就算是那样又关你甚么事?你妈的自己也不是故态复萌?」温如予虽然知道过这个人一生气起来就会口不择言地刻薄到底,但他听了还是会异常难忍,忍不住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想起刚才那个女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和她根本是差不多的人而已。在利哲心中,可能就是那样可以在床上滚过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对象,就像利哲和杨漾那样的关系。这样一想,心里就不能冷静了,想着那些让他感动的、利哲对待自己时慎重独特的态度,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倘若是真的,为甚么还要和乱七八糟的床伴联络?电话中那女人的语调,分明就是利哲从前的风流帐,就不知是否还瞒着自己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勾当。 「等等,你说故态复萌是甚么意思?」利哲按捺着脾气,眼底已泛起了怒火,「哦,原来看我不顺眼了,这就是你想了半个月后想告诉我的?」 温如予咬牙瞪了利哲半天,大概知道他们此时都很不理智,决定不想再忍受这个少爷的言语攻击,「我只想告诉你没人能比小孩更重要,如果你不接受这一点,那么我们……」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5 ☆、061 「就完了吗?」利哲冷声接话,那目光象是寒冬的飞霜,「小孩小孩,你他妈眼里只有小孩!算我自作多情好了,以为你肯那样是……现在爽过了、想女人了,便想把我用完就丢。行啊,我也没说过要巴着不放不是?你不用怕,是想和妻子复合了还是怎样了,你直说便是。」 「你这是甚么意思?」 「我能有甚么意思,这从头到尾都是你的意思吧?是你说要试,现在也是你说不要,我是没有所谓,反正被操的不是我。」他瞪着对方的目光忽然恶毒起来,再也克制不住言语的攻击,充满了刻意且色情的嘲弄,「操你蛮舒服的,那个地方也真销魂,怎么你不习惯张开腿被男人操,决定回去找女人爽快去了是不是?」 这话说得越来越难听,温如予再好的脾气也要受不住,一个拳头抬起,便要往对方脸上招呼过去,却因为利哲刚好转身而落了个空,只擦过对方的颚骨。 「……混蛋!你妈的烂王八蛋!」人没打到,温如予只能羞怒地补骂一句。 利哲用眼角冷眼相睨,连正眼也不给他,显然被骂混蛋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他只是恼怒哼了声,侧了脸就把身上的冬装运动外套拉鍊一拉,直直转身出门去了,大门被关得响响的。 温如予这才知道气到发颤并不是文人夸张的说法,他现在就正处于这个状态。他坐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机风尘仆仆地回来,为了孩子的状况那样忧心忡忡,结果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女人的暧昧电话,利哲更行了,非但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不了解他的心情不给半点安慰也就罢了,还说那些难听到极点的话来让他难受是抱着甚么心态?自己那日都做到那个地步了,意思已经很明显,以为这个人也会明白,没想到却用了这种令人寒心的态度对待他。 让那个人对自己做那种事本是想给他一点回应,并不是让他用来事后取笑自己的。刚才那一番话分明带了下流的意思,这让他无地自容之余羞愤万分,在对方离开数分钟后胸口还持续着激烈怒跳的起伏。 妈的,妈的。 无论如何他此刻却没有空顾及情情爱爱的心思,他几乎是立刻就强逼自己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随手在制服外面套上暖和而轻软的羽绒大衣就推门而出。刺骨的寒风无情地迎面吹刮,带着几点飘雪,冰冷地贴到他脸庞上,他把颈间的围脖扯紧了些,三步并作两步地踩着地上的积雪穿梭而行。 长途飞机返回温哥华,坐车回家的时候接到杨漾的电话,听得孩子生病的事当下被吓了住,便赶紧加快脚步把行李一放之后再出门。其实本来是真想看见利哲,让那人帮忙惯了会不自觉地有了依靠的感觉,怎么想到他们忽然就吵了起来,曾经有过的甜蜜气氛彷彿不曾存在过一般,只剩下一室互相嫌恶。 利哲所说的对自己所拥有的情感,原来便只有这种程度吗? 温如予闭了眼,说不想了却偏偏不能控制自己不想,明明对方是这样一个差劲混帐的男人,自己居然还沉浸在如此自暴自弃的情绪中,婆妈扭怩得让他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开车赶到的时候杨漾并不在,倒是她的助理在旁边照顾着,一看见他就像发现救星般如获大赦。 「孩子呢?」 「好不容易睡着了的,一醒来就在哭,认生得很,eva这两天也腾不出空来照顾,小孩说一直爸爸、爸爸地喊,嗓子都哭哑了,怪可怜的。既然您来了我就不留下来了,等下eva也该回来了。」 「嗯,谢谢你了。」温如予听着就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代为承受的样子。 小男孩被安置在平常睡房内的小床上,四边特别装上了栏架,刚好是孩子不会掉落地的高度。温如予探了探小孩的体温,并没有以为的烫手,不由大大地放下心来。杨漾在电话里只说孩子生病了好几天,也没说清楚实际是怎样的情况,害他以为是发了几日的高烧不退,现在知道小孩没有发烧,一直悬着的心像从高空坠落的大跃动,霎时间仍难真正冷静下来。 要知道小孩子发烧可大可小,严重起来甚么也说不清,因此他才会那么紧张无措。不过,没事就好,他抚着小孩似乎瘦了一个圈的脸,只觉脸色也青白青白的,仍是让当父亲的疼怜不已。 他实在不够尽责,一天到晚都在天上飞,还把婚姻搞砸了,让本来少之又少的相处更是稀罕。 舍不得吵醒儿子,温如予坐在床边默默照料着,抽了一张面纸擦掉那小脸上的鼻涕,用湿毛巾给擦干净,让睡梦中的小孩不觉皱了一张脸,无自觉地闪躲着那只烦人的手,厌烦地胡乱扭个不停。温如予浅浅扬了唇,觉得自己的孩子真可爱,某个嘴巴比馊水还臭的混蛋这辈子都恐怕比不上。 等了一会儿孩子还未见醒,温如予大概也乏了,半卧在床缘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当杨漾的工作告一段落回家时,看到的便是一大一小倒在床上相偕而眠的景象。忽然感觉有点陌生,就似已有许久不曾再见过如此画面,一个家,有孩子,有妈妈,有爸爸…… 她可以很幸福,如果她盲目相信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如果她没有追求自由刺激而背叛他…… 她不愿意探讨后悔与否的问题,对她来说,做了就是做了,她绝不回头。以前年纪轻轻就向一个男人求婚一样,现在背叛同一个男人只因为抵受不住寂寞也一样。 ☆、062 望向曾经的丈夫明显憔悴倦极的脸容,连工作制服也来不及换,心里就浮生出一种愧疚,她知道自己要抢这孩子的原因暗地里其实怀了恶意,即便自己的立场明明是不对的一方,她也还是控制不住对这个男人的怨,就是想看他伤心,看他那令人生气的温吞面貌崩溃,也尝尝这求不得的滋味。她痛恨他一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以人都理所当然又无所谓的态度,尤其听到他那样不假思索地决定丢弃她、结束他们的婚姻时。 她很矛盾,她知道。 她想,她还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只是她不能接受单方面的喜欢,她也需要被呵疼、被深爱;三年的婚姻,这个男人并不曾给过她哪怕分毫这样的感情,他从不把自己当作一个女人,她觉得自己被定位于孩子的母亲这个角色,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为了这一口气,把这个男人累成这个样子。 杨漾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有些苦,不知道最近的一切究竟是折磨了谁。她看了一会儿,拿来厚被子替男人盖上;温如予本就只是浅眠,因为这一动静而瞬间转醒。 「……eve?」大概是记忆一时错乱,温如予喊出从前妻子的暱名。 杨漾听清,心里也泛着酸,本来的挣扎不忍更加扩大,嘴上却霎时间软不下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6 来,「别这么叫我,我们已经要办离婚了,你还记得的吧?」 这句话让温如予彻底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脸上淡淡的,「我睡懵了,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杨漾不知为何笑了出声,要仔细听了才能听出她的嘲意,「你行啊,连利二少这样的人也敢缠上,真不知你是为了报复还是傻得彻底。怎么你在他面前也会在睡梦中错喊了别人的小名吗?你再跟他说没别的意思,看他怎么说?」 「不谈他……可以吧?」温如予动作顿了顿,心里莫名一阵疼痛。 「你们……」本来满嘴不善的杨漾眉一皱,眼底换上了深深的狐疑,「到底……」 温如予沉默了好一阵,微微垂落的眼睫掩去他的神情。他很是不愿想起,可临别前那人的最后一句恶毒的讽刺却深深地印在记忆里,连带着那人当时的表情、声音,鲜明而深刻,让自己此刻竟感受到针扎似的痛。不知从何时起,那人已有了影响自己情绪的能力,良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难以抹灭,不时跳出来提醒他。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定非要有甚么关系吗?有了关系,也不代表甚么。」他绷着声答,尽力让自己听起来云淡风轻。可是心里的阵阵不经意的揪紧,似乎都在反驳他嘴里说的每一个字。 「你在讽刺谁?」 「我没有在讽刺谁,是怎么样都不重要了。而且,这也不是非要向妳交待不可的事吧?」 「怎么不需要向我交待,孩子以后要是到你那里暂住甚么的,家里有两个男人算个甚么回事,我要告诉小孩,他的爸爸娶了妈妈,后来成了同性恋吗?」