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当昏君[重生]》 正文 分卷阅读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 《朕要当昏君[重生]》作者:东家小娘子 文案: 朕重生之前,一直觉得朕是个明君。 却不想被乱臣贼子逼宫,还说朕错了? 可是朕错了吗? 所以朕在重生以后,娶了乱臣贼子做皇后。 顺便看看朕哪里错了。 后来发现,确实是朕错了。 朕以为乱臣贼子就只是长得好看而已╮(╯▽╰)╭ 冷面权臣攻v心机皇帝受 (攻)萧戎v元胤(受) 阅读指南: 1本文cp已定,皇帝v权臣,结局he。 2坑爹,作死,轻松,甜宠,谢绝考据。 3无后宫,不娶妻,只想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好。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元胤(朕),萧戎 ┃ 配角:许政,元皓,元启等。 ┃ 其它:无脑宠宠宠,甜甜甜。 第1章 大兴十三年春,正月。 元胤瞧着他从火光中走来,拨开了他眼前的重重叛军,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忍: “陛下……” “住嘴!”元胤喝止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才发觉他早已是个孤家寡人: “你这个奸臣!你谋朝篡位,还如何抵赖!还想用谎话来诓骗朕不成!” 他略微侧首,稳了稳情绪道: “陛下,事已至此,你还以为臣是奸臣?臣带兵进入皇城时无一人阻拦,甚至到了眼前,也不曾有余一人来为陛下报信,陛下还不觉得自己错了?” “朕没有错!”元胤冲到了他的面前,拽紧了他的衣领怒视着他: “是你,是你把持朝政不放,残害忠良,想让朕做你的傀儡,朕偏不!如今你狼子野心显露,还觉得朕是在冤枉你不成!那攻进皇城的兵是谁的人!挟持朕的人又是谁!” “呵,臣是奉先帝旨意辅佐陛下,若是陛下真的勤政爱民,臣又怎会霸权不放,陛下性格最是容易受人教唆,臣若是任由圣上胡来,毁了祖宗基业,背上了污名便是臣的罪过,臣为了先帝遗愿,也不怕背个叛臣之名,只要这大魏百姓生活安乐,大魏江山不落入他人之手。” 他一副大义凌然的态度,如同当初在朝廷斥责元胤不该重用许太尉的神情一样。 可元胤就是不信,他有着狼子野心,就是想谋朝篡位,还要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呸!伪君子!乱臣贼子! 妄图给自己开脱,还将自己说的像是忠臣良将一般,呸!他不信! “陛下,这是禅位的诏书,臣已经从陛下的几位侄儿中挑选了一位德才兼备的继承人,陛下明日早朝只要当朝宣布圣旨,由新帝即位,陛下只要安心做你的太上皇,就行了。” 他从怀里拿出了圣旨,一步一步,紧紧地逼到了元胤的面前。 “不!”元胤厉声拒绝着。 “由不得你!”他忽的抓起了元胤的手腕。 可元胤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随即将藏在靴中的短刀抽出,抵在了喉间,一脸决绝: “萧戎!你这个奸臣贼子,朕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想让朕禅位,朕偏不!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是你逼宫,是你逼死了朕!” 在他神色错愕,想要伸手夺刀之际,锋利的刀刃划过了颈子,任凭鲜血喷出,溅在他的脸上。 ………… “陛下,该起了,今儿个是陛下首次上朝,可得早些准备着。” 迷糊间,耳畔传来的是当初被元胤撵出宫的老太监的声音,他的汗毛立即竖了起来。 元胤有些疑惑,他不是抹脖子驾崩了么?怎么听见了旧人的声音。 难道那老太监也死了?舍不得他,下来陪他了? 元胤心里仔细的琢磨了一番,这才缓缓睁开眼: 嚯,这阴间还真气派,跟朕的寝宫是一模一样,就连床都是一样的。 “陛下,该起了。”老太监再次上前,恭敬的唤道。 元胤转头瞧着那老太监,慈眉善目的模样,甚是让他喜欢。 只是当初这老太监在元胤耳朵边上,总说那奸臣贼子的好话,忤逆他。 便觉得只是撵他走都轻了,可即便如此,元胤还真是想念他的紧。 这会儿瞧着他在眼前,鼻头不由的一酸,瞬间红了眼眶: “李霖,你也下来陪朕了?” 此话一出,这老太监脸色登时变得煞白:“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就是想你了,当初朕对不住你,这会儿你下来陪朕了,朕再也不撵你走就是了。” 元胤一把拉住他的手,说的认真。 可这话却把老太监吓坏了,手都在抖: “陛下莫不是病了?怎么净说些胡话啊,陛下听话,今儿个是你头一遭上朝,可别躲懒不去,太后要是知晓了,可得罚你。” 元胤听着这老太监的话,也不知道是他糊涂了,还是这老太监糊涂了。 他都驾崩了,还上什么朝上朝,皇位都让那奸臣贼子给撸了。 老太监见元胤不说话,连忙唤了殿内伺候的女官上前,忙道: “陛下,这是尚服局昨日送上来陛下今日的朝服,仪仗及步撵也都在外头候着了,陛下,更衣吧。” 真烦! 元胤心想,死都死了还让他上朝,就不能让他做个冤魂野鬼,回去天天吓唬那个奸臣贼子么! 他无奈的站起身,任由着女官们为他穿上朝服,束上腰封腰带,挂好佩饰。 又有几名女官为他梳好发髻,戴上朝冠。 常听戏文里唱,这死后变鬼了会有法力的,怎么还这么麻烦,不能咻的一下子就穿好衣服,梳好发髻么? 元胤倍感无奈,却好在也是熟悉这些流程的,倒也不厌其烦。 迈步跨出了甘露殿,步撵及仪仗确实早早的等候了,看来这鬼也不好做,还得守规矩。 元胤愣了愣,腹诽道:那朕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去吓唬那个奸臣贼子,让他夜不能寐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篇一律,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一套。 “众卿平身。” 虽然已经驾崩了,可是能在阴间继续做皇帝,元胤还是有些欣慰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 至少他不用面对萧戎那个奸臣贼子,如果可以,他要让这些小鬼儿每天去吓唬他! 这么一想,元胤的心里就舒畅了不少,那个奸臣贼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瞧着殿内的一众大臣纷纷谢恩起身,元胤仿佛觉得还如同活着的时候一样。 虽然这些朝臣朕都没认清过脸,但是偶尔上奏本职要务的时候,他也是见过的。 元胤不免有些怀念活着的时候。 只是他现在驾崩了,死了,虽然一样要上朝,但也还不知道这现在除了上朝还能做什么。 随后元胤又觉得奇怪,这些个朝臣里还是有几个眼熟的,难道他们也下来陪他了? 元胤内心一阵狂喜:忠臣,这才是朕的忠臣!朕要给他们加官进爵,朕要好好的犒赏他们!他们对朕简直太忠心了! 就在元胤思绪乱飞时,视线也是落在了众文臣之首的萧戎身上,吓得他一个激灵。 活见鬼!这个奸臣贼子怎么也在这儿! 这个奸臣贼子是谁杀死的!朕要重重有赏!朕要赏他为朕报了仇! 元胤现在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正想起身去跟那个奸臣贼子寒暄寒暄,却听见身边的宣旨太监正在宣读圣旨。 内容是什么的他没听太清,就听清了一句话: 改年号大兴,称明年为大兴元年…… 元胤的思绪忽的被凝滞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也在盯着他的奸臣贼子: 现在还是建丰十年?朕刚登基那年? 朕不是驾崩了么?朕不是死了么!怎么就是朕刚登基那年了呢? 建丰十年十一月,先帝驾崩,年仅十五岁的元胤登基为帝。 先帝当初留下遗言,由御史大夫萧戎与太尉许政辅政,待元胤成年后归还国政。 元胤他…… 他不是死了么?不是驾崩了么? 为什么又回到了十五岁刚登基那年? 难怪会看到李霖那个老太监,难怪朝中这么多熟脸,他还以为他们都死了! 却不想元胤是回到了十三年前,回到了他登基这年。 他不信!他如论如何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文德殿内的烛火将殿内每一根柱子上的纹路都照的清清楚楚。 元胤缩在龙椅上,环视着一尘未变的宫殿,所有伺候的宫人都被他撵到了殿外。 他还在想自己重生的事,真他娘的诡异。 他自杀后不仅没死,还重生到了登基这年。 只是他已经看够了那奸臣贼子的脸,怎么还要让他看见那奸臣贼子的脸! 元胤非常不开心,只是又不得不面对,那奸臣怎么说都是辅政大臣,又不能撤了他的职。 怎么办呢,元胤现在非常纠结。 他谋朝篡位,逼元胤退位让贤,还振振有词,竟然还敢自诩忠臣。 呸他大爷的,他要是忠臣,这世上就没有奸臣了,他就是个奸臣!奸臣! 元胤要改变自己的结局,要做一个明君,圣君,要做一个受百姓爱戴的皇帝。 可是只要有萧戎那个奸臣在,他就改变不了自己最后被逼宫的结局,也就没办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尤其是刚登基这年,萧戎和许政为皇帝辅政,他都不能亲政,更别说做个好皇帝了。 况且,萧戎也肯定会不允许元胤做个好皇帝,因为他想篡位。 就算不逼宫,那他也想长长久久的将朝政把持下去,元胤不能让祖宗的江山毁在自己的手里,更不能落入萧戎那个奸臣的手上! 于是元胤思考了一夜,他要做个昏君! 不会昏庸无道的昏君,是要麻痹萧戎那个奸臣贼子的昏君,然后韬光养晦。 “朕要看看你这奸臣如何忠于朕的,朕一定要偷偷的掌握你谋反的证据,然后除掉你这个大奸贼!”元胤雄心满志的站起身,俯视着整个文德殿,也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自己重生的这一件事,并且开始预谋起要如何扳倒萧戎这个大奸贼了。 第2章 元胤从梦中惊醒,一身的虚汗。 他始终忘不了萧戎那奸臣领军入皇城的情形,千军万马弃他而去,全部站到了他的对面,让他真的成了一位孤家寡人。 上夜的小太监掌了灯,瞧着元胤满头虚汗,忙跪伏在了他的榻前:“陛下,可是做恶梦了?” 元胤瞧着那小太监半晌,这才发现嗓子有些干涩:“朕渴了。” 小太监闻言便一路小跑去端了水来,还是热的,不错不错,元胤很欣慰。 “什么时辰了?”他问。 “刚过五更,陛下可是要起了?”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元胤应了一声,那小太监便退下让伺候冠服的宫女前来,伺候着他梳洗更衣。 梳洗完毕出了甘露殿,嚯,这白茫茫一片,还真冷。 “朕要给太皇太后与太后请安,摆驾吧。”元胤吩咐着,想着从前太皇太后是最疼他的,先帝一教训他,他便跑进慈安殿中,寻求皇祖母的庇护。 可是他自己当皇帝以后,除却了重要的日子,便很少前去慈安殿请安,直到皇祖母去世…… 越是这么想,元胤的心里便有些难受,恨不得快些去到慈安殿,去见见皇祖母。 不过元胤刚到慈安殿,便有人先他一步来了,既不是他的母后,也不是他的皇叔,而是辅政的御史大夫,萧戎。 这个奸贼! 元胤心中多有不满,却不好发作,毕竟他现在是个小孩子,与这萧戎无冤无仇。 得了允准后,元胤迈步进了慈安殿,瞧着那已经梳洗好,一脸慈爱的太皇太后,他的心里便是格外的难受,随即便跪下给太皇太后行了个大礼。 “哎哟哟,我这孙儿行这么大的礼哦,快起来,到皇祖母身边来。”太皇太后笑着朝元胤招招手,他立马跑了过去,坐在了太皇太后的身侧。 立于殿中的萧戎,这才恭恭敬敬的朝着元胤行礼:“臣,叩见陛下。” “平身吧。”元胤瞧着萧戎那一身朝服便觉得分外的扎眼,可又不能言明,只能从别处找着他的麻烦:“萧爱卿好早,怕是半夜就来慈安殿外守着,给皇祖母请安了吧。” “回禀陛下,宫门辰时才开。”萧戎行礼答道。 “皇帝能得萧戎辅佐是皇帝的荣幸,这萧戎有天下第一大才子的称号,皇帝可得多跟萧戎学习才是。”太皇太后故作严肃的训诫着元胤。 可元胤这心里着实的不太服气,学习什么,学习如何逼宫,夺了他的江山么? 这个奸臣贼子,专会哄老弱妇孺! “太皇太后夸奖了,臣不敢当。”萧戎再次揖礼一拜。 “你就跟你父亲一样,不苟言笑的,处处多礼,可用过早膳了?”太皇太后随后又关切的问道。 “祖母,孙儿还不曾用过呢。”元胤实在不高兴他的皇祖母对这个奸臣贼子这么好,连忙抱住太皇太后,摇了摇手臂,噘嘴撒着娇。 “好好好,想必萧戎也不曾用过吧?小安子,摆膳吧,萧御史与陛下要在慈安殿一同用早膳。”太皇太后随即吩咐,小安子随后便领命离开了慈安殿,不过片刻,这早膳便摆上了桌。 用过早膳后,便也到了朝会的时间,原本元胤是与萧戎一同前去前朝的,岂料临走前,却被太皇太后叫住。 “祖母还有话吩咐孙儿么?”他站在太皇太后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问道。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静默许久,才道:“萧御史虽然年轻,的确也是有真才实学的,皇帝却对萧御史心存芥蒂,这有违君臣相处之道,你可明白?” 瞧着皇祖母认真训诫的模样,元胤这才仔细想了想,他对萧戎那奸贼的厌恶已经摆到了脸上么? 有这么神奇? “孙儿记下了。”虽是如此,可元胤依旧是听话的朝着太皇太后行了礼,这才得了允准,出了慈安殿,前往前朝。 朝堂之上,众臣上奏的无非就是年节上的一些安排,一波大臣提议应该庆贺新帝登基而大办,君臣同乐。 而另一波大臣却道先帝丧期未过,坊间的嫁娶都不宜有丝竹之乐,身为皇族就更应该以身作则。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 而少数的大臣,则是保持中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元胤扶额,要你们这些中立的大臣有何用。 辩论来辩论去,始终得不出个结果,元胤瞧着文官之首的萧戎,不由笑着问道: “萧爱卿,以你之言,这年节该是大办,还是该简办?” 不是天下第一大才子么?太皇太后说他有真才实学,元胤倒要看看,他如何抉择,新帝登基若是不庆贺一番,新帝是很没面子的,可又是在国丧期间,却又不得不遵守孝道。 这个锅,萧爱卿,背好! 萧戎手持玉规站到殿中,走的那几步到还是有些稳的,他揖礼道:“启奏陛下,年节本就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朝臣大都也在家中与亲人团聚,故而只需要遵守国丧期间的避讳即可。” 萧戎这话说的真好,锅给元胤弹回来了不说,还把问题给解决了。 “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元胤又问了一遍,特地给太尉许政投去了目光: 朕很看好你哦,赶紧出来反驳萧戎这个贼子的话,快! 许政迎上元胤的目光,略微思考了片刻,随后才道:“臣觉得萧御史的话十分有理。” 元胤笑而不语:许政啊许政,你上辈子可是对朕最忠心了,这辈子怎么也就跟着那个奸贼走一路了呢? 元胤不指望他了,还是自己干吧。 “既然萧爱卿如此说,那便如此吧。”元胤也反驳不了这奸臣的话,毕竟他是要做昏君的。 散了朝以后,元胤一如往常的前往国学监,刘太傅早已等候多时了,曾经元胤还是太子的时候,刘太傅便已经是他的太傅了,如今元胤都当了皇帝了,他还得做他的太傅,教皇帝念书。 元胤瞧着那个朝自己行礼的刘太傅,忽的想到了萧戎的奸臣。 只是他如今想做个昏君,如果按照以前的老路子走,由刘太傅教授学业的话,岂不是结局还是一样? 可若是不念书的话,日后可如何对付萧戎那个奸臣呢? 想着在朝堂上萧戎的模样,不卑不亢,款款而谈,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元胤实在抓不住他的把柄。 但是如果每日都能见到萧戎那个奸臣的话,岂不是更容易了解到他这个人了,要是再借着赏赐的名头往他身边安插几个眼线,岂不是就容易的多? 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每天都见到萧戎,还能引诱他犯罪呢。 元胤听着刘太傅讲学,一边冥思苦想,这萧戎狡诈成性,一定不能把目的暴露的太过,否则就适得其反了,反而让他起了戒心。 左思右想之际,总算是想到一条对策。 于是,刘太傅讲课的时候,元胤用书挡着,在底下画着乌龟。 过后趁着刘太傅背对着他将的时候,便将乌龟贴在了刘太傅的背后。 “这段意思,陛下可明白了?” 就在元胤得逞的微笑时,刘太傅忽的转过身来,给他吓了一跳。 “明……明白。”元胤被刘太傅的小小的眼睛盯的有些不自在,这刘太傅一把年纪了,这眼神儿还挺锐利。 刘太傅哼了一声,反手过去将元胤贴在他后背的乌龟扯了下来: “陛下如今以为自己是皇帝了,便可胡作非为了不成!” “太……太傅,你听朕解释啊。”瞧着那小老头变了脸色,元胤连忙站起身来解释道:“朕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惹太傅生气。” “尊师重道是每个学子都该遵守的,哪怕陛下是皇帝也不能违反。”刘太傅瞧着那纸上的乌龟,更的气的脸色铁青:“更何况陛下将臣喻作这乌龟。” “太傅,朕是想你能够长命百岁。”元胤接着说道。 可这小老头就是不听,收拾收拾了,便头也不回的去了长寿殿找太后娘娘告状去。 这小老头怎么爱打小报告啊。 想着他那严厉的模样,元胤还是有些害怕的,虽然他想做的是昏君,可也不能得罪太后啊。 那小老头虽然年事已高,可这步子却迈的快极了。 元胤在后面追着刘太傅,让他慢点,可那小老头却是越喊跑的越快,可见是真的气着了。 他又不能追的太快,怕追的急了刘太傅跑快摔跤,可又不能追的太慢,不然赶不到长寿殿。 就在元胤与小老头这一前一后,一急一慢的脚步中,小老头已经经过通传,进了长寿殿,而元胤,只能先在外头等候通传。 片刻过后,这小老头就在太后面前告了皇帝一状,而元胤,还没见到太后的面,便被太后罚在太庙跪着。 太庙里供奉着的牌位,是从开朝先祖起,一直到父皇这代,历经十四朝,元胤已经是第十五代皇帝了。 只不过元胤,却是第二次做这个十五代的皇帝了。 上一辈子,被萧戎那个奸贼逼的横刀自尽,而这辈子,他不想再走老路。 第3章 太后将随行的宫人都留在了太庙的主殿外,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瞧着那阴沉的模样,元胤知道他遭殃了。 “皇帝是天下之主了,便可不念书了,是不是?”太后声音很轻,可语气却很严厉:“皇帝是不是忘记了,当初在先帝的病榻前,是如何保证的?” “儿臣说了,要让我大魏江山永续,繁荣昌盛。”元胤言辞恳切的回答。 “可你今日所做之事实在令哀家失望,令先帝失望,刘太傅从你幼时便为你授课,答疑解惑,可你呢,便是以一纸乌龟来回报他的?觉得自己如今是皇帝了,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太后将藏在袖中的那纸乌龟,用力的掷在元胤的面前,脸上更是恨铁不成的神情。 元胤瞧着那纸乌龟,随后才道:“儿臣自是觉得对不住刘太傅,可是刘太傅所讲的,是儿臣从小便听的,实在是刘太傅已经不能授予朕太多的东西了。” 太后直剌剌的看着元胤,也不再开口,等着他说下去。 “母后,萧御史萧戎,可是父皇钦点的辅政大臣,母后觉得,由他来教儿臣读书,教儿臣为君之道,母后觉得如何?”元胤抬头瞧着太后,连忙提议道。 “萧御史,天下第一大才子,十六岁便高中状元的萧戎,亦是太皇太后的嫡亲侄孙,倒也算是我皇家的人,皇儿愿意让他来教你念书?”太后似乎略微有些不信。 “母后,萧爱卿盛名,又身负才学,如今还是朕的辅政大臣,由他教朕念书,再合适不过了。”元胤一本正经的说道。 太后略微想了想,随后才道:“既然皇儿有如此想法,那哀家,便与太皇太后说说,让萧爱卿来教皇儿念书。” 这萧戎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且对天下之事也有独到的见解。 他十六岁时便瞒着家中考中了状元,朝堂之上对于先皇的提问也是对答如流,一时间京中盛传,这萧家一门加上他,便是五位状元了。 他祖父当年一举夺魁后,妹妹又嫁给了元胤还是太子的祖父,成了太子妃,那时边境烽火四起,萧老太爷一杆银枪镇守边关,硬是在边关树下威名,不敢叫敌人来犯。而萧老太爷的三个儿子,也前前后后的中了状元,就连萧戎的父亲也曾官居要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萧戎的两位叔叔却不好京官,便请旨去外地做个知府,政绩也是相当之高。 到了萧戎这代,自己少年时便高中状元,盛名远播,却不甘心只在京中做个闲赋的差事,便请旨去了当时最为贫瘠的地方做了三年知县,而这三年,便让那县城摆脱了贫瘠之名,可见还是有些手腕的。后来被调回京中,做了一年京兆尹,将京城脚下的治安更是提高了三成。 而后又是节节高升,年仅二十二的年纪,便已经是身居御史大夫身兼辅政大臣之名。 元胤心里的确很佩服,但就是这样的人,他逼宫,夺了自己的皇位!他实在气不过。 元胤要萧戎做他老师,一来的确是想学习他身上的长处,二来,他教自己念书,若是自己不好好学,扫的是他的名声。 他身负才学才想让他教自己念书,可若是学的不好呢,便是他这先生的缘故,到时候罚他的不是元胤,而是太后。 元胤心里盘算着,最好到时候给他辅政大臣的名头也给他撸了,给他撵出京城去,不会再给他再次逼宫的机会的。 元胤如此想,太皇太后也是疼爱他这个孙儿的,第二日,便下了道懿旨,让萧戎做了元胤的老师,教他读书,教他为君之道。 国学监原是皇子们念书的地方,先皇驾崩,新帝登基之后,元胤的那些兄弟们便不能再进国学监,甚至有的被封了王,送去了封地,年纪小的,便同自己的母亲一道去。 年岁大些的,便自己去,母亲留在宫中,而且离京前往封地后,无诏不得入京,否则便视同谋反。 故而这国学监内,如今也是空荡荡的,元胤瞧着从前与那些兄弟们玩耍嬉戏的地方,如今空空荡荡,物是人非。 不过元胤一想到今日是萧戎第一日给他上课,这心里的恨意便是油然而生。 “陛下,该去上课了,萧御史想必已经到了。”身边跟着的李霖,小声的提醒道。 “不急,朕都不急你急什么。”元胤在花园里闲逛着。 下了雪过后的国学监,倒是不负宫中盛景,就连春夏时的御花园都不能比。 尤其是那在雪中的秋千,元胤曾经推着他最小的弟弟玩儿过,只是后来,元胤登基不过三年,便在京中听到了他在封地病故的噩耗。 元胤是最喜欢那个弟弟的,他肉肉的,小小的,总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喊着。 他被封王送去封地的那天,元胤在父皇床前侍疾,他偷偷跑来见元胤,哭着说不想走,可皇家规矩历来如此,为了稳住皇帝的位置,断了那些皇子对皇位的心,便要在新皇登基前,将他们送出京城。 元胤瞧着那在雪中的秋千,有些想念那个弟弟了。 “李霖,六皇子……武英郡王的封地离京城远么?冷不冷?元皓还小,总爱吃李嬷嬷做的糕点,他离京的时候,带着李嬷嬷了么?”元胤侧首看着身后垂首站着的李霖,连忙问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 “陛下,小郡王离京的时候,李嬷嬷已经出宫回家了,并不曾跟他们一道离开。”李霖恭敬的答道。 元胤听后有些失落,在李霖的惊呼中踩着雪朝着秋千走了过去。 扫了扫秋千上的雪,元胤便坐了下去:“李霖啊,这丰州离京城远不远啊,朕想让元皓回来陪陪朕。” “陛下,您今日是怎么了?往日去国学监都不曾迟到的,今日怎么迟迟不肯去啊?萧御史怕是久等了。”李霖有些焦急。 元胤并不搭理他:“朕是皇帝,还是他萧戎是皇帝,他是臣子,就该等着朕。” 元胤冷哼一声,并不理睬,继续自顾自的玩着秋千。 算着时辰,这原本授课的时辰也临近尾声了,元胤这才得意洋洋的从花园里走进了崇文殿。 瞧着萧戎正正经经的坐在学堂上,目不斜视,瞧着元胤进来,也不责问,也不起身行礼,元胤走近道: “萧爱卿见朕前来,也不行礼?” 而萧戎的眼里却并没有元胤,简直把他当做了空气一般。 元胤心里有些火大了,站在了他的视线内:“萧戎,你为何不向朕行礼。” 萧戎并不作答,只是侧首瞧了一旁香炉中燃着的那支香,等着最后一点星火熄灭,香灰落进炉中,他一句话都没说,抱着原本带来的书本,起身离开了国学监。 元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奸臣,这贼子! 这也太嚣张了!这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上一世元胤不曾在他手底下念过书,竟然不知道这个奸臣竟然是如此傲慢,目中无人! 元胤现在觉得,这个贼子最后能干出逼宫的事儿一点都不稀奇! 元胤连忙追了出去,想要讨个说法,瞧着萧戎就在前头的身影,他连忙就追了上去。 结果踩了雪,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跌进了雪了,摔的浑身是雪不说,随行的太监宫女更是一阵惊呼,纷纷前来将元胤从雪地里拉起来。 他愤恨的看着萧戎离去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这个萧戎,这个贼子!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元胤气的跺脚。 吓得那群小太监小宫女就地就跪下了,纷纷喊着陛下息怒。 “陛下,分明是您故意迟到……”李霖刚刚开口,元胤连忙侧首瞪着他。 李霖终于闭嘴不再言语,可过了片刻他又开了口: “萧御史这会儿怕是去长寿殿向太后娘娘禀报陛下的学习了。” 这么一提,元胤立马拔腿就跑,追着萧戎那贼子,却不曾想萧戎竟然在长乐宫外候着,并未直接进宫,似乎是在等着谁。 元胤放慢了脚步,故作沉稳的走上前去,萧戎这才规规矩矩的揖礼一拜:“参见陛下。” “这会儿,萧爱卿的眼中就有朕了,仿佛朕在国学监看到的,不是萧爱卿一般。”一想到方才的无视,元胤便觉得受辱一般,势必是要找补回来的。 “陛下去国学监了?可臣并未在国学监见到陛下。”萧戎脸上略带讶异之色。 元胤连忙怒视着他:“萧戎!你竟然敢目无君主,你该当何罪!你如此不把朕放在眼中,将来岂不是想取朕而代之!” 萧戎一惯是从容镇定的,就连听到他如此说,脸上竟然也不曾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再次揖礼道: “陛下何出此言,臣何时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了?” “方才在国学监,见到朕为何不行礼!”元胤占着理,这会儿势必要让他矮下三份,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 “可臣在国学监并未看到陛下前来,如何向陛下行礼?”萧戎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朕分明是去了,朕还瞧见你看了香炉里的那支香。” “那陛下何时来的?” “你管朕何时去的。”元胤以拧头,完全不搭理他。 “那就是了,既然陛下未去,臣又如何向陛下行礼呢?”萧戎再次揖礼一拜,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元胤看着他,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奸臣贼子!太狡诈了!他竟然敢戏耍于自己! 元胤直剌剌的盯着萧戎,差点就要要被气死了。 第4章 元胤正打算和萧戎理论时,长寿殿的掌事姑姑便来了,瞧着皇帝也在,行礼过后才道: “太后娘娘有旨,若是陛下和萧御史来了不必通传,可直接进宫。” “朕知道了。”元胤昂首回答着,侧首瞧了一眼那装腔作势的萧戎,昂首阔步的进了长乐宫。 “陛下,太皇太后也甚是关心陛下所学,太后娘娘此刻也在慈安殿中。”掌事姑姑恭敬的说道。 元胤回头看了一眼萧戎,瞧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虽说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指不定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儿呢。元胤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和萧戎那贼子一前一后进了慈安殿。 太皇太后等着元胤行完礼后,连忙叫他去了自己的身边,瞧着皇帝身上带着的水渍衣裳,不由皱了眉:“这尚服局的人是怎么做事的,陛下的龙袍上竟然还有水渍,来人啊。” “皇祖母。”