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红尘客》 分卷阅读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 《万里红尘客》作者:疏楼宫灯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未定/正剧 关键字:小倌文  骆小娘  路离江 文案: “小娘,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你的那个劫,所以你才能这样置身事外。” “哦?那我的那个劫会是什么样的人?” “能带你走进红尘的人。” ☆、第一章、 我叫骆小娘,是这象姑馆里的三流小倌。 这片区是洛阳城里最热闹的区域,青楼楚馆层出不穷,而墨莲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象姑馆,我又爱偷偷懒儿,所以本该站在门口争著揽客的时节,我还披头散发地赖在床上。 “小娘!还没起床啊?你再这样子下去,看老爹不把你丢出去才怪!”推门而入的这个美少年,叫初茶,今儿才二八年纪,刚刚挂了牌,按这热忱的心,迟早都是头牌。 “行啦行啦,初茶你就少嚷嚷啦,你长得美则美矣,就这声音跟破铜烂铁似的。” “你才是呢!”这个家夥入馆四年,因为厢房临近,所以每天都来我这闹闹。 随意换了衣裳,梳了发,便和打扮得跟天仙似的初茶一块儿招摇出来,好吧,他是鲜花,我是枯叶。 “哎,这不是初茶相公吗?今晚有约麽?”迎面来了几位客官,笑嘻嘻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约啦约啦,几位爷真是不巧呢。” “哎呦,我这心啊伤得呦,那站著陪我们聊聊吧。” “这倒没问题。”暗地里连著我也拉住,这小子,没心思搭理这些下等的客人,总要拖我下水。 “听说街头的清秋雪又打死要逃跑的雏儿……” “是麽,真是可怜,据说长得还很标致呢。” “有什麽好可怜的?既然都进来了,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死了也活该呢。”这花街柳巷里时时刻刻都在死人,在这十年了,早就听腻了。 “哎,你这小倌真是心狠啊。” “爷,我心再狠也比不得你们呀,只顾著挑像初茶这样的美人捧著,我这个月再接不到客可是得被老爹活活打死呢。” 说完这话我就看见初茶投来“分明是你自己偷懒”的眼神。 “我倒是还没听说墨莲打死小倌的事呢。” “也是呢,我到这四年了,也没听说过哪个小倌或者雏儿被打死的。”初茶适当地附和著。 仔细想想,这麽多年来,墨莲还未出过一条人命。而其他女妓院和南风馆则已是家常便饭了,不是清倌不肯转红倌,就是雏儿逃不成,再不然就是被客人玩弄死的,可是墨莲,连最後这一种状况也没有。而我记得,老爹带来的孩子,大多数性子都是烈的,比如身边这位现在极想躺在男人身下的人。 “初茶,你怎麽没想著逃啊?” “哈,我说你这小倌,问的是什麽问题?你自己也不是没想逃?”眼前的几位爷笑得肚子上的肉都在颤。 “我嘛,是自个儿跪著要进来的,怎麽会逃呢?” “喔?怎麽就挑了墨莲呢?”这倒把几位爷的兴趣勾了起来,也确实没听过有什麽人会自己哭著喊著要进娼馆。 “我这是他跪的最後一家。”突然插话进来的是老爹。 “敢情你是跪遍了所有的南馆才到了这啊?”客人们又毫不掩饰地笑起来了。 的确,既然自己卖身,自然是挑著像清秋雪这样的大堂子去的,不过瞧现在也只是个三流小倌,十年前的样子得有多惨不忍睹啊,难为老爹还是要了我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初茶,李家公子已经在等著了。”老爹客气地对著纠缠初茶的客人连说不好意思,几位爷自然是不会为我而留。 不过我开始好奇老爹用了什麽办法留住这些烈性之人,墨莲可没有清倌。 “老爹,您是怎麽调教雏儿的?怎就没一个人逃呢?” “我说,你有心思想这个,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吧,没记错的话,这个月你还没钱进帐吧?”老爹杏眼一瞥,我可不敢造次,他要凶起来,我可就没命了,虽说还没有谁见过他生气,但总之老爹是不能惹的。 “嘿嘿,我这就去揽客。老爹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们墨莲的招牌可就砸啦!” 是的,墨莲的老爹,是这整片勾栏瓦肆最美的老鸨,若不是年龄大了,这挂了牌,还不得万人空巷啊。指不定从前是某大门户家的小唱呢。 不过话说他催著我接客,但却不逼著,谁听说过红倌半个月没接客还能这样毫发无损地开玩笑呀? <% end if %> ☆、第二章、 “小娘,有客人翻你的牌,在万灯红。”今儿个还没等初茶来闹,老爹倒是先来把我揪了起来。 “万灯红啊,这雅间可不便宜啊?哪个客官脑子进水了,花大价钱包下如此上等雅间却来请我这个三流相公?老爹,该不会是他看上你了,你不想去才便宜我的吧?” 老爹又是斜来一眼,似乎他就不正眼看人,如此一来却是媚态百生。 “你这张嘴,迟早给你惹祸。” 一路轻风扶柳般晃到了万灯红,呃,不小心闪到老腰了。 一边揉著腰,一边想,不知是熟客还是新主?刚才忘了问老爹了。 进门一瞧,不由得啧啧称赞,万灯红果然不负盛名,大小不一的宫灯闪烁著令人眩晕的红光,连轻纱幔帘都被晕染,若非知道这是秦楼楚馆,怕是错当谁家新嫁娘的花烛洞房罢。 这世道好男风竟至此,原本只能挂著白扁的南馆,现在纷纷挂了附庸风雅的牌子,这也就算了,连这雅间都要取名字哩。 听到门响,一直望著窗外舞榭的俊爷回过头来,好一位剑眉星目的公子哥呀。 “你是谁?” 我一愣,抬袖低头轻掩笑声:“这位爷您可真会开玩笑,刚刚才翻了我的牌,却问我是谁?” 闻言,他也没和我计较,继续回头透过窗户看著舞池的表演。 他看著初茶的舞蹈,我反而细细地观摩此人,真是眼熟,却不知在哪儿见过。 “噢,这不是谭爷吗?怎麽今儿个不点馨儿啊?” “你认识我?” “怎不认识啊?这全墨莲的人都知道谭爷是馨儿的恩客,一来便直奔馨儿那儿,都不曾正眼瞧过我们,真是羡煞旁人,都说馨儿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是他却不领情。”谭爷苦笑,却没有回头。 啧啧,这话说得,连我这个一向锦心绣口的人都不好答啊,总不能附和著是呀,馨儿可是墨莲的头牌,捧他的人多了去了,少你一个不少。但也不能睁著眼说瞎话。 我不回话,谭爷也不搭理我,只顾看著初茶那小家夥卖力的舞蹈,怕不是看舞,只想心事吧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 。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对这万灯红喜爱有加,像我这等小倌,能来雅间的次数不多,平日里接待的都是屠夫啊、小贩啊,年纪都可以是我爹了,有时候还得往自己的小厢房里带,可不像上等的相公,在前院里有自个儿的雅厢。 一盏一盏地看过去,做工真是精细啊,并蒂莲开、连理绿枝、比翼双飞、戏水鸳鸯、双龙戏珠,啧,把我卖了也买不起这一盏宫灯啊,真是贱命呦。 床是檀木做的,还带了淡淡檀香味,只可惜也沦落了这风尘,沾染了胭脂味。被子极丝滑柔软,该是上等蚕丝,比我身上的衣物不知好多少倍!懒得管那发呆的谭爷,先滚上床再说。 外面歌舞已谢,多数木窗早就吱呀关上,隔绝了屋里的靡靡之声。 见我正旁若无人地在床上打滚,谭爷吓得不轻:“你这是怎麽了?” “难得来一次,既然谭爷不解风情,就只有这床能陪我共度春宵了。”说著大大方方地亲吻了枕头。 “从不见馨儿像你这般。”谭爷笑道。 “那是,馨儿自个住著玲珑晚屏,还稀罕万灯红麽?” “是呀,现在玲珑晚屏里该是春色旖旎啊。”噫,这迷离的眼神真是勾人啊,“你说,曹员外就真的比我好吗?” 是呀,曹员外家世比你好,出手也阔绰,长得一表人才,才情更不用说,年纪轻轻便是员外,要说不足,也只有他是有妇之夫了。 自然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不然非得被谭爷“请”出去…… 说实在话,馨儿对谭爷不冷不热的态度确实惹人恼,偏生谭爷又对他一往情深,真是让人妒忌啊。 罢罢罢,以我骆小娘的才貌还能在墨莲活下去,全靠一副善解人意的心肠。为情所困的人啊,小爷我就来开导开导你一下。 “谭爷,小娘就不明白,这墨莲这麽多出色的相公,都入不了您的眼?” “呃……他清高,行为端正,不似监坊里的人……”喂喂,他可不是清倌好不!“可是……你们这些人啊,都动不了真感情吗?朝秦暮楚的,玩弄男人於股掌之间。” 这话小爷可不爱听,翻身趴著停住晃动的双脚:“谭爷,这话可就错了,朝秦暮楚,玩弄感情的可是你们这些大老板,今儿捧这个的场,明儿翻那个的牌,何曾对谁真情实意过?那些闺房情话听多了,谁还敢当真啊?” 谭爷没有反驳我,只是叹息一声,盯著玉杯出神。 而我,却想起从前的馨儿来。 <% end if %> ☆、第三章、 馨儿是难得的雏儿,入馆时十分乖巧,琴棋书画一教便上手,初蓄发便开始接客,三年过去了,他早已是墨莲的花魁之一,不过性子倒是变了很多。 还不是头牌的时候,馨儿也跟所有的小倌一样,心心念念就是找个好恩客,可以帮自己赎身,总是在客人耳边哀求:“爷,您带我出去吧。” “爷,您买了我吧。” 在一声声“好好好”的回答与满腔热切之後,他依旧还在这里。那时候的他,傻得什麽都信。 再温的水,冻久了,也会结冰,何况人心? 之後的馨儿就变了一个样,不再天真,从前他信的,现在都不信了,变得清高,更只认得银子,他说:“等到了年纪就可以赎回自己的卖身契了。” 墨莲墨莲,说白了就是一滩污水,人们都说莲出淤泥而不染,而在这,长出的莲终究也不是清白的。 人们记得名声在外的馨儿任性、挑客、冷傲,谁曾明白他的心也曾单纯过?若不是今天想起,恐怕我也记不得如今这一双一如死水的眼里也燃烧过怎样的火焰。 “可是我对他从来都是真的,他怎麽就不信我一回?”谭爷突然的言语打断我的回忆。 人说,在成婚前,若能牵成三次他人红线,便可获得美好姻缘,我且信,就做一回月下冰人罢。 “或许不是不信,只是不敢轻易信。” “此话怎讲?” “谭爷您讲的话,许的诺,发的誓,跟别的爷一样,能爬到顶的人都是吃够苦的了,馨儿不敢确认您的心跟其他人的心是否一样,所以不敢轻易相信。” “那他也不该对我这般冷漠,不曾想过我会伤心难过。” “谭爷你何不换个方式想,那个姑娘愿意在如意郎君面前展露最不堪的一面?对馨儿来讲,最不齿的,便是这男妓身份。” “你是说……他在乎我?”这乍起的火光可灼伤了我这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啊。 “您若信得过小娘,就放胆将馨儿领了去。在青楼里,哪个小倌不愿早日跳出火坑?您别说说就算啊,倒是拿出点行动嘛!他在不在乎你,就看他跟不跟你走了。” 谭爷一下子兴奋起来,跳起来解开钱袋,将银子统统倒在桌子上数起来。我扶额:馨儿身价千两黄金,难不成您还带够了吗?真是痴人一个啊。 话说回来,有这麽个人疼著,馨儿果真好命──好像这麽说也不太对…… 但是长得好的,运气确实比我这等人好一些啊,我骆小娘啥时才能走运呢?算了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谭爷您就慢慢数吧,万灯红,今晚就让你侍寝吧,我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地就听到院子里鸡飞狗跳,恋恋不舍地爬起来,才发现谭爷不知何时早已离开,难得老爹没有来赶我出去。 “宁簪!宁簪!你这个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为什麽我的房间又是一片凌乱!” 噢噢,又骂开来了,这对主仆,真是每天都要上演一出这样的戏码吗? 从窗子里望出去,一个绝代风华的美人穿著外衣站在房门口,看来昨晚又被某位大官人请上府了吧,此时正双手叉腰大骂著:“阿七!给我出来!你个不要脸的小杂碎!不要整天带著宁簪乱跑!” “老张!管好你家阿七!宁簪不好好打理笼月都是你家阿七带坏的!若是再这样把我的笼月搞得乱七八糟的话!我就让老爹把你们父子俩赶出墨莲!” 哎呀呀,墨莲的另一位头牌相公九酝看来的确七窍生烟著呢,连老爹都搬出来啦。不过换做是我,遇上这种事也难有气度,左右是会气疯了吧。 “九酝相公,您消消气,别跟那混蛋小子一般见识,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我保证没有下一次……”阿七的爹老张是墨莲里打杂的,急匆匆地跑过来点头哈腰。 “没有下一次!?这是第几次说这话啦?!看来那小子不吃点苦头是不行啦?我非要打断他的腿不可!”也不知九酝怎的就抽出一根木棍。 老张一瞧,死死抱住九酝的大腿:“九酝相公!九酝相公您使不得呀!气坏了身子怎麽办啊……”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 话还没说完,宁簪跑过来了,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直接跪著九酝面前:“您要罚就罚我吧,不关阿七的事。” “哼!你胆子还真大啊!让你收拾一下笼月,你看你都干了什麽!?所有的衣物、饰品都翻了出来,连恩客赏的东西都敢动!反了你了?!”九酝一把踢开老张,好嘛,花魁就是花魁,连这野蛮动作都做得那麽好看。 “你下次再跟著阿七那混账小子闹腾的话,我就让你跟著阿七他们打杂,干重活!墨莲还不缺你一个雏儿!” “好呀好呀!“惹九酝生气的另一位主角不知死活地冒了出来。 “你个小瘪三!”九酝气到了,正要发火,突然想到什麽,魅惑一笑,用手指抬起宁簪的脸:“或者,让你提早接客吧。十三岁正嫩著呢,长得也水灵,正巧我最近的客人多得忙不过来,有几个提出让你替我呢,不然就让你服侍他们吧。” <% end if %> 作家的话: 初来乍到,请各位看官多多支持!头一回混鲜网,摸索了半天才这样跌跌撞撞地发了文,求亲们多多包容~ ☆、第四章、 “不行!我决不允许!”阿七正要挣脱老张去护著宁簪,结果被老张狠狠打了一巴掌:“相公们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呦,难不成……”初茶也出来凑热闹了,一只手摸上宁簪漂亮的小脸,“已经搞上了?” 这句话可把两个小儿弄得满脸通红。“我没有!请别乱说!”宁簪是个逆来顺受的孩子,就算这样生气,也只是声音大了些而已。 “未经人事的雏儿和小仆搞在一起,可是要浸猪笼的呦。” 连初茶都来调笑了,我可不能落後哦,结果一言已出,把两个孩子吓得直直看著我。 “胡闹。”老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後,可把我吓得,不知道人刚清醒容易离魂的麽!好吧,虽然对小倌来说是大清早,但是现在的确是日上三竿了,没那麽容易离魂。 老爹也懒得理我,直接走到九酝面前:“我帮你换个孩子使唤。” “不行!我好不容易调教了这麽个听话……咳咳……我调教了他这麽久,没有精力再调教一个了,要怪全怪阿七这个臭小子,带坏宁簪!” “嗯。”老爹转身,面无表情地对阿七说:“继续带著宁簪乱来,我是时候让他挂牌了。” 我看到阿七这孩子眼里的怒火,还有宁簪的绝望。 “九酝,你先回去吧,其他人该干什麽的都干什麽去吧。” “还看什麽看?还不赶紧回去收拾笼月!我累了一天,难道还要我亲自打扫不成?”九酝骂骂咧咧地赶著宁簪回房。你这大清早地有力气河东狮吼半天,没力气收拾屋子? 等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後,老爹面无表情地对著阿七说:“要守护宁簪,就安分点。” 阿七愣了,我也愣了,老爹没理会我们,甩袖就走,我跟上去:“老爹,真不公平啊。” “你会觉得不公平吗?嗯?”好吧,我这个月的确是吃白食来著,但这是两码事嘛。 “不过您真要成全那两个黄毛小儿啊?” 老爹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小娘,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你的那个劫,所以你才能这样置身事外。” “哦?那我的那个劫会是什麽样的人?” “能带你走进红尘的人。” “我现在不就身处红尘中麽?” “等你遇到了,自然就明白。” “哦?那老爹的那个人呢?” “多嘴多舌。”说完就见谭爷心急如焚地过来商量赎身的事,老爹自然撇下我走了,不过我倒是开始好奇,老爹的曾经。 老爹除了对客人会笑之外,平日里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波浪不惊的态度,跟其他窑子的老爹或妈妈都不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甚至名字。墨莲不大,并没有名声在外,但一直经营地还不错,啧,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仿佛为了印证老爹的话似的,我一进门就看见,床边倒著一个男人,不是初茶。 这墨莲才刚开门,离接客时间还远著呢,只有谭爷那心急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怎的这位爷就在我房里了?初茶见了也不用知会我一声? “爷?”我走近他,却听见他有气无力地说:“救我。” 啥?难不成是刚刚跑进来的?所以初茶才没看见?这可就难办了。这一身侠士打扮,该不会是惹了什麽江湖恩怨吧?你又不是我的那个劫,救你何用?如果你是我的那个劫,我就更不能救了,我才不要遇到什麽劫难呢!私自藏人被老爹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见我好像没有要害他的意思,那人放心地睡过去了,咳,准确的说,应该是伤得太重晕过去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可以求票票麽~ ☆、第五章、 为了不辜负这个“劫”的信任,我忙活了大半天,才将清理了伤口的劫搬到床上,这人不轻,可累死小爷了。 我双手托著下巴观察横来之劫,其实这个劫,长得还很俊雅的嘛,眉头皱著也不碍观瞻…… “小娘你还……唉?你没事锁什麽门啊?”初茶那令人头疼的家夥还真是准时啊,平日里我不会锁门,屋里无财无色可劫,锁它作甚?今日为了这劫,可就锁了,该怎麽消除初茶的疑心呢? “就来就来。再不锁门,我的门可得报废了呢,每次都那麽大力!”遮遮掩掩出了房门还带上了,幸好初茶没有在意,不过这往後的日子又该怎麽办,真是令人头疼啊。 “小娘啊,老爹叫我搬进玲珑晚屏。” “这麽快?看来馨儿是应了谭爷呢。”真难得,第一桩美事就这样成了?话说也是,不成我的劫还找不著我呢。 “老爹说明天搬,今晚馨儿还要收拾打点。”初茶看起来挺兴奋的。 “老爹有意栽培你呢。”初茶这人,除了对我粗鲁了些,其他地方倒也是红牌的料,年纪也恰好,难怪老爹疼他。 “你说,我要熬到何时才能成为头牌啊?” “这月馆里前三甲是谁来著?” “好像是馨儿、九酝和雪芙蓉。” “雪芙蓉?看来他要替了馨儿的位置呢。”雪芙蓉和馨儿,都属冷豔型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鲜少搭理他人,也不过问,若不是馨儿压在他头上,恐怕他早就是头牌了。不过就算他不是花魁,人气也一直很高,墨莲名声在外的,除了老爹,就他们三个了。 “那我要什麽时候才能顶上来啊?”初茶一副包子脸。 “行啦,你这张小脸啊,还怕媳妇熬不成婆吗?” 心里惦念著屋里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 那个劫,也无心思揽客,只是在大厅处随手带桂花糕回去。 “劫,你醒了?端著餐盘回後院太招摇了,所以只带了桂花糕,你先垫著吧,饿死在我屋里可晦气。” “多谢救命之恩,请问恩人贵姓?”床上的劫直身跪在床上。 “叫我小娘好了。劫,你究竟是个甚麽事啊?”的确,若不清楚他的来历,出了事我死不瞑目啊。 “我拿走了逆沙的镇派之宝,遭到他们追杀。” 我凑到他面前:“原来你是个小偷啊。” “我是武林盟主。”啥?我的劫一脸正色地说他是武林盟主,我没听错吧? “你……是武林盟主?就江湖上最呼风唤雨的那个?还需要偷人家的东西?” “兹事体大,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见他似乎没有要说的打算,好吧,在这等人物面前我败了:“你叫什麽?” “路离江。” “嗯,听起来还满像个大侠的名字。” “……对了,呃……小娘,为什麽我听你一直成我为‘节’?” “因为老爹说,你是我的劫啊。”我蹲在他身边,仰视地细细看他,听他叫我小娘我很开心喔。 “什麽劫?” “桃花劫。” “呃……这二月桃花还都没开吧。”劫他温柔地笑笑。 “不说这些了,你伤的还不轻啊,馆里虽有药房,药也可任用,但就是都不适合你这种伤,若要出馆买,我这个月也什麽银两进账。“ 正起身打算去翻箱倒柜时,忽的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这个不用你操心,自然有我来操办。”吓得我一屁股摔到地上。 我的妈呀,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姑奶奶?! “小谨,你吓到恩人了,快向小娘道歉。” “道歉倒不用了,就是以後莫要出现得无声无息,我知道你们江湖人士武功高强,但我这个小心肝啊可受不起。”爬起来拍拍尘,忽然发现不对…… “你喜欢的是女人?!”我瞪大了双眼看著他。 “我可没有说我喜欢男人啊。”他低低地笑了,那闯进来的漂亮女子也在笑。 “可是,可是这是象姑馆啊……”什麽事啊,我的劫居然喜欢女人?老天你玩我啊?! “我是掉下来的,也不知是男娼还是女院。”平复的脸还是掩不住笑意。 “可我是小倌,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我家盟主是什麽人,他既然醒了,那不止是你,这家小倌馆的事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闻言转身打量这个一身夜行人打扮的女子,虽说没有什麽装扮,但却出人意料的风华绝代,比得上这城里任何一位花魁,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 “这是我的左护法。”我的劫,咳,离江……算了,还是叫劫顺口些,看见我注视著女子,便解释起来,顿了顿,仿佛看穿我似的,补充了一句:“她有个四岁的儿子。” 啥?这看著比我小的女子竟有儿子,而且四岁了……啧啧,看来江湖人士的驻颜功力却非我凡人所比。 见我对著自己掉下巴,这个左护法冷眼道:“看什麽看,我今年才二十二岁。” 二十二,那当初生孩子时也就二九年纪,跟初茶差不多。呸呸呸,提初茶作甚,他又不会生孩子。 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不会是你孩子吧?!”嗯,没错,是这个问题! <% end if %> ☆、第六章、 结果主仆二人两个同时对我的提问无奈地扶额。 “烨烨是小谨和右护法生的,与我无关。” “所以你还是有可能喜欢男人的对吧?” “呃……”可能是跟不上我的思维,劫明显楞了一下:“你这人当真有趣。” 嗯?这馆里的人都说我嘴巴不饶人,怎地一遇上他就变了呢?果然他该是我的那个劫吧。 “小谨,没什麽事你先回去吧。” “唉,姑奶奶……”我叫住鞠了一躬正打算离开的姑奶奶,“这‘姑奶奶姑奶奶’地叫著不好听,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子忽的变了脸色,什麽话也没说就咻的一声不见了,而劫扑哧一声笑了:“她呀最不喜人家提她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跟右护法的一模一样,当初可是两个冤家呢,不过也真是缘分,如今倒也是修成正果了……” “那我们也能修成正果吗?”这麽漂亮的劫,要我骆小娘就这麽放弃,划不来呢。 他对与他谈话内容无关的我的提问,始终是笑笑的态度,他低头道:“近几日,可就要劳烦你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你睡哪咯。”我的房里只有一张小床。 “自然是你睡床了。”他正打算下床,被我一掌按回去,“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睡著吧,要是睡地上或者椅子弄到伤口,我该上哪去给你弄救命药啊……” “都说了这个不用你操心啦。”妈呀这个姑奶奶真是阴魂不散啊,我跌坐在劫的身上,只听得劫说:“小谨,莫要胡闹。” “我说姑奶奶啊,你怎麽还没走啊?”我跟著这个姑奶奶大概八字不合,想我骆小娘天不怕地不怕,偏偏被她连吓了两次。 她一副天经地义地模样:“我来给盟主换药啊。” 最後我还是和劫挤一张床。看著他赏心悦目的睡颜,我暗许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却不知道苍天是否正嘲笑著。 第二天就听得“呯呯嗙嗙”的砸门声!“小娘!小娘!快醒醒!我知道你没有客人!快来帮我搬东西!”这个初茶小鬼!我咬牙切齿地直起身来,见劫已经醒了,正想开口,就听他低声地说:“去吧。” “好啦,臭小子,再砸门就要你赔了!回你房里收拾去,我这就来!” 锁了门就帮著初茶收拾东西。别看初茶的房间与我一般大,值钱东西可不少,恩客们赏的古玩啊,珍宝啊,统统都要带去玲珑晚屏。收拾打点了半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了,只听早瘫在一旁的初茶很大爷地说:“哎,小娘,不然我跟老爹说说,让你搬来和我住,顺带著收拾屋子。” 我敲敲他不开窍的脑袋:“搬到前院来住,自然会有雏儿来伺候你。” “那不能每天都折腾你,我还真不习惯。” 白了这小子一眼,也是,前院和後院毕竟有别,在前院住的相公都是上等货,日日都要忙活,这往後的日子,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慢慢地感情就该淡了,就像,那时的霁云一般。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家的劫被他发现。 “妓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就这点出息还想著跟雪芙蓉抢红牌啊?”一阵沈默,风从木窗外呼啸而过,我还是不禁感慨道:“这玲珑晚屏真是漂亮啊。”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 “叫你住进来你又不愿意,现在充什麽委屈?” 没有初茶在隔壁碍手碍脚,我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过虽说药钱不用我理会,但饭总要吃吧,整天吃桂花糕也不顶事啊,总归是要贿赂一下厨子才能带点吃的回来,囊中早已空空,不敢要劫的金银,一整个月都没接到什麽客的小倌突发大财,老爹那种玲珑心肠,不怀疑才有鬼哩,我还是自食其力,前门卖笑去。 华灯初上,烛影摇红,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自是人间好景色。 九酝的琴音绕梁三日,初茶的舞倾国倾城,人声熙熙攘攘,人影憧憧,我却穿梭其中,没抓住哪个客人…… 小爷正努力地寻著旧相好,一不留神碰著了个人。 回头一看,秀发如瀑,眉如蛾,眸如珍珠,嘴似樱桃,身似弱柳,肤如凝脂,好一个笑语盈盈的美人。 只见他亦是微有惊讶,然後依旧笑著点点头,那麽温婉可人。 月影朦胧,魅惑如花妖,轻启朱唇,声音清丽道:“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霁云。” <% end if %> 作家的话: 中秋要出去玩~这几天就不更了~本来有一章是写离江带小娘过中秋的,不过赶不上了……i am sorry~提前祝大家中秋愉快! ☆、第七章、 “裙裾旋旋手迢迢,不趁音声自趁娇。未必诸郎知曲误,一时偷眼看回腰。” 月明星稀,监坊外的大道上飘悬著不知哪家青楼歌姬的柔柔之音,衬著宝马香车,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美人如云,往来不断。要在这众里寻他,确是难上加难,非得有那月老牵著红绳,才能千里相见。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我倚在墨莲的门口,早就吹够了往来风,可冻死小爷了。客人啊客人,属於我的客人您究竟来了没来?奴家可等得花都要谢了呢。好容易有个公子哥儿似乎有点兴趣东摸摸西摸摸,却是雪芙蓉的客人。 “不趁音声自趁娇。”唉,小爷我不过弱冠年纪,在这烟花地儿,果真是老了麽? “您慢走。”霁云把一个看著就令人心猿意马的爷送到了门口,含情脉脉地目送他上了马车,可把在一旁杵著的我给伤到了呢。 话说回来,自从那天在大厅撞到了霁云之後,这几天接连遇著,似乎那横在中间的六年时间只是一场黄粱大梦,醒来便烟消雾散,回到了当初的雏儿年代。 “怎麽今晚施爷没有留宿?”总所周知,施爷是霁云的心上人。 “他有要紧事儿。”霁云送走了施爷,却不急著回去,反而跟我一样倚在门口,双手压在身後,抬头望月,这样并排靠著,更是让我恍惚了。 “哦?他还有什麽事比你更重要?他那麽喜欢你。” 霁云低下头斜著看我,一如从前,他还是他,那个温柔如水的人:“你说他喜欢我?呵呵,那我就当他是喜欢我罢了。” 这话里有话的味道,不过弦外音我也猜不出。全馆的人看著,都觉得施爷和霁云是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但是究竟是个什麽关系,我与霁云已有好几年没搭过话,也不知他的状况如何。 “逢场作戏?” “他倒是喜欢‘季云’……” “哎呀我说两位相公,你们呐这要闲聊呢就找个地儿好好地聊,挡在这大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啊!若是老爹出来,可少不得又训我们不守规矩了。”这守门的小童看著我们俩不招客,反倒把个大门给堵了,急著把我们赶走呢。罢罢罢,今晚看来又没得进账了,回去吧。 “小娘,馆里的人都说,你是最无心的,你说……” 和霁云慢慢踱著走在院里,突然他说这话,被我给拦下来:“等等等等,怎说我是最无心的?若馨儿不是,九酝就逃不脱吧,怎就说我这个不出名的小倌?” “馨儿贪财,九酝爱势,倒不见你执著於什麽。” 那是我没有资格执著吧……不过,算了,无心,对於一个沦落红尘的男妓来说,是最高的赞赏。只可惜,我遇著我的劫,是时候该把心找回来呢。 “论说这个,别人不知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只怕你才是这馆子里的无心人吧。” “是呀,我的心早就该死了,怎的就还会有感觉呢?”他笑得那麽真心,若是没听他的言语,还以为他遇著什麽开心事呢,但这话里明明就渗著无奈和凄凉。 霁云并不等我回答,又径自回到魅歌丽影中去了,像那无家的花蝴蝶。 霁云,生得一副好模样,也就这一副好皮囊害了他。本来只是大户人家里长工的孩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书童。谁想到长到十岁,被那色胆包天的老爷给玷污了,夫人气不过,却只能拿霁云出气,便把他卖来了墨莲。 刚好那时他和我同住一个雏儿房,真真像个偶人,精致无心。老爹领著他进来,第一次见面,他便朝我笑,即使满脸脏兮兮的,从那天起,我们成了很好的伴。他好似很习惯馆里的生活,一点儿都不哭不闹。可是这人总是缺了运气,明明一身的技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长得也出彩,要说二流小倌就亏了,但也就只够得上能住在前院。明明十四岁就挂了牌,可是这麽多年,红牌都易主好多位了,他还是原地徘徊。六年了,他还没能被赎出去。 想到他,总要勾起前尘往事,不知怎的就觉得心烦意乱,偏偏走著还碰到九酝又不知因为什麽鸡毛蒜皮的鸟事训著宁簪,更觉烦躁,想要逃。这墨莲是个华丽的牢笼,把我们全部锁住,天大地大,而我们,连心都被锁死。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对墨莲的厌烦,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那麽喧嚣,我只想快点看见我的劫。 手已在开锁,我心内一跳,我这是怎麽了,我不是最无心的麽?正如霁云所说:“我的心早就该死了,怎的就还会有感觉呢?” 门开了,看到坐在桌子边的路离江抬起头,微笑地说:“回来了?”这时,我忽然释怀了。 为什麽当初会救他?为什麽不想放弃这个劫?为什麽现在会这麽想见他?原来,原来,早在第一眼看著他时,便上了心,这便是一见锺情吧。 霁云,如果有一天我们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也是我们咎由自取了。 不过,小爷我不後悔,我想你也一样,是吧。 <% end if %> 作家的话: 我要养成一个习惯──感谢点击进来的亲们!我的故事因为你们才有了意义! ☆、第八章、 “唉,都接不到客啊,看来是人老色衰了。你这几日看起来好利索多了。” “那是,我可号称‘女华佗’呢!”对於突然出现的女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6 子,我眉毛跳了两跳:“我说姑奶奶,说了几次不要这样忽隐忽现行吗?!” “你在做亏心事吧?不然才不怕我咧。” “你管管你属下!” 小爷怒了。 那人偏偏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温柔模样,放下手中的书卷──好吧,墨莲这里也就只有些豔词罢,亏他看著也津津有味。 “你本不是易怒的人吧。”他含著笑意的眼眸看著我,我倒是失神了。 本来在墨莲里,身段就极低,又不似九酝那般,有什麽好动怒的呢?从前的霁云是温柔的人,也无需与他争吵,初茶那小鬼,粗口倒是常说,却又说不过我,三言两语就给撂倒了,其他人没什麽交情,老爹,老爹谁敢跟他动怒啊? 所以难怪霁云说我是最无心的人,整天一副高高挂起的状态,也就这个姑奶奶总爱老虎屁股拔毛! “是你家左护法克我。”瞪了那耸耸肩的女侠,总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哪知道她什麽时候在什麽时候不在,要跟劫干点什麽事都不行。 “你不开心,等我再好些了,带你出去逛逛吧。” “赎我?” “呵,这阵子看起来还得躲你这呢,等风平浪静了,再赎不迟。”他说的话,我信,等,我还是等得起的,毕竟都等了十年了。 “带你看看江湖,透透气。” “盟主您的身子……” 离江摆摆手,姑奶奶也不再出声,我看著他,看到他眼里我的影子。 是呀,这十年来,鲜少出墨莲,所有的悲欢离合都逃不出这里,所听到的也不外乎是小倌、妓女的风流韵事或者悲惨命运。我差点就以为了这世间的人只有客官、妓子、杂工。幸好这客官还分三教九流,才能听得人间故事。 “烟花三月下扬州,你要带我去扬州吗?”坐在铜镜前,我开始卸下满头银钗玉簪金步摇。 “三月三,赏牡丹。何必舍近求远呢?” “赏牡丹?那他岂不教花儿比下去?” “哢哧”我不小心捏碎一支头簪,谁能告诉我这个姑奶奶究竟是想怎样啦! 关门!送客! 当然最终能使她乖乖消失的自然不是我。 看著这人的侧脸,我有点猜不透。他似乎对於为什麽一个堂堂武林盟主要去偷盗并且还被追杀的原因并不想解释,他不说,我也不好多嘴,虽然这牵连到我的小命。即使同床共枕,他亦没有碰我半分,就像现在一样,他在离我不到一拳长短之处安然睡著,睡姿端庄。 不求你爱我,但求你不负我,我的劫,我不是东郭先生,你也不能做那白眼狼。 路离江,你可是我二十年来,第一个念想。 <% end if %> 作家的话: 感谢点进来的亲呦~ ☆、第九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离江经过一个月的休养,身子爽利多了,真看不出,那位姑奶奶的手艺还真不赖。不过既然有她在,在哪不能调养,非赖在我这呢? 望著那个正赏著桃花的男人,他不近不远的态度,总是让我担心这从天而降的姻缘是那麽不真实,仿佛缭绕的云雾,随时会散。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这人间风景正好,你怎的不开心?这桃花不合你意?” 这是他第二次带我看桃花了,第一次是在铜驼陌,西傍洛河,桃柳成行;高楼瓦屋,红绿相间;阳春时节,桃花点点,蝴蝶翩翩,莺鸣烟柳,燕剪碧浪,景色之美,别有洞天。人烟稠密,暮色茫茫,家家炊烟嫋嫋上升,犹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铜驼暮雨”果真名不虚传。 这一次,他挑了“东边撞锺西边响,西边撞锺东边鸣”的白马寺,他如此这般在意我的心情,可是他的心,我看不分明。 他不像那些嫖客,那麽好猜,个把月相处下来,他一句情话都没说过,窝心话倒讲过不少,我说他是我的“桃花劫”他也没否认,总是温柔地笑笑,现在还接连著带我赏桃花,这让我如何想,又该如何想?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小娘,人生,你看得比我透吧。” 梨涡浅笑,他清澈的眸子里,映著的只有我,只有我。 是呀,人生,我早就看得明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轻轻牵起他的手,我早已看清自己的心,而他,一个愿意拖著病体陪著你踏青只为讨你欢喜的人,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付出一腔真心又如何呢? “路叔叔,爹爹和娘亲不理我。” 呃,好吧,这含情脉脉的氛围愣是被这小混蛋给搅了……那该死的姑奶奶怎可以这样丢下自个儿的小子,真是一对不负责的夫妇! “烨烨要乖,待会叔叔带你去喝桃花酒。”他摸摸这个漂亮的小混蛋的头,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虽然才是四岁的黄毛小子,若是在墨莲调教,没个八九年就能独当一面了……呸呸呸……若让姑奶奶知道我在想什麽,估计得死无葬身之地吧。 花前对饮,好不惬意,唯被嚷著“我要喝我要喝!”的小屁孩破坏了…… 日暮斜阳,那消失许久的两人才回来。 “哼,一个左护法,一个右护法,就这样把你们的盟主丢给一个全无武功的小倌,也不担心你们盟主有什麽不测,这就算了,居然连儿子都丢给我,这算什麽事儿啊?” 两张俊秀的脸蛋才不理会我的指责,径直请示离江是否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少了烨烨的打扰,他问我:“今儿开心吗?” “你这样抛头露脸,没关系麽?” “无妨,总归点你出去的是唐谨。”唐谨,就是姑奶奶的良人。 话刚落音,马车就遇袭了。 三两个黑衣人朝我砍来,离江为了护我,又不慎扯开了伤口,鲜血淋漓,看得我心惊胆战。 在唐谨的掩护下,离江带我回了墨莲,我紧著打水帮他清理伤口,急得团团转,却只听得他笑道:“看来我当初没掉错地方。” “这都什麽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果然不愧是威震四方的武林盟主,真是临危不惧呢!” 嘴巴说得气乎,心里著实担心得很,莫要,是我害了他啊。 “小娘?”被门外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老爹,何事?” “你什麽时候回来了?今夜客人稍多,到前院瞧瞧去,莫要偷懒。” “是是是,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隔著门打发了老爹,我看著我的劫,相对无言。 “去吧,你不用担心我。” “你的伤……” “有我呢!怕什麽?”我脸一黑,这个姑奶奶,什麽时候才能听劝呢!非得把小爷的心肝儿吓出来才肯罢休吗?! 我就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7 这样憋了一肚子火来到前院,初茶那小骚货在舞榭上翩翩起舞,啧啧,进步真快呢,一个不留神,脚就踩著另一个人的脚。 转头一看,浅青衣衫,腰间佩剑,不同於离江的儒雅,这人一身的剑客英气,熠熠若神人,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啊。 <% end if %> 作家的话: 注:关於铜驼陌的描写是百度百科来的哈,文字太美了,直接摘录~ 我写文还是比较稚嫩,感谢大家不嫌弃! ☆、第十章、 前些日子撞到霁云,今儿踩到客人的脚,也不知怎的,这些日子都有点恍惚,连连冲撞了美人,莫不是离江是个千年妖精,每日同床共枕是在吸我的精气吧……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正对上英俊的面貌,加上些些许许的傲气,更衬得他气宇昂扬,潇洒不羁。 “这位爷,何不坐下了享受一下这浮生半日闲?” “也好。”t 我带著他在大堂里坐下,正对这舞榭,身後也刚刚好传来九酝的琴音。 “这位爷,该如何称呼?” “姓游,随你喜欢怎麽叫就怎麽叫。” “呵呵,游爷,这可不能儿戏的呦。”我素手奉酒,今晚可有收入了呢。 “喔?这话怎麽说?”原本眼睛瞟来瞟去的爷,也被我的话给招回了魂。 “从前啊,有个杂工姓王,客人问他排行老几,他说就一夥计有啥排行,爷愿意叫王几就王几,结果你可知那客人叫他做什麽吗?” “什麽?” “王八。”结果游爷噗地一声把刚喝进去的就给喷了一桌子,裂开嘴笑了,他笑起来真真好看,刹那间让人觉得风和景明。 “看你相貌,可猜不出你能讲这种话。” “呵,游爷是第一次来墨莲吧,我骆小娘的嘴在馆里也算一绝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若不是靠著这张嘴,我这副皮囊有谁要呢? “呦,今儿小娘居然也有客人噢,这位爷真是好眼光呢,小娘可是墨莲最能说话的呐!”说完这话就施施然离去,留下一片炫丽的色彩,以及微微淡淡的香味。 “那人是谁?”回头却见游爷失神的表情。 顿时有些泄气了,那个四处留情的死家夥:“看来游爷真是没来过墨莲啊,九酝可是这馆里的头牌。”都说我能说会道,可是九酝啊,又得胜我几分,刀子嘴毒死人,却因为生得实在太美丽,客人们都把他捧上天了。 接下来的陪酒,明显的游爷就心不在焉,时不时对著酒杯发呆,不然就是抢过我手里的酒壶,直接灌了起来,而後露出苦笑的表情。 嗯,一定有什麽隐情,不过我也无意深究,我们这些欢场中人,为的就是给客官们图个乐子,让他们忘却烦恼,醉生梦死一回,至於私事,那就不属於我们管了,不能管,也不该管。 掂量著将小费分了两份,一份自然上交给老爹,另一份当然要犒劳犒劳自个儿,这游爷出手也阔绰呢,就喝个清酒也能给这麽多钱:“游爷,明儿再来哦。”就急忙赶回厢房照看离江了。 翌日,这游爷还真来了。 “游爷,今夜翻我的牌麽?”在大门口遇著游爷,自然就缠上去了。 “爷想试试红牌的滋味,就点你们俩个吧。”这股风流劲啊真是相衬啊。 “你们男人啊,真是以貌取人,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呢!” “呦,这是怎麽了就天下乌鸦一般黑呢?难不成是我抢了小娘的客人啊?真过意不去啊。”九酝也不知什麽时候突然出现在大门口,里一件鲜红罗裙,外罩一件黑色长袍,在灯笼的照射下姿色越发将我比下去了。 “……” “不过这位爷,真不好意思,九酝今儿有约了,改日再聊哈。