杨漾吸了一口气,稍微缓了过于直接的语气,「我并不是要指责你甚么,只怕在你心目中我也没有这个资格,只是那个男人和我有过一腿,又明明确确说了只上床不谈感情,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杨漾明显放软了的语气让温如予的戒防也松懈了些,他叹气般哼出鼻息,「不说他了。孩子怎么了?」 「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体还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谢谢,我刚好在值班接不了妳的电话,这些都麻烦妳了。」温如予真心感谢杨漾,即便以前杨漾怎么不顾家不顾孩子,这婚离了后她反而更尽责了,都会尽量抽空带带孩子。 人生就是这么讽刺,假若杨漾以前是这样子,这婚还离得成吗?可当杨漾改变了,温如予也不是从前的温如予了。 「你真客气啊,我们真的曾经是夫妻吗?」杨漾轻嘲,坐到床的另一边,替熟睡的小男孩转了个身,正好温如予也有同样动作,两人的手便有一瞬搭在了一起,还是男人率先拿了开,女人只是维持着自嘲的笑,冷眼旁观似地道:「你不用避我,我对可能是同性恋的男人没有兴趣,老实说,我甚至觉得恶心。你们都是男的,一个是我的前任,一个和我上过床,居然搞在一起?哈!这世界疯了!」 温如予没有接话,从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老实说了吧。你若真和男的搞在一起,我怎么放心让孩子跟你见面?」杨漾不自然地看向自己曾经的丈夫,象是从未真正认识过一般,「我在想,为了孩子,你会做到甚么程度?孩子和那个男人,你选谁?」 「妳的意思是……」 「离开那个人吧,要报复我也不带这样。」 「我并不是在报复妳。」温如予沉沉地道,没有说好或不好。 「你们俩搞到一块,我没脸!你们不觉得丑,我脸皮可薄着!」杨漾咬牙道,「你难道还和他认真了不成?笑死人了吧?」 温如予沉默了好久,好像在认真考虑杨漾的提议似的,可他想到的是早上那通莫名的电话以及利哲对他说的难听话,他发现即便利哲可恶的时候会可恶到这个地步,他居然没有想过分开或是翻脸。 「你尽管笑好了。」温如予说。 「你不要孩子了?温如予,你行……怎么以前就不见你这么爱我,这样我还会找上别人,还会和你离了吗!」杨漾忽然激动起来,一巴掌招呼了过去。 「妳!」 温如予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就踩到杨漾的痛处了。如今的关系让他没有安慰的立场,他也感受不到任何不舍或心疼。他只能沉默地等,等杨漾冷静下来。 等着的同时,又有些气闷,换了是利哲那家伙,哪里敢打他? 「你真是个烂人!孩子孩子,你以为我真想和你抢吗!我想激怒你,想让你后悔你知不知道!结果你倒好,喜欢上别人了,还是一个男人,这算怎么回事?你眼里没有我,由始至终都没有!你宁愿喜欢一个男人也要和我争!我瞎了眼当初才会看上你!」 ☆、063 杨漾骂他,狠狠地骂,骂了不知有多久。 然后,望向从前的丈夫时的目光,彻彻底底地平淡了下来,直到绝望。 「算了,你走吧!我真的累了,这样有甚么意思?你说我这样和你争和你斗,有甚么意思?在你心里我对不起你,我演着坏女人的角色,可你真当我的心是黑的了?」 温如予尴尬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我如果不和你争,你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不那么憎恨我?」 「eva,我从来没有……」 「是我天真,还以为你失去了会懂得珍惜了,谁料到你会堕落到喜欢男人!行了,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我会通知我的律师,和你的代表律师坐下来一同草拟一张新的同意令,这下你满意了吗?我从未打算过让孩子以后没有爸爸,也不想让这段丑闻影响我的事业!就算我看清了你,不期望你了!」 温如予抬头,不可说不惊讶,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杨漾发泄够了,情绪便冷静了许多,「我当然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孩子最好的安排,也没兴趣让记者公开我的离婚案。但我就是想试你一试,看看你到底能烂到甚么程度,结果我今天才发现,你不值得我花任何金钱和时间!你根本没有感情,你知道心痛的滋味吗?没有吧?是吧?」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温如予一怔。 他其实懂,懂心痛的感觉。 怎么会不懂?今早才尝过的,从另一个男人身上。 听着杨漾一字一句的质问,想起某个男人对自己抱着的耍弄心态,温如予竟觉得心里真的在隐隐作痛,彷彿坚定信任的某个信念,一瞬间被人亲手推翻、捏碎,成丝成片。 他的信念,是那个人对自己的执着。 「说起来……」杨漾未有注意到温如予的表情,自顾自地嘲道:「你那位高律师,手段有够龌龊,居然威胁我对记者公开我出轨的事?这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你为他烧了多少钱?」 「我没有……」 温如予其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7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7 实不太清楚,那高琛是利哲帮他找的律师,他在这事上采取消极的态度,很多时候当高琛联络他有关下一步的行动时,他也只是敷衍应对,间中问问利哲的意见。至于律师费用,天地良心,他根本还未看过账单,大概是某个爱管的家伙插手了吧? 会这样猜想并不是没有原由,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人命令高琛不必担心账目的问题、只顾放手去争取胜诉,目的恐怕只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邀邀功、讨个吻而已──那个看起来计较小气的男人,说到底还是有着大男孩心性,在他面前就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这话纵然那人听了绝对会翻脸也不会承认,但他还是觉得这样的利哲有一点可爱,让人忍不住溺疼。 可纵然有着善意的出发点,那张嘴却只会说难听话,越生气就越不知节制,竟然连那种私密事也能拿出来讽刺嘲弄,他想起就觉得羞窘难堪。 「爸爸……」小男孩糊着的童稚嗓音倏地夺去两个大人的注意力,短短的手脚在半空中胡乱挥动起来。 杨漾挪开了些让温如予靠近孩子,凉凉地道:「孩子很黏你。这下你高兴了?满意了?」 温如予俯身抱起了小男孩,按在怀里轻轻抚着背,满眼都是心疼,吻了吻小男孩的额头,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无不彰显他疼爱孩子到骨子里的事实。小男孩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意识地将手脚攀住父亲,舒服地继续半睡半醒地侧躺着。杨漾尖酸刻薄够了,也不再说话,翘着双臂默然坐着。 自那日闹翻了之后,他们的相处就不曾如此平静和气过,温如予听着杨漾冷静冷淡的字字句句,难免觉得不甚真切。这些日子的针锋相对着实让他累极,他不擅长面对这种局面,只要对方愿意坐下来好好地谈,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一些。 「今晚孩子便去你那儿吧,我有个剪彩会推不掉,得露个面。孩子现在感冒还没全清,就是比平常更爱黏人了些,多给他穿点衣服保暖就是……你该比我更清楚怎么照顾孩子的对吧?」 温如予从以前开始就习惯了杨漾这些不得不出席的应酬,不管是模特儿还是空中乘务员,工作时间都没一个固定,聚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常常一个电话就被招了回去,因此杨漾这样说时,温如予只觉得像回到一如以往的相处模式一般。 「好。」他应声,把小男孩重新调整了姿态抱起,「……刚刚妳说的,是认真的吧?」 杨漾把长发扎成马尾,收拾着床铺,「我不想和你谈,律师联络吧。」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妳。」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再和一个烂男人纠缠了,快走。」她扯出一抹似嘲、似不甘的笑,姣好美丽的面容仍是他所熟悉的模样。 温如予不再答话,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你看不起我吧?我那样背叛了你……」压低了的女嗓在他一脚踏出家门口时又在身后响起,凝住了他欲离去的步伐。 「我──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杨漾听了便心知肚明,那么大的事,能够不放在心上自然是因为不在乎了,不在乎便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没有她待着的重要位置。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了,那种伤痛绝对是入骨的,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忘却;这个男人的意思,她刚才就清清楚楚明白了。 没关系,她今天也算是看清楚温如予这个人的真面目了。 那些往日曾有的依恋,似乎还残留一点点,但终归是淡了。如今看着男人那张清俊好看的脸,也生不出其时不一样的感觉来了。 ☆、064 温如予抱着孩子回去的时候,大概也就下午三点多,天却已黑了大半。 屋子是少有的冷清,显示着在他离开期间都没有人回来过。温如予脸上没有表现出甚么,把电灯、暖气都打开,抱着小男孩在玄关将鞋子脱下,才让人在铺了毛毡的室内走动。短短小小的身子套着厚重的羽绒外套,戴着小毛帽,看起来圆滚滚的,极是可爱,温如予将沾到其上的雪花拍落,自己在旁侧的开放式厨房煮了一壶沸水,让孩子有温水可饮。 期间,他几度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挂在墙上的时钟,看着那时针一隔一隔地爬,发出窸窣规律的滴答声。