元胤连忙唤道,将进殿的小安子又打发了出去,想着身上的衣服想必是那会儿跌进雪里沾上的,随即便撒娇道:“皇祖母,孙儿龙袍上的水渍是沾了雪,雪化留下的,不碍事的,朕待会儿回寝殿以后换了就是。” “皇帝是一国之君,一言一行皆是国体,若是再有下次,那随行伺候的人都该处死。”一旁的太后甚是严厉。 “皇帝还小么,太后无需那般严厉。”太皇太后慈爱一笑,瞧着殿中候着的萧戎,不由的开口问道: “萧御史今日教皇帝第一课,不知哀家这孙儿学的如何。” 元胤向萧戎投去了目光,而这奸贼不仅目不斜视,甚至一直垂眸,丝毫没感觉皇帝在瞧他一样。 那奸贼恭恭敬敬的朝着两位太后揖礼一拜,也不开口,看的元胤心里甚是焦急: 这个奸贼!肯定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儿,就等着太皇太后来问,就好告朕的状呢! “皇帝是怎么了?”太后直剌剌的瞧着皱眉的元胤,连忙问道。 “回禀母后,儿臣无事。”元胤故作镇定,余光却是继续瞟着那奸贼。 萧戎行完礼后,这才缓缓开口:“陛下威武不凡,若是在学问上再下些功夫,势必是一位好的君主。” 一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奸贼没告他的状,反而在夸奖他? 太皇太后与太后听完,脸上也才渐露笑意。 “萧御史的学问好,日后陛下可得全仰仗了萧御史了。”太后开口道。 萧戎再次揖礼一拜,并不作答。 “孙儿啊,虽然萧御史今日夸奖你了,可你却不能骄傲,自古这守成的君主最难做,你可得跟着萧御史好好做学问。”太皇太后轻抚着元胤的手,寄托厚望般的嘱咐着。 他瞧着皇祖母那关切且充满希望的眼神,一想到上一世自己竟然会被逼宫,心中便是满腹委屈。 元胤在太皇太后面前站定,规矩且认真的揖礼深拜:“孙儿定不负皇祖母及母后所望,必定做一个为百姓所敬仰的皇帝,断然不会让江山断送在朕的手上,还请皇祖母及母后监督。” “好好好,这才是我大魏的君主,才是哀家的好孙儿。”太皇太后甚是欢喜,拉着元胤的手,抚了又抚。 就在元胤与太皇太后温情的时候,萧戎那贼子却又开口了: “启禀太皇太后,太后,臣有个不情之请。” “萧爱卿请讲。”太后望着萧戎询问道。 “既然臣如今身兼太傅之职,教授陛下为君之道,那臣便是陛下的老师,可对?”萧戎揖礼问道。 太后点头应是。 “那臣请太后下旨,臣与陛下以师生之礼相待。”萧戎言辞恳切,竟然找不出半点反驳的理由。 “萧爱卿此举便是多余了,爱卿身兼太傅,本就是陛下的老师,就该以师生之礼相待啊。”太皇太后闻言也笑了。 只有元胤,听到萧戎这奸臣的话,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这个奸贼!他这是打算携私报复!他想借太后的手来报复自己! 这个奸贼!心机太深! “不敢多余,陛下是君主,是臣的主上,臣若是以师生相待,恐怕不合规矩,陛下自然也不会好好学习。”萧戎随后便又说道。 “好,那便准了萧爱卿的奏,哀家便立即下旨昭告天下,萧爱卿在朝堂上是陛下的臣,可在国学监,便是陛下的老师,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少。”太后瞧了朕一眼,便应了下来。 萧戎正要谢礼,元胤却连忙打断他:“母后,万一这奸……万一萧爱卿携私报复朕,那母后的这道旨意,岂不是让他有机可乘。”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 “皇帝与萧爱卿有仇?”太后凛了神色,直剌剌的看着皇帝。 这一问,元胤也不好开口说之前在国学监,故意放萧戎鸽子的事儿了,一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帝如今已有十五了,让萧御史来教授你为君之道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如今却怕萧爱卿携私报复,哀家实在不明白,皇帝你到底想要如何?”太后眼神凌厉,神色严厉,看的元胤实在不好再开口辩驳。 看来昏君也不怎么好当,稍微犯点错太后就这样严厉的盯着他,有点怂了。 “谢太皇太后,谢太后懿旨。”萧戎那奸贼依旧神色不变,跪地叩拜一番。 元胤心里这个气啊,分明他是要算计这个奸贼的,怎么到头来却被这个奸贼摆了一道呢? 看来最后能成为逼宫的大奸臣,也是情有可原啊,年纪轻轻的就这般有手段。 这要扳倒他看来还得从长计议,对,从长计议。 * 有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加盖玺印的懿旨,元胤总觉得有些如坐针毡。 第二日,元胤便早早的到了国学监,而萧戎也按时到了,不过他来以后,却是再次静坐,不同元胤讲一句话。 “萧爱卿可是答应太后,要教授朕为君之道的,如此一来便静坐,这第一才子的称号恐怕是浪得虚名,实则腹内空空,并无实学可以教授朕的吧。”元胤趴在桌案上,直勾勾的盯着闭目养神的萧戎。 萧戎闭目不语,还只是端端坐着。 元胤看着那奸贼端坐的模样,心中有些纳闷儿,这奸贼心中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算计? 他难道是真的打算霸权不放,故而不肯教他为君之道? 还是说这奸贼知道自己不是真心想跟他学,故意摆他一道,才这般静坐,混着时辰? 可若是皇帝到时候学问一点进步都不曾有的话,岂不是他自己也要遭殃? 这个奸贼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到底为何连着静坐两日,也不肯跟皇帝说话呢? “萧爱卿,你衣裳破了个洞,如此褴褛穿着来教朕,是对朕大不敬啊。” 元胤想方设法让这奸贼开口。 “萧爱卿,这外头雪下的挺大,你可带伞了?” “萧爱卿,皇宫东南角的梅园梅花开的正好,一会儿你陪朕去瞧瞧?” “萧爱卿,你十六岁便高中状元,你的学问又是谁教的?” “萧爱卿,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曾娶妻?” “萧爱卿,骠骑将军家的女儿今年刚过及笄,不如朕给你指婚吧。” “萧爱卿……” “萧爱卿……” “萧爱卿……” ……………… 元胤一脸疲惫的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萧戎,不时的咽了咽口水,滋润着干涩的喉咙。 他都把嘴说干了,这奸臣愣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依旧不动如山,闭目养神。 这奸臣手段还真是高啊,将自己藏的那么深,就是不肯跟元胤说一句,生怕让他抓住把柄似得。 不过片刻,香炉里的香落灰燃尽后,这萧戎才睁开眼,直勾勾的瞧着元胤。 元胤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那双眼睛深邃,如浩瀚苍穹一般。 这是元胤第一次直视这奸贼的双眸,还别说,挺好看的。 “萧爱卿看着朕做什么?”他连忙开口问道。 萧戎也不言语,起身朝着皇帝揖礼一拜:“臣告退,明日还请陛下准时。” 元胤抬手一挥,他这才退出了房间,元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甚是不解。 明日准时? 明日准时来这儿继续看你睡大觉? 元胤冷哼一声:“明日准时便明日准时,明日朕要让你知道朕的厉害。” 他心满意足的起身走出国学监,侯在殿外的宫女太监随即上前,为他披上斗篷,递上暖炉,生怕给皇帝冻着。 而皇帝,却望着国学监那花园儿出神。 “陛下,该回宫了。”李霖在一旁提醒道。 “朕知道了,对了李霖,萧爱卿说这崇文殿中有些奇怪的味道,你晚些时候带着熏香来这儿熏一熏。”元胤侧身,瞧着身后那老太监吩咐道。 “奴才遵旨,稍后奴才便让人送来熏香,将这崇文殿里里外外都熏个遍。”李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元胤回头瞧了一眼这崇文殿,得意的勾唇一笑,心满意足的抱着手炉,欢欢喜喜的出了国学监,弃了骄撵,步行回去甘露殿。 而他的脑子里却已经开始在勾画明日的事了。 萧戎这个大奸贼,走着瞧,一定会将你辅政大臣的帽子给撸了,然后把你赶!出!京!城! 第5章 翌日散朝后,元胤换好常服后,便乘了撵优哉游哉的去往国学监。 想着萧戎那奸贼每日早早的都会去,这会儿应该快到国学监了,于是他便让轿撵停了下来。 “陛下,这快到国学监了。”李霖揖礼一拜,恭敬的说道。 “朕知道,朕让萧爱卿为朕授课,怕母后担忧萧爱卿不肯倾囊相授,故而你去请母后前来,让她来瞧瞧这萧爱卿是何如教朕的。”元胤凑到李霖的耳畔吩咐道。 李霖有些纳闷儿,却还是得了旨意,去往了长乐宫。 元胤心中甚是得意,萧戎这个奸贼,只怕这会儿已经在崇文殿内等着他了,他倒要瞧瞧,你今日如何为朕授课。 元胤满怀欣喜的走入国学监,也无心欣赏园中雪景,径直去了崇文殿,岂料这萧戎此刻竟然不在殿中等候,身着官服,站在崇文殿大门一侧,垂首候着,见元胤来了,这才揖礼一拜:“臣参见陛下。” “萧爱卿好早啊,朕今日准时来了,萧爱卿何苦在外头守着,怪冷的。”元胤笑着便往殿内走,可刚一迈步子,便又停下了,侧首瞧着一边的萧戎,学着幼时向太傅行礼那般道: “萧爱卿如今是朕的老师,理应尊师重道,老师先请。” 萧戎抬眸对上元胤纯洁无害的恭敬笑容,脸上并未作出多大回应,只是回礼一拜:“今日不进殿学习,故而臣在外头等候。” “什么?不进殿?”那他准备的一切不就白费了? 元胤有些惊诧,直勾勾的盯着萧戎。 那奸臣面不改色,瞧着国学监的花园,道:“今日在外头上课。” 元胤连忙道:“不可,萧爱卿身边一个暖手的物件都不曾有,这若是到了冰天雪地里冻坏了可如何是好,明日便不能来为朕授课了。” 萧戎瞧着皇帝,随即垂眸:“陛下体恤臣,是臣之荣幸,可今日这课,却只能在外头上了。” 元胤刚想反驳,却瞧着他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国学监花园。 元胤连忙命人去殿中将准备好的熏香赶紧撤了,随后便带着宫人跟上了萧戎的步子。 国学监的花园极大,毕竟这国学监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休息时便都会来这花园玩耍。元胤便最喜欢和六弟玩儿荡秋千,元皓年岁小,又爱粘着皇帝,所以元胤便总是护着他。 花园里有一处池塘,夏日里是满布荷花,风一吹过便是阵阵幽香,可以说这宫里的荷花,就数国学监的开的最好。 上一世,元胤也时常带着皇后来国学监赏荷花,只是如今…… 而此刻的萧戎,便站在荷塘边的凉亭中,候着元胤前去。 元胤虽身着常服,可也穿着保暖的皮毛大氅,手中的手炉也暖暖和和的,瞧着萧戎站在风口,被风吹的通红的鼻头,倒是衬得他不苟言笑的模样,更加的可爱了。 “不知萧爱卿为朕准备的,是什么课啊?难不成是要朕来赏雪景,咏雪?”元胤抬首问着他。 萧戎揖礼垂首一拜,随后才道:“陛下觉得在此处学习如何?” “不错,若是夏日便更好了。”元胤从容对答。 “可若是陛下数九天气,日日在此学习呢?”萧戎又问道。 元胤愣了愣,这样冷的天,他手里的手炉都离不了,如何能拿笔写字,不由摇头:“朕为何要在如此透风的地方学习,不是有崇文殿么?” 萧戎脸色略微沉了沉,随后道:“这便是今日陛下要学的为君之道第一课,前朝第二位皇帝文德帝,是后人所敬仰的千古明君,本朝先祖,也将他的政要奉为为君必读,陛下可知是什么书么?”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 元胤略微想了想,上一世他就打算是效仿这位文德帝,他的书元胤时时刻刻都不曾离手,又如何会不知道:“便是《文德政要》。” 萧戎略微颔首,随后又道:“文德帝的父亲乃是一方太守,当时时局动乱,君主暴政,逼得天下大乱,不得不反,文德帝少年英雄,十六岁便救先主于边关,而后天下大乱时,便以十八岁的年纪拥立自己的父亲为帝,而自己则领兵为父亲征战,收反王,平天下,他时常将天下太平作为自己的信仰,不过十余年,天下归心,这才有了前朝数百年的基业。” 元胤瞧着萧戎那款款而谈的模样,眼神中多是信仰与崇敬,元胤仔细听着他讲述前朝君王的生平,也是颇感兴趣,不由继续道:“然后呢?” “文德帝是一名开国功臣,是一名武将,可他却能治理出盛极一时的文德盛世,并且延续百年,陛下可有想过是什么?”萧戎认真的看着皇帝,耐心的问道。 “他知人善用,从不计较能臣从前是为何人效力,只要能为百姓分忧,他便能重用。”元胤也认真回答。 他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故而他也是不曾过问英雄出身何处,只要是身负才学,都加以重用。 有经商之才的认为,南北若有直道,这样南货北销,或北货南销都将方便许多,元胤便许了,下旨让人去监督办理。 而萧戎,便是在朝上持反对意见的首位大臣,他直言以现在的国力若修直道是劳民伤财之事,直道可修,却不能急于一时。 可这修直道是利国利民的事,如何会是劳民伤财的事,元胤不顾他反对,下旨修南北直道…… 萧戎瞧着元胤的回答,略微有些满意,随后才道:“这《文德政要》第一篇,便是将的为君之道,必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陛下可明白文德帝此言为何意呢?” 这《文德政要》的首篇元胤倒背如流,如今萧戎反问,他自然是不甘示弱:“文德帝此言,是告诫后人,若为君王,必先心存百姓,若是为解私欲而伤害百姓,便是将自身的肉割下来填自己的肚子,肚子饱了,身体却已损坏,若是想要国泰民安,做君主的必先摆正自己的位置,方不让手下的人大乱。” 萧戎瞧着元胤,眼中流露出许多赞许,满意的点点头:“陛下初为君主,便明白这个道理,我大魏百姓有福了。” 也不知是怎的,听到萧戎这奸贼如此夸奖他,元胤反而觉得充满了讽刺。 大魏百姓有福? 元胤倒也是这么认为,可这奸贼却为了霸权不放,做出逼宫之事,如今却来夸奖他。 讽刺,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这为君者,能急百姓之所急,虑百姓之所需,以天下为先,便是立身,臣由衷的希望陛下将来能为大魏百姓造福,不求做文德帝第二,只求陛下能是一位名留青史的千古圣君。”萧戎揖礼深深一拜,这一拜却是赢得太后一阵鼓掌。 元胤瞧着李霖带着母后前来,忽的想起今日的安排,原是想让太后瞧见这萧戎在崇文殿打瞌睡,不为皇帝授课的,却不想今日让他躲过一劫,甚至还得了太后的称赞! 好气啊,太气人了,气死皇帝了。 “皇儿这个老师换的不错,萧爱卿果然是一位好老师,如此,哀家便放心的将皇帝交到萧爱卿手上了。”太后拉起元胤的手,又握住萧戎那奸贼的手,然后叠在了一起。 元胤一脸惊愕:母后你这是做什么,这个嘱托是不用拉手的。 元胤不等萧戎反应,便收回自己的手,朝着太后行礼:“母后,儿臣必定会跟着萧爱卿认真学习的。”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却不想正欲转身时,萧戎却再次行礼:“启禀太后,臣明日想带陛下出宫。” “哦?”闻言,太后神色一凛,连忙回转身看着萧戎。 就连元胤都有些不明其意,甚至感觉到了害怕。 这个奸臣想做什么,难不成想现在就对朕下手? 这个奸臣,好狠毒的心! “陛下是一国之君,所听所闻皆是由朝臣所禀奏,并未亲眼所见,国事处理,势必是有所偏颇,若是陛下偶尔微服出宫,了解民情,才能更好的为百姓所造福。” 太后想了想,又瞧了瞧一脸惊愕的朕:“可陛下是万乘之躯,若是出宫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 “臣会贴身保护陛下,若陛下伤了分毫,太后娘娘可以取了臣的项上人头。”萧戎恳切的说道。 元胤心中甚喜:这个好这个好! 这下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这个奸臣就自己送上门来。 元胤心中甚是欣慰,也连忙道: “母后,萧爱卿所言极是,朕想要体察民情。” 太后略微思考了片刻,许久才道:“好吧,皇帝可要早去早回,回宫后,先来长寿殿见哀家。” “谢母后!”元胤揖礼一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内心的欢喜更甚: 萧戎啊萧戎,你这奸贼就瞧好吧,明日出宫之后,朕会让你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朕决定了,提前干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文德政要》引用的是《贞观政要》,文德帝履历改自唐太宗,文德二字取自长孙皇后的谥号:文德皇后。 第6章 散朝以后,元胤换上了一身便装,虽然他如今只有十五岁,个头也不算太高,可这身杏色锦缎暗纹袍子,倒是衬得他文质彬彬,元胤还能再长些个头,故而倒也不担心。 皇帝要随着萧戎那个奸贼出宫去视察民情,太后虽然允准,可依旧从侍卫里头挑了两个功夫极高的人保护他。 于是,元胤就大摇大摆的随着萧戎出了宫。 萧戎也换上了深紫色的暗纹长衫,束起的发冠更是衬托的他英武挺拔,面容俊朗。 他走在元胤的身侧,一路上倒也不曾说过什么话。 元胤早知道他是这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指望他会跟自己说话,只需要他领着自己到处走就行。 京城繁华热闹,上一世皇帝是极少出宫的,宫规向来如此,更何况他是九五之尊,擅自离宫就是不正其身,故而元胤一刻也不敢忘记,只有有时候实在待得烦了,就站在宫中最高的城楼上,眺望着京城,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去那座城里走走。 如今他却能大摇大摆的走在京城的繁华大街上,元胤的心里是有着几分痛快的,如同挣脱了牢笼的鸟一样。 京城分外内城和外城,内城中央便是皇宫,往外延伸便是皇亲贵胄的府邸,再往外延伸便是朝臣居所,而外城又分东城和西城,东城多居民,西城多商铺。 而在东城内,又有一隅,用一道栅栏隔开的,称之为瓦窑集。顾名思义,这瓦窑集便是在这京城穷苦人的居所。瓦窑集住的并不是青砖瓦房,而是茅屋或是窝棚,多为老弱妇孺。 而萧戎带着元胤去了西城,繁华热闹,茶楼酒肆更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而西城中除了售卖各类物品以外,甚至还有不少外来客商。 元胤走近一家门口挂着兽皮的店,各类宝石甚是夺目,还有各类器具也是中原少有的。 一直跟着身侧的萧戎此刻倒是开口了:“这家店是西域来的客商开的,店中所售皆是西域的物品。” 萧戎顺手拿起了货柜上的一只琉璃杯递到元胤的面前,道:“葡萄美酒夜光杯,西域人最爱饮葡萄酿制的酒,而盛酒的器皿便是这琉璃杯。” 元胤把玩着萧戎递过来的琉璃杯,不由笑道:“他们西域人倒是惯会享受的。” “先帝在时,多与西域各国通商,以中原盛产的丝绸锦缎到西域各国贩卖,换取铁矿以及良马,故而中原也有不少的西域人。”萧戎继续介绍道。 而店主也在这个时刻从后堂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的行了礼:“客官需要点什么?” “这琉璃杯不错,要这个。”元胤甚是喜欢这琉璃杯,萧戎也不反对,替他付了帐,便领着元胤走了出去。 “朕不会白用你的钱,你记着账,等明日进宫朕还你。”元胤昂首走在前头,瞧着这繁华都市,心甚慰。 这便是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他们将要在他的带领下过上更加富足的生活。 而元胤话说完了,萧戎并未答话。 元胤只当他默认了,继续一路走一路看,或许是太过新奇了,竟也不觉得累。 忽的,空气中飘来一阵饭菜香气,元胤的肚子也在此刻咕咕作响,便立即侧首看着萧戎: “萧爱卿不饿么?” 萧戎面不改色,抬手指着街对角的一家名为食来运转饭庄,缓缓道:“这家店的菜不错,味道在京城中也是一绝,陛下可有兴趣尝尝?” “有。”元胤也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不等萧戎再开口,便迈开了步子朝着食来运转走了去。 元胤今日瞧着京的城繁华,黎民富足,甚是觉得欣慰,如今又能尝尝这民间的食物,倒也是觉得新奇。 门口的店小二招呼着他们一行人进店,元胤满脸欣喜的四处看看,店内可谓是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引得元胤身后这两个护卫皆是戒备之色,而店里吃饭的客人也大都纷纷投来疑惑审视的目光。 “哪阵风把萧大人吹来了呀,快里面请,这位是……”饭庄迎上来的掌柜朝着萧戎先行了礼,随后视线落在元胤身上时却露出狐疑的神色。 萧戎立即道:“是我的一个远亲,近日才到京城,还同以往一样,翠竹轩,菜式就上你们店拿手的即可。” “得嘞,您上座。”掌柜的招呼着去了楼上的翠竹轩雅座,随后便去后厨安排饭食去了。 元胤走进翠竹轩,瞧着屋内摆着一张水墨竹林的屏风,空白处还以竹为题而作了一首词,他立在屏风前,细细的品读着那首词,借竹喻人,抒发了自己的胸怀天下,一心报国的矢志不渝的决心。 而题词之人不仅画作了得,诗词了得,这字也是了得,铿锵有力,虽写的是草字,可笔锋苍劲有力,由字见人,实在不难看出这题词之人是个极为自信的正人君子。 “定安?”元胤瞧着那词最后的落款,竟只是定安二字。 “陛下,进去坐着吧。”萧戎恭敬的说道。 元胤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屏风上的画作与题词,走了进去,推了窗,外头临着集市,实在是个不错的地方。 只是元胤现在一心都在那词作之上,瞧着为他布碗碟,斟茶的萧戎,不由问道:“萧爱卿,你常来这家?”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 “嗯。”萧戎并未抬眼看他,只是兀自斟茶。 而就在此刻,随行伺候的小内侍却拿出了自备的银碟银筷。 “陛下身份尊贵,是该处处小心些。”萧戎并未觉得不妥。 元胤静默片刻,还是让小内侍撤了银碟银筷。 “陛下……”小内侍略微有些担心。 “偶尔一次无妨的,萧爱卿也在,料想他们也不会在菜里动手脚。”元胤笑着说道。 小内侍这才将银碟银筷收了起来,而朕连忙让萧戎坐下,随后问道:“萧爱卿常来的话,一直都是这间用膳?” “嗯。”萧戎再次答道。 “那你可认得这屏风上叫定安的人。”元胤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萧戎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元胤也是觉得新奇,原来这个奸贼是又其他表情的啊,可喜可贺。 “陛下问他做什么?”萧戎有些不解。 “就是,朕喜欢他的画作,也喜欢他的词,更喜欢他的字,想认识认识他,问他可有入朝为国效力的想法。”元胤连忙说道。 萧戎沉默片刻,这店里伺候的人也将菜端了上了,只是才到楼梯转角,便已是香气弥漫,引诱着元胤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元胤也不等萧戎答话了,瞧着菜一道一道摆上了桌,他似乎忘了向萧戎问了什么问题,待得菜上齐了,便只专心美味佳肴了。 他似乎也忘了萧戎将来会是个逼宫的奸臣贼子。 元胤品尝着这食来运转的膳食,味道竟比宫中的御厨做的还好上几倍。 不知不觉的吃的也有些多,原本只吃八九分饱,今日却吃了十分饱,实在有些过头了。 “陛下可吃好了?”萧戎抬首问道。 元胤满意的点头:“食来运转的食物,竟比宫中膳食的味道还要好,下次萧爱卿再带朕出宫来吃,好不好。” 萧戎微顿,就连元胤也愣了愣。 他今日出宫是干什么的?不是为了吃饭,不是为了闲逛,而是要找机会整治萧戎,要了他的命,怎么能因为一顿饭就约他下次还来呢?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的。 萧戎随后才道:“陛下是天子,九五之尊,偶尔出宫一次体察民情即可,万不能在民间久待,容易惹出祸端。” “朕知道了。”元胤答道,想着等会子便搞点事情出来,让这个奸贼在太后面前吃不了兜着走。 与萧戎用好膳食,正从翠竹轩走出来,便听见楼下传来几声争吵。 身着华服的贵公子身后跟着几名小厮,他们面前站着一名穿着斯文的年轻人,华服公子随后命人将那书生拿住。 元胤正欲开口阻拦时,却被萧戎拦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而那华服公子的拳头自然也就落在了那书生的身上,如狂风急雨般,拳拳生风,打的那书生不过片刻便倒了地,口吐鲜血。 这一幕看的元胤是触目惊心。 原以为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好歹该有些王法在,可今日所见之事却是令他大开眼界。 如今就在人前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的口吐鲜血,简直是目中无人,目无王法。 “住手!” 元胤还未开口阻止,一旁的萧戎随即开了口,引得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萧戎回头示意元胤身后的护卫,随即便在众人瞩目中走下楼去。 而元胤自然是不甘示弱,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 那华服公子打量了萧戎一眼,一副骄横的模样瞧着萧戎,趾高气昂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你当街行凶,将这书生打成重伤,该当何罪。”萧戎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这会儿厉声指责那华服公子时又带出了一份御史大夫的气度,登时让那华服公子一愣,随后便嚣张的让人将萧戎围住,道: “本公子是昌盛侯府的嫡公子,将来是要世袭侯爵的,你是谁,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第7章 那华服公子好大的口气,昌盛侯府的嫡公子,将来要继承爵位的,如此的身份,就能这般横行霸道,光天化日之下便能将人殴打成重伤不成? 元胤的脸色阴沉,他从前是极少出宫,甚至不知在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如此目无王法,仗势欺人的事发生。 这只是他今日看见了,可不曾看见的呢?只怕比这个还要惨了。 元胤抬眸瞧着萧戎,原本以为他会搬出自己御史大夫的身份来压昌盛侯公子一头,却不想萧戎只是将倒在地是秀才扶了起来,替人把了脉。 昌盛侯公子瞧着萧戎如此目中无人,气的他连忙招呼着随行家仆上前去围殴萧戎。 元胤原本打算让身后的护卫上前帮忙,却不曾想食来运转的掌柜的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脸惊恐道:“公子慢,公子慢,这位是御史大夫萧戎萧大人,且慢动手。” 听闻这御史大夫萧戎的名头,在场所有的人皆是一脸的惊愕,就连昌盛侯公子也是一脸惊诧。 元胤忽然觉得这事竟然有趣,萧戎这奸贼自不露身份,让那昌盛侯公子再次行凶,由旁人嘴里将他的身份说出来,这样才是实实在在的压了昌盛侯公子一头。 于是,元胤就静静地守在一旁,想瞧着这萧戎如何解决这样的局面,是打算打抱不平,自己动手惩治,还是暴露皇帝的身份,由他下旨呢? 元胤甚是期待。 萧戎冷眸瞧着双头抖如筛的昌盛侯公子,又瞧了瞧怀里那位奄奄一息的秀才,冷眸道: “此事应当是京兆尹管辖,即便是昌盛侯公子也得遵纪守法,肖掌柜。” 萧戎侧首唤来了掌柜的,随后吩咐道:“你去找个大夫来为这位公子好生医治,所花数目到昌盛侯府去取。” “凭什么!”昌盛侯公子连忙大声喊道:“你仗着身负官职便欺压百姓,我要让父亲去陛下面前奏你一本。” “哦?我身负官职欺压百姓?”萧戎眉头轻蹙,随即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打在了昌盛侯公子的脸上,声音清脆响亮。 昌盛侯公子一脸惊愕,元胤似看好戏一般看着萧戎处理眼前的事,实在是有趣的。 那昌盛侯公子捂着半边脸,竟不争气的红了眼:“你竟然敢打我,我要让父亲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告你仗势欺人。” 他话音刚落,萧戎便又是抬手一巴掌落在了昌盛侯公子的另一边脸上,打的他随侍的仆从根本不敢上前。 萧戎冷声道:“我可没穿官服,算不得以官职欺压百姓,况且你是世家公子,并非百姓。” 萧戎朝着昌盛侯公子靠近,唬的昌盛侯公子捂着脸连连后退:“我要去告你。” “去吧,京兆府衙门口大开,你此刻就去击鼓鸣冤,就告镇国公之孙,前左丞相之子仗势欺人,将你这昌盛侯公子打成重伤。”萧戎说的轻挑,竟然将那昌盛侯公子吓的不敢再说话。 元胤瞧着眼前有趣的一幕,实在是令人好笑的紧。 