喏,小娘,你的恩客还给你。”九酝仪态万方地笑著,一脚跨出了门槛。 “阿九。”游爷一声阿九让九酝转了身。 “咦,小娘,死阿七有弟弟吗?我怎麽没听说过?”然後就扬长而去了。 “九酝是个什麽样的人?”终究还是在大堂里坐定,给游爷斟上了陈年女儿红。 什麽样的人?只记得第一次见,他便毫不客气地指著我说:“这麽丑的人也有人要吗?” 游爷听到这话有点发愣,眉头锁了一下:“那个九酝是怎麽进来的?” 跟九酝并无什麽交情,他的过去我也不甚了解,何况一入烟花之地便是二世人,那些前尘往事都付与一碗孟婆汤,自己的都忘了,谁有闲心去理会他人呢?不过,“好似是个小叫花吧,估计也是饿得慌,自己跑进来的吧。” “哢哧”,酒杯竟被狠狠捏碎,这动静倒吓了周围的客人。 “五师兄?”忽然来了一个神色匆匆的人,附耳在游爷耳边说了什麽,游爷一起身:“我明日再来。”便与那人一同走了,不过那银子倒没忘记留下。 我哼著曲儿回了厢房,却发现不大对劲,离江正襟危坐地等著我。 “怎麽了?”只好锁好门窗,收敛态度,看看他到底要说什麽。 “你今天跟谁在一起?” “游爷。” “游爷?游不归,果然有本事,竟能找到这儿来了。” 见离江这样说游爷,看来游爷和离江是认识的吧:“他是何人?” “他是逆沙的人,追到这里也是为了他们的镇派之宝──无情索。” <% end if %> 作家的话: 注:王几的那段是用了《续小五义》里的情节,这不能算抄袭吧…… 感谢大家遇见这个故事~ ☆、第十一章、 江湖恩恩怨怨,也常听客官们提起过,但总不会亲身陷入,这回捡了一个劫,指不定真是个劫难啊。 “小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怎麽回事吗?今夜就带你出去看看。”他说的正经,也是给我个交代。 “我可不会高来高去……” “放心,自保你无事!”姑奶奶你就不能一天不来吗!? 无论如何,我也叫他们给带出来了。 四月末的天气阴晴不定,大白天的早已换上夏裳,这夜里又不得不添件外衣,才能抵住寒风。 七拐八弯来到的是郊外一处小林,唐谨已经候著了,“人已经救出来了。” 说话间,就见一个和尚从唐谨身後走出来,天色太黑,只有月光照耀,这一路全凭了他们江湖人的夜行眼才能至此,总之我是看不分明的,只道这人和尚身材消瘦,体格颀长,脑袋瓜子发亮。 “多谢路盟主救命之恩。”那和尚双手合十朝离江鞠了一躬。 “一步大师说的是什麽话,你乃江湖中德高望重之辈,我等岂能任由那邪教之人糟蹋您不成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8 ?” “贫僧修行尚浅,绝担不起德高望重之说……” “诶,大师莫要谦虚,你年纪轻轻却备受尊重,实在难得。只是这裴珍三番五次抓你,你可有对策?” 和尚倒是停了停,眼睛也不看他,不知看著什麽,末了才说:“那该是贫僧命里一劫,此人虽为邪教教主,却是善恶未定,若能劝他改邪归正,也算功德一件。” “只可恨能敌过他的绝意剑的只有这无情索,不然……” “盟主,把无情索还与逆沙吧,莫要因为贫僧,使得盟主与逆沙结下仇怨。” “无须担心,唐谨会护送你回寺。”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离江并没有意思介绍我与那个一步和尚认识,只是派遣了唐谨护送,末了才转身对我解释了始末。 裴珍乃南魑教主,也就是江湖上所谓的邪教教主,一步和尚是九华寺监寺僧人,年初无意间救了裴振一命,哪知从那以後反倒不得安宁,不仅三天两头闹一次寺庙,还非要带走一步和尚,不然便会对一步身边的人下手,这也是离江不让我和一步和尚相识的原因。 裴珍有一把妙剑,唤做绝意,能断天下宝刀好剑,这才能使他纵横江湖,为所欲为。只有逆沙的镇派之宝无情索才能从他剑下救人,可恨的是,偏偏逆沙的现任掌门人跟裴珍系属同门师兄弟,说什麽都不肯借无情索,只说他保持中立,不帮著离江,也不会帮著裴珍,不得已,他只好盗物了。 结果便是被一路追讨,身负重伤,躲躲藏藏,一个不留神便栽进了墨莲。 “这人也救了,只要归还无情索不就无事了麽?” “哼,还回去了再借可就难了,再说那裴珍哪能轻易放过一步大师,小谨,小心收著无情索。” “那如今你还要住在墨莲吗?”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你无异常表现,他暂时发现不了。” “你不怕他搜墨莲吗?” “呵,他不能,我看他,八成遇见故人了,够他折腾一阵子了。” 见姑奶奶望著我,我连忙说:“不是我!”不是我,那最有可能的,便是九酝了。原来是故人,怪不得游爷见到九酝的表情那麽怪异。 不过,九酝好似不认得这人呀。罢,莫管那麽多,自个的事都顾不来,哪管他人瓦上霜啊? 这三更天出来的,也得赶回去睡个觉了,不然天就要亮了。 出了林子,没走多远,便碰上拦路抢劫的,不过幸好,不是冲著我们来的。 马车被截下来,一个商贸老板样的男子和一个年轻姑娘,连同赶车的夥计三人哆哆嗦嗦站在一旁,这强盗好大胆子,不仅拿了全部银两,却还要玷污这小姐。 我是未曾亲眼见到这种事,听客官们讲倒是听过不少,只当是莫要惹上是非,便想一走了之,不过我是忽略了我身边这个人物,好打抱不平的武林盟主。 虽然是受了伤,但依他的武功,那几个毛贼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没几下便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那商人千恩万谢,非要拿银子报答,这可正和我意,伸出去正想帮著离江拿,结果他倒是大方,“救人并非贪图回报,只是讲了个江湖道义,足下莫在此耽搁了,快些前行吧。” 眼见著到手的银子就这样飞了,小爷我可有点哭笑不得,这麽多银子,我得被榨干多少次才能挣到呀? 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品质,也才能让我对他有所期待吧? <% end if %> 作家的话: 感谢大家遇见这个故事~ 旧文《原是几日换一生》也在连载中,求戳~ ☆、第十二章、 接连的几日,游爷果然日日都来,当然不是找我,自然找他故人叙旧,把寻离江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初茶老早就不再来踢门踹门了,偶尔遇著霁云,倒还聊著几句,聊聊从前那些就快尘封的记忆。 “今日是端阳节,带你出去看赛龙舟,如何?” 听起来很合小爷心意,这午後出去散步,老爹是不会说什麽的,便换了利落的衣裳出门了。 豔阳高照,风和景明,杨柳低垂,夏荷初立,人潮涌动,络绎不绝。 许久未在白日出馆子,还真不适应日光当头啊。 “你就这麽明目张胆地出来,不怕被逆沙的人发现吗?”我俩,没错,只有我和我的劫,姑奶奶和她的相公玩儿去了。我们坐在茶楼雅间里,吃著“五黄”。 “放心,那游不归这会儿应该还在你们花魁那呢,其他人不足挂齿。” 他品著雄黄酒,光透过窗子散在他的发里,闪烁不定,薄薄的嘴唇因著饮酒而显得湿润,青葱少年郎,遇见此人,算不算三生有幸呢? 楼对面的大江上,泊著不少龙船,一艘艘都做工精致,气势庞大,像鼓足了劲的男子,就等一声哨响。 观竟舟期间,我赌赢了离江五两银子。 红尘熙熙攘攘,人世浮浮沈沈,难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与意中人,俯瞰大好河山。 回到墨莲的时候,整个墨莲的房间门都插上了艾草,弥漫著一股艾草味道,九酝又在责骂宁簪,似乎是怪他把艾草插的太难看了,唉,这种主子也真难伺候啊。 离江自然不是从正门进去的,而我还要穿过前院与後院之间的廊桥,结果又碰上一出好戏。 “不是叫你不要到前院去吗?”老爹居高临下地审问著跪在地上的人,老爹虽说是审问,但是语气却没有半点波澜。 “阿七求我帮他拿点东西给宁簪……”是了,那次事之後,老爹禁止阿七踏足前院。 我眼尖,瞥见他手里攥著一小束艾草。 不过,这跪著的人在阿七被禁止之前,可是唯一一个不能进入前院的人。是墨莲的杂工,来的时候十分漂亮,结果隔天就自己拿刀在左脸上划了一个大口子,好端端的脸毁得有点吓人,老爹便让他做了杂工,还叮嘱他不能跑到前院吓唬客人,来了有四年了,倒还听话。 “现在是怎麽回事?” “不留神摔了扯到客人的衣服。” 作为凑热闹的我觉得有点好笑,这两人说话全无语调,完全平平静静,哪有九酝训斥宁簪那般刺激?不过,这地上的人儿确实也是这种性子,平日里见面也鲜少招呼,又不曾见过跟谁人亲近,不像那个阿七,只要是个人,他都能黏上。 “颜公子,您看如何?”老爹也不气也不恼,直接问问身边贵气十足的公子哥儿。 “公子,这衣裳紫凌赔便是了。”依然低著头,也不抬,估计也真知道自己容貌吓人吧。 “卖了你也赔不起呦。”我又一不小心幸灾乐祸起来,结果老爹一眼横过来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9 ,我就不敢造次了。 “那就把他卖给我吧。”颜公子一句话,便把在场的人都给唬住了。 “颜公子,墨莲小倌虽说不如清秋雪,但也并非没有妙人,只怕这小娘都比紫凌强些。”说著把稀里糊涂的我让到颜公子面前。 “是那小厮犯的错,该他自己偿还。” “墨莲自有规矩。紫凌确实不能给您。墨莲打杂的要麽愚笨,要麽顽皮。”这顽皮的自然是指阿七了,“紫凌做事,我才能放心。” “明日我送一打仆人给你。” 啧啧,用一打下人换一个紫凌,真真是亏本生意啊。 “颜公子莫要为难在下,贵府的人墨莲使唤不动,也不敢使唤。” 真是奇怪啊,从不见老爹这样执著什麽,这紫菱是什麽回事啊?一个非要他,一个又不肯给。 “那就让他伺候我吧。”那颜公子的眼从头至尾都未曾离开过紫凌,现在又要他侍寝?!这癖好也太特殊了吧? “墨莲没这规矩。”墨莲从不让没有挂牌的人卖身,无论是守门的童子,还是後院的杂工,还有正在调教的雏儿,不管什麽身份的客人看中,也都不会接客,这规矩在这一带很出名,因为其他的妓院全无这个规矩。 “这等货色我还看不上呢,权让他奉茶伺候。”说完转身要离去,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只道:“到时候老爹可莫要收我的银子。” 等颜公子走远了,老爹才说:“你自求多福吧。” 回到屋子,我如此这般地跟离江讲了趣闻,他也权当做茶余饭後的笑料,这一年的端午佳节,过的算是心满意足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三章、 第二天华灯初上时,我正走至门口,便见游爷还有上次叫走游爷的那位爷恰好进门,我有心捉弄捉弄。 “呦,游爷,您真是喜新厌旧啊,您都多久都没来找过小娘了啊,天下男人都一样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不过游爷的神情不似先前那般调笑,“小娘,今日不与你讲笑,得空再与你叙旧。” 哎,这就匆匆走啦?这九酝他不过才见了两次面,就值得他如此惦念,还真是好奇他们从前是个什麽关系呐。 话说回来,另一位爷呢?转头一看,正屁颠屁颠跟在雪芙蓉身後……看来这逆沙的人办事还真不可靠啊?纷纷被墨莲两大头牌迷住了,我家的劫可就安全多了。 “咦?这不是昨天老爹说的,小娘是吧?” “嗯?原来是颜公子呀。” “好记性,我喜欢,今儿陪爷吧,开雅间。” 论说这记性,我再怎麽厉害可也比不上颜公子,年纪轻轻已开始掌管自家的商号,而且听说最令人咂舌的是,他能记住号里百来人名,且是第一次见面便能记下,实在令人钦佩啊。 又是在万灯红,还没进门,便见到老爹。 “把那个紫凌叫来奉茶吧。” 不一会儿,紫凌就来了,穿著简单的短衣,头发用一根荆钗全束在脑後,把左脸长长的伤疤露了出来,双手湿湿的,似乎刚刚还在做事。 紫凌面无表情地进来,他从没有进过前院,但也一点都不拘谨,大大方方地站在我身边,见酒杯空了就满上,一直盯著酒杯,也不抬头,也不理会我和颜公子天南地北地侃著,这商人确实不能小瞧,好像没有什麽不知道的事。 “奉茶的不应该站在客人身边吗?”颜公子突然看著紫凌发问。 紫凌抬起头看了看颜公子一眼,便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依然垂手站著。 颜公子一拽紫凌短短的衣袖,他一个摇晃便跪在了颜公子脚边。颜公子顺手将他的荆钗拨下来,头发便散开了。 “这样子疤痕就遮住了。”颜公子握著紫凌的下巴,把他拉到近前,拿唇碰了碰紫凌的右脸,紫凌後仰了一下头,别过脸:“公子自重。” “哈哈,这里需要什麽自重吗?” 刚好紫凌拿左脸对著他,那狰狞的疤痕便再也遮不住了:“呵,就算再怎麽遮也抹不去。” 颜公子那厢摸呀摸,我这厢内心可是绞啊绞,这算什麽事啊?近几日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别人抢了客人,九酝就算了,人家好歹是个红牌,但这小子又算什麽鸟事啊?!小爷我气啊。 正当我以为颜公子又要做什麽事时,他却放开手:“倒酒吧。” 接下来的时间食之无味了,颜公子也没有留下来过夜。这万灯红啊,看来注定成为我为他人做嫁衣的地方呢。 支著胳膊在被窝里和离江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就算他有一半脸很绝色,但绝不可能让人心动啊。” 离江很认真很认真地看著我,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更加迷人,“小娘,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是以貌取人的。” 我忽然不知该怎麽回答。在这些花街柳巷中,哪一个不是以色事人?自然而然的,我便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该是重色。 “小娘。”他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发,“喜欢一个人,会是因著他的脾性,因著他的心地,清楚了吗?” 嗯,谢谢你。 总感觉睡在他的身边,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我做了一个美梦,我和他站在高高的崖壁上,看著烟雾缭绕的大地,执手天涯。 <% end if %> 作家的话: 旧文《原是几日换一生》要完结喽~求到“疏楼宫灯”专栏戳一下~ ☆、第十四章、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不,颜公子第三日踏著点儿来,竟还捎著一盒药膏给紫凌?!这小子走运啦。 把颜公子送至门口,紫凌还愣愣地看著他远去的背影。 “嘿,回魂啦。啧啧,看来你好运当头,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呢。” 听到我调笑,紫凌眨了一下眼,我估摸著他心里该是一震,只不过这人也都从不喜形於色,未料到,他竟然将药膏塞给我,“紫凌福浅,受用不起,小娘相公,您且留著。” 还未等我讲话,人就径自走了,我说,你把这烫手山芋给我我可要如何是好啊?倘若他问你的伤痕怎无半分起色,我岂不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算了,既然到我手上了,就给离江试试吧,也不知效果如何? “哎呦呦!” “啊!药膏!” 前一声自不是我发出的,而是被我撞到的霁云的叫声,而我只关心因为我一趔趄就要飞出去的药膏,结果药膏稳稳当当地被施爷给接住了。 帮著霁云送走了施爷,霁云才打听这药膏,我一五一十地讲了,这世道啊,鸡会泅水,狗会上树,什麽怪事都有。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0 这有什麽怪的?菀菀也有恩客对他死心塌地不是?” 菀菀,在墨莲大家都有些不齿於提他,虽然花柳之人谁不下作,可他为了攀权富贵不择手段。以前馨儿正当红之时,菀菀抢他客人不成,便在他的食物里下毒,被馨儿的恩客发现,打断了双腿,菀菀是靠著这足上功夫才跻身二流小倌的,这样一来就跳不成舞了,奄奄一息,是老爹看他可怜,才让他继续留在墨莲,他还不死心,还寻机会刺伤了馨儿呢,总之这人,心肠狠毒了些。 “也是,唉,这人呢,命运各不同啊。” 行至雪芙蓉的雅间凝碧,就听见雪芙蓉的冷冽声音:“我从不吃面条。” 雪芙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他的美,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在墨莲红牌馨儿之後,顶上了头牌之位,不过,他有些行为,却并没有改变,譬如──从不吃面条。 “不对呀,掌门人说你最喜欢吃面条了,尤其是葱丝面,难道是我听错了麽?”咦,这位爷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哦,是了,是游爷的师弟来著,倒不知叫甚麽名字。 这小爷的话似乎让雪芙蓉愣住了呢:“掌门人?” “是呀,我们逆沙的掌门人。” 呃,这逆沙的人,与墨莲还真是有缘分呐,前脚游爷和九酝是故人,後脚连掌门人都陷进了另一位花魁的故事里,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啊。 不过如此一来,就没人理会我家离江了,哈哈。 “笑什麽呢?戏都散场了呢。”身旁的霁云用胳膊肘捅捅我,一瞧,可不是,雪芙蓉房门紧闭,那位小哥一脸落寞,还是得老爹过来圆个场。 见老爹和那位姓姬的小哥渐行渐远,我问霁云: “你说,那雪芙蓉究竟是爱吃面条不爱?” 霁云想了一会儿,问我若是喜欢一样东西,却一直得不到,忽然有能力得到了,我会如何做? 我笑著告诉他,自然是一手抓一把咯。 霁云告诉我,雪芙蓉是家里贫穷被卖进来的,他心心念念想吃面条。那年他刚挂了牌,每顿必备面条。也当真雪芙蓉福气,只是个刚起步的小倌,却被一位英俊的爷看中,那位爷可疼他了,雪芙蓉一步不迈,便日日能吃到全洛阳最有名的面食,日日都不同。 不过有一日,雪芙蓉亲自去庖屋下了四碗小面,却左等右等也等不著那位爷,直等到面凉了,人心也凉了。雪芙蓉默默地吃掉了那四碗小面,一人吃下两人份,如何受得了,当夜吐得昏天地暗。从此,不再碰面条。 只因当初雪芙蓉没名气,才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段往事,霁云的厢房临著雪芙蓉的凝碧,才略微知道些。 霁云的厢房到了,我就要回後院去了,分别时,霁云道:“那以後,这都三年了,那位爷再也没来过。” “喜新厌旧,人之常情。”我手握著药膏,轻轻一笑,这道理,在墨莲可横行霸道呢。 “呵,小娘,何时你也有故事让我们聊聊呢?” 看著他明亮的眼睛,我转身一边走著,一边摆摆手,“现在该是很多人都在笑著我骆小娘近日来接连著被人抢了客人吧。” 霁云在我身後扑哧一声笑了。 快步回到小房,推门一看,离江正坐在桌边,手里拿著一支华胜。 “来,小娘,看看合不合适。”他朝我招招手,拿手晃晃手里翠色华胜。 给我的麽?我握紧了药膏走过去。 他一边帮我插上乌发,一边说:“快六月了,荷花该是露出尖尖角了,逮著空闲,带你出去看看连片绽放的睡莲吧。” 墨莲墨莲,这污水里盛开的莲花,我将要去看看那些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了呢。 心里雀跃,将药膏递到他面前,铜镜里带著华胜的我,笑得春风拂面,喜上眉梢。不过如果我知道这支华胜会给我带来什麽後果,我绝不会带著它四处招摇。 霁云啊霁云,或许会有那一天,离江能大摇大摆走进墨莲时,人们就该议论我这个姿色平平的相公,是如何施展媚术缠上才貌双全能文能武的武林盟主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注:菀菀的原型是楼小苏作品《锦瑟》里的青央。 ☆、第十五章、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当唐谨拿著一袋银子跟老爹商量带我离馆一个月时,羡慕嫉妒怀疑不屑的眼神似潮水般淹没我,不过在这方面,小爷我可是个泅水的好手,这点小波小浪,翻不了船的。 收拾了几件方便的衣裳,离江早已先行一步,想了想,把离江用了几日的药膏也带上。出了门,一见居然有人夹道观望……这些小兔崽子,小爷我还不是被人赎身,就收到这样的礼遇,若是日後离江亲自赎我,你们又该如何呢? 霁云只是笑笑地朝我点点头,雪芙蓉压根不当一回事,初茶大喊:“你这小子什麽时候背著我攀上这麽一位爷?!”九酝则一脸遗憾:“还指望你把你家游爷带回去呢。” 这个混蛋抢了我客人,也不必天天挂在嘴边炫耀吧! 离江带我顺流而下,来这名满天下的杭州西湖。 “老爹。霁云。九酝。雪芙蓉。初茶。颜公子。紫凌。游爷。小娘,你日日讲的,也不外乎就这几个名字。我带你,去看看大千世界,万般精彩吧。” 这是离馆前晚,离江在我帮他涂药膏时说的。 “地点嘛,我先带你去西湖吧。” 只一句就让我手一抖,药膏盒一落,幸好被离江接住:“你虽然心里透亮,嘴巴厉害,可有时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 听到他笑,我很庆幸,那一晚我留下了他。 的确,我只是个平凡的小倌,我眼界小,我不曾出过洛阳,这天下美景,小爷我真未曾看过,也未曾想过踏足,就是到了出馆日子,我也会求著老爹让我留下了做个杂工,小爷我不喜欢折腾,不喜欢颠沛流离,只愿这天大地大,能有一处容身之地即可,不管它污浊还是清静。 但是,离江来了,他带我赏尽洛阳美景,现在亦要携手杭州,那日後呢?黄沙大漠?荒凉南岭?还是繁华京城?他会带我走遍我朝山山水水,是吧? “小娘,想什麽呢?” 耳畔传来温柔的询问,马车颠簸,他一路扶著我,竟无半点晃荡。 “没什麽。在想你说要带我去见的人是何许人也?” “呵,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们一路水流而下至金陵。 我们一行人,看著对面一个纤弱的男子,大家都没有动作,片刻後…… “喂,干嘛呀,可别欺负和也哦。” “哪里敢呐?” “咦,你也带来小美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1 人啊?来,看看谁更漂亮。”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这个裹得严实的男子,倭人? 再看後来者,眉目飞扬,生得实在是潇洒风流。 唉,怎的自从遇见离江之後,见到的人都这般有光彩呢?从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光芒万丈的人,只是那些多是重利薄义,算盘打得啪啪响的商人,然而这些人却是带著落拓江湖味道的侠客,带了几许不桀,离江是这样,唐谨是,游爷也是,眼前这位更是。 离江一拉我袖子:“你家和也是倾城,好了,别戏弄小娘。”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被称为和也的男子,果然是倭人,峨眉淡扫,双眼细长,宛若狐媚,葱鼻薇挺,皓齿红唇,白面乌发,芊芊玉手,腰若细柳,双足颀长,啧啧,如仙人下凡般不食人间烟火,这模样,只当馨儿和雪芙蓉能比,九酝跟初茶的话,姿色不同,难以相比,但这人明显跟馨儿和雪芙蓉的冷若冰霜稍稍有些不同,呃,是温柔如水吧,看著就让人亲近。难怪那个端木将军如此宠溺他。 他朝我笑笑,我也只好礼貌的回应。末了发现,他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不住地偷偷打量我头上的华胜。 嘿嘿嘿,当初带出来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这样有意无意地炫耀一番,真是令小爷心花怒放啊,今日必当是个黄道吉日! <% end if %> 作家的话: 感谢大家的捧场!我会慢慢地把我以前完结的文都搬过来的,求戳哦~谢谢给票票的亲!虽然我看不见是谁给的…… ☆、第十六章、 瞧著这清秀的人儿朝我走来,正思索著该如何招呼,结果一路同来的小兔崽子唐烨咻的一声从我身後飞奔而过,撞了一下老子的腰就直冲那倭人的怀里:“哥哥好漂亮啊!比小娘哥哥好看好多啊!我喜欢!”说著还狠狠地亲了亲对方的脸颊。 小白眼狼!夸人又何必踩我一脚!不过不用小爷出手,自有人收拾你! 不等满脸黑线的姑奶奶和唐谨赶上前来,就被那个俊爷儿一把拎起,大眼瞪小眼道:“大哥哥是我的,你若敢再亲他,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喔。” 烨烨傻傻地看著那张脸放大倒映在自己的眸里,半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姑奶奶接过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捏捏他的鼻子:“叫你不听话,现在有人能治你了吧?” 倒把周围的人都给看愣了──有这样子的孩子他娘麽? 我早就见识过这姑奶奶带孩子是个什麽模样,能为了自己玩耍把亲生孩子丢给他人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原来这位俊哥儿复姓端木,名唤单字慎,是从三品将军啊,少年时与离江拜师学艺,是为同门。 端木将军带了和也,与我们一行人一同扬帆前往扬州。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果然不负盛名啊。我骆小娘何德何能,三生有幸,能见如此美景,而这,全都托了名为路离江之人之福。 七人租了一艘画舫,泛游西湖。水波荡漾,菡萏初开。 在船舱之外摆了一张小桌子,蔬果菜肴,美酒佳酿俱都摆上桌,大家席地而坐,唐烨被某位不负责任的娘亲抱在怀里。烨烨咿咿呀呀伸手要去够酒壶,结果被他娘拍了回来,又咿咿呀呀地去扯装了雪梨的盘子,他娘不给,他非要,正闹得不可开交。 这厢两师兄弟叙旧呢。 “当年下山,说好了同闯江湖,如今你已然好梦成真,坐到了武林盟主的位置,而我呀,就只能为皇室效命喽,唉,可惜这一身绝世武功。”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近年来倭寇日益嚣张,若没有你在镇守总部,这沿海沿江之地都不知该沦落成何样?况且你这身武艺,用在此处难能说是可惜。” “哈哈,那倒也是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端木将军笑得豪迈,连我都忍俊不禁了。 “你呀你,明明身为名门之後,世代武将称世,偏偏要舍得这尊高身份,尽想著混入绿林,结交好汉,真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伴君如伴虎,哪有山野之人逍遥自在,赏尽这天下美景。” 众人皆随著他修长的手指环顾江面,忽然我发现…… “啊!是并蒂莲!”就在我身边不远处,微微探出身子去够。 我捞,不及。再捞,还是不及。小爷我就不相信我够不著!撸了撸衣袖,将半个身子探将出去,已经抓住了,就差揪回来了。 耳边听到离江的声音:“小心……” 不过晚了……小爷我扑通一声就入了水。啊啊啊啊,救命啊,小爷我不会水呀! 还是离江手疾眼快,一把把我捞了起来,我赶紧啥都不理会,先双手摸摸头发,幸好,翠色华胜还在,呼。 “哈哈,这个相公倒也有趣,虽说六月天燥,但在游玩之时下水的还真不多啊。” 离江一瞪说风凉话的将军,又转头无奈地数落我:“你怎的这麽不小心,想要摘让船再近些也好,让我摘也好,免得湿了衣裳,你倒好,整个儿都浸了个满……” ……你不也说风凉话麽……“我这不是把并蒂莲给摘到了麽!”一把抓起被我甩在船板上的并蒂莲,捧到他面前,还是好看呢。 “哎呀,不好了,下雨了,大家进舱吧。” 六月天, 孩子脸。刚刚还是天色清朗,现在就微风细雨了,收拾了一下,大家便进舱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谢谢亲们的票~我在“疏楼宫灯”的专栏里发表了自己2008年写的第一篇耽美文哦~写的是校园故事,虐心、be……求戳o(∩_∩)o哈哈~ ☆、第十七章、 虽是进了舱,但那两位许久不见的师兄弟兴致依然十足,这不,两人斗起画来。 案牍上罗列了各种各样的狼毫、墨锭、丹青,琳琅满目。 和也乖乖地站在将军身边看著,我也站在离江身边,但是我可就不那麽安稳了,拿起一块墨锭嗅了嗅,又瞧瞧那些丹青。 “你懂?” “呵,我哪晓得这些?只不过是刚进门的时候,老爹叫我们写写字,背背诗,权当附庸风雅罢了,至於赏墨啊,丹青啊,我可就一概不知了,这字能写得端正可就不错了。” “哈,等将来,我送你一间四宝屋吧。”离江正描著那清波万点红,随口说道。 “我要那东西有啥用?我又不懂,给老爹还指不定有些用处,那人,识得略多。” “我教你就是了,没什麽难的。” 那将军估计要开口嘲笑我这小两口的话,结果一个不留神,烨烨那小调皮就爬上了桌,手掌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2 沾墨水,就把人家大将军千辛万苦的画给毁了,见那小子还要爬过离江这里,哪容他撒野,我毫不客气地手脚利落将他抱离是非之地。 将军在那儿呼天抢地的,硬是要让离江重新比过,刚才不算数! 唉,为了让这不安分的小子不要再去搅局了,我拿布一手擦在他的黑手,一边给他讲故事。 讲什麽好呢?从前听有家室的客官讲过,孩童最爱听怪力乱神的故事,啊,有了,就讲这个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恶魔,大家都叫他嗜血罗刹,嗜血成性,杀人无数。可是偏偏长得很漂亮…… “比和也哥哥还漂亮麽?” 怒!是呀,比和也还好看。他以两百年为一世,血洗人间。有一世他转世投胎为戏子,名字叫做单岚。那时候的他只是个平凡的优伶,因为他体内属於嗜血罗刹的意识还未觉醒。 前前朝的一位皇帝,在微服私访时遇见了他。烟雨三月的江南,皇帝说,他的玉也叫岚,所以他就把玉送给了单岚,并且把他带回了皇宫…… “小娘……给孩子讲这种故事不合适吧?”离江放下笔,朝我走来,恐怕是怕被姑奶奶知道我给她的宝贝儿子灌输非良思想吧…… “来,烨烨,路叔叔给你讲别的故事。”伸手就把烨烨给抱了过去。 那小家夥还探头回来问我:“那最後皇帝和单岚怎麽样了?” 我漫不经心道:“单岚把皇帝给杀了。” “啊?怎麽这样啊?呜呜,小娘哥哥骗人!路叔叔,小娘欺负人!” 看著撒娇的小童,我白了一眼:“单岚本来就是嗜血罗刹嘛。” “好了好了,小娘别逗烨烨了,来,我给你讲精卫的故事。” 不大不小的船舱里,将军手把手握著和也一同绘丹青,我坐在离江身边,望著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平如镜的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涟漪,蒸起了雾气,和坐在离江怀里的小儿,听著离江那舒服的声音,讲述一个远古的神话,娓娓道来。两个唐谨带著斗笠并肩坐在舱外,在蒙蒙雨中相依相靠。 这岁月啊,恬静得令人欢喜,令人不舍。 天下无不散宴席。人也见了,花也赏了,等回到金陵,我等便要告别将军,回洛阳去了。 “阴阴晴晴西湖水,聚聚散散天下人。江湖再见。”将军揽著和也的肩膀,笑得越发恍若神人。 “哈,江湖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当初下山时说的话啊。那麽後会有期。” 站在船头,人影渐渐被隐去,隐隐约约见著那合在一起的身影还立在那儿,离江也并没有进舱。 “你的愿望,是解救天下苍生。” “是呀。” 想起他讲的精卫的故事,我就知道这人的心思。我虽然身无长物,不能为你出谋划策,不能陪你打打杀杀,但是,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旁,守著你,还有你的江湖。 <% end if %> 作家的话: 注:好吧,我早就不知道作者自重这四个字该怎麽写了⊙﹏⊙b,嗜血罗刹的故事取自於我在“疏楼宫灯”专栏里发的完结了的《原是几日换一生》o(∩_∩)o哈哈~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谢谢亲们的票~我在“疏楼宫灯”的专栏里发表了自己2008年写的第一篇耽美文哦~写的是校园故事,虐心、be……求戳o(∩_∩)o哈哈~ ☆、第十八章、 一回到墨莲,听到的头等大事,便是菀菀要出馆了。 与那时我下杭州一般,馆子里的人有羡慕的,也有不屑的,只是赎身与游玩终究还是不同,这些情感甚於我百倍。对於菀菀,多数的都是嗤之以鼻,想著这样的人,也有那瞎了眼的公子当宝贝捧著。 但是,这样的事,哪家馆子没有呢? “真是羡慕啊,虽然曾被打断腿,但是终究还是有人要呢。听说还是个世代为官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呢。” “你不也有把你捧手心的人麽?”白了一眼身旁的霁云,自己都有,何必羡慕他人? 一身快要融进黑夜的宝蓝色长衣,配著如墨的长发,霁云的美,不是九酝的华丽,不是雪芙蓉的清丽,不是初茶的俏丽,而是一种静美,淡淡地,不夺人眼目,无声无息,却是那麽适合夜色,像一株只在夜里绽放的纯白的昙花。 “小娘你知道麽?我是那麽想主宰自己的命运。”他倚在回廊的阑干上,抬头望天,今夜月色明亮。 “跟初茶那兔崽子一样。” “被老爷强要的那个晚上,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那种恶人,你还称他为老爷啊。” 霁云没有怪我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那时候不敢叫,怕被人知道,又怕被打,只想著以後躲著点老爷就是了,不过结果还不是被卖进相公馆。老爹跟我说,虽然都是被人骑,但是在这里至少可以挑顺眼的客人,若是好福气,被两情相悦的主子赎了出去,也是有好日子过的。所以我那时很拼命,想著做得到花魁,就能让我自己做主了。” 他顿了顿,我抬眼看他,的确,他没能成为头牌。天上的云遮住了明月。 “我一直以为,只要努力了,就能斗得过天命,不过……好像似乎不行啊……” 霁云转头朝我眯眼一下,他一笑,眼睛就像弯弯的月亮,记得曾经也有很多客人喜欢他这样一双眼睛。记忆里的霁云,似乎从来都没有哭过,我认识的人,似乎都没有哭过,无论是嚣张的九酝,还是冷傲的馨儿雪芙蓉,还是初茶,这墨莲里的人,还真是强啊。 面对苦难,各人总有各人的法子应付,九酝会骂骂咧咧,初茶会使点孩子脾气,霁云就只是笑,温柔地笑,逆来顺受似的,可实际上常常是想顺水推舟,渡过难关。 “你倒也可以和那施爷做一对长久夫妻啊。”这样的霁云,让我微微有点心疼,或许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找到归属了,所以不想见少时的同伴再悲伤吧。 他直直地看著我,半晌,才用袖子遮著嘴唇,扑哧一声笑了:“是呀,做个长久夫妻,多好呀。” 他的眼睛看著好遥远好遥远的星空,就如当年我们俩一起爬上屋顶,躺在瓦片上,一起数星星的时候,真是好遥远的记忆啊。 “你的华胜很漂亮呢。”他突然回头对我说,笑得好像一副了然的模样。 正要开口,那初云小子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伸手就要拔我的华胜:“咦,怎麽以前没见你戴过?借我戴戴。” 被我一手拍走:“不给。” “为何啊?以前你的东西都肯借我的嘛,这钗子这麽漂亮,我都没有呢。” 不理会那个小子,倒是霁云瞧著好笑,我一瞧,这两个人,都是我在墨莲里曾经最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3 亲近的人,一个动如脱兔,一个静若秋水,一个灿烂,一个温柔,我知道各人有各命,但我还是祈求上苍,赐福於他们。 而我并不知道,他们会带给我什麽样的影响,或许,那是改变我一生的事情。 “请问几位相公,可知菀菀现在在何处?” 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大约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小商贾打扮,长得又黑又瘦,明明是商人,却并无精明相,反倒显得有点敦厚忠实,这样的人,会找菀菀? <% end if %> 作家的话: 手头有三个想写的故事,正在努力地手写草稿中,到时候请大家多多关照ort~ ☆、第十九章、 初茶哼的一声走开了,这个人啊,就是不愿意掩饰,总是那麽任意妄为。 霁云点点头就要带路了,我就随脚跟著去了。 “菀菀?” 不过还没走多远,就碰见了客人想要找的人。 “潘爷?您怎麽来了?”菀菀微微一笑,施了个常礼。 “听说……你明日就要出馆了……” “呵呵,是呀,明日就脱了这娼籍,从良了呢。”说起这个事,菀菀掩不住的高兴与得意。 “我……”那位潘爷似乎深呼吸了几次,才将话说出口:“你真的决定好了麽?” “呃……呵,潘爷,菀菀记得,您也是希望我能脱离火坑的吧,如今,子笙愿意与我做那结发之好,真心爱我,何况士农工商,他家世甚好,爷爷是当朝二品官员,我必当过得不错,这,也是你想看到的吧?” 菀菀笑得很魅惑,他身子总带有一点豔丽,眼睛狭长,一副狐狸精的模样。拐著弯说人家潘爷这个生意人是下等人。 “我知道了,我来,是想把这个送给你……”潘爷伸手到菀菀面前,一展开拳头,手面上躺著一圈很漂亮的玉镯子。 我和霁云看著,觉得那镯子成色十分纯,该是上等货色,价格不菲吧,可这个人怎麽看都不像富贵人家啊。 菀菀也是愣了,然後正色道:“多谢潘爷美意,杜府不缺饰品,更何况,子笙不希望我再跟其他客人不清不楚,这个玉镯子,恕菀菀不能收,您的美意,吾心领了。另外,还请潘爷稍等一会。” 他急匆匆走了,我眼尖,瞧见那潘爷收回手的时候,神情是那麽落寞。霁云看著我,想必他也瞧见了吧。 不一会儿,菀菀抱了一袋东西小跑过来,直接塞进潘爷的怀里。 潘爷打开布包,有珍珠,有翡翠,有毛笔,有汗巾,还有手铃和脚玲。没记错的话,这些手铃和脚玲是菀菀以前腿没被打断时,跳舞常戴的吧。 “菀菀多谢潘爷这些年来的照顾,菀菀铭记在心。出了馆子就重新为人了,这些东西都不会带著,留在馆里也没用,还你吧。” 潘爷愣了半晌,目送著菀菀决然而然离去的身影,手上的东西全部!当!当地落了一地。走出蛮远的菀菀,听著声响回过头来,也仅仅是回了一下,然後就走他的阳光道去了。 霁云蹲下去拣,有些碎了,他不知道要不要拣,抬头望了一眼潘爷。 潘爷说:“不用捡了。”低著头转身离开,可走没两三步,霁云刚刚直起身,他又冲回来拼命地拣,连碎了的也细心包起来。 当潘爷站起来的时候,我和霁云都稍稍有些吃惊,他在哭? 泪水从他并不分明的双眼中一颗一颗地滑落,紧紧抱著怀里的布包,缓缓离去,像一个丢了心的人一样,失魂落魄。 他说:“看著一个人长大,真的好辛苦。” 我和霁云对望了一眼。 我说:“看来馆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啊。” 他说:“看起来我似乎也不是那麽凄凉呢。” 我白了一眼他:“自然,每个人来到世上,都绝不是只是来书写悲惨的。” 只是我不知道,这句话,对於霁云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天大笑话。 次日,墨莲刚刚把所有香炉都点上,把所有灯笼都点上时,杜子笙来了。 真是个漂亮的公子哥,看起来知书达理,又温文尔雅,身上掩盖不住的高贵气息,足以看出这人的身份地位,最致命的,怎麽看都是一个痴情男儿郎,怎麽,会看上菀菀呢? 看好戏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但也有那漠不关心的,只是那些漠不关心的,看著菀菀走出来,也都停住,忘了自己该干的事,全都呆呆地看著。 <% end if %> 作家的话: 校园文《原谅年轻原谅错》也在“疏楼宫灯”专栏里持续更新哦~求戳~ ☆、第二十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凤冠霞帔,光芒四射。 我们相公一般里穿女装,外套男裳,虽是兔儿爷,但外面看起来,也与正常男子无异。而今日,菀菀居然穿了一身只有寻常人家的女孩儿出嫁时才会穿的大红衣裳,头戴彩冠,脸染胭脂,唇点朱红,真真是那出嫁的黄花闺女,美丽不可方物。 这勾栏瓦肆之中,还从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将赎身当做姻缘,连妓女也没有,所以,看见的人都惊呆了,杜公子也傻掉了。时间好似止住了,灯笼霓虹的光芒全部聚集在他身上,更显得娇豔。 明明只是个次等货色,偏偏这个时候看起来却是那麽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等菀菀上了杜公子的马车,整个墨莲就失去了光彩,这件事,成了人们日後的奇谈,有些没点过菀菀的客官捶胸顿足,也算得上墨莲的一大事迹了。 “哼,我一定会找到比杜公子更好的人!”初茶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居然敢说我跳得差他十倍!” 唉,这个不服输的小鬼头,可千万别因此而吃了苦头呢。不过若是吃了苦头,那还真是活该呢,咎由自取。 同日,霁云告诉我,他明日也要出馆了。 果然,他和施爷终究还是修成正果了。相对於菀菀地大出风头,霁云显得低调许多,默默地,就走了,等有些奔著霁云来的客官,怎麽也找不到霁云的牌时,方知晓,霁云原来被人赎了呢。 “颜公子真是舍得啊,这麽好的一盒药膏给一个小厮?”我掏掏盒底,这盒药膏就算寿终正寝了呢,经过一个月的涂抹,离江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呢。 “盟主。” 这个姑奶奶把小爷我身上的临危不惧给逼了出来,经过这几个月来的修炼,恐怕日後正攀风逐浪时,她不打声招呼地出现,我也能镇定自若地做下去。 “听说逆沙的掌门人决定亲自前来洛阳。今晚会有人先来探路。” “他们应该猜不到这里,小谨你先回去,这几日也别来兜。” 今夜有刺客?那不行,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4 我得好好看著离江,我捡回来的劫,可不能让人抢走了去。 在大厅里旋了几圈,陪几位爷喝了几盅酒,回房时,离江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看著一本唐人传奇,呃,馆里的淫时豔词他看不下眼了,姑奶奶给他外带了书。 “《红线》,这讲的是什麽呀?”我探头看了一眼书名。 “讲得是杀手传奇。”冷不丁地他打了一个呵欠。 “你困了?我都说不用等我了嘛,你赶紧先去睡,我换一身衣服就好。” 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睡外面了,方便半夜抓贼。 三更天,作案时。我蹑手蹑脚地起身,拿椅子放在桌子上,扒著横楣向外看,听以前一些客官说,这个地方可以看见屋顶上的贼。 结果还真看到了几个黑影飞来飞去,这可把小爷吓到了,我想赶紧告诉离江,可是我给忘了自己站得那麽高,结果一脚就踩空了…… 完了完了,一定会惊动那些坏蛋的。噢,我绝望了。 闭著眼睛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杂乱声,也没有感到疼痛,好像有人接住我似的。 一睁眼就看到离江无奈的脸,才发现他一手扶著我,一手抓著椅腿,才没让掉落的椅子发出声响。 离江示意我不要出声,等了半响,估计是那群黑衣人离去了吧,离江才道:“小娘你不会武功就不要做这些危险的事。”看著他无奈的神情,我突然发现,我做什麽都好像是错了,他说的我都不懂…… 或许他看到我眼里的伤心,收起他的无奈,说:“我心疼。” 心疼……吗? “过几日,等唐谨安排好一切,我便赎你出去。” “赎我出去作甚?