他听着听着就有些烦躁,却又不晓得自己在烦躁甚么。 「爸爸,抱……」因为暖气大开,小男孩已将身上的厚外套脱了下来,瘦小身子缠上大人暖暖的怀里。温如予自然立刻就把小男孩抱得紧紧的,陪着孩子玩了几个幼稚的游戏。 一直到他晚上煎了两块牛扒作晚餐,还特别为某个人备了一份放在微波炉里,放得凉透了也未听见停车房的铁闸响声,整个夜晚静悄悄的,只有暖气每隔一段时间就轰隆地发动着的噪音。 自从他住进来这里后,那个人就从未如此晚归过。 温如予起初不由有些焦虑,担心那人是否在外面遇着甚么事了。到这时候他已经不记得早上他们有闹过一场,毕竟相识至今他们好像都是这样相处的,尤其那人机车又嘴坏,要不吵起来还挺有难度,久而久之他便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反正争执到最后总是莫名不了了之,像甚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因此这回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纵然当下很是气愤难受,心里下意识地认为那人很快会回来道歉讨好,自己心软,几句话就能让他不忍继续怪责。 今天在杨漾那里发生的事,温如予想和一个人分享。 记得从前杨漾晚归他也会拨个电话过去关心,但没有一回像现在这般,整个人坐立不安,每隔一分钟视线就往时钟飘去,每一回接不通对方手机心就会往下沉一分。 该不会真出甚么事了吧?这个念头一生,他就几乎坐不住,可天昏地暗,寒天雪地,要找人等同大海捞针,何况说不定只是自己在杞人忧天而已,毕竟雪深时线路中断的状况特别多,偶尔断了通讯网路是极其寻常的事。 今天的孩子确实黏人得很,小小身子几乎一整晚抱着父亲不放,像个小树熊般四肢都缠得紧紧的,只要温如予稍微松一动便会又哭又叫,温如予根本走不开。 温如予是难受的,这一整天他的心都煎熬着,早上那些话不管是说出口的还是入耳的都让他觉得痛。他的情感随着分分秒秒积累出重量,堵得他心都慌了,时不时抽他一下、刺他一回,可他连发泄的地方也没有,就只能往心里去,越陷越深,让他快要支撑不住。 他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着紧那个人。以为只是试试而已,就象是自虐似地想看看自己究竟能接受同性到何种程度,可试到现在还说试试甚么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是自欺欺人的说法,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动心是假的,说不喜欢也是他妈的不可能!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8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8 就像他几乎因为焦躁得快要冒汗之际,电话忽然毫无预警地接通,「──issac,你在──」 「──他喝多了呢,不方便接电话,您是谁?我给他留个口讯,叫他清醒了回电给您。」陌生的女嗓让他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哽回喉间,本来满腔的急热顿时凉了下去。 「您是谁?」 女声一笑,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是我在问您是谁呢,您却问起我来了,真是的……啊,等等,二少在发酒疯,在抢手机,我把电话还给他了啊。」 电话那端响起了混乱的杂音,一阵交接声在荒静的夜里响起,温如予竟觉得有些不由自主的紧张,随后听见彼方那熟悉的声音传来,隔着听筒拂过他耳际,让他心里一阵臊动。 「甚么事?」那口吻有着一点压抑、一点浮躁、一点昏醉,却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人。 温如予一听这声音就莫名地忍不住了红了眼,他深深吸气,平了平焦躁的心情,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至于太过失态,于是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中的力度,连带怀里的小男孩也在这样的紧抱中感到一丝微痛,但他的注意力却只放在电话另一头,似乎被对方的语气提醒了他们还未和好的事实,至少对方显然余怒未消。沉默片刻,他还是低低问道:「你在哪里?」 然后他听见利哲吭声,冷冷抬高了声线嘲问道:「这关你甚么事?」 「你果然找别人了是不是?你都这样了为甚么还要招惹我?你玩儿我是吧?你王八蛋啊?」温如予的眼微微烫红,交织着委屈和怒火。 「你他妈能找女人,找你心爱的老婆,我怎不能找别人了?你眼里还有我吗?你以为我稀罕着你,就没有人稀罕我吗?妈的我受够了!你觉得我很讨厌是不是?那很抱歉啊,反正你说过你就试到你讨厌为止,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既然后悔了有多远滚远就是,我他妈不会再不要脸地留你!算我神经,有病,居然和一个结过婚还有了拖油瓶的异性恋试试,试你妈个鬼!喜欢女人就赶快滚,带着你那小屁孩开开心心地找你老婆和好去!这样我也不用他妈天天看你的脸色做人,你滚!」彼方劈头便是一顿极其尖锐的讽刺谩骂,冷咧如常的语调,挟带着庞大怒气刮入耳里。 「你、你……」温如予脸都红了,憋屈在胸口的难受和愤怒导致他浑身狠狠地颤抖,「你的意思是我们完了吗?完了吗?是不是啊?」 ☆、065 不久前就似乎因为杨漾而闹过一回,没想到这次还是因为杨漾。温如予听着就火气攻心,想想对着这个人自己那出了名温和的脾气不知破功了多少回,他的情绪几乎长期处于一种冲动的状态;前一秒被这个男人的认真专注看得胸口发热,下一秒被同一个男人的尖酸刻薄刺得怒不可当。 他有了再度被背叛的荒谬错觉,而这一次,他的酸涩是来自更深层的,像有一条鞭子狠狠抽在心坎上,每一根神经都在炙然辣痛。 就连这样一个认真到近乎执着的男人,最后也这么对他,竟然可以这样对他!他是基于信任对方的前提下才答应试试的,结果到手了就不在乎了吗?原来他还是信错了人,看错了人吗? 对方没有立即接话,隐约可听见混浊的鼻息沉沉,似乎也有些激动,然后传来低低的吼声:「滚,滚……」 「好,我可以现在就搬走,我会把钱放在桌上,不欠你的!」温如予颤声又道,嗓音都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补上这一句,明明没有那样的意思,却像试探心上人的女孩一样说着相反的话,好让那着紧自己的情人开口挽留,他从不晓得自己竟也有如此不成熟的一面。 他的年纪,确实不适合这么做了,但他控制不住此刻的焦急与惶恐,生怕从那个人口中听见任何不在乎的话,不再用那样专注热情的目光看他,不再用那样温暖讨好的态度对他。失去这一切,失去这个人,他一定会后悔今日说了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但是现在他就是急切地想看见利哲平日为自己慌张的模样。 这一刻他更想问的是:为甚么会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是说跟我认真的吗?不是说换你来疼我吗?你耍我吗? 也许到了今时今日,他才真真切切地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爱情。 他是真的喜欢啊,喜欢这个曾经与他妻子外遇的公子哥儿。 一个人在乎他更甚于自己,怎么可能不喜欢? 可是当他认知这一事实,耳际那冷漠刺耳的嘟嘟声响,却像一轮沉沉锤子,重重击上心头。他死死瞪着被排线的电话,狠狠摔在一旁,半晌,双眼忽然就热了起来。 「爸爸,哭?」怀里的小男孩睁着大眼睛,一脸惊奇地看着父亲徘徊眼眶的红,小孩子不晓得眼泪悬在眼里是甚么状态,将眼里滑出的水气通通看作哭泣,因为第一次目睹父亲露出这种表情而觉得新奇有趣,笑得无知又单纯。 「别胡说,没有。」温如予抓住小男孩在自己脸上胡乱挥动的小手,眼里已是一片干涩,那一点水光象是闪逝的云烟,过眼便消失不见。 「爸爸不哭。」小男孩啄了啄父亲的脸颊,留下一堆口水。 「别又把口水印上去,小笨蛋。」温如予被孩子单纯贴心的举动逗出了笑,无奈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笑不觉多了一丝压抑着颤意的苦与怒,「宝贝,我们不住这里了。」 「不住这里,回家,回家!」小男孩的反应有些兴奋,站在父亲膝上手舞足蹈起来,「不要坏叔叔!」 小孩突然提及那个人,让温如予先是一愣,随后心里感到一阵酸意,彷彿被谁揪住,久久不放开。他看着小男孩开心咧笑的样子,对比着自己此刻莫名的心伤,忽然又有了眼眶发红的意思。 「……小晨不喜欢叔叔吗?」 「不喜欢!叔叔坏,讨厌!欺负别人,坏!」小男孩皱着小脸,似乎在搜寻着最严重的词语去形容那人的坏,但是想来想去也都是一个坏字。 「小晨不喜欢吗?可是……」 可是,我挺喜欢的呢,即便他是那样的混帐。温如予在心里想着。 虽然说话难听又机车难搞,性格一点也不讨喜,对自己却是百依百顺的好,自己开口的没开口的他都会为自己想,有时候只要自己瞪他一眼,他就巴巴地凑过来讨好了。他明明一开始也是不喜欢的,可越是相处,越是让那人专注认真地看着,他就觉得那人像一个讨爱的大孩子,让他忍不住心软溺疼。这样回想着利哲的各种面貌,尤其是那冷着脸的别扭表情,他就觉得可爱得想让那人继续任性下去。 不只一次这么想,但温如予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世上、这辈子真的不会有另外一个人对自己是如此真诚实意的。男人就男人吧,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9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59 他认了。 可现在这个男人和自己闹翻了,说甚么都没意思了。 小男孩不是听得很明白,懊恼地回望父亲。 「叔叔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要他。」温如予说着童言童语,声音却隐隐颤抖着,以他的方式表现他的心痛,一如他的人,淡而深抑。 「叔叔坏吗?」小男孩只想到是叔叔的错,因为叔叔很坏所以才不要他很喜欢的爸爸。 「唉,你真是一个小笨蛋。」 「我不笨!」