似乎这萧戎坐上御史大夫兼辅政大臣的位置以后,众人都忘记了他的背景了,祖父是立下无数战功,赫赫有名的镇国公,父亲是因为萧戎身居御史大夫之职时,为了避嫌而辞官的左丞相萧玉璋。 况且,以元胤所知,在昌盛侯的父亲曾经在镇国公麾下效力。 如今萧戎两句话,便将自己是御史大夫的身份摘的干净,让人觉得只是世家公子间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仗义行事。 这个奸贼,果然够奸,佩服佩服。 那昌盛侯的公子瞧着萧戎的模样,登时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了。 萧戎侧首瞧着肖掌柜道:“本公子方才的话,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看大夫所花数目,前去昌盛侯府取。”肖掌柜连忙抱拳说道。 萧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转身来,以眼神示意,随后便走出了食来运转。 “萧爱卿好手段啊。”元胤破例让萧戎这奸贼走在自己的身侧,侧眸瞧着他。 可萧戎却并未因做了拔刀相助的事而感到开心:“陛下不应该罚臣么?” “罚你做什么?”元胤有些不解。 “仗势欺人,坏了御史的名声。”萧戎说的正经。 元胤却觉得无所谓:“今日见到的是一例,昌盛侯公子仗着身份便公然行凶,无论是和原因都不可取,萧爱卿以暴制暴,做的对,况且打人的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孙,又不是朕的御史大夫。” 元胤话音刚落,便顿住了脚步。 他这是怎么了?这是在护短?他竟然在帮着这个奸贼开脱! 元胤冷静了片刻:不不不,这不是他,他不会这样的,他绝对不会护短,更何况是护萧戎这个奸贼的短。 元胤正要开口,忽听萧戎又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 “那秀才臣认得,在东城瓦窑集内教那些穷苦孩子读书的落第秀才。” “哦?萧爱卿竟然认得那人。”元胤有些诧异。 萧戎片刻后才道:“天时尚早,陛下何不去瓦窑集看看?” 怎侧首看着萧戎,依旧是看不出任何表情,元胤点头应道,这才随着萧戎前去东城,去那个所谓的瓦窑集。 临去前,萧戎又特地在糕点铺子里买了一大摞各式的糕点。 元胤虽有些不解,却也没问。 瓦窑集在东城最偏僻的地方,一道栅栏隔着,远远的看去实在是贫瘠,窝棚草房,虽然看着有些乱,可还是干干净净的。 元胤有一路走来,却也想不到在繁华京城,竟然还有如此贫瘠之处,看来他还要勤政才行。 一走进瓦窑集,那些个穿着褴褛的孩子瞧着萧戎便叫着萧公子来了,围了上来,甚至将元胤与护卫跟他隔离开来。 而护卫也担忧有危险,将元胤护在身后。 那些孩子也在得到萧戎的糕点之后,一窝蜂的散了去。 “萧爱卿常来?”元胤含笑问道。 萧戎随即揖礼道:“回陛下的话,也不常来,偶尔送些吃食而已,比起杜仲,肯在这里教这个孩子读书,臣做的简直微不足道。” 元胤瞧着萧戎那副恭敬的神情,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日被这个奸贼算计了。 不知不觉中就被这个奸贼算计了。 他这神情分明就是想让自己看到这穷苦孩子的模样,然后勾引起自己的同情心,这样他替这个孩子们提什么要求,身为皇帝都不会拒绝了。 奸贼!真是个奸贼! “国家的希望的便是这些孩子,他们勤奋好学丝毫不亚于旁人,只因为支付不起私塾昂贵的学费,故而只能耽误。”萧戎揖礼认真的说道。 “那萧爱卿今日带朕出宫,便是想让朕瞧这些?”元胤蹙眉问道。 萧戎倒也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是。” 元胤气的不行,这个奸贼竟然是真的在算计他。 “国之富强,在于国之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幼时勤学,少年立身,再到青年必定成为国之栋梁,臣恳请陛下下旨,建公立学堂,让这些孩子都能够读书,考科举,为国尽忠。”萧戎揖礼深拜,言辞恳切而坚定。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心里头憋着一团气,却又怎么都撒不出来。 这个奸贼算计他,他却觉得应该这么做,可元胤的心里就是很不痛快,他不能就这么算计自己! “朕要想想。”元胤沉了脸。 “陛下。”萧戎连忙唤道。 “朕知道这件事应该做,可你也得容朕想想,况且此事也由不得朕一人做主,你先将你心中所想写成奏折,等朕批复。还有,昌盛侯公子如此骄纵,想必世家公子中多是是如此,一来要令贫苦少年也能读书,二来这些世家公子也不能无所事事,萧爱卿,朕给你三日时间,你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可行?”元胤昂首问道。 萧戎略微顿了顿,随即揖礼深拜:“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办学之事朕也不会反对,朕只是觉得你这样算计朕,令朕很失望,回宫。”朕冷哼一声,随即让护卫跟着,朝着皇城走去。 可元胤一路走,一路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非常最重要的事。 待他回到甘露殿时,才忽的想起,他今日是打算在外面出点事儿,让太后去惩治萧戎那个奸贼的。 怎么到最后自己被他算计,却也算计的心甘情愿呢? 况且自己给他下了令,让他拟办学的方案去了,这会儿又不能办他,这可如何是好。 元胤阴沉着脸坐在床榻之上,太气人了,实在是太气人了。 这个奸贼果然够奸,竟然能让他忘记今日出宫的目的。 元胤正在腹诽着今日所行的失误,李霖便进殿来道:“陛下,太后娘娘让陛下回宫以后,立刻前去长乐宫。” 他微微一愣,随即颔首:“去回话吧,朕换了衣裳便立刻前去长乐宫。” 李霖得了旨意,随即便退出了甘露殿。 而元胤却在此刻为萧戎担忧,希望这奸贼能够有一份合理,且令人信服发方案出来,不然他还真不好向太后交代。 毕竟,他的确也想那些孩子能够读上书,将来能够为国效力。 作者有话要说: 萧卿请建立公学的话,改自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 且那番话,无论用于什么时代,都是最合适的。 第8章 慈安殿中,太皇太后高坐主位,太后坐在太皇太后身侧,直剌剌的瞧着元胤,盯得他有些发毛。 “皇祖母,母后……”元胤不由有些心虚,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心虚,但就是觉得她们眼神有些复杂。 “哀家从前还未嫁人时,便时常去外头走走,东城里哪家的脂粉好,哪家的绸缎最佳,哀家都是最清楚的,后来入了宫,做了太子妃,倒再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宫了。”太皇太后唇边带笑,回忆着过往,随后又瞧着元胤: “今日戎儿带着皇帝出宫,看了些什么?” “启禀皇祖母,萧爱卿带朕去看了天子脚下的皇都,承了祖宗的福泽庇佑,繁华太平,还看到我中原与西域通商的盛景,朕只觉得朕肩上的担子愈发的重了。”元胤立即起身,冲着二位太后揖礼拜着。 “本宫与太皇太后并非是想约束着皇帝,只是如今你年岁尚幼,还未亲政,怕你偏听偏信,故而才会有此一问。”太后神色如常,依旧略带严厉。 元胤揖礼再拜:“儿臣知道母后与皇祖母的用心,朕不会偏听偏信,况且萧爱卿是真心为了大魏江山好,朕也相信他能很好的辅佐朕的。” 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元胤自己都不信,可他却没办法说萧戎这个奸贼的坏话。 人是自己挑的,出宫他也是跟着人家去的,这会儿要是再说萧戎那奸贼的坏话,岂不是自打脸面,元胤可做不来这样的事。 这元胤有满肚子的苦水,却找不到一人倾诉,委屈至极。 “皇帝知道就好,许太尉也是先帝定下的辅政大臣之一,皇帝可不能因为萧御史,便冷落许太尉,长此下去,此消彼长便不是为君之道了,可明白了?”太皇太后再度开口说道。 元胤忽然想起,他自重生以后,便一心想要报复萧戎那个奸贼,似乎都忘了许政还是自己的盟友,上一世,他对自己也是多方助力,虽然因为萧戎在朝中势力独大,而不得不一再谦让,却一直保持着平和近人的心态,不曾有丝毫的抱怨。 为此,元胤是深感欣慰,为了与萧戎那奸贼抗衡,他不止一次提拔过许太尉,想来,如果这一世要对付萧戎那奸贼的话,可能还是得需要许政的助力。 元胤如此想着,也随即向太皇太后行礼一拜:“孙儿记住了。”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传膳,留着元胤在慈安殿一起用膳。 只是元胤惦记着食来运转的食物,晚上宫中御厨做的膳食也就索然无味。 一提起食来运转,元胤想到的不止是昌盛侯府的那位公子,以及被打的很惨的那位秀才,还有那翠竹轩中的那张屏风。 元胤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这那屏风上的落款:定安。 这名字如同他的词一样,一听便是胸中怀着抱负的人,只是这样的人,他要如何找到他呢。 他胸怀抱负,元胤也很想听他说说他到底是不是只会诗词画字,甚至还想亲耳听到他对江山有何态度,可愿与他一同为这大魏江山尽力。 如此想着,离开长乐宫后,元胤便立即回去了甘露殿,他要用自己的方法交上那位叫定安的才子。 书案上,元胤摊开了宣纸,满怀期待的写下这封交友书信: 定安先生敬启,唐突书信,望请海涵,得见先生翠竹墨宝,词字画皆为天下一绝,在下实在钦慕,可惜无缘得见先生庐山面目,今日递上书信,还望先生能与我做这书信之友,能偶尔提点在下一些笔墨。承嗣敬上。 元胤瞧着这写了七八次总算写成的书信,有些心满意足。 他虽然是想交定安这个朋友,却也不想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琢磨许久,才觉得这封信用词更好一些。 而承嗣之名,乃是元胤上一世及冠之后所得的表字,如今他不过十五岁,未行冠礼,自然是没有表字的,况且唤他名字的也不多,更别说他的字还会有人叫了。 写完书信,元胤却又犯了难。 这书信倒是写好了,可他身在皇宫,这信又如何递出去呢? 他总不能将信交给萧戎那个奸贼,让他去交给定安,说自己想要交定安这个笔友? 元胤看着这封书信,眉头紧锁。 萧戎那个奸贼是万万不能让他知晓的,那该用何人呢? 正在此时,李霖进殿行礼道:“陛下,太后娘娘差人送来了提热的甜汤,不知陛下是现在进否?” 元胤抬首瞧着李霖,脑海中忽的灵光乍现,连忙道:“唤进来吧,朕正好有些饿了。” 李霖得了令,随后便将那送膳食的小太监唤了进来。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 待得夜深人静时,元胤瞧着那个近来一直给朕守夜的小太监,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长的乖巧,低眉颔首,恭敬有余,元胤倒是有些喜欢的。 掀开被子从床上翻坐起来,那小太监闻声连忙叩首:“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元胤勾唇一笑,踩了鞋子起身,撩开帐帘瞧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勾唇浅笑,蹲在了他身侧:“朕睡不着,找你说说话,你多大了?原先是哪个宫的?” 那小太监一直伏身埋首,颤巍巍的答道:“回……回陛下的话,奴才……奴才小路子,今年十三了,进宫后……便……便一直跟着李公公在御前伺候。” “在御前伺候,如此胆小可不行,朕又非洪水猛兽,还怕朕吃了你?”元胤连忙伸手挑起那小太监的下颚,瞧着那湿漉漉的眼睛,满含恐惧,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前那些貌美如花的妃子都不及眼前的这个小太监。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惜托生成男儿,最后还不是完整的男儿…… 小路子不敢直视他,却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就快哭鼻子了。 “不许哭。”元胤命令道。 小路子立即抿唇,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元胤瞧着那乖巧的模样,忽的心生一计,道:“你这般胆小,日后李公公肯定不会对你委以重任,不如这样,朕给你派个任务,你好好完成,且不能李公公发现,能做到么?” “这……”小路子眼中满是担忧。 元胤捏紧了他的下颚:“若是被抓到,朕不会保你,可能会杀了你。” 此话一出,小路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翻滚出了眼眶。 这说哭就哭的模样,竟然让元胤实在不忍心吓唬他:“若是做的好,朕给你赏赐,甚至提拔你。” 闻言,小路子立马停止流眼泪,略微有些期待的看着他:“陛下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元胤认真的点头。 小路子连忙叩首道:“那……那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不负陛下所托。” 瞧着小路子那认真虔诚的模样,元胤的内心窃喜,现在信使有了,他就不怕与定安先生搭不上话了。 翌日一早,元胤便给了小路子一个出宫的手谕,让他替自己将信交给食来运转的掌柜。 翠竹轩是食来运转的雅间,想必那题字的人他们自然也是认识的,通过肖掌柜将信交给定安先生,待过几日,元胤再让小路子出宫去食来运转取回信即可。 朝堂之上,元胤听着朝臣间的各种无关痛痒的奏本,差点在龙椅上睡着。 而萧戎那个奸贼,却是一本正经的站着,一大早也没一个奏本。 也不知道关于那建立公学堂的事,他是否有准备的妥当。 而太尉许政,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元胤想起太皇太后的嘱咐,他似乎觉得重生过后,对许政还真是冷落了不少。 于是在散朝之后,他差人留住了许政,让他在御花园等着自己。 “参见陛下。”许政被李霖引近,他连忙恭敬的行礼一拜。 “免礼吧,许爱卿方才在朝上欲言又止,是否是有什么奏本呢?”元胤侧身瞧着许政,漫不经心的问道。 “臣……不敢。”许政神色凝重,眼中分明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却就是不开口。 “朕让你说你就说,你是朕的辅政大臣,你若是都不肯对朕说实话,那朕又该信谁?”元胤侧首看着许政,放轻了声音,眼神也带着几分诚挚。 许政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上一世,许政就是站在元胤这边的,他相信这一世许政还是能站在自己这边。 上一世萧戎一家独大,许政一再退让,元胤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一世,元胤要改变一家独大的局面,就要在萧戎的势力渐渐庞大起来之前,就要提拔许政,让他能够彻底站到自己这边,与萧戎抗衡,与自己一起对付萧戎那个奸贼。 “启奏陛下,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万事应当以自身安危为重,切不可听信谗言,擅离宫禁才好啊。”许政神色肃穆,揖礼拜下时,身子也比平日躬的更深了。 元胤直勾勾的瞧着许政,心里头总是有些不舒服:“许爱卿,你是说宫外有危险么?” “臣不是这个意思……”许政连忙解释道:“臣是觉得宫外鱼龙混杂,总归是不如宫中安全。” 元胤回首瞧着眼前的景致,想着许政话里的意思,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何,凝视片刻才道:“许爱卿的话朕记下了,朕也会恪尽职守,不会擅离宫禁了。” 第9章 见过了许政,元胤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就连萧戎那贼子所讲的内容,他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望着眼前的政要出神。 萧戎停在元胤的眼前,伸手敲响了他面前的桌案,惊的他立马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萧戎,正好将他那波澜不惊的双眸以及清冷的神色收入眼中。 “陛下可是还在想食来运转的菜?”萧戎面不改色的脱口问道。 元胤正欲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他要告诉这个贼子,自己见了许政,因为他对自己出宫有意见才失神的? 这样一说,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与那许政有什么苟且呢,不能说,不能说。 “朕在想萧爱卿可有将建公学的章程拟出来。”元胤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臣已然拟出大概,只要加以细化,明日早朝便能呈报陛下。”萧戎揖礼,认真的说道。 “既是如此,那朕便等着萧爱卿的好消息。”元胤冲着萧戎一笑,顺手将书本合了起来:“朕有些乏了,今日便不学了。” “陛下是要躲懒?”萧戎伸手按住元胤面前的书本,他五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修剪过后的指甲看着干净清爽,格外好看,比上一世元胤后宫那些妃嫔的手还好看。 元胤望着萧戎道:“朕并非是躲懒,朕只是乏了,便想歇歇。” “可今日课时还不足一个时辰,陛下不能离开国学监。”萧戎气势非常,势必是要将他留在国学监了。 元胤正因许政之事烦扰,这会儿萧戎这贼子偏还约束着他,实在是恼火,元胤也不再惧他,遂起身,在他的注目下昂首阔步的离开了国学监。 元胤怒色匆匆的回到甘露殿,这伺候的李霖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为他斟上茶水后,方道:“陛下,太医曾说怒气伤身,陛下即便是遇到不平之事也不能气,左右伤的是自己的身子,划不来的。” 元胤瞧着李霖那小心谨慎的模样,想着上一世他也是这般恭敬的伺候着自己,一时之间,往事一股脑的全部涌进了自己的脑海中,回忆便是如同潮汐一般,挥之不去。 “瞧着陛下的模样,想是疲乏的紧,不妨先小憩片刻。”李霖连忙又道。 正在此时,得了元胤吩咐出宫的小路子出现在了门口,李霖望去,正欲打算开口教训小路子时,却被元胤抢先一步开口道: “李霖,你先下去吧,殿内由小路子伺候即可。” 李霖得了吩咐,随即退出了甘露殿,将殿门关上。 小路子到元胤面前,跪拜行礼后才道:“启禀陛下,小路子不负陛下所托,将书信交给了食来运转的肖掌柜了。” “那肖掌柜可有说什么?”元胤连忙欣喜的问道。 “肖掌柜道,翠竹轩那幅墨宝确实是定安先生所作,书信他也会代为转达,只是陛下,你为何要给那定安先生写书信啊?”小路子神色有些疑惑。 元胤凝视着他,随后他忽的想起自己失言,连忙伏地认罪。 元胤也没怪罪与他,只是让他为自己将手炉灌了新碳,随后便倚在了榻上。 萧戎那奸贼虽然如今待他忠心,可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上一世他能做出逼宫的事来,这一世估计他也能做出来,元胤眼前虽然跟他学着为君之道,可这手下却无一个可用可信之臣,这君,只怕也是难为。 许政虽说也是辅政大臣,可到底是想掩藏自己的锋芒,并未打算真的辅佐自己,皇帝于他而言,不过就是牵制萧戎的一道工具。 这两个人都不是皇帝可用可信之臣。 至于那个定安先生,若是他肯与元胤做书信之友,他必定要以百分百的诚意感动他,让他入朝为官,为自己所用。 待得来年科举过后,在从中挑选出可以入仕的学子,他再用心培植,那么朝中便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党派的人,这样,他在龙椅上才能坐的更安稳一些。 元胤在心里如此盘算着,之前那抹愁绪便很快烟消殆尽,困倦袭来,美美的睡了一觉,待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起身,为他裹上了大氅,元胤伸着懒腰,随即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启禀陛下,未时刚过,已经申时一刻了。”小路子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哦。”元胤应了一声,随即走出甘露殿,外头白雪如絮,开门时寒风席卷而入,冷的他一哆嗦。 却不想在此刻元胤竟然瞧见甘露殿外的台阶下,萧戎直挺挺的站着,目不斜视,即便是身上积了雪也丝毫不在意。 “萧爱卿……”元胤有些诧异。 小路子连忙答道:“陛下小憩时,萧御史便在外头等候了,从未挪过步子。” 元胤瞧着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刻板的萧戎,也不知是怎的,心口竟然生出几分愧疚之意,连忙走下台阶,站到萧戎的面前。 萧戎见元胤前来,不慌不忙的揖礼一拜:“参见陛下。” 元胤瞧着那已经被冻得通红的鼻头,以及眉睫上所结的冰棱,心中有些疑惑:“萧爱卿为何要守在甘露殿外,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陛下不肯学,臣却不能不教。”萧戎一本正经的答道。 “朕只是今日不学,也没说明日不学,你如何这般刻板不知变通。”元胤连忙辩驳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 萧戎略微顿了顿,对上他的双眸:“今日之事今日毕,岂有拖到明日之理,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天降灾祸时,陛下也要说,让灾祸晚一日再降?” “你……”元胤抬首指着萧戎那刻板的模样,想要开口驳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于他。 “陛下今日只学了半个时辰,臣也不会多占,只消陛下将另外半个时辰学完即可。”萧戎不假辞色,丝毫不退让。 元胤瞧着萧戎那副模样,顿感心中有气也无处撒,却也不能撒,只得拂袖进殿:“进来,朕跟你学完那半个时辰便是。” 这样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不知变通的人,真的才有二十二么? 大好年华便如同那些七老八十的腐朽之臣一样,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萧戎在殿外将身上的雪如数的掸了去,又在门口站了片刻方才进殿,元胤直挺挺的坐在桌案前,受了他揖礼一拜。 “萧爱卿继续讲吧。”元胤瞧着他的模样,连忙开了口。 萧戎颔首,随即开口道:“方才臣为陛下讲了何为明君与昏君,此刻,臣要讲的便是守成与草创孰难,陛下认为,先祖开创江山与后世守业,孰难?” 元胤瞧着丝毫不受寒气所影响的萧戎,此刻精神饱满,款款而谈,竟让他觉得先前不该负气离开国学监,害得他一直在雪中候着。 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元胤,他是奸臣贼子,是前世逼宫夺位之人,只是让他在雪中站着,也太过便宜了。 “朕觉得创业与守成,各有难处。”元胤认真回答着。 “何解?” “先祖开创新朝,是以前朝衰败,君王昏庸统治,已致百姓怨声载道,先祖兴起推翻旧制,然,不止一人有此想法,故,要天下一统万民归心,难。守业君主,不经历忧患,适于休养生息,难免骄奢淫逸,生出诸多贪官污吏,使得百姓不得安稳度日,长此以往,便是衰败的开始,故而,守业,也难。” 元胤上一世便是不曾经历忧患,太过休养生息,这才导致了萧戎这奸贼的趁虚作乱。 如今重来一世,他要守住祖宗基业,保住自己的位置才是头等大事,或许这便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最好的例子了。 萧戎对元胤的回答似乎很满意,虽说神色未变,眼神却比方才柔和许多: “陛下年纪虽小,却懂得如此道理,是臣之幸,亦是百姓之福。” 萧戎语气刚落,随即掩唇侧身,打算将喷嚏声在元胤的面前隐藏起来,生怕失礼。 元胤直勾勾的看着萧戎,不由道:“萧爱卿,受了风寒便不讲了吧,身子重要。” “不可,臣没事,继续讲。”萧戎连忙道:“前朝的文德帝是为开创的君主,却能在执政时深谙守成亦难这一道理,陛下也应多多学习才是。” “那守业亦难,朕要如何做,才能让江山稳固呢?”元胤连忙问道。 “居安思危。”萧戎正色答道,负手在元胤的面前来回踱步,道:“前朝多少君王在危难时,大都能虚心纳谏,任贤举能,可一到太平年间,便宽松懈怠,君王只道劝谏者是危言耸听,劝谏者不敢直言上谏,久而久之,亲小人,远贤臣,国家也会因此衰败,直到新朝更替,若是陛下身在安乐时,却常常思及危难,亲贤臣,远小人,兴教学,办工业,事事以百姓生计为先,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便不会生异心,如此,国家才能长久的安稳下去。” 元胤瞧着眼前的萧戎,将他现在所讲的话字字句句刻在心里。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 这四个字,总结的可真好啊。 第10章 萧戎从甘露殿离开时,脸颊通红,步履有些虚浮,元胤让李霖传了御医,而萧戎却拒绝了,径直出了宫。 翌日一早,女官正为元胤穿好朝服,梳好发髻,李霖便小心翼翼的走进殿内,行礼道:“启禀陛下,御史大夫萧戎告假,风寒略重,今日恐怕不能上朝了。” 元胤微微一顿,想着昨日萧戎在风雪中直挺挺的站了一个多时辰不曾挪动一步,事后还给他兢兢业业的授课,这会儿听见他告假在家,心里左右是有些愧疚的,就连朝堂之上一些大臣所奏之事,也听的有些恍惚。 下朝后,元胤依礼与慈安殿与长寿殿同两位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依旧慈爱有加,诏了他陪同着在长乐宫中的花园中走走。 “皇祖母,外头雪大,当心身子。”元胤搀扶着太皇太后,关切着说道。 太皇太后只是笑了笑:“听说昨日萧戎那孩子在甘露殿外站着?” “回皇祖母的话,昨日的事是孙儿的不是,不该让萧卿在风雪中站着。”知道萧戎是太皇太后的侄孙,也算是亲戚,元胤就算对萧戎有再大的不满,也不能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儿来说: “萧卿对朕忠心,尽职尽责,孙儿都记在心里呢。” “皇帝是一国之君,有些自己的脾气也好的,脾气太软容易让臣子拿捏不好,脾气太硬让臣子不敢直谏也不行,孙儿啊,做皇帝得会恩威并施,才能让臣子敬你,也怕你。”太皇太后拍了拍元胤的手,停下了脚步,侧首瞧着他。 “孙儿明白。”元胤连忙乖巧的笑着。 “用过午膳后便去瞧瞧萧戎的病,虽说是臣子,左右他也算是你的老师,恩威并施,才能让他敬你,怕你,不至于怀恨在心。”太皇太后嘱咐道。 元胤略微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礼,昨日是他因为小脾气而甩手不干,害得萧戎那奸贼受了风寒,虽然他不计前嫌,执意上完最后半个时辰的课,可到底是因为自己。 虽然说知晓他是个奸臣贼子,可这会儿皇帝在朝中还不曾有半分自己的势力,还得依仗萧戎来为他处理朝务,牵制许政,故而元胤决定听皇祖母一次,恩威并施一把。 得了太皇太后的懿旨,元胤在午膳过后便换上了便装出了宫,直奔镇国公府而去。 见过了前丞相萧玉璋后,得知镇国公去了北山上的道观,还未回来,便也没多问,毕竟元胤是来探萧戎的病,这会儿跟前丞相也没什么话说,便由府中小厮带着去了萧戎所居住的院子。 萧戎所居住的院子坐北朝南,采光极佳,院中也是种满了奇花异草,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一应俱全,日子过的也甚是潇洒,过了小木桥,便是萧戎的卧房。 听小厮道这萧戎早上吃了药过后便一直睡着,就连送来的午饭也不曾醒来用过。 元胤听在耳朵里,想着这奸贼身子竟然这般孱弱,受了风寒便是一睡不起了。 小厮领着元胤进了卧房,屋内暖意十足,陈设格局也是分外古朴,几幅梅兰竹菊的字画挂在房中,元胤虽有心瞧个仔细,却也不敢忘这会儿是来探病的,样子得做足,字画稍后再欣赏也是可以的。 萧戎沉沉的睡在榻上,榻边火炉烧的红火,伺候的小厮见皇帝来也是一直跪伏着不敢起身,元胤在一旁坐下,瞧着萧戎的病容问询道: “萧卿可曾醒过?” “回……回陛下的话……不……不曾醒过,昨日回来便……便烧的厉害,早上才退了热。”