我又不会武功,不能陪你高来高去。” 说实话,因为他刚才的神情,我很伤心。 “呵,你怎麽也小孩子脾性了,我教你就是了。” 江湖大侠骆小娘?听起来不错呢。 <% end if %> 作家的话: 谢谢大家的票票~ ☆、第二十一章、 不过很快,这个事,就真的仅仅是说说而已了。 因为,霁云死了。 霁云出馆第五日,半夜被人抬回来。 那一天,半夜三更的,墨莲早就闭馆了,大家都睡了,几个壮汉使劲拍门,连九酝都受不了站在房门大骂,这可把所有人都惊醒了,是老爹开了门,他们直接把人丢给老爹,说了声没死呢,就要钱。 他们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夜里游荡本来就是为了抢劫,估计是认出这个奄奄一息的家夥是墨莲的相公吧,而墨莲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维护相公,所以他们才想拿人换财吧。 我过去的时候,刚好碰上馆里的大夫摇著头出来。 “小娘,陪我回我们做雏儿时住的那间屋子,好吗?”原本那麽漂亮的人儿,现在却一身破烂,蓬头垢面,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老爹二话没说,架著霁云缓缓地走过去。刚好现在住的那两个小儿前些日子也陆续挂了牌搬出去了。 “你这是怎麽了?你这麽大的人,怎麽给搞成这样?!那个施爷呢?!” 本来听多了悲惨故事,心该是麻木了,可是毕竟亲眼瞧见还是头一遭,尤其是当完全脱了形的霁云躺在少年时的床上时,我仿佛看见曾经那个眉目清秀,外柔内刚的小孩子,我的心堵得慌。 “果然,太贪心就是不好啊。他让我改名,可是我改不了了,我的真名也叫‘季云’,跟他爱的‘季云’一字不差,他让我随便改个,可是我不愿意啊,虽然我知道他爱的不是我,可是每当他抱著我喊‘季云’时,我也是很开心的,就当做是在叫我吧,如果改了名,就什麽都没有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问你这身伤是哪个狗娘养的弄的!” “那个季云病了,他说如果我肯改名带了面罩就带我一起去看他,可是我不想改名,所以他就走了,少奶奶趁机遣了人来收拾我这只男狐狸……” “你白痴吗?!你一个人呆在狼窝你傻啊!” “是,我是傻,我以前以为,我只要能在他身边,管他爱的是谁,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人心是会一步一步变贪婪的。站到了他身边,就想,感情可以培养,我一定可以慢慢地慢慢地夺走他的心。只要我努力……可是,苍天总是喜欢捉弄我……” 沈默了一会儿,霁云艰难地开口:“真是同人不同命,明明名字、长相,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小娘啊,我不知道我当初选择留在墨莲对与不对,不知道求他赎我出去正确与否,我只是觉得,每当我自己想争取某个东西的时候,老天就会想尽办法让我得不到。” 见霁云越说越精神,这是回光返照?求你了,霁云,不要讲话了! 霁云侧著身子瞧著我:“小娘,小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子聊天的,你侧向我,我侧向你……” “你等著!我去找全洛阳最厉害的大夫来!”对,去求离江,去求姑奶奶!他们一定有办法! “小娘,没用的。我从来都不是挑大梁的,所以我注定活不了了,每一次的反抗只会换来更大的疼痛,每一次期许都只能是掉入深渊,我也累了。” 我走过去,挨著他躺下,他咧著破开的嘴巴朝我笑,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 鲜血流了下来,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淌,浸湿了枕头。 “可我,就是爱他。”这是霁云说的最後一句话, 坏掉的眼睛和红肿的眼睛里,似乎看见了美好的憧憬。 我就这样直直看著他微笑地闭上了眼睛和嘴巴,一不小心触到了他冰凉的肌肤,一个冷颤滚下了床。 霁云,你遇见的都是些什麽人?!你究竟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人! 我一边退到门口,就见老爹侧身要让一个人进来,被我拦下了。 “这小倌死了还要卖身?墨莲可没这这规矩。” “小娘,让他进去。”老爹发话了,我不能不让他进。 施爷没有说话,无视我而直接走到霁云身边。 “我想,霁云是愿意看到他的,趁霁云还没走远。”老爹对我说。 施爷打横抱起那具残损的身体,我记得曾经这具身体是多柔软到我见犹怜,再也见不到他曼妙的身姿了…… “你不爱他就不爱他罢,又还要作践他,现在他死了,还不放过?” 老爹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了,然後对施爷道:“我墨莲十几年没出过人命,施公子,小小墨莲伺候不起。” 这是第一个被墨莲下禁客令的客官。 <% end if %> 作家的话: 这两天赶一下进度,国庆後就一日一更了,请大家多多原谅~ ☆、第二十二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5 章、 七月流火,几场雨一下,天气变转凉了,不得不多添件衣裳。 老爹找我,匆忙之间忘了戴那只华胜,早已走出蛮远了,便懒得去拿。 路上碰见了初茶,那小子嚷嚷:“你都要被赎走了,还不把你那位大老爷介绍给我认识?有没有义气啊?” “小浪荡子,别以为我住在後院就不知前院事了,你现在多多少少算个名小倌了,排著队赎你的人都被你赶走了,还稀罕我这一个?” “那是……那是……”这小子永远只能逞半句口舌之快。 在初茶地注视之下我大摇大摆地离去,不过不知为什麽,总觉得隐隐约约瞧见他一直盯著我的头发看。好啦好啦,小爷我一头青丝如泼墨三千,羡慕不来的。 “老爹你找我?” 一进门就看到,唐谨也在。 “小娘你的意思呢?” “对不起,唐爷,小娘不想出馆。” 大概是离江也不会料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没有教给唐谨应对的方法,所以他瞪大著眼睛吃惊地看了我好久,最後收起钱走了。 老爹没有任何表情,他无论什麽时候都是没有表情的。不过我知道,他在等我给他一个解释。 “霁云的死,让我不得不三思。” “我还以为只要不关你事的,你都不会上心呢。” “我只是怕死而已。霁云与我到底是不一样的,他明知施爷不爱他,可他还是愿意做个替身,而我,没这个胆。” 天底下的人,都以为青楼楚馆是个危险之地。也是,一旦被人贩子卖了进来,管你曾经是多清白的家世,都回不去了。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死去的娼妓很多,偏偏在这种地方的人命不是人命,没有人会同情,没有人会报官,没有人收尸。所以日日夜夜,大家的念头就是能出去。 可是出去了又怎样?外面就不危险麽?天底下低贱的营生何止一种,只要没权没势,就随时会被抓去做替罪羔羊,稀里糊涂地就做了刀下冤魂。更何况他们这种只能靠著人家过日子的人。恨他们的多了去了,最危险的,是他们还得跟那些时时刻刻想弄死他们的同住一个屋檐下,根本就是虎口中讨日子。 霁云是最好的事证。 何况,虽然我爱离江,可是我一直没弄清楚,离江究竟能有多爱我。他是会等我回房,会教我许多,可是那些感觉,都不像是情人之间的依恋。 我不敢冒这个险。我怕死,怕得要死,所以我才会一直想留在墨莲里。看著霁云惨死的模样,我真的好害怕,怕离江不要我的时候,我会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我又身无武功,他的身边却高手如林,姑奶奶的厉害我也是知道的。 不知是太聪明,还是不聪明,明明已经一脚步入红尘之中,却还是生生退了出来。 远了,远了,都远去了。洛阳牡丹,烟雨铜驼陌,白马寺桃花,金陵将军府,杭州并蒂莲,四宝房,绝世武功……与离江的一切都远去了。 走在墨莲曲径通幽的路上,总是禁不住想起从前来。 从前的墨莲还没有万灯红,没有这条回廊,没有自己的医馆,那时生个病什麽的,都得自己掏钱去隔壁的妓院找大夫看。 可是从前的墨莲是什麽样的呢?依稀有些印象,却怎麽也清晰不了。记得住的,只有做雏儿时,与霁云或初茶住的那间厢房,还有常常和霁云偷偷爬上去躺著数星星的屋顶。 感觉脑海里有很多画面,却都搅成一块,辨不清楚。然後全部缓缓消失,剩下的,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是世事无常的惆怅。 前些年,霁云还那麽小,有时候去奉茶,会把客人赏给他的点心拿来跟我分享。笑得那麽好看,我记得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嫉妒他那双特别的眼睛。 前些天,霁云还在跟他说,会与施爷做对长久夫妻,依然还是弯著那双眼睛。 如今,却是阴阳两隔。虽然并不如书里戏里讲的,有多麽地痛苦,多麽地不适应,却还是不能当做顺理成章的事儿。 人啊,情深不寿,口眼一闭,万事皆休。 一辈子做个小倌,老了就当个打杂的,平平静静地过一世人,似乎也没什麽不好。 <% end if %> 作家的话: 《疏楼宫灯》专栏里的《原谅年轻原谅错》进入倒计时了~请多多关照! ☆、第二十三章、 大眼瞪小眼,这看起来很和睦的情景,愣是把小爷刚才对人生的感慨给踹走了。 “你们不打算解释一下?”许久我才蹦出一句话。 回房时,看见初茶安然无恙地呆在我的房间里,硬是让我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麽开口。 “他撬锁来你房里偷东西,被我抓住了。”离江嘴角带著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不是这个问题啊!你怎麽不躲起来?怎麽没把他敲晕,你怎麽就让他看到你呀? 初茶那小子哼了一声:“我要告诉老爹……” 我恶狠狠地横了他一眼:“你敢?!”混小子被我凌厉一瞪,偃旗息鼓了。 也许离江是知道我和初茶多少算个朋友,所以才没有下狠手吧,何况谅初茶那个混小子也不敢告诉老爹。 离江似乎不想多做解释,收起那抹笑容,正经地说道:“小娘,唐谨已经找好住处了。” 唐谨已经找好住处了,我今夜就要走了,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 我把他的话填完整,可是我不想回答他。 “以後常来。” 他直直地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看热闹的初茶拿左右两只手在我们俩面前挥了挥手,那傻样令离江扑哧一声轻笑出来,我丢了个极鄙夷的眼神给那小子,走走走走走,我把他给赶出门去,省得打扰我和离江的告别。 其实也没什麽特别的事要做,没有特别的话要说,只是如同往常一般,他看著书,我梳妆打扮,已然是老脸一张,为了能混口饭吃,自然要精心打扮一番。 拿起他送的那根翠色华胜,把它插进发髻中,突然哽地我心里不舒服。 那时候我怎麽也料不到,这一根小小的让初茶垂涎欲滴的华胜,会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又做了一回月下冰人。 当夜回到房里的时候,早已是人去楼空。 有些落寞,静静地坐在床沿边,思绪万千。 有些重要的事情,如果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性,那麽无论以後怎麽想,都想不起来了,就比如说,我记不得我是在什麽时候捡到离江的,是二月?还是三月? 大概是二月吧,那时候老爹跟我说:“你还没有遇上你的劫。” 已经将近半年了呀,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这麽长的一段时间,不过好似也并非那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6 麽长。只不过热闹後的萧条让人觉得无助罢了。 这间屋子突然变大了,变空了,所有的物品都变得死气沈沈。 没有离江的等待,没有离江的笑颜,没有姑奶奶莫名其妙的出现。 虽然心有点空,可是人生漫长,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继续填满的。 有点冷,盖了被子就好,没有另一个活人的体温,但也冻不死的,以前不也是这样一个人睡的吗?噢,不对,如果太冷的话,会跟霁云或者初茶挤一个被窝。 霁云……霁云…… 混球,怎麽这个七月我就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真的有那麽重要吗? 头好晕,我把头上的翠色华胜拔了下来,在黑夜中看不清它的形状和颜色,但是脑海中清晰地印出那麽美的一根簪子,翠色随光转,花状惹蝶来。 睡一觉就好了,一觉起来,我就还是这象姑馆里的一个叫骆小娘的三流小倌。离江,还有离江的江湖,就只是一场梦,一场黄粱美梦。 <% end if %> 作家的话: 亲们~我的《原谅年轻原谅错》已经全贴上来了~求戳哦~国庆後会开新的专栏──《炎凉》,放我的所有短篇~届时求关注哦~ ☆、第二十四章、 不过并没有意料之中的不适应,因为离江还是会隔三差五地来。 有时初茶也会来凑热闹,大大方方的,一点都没有打扰到别人的自觉。 话说,有时候三个人坐在一处,默默嗑著瓜子的我,相比起抓著瓜子兴高采烈地追问离江江湖趣闻的初茶,我总觉得我才是後来人,看著离江像对待烨烨那般对待初茶,我隐隐感到有点为他人做嫁衣的味道。 例如游爷,日日都来,并且只寻九酝,听说还曾因为九酝与九酝其他恩客大打出手,估计他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吧;再如颜公子,也是一日不落,可现在人家早就一脚把碍事的我踢开,不能碰紫凌,他干脆就只喝清酒。 漏了说姬爷,自然也是粘著雪芙蓉的。 这墨莲啊,被他们这些江湖恩怨搅得暗流涌动。 “你这麽明目张胆地坐在馆里,就不怕游爷和姬爷抓住你吗?” “今天他们都去迎接他们的掌门人去了,不过……”离江也稍稍露出点玩味的表情。 “不过什麽?不过什麽?”初茶又满脸兴奋地凑上去。 “他们内部会先乱一下,为了你们馆里的红牌。” “什麽嘛,果然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多俗气呀……” “你小子还不是希望遇见一位英雄来救你这个美人!”我一抬手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 天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只要不拆了这墨莲就行。 八月秋风送清凉,墨莲里的菊花也陆陆续续开了,门口放了两盆,院子里夹道错落有致地种了几株,每间房里也插了几朵,下酒料也多了几样菊花做的。 其他的娼院也都菊花飘香,所以走在监坊大道上,萦绕鼻尖的都是一阵又一阵的清香味,加上秋高气爽,让人心情舒畅。 嗯,在这个原本让人想平平静静度过的季节里,墨莲来了两位大人物,自然,来墨莲的大人物不在少数,像离江这样的或许也有,而我就知道这两位。 一位是逆沙掌门人林念寻,另一位是当朝皇帝身边的宠臣楼笙澈。 我在阵阵凉风中倚著墙,双手压在身後,抬起头,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前些日子,身旁还有另一个纤细的身影与我一同赏月,如今…… 霁云,你是否看见了那不食人间烟火,遗世而独立的嫦娥仙子呢?她长得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麽沈鱼落雁呢? 肩膀被一人拍,我猛地回头,一看,是初茶。也是,霁云只会默默地走到我身边,然後朝我笑。 “你小子不在里面招呼客人,出来干嘛?” “出来揽客呀!不然都被你抢光了!” “你是恨不得你的客官打起来是不?” “你说,离江今天会不会来?” 原来这小子是来等离江的啊,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咦?两位大红牌怎麽也要出来站门口?”我吃惊地看著初茶,怎麽这小子住入前院不过半年,就变得如此爱惹是生非。 九酝抬袖轻掩朱唇,却挡不住娇滴滴的笑声。 “呵呵,知府大人没傻到花大价钱请两位花魁在寒风中卖笑呢。” 九酝的话连我都不一定能接得住,看你怎麽回。 雪芙蓉没理会这边的硝烟弥漫,自顾自地整理衣裳。 “我们就愿意风中卖笑怎样啊!我……”初茶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不大不小的玉碎声打断。 我们望过去,原来是雪芙蓉要系紧腰间的佩玉,结果一失手,碎了。 随著雪芙蓉所看方向转头,就见到游爷、姬爷,还有一位没见过的爷。 “哎呀,小蓉你怎麽这麽不小心,可惜了一块好玉,不过待会央著大人再赏一枚好了。九酝牵起雪芙蓉的手往马车方向走,雪芙蓉任九酝拉著走,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那位新来的爷。 结果被游爷一把拦住:“你去哪?” “游爷,今日你晚来一步啦,明日再服侍您哈。” “五师弟,这就是你们这麽长时间未找到路离江的原因麽?”那爷收回直视雪芙蓉的视线,盯著游爷拉著九酝的手。 “掌门人这次前来不也是为了了结一些私事吗?”一手牢牢揪住想要挣脱束缚的九酝,一边面不改色地回应。 那人闻言又将目光放在了雪芙蓉的身上。 我越过唱戏的角儿,看见一旁默默无语的姬爷,他的眼里似乎有种落寞和伤心。 “呦,真是凑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林大掌门人。” <% end if %> 作家的话: 亲们~我的《原谅年轻原谅错》已经全贴上来了~求戳哦~国庆後会开新的专栏──《炎凉》,放我的所有短篇~届时求关注哦~ ☆、第二十五章、 来人一袭白衣,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 离江! 初茶兴奋地想扑过去,被我一把拽住,小毛孩,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和离江有关系,把我们抓起来威胁离江,岂不是害了他? 九酝趁大家把注意力放在离江身上时,悄悄甩开了游爷的手,一刻不停地拉著雪芙蓉上了马车,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 不知游爷是有意放他走,还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就看著马车踢踏踢踏地离去。 “路盟主,我派无意冒犯盟主,但请盟主归还我派镇派之宝,盗取他人之物,久借不还,非君子所为,你说是不?” “若是林掌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7 门愿意出面相劝那裴珍莫要骚扰一步师傅,我路离江定当将贵派之物双手奉还。” 两个一样温柔的人对峙著,没有戾气,却也散发著强大的息,令外人不敢接近。我瞧著外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但是敢明目张胆穿过二人进到墨莲的却是少之又少,估计,老爹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这是他人私事,林某无权过问,路盟主也没有立场可以干涉吧。” “林掌门,这是助纣为虐。身为武林盟主,我自有权力伸张正义。若是林掌门执意不肯出手相助,那麽这无情索,恕我暂不能还。” 总觉得平日里一团和气的离江,总是在某些情况下显得特别令人著迷,就如现在这般正气凛然,眼里透著锐利和坚定,紧抿的双唇和微翘的嘴角,稍稍带了点挥斥方遒的味道,真不愧为这乱世武林的盟主。 “喂!姓路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原来姬爷这麽沈不住气啊,拉刀就要砍过来。 “住手,小师弟。”就在初茶吓得要扑上去的当口,林掌门出言阻止冲动的姬爷。 的确没有什麽明枪暗箭,刀光剑影,但是两个人身上的气息化作凌厉的剑气威胁著对方。像我这等门外汉是看不出什麽门道的,只是觉得气氛压抑, 令人汗毛倒立。 “我说,两位爷若是有事商量就请往别处,小小墨莲,招呼不起。” 抬脚一步步移至杀气中间,老爹一席碧色长衣,一双丹凤眼左右一瞥,我说,老爹,您是来劝架的,不是来勾引人的吧?不过这不自觉的媚眼里,还是看得见威严的影子,虽然只有一丝,他就这样稳稳当当地处在对峙双方的中间,要换了他人,早就腿软了,但是老爹就是老爹,什麽大世面没见过? “好久不见。” 啊哈?“老爹认识那个坏家夥啊?”初茶掉著下巴小声问我。“看样子像。” “林掌门,您要是来喝花酒,小人欢迎,您若是来办正事,远走不送。” 老爹一点久别重逢的模样都没有,冷冷道,然後转身原路返回,身姿款款,百媚丛生,看客中有的人的眼呀,都直了。 “呵,打扰你的生意了,我改日再来。” 说完,此人大气地转身,收回杀气,没有招呼自己的两个师弟,径直离开。 “姓路的,今天算你走运!下次就没那麽简单了!”撂下一番挑衅,姬爷也快步跟上。 而游爷临走前只留下一个轻蔑的眼神和一声哼。 想起离江曾经说过,此人天生奇骨,武功也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并不在他之下,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看来我以後可以日日都来。”看著远去的三人,离江笑了笑,转身对著我们说。 迎接他的是初茶小孩子气的拥抱,还有我淡淡的微笑。 虽然离江做什麽事都会想顾虑我,比如会先问我吃什麽,上了菜也会先夹给我,无论初茶在不在,我是不是该把这种事情解释为爱呢?可是我心里却有另一种感觉。 我正在失去这个人,从我拒绝他赎我的那一刻起。 <% end if %> 作家的话: 亲们~我把《原谅年轻原谅错》贴完了呢~求戳哦~另外国庆後会开新的专栏──《炎凉》,放我所有的短篇~届时求关注哦~另外,我国庆偷个懒……这几日不会更新ort,求原谅!最後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哦~ ☆、第二十六章、 江湖人啊,真是奇怪的人,行事完全不著规矩。 这不,明明应该争锋相对的两群人,居然还能一同出现在墨莲,各自坐在雅厢,隔著舞榭遥遥对望。 没错,此时离江与唐谨正坐在初茶的玲珑晚屏,与我一同欣赏楼下春光融融的舞榭上,日後花魁初茶的绝世舞姿,一曲霓裳羽衣舞,舞得真是令人拍手叫绝。而逆沙一行人则包了九酝的笼月,连带著雪芙蓉也在。 恰好玲珑晚屏和笼月是正对著面,一开窗户就能瞧见对方,那厢也正开著木窗赏舞,彼此之间看得透彻。 “早就吩咐下去备酒了,怎的现在还不来?”怕是哪位小哥儿又偷懒,非得去催催不可。 一间间的雅厢,此时都已经被客人包了,里面的景色该是风光旖旎吧。不过墨莲有个好处,就是彼此相邻的两件雅厢之间,并不容易听到彼此的声音,不怕隔墙有耳,所以也有不少大老板愿意在此谈生意。 我一步不停地往楼梯处走去,免得人家误会我要做什麽坏事呢。 一个小童匆匆上了楼梯,手上捧著三壶热酒。 “哎小哥!你这酒送往哪去?”我一把拦下,就算不是玲珑晚屏的,也得要过来。 “玲珑晚屏……” “小哥啊!这酒能不能先给我?”刚好我俩站在万灯红的门口,里面的侍酒小童一把拉开大门,跟我抢起酒来。 “我说,这是玲珑晚屏的……” “哎呀求您了,小娘相公!”他附耳过来,“里面的主儿可惹不起!就当您做一回救世主呗,让小的有口饭吃吧!” 少来,我可不吃这套,看著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微微一笑:“我那也是惹不起的主儿哦。” “小娘相公……”偏偏那人还挤出那麽几滴煽情的泪水。 算了算了,在馆子里,最难做的还是做小童的雏儿,既不能像挂了牌的小倌那般嚣张跋扈,又得处处受著使唤,不仅要习著琴棋书画,还要伺候小倌,干些杂活。 毕竟自个儿也是这样过来的,何况若非事情紧急,或者是客官使坏心,有时是真的坏,故意刁难,才会这样半路抢酒。 再说,如果是离江遇上这种事,应该很大方地让出去吧? “好啦好啦,收起你的眼泪,跟的是谁呀?教你哭得这般丑!这酒拿去拿去,莫要再恶心我了。” “谢谢小娘相公!就知道您最好了!” 真是不高明的马屁。端酒,关门。 这回好了,明明是出来催酒的,现在却白白拱手相让了。只好吩咐愣在一旁的小童再去温酒了。 无功而返。不过离江并没有说什麽。他支著头注视著我,看得我莫名其妙,怎麽,我脸上有什麽污渍吗? 默默地拿起袖子擦擦脸,没想到这个动作到引得离江笑出了声。 “你还是这般傻,我只是在看你戴著我送你的华胜。” 原来如此,害我还担心本来就不美的姿色,蒙上了肮脏的东西。 是呀,我一直都戴著那支翠色华胜,毕竟,那是我从离江那儿得到的唯一的东西,唯一见证过那特殊的五个月的物品。 “哎呀哎呀!渴死小爷了!”初茶风风火火地冲进屋里,一把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啊啊!怎麽没酒啊啊!”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8 看著哭号的初茶,心想这小子怎麽越来越粗俗呢?从前只在我面前撒野,现在在离江面前也坐没坐样,站没站相的,想做个红牌就该有个红牌样啊,这样像什麽话啊? “这酒是拿来品的,解渴可就糟蹋了。”离江温柔地说道。 结果那个臭小子居然扑到离江面前,梨花带雨道:“可是人家渴了嘛!” 刚才那万灯红的侍酒小童不会就是伺候初茶的吧? 可真是糟蹋那小童了。 懒得看初茶拙略的演技,我抬脚就出门催酒去了。 结果又在万灯红给人拦住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我回来啦~亲们!话说接下来要考证,压力超大的,所以我只能尽量保证有时间来日更《万里红尘客》,其他的等有空再发吧~ ☆、第二十七章、 是个极顶俊俏的爷,在我见过的人里面,恐怕真没人比得上。就是大概也是上了年纪了,没有少年郎的水嫩,也不知老爹年轻时可有这人八分姿色? 瞧著衣物,必定是极尊贵的身份吧。 这位爷此时的面色,宛若胭脂滴入清水,慢慢晕散开去,红彤彤的,好看极了。 “你们这酒里下了什麽?!”爷一把揪住我的胳膊,捏得我生疼。 我忍著疼对著那双气得冒火的眼睛,明明那麽俊气,却发那麽大的火气做甚,“这青楼里的酒,多多少少都下了点媚药,这不是稀奇的事啊。” “媚药……麽?”然後漂亮的爷像是听懂了一般,放开我的手,甩门。 “爷,我说用不用找个人来伺候您啊?”这可得找人帮忙下火,不然得憋死不可,这青楼也是靠著这种手段才能营生。 没人应,就当好心没好报呗。 刚下了楼梯就拿到酒了,慢慢踱回玲珑晚屏,就渴死那个小兔崽子吧。 我一进门,初茶就扑将过来,要抢酒喝,被离江夺了下来。 “等一等。”然後他拿银针测了一下,没毒。 “真是奇怪了,居然没毒?” “喂喂,我们墨莲的酒可是清白的呢。”初茶见没毒就直往嘴里灌。 “有什麽问题吗?”我也觉得离江的反应有些奇怪。 离江瞧见初茶那小家子模样,摇摇头:“按理说,林念寻不想大动干戈,又想拿回无情索,那必然会有所行动。青楼中的酒里多多少少会有春药,把迷魂药散进去,不会被发现,但是,这几壶,却是清清白白的清酒,连春药都没有。” 我还是不懂,那林念寻也不是呆子,应该不会这麽明目张胆地下药吧? 放眼瞧去,对面的笼月已然关了木窗,也不知他们三人是走了没走。 等等!最初的那三壶酒!被万灯红要了去,所以刚才那位爷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那位爷怎样都不关我事,莫要惹麻烦。 离江是不在墨莲里过夜的,见天色差不多了,便也就带著唐谨回去了。 初茶直喊累,跳得腿都酸了,谁叫这小子,一见到离江捧场就卖命地跳呢?总之他嘟嘟喃喃地把我赶走,说是要休息了。 而我才回屋子不久,就觉得有点如坐针毡了,那位爷怎麽看都不像随随便便家世的人,若是在墨莲里出了什麽事,墨莲可就惨了! 得,明明已经躺了下去的我,还是认命地一溜烟爬了起来,赶往万灯红,我的爷,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呦。 一敲门,才知道,刚才那位爷匆忙间也没上闩。 “爷……”瞧著那位白面如玉的爷正和衣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整个人就蜷成一团。 我慢慢走过去,发现他把头埋在臂弯里,浑身在颤抖,不会是中了毒吧? 坐在床沿,我摇了一下他的手臂:“爷!您没事吧?” 他被我晃得头转向我,不过眼睛并没有睁开,两行清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哭得我见犹怜,比起初茶那拿腔捏调的令人心疼多了。 嘴里还呢喃著什麽,一直冒著汗,是著了梦魇麽? 我抬手去帮他整理凌乱的发丝,身旁没有布,只好拿袖子帮他拭干汗水,看著一个人大约年过而立的男人哭得这般厉害,也不知为了什麽事。 突然想起那个找菀菀的爷,难不成这位爷也是为了哪个美人儿?自己都如斯模样,还会稀罕谁呢?究竟是什麽样的人能入得了他的眼?还伤了他的心? 自己这厢正随意揣测著催人泪下的故事,床上的爷忽然抓住在给他拭泪的手:“你为什麽不信我!?为什麽?!我楼笙澈怎麽可能背叛你!” 那爷其实还在梦中挣扎,而我却是一愣。 楼笙澈?只手遮天的大佞臣!? <% end if %> ☆、第二十八章、 楼笙澈,天子最宠的弄臣,只可惜佞臣一个。 虽然来喝花酒的公子、老板都不会在闺房中谈论朝政,但是几杯酒下肚,总有那麽几位怀才不遇的文人或仕途不顺的官员会骂两三声,这世道的不公,常常提起的就是这个靠身伺候皇帝,换得平步青云的楼笙澈。 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此人仗著内阁首辅的身份,干起卖官生意,同时拉拢同样心术不正之人,陷害忠良,打压胸怀大才之人,欺压百姓,胡作非为,甚至有人怀疑他与敌国狼狈为奸。 偏偏皇上对他宠得无法无天,再大的罪到了他那里,就仅仅只是罚了俸禄,可是皇上又会再赏他些奇珍异物权当弥补。 这朝政不清明,都是因此人而起,人说本朝迟早崩塌於此人之手,骂他男狐狸的不在少数。也有人说,虽然不到嗜血罗刹新的转世时期,但说不定是嗜血罗刹加快了报复的脚步,毕竟现在这人,与上上代嗜血罗刹那麽相似,前前朝就是被这等狐媚祸害了,不然本朝也不会建立。 然而这样一个皇帝宠溺,世人唾弃的美人儿,正抓著我的手,使劲质问我为什麽不信他。 是谁?是谁不信他? 怎麽看都不是皇帝老儿,皇帝陛下疼这人到没有规矩,世人皆知,楼笙澈说的话,皇帝也当做圣旨,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皇帝老儿也信。 难道他还有其他姘头? 那他也忒大胆了吧,身为皇上的人,还敢红杏出墙,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他放开我的手,撩起衣袖,我看到了自己白脂般的手腕上留下五道红痕。 那人自己胡乱拉扯衣袖,露出一截玉藕般的手,上面带著的玉镯看起来价值连城,是上等货色,世间难得啊。 “自从你把它赠与我,我的命就和你连在一块,无论我和谁在一起,我都没有背叛你!你怎麽就不信呢!” 然後更多滚烫的泪水滑落,他把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19 自己的双手遮在从头至尾根本没有睁开的眼睛上。 听说楼笙澈幼年就与皇帝相识,不过并不住在皇宫,直到他在弱冠年纪高中状元,并在二十二年前成为皇上的嬖人,那时皇帝十八岁,比楼笙澈小两岁,登基六年。 如果楼笙澈在成为皇上嬖人之前就与他人私定终身,那麽现在他这般扰乱朝堂就是故意为之,有所预谋,什麽目的呢?该不会真的如世人所说的,是来倾覆我所处的这个朝代? 我忽的打了个冷颤。 可是看著他泪眼汪汪的模样,虽然看著不似不惑之年的容貌,但无论如何也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庞,总觉得不似坏人。自然,小爷我虽没读过什麽书,但也是知道不可以貌取人,只是,这人,现在这麽无助的样子,就算他位高权重又如何呢? 话说回来,即便皇帝老儿宠他,可是身为天子,还是封後立嗣,还是有後宫佳丽三千,何况,他还是天下人的圣上,又怎可只为他一人? 所以,有骈头就不稀奇了吧? 去馆里的药房要了些许檀香,抖落在香炉里,安神的香料,希望爷您明早儿醒了的时候,莫要把墨莲给拆了就好。 回到自个儿的小屋子,躺著床上,可是怎麽也睡不著了,满眼都是那个天下第一佞臣虽老却美的脸,还有他滔滔不绝的泪水。 他不开心。就算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还是不开心。无论他爱的究竟是圣上,还是另有其人,他们都没有给他幸福。 我忽然想再赌一把,我想让离江再赎我一次。 美满姻缘是自己争取来的,之前拒绝是因为霁云死得太惨,我不想步他後尘,当然现在也不想。 但是看了楼笙澈之後,我才惊觉,我骆小娘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他路离江也并非生在帝王家,没有身份的束缚,我又何必瞻前顾後?我又何必妄自菲薄? 所以我想赌一把,赌赌离江有多爱我。只要他在我不明示的情况下,还能再次提出愿意赎我,就说明他对我,多少是有情意的。只要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便不怕,无论如何,我都比那个楼笙澈要容易过的多。 下定了决心,担惊受怕了一夜的小爷我,拥著被子沈沈地睡去。等再一睁眼,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 <% end if %> ☆、第二十九章、 铜镜明澈,只是这镜中人却不是如花美眷,本就一副平凡相貌,再不好好护著,就该是人老珠黄了。我叹息一声,一点点细心地描著眉。 “啪!”近几日又恢复踹我房门的初茶冲进来,还一边喊著:“快点快点!离江外头等著啦!” 这个臭小子!这门迟早有一天给他拆了,倒时候老爹说的话,非让这小子出钱不可! “走啦走啦!还上什麽妆啊!”一把抓起我的手就拖著我走。 “等等!我的眉笔!唉!门没关!” “关什麽门呐!你放心,你屋里的东西不会有人惦念的。” 这个瘪三浑球狼崽子!这样火急火燎地扯著我走,我只来得及用手一勾,将翠色华胜带了出来,随随便便往发髻里一插,一副淡妆素裹模样。 而初茶这小子,倒是绫罗绸缎,蛾眉杏眼,万般风情。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 我们这般火烧眉头的赶路,也看见雪芙蓉和九酝一红一白地在院子里行走。 “你瞧,他叫林念寻,这就念著回来寻你了。” “你那位游爷不也是来找你麽?” “你说的什麽话啊?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啊!” 然後我在与九酝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九酝抓住了胳膊:“哎小娘等等!” “哎呀等不及啦!”本来已经放开我的手跑在前头的初茶一见这情景,又调头回来扯我另外一只胳膊。 “等不及也得给我等。”九酝不放手,这俩人是想把我五马分尸了是不? “初茶,等!九酝,说!”我一甩袖子,把两只狼爪抖下来。 “你把你家游爷领回去吧,他刚来时不就是先找的你嘛。” “游爷爱找谁是他的事儿,我可管不著。”这事您是打算炫耀多久啊?! 九酝一苦脸:“唉,日日粘著我,挡著我财路了。” 初茶才不理会挡不挡财路呢,见话完就径直拖著我走,嘴里还碎碎念著:“这个狐狸精,总有一天我要把他踢下红牌位置!” 我暗骂他小狐媚儿。 未及门口,却见林念寻和游爷走了过来,错身而过时听到林念寻说:“五师弟你真是对得住你的名字,叫你来洛阳找人夺回无情索,可你还当真不归啊?” 记得离江好似说过游爷叫游不归。 游爷也不回答,就看著林念寻的眼睛说道:“大师兄你那时不肯来,是怕再见到雪芙蓉吧?” 後面的话我听不清了,一时离得远了,而是到门口就喧嚣起来,也听不见了。 离江的马车已然守在门外,只是我在想,刚刚离江和林念寻他们,有没有发生什麽事儿呢? 中秋十五好时节,月满中天。 菊花墨莲里也不缺奇珍异宝,也不知老爹哪弄来的,杂七杂八,无论珍贵还是普通,全都砸在一块,什麽矮盏白岱玉满堂,什麽碧空银花醉太白,多得眼花缭乱,也辨不出好坏了。 所以离江带我们出来,自然不是赏菊了,而是高山赏月品月饼。 这是初茶最欢心的事了,当然不是喜欢赏月这等风雅之事,他不过就是爱吃月饼,还专门空了顿午餐,就等著月饼填肚呢。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明月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沈。”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喂喂!你们有完没完啊?又不是你们自己做的,有本事自己写来瞧瞧。” 初茶就这样一边咬著三馅月饼,一边打断我和离江的诗情画意。 其实我不会吟诗作对,但为了能让离江高兴,我也只得搜肠刮肚,把脑子里记得的关於中秋佳节的诗句翻出来。 离江过去拍拍初茶的衣服,初茶吃个东西都能掉满地馅儿,还落在衣物上,明明都不是小孩子了, 还要离江帮他拍落。 “小子,没缺手缺脚的还要人服侍你哦?” 我白了他一眼,走在亭子边缘,俯瞰著高山青树。 像我们这等身份,这等营生的,鲜少会上山,平日里连出门都少,更何况爬山耗力气,我们这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受不了。 所以今日难得一来,自然少不了看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站在如此高的地方,俯瞰红尘万丈?放眼望去,满眼尽是青翠,树木参天,密密麻麻,在黑夜里散发著寂静的感觉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0 。 头一次觉得人真如蝼蚁,渺小得可怕,连那些日常觉得是巨大无比的事物,现在全都变得弱小而模糊,何况人呢? 山高月小,却又亮又圆,真真如罕见的夜明珠般璀璨。或许是远了尘世的华灯,所以抬头望去皆是天上星,忽的想起一句话:“手可摘星辰。” 情不自禁便伸出手去,踮起脚尖。 “啊!” <% end if %> 作家的话: 我想说,我每次都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写,想把自己脑海中的情节准确地写下来,可是每一次写完之後都觉得不是那麽回事啊……很对不起点进来的亲们!我一定会再努力更努力的! ☆、第三十章、 初茶没头没脑地撞过来,这个死小子报复心不小,我以为他要推我,这地方,要让他碰著我可就得摔个粉身碎骨了,所以我在他靠近时,闪了一下身。 结果初茶掉下去了。 幸亏离江眼疾手快,扑过来一把揪住初茶的衣服,才把灰头土脸地初茶给捞上来。初茶吓得脸刷的都白了。 我跌坐在一旁,离江检查了一下初茶没有大碍,过来把腿软的我拉起来,叹气道:“初茶不过是想拿你的华胜看看,你怎的这样反应?他不过是想和你玩玩而已。” 我看著离江微带责备的眼神,发觉,我真的是,做什麽都是错了,无论是当初给烨烨讲嗜血罗刹的故事,还是为了他的安危扒横楣,亦或是刚刚,在离江的眼里,都是不对的事。 我忽然有些悲哀,难道,我和离江真的有那麽大的鸿沟无法逾越吗?为什麽我做什麽,在他看来,都是错的?我们真有那麽多不同吗?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他认可呢?我究竟要怎麽做,离江才会说一句:“小娘,你做得很好。” 我不知道。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眨眼,连九月都要从无所事事的日子中溜去。 即使日子过去不长但也不短的时间,可是我还是很在意,该如何使离江觉得我并不是笨手笨脚的人,正烦躁著,屋里总让我觉得闷。 在院子里逛了我起来,虽然景物还是那些景物,但是每一天发生的故事,又都是新的,自然,也有一成不变的。 这不,九酝又对宁簪不满意了,气势汹汹地骂开了去,好似是因为宁簪不小心摔碎了游爷送给九酝的砚台。 而我正奇怪著这逆沙的人是怎麽回事,这都过了个把月了,也没见他们想把离江怎样,真是一心一意处理自己的情事,那姬爷便不再来了,估摸著也是知道自己在雪芙蓉心中的地位远不及自家掌门人吧,所以早早退出罢了。 不过我还是想能不能探出点什麽,总归是想帮帮离江,哪怕事後他该说我帮倒忙也不打紧,所以就双脚站定瞧起好戏来。 听了半天,九酝来来去去就是几句话:“我都说了他的东西你不要碰!你瞧这碎得七零八散的,你赔得起麽?!你说你怎麽就这麽不长进呢!你碰谁的东西不行?非挑他的啊?!” 看来九酝是气急了气坏了气疯了,不然以他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伶牙利嘴,平日里骂人的话多了去了,才不似今日这般翻来覆去就两三句话。看来对游爷,九酝是上了心。 而跪在地上的宁簪显得冤枉委屈多了,这个孩子,自从上次被限制与阿七相见之後,沈默好多,虽然五官是越长越漂亮,但是却没了之前的光彩。 到底还是老爹出马,才平息了事态,在气昏了头的九酝差点一板子砸到宁簪头上之时。 老爹一把抓住九酝的手:“若打残了墨莲日後的头牌,你也不会好过。” 九酝泄气了,瞪著冒火的双眼死死看著宁簪,若是那眼睛能杀人,大约宁簪此时也差不多该魂归西天了。 “小娘,你带宁簪去药房看看。”呃,为什麽我总是要蹚浑水啊? 宁簪跪得久,起都起不来,我只好去扶他,两人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至於吗?就为了一个砚台,他们俩什麽交情,真喜欢就让他再送一个呗。不过难得九酝也有上心的恩客。” 一边走一边揉著膝盖的宁簪,听到我的话,不住转头看我,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我白了他一眼,这孩子日後真能成墨莲的顶梁柱,这不自觉的神情里,居然还带了半分真半分假的欲迎还拒的风情。 “有什麽就说,吞吞吐吐的,怎麽看都不像是九酝带出来的!” 宁簪被我呵斥了一下,思量半响,才道:“其实九酝相公并不喜欢游爷。” <% end if %> ☆、第三十一章、 “嗯?你说九酝不喜欢游爷?”我轻笑,“怎麽可能?” “九酝相公对於有好感的恩客,总忍不住会在平时谈论到,说哪位爷如何如何可爱,哪位爷如何如何大方,哪位爷如何如何风趣,可是他对於游爷,却从来都不置一词。只当做那花钱渡夜的嫖客。” “那他干啥子为了游爷送他的东西而骂你,大发雷霆,看著也不是假的。” 宁簪停了下来,又是一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的表情,这孩子,被九酝欺负傻了。 “我有一次偶然听到九酝相公自言自语,其实他似乎是想找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些东西如数还给游爷。” 啊?全数归还?完璧归赵?怪不得因为宁簪摔碎了一个墨砚,九酝就气急败坏,但是,这不应该是九酝的处事呀。 虽然他是头牌,所以并不与他人争风吃醋,不与他人争夺客人,但是这麽好的客官送上门来,照理说,九酝可是会照数全收哦,怎麽会放过怎麽看都是人中龙凤的游爷呢?虽然游爷只是逆沙里的一员,可是离江也说过,游爷的武功可不输他这个武林盟主啊。 