小男孩抗议起来,孩子心性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笨。 「好,小晨不笨,是聪明宝宝。」温如予忍笑说出违心的赞美,虽说天下间的父母都会认为自己的子女最听明可爱,他再疼爱他的孩子也不至于盲目,反正就算是笨蛋他也会照样疼爱。 小男孩满意地笑遂颜开,早就忘记本来谈的是他又怕又讨厌的叔叔,黏人地趴在父亲身上,昏昏欲睡地挨近,「爸爸睡觉,十点,睡觉!一起!」 「好,睡觉,明天就走。」看到孩子眼皮都垂下去了还死撑着,温如予想起孩子还在完全病好,便忙不迭地抱起孩子,放在自己那张床靠墙的里边。因为小孩不时常来,来的时候向来都是与自己同床的;床是双人床,睡一大一小绰绰有余。 虽然不曾打算过在别人的家里长住,可实在住得太舒适自在,这屋子的主人待自己一直是讨好的姿态,让他从未有过屈居别人屋檐下该有的不适感。这一切都是他从前未有意识到而觉得理所当然的事,以至于在今晚之前他根本未曾想过搬出这个地方,就算想了那人也定然不会允许,然而刚才自己一番故意的试探,那人却罕有地并未阻止。 既然对方是这个态度,自己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数了数钱包夹的现钞,最后索性全都掏出来放在主厅里的吧台上,拿来一只杯子固定着。他想着明天再取些现金,多给点总好过少给了,绝不欠那人半毛钱。 因为不放心孩子的状况,温如予不时探着小孩额头的温度,迟迟没有睡下去,脑袋里想着的是前事种种,发现竟全是那个男人的面貌。日子虽不长,却不知不觉填满了他的生活,深深地渗透心坎里去。 温如予倒在沙发上,狠狠地闭了眼。 利哲说过的话、他的动作、他的眼神…… 全都,历历在目。 ☆、066 利哲吐了一轮之后,感觉已经比早前好多了,不再醉得头脑发热不清不楚。 他恶声吐了声脏话,眼底阴霾得可布,忽然完全醒了过来。 「……二少,这就要走啦?」叶黎黎好整以暇地挑起眼角觑他,嘴里叼着一根菸,说话时吐出一口烟雾,与身上优雅高贵的酒红色晚礼服是多么的不搭调,颇有些醉生梦死的姿态。 「帮我跟叶先生讲一声,我临时有急事,抱歉。」利哲强抑着怒火以尽量平静的声音说着,隐约还可察觉他无法遮掩的怒颤。尽管他私底下再如何机车恶质,在面对客户的公开场合还是把表面功夫做了十足,该有的礼貌还是会有,表情摆得严肃正经,看上去丝毫不似他的年纪所有。 因为太年轻就全盘接手了父亲的生意,难免予人难以信赖的感觉,所以他都习惯了用严肃来包装成熟,让那张本来就斯文正经的脸看起来更刻冷一些。 叶黎黎的父亲叶朗是他接手初期就放手将宴会的餐饮供应交给利哲处理,今年的圣诞晚宴也毫不例外,虽说两家上一代有些交情利哲对这位长辈还是一定的尊重,因此内心再不愿意今晚也不敢缺席,就算不为私情为了确认餐宴程序运作正常他也得走一趟,在场监控抽检。他整日下来心不在焉,酒杯交碰间想的尽是早上的不欢而散,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让女人离他的人远些,结果那人竟然…… 完了?这是分手的意思吧? 温如予就一操不熟的混蛋,他竟然敢说分手? 虽然负气话都是自己在说的,可他没想到自己都这样掏心捞肺了,处处忍让处处讨好,巴不得把从前别人待温如予不好的份都补回来了,那个人还是有了分手的念头。这一刻,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怒烧了起来,好像酒精全都灌到一处去,连带脸颊都灼热发红,在那副金框眼镜下异常显眼,活像醉了一般,但是他的神情那么严肃,严肃得甚至说得上阴寒。 他就这么不讨温如予的喜吗?他现在又好受吗?他不能委屈吗?天底下的人要怎么讨厌他都可以,但温如予不可以……只有他不可以! 「脸色很差喔,不是千杯不醉的吗你?」叶黎黎揶揄,口吻噙着看戏似的笑意,「是因为刚才那一通电话吗?一接电话你脸色就变了。」 利哲回望的眼神有点可怕,叶黎黎耸耸肩识趣地不再追问。 「喂,你真的都不玩了吗?还是你交了对象,对其他人硬不起来了?以前你都来者不拒的啊,关了灯脱了衣服,跟谁都是一样嘛,是你还是别人这么说过的?你床上的表现比平时迷人多了,我还不至于太讨厌。」她说着就挨了过去,挑逗般地用纤指划了划男人的胸膛,赤裸裸的性邀请。 「要一夜情你找别人去,我现在可不敢玩!」利哲冷冷拍下她的手,铁青着脸转身。 「二少,你这是要从良啦?怎么,还想找人和你认真不成?你觉得会有人喜欢你吗?要不是你人够干脆我还不愿意呢,和你做没有压力也很好,玩完了就互不相干,不用时时看你摆谱摆臭脸,这样才有可能喜欢你一点吧?」 玩完这二字让利哲脸色大变,显然被踩着了痛处,头也不回,步伐之间更显匆忙。他朝另一边的许明轩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管好今晚的场地。 确定场地都在正常管辖内且不会出差错之后,急怒的心情才自心底爆发上来,他几乎用跑的去取车,热得他在大雪天气里忍不住脱了长身大衣,只着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逆雪而行,连伞也不撑了,直接跳上车就发动引擎,不断踩着油门,好几次因为车速太快而剎车太急,引来四周车辆的怒鸣。 攥着方向盘的手背冒了青筋,他重重喷出鼻息,在寒雪里凝成一口口白烟。 他不知道自己能把那人怎么办。 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这么难得遇到一个吸引自己、甚至牵动心情的人,又遇着天时地利人和把他骗到自己身边来,怎么可能主动弃权?若是刚开始接触时那就罢了,经过将近四个月的日夕相处他已经认准了这个人,已经将对方标签为他利哲的人。 世界上确实没有非谁不可,但他很想要温如予,只想要温如予。 他那么喜欢温如予,那个人却想着分手!这两个字很严重,严重到他根本想都没有想过,哪怕一秒钟也不曾闪过脑海!可是温如予说出来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0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0 了,说得他妈的顺口。 路上被积雪堵得阻塞难行,利哲索性把车子停在路边,蹬着黑皮鞋跑了两三个街口,扶着屋外堆上了一层雪的铁栏杆喘了半口气,直接推开矮铁门。窗子印出的漆黑让他心慌,他把自己的家让了出来,就是希望对方永远住下来,至少在他允可之前都不许离开,他还未有过任何类似于温如予离开的心理建设。 屋子里的暖气还在开着,却还是有烘暖过后的余温,空旷而寂静。他边走边把灯开得通亮,蹚过连接主厅的走廊,甫拉开门就看到了让他火冒三丈的东西──吧台上被杯子镇着的现钞。 他气得不得了,恼怒中又有一丝慌乱,把屋子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只见那人的儿子躺在温如予的房间里,而温如予却是四处寻不着。 孩子在,证明温如予还会回来。 微微松了一口气,利哲准备出外等人,一打开门,却见那个自己以为离开了的身影从大街的转角处而来,将手里的一些东西放入大衣的袋子,脚步缓缓地折了回来。白雪茫茫,街灯稀暗,那人拢着厚衣围脖,自冬夜的寂静中走来,背着光,全是黑色的剪影。 那身影,日日夜夜想着,逐分逐点刻进了心底深处,直到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为止。 闭上眼,心里满满是温如予的脸,淡淡地微笑、恨恨地发怒、黯黯地伤感,那么多那么多的属于一个人面貌,全都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067 「如予,如予……」利哲等不及,脚步已踏了出去一把将人抱了住,紧紧的,随即鼻尖溢满了是淡淡的浴香,全是吸引自己的体味。 摸上那人的脸,只觉冰凉一片。 就着街灯依稀照亮的雪光,那张清俊柔和的脸略微苍白,显然是被深冬夜里的寒气冻的。利哲一看,心疼得直后悔。 「不要走,不要走可以吗?我们不分手可以吗?」利哲裹住了对方冰凉的手,感觉到对方的挣扎,加重了手中力度,低低地叫吼着。 被握住手的人没有说话,隐约只惊然吸了一口气,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反应,这让利哲心里没了底气,竟有些方寸大乱,情急之下,牙一咬,半俯着身把人抱住,恨恨地道:「你要和谁见面都可以,天天找杨漾都由着你,我以后吭也不吭一声,行了没?你别走,不要和我分手,继续试试看,好吗?我以后都不和你吵,行吗?这样你满意吗?」 雪片拂得两人身上白花点点,发丝沾了满头霜雪,他们却似毫无所觉,急躁的呼吸声在将近凌晨的旷静寒夜里互相交融。温如予微微抬起了手臂,想将男人拉起来,但对方却死死地拽着他的手。 「不要分手,只要不分手,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说话算话!别和我分,其他都依你了,行吗?行吗?」利哲咬牙迳行说道,也不管自己现在有多丢脸,还是牢牢抱住对方,在其手背上深深地吻着。 「……你喝酒了?」 温如予的声音依然平平淡淡,像拂过人心的寒风一样,却没有利哲想听到的回答。利哲心里慌得很,也不晓得对方究竟想知道甚么,只得战战竞竞地回答:「一点点而已。如予,我们不分手,你答应我。」 没有回答,温如予仍是垂着眼,一双眼在夜光下黑沉沉的,不知在隐藏了甚么思绪。然后,将人压在布了雪的屋栏上,与利哲平视。 「你到底是怎么想法?」温如予沉声问道。 「我哪有甚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绝不让分手!」 温如予呼息极轻,在夜里却是足够清楚察觉其中的颤动,「你不是说跟我玩儿够了吗?」 利哲仍是没有听到温如予不想分手的话,不住地懊悔焦怒起来,口齿也不利索了,「气话,都是气话而已!认真还是气话你还分不清吗?我就是气你找别人,回来了也不看我一眼!你知道,我这人,我一生气就会乱讲话,那些全是混帐话!你听了不高兴骂我甚么都可以,就算是像最初见面那次一样痛殴我一顿也行,总之不谈分手,我不答应!我们不谈分手了,好不好啊?」 「不分手,那你还乱搞?你真的在乎我吗?你这不是玩儿我吗?」温如予眼睛忽然一红,发狠揪住了利哲的衬衫领口,情绪顷刻间爆发,声音明显地带了深深怒意。 「我没有他妈乱搞!我特别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我这就告诉你了,我自从认识你之后就不敢搞其他人!我今晚办公司酒会,在场子里看着,不小心喝多了一点,怎就乱搞了?