伺候的小厮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回答着他的问话。 朕那么可怕么?小路子回话的时候也是害怕的不行,这会儿这个小厮又是如此,难不成,这便是天威?元胤心中暗道。 元胤连忙掩唇轻咳一声:“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不必理会朕,朕就是来探病的。” 那小厮再次朝着他行礼过后,便继续守在萧戎的榻边,静静地待着,也不敢出声。 元胤静静地等着,坐着也是无聊,随即便起身,那小厮刚要向他行礼便被他打住:“你伺候着即可,朕瞧见萧卿房里的几幅字画不错,朕随意看看,萧卿若是醒了,你再唤朕即可。” 元胤起身朝着那几幅字画走去,那一幅傲雪红梅看的他是不由有些入迷,点点红梅在雪中竞相开放,将那铮铮傲骨不惧风雪的气度展现的是淋漓尽致,再瞧着落款,竟然是定安先生的手笔。 元胤心中甚是惊讶,他自然不会奇怪定安先生的墨宝,以及书画所表达的意思,他只是惊讶萧戎这贼子竟然也藏有定安先生的画,实在的稀奇。 “公子,您醒了。”身后那小厮惊喜的喊道。 元胤连忙回头,瞧着小厮上前将萧戎扶坐起来,萧戎一副病态,瞧见元胤时也是略微愣了半晌:“陛下?” “陛下是来探公子的病的。”小厮连忙解释道。 萧戎搀扶着小厮的手连忙想要下床给他见礼,元胤自然是知道他的意图,也快步上前将他扶住: “萧卿不必多礼,如今你在病中,又是因为朕才受的风寒,于公于私朕都该来探望。”元胤居高临下的站着,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有劳陛下记挂,臣无事,休养两日便好。”萧戎揖礼道,随后咳嗽两声,元胤随即便让小厮扶着他靠在高垫的被子上。 正在此时,镇国公那副声若洪钟的嗓子便在院外响起:“你这兔崽子,老子这才几日不在府中,你竟然还能受风寒,起来,跟祖父打两拳。” 元胤闻声便站了起来,瞧着那须发花白,精神抖擞的镇国公从屋外走进萧戎的卧房,如老鹰般锐利的眸子在元胤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才朝着他揖礼一拜:“臣参见陛下。” “镇国公免礼。”元胤连忙说。 瞧着镇国公那浑身上下透着的肃杀之气,果然是上过战场的军人,一言一行都带着几分豪气,眼神锐利,他走上前瞧着床上的一副病态的萧戎,脸色沉了沉: “你这副病歪歪的样子,如何能辅佐陛下治理好这江山,早让你进入军营去练就一个强健的体魄,都怪你奶奶,心疼你,如今这样病歪歪的,便好了。” 萧戎侧首瞧着镇国公道:“不管奶奶的事,入军营守边关那不是孙儿的志向。” “不是你的志向,这会儿倒成了病秧子了,起来,跟你爷爷我打两拳。”镇国公话音刚落,便不由分说的拽着萧戎下了床,拖拽着出了卧房。 元胤一脸惊诧,瞧着萧戎脸上闪过的一丝无奈以外,竟然也不反抗,跟着镇国公便出去了。 元胤十分担忧萧戎的身体吃不消,反而会加重病情,连忙让小厮拿着大氅跟了出去:“镇国公,镇国公,你慢些,萧卿还病着呢,你让他穿上衣服,他穿的单薄,可别再冻坏了。” 等着元胤从卧房里出来时,原是身着单衣,一副病态的萧戎,这会儿竟然和镇国公过起了招,丝毫不见方才的病容。 元胤站在廊上,静静地瞧着那过招的爷孙,不由的瞠目。 这都是家什么人啊,当爷爷的不顾孙子病重,也不让人穿衣服便拉着打架,这当孙子的也秉持着这个脾气,非要在甘露殿外站着,一爷一孙都是一个臭脾气。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萧戎与镇国公打了几个回合,病容到是去了几分,镇国公打的也满意,笑了笑: “你近来偷懒不曾练过功夫了吧,不然寒气如何能够入体,让你受了风寒的。” 萧戎不语,接过小厮手里的大氅刚刚披上,便朝着元胤行礼:“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无妨,瞧见萧卿的病气去了几分,朕心甚慰,明日萧卿可能来上朝?”元胤连忙问道。 萧戎点点头,也算是表示能来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 可镇国公的视线却是一直落在元胤的身上不肯挪开,许久才道:“陛下如今的样貌,与陛下的祖父竟然有几分相似,只是你更孱弱了些,不像你祖父,能够跨马擒刀,上阵杀敌。” “爷爷,陛下还是个孩子。”萧戎连忙提醒道。 元胤听着这爷孙俩一来一回的话,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说他身体孱弱,他身体哪里孱弱了! 他身体好着呢! “镇国公说笑了,朕的身子不弱。”元胤尽量保持着风度,不让人看出他已经生气了。 “我这孙儿像陛下这般大的时候,身子可比陛下现在的好太多了,孙儿啊,你如今是陛下的老师,除了传道授业以外,还得让陛下有个强健的体魄才是。”镇国公一边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边说道。 “萧卿,不防咱俩打一架。”元胤就是这么不服输,说他的体魄不强健,说他的身体孱弱,他受不了这个气! 萧戎正打算拒绝,可元胤却是沉不住气,冲上前朝着萧戎的面容就挥出了拳头。 萧戎立马侧身躲闪,元胤扑了个空,岂料脚下踩上积雪,身子随后便在惊慌之中向前扑了出去。 就在元胤以为要落入积雪中时,随后便是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探入腰间,将他拦住。 虽然元胤倒下了,可身下却压着一个人,待他看清楚时,才发现身下压着的竟然是萧戎那个奸贼。 元胤顿时起了坏心眼儿,故意用了几分力道压着萧戎,折磨折磨他,却不想只感觉身下的人在薄薄的单衣下,有着强健的胸膛。 元胤他…… 大概是最没面子的皇帝了吧。 将臣子压倒不说,腰还嵌在臣子的腿间…… 第11章 元胤被人从雪地里拉起来的时候,脸色是极为难看的,就连萧戎的脸上也是难掩尴尬之色。 萧戎的卧房内,元胤气鼓鼓的坐在火炉前,烤着被雪水浸湿的裤子。 萧戎便坐在他的身侧,直勾勾的看着皇帝:“陛下可有受伤?” “心受伤了。”元胤真的觉得很丢脸,大庭广众的便将萧戎压在了身下,成何体统! 萧戎深吸一口气,静默片刻后才起身去往自己的桌案,拿起桌上的那份奏折递到皇帝的面前:“这是臣拟好的建公学的奏折,陛下不妨看看。” 元胤一直直视着火炉,并不打算接过萧戎手中的奏折:“你念给朕听。” 萧戎略微顿了顿,随即摊开了奏折,道:“公学隶属朝廷,凡我大魏年满七岁,至十七岁皆可进学……” “等等,你直接给朕解释解释。”元胤脸上侧首看着萧戎,认真的打断了他的话。 萧戎从容的将奏折收起来,随后便道:“这公学是朝廷出资建立,只要是我大魏是子民,年纪到了七岁便能进公学读书,且分外三个部分,其一,幼时勤学,便学的是三字经,千字文一些启蒙课文以及算术,重点是实在,懂意思,若是学完这些的孩子,家人不让其读书,就算是回家帮忙做些小本生意,也不至于被骗。” “那其二呢?”元胤听着饶有兴趣,连忙问道。 “其二,少年立身,学诗词歌赋,及五经,让其学习先人风骨,以及做人做事的根本。其三,若是有志少年想考科举,入仕,便学四书,让其明白入仕该具备哪些条件,自此便能一视同仁,管他是侯门子弟,还是寒门学子,都有一个可以报效国家的机会。”萧戎认真的解释道。 “若是如此,那公学的先生又该从何处请?总不能关了私塾吧。”元胤略微皱了眉。 “此事臣已为陛下考虑周全,陛下可设太学院,下分总太学,与太学,设官职品阶,享该品阶俸禄,不过入太学院必先考试,由陛下把关,鉴才学,看人品。科举过后,若有落第举子想为国效力者,皆可投考太学院,入公学教授大魏的孩子们读书。”萧戎从容不迫的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元胤细细的思考着,想着萧戎这法子也算是可行。 如此一来,他选拔博学之人的机会多了,日后也有机会可以培植自己的势力。 元胤浅浅一笑,瞧着萧戎道:“那萧爱卿,你明日早朝便将这份折子在朝中宣读,朕回宫与太后们商议过后,明日早朝给你答复。” “多谢陛下。”萧戎揖礼一拜。 “不过,朕不是跟你说过还有这世家子弟的事儿么,你是如何想的?”元胤猛地想起来,随即问道。 “陛下,这进公学读书的人中,便包括了这世家子弟,且必须入公学,陛下还可下旨,若是世家子弟在公学惹事,目中无人欺负弱小,便将在朝为官的家人罚俸降级,如此有了约束,便万事大吉了。” 元胤瞧着萧戎那眉宇间的从容淡定,少了身着官服时的刻板,这会儿的萧戎看起来,倒还是不错。 “嗯,萧爱卿的建议让朕获益匪浅呢。”他笑着说道。 萧戎却是直剌剌的盯着元胤,盯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萧爱卿如何这般看着朕?” “臣失礼了。”萧戎连忙揖礼颔首,随后道:“陛下今日来探望臣,令臣实在受宠若惊,臣一直觉得……陛下是厌恶臣的,虽然微臣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何事让陛下生了厌恶之心,可是臣却不能以此做借口,不对陛下倾囊相授。” 元胤被萧戎这话说的有些心虚,面子上闪过一丝慌张,随后便又恢复如常,侧首瞧着别处,不再看着萧戎: “萧卿家中竟然也有定安先生的画,实在令人意外,难道萧卿也喜欢定安先生的字画?” 元胤借故躲开萧戎的话,起身走到那四幅画前,假装赏花来缓解自己此刻略微带乱的思绪。 身后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听见回答:“嗯,陛下也喜欢?” “是啊,定安先生的画精妙绝伦,一副红梅傲雪图,画的亦是栩栩如生,实在喜欢。”元胤难掩心中喜色,不免多夸了两句。 萧戎更加沉默了,良久才道:“若是陛下喜欢,臣便将这四君子图,全部送给陛下。” “朕如何能夺人所好。”元胤随即转身瞧着萧戎的神色,生怕错过他疼惜的表情。 奈何,他依旧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道:“嗯……无妨,定安先生若是知道他的字画能被一国之君所喜,怕是也会欢喜的紧。” 元胤脸上这才露出笑意,再度走回去坐下:“如此,那便谢过萧卿了。” 萧戎颔首盯着火炉,并未有太多的表情。 于是元胤在回宫时,身后跟着的内侍手上便多了四幅画卷,知道的是萧戎那奸贼好画赠识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宫来打劫的。 待马车回宫时,元胤便让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内侍略微有些不解:“陛下,这会儿天快黑了,还要回宫向太皇太后及太后请安呢。” “无妨,再等等。”元胤撩开车帘,瞧着那气喘吁吁跑来地的小路子,唇边不由的勾起一抹笑意,随即便让小路子上了车,前往长乐宫时,元胤特地吩咐小路子在甘露殿等着自己,不许乱跑。 戌时上灯,从长乐宫出来回宫,宫苑里许是因为下过雪的缘故,又许是因为巡防的侍卫及走路的宫人们尽量都放轻了脚步,宫苑内静悄悄的的。 元胤有些困乏,支撑着他不肯在撵上打瞌睡的,便是小路子的消息。 进到甘露殿中,将所有内侍摒退出去,小路子连忙笑容满面的上前,将手中的信封高举:“奴才去时肖掌柜都说没信,可隔了一会儿肖掌柜便把信送了出来,还交代说,若是下次陛下要写信过去,送去后隔两日,定能取到回信。” 元胤甚是满意,连忙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抽出里头的纸张摊开。 这一回,定安先生写的是小篆,字迹娟秀,笔锋有力,瞧着这字时,元胤便已经在脑海中勾画出定安先生的模样,能写出这样的一手好字,作得绝妙的诗词,画出惊人的花卷,想必该是一位风度翩翩,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元胤细细的瞧着信上的内容:承嗣兄多礼,承蒙兄台抬爱,与兄台做这书信之友实乃荣幸之至。定安敬上。 元胤瞧着回信,心里头也是揣着几分欢喜,原以为定安先生会是个自持才华便狂傲自负之人,还怕收不到回信,亦或是他根本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如今看来。 他委实是位君子才是,这样的朋友,他交定了。 元胤伸了懒腰,瞧着这会儿的时辰已是不早,便让小路子伺候着宽衣入睡。 岂料刚刚睡熟,便听见萧戎那贼子的声音在耳畔轻声呼唤,悠远空灵:“陛下,醒醒,陛下。” 元胤有些不耐烦的翻了身,继续睡着。 不成想这萧戎的声音又在面前响起,这一回,又带着几分魅惑:“陛下,醒醒。” 元胤憋着一肚子气立马睁眼,正欲开口教训,却瞧着萧戎这奸贼披散了头发,遮了半边脸颊,只着了单薄的中衣,领口微敞,斜躺在自己的身边,不同于平时那不苟言笑的模样,他媚眼轻抛,唇边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 他的指尖在元胤的脸上轻描着,吓得他连忙转身翻下床榻,岂料萧戎这贼子竟从身后勾住了元胤的腰带,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元胤看着他的脸,惊恐万分,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只是感觉他胸膛的温度有着几分真实。 元胤挣扎着,这样被一个大男人抱着成何体统! 还是被自己所不喜的奸臣贼子抱着,更是让人恼羞成怒。 然而这贼子竟然越来越过分,白皙漂亮的手掌越发的放肆,元胤越是挣扎,那双手便越是乱来。 元胤被吓得不轻,手脚并用,不停的挣扎着,却始终挣脱不出萧戎的怀抱,终于…… 元胤从梦中醒了过来,喘息着睁眼看着眼前的帷帐,仔细的听着外头传来的声响,阖眼轻抚着胸口。 吓死他了,还好是做梦。 只不过这梦做的,竟然有几分真实,臊的元胤满脸通红,好在此刻殿中无人,倒也不觉得尴尬。 随即元胤抚过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感觉到不舒服后随即将裤子脱了扔出去:“来人啊,给朕更衣。” 更衣女官应声而入,也拿来了新的亵裤让他换上。 一旁年长的女官瞧着被被元胤换下来的裤子,虽说是神色如常,可眼中依旧闪过几分明了,唇边带着笑意,随即将那条换下来的裤子带了出去。 经过梦中一事,当元胤再上朝时,再瞧着萧戎那副模样,他也是故意错开萧戎的脸,即便是他依旧一本正经,不苟言笑,都会让一眼不寒而栗。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 大概这样的尴尬之事,元胤恐怕是第一人吧。 第12章 早朝时,萧戎上报了办公学,建太学院,也推行了科举后,落第举子考太学院的几项政策,元胤也都一一允准了,办公学,建太学院的事也是迫在眉睫,争取在明年开春的时候,能够迎来第一批公学学子。 元胤来到国学监时,萧戎便已经在此候着了,见他来时,起身揖礼一拜:“陛下似乎来的有些晚了。” 元胤并未回答,只是昂首阔步走到了桌案后头坐下,只是当他瞧着萧戎那不苟言笑的模样时,昨夜梦里的情形此刻便又跳进了元胤的脑海里,真真切切的。 “此前我们讲过了为君之道,今日便总结一下这为君之道。”萧戎在元胤的面前说道。 而元胤似乎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脑海中将他的声音渐渐隐去,印在脑海中的,便只有梦中他的声声呼唤:“陛下,陛下……” 元胤直勾勾的盯着萧戎,瞧着他说话时相碰的红唇,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高深的眼眸,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奸臣贼子是真的很好看,若他是女子,定会纳他入后宫。 萧戎在元胤的面前停下,俯身对上他的双眸,神色不改道:“陛下这是在想什么?” 元胤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儿,他的内心一阵燥热。 元胤现在可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他这样看着自己,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没什么。”元胤轻咳一声,躲开萧戎那贼子的视线。 “那便继续,不知陛下对之前的为君之道,可有什么总结呢?”萧戎负手站在元胤的面前,垂眸看着他。 “为君之道必先心存百姓,要亲贤臣,远小人,于国要居安思危,不可骄奢淫逸,敢于虚心纳谏。”元胤笑着答道,再望向萧戎时,便多了些许的自信与得意。 萧戎并未夸奖他,却也没反驳他,今日也不曾讲新的内容,只是与元胤探讨何为心存百姓,为百姓所做之事。他的见解独到,也将国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小到百姓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到国家的财政及外交,都能分析出一番道理。 元胤只能静静听着,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他都从未真正的亲近过百姓。 只是元胤的心里,却还是隐隐的有些不服气,他亲近百姓,心中知道不少的大道理,却从不说与他听,只是一味的在朝上反驳他的决策。 元胤到底是介怀萧戎逼宫一事的,即便是如今他知道萧戎是真的有治国之才,也不打算长久的用他。 入夜时风雪加剧,北风呼啸着,元胤提笔写着给定安先生的书信,定安先生诗词画字样样都是最好的,想着今日新作的咏雪赋给定安先生瞧瞧,也请他指点一二才是。 吹干了墨迹,将信纸折好塞进了信封,这李霖便是恭敬的进到殿中,道:“陛下,已经亥时了,该安歇了。” “嗯。”元胤应了一声,随即便起身走向了寝殿。 伺候的内侍将帷帐放下,元胤站在床前张开手臂,等着女官上前为朕宽衣。 只是他刚阖上双眼,腰间便是有双陌生的手在颤抖着解着他的腰带,元胤不由一惊,随即握紧腰间的细腕,一把将人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瘦瘦小小的女子此刻颤巍巍的跪伏在地上,手腕被元胤握在手里。 她肤色奇白,只着了襦裙,袒露着大片的肌肤,如墨的长发披散着,一直垂首,瑟瑟发抖。 “抬起头来,看着朕,谁让你来的?”元胤压低了嗓音问道。 那女子颤巍巍的抬起头,水灵灵的眸子含着热泪,楚楚可怜:“回……回陛下的话,是……是李公公。” 她说的小声,可声音却异常轻柔婉约。 瞧着面前的女子的装束及长相,元胤自然是知道这女人是李霖安排来做什么的。 他好歹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有美人在眼前,岂有不动情之理。 元胤握紧了手中的细腕,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倒在了宽大的龙床之上,不过几个翻滚,那女子便伏在他的身上,眉宇间带着几分羞涩,看着格外惹人恋爱。 她怯生生的唤道:“陛下……” “陛下……”也不知是为何,萧戎那奸贼在梦中的呼唤此刻钻进了元胤的脑海里,他浑身一个激灵,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陛下,怎么了?”那女子脸上泛起了红晕,眼中藏着娇羞,却还不忘询问。 “朕……没事儿。”元胤起身,将身上的女子抱下来放在床上,缓缓吐气,好好的兴致,竟然被萧戎那个奸贼给破坏了。 元胤非常愤怒,那个奸贼他胆大包天,钻进皇帝的梦里亵渎自己,甚至在今夜要与美人同床时,他也跑出来打扰皇帝,简直气死了! 害得元胤这会儿兴致全无,好好的美人看在眼里,却怎么也没兴致去扒她的衣裳。 “奸贼,这笔账给朕记着,哼。”元胤低声道,回头看了看那一脸茫然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朕今日乏了,你先下去吧。” “诺。”那女子规规矩矩的行礼,眼中含着泪,起身下了龙床,出了寝殿。 这一夜,元胤原本以为会有个美人陪着他的,却不曾想最后他还是个孤家寡人,独自成眠。 这一切都怪那个奸贼,他不入自己的梦,亵渎他,他也不会这样。 元胤缓缓吐气,独自一人负气的钻进被窝里,阖眼入睡。 转眼间便到了腊月,元胤喜爱腊梅,故而在甘露殿中也时常摆放着新鲜的腊梅花,瞧着那些花朵时,他的心情也十分愉悦。 尤其是今日小路子出宫,还收到了定安先生的书信,他这心里便更加欢喜了。 定安先生每每回信,除了对元胤写过去的词赋做了点评之外,还将他的词赋原本用朱砂笔勾了出来,做了详细的解释,每字每句都倍感认真与恳切,真诚的做着建议。 元胤内心对定安先生的崇拜更深了,能如此谦和有礼平易近人,真是喜欢极了。 元胤回转头,瞧着寝殿内的壁上挂着的那副红梅傲雪图,便更加珍视了。 新年,紫宸殿中。 此次新年宴并未邀请朝臣,只镇国公一家,与国舅武安侯一家庆贺,一同过年。 今年虽是元胤初等大宝,可鉴于还在先帝丧期,没有丝竹管乐助兴,故而殿中冷冷清清,除了偶尔闲谈的几句话,便再无其他的声音。 元胤瞧着那坐在前丞相萧玉璋下头的萧戎,目不斜视,依旧是一副沉静,不苟言笑的模样,看的他是非常来气。 但是不可否认,他今日舍弃了朝服,应皇祖母的要求,只穿着一身石青色暗纹华服,玉冠束发,倒也衬得他出奇的好看。 “戎儿,过来。”元胤还在看着,太皇太后却在此时开了口。 元胤瞧着萧戎那贼子随即起身,从容不迫的走来,站在台阶之下,恭敬的朝着元胤与两位太后行礼,随即垂眸站着。 太皇太后随即命人将压岁钱送到了萧戎的面前道:“皇帝年岁小,你如今身居高位,又是皇帝的太傅,你就多费费心。” “启禀太皇太后,陛下是一国之君,臣是大魏臣子,理当尽心辅佐。”萧戎揖礼再拜。 元胤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心里不平的唾弃一声,伪君子。 太皇太后问候完了镇国公一家过后,母后又开始问候武安侯一家了。 被侯爷夫人抱在怀里的,便是长子的儿子,刚刚足月,咿咿呀呀的在殿上闹着,也未这冷清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色彩。 这瞧见了孩子,太后的视线便落在了萧戎的身上,不由道:“镇国公,萧爱卿已经及冠了吧。” 镇国公连忙抱拳笑道:“劳太后娘娘记挂了,萧戎这小子的确是及冠了。” 太后瞧了太皇太后一眼,笑道:“不知镇国公可有给萧爱卿说下亲事?我这兄长有一女,已过及笄,如今也在说亲,哀家瞧着萧爱卿是一表人才,又是学富五车,故而想做个媒。” 听闻太后的话,元胤的心里便是一惊,连忙回头看着身侧坐着的太后,这……这就开始逼着萧戎那贼子结婚了? 武安侯一听太后都发话了,连忙上前行礼道:“启禀太后,小女的婚事竟然能够劳驾太后,何德何能。” 镇国公瞧着武安侯的模样,也笑道:“若能与武安侯结成亲家,那也是喜事啊。” 虽然镇国公是一脸笑意,可萧玉璋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更别说萧戎那奸贼了,更是平静的如一江春水,根本没想拒绝。 “母后,你这般着急为萧爱卿和表妹撮合,你怎么也不问问表妹同意不同意。”元胤连忙开口说道。 “这……若是能得太后与陛下赐婚,想必颦儿也是喜欢的。”武安侯笑着说道。 “舅父,表妹性情刚烈,自应选择她所喜欢的夫君才行,若是朕与母后为表妹指婚的话,若是夫妻不和,害了表妹,岂不是朕与母后的过失。”元胤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侧眸偷瞄了一眼萧戎那贼子,分明他才是主角,这会儿跟看戏的似得,端着酒杯轻抿过后再搁到桌上,也太自在了。 “陛下说的是,是哀家糊涂了。”太后连忙笑着说道:“哥哥,你且回去问问颦儿,若是她有中意之人,哀家和陛下一定为她指婚。” 武安侯随即行礼道:“臣多谢太后与陛下恩典。” 第13章 瑞雪兆丰年。 积雪下的大明宫静谧,丝毫不受外界的纷扰,只是静静的矗立在京城的中央。 新年时节,正月十六才开朝,这段时日萧戎那奸贼除了要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以外,也不会进宫为元胤教授功课,他虽然乐的自在,却也不敢真的放松下来,免得到时候让萧戎那个奸贼钻了空子。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 就像萧戎说的,急民之所急,便是要知道百姓需要什么,每日元胤都待在这个五尺见方的皇宫中,所听所奏皆是朝臣所禀,他又如何知道百姓需要什么呢? 于是他这么一琢磨,和小路子二人便偷偷摸摸的出宫去了。 新年余韵很长,集市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好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街上人来人往,小路子将元胤紧紧护着,生怕那路上的行人把他绊倒,或是有什么危险。 “陛下……”小路子瞧着元胤兴致勃勃的模样,刚打算开口,便被他瞪了一眼,随即便心领神会道:“公子,你可得记着时辰,莫要错过了宫门落锁的时辰。” 元胤侧眸瞧着小路子那水汪汪的眸子,伸手捏了他的下颚一把,略微有些轻挑:“朕……我知道了。” 京城下的百姓在父皇的治辖下倒也丰衣足食,可元胤却有些惦记瓦窑集的人,他遂命小路子去买了布匹,以及大米,凭借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瓦窑集走去。 元胤站在栅栏口,瞧着有些荒凉的瓦窑集,窝棚上还积着厚厚的雪,外头干净整洁,却看不出丝毫的过年气氛。 “公子,咱们要进去么?”小路子推着装满了物品的小推车,小声的问道。 “进去。”元胤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迈进了瓦窑集内,叩开了第一个窝棚的门,却始终无人回应。 “公子,是不是没人啊。”小路子连忙提醒道。元胤略微想了想,或许是这里的人都回乡过年了,这才没有人应,可当他正欲离开时,却隐约听到有小孩子到底朗朗读书声。 元胤心中一片喜悦,遂拉住了小路子,转身朝着那声音的来源走去。 瓦窑集内有一处空阔的地方,栽种着几棵白杨树,傍树而建了一处建议的学堂,那朗朗的读书声便是从屋内传出来的,而那些孩子的父母,都围在外头,脸上洋溢着笑意,谈笑风生。 “这位公子你找谁?”离元胤最近的那位老婆婆佝偻着身躯,眼中满是善意,小心翼翼的问询着。 “我是来找你们这儿管事儿的。”元胤连忙答道。 再抬起头来,却瞧见方才还在围炉说话的人们,纷纷朝这儿看了来。老婆婆听完他的话,小心翼翼的拄着拐杖转身到学堂门口唤道: “杜先生,有位小公子找你。” 学堂内停了读书声,过了片刻,一位青衫的青年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还未完全好利索的伤痕,一脸疑惑的瞧着元胤,问道:“这位是……” “你便是杜秀才吧,我听我表兄提起过你。”元胤遂抱了拳,礼数不能不做到位。 杜仲的眼中依旧是疑惑:“你表兄?” “萧戎,萧公子。”元胤一本正经的答道。 他的话音刚落,杜仲的眼睛便瞟向了另一边,一个简陋的木棚里,萧戎正坐在里头,身边坐着一位白须老者,为这里的人把着脉,偶尔对萧戎耳语几句,都被他记录下来了。 “你表兄就在那里,去找他吧。”杜仲抱拳回礼说道。 “我不是来找我表兄的。”元胤连忙说道,侧首瞪了一眼小路子,他便立即明白,将小推车上的布匹以及大米书本,全部推了过来。 “兄台这是?”杜仲依旧不太明白。 “我表兄常说国家强盛在于国家少年,故而,我为瓦窑集的这些少年与妇人,送些过年的物品来。”元胤的语调轻缓,并未刻意,却也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杜仲略微浅笑,却始终不肯张口说收下小推车里的东西。而在学堂内读书的孩子们,纷纷从窗口将小小的身躯探了出来,充满稚气的脸上是对新事物的新奇。 这便是他大魏的少年,在最贫穷的瓦窑集内住着的少年。 没有怨天尤人,没有因此而沮丧,依旧是一副活泼朝气的模样,他们不曾被现状所击倒,反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元胤瞧着那些孩子,甚是感动。 “便收下吧,这些孩子用的着。”忽的,萧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一身墨色暗纹窄袖长袍,束着玉冠,衬得他的面容带着几分清冷,他迈步走来,直剌剌的瞧着元胤,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怎么来这儿了。” “难道我不能来么?”