把宁簪送到了药房,毕竟也不大碍,就是跪久了,腿不利索,让大夫看看就行了,我便原路返回。 好吧,把正事给忘了,没套著什麽有用的消息。 所以路过笼月时,不自禁地想看看,巧的是九酝也刚好没关门,我一伸头,就见九酝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平日里见惯了他对客人的嬉笑,对宁簪的怒骂,对我们的嘲讽,就是没见过这麽呆呆的九酝,我这麽大一颗脑袋出现,他也没有反应。 “我说,九酝相公眼界真高啊,游爷那般俊才,还得不到你的青睐。”我大著胆子踱步进入笼月,九酝闻言只是转头,然後笑开了去,那笑啊,果然百媚横生,难怪那麽多客人为之倾倒,散尽千金只求一笑。 “你们啊,只要是个男人都爱,恨不得拿著热脸贴上去,可不管人家是不是冷屁股。”他一说话,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1 也是个损人的主。 “自然,在馆子里,哪个不是看到长得不错,为人不错的男人就想委身的呢?何况又对自己好的,实在难找啊。” “你就不怕他贪的是你的貌?”而再美的容貌,总有一天也会付了一江东流水。 “我可不怕。”我也坐了下来,直视著含笑的九酝,“若是能对我这样的容貌一见锺情的,只怕就是天赐良缘了。” 只有美人儿,才需要担心他人重色,才需要害怕容颜老去就会失去爱人,而我这等本就貌不惊人的人,若是有人一眼便认定了我,那这人,就是月老牵的线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也是,你的貌还真不值得贪呢。” 九酝微笑地说,眉眼间光转波流,只是,在这人面前,千万不可自嘲,九酝只会落井下石。 “你也十九了,等过了红牌的风头,就成了过时的老小倌,难道你不想趁如今有得挑,赶紧挑个好人家嫁咯?” 九酝斜著头,像是要考虑从哪里开始啃我似的,从额头到下巴扫视了一遍,然後才慢悠悠地说道:“如果,那个人就是把你卖进来的呢?” “呃?”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小娘你是自己进来的,是不能理解的吧。” 又笑了,果然,只要是个人,对这人的笑颜便无法拒绝,弯弯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勾起来的樱桃小嘴,咳,不过,对我来说没有作用啦。 “作小倌有什麽不好,没有山珍海味,也至少可以三餐有肉,没有绫罗绸缎,也有衣裙遮体,没有宫殿大宅,但也不必天为被地为席,总比你做个风餐露宿的小叫花子来的好吧?” “哈哈!好一个看得清楚想得开的骆小娘,既然你也知道作小倌不差,又何必问我为什麽不跟著人走?” “我……我这是为以後著想啊,等你成了老扒头,看你怎麽办!”一对上这人,我就无法利口巧辩了。 “看来你是没有心愿了。”九酝不笑了,无论是眼角还是嘴角,都变成了平线,静静道:“你说的没错,乞丐的确很苦,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可是,也自由,最重要的……” 他停了一下,要让我听清楚一般,一字一字地说:“是有希望。” <% end if %> 作家的话: o(∩_∩)o谢谢 ☆、第三十二章、 “难不成你还想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啊?” “那倒不是,我向往的,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士。” 我看著九酝,估摸著就他那瘦弱的身板子,俩个他都得给人家提起来,哪能想象叱吒风云的样子? “那就对了,既然你向往江湖,还不承认你爱游爷?”既然已然无缘成为武林高手,那便会殷切地寻找能带自己纵横四海的人,这倒也说得通。 “呵,小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九酝爱财爱名爱势,就是不爱人。” 九酝又用那种迷死客官的眼神看著我,你是要怎样啦?调戏我麽?你大红牌的渡夜费我就是卖三个月都卖不出来的。 “我才不信你不爱游爷。” “他是大侠命,我是花魁命。” “那不是正搭麽?自古美人配英雄啊。” 我絮絮叨叨地一句接一句,都不知道是要确定他是否喜欢游爷,还是要说服他去爱游爷,结果九酝就气了。站起来俯下身子就戳我额头:“按理说你还比我长一岁,脑子里装的是浆糊麽?怪不得卖了这麽多年还只是个三流!爱他?我九酝宁可被他人作贱,也不自己放贱!” 我突然回想起,他刚才似乎说到,游爷把他卖了进来?!刚刚被我不小心岔开了话题,差点就忘了呢! “可是……可是……”可是我感觉不出他对游爷有多大的恨意,一般人不应该是扑上去大骂加拳打脚踢,把这麽多年来受的苦积的怨全部发泄出来麽? 不过九酝理解错我没有说出口的话,只是释然道:“年幼时都没有喜欢,遑论现在?” 看来九酝是真不喜欢游爷了。自己进来是一回事,被人卖进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我想,我大概也不会喜欢阉了我的人,小倌啊,跟阉人有何区别? 从笼月出来,九酝还对著那碎了的墨砚愁眉苦脸,最後打定主意,求哪位经营四宝房的爷帮他买个一模一样的就万事大吉了。 而我的日子并没有因著那次意外的谈话而有所改变,每当离江要来的时候,初茶便雷打不动地来踹我的门。 我也不知道逆沙那群人是怎麽想的,迟迟不离去,又不对离江下手,我曾问过离江缘由,他只说人比物重要。 此外,我不提赎身之事,离江也没再提过。 馆子里的人事,也一样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地改变,只是改变的速度有急有缓,所以有些看得到,有些看不到。 十月末,城里不知不觉中飘起了小雪,一夜间,忽如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整个洛阳城便被细细微微的雪花笼住,无论是寻常巷陌,抑或门外老树,俱带著丝丝纯净,令人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干净的美景。 近日来,馆子里议论最多的事,就是宁簪要挂牌了。初夜已经被鲁老爷定下。 这个事嘛其实也不大,馆子里隔段时间就会有雏儿挂牌,但宁簪还是稍微不大一样的,因为他是墨莲的头牌九酝调教的,大家都很好奇这宁簪能把九酝的调情手段学到何种程度?九酝的功夫,那也是墨莲数一数二的。再次,就是宁簪本身长得也算是惊为天人了。 老爹有意让宁簪住进万灯红,也是看准了宁簪日後绝对是棵摇钱树,便差人换了新的被褥,其他的物件,旧的换新,该添则添,我路过时,忽的想起了初茶当日搬进玲珑晚屏的情景。 这是过了多久啊,初茶已然不是当初的小毛头,现在点他的人越来越多,名声也有了,大家都知道墨莲南馆中有一个一舞倾城的小倌,事情渐渐地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我想,离他成为花魁的日子,就快了。 这一日,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很大,真是燕上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啊,害得我不敢打开那扇可以望见院子的木窗,怕一开窗,我的屋子可就遭殃了,不说会被大风刮得所有东西七零八落,肯定会覆上一层白雪,单单打扫就可以把我累半死呢。 不过不开窗,空气就有些闷,所以我便把房门旁边的、对著走廊的窗给开了。 空气有些阴冷,就这样一瞬间扑上我的脸颊,毫无防备,但却有些舒服,我有些愣愣地享受这天地精华的洗净。 在我恍神时候,忽然窗前闪过一个人影。 <% end if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2 ☆、第三十三章、 我回神的一瞬间迅速一边横跨两步要去开门,一边大喊:“初茶等一下!” 不过,还是晚了,当我手触到门框时,门轰的一声开了,右边那扇门随之倒落下来,掀起一阵风尘。 终於,这扇门禁不起初茶的摧残了,撒手不干了,我昨夜关门时就发现右边的门有细小的缝隙,还想著今日去和老爹说说,差人换一扇,这可倒好,省了拆门的功夫。 “我说你小子!火烧著眉毛了?赶著投胎还是怎麽了!叫你等一下还给我踹门!今日离江又不来!” 我抬手就使劲儿戳初茶的额头,这冒冒失失的小鬼,比阿七还不懂分寸。 “今日宁簪出嫁,我们凑凑热闹去呗。” 看著初茶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想著,初茶是想看九酝的笑话吧,明眼人都瞧见宁簪生得好,再加上年纪也正当时,日後必能取而代之。 不过初茶小瞧了九酝,何况人家还花期鼎盛呢,看那只魅狐狸的好戏?别被他耍著玩就阿尼陀佛了! 我倒是有意看看浓妆豔抹的宁簪,会变成什麽样子?会是他调教师傅九酝的华丽?还是雪芙蓉的清丽?疑惑是初茶的俏丽?看他的面相,应该偏向於霁云的静丽吧,如君子藏玉般,自有韵味却不强硬,只是温温婉婉地流露。 我还没想好这门怎麽办,初茶可等不及了,拉著我的手就往万灯红方向走。 “唉!我的门……” “都说过了你那屋没有东西可让贼惦念的啦!” 出了门才知道原来早就有好奇之人围著万灯红了,三三两两地探头探脑,三五成群地叽叽喳喳。 而我余光一扫,笼月的门无动於衷地紧闭著。 初茶像泥鳅一般滑溜溜地就挤进人群,练过舞的就是不一般,腰那麽软,可不比我这把老骨头咯。我被他撇在外头,加上小爷我身材矮短,所以压根甚麽都看不到只好趴在栏杆上左右打听了一下。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难怪这麽多人围著,原由是老爹居然亲自为宁簪上妆。 我来墨莲已经十年之久了,据我所知,老爹的手上功夫了得,只要有一分姿色的,都能被他画成天外飞仙。就算是歪瓜裂枣,也能在他手下换做清秀之列,而且是浑然天成,并不容易看出不是本来面目。 所以我记得小的时候,常常和霁云在猜,老爹的真实面貌会是什麽样子的呢?会不会实际上是贼眉鼠眼啊?我们俩总是想方设法去弄明白,不是天未亮便爬到老爹屋顶上,就是时不时装作不小心把水泼到他脸上,不过,下场不是被老张揪下来,就是被老爹罚张腿,吓得我们不敢造次。 但是後来有一次霁云病了,那时墨莲还没有医馆,所以从临著的青楼看病回来,老爹不放心,整夜都跟著霁云,我一起床,发现老爹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我们俩便蹑手蹑脚地摸摸他的脸,看著他的眼睛下方因为疲惫而显现的青色,才惊奇,原来,老爹居然压根就没有上妆。 老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动手为他人上妆了,连馨儿九酝都没有这样的福分,怎麽就突然想帮宁簪这个孩子呢? 啧啧,看来宁簪日後的日子不大好过吧,至少初茶那个醋坛子绝对要捣乱的,他来的时候老爹就不帮人上妆了,但是听我讲过,也曾央著老爹帮他画,自然是无果的。现在倒好,帮著这小雏儿了,初茶可要冒烟了。 果不其然,初茶进去差不多他愣掉了的时间之後,就气冲冲地又挤出来,一把拉著我又要走,我从他挤出来的人缝中看到,那个清秀干净的男孩子,在老爹的精湛技艺之下,越发美得不像话。其实论底子,宁簪比不上初茶,但这个妆容,只有九酝勉强能望其项背。难怪初茶撅著嘴出来。 初茶拉著我往他自己的玲珑晚屏去了,我抬脚要进门时,正好隔著舞榭的对面屋子也吱呀一声开了窗,我闻声回头,冷不丁我和九酝就对上了眼。 九酝自然地朝我抛了个媚眼,然後转身回去对镜贴花黄了,我一愣,有点感慨,平日里都是宁簪帮著九酝开窗打水、更衣梳妆的,可是,今日,是宁簪正式挂牌的日子,所以九酝得自个儿服侍自己了,老爹没有再派雏儿跟著他。 不知道为什麽,总感觉风光还未过,却已落得满地黄花。其实以九酝的姿色才情,就算红牌易位,他定也不会门可罗雀,只是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人儿,如今冷清地梳著乌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落寞感就和著下雪天的凄清气息,扑面而来。 直到夜幕降临,这走廊都挺热闹的,等鲁老爷进了厢房,这才安静下来,舞榭传来的声音渐渐清晰。 不过,这一日,还真不是平静的一日啊。 <% end if %> ☆、第三十四章、 鲁老爷很生气,坐在万灯红里砸了不少东西,冷著一张脸质问老爹居然敢在太岁爷上动土?!说老爹欺骗他。 鲁老爷撂下这麽一句话:“要麽把宁簪交出来,要麽退定金。”但是退定金一定不简单,非得翻上好几倍,那墨莲本就是小本经营,这样一来就元气大伤了。 这回围观的人可就不多了,谁都不愿惹鲁老爷这个狠角儿。 我看了一眼很冷静的老爹,就那样直直地站著,风情万种的眉目不带一丝情感,似乎一点儿都不受鲁老爷的压制,老爹就是老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只是……这时间有点长了。再仔细看,虽然老爹并没有表现出什麽不安的神情,但是眉头还是微微有些皱的,只是他的乌丝遮住了,才骗过了大家。 也是,找了这麽久,都快把整个墨莲给掀翻了,可还是没找到宁簪。这一路大家都循著宁簪掉落的首饰衣物鞋子在追,结果里里外外绕著墨莲跑了两圈,人却没找到。我估摸著一定是阿七带著宁簪躲起来的,宁簪是个老实孩子,没那麽多心眼儿,肯定是阿七那个小滑头,鬼头鬼脑的,净耍小聪明。 暂且不说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老爹又会把宁簪交出去麽?现在的鲁老爷是恶魔,宁簪到他手里,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麽样呢?一副好模好样进去,出来时就断手断脚的都有可能。所以,按著老爹的性子,即便找到了,也不可能看著宁簪去送死,或者,生不如死。 正当老爹也想不出主意时,有轻盈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 我转过身去,看见一个貌如兰陵王,不,比兰陵王更绝美的男子。 是九酝。这是他当年挂牌时的容装。 传闻,“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唐朝崔令钦的《教坊记》说:“大面,出北齐。兰陵王长恭,性胆勇,而貌妇人,自嫌不足以威敌,乃刻为假面,临阵著之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3 ,因为此戏,亦入歌曲。” 之前不知九酝是怎麽爱上了兰陵王,在头次接客的那晚,便是一身红色戎装,他本就清瘦高挑,一身战袍倒也男儿气十足,只是容貌和兰陵王那般阴美。 “老爹。”九酝在老爹眼前站定,而老爹一眼就看透了九酝的打算,正摆摆手,却被九酝按住,“难不成墨莲头牌还不如一个雏儿?就算我没有处子之身,我也定当让鲁老爷欲仙欲死。” 说著便把一直提在手上的面具戴在了脸上,伸手去推门,老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九酝回了一下头,因为戴著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总之他是义无反顾地走进了万灯红。 老爹对著关上的门叹了一声,很难得老爹有这麽大幅度的面部表情。 那时候大家都不明白为什麽在人人都想把自己打扮得最美最动人的初夜,九酝却选择了这一种苍劲的戎装和丑陋的面具,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他喜爱兰陵王的缘由,他说过他向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士,或许,他还一直没有放弃这个梦想吧。 翌日,宁簪和阿七出现在老爹面前。 初茶说:“两个白痴,既然能跑,还回来做什麽?” 我看著这个对我的新门再一次惨无人道地虐待只为了拉我来看热闹的罪魁祸首,实在是懒得理这混球。 不过,阿七这个小鬼头还是很机灵的。想要逃出监坊,那可不是件易事。洛阳城里的眼线可多了去了,肯定会被抓回来,除非能逃出城去,但是这俩小毛孩赤手空拳一穷二白的,怎麽可能逃得出去?另外,被抓回来还好,若是被鲁老爷的手下发现,那他们俩就别想再回到墨莲了,一想到鲁老爷会怎麽对待他们,连我们这些事外之人都会打冷颤。 老爹背对著他们,长身而立,思索著要如何处置跪在地上,因为著衣少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人。 沈默半响,老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老张,我雇不起你了,带著阿七走吧。” 墨莲工钱虽不多,胜在老爹从不打骂。所以老张扑通一声也跪下了,祈求老爹原谅,不要赶他们走,说宁愿不拿月钱,也不愿离开墨莲,说著还狠狠地揍了一下跪在他旁边闷声不响的阿七。 不过老爹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下一句话:“宁簪,送去清秋雪,我调教不起。” <% end if %> 作家的话: 突然好想好想写李延年啊啊啊!不过考虑到现在还有很多坑没填,所以只好放一放了,并且我要好好了解一下汉代,不想太乱来,总有一天,我要写一个汉武帝系列,不过有可能只写李延年和韩嫣o(∩_∩)o哈哈~【2013、5、19语】 最近两天要考试,所以暂时这两天不更哦~o(∩_∩)o谢谢支持的各位!! ☆、第三十五章、 “送去……清秋雪……”头一次,老爹要把馆里的人送去其他馆子。 “不要!你不可以这样!”阿七站起来拉住老爹的衣袖怒吼,老张吓得也起身使劲敲阿七脑袋瓜子,想让他放开老爹。 老爹没有理会,只是淡淡道:“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 这句话应该不是对阿七说的,而是对宁簪,因为我看见宁簪忍了很久的泪水在老爹说完话的一瞬间淌了下来。 看来老爹早就料到宁簪会逃,或者说是阿七会带著宁簪逃,所以他才会亲自给宁簪梳妆,借此机会说那些把全墨莲小倌留住的话,只可惜,我是自己死皮赖脸粘在墨莲的人,老爹从来都没有把那些话对我说过,因为不必要,我也就因此而不知道那些话究竟是什麽话,真能把人的心留下? 但是,宁簪例外了,大约是因著阿七的缘故吧。 场面有些僵持不下,宁簪跪在地上低著头,泪水哗哗哗地留著,老张打著阿七,阿七扯著老爹,老爹连动都不动一下,我等旁观者,亦没有任何办法。 然後人群中让开一条路子,只见九酝还是一席大红戎装走来,吓人的面具还拿在手上,他慢慢走进包围圈,神色轻佻自负。 “呦?这是闹哪样啊?今儿不用我教训你这小子,老爹替我出头了?” 九酝站定在宁簪面前,宁簪抬起头,估摸著也知晓是九酝替他伺候鲁老爷,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麽眼光去看待这个一直以来都欺负他的红牌。 “九酝。”老爹终於是转过头来了。 “有老爹出面,我可就省事儿多了,不过老爹你也手下留情些,打残了可就没人帮我收拾屋子了。”九酝媚眼儿一抛,便要走人,“鲁老爷也真是无情趣,弄得我全身都燥。”似乎完全不知道老爹要把宁簪送去清秋雪一样。 初茶在我耳边嘟囔了一句,没想到被九酝耳尖听到了:“哪个混蛋说我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老骚货?!”眼神忽的凌厉地扫过众人。 我吓了一跳,从不见这华美的人儿有过刀子一般的眼神,连老爹也变得眉头紧锁,然後深深叹了一口气,挥挥手:“罢了罢了,散了吧,该干嘛的干嘛去吧。” 老张和阿七都不敢相信,这事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了了?宁簪也是一脸错愕。 “老爹总是这样纵然九酝,哼!”小孩儿的嫉妒心又出来了呢,初茶啊初茶,以後得物色个好人家,才能把你交出去,不然啊,这性子,非得倒霉不可。 那之後,头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易位了,一夜之间,九酝就好像不值钱了,是呀,端不起架子的花魁还是花魁吗?九酝迅速退了下来,甚至连前十都没排上,雪芙蓉下滑了几位,而初茶则顺理成章地成了墨莲新的花魁,并且以其举世无双的舞姿,独霸红牌,不消几日,初茶的名声就和这十一月初的雪花一样大,飞满整个监坊。 到了十二月,这时节的鹅毛大雪更是无孔不入,狂乱而嚣张,连下了三天三夜才消停了一会儿,我也才敢打开朝著监坊大道的木窗。 外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茫茫,路上积雪不浅,所以留下了纵横交错的车辙、脚印。所有的青楼楚馆都被这白色笼罩,显得恍若蓬莱仙岛上的神仙居所。有几家馆子的门口立著几个雪儿人,大小不一,都是守门的小童无所事事时堆砌的,有堆得栩栩如生的,也有堆得一塌糊涂的,凶神恶煞般。 现在正处於夕阳西下,灯还未点上,各个馆子刚刚开始生意,客倌还少著呢,有几个小童便玩起了打雪仗,正不亦乐乎呢。 在这样大雪纷飞,天地一片纯白的时候,任何的颜色走在雪中,都是引人注目的,所以我一眼便瞧见了一个头发漆黑得犹如三更夜色,著一袭紫色棉袍的男子,不急不缓地朝著墨莲走来。 是离江。 <% end if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4 %> 作家的话: 我肥来了~话说发现落下很多功课~~~~(>_<)~~~~ 写新文的计划又泡汤了tat 应有悲的《非无伤》虽然很短,但是却很戳中我的心啊。“心非易碎瓷,日久自无伤”,人心非物,岂能无伤?很想很想让求心回来,这个结局虽然令人拍案叫绝,可是也太伤人心了。 ☆、第三十六章、 我赶紧坐到梳妆台前,要赶在初茶来踹门前把自己收拾干净才好,莫要让离江看到邋邋遢遢的骆小娘,虽然离江从来不说,但我总觉得,他喜欢全身散发著干净气息的人儿。 铜镜里的人,双目不大,眼角处微微下垂,鼻子虽直过长,唇瓣不薄却小,色泽稍白,怎麽看怎麽不入眼,果然啊,不是美人痞子,何况又是人老珠黄。 我梳著头,有点垂头丧气,比起九酝啊初茶他们,真是天壤之别,他们是凤凰,而我只是一只难看的乌鸦。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呦,今儿个怎麽转性了?懂得敲门了?门没锁,自己进来吧,我就不招待了。” 我加快手上的速度,得抢在初茶把我拉出房门前盘好头发,所以我专心致志地将发丝卷起来,结果便看到铜镜里走进一张模糊的脸。 看著那张脸,我惊得回头:“离江!你怎麽会到这儿来?啊!我刚才说的是初茶!我以为……” “我又不是没来过,又借宿了那麽长时间,你在紧张什麽?”他笑著,温柔地笑著,一如往常般夺人眼光。 “你……现在都不来了呢……”我重又坐下,一想起他和我同床共枕的日子,就感慨万分,明明感觉不过是昨天的事儿,屋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还留著他的气息,留著他的味道,他离开,却已然半年过去了,真是白驹过隙,岁月如梭,弹指一挥间啊。 “我来帮你梳吧。”他轻轻拿过我手上的木梳,顺理成章地一下一下地梳起来。 “啊……不用……我自己来……”微微有点脸红,心里小鹿乱撞,坐立不安。 “你这样笨手笨脚的,哪里梳得好!”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清澈的女音,镜里忽然冒出第三张貌美如花的脸,把小爷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幸亏离江在身後及时扶住我,不然屁股都要摔成两瓣了,我可是靠那地方吃饭的。 “瞧吧瞧吧,一点长进都没有。”姑奶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恍惚以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我转身,握住离江为我梳头的手:“发生什麽事了吗?” 离江一愣,姑奶奶也是一愣,然後撇撇嘴:“看来也不是那麽傻嘛。” 自从他们走了之後,虽然离江常来,但是姑奶奶就不再来了,一个姑娘家,怎麽可以明目张胆地进出象姑馆呢?岂不是让世人笑掉了大牙? 所以,今日他们会来,并且还是一同出现在我的房屋里,而不是离江包下的雅间,这一定有什麽事儿发生。 “其实也没有什麽大事,就是裴珍不满我们总是用无情索坏了他的好事,已经向林念寻抱怨了,所以逆沙近期应该会有所行动,所以……” “!!”好嘛,初茶那个臭小子,卖自己力气大啊!那不如去当屠夫好了。 “小娘!老爹找你呢!”初茶在楞了一下後,反应过来,朝我催促了几声。 老爹找我?“在哪?什麽事啊?”离江帮我把发髻盘好,我顺手拿过华胜戴了上去,自从有了这华胜,我都不再戴其他的簪子。 “我也不知道,在他自己的屋里,你去瞧瞧吧。” “好,你收敛收敛手脚哈,不要粗手粗脚地糟蹋我屋里的东西!”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警告他。 老爹出乎意料地不住在前院而是跟我们一起住在後院,他的房间在走廊的最末处,平日里也很少会叫馆子里的人去,有什麽事都是他直接来说的,不知今儿怎麽有兴趣让我参观参观他的闺阁? 双手推门而入,在看清了屋里的情景之後,我就後悔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想写一个古代男宠系列,慕容冲和苻坚,陈子高和陈蒨,弥子瑕和卫灵公,张放和汉成帝,董贤和汉哀帝。不过现在坑多,加上我非要把历史读透,再把各版本的耽美文看完才有可能动笔,以我看耽美文的速度,呃,大概五六年後可以看到吧…… 谢谢各位看官的票票呦~ ☆、第三十七章、 “老爹!你找……我……啊……” 房间里的桌椅撤掉了,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棉布,绣花棉布的中间放置一张矮案几,上面摆置美酒佳酿,山珍海味,三人席地而坐,老爹和一个大约年纪与他相仿之人坐在一侧,另一侧,则是一位看起来万分尊贵的人。 自然,能让我心生退意的,并非仅此,来墨莲的达官贵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之前那个本朝第一臣楼笙澈不也来过麽,小娘我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只是…… 只是这老爹的神情怎麽瞧怎麽有蹊跷啊。 似乎一副跟平常一样的风轻云淡的表情,可是脸上明显的红晕出卖了他。再仔细一瞧,他身边那位爷的手似乎压在他的身下…… 惯看风月之人心下早就明白,这是什麽情况了。老爹的身份和老爹的性子,致使老爹从来不接客,连被客人占便宜也是没有过的。而今天,不仅破天荒的接了客,而且还是一人侍二主?!老爹应该不想让馆子里的人瞧见他这副强忍欲望的可口模样吧? 那我这般莽撞地冲进来,事後岂有全尸可收? 屋里的三位都瞧著我,我趁他们还没有反应,悄悄地把已经跨进去的一只脚收回来,“那个老爹有客人啊?那我先不打扰了……”双手便要关门。 “等一下,小娘你进来。”老爹发话了,声音里有微微的颤抖。 这样轻轻颤颤的声音,太诱人了,听见老爹讲话,他身边的客人便转头看他,嘴角一扬,照著老爹无暇的脸亲吻下去。 这是……唱哪出啊?难不成要我看活春宫…… 还是要我替他分担?呃……以我这等容貌,我知道我只是吓到了,说胡话呢。 天知道我是怀著怎麽必死的决心才踏入了老爹的房间,我甚至发誓,若我能活著走出去,这辈子决不再踏入此地一步。 我还在想是否应该坐在另外一位爷身旁,老爹发话了:“小娘,到我这边来。”便指指他的另一侧却稍後一点的位置。 这看起来像是要护著我一般,难不成我惹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我不过就调戏了一下钱爷,糊弄了一下刘爷,可是他们都是下九流之人啊,不该这麽难搞定,还是说其实是糟糠堆里混进了上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5 好粮草? 等我坐定,老爹又说:“小娘非是多嘴多舌之人,请皇上放心。” 皇……皇上……是黄尚吧……我没有听错吗?! 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是当今天子?!虽然我早就看出他一身富贵相,但完全没有料到我骆小娘会有一天可以见到天之骄子?!所以我摊在了地上。 被老爹一瞪,我赶紧恢复正襟危坐,但这惊吓大了,害我不敢乱来,这是皇上啊皇上啊!你惹得他高兴,一句话就能让你位高权重,反之,就可以使你人头落地,把你丢给阎王爷说:“再送你一小子。” 好在他们并没有过多理会我这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就开始聊起来。 我便又开始好奇起来,如果对面那人是当今圣上的话,那坐在老爹身边的,又是什麽人?胆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还有,老爹认识皇上?那老爹曾经是什麽人?竟然面见圣上?绝非一个小小南馆的老爹如此简单。 哇咧咧,头一次觉得我小墨莲是如此藏龙卧虎啊!不容小觑啊!不知怎的,就心潮澎湃起来。 等回过神来,听了半天,才发觉,他们讲的,好像是楼笙澈。 <% end if %> ☆、第三十八章、 帝王发问,而老爹恭恭敬敬地回答,似乎是怀疑楼笙澈不仅作恶多端,为虎作伥,可能还涉嫌通敌叛国。 “你确定他只和伍家人接触吗?” “是的,从他进墨莲开始,刚开始有一个小童侍酒,然後伍家二当家去了九酝的笼月,而他留在万灯红,却没有找任何小倌。” “小童?” “嗯,不过半路小童也被他们支走,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 “你有跟他见面吗?” “没有。我不想他看见我……啊!” 老爹忽的一抖,双手一撑案几,对上皇上的眼,连忙收回手坐直,脸上一片红晕,然後以强压怒火故作镇定的严厉口气说道:“王爷请自重!” 王爷一脸地痞流氓般的笑容:“皇兄面前,不必拘谨。” 我见垂著眼帘的老爹,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但是脸色却没有变,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做老大的,真不容易啊,忍辱负重啊。 “好了,不要欺负少莲了。”帝王出声。 少莲?是老爹的名字吗?怪不得我们这馆子叫墨莲啊。 花开慕少艾,一步一莲华,好名字。 听自家皇哥哥发话了,那王爷才将手从老爹身下抽出,带著不言而喻的液体。 “听说墨莲的头牌也是位大美人啊?”似乎谈完正事了,两位爷也想一度春宵了,不过,他刚才说的头牌,是指初茶麽? “小人已经安排好初茶和雪芙蓉伺候两位了,自然有……” “我只要你,不要别人。”老爹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爷截住了。 老爹挑眼一看他,并不改色:“小娘,送客。” 呃,我不要作替死鬼…… “不打扰了。皇弟,走了。” 王爷一边站起来,一边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老爹,似乎在说你跑不了的,我会再来的。 眼瞧著皇上的手要触到门了,我突然想起那夜里,楼笙澈哭得撕心裂肺地模样,鬼使神差,我居然出声叫住了皇上。 看著三个人刷的一声全部看向我,想把话吞回肚子已经不可能了,算了算了,也不知道那楼笙澈哭得是谁,若是这楼笙澈哭得是皇帝,那两人之间必有误会,早日解开对我盛世也有帮助,若是哭得是敌军,那就不用怀疑了,直接给他一个死罪,省得惑乱朝廷。 我便如此这般地说了那夜我所看到的景象。 “你是那个侍酒的小童吗?”皇上看著我的眼睛,我顿感压力,惊得我腿一软跪了下来,赶忙解释一下当时是什麽情形。 比较奇怪的是,当听到那个楼笙澈喝到下药的酒时,这个帝王居然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我也管不了那麽多,小命要紧,我都感觉到连老爹也为我捏了一把汗。 幸而皇上没有生气,我呼了一口气,又想起那只玉镯:“恕小人见少识浅,不知那玉镯是何玉。” 皇上似乎陷入沈思,而王爷则玩味地看著自己皇哥哥,悠悠道:“看来皇兄你猜错了呢,那人会一直戴著的,除了你给的,应该没有了吧?” 隔了一会儿,他很感慨地说:“他赌上了他的名誉,只为了你的江山。” 说著,便开门出去了,皇上不愧是皇上,马上也回过神,跟著出去。 我也正想著,终於没我什麽事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结果还没等我站稳,老爹就叫住了我。 “小娘,把门关上。”等我莫名其妙地把门上了栓之後,他便把亵裤褪了下来,俯身在案几,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帮我把缅铃取出来。” 什麽?!那个王爷居然当著皇帝的面把缅铃放进老爹的、的…… 我惊得说不出话了,老爹平时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现在却撅著屁股俯趴著,若是让客官看见了,不爱抚一下可不行。 果然是权贵压死人麽?连这麽不屈权威的人都不得不低头,皇帝,王爷,多麽遥不可及的人,居然都让我见到了。 “还愣著干嘛?” 我只要伸出手去帮老爹:“老爹,你这里真是好风光啊,你要能……” “没可能。”老爹还没等我把话讲完就直接让我闭嘴了。缅铃塞得不深,我轻易取出,便想要去洗手。 “还有一颗。” 什麽?!“居然塞了两颗吗?当著别人的面这样子太过分了吧?” “以前更过分……”老爹这话说得很低,他以为我没听见,只是开口道:“你刚才干嘛要冲出来啊,明明不重要的事而已,你知不知道,他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尸首异处?” 其实说实在的,说的时候真是冲动使然,可是,总觉得如果不说,那楼笙澈的眼泪就都白流了。 “还有,谁叫你来的?”等我把另一颗缅铃挖出来後,老爹镇定却速度地提起裤子,束好。 “初茶,他是在玩我呢。”这个臭初茶,不知道一个玩笑可会断送小爷我的性命啊,若是成了冤魂,我可是变成厉鬼都不放过他! 老爹微微皱眉:“他知道我有客人,我也叫他在玲珑晚屏守著,居然还跑去捉弄你?” <% end if %> 作家的话: 谢谢丑丑亲的礼物!现在才看到哈~点击率破千了呢,这是我最多的点击率啊!谢谢各位看官,也谢谢投票的亲们! 周末出去玩~後天见~ ☆、第三十九章、 等我回到自己寒酸的小屋,早已没有人影了。 初茶大约是回到玲珑晚屏伺候皇上去了吧,然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6 而也看不见离江和姑奶奶。 我只找到了一张字条:有事先回。 有什麽紧急的事,不能等我回来呢?想当初,离江是夜夜等我回来才会睡下的。 唉,他刚才说的“所以”,是指什麽呢?他想提出的是什麽意见呢? 只不过很多事情,一旦错过时间了,便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虽然这之後我有想过问问离江,不过每一次都会忘记,总是被初茶那笨头笨脑的家夥搅的乱七八糟,还总要我帮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天大的事都忙忘了。 而王爷倒也常常来,这景象,著实让我想起来游爷和颜公子,这两位,也都风雨无阻地来瞧九酝和紫凌。 游爷也不介意九酝不再是红牌,宁簪也不再伺候九酝,但也不接客,就做个大龄侍酒小童,所以九酝也没了欺负的人,虽然平日里还是要踩踩其他的小倌,但是我们也没再见到他河东狮吼的模样。 而颜公子,这个说来就更让人佩服的了,居然可以点了紫凌侍酒,就单单只是和清酒度过一夜?! 至於王爷,老爹从不让人随意进他的房间,我也不知发生什麽事。 说来也是,滚滚红尘,如此漫长,人若沧海一粟,浮生蝼蚁,不过是这世间的一过客,自己的命运都尚不明晰,哪能像神人般,知晓他人命理?我又不是瞎子,看破红尘,能当个算命先生。 直至有一天,老爹领著王爷往他的厢房走去,路上遇著我,便吩咐我把紫凌叫来。 当我从颜公子手里把紫凌抢过来的时候,总感觉背後阴风阵阵,颜公子怨毒的眼神,实在把小爷看得毛骨悚然,这天气本就寒冷,我觉得下次见到颜公子还是穿多件棉衣好了,当然,能不见最好就不见。 双手按在门上,我祈祷这回不要一开门就看见某些不该看到的事,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过,当紫凌拿奇怪的眼神看了我数次之後,我终於深吸一口气,小爷豁出去了,反正是你叫我带人来的。 而後,事情以我想象不到的境地发展。 “王爷,请您将小将军带回将军府。” “既然知道是小将军,你还敢留?” “我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人而已,没有人比得上王爷亲自护送。” “伍家可还没有倒台,你不怕墨莲受牵连吗?” “小将军回到将军府,他们自然倒台,至於墨莲,只要王爷随便置我一个罪便可。” “原来如此。因为不知道小将军的真实身份,所以买下来,结果被逛窑子的王爷发现带回将军府,所以就算伍家再怎麽不甘,也不会怀疑到墨莲头上。” “王爷聪明。” “那你不怕这些人走漏消息?”说著王爷指指我。 “你以为我墨莲养的都是什麽人?” “所谓人心隔肚皮,你唱了那麽多戏文,会不知?” “那个早就知道了。”老爹以极低的声音说了这几个字,但是完全是不想让他人听见,他接著道,“王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相比起墨莲一倒便可自由,死於非命会更实际吧。我相信他们才不会选择死於伍家之手的。” “另外,你怎麽知道他是小将军?” “呵,你带我见过。” 那两位正自顾自地聊天,并且似乎已经把某种很重要的事情商量妥当,而我的下巴从第一句话就开始往下掉,到现在还没有合上去,只是僵硬地转头去看从进门到现在一言不发的故事主人翁。 我知道有些犯了罪的朝廷官员的家人会被充官妓,但是那毕竟身份地位早已一落千丈,更何况墨莲太小,小倌多数是老爹从草市里买来的,哪里会有这个高贵的品种?! “这伤疤是怎麽回事?” 还未等老爹解释,一直默默无言的家夥抬手就把疤痕给揭了。 这、这这…… 看到这一幕,震惊过後反而冷静下来,果然,我为什麽这麽喜欢墨莲,那是因为这个小倌虽然简单,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是那麽简单。 看来当时一定是紫凌被什麽坏人卖到了墨莲,老爹认出了小将军,却没有能力帮助小将军回府,所以才想出毁容这种法子,既能让小将军不需破身,又不会引起坏人的怀疑,难怪那一次老爹坚决不肯把紫凌卖给颜公子。 而紫凌也异常的令人佩服呢。明明应该是养优处尊的大少爷,身份也尊贵,居然也能在这污脏之地毫无脾气地忍了四年,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居然如此大丈夫,能屈能伸,终究还是门第不一般啊。 当紫凌再把疤痕按著明显白於其肤色的痕迹贴回去,整张本应绝色姿容的面孔刹那间又被破坏得淋漓尽致。 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象这麽美的人儿穿著战袍会是什麽模样,结果等回神的时候,才发现王爷和紫凌已经不在屋子里了,老爹正一脸“你想赖在这里麽”的神情,下一瞬我就被老爹提著赶出了房间。 <% end if %> ☆、第四十章、 一路往回走一路想著刚才的事,也就是说紫凌是世家高贵的小将军,哎,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好好巴结巴结紫凌,他身边没什麽能说得上话的人,我就应该趁机去陪他聊天啊解乏啊之类的,渐渐便可以成为交心之人,这样,念在我是他落难时唯一的好友,若是墨莲倒了,在他那也可以混口饭吃啊。 唉,可惜了,为时已晚。 等等……墨莲倒了? 在我因为太过吃惊而神游天外之时,似乎听到什麽“治罪”、“墨莲一倒”之类的话,也就是说,我可以不花离江的钱就能出馆子了?! 心里莫名地悸动,顾不得大雪漫天,脚下积雪几寸,便开心地旋转起来,细小的雪落在我的眉间,落在我的手上,带著微微的凉意,却也不能平静我激动的心情。 我想,去陪著离江,陪著他,还有他的江湖。 直到撞上一棵树,不得不停下来,果然没有练过舞的,还是不要学初茶那小子随时随地回旋好了。 爬起来的时候有些许天昏地暗……眼前的景物一分为二,看得我晕晕乎乎。 待双物合一时,竟然看到了离江。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不过情况看起来有些危急啊。 离江扶住初茶,初茶也不愧是能在掌上舞蹈的人,就著别扭的姿势立刻就站稳了脚,我顺著他们的眼光看去,便看见提著剑一副肃杀表情的游爷。 “喂喂,我说,在墨莲里动刀动枪的,小心被老爹丢出去喔,那样可摸不著九酝!。” 我一边说一边不知死活地往他们中间走去,想著游爷第一次来墨莲遇著的可是我,估计不会对我怎麽样吧,至少会手下留情些。 但是,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心情颇有些兴奋,所以变得有些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7 傻里傻气,我居然如此信任一个交情不深且非我方的人!? 当游爷一刀子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一个激灵,毁了毁了,我看人极准的名誉毁了啊。 抬眼才看见,离江就在对面,脸上平静,我看不出他眼里有没有担忧,只是听到他说:“放开他。” 我感觉到身後的游爷有些不耐烦,他吼道:“废话少说,把无情索交回来。” 无情索?怎麽还是这鬼东西啊?!那麽久不动手,我还以为他们放弃了呢!怎的又冒出来要啊!?话说大爷,您要讨回东西也不是这麽个讨法啊! 难道是知道了九酝不爱他,所以欲求不满致使心情不好?听说江湖人士喜欢靠打打杀杀来排解烦忧…… 小爷我真是撞枪口上了。 离江一剑过来,速度之快令我脑袋一空,离江俊朗的脸在眼前放大,然後我便莫名其妙地回到了离江的怀里。在感觉到游爷也以极快的速度从背後袭来,我想也没想地挺身迎去,我只想莫让离江受伤。 可是离江还是在半空中硬是翻身把我护在怀里,在初茶刺耳的尖叫声中,我眼睁睁地看到游爷的剑刺穿了离江的肩膀,离江抬起脚把游爷踹开了去。 “你觉得我们躲不过吗?何必去迎?”负伤的离江抱著我落稳,又是满脸无奈地瞧著我。 我……我总是好心办坏事吗? 还没等我们调整好,游爷又要攻击过来,结果在我们满眼诧异中,九酝站在我们眼前。 游爷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剑尖抵著九酝的喉咙。 “你干什麽?!你知不知这很危险!”游爷收起剑,朝九酝大吼。 “我自然不知道,我又没有游大侠那麽好命,可以习得绝世武功。” 然後我竟然看到了游爷露出悲伤的表情?那个一直意气风发的游爷,似乎不见了,那满眼的,都是伤心。 我还在晃神,九酝一回头说了句:“还不走?” 离江毕竟是高手,九酝话还没落音,就已经一手揽住初茶一手抓住我飞了起来,匆忙间,我只来得及看到九酝张开双臂,听到他说:“想要追他们,先杀了我。” 我怎麽不知道原来九酝是站我这一边的?难不成九酝也看上我家的离江?! 