我敢吗?我说过我不会像杨漾那样对你,我说到做到!」换作平常的利哲一定会很高兴对方吃这个醋,但他现在只能窝囊地拚命解释,不敢让温如予哪怕留下一分一毫的疑虑,他实在输不起这个人。 温如予只是红着眼,在漫天飞雪间气得颤抖,「你做到甚么了?说那种话伤我?你他妈就是混蛋!」 利哲听了心虚得很,像压着一块石似的。他说话向来不加节制,尤其在气头上言语更是尖刻恶毒,事后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说过哪些难入耳的混帐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要伤透人心的,他要是晓得自己说了甚么,可能第一个想干掉的会是自己。 这么一想,不觉把人再拥紧了些,直让温如予胸骨都被箍得发疼,「不过是说了你几句而已,你至于吗?你不爱听就掌我的嘴,给我一拳!委屈自己干甚么呢?又不是小媳妇,不爽就抓着我打,躲起来哭我可不知道你难受!」 话一落,利哲突然被推了一把,跌在厚厚雪地上的同时,啪的一声在夜空下回响,清清脆脆,冷冷冽冽。 温如予微疼的手顿了下,接着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温如予掴人的力度不大,就是声音响一些而已,可利哲还是被打得愣住,也没想过要避开或者还手,只觉嘴角的肌肤微微辣痛,眼前一只手缓缓放下,那张总是温和清俊的脸庞淡得看不清神情,凑上去就张口咬住了利哲的肩颈。 「你……」利哲痛得微嘶一声,却还是死死忍住不再哼声,任由温如予去咬。 温如予象是发泄似地咬了足足半分钟,虽不至于咬出血来,却也不是说笑的。牙一松,只觉肩颈一阵麻麻的刺痛,被冷风一吹,更是尖痛。 「这是还你今天乱说话的。我和你做那种事,绝不许你不高兴就可以随便用来羞辱我,我知道你无心,但我下一次再听到,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温如予近乎痛恨地说道,刚才打人的手却以极温柔的力度回抱对方,做着像以前一样安静抚慰的动作,明摆着是原谅的姿态。 利哲乖乖认了,「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以后还让你乱搞,让你打砲。」温如予恨恨地瞪人,介意得要命。 利哲难得慢了好几拍才意会过来,却还是因为惹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1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1 怒了人而不敢随意妄动,只放松似地重重呼出几口鼻息,「我都有你了还需要别人吗?」 「你就会说!」 利哲咬牙,在温如予面前就是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赔罪讨好,「那你这是气消了吗?要不然你再给我掌嘴,直到你爽了为止。」 「你还真讨打了。」温如予板着脸,声音却似放松了些许。 「能让你消气,被打死我也认了。」 ☆、068 温如予却没有再抬手掌掴的意思,只是看着利哲,眼眶仍有点未及散去的湿气,「你不再故意惹我生气,说一些难听话伤害我,我便以后都不和你分手。」 耳朵象是被震撼似的,利哲把人抱得更紧,脑袋有一瞬的空白,眼底下布满深沉而激热的情欲。他不是听不清楚,只是不太敢相信,明明这人直到刚才还生着自己的气,为了泄愤还赏了自己一耳光,转瞬之间却紧抱着自己说甚么以后都不分手了,这反应差别大得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甚么人都愿意这么试。你懂吗?」温如予有些动情,一手扯着利哲的大衣领口,咬上那张令人恨切的嘴。 他不是甚么人都愿意试,也不会一试就试这么久,更不会试到连做爱也觉得是这个人的话应该可以接受;会做到这个地步,要不是那人在他心里占了那个属于伴侣的位置就不可能。兜兜转转,真正深入他心坎里的竟是一个男人,一个爱他更甚于自己的男人。 他无法形容看到这个人回来时有多庆幸,没有漏看那人黑色西装上片片飞雪,就连脸上手上都是冰冷的,分明是因为心急而匆匆赶回,以为自己要分手而慌乱得变得丝毫不像那个会说难听话的男人。 尽管在这个人身上受了不少气,他还是舍不得对方这样惶惶不安的样子;他习惯的心动的,是那个性格别扭计较却又爱得认真执着的男人。 他就是喜欢这个人对自己的喜欢、对自己的偏执,若没有了这些,他根本接受不了。 深夜的气温不断下降,雪也越下越大,温如予被冷风吹得颤了下,这才发现两人竟在雪中闹了半天。 「回屋里。」温如予站起身,拉着利哲入屋,把暖气的温度稍稍提高。 利哲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喜笑颜开,目光森然地死死瞪着温如予的脸,「温如予,你知道我从不开玩笑,也不喜欢别人开玩笑。你刚才说的话,我正在用百分之百的认真看待,所以请你想清楚再说话!」 听着这样不确定又咬牙切齿的口吻,温如予只觉得不舍,便也不再说甚么,探出手用手背抚了抚刚才打过的位置,另一手一扯身前人的领带,再度吻住对方的嘴唇。如果他知道对方目前正在压抑着怎样的情欲,或许他便不会如此冲动地作出主动,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实在让他有些后悔。 只是再怎么后悔,他也觉得是这个人的话,真的可以。 热情地亲吻了半分钟,两个人已然气喘吁吁,双双倒了在床上,喷在彼此脸上的鼻息热得烫人;那么贴近的距离下,他们几乎看见彼此扇状的眼睫毛、颊际柔软的绒毛,每一寸肌肤都情动地发热。 「这次,还是在试吗?」再发声时,利哲的嗓音已是一片低哑,眼里的神色专注得吓人。 温如予脸上已然泛着微微的红,纵然脸色摆得再淡然也掩盖不住他的羞臊感。其实承认自己接受且要回应对方并没有甚么大不了,只是对视着这样专注热切的眼神,心里就莫名紧张得激跳起来。 视线相碰,火花四溅,两个人都有些疯狂。 「告诉我,这是不是还在试?」说着,利哲的手已经开始解下彼此身上的衣服。他说话的声调是如此的慢,动作却是猴急得很,甚至有些心急粗暴。 忍着内心澎湃狂动的情感,温如予低喘,探出微颤的手脱下对方的眼镜,「一开始就不是了,二少。」 这一声二少并不似外人平时敬称时的语气,反倒带了些浓浓的恍若调情的亲密感,利哲听了便恨不得立刻进入对方,只是此刻他更在意的是温如予这句话的意思,他听是听懂了,只是仍有些不敢相信。记忆中与温如予相处向来争吵居多,刚才这个人也才掌掴了自己,忽然浓情蜜意起来竟让他不太适应,可是他的心情依然无自觉地受到影响,像沾了蜜似的烫贴。 衣物渐渐被褪下,身下的男人大片胸膛只剩下脖子上的银制项链,利哲向来觉得这样子的温如予很是性感,就爱他戴着这些铃铃铛铛的东西和自己做。当下就这样俯下身去,伸出舌舔上对方的胸脯,绕着那里打圈挑勾,舔得异常色情。温如了被这种磨人的微痒刺激得只能忍着呻吟的冲动,却仍是掩不住唇齿间逸出的低鸣,浑身象是不受控制般地亟欲解放,他只能抬手压住身上的人,让这样的亲密更深入。本来绵软的一点,逐渐在这样的戏弄下发硬,甚至舒服得发疼──然后剎那间传来一记刺痛。 「你咬甚么咬!」温如予臊红着脸把人推开,发现这男人根本疼爱不得,「你是不是不想做?」 「我就气你说分手,气你留那些钱给我,刚才还跑了呢,我就要报复你!」利哲说着还多咬了一口,他知道自己很幼稚,但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掩饰本性,何况他就是喜欢温如予包容自己时的温柔。 「没人要分手,我只是发现你家里没感冒药,出去给孩子存点货以防万一,你──你真是……」温如予只觉得眼前有一个大男孩在耍脾气,全是令人发指的无理取闹,他应该要生气,只是这气发泄到半途就在对方正经的面容下散了大半,最后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然而下一瞬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的,是对方那只伸到他两腿中间的手,竟往那里轻轻地捏了一把。 「这里,以后只有我能碰了。」同样是那样认真的口吻,同样是那样露骨的言语,让温如予两颊全是羞耻的潮红,霎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不说话。 ☆、069 未成年的孩纸勿入,你懂的( ̄▽ ̄)~* ↓ ↓ ↓ ↓ ↓ ↓ ↓ ↓ 这种事无论做多少次,果然还是令人羞耻得不得了,碰上利哲这种嘴巴不干净的更是要命。 「答应我啊,快答应。」利哲像讨糖般地催促,落下的吻一下又一下,往上含舔住对方的耳珠。因为这个动作他早已昂扬的性器不期然擦过身下人发硬的物事,他模仿着抽动的频率让彼此来回轻磨着,直接得赤裸色情,本来就硬着的东西不一会儿就变得更加火烫,竟已有了一点想射的意思。 「别闹了,有你这么磨人的吗?又不是第一次做,不带你这么戏弄人的!」温如予低声骂着,说恼怒倒没有多少,到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2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2 底还是羞耻心作祟。 利哲不理,还握住温如予急需抚慰的地方撸弄,「以后你只许跟我……」 「我说行,以后,只要你不变,我就和你一起。」温如予被拗得没办法,漏出两声粗喘后捧起对方的脸,说出对方想听的话,同样也是自己的心里话。 利哲就着这个姿势凝视着温如予好一阵子,眼里像快要喷出火一般。 然后,他霍地下了去,把温如予的裤子扯落,单膝跪在地上,在温如予胯前,仰着脸,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和神情张唇含住那火烫之物。 温如予只觉下半身像浸入温泉水一样被暖暖包覆住,肌肉倏地绷紧之后慢慢地麻软,舒服得每一寸毛孔都在激烈颤抖着,象是被电击一般浑身战栗。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利哲大概也摸清了口活的窍门,约莫晓得怎样令到温如予舒服。他一口一口地吞吐,每一下都含到最深,让温如予在自己口腔里抽动。温如予半垂着眸眼,在利哲眼里看到了一丝深情,痴迷中混着忠诚,霸道中混着温柔,眼角被顶到喉咙深处的物事激得泛了水光,嘴角也隐隐溢出了银丝。 温如予从高处怔怔地看着利哲,心跳激狂地跳动,他忍不住探出手,抚揉着那张只剩下痴情的脸。 