他反口问道。 萧戎并未与朕再多说什么,只是与杜仲简单的嘱咐了几句过后,杜仲这才让人将朕送来的东西收下,随后便领着元胤去了那木棚,边走边道: “午膳过后,臣便亲自送陛下回宫去,陛下如此大胆,出宫只带他一人,若是有人图谋不轨该如何是好。” 元胤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只是四下看了看,又瞧着木棚内的白须老者,不由的问道:“朕还不曾听说,萧爱卿竟然会医术。” “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萧戎认真的回答,随即走了进去朝着那位白须老者揖礼道:“这位先生便是闻名天下的神医陆三针。” 元胤听着这陆三针的名头,不由的有些瞠目,甚至有些惊喜诧异。传说这陆三针并不是他的原名,只是因为医术高,救人只需三针,而且保证痊愈,就连顽疾也能保证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发作。 只是这陆三针脾气古怪,看病之人也是随心所欲,并不会因为诊金来为人治病,他治病只靠缘分,他喜欢给谁治,就给谁治。若是他不喜欢,就算对方是皇帝,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只不过元胤比较好奇,这样一位随心所欲的神医,怎么会来瓦窑集诊病,难道说他喜欢? “三针先生好。”元胤连忙朝着那位白须老者恭敬的揖礼一拜。 可他却只是轻瞟了一眼,并未停下诊脉的手,等着最后一人出了木棚,萧戎这才停下手中的笔,为陆三针沏上一杯热茶。 陆三针端着茶杯道:“我方才说的你都记下了?” “一字不差。”萧戎一本正经的答道。 “那老夫答应你的事便做到了,有缘再见吧。”陆三针喝了茶,放下茶杯,随即拂袖起身,负手离开了出了木棚,离开了瓦窑集。 元胤瞧着整理纸张的萧戎,不由有些好奇:“三针先生让你记了什么?” “这里诊病之人的症状,开的药。”萧戎答道,随即将那沓的纸张交给了身后的那位小厮,随即起身道:“陛下出宫所为何事?” “无事,就想看看朕治下的京城在新年是什么样的。”元胤昂首一笑,忽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连忙认真的看着萧戎道:“你说方才那位是神医陆三针?” 萧戎点头。 “那他能否能研制出杀蝗虫虫卵,却不伤泥土种子的药剂呢?”他又连忙问道。 萧戎略微想了想:“陛下为何问这个。” “朕身为天子,自当是为百姓谋福,这天灾不知何时就来了,蝗灾便是其一,若是能解决这一难题,庄稼收成一好,自然不必担心赋税,亦不会生变,萧卿觉得如何?”元胤负手而立,略微昂首,得意一笑。 萧戎略微点了点头:“只是这三针先生脾气古怪,他会不会答应便不得而知了。” “只要他肯研制,他要什么朕都答应。”元胤拍了拍胸脯,格外的阔气。 “若是他想要了臣的命,陛下也给么?”萧戎直勾勾的盯着他,没头没脑的说上这么一句。 元胤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萧戎略微垂首,片刻后才道: “快到午时了,想必陛下也饿了,不如邀上杜兄,一同去食来运转吧。” 元胤点点头,随即负手带着小路子率先出了木棚。 依旧是翠竹轩,依旧是那些摆设,依旧是那些菜式,但是元胤却有着不一样的心境。 毕竟他已经和那屏风上的定安先生做了书信友人,自然这翠竹轩对元胤来说便是格外的亲切了。想着上一次杜仲在此处被昌盛侯公子欺负,这一次却与他同席而坐,这缘分略微有些妙不可言。 许是这杜仲对元胤似乎有些偏见,这与萧戎谈话时也不带上他,只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无视了元胤一般。 “对了萧兄,你可知道这京城中出了大事了?”杜仲话锋一转,连忙说道。 “什么大事?”元胤连忙问道。 那杜仲也只是瞧了他一眼,遂瞧着从容淡定喝茶的萧戎道:“今早上京兆尹衙门升堂,审理了今年开年的第一宗案子,你猜被害者是谁?” “刑部侍郎,董方。”萧戎放下茶杯,抬眸瞧了杜仲一眼,又瞧了瞧元胤:“这董方是建丰年间的举人,任刑部刑部司主司,为人刚正不阿,后得先帝提拔,做了刑部侍郎,今早我出门时外头便在传了,刑部侍郎董方被杀于城外,至于是因何被杀的,便是京兆尹府的事了,我们无权过问。” 第14章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不由蹙了眉,天子脚下,大魏国都,竟然会出一桩人命官司,死者还是朝廷命官,简直是耸人听闻。 饭桌上,任他美味佳肴,元胤便再无胃口,只惦记着那京兆衙门的案子,朝廷命官被杀并非小事,尤其是还在新年之中。 饭后,杜仲独自一人回去了瓦窑集,而元胤却是打算往京兆衙门一趟,瞧瞧这刑部侍郎被杀一案,可刚迈开步子,便被萧戎唤住了:“不应在外久留,该回去了。” “此案非比寻常,我不能回去。”元胤坚定的说道。 “此事归京兆衙门管,过后会上报刑部,到时陛下再提阅便是。”萧戎走到元胤身侧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眸深沉,十足的冷漠。 元胤抬首对上那冷若冰霜的眼眸,冷哼了一声,心道他本身就是奸臣贼子,事不关己,他又如何会管。可自己却是一朝天子,自己的臣子被杀,又如何能够不闻不问。 “也是,你与那刑部侍郎不过是同僚,兴许还不曾有过交集,可刑部侍郎却是朕的臣子,如今他惨被杀害,朕又如何能够不闻不问,朕还不至于如此冷血。”元胤收回视线,回首瞪了小路子一眼,便带着他朝着京兆衙门走去。 却不想刚走出两步,这萧戎便跟了上来,拉住了他的衣袖道:“此刻去京兆衙门于事无补,不妨去董侍郎家中看看。” 元胤微愣,却只瞧着萧戎步履坚定,朝着不远处的卖着明器了店子走了去,元胤回头瞧了小路子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董方虽说是刑部侍郎,可家境到底是贫寒了一些,虽说是官邸,实则比京中那些富豪的居所还差,与镇国公府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就连萧戎那奸贼一人的院子,都比董方住的好。 而董方家中除了高堂之外,便是早年成婚的妻子,与一名嗷嗷待哺的幼儿,元胤与萧戎去到董家时,董妻刚伺候婆母睡下,瞧着前来的两位华服公子,着实是吓到了。 “萧某与董侍郎同朝为官,今晨听闻噩耗,特地前来探望。”萧戎自然是不能让元胤打头阵的,皇帝微服出宫本就是秘事,若是再宣之于口,只怕会为元胤招来祸端。 董妻瞧着萧戎手中拿来的祭拜之物,心下便也了然,抹了抹眼泪,便邀了三人进到灵堂中:“夫君因是被害,故而此刻堂中是一具空棺,待得夫君沉冤得雪后,再将他接回来。” 萧戎并未多问,净手后在董方的灵位前上了香,烧了纸钱,这才出了灵堂。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 “夫人节哀。”萧戎朝着董妻揖礼一拜,董妻福身还礼道,却依旧难掩苦色,拭去脸上的泪痕道: “小妇人多有失礼处,还请几位大人见谅。” “夫人多礼,只是在下实在想不通透,董侍郎平素在朝中并未与人结仇,如何会发生这等事,实在是……唉。”萧戎扼腕叹息时的神色做的十足,就连元胤瞧见了都以为这萧戎与这董方真有什么交情。 “夫君脾气执拗,一言不合便能与人争执的脸红脖子粗,可他并无恶意,且牢中多有病痛,夫君都会请大夫前去探望,昨日他说要为狱中一位老者送酒去,可是过后便再也没回来,直到今晨……”董妻将董方的行事娓娓道来,只是道及伤心处时,不由的落泪。 “夫人节哀,董侍郎之死定会水落石出,夫人也不必忧心,万望保重身体才是。”萧戎再次行礼,做了简单的道别之后,便与元胤离开了董家。 出了青坞巷,元胤侧首瞧着身侧的萧戎,许久才道:“朕倒是不知,原来萧爱卿与董爱卿还有交情呢。” “如今陛下该回宫了。”萧戎目不斜视,缓缓的开口了。 “萧爱卿如此盼着朕回宫去,难不成萧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元胤转身站到了萧戎的面前,昂首对上萧戎那波澜不惊的双眸,那双眸子幽深,萧戎停了脚步,只是瞧着元胤的脸庞,并未直视他的双眸: “陛下出宫多时,该回去了。”萧戎只是冷淡的启唇开口回答。 元胤似抬杠一般,偏了头,挑衅道:“若是朕偏不呢?” 萧戎闻言,这才对上了元胤那戏谑般的双眸,也未开口多言,只是略微弯了腰,手臂穿过元胤的腰间,顺势揽住扛上了自己的肩头,面不改色的朝着皇宫走去。 虽说内城内没有闲杂百姓,可元胤这样被自己的臣子扛在肩上,实在是不雅,便挣扎了开来:“你这奸贼,放朕下来,放朕下来。” 萧戎既然能做出扛着皇帝的举动来,便也不怕他挣扎,就算是皇帝口口声声唤着奸贼,他依旧无动于衷,昂首阔步的往宫门走去,不过片刻,肩头便传来痛觉。 萧戎的脚步微顿,却丝毫不曾停下,依旧走到了宫门前不远处,才将元胤放下。 元胤松开嘴,气鼓鼓的瞪着萧戎:“你这奸贼,如此轻薄于朕,朕……朕要打死你!” 元胤刚要朝着萧戎挥去拳头,却被小路子连忙拦下:“陛下陛下陛下……到宫门了,注意身份啊。” 萧戎瞧着元胤稚嫩的脸上带着怒气,退后一步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随后才道:“陛下要罚,也请明日再罚,此刻应该先回宫去。” 元胤瞧着萧戎那面不改色的模样,更是气的七窍生烟,这个奸臣贼子,做出此等冒犯天颜的事,竟然毫无悔过之心,简直欺人太甚:“好,那你等着,明日,朕一定下旨重重责罚与你!” 元胤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萧戎瞧着元胤的背影,还有略微凌乱的步伐,眼神也不自觉的温柔起来,肩头的热辣辣的痛觉提醒他方才那位少年天子口不择物,死死地咬着他的肩头,用力之狠,毫不留情,只怕是见血了吧…… 萧戎略微颔首垂眸,一丝寒风扑面,吹散了方才在空气中弥漫的怪异味道,他这才拂袖转身,负手朝着镇国公府走了去。 元胤气鼓鼓的回宫,身后跟着的小路子更是哭丧着脸,生怕再惹到他。 只是远远地,元胤便瞧见甘露殿外的那副太后仪仗,他脚步微顿,忽然才想起今日他是私自出宫,如今又赶上太后前来,若是太后训责,该如何解释呢? 元胤回头看了一眼小路子,小路子便立马惊的颔首弯腰,根本不敢看着元胤。 正当他们还在踌躇之际,原本侯在甘露殿内的太后却在掌事姑姑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立于台阶之上,直剌剌的瞧着不远处站着的元胤。 元胤瞧着这下是躲不过去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朝着太后行礼。 太后神色严厉,瞧着皇帝那一声便装,脸色更冷了几分:“皇帝好威风啊,竟然弃国法宫规不顾,私自出宫!” “母后。”元胤轻唤一声,正打算解释,却不想太后竟将他的话打断: “住口,你身后那奴才伺候不当,竟引诱主子出宫,罪该万死。” “饶……饶命啊,饶命啊……太后娘娘。”小路子连忙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求饶。 “母后,此事乃是儿臣一人所谓,不管这奴才的事,若是母后要罚,儿臣一人领罚便是!”元胤瞧着身后的抖如筛的小路子,更是于心不忍,便也顾不得规矩,随即开口向太后求饶。 “你一人所为!你是这大魏天子,私自出宫,若是在宫外有所闪失,本宫该如何与先帝交代,与列祖列宗交代!”太后疾言厉色,似乎对于元胤的求情更是火上浇油。 “儿臣出宫是去找萧爱卿,儿臣念书时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他们都不知道,难不成儿臣还要等到正月十六开朝以后,再去请教萧爱卿么?”元胤对于太后的斥责虽然有些心虚,可他也知道,若是此刻他软下心肠来认错,那小路子的命,便是真的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太后听到元胤如此说,神色略微有所缓和,问道:“那皇帝是有什么地方不懂,须得立马出宫。” 元胤面不改色,站直了身躯朝着太后行礼后,款款道:“为政之道,何为灭私徇公,坚守直道,儿臣读书读到此处,略微觉得生涩,想当初前丞相是萧爱卿的父亲,是经过祖父及父皇临朝时的旧臣,儿臣初为天子,有些地方还不甚明白,儿臣想学习父皇为君时的一些手段,故而前去学习,难道母后认为,儿臣错了么?” 太后听着元胤的话,先前的疾言厉色倒也消散的所剩无几:“既然皇帝不懂,诏他们进宫便是,怎能亲自出宫,这般无视宫规。” “母后曾与皇祖母下旨,要儿臣以师生之礼对待萧爱卿,宣召老师进宫,怎比得上上门求学,儿臣虚心学习,想那前丞相与萧爱卿更是感激涕零,此后也会更加尽心辅佐于朕。”元胤再次朝着太后揖礼一拜,言辞恳切认真,倒是让太后在无话可说。 虽然皇帝私自出宫是有违宫规,可太后却也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的人,听得皇帝如此勤政好学,想着用不了几年便可亲政,到那时,她才是真正的安心。 于是对于皇帝此次的私自出宫,太后并未多加斥责,只是从禁军中挑选了几位功夫最好的士兵作为皇帝的贴身侍卫,且寸步不离。 第15章 甘露殿内,内侍宫娥们皆是小心翼翼的在殿内伺候,丝毫没有声音。元胤盘腿坐在软榻上,瞧着帷帐外头那些垂首静候的内侍,又瞧了瞧不远处灯架上灼灼燃烧的蜡烛,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听得见外头的风吹过的声响。 “陛下,亥时一刻了,您该安寝了。”李霖缓步上前来,躬身说道。 元胤抬首直勾勾的瞧着李霖,片刻才道:“嗯,朕这便去歇息了。” “陛下今日可要人侍寝?”李霖随后又小声的问道。 元胤听得李霖如此问,忽的又想起当日那不耻的事来,又加上今日萧戎那奸贼竟然轻薄于他,实在是令他没什么心思:“不必,对了李霖,明日你去宣召萧御史进宫,朕要见他。” 元胤吩咐道,想着今日说的那番话,他亲口让皇帝明日惩罚于他,他又如何能够错过这个机会呢? 元胤不仅要罚,还要重重的罚,让他知道身为臣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到时候再数嘴并罚,给他撵出去,永绝后患就最好了。 他美美的想着,随后便起身朝着龙床走了去,由着女官为他宽了衣裳后,便钻进了被子里。 元胤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左右有些空落落的,待得这副身子成年了,就该择后纳妃,到那时这床上也就不至于那么冷清了,至少还有个知心的人陪着说说话,倒也是件美事。 翌日一早,烟雨蒙蒙笼着屋宇,皇宫内的屋脊上都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细雨只将石板打湿便没再落下了,只是这天气倒是冷了几分。 元胤起床时只觉得周身都带着寒气,冷的不行,穿着棉衣还不抗寒,裹了大氅,抱着暖炉这才好了些,只是一踏出这甘露殿,便又使得他退了回来。 “今儿这天,怎的这样冷,又下着雨,实在扫兴。”元胤嘟囔了几句,却还是出了宫,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只是令元胤想不到的是,他刚到慈安殿外,便瞧见了镇国公府里伺候着萧戎的那位小厮,他见着元胤前来,连忙跪地叩首行礼,元胤站在白术的面前,略微蹙了蹙眉,心里左右有些不大安稳,问道: “你家公子进宫了?” “回禀陛下,是的,这会儿正和太皇太后说话呢。”白术伏地,颤巍巍的回答着。 这个奸贼,一大早便进宫来做什么,亲自前来领罚,那般自觉?元胤更是蹙紧了眉头,等着小安子通禀了太皇太后以后,元胤这才迈步进到殿中,朝着太皇太后行礼。 今日的萧戎穿着一件牙白的私服,值得一体的便是他衣裳上绣着的黛色翠竹,与他发髻上那竹节似的玉冠极衬,他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随后便退到了一旁。 太皇太后朝着元胤招了招手,拉过他坐到自己的身侧后才道:“你也别怪你的母后昨日对你的疾言厉色,你是这大魏的国君,若是在宫外有任何闪失可如何得了。” “皇祖母,孙儿知错了。”元胤瞧着太皇太后疼惜的神色,心里倒是生出几分暖意。 “这萧戎哀家也嘱咐过他了,日后只要是皇帝你学业上的疑难,皆可宣召他进宫来,皇帝便不用顾忌什么师生之理,晓得不?”太皇太后试探的看着元胤。 元胤想着昨日的事,心里不由浮起一抹冷笑,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只要太皇太后不心疼就好。 可心里如此想着,元胤去依旧起身朝着太皇太后行礼道:“多谢皇祖母体恤孙儿,孙儿自有分寸,不过,孙儿昨夜温习时,到真有一事不明,还请皇祖母准许,让萧卿随孙儿前去。” “去吧去吧,守着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那好学的样子,倒也甚是欣慰,便也同意了。 元胤瞧着萧戎那副波澜不惊的眸子,垂眸颔首,倒是乖巧的很,元胤心里呸了一声,可面儿上依旧笑着道:“那先生请吧。” 萧戎随后行礼,与元胤一同离开了慈安殿,回去了大明宫。 许是知道皇帝怕冷,此刻文德殿内因烧了几个炉火,使得殿内的温度倒也是升高了几分。 元胤走进文德殿内,解了大氅由内侍拿了出去,又将手中的暖炉交给了身后伺候的小太监,等着萧戎走进殿中,正打算行礼时,却被他出言打断,一脸奸笑的瞧着身后的萧戎: “好你个萧戎,昨日那般轻薄于朕,朕今日要重重的罚你,来人!” 元胤气势十足,直剌剌的瞧着眼前这个处变不惊的奸贼,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等着小太监闻声而入,行礼问道: “陛下有何吩咐?” “萧御史大逆不道,冒犯龙颜还不知罪,给朕拖出去打。” 听到皇帝如此命令,听候的小太监倒是一脸的诧异,有些不解的看着元胤。 元胤瞧着他,心里倒是来气了:“你这蠢奴才,没听见朕的话么?” “陛下。”萧戎瞧着皇帝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倒也不恼,退后一步揖礼道:“陛下同太后讲,陛下出宫是找臣学习为政之道,臣也是如此回答,敢问陛下,臣何时冒犯天颜了?” “你!”元胤听着那奸贼的狡辩之词,立时气的上前一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了,他如此大张旗鼓的收拾了萧戎这奸贼,他心里倒是痛快了,可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又该作何解释? 可若是不惩治一下这奸贼,他心中怒火难平,实在的难受。 萧戎瞧着皇帝那稚嫩脸上的模样,身子略微前倾,凑到了元胤耳畔,压低了嗓音低语道:“臣今日进宫,是向陛下禀明刑部侍郎董方被害一案的进展。”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 元胤听着耳畔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似乎是掐着他的呼吸,将那一字一句说给自己听的,心跳与他说话的节奏格外一致,也不知道是怎的,元胤的心似乎是被羽毛似的东西挠了一下,略微痒痒的。 元胤连忙收回手退后一步,将那前来的太监打发了出去,顺便让他将殿门关上。 此刻的文德殿内便也只留下了萧戎与元胤二人,元胤走到桌案后头坐下,又示意萧戎在前面坐下,随后道:“如何?” 萧戎直挺挺的坐下,侧身朝着元胤行礼道:“臣昨日去了趟刑部大牢,初八下午董侍郎的确去过刑部大牢,不过只待了一刻钟便离开了,随后臣又去了京兆衙门,得知董侍郎是在离开刑部大牢后,在归家途中遇害,且发现其尸首的地方,并不是第一案发地点。” 听得萧戎如此说,元胤立时起了疑惑:“如此说来,这董爱卿是得罪什么人了?” 萧戎略微颔首,示意他的猜想无错,随后又道:“不过,今晨臣进宫时,便听到白术说这京兆衙门又接了宗人命案子,只不过此次被害之人并不是什么朝廷命官,而是个外乡人。” 元胤听着这件事,忽的皱紧了眉头:“什么?又出了人命案子,堂堂大魏国都,天子脚下,这治安竟是如此的松懈,时刻都有人命案子发生,这巡防营的人都在做什么!” “陛下息怒。”萧戎随即抱拳说道:“陛下何不设想一下,两件案子发生的时间太过接近,且,看似没有任何联系,却不见得真的没有联系。” 元胤直勾勾的瞧着萧戎,那清冽俊美的脸上,眉宇间洋溢着十足的信心,似乎这两起案子都有了头绪一般。 “那萧爱卿知道是何人所为?”元胤瞧着萧戎,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善。 萧戎垂眸颔首,摇了摇头:“臣还不曾有头绪。” “如此朕便命令萧爱卿严查此案,将所有涉案人员一律不能放过,要亲自审查,绝不允许纵容放过。”元胤神色凌冽,眉宇间的霸道也是让萧戎有些感叹。 那气势丝毫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所有,言辞清楚,掷地有声,帝王气势十足。 萧戎随即起身抱拳行礼:“臣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查清此案。” 元胤瞧着那行礼的萧戎,心里轻哼一声:此案能在天子脚下发生,必定非比寻常,正好借着这奸贼的手查出来,到时若真有什么关系网,这矛头便都指向他了,若是查不出来,正好可以治他个办事不力的罪,哼,看他日后还敢嚣张。 元胤虽心里如此想着,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把一副天子威仪做了个足。 元胤写了手谕交到了萧戎的手上,随后便吩咐他出宫查办此案。 萧戎握着手谕,随即起身朝着元胤深深揖礼一拜,过后便带着手谕便出了宫。 元胤坐在龙椅上蹙眉想事,手中握着书本左思右想,他今日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原是打算好好教训那个冒犯天颜的奸臣贼子,最后怎的教他领了手谕去查办京城命案去了呢? 他方才分明是叫来人要罚萧戎那个奸贼的,怎么就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呢? 糊涂,简直是糊涂急了。 元胤虽是叹了口气,倒也不急,眼下最急切的便是董侍郎与那外乡人被杀的案子,若是解决的好,到时便只治他冒犯天颜的罪,若是办不好…… 那就得数罪并罚了。 第16章 正月十二,吹过大明宫的微风和煦,阳光正好,御花园内倒也有了几分嫩绿的春意。 一身玄色长袍的元胤在御花园的亭中端端正正的坐着,提笔写着给定安先生的新年贺词,前几日除了前往太庙祭祖外,忙里偷闲出宫一趟又遇上了朝廷命官被杀一案,都还不曾向定安先生拜过年。 元胤写好书信,吹了吹墨迹,眼神落在了凉亭下的那株腊梅上,忽的想起定安先生的那副红梅傲雪图,遂起身摘了枝开的正好的梅花,将信塞进了信封,又将梅花搁在了信封上,悄悄地让小路子带出了宫,送去了食来运转。 写完了定安先生的拜年信,元胤心中的一件大事也算是了却了,瞧着日头正好,温暖极了,负手刚刚走下凉亭,便瞧着内侍弓腰垂首上前行礼道:“启禀陛下,许太尉求见。” 元胤脚步微顿,侧眸瞧了一眼内侍,略微思索了片刻才点点头:“宣吧。” 内侍得了命令,连忙退下前去宣召许政,元胤瞧着那内侍离去的背影,想着近日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况且正月十六便开朝了,这许政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见他不成? 元胤琢磨不透,但是依着上一世对许政的了解,他也知道这许政来找他,必定不仅仅是为了拜年那般简单。 元胤将心思掩藏起来,只做一个十五岁少年该有的神情,吩咐人拿来了暖炉,又回到亭中坐下,瞧着那身着鸦青色常服的许政阔步走来,发髻衬得五官及轮廓分明,更显英挺之色。 上一世元胤也听宫中的一些宫女们说过,这许太尉孑然一身是在等一个人,而且他所等的那位还是个男子。 想着大魏国风开放,许多文人雅士崇尚男风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甚至在一些花街柳巷中还设有小倌馆,多是一些年轻,模样出挑的少年。 有的以才艺示人,有些则以声色示人,总归是不必烟花之地清冷就是了,对于这些个传闻言谈,就算上一世元胤重用许政,也不曾听他透露过半分。 伺候的内侍送上热茶,元胤刚刚端起茶杯,许政便走了过来,在凉亭底下便朝着元胤揖礼一拜:“臣许政参见陛下。” “这正月十六才开朝呢,许爱卿此时来见朕,所为何事啊?”元胤轻抿了热茶,略微品了品,确是新茶无疑,唇齿留香,甘香醇厚。 “臣此番来求见,并非是为了朝政之事,陛下虽是一国之君,可若是一年到头皆是忙于朝政,恐陛下龙体吃不消。”许政连忙揖礼恭敬的说道。 元胤想着上一次出宫,宣见许政时,他便是要求自己不可擅离宫禁,要以身作则,怎的今日却说要他以龙体为重呢?莫不是许政转了性子了? “许爱卿,你是先皇所指派的辅政大臣,朕在朝政上也是多多依仗了你与萧御史,朕还未亲政,便谈不上忙于朝政,朕的身体还吃得消。”元胤浅浅一笑,却始终不叫许政起身。 许政便也一直弯着腰,不敢起身。 元胤瞧着这下马威给的够了,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许爱卿平身吧,如何还行此大礼。” 许政得了皇帝的允准,这才谢过恩典后起身,抬首瞧着那少年皇帝的模样,也是不由勾唇浅笑,恭敬道:“臣此番进宫,是因为臣知晓陛下和萧御史在学习,臣想着这萧御史一家之言,恐让陛下偏听偏信,今日得知城中新开一家名为四方馆的茶社,专门容纳今年秋季科举的学子。” “哦?这是好事啊。”元胤听着许政的话,虽说是神色表现的略微欣喜,可心底到底是存了疑,这许政提及此事又是为何呢? “的确,此茶社平日也是京中才子聚集之地,谈论诗词歌赋,或是讨论着坊间民生,陛下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前去坐坐,多了解一些民生百态。”许政揖礼,侃侃说道。 “可许卿从前说过,朕是一国天子,如何能够擅离宫禁呢?”元胤沉了沉脸色,故作严肃。 许政想了想,脸色倒也有些难看,可随后又道:“从前是臣的过错,害怕陛下贪恋民间声色,忘记身份,才如此说,后来想想的确是臣的过失,陛下出宫是为了体察民情,臣却一再阻止,是臣的不是。” 许政的态度极为诚恳,听的元胤倒是也没什么理由去反驳他,旋即起身,虚扶了一把许政道:“许卿之心,朕明白,先皇能让许卿为朕辅政,必定是信任有加的,那从今往后,还请许卿多多费心了。” 元胤抬了手,求贤的姿态做的十足,只是心里却是另有打算。 许政今日进宫表示了对皇帝的亲近,元胤自然也不会记恨,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朝堂上还需要他来牵制萧戎那个奸贼,等着除掉萧戎,再将定安先生揽入朝中以后,这许政便视情况再用了。 相谈过后,元胤便邀了许政一同在御花园逛着,瞧着这御花园中的奇花异草,许政倒也不推辞,跟在元胤的身后,姿态极为恭敬,与元胤谈论着各种花草的种法,及所需的肥料,还有适合的季节,听的元胤频频点头。 他倒是实在不知,这许政对于种花草一事,竟如此有研究。 “想不到许卿对花草种植竟如此有心得,想必许卿府中必定有更多的奇花异草了?”元胤笑着道。 “陛下哪里的话,若是陛下喜欢,臣倒是可以将新培育出来的水兰献给陛下。”许政连忙抱拳回答。 “君子不夺人所好,许卿是爱花之人,朕却不是个好的识花人,许卿还是自己留着吧。”元胤停下脚步,侧身瞧着许政,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的温和笑意。 许政也附和着笑了笑:“也非臣是识花人,只是比普通的花匠要花些时间,尽心照顾罢了,不让杂草生错地方,掩盖了花朵的本色,就好比这朝中各官各职,都是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听着许政话里的意思,元胤眉头轻蹙,忽的明白了今日许政来见他的真正原因了。 说起四方茶社,又提到出宫体察民情,又讲着如何种花,原来绕了一大圈子,目的是在朝中的各官各职身上,元胤那轻蹙的眉头也不过是片刻,随后便恢复如常道: “听许卿的意思,是这朝中有人乱了职位?” “陛下问起,臣也不好不答。”许政神色严峻,认真的揖礼一拜道:“臣今日进宫,是听闻萧御史插手了本该是京兆衙门所管的案子,虽说是出于好意,可毕竟此案是京兆衙门负责,萧御史此番所谓实在是胡作非为。” 元胤听得许政的言辞,略微蹙了霉,不由问道:“萧御史插手京兆衙门的案子,哪一桩啊?” 许政微愣,随后答道:“臣有所耳闻,乃是刑部侍郎董方被害一案。” 