接著我便发现,离江夹著我们已经翻越了墨莲的墙,与监坊大道背道而驰。 在遇见离江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要离开墨莲,甚至觉得生是墨莲人,死是墨莲鬼。但是在老爹说完会有一个人带我走进红尘之後,我遇见了路离江,武林盟主。我想过很多种离开墨莲的法子,当然最寻常不过的,就是赎身。只可惜当时因为霁云的事,让我拒绝了,之後又想著如何能让离江再开口赎我,不过因为王爷的到来,墨莲就要化整为零了,我便自然而然成为自由身。 只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被离江夹著逃难的方式。 更不会想到,离江拽我的那只手是肩膀受伤的那只手,所以当我们飞越无数屋瓦飞檐之後,到来荒郊野岭之地时,离江会因为体力不支,令我直接从高空摔落。 趴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以及在耳边想起的声音:“不会这样就摔死了吧?” 我带著对这个声音莫名的信任睡了过去,或者说晕了过去,我只知道,我比霁云幸运,因为,上天垂怜,小爷我,死不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上)就到此完结了呢!(下)从明天起发,欢迎收看~感谢点击进来的看官~十分感谢送票票的亲们!!特别感谢送礼物的丑丑~ ☆、第四十一章、 “筱良!快跑!快!不要回头看!” “不要!孩儿不要离开爹爹和娘亲!” “听话!快!” “娘亲!” 无助地拼尽全力狂跑,身後的打斗声追得人踹不过气来,没有时间回头张望,内心的恐惧逐渐扩张,而脚下的步伐不断在迈著,已然全无意识,只是一心在奔跑,停不下来,虽然不知道该往何处逃。 没有章法地逃亡,忽的在眼前出现了一片悬崖,我已来不及收脚,便踏空了。 啊! 我右脚一抽,猛地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头有些疼,愣愣地张开了眼,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身子却感到一晃一晃的。 “呦,醒了啊,两天两夜,你可真能睡。” 耳边有人说话,我撑著坐起来,这里是马车?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是你救了我?” “这不明摆著吗?” 那个人哂笑著,就坐在我的对面,一副打量我的模样。 “多谢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回报。”我朝他点点头,出来时匆忙,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也只能是日後再报答了。 当我活动活动身体时,才发现,我的右脚绑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条,我试著去挪动它,被他制止了:“别乱动,你腿折了。” 啊?断啦?这可如何是好?还有,这马车是要去哪里?两天两夜,那离江和初茶现在又身在何处? “敢问阁下,这马车要前往何方?” “去京城。” 京城?那不行,我得回去找他们。 “抱歉,能让在下下车麽?” “呃?不大好吧,你的伤……” “不碍事。”已经两天两夜了,再不回去,说不定就找不著他们了。 “现在已经离了洛阳城,再说这荒郊野岭之处,放你下去,你难不成要拖著病腿走回去?”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带著关心的语气与表情,而是一种大人笑小孩子说胡话的模样。 “那……”我该怎麽办? “你是要回去找人吗?” “是。” “我当时可只见你一人摔下来喔。” 呃?只有我一人?那也就是说,离江他们有可能已经平安离开了?他们会去哪里呢? “依我看呐,你不如到前面的小镇时,再雇辆马车,让他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是,我并不知道唐谨为离江新找好的新住处在哪里,难道要我一路询问著武林盟主的老窝去吗?不说找不找得到,也不说离江在不在,就怕这路上我的命就悬了,要是不小心问错了人,做了江湖恩怨的替死鬼,那我岂不是亏惨了? 我究竟该如何做才好呢?我不想,再一次看到离江无奈的表情。 “你是什麽人?惹了仇家吗?” 我还为我下一步该怎麽走而纠纠结结,他先问起我来。 可是对这个问题我该怎麽回答,我是什麽人?告诉他,我是一个男妓?小爷我没那麽傻,既然出了馆,就不是相公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见我沈默无语,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8 大约以为我不愿说,便换了个问题:“你叫什麽?”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骆筱良。” <% end if %> ☆、第四十二章、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与偷盗之人如此有缘。 下了马车之後,那人付了钱,便让马夫赶著马车走了,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何人,还以为马车是他的,结果他告诉我,是为了照顾我这个昏死得手脚不得动弹的病患,才雇的马车。 本想与他就此别过,但是如此一来,日後却不知如何找他,他倒是大方,说不需要了。我想请教他的尊姓大名,他哈哈大笑:“免了,你若去打听我,只怕是惹祸上身啊。” 呃?所以我是被什麽恶霸救了吗?可是眼前人,怎麽看也只是一个年纪比我稍大的普通百姓啊。 谈话间,有一个富甲一方模样的商贾趾高气扬地非要从我们中间过去,虽然小爷心里不爽快,但这毕竟不是墨莲,没有老爹罩著,我也不敢肆意造次,我和他都各自退後一步让开了道。 没想到等那商人远去了,他忽得手上多了一个钱袋:“天色已晚,要不要一块儿住店啊?反正有人请客。”他笑著看著商人离去的方向。 愣了半响,我才惊觉,原来,我居然被一个江洋大盗所救?!难怪他说打听他会惹上是非,看来一定是结怨多了,人人得而诛之啊。 我这是造的什麽孽啊? 我救的,是离江这个盗了他人镇派之宝的偷儿,如今,救我的,是名符其实的盗贼,上苍啊,你玩我呢。 这天色的确不适合赶路,但我也的确不想和此人再一路同行了,如若被误以为是他的同党,小爷我身无半点功夫,岂不是容易惨死冤刀之下? 他回过头来一副了然的模样,对我笑得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据我说知,你身上没有钱吧?” 小爷我身上确实没钱,就算有钱,你在救我的第一时间也该被你全数摸走了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愣是把小爷对他的感激之情磨灭的差不多了,如果上天能让我自己抉择,我定不会选择此人做我的救命恩公。 不过我是什麽人,墨莲的教训就是看钱不看人,当即我便应了下来,总之明日豔阳一起,便各奔东西,仅此一夜又何妨? “我说,恩公,你至少也该告诉我您贵姓吧,难不成真让我一路称呼您为恩公?” 他挑眼想了一下,“锺耿空空。” “锺耿?真是少见的姓氏啊。” “只要你不去打听我就万事大吉了。” 我自然知晓,虽然我是下九流的人,可也是爱惜小命的。这天地间,我骆小娘,哦不,现在是骆筱良最在乎的三样东西,路离江为首,吾命次之,银子再次。 所以我绝不会傻到自己跑去跟人家宣布自个儿跟江洋大盗有关联。 但是眼前的关联还是要的,撇开我如今身无分文不说,就算有,我估摸著也会接受这盗儿的邀约,说句实在话,这红尘滚滚之中,何人不爱钱? 那些商人就不必说了,没人期待他们煞费苦心经营商号是为了兼济天下。还有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才子们,也难以痴想他们只是一心一意为了江山社稷,谁不私心衣锦还乡啊。还有天底下各类营生,哪个不是为了一文两文而斤斤计较,所谓最明目张胆空手套白狼的小偷大盗贼儿,就更不必希冀他们会劫富济贫了。 随空爷,嗯,“锺耿”这个姓氏不仅不多见,而且因为是复姓而稍稍拗口,所以我便称他为空爷,我们一路打听著这小镇最好的客栈而去,看来,这人也是不受罪的主儿,这他人之财挥霍得如此心安理得,还非要挑好的,虽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不过如此看来,以後我还是小心为妙啊。 跟著这个名叫锺耿空空的相貌平平的有点偷盗手段的男人,走进这家客栈时,我还自以为是地觉得捡了大便宜呢,可惜当人在眼下做一个决定时,并不能预料到它正确与否,只有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之後,历经沧桑变幻,再回首,才能断言是否做对了。 所以,此时的我,并没有想到,我居然上了贼船。 <% end if %> 作家的话: 感谢有关注《万里红尘客(下)》的亲们~ ☆、第四十三章、 想要打听消息,天底下最方便的去处便是客栈茶楼。这些个端茶倒水的小二哥,个个猴精猴精的,可谓学富五车啊,比说书先生还要见多识广呢。所以对於想要打探消息的,来这些个地方就对啦。 不过,对於像我这般只想安安静静吃个晚饭的人来说,实在是种煎熬啊。先别说各种不同话题错综复杂,四周人声嘈杂,这我倒习以为常了,毕竟墨莲的大堂也好不到哪里去。最主要的是,我对於他们所说的,一概不知,听得我云里雾里,而偏偏,那些我不熟知的事物,都那麽吸引我,搞得小爷心痒痒的,竖起耳朵认真去听,结果夹东西屡次失手,撒了满桌子的青菜萝卜花生玉米。 对面只手撑桌,只手提著酒壶就往嘴里倒的人又一次向我瞥来一眼,我赶紧正了正为了听清楚隔壁桌谈话而斜得不像样的身子,轻咳一声,装作认真吃饭。 “你们听说了吗?伍府珍藏的名药被盗了!” 伍府?是不是王爷嘴里的“伍家”呢?不过天下姓伍的多了去了,不会这麽巧的吧。 想到这,我突然感慨万分呐,两天前我还是坐著馆子里陪人卖笑的小倌,还见到了明知生活在同一个朝代同一个天下却有著天壤之别的大人物,那是做梦都不可能梦到的事情啊! 看看自己行动不便的右脚,唉,怎麽短短两天,就翻天覆地似的呢? “谁偷的?客倌你居然问是谁偷的?!”那小二哥夸张地一脸错愕,嘴里都能塞进两个馒头了。 “有什麽不妥吗?”那客倌疑惑地问道,连我也放下筷子仔细去听了, “天呐!这世间能闯进伍府然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完东西全身而退的人,除了锦衣卫就只剩下锺耿空空啦!” 我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那人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喝著酒,见我瞧他,也瞧了我一眼,之後就继续夹著凤爪啃去了。 “这锺耿空空是何许人也?这名字不常听见啊?”那客倌一道问出了我的心声。 “天呐!你居然连锺耿空空都不知晓?!”我说,这小二哥不去瓦肆做说书人还真是可惜啊,这般神情兼备啊。 “这有什麽?我乃一介书生,又不是江湖人士,哪里知道这些人?”那客倌也受不了小二哥的装模作样了。 “好吧,小哥我今儿个就给您讲讲这锺耿空空的江湖秘闻。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29 ” 此时我又拿眼瞧了瞧大角儿,看到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我便放心地听故事去了。 “这锺耿空空啊,原本不叫空空的,最厉害的偷盗之人,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能从空虚而入冥,善无形而灭影,称为‘妙手空空儿’,这锺耿空空就是手段了得,才被世人称为锺耿空空的。” 哦?原来告诉我的不是原名啊。 “他可是在一年一度的妙手空擂台上一战成名的哦。” 居然还有这种擂台?!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啊。 “大约十年前,比的是谁能把当时一位武林老前辈头上的发簪偷到手,结果那老前辈刚坐好,比赛刚一开始,只听得一阵风起,在几百号人上千只眼眸前,天地日月并不改色,自然万物还处在静默中……” “讲重点!”书生客官怒了。 “瞬息之间便把老头儿的簪子偷走了,谁都没看见是何许人,只留下一张写了‘锺耿’二字的字条从天上飘落……” 小二哥还在滔滔不绝比手划脚地讲述著那震人的场面,我却在想,原来只有我一人见过他啊。 之後小二哥还兴致勃勃地讲了他这十年来的丰功伟绩,以及这次伍府事件,据说伍府不仅派人搜查,也昭告天下,若有线索赏金千两。 我悄悄看著眼前这个据说身价千两的男人,心里盘算著是否要这千两黄金。 不过最後还是放弃了,一是因为我虽不是君子,但也绝非小人,良心还是有的,这人救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不是?二则,这人要知道我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非把我杀人灭口不可。 听完小二哥绘声绘色的故事,也到了回房时。 <% end if %> ☆、第四十四章、 那人便走在我两步前,可是小爷我想叫住他却不知道该怎麽叫,总觉得听了小二哥的故事之後,全客栈的人都该惦记著那千两黄金,所以无论是叫“锺爷”、“耿爷”还是“空爷”,都让我心惊胆战的。倒不是怕他会怎样,就是担心会牵连到小爷啊,如果小命莫名其妙就交代了,我可怎麽找离江呦? 唉,我的命怎麽这般苦啊,我稀里糊涂地救了一个被追杀的武林盟主就算了,为什麽连救我的偷儿也正被追捕啊? 我这厢正暗自垂泪,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时节,前面的爷恰好回过头来。 “我说,你的脚伤还没好,切记沾水。” “啊?哦……”我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在他转身回去之前拦下了他,“不能告诉我真名吗?我可不敢在这里称你为……” 见我这麽说,他只是笑笑:“小二哥的话信二分就好,我真叫那名字,另外,你也不用想太多,见过我的人多了去了,知道我身份的人也不是一两个。” 究竟该信小二哥呢,还是信他? 我也不必在乎答案,总归明日一早就分道扬镳了,谁真谁假有何关系呢? 我们要的是两间相邻的上等房,我向空爷道了别便进自个儿的房间。 一个人静下心来,才感到疲倦刚想倒头就睡,头一枕手,才惊觉这衣物实在肮脏,估摸著从天上摔下来之後就没有洗过呢,不仅有摔到泥土里沾到的泥水痕迹,还有受伤的右腿上了药的药味,这一路我都处在昏死之中,那空爷也是万万不会帮我净身的就是了,所以这样算起来,我也有三天没有沐浴,没有换洗过衣物。 虽然曾经霁云说过,我很少在意什麽事物,当初想著的确如此,但是如今看来,非也啊。 在墨莲没有在乎的事物,那是因为我在乎的都有了,比如栖身之地,比如三餐著落,比如干净衣物,比如宁静生活。而一旦脱离了原本的处境,那麽便有太多事该在乎了。 所以出了馆子,这头一件烦心事儿,就是没个杂工洗衣服,也没件衣服换穿。 叫小二哥烧了一大桶水,小爷我今日非把自己洗个干净不可,这一身脏兮兮的,也没脸见离江不是? 离江从不说他喜欢什麽样的人,但我知道,或许说我认为,他该是喜欢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人儿吧,没有一丝污浊,没有半分肮脏,犹如出水芙蓉般纯洁。 当我宽衣解带,左脚已经站在木桶里,正想著是不是把右脚的绷带解掉,虽说空爷说大夫嘱咐不能沾水,但医者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管他鸟事了,小爷我被药味熏得不舒服,不洗洗不行。 结果我的房门轰的一声开了,我还愣在桶里,一刹间,我误以为我还在墨莲,然後初茶那小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踹门而入了。 不过我还是很快醒神过了,拖过被褥遮住下体:“空爷不晓得要敲门吗?”刚刚我不是明明锁了门麽?怎麽会一推就入呢? “果真没听我的话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的脚,但是这般关心还真是受不起呢,虽然我骆筱良曾为千人尝万人压的相公,但如今我已不是墨莲小倌骆小娘了,何必白白让人看了去,再说了,那时给人看看也是有银两收的,这回可真是白看了没钱收呢。 “我只是来给你送钱的。”他将一小钱袋放在我的桌上,我看出他没出口的话,不过就是──反正这钱不是我的,权当借花献佛罢了。 正当空爷转身要离开之际,我头顶上的屋瓦似乎发出了奇怪的声响,我和他都抬起头想看个究竟,结果我头上的屋顶就塌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也不知空爷是怎麽把反应迟钝的我从木桶里捞了出来,两人站在屋子的另一边,看著我刚刚站的地方摔下一个三大五粗的猛汉,连带著砸下来的屋瓦,把我的木桶压得四分五裂稀巴烂。 然後那汉子一边咿咿啊啊地龇牙咧嘴,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开了天窗的屋顶又飞上去,结果又掉下几块瓦砾。 我呆若木鸡地看著破洞的屋顶,这是个甚麽情况?! <% end if %> ☆、第四十五章、 空爷看著我这傻愣的模样,笑道:“这是聚集了不少武林人的客栈,三更半夜屋上争斗的事常有的。” 我揪著被褥,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转头看著他:“那我岂不是一路危险?” “哈,这个嘛,真不好说,不过你究竟找谁呢?” “路离江。”我处於晃神之中,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 “路离江?你找武林盟主?” “啊!”听到他这疑惑的声音,我心下一沈,糟了,我怎能说出来?!现在改口又来不及了,“是呀。” “找他还不容易,何必回洛阳,他的老窝可在京城啊。” 京城?原来,离江的家在京城啊?我若是去京城,就能见到离江吗?离江可是在洛阳把我给丢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0 了的,若是在洛阳找不著我,可会回京城? “京城吗?我……” “不然就跟我一路吧,我便是要到京城去的,顺道捎上你也就多张嘴吃饭而已,我也好找人唠唠嗑。” 就这样,我在衣不遮体的情境下,决定跟著空爷上京城。 头一遭跟著人走了那麽远的路途,而且此人还是一个难以阐明关系的人。 你说对他不知根不知底吧,那方才明明听了小二哥讲了他的事迹,你要说对他有所了解吧,不算上我昏迷的两天,其实我们相识也不过一天时间,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最难应对。你要是不认识,倒可以一路沈默,但好歹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好意思沈默,但偏偏又不熟悉彼此,不适合一路聒噪,所以我现在是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真是难做啊。 “你很别扭吗?” 我瞧了他一眼,如果你是我的客人,我可就毫不客气地调戏你到你无力招架,只可惜你不是。 “我说,空爷,能不能骑慢点?”空爷花他人的大价钱买下了一匹枣红色的千里马,冲著这色儿,我是挺喜欢这马的,但就是这速度我可受不了,颠得难受,时间又久,这都跑了近一天了,从前再能干的客倌都不能持续这麽长时间啊,不然小爷早就一命呜呼了。 “快了,跑不出这片林子今晚就得露宿野外,你还是再忍忍,进了村子就能找户人家借住了。” 忍忍忍忍!还是忍!“小爷都忍了一天啦!我要解手!”是人都受不了这罪! “呵,你该吃些壮阳的补药了。”他居然还笑嘻嘻地跟我说。 我怒:“你一整天总共只放我下马两次!我看不正常的是你吧!再不放我下马,我就尿在马上啦!” “我不反对。驾。” 哇啊!马儿跑得更快,我一下子倒在空爷怀里,差点就憋不住黄水了。 我一下子就骂开了去,瞬间得到九酝真传,空爷祖宗十八代,连带後辈十八代都被我问候个遍,那些因为不熟悉的尴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空爷看著我这般张牙舞爪,又因为怕摔下去而死死抓住缰绳的手笑道:“你真是难伺候的大老板样啊,你不要乱来哦,不要吓著马儿哦。” 我一听这话就不爽快了:“敢情我一个大活人还不如一匹畜生啊?!” 他想都不想就答道:“把你卖了都不值他一个蹄子。”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著怎麽把这人大卸八块,哀嚎为什麽自己是被这种人所救啊!? “好了,良大老板,村子到了。” 他一个跨身就下了马,我从未骑过马,这也是为什麽他只买下一匹马的缘由,我不知道该如何下马,上马时是他拉我上去的,如今看他牵著缰绳转身,我赶忙叫住他,不敢一人骑在不安稳的马上:“喂,小空儿,快扶我下马。” 他闻言转头,也没有被我这口头的便宜惹恼,只是哑然失笑:“遵命,良大老板。” 他伸手等我把手搭上去,风很大,带著冬季劲风特有的冷冽,如刀子般划在裸露的肌肤之上,吹著那人浓墨般的发丝,也打在我的脸上,却是温柔的。手的温度驱散了寒意,我借助他的力气,一跃下了马:“不准这样叫小爷!” “是是是,良大老板。” “你!”我一瞪眼,就见他哧溜一声收起揶揄的偷笑,装作一本正经,不言苟笑。 我那时不知道,这两个称呼会拉近彼此的关系,会有一天,听到他人叫他“小空儿”,我如此吃味,而这,都是後话了。 <% end if %> ☆、第四十六章、 这是个极小极小的不知名的村庄,因此也只有一间不大的客栈,我们来得晚了,便只剩下一间房间,不得已,我和空爷只能共同挤在这间就比我在墨莲时住的厢房好那麽一丁点儿的房间。 昨夜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小二哥给我换了间上房,好歹沐浴了,衣物也洗了,所以现在身上这套便是借空爷的,只是太宽大了,怎麽穿怎麽不爽快。 我还在犹豫今日要不要净身,如若不要,我还是不大习惯这般邋邋遢遢的生活,若是要,又决不想在他人面前。结果我还没决定呢,空爷便把灯给息了,催促我上床睡觉。 我默默地爬上床躺平,听著空爷均匀的呼吸声,我还是不大习惯一个男人躺在我身边十分老实地睡觉呢,在墨莲十年的日子里,也就只有和离江是安分地睡在一张床上,其他时间,总得和身旁的人被翻红浪个够,才肯放我入眠。 离江啊离江,你究竟在哪里呢?我真的能找著你吗?你会在找我吗?我真的好想你啊。 一想起离江,我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我说良大老板,你快些睡吧,明日又是一整天赶路,你可别在马上给睡了哦。” “就你那马术,我睡得著才怪!”哼!这个男人,怎麽可能比得上温柔体贴的离江呢? 离江才是个对人关心入微的人,连触碰我的手,都是那般轻柔温暖,指尖拂过我的寸寸肌肤,那麽轻盈却情意绵绵,透过肌体,颤动著我的心。 结果模模糊糊中初茶跑来使劲拍我,而且越来越大力,这个兔崽子,不收拾不行啊,我便一跃而起和他干起架来。我左推右挠,可是不知道是何缘由,初茶变得忒厉害,连我都打不过。 他已经连打了我好多巴掌,力道也越来越不客气,我一急,便睁开了眼。 “良大老板,你也忒能睡,打了你半天都不醒。” 我捂著发红的脸,看向窗外:“什麽呀!这分明才鸡鸣时节,就叫我起床,还打肿我的脸?!” “天已经亮了啊,鸡鸣不正催著你起床吗?难不成还让你睡到日上三竿啊?” 在墨莲还真是这样,哪有小倌闻鸡起舞的,哪个不是睡到再睡下去就会被怀疑是不是归西了才舍得暂别周公? 但我也不能说什麽,只有迷迷糊糊地跟著空爷走了。 果然是一日之计在於晨,这不,大清早的没好事,这回真就祸不单行喽。 都说早起的鸟儿捉虫多,现如今,我们这早起的虫儿便要被鸟吃了。 事情是这样的── 空爷突然拉住疾驰的骏马,就停在寂静的林子里。 “怎麽了?”我自然很奇怪地问道。 “有山贼。” “呦,你这个赫赫有名的大盗还怕几个小毛贼吗?” “我偷盗技术了得全赖我的轻功,我并没有说我的武功了得……” “什麽?!也就是说你的武功还不如几个毛贼?!”完了完了,因著离江和他周围的那些同夥也罢,仇人也罢,我总以为这混江湖的都是武功高手,这锺耿空空是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偷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1 神,我便以为他是个中高手,还以为我没有後顾之忧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只会逃跑的家夥。 空爷拿白眼瞧著陷入莫名恐慌的我,还未开口,就听得前方一阵声响,然後便响起了一段我听闻已久却未曾真的在这种情况下听到的话语:“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我一点一点地将脸转向离我们的马十步左右远的几人,我还数了数,八个。 我揪住空爷的衣襟,防止他施展轻功逃离却留我一人,我会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山贼如何,心里实在没底啊,故事听得倒多,但实际却从未遇过,我只能就这样紧紧揣著他的衣袖,才稍稍安心些。 “下马!”对面人一声大吼,吓得我一歪身子,瘫在空爷身上。 空爷自己下了马,也扶著我下马。唉,说实话,没想他能施展神功瞬间打倒对方,可是在他下马前,我也不是没期望过。 “识相的,就乖乖把钱交出来!” 见他们越走越近,我顺手一摸空爷腰间:“大爷们,我们的钱就这麽多,全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 end if %> ☆、第四十七章、 “你究竟是觉得我真打不过呢,还是相信我能偷回这钱?”空爷苦笑。 “兼而有之。” 原来劫匪长这样啊,大胡子,丑不拉几的,穿著棉衣像个元宵似的。手里头拿著各式各样的武器,什麽双头枪,什麽大板斧,还有我没见过的叫不出名的。 那劫匪头子走到我面前,一把把钱袋提了过去,小爷我从没有这麽近距离地瞧见这些横行霸道的人,他的动作让我不自觉後退一步,踩到了空爷的鞋面上。 唉,如果此时身後的人是离江,他会怎麽做?他会将我护在身後吧,而後一脸正义地劝说他们放弃这种违背江湖道义的营生,若是他们不听劝告,那麽离江会很潇洒地把他们暴揍一顿,为江湖正名,清理门户。而我,也不必这般畏畏缩缩,说不定还能指著他们的鼻子大骂:“你们瞎了狗眼吗?居然敢抢劫抢到小爷头上!太岁爷头上动土,嫌自个儿太长命啦?” 只可惜,那些美好的事物,总只是一场千秋大梦啊。 “各位大哥,既然小弟的家财已如数奉上,就请你们高抬贵手,饶小弟一命吧。”瞧,他就这德行了。 “就这点钱也想打发我们?”那头子掂了掂钱袋,“我看这匹马不错呢,留下它,你们走。” “你可别欺人太甚。” 什麽?!他居然敢这样说话?不要命啦?!我拼命拽他衣袖,那时候我也没想过以他的轻功,打不过也能逃得过,不带上自己的话。 “呦呵,不满意哦?不满意的话……” 话还未完,空爷咻的消失了,衣袖从我握紧的掌缝间抽走,我一惊回身一瞧,哪有什麽人影啊? 这王八羔子,打不过就跑路,还丢下我就跑!一点儿侠义心肠都没有! 此时又听得那群盗贼有什麽声响,我咽了口水,战战兢兢地再回头看看他们,千万保佑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啊!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几位三大五粗的汉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立在一旁的人将七八个钱袋子系在腰上,末了拍拍手弹弹衣上的尘埃。 “看什麽呢?舍不得这几个贼匪?”空爷一边走向千里马,一边笑著问愣在一旁的我。 “混蛋!不是说你打不过他们吗?”我气得咬牙切齿,这人,耍著人好玩麽?! “我只说我武艺不精,可没说我打不过啊?”他一跃上马,“不上来吗?还是说你要在身後跟著跑?” “你!”我还想不出要怎麽咒骂,空爷便伸出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下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腾空了,就一如那时离江拥著我飞起来一般,不过这一回,没有在空中持续太长时间,我很快就坐到了马上,坐在空爷身後。 这骏马真对得起那我绝对舍不得花出去的大价钱,不愧是一日千里的好马,疾驰如风,身边景物,瞬息万变,满眼翠绿的参天大树不断後退远去,风刮得人的眼睛睁不开,幸亏我前面还有另一副躯体挡著,多少令我少受些苦。 顺著风向,传来空爷一声调笑。 “抓紧咯,良大老板,千万可别摔下去哦。” <% end if %> 作家的话: 亲们~~~~(>_<)~~~~ 我好没干劲肿麽破tat,好多个番外都提不起精神写…… ☆、第四十八章、 经过几天几夜披星戴月的日夜兼程,在我的脚伤痊愈之时,我们终於踏入京城的地界。 看著这人间十万户升平,商来商往络绎不绝,一派盛世繁华,国富民强景象,这就是天子脚下啊,是无论骆小娘还是骆筱良,一辈子都没想过能来的地方。 莫名地想起在洛阳,在那监坊里小小的一间象姑馆,就在墨莲,我见到了天之骄子的尊容,这或许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吧,等到老了,我也许就跟人家说我年轻的时候见过皇帝呢,但我相信,大约会被当做吹牛呢。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在这皇城之中,再一次见到皇上,或者是王爷呢?还有还有,王爷带了紫凌来了吗?说不定可以遇见紫凌吧? “快吃,吃完还要赶路。” 也是哦。“你知道离……咳,”我看了一下四周,把脸凑近空爷面前,压低声音说道,“离江的住处在哪吗?离这里远吗?” “这个明儿再帮你打听。” “什麽?!”我筷子哒的一声便掉在桌子上,“你不知道你带我来干嘛?!”我霍的一声站起来拍桌子。 空爷却还很平静地扒拉著碗里的白饭,漠然道:“他就在京城,只是具体位置我也不甚清楚,你冷静点,大庭广众的,都看著呢。” 这让小爷我如何冷静的下来,明明是为著离江的下落而来,一路上以为入了京城就见得到离江,现在却告诉我明儿才帮我打听。打听?要是能打听,我自个儿早打听去了,你倒是有什麽本事儿,我打听不到的东西你就能打听得到?别以为你博得个天下偷神之名,就了不起了,小爷我的嘴在墨莲也是一绝,套个话的都不成问题! 我心里波涛怒吼了一番,但表面上还是安静地坐下来。事已至此,我也再无他法了,本来嘛,世上事,十有八九不如意。京城,我人生地不熟,千辛万苦来到此地,可不能前功尽弃了。 唉,离江啊离江,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收起这几日来对空爷的熟稔,再一日,只要找到离江,我便和他再无瓜葛,啊不,欠他的人情,看看离江能给我多少钱,先还了再说。 空爷也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2 不跟我多废话,只顾著赶著马儿往郊野之地去了,并且似乎是目的地要到了,他越赶越急,全然不顾我颠得有多难受,真是个混球。 这荒郊野岭的,能有什麽人家?就算有,也绝不是什麽平民百姓。 当眼前出现两间平房时,我眼睛都直了,这急赶慢赶的,就为了来欣赏这两间破屋子?! 空爷径自下了马,这回可不管我在身後如何呼唤他,只丢给我一句“自己下马,不难。”便冲进屋子去。 我又惊又怕又无奈,只好扶著马儿一点一点地让自己的身体下滑,伸脚去够地面,还不忘说:“千里马啊千里马,都说你通人性,可得让我平安无事地落地啊。” 这什麽鸡不下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啊,这麽荒凉,里面究竟住的什麽人? 会不会是什麽武林高手?退隐江湖的绿林好汉?我记得说书人常常这样讲故事的,馆子里也常听那些爷讲这些神乎其神的事迹。 等我一步一顿慢慢踱进屋里时,我才发现,我大概说得不错,因为我还真就遇著了故人,或许说不上交情,但总归我是认得他的。 那人便是,姬爷。 <% end if %> ☆、第四十九章、 不顾任何礼数,我便这样直直地冲过去,像抓著救命稻草般双手箍住姬爷的双臂。 饶是平日里巧舌如簧的我,亦是舌头像打了结般,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姬爷瞧著不是事儿啊,便要掰开我的手,此时我才慌张地吼了出来:“姬爷!我求你,告诉我离江的下落吧!他是不是被你们抓了?你们放了他吧!还有初茶!求你了!” 说完这话,我已然无力对著姬爷的明眸寻求答案,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你是什麽人?”姬爷皱著眉头把我从地上提起来。 我全身瘫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墨莲的小倌。” 我早就不理会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也不理会空爷会怎麽想,朝夕相处了几天的男人居然是个男妓? 他怎麽想不重要,甚至所有的人怎麽想都不重要,我只要知道离江的下落就好,我只想找到离江和初茶,怎麽多天悬著的心才能安定下来,心里的石头才能落下来,我不是神人,我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受这种折磨。 “墨莲?”估摸著姬爷也觉得一个手无寸铁的相公没什麽威胁,才将我放了下来,“我一早就不负责追回无情索的事了,我不知道。” “你怎麽能不知道?!你不是逆沙里的人吗?你不负责,那游爷呢?!你知不知道游爷把离江怎麽样了?!” 也不知道为什麽,情绪失控到要命,也不怕姬爷一个不耐烦就把我小命给了结了,头一次,为一个人这麽控制不住自己。 终究还是空爷将我拉开来,问姬爷:“你总该知道那武林盟主的据点吧?我明儿带他去找。” “在西郊深谷,离这也有一日路程呢。” “无妨,你记得帮忙把这熬成药,让静亭喝下。” “何必呢?生死有命,多活一天也是受苦,不如早些脱离苦海来得痛快。”屋子里我唯一不认识,躺在床上的人开了口,这才把我的目光吸引过去。 我见过漂亮的人不在少数,老爹,九酝,馨儿,雪芙蓉,初茶都是极顶漂亮的人,除了馆子里的,就数和也和楼笙澈无人能及。 但是,眼前人,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儿。前无古人,大约後无来者了。太漂亮了。漂亮到让人不知如何形容,总之少一分则嫌少,多一分则嫌多。 “你可不知我花了多少心血才从伍府带了这名药,你不吃可对不起我哦。”空爷还拉著我,笑著对那个美人儿说。 “我若想要,早就自己去了,何必你这个天下第一偷亲自出马呢?”那人也笑著回答,俩人调侃著,应该是相识已久的旧友,或者还有更深层的关系? “行啦,我的本事哪有你高啊,你才对得起天下第一偷的称号,何必挖苦我?” 这才是天下盗中之盗?怎麽看都不像啊,这麽风华绝代,倾城倾国的人,怎麽可能是偷盗之人,作这些下九流的事? 我正望著他出神,他也感受到我赤裸裸地打探,便歪著头瞧著我,一抹很可爱的微笑从他轻薄的嘴边漾开了去,怎麽这个年纪的男人,还能笑得如此讨人喜欢呢? “武林盟主,久违了啊。” “你认识离江?!”我想要跳上去,被空爷眼疾手快地拉住:“静亭伤著呢。”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并不认识路离江。” “那你怎麽说久违了……” “呵,这个嘛,想当初,我也是觊觎这挥斥方遒的盟主之位的啦。” 原来如此,这般风采甚俊的人物,若是真成了武林盟主,大约是不输离江的吧,只是不知这人的心肠是否也和离江一般好? 不对呀,他是小偷啊,心肠能好到哪里去呢? 果然离江告诫的对,看人,真不该看外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走,我带你去我的院子,今日天色已晚,你就暂住一夜,明日便带你去西郊。”空爷一边拉著我跨出房门,一边回头吩咐姬爷:“姬苍你可要负责监督静亭把药给吃干净啊。” “他会听我的才怪。”姬爷露出一个苦笑。 原来他叫做姬苍。 进到隔壁的院子,我甩开空爷拉住我的手:“为什麽帮我?你有什麽目的?” “呃……看不出我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吗?” 我无言,冷眼看著他,鬼才信一个小偷会古道热肠呢,我骆筱良要是信,就是那十分之十的笨蛋。 “好吧好吧,其实我只是想看看武林盟主的真面目而已啦。”见我不相信,空爷摊了摊双手说道。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看来他不想说,那就是我再怎麽追问都没有用的。 “你真的会带我去找离江?” “我锺耿空空答应过的事就绝不会食言。” <% end if %> 作家的话: 谢谢丑丑送的礼物┌(┘3└)┐不好意思现在才看到哈~ ☆、第五十章、 空爷本就有不少厢房,我一人住了一间客房,整夜整夜地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期待能快点儿天亮,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时候睡过去的,直到空爷来开门,我才发现,早已经东方发白了。 一整天的马不停蹄,半途中我还跟空爷起了争执,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在吃饭上,不肯下马吃东西,他很不乐意,也不理会我,径直去了馆子,见我发疯似得想要骑了千里马就跑,被他一把拉住缰绳:“真是疯子!” 无奈,他最终还是买了干粮,继续赶路了。 路上想了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3 很多,离江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我该说什麽,初茶呢,那小子有没有跟著离江……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连大门都没进。 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只知道是处在西郊的一处深谷。 “你们是什麽人?找我们盟主做什麽?” “你别理!我要见离江!” “喂,没有你这麽说话的啊。小哥啊,我们是盟主的朋友,今日专程来找他,麻烦小哥通报一声。” “可是,盟主今日不在。” “那唐谨呢?叫姑奶奶来见我!” “姑奶奶?” “就是你们的左右护法啦!” “左右护法也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 “你们……” “哎哎哎,那麻烦小哥,能不能等盟主或者左後护法回来之後到东郊通告一声呢?” “这……” 还没等我出声,空爷就以一句:“拜托了小哥,东郊骆氏人家,他们清楚的。”结束了这场谈话。 “为什麽要走?为什麽不等他们回来!”一句话没插上就被空爷提上马,我气急败坏地质问他。 “再不走,我们就得摸黑行路了。趁现在赶紧进城找客栈歇脚。” “我的事你凭什麽自作主张?!” 空爷看著我突然不说话了。“说话啊你!哑巴啦?!” “我只是好奇,为什麽你的脾气变得这麽多?” 什麽? “记得你刚刚醒来的时候,明明还算是知书达理的,怎麽越来越蛮横无理了?” 听了这话,我才惊觉,这几日似乎脾气真是不一般的糟糕啊。明明是救命恩人,却总是对他大吼大叫,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却也是乱发脾气。 为了一个路离江,我变得不是我,不是骆小娘,也不是骆筱良。 骆小娘的脾气一直很好,知道什麽话该讲,什麽话不该讲,说不上讨喜,但总归是不差的,就一个三流的相公,哪敢胡言乱语,恣意妄为啊,又不是花魁,哪里敢学那九酝呢?至於骆筱良,叫这名字时,还只是个孩子。 我突然沈默了,难道我叫回骆筱良,就要变成另一种性格麽?抛弃骆小娘那种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个性?变得像初茶那样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走到哪火就撒到哪? 呃……估计那时连离江都不肯认我吧。 “对不起,近日来心情比较焦躁,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呵,你不会是来葵水了吧?” “你!”怎麽跟姑奶奶一个德行啊,总能随时随地惹我生气。 “哈哈哈。” 还笑!真是个恶劣的男人! “好了,我们先找客栈休息吧。你放心,我们这马是一日千里,加上我又快马加鞭披星戴月,才能这麽快到京城,说不定那盟主已然在路上呢。你就在我那住几天,若再无消息,便再走一遭就是了。这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担心那麽多啦。” 其实他说的不无道理,在墨莲里的十年间,都是抱著这样子的心态度过的,只是真的太思念离江罢了,太担心他的下落,才会如此反常。 人哪,总会被自己在意的人折腾得不像样,只是若被离江看见我这幅德行,恐怕又要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吧。 不成,我要好好地思过,我要心平气和地等待离江的到来。 <% end if %> 作家的话: 貌似作者的心情急躁,笔下的人物也会变得焦躁……好吧,赶紧变回来~[2013/6/13] 最近的事情又多又杂啊,更新的时间没办法定下来~~~~(>_<)~~~~ 很感激包容我的亲们~另外我总是在想,是不是真的没有评论呢?如果真的没有的话倒还没什麽,如果有我却没看到没办法回复就惨了…… ☆、第五十一章、 离江是武林盟主,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带著这样的信念,我在客栈里的床上,渡过了这麽多天来第一个睡得安稳的夜。 “空爷,我们不回去?” “回啊,不过你得先添置几件衣服吧,谁知道你在我那暂住是要住多久,我自己的衣服都不够穿,肯定不能借你啦,再说对你而言太大了。” 跟著空爷走街串巷地逛成衣铺,感觉有点奇妙。 我骆筱良二十年来,除了依稀记得年幼时跟著爹娘逛过街之外,从来没有和其他人一道,这样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还有卖艺的杂耍的,我只听闻未曾亲见,也是好奇得不得了,看得我应接不暇。 今日风和日丽,没有下雪,冬阳赖赖地挂在天上,日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令人心情闲适,放下心中的负累,与世人共同欢舞。 我忽然停下脚步,闭上了眼睛,鼎沸的人声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摩肩擦踵的人群从我身边经过,带著我的衣袂飘动,暖阳晒著我的头发微微发热,虽是腊月,却令人感到生机勃勃。 