温如予觉得自己被拉到一个极致的临界点,从未有过的冲动让他不能控制地顶撞,他想拔出来释放,利哲却牢牢地按住他,让温如予直接射在自己喉咙,一直含着,直到温如予完全释放了还是用舌头温柔地抚弄着,跪在那里讨好着。 「issac,够了……快起来……」温如予激动得红了眼,心疼地拉起利哲。 利哲被噎得溢出了泪,把嘴里的东西吞了进去。 温如予仍在余颤中浑身兴奋地发颤,舒服得不得了,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了事后的羞臊感,「别又吃下去!脏死了你!」 「我真喜欢你,如予,我让你舒服了吗?喜欢了吗?还生气吗?」利哲爬回床上,往温如予身上压了上去,用双臂困住,双双急喘着,缓着气。 温如予不说话,脸颊上的红潮却明示了他的情动。 「我可以吗?」利哲撑起身一点,拉开床头柜掏出一枝润滑剂,一只手从温如予大腿内侧溜进入去,手指沾了些许液体在紧闭的入口划着圈试探。 温如予全身发着热,大脑已是昏烘烘的,紧张中有隐隐的欲望与期待。直到一根手指撑开入口之际,被侵入的痛楚让他皱着脸叫出声,羞恼地瞪向那手的主人,「快着点来,别戏弄我。」 「放松,别让自己受伤。」利哲安慰着的同时将手指更深地探入,润滑液在里边发出噗滋的水声,羞耻得令人很想找地洞钻。 待第四根手指插进去的时候,二人又是满身的汗,彼此的男根已然胀硬得不成样子。 「──放松,放松。」话落,利哲已将身下人双腿分别架在自己肩两侧,扶着自己的下身挤进去了些,热得温如予受不了地绷紧了身体,将男人那物事直箍得紧实,「别,这样你我都会辛苦。如予,我会让你舒服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温如予何尝不想放松,想骂利哲两句却连喘息的力气也提不上,只觉下面被那东西热烫烫地顶着,比上一次还粗硬的样子,正一点一点缓慢地前进着。因为扩张工作做了足,就着湿淋淋的润滑液倒没废太多力气,只是被插入的感觉对温如予来说还是莫大的冲击,却又不可否认并不是他所表现的那么难受。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紧紧裹住一根铁似的东西,渐渐被填得涨满,随着小幅度的律动带来刺痛和麻痒。 「这里面真热,真舒服……」利哲的速度不快,专注地探索他身体内部。手不忘伸到温如予前面轻柔抚慰,前后的不同节奏让人焦躁不已。 温如予不由恼羞成怒,连眼睛都发了红,「你、你不用发表感想!」 看到他这个样子的利哲讨好似地俯下身亲了亲他,何况他确实没有说话的余裕;他的每一下抽动都在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仔细感受着里面的每一寸柔软,随着每一下碾磨试探着,直到温如予在某一点上剧烈地抖了抖,被快意刺激得启唇吟叫。 「不许碰那里……」温如予不懂得形容那感觉,却被自己的呻吟声吓了住。 「我说过会让你舒服的,看吧?」利哲用半分轻佻、半分得意的口吻回答,不住撞过那脆弱的一点上,手同时在对方饱胀的物事上快速揉搓。 「混蛋,别光碰那里,轻点……」那声音近乎哀求,加上温如予双眼已发红,看在利哲眼里哪能不动心,换作平时甚么也得妥协答应,但他想看更多这个人被自己操弄得动情失控的模样,实在是性感得引人发狂。 利哲大概也是有些急躁,并没有折腾太久,脑中一热就抽出来让彼此解放。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探出健臂用力在身后拥住对方,象是确认般地搂得死紧,双双倒在床上相挨而躺;他将脸往对方颊上蹭了又蹭,轻轻的、亲昵的,就象是在道歉。 温如予大概也感受到了,在亲密的情事过后,被这么一哄,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下回再听到你嘴里说分手,我就操死你。」 温如予听不得荤话,脸上臊热得红了片,「你倒是敢?」 ☆、070 未成年的孩纸勿入,你懂的( ̄▽ ̄)~* ↓ ↓ ↓ ↓ ↓ ↓ ↓ ↓ 「不敢。」利哲干脆地承认,呼息粗重,「又忘了戴套,我刚才太急了。我想再来一次。」 「走开!」温如予的脸全是红的,本来偏白的脸被蒸熟了一般,听到甚么再来一次根本不愿意,纵然会和利哲干这一回是自己允许的,但他不想再经历那种羞耻难受又不受控制地渴求的境况。 「我们换个姿势。」利哲发泄了一回,正是兴头上,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手伸到前面轻缓地安抚。 温如予被利哲这么摸着,渐渐又发起烫来,明明累得可以,竟还觉得有些舒服。利哲沿着温如予背脊往下吻去,光裸的肌肤浸着热汗,飘浮着性事过后的粘腻,宛若蜜一般甘靡得令人沉迷,脑袋也发着发热。他只想做个没完没了,刻满自己的印记,让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就着这般侧躺的姿势,利哲拿润滑剂往交合处淋了淋,然后从身后把自己埋了进去。这一次整根东西都没入温如予身体里,火热地顶到最深的地方,紧密得不剩半分缭缝,实实在在的互相结合,这深入刺激的感觉让利哲不由自主地喂叹出声,双臂紧箍住身前的人。 「能和你这样,别人拿金山银山来我都不换。」利哲一边说,一边缓缓地进出,感受着后穴的紧窒与高热,那感觉让他爽翻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3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3 了天,同时又因为这个人而心头发颤。 从来就只有这个人而已。 温如予被这突然的再度入侵气倒,火大地道:「我让你进来了吗?你……你给我出去!」 「不出。」利哲象是撒赖似地回道,继续着浅浅抽插的动作。 温如予本来就是臊多于怒,动作上并无多大抗拒,当下只觉得身体又涨又热,埋进里头的东西在深处缓缓地磨着,磨出阵阵剧烈的麻痒,让他全身酥软,「你这混蛋……还不快动……」 「你要我出去还是快动,到底?」利哲忍住疯狂顶插的冲动调戏着,还恶意拍了拍对方的屁股,发出令人羞耻的拍击声,这下让温如予彻底火了。 「别得了便宜卖乖,小心我再也不给你做!」 目睹温如予恼羞成怒的脸色,利哲半个字也不敢多吭,那物事竟有再深入一点的意思,然后听到温如予压抑难耐的低吟,利哲开始加快速度地移动,还是不太敢做狠了。他的律动不算,却极深,每一下都顶到最里面,让温如予清楚知道同性之间的性爱可以到达怎样令人疯狂的地步。 说出去可能没几个人相信,可是利哲就是很听温如予的话。这是只有在温如予面前才有的,别的地方都找不到的一面。 温如予从不热衷于性事,鲜少有冲动失控的时候,向来节制得不像他的年龄,但他现在觉得自己体内有甚么快要不受控制似的,从最私密的地方升起一层极深的渴望,他根本不能自主地微微摆动,想让身后那人更深地进来,脑门热烘烘地嗡嗡作响。来自身后的撞击持久而深入,利哲这次比任何一回都要磨人,动作也越见激烈,胸前的银链被激得摆曳,冰凉的触感一下没一下地贴落汗湿的身躯。温如予逐渐吃不消,最后连挪动身体也使不上力。 到后来温如予只想身后的人快点射出来,本能地收缩着下体,箍得利哲低哼出声。利哲不可能不晓得温如予的意图,当下就有些不满,下身动作反而狠了起来。 「你他妈到底做够了没!别越弄越深,快停下……」温如予实在被折腾得双目通红,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绝对没有下一回。 利哲动作未停,只道:「停不下来。」 接着,温如予感到的竟是更深更狠的对待,每一下都到达那最敏感最里面的地方,利哲好像尽所能地进入到温如予体内深处,好像这样就能更多地占有这个人,恨不得顶到骨子里去。 雪夜冰寒,室内却热得灼人,只有害羞的拍击声在回荡。别人或许不明白,利哲自己却知道为甚么,实在是渴望了这个人太久、压制得太多,一旦可以尽情之际就怎么也停不下来,只要想到自己正在进入这个人的身体就兴奋不已,这是从前的性爱里不曾感受过的。他激动地想着,自己真的很喜欢温如予。 「如予……」利哲忽然低喊了一声,沉重的,珍惜的,接着猛地抽了出来戴上安全套,用力撞回去又是几下狠狠深插,紧接着把热液洒进里面。 温如予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隔着套子也感觉到热液一股一股地喷进来,火烫得彷彿要将他烧起来。 「烫死了,还不出去……」他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只想体内那东西快点抽走。利哲本来还想在那紧热的地方停留一会儿,听到对方无力中带着恼怒的声音,也不敢造次,慢慢地退了出来。 羞耻的部位火辣辣地烧痛,温如予羞怒得不肯转过身去。他乘早机返国后本来就奔波了半天,让利哲这么一弄更是四肢疲软下,他连动一动手指头也无力,累得随时都可以睡死过去,偏偏下身黏糊得令人难受,精液的味道刺鼻非常。 利哲撑着身探了过来,温存地亲了亲温如予微微下垂的眼角,「你休息,我帮你清洗。」说完,人已走进浴室拿来一块湿毛巾,轻轻擦拭着温如予每一寸汗湿的肌肤,一点一点抠出浓浓的精液。他一点也不介意替对方做这种事后工作,甚至把这看成了情趣之一。 摊开厚厚的棉被将男人盖得密实保暖,利哲才给自己洗了热水澡,出来时温如予已经睡得深,被窝里满满是对方的味道,很舒服很喜欢。 黑暗中,利哲探出手过去抱住温如予,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还把人给亲醒了。 「……下回不许做那么长时间。」闷闷的声音自枕头间传来,疲倦中带些放松的慵懒。温如予显然已经忘了刚才做的时候自己想过绝对没有下一次的事,这样的警告不但没有警吓作用,相反还有了鼓励的意思,因为利哲听到还有下回就放肆了起来,抱住对方的手不觉用了力。 「我只喜欢和你做。」 以前没遇上不知道,和真正喜欢的做这种事真的很不一样;最想要的人在自己面前,半分也按捺不住。 温如予大概也明白这个道理,听到这样直白的示爱就立刻心软下来,心里竟有着从前性爱过后不曾有过的满足,全身都是暖的,心动得一塌糊涂。这是只有利哲才能带给自己的感受,别的人都不行,从来没有一个人当自己像宝一样似的。 算了,都随他吧,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不乐意。 温如予稍稍侧了脸回吻对方,印上显而易见的纵容,「睡吧。」 ☆、071 深夜时,利哲让一阵微弱的哭声吵醒。他点开了床头灯,睡在身旁的人还沉沉地睡着,便暗暗掀了棉被下床,放轻手脚关上房门。 