元胤心中登时疑惑丛生,他分明是写了手谕让萧戎去查的,就算是京兆尹有何不满,也该是亲自来见朕,为何是由许政来说给他听,还这般拐弯抹角的。 且许政言辞之中,并未提到萧戎是拿着皇帝的手谕办事,这奸贼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元胤又问:“那萧御史可有说是为何要插手这件案子?” “臣听说是董侍郎的夫人委托萧御史,帮忙找出杀害董侍郎的凶手,便再无其他。”许政抱拳认真的说道:“臣与萧御史虽说私下并无往来,故而不知这萧御史竟与董侍郎如此交好,董夫人一句嘱托,他便插手此案了。” 元胤并非是没有听出许政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不明白萧戎这奸贼明明握着皇帝的手谕,为何还要称是为了帮助董夫人替董侍郎翻案,难不成皇帝的手谕还比不上董夫人的名号? 元胤心中如此想,心底便生出一丝不满的情绪来,待日后开了朝,他必定得好好问问这奸贼。 “朕也不知道这萧御史竟如此热心,此事朕知道了,朕会传召萧御问个清楚的,许卿便不必忧心了。”元胤笑着说道:“只是许卿,你也是朕的辅政大臣,这朝中之事你也应该为朕出一份力,虽说萧御史如今是朕的老师,可在朝中你们是平起平坐的,朕还得多多仰仗你啊。” 许政听得皇帝如此说,遂撩了裳摆单膝跪地行礼道:“臣知道了,日后,臣并不负陛下所托,必定尽心竭力辅佐陛下。” “好啦好啦,起来吧。”元胤虚扶一把许政,道:“朕初登帝位,若是做了不该做的,也请许卿多多提点。” “臣遵旨。”许政抱拳,郑重其事的答道。 许政走后,这御花园里倒也是清静了不少,可萦绕在元胤心头的,却还是萧戎分明是又手谕却不用,非得换个理由插手查案这件事。 这件事分明是皇帝下旨明他查的,为何他就是秘而不宣,他装满坏水儿的肚子里,究竟又生出了什么鬼主意? 第17章 夜晚寒风簌簌,甘露殿内却是依旧温暖如春,元胤自午后见过许政之后,这心里便是百思不得其解,这萧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他是有手谕不用,还留下把柄让人抓,实在是不像他的处事风格。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 “李霖,这两日京城里头,可有什么好玩的?”元胤连忙唤来李霖,好奇的问道。 李霖思索了片刻,最后却是无奈的摇摇头:“老奴在宫中也快五十年了,这宫外有什么好玩儿的,老奴实在是不知。” 元胤瞧着李霖的低眉颔首恭敬的模样,这奴才怎么就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么? 于是元胤又将视线投在了小路子身上,朝他勾了勾手指,小路子连忙到元胤的跟前行礼道:“陛下。” “朕问你,你没进宫时,都怎么过年的?”元胤挑眉问道。 小路子抬首瞧了瞧元胤,又瞧了瞧李霖,连忙叩首答道:“若是在民间,因的再有两日便是上元佳节,奴才家乡那些未行婚配的男女都会去放河灯,猜灯谜赢灯王,热闹极了。” 小路子刚刚说完,这李霖便是轻咳一声,小路子登时吓得脸色惨白,李霖可是明白的知道元胤的心思,如此费心打听,不过就是想出宫去玩儿罢了。 元胤心里自然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他想出宫却并非是为了上元灯会,猜灯谜赢灯王,而是想要出宫看看这董侍郎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翌日一早,元胤便前往长寿殿向太后请安,可刚到殿外便听到殿内传来少女的嬉笑声音,似若银铃,清脆动人。元胤怔怔的站在殿外,听着殿内那少女的声音,心口不由的微微一动,少女那清丽婉约的模样便在脑海中显现。 上一世,少女的美貌之名满京城,引得京中的贵公子折腰无数,奈何她天生高贵,在元胤择后纳妃那年便送与宫中与其婚配,做了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 后宫中皆道帝后和谐恩爱,可只有元胤知道,他疼爱皇后不过因为她是自己的表妹,自幼便只有兄妹之情,即便是成婚以后,虽然对她恩宠有加,可到底不是心中所爱的人,便觉着对她的亏欠更深。 如今听得那少女在长寿殿中的笑声,元胤忽然觉得重来真好,他的表妹应该值得与更好的人恩爱一生,不应在宫中终老,更何况是危机环伺的皇帝身边,就更不适合了。 元胤走进殿中,便瞧见那一袭桃粉色衣裙的梁青颦正在为太后梳着发髻,簪着凤冠。 “参见陛下。”梁青颦瞧着元胤前来,连忙福身行礼。 元胤笑着道:“免礼吧,表妹怎么今日想起要进宫了?” “想念姑母的紧,就进宫来看看。”梁青颦弯着眉眼笑道,随后便继续替太后簪好珠钗,步摇。 太后拂袖扶了梁青颦的手起身,转过身来瞧着元胤,凤眸微凛:“怎的今日这样早就过来请安了?” “今日前来请安,是有一事请母后允准。”元胤乖巧的笑着向太后揖礼一拜。 太后瞧着元胤那副乖巧讨好的模样,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又刚巧听到梁青颦说这宫外在准备上元灯会,如何的热闹,虽说是一脸严肃,可眼神却是柔和了不少: “这上元灯会在后日,你今日出宫做什么?” “母后怎知儿臣想出宫?”听到太后如此说,这回便轮到元胤惊讶了。 梁青颦搀扶着太后到主殿的凤椅上坐下,冲着元胤笑道:“我跟姑母说了上元灯会如何热闹,而且今年灯会时,城中有大户在河中置了一艘画舫,邀请城中的青年才俊前去吟诗作对,甚至听说今年的灯王格外的好看呢。” “哦?竟是如此热闹。”元胤听着,忽的想起从前从未听过这上元节城里还会举办灯会,待得董侍郎的案子清了,他倒是想去看看灯会,元胤忽的想到什么似得,不由问道: “你说那画舫是邀请了京中的青年才俊?” 梁青颦连连点头。 若是按照梁青颦所说,这画舫邀请了京中的青年才俊,岂不是能见到定安先生了?元胤如此想着,便朝太后望了去,神色认真恳切:“母后,儿臣从未看过灯会,就让儿臣去看看吧。” 太后瞧着自己儿子那副模样,嘱咐道:“正月十六开朝,此后你就得醉心朝事,不可在三心二意,既是过年,你便去瞧瞧吧,记得,带上护卫,万事以自身安危最为重要。” “母后放心吧,儿臣出宫会邀上萧御史一起去的,他功夫好,也能护着儿臣。”元胤倒也没想到今日来见太后,竟然收获不小,在正月十六之前都可以出宫游玩,倒也不坏,这样便有足够的时间督促萧戎那奸贼查清董侍郎被杀一案了。 出了长乐宫,梁青颦便拦住了元胤的去路,俏皮的歪头瞧着元胤,眉眼弯弯,眼神明亮。 “你这是做什么?”元胤不由问道。 “皇帝表哥怎么谢我啊?”梁青颦笑着问道。 元胤不明所以,梁青颦连忙拽起了元胤的袖口摇了摇:“我听母亲说,是你拦下了姑母为我指婚的事,后来听说你偷偷出宫险些被姑母责罚,所以我今日进宫来向姑母说起那上元节的事,那咱们就算两清了吧。” 元胤瞧着梁青颦的模样,倒是从未见过她如此俏皮的模样,大大方方的笑着,乖巧至极。 元胤点点头:“两清了,朕也是不想你这么早成婚,你是不知道那萧御史为人有多无趣,就算要指婚,朕也希望你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那谢谢皇帝表哥了。”梁青颦随即退后半步,朝着元胤行礼。 引得元胤脸上爬满笑意,心里也喜滋滋的,随即便带着梁青颦去了甘露殿,换好便装以后,领着禁军里挑选出来的几个侍卫和小路子,一道出了宫。 许是因为后日上元节的缘故,这西市格外也渐渐地热闹起来,街市中随处可见西域来的客商,那一身异域装束,也引得不少人的侧目,想来他们应是想留下,要一睹京城的上元灯会。 “表哥,热闹吧。”走在元胤身侧的梁青颦不时的侧首看着他,眼眸中星光熠熠,格外好看。 “你可别丢了,等会子便送你回武安侯府,省得舅舅舅母担心。”元胤提醒道。 “我不,好不易出来一趟,才不要这样早回家,对了表哥,你不是说要去找萧御史么,我们一起去吧。”梁青颦再次拽上了元胤的衣袖,略微撒着娇。 元胤最是见不得女人撒娇的,也没等梁青颦软磨硬泡,便答应带着她一起去镇国公府找萧戎。 然而元胤与梁青颦在西市中没走多久,便瞧见前头聚集着一大群人,有人唏嘘,有人吼骂,还有人在哭泣。 梁青颦一脸疑惑,元胤也甚是不解,遂在护卫的保护下挤开了人群一睹究竟,却不想竟是一位中年男子指着倒在地上的佝偻老妪咒骂着,那老妪衣衫褴褛,身边的小花灯都被踩得稀烂,她脸色惊恐,听着男人的咒骂,只得无助的哭泣,嘴里喃喃道: “我儿出息了,是他托人给我带钱回来让我做些小本生意的,你们不能这样啊,踩坏了我的灯,我还怎么卖啊。” “卖!你还想卖,这地方是属于我们布庄的,你在此处摆摊可是有谁同意的!老东西,你儿偷东西坐了牢,有个什么出息啊。”男人继续骂骂咧咧的,就连梁青颦都听不下去了。 “不不不,我儿出息了,他还给我带钱回来了。”老妪连忙摆手辩解道。 “估计带给你的钱也是偷得。”男人继续说道。 “住口!你光天化日之下,怎得如此欺辱一个老人家。”梁青颦实在忍不住,连忙上前将老妪搀扶起来,出声制止,却引得众人投来的目光,梁青颦眼神忽闪,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哪里来的小姑娘,你可看清楚些,这老东西已经将摊子摆在我们店门口,挡住我们的生意了。”那男人凶狠的说着。 “既是如此,你们好言相劝便是,或是让老人家挪一挪,又何苦将人推到,还踩坏人家的河灯。”元胤瞧着表妹受了惊吓,自然是不会不管的,随即便开了口。 “嚯,你们是想管闲事是吧。”那男人撸起了袖管,凶神恶煞的朝着元胤走了过来。 而元胤身后的护卫展锋却是在此刻上前一步,将元胤护在了身后,展锋是军人出身,浑身上下的肃杀之气令那个人顿了脚步,神情闪烁,不敢再近前。 “哼,别以为你人多势众就不能拿你怎么样?”那男人依旧不知示弱。 元胤勾唇一笑,略微挑眉,昂首望着他道:“我就是仗着人多势众,你不敢拿我怎样。” “你……”那男人有些瞠目,可瞧着他面前的展锋,便只能将气咽回肚子里。 “我?虽说是这老人家将摊子摆在了你店门口不对在先,可你竟然出手相对,为了息事宁人,你只需将踩坏的花灯照价赔偿,再向老人道歉即可。”元胤认真的说道。 那男人瞧着元胤那人多势众的模样,也知道不好对付,于是便让伙计从柜上支了几贯钱交给了老妪。 元胤瞧着老妪手捧着钱的模样,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随后元胤又从她手中的钱里抽出了半贯钱交到了那个男人手中,引得那人不由满脸疑惑: “你这是做什么?” “这老人家将摊子摆到你的店门前,这算是付的租金。”元胤笑着说道,随后便转身,在展锋的护卫下,离开拥挤的人群,又吩咐小路子将老妪送回家。 一切吩咐妥当,梁青颦原本煞白的脸色,此刻才渐渐红润了起来,轻抚了胸口。 元胤瞧着梁青颦的脸色,正欲开口安慰,却不想抬眸时竟瞧见了前面茶楼的二楼窗口前站着的萧戎,此刻面无表情的瞧着元胤,等着元胤的视线看向自己时,便顺手将窗户关上,不予理会。 第18章 清雅别致的茶楼内,几盆兰花摆在楼梯口,就连楼上雅座的名字皆是以花草为名,萱草室中,萧戎关上窗户回转身坐下,一旁的杜仲瞧着萧戎那不苟言笑的模样,也不知这外头的热闹是怎样的,不由问道: “这热闹萧兄不满意?” 萧戎端起了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道:“无聊。” 二人正说这话呢,这茶楼伺候的小二哥却在此刻叩响了雅座的门,朝着二位公子行了礼才道:“萧公子,楼下有位公子正在找您呢,您看是……” “我下去就好了。”萧戎搁了茶盏,抬眸瞧着杜仲道:“我交代的事你可别忘了,此事能否成功,便在明日一举了。” 杜仲神色认真,随即抱拳道:“萧兄以诚待我,如今能有帮忙的地方,在下必定全力而为。” 萧戎并未回答杜仲的话,随后便起身离开了萱草室,可刚刚走出去便瞧见元胤领着一位妙龄少女在茶楼大堂口站着,遂下了楼,瞧着元胤那满脸的笑意,又瞧了瞧他身侧的女子: “陛下怎的出宫了?” “有事找你。”元胤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萧戎的视线落在了元胤身侧的梁青颦身上,元胤连忙解释道:“这是武安侯的长女,我的表妹。” 梁青颦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俊美的萧御史,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实在的令人喜欢不起来,幸亏当初皇帝表哥阻止的及时,若是真要太后指了婚,这样无趣的夫君实在过不下去。 “表哥,那你与萧御史聊着,我便回府了。”梁青颦知道皇帝出宫是专程找萧戎的,如今找到了,证实了皇帝所说是个无趣的人,便觉得再待下去也是闷得很。 “展锋,你送表小姐回去。”元胤回首瞧着身后跟着的展锋吩咐道。 展锋眼眸未抬,随即抱拳行礼,等着梁青颦出了茶楼便跟了上去。 送走了梁青颦,这会儿便只剩下元胤与萧戎,还有另外两个护卫四人,萧戎瞧着元胤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连忙开口道:“不知找臣有何事?”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7 元胤抬头瞧了一眼萧戎走出来的那间雅座,却不想遇上刚从雅座出来的杜仲,他站在廊上瞧着楼下厅中,略微蹙了眉,随即便折返回了雅座。 元胤心中明了,脸上的笑意倒也变得玩味起来:“朕听说你替董夫人打官司,以为你在四处查案呢,却不想竟在此处与人喝茶。萧爱卿倒是自在啊。” 萧戎略微垂眸不再盯着元胤,这模样倒是让元胤气不打一处来。 他真以为萧戎这贼子能替董侍郎雪冤,却不曾想竟在此处与那杜仲喝茶闲聊,如此闲赋,将他耍的团团转,还特地写了手谕让他放心查案,简直气死一个元胤了。 萧戎瞧着脸色转变带着怒意的元胤,不自觉的心情大好,略微挑了眉,凑到元胤耳畔轻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陛下随臣来。” 那磁性带着魅惑的声音再次离元胤的耳廓如此近,耳边酥酥麻麻的,有些痒,却又不好下手去挠,便只得故作镇定,等着萧戎率先离开,自己连忙带着人跟了上去。 萧戎的步伐不紧不慢,元胤倒也不着急追上他,就跟在他的身后,穿过了喧嚣热闹的西市,转进东城时便冷清了不少,刚刚进到一条巷子,便遇上了送那老妪回来的小路子。 小路子瞧着眼前的几位,连忙朝着萧戎行礼,随后便走到了元胤的面前再度行礼。 元胤示意他跟在身后,却只见着萧戎在一出破旧小院前停下,双眸平时着那院中艰难收拾东西的老妪,小路子更是一脸惊讶:“怎么在这儿停下了。” “怎么了?”元胤问道。 “方才陛下让奴才送的那位老人家,便是住在这儿。”小路子连忙行礼回答着。 元胤眉头轻蹙,实在是想不通萧戎带他来这儿做什么,连忙上前顺着萧戎的视线望去,瞧见的的确是刚才救下的那位老妪。 “你看着她做什么?”元胤疑惑的问道。 “她有个儿子不学无术,去年因偷窃入狱,这老人家便一直以为自己儿子外出劳作了。”萧戎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意思?”元胤实在有些不明白,萧戎这奸贼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什么:“难不成萧卿除了帮董夫人打官司以外,还帮助这位老人找儿子了?” 萧戎眼眸微动,侧眸瞧着元胤,倒也不急着反驳,只是做了请的手势让元胤先离开,自己则跟在元胤的身后,片刻后才道:“陛下方才也听见这老人家说了,她儿子给她带钱回来,只是她儿子一直在牢狱之中如何托人送钱,又如何赚到钱的呢?” 元胤脚步微顿,连忙回身看着萧戎,似乎有些明白:“萧卿的意思是,这位老人家的儿子在牢中不能赚钱,那他的钱便是有人替他出的,那出钱的人,必定是要他做了什么事?” 萧戎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元胤又道:“陛下可还记得臣跟你说的那个外乡人遇害的事?” “朕当然记得。”元胤点头。 “那外乡人在京中并无户籍,为了生存便只能做些散工赚钱,自然也是有不少人认得他的,巧的是他遇害前一日,本是要去城外替人修补房屋的,结果临时却又不去,与当时的雇主大闹了一场。”萧戎边走边说,走出了东城,为了安稳起见便带着元胤去往了镇国公府。 “这与董侍郎被害一案有何关联?”元胤实在不解,听着萧戎说了一路,却总是说不到点子上,不免有些不耐烦。 “有,不仅有关,且有大大的关联。”萧戎驻足,就连眼神都略微沉了一沉:“因为董侍郎,便是被这个外乡人害死的。” “什么?”元胤有些不可置信:“这外乡人与董侍郎有仇?或是有怨?或是别的?” “我问过董夫人,他们不认识,亦无仇怨。” “那为何……”元胤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外乡人为何会杀害一个朝廷命官,甚至无冤无仇,简直不可置信。 “可陛下不觉得他杀了董侍郎以后,自己又死了,就很蹊跷了么?”萧戎瞧着元胤,眼神认真。 元胤想了想,的确是如此,那外乡人杀了无冤无仇的董侍郎,若是真的害怕逃了便是,如何会想到去死,这样实在是说不过去。 “陛下再等等,明日便有答案了。”萧戎瞧着元胤那紧蹙的眉头,忽的开口说道。 元胤直勾勾的盯着他,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萧戎一言不发,兀自朝着镇国公府走去,元胤实在是不喜欢萧戎这个德性,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目中无人,自大妄为!等着董侍郎的案子过去了,一定的重重的罚他! 元胤心里如此想着,随即跟上了萧戎的步伐去了镇国公府。 因是皇帝造访,这镇国公府上下皆是严阵以待,只是镇国公又去了山里的道观,故而迎接元胤的便是萧玉璋及夫人,元胤是微服出宫,自然是不在乎那么多礼数的,也只是和萧玉璋夫妇寒暄了两句,便与萧戎一道去了他的院落。 上次元胤前来探病,也不曾仔细看过萧戎这院子门口上的匾额,那苍劲有力的草书所提的绿萼居,笔迹笔锋极有定安先生的风骨,元胤不由问道: “萧爱卿,你与定安先生很熟么?” 萧戎驻足,神色平静的瞧着眼前的少年皇帝:“嗯。” “难怪你之前有不少定安先生的墨宝,就连你这绿萼居的匾额都是由定安先生所提。”元胤极为羡慕,目光熠熠。 萧戎瞧着那闪烁着的目光,神色略微沉了沉:“陛下就那么喜欢这个人?” 元胤笑而不语,他上一世怎么就没听过这样有才学的人呢?若是他知道,上一世估计也有一位能辅佐自己的人,也不至于被眼前的这位逼宫了。 “外头冷,陛下还是进屋吧。”萧戎虽说神色平静,可到底语气中是带着几分冷若冰霜的意味。 元胤听出了萧戎语气中的冰冷,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原来令这个奸贼心情不悦这么简单,只要夸奖定安先生就行了,元胤心情更好了,随后便跟着萧戎一道进到院中,连带瞧着院内的景致也觉得甚美。 “陛下今日出宫仅仅是来找臣的?”在厅中入座后,萧戎专心的煮着茶水,斟上一杯放到元胤的面前,语气不咸不淡。 “嗯,朕就想问问你,这么几日了,你案子查的如何,何时能够替董夫人雪冤。”元胤兀自端了茶杯,轻轻嗅了嗅,茶香浓郁,好茶。 萧戎端着茶杯的手微顿:“只怕陛下是来问为何臣有手谕不用,却声称是为董夫人打官司吧。” 元胤品着茶,也不急着回答萧戎的话。 “手谕是陛下亲手所书,臣是陛下太傅,若是臣出示手书,不知情的人势必会认为陛下受臣所蒙蔽,偏听偏信,于陛下,于臣都不好。”萧戎再次为元胤斟上热茶,抬眸瞧着他,神色认真。 第19章 因着是得了太后的允准,又想着明日就能知道董侍郎一案的真相,元胤便只是差人回宫去禀明了太后,而自己则是留宿在了镇国公府,而国公府也因为皇帝在,府中的守备也比以往还要严谨。 “方才的膳食可还合陛下的口味?”晚膳后萧戎的院中的厅中,萧戎为眼前的渊源斟上一杯热茶。 “这镇国公府的后厨竟然能做出比御膳房还美味的膳食,朕实在的没有料想到,不过,朕觉得晚膳的那道鱼头豆腐,与那道排骨有几分食来运转的味道。”元胤细细的回味着晚膳的味道,甚是喜欢。 萧戎握着茶壶的手微顿,可脸色的神色却依旧未变,顺手搁下了茶壶道:“陛下让你的护卫也去后厨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吧,这里是镇国公府,陛下安稳无虞。” 元胤刚端了茶杯,听的萧戎如此说,连忙放下茶杯走出了正厅,朝着外头唤了一声:“展锋,萧御史的话你可都听见了,去后厨吃些东西,暖暖身子。” 只不过这屋外并未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是听见了施展轻功离去的声音,元胤勾了勾唇角,遂关上了门,不由打了个寒战,再度坐到火炉边上。 “萧卿如此有把握说明日就能真相大白,朕,能信你么?”元胤伸手在火炉上烤了烤,暖和极了。 萧戎瞧着元胤伸出的那双手,一瞬不瞬的看着,片刻后才缓缓道:“嗯,能。”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抬眸瞧着萧戎的视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实在有些不解,自己的手还不如萧戎那双手好看,他怎么就盯的那么入神。 “对了萧卿,你与定安先生何时认识的?”元胤左思右想,终于寻摸着了一个话题,他眨巴着明亮的双眸瞧着萧戎的脸,极为认真的问道。 “时间一久便忘了。”萧戎不咸不淡的回答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收回了瞧着元胤那双手的视线。 “萧卿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朕不知你与定安先生相比,谁的才学更胜一筹呢?”元胤瞧着萧戎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更加来了兴致:“朕之前瞧着萧卿也挂着定安先生的画,就连这绿萼居的匾额都是定安先生写的,是不是你们关系很好?” 萧戎沉默着,并不打算开口回答元胤的提问。 “萧卿怎么不回答朕的话?”元胤瞧着萧戎神色,心中欢喜极了。 从他重生到现在,每每设计萧戎这贼子都被他轻巧的躲过,甚至还面不改色的算计了自己一把,每次都能给他气的跺脚,这一回,他能够抓到定安先生的这条线,狠狠地气这贼子一次,元胤是非常痛快的。 “才学之事各有所长,不相上下。”萧戎被皇帝盯的,终于开了口。 “既是如此,不如萧卿劝劝定安先生考科举吧,朕想着,他与萧卿的才学不相上下,必定也能考个状元,到时,朕封他一个总太学令的职位,你说怎么样?”听到萧戎松了口,元胤更是兴致勃勃的说了一堆。 可萧戎的神色却是沉了又沉,终于忍不住起身朝着元胤行礼道:“时候不早了,陛下该歇息了。” 元胤瞧着萧戎的脸色,兴致盎然,这才拂袖起身道:“既是如此,那朕便去客房安歇了,萧卿也早些休息。” 萧戎弯腰揖礼,将元胤送至门口,瞧着他那欢欢喜喜离去的背影,神色凝重,瞧得白术都不敢上前伺候了。 “公……公子,床铺铺好了,公子要安歇了么?”白术畏首畏尾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萧戎侧眸瞧着白术问道:“陛下的床铺可提前暖好了?” “按公子的吩咐,屋内与床上都暖好了,保证不会让陛下受寒的。”白术规规矩矩的回答着。 萧戎应了一声,刚转身进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得,侧首瞧着屋外的白术道:“我屋中所有关于定安的东西,全部收起来,还有,将院门上的匾额摘了劈柴,明儿换新的。” 白术怔怔的听着萧戎的吩咐,心中甚是纳闷儿,门口那匾额分明是公子最喜欢的,怎么如今就要劈柴了呢。 “公子……” 白术还没来得及问,萧戎便进到了屋内,关上了房门,白术站在门口,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通自家的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翌日一早,元胤从镇国公府醒来的时候,还怔了半晌,想明白了昨日不曾回宫时,这才放下心来,小路子就在床边伺候着,瞧着元胤醒了,手脚麻利的伺候着元胤洗漱更衣。 “陛下,方才萧大人差人前来,问陛下早膳想吃些什么?”替元胤束着腰封的小路子乖巧的问道。 “朕昨夜吃的有些腻,随便一些清粥即可。”元胤想了想,随口便道。 伺候完元胤的小路子立马吩咐人去了厨房替元胤准备着早膳,洗漱完毕的元胤裹着大氅出了门,瞧着外头隐约露出的日光,不由的勾了勾唇角。 刚刚迈步出了屋子,元胤便瞧见了竹林边一本正经练拳的萧戎。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8 只着了单薄的中衣,头顶隐约升腾着雾气,额头沁出细汗,白术便捧着衣裳在一旁伺候着。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踏过了石桥走近,萧戎连忙收势朝着元胤行礼:“参见陛下。” “免了免了,萧卿起的可真早。”元胤笑着道。 “臣的祖父曾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有了强健的体魄才好为国效力。”萧戎接过了白术手中的帕子擦拭了额头的细汗,缓缓吐气。 元胤裹紧了大氅,又握紧了手炉:“萧卿与镇国公都有心了。” “陛下请吧。”萧戎伸了手,示意元胤前往前厅。 元胤这才转身,走在了前头,而跟在后头的萧戎则跟在后头穿着衣裳,当他抖开衣裳正欲穿的片刻,瞧着衣裳外头印的花样也是定安先生的墨竹图,脸色不由沉了沉。 白术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小的这便去把衣裳换了。” 萧戎沉着脸色继续穿着衣裳:“暂时不必了。” 听着萧戎如此说,白术也松了一口气,继续伺候着萧戎穿上衣裳,再罩上外袍,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刚出绿萼居的元胤特地在院门口停了脚步,正打算抬头再次欣赏一下定安先生的大作,却发现昨日挂着匾额的地方,此刻竟是空空如也,不由一愣,连忙瞧着身后跟上来的萧戎问道: “萧卿,这绿萼居的匾额呢?” 萧戎瞧着元胤那不明所以的神情,心头不由浮出一丝清明,随后道:“挂的不牢,昨夜风大,掉了。” 白术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家的公子,又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只是手臂上的疼提醒着他这并不是梦境,而是现实,那他就不明白了,分明是自家公子让人摘了劈柴烧,怎的就变成被风吹掉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元胤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转身望着前厅走了去。 白术瞧着皇帝那失望的神色,又瞧了瞧自己公子那不苟言笑的模样,疑惑的说道:“公子,昨夜没风啊。” “是么。”萧戎轻声回答,侧眸看着白术,眼中闪过一丝威胁的意味:“马厩生风了,此处都能嗅到味儿,就交给你了。” 白术瞧着萧戎那不容反驳的神色,刚想求饶,萧戎便迈开了脚步离开,徒留白术在原地伤悲。 饭桌上的萧夫人正襟危坐,虽说当初萧玉璋在朝时,她也跟着进宫了不少次,可如今皇帝留宿他们家,甚至还同桌而食,想想也还是稀奇,却也是如坐针毡。 反倒是萧玉璋与萧戎父子二人神色如常,一本正经的用着早膳,倒也不曾拘束。 元胤舀着粥送进嘴里,视线却在萧玉璋父子身上扫过,心下了然。 萧戎的倔脾气是和镇国公学的,而他那不苟言笑的模样简直和他父亲萧玉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 元胤又瞧了瞧萧夫人,她此刻正恬静的冲着自己笑着,随后便颔首,舀着碗里的粥送到嘴边,也不动筷子夹着桌上的小菜,而一旁严肃吃饭的萧玉璋夹了小菜,顺势放到了萧夫人的碗里,道:“今日小菜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谢夫君。”萧夫人略微颔首,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元胤就那么瞧着,就在此刻,自己碗前的小碟子里亦出现了好吃的小菜,元胤不解的看着萧戎,却只听得他道:“可是府中的早膳不合陛下口味,若是如此,不如吩咐厨房重做。” “不必了,甚好,甚好。”元胤连忙说道,随后便继续吃着碗里的白粥。 用过了早膳,元胤想着萧戎说的今日能够将董侍郎的案子雪冤,便辞了萧玉璋夫妇,跟着萧戎离开了镇国公府,只不过刚到街上,便瞧着许多人行色匆匆,元胤使了眼色,连忙命令小路子前去打听。 