真是久违了的人间味道啊。 记得最末一次日头当当与人闲逛,便是那时端午时节,离江带我看龙舟了。 “没见过世面的小鬼,吓怕了吗?放心,不用你出钱。” 我睁开眼睛,对空爷的话无可奈何。空爷对人倒是不错,只是嘴巴不饶人,这人知不知道恶言一句六月寒,好言一句三冬暖啊。 我只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像一个人正常人一般生活了,有点怀念罢了。 逛了几家铺子,五彩斑斓的衣裳挑的我头晕,而且,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著,这个赤红色适合九酝,这件白堇色适合雪芙蓉,这千岁绿色衬得起霁云,这伽罗色只有老爹穿过,这花浅葱色初茶那小子穿起来好看,这菖蒲色估计宁簪会喜欢,这翡翠色真漂亮,不知道离江穿起来怎麽样? 想来想去,都是他人的,离江当初说得没错,我的世界,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人。 索性不挑了,店老板说哪件适合我,就拿哪件好了,又不用伺候客人,平日里随便穿穿而已,再说这钱也不是我的,不怕掌柜的宰肥羊。 大概挑了有那麽三五件,便准备打道回府了。瞧空爷那大方劲,我在想,一个人做坏事难免会心有不安,但两个人就不同了,总归有人陪著,罪过是两个人的,难不成他留下我,就是为了帮他分担压力? 另外,我也不是那不谙世事的稚儿,知道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只是我猜不透空爷有什麽企图,我骆筱良貌不惊人,才不超群……话说他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才,这又不是光看就能看出来的。只是我又非是权贵之人,真不知道他干嘛要帮我帮到这个地步。 不过又如何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我所要做的,就是乖乖地等离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4 江来接我,自然,我得和空爷好好相处,免得一不留神,惹恼了他,他把我一脚踹,那我可就没个落脚之地了。寄人篱下滋味虽不好受,但总比无依无靠要好呢。 人生短短数十年,有时幸福,有时艰苦,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小爷我大丈夫能屈能伸,寄人身下都不在话下了,还怕寄人篱下麽? 我尊敬的救命恩人小空儿,骆筱良这几日定当做牛做马报恩与你。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我忍不住在疾驰的骏马上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弄得空爷莫名其妙:“我说,良大老板,您可真是喜怒无常啊。真难伺候。” 话说得委屈,却没有委屈的神色,尽是一脸调侃。 回到了西郊,空爷一跃下马,让我自己先回他家,他要去看看那个叫静亭的美人儿有没有乖乖听话,好好吃药。 那人对於空爷来说,好似十分重要。 <% end if %> ☆、第五十二章、 之前因为只打算住一晚,所以便凑合著睡,如今也不知这一住会住多久,就不能凑合了,非得收拾干净,我才能睡得舒坦。 只是碍於天色已晚,所以只好等天亮再干活了。 当晨鸡报晓之时,我便把昨晚新买的三套衣裳和被单床褥都拖到了院子。木桶已经沈在井里,我慢慢地把它拉上来。 “啊!” “怎麽了?” “怎麽……怎麽会有王八……”我僵硬地转头看著从房间匆忙出来的空爷。 “原来是这事啊。有什麽稀奇的,我养了它三年了。”一边说还一边走到井边,把那只丑不拉几的乌龟从木桶中捞起来。 “怎麽会有这种癖好?” “乌龟好养活啊,命比人还长呢。” 空爷话里有话。 “你是在担心那个美人儿吗?” “美人儿?你说静亭吗?哈,那人命硬著呢,阎王爷都不敢收呢。何况,姬苍都不会让他随随便便就死的。” “姬爷是你们的朋友吗?” “姬苍我救回来的,不过我当时有事,丢给静亭照顾,没想到从此他便赖了下来。” 原来如此,我就想嘛,怎麽会在此地看到姬爷。 “你喜欢那个美人儿?” “呃?我倒是喜欢他,不过不是那种感情。” “嗳,我不会歧视男人爱男人的啦,不用这麽含蓄嘛。”我拍拍屁股站起来。 “你一个相公能歧视我?” 我登时愣住,那天冲动说出自己是墨莲的人,但是大家都没有什麽过分的反应,两三天来,空爷跟我相处过程中也没有嫌弃,我还以为空爷并不知道我是个男妓的事呢,没想到,大家心知肚明,我这样说反倒自取其辱了,不过,我骆筱良还不知道羞耻二字怎麽写呢。 “所以说嘛,这种事我比你要了解呢,我看你,绝对喜欢那美人儿。” “我说,你们除了爱就没有别的情感吗?” “有啊,恨呗。“ 空爷白了我一眼,将小王八放入木桶中,然後把因为出来得匆忙而随意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好,一边说道:“我的命是他救的,就像我救你一样,难不成你也爱我?” 空爷这话噎得我,心里说鬼才爱你呢,但是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来就不妥了,除非我不想住这了。 我爱的那个人,是武林盟主,武功高强, 性格温柔,古道热肠,处事冷静,大方踏实,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哪是眼前这个凡夫俗子所能比的? 只是那个人,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啊!哎呀!我是想说你把龟养在井里,那我们做饭的水岂不是……” “都是静亭煮的。” “什麽?原来你总是去隔壁吃白饭啊?” “有什麽关系?反正静亭做的饭菜比酒楼的招牌菜还香。” “但问题是,我要怎麽洗衣服啊啊!” 也不知道这乌龟会不会拉屎拉尿,哎呀,脏兮兮的真让人难受。好不容易恢复的事不关己的心态,又莫名其妙地被这种小事给磨掉了。 我反复深呼吸几次,说好要冷静的,说好不能随便发脾气的,说好不能变成初茶那样子也不能变成九酝那样的,骆筱良,你是骆筱良,你从小就被教导要成为一个有修养的孩子的,对,不能暴躁,不能。 不过……“喂,你别走啊!我已经把东西都搬出来了啊,这样子铺回去的床我是打死都不睡的!” “哎呀,我说良大老板您真是难伺候,搬过去静亭那边洗就好啦。” 走远的人只给我丢下这一句话,看来在这里住的日子真是要自力更生了,考虑一下要不要直接搬到那美人儿的房子去住好了。 任劳任怨把衣服和被褥抱在怀里,艰辛地往隔壁院子走去,不知道隔壁主人欢不欢迎啊,不过凭我这张嘴,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早,能不能借一下井水洗衣服?” 我抱著都快把我头给遮了的衣被,看著院子里风华正茂的男人。 “呵,空空又把小悠养在井里啦?进来吧,你随意。” 果然是个好人,怪不得空爷对他那麽好呢,人又那麽美,要说空爷对他没有心思,真是瞎子才信呢。 要不要帮忙撮合他们俩个呢?说不定只要他们姻缘一成,离江就能回到我身边了,就像那时撮合了谭爷跟馨儿,结果离江就出现了不是吗? 末了看到姬爷从庖屋走出来,手里端著碗冒著热气的不知道是粥还是药。 好吧,我把这人给忘了,这可就难办了呢。 不理了,小爷还是好好洗衣服吧。 <% end if %> 作家的话: 走在路上想到一部很老很老的漫画《妖魔的封印》,我想很多人都没有看过的吧 ☆、第五十三章、 “雪芙蓉……他怎麽样了?” 呦,爷,这般三心二意可不行哦。不过看来,这姬爷对雪芙蓉也真是一往情深呢,若是没有林念寻,说不定他倒是和雪芙蓉是那天作之合呢。 “他能有什麽事?”我一边晾著衣物,一边回答姬爷的问题,还一边回头瞄了瞄端著空碗走得很远了的美人儿。 “我是说!他有没有跟了掌门人……出去。” “我出来的时候就还没有。” 我看著姬爷若有所思的脸,手也不停下地说道:“姬爷你也不必担心,雪芙蓉是有福之人,总归有贵人相助。” “这我知道。”冷冷,果然是以貌取人的人呢。 “还有哦,千万不能吃著碗里的,还想著锅里的,哦不,是别人碗里的。” “这我当然知道!”看著姬爷被我呛得满脸通红,恶声恶气地对我说话,我嘴角一弯笑了,还是像那时见到的一样燥啊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5 ,一点长进都没有。 “呦,聊什麽聊得这麽开心?有说有笑的。”空爷大脚一迈进院子,就朝我们大嗓门地吼了一句。 “说跟他有说有笑了?!”丢下这句话就迈开步子追美人儿去了,瞧著他现在的模样,想当初他不也是跟著雪芙蓉身後麽?我再一次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瞧,你们这不就是他有说,你有笑麽?怎麽不是有说有笑了?” 空爷莫名其妙,但也不恼,摸摸我抖平整了的床单:“改明儿帮我把我那床也洗了吧。” 墨莲里厚颜无耻的人多了去了,但这样自觉自动,感觉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却不多,我骆筱良好死不死地就遇上了那麽一两个,眼前人就不必说了。 “好。”我拖著长音答应了,不答应又能如何?我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啊。 “委屈良大老板了呵。”然後拍拍屁股抬脚走人。 还以为出了馆子能见到什麽不一样的人,说到底全天下的人不都一个样,趋利避害,欺软怕硬。 我放下衣袖,提起木桶,准备回空爷的房子,就听得他在我身後说:“良大老板,为了答谢你,就请你一顿静亭做的饭菜吧,不用客气哈。” 我笑,这人啊,真是习惯了借花献佛啊,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用他那口井的水洗菜淘米的! 麻婆豆腐、梅菜扣肉、宫保鸡丁、东坡肘子、罗宋汤,四菜一汤,都是天下名菜。 美人儿的饭菜果然值得夸赞,色香味俱全,怪不得空爷赞不绝口,也难怪姬爷赖著不走,要是我吃上两天,估摸著以後这三人行就变成了四人行了。 “你是叫骆筱良麽?” 我正伸著筷子准备夹那麻婆豆腐,忽得听美人儿问话,我小心翼翼将豆腐夹到碗里,不过那豆腐还是碎了,一边说是的。 “静亭啊,得麻烦你些日子了,这良大老板要求多,看不上我家的那口井,得拜托你三餐多预一人份吧。” 我斜眼看了看空爷,他这人说话就像点火一样,总能让人火气往上冒,不过算了,他说的这话我没法否认。 那美人儿也是大方,笑笑就应承了,这样子的性格,我恍惚想起了霁云,霁云啊,也是个不懂拒绝的孩子。 这一挂念死去的人,饭也不怎麽咽得下,空爷说过,这美人儿得了很重的病,但是看著美人儿活灵活现的样子,加上空爷一副放心的模样,大概是吃过了药,病好了吧? 霁云啊霁云,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比你更倒霉呢? 总之除了睡觉,我几乎一整天都会呆在美人儿的家里。 几日来也摸透了他们的生活。空爷经常四处溜达,然後美名其曰顺其自然地劫富济贫了。而美人儿就在家里鼓捣炊烟,洗手作羹汤。若不是因为美人儿是男儿郎,若不是这还有一个姬爷,我都觉得这就是世上所有的夫妻生活吧。男人在外挣钱,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我所向往的,也不过是这天下最平凡的一幕。 姬爷是照顾美人儿的,帮忙打打下手之类的活儿都干,怎麽瞧都不是那武林英雄的气概啊,我也瞧不出美人儿对姬爷究竟有没有意。 而我,就是一米虫,无需多言。 日子过了也有七八天,在我日渐急躁的时候,我见到了姑奶奶。 <% end if %> ☆、第五十四章、 离江失踪了。 当我从没人的院子出来,一脚踏进空爷的院子时,身後有个身影跟来,接著便听到姑奶奶的清脆嗓音:“真他奶奶的,这地方真有够难找的。” 在我转身之後,准备与她唇枪舌战之前,她告诉我,他们也没找到离江,还有初茶。而那一天,游爷被九酝拦住,根本就没有踏出墨莲一步。 当料峭的春风将经由姑奶奶那张软红之唇一翕一合传送出来的话吹拂到我耳边时,我有那麽一阵子脑海空白。 我是找不到离江,但是我从没把这跟失踪联系在一块,我听了空爷的话,认定了离江是在回来的路上,又带著好玩的初茶,一路赏赏风景玩耍停留也正常,总归觉得姑奶奶他们是跟著离江的。 但是,连姑奶奶都找不到他了。 姑奶奶走的时候我还在愣,只隐约听到她让我哪都不要去,有消息她会来通知我的。 “良大老板,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啊?人都走远了,你再杵下去,就要冻成冰人了,我可不想再照顾病人了,有一个就够折腾的了。” 这人不由分说地要拉我进屋,结果我还是没动,末了他直接把我甩到他肩膀上,扛起来就走。 因为脑袋朝下的缘故,血往我头上冲,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难受至极。 “快放我下来!要出人命啦!”我使劲捶他的背,擂鼓似的,不过早春衣服还穿得厚实,没啥威胁。 “呦,终於回魂啦?还想著用不用找人帮你招魂呢。” “你愿意让我留下来吗?”双脚一著地我就抬头问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的男人。 “这你得问一下静亭愿不愿意收多一个不干活只会吃的人。” “那我还是去找离江吧。” 我转身进屋收拾细软,而空爷则倚在门框上冷眼旁观,说道:“你要上哪去找?何况你本非武林中人,身无半点功夫,如何找?” “总有办法的,我骆筱良不是百无一用之人,能张得了嘴我就死不了。”手不停地在挑这是空爷的中衣,这是我的亵裤。 “那个女人来了怎麽办?” “我先去找姑奶奶,然後跟他们去找就好。”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冷静,不知道这样处事不惊的骆小娘,离江是否会赞赏一番? “随你。只是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想必有你会越帮越忙。” 我突然就怒了,把手上正往包袱里塞的卷成团的汗巾砸过去:“你们怎麽都觉得小爷我没用?!你们怎麽知道小爷就真的不行?!为什麽?!为什麽每次都把我看成累赘?!凭什麽呀?!” 本来已经抽身离去的空爷一把抓住袭击他的凶器,淡淡然道:“没觉得你没用啊?我那床被子你洗的很干净嘛!”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把重新卷好的汗巾塞回我手里:“我与那武林盟主素不相识的,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我慢慢低下红了眼的头,手里不知觉揉搓著汗巾,也是,空爷与离江素昧平生,又何必在乎他的生死?只是,“对我来说,他很重要,你明白吗?” “呵,我当然知道,只有遇上关於他的事,你就变得暴躁不安,火气蹭蹭蹭往上冒,方圆几里都烧得万物枯萎。也幸好是遇著我,要碰上姬苍那家夥,那我和静亭还是准备逃难吧。” “哪有那麽夸张?”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6 “你本不是易怒的人吧。” 一句话,还有眼前人的笑意,让我恍惚了。 仿佛还在那个四处飘著情欲的相公馆,还在我那没什麽可让人惦念的小屋子,而後那个一表人才的男人,笑语盈盈地说著话。 有那麽一刹那,我觉得时间停住了,或者说岁月重合了。 “为什麽……你们都觉得我本不易怒呢?” “相由心生。你怎麽瞧,都是一个安於现状的人。” 原来如此,所以离江很早就那麽了解我了,他知道我不开心,所以要带我去玩,去看看江湖,去透透气,他说,三月三,赏牡丹。 “他带我去赏牡丹。他带我去铜驼陌看桃花。他带我去白马寺喝桃花酒。他带我去金陵见将军。他带我去杭州游西湖。他带我去高山赏月品月饼。哦对了,他说要送我一间四宝房,还要教我武功。” 屋子很沈默,只听得外边的风吹打著紧闭的木窗,以及没有关上的木门。 我还在说著,哀伤的声音在寂寥的房间中飘荡。 “他对我那麽好,我怎麽离得开他?离不开啊。你明白吗?” 久久的,都没有人应话,我慢慢坐到了床边,垂下手垂下头垂下眼帘,接著,就被轻轻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还有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懂。” 在离开离江这麽长的时间里,我第一次哭得怎麽涕泗横流,一塌糊涂。 <% end if %> ☆、第五十五章、 “喂,良大老板啊,别再洗被子啦!十天内你把被子洗了八遍!再厚如肥肉的被褥都要洗成薄纸啦!” 一大早就跑去隔壁煎药并监督美人儿喝药的空爷一踏进自家院子就朝我疾驰而来。 我笑了笑,继续拧我手中的他的被单,抖了抖,晾在竹竿上。 空爷家的院子有不少房间,除了他自己住的,还有另外两间铺有被褥,大约是为隔壁的两人预备的。如今我住了一间,还有一间杂房里放了两床被子。 自那天以後,我便除了三餐及净身会去美人儿家里之外,其他时间都守在这里,怕姑奶奶来了找不到我。结果没两天我就受不了了,没有什麽事可干,只会令我更加思念离江,更加急躁不安。 所以我决定帮这个万年不打扫的主儿洗被子。从美人儿家里打了水,先洗杂物间的那两床,然後洗空房的,如果还有时间还有力气就接著洗空爷屋里的和我屋里的。 空爷走过来摸了摸整齐地披在竹竿上的被子,悠悠道:“怪不得我这几天睡觉抖得跟筛子似的,都这麽薄了啊。” 虽然我在墨莲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虽然这气候手泡在水中很冷,但是我还是转身回屋搬我的被子,空爷在我身後叹道:“幸好这几日都没有下雨,不然都不知道盖什麽了。” 结果当我抱著自己的被子走到门口时,居然真的下起了雨。 我拿眼瞧著旁边这位乌鸦嘴,他喊道:“还瞧我做什麽啊?快收被子啊!” 然後我赶紧回身放下我的被子,跟空爷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抱下来,雨势很大,没一会儿就把我们淋了个透,被子自然还是湿的。 大眼瞪小眼,“我说,良大老板,叫你不要洗不要洗,看吧,你说怎麽办?” “雨停了再晒吧。” “如果雨下一整天呢?” “我就去隔壁借。”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跟你说,静亭多余的被子都寄放在我这,你会怎麽办?” 我沈默了,这都是什麽事啊! 雨一直未停,并且越下越大,我就坐在窗前,想著以前这种天气我会在墨莲做什麽事,思来想去,不过是睡觉罢了,晚上依旧欢歌笑语迎接客人。 那美人儿果然是好人,见我们没去他家吃饭,居然让姬爷做个跑腿的给我们送饭,就冲姬爷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我就该敬佩美人儿能使唤动他。 商量无果,只好让空爷和我挤一张床了,这本就是他自己的家。 我依旧翻来覆去睡不著,夜深人静,雨声淅沥淅沥地在窗外敲打地面,敲打万物,更扰得人不得安眠。 能心无杂念睡在我身边的,除了霁云,初茶,就是离江了,当然,之前也和空爷正常地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我此时,真的在想,为什麽旁边那人,不是离江。 “睡不著?” “……嗯。” “在想武林盟主?” “是。” “我说你想那麽多作甚?”空爷忽然翻身侧卧朝著我,“既然他能坐到武林盟主的位置,想害他就没那麽简单好吗?再说了,混江湖的人哪有那麽容易死?” “混江湖的人?究竟,何为混江湖的人?” “呃,要麽心怀天下,要麽因为有重要的人被江湖人所杀,来报仇的。” “那你一定是後者。” “我嘛,只是当时无聊,顺便想瞧瞧自己的轻功如何,所以就试了一下。” 这话若是被那老前辈听了去,指不定就归天了。 “那你怎麽会留下纸条?” “我又不是那天才成为盗贼的,我每盗一处便会留下我大名的纸条,只是那天我後来才发现,我的兜里还留有写著‘空空’字样的半张字条。” “哈哈哈。”原来空爷也有这麽迷糊的时候啊。 “笑什麽笑?睡觉!”然後他便翻身背对我。 “空爷,你的家人呢?”我总觉得,这些江湖人漂泊不定,好似没有爹娘兄弟,离江也是,我只能找他的据点,却没听闻找他的家人。 “你哪来那麽多问题?” “你会结婚生子吗?哦不对,你喜欢美人儿。” “我瞧著你真是太闲了,赶明儿起,你帮我去替静亭煎药吧。” “我究竟该帮你还是帮姬爷呢?” “帮什麽?” “娶美人儿啊。” “睡你的大觉吧!” “我……” “闭嘴!” <% end if %> 作家的话: 今天被《豔势番》虐到了……我发誓,我一定做一个治愈系的作者,就是要写悲剧,就算主角非死不可,我还是会写得稍微温馨点的!! ☆、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空爷誓死不再让我碰他的被子。 不能让自己闲下来,我便自主自动地跑美人儿家替他煎药。至於姑奶奶,我相信她自有能力把我从隔壁的柴房揪出来,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也不指望她能找到离江。 不过我目前情况不大乐观呀。 空爷哂笑地看著我,就如当初我在马车上醒来时看到的他一样,而姬爷恶狠狠地瞪著我,还有我手里盛了半碗药的碗。旁边的美人儿一脸无奈可惜地打量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7 著他自己的庖屋。 好吧,其实我真没进过庖屋,啊不,应该说我真的从未洗手作羹汤,所以我一个不小心,庖屋就起火了,当时的我,正愁著明明该一碗分量的药居然给我熬成了五分。 可是没人关心我的死活呀──美人儿可惜他的庖屋被烧了,空爷可惜他辛苦盗来的名贵药材,姬爷痛恨我浪费了一碗药,若是因为这点小事,美人儿的病不能痊愈,我估计他会杀了我忌美人的。 我也知道要用文火慢慢熬,可是鬼知道那文火的火候究竟是个什麽程度啊!?从小到大我除了会去人家庖屋偷馒头吃,谁会教我掌火候啊!? “人没事就好,姬苍你待会去城里找个师傅来修葺吧。”美人儿发话了。不过这话又让姬爷向我这个令他需要离开美人儿一阵子的罪魁祸首甩来刀子般的眼神。 “良大老板,我还真是小瞧你的内功啊,真是走到哪就能毁到哪啊。” “空空少说风凉话,好歹人是你带来的。” “静亭啊,这祸害就交给你了,我回我那再给你熬碗药。” 结果就变成我和美人儿坐在他家的院子聊天。 我果然还是如离江所说,笨手笨脚的,这该如何是好?我可不能相信,每一天都把离江的府邸搞得一团乱鸡飞狗跳的,想想就很泄气。 “又在想路离江?” “嗯。”我搓了搓手,又道:“空爷说,他是武林盟主,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是吗?”美人儿转头望了望天,好似自言自语道:“同样是武林盟主,为什麽他就回不来呢?” “呃?你说什麽?”我听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 “没什麽。等待很难过吧?” “啊,是。”听美人儿的口气,似乎他一直在等一个人,而且等了很久很久,可是那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我心里为姬爷默哀,怎麽他喜欢的人,偏偏都是心里有了人的美人?是不是因为那种痴痴眷恋的神态太过让人心疼,才会心动呢? 雪芙蓉的过去我算是了解一二,也知道那林念寻,姬爷比不过也不能去比的了,但是这美人儿,在等的是何人?刚刚听他言语,似乎也是一个武林盟主,是上一代的武林盟主吗?那是个何许人物?不禁好奇起来,寻思著找个机会问问空爷。 “你有喜欢的东西吗?或者想做的事?”估摸著美人儿也觉得这样干坐著也无济於事,便开口询问。 喜欢的东西想做的事?喜欢的东西就是头上的华胜,想做的事就是找到离江。 不过明显美人儿不是问我这个意思,但是我的确没什麽癖好。在墨莲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锺,抱著得过且过的心态过日子。 离江说过要教我武功,不过瞧著美人儿病怏怏的,叫他教我武功也不实在,倒不如让他教我赏墨吧。 “你能教我识墨吗?” “这有何难?你随我到我书房里来。” 他起身,我便跟在他身後走著,默默叹道:“难怪空爷和姬爷都对你死心塌地的。” “姬苍喜欢我倒还说得过去,你说空空喜欢我?他哪里会喜欢我啊?” “他哪里会不喜欢你?你这麽好。” “呵,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美人儿笑著深深叹息一声,那神情,又让我想起来霁云。 “你以前如何?” “我以前嫉妒心强,仗著自己长得好,武功也上乘,便瞧不得别人比我好,一心一意要把他人比下去,为此还不择手段,又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发起火来,方圆十里的人家都别想安宁。” 听得我寒毛倒竖,这分明是初茶和菀菀相结合的模样啊,看著眼前这个一脸温和的男子,怎麽也不能相信过去的他会是那样的人。 究竟是什麽让他变得如此菩萨心肠?难不成是遇见了空爷? <% end if %> ☆、第五十七章、 “呦,这是个什麽场景?静亭你在教良大老板赏墨?”空爷那老大粗,一进书房又大声嚷嚷。 “不行吗?”美人儿替我回了。 “他这般笨手苯脚的,你要教到何时?” 我总是能被空爷的话激怒:“我说小空儿!你听清楚!小爷我脑袋瓜子不愚蠢!”全天下的人,只有离江能说我笨手笨脚,其他人,不许! “小空儿?你叫他小空儿?”美人儿在我剑拔弩张之时,突然笑出了声,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转头一瞧空爷,他看向美人儿的眼里,有宠溺。 直到用完午膳,姬爷都还没回来,而我被空爷以“静亭身体没好全呢,需要午休,莫要打扰”的理由赶回了家里。 一走进空爷的屋子,我就开始变得如同在墨莲一样,神采奕奕地打听美人儿的过去。 空爷一边往井边走,一边道:“你打听他做什麽?” “没做什麽啊,就问问。”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权利过问他的曾经。” “他一定跟你说过吧?那个人是上一届的武林盟主?” “你觉得你在我这能问出什麽吗?”他一打井水,又把那只丑八怪给捞了出来。 “你们在一起生活那麽久了,早就是知根知底了吧?”我立马後退三步,与空爷保持安全的十步距离,顺带提高了音量。 “他对我倒是知根知底,毕竟我的命已经算是他的了,他必须知道我是何人,才能免掉麻烦,不过他的故事,他不说,我就不能问。” “你是在暗示我,我不能探寻你的过去,但我必须得向你坦诚一切?” 他一手抚摸乌龟壳,一边回头朝我含笑点头,权当回答。 瞧吧,这人,总能把我这个心如止水的人搅得波涛汹涌! “我就是一个相公,仅此而已。” 我不是馨儿,他也不是谭爷,我没有那麽难去面对自己的身份。抑或说,我从不以我是个小倌,而觉得难堪。 见空爷饶有兴趣地瞧著我,那只死王八正在地上一步步向我逼近,我说:“好了,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也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呦,我没说要交换啊良老板。” “骗子!”磨牙半天我就憋出这两个字。 “不好意思啊良老板,我是命带贼星,不主行骗啊。” 我恨恨地一跺脚,鼓起极大勇气,一脚踩在龟壳上,结果空爷一阵风似的,在我脚下把龟捞走了。 报复不成,小爷我也不是自讨无趣的人正待离去,却听到空爷在身後说:“他和那个人的故事,我也不是很了解啊。” “你就不好奇?” “好奇有什麽用?那是他和他的人生,我能怎麽办?我又不可能替他去选择,何况所有的事早就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取而代之?”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8 他白了我一眼:“我再重申一次,我对静亭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那个意思,对他那麽好干吗?” “知恩图报,乃江湖规矩。” “那我岂不是要被榨干?” “你要以身相许我也不介意。” 我的脸冷了下来:“空爷,这事我骆筱良做不来。” 他看我变了脸色,笑道:“我开个玩笑,你说静亭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我会看得上你?” 我的心一凉,是呀,我身上那一处不是卖的?几斤几两几吊钱,我早该清楚得很,跟那美人儿比?自找苦吃。 “我只能跟你说,静亭从前不是这样的人,但我遇上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过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静亭对那人的感情,姬苍代替不了。” 我忽的没了兴趣,其实空爷说的没错,那是他人的生活,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帮他找那个人?让他回来?算了吧,我连离江都找不回来,还有闲心去帮别人找相好的? 那个下午,我无所事事,听著姬爷带了人在隔壁叮叮空空,我开始与那只我极度不敢接近的叫做“小悠” 的小丑八怪建立起不一般的情谊。 <% end if %> ☆、第五十八章、 墨锭又称玄霜、乌玦、墨松使者。 美人儿的桌子上摆著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墨锭,真漂亮,各式各样,居然还有鸟兽状,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美人儿告诉我,墨分松烟油烟,他一般都用油烟墨,最常见的便是桐烟墨。 然後他便一点一点耐心地介绍他收藏的各种墨锭,耐心地回答我各种接近稚儿的问题。 而等到空爷赶著美人儿去午歇,姬爷一把把我拎出美人儿的屋子,我就只能乖乖回去等著傍晚开饭。 这不是在墨莲,我不能随心所欲,这里没有老爹罩著,我随时会被丢弃。 “小王八,你说,离江究竟是生是死?” “小王八,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应该回到什麽时候才好?是回到那个清晨,我不要上前作死,还是更早的时候,他第一次提出赎我出去?” “小王八,为什麽姑奶奶还没来?” 我坐在石椅上,双手搁在石桌上,所触到的都是冰凉的,连在石桌上爬来爬去的小王八,也是冰冷冷的。 我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自己给自己取暖。 “良大老板,你还真是得人家服侍你啊,自己都不懂照顾自己。”一件厚披风披在我身上,头顶上传来空爷调笑的声音,耳边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那是我现在唯一抓得住的温暖。 “这三月倒春寒,一个人坐在这里,你想变成冰雕迎接武林盟主啊?” “我又不是望夫石。”我抬起头回应他,“不过,我倒情愿变成冰雕,这样就能一动不动地等他,但是不用想他,越想越伤心,只需要他到我面前的时候就解冻就好。” 空爷看了我一眼,手贴上我的额头:“不好,冻坏了呢,都说胡话了,唉,有一个病人就够我受的,还来一个!” “你才说胡话呢!”我瞪了他一眼,坐直起来,玩弄小王八,“小王八,我没有生病对吧?” “小王八?他的岁数十个你都比不上!人家都可以是你老祖宗了,还小王八?” “它是你祖宗!怎麽说话呢?!它多大岁数啊?” “进屋说吧,这麽冷的天,再呆下去你晚上就该受不了了。” “小爷壮得很!你才……哈啾!” 空爷一副了然的笑容,笑得人发毛,我假装不理会他的目光,快步走回里屋。 “我买回它的时候,买的人说,这龟有三百岁了。” “三百岁!三百年啊,我都化作一抔黄土,尘归尘,土归土去了。” 空爷顺手把门关了,把那麽凛冽的风都锁在门外,隔绝了冰凉,然後用他在美人家里烧开的水泡茶。 “想那麽多做什麽?人生短短数十年,该乐的乐,该玩的玩,下了黄泉也没什麽遗憾的。” 这空爷某些想法倒也和我一致,只是我还是很好奇,“若是能活那麽久,那这人会有什麽感想?” “说不定人家活太久,重复做著一样的事,觉得太无趣,反倒想早点死呢?” “不知道离江怎麽想?” “你不用太担心啦,生死命定,说不定你明天一早起床就发现,你家相好的就睡在你旁边。” 话说的粗俗,但是这个人的好意我也明白,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一直在我身边,一直一直安慰我,一直一直没有开口讨回报,於情於理,我都该向他道一声谢:“空爷,骆筱良这厢谢过了。” 他沈默了一会儿,手中的活却没有停下来,直到把两个茶杯冲满茶水,才递过一杯给我,看著我笑道:“千万别爱上我哦。” 看吧,这人就是不能正经言语! 第二天清晨,我倒没看见离江睡在我身边,可是姑奶奶千呼万唤地出来了,只是带来的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 end if %> ☆、第五十九章、 “你说,离江失忆了是什麽意思?” 刚从美人儿家里被空爷丢出来,就看见姑奶奶在在空爷门前低垂著头,我刚跑到她面前,结果她只是抬起头跟我说了句:“盟主失忆了。” “他不记得你了,连我们全都不记得。” “怎麽会这样!是不是他受了很重的伤?!他的头没有事吧!?” “盟主的头的确受过伤,不过已经好了。” “那好,我去找他!他一定会想起来的。” 我推开门,准备去马厩牵那匹空爷打死都不让我乱碰的千里马。 姑奶奶默默地说:“他看到我的时候,都不记得我。” 看著姑奶奶漂亮的脸蛋上,那双丹凤眼欲言又止,我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但是又不知道什麽意思:“对了,那初茶那小蹄子呢?” “还活在。”姑奶奶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定定地看著我,我一边牵马一边说:“那带我去找他们。”至於怎麽跟空爷交代,就日後再说了。 “你还是不要去了。” 姑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爬马背,自然而然顺口便问:“为什麽?”可是一问完,我就有了答案。 “你是说,离江和初茶……” 姑奶奶没有看我,而是将头转向了一侧,以沈默肯定了我的猜测。 “这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他们会这样对我!“初茶没失忆吧?” “……没有。” 我狠抽马屁股,我要去找初茶那挖墙脚的小蹄子!我骆筱良的人也敢抢!我非要当面问清楚是怎麽回事!结果我策马飞奔的时候,正喜上眉梢一只脚踏入自己门槛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39 的空爷只来得及被我呛了一嘴烟尘。 “喂!你不要伤了我的马!” “拦住他!” 空爷和姑奶奶在我身後追来,小爷要见离江,为什麽要阻我?我扬鞭催促马儿跑得更快,说也奇怪,我这时居然就不怕骑马了。 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见到离江和初茶,好好问清楚来龙去脉,所以不知觉中,把马儿催得太急,跑得越发急躁与不稳,我哪里学过驭马,死命拉住缰绳倒把马儿逼急了,不一会儿就把我摔下马去。 “啊!”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身後一双大手接住了我,稳稳当当落了地。随後赶来的姑奶奶也把马拉住。 我整个人还在抖,抖得厉害,没有空爷扶著我估摸著就软成一滩水了,空爷在询问姑奶奶怎麽回事,姑奶奶也如此这般地讲了七七八八。 “你这样跑过去,又有什麽意思呢?”那是不带感情的询问,也是,他怎麽能体会我的感情? 我挣开来:“你懂什麽?!你知不知道,他们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你知不知道初茶那小蹄子明明知道我爱离江,他还这样趁虚而入?!” “对他们来说,你当时也是生死未卜,他们同甘共苦,患难真情难道也不行吗?” “不行!不行!初茶……初茶他明明知道我爱离江,爱得那麽深那麽深!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我捂住嘴巴,就那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什麽都没了,心里的所有执念都没了,离江没了,初茶也没了,我哭得死去活来,若是当初在墨莲里的我,绝对极其鄙夷这个只会掉眼泪的没用的家夥。 我难受得如同堕入阿鼻地狱,忽得想起当初,我还在想“霁云,如果有一天我们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也是我们咎由自取了。不过,小爷我不後悔,我想你也一样,是吧。” 如今真的应验了,我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别哭了!一个大男人的,哭成这样难听死了。”空爷蹲下身子,拍拍我的头,我却泪眼模糊地抬起来,傻傻地问了一句:“我该怎麽办?我现在能去哪里?” “唉,我究竟捡了个什麽东西?”他很豪爽地说:“我又没赶你走。” “我觉得,在你心情没平复之前,还是不要见盟主为好。”姑奶奶拉著马对我说,我不知道姑奶奶说这句话,究竟是为了谁好?为了我好?还是为了能让失了忆的忘了我的离江能不负疚地和初茶白头偕老? 可是现在的我,只能紧紧抓著空爷,我就像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 end if %> 作家的话: 对不起各位,我这麽长时间没跟新~~~~(>_<)~~~~ 最近作业很多,各种编排设计,各种论文,还有读书报告,而且我看的书都不能写读书报告……你们懂的…… ☆、第六十章、 身是红尘一过客,谁人陪你到地老天荒? 我明明瞧得明白,却也是不能这般接受,离江的遗忘,初茶的背叛,过去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这是多麽的残忍和残酷。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可以从头到尾地陪伴著你的生老病死,漫漫红尘路,谁不是谁的过客呢?最终,还不是落得迥然一身? 想得透彻了,最是要紧眼前事,我是不可能再回墨莲了,所以我完完全全沦落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空爷虽然答应收留我,但毕竟和在墨莲不同,就算老爹不是个爱惜小倌的人,我们还有一纸卖身契在,他也不会随便把我赶出去,可是空爷不一样,他要一不高兴把我踹出门去,我也没有任何立场反抗。 所以我现在便站在柴房里,就连美人儿看起来那麽病怏怏的没什麽力气的都可以自个儿劈柴生火做饭,我就不信我做不来。 这是第三天,我和这些不听话的木头们大战三百回合,我把它们大卸八块,丢在一旁,微凉的天气,我还出了一身汗。 “哎呦,我说良大老板啊,你跟您自己过不去也别跟我的柴火过不去啊。” 然後他一把夺过我的斧头,“走,静亭开饭了。” 对於我原本只是一个旅客最终变成一张说不定要吃上几年的固定的饭嘴,美人儿的态度好得不像话,姬爷见美人儿没说什麽,也不说什麽。 “我说良大老板,您今天劈了一天的木柴,来来来,吃块红烧肉补补。” 我默默地扒拉著饭,近日来,空爷对我也是好得可以,我知道他怕我想不开,毕竟他遇上我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都是心心念念想著离江,如今却是这种下场,他担心我接受不了,做什麽傻事。 可是我又能做什麽傻事,就算做了,离江也不会知道。 “小空儿你不要老夹肥肉给我!小爷我不吃!” “呦,有力气挑三拣四,看起来最近静亭把你养得不错呦。” “不正经。空空你是多久没在自个儿家里起炊烟了?”美人儿替我堵了空爷的臭嘴。 “也没多久嘛,差不多一年多吧。” “空爷真是大爷呢,好手好脚地蹭白饭,你好意思吗?” “我说良大老板,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不好,一不小心把自己带沟里了,“横竖生火的柴是我砍的。” 好歹,我也有张能把黑说出白白说成黑的嘴,可不能短了气势。 “是是是,良大老板怎麽都有理。”空爷一筷子夹了红烧肉到美人儿碗里。他对美人儿的宠溺不输给姬爷,话说回来,本来就该是他和美人儿的,姬爷才是个後来者,所以不出所料,姬爷夹了油菜花到美人儿碗里:“多吃青菜。” 他是不能对空爷怎麽样的,毕竟人家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只能加倍对美人儿好,企图赢过空爷。 苦心爱著一个人,然而得不到回应。我也没什麽立场嘲笑他啊。 夜幕降临,一盏青灯相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骆筱良会过著这样清淡的日子,普通人家的生活。 空爷第五天出现在我的房门,虽然我再三声明我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自从那日我把自己哭丢了气场之後,空爷就非得夜里守著我不可。 他以一句“这是我的房子,我爱睡哪就睡哪”就追著我把他家所有的屋子都串了一遍,最後我还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反正就是床上多个男人而已,以前又不是没跟男人同床共枕过。 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轰鸣的雷声把我吵醒,翻来覆去地睡不著,可是床也不大,伸个胳膊都能碰到空爷,真是,没事非要搞得这麽不让人舒坦作甚? 只是当我正拿极其不满的眼神看著身边这颗硕大的脑袋,结果这脑袋上乌黑的眼睛忽得睁开了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0 。 哎呀妈呀,吓死小爷了!“你知不知道三更半夜突然睁开眼睛很吓人啊!” 莫名的,他就这样凑上来亲了亲我,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麽意思?不过等我明白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唉,又是一笔糊涂账了。 <% end if %> ☆、第六十一章、 不似在墨莲里一样,会喘著粗气,会呻吟,这是一场沈默的性事,我闭著眼睛,在黑暗中任空爷胡来,同时也任自己胡来。 等我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露出鱼肚白了,我知道空爷也醒了,他亲亲我的脸庞,对我说:“我爱你。” 我回应他的是:“我不爱你。” “哦?” “一见锺情才是爱情。” “感情可以培养。” “没错,但爱情不能培养。你爱我,不过是因为我能陪你,能给你做饭,能给你洗衣。”所以,我爱的,只有离江一人。 “也是呢,刚刚我说的可是闺房情话,你知道的吧。” “嗯。”我自然是懂得,在墨莲里听多了,没有哪个小倌傻到以为抱著自己说了一整夜爱的客倌就真的爱自己。 