一个小男孩站在走廊中抽泣,利哲这才知道原来温如予的小孩正睡在隔壁。小男孩转醒后不见了父亲哭得凄凄凉凉,毕竟这里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家,连喊了几声依然无人回应不由吓了个半死,无助之下只能放声大哭,泪眼汪汪之中隐约看见走廊灯被打开,小男孩想也不想就飞奔过去。 「──爸爸,爸爸──」小男孩赤着脚蹬蹬蹬地一把抱坐来人的大腿。 「我不是你爸爸。多大了,哭甚么?」冷淡的声音甫响起,小男孩就晓得这是自己害怕的坏叔叔,吓得傻往后跌坐在地,不知是怕得要命还是跌得痛了,又是一阵刺耳的嚎啕大哭。 利哲伸手捂住小男孩的嘴,已然不复几个小时前温存的模样,恶声骂道:「吵甚么,你爸爸还在睡,吵醒了他就打烂你的屁股。」 「我要爸爸……不要打我屁股……」 「不许吵,回去睡觉,不然把你扔外面玩雪去。」利哲只会威胁这招,偏偏冷声冷面的,光是威严就摆了十足,稚嫩的小男孩不让他震吓住才怪。他揪住小男孩的衣领,正要冷冷地把人扔回睡房里去,不期然触及微微烫手的额际,竟是发热的征状──小屁孩还没病好? 小男孩仍在哭,嘴里只重覆喊着「爸爸」,不清不楚地糊成一团。利哲把他抱起,想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4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4 着是否送到诊所看看比较好,最后决定绕道回去自己的房间;纵然万分舍不得叫醒温如予,临睡前那人是那么疲累,他用看的就觉得心疼,但温如予有多着紧这个孩子他清楚得很,昨天早上就是为了小屁孩才吵了起来,所以他即使再想自己处理也不敢不让温如予知道。 不过不用等利哲出声去叫,小男孩一看到父亲就巴巴儿地扑了上去,小脸埋在温如予脸上猛哭。 「爸爸、不见了爸爸──」 温如予半睁开眼,沾满鼻涕的大哭脸一剎那映入眼帘,让他微微一惊,「……小晨?怎、怎么了?」他将视线挪向一旁的利哲身上,不意触及那不耐不爽的扑克表情。 「发了点烧,我去拧一块毛巾来。」利哲冷淡应声,旋身就转出房间。 温如予一听小孩发烧就整个人都醒了过来,紧张得不得了,脚一落地那个羞耻的部位随即传来一阵刺痛,他难忍得皱了脸却不得不暂时忽视,随便套了件紧身棉衣裤就忙活起来,让小孩平躺放在床上,又是温度计又是暖水,把利哲拿来的毛巾湿了又湿,一面又得哄着小孩。一晚上重覆着同样的步调,转眼间便是两三个小时,小孩的温度依然没有降下去。 「……这烧再不退的话,就带小鬼去看医生吧,我开车。」利哲看着温如予眼底的黑印只想让对方去休息,探出臂将人按到床上去,拉上棉被往他肩膀压去,「你只管休息就好,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温如予先是一愣,然后倏地笑了出声。利哲只觉莫名所以,不由板了脸,冷声道:「这很好笑吗?」 「我只是突然想到,好像自从住进这里开始,我就娇贵了许多,别以为我让你做一做就变女人了,以前我也是熬过的,现在这么些事累不倒我。」温如予半谜着眼回望那俯身看着自己的男人,虽然后方那私密处现在这么疼痛是因着这个人的关系,但他心里却竟然只有一片柔软,暖暖地溢满了温情的感觉。 听到这一句话利哲只想到杨漾不久前告诉自己的,那些有关温如予的家庭与过去,利哲就算不了解也大概猜到那绝不是太幸福的,不过此刻他再想了解也明白不是时候,何况这个人已经答应了要和自己一起,他有的是时间将对方所缺失的一切填补回来。他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人,甚至年轻得还很幼稚,性格也是机车不讨喜,很多人都说不会有人能够容忍自己,但他遇上了温如予,如果对方连这样的自己也能包容喜爱,他觉得这真的就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我虽然性格不好,但对你绝对是不一样的,我发誓。」利哲没来由地崩出一句,问非所答得令温如予一头雾水。 「发烧的明明是孩子,怎么你也烧坏脑子了?你不适合走感性路线,还是像以前一样机车嘴坏我还比较习惯。」温如予揶揄,故意探出手贴了贴对方额头,却被抓了住亲了一顿。 「你真的是认真答应我的吗?」 「还问这个做甚么?昨晚让你搞得不够惨是不是?你觉得我是谁都让这么做的吗?现在我还可以当你是不确定,以后再听到你质疑半句,我立刻和你──」 「住口,说了绝不许分手!」利哲像被触动到最敏感的神经似地猛地反弹,俯下身去将人紧紧捞起,用嘴封住自己不想听见的话语,亲着亲着却忍不住把舌头伸了进去,啃咬一番才肯放人。 温如予的脸又微微红了起来,大抵又是被吻得险些不能呼吸,两唇分开之际还连着一丝唾液。利哲的亲密动作总带着那么点色情意味,明明人前那样正经禁欲的模样,关了房门却甚么都做得出来,说话也露骨得没个底线,闷骚得不得了。 不过,会喜欢上旧情人的丈夫,似乎对这个人来说甚么也不应该感到惊讶。温如予偷偷腹诽,想及当初的瓜葛不由觉得荒谬好笑。 其实他并不是要说分手,但这个神经质的男人就急着挽留,偏偏他就是让这个反应逗得心动不已。 孩子生病中,温如予根本睡不着,然而利哲又不许他起床活动,他被迫躺卧在一旁看着利哲忙活,手忙脚乱的样子让他看得心里五味杂陈。明明是生手又讨厌小孩子,却还是因为自己而不发半句怨言,自己竟还曾经责怪过对方忽略自己的孩子,委实是对他太过苛刻了。 这个小少爷,就是嘴硬,明明做到这个地步了,还和自己闹了那么一场,忒不可爱。 果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公子少爷,谁受得了?只有自己才还觉得喜欢吧?温如予失笑,心里有些满足,暖烘烘的烫贴。 接近天亮的时候,小男孩的烧已稍稍退了些,可温如予还是不太放心,便和利哲换了衣服想带孩子到诊所确认一下。利哲想起车子还停在两三个街口外的地方,先行穿了外套就去拿车过来,然后温如予抱着熟睡的小男孩上车,冒着小雪前去附近的诊所。 虽然温如予才是孩子的父亲,但是毫无意外地言论最多的还是利哲。因为小男孩的病情没问题,发热是感冒引起的,需要的就是休息而已,医生不肯开药,利哲便要求配些药以防万一,来往之间便演变成争执,几乎到了咄咄逼人的程度,弄得医生和护士小姐都有点神经衰弱的态势。温如予上前扯了扯利哲,用眼神示意算了别再闹,利哲看了看他,接着噤声走出诊所。 登记手续全是利哲在处理,温如予抱着孩子在车子里候着,眼睛却离不开在后边打点的男人,直到利哲走过来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回去吧,我们全都要补眠休息。」温如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疲乏地往后座一挨就阖了眼,「等小晨病好了,一起煮点好吃的过节。」 利哲没有回应,但是显然字字句句都听进去了,正经冷淡的脸容有着别人都看不见的温柔。 自前一晚后,有关温如予是否要住下去的问题,利哲没有继续追问,温如予也只字不提,两人似乎都有了不再讨论的意识。 ☆、072 这两天温如予都在家里休息,利哲却刚好连着几天都得赶场子监督活动。温如予闲着无聊,趁着没有航班班次,陪同孩子养病玩耍了好些天,把利哲买回来的装饰物攡满一地,上上下下地布置着,虽然圣诞新年早就过去了,但也无损他们装饰安乐窝的兴致,四边墙的天花板都挂满了花花绿绿,热闹又温暖。 有时候兴致来了温如予便摆弄点甜食,让小男孩也一起帮忙,把面粉弄得满屋皆是,芝士味更是长年不散地占据着主厅的每一个角落,可想而知利哲回来时脸色会是如何的臭,不过再怎么样他还是不敢吭一声,最多板着脸放点冷气给人脸色看,只是成效如何由越来越脏乱的厨房就可窥一二。 「好吃!爸爸,还要!」小男孩把空了的小杯子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5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5 递了上来,透明的杯面沾满了巧克力酱和忌帘。 「说好了只吃一杯,明天再给你。」温如予从小男孩手里收回空杯子,然后俯身用手巾擦干净小男孩吃得两手都是忌帘。 利哲冷眼看着毫无愧疚感的一大一小,内心的憋屈烧得旺盛,故意把电视上的体育节目开得极大声,在遥控器不停按着放大声量的按键,明显在刻意制造讨厌以引人注意。这样的吵闹实在很难让人忽视,温如予悄悄瞥他一眼,心里了然失笑,向儿子打了眼色。 小男孩会意,从冰箱拿出一牒蛋糕,往上头点了一枝蜡烛,巴巴儿地捧到利哲跟前,「叔叔,生日快乐。」 利哲眼神冷冷,翘着双臂,一副拽得不行的姿态,「我生日早过了,笨小鬼。」 小男孩讨好的脸当下就跨了下去,求救似地望向父亲,快哭出来似的。 温如予走过去,接过儿子手上的蛋糕,挥手把人赶了开去,接着探出手臂把利哲搂了搂,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抚拍哄,「连小孩子都不如啊你,耍甚么少爷脾气?又哪里不高兴了?」 利哲瞪着温如予极亲近的脸,神色被哄得隐隐缓和了些,本来板得冷淡的眉目随着温如予的亲近微微舒开,只是温如予未有察觉似地继续劝哄。 不过利哲显然对这种家家酒程度的接触并不满意,他闻着彼此炙热而平缓的鼻息,光是这样而已,就让他脑中一热,与此同时舌头伸了出去,舔去温如予嘴边残留的一点忌廉。 「孩子在这里,你克制一些。」未料到对方突然发情的温如予被这色情的举动羞得恼怒,只得沉了声斥责以掩饰自己的羞恼。 利哲故作轻佻地笑了声,匆匆又吻了温如予一记,说出的话却和他温存的动作截然迥异,「给我把厨房弄干净了,我最讨厌屋子脏兮兮的,别让我看见一丁点的面粉。」 「不是你说要吃生日蛋糕的,现在又不领情了?」 「你喂我啊。」 「别得寸进尺啊你。」温如予板着脸警告,声音却暖暖的。 利哲还是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忽然说:「以后我回家了,不许无视我。」 温如予听了便忍不住暗笑,想来这才是利家少爷自刚才起就放冷气的原因──比起面粉,不被情人重视才是重点吧。 「好。」温如予哄孩子般顺毛,「利哲,我跟你说个正经事。」 温如予说的是房子的事。他原本和杨漾同住的房子是夫妇新婚时就买下的,数年工作积下来的大部分储蓄全按到首期,至今也才供了三年,房子按揭在银行手里,每个月的收入有一半就这样白白交了出去。可以说,那是温如予所有的资产了,偏偏那是和杨漾联名的物业。 温如予找利哲商量,利哲没想多久,第一反应就是给他两个选择:一是把房子卖给杨漾了、让她去供个够,二是把房子买过来、利哲想办法周转些闲钱把余款付清。 