不过片刻,小路子便打听清楚,随即跑回来道:“陛下,萧大人,他们这都是去京兆衙门的,说是什么米行的老板这会儿正大闹京兆衙门呢。” 元胤眉头轻蹙,略微有些不解,可转头瞧着萧戎时,他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轻缓道:“陛下,请吧。” 元胤点点头,随后便往那京兆衙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祭出我最喜欢的一章,么么么么么。 第20章 京兆衙门前早已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是水泄不通,人声鼎沸,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外围的人便丝毫都听不见公堂上的人讲的话,只能听见公堂上又敲了一次惊堂木,震堂威也喊了出来。 而围观的人群中,萧戎紧紧的贴着元胤站着,大约是怕这拥挤的人群对这位皇帝不利。 公堂之上的站着一位年近不惑的男人,身着丧服的站在公堂之上,而他身侧站着的,便是一身黛青色衣衫的青年,他朝着京兆尹行礼后,缓缓道: “晚生杜仲,今日是替米行周掌柜前来告状。” “周老板?你的案子本官不是审结了么,那杀害令嫒的凶手已然判决,秋后便会处以极刑,怎么你又来告状,是准备扰乱公堂不成!”京兆尹一拍惊堂木,瞧着堂下告状的二人,不由面露愠色。 “启禀大人,晚生知道这杀害周家姑娘的凶手被判处秋后处决,只是晚生听说,这钱庄老板已然将他儿子从死牢中换了出来,逃之夭夭了,这秋后处决的并不是真的杀人凶手!”杜仲抱拳神色凛然,双眸犹如利剑一般直视着大堂上坐着的京兆尹。 京兆尹神色略微有些错愕,一拍惊堂木,怒道:“你休得胡言!” 瞧着京兆尹面带愠色的模样,元胤眉头轻蹙,侧首瞧了瞧身后的萧戎,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案子,还能将人从死牢里换出来?” 萧戎并未回答,倒是一旁看热闹的小哥儿瞧着元胤的模样,笑道:“小公子是外乡人吧,难怪不知道,去年十月时,这米行周老板的千金去庙里祈福回来的路上,被钱庄老板的儿子奸杀了,死状极其惨烈。” “我也听说了。”这时另外一位大伯也插了话道:“衙门去验尸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周家小姐的死状……唉,谁能想到文质彬彬的钱庄少爷。竟是个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是了,后来是周家小姐随行的仆人里面,有人死里逃生,指认了凶手,告破了案子,这钱庄的少爷被判了个秋后处决。”先前那小哥儿接着说道。 “就是,这周老板只有那一个女儿,却惨遭杀害,周夫人也为此气的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大伯又道:“只是想不到今日他们又来告公堂,难不成那钱庄老板的儿子,真的从死牢中被换了出去?” “若真是如此,那还有没有王法了,周家小姐那就太冤枉了,如此惨死,凶手还逍遥法外。”小哥儿气愤之极,一脸忿忿之色。 元胤听的沉了脸色,握着暖炉的手也暗自用力,此案虽说与董侍郎一案无关,但是他也甚是恼怒,若是换囚一事真的发生,那么涉案之人一个都别想逃。 此刻,公堂上的杜仲又道:“周老板乃是苦主,听得真凶逃脱自然是气愤不已,况且真凶被换一说,也不见得是空穴来风。” “荒唐!” 杜仲的话音刚落,这后堂便传出了刑部尚书秦荃的声音,他一身便装,沉着脸色,抚着胡须便从后堂走了出来,站直了身形,怒视着杜仲怒道: “你当我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岂是谁人都能进去的,更何况是那死牢,还能叫人从死牢中将囚犯换出去,简直是岂有此理!”秦荃双眸含着怒气,直指着杜仲。 杜仲挺直了腰杆,瞧着一旁站着的秦荃,揖礼一拜,道:“敢问这位是……” “本官刑部尚书,秦荃。”秦荃在衙差拿来的凳子上坐下,直视着杜仲道:“本官今日本是来督促京兆尹查询董侍郎一案的,却不想竟听得你们在外胡言乱语,辱我刑部大牢戒备松懈,能够任人进出,甚至还能换出死囚,本官实在是不得不说一句,此事绝无可能发生!刑部大牢戒备森严,绝不可能让人替换的了死囚。” 杜仲瞧着秦荃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勾唇一笑,再次行礼道:“既然刑部大牢戒备森严,无人换囚,晚生倒是无异议,只是苦主能否接受这个事,晚生便不得而知了。” “胡闹!这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你们担心换囚,便前来告状,拿我刑部当什么地方了!”秦荃再次怒道,这京兆尹也是抚了额头的细汗,根本不敢出声。 元胤匿在人群之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上所发生的一切。 刑部侍郎态度坚决,否认周老板提出的换囚一说,而周老板却坚持声称有人换走了牢中的死囚,却又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双方坚持不下,似乎只有一个方法可循。 便是从刑部大牢中将那凶手提出来再度指认,然而周老板虽是苦主,可秦荃却是刑部尚书,自古民不与官争,就算他们有理,也不敢要求刑部尚书将死囚从牢中提出来。 一时间,堂上了陷入了一片死寂,正在此刻,元胤身后的萧戎略微动了动,元胤连忙侧首看着他,却与他对视一眼,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 “此处人多嘴杂,万不可暴露身份。” 元胤点点头,随即身后萧戎便撤离了,元胤一回首,却只瞧见了展锋,正当他寻找萧戎时,他已经拨开了人群,走上了公堂。 萧戎一身茶白色锦袍,绣着的墨竹图在他行走时栩栩如生,见着萧戎前来,京兆尹与秦荃连忙起身朝着他行礼,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便是这个理。 萧戎瞧了瞧公堂上的人,负手道:“我今日本是为了董侍郎一案来的,不巧在外头听到此案。” “萧御史也认为我刑部大牢戒备松懈,能够任人换囚不成?”秦荃瞧着堂中站着的萧戎,衙差又端了另一把椅子出来,让萧戎坐下。 萧戎倒也不拘着,坐下后才道:“这位既然是苦主,衙门自然是要为苦主伸冤,苦主声称这杀人凶手从死牢中被换了出来,那么秦尚书,你不妨将真凶从刑部死牢中提出来,由苦主指认,令他安心才是。” “这……”秦荃听着萧戎的话,不由的蹙了眉:“恐怕多有不妥,毕竟凶手已经判了秋后处决,断无从死牢中提出的道理。” “又不是让你放了他,只是将他提出来交由苦主指认,事后再押回大牢,虽然过程是麻烦了些,可到底是能安苦主的心。”萧戎的语调不疾不徐,而他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无形中的压迫。 秦荃正欲开口,却不想萧戎又开口道:“秦尚书,这里观审之人众多,你不怕人多嘴杂,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么?” 萧戎威胁的意味明显,秦荃没道理听不出来,萧戎这是站到了周老板那边给他施压了,可他却是不怕他的,秦荃抬手揖礼道:“萧大人此言差矣,下官行的端坐的正,不惧流言蜚语。” “秦尚书既然不怕流言蜚语,那为何还怕将犯人从牢中提出来让苦主指认?莫不是这死囚是真的被换了,秦尚书无人可提啊。”萧戎神色一凛,对上秦荃的双眸也格外的凌厉,看着秦荃一愣,随口便道: “你血口喷人!” “既是如此,本官命令你,将人从刑部大牢中提出来,由苦主指认!”萧戎直剌剌的盯着秦荃,语气坚决,丝毫不容秦荃反驳。 秦荃瞧着萧戎,深知此时不是萧戎的对手,随即便拿出了刑部尚书的印信,由京兆府衙的差役们前去刑部大牢秘密提人。 元胤连忙侧首看着展锋,朝着他颔首示意,展锋瞬间便明白元胤所指,随后便悄没声的退出了人群,消失在了京兆府衙的大门前,瞧着展锋离开,元胤的心里这才安定了下来。 他无非也就是确保完全,若是这死囚真的被换,如今要提他上公堂,那换囚的事势必败露无疑,此刻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手段。若是换囚的事根本不曾发生,那么展锋前去,也算是保护死囚不受伤害。 瞧着去刑部提囚犯的差役离开京兆衙门,杜仲便也搀扶着周老板去了内衙歇息,而正堂上,京兆尹规规矩矩的笑着萧戎行礼,谄媚的笑着道: “秦大人今日本是因董大人的事而来,下官本想着等会子便差人前去府上请萧大人来,却不想您就来了。” “本官不请自来,岂不更好。”萧戎冷声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9 京兆尹听得萧戎这语气,一时多少谄媚的话道嘴边,便又咽了回去,只得悻悻地坐着:“如今前去提审人犯了,二位大人是现在商量董大人的案子,还是稍后啊。” “本官不急。”萧戎瞧着正欲开口的秦荃,张嘴说道。 秦荃瞧着萧戎的模样,便也只好跟着道:“既然萧大人不急,便等着审结了这个案子过后,咱们再商量着董大人的案子吧,时间也充裕。” 萧戎不语,倒是京兆尹连连称好。 不过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展锋便先一步回到了元胤的身边,元胤侧首瞧着展锋的脸色,忽的心中一沉,握紧了手中的暖炉。 看来,这换囚一事是真的了。 第21章 展锋回来后不久,这前去刑部提囚的差役便回来了,捕头瞧着公堂上的几位大人,抱拳行礼过后,便让差役将身着满是污垢囚服,发丝散乱,满脸污泥的犯人带上了公堂。 “启禀几位大人,卑职在从刑部提出犯人的时候,途中竟遭遇了刺客,好在有高人相助,此囚犯才躲过死劫。”捕头看着那犯人拖着手铐脚镣的走来,连忙将路上所遇的情形报告了出来。 闻得捕头一言,京兆尹甚是惊讶:“什么!竟然还有人劫囚?那帮助你们的人呢?” “那人身手了得,拦下了劫囚的人以后便走了。”捕头如实的说道。 萧戎抬眸瞧了瞧秦荃依旧一本正经的脸色,这才转了头看着京兆尹道:“既然犯人提来了,请苦主出来验明正身吧。” “慢着。”秦荃连忙唤道:“萧大人,苦主与凶手乃是又不共戴天之仇,若是苦主情绪过激,伤了犯人,该如何是好。” 萧戎敛了神色,又抬眸对上秦荃的视线,缓缓道:“秦尚书是觉得这公堂之上的差役手无缚鸡之力,连一个犯人都保护不周?” 秦荃刚要反驳,却又无从说起,便只由得京兆尹将苦主周老板传唤出来让他确认凶手。 然而周老板被杜仲搀扶出来时,瞧着那站在堂上的囚犯,神色便逐渐显露崩溃之色,却依旧强撑着步伐走到囚犯的面前,撩起那囚犯的遮面的发丝,瞧着那满是污泥的脸颊,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哭起来: “我可怜的女儿啊,我可怜的秀珠啊,这遭天杀的畜生将你害死,害得你娘疯癫无常,我的秀珠啊。” 杜仲搀扶着嚎啕大哭的周老板,悲恸之情听得观审的百姓也是不由唏嘘,元胤一瞬不瞬的瞧着公堂上的人,心中也甚是疑惑,不是换囚了?为何苦主竟然看不出真凶? “大叔,你再看清楚些眼前的人可是杀害秀珠的凶手,莫要让秀珠亡灵继续蒙冤。”杜仲搀扶着周老板,连忙好心提醒道。 周老板闻言,抚过胸口顺着气,再次撩开那遮脸的头发仔细的看着那囚犯的模样,杀害秀珠的凶手的模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他瞧着那污泥下的眉眼,是有些相似,却又不怎么像,一时间止了哭声,仔细的辨认着。 杜仲连忙冲着几位差役道:“几位大哥,麻烦你们打些水来,替这凶手洗洗。” 杜仲的话一出口,那凶手的眼神也闪烁了,浑身都在颤抖,虽说是轻微的颤动,却依旧丝毫不差的落在了萧戎的眼里。 周老板还在继续辨认,差役也将水打了上来,可那囚犯却在此刻挣脱了周老板的手,朝着公堂上的柱子撞了过去,萧戎连忙吼道:“拦住他!” 差役闻言,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闹到快要撞上柱子的囚犯拉了回来,个人将发疯似的囚犯钳制住,由捕头上前将囚犯的脸清洗干净后,这才撤身离开。 杜仲再次搀扶着周老板上前去辨认,不过刚刚走进,周老板的脸色便大变,高声怒道:“这不是凶手!这不是凶手!” 周老板此言一出,观审的百姓纷纷感觉惊叹,惊的京兆尹连连拍了两下惊堂木,才让围观的人安静下来。 杜仲搀扶着情绪激动的周老板看着京兆尹,直挺挺的跪在了公堂之上,声嘶力竭道:“大人啊,大人啊,我女儿冤枉啊,这根本不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凶手我模样化成灰我都认得,根本不是这个人啊,大人,我的女儿冤枉啊。” 捕头在听到周老板的控诉后,连忙上前抱拳说道:“启禀大人,卑职是从刑部的死牢将这犯人提出来的,由刑部大牢的狱卒作证,路上虽有人劫囚却也没能成功,大人,卑职所说句句属实啊。” 公堂外观审的人们也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京兆尹再次拍下了惊堂木,脸色也有些慌乱了。 萧戎瞧着对面坐着的秦荃,又瞧了瞧公堂上的人:“那周老板所听的,死囚被换一事便不是空穴来风,是真的了。” 听得萧戎如此一说,众人这才想起周老板前来告状是因为听说死囚被换,如今证实了周老板所言非虚,那么被换下来的凶手又在何处。 “秦尚书,你不是声称刑部大牢戒备森严,根本不会发生换囚之事么,那现在这是什么!”萧戎站起身来,直指着被差役们钳制的囚犯,声音严肃,掷地有声,问的秦荃脸色渐渐惨白,蜡黄。 “大人,我的女儿冤枉啊,她死不瞑目,如今凶手还不能受到惩罚,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啊。”周老板跪伏在公堂之上,痛心疾首控诉着,京兆尹望了望秦荃,连忙拍下了惊堂木: “来人,去……去将凶手捉拿归案!” “如今才想着将真凶捉拿归案,岂不是太迟了?”萧戎侧首睨着京兆尹,声音凌冽。 京兆尹被吓的脸色惨白,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观审的人群中出现了骚动,一少年搀扶着老妪出现在了衙门口,那老妪神色有疑,左顾右盼。 “堂下何人,怎可擅闯公堂!”京兆尹连忙喝道。 那老妪吓了驻了足,忙开口道:“有人跟我说我儿在此,我来找我儿子的。” 京兆尹刚要发作,岂料那被差役们钳制的囚犯神色略微有些动容,挣扎爬起来回头一看,立时滚下了眼泪,唤了一声:“娘。” 这一声唤,不光是老妪神色讶异,就连观审的百姓也是一脸诧异,元胤眉头紧蹙,分明看似是两个毫无关联的案子,却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昨日救下的老妪竟是此刻堂上那囚犯的娘亲。 简直是不可思议。 “儿啊。”老妪瞧着儿子被人拿住,又看到他身上的囚服,登时肝肠寸断,步履匆匆扑上去,抱着儿子便哭了起来:“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会是这样,你为何会在这公之上,我的儿啊,你是从哪里给娘寄的钱啊。” 那囚犯抱着自己的亲娘哭的有些收不住,萧戎却示意京兆尹拍下了惊堂木,止住了那娘俩的哭声,萧戎问道:“你冒名顶替死路一条,你可有想过你这年迈老娘如何生活过么?” 囚犯抽噎着看了看自己的亲娘,道:“他们……他们说只要我肯替钱公子去死,我娘他们愿意奉养到老。” “他们,他们是谁?”萧戎继续追问。 却不想秦荃却在此时起身,站到囚犯面前,厉声喝道:“荒唐!你们竟然合谋将死囚替换,目无王法,来人,将着作乱之人乱棍打死!” “秦尚书,如此心急的想要杀人灭口么?”萧戎侧身直视着秦荃,看着秦荃额头细汗密布,再也站不住。 “是……是一个师爷,还有钱庄的老板,他们和我商量的……”囚犯跪伏在地,恳切的说道,随后又乞求的看着萧戎道:“大人,大人,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娘年迈无依,我还要照顾我的娘,我还不想死,大人,饶命啊。” “师爷,一个刑部的师爷恐怕是没那么大的权利,能将人从死牢里换出来吧。”萧戎冷哼一声。 “萧大人此言,便是认为这换囚一事,是下官所为了?”秦荃不死心的再次辩驳道。 “还有,大人,还有,那天他们带着草犯民去刑部大牢的时候,遇上了一位去牢中探望的年轻大人,似乎是姓董,他可以作证。”那囚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连忙说道。 “哪天?”萧戎直视着秦荃,连忙问道。 “正月初八,未时过后。”囚犯连忙回答着。 “胡说!董大人已死,如何能够为你作证!”京兆尹连忙怒道,点了一句。 此言一出,观审的元胤忽然眼前一片清明,原先所有的迷雾在囚犯再次开口的这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董侍郎初八前去狱中探望患病的犯人,却在途中遇上了换囚一事,这换囚的幕后主使为了严防秘密泄露,便将董侍郎在归家的途中痛下杀手。如此一来,这一切便都成立了,只是缺少证据,杀人凶手的证据,还有指控幕后主使之人的证据。 “秦尚书,董侍郎死因之谜,只怕是解开了吧。”萧戎瞧着秦荃,缓缓道出口,就连京兆尹也是微微一愣,随后便是面如土色。 “下官不知董侍郎为何会死。”秦荃站直了身躯。 “杀人灭口,谨防事情败露,秦尚书,既然这换囚一案牵扯上了董侍郎,不妨,咱们就在这公堂之上,一起审结了董侍郎之死,如何啊?”萧戎迈进一步,直逼的秦荃后退一步,汗珠滑下额头。 “两位大人现在就要审结董侍郎的案子?”京兆尹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在此之前,本官有一份大礼要送秦尚书。”萧戎神色一凛,转身站到了公堂之上,直面京兆尹。 第22章 京兆尹还未明白过来萧戎的话是什么意思,却瞧着萧戎往观审的人群中一望,瞬间便找到了匿身在人群中的元胤,好在他个头还不高,不至于被人发现。 随后萧戎便勾了勾手指,登时人群中便出现了骚乱,只见着两名镇国公府的家丁押着一位身着麻布粗衣,遮着眼睛,堵住了口舌的年轻人推上了公堂,随后朝着萧戎道:“公子,人带到了。” 萧戎颔首,那二人便退出了公堂,京兆尹一脸疑惑的看着倒在堂下挣扎的人,随后又向萧戎投去了质疑的目光,萧戎并未理会,只是上前取出了那年轻人嘴里的布。 只不过塞住口舌的布刚一拿开,那青年便破口大骂:“秦荃你这无耻之徒,无耻至极,你收了我爹的钱,怎么还将我掳来,你这个奸贼,无耻至极!放开老子。” 青年那声嘶力竭的大骂,听得这公堂上的人皆是一震,萧戎随后又解开那青年眼睛上的布条,青年下意识反手遮住刺眼的光线,随后又瞧出了眼前一众人中的秦荃,随即便爬了起来,冲到秦荃的面前怒道: “你这奸诈狡猾之徒,收了我爹的钱,竟然想出尔反尔,说了有人替我死,你却又将我抓回来算怎么回事!” “你放手!”秦荃气急败坏的将青年推开,周老板却在此时认出了青年,惊呼道: “你这遭天杀畜生,老天开眼,没有让你逃之夭夭,谢天谢地啊。” 青年瞧着那周老板,神色一窒,又转身瞧了瞧身在何处,登时脸色煞白,刚想逃却被差役拦住,羁押在了大堂之上。 “秦尚书,你还不认罪么?”萧戎直剌剌的瞧着秦荃,缓缓吐出一句。 “就凭着这杀人凶徒的一句指控,便想让下官认罪?萧大人倒是真会扣帽子。”秦荃拂袖负手背对着萧戎道:“本官无罪,本官不认。” “你收取贿赂替换死囚,此罪一也,为防止此事败露,买凶杀害董侍郎,此罪二也,杀人灭口,毒杀杀害董侍郎的凶手,此罪三也。”萧戎在公堂之上站的笔直,语气虽说轻缓,却是铿锵有力。 “萧大人空口白牙便想栽赃下官么?证据呢?”秦荃平复着语调,据理力争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0 “董侍郎死后第二日,便又出了一宗外乡人被毒杀一案,无京城户籍,可在他家中,却搜出一张秦尚书签发的推荐入户的书信,与一张你尚书府管家签发的钱庄领钱的票据,日子是初七。”萧戎侃侃说道,也顺势将所得的证据交到了京兆尹的手中。 京兆尹仔细的瞧着萧戎拿来的证据,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元胤观审到此,只觉得心情沉重,既然案情明了真相大白,凶手并未逃出生天,反而又抓了回来,也算是没有变数了,瞧了一眼身旁的小路子,转身离开围观的人群。 “公子,您不再看看么?”小路子略微有些好奇。 “看的叫人生气,既是真相大白,便不必再看了。”元胤迈步下了台阶,带着展锋与一众护卫离开了京兆衙门。 虽说京兆衙门前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可也不耽误这京中为了明日的上元灯节做准备,尤其是做灯的那些店门前,也纷纷挂上了店里最好看的那盏灯。 忽的,元胤在街口便驻足,眉头轻蹙的瞧着前面的新开张的茶楼,门口的小厮喜笑颜开的迎来送往着客人,瞧见了元胤,也连忙迎了上去: “小公子,我们这四方茶社今晨刚刚开张,小公子不妨进来看看,不饮茶也没关系,听着那些先生们谈论诗词歌赋也是好的。”那小厮笑着招揽生意。 元胤似乎想起前几日许政跟他说过,有个四方茶社开张,入京参加秋试的外来学子们也是落脚此处,甚至也是京中才俊相聚之处。 元胤随后便点了点头,随后便吩咐身后的两个护卫去京兆衙门等着萧戎,而自己则是带着展锋以及小路子进了这四方茶社。 这四方茶社的店内陈设也是稀奇,一道水渠一直延伸到到后院,几株睡莲安静的躺在水中,迈过门口的石桥,便瞧见通往二楼的楼梯下种着翠竹,茶社正堂是空阔的,能够容纳三十余人围坐饮茶,而楼下则是以栏杆为断,隔了几个雅座出来。 店内墙壁上也是挂着名人字画,前朝的,本朝的,或是当今京城中的一些才子佳作,或诗词,或画作,可谓是一应俱全。 “几位是坐楼上还是楼下呢?”小厮连忙殷勤的问道。 元胤瞧着堂中的位置已然坐了不少人,相谈甚欢,故而便选择了楼下的隔断雅座。 “公子是几个人?”小厮又问道。 “本公子在等人,先上一壶吧。”元胤说道,随后便跟着小厮去了雅座,在入口脱了鞋子上去席地而坐,也不知道是为何,下面竟是暖暖的,丝毫没有寒气。 展锋就站在入口护卫着,待得小厮端上了茶水及炭火,小路子连忙上前伺候着。 元胤轻嗅着茶香,听着堂中的才俊侃侃而谈,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听说明日灯节的灯王,是由做灯世家的陈家出,你们可有见过那盏灯?” 元胤刚端起茶杯,忽听得堂中有人提了一句,随后便有人附和道:“陈家的灯王每年都是最大最好看的,今年的灯王却无半点风声。” “往年的灯王便都由那些个世家公子们赢走了,咱们这些寒门学子,哪里能赢得灯王啊。”其中一位讪讪的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新帝登基后,便开办了公立学堂,划分三级,咱们就算是寒门学子,到时也得和那些世家公子平起平坐,一起读书,秋试已过,这三甲之列未必就是那些世家公子。” 学子们说的起劲,元胤也听的安心,原来这兴办教学也是好事一桩,看来萧戎这贼子也是真的为百姓所想了。 元胤饮了茶,忽听得那些学子们又道:“听说今年京城有名的才子都有受邀去参加画舫游河猜灯谜,骆兄,你算是咱们寒门学子中的翘楚了,可有收到邀请啊。” 此言一出,堂中最角落的那位青年略微颔首笑道:“我资质愚钝,那里能与那些才子相比,不过我倒是听说,词书画艺四绝的定安先生受邀参加了画舫游河,咱们只听得有这么一人,可都不曾见过,如果有幸上的画舫,我还想一睹这位定安先生的真容呢。” 听到此言,元胤微微一愣,他没有听错的,定安先生也受邀其中了,于是元胤搁下茶杯,侧耳听着那些学子的谈话。 “说来也奇怪,这定安先生在京城中名声日益高涨,却从未有人一睹真容,也不知是淡泊名利,还是沽名钓誉。” 听着那学子语气间的不削,元胤却不怒反笑,他虽未曾见过定安先生真容,可时常交换书信,他便笃定定安先生是有真才实学,且淡泊名利之人,故而对他们的话也是置之不理。 正听到兴头上,忽然这堂中安静了下来,元胤略微有些好奇,连忙循声望去,却只见萧戎站在茶社门口,瞧见了元胤的在雅座坐着,这才迈步走了过来。 原先聊的兴起的那些学子,也纷纷闭嘴不言,只顾兀自喝着茶。 “此案了解了?”元胤抬眸,瞧着萧戎在自己面前坐下,小路子连忙斟上热茶。 萧戎颔首:“此案虽说错综复杂,好在圆满解决。” “萧卿手段高明,竟将那换囚逃走的人都擒住了。”元胤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颇具深意,萧戎端着茶杯的手微顿,他自是明白元胤话中的意思,顺势搁下的茶杯,缓缓道: “钱夫人此前因为公子入狱而药石不断,恰巧初八乃是钱夫人生辰,此后钱夫人不药而愈,个中缘由便了然了。” 元胤抬眸瞧着萧戎,却无意撞上萧戎那深邃有神的双眸,幽深若湖,令人沉沦,元胤连忙垂首端起茶杯道:“那秦荃呢?” “证据确凿下容不得他抵赖,此后陛下看过案卷之后再做定夺即可。”萧戎压低了声音,伸手提过了茶壶替元胤斟上热茶。 “朕……我方才听他们说明日上元灯节,画舫游河也邀请了定安先生,不知有没有邀请你啊。”元胤连忙岔开话题。 萧戎搁下手中的茶壶,由着小路子添上热水,随后才道:“嗯,若是陛下喜欢,明日不妨陛下同臣一起去。” “正有此意。”元胤笑着回答。 萧戎脸色一沉,就连呼吸都略微沉重了起来:“陛下是为了定安。” “那是当然,灯王什么的我没兴趣,我只想瞧瞧定安先生是何模样,若是再能结识,就再好不过了。”元胤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能气到这奸贼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看来他的好好笼络一下这位定安先生,对于日后对付萧戎这贼子肯定是大有帮助。 第23章 冬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刺骨的,却无法驱散上元灯节的热闹气氛,京城中的男男女女纷纷着盛装出门,猜灯谜,赢花灯,京城长街红灯照耀,热闹喧嚣。 “原来灯会如此热闹啊。”元胤被展锋和萧戎一左一右护着,满心欢喜的左顾右盼瞧着满目的花灯。 画着各式的脸谱花灯在烛火的照耀下活灵活现的,更有十二生肖的花灯,各个栩栩如生,看的元胤目不暇接,就差在花灯摊前将所有的花灯都买下来。 萧戎就站在元胤的身侧,仔细的看着他那少年般的天真笑颜,顺手拿起了一盏兔子灯在手里把玩着,顺手送到了元胤的面前。元胤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做什么?” “送你的。”萧戎双唇亲启。 元胤直剌剌的瞧着萧戎那一如往常的平静如水的双眸,淡淡的开口道:“我不属兔。” “像你。”萧戎再次开口。 元胤心里一沉,冷哼一声,这奸贼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像兔子,就觉得自己那么好拿捏,任人宰割不成,似乎他忘记了一句话,叫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说错了,这个才像我。”元胤立马反驳道,顺手拿起了手边的龙灯搁在了萧戎的面前,得意的挑眉。 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略微颔首将兔子灯放下,这才道:“既然喜欢便拿着,画舫那边也该去了,莫让他们久等。” 经萧戎这么一提,元胤似乎想起了今夜的上元灯节要随着萧戎上画舫去见定安先生的,便也顾不得花灯了,顺手放下花灯牵起了萧戎的衣袖,便朝着画舫停靠的渡口走了去。 萧戎跟着元胤的步伐,若有所思的瞧着元胤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旋即握上了元胤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开口道:“你慢些,画舫还不会开走的。” “有你这个御史大夫还没上船,他们可不敢走。”元胤开口说道,萧戎正欲答应,却听着元胤又道:“这定安先生也会来,我是怕去晚了就见不着他了。” 萧戎脚步一顿,元胤迈了一步却不想身后的人不动,便被此刻的力道又拉了回来,他不满的回头瞧着萧戎道:“你做什么?走啊。” 萧戎瞧着元胤那懵懂无辜的眼神,颔首缓缓吐气,许久才开口道:“走慢些。” 元胤瞧了萧戎半晌,不由勾唇一笑,轻咳一声,随后放慢的脚步,让萧戎走在了自己的身侧,似乎忘了方才牵着萧戎袖子的手,此刻正被人握在掌心中。 渡口前,一艘华丽的画舫停着,渡口前,那大户人家的家丁在渡口前恭敬的迎接着家主所邀请的青年才俊,瞧着萧戎前来,管家连忙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原来是萧大人到了,这位是……” 管家瞧着萧戎身侧那位眼生的公子,不由满脸的疑惑,萧戎连忙道:“我的远亲,初到京城,故而便带他一同前来了。” “哦,如此,既是萧大人的远亲,想必也是学富五车的才子了,公子,请。”