空爷起身穿衣服,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但是要去给美人儿熬药了,而我还把自己裹在被窝里,这种雨天,我总是会想很多很多东西。 比如,为什麽我会和空爷做这种事?是因为需要有人代替离江吗?还是我太寂寞了?抑或出於习惯?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能有个伴也是不错,曾经想过,就算离江只是逢场作戏又如何?如今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又有何不可? 我的确不信日久生情,若等到日久了才生情,那彼此只能说是需要,因为你需要我,你看中的是我能为你做什麽,你对我的爱有了原因,那麽这就不是纯粹的爱了。 我纯粹的爱已经给了离江,再也没有了,而现在的我,只不过,需要一个伴啊。 何况,这个伴目前对我也不差。 “我说良大老板,你真是够大架势啊,还赖著不起是吧?” 其实我又睡过去了,天又因为下雨,一直都是阴阴沈沈,没有放光,谁知道现在是何时啊?我翻了个身,不理他,继续睡。 “喂喂,起来啦。”空爷直接过来掀被子。 我猛地一惊,跟他抢起被子来,大概是因为昨夜毕竟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的缘故吧,但是又不能把他当做一般的恩客,所以,其实我还没想好怎麽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呦,还羞著呢?”他大笑著坐在床沿。 我大脚一踹:“滚。” “行啦,别别扭啦,我是要带你去京城里买衣裳。” 什麽?又带我去买衣裳? “这几场雨一下,天就要转暖了,你就这几件冬衣,我的你估计看不上,所以带你去挑几件合心意的。”说完笃定我会起来一样,径直起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就当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好了。” 我一个枕头就丢过去,鬼才要你的定情信物呢!结果被空爷很潇洒地接住了:“啊,不会吧,你回赠我的定情信物就是这破枕头啊?” 我颓然坐在床上,这人的嘴巴比九酝还厉害,这人的行为比姑奶奶还让我无可奈何! 但终究还是整了整衣冠和他出门了,也该换支钗子了,华胜还在我头上,可是,戴一次,伤一次。 京城里依旧如同我第一次来时那麽热闹非凡,那麽熙熙攘攘,只可惜,我已经了无兴趣,更不会去想会不会遇见紫凌啊王爷啊皇上啊,就算遇见了,我又能如何,少了离江的我,就是一只丧家犬,难不成还真去他们那里做下人,还是去宫里当太监? 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穿这麽多还冷啊?”空爷很大方地分了一半肩膀,我翻翻白眼转身进了一家成衣铺。 第二次和空爷进成衣铺,这回我自个儿挑了挑,空爷倚在一旁看著,也不知道那掌柜的是不是清楚金主是他,我一有上意的衣服,他总要朝著空爷解释一番,弄得我都没兴趣了。 “能穿就行,又不是女人家,那麽麻烦。”估计他听老板谄媚耳朵也听出茧子来了,就说了这麽一句话,可我就不乐意,我的衣服,干什麽随便?然後我就把我刚才选的所有比较满意的衣物都要了,反正出钱的是他。 空爷倒也大方都买下了,出了门便对我说:“你也还真不客气啊。” 我笑了笑:“空爷您的定情信物怎麽能不厚重些呢?” “哈哈哈。”他顺了顺身上的包袱,“这还真是够分量啊。” 我也顺了顺身上的包袱,这一下,我比在墨莲里衣服都多了。 空爷还惦记著家里的美人儿,连中饭都不吃了,一心往回赶,不过,这一路并不平静啊。 <% end if %> ☆、第六十二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这这是什麽景象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看得我都要呕了。 空爷拉住马,挡住路的是两个男人,一个胸前插著一把刀,血流淌出来,他虚弱地倚在另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大男人怀里,他们的背後是一堆小孩子血肉模糊的残尸,让人不忍看。 空爷下马要去查看,把我一人丢在马上。 “喂喂!你不能过去!”我想吼他,但又不敢大声,怕那两个不知什麽身份的人会把我给干了,只能压低声音叫唤空爷。 可是这个死空爷,理都没理我一眼,就径直过去,“他怎麽了,我可以看看吗?” 那怀里的血人缓慢地摇了摇头,笑了笑,说:“这是命。” 空爷大概是觉得没什麽危险和威胁,就自顾自地走近他们,并抓起倒著的男人的手,结果“唰”的一声,一把剑就架在空爷脖子上。 我又很没骨气地“啊”了一声,摔下了马。 空爷转头无奈地瞪了我一眼,又是这种眼神,离江会这样看我,他也要这样看我?我很不服气。 我爬起来,鼓起勇气对著那个一手抱著男人,一手提剑反手架在空爷脖子上的白衣男子喊道:“你你放开他!我们跟你们近日无冤旧日无仇的,快放了他!” 我说完这话,都觉得底气泄光了,偏偏回应我的是,空爷豪迈的笑声和受伤男人虚弱的笑声。 “呵,看来兄台只是过路人,把剑放下吧。放心,那些不是真人。”受伤男人面带微笑地说。 不是真的?搞这麽大架势做什麽?吓人呐?收魂呐?真是的! “你们可以走了。”那白衣男子冷漠地说道,不过因为哽咽,听起来就不是那麽不近人情了。 我又很好奇他们发生了什麽事,不过还没等我进一步询问,就听到空爷说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1 :“不需要小弟帮忙吗?这位兄台恐怕……” “不用你管!滚开!”那白衣男子忽然发脾气朝著空爷乱吼。 还是那个受伤男子好脾气地说道:“真的没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然後抬头对著白衣男子叹气道:“如果我们不相恨,就可以不相遇,不相遇,就可以不相爱。” 那白衣男子又抱紧受伤男子,哭得一塌糊涂。 空爷很干脆利落地起身,顺便把我抱上马,然後拉了拉缰绳就从他们身旁经过,我看到了那些血人儿,怀疑这真的不是真人吗? “是什麽事啊?” “大约是世仇吧,不过在相互追杀之时,有可能就此爱上了对方。” “那还大动干戈做什麽?” “江湖就是这样,没什麽道理,明明是上一辈的恩怨,可是下一辈却把它当做一生的目标去奋斗,甚至不惜献出生命。” “真是一对傻子,不懂得私奔呐!” “私奔都是书生小姐才会做的事,私奔後的日子还不是柴米油盐天天烦吗?” “那又怎麽样?我就是喜欢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就是喜欢过细水长流的日子,就是喜欢过平凡又安静的小日子,为什麽非要弄得鸡飞蛋打狗急跳墙才满意呢?” “哈哈哈!” “笑什麽笑?我还没问你呢?什麽时候那麽古道热肠啦?还帮人看病?!”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本来就是古道热肠的人。” 空爷刚大言不惭地说了这句话,就立马又发生了足以证明他真是古道热肠的事情。 我已经麻木了,只要是偏僻小道,就绝对有劫匪。 这不,又是一辆马车被拦路抢劫了,又是所有家丁都死了,只剩一个大商贩和一个小姑娘。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似曾相似的感觉,让我的心像被挠著似的。 我努了努嘴:“喏,你表现你的古道热肠的时机到了。” 话还没说完,他一拍马屁股,马儿疾驰起来,把我吓得趴在马背上,他自己又抽身离开。 一叶堕露,他施展轻功,略过所有目瞪口呆的歹徒,一手提著商人的衣带丢到我的背後,一手轻揽姑娘飞出了丛林。 末了,千恩万谢的商人同样掏出银两要谢救命之恩。 我恍惚以为,我还站在离江身边,想想当初我要伸手去接银两的那种丑态,突然不忍心面对。 正当我转身想离开时,空爷居然伸手接了,还很不客气地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回轮我目瞪口呆了。 等那父女两离去了,空爷才对著我说:“你看著我干嘛,吃穿用度总需要钱吧,你大概看不惯我去偷吧?那这种干净钱,不要白不要。” 我双眼随著他动,脚却一动不动,直到他上了马,问我:“良大老板,难不成您想跟著我後面跑,练轻功?” 我又白了他一眼,腿脚利索地准备上马,他扶了我一把,策马奔腾。 算不上温柔的风迎面扑来,带著新雨过後泥土的味道,万物勃发的味道,新的一切萌动的味道。 说不定,这个名叫锺耿空空的天下第一偷,才真正的适合我。 对不起了离江,你,还有你的江湖。 我还爱你,可是,你已经忘了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我却还在这傻傻地等待你不知何年何月能想起我的奇迹,人生就这麽几十年,再不起程,就没有时间了。 我将华胜压在箱底,只是无论何时,你都在心里。 可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空爷的古道热肠,会如何打扰到我们的生活。 <% end if %> 作家的话: 我会在放假之前连完的,大家要相信我tat 另外,亲爱的丑丑~谢谢你的礼物,不过为什麽总是不能在我的礼品箱那里出现呢~~~~(>_<)~~~~ ☆、第六十三章、 喧阗的十里软红尘都远了,那些青楼风月,那些菊部春秋,都随著四季轮回远去了,日子在各种对话中度过── “哈哈哈,又有传闻我偷了王爷的夜明珠。”“你有吗?”“你说呢?”“家里没有。” “唉良大老板你快来瞧啊。”“甚麽事?”“这是皇帝微服出访时穿的锦服。”“还不快点还回去!你有几个脑袋啊?!” “别再把小王八丢井里啦!我来做饭!”“可是他自己会爬进去。” “真是该死的!这马该怎麽刷?”“手下留情啊!您就别动这千里马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转眼便是一年。 “筱良,过几日便是除夕,你和空空去城里置办年货,可好?” “行。小空儿,收拾一下,吃过中饭就走。” “得令。” 年,於我来说,并不深刻,尤其是去年,当时的我正一心寻著离江,哪里顾得了什麽过年啊? 想想在墨莲,也没什麽特别的,不过是和初茶俩人乱疯一阵,到头来也就是老爹在院子里点了爆竹燃了烟花,就这样过了。 “发什麽呆?还不过来帮忙看?” 看著空爷顾前顾不了後的模样,我突然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骆筱良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凡夫俗子,不想要那麽轰轰烈烈的故事,只求一碗清茶一碗淡水过一生足以。 但到了除夕那日,却发生了意外。我和空爷刚收拾了东西走进美人儿的大院,就听见一向很随和的美人儿居然在和姬爷闹脾气,而平日里宠溺美人儿的姬爷,如今也是一副粗脖子红眼睛的模样,这是怎麽了? 空爷把东西都丢给我,急忙走到俩人中间,推著姬爷往外走:“你别逼他。” 忽然姬爷很大力地挥开空爷,大声地嚷道:“我哪里逼他了!?分明是他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告诉我!就算我问他也不答!你让我怎麽办!都这麽久了,你为什麽不能爱我!?为什麽?!” “为什麽?姬苍,认识我这麽久,你就没去打听过我吗?” “你就在我面前,我打听什麽啊!” 啧啧,姬爷的脾气一如既往地暴躁啊。 “姬苍,放弃我吧。” “你总是这样说!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等什麽人?!”姬爷甩开空爷,走到美人儿身边,至高而下地看他:“那人究竟是谁?” “姬苍!你别问了!”空爷转身去拉姬爷。 “为什麽不问!就这麽一个莫名其妙的我还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人,让你这麽久了,这麽久都没爱上我!” 屋子里变得很沈静,没有人开口,除了美人儿,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对美人儿的好连我这个外人都一眼瞧见,可是,为什麽美人儿就不能爱上他呢?美人儿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有多麽重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2 要? “你想知道?”许久许久,才听见美人儿的声音。 “当然!”我看到,空爷双手紧紧握著拳头,拼命地压住自己的冲动。 “他叫孟星珂。” “孟星珂?”看来姬爷也不知道是谁。 “三十年前的武林盟主。” “三十年前?” “你可知我几岁?” “这不是问题!无论你几岁我都……” 美人儿摆了摆手,打断姬爷的话:“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年过半百了,没有人的容貌能几十年不变。” “什麽意思?” 美人儿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撕下脸皮,吓了我一大跳,恍惚间想起去年差不多此时,紫凌缓缓地揭开脸上的假疤痕,只是紫凌换成了一张俊美的脸,而眼前的美人儿,已然称不上美人儿了,即使五官再为美丽,却已经老了。 是的,老了,苍老了。眼角处有细纹,长期覆盖在假面孔之下的肤色,显得异常惨白,总归不再是印象中的美人儿。 连空爷都愣住了,遑论姬爷。 风太冷了,冷得我都要打颤了,偏偏所有人都像冻住了似的,纹丝不动。 姬爷忽然大吼一声,仰天长啸,然後一跃离去。 “姬苍!”空爷试图抓住,可惜晚了一步,“静亭,你又何必呢?姬苍他总归是待你不错啊。” 美人儿笑了笑,右手顺了顺发末:“你听过一句话吧?” 空爷已经抬脚准备去找回姬爷了,只是顺便回头问了句:“什麽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end if %> ☆、第六十四章、 空爷出去找姬爷了,但美人儿居然挽发挽袖动手做了一桌子满汉全席,我不好意思在一旁瞧著, 也就帮了他打下手。 我们俩还都净身沐浴换了新衣裳,就坐等空爷回来。 本该热闹喜气的日子,由於地处郊外,倒也是没有喧嚣,甚至因为我和美人儿都一言不发,还不如平常呢,安静地有些可怕,大风刮过的声音异常刺耳。 我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向美人儿探听什麽的,他现在的神情,就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带上那个假面具,他就只是原来的美人儿。 我还是等等空爷回来再问空爷吧。 空爷一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一进屋,美人儿便笑著说:“空空过来坐,你去年说没有腐竹,你瞧,我今晚就做了豆酱腐竹,那腐竹我可是泡了两个时辰呢。” “还是静亭了解我,对我好,良大老板,学著点。”说著也嘻嘻哈哈地坐下来。 我瞪了他一眼,真是的,怎麽都跟没事人一样啊。 一顿普通人家团圆日子的年夜饭,在美人儿和空爷的玩笑、空爷对我的调侃、我气势汹汹的回骂和美人儿的打圆场中度过。 我会想,如果姬爷在,是不是会更热闹? 洗过锅碗瓢盆,美人儿异常兴奋地燃起了烟花爆竹。 我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手托著下巴,问身旁的空爷:“你说姬爷都走了,美人儿怎麽还有这麽好的兴致看烟火啊?” “他每年都放。” “看不出他童心未泯啊。” “或许是跟那人有关吧,初见?或者约定?” 我把目光转向美人儿,白雪皑皑,一席锦衣,墨色长发,勾勒出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画中仙,微微仰头,看著苍穹之中炸开的盛世烟花,笑得似一个稚儿。 我从未见过美人儿笑得如此开心,平日里他也笑,却只是嘴角弯弯一抹浅笑,如今却是咧嘴笑著,虽然他不曾出声,我却仿佛听到他最纯澈的笑声,恍惚是这世上最干净最不受污染的灵魂。 始信人间有谪仙。 “真美啊!” “可有比你们那里的花魁还美?”空爷打趣地问我。 “此人只应天上有。” “哈哈,我想,姬苍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爱上他的。” “原来如此,这麽漂亮的人儿,你怎麽就没爱上呢?” 空爷直接敲了我的脑袋,我吃痛捂著头,瞪他。 “你傻了呀,他心里的那个人谁都比不了。” “你说这人这麽世间难得,怎麽那个人就忍心抛弃他呢?”究竟为什麽这麽久不来找他,我想不明白。 “我猜,那人早就凶多吉少了,只是静亭不愿意面对罢了。” “凶多吉少?能出什麽事啊?” “你没听他说那个叫孟星珂的是武林盟主嘛,这一入江湖,就要明白,随时可能毙命。刀剑无眼,有时候话都还没能解释,就做了人家手下的冤魂。行走江湖的人,常常是提剑就砍,摆刀就剁,所以江湖才有那麽多恩恩怨怨。” 我不做声了,我骆筱良平生最怕麻烦事,简简单单过活不就好了嘛,何必深陷泥潭呢?人生本就短,还嫌命太长啊? 我看著空爷,突然很想很想问他,会不会陪我安安静静地走完这一生。 “喂,小空儿,你会伺候我一辈子的吧?” “哈?啊,是是是,您是大老板,小的还要仰仗您过活呢!” 嬉皮笑脸!虽然说,爱的人已经不可能再站在我的身边了,那麽身边是谁都无所谓了,可是!为什麽会是这样的人啊!? 大年初五,当我睡眼惺忪地走进美人家里,想看看有什麽吃的时候,却吃惊地发现,居然没有人烟!我里里外外找了几番还是不见美人儿的身影,急得我边跑回房间边喊:“小空儿!快起来!美人儿失踪了!” “嚎什麽,他这几日必定不在的。” “哈?你知道他去哪里?” “不清楚。” “不清楚!这不是失踪是什麽!?”我揪著他的耳朵大吼。 “哎呀,良老板你先放手,静亭他每年正月初五都会离开,月末就会回来,只是他从不告诉我他去哪里,也不许我跟著。” 那这人是去哪了呢? “去年姬苍也是这样大惊小怪的。” “废话!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不吃惊才怪!” 空爷揉揉大清早就被我虐待的耳朵回屋去了,我顺便问了句:“话说小王八呢?有段时间没瞧见它了?” 空爷立马丢给我一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不知道它会找地方冬眠的吗?” 空爷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让我很不爽快:“我又没养过!鬼才知道呢!喂喂!别关门啊!美人儿不在,这饭谁做啊!?” <% end if %> ☆、第六十五章、 正月十五花灯节。 “看花灯?免了吧,你要是要看灯啊,我带你回洛阳,万灯红的宫灯啊,我想这世上大概没有能出其右的了。” “你不去?那我可就走了。”空爷披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3 著披风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审视我,那一刻,我突然想到“威风凛凛”。 我立在马前犹豫时,空爷大手一捞,我便安然坐到马上。 “小空儿,说好是你求我的。” “哈哈哈!是,我的良大老板。” 这可真是走马观花啊。不过到了城内,千里马实在寸步难行,空爷便把马儿寄放在一家客栈,随我一同信步而走。 人声鼎沸,人山人海,老半天我们才从某个卖花灯的左边移到右边,唉。 空爷忽然抓起我的右手,以一种我都不齿的方式──左摸一下他人的胸,右摸一下他人屁股,硬生生让拥挤的人群让出一条路子。 “大色狼!” “咦,这什麽话啊?我只是耍了点手段借路而已嘛。” 我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抬头一看,有一户大户人家,居然阔绰到将一颗夜明珠悬挂在门上,确实是光波流转,美不胜收。 我看得微微有些呆,这麽颗珍贵的珠子,把我卖了都买不起它的碎片,可是这世上就有富贵人家,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炫耀。 真羡慕啊。 只是在我仰天长叹的眨眼间,再看那颗珠子居然不见了?! 我一惊,扯了扯空爷的袖子想跟他说这件奇事,结果一转头,就见空爷笑嘻嘻地拿著那颗珠子在我眼前晃呀晃。 “怎麽……” “你以为妙手空空儿的名号是虚的呀?” 瞧著空爷邀功似的的神情,我大骂:“我是说你怎麽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偷东西?!” “这不是瞧著你喜欢,我才拿过来给你嘛。” 我忽然有那麽一瞬感动,似乎从来没有人会在意我喜欢什麽。 只是,“你找死啊!揣著这麽一颗会发光的珠子招摇过市啊!去!放回去!” 空爷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又在眨眼之间就物归原位了。 我裂开嘴想笑。或许老爹所说的“带你走进红尘的人”,不是带著你去见识大千世界,红尘其实就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情感,仅此而已。 或许是心情好,接下来的行程就变得有趣多了。等到筋疲力尽之时,我们才回客栈歇息一夜。 不过,第二日当我们骑上马正准备打道回府之时,有一个人吧嗒一声倒在马前。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空爷真的是一个古道热肠之人,见那人虚弱晕过去,居然带著回来照顾! 嗯,也许早该在他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明白,锺耿空空,是一个会随时随地捡人回家的人,当初救我绝对没有其他企图,害我那时怀疑好久。 那人真是幸运啊,碰上了空爷这麽个热心肠的人,不仅把人带回来了,还去熬了汤药。我闲著没事,看著人脏兮兮,就顺手拧了条干净的布,把这人的脸给抹净了,我最受不了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 结果这人意外的好看,清秀,只是瞧惯了美人,他倒算不上顶尖,只是比我好看的人,我都要多瞧两眼,何况这人,长得微微带著大姑娘的感觉。 “良老板,帮我把厨房里的白粥端来。”左手一碗药,右手一碗清水的空爷一进屋子就对我指手画脚的,好吧好吧,认命了。 真是有够烫的,而且这个贪心的人居然还盛得那麽满!难怪自己不拿要我拿! 我双手食指和麽指撑起碗沿,然後快步走过,出了庖屋就开始喊:“空爷!快来救急啊!烫啊!” 没反应,继续喊:“喂喂,空爷!我快撑不住了!” 等我一边喊一边走到门口,那死人还是没理我,我大骂:“小空儿!反了你了!小爷我叫半天竟敢忽视我!” 这才回过脸来瞧我,我看见他眼里没有掩住的讶异与惊喜。 我重重地把碗放下,手不住地搓耳朵,大骂:“你想烫死小爷啊!” 一转头就见床上那人瞪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瞧著我们。 “呦,醒了啊?”我问。 “是你们救了我?” “这不明摆著吗?”空爷笑笑道。 我忽然觉得这对话怎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你救了我?” “这不明摆著吗?” <% end if %> ☆、第六十六章、 长天出岫云,空庭雪纷纷。百世花雕醇,饮尽乱红尘。 庭院深,暮色沈沈,铜锁几多痕。 晚风涧边熏,陌上飞纸筝。 落花逢君,风华转身,雁落鱼沈。 笛声横,经年不遇红颜魂。 山有棱,水流恒,紫陌之外几回春。 双绣鸳鸯枕,落笔回字文。 青鸾尺素锦书成,一笔一划为一人。 南柯杏村,灯花几分。月色氤氲,阑夜三更。 与你花下举樽,陪君山水几程。 烟火冷,夜无声,十里归途点宫灯。 “呦,还会唱歌呦。”被空爷指使过来劈柴火的我,听著院子里传来的歌声,对准木块中心,抡起斧子狠狠地剁下去。 哼,不就是被我说笑了一下“五百年前是一家”,用得著真的像对失散多年的兄弟那般殷勤吗? 更何况,那明明就不是一家啊! 当那小子说出他叫锺离同叔时,我就打笑说:“巧了,这也有个姓锺的。” 空爷也笑嘻嘻地附和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有缘个鬼!!巧个大头鬼咧!“锺离”和“锺耿”差得远呢! 唉,为什麽那个同叔就可以坐在院子里唱歌,我就要在这里劈柴啊?! 好吧,我只好说服自己,我毕竟在这住了一年之久,久客成主人,好歹我可以算是半个主人了,来者是客,主人自然要招待客人的不是? 等他病好了,自然会走。而且听他言语,他似乎在找什麽人。 等我掸掸身上的木屑走到院子时,瞧见那棵桐树还坐在石椅上, “怎麽不唱了?” “他不在。”漂亮的男孩子低著头落寞地说。 “谁不在?” 那人抬头对我狡黠一笑:“不是小空儿。” 我虽然有那麽一丝担心会是空爷,但是现在最让我在意的是,“小空儿”不是只有我能叫的吗?!什麽时候这个刚来一天的小子就可以亲密地喊?!连我平日里都不会随便喊的! 见我瞪他,那漂亮的眼睛就垂下了眼帘:“我有那麽讨厌吗?他和他,都不喜欢。” 他和他?我的天,这人有多少个情夫?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这小小年纪就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不会是哪家妓馆跑出来的吧? 不行,我可要看好我家的空爷,免得被他拐跑了! 可所谓怕什麽就来什麽。这是後话了。 在墨莲里做惯了善解人意的模样,我一屁股坐在另一张石凳上,眼带笑意道:“怎麽会呢?你长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4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4 得这麽漂亮,来跟哥哥说说,什麽人敢看不上你?” 许是被我这纯良的表情吓到,同叔愣了一下,才缓缓说起过去。 我的乖乖,同叔喜欢上的居然是自己的叔叔! “我爹给我起名同叔,而叔叔对我也很好,真的很好,从我记事起,衣服是他买给我的,我爱吃什麽零嘴儿,他也记著,每每来总会带著一大包给我解馋。” 同叔看著很遥远的地方,似乎在讲著极其遥远的过去。 “他还教我识字,教我念书,教我写诗,还教我唱吟,刚才那首歌,叫《十里宫灯》,就是他写的词,普的曲子,然後教我唱。”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笑道:“不过他唱得比我好就是了。” 听起来的确是个厉害的人啊。 “不过,叔叔只是把我当做侄子。” 同叔叹了口气,脸上有悲伤的神色。 不待我继续问,空爷就囔囔著跨进门来问可以开饭了吗? 我白了他一眼,就只得按下这边,先去准备午膳了。 反正知道同叔心里有人,我就不必担心,不必防范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我曾经混过一阵子的古风歌曲圈,不过不是很成功呢⊙﹏⊙b汗《十里宫灯》是当时帮人家广播剧ed做的词,自己很喜欢~所以就拿来用了~如果有兴趣,可以去5sing找找~ ps:这是2013年的最後一天,祝大家来年一切如意哦~ ☆、第六十七章、 这里是哪里? 陌生的房屋,陌生的街道,可是我好像认准了一家门,推开门进去,只见同叔坐在院子里纳凉?这是个什麽季节? 他瞧见我进来,笑著朝我招招手,我也很顺从地走过去,他一抱我,我居然就坐在他的怀里?我的身体似乎变得很小很小。 “来,这是我新作的,叫《醉君心》,我教你唱。”然後慢悠悠地唱开了去,珠圆玉润。 “春风凉,月如霜,共听流水潺潺。 岁月绵长,经年回首遥望,你在何人的西厢,谁的身旁? 夜不央,情未伤,只是当时惘然。 落红满墙,曾忆红烛成双,翠竹斑驳泪两行,一夜红妆。 轻流霞,桃花灼,回眸倾城倾国。 惊觉刹那芳华,脑海依旧回忆如昨。 只为你,失色阡陌,天地落拓。 为你丹青绘成墨,听风吹又雨落。 那年独酌,风流洒脱,留璎珞。 陪君走过千里烟波,看人间燃烟火。 不任时光悄然躲,再错过。” 音韵悠远,怅然独愁。 他低下头问我:“我唱得好听吗?” 我一惊吓,就醒了过来。 我的乖乖,这是什麽噩梦?! 我一边起身一边穿衣,非得找同叔问个清楚,不要在我身上下了什麽蛊才好,不然为什麽他昨日同我将这些故事,我今日就梦著了? 结果刚出了房门,就听见从同叔房间的方向飘来歌声── “野芳发,星光烁,伞花开扶柳弱。 恍然愿弃曾经,一心只为与子成说。 只因你,日月萧索,山水沈默。 为你折枝梅一朵,听思念不浅薄。 往事鲜活,红尘难破,星影绰。 愿君解开往昔心锁,看长天太辽阔。 莫使岁月转瞬错,空蹉跎 为你丹青绘成墨,听风吹又雨落。 那年独酌,风流洒脱,留璎珞。 陪君走过千里烟波,看人间燃烟火。 不任时光悄然躲,再错过。 流年寂寞,光阴斑驳,繁锦少艾有几多。 莫使岁月转瞬错,空蹉跎。” 竟是与梦中的曲子是一套的。 我一边使劲推门一边喊道:“我说锺离同叔,你不会是什麽巫师,不然……” 我住了嘴,因为我看见空爷正在给同叔描眉。 见我进来,同叔倒有些不好意思,而空爷则当我不存在似的继续帮同叔上妆。 “我、我戏瘾犯了,让小空儿帮我上妆。” 同叔小心翼翼地小声地解释道。 我很大度地挥挥手:“我是来问你们今天想吃什麽?看来我自己做主得了。”便转身往回走,走到门口,想起本来找他的原因,又回头:“我要是再做什麽奇怪的梦,非找你算账不可!”留下同叔一脸莫名其妙,惊慌著。 我又听到空爷笑道:“不用理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一边走一边绞衣角。心里默念“眼不见为净!”衣角已被我绞得不成样子。 这空爷对同叔真是好得过分!而同叔又似乎很怕我,却跟空爷有说有笑的!喂喂,危险人物是他不是我好不好! 真真气煞我也!都不见空爷平日里对我有这麽亲密过! 我又径直去柴房虐待那些柴火,省得听同叔那婉转飘渺的声音唱了什麽凄清悲惨的戏文,那能博得空爷的怜惜,却只能引得我的醋意。 我原以为我是不会吃醋的,但没想到,为了空爷,我竟在心里放了一樽小小的陈醋,而我之前并不知情。 难不成,我竟然日久生情了? 可我图他什麽呢? 图他能陪我说话?还是图他给我买菜钱?抑或图他能解决我的某种需要? 呃,我想我应该还是没有日久生情的。 我只是一不小心把空爷当做了所有物,不舍得如此大方的借给他人。 不过,同叔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就好心一点,把空爷借给他当稻草一段时间好了。 <% end if %> 作家的话: hello~亲们新年好!祝大家一切都“马上成功”!《醉君心》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填词,用的是奥华子《笑!!笑!!》,也曾请一个大大帮忙唱过,只不过很可惜,止步於一个dome……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唱啊o(∩_∩)o哈哈~ ps: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会连更两章,表明我今年一定是个高产的写手~能把旧坑填完…… ☆、第六十八章、 似乎是怕我误会,同叔提出要离开了。 “这天寒地冻的,你伤又没好,要去哪里呢?” 我还没说话呢,空爷就著急地问,那一股热心劲,恐怕同叔更不敢留了吧。 “我、我自有去处。”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给你做主了,暂且留下来吧,等等月底静亭回来,做些什麽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良大老板毕竟娇生惯养,这厨艺不佳……” 话还没讲完,被我劈头盖脸一块抹布扔过去:“你行你会做!那你做好了!小爷不干了!” 同叔赶忙伸手拉住我,低著头说:“似乎我总是让你不开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5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5 心,所以我还是走吧。” 我转头看他,坏的是空爷,又不是他,我才不是迁怒於人的混蛋呢:“你没错,不用走了!空爷就是想听你唱,我这公鸭嗓子他是嫌弃的,你就唱给他听好了呗,等美人儿回来再做打算好了。” “哈哈哈,还是良大老板了解我呢。” 瞪回还开怀大笑的空爷,或许是我到底是个下等人,也有著下等人的劣性──欺软怕硬,所以我冲著同叔大叫:“你倒是唱啊!” 同叔被我吓了一跳,毕竟是个孩子,到底脸红了, 眼泪汪汪的。 还是空爷安慰他:“不要怕,他这人就这样,好起来时观音菩萨,坏起来时牛头夜叉。” 我一时失态,自讨个没趣,心里不舒坦,便撂下一句:“什麽走不走的?伤养好了再走!省得某位大爷良心不安,三更半夜还去寻人!” 一整天,我和同叔都没怎麽说话,就算空爷逗弄他,他也是抿著嘴,偷眼看我。 真是好笑,我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没人怕过我,害我倒是有点作威作福得上了瘾了。 是夜,我侧身朝里躺著,空爷平躺著,寂静的夜里,夜风把同叔的歌声断断续续地送进房里── 枫桥边夜沈云遮月,乌篷船上雨落点点。船夫爷爷缓缓摆桨,摇啊摇啊过忘川。 忘川河边是谁在哭,一声一声似断肠诉。红袖掩面说从前事,如今只身来到奈何桥。 奈何桥上捧孟母汤,忘记人间多少繁华。山盟海誓君可记得,执迷不悟要问三生石。 三生石中看穿三世,前生今世有缘无分。彼岸花开漫山遍野,却催离人快快断尘缘。 尘缘断在碧落黄泉,船夫爷爷划桨归家。雨落点点伴船靠岸,夜色宁静云月眠。 《夜河》,好似童谣的一首歌谣,在浓郁的夜色中显得空旷而奇特,唱词里的情感既深又浅,诉说人间无奈。 当夜归於宁静,我忽然翻身压在空爷身上。 虽说家里来了客人,但是我没说,空爷也没提,我们俩倒还是毫不避忌地住在同一个厢房里。同叔大约也是知道我和空爷的关系,猜也猜得到,所以才很担心我误解了什麽。 我倒不怕同叔有意勾引,就怕空爷守不住贞洁,不用同叔勾引,自己就屁颠屁颠地贴上去。 我从来不主动骚扰空爷,但今夜有些例外。 我终究在相公馆里呆了十年之久,狐媚手段也不差,三下两下,就把空爷的欲望挑起来了,他说到底,也不是柳下惠。 翻云覆雨,被翻红浪。 气喘吁吁的间隙中,又听到沈默了一会儿的同叔开始唱── 幽隐的山谷、罩流雾、难识路。 泪眼一片模糊、是谁忘记了归途。 千百步、意踌躇、看尽人间悲欢作扇骨。 化碧玉、轻轻数、谁的容颜又落泪珠。 流岚流转缠绕枯木、千年不变爱不负、谁知人影憧憧情却疏、多少往事转眼成古。 穿过苍穹素娥抱玉兔、听一宿竹林亘古风雨、云淡烟散可知岁月朱、风华何处。 荆钗和粗布、红颜枯、已落幕。 那一幅仕女图、落英遮住了眉目。 来时路、谁人哭、迷失在轻雾。 捧尺素、听谁读、迷雾里仰慕。 流岚流转缠绕枯木、千年不变爱不负、谁知人影憧憧情却疏、多少往事转眼成古。 穿过苍穹素娥抱玉兔、听一宿竹林亘古风雨、云淡烟散可知岁月朱、风华何处。 山岚温润拂过万物、少艾沈寂无人逐、那蒹葭苍苍窈窕女姝、回眸期盼良人再顾。 传说最是人间留不住、便作朱颜辞镜花辞树、裁剪一段流岚和风竹、落成锦书。 这是疯狂的一夜,我和空爷都情难自禁,让我误以为这同叔的歌声里有类似春药的催情的东西。 到头来,我还是上意了啊。 最後的最後,我整个人全身揽著空爷,安然睡去。 入睡前,模糊中,勾勒出这首叫做《流岚》的最後一句词── “传说最是人间留不住、便作朱颜辞镜花辞树、裁剪一段流岚和风竹、落成锦书。” <% end if %> 作家的话: 《夜河》用的是《肥田呗》,自己很喜欢的曲子,请了一妹子唱了~在5sing可以找到~《流岚》用的是《水母流星》的曲子,只可惜没找到人唱……有兴趣的亲们可以试试~ ps:谢谢丑丑~看到你的礼物了~ ☆、第六十九章、 “怎麽昨晚如此投怀送抱啊?” 我坐起来,自顾自地叠被子:“又不是大姑娘,矜持什麽?” 空爷双手枕在脑後:“可是矜持的大姑娘才可爱呢。” 我瞥了他一眼,爬过他下床:“有本事你找去。” 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就看见同叔那小家夥,画著浓妆,站在梅树下,咿咿呀呀地唱著曲儿── 柳梢的月影太朦胧,几世轮回落尽秋枫。满目沧海谁能知何处盼归鸿,胭脂繁华成空。 昨夜清欢谁与君共,今朝梦醒寻觅无影踪。桃花深浅处又遮掩了憔悴面容,只将相思燃成落红。 奈何桥,叹情了,回望。秋水流不断双眼望不穿。与岁月讨价还价,思念几斤几两? 听说游人只合江南老,未老莫还乡,还乡千万路,世人须断肠。独行独坐独卧,一曲清商人物两相忘。 彼岸无边是一场梦,也无颜色也无微风。歌舞尽芙蓉风雨凄凄泪玲珑,便山水不相逢。 春来不曾觉去匆匆,红颜零落岁岁花开又相同。指尖流年良人转瞬已成白头翁,负花期只道太青葱。 奈何桥,叹情了,回望。秋水流不断双眼望不穿。与岁月讨价还价,思念几斤几两? 听说游人只合江南老,未老莫还乡,还乡千万路,世人须断肠。独行独坐独卧,一曲清商人物两相忘。 看天下情深不寿,想起江南的姑娘。旋舞看回腰,水袖与花妆。笑问花期已过否 ?我必独酬独唱。 那小模样,华月升岫,豔夺明霞,好似唱词里的江南姑娘,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忽得不由自主,我急步过去,在他裤裆上一摸。 到底面嫩,他扑闪这一对杏眼,万般羞涩地看著我,又不明所以。 我呵呵地笑著:“唱得那麽好,我还真以为你是大姑娘呢!” 他低声羞涩地问:“是不是,如果我真是女儿身,他就能娶我?” “你叔叔?那不好吧,毕竟他是你叔啊!” “不……不是叔叔。” 不是叔叔?还有谁?难不成是空爷。 然後我又莫名其妙得上了火,说:“不可能!就算你是女儿身,他也不可能爱你!” 说完我就气冲冲地去厨房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6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6 了。 良久,良久,都没有听到院子里传来同叔的歌声。 “你说,一见锺情和日久生情,何种更可信?”空爷忽然倚在柴房门上问我。 “一见锺情。”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虽然我曾经也曾怀疑过我是否是日久生情。 “好像你跟我说过是不?不怕他只爱美色?”他的问话让我一愣,莫名地想起两年前还在墨莲时,也曾和九酝讨论过这个事儿。 如今,早已是时过境迁了。“如果没有美色呢?”我捋了捋额前掉落的发丝,把它挽到耳後。 空爷笑了一阵子,又问道:“那为何不信日久生情?” “因为会图啊,当一个人进一步了解了另一个人之後,就会图。” “图什麽?” 我邪邪一笑:“比如说温柔体贴,比如说足智多谋,比如说床上技术了得……” 话还未完,空爷抬脚就走,以此示其对吾之鄙夷。 正当我再度举起斧子要狠狠地劈下去时,他又探进头来,狡黠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然後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也是这样想的?我说了哪句话让他有了共鸣?床上功夫了得? 我想不明白,而等我想明白的时候,空爷已然带著那棵刚认识五天的桐树离开了。 记得最後听到同叔哼的,是一首很大气的歌谣── 天地大,愿为侠。灞桥下、负蒹葭。那一身男儿戎装不悔仗剑走天涯。 沙场上、 离歌长。号角传、断人肠。数人同行兮却换一人归来远故乡。 疏楼夜色斑斓,树影照荷塘。谁又复吟破楼兰?灯一盏,相逢过往。 旧桃园,岁岁年年,梦里依稀记月是下弦。我看见,千里起风烟。我闻言,故人老容颜。 鎏金扇、自倜傥。游南山、枫林晚。青葱戎马最爱烟波江上谢家画舫。 酒一碗,大白干。夜苍茫、易水寒。那少年一曲塞外羌笛何曾负韶光。 昔时志在四方,入世为朝堂。西北望却射天狼,世人叹,天下无双。 一壶茶,心无牵挂,当年意气风发留伤疤。难落榻,瘦尽半世灯花。绿窗纱,转眼经年春夏。 天地大,愿为侠。灞桥下、负蒹葭。那一身男儿戎装不悔仗剑走天涯。 沙场上、 离歌长。号角传、断人肠。数人同行兮却换一人归来远故乡。 鎏金扇、自倜傥。游南山、枫林晚。青葱戎马最爱烟波江上谢家画舫。 酒一碗,大白干。夜苍茫、易水寒。那少年一曲塞外羌笛何曾负韶光。 後来我知道,这首歌叫《疏楼往事》。 在满院子的水仙香中,我只看到一封简短的书信,大致意思是让我先留著,等著月底时美人儿回来,告诉美人儿他会回来,让美人儿不要担心。 花是很!,可是风还是很利,像把刀子似的,谑谑谑地在我心口划了好几刀。 可笑我骆筱良,总是在这种冰天雪地的时候失去自以为重要的人。 <% end if %> 作家的话: 第一首词叫《江南花期》,当时有人要我按著《红尘客栈》来填词……第二首《梳楼往事》用的是《纺呗》的曲子,自己很喜欢,有个妹纸帮我唱了~在5sing能找到哦~ ☆、第七十章、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 一个劈柴烧火,一个人喝粥就菜,一个人打水洗衣,一个人拥被取暖。 一个人守著两座宅子数间厢房,一个人静静坐在冷板凳上等待。 曾经兀自以为,他虽为大盗,但我并无金银珠宝,玉器古玩让他觊觎,亦不惧他会盗走何种伤得了我的东西,想我两袖清风,他也偷不了何物。 熟料,他竟然偷盗走的,是我的心。 “喔?我的劫会是怎样的人?” “带你走进红尘的人。” 我早就知道啊,他才是我的那个劫,会动七情六欲,会痴会嗔会笑会狂,才是红尘客,是他,带我沦落红尘。 可是,他离开了我。 难道锺耿空空还不是那个带我进入红尘的人吗? 第一天我还能骂骂咧咧:“混球锺耿空空!有本事走,有本事别回来了!” 到第五天,在没有任何声息的寂寞中,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等谁,又期盼谁会出现。 是空爷美人儿,还是离江姑奶奶? 然後我就病倒了。浑身没有力气,我都快以为自己会病死。没想到是这样死的,自然,也没有人平日里会在自己活蹦乱跳的时候无端端地想著自己会怎麽死。 可是病死也是一种死法,这世上因此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何况现在我身边连个能救命的人都没有。虽说月底美人儿可能会回来,但我这把骨头能不能熬到他来都不知道呢! 然後我就开始想,想我骆筱良短暂的二十二年的生活。 我一直知道,我本就不是那个繁华世界的人,我又非是牡丹之姿,只是贱草之貌。无论怎麽样,都是没有用的,为什麽我会对霁云和初茶那麽好,因为我怎麽也赢不了他们,在他们面前,虽然我很随意,但是我依然自卑妒忌,所以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不可能主动去扒住他们,这就是为什麽我和霁云可以六年不联系。若不是因为离江,我和初茶也会变得和霁云的关系一样。离江本就是我高攀了,初茶抢了他我能怎麽办?像菀菀那样下毒甩脸色甩巴掌?我做不来的。而空爷,明明长得不怎麽样,身边却总是环绕著美人,真是好命,对於同叔,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不像对初茶那麽恨,也不像对初茶那麽容易成全。 算了吧,本不是我的东西,强求也没有用。