温如予没说怎样好,自己坐到沙包豆袋里发呆,利哲看他这样子也没有强迫,就在旁边的沙发用他的笔记计算机打他的游戏。 坐了一会儿,利哲游戏玩腻了,就整个人躺到那小小的沙包豆袋里,挤温如予的窝。 「挪开点儿。」温如予嫌挤了,嫌弃地推了推利哲。 利哲当然反其道而行地越挤越起劲,几乎整个人都压在温如予身上,寻着温如予的手紧紧握住,特别认真地道:「以后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挣的钱是娶媳妇用的,那都是你的。」 「谁是你媳妇了?当我要你养不成?滚蛋。」温如予被这个名词刺激到,男人的自尊心伤着了。想他好好的一个男人还娶过妻呢,怎就给别人作媳妇了? 「又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别人我才不让自己亏一毛呢,我就只和你一个人不计较,你倒还嫌我了?你告诉你,你赚的钱可以归你自己,但我有的一定也是你的,我就这样对我的家人,你不要也得要!」利哲较真了,捧着温如予的脸孩子气似地低喊,颇有对方要敢不接受就没完没了的架势。 温如予撇唇,轻轻柔柔地摸着利哲的短发,「别以为用钱就能让我心软,我不认钱,只认人。哪天你对不住我了,我绝对不要你。」 「我怎么敢啊。」利哲自嘲地道,眼色却执着专注。 温如予也笑了,「行了,快吃蛋糕,那是专门做给你的,小晨想吃也没一份。」 「你把蛋糕涂在你自己身上让我吃。」色情露骨的话,利哲向来说得顺口滑调,这下温如予的脸是真热了,臊得直接把人推开,领着小男孩洗澡去,不再理会那个嘴巴没点遮拦的男人。 小男孩冲了一身香香出来,就见到利哲拿着拖把往地上拖,袖口卷到手肘的位置,默默清理着自己嫌弃的污迹。然后利哲投来象是责怪的冷淡一瞥,小男孩就吓得直缩。 「缩甚么?你爸爸呢?」利哲对小孩子向来没有耐性,笑脸欠奉地冷声问道。 可怜的小男孩目睹这张脸孔就先吓到想哭,想不通那么好的父亲因何要和这个一点也不友善的叔叔一起住,「……房间,讲电话……」 「讲电话?跟你妈妈?」一听到温和予在偷偷和别人讲电话,利哲反射性地想到杨漾,顿时有些不悦。他知道自己对温如予有很霸道的占有欲,偏偏同一个人却曾经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这意味着他不能独占对方的全部,以至于他每每听到杨漾的名字就有了强烈的警戒,俨然把人家当成大情敌一般。 「不知道……」小男孩嗫嗫嚅嚅,嘴已经扁了起来,大有再被质问下去就要啕哭的架势。 利哲的脸已是全黑,哼出来的鼻息全是妒意。他下意识掏出一根菸,瞥了眼小男孩便又将菸扔进垃圾筒,冷哼一声就往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继续放冷气,让一旁的小男孩无所适从,只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小男孩独自在角落玩模型火车,看着主厅的隔门被拉开就叫了出声:「爸爸!过来玩!」 ☆、073(全文完) 刚收线的温如予却似没听见似地看着利哲,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拉住对方的手,显然已经忘了刚才这个人说了甚么令人难为情的话,「高律师给电话了,杨漾愿意商量重拟离婚协议书上有关孩子的共同抚养方案,我明天就去。你找个机会,替我好好那位高律师。」 「现在倒知道我的好处了?」 「说甚么呢,别又给我发神经,我在跟你说正事。」 「这也值得你这么高兴,所以我说你没出息,依我说就和她争到底,打个漂亮胜仗,拿判词撒在她脸上,这才叫爽。」利哲嘲笑着道,心里却大大松了一口气,要是他听到的是温如予决定不离婚了,他准要一个拳头招呼过去。就算说他孬种也是一样,他就是怕极了温如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6 云下 作者:诗意 分卷阅读66 予反悔。 「你还要不要脸啊你?不知道那判词里会不会有你们俩通奸的罪名?」温如予回得有些酸。 「错了,现在是我们在通奸吧。」极快地接下话茬的利哲笑得挑衅,摆在对方腰际的手忍不住滑了下去,隔着裤料抚上结实的臀部,有些色情地轻揉起来。 温如予拍了一下没能拍落臀部的那只手,也没脸往那里再多拍一次,只得臊怒地瞪着对方,「还不把爪子拿开?」 「如予,以后这辈子都和我这么过吧。」 突然其来的一句正经又严肃,利哲睁着专注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温如予,有着浓浓的情欲,更多的却是眷恋执着。那双眼睛,彷彿这世上只看得见一个人似的。 温如予起初就是被这个眼神感动的,顿时被看得有些心颤。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当时也许已经隐隐在想,如果能够一辈子让这双眼睛专注地看着,那他也一辈子只看着这个人又何妨。 指间一阵冰凉,温如予垂眼一看,才发现利哲正把一银戒套上自己左手无名指。 窗户尽是白茫茫一片,霜雪在狂风中迭乱翻飞,屋外的铁闸不时被吹打得軏軏作响,却无损室内突然温柔起来的氛围。 「甚么时候买的?」温如予笑了,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柔和。 利哲专心地看着对方,脸容正经,声音却是平淡得很,「买很久了。」 「你自个儿的呢,让我瞧瞧。」温如予执起利哲的左手,没看到甚么,又看了右手,还是甚么都没有,当下便恼道:「你甚么意思?耍我玩儿吗?」 「你又还没答应我。」 温如予不满地站起身,正要走,手却被利哲从下拉住。 「明天要我陪你去吗?」利哲没听到回答虽有些失望,还是把人揽回来轻轻亲了亲,心疼地问道。 「不用,有事我会通知你。你去了,情况一定会变得更糟糕,尽给我丢脸。」温如予埋怨似地道,人却理所当然地靠在对方身上,享受着利哲给予的亲暱。 是他吧,就是这个人了吧。温如予无奈地想。 人生路上,他希望这个男人相伴到底。 隔天,高琛与杨漾的代表律师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边,就共同抚养孩子的问题谈判持续了将近五个小时,最后一份全新打印出来的同意令放在桌子中央,温如予和杨漾在上面分别签了字。 唯一的共同财产婚姻居所归杨漾,这是温如予给前妻最后的感激。至于孩子则尽量维持现状,原则上居在母亲住处,然而周末孩子留宿的时间,尽量在一年之间让父母各拥有一半与孩子相处的时间。这一点是杨漾最大的让步,因此温如予并没有甚么不满意的,就算他舍不得孩子将生长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他只能庆幸在这个不幸里,孩子的父母还是会陪伴在侧。 草稿一式三份,正本还要递上法庭待审,但是一旦签了字,对他们来说其实就是离异夫妇的感觉了。温如予看着杨漾难得素颜朴美的模样,心里只有淡淡的感觉。他不知道是否该感谢她和利哲演了那一齣才让他得以遇到一个这样喜欢着自己而自己又心动的人,但那样似乎又颠倒了是非。 可是他并不讨厌目前的状况。 倘若对一年前甚至几个月前的温如予说他有一日会选择一个男人,他只会觉得这是不好笑的玩笑,更别说还是那样给他戴过绿帽的对象。可是现在他能确切地承认自己心里满满的,全是那个人。 二十七年的情感,似乎全都堆积到一处。 「……谢谢。」温如予最后还是道了谢,然后回复无言以对的沉默。 杨漾瞥他一眼,从微微勾扬的粉唇看不出情绪,「所以,你和二少是认真的?」 「是,我们是。」这一次温如予答得很快,不带半分犹豫,甚至是固执的。他下意识摸了摸左手上的戒指,心里就一阵热,彷彿在心中的海洋翻起了千涛万浪。他既然认定了,便是彻底的忠诚,只是如今对象不同了而已,而且是一个男人。 「以后我们彼此的事便不相干了,对你们我没甚么要说的,你好自为之。」杨漾不以为然地笑了声,微微撇开了目光,「我没那么大方,恕我不祝福你们了。」 温如予淡淡地道:「不要紧,是我选择和他过的,不是妳,不是别人。」 杨漾大概觉得和他谈这些话有点无聊,想起自己还有工作,拢了拢外套就离开了。 接着高琛也带着秘书从会议室出来了,温如予看见他,诚恳地道谢:「高律师,谢谢你。我知道律师都想案子弄上法庭,你能这样帮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高琛笑了,坦白地道:「我给杨小姐发了不少恐吓信,你等着收账单吧,别的就不用了。」 两人边走边乘电梯落到商厦地面,自动玻璃门一打开,就有一阵寒雪袭面,风寒刺骨,细雪纷飞之间隐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车窗首先被摇下来。 小男孩稚嫩兴奋的声音响起:「爸爸,这里!这里!」 「小晨乖。」温如予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视线一迳落在前座,隐隐感觉到自己心跳有些加快。 「richard,账单记在我名下。」利哲的脸露了出来,侧首望向高琛,脸色淡淡。 「行,一切依旧。」高琛笑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工作,就不和你们寒暄了,有事给我电话。」 高琛一走,温如予就发作了,「我说过,我不用你替我花钱,你还……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我只知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利哲瞥了温如予一眼,「快上车啊,冷风好吹吗?」 车门被推了开,男人戴着墨镜,遮去了他凝视着温如予的浓烈视线。温如予心中有气,更多的却是激情,忽然伸手去摘利哲的近视墨镜,俯身吻住了利哲那张嘴。 冰冷、却情深。 「戒指,我一辈子都不会摘下来。」温如予忽然低声道,靠着利哲的唇细细喃语。利哲先是一愣,不知怎的就是知道温如予是在回应自己昨晚的求爱,激动得眼神都变了,隔着车窗狠狠地回应温如予的吻。 一吻后,利哲重重喘着气,沉声道:「我更不会。」 小男孩看得不太明白,过了一会儿才看到父亲脸有些红,低着头扣上安全带,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把目光撇到窗外,小男孩还是感觉到父亲内敛的喜爱。 云下柔柔的光,照着他唇边淡淡的笑。 ────《云下》全文完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