人的一生,有时会围绕很多人,彼此需要,却不一定知道彼此的全部,就如在墨莲;有时身边就那麽一两人,一起生活,却也一样不一定知根知底,就像在这儿;有时,会只剩自己一人,生死无人知,就好比眼下。 更何况像霁云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貌,最终也不是落得死得面目全非?空爷究竟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至少他待我还是不错的。还有离江。 对於初茶和离江在一起是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是因为他们碍著我的关系,还是能在一起,实在是我高估他们的道德水平了。情理之中是,他们俩该也是一路同行,共患难的,不管是不是找我,这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也是可以的。 唉,好吧好吧,果然是不要太奢望,越想要把握的事物,永远都像手中沙,流失得更快。 我便一直躺在床上等死,我已经没有力气起床了。 不知道第几日,我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头疼得要命,却发现我有意识了,难道已经被黑白无常带走了? 好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7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7 香,有小米粥的香味,大概下了银耳。 是极乐世界吗?我这等污秽的身子,荒淫无度的人,说不定还无意间让好人倾家荡产,只求不要下十八层受苦受难就阿尼陀佛了,怎还敢有其他奢求? 若是见了佛祖,我可要向他诉一下苦。 我闭著眼睛喃喃道:“来世再这麽凄凉我可就要自尽去了。” “哈哈哈。”t 我一愣,有人?神仙?还是牛头马面? 我大著胆子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那个死空爷的屋顶。 所以那个笑声是美人儿的吗?我居然撑到他回来了?!是他煮了小米粥吗?难怪味道那麽香。 我转过头,结果看到桌子边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正一脸笑意的瞧著我。 我清清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是谁?” <% end if %> 作家的话: 囧,他不是来抢主角的…… ☆、第七十一章、 “你可知道你是谁?”他对我的问话避而不答,反倒问起我来。 “难道我是流落民间的皇子?”不知道怎的就想起来紫凌,我有这个好命吗? “哈哈,你的命可没那麽好。” 我就知道,“那不然就是两百年一世的嗜血罗刹?” 他愣了一下,忍著笑说:“也没那麽坏。” 小爷生气了,哪有这样耍著人玩的?!我冷眼相对:“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又怎麽会知道?” 他倒也不生气,只是敛起笑容,显出一本正经的态度:“这人生在世,能有什麽可以永久被掩埋的呢?” 他说著,也一边把装著小米粥断端到我面前,递给我,完全没有要喂我的想法,我虚弱地接过,然後他就退回到桌边继续讲道:“你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儿子,当年一宗案件,牵连了不少官员满门抄斩。你的爹娘想尽办法让你活了下来。其他人也有逃出生天的。近日皇上整理旧案,平凡冤情,特恩准赏赐你们一样东西,你想要什麽尽管提。” 末了他看著我被小米粥烫得直吐舌头,又道:“若不是我早来一步,你这人早就魂归西天了,也替万岁爷省下一笔钱。” “喔?那我要一间南馆。” “做你的春秋大梦。”他看著我的眼神,分明在说:“你这人怎麽尽想些有的没的?!” 我忽略他的视线,端著碗坐在床上,微微抬头在想,我能要什麽呢?我什麽都不会,单单要钱的话,也总有花完的一天,我得为自己想个长久的生计,如今只能自立门户,可不能再靠空爷了。 我默默的把碗放在双腿之间,“请给我一间四宝房吧。” “嗯。” 那人没有追问什麽,可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跟他说:“以前,有人答应送我一间,可是那已经成了作废的承诺了。” 那人说,他会在京城的繁华处安排一间四宝房给我,我也告诉他,我等月底美人儿回来之後,我再离开。 美人儿在我已经可以跑跑跳跳,能抡起斧子砍柴的时候回来了,不得不说,空爷对美人儿实在太过於熟悉,美人儿真的在正月的最後一天的最後一个时辰踏入院子。 也不得不说,我的身体实在不错,空爷离开十天时间,我的身体就这样好了。 “你要离开?”美人儿皱著眉头问我的时候,我正挥舞著斧子。 “是呀。”我破天荒地没有好奇美人儿这半个月到哪里去了,反正都要离开了。 “可是空空说他会回来啊。” “那又怎麽样?美人儿,我和你不一样,孟星珂可能永远不会回来,换句话说,他就可能永远属於你。而空爷,他是会回来,但他已经不属於我了。” 美人儿静默了一下,然後问我:“如果路离江记起你,你会怎麽样?” 我一愣,手中的动作也停了。 许久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如果他记起来的话,最麻烦的是初茶那个小蹄子吧?” “呵,你是聪明人。” “你真的不爱空爷吗?”我问了一句。 “孟星珂对我那麽好,我怎麽舍得再爱别人?” “好吧,我想说,虽然我并不是那麽喜欢姬爷,可是他对你真的很好,如果孟星珂不再回来,那麽就不要错过了。” “筱良。”他看著我定定地说:“孟星珂和路离江不一样,他不是忘记了,而是死了,所以他不可能说什麽记得我了,他根本就不会再出现了。” 这回换我静默了,良久,“其实你还是期盼他出现的吧?你带著这面具这麽多年,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回来了,能一眼认出你是吧?” “他总说,你能不能稳重点,这样子怎麽做武林盟主?你能不能温柔点啦?” 可是你现在如此温柔,他却看不见了。 算了算了,人各有命,总之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了,美人儿的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美人儿也没再阻拦我,只是帮我收拾了行囊,话不多说,也不问我要去哪,或许在他心里,唯一值得惦念的只会是那个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名字而没有具体形象的孟星珂吧。连空爷都算不上。 当我背著一只脚踏出院子时,姬爷顶著凌乱的头发回来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头看我身後目送我离去的美人儿。 姬爷,祝你好运。 骆筱良,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这一回,过去的一切都必须尘封。 我本无心,拜他所赐,在人间走了一遭,他离去,我不过回到最初,有何不适? 世事太美好,人生太短暂,我要抓紧时间,开始自己一步一步去走这条万丈红尘路了。 <% end if %> ☆、第七十二章、 “亚卿,你莫要这般转来转去,转得我头晕。这笔墨纸砚没有脚,跑不了的。” 那人找的位置不错,铺子设置的也不错,货色也很好,只是这文房四宝,我自然是不识货的。 卒,我花了点银两,雇了个书生做夥计。打点货物、定价全部交与他,面对我总是一心求挣银子,而不惜把好墨好纸给压低价格,他常常是又无奈又责备地看著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这些墨宝莫要再遇上这麽不识货的主子。”偶尔想想,还真不指定这店谁才是当家的,哪天他在账本里做了手脚我也不清楚。 其实我也不介意,换他做当家的我也愿意,只求他不要将我扫地去门便好,留我做个夥计,有口饭吃, 便心满意足了。 若不幸他非要我卷铺盖走人,最不济便重操旧业罢了,做个三流小倌,混口饭吃。 余观之京城,也有几家做小倌生意的,有一家小倌都是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8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8 水嫩货色,年纪都小的很。有好吃嫩草的,亦会有偏爱老牛的,有家便做的是风尘久了的小倌。随著年岁增长,他们并非具是以色侍人,靠得还是那满身的风韵。 然而我这个年纪却稍显尴尬。二十有二,在小倌里头断是小不了,但也老不了,满身风韵味自是没有的。 亚卿常常会在案牍上写著四书五经,我便劝他:“亚卿,你可以进京赶考的。”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这里便是京城,你要我往何处赶考?” 我讪讪地笑了一下,我在馆子里,碰到的儒生都会心心念念“进京赶考”,一时间忘了自己已然来到京城。 京城呵,是空爷带我来的呢,不然,我便是那个只认得馆子的骆小娘。 “你那麽聪慧,缘何至今未曾高中?就是没有状元,探花啊榜眼也该是手到擒来啊。” 他挥毫泼墨的手停住,然後慢慢放下,只说:“现如今小人当道。你看看皇上宠的那是什麽人?!妖言惑众,搞得陛下无心朝政!自然是奸臣把持朝野,我这般忠臣又如何近得了圣上之身?” 我很想告诉他,不是的,楼笙澈并非世人所说的奸臣佞臣,他和皇上的情,太深太深了。而我也不过只是知道了那麽一小部分,因此我也无法对亚卿说。 亚卿不时牢骚几句“生不逢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云云,顺带骂骂楼笙澈。 这样不痛不痒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我已经放宽心了,挺好的。 这日,小店里零零散散迎送了几位客官,现下只剩我和书生俩人无所事事,他不断地巡来巡去,我笑他:你总担心他们会跑,这是什麽想法啊?” 他横过眼,正待要应我,门口却站著一人,冷冷道:“李亚卿,你原来在这儿。” 亚卿皱了眉头,但不应话,只是擦拭著手中的狼毫。 “你还要闹什麽脾气,跟我回去!”这一看便是久经商场的年轻人大脚一迈便拉住了亚卿。 “‘百无一用是书生’是你说的吧?” “没错,所以你赶紧跟我回去。” “那你何必煞费苦心寻我这个无用之人?” “ 你这是什麽话?”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生活,如今我已是自食其力,不必再劳你费心了。” “你经商了?!你发什麽疯啊?你知不知道,一旦从商,三代不得科考啊?” 那人发疯一样揪著亚卿的衣襟,看得我心惊胆战,想想也该出声相助亚卿了。 “我才是当家的。” 那人遂朝我甩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然後眉头紧皱。 “你难道是为了这个男人才不肯回去的吗?” “你胡说什麽?”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人一看就是满身骚味的男妓!” 这回亚卿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还带著讶异。 我笑笑,这个节骨眼我也不便出声了。我这人,非是寻花问柳惯了的人还真看不出我的出身。 “那又怎麽样?难道只准你在上面而我不行吗?” “呵,我想你还没有眼光低到喜欢这种下贱货。” “在你那,我和他又有什麽差别?我也不过是个下贱货。”此话一出,气氛刹那凝固。 最後亚卿轻轻地离开铺面,向後面的厢房走去。 <% end if %> ☆、第七十三章、 是夜,我与亚卿有了合夥以来初次深交。我俩肩并肩坐在两个厢房中间的阶梯上,各自望著天,以及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仙子。 “他总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最不喜他小看读书人。可是,这九年来,我屡屡参加科考,却屡屡不成。” “你不该在卷子上写那麽多谏言。” “你真的是男妓?” “是的。” “其实,我的娘亲,是京城轰动一时的名妓。” “……恨自己这般出身?” “非也。是她抚养我长大成人,还让我读书识字。十五成文,从那时起我开始参加科考。” “嗯。” “可是我第二次落榜时她便病逝了。急火攻心,因为她知道了我落榜的原因。” 难道还有什麽隐情麽? “我爹,是当朝宰相的嫡子,官拜上卿大夫。” 唉,李亚卿啊李亚卿,注定是个没有前景的人。 “他们是该知道我的身份,因此不断地打压我。” 书生无用,又功名无望,他不会真的像我这般,自求以身侍人吧?虽可能性甚小,但他和那个年轻商人的关系,自是不言而喻的。 “从前我便知天下商人俱唯利是图,所以当他收留我的时候,我便以为,这商界原来也有好人。可是兜兜转转,我才知晓,果然,家累千金之人岂能是善类?哪里会做亏本生意?他也是贪得无厌之人,只是他贪的不是我的财,而是我的人而已。” 那一夜之後,亚卿闭口不提此人,日子也没有变化,他还是会大骂楼笙澈, “国之将亡,妖孽横生。” 只是李亚卿,在我心中,便不再只是一个我雇来当夥计的书生,而变成了一个有著自己故事的人──从15岁参加科考,但十年来一直没有高中,朝野佞臣当道,他的卷子写得铁骨铮铮,再加上他是当朝宰相的儿子与妓女的私生子,这身世,犹如戏文里的人一般。 要知道,有故事的人,是最有生气的人。 不过亚卿并没有告诉我,使他一气之下离开商人的,是什麽事,我也没有多问,怎麽著我骆筱良都不是长舌妇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日子啊,该怎麽过还怎麽过。 开春之後,最大的一件事便是,楼笙澈死了。 据说是皇上赐了毒酒,朝廷内部所有奸臣都被正法,一刹那,政治清明,无人再敢造次。 紧接著就开考了,见世道清朗,天下学子纷纷进京赶考,一时间,秀才满京都。 亚卿听说楼笙澈死了,也顾不得宰相那边的事,也收拾了要考进士。我答应了,当然,吃住都还是在我这铺子里。 因为近考期,赶考的书生一多,这生意便好得不得了,乐得我夜夜数著钱睡不著觉,或者一不小心咧著嘴睡过去了,第二天嘴角生疼。 只是偶尔会看著院子里各色闭合著的牵牛花,叹一声,楼笙澈,你的命真不是一般的苦啊。 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很慢,但是日复一日重复做著同样事情的日子过得很快。 我抱怨考期一过,生意又落回原位,并且还一日不如一日,甚至还不如开考之前呢。 不久之後,在我面对满屋生宣熟宣唉声叹气之时,考虑这要不要再压压价,又怕被亚卿唠叨不识货,李亚卿高中状元的消息就传来了。 拗不过他,我也随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9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49 著人群去瞧他高头大马穿街过巷。 新科状元爷都要面见圣上的,我不禁在想,如果皇上看到亚卿,会不会想起,二十几年前,有个绝美的弱冠少年,意气风发地站在殿前,豔冠朝堂,万里鹏程。 <% end if %> ☆、第七十四章、 “帮我交给他吧。” 我转头,便看见那年轻商人站在我的身边,手里握著一支笔。 我很吃惊地接过笔,转了一圈,就只看见四个字:金榜题名。可惜了,跟著亚卿那麽久,我还是不会认货,这又不知道是什麽名贵的狼毫,“你为什麽不亲自拿给他?” 他也很吃惊地问我:“你不是跟他……” 我笑了笑,把笔还给他:“你要送他的,你自己拿给他吧。” “呵呵,不可能了,他已是新晋状元,早已离他天南地北了。” 我摇了摇头,这两人怎麽就这麽别扭呢? “是我太自负,吃定像亚卿这般正直的人,官场一定走不远,所以我从来对他并不客气。以前是我还能拿钱养著亚卿,所以才能留住他,我以为他这般两袖清风的人定是难走的,没想到他这样平步青云。” “看来啊,你虽然是叱吒商场的奸商,却是不懂爱之人啊。” “或许是吧。你知道亚卿为什麽会离开我吗?” 马早就走远了,看热闹的人有的散了,有的跟在马後也走远了,我慢慢踱回自己的小店,顺便听听他们的故事。 “其实亚卿并不喜欢我,他总是看不惯商我的奸诈计量,他哪里懂得商场如战场,不精明点,准是阴沟里翻船。所以他唠叨说了好几遍,我听不得他总是这样妇人之仁,就说他‘百无一用是书生,吃穿用度哪一点不是用我的?用本事你用你的办法去自力更生啊?’结果他一气之下离开了我,跑到你这里来。” 顿了顿又说:“你可知道我当时都快急疯了,找了那麽久都没找到,差点连商号都不要了呢。” 这两人,明明心里有对方,却不让对方看到,也看不清对方的心,这种结,还是他们自己去解决的好。 “大老板,你知不知道,这天下最自负的便是书生?他们向来都自恃清高,宁愿一生清苦,哪会屈於人下?尤其是李亚卿那种规矩分明的人,能任你胡来,你是不是猜错了?” 一番话说得商人双眼瞪直,这神情,忽的让我想起谭爷。 再之後,李亚卿承蒙皇上赐婚,晋升驸马爷。 只是不知为何,最终没有成为陛下的乘龙快婿。 两年後,亚卿成了摄政王,还兼太子少傅。世人提起他,都会很好奇,这个未婚未娶的摄政王,为什麽一直都在寻找一个人?天涯何处无芳草,他要找的究竟是何方神仙,竟能让堂堂摄政王如此痴恋? 这都是後话了。 因为在亚卿做了朝官之後,铺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也没有什麽办法,直骂之前来买墨宝的人不会都是冲著亚卿的美貌来的吧?! 有一夜,我居然破天荒地梦见了我也高中状元,锦衣还乡。 醒来之後,我在床上坐了很久,很久,真的很久,久到肚子都饿扁了。 然後我决定,回一趟家乡看看。家乡,早就不记得名字,只记得是在华山脚下。 年幼时,家人曾要带著我登上那俯瞰大地的华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惜我那时太小了,哭闹著不肯爬,说爬山好累好累。 这千里万里的红尘路,果然还是得一个人走啊。瞧小时候,在家乡住了十年,流落到洛阳,在墨莲也住了十年,和离江相伴了一年,和空爷也是相守了一年,如今和亚卿,仅仅过了两三个月就已然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 人生路上,谁能与你携手同行一辈子?不过就是偶然遇到可以并行一段路的人,或者是累了,停下脚步时,刚好迎面而来的人也累了,也驻足而立,可以一同说说话,解解乏,然後就要背道而驰了。 都说无足身外物,岁月使无伤。 可心非身外物,岂是无伤?岂能无伤?岂会无伤? 寻他?哼,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千里相会、有缘再见、後会有期的。 只悔当初不懂,怜取眼前人。 吾心已凉彻。 当即我就下床收拾包袱,当然之前先下了碗面条填饱肚子。 <% end if %> 作家的话: 今天的考试我好郁闷啊,经济类的永远跟我过不去…… ☆、第七十五章、 人说,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看来,今日出门没看皇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这不,走了半天的路程,才进了这个忘了叫什麽名字的小镇的地界,刚刚才在驿站喝了碗茶,吃个馒头,正准备动身,脚还没有迈出半步,就硬生生被架在脖子上的刀吓得不敢动弹,连脚悬在半空都不敢收回。 只听到一个低沈的声音说道:“你敢走,我就杀了这些人。” 我这次用余光瞟到,驿站给围起来了,那些看起来会动刀动枪的,还有我这等比较凄惨地站在外围的人,都被刀剑招呼著。 一个慈悲为怀的声音微带著紧张:“你放了他们。” 我循声望去,两个面善的人落入眼中,这两个人,都过了一年多了,怎的还是这般纠缠不清? 我赌了一把,不顾刀架在脖子上:“一步大师,你知不知道离江在哪?” 一张嘴,除了那两人朝我望来,就连挟持我的那个杀手手都抖了一下,我的乖乖,他手上的玩意可不是闹著玩的! “施主你找盟主?” “杀!”几乎在一步大师话音刚落时,另外一人就发号命令了。 “不可以!你不能杀他!”一声急吼保住了我的脖子,不过…… 裴珍见一步大师拦著,更是伸手提剑亲自来要我的小命。 “你若杀我,他只会更恨你。你若放过我,他便会感激你。”我冒险再赌一把,我可不想死。 没想到这招居然生效了,这两人,这些时光的纷扰,究竟让他们变成什麽关系? “你敢威胁我?!”低沈的声音充满危险,可他手上的剑,的确没有再进一步。 一步大师匆忙赶过来:“住手!这位施主,我们是否见过?” 我笑了笑,没期待天下的人都有我这般被墨莲调教出来的认人本事:“我叫骆筱良,一年多前见过一次。” “原来如此。你若要找盟主,请往华山去,近日武林大会将会在华山展开。” 华山?华山论剑?武林大会? 没想到一切这麽巧,像安排好宿命的戏文。 “你快放了他们。阿尼陀佛,是贫僧连累大家了。” 人群里,早有妇孺吓得不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0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0 知所措,不敢大呼,瞪著双眼睛,泪水刷刷地流。 “只要你答应不逃走,我就放了他们。” 一步大师看著一脸邪气的邪教教主,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孽缘孽债,我也是必定偿还的。”便转身离去。 那裴珍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抓住大师不放,反而是离他十分近的我,看见他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著他一挥手,所有的刀剑都收回,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驿站又恢复生气,人群里有吐口水,也有骂他娘的,只有我,还一只脚悬空傻在原地。 我不是吓傻的,只是他们的背影,忽然让我明白了,我只是红尘中的一个看客。 在墨莲,看谭爷和馨儿的故事、霁云与施爷、菀菀和潘爷、雪芙蓉和林念寻、九酝和游爷、紫凌和颜公子、老爹和王爷,出了墨莲里的故事,我还看了端木将军与和也、楼笙澈和皇上,一步大师和裴珍,美人儿和他的孟星珂以及姬爷,而在初茶和离江以及同叔和空爷的故事里,我有幸参与一脚,在他们的缠绵纠葛之中,扮一个角色,咿咿呀呀地唱自己催泪的词文。 可终究,我还是只是一个看客,看尽他们故事里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而我自己的故事,却无关紧要。 因为,我的戏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另外一个伶人,扮演和我抵死缠绵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地唱一整出戏,没有人会看。 我就是滚滚红尘中一个看客,看他们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博得满堂喝彩满堂泪的南戏,唱到情深处,引得我也落下几滴泪。 戏落幕了,我也擦擦泪水起身,那戏文里的悲欢就不再是我的悲欢,因为,看客,是没有故事的人。 <% end if %> ☆、第七十六章、 所以我干脆就直接看戏去了。 看看能不能寻找到那动人的故事,可以让人潸潸泪下,让人把自己的悲欢离合,都付诸於这并不属於你的传说之中。 “这任氏啊,打死都不肯跟著郑六一同前往,不得已,请韦釜相劝,许久,任氏才肯说出缘由。各位客官,你猜,这任氏会说什麽?原来啊,有巫师说过,任氏这一年西行不利,所以这才不愿同去。” 说书人说得绘声绘色,这瓦肆里众人都沈浸在据说是唐人小说的《任氏传》里。台下就有人在催了:“那任氏究竟有没有一起去啊?” “去,自然去了。虽然任氏是女狐,巫师的话在她心里那可是箴言,可也经不住郑六和韦釜的再三恳求,终於一起前去了。可是啊,这路上就出了事了!究竟他们遇上什麽危险呢?欲知後事,且听下回分解。多谢父老乡亲的捧场,明儿再来啊。” 台下也有囔囔地说什麽不过瘾的,但也是散了场的,我也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启程。却看到有人死拦著非要让说书先生把故事讲完。 我以为会上演一出口舌厮杀,却没想到说书人一甩手便道:“那任氏被猎犬咬死了。”趁著大家一愣,他就溜走了了。 我好笑地跟在他身後:“你怎麽就把结局告诉他了,不怕他明天不来吗?” “他这样的人,不来才好,若不然,非缠著我讲得口干舌燥还不罢休。真是的,哪有说书人一天便把一个故事讲完的?” “没有麽?” “这可是个长久的生计,一天讲完一个,那听者便会想来就来,不想来便不来。” “可你刚才已把後话说了出来,不怕明天没人来吗?” “那个结局啊,信者自然不来,来者自然不信。” “原来是信口雌黄啊。” “呵,人呐,何必总是执著於结局呢?人生,本就是一段永不落幕的故事啊。” “胡说,人死了不就没戏唱了麽?” “世间之大,相同的情景日复一日在重演,漫漫无尽头。如果是一个人的红尘,那就更不要执著。” “这是为何?” “因为一旦你知道了结局,那便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所以啊,我劝你啊小哥,好好享受人生之路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把酒言欢,好风流。” 好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这是我在墨莲里经常说的话,那时,我叫骆小娘。 “哈哈,好个豁达的说书人!先生欲往何处?” “说书人自然是哪里热闹便往哪里去。” “华山?真是巧呢,顺路。” “小哥儿听过一句话没有──无巧不成书。” “既然有缘,就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容行。” “这名字,怎麽那麽无奈啊?” “可不是?这世道,能容天容地容人行,就该烧高香,拜佛祖,阿尼陀佛,谢天谢地了。” “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不敢不敢,还没问兄台贵姓呢。” “免贵姓骆,叫筱良。” “筱良,嗯,好名字,看来这一路可要仰仗关照了。” “啊?啊……我忘了告诉你,那个,我什麽都不会。” 我拿眼偷看他,怕他误以为我是那种赖上他,想要白吃白喝的人。 “那你如何走得去华山?”他的确有些被吓到。 我闷闷地回答:“身上带了些银子,当时没想那麽多,就走一步算一步嘛。” 好吧好吧,如果没有缘分也就不强求了,人生得一知己难矣,总归本身就是一个人的旅行,虽然这个人,我倒是很喜欢,难得让我一见就很喜欢的人。 “这样啊……”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不等人赶,自己低著头就要走过去。 他一笑拉住我:“可先说好,我也只是个小小的说书人,讨口饭吃也不容易,还得瞧客官们大方否哦?” 啊? “不介意和我粗茶淡饭吧?” 啊? “不介意有时帮我洗衣做饭吧?” 我笑,那时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俩的缘分还更深呢!真是个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只是一切谜底,还未到揭开的时候。 <% end if %> ☆、第七十七章、 “若不是你我皆不会武功,我都觉得我像是跟你走南闯北了。” “谁说会武功才算走南闯北?你这正宗的跟我走南闯北讨生活啊。” “好好好,大爷您是巧舌如簧,我可说不过。”我笑著帮他收拾东西,刚才那一出《醉打蒋门神》可是赚了不少钱呢。 “我说,筱良啊,你有没有想过也来做一个说书先生?” “我?我嗓子不行。” “这又不是唱戏,嗓子倒是其次,最重要的呀,就是说话技巧要抓得住客官的耳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1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1 朵。” 客官客官,从前要抓住客官的身,客官的心,现在要抓住客官的耳朵,难不成我这一辈子都逃不出客官的手掌心了麽? “你要我半路出家,可是瞧著我是棵好苗子,要好好栽培我?” “好苗子算什麽?好苗子多数还不如生活所迫来的实在啊。” 这倒也是。也不知是他名字的问题,还是看太多戏文,容行的想法真真实实的世俗,这或许就是生活给他的吧──若要行,便得看得清。 我和他相处得十分轻松,因为他从不过问我的曾经,我也不会探寻他的过去。我们都隐隐知道,彼此只不过是彼此的一个同行路人,总有一天要说再见。江湖人讲究有缘相识,讲究後会有期,而不是用情感紧锁。 这一日,容行正讲《三英战吕布》,战得电光火石之间,我也在台下听得提心吊胆之时,容行却一声呼唤:“筱良,收拾东西走人!” 再补一句:“各位对不住了,小可逃难重要。”然後就拉著我抬脚走人。 可是再快,也快不过以轻功著世的妙手空空儿。 空爷揽著同叔咻的一声落下,立在狼狈不堪的我们面前。 “容行,我找你找得很辛苦。” 同叔双脚一著地就泪眼汪汪地拉著容行的手。 容行既无奈又生气地看著同叔。 我心里一团无名火升起,虽然跟容行并不是那种关系,但还是拉过容行,挡在他们中间:“我说锺离同叔,你这是要闹哪样?先是带走了空爷,现在又说找容行找得好苦,我怎麽没见你短斤少两的?” “你胡说什麽?那个人救过同叔。”在一旁的空爷看不下去,帮著同叔。 我才说了一句话,他就看不得了,非要出声帮著同叔讲话,把我当做欺负人的人。 我以为我会释怀,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可是我还是生气,尤其是看著他们那麽亲密,我不得不承认,我居然介意了。 岁月非解药,日久情愈狂。 “哦?那他还真是典型的以身相许呢。你也救过他,怎麽办?难不成你要当小妾?” 一旁的容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还说:“我就说你适合做说书先生, 这不,无师自通了啊!” “不是,你听我解释。”同叔也不知为了什麽,急得脸通红。 “不必了,你爱谁可不关我的事,这两个都送你,後会无期。” 我说完就背著自己的包袱离开,没想到容行也跟上来,死死拽住我衣袖跟著我走,哭嚎著:“筱良你不能出了师就不要师父了!你不能这麽没良心呀!你要管为师的一日三餐啊!” 而他们没有追上来。瞧,说什麽找得好辛苦,到底也不是太真心嘛。 出了他们的视野,我逼问容行:“你这是什麽烂摊子啊?是不是你玩弄了人家之後又抛弃人家了?!说!” “好家夥,你不要这麽凶啦。”容行一脸惊吓地护著自己。 然後,一路上,容行就讲起了他和同叔的故事。 之前同叔只跟我说了他和自己叔叔的故事,却是掐了头掐了尾的。他那时只是为了不让我误会他要勾引空爷。 但这事完完整整的曲折,还得从同叔的爹和叔叔那一辈讲起。 <% end if %> ☆、第七十八章、 其实同叔的爹和同叔的叔叔并没有亲缘关系。 他爹的爹是鳏夫,他叔的娘是寡妇,当鳏夫娶了寡妇时,他们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儿,也不知怎麽的,就有了不能启齿的情感。 大约过了十几年吧,同叔的爹就成家了,听说是为了断了弟弟的念想,可是终究还是让自己的儿子名唤同叔,他跟同叔的娘解释说:“同叔的叔叔多才多艺,才高八斗,若能随他,倒也家门有幸。” 而同叔的叔叔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这个小毛孩的身上,教他读书认字,教他吟诗作对,还教他唱曲子,词都是自己作的。 春去秋来,所谓日久生情,同叔一日日长大,对事事顺著自己的叔叔也有了懵懂的情感。 他的叔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竟然决然而然地娶了妻子,以他哥哥当年断他念想的方式,断了同叔的念想。 他叔叔成亲那日,同叔喝得醉生梦死,酒楼打烊了他还耍酒疯,被店小二丢到大街上,就在大街上嚎啕大哭。差点被马车碾了,幸亏容行拉了他一把。 “也怪我多事,递了手巾告诉他:‘世间有难事,自有渡难人。’” 容行摸摸鼻子无奈道:“我本是劝他看透情爱,不想他却纠缠上我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就提高音量:“你那是什麽眼神?!说我活该吗?!” 我笑了笑,点点头,不理会容行的张牙舞爪,悠悠地问道:“你说,他的叔叔有没有後悔?他的爹呢?” “我哪里会知道呢?” “你说过那麽多故事,会不知道吗?” “筱良啊,这故事我也是听同叔说的,他自己对他爹和叔叔的事也不那麽清楚,他们俩相亲相爱的岁月,同叔还没出世呢。何况,我终究只是一个说书人,从来都不是当事人。” “容行,那同叔生得俏丽,你真不喜欢他?” “喂,虽说我也讲那相公的故事,可是我并不喜好男色啊!有那软玉温香的女子,怎会对男子上心呢?” 见我瞧著他,他立马改口:“当然,我可从不歧视任何一种情感哈。” 打哈哈地过去了,他是聪明人,必也知晓我和空爷有段过去,只是他不会问。 我不禁问道:“唉,这同叔长得如此风华绝代,可是怎麽命这麽苦?” “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他,因为他长得实在好,可是他喜欢的,都不喜欢他。” 忽的眼前,闪过好多人影,多是墨莲的人。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人这一辈子啊,最算再怎麽至高无上,却总得看三分天意啊。 抬头极目远眺,只见不同颜色的云层飘过山顶,都会改变整座山林的颜色。 我喊著容行快看快看,他淡淡地说:“是呀,人又何尝不是?每个匆匆路过的过客,都有可能改变你的一生。” 我一边走一边打笑:“你又何尝改变了我什麽?” “现在你还不知道,等你离了我,就能体会到了。” “你说,我俩谁会先离了谁?” “要我说啊,这肯定不是我们自愿的。” 然後我也就看见了,林子的尽头站著空爷和同叔。 “你是说,我们的缘尽了吗?” “哈哈,你瞧,你跟著我,倒也常把缘挂在嘴边了。” “还笑?我看今日便是我们的离别时了。” 话说这,脚也不停,一步一步离他们近了。 “不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2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2 笑还要哭吗?骆筱良,你也是我命里一站,我们定当後会有期。” “什麽意思?”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转身问他。 “什麽意思?还用说吗?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後会有期!”然後他就撒开腿跑进了林子里。 速度之快,是我见所未见的,我还来不及说道别的话呢!真是的! 然後我也头一次看到同叔那麽不拘小节、不顾形象地撒丫子追去。 而空爷却还等著我走到他面前。 <% end if %> 作家的话: 明日最後一日更新了~大家尽请期待!另外谢谢一直送我礼物的丑丑~谢谢你~ ☆、第七十九章、 “你出来的时候,静亭回来了吗?” “哪止美人儿回来了,姬爷也回来了呢。” “那就剩我们俩还没回去了。” “我?那又不是我的家,回去作甚?” “合适。” 一句话说得我热血冷却。瞧啊,我们就只是凑合,而不是两厢情愿,我这种人只能是凑合著过,哪里能奢望瑶琴玉瑟? “呵,我看同叔那种如花美眷才配得上这天下第一偷啊。” 他只是深深地看著我,什麽话也没有留下,然後一跃消失了。 我不想承认,我真的不想承认,有那麽一刻,我多希望他调笑著说:“说什麽呢,良大老板,那也是你家不是?” 可是他没有。 那里不是我的家,可是天下之大,我骆筱良的家又在何处? 我原以为我对他──锺耿空空,没有一点情爱,他之於我,就像容行之於同叔,是把我们从感情泥淖里拉起的人,只是我们得不到所爱的一个替代,再好,也好不过最初心底的那个人。 可是我还是会妒忌,妒忌他对同叔那麽好。我突然有些感同身受,为什麽同叔会抓著容行不放,毕竟你知道,他对你是好的,而且在那个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的时候,那是唯一对你好的人,那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幻影。 这样的人,常常有著特别的意义。 我曾经有想过,说不定空爷早就离开了同叔,正在寻找我的路上,可是结局告诉我,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看来容行说得没错,何必执著於结局,结局一般都不会是你想要看到的。 哼,他错过我骆筱良,不是我的不幸,是他有眼无珠,才不是我的遗憾。 我迈开大步继续前往华山,快到了呢。 然後我才後知後觉,真的是,一离开容行,才知道他原来已经影响到我了呢。 只有一人的旅途,寂寞而且变得漫长。 但是,再远的路,终究有到达的日子。 晴朗的日子里,我到了华山。 随便在一家客栈吃了点东西,感慨还是容行会找吃的,钱虽不多,却也不肯苦了自己,偏偏都能找著既好吃又便宜的餐食,羡煞我也。 休息了一会儿,想著是该爬一爬华山,弥补一下那个早已不清晰的错过,便摸著肚皮走出了客栈。 可我这人就是晦气,总爱在林间受欺负。 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三大五粗的恶汉,都低三下四地道歉了好久,他们的人还骂骂咧咧得围著我,不肯放我走。小爷想我早就不是那身份低下的男妓,又何必卑躬屈膝? 结果好死不死顶撞了他,一言不合,他们就动起手来。 在墨莲时听说,娼院惩戒不听话的娼妓,就是把她们衣物扒光,绑在床上,再找几个三大五粗的壮汉轮流干,这个东西虽然痛,但是也要看人,有时如果上面的人懂的话,那还是能享受到的。而且即使痛,也只痛一个地方。 而现在,是几个虎背熊腰的猛汉,手持粗棍,下狠劲地打啊,而且虽然身体没被束缚住,可是这样还是逃不掉,挡也挡不住,一棍子一棍子打在身上,那是实打实的呀!躲也躲不掉,伸哪里哪里就遭殃,痛死小爷了! 唉,看来小爷我命该绝於此!我骆筱良仅仅活了二十二年,但这般窝囊的红尘路,我也走够了!能渡我到西天极乐世界我也心甘情愿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拳头没有再落下来,我模模糊糊地抬起眼,有一个身影罩著我。 他蹲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我缓缓睁大可能已经淤青肿起来的双眼,可惜居然在这麽落魄的时候遇见他。 本来就没什麽美姿色,现在更是肮脏不堪,拿什麽脸面见他啊? 你何必在此时出现呢? 路离江。 <% end if %> ☆、第八十章、 路离江,是路离江。 看著眼前人,记忆力所有与他相关的回忆情景一一回放,由近到远,最後停到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只是岁月流转,不同的场景里,我们的位置换了一下。 “救我。” 我不禁呢喃道。 只是未等我将自己再次代入那个境况里,便被打断了。我听到初茶清脆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响起:“谁呀?” “应该是一个朋友。”他温柔地朝著远方答道,然後又回过头问我:“我是不是认识你?”笑著说:“你长得很眼熟。”顿了半响,又补充道:“对不起,我失忆过。” 看著他一如既往的温柔面相,我很想很想问一句:“你那时究竟爱不爱我?”可是我知道关於离江爱不爱我,或者说那时爱不爱我,已经成了一个没有答案、追寻不得的问题。 “我是初茶的故友。” 我不假思索回了他,这个答案也是实话,不是吗? “原来如此,我叫初茶过来。”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风雅俊赏,玉树兰芳。 “哎,不用了,我本就不是来找他的,感谢大侠救命之恩。” “不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本分。”又是一脸让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忽得鼻子酸了,要赶紧离开为妙。 我挣扎爬起来,离江扶了我一把,我拍拍身上的泥土,正想离开,却见初茶已经走了过来。 “小娘?”他看著我有些愣。 是呀,怎能不愣呢?背叛好友,抢了好友男人的人,又怎敢面对曾经的故友? “呦!初茶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都快赛馒头了,不错啊!”我忍著疼痛,大笑著拍著他的肩膀。 “你才赛馒头呢!”初茶恼怒。 “看著你生龙活虎,我就安心啦。我走了,後会……无期啦。” “等等!”他追上来,却是欲言又止,看样子,他也舍不得把这份幸福,拱手还回:“那你呢?” “我?不如你美,但所谓破锅自有破锅盖,自然有人要了,便跟随了,管他是歪瓜还是裂枣。” “真的?” “初茶,答应我,待他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3 万里红尘客 作者:疏楼宫灯 分卷阅读53 好。” 然後我就潇洒地走了,留下初茶杵在原地,我只隐约听见离江问他怎麽了,语调温柔,带著宠溺。 路离江,若有缘,我们来世再见吧。 来世再见,但愿来世不再是如此悬殊的身份,但愿来世我可以与你相随一生。 只是未到来世,便遇见讨债的大爷。 真是阴魂不散,空爷倚在一棵树旁,抱著胸,看似在等人。 我目不转睛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便跟在我身後。 默默无声地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也不上前搭话。 大约在墨莲久了,我的确不大适应有人在身旁却不说话的情景,总是想要打破这样沈闷的气息。 “你怎麽会来武林大会?”我还是忍不住问,不知道容行和同叔是个什麽情况。 “丈夫终当扇长风,摧巨浪,举泰山以压卵,决东海以沃萤。备其鹰犬之心,为人雪不平之事。” “原来你也想要浪荡江湖啊。” “浪迹天涯有什麽不好,只要身旁是相爱的人,便处处无家处处家。”他赶两步路过来揽我。 我挣脱走了,留他停在原地:“不好意思,空爷,我骆筱良这辈子都不是大侠命,平生最讨厌的是就是颠沛流离。” “只悔当初不懂,怜取眼前人。”他说,我忽的一愣,只当做玩笑话,左耳进右耳出,并不应话。 “你嫁给我吧。”他在我身後无头无脑地说了这麽一句话。 “空爷说什麽疯话?”我立住脚。 “你若嫁给我,我便从此与漂泊一刀两断。” 与漂泊一刀两断啊?虽然这话在他口里说来那麽不可信…… “……当真?” “当真。” “好。”我转身面向他。 “那我们来算算账吧。”他朝我走来。 “算什麽帐?” 我有什麽亏欠他的吗?他嘴角微微咧出一个奸诈的弧度…… 微湿的风里传来他似乎咬牙切齿却是笑著说的话── “刚才谁说我是歪瓜裂枣的?” <% end if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