管家从善如流的说道,随后迎了萧戎与元胤二人上船,不想却将小路子与展锋拦下。 “公子……”小路子不放心的喊了一声,元胤立马回头,疑惑的看着那管家道: “他们是我的仆人,为何不能让他们上船。” “这是家主的规定,能得家主邀请的,皆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仆人都是不能带上船的。”管家含笑着介绍道。 元胤还要再说什么,萧戎却看住他,颔首道:“打扰了。” “萧大人,您要保护好我家公子啊。”小路子不放心的喊道。 萧戎略微颔首,便带着元胤一同迈步上了画舫,手却从未松开,直到进入舫中,京城中的一些青年才俊纷纷起身朝着萧戎抱拳行礼道: “没想到赵员外竟将第一才子请了来,还以为萧公子朝务繁忙,根本不削于这样的灯会呢。” 萧戎瞧着那说话的青年,一身青色长衫,并无任何装饰,面带浅笑打趣着萧戎。 “我这表弟初到京城,就算朝务再忙,也不得不陪他前来啊。”萧戎拉着元胤到一旁落座,亲手为他斟上一杯茶水,丝丝凉意从手心传来,元胤有些愕然。 难不成方才一直被他牵着手? 那青年公子瞧了瞧萧戎身侧的那位少年,恍然笑道:“看来,我们见萧公子一面,得是托了这位小公子的福了,只是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问到元胤时,元胤连忙起身,朝着在座的一些青年才俊施了见面礼才道:“在下……魏胤。” “原来是魏公子啊,不过我与萧公子认识许久,竟不知他还有位如此俊俏的远亲,在下苏文方,有礼了。”苏文方朝着元胤回礼,随后才坐下。 “这苏文方苏公子,乃是翰林学士苏玉周大人的嫡孙。”萧戎往元胤身边靠了靠,在他耳边低语着。 原本就是带有磁性的声音,如今压低里嗓子在元胤耳畔低语着,元胤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廓,略微有些痒痒的。 “萧兄,你这是与你表弟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莫不是在传授知识,好让他赢得今年的灯王?”那位苏文方不由的开口笑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1 “不,我是在问我表兄,在座的各位谁是定安先生。”元胤连忙起身问道:“在下久闻定安先生才名,却一直无法得见真容,想着今日上元灯会,想必定安先生也有身在其中,故而,贸然前来。” 元胤说的真诚恭敬,却听得在座的各位青年才俊皆是一脸疑惑,视线纷纷投向了他身后的萧戎,元胤甚是好奇,连忙回头看着萧戎。 萧戎泰然自若的接受了众人的目光,面不改色的抬首望着元胤道:“方才管家说了,船上皆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像定安先生无显赫家世的人,便不在此列。” 众人皆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萧戎,可随后又瞧了瞧萧戎那表弟的神色,便又恍然大悟,纷纷落座探讨着今晚的灯王会花落谁家,并不关心元胤所提的定安先生。 “定安先生竟然不在其中,那我来做什么。”元胤垂头丧气的坐在萧戎的身侧,丝毫不理会萧戎那副渐渐沉下来的脸色了,他略微抬头,却对上了苏文方那副幸灾乐祸的笑容。 “如今画舫已经行驶到了河中央,既然下不去,不妨留下,这些才子们的才学并不比定安先生的差。”萧戎兀自的端了茶盏,吹开了浮在面上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元胤连忙翻身瞧着窗外,画舫的确已经驶离了渡口,行驶在中央,河两岸的花灯倒映在水中,被画舫行驶过的荡开的波纹散开,粼粼灯光甚是迷人。 远远看着下一个渡口,两岸的少男少女们纷纷将写有诗词灯谜的花灯放入河中,只等着有心之人拿到,解开灯谜,然后交个朋友。 瞧着外头的景象,刚刚端起茶杯的苏文方忽然提议道:“诸位,在下有个提议,往年我们都是说出谜面让众人猜,今年不妨换个花样,如同那河灯一样,将自己的谜面写在纸上,放进锦盒之中由管家随意抽出,当众念出谜面,被猜出谜面的人罚酒三杯,而猜不出谜底的,在座的罚酒三杯,如何?” 众人纷纷附和,坐在一旁的萧戎却在此刻开了口:“不好。” “为何不好。”苏文方问道。 “我表弟他还是个孩子,不可饮酒。”萧戎侧眸瞧了元胤一眼,随后再望着苏文方道。 苏文方笑道:“既是表弟,那你这表兄代饮即可。” 苏文方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公子纷纷赞同,元胤瞧着萧戎,缓缓道:“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你替。” “我是你的老师。”萧戎侧首直剌剌的看着元胤,直盯得他心跳紊乱,不得章法,他这才收了视线:“如此,便由我替。” “好!萧兄痛快!”苏文方笑着说道。 随后,这画舫上伺候的管家便去找来了笔墨纸砚与锦盒,从第一位起,将写好的谜面放入了锦盒之中,直到最后一位写完。 写好了谜面过后,这画舫中伺候着的丫鬟们也纷纷托着酒壶走来,站到了每一位才子的身侧,只等着一声令下,便好为诸位才子斟酒。 管家从锦盒中抽出一张谜面,拿筷子敲响了酒杯,那一声清脆的声音格外悦耳,引的人纷纷瞩目。管家摊开了纸张,念到:“第一张,是苏文方,苏公子的谜面:言对青山不是青,二人土上说分明,三人骑牛牛无角,草木之中有一人。” 听的管家将谜面款款念出,在座的人略微蹙眉思考,唯有苏文方怡然自得的剥了橙子,送进了嘴里。 元胤瞧着萧戎那副自在的模样,不由有些好奇:“萧卿,你不猜么?” “有什么好猜的,我知道答案。”萧戎端了茶杯轻抿一口,可说的话却是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苏文方道:“哦?萧兄竟然知道了?” “不过就是,请坐奉茶,四字,对否?”萧戎抬眸对上苏文方的视线略微挑了眉。 众人又向管家投去视线,管家连忙看了一眼谜面,笑道:“萧大人果然聪慧,正是这四个字,苏公子,请吧。” 苏文方瞧着萧戎眼中蕴藏的得意,将丫鬟斟在自己面前的三杯酒,一饮而尽,随后道:“管家,继续。” 管家瞧着苏文方一滴不剩的将酒全部饮下,又从锦盒抽出一张纸来,看了许久,才道:“接下来是蒋公子的谜面:明月半依云脚下,残花双落马蹄前。” 第24章 管家话音落下,舫中在座的青年才俊面面相觑过后,又纷纷将视线投向了萧戎。萧戎略微抬眸瞧着四处投来的目光,略微有些不解:“瞧着我做什么?” “表兄你才思敏捷,诸位大概是想看看表兄你能否猜出来吧。”元胤看好戏般的看着身侧的萧戎,勾唇一笑。 萧戎侧首看了一眼元胤,又瞧了瞧在座的诸位青年才俊,不由垂眸道:“熊。” “明月半依云脚下,残花双落马蹄前……”苏文方细细的品着这两句,忽的勾唇一笑:“不错,还真是熊。” “这个谜面可是我想了许久才想到的,却不想在萧大人杯盏之间就破了谜面,实在佩服。”蒋公子心悦诚服的笑着道,旋即端起了丫鬟斟上的酒,一饮而尽。 舫中的青年才俊们在猜灯谜中欢声笑语,感染着元胤,凭借着自己的才学,也能将那些谜面猜对几个,只是他出的谜面太过浅显,被人一猜就准,倒害得原本让众人连饮的三杯的萧戎,自己替他喝了三杯。 猜罢了灯谜,管家便又提飞花令的主意,以绣球做信物,以鼓声为号令,鼓声止,绣球在谁的手中,便由谁作诗一句,句中必须带有那一个字,作不出来的人便罚酒三杯。 “始。”管家一声令下,绣球便从第一人手中传了来,一个接一个,传到元胤手中的时候,他却不做停留,顺势将绣球放进了萧戎发怀里,鼓声立止。 元胤抬眸瞧着正望着自己的萧戎,他眼眸深邃,撞进元胤的眼里,心跳漏了半拍,元胤还未开口,便听得管家道: “萧大人,如此便请您作,带有灯字的诗句。” 萧戎瞧了元胤一眼,自信而又缓慢道:“灯前一觉江南梦,惆怅起来山月斜。” “始。”管家再次下令,绣球便从萧戎的怀里到了别人的手中,飞花令还在继续,可元胤却想着萧戎方才是眼神,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一趟飞花令下来,元胤便再无先前的兴致了。 萧戎那奸贼的眼神太过深邃,这让元胤不由的想起了他逼宫进殿的那一日,他的眸光一样深不见底,但是却多了几分于心不忍,前尘往事累上心头,不由的让元胤心情沉重的几分。 下了画舫,舫中的一些青年才俊大都微醺,唯有元胤与萧戎极少饮酒,倒还是神色如常,苏文方虽说饮了不少酒,可依旧如同没事人一般,与萧戎走在一起。 “这前头便是灯王台,想必今年的灯王早已挂上了吧。”苏文方笑着说道。 “灯王,什么样子的。”元胤好奇的问道。 “瞧了不就知道了。”苏文方笑道,旋即与元胤加快了脚步朝着灯王台走了去,可走出两步便发现身边少了一人,一回头,才发现萧戎已然落后两步。 “表兄,快些。”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不由催促道。 “你喜欢灯王?”萧戎面色平静的问道。 元胤与苏文方相视一眼,随即道:“我还没看到呢,说不上喜不喜欢。” 萧戎点点头,随后便迈开了步子,走在元胤的身侧,领着他往灯王台走去。 灯王台下早已聚集着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了,人潮拥挤萧戎不得不再次握上元胤的手,将他紧紧地护着,元胤几次想挣脱,皆被萧戎所化解,也不知是怕苏文方听见,还是怕元胤听不见,萧戎凑在了元胤的耳畔低语道: “展锋不在,臣得护着陛下。” 元胤抹着那酥痒的耳廓,不由有些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道:“有劳萧卿了,可你抓着朕的手了。” “怕你丢了。”萧戎再次低语道,随后虽与元胤拉开了些距离,可胸膛依旧贴着元胤的后背,元胤沉着脸,就连呼吸都略微沉重了些。 此处人多,萧戎护着君上这是理所当然,可这身贴身的护卫,元胤实在想不明白,展锋护卫他时都只敢在身侧候着,哪敢这样贴着他的身体,唯有这个奸贼,借着护卫为名,这样与他贴着,岂有此理! 元胤刚打算告诉萧戎离开时,却听得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原本是空空荡荡的杆子上,此刻缓缓升起一盏栩栩如生的凤舞九天的花灯,花灯在灯光的照耀下,每一根羽毛都显得格外真实耀眼,而那花灯分明就是死物,可在灯光的照耀下,便宛如一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鸟,恣意潇洒,栩栩如生。 看的元胤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简直,太好看了。” “陛下喜欢么?”萧戎问道。 元胤连连点头,随后转身看着萧戎问道:“怎么,萧卿有把握替朕赢到这灯王?” 萧戎不语,平视着前方,知道瞧见展锋与小路子,他这才带着元胤走了过去,也不让二人多礼,只将元胤完完整整的交到这二人手上,他才前去灯王台,与一众青年才子一起,准备赢下那盏灯王,凤舞九天。 而元胤与展锋小路子三人,便找了处清静,能够看清楚擂台的位置,坐下叫了热茶,优哉游哉的看着萧戎如何赢下花灯。 “早就听闻这萧大人是闻名天下的第一大才子,如今他出手,这灯王恐怕非他莫属了。”小路子瞧着那萧戎的身影,不由羡慕的说道。 “那可未必,若是定安先生在,指不定最后灯王落谁家呢。”元胤勾唇一笑,直剌剌的看着擂台:“对了小路子,你有打听到么?今夜定安先生可有来灯会?” “奴才一直在打听,只是众人皆道定安先生是高人,都只是听过他的才名,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容,公子,您说这定安先生,是不是身份尊贵啊。”小路子瞧着元胤,神色疑惑。 “不觉得,萧卿说了,这定安先生家世并不显赫,今晚画舫上的青年才俊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定安先生,并不在列。这定安先生究竟是谁呢?真想与他见上一面。”元胤托腮沉吟着。 上元灯节唯一能够令他挂心的,便只有定安先生了。 “公子莫要忧心,许是机缘未到,若是机缘到了,公子一定能见到定安先生的。”小路子连忙宽慰着说道。 与此同时,那争夺灯王的擂台下爆出了雷鸣般的掌声,齐齐道好,连忙将元胤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还未见着那凤舞九天的花灯在灯架上挂多久,便瞧见那灯王被收了起来。 “怎么的,萧爱卿输了?”元胤惊诧的起身,有些不可置信。 元胤说不清心里究竟是喜还是气,喜的是这个奸贼真是浪得虚名,虽说在画舫上让他出尽风头,令人佩服,可到了这擂台上,总有人能打败他。 气的是,他说他是去赢灯王的,若是他败了,这灯王岂不是由别人拿走了,这个谎话精,大话王!还说什么替他赢花灯,如今花灯被别人赢走了,看他怎么向自己交代! 元胤心里乱作一团,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灯王,只是如今…… 瞧着萧戎两手空空的走了过来,元胤心里叹了口气,罢了,灯王没了就没了,能够趁机嘲笑一番萧戎也不错。 元胤勾起了笑意,瞧着萧戎道:“世上哪有常胜将军,萧卿,败了也无事,朕不要那花灯就是。” 萧戎驻足,瞧着向自己走来的元胤,神色如常:“臣与苏公子说好了,如今时候不早了,陛下该回宫了。” 听得萧戎如此说,元胤忽的想起来明日便是正月十六开朝日了,他明日还得早起上朝呢,随即朝着萧戎点头:“朕知道了,朕马上就回去了。” 萧戎略微颔首,恭候着元胤走近。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萧爱卿,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今日输了一次无碍的,花灯于朕来说可有可无,你可别因为输了擂台,就羞于见人啊。” 萧戎瞧着元胤的笑眸,目光熠熠,随后揖礼道:“臣谢过陛下关心。”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2 “关心?”元胤略微一愣。 他是在关心么?他就是想嘲讽一下萧戎这个奸贼,怎么可能是关心呢,这奸贼莫不是想多了。 “陛下担忧臣输了擂台,得不到灯王,怕臣过于自责,不是么?”萧戎抬首说道。 元胤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萧戎,眼神恳切,明亮,瞧得元胤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只好昧着良心点头:“是,朕就是这个意思。” “那陛下,回宫吧。”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点点头,瞧着那镇国公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后,便率先上了马车坐好,由萧戎吩咐车夫前往宫门口,周遭一切喧嚣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马车在街上行驶的声音。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一路回到宫中,先去向太皇太后及太后请安,虽然得了太后几句责备,可到底是瞧见皇帝收了心,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告诫了明日开朝,希望元胤能够专心朝政。 待回到甘露殿时,李霖特地在门口迎接:“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朕不过两日不在,李霖仿佛等了几十年啊。”元胤调笑着说道。 “陛下,方才镇国公府的人送来了一盏花灯,说是陛下喜欢的。”李霖忽的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说道。 元胤有些疑惑,连忙迈步走进殿中,却只瞧见甘露殿的正中央,那盏凤舞九天的花灯此刻正高高的挂着,耀眼夺目。 元胤瞧着那花灯,忽的想到方才萧戎那奸贼的话,心里一时间竟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表达。 第25章 元胤坐在榻上,双眸直视着那挂在殿中央的花灯,脑海中全是萧戎那奸贼不苟言笑的模样,方才原想着嘲笑他一番的,却不曾想他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所有才俊击败,赢得花灯。 元胤心里说不上是气还是喜,气这贼子才学极高,喜这花灯最终是到了自己的手里。 忽的,元胤摇了摇头,瞧着那花灯也立时觉得不太顺眼,他怎么忘了,上一世他就是被这奸贼逼的横刀自刎,这一世怎么能因为他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忘记了呢,实在是不应该。 “来人。”想罢,元胤连忙唤道。 小路子连忙应声上前,恭恭敬敬的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 “把这花灯给朕摘了。”元胤沉着脸,眉头紧蹙,一脸的不悦,小路子听着那蕴含着怒气的吩咐,也不敢多问: “喏。” 小路子退出了寝殿后,随即叫人前来将殿中央的花灯取了下来,灭了烛火,再让人收起来。 “小路子,怎么了?”李霖瞧着门前那一脸疑惑的小路子,连忙问道。 小路子朝着自己的师父揖礼道:“师父,您说陛下分明是喜欢那盏灯的,怎么这会儿就让人取了呢。” “不可妄测君心,懂么?”李霖一脸严肃的说道,小路子瞧着李霖时,稚嫩的脸上显露出些许的疑惑,可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正月十六晨,甘露殿内,元胤伸开双臂由着女官们为自己穿上朝服,戴上朝冠,随后在内侍们的簇拥下迈步走出甘露殿,上了骄撵,朝着前朝走去。 开朝后的第一日朝会,百官跪拜山呼万岁,元胤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沉稳道:“众卿平身。” 朝臣纷纷谢恩起身后,太尉许政却一副严肃的姿态上前行礼道:“启奏陛下,正月出刑部侍郎董方被害一案业已告破,刑部尚书秦荃利用职权,收受贿赂更换死囚,更有买凶杀人此等令人胆寒之举,经京兆尹查实后,证据确凿,刑部尚书秦荃也已被羁押京兆府大牢内,还请陛下明示此案该如何了解。” “萧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元胤向最前列的萧戎投此一问。 萧戎神色如常,眸光平静,闻得皇帝此言,随即迈步上前道:“应交由大理寺再审,最后按律定罪。” “如此,便依照萧御史的话去办吧。”元胤轻描淡写的说道。 许政微微一愣,侧眸瞧了萧戎一眼,旋即收了视线,行礼后应了皇帝的话。 散朝以后,百官皆退出了宣政殿,萧戎与丞相魏为安走在最后,瞧着萧戎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魏为安不由的捋了捋胡须,走在萧戎的身侧,疑惑道: “萧御史是如何将咱们的陛下得罪了,莫不是萧御史在教陛下读书时,打他的板子了?” 听着魏为安略带取笑的话,萧戎只是侧首瞧着他:“丞相此言可说不得。” “哈哈哈,是是是,对了萧兄,听闻百膳楼新出了菜品,不知萧兄可有兴致陪魏某一去啊。”魏为安跟着萧戎的步伐,笑着道。 “好,酉时见。”萧戎应道,随后便同众人离开了前殿。 回到甘露殿换下的朝服的元胤,一身杏色宽袖锦袍,束着银丝暗纹的腰带,挂着简单的配饰,过后便与李霖一道出了甘露殿前往国学监。 崇文殿内,萧戎也早早的便在殿内候着了,元胤瞧着萧戎那波澜不惊的神色,掩唇轻咳一声过后便坐下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了书本:“萧爱卿,今日我们学什么呢?” “学择官。”萧戎瞧着皇帝的模样,清秀俊逸的眉眼丝毫不像十五六岁的少年,眸光深沉,似乎超出了他本来年纪,萧戎不止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天子,比起登基大典前的少年天子变的很多。 萧戎觉得是幸事,却也是不幸。 平常百姓家哪怕是世家公子,在他这个年岁的,都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同好友一起去私塾念书,预备着乡试,然后参加科考,而元胤,却是一朝天子,心里装着国家大事,一言一语都是国体。 他比平常的少年沉稳,便代表着他很快便能亲政,今后自己便只是臣下,而非老师,他的责任是进谏而非传道授业。 “择官?”元胤略微蹙了眉,对上萧戎的眸子。 “致安之本,惟在得人。”萧戎认真的颔首答道:“陛下久居深宫,所见所闻皆不能远,故而,所委任的官员,就必须得经过千挑万选,再委以重任,做陛下的眼睛耳朵及左膀右臂。文德帝所言,致治之本,惟在于审。量材授职,务省官员。故《书》称‘任官惟贤才’。又云‘官不必备,惟其人’。若得其善者,虽少亦足矣;其不善者,纵多亦奚为?古人亦以官不得其才,比于画地作饼,不可食也。陛下可明白?”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略微蹙了蹙眉:“如今三年一科考,能中的学子皆是人才,为何不能都用呢?” “科考选出的才学之士虽多,可德行却是任官的必备条件,有德有才才是最佳。”萧戎负手站在元胤的面前,俯首看着元胤。 “既是如此,朕心中有疑问,刑部尚书秦荃,如此假公济私,以职位之便谋取私利,前往大理寺审理也不过是过场,这样一来,刑部便空出两个职缺,这又如何填补呢?难不成也得等到秋试过后?”元胤站起身来,略微昂首对上萧戎的眸子,神色认真。 “刑部尚书之位,若是任官便先考究资历与品行,侍郎之位亦同,首先资历一说,科举后的举子们便是难以胜任的,陛下不妨从大理寺及,辖下的提点刑狱司中,选出资历及品行皆过关的人选来,再交由吏部考核,出示政绩,最后再予定夺。”萧戎神色不变,直视着元胤的眸子。 虽说如今的元胤眸光深沉,隐约间还透着一丝精明与算计,可依旧挡不住他的实在与真诚,就算他对萧戎带着敌意,却又掩藏的好,但是萧戎能够感觉到元胤是真心想做一个好皇帝,只要他肯学,萧戎便会倾囊相授,就算他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他都愿意替这位少年天子保驾护航。 元胤心中窃喜,方才自己还在头疼这刑部尚书与侍郎之职如今空缺,又担心自己任官时被人所左右,这会儿听到了萧戎给出了明确的实施手段,压在他胸口的大石头似乎也消失不见了,眉宇间带着喜色,继续听着萧戎为自己讲述着这择官的重要,与实施。 萧戎瞧着元胤眼中闪过的雀跃,不由心情大好,想着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只要他开心了,旁的都不重要了。 不过两日,大理寺便将秦荃以权谋私买凶杀人一案重新审结,秦荃判处秋后问斩,抄没家产,家眷遣送出京,三代以内不得进入仕途。 而后的刑部尚书与侍郎人选,元胤便参照了萧戎给的法子,虽然有不少朝臣举荐,但大都不合元胤的心意,随后,他又召见了吏部尚书,筛查了曾经任过刑部尚书的人选,也参考了大理寺卿的政绩,却怎么选不出有资历有政绩的人。 文德殿内,吏部尚书常瀚宇垂首静候着,只等着看完举荐官员奏章的元胤发话。 元胤翻阅着眼前的一应人选,都不如意,不由问道:“除了这些人,还有别的么?” 常瀚宇一时摸不准皇帝的意思,连忙揖礼道:“别的便没了,其中有一位知府乃是许太尉举荐,在州府也有出色的政绩,陛下也可以酌情考虑。” “这刑部是掌管天下牢狱的,各州府的案子皆是由刑部审理批复,一个秦荃不够,还想再来一个不成,此事绝对不能酌情处理。”元胤神色凛然,丝毫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倒是让常瀚宇有些错愕。 元胤放下手中的奏章,忽的想起上一世的一个人来,此人刚直不阿,一副牛脾气,审理过大大小小数百件案子,可不曾想一次案子竟将自己给折了进去,被判了斩立决,他死后第二年,一次案中案将此人的案子翻了出来,重新审理后方知此人实在冤枉。 而后,元胤也核实过他的政绩,只道是他经手的案子,无一冤狱,为此元胤还特地下旨在他的家乡为他建了祠,受世人香火。 “常爱卿,宋显你可认识?”元胤连忙问道。 常瀚宇听着元胤所提的这个名字,不由微愣:“启禀陛下,此人乃是幽州提点刑狱司的提刑官,不知陛下何意?” “将他的政绩拿来给朕看看。”元胤笃定的说道。 常瀚宇思索片刻,随后便命人前往吏部调阅卷宗,将宋显的政绩取来由元胤过目。 上一世,因一时失察,元胤损失了一位贤臣,重来一世后,不仅元胤有了改变结局的机会,就连这位贤臣的结局他都可以改了。 看过卷宗后,元胤便立即下旨,任幽州提点刑狱司提刑官宋显为刑部尚书,立即上任。 第26章 寒冬走后便迎来暖春,回暖过后,御花园中也是百花待放,一派新气象,元胤瞧着今日信收到的书信,心中有着几分欣喜。 这整个正月都不曾收到定安先生的书信,元胤还以为是迟了拜年,让他不高兴了。如今收到回信,又瞧着定安先生说喜欢他送的那枝梅花,元胤便是喜不自胜。 二月二的龙头节,坊间更是热闹非凡,青年才俊游玩踏青,那些闺阁小姐们也借此机会外出到寺庙中祈求家人平安,或是能够觅得如意郎君。 太后又格外的疼爱梁青颦,二月二一早,梁青颦便进了宫求见太后,过后便同元胤一道出了宫,瞧过了城里热闹的舞龙队伍,又随着进香的香客们一同去往了城西的那座千年古寺,欣赏着环山抱水的风景,再登上西山之巅,一览京城全貌。 “你们听说了么,这京城四杰在灵禅寺后的落凤坡呢。” “是么,这可是难得一见啊,寒梅先生不是不喜与人交集么,怎么得今日也出门了。” “谁知道啊,不过这四杰齐聚,想必今年京城的文坛中,又要出现风靡一时的诗词书画了。” “谁说不是呢。” “走走走,去看看去。” …………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3 下山的路上,几名学子面露欣喜之色,欢喜的说道,就连跟在他们身后的元胤都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瞧着那些青年学子们如此高兴的模样,想来这四杰在京城中应该是很有名气。 “表妹,不妨一同去落凤坡看看?”元胤瞧着身边已经面露疲色的梁青颦,不由笑着提议道。 “啊?我就不去了吧。”梁青颦听着元胤的话,连忙面露惊讶之色:“表兄,我便在山脚的马车上等你,让展锋和小路子陪你去,好不好?” 元胤瞧着梁青颦那讨巧的模样,不由点了点头:“那也行,小路子,伺候好表小姐。” “奴才知道了。”小路子连忙行礼说道。 得了元胤的命令,梁青颦也是如释重负,连忙带着小路子加快脚步下山,生怕元胤反悔似得。元胤无奈的摇头,回首瞧了一眼横眉冷眸又不怎么开口说话的展锋,不由道: “去落凤坡。” 展锋抱拳行礼,随即跟上元胤那不紧不慢的步子,选择了另一条路,去往落凤坡。 密林幽径处传来阵阵窸窣的声音,再行不远便能瞧见不少少年学子聚在一起,远远的观看着那山中回廊中的几人,而另一边便是聚集了含羞带笑的少女,眼中爱慕之色更甚,只不过他们皆不曾近前,只是远远地观望着。 元胤带着展锋走到了那些学子们的身侧,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那在回廊中聚集在一起的四人中,他竟然认识两位,面山靠崖坐着的那位身着牙色锦袍,束起玉冠的男子,正是他的头号大敌,萧戎那个奸贼。 而萧戎身侧坐着的便是此前上元灯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苏文方,只是另外两位背山而坐,瞧不清楚正脸。 元胤忽的想起曾经萧戎说过,他与定安先生熟识,只是定安先生并无显赫家世,故而不曾上到画舫,而今这四杰相聚于此,瞧着他们谈话间那副亲和泰然,元胤心底便生出一个定安先生定在此列的想法。 思及此,元胤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欣喜,回首瞧了展锋一眼,随后便迈开步子在一众青年学子的注视下,昂首阔步的朝着那四人走了过去,临近前还特地喊了一声:“表兄,原来你在这儿啊,害我好找。” 听得元胤这一声呼唤,刚刚端起面前茶盏的萧戎微微一顿,连忙与众人侧首瞧着那个昂首阔步,带着笑意朝着自己走来的元胤,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听闻京城四杰在此相聚,原是想来看个热闹,却不想竟是表兄,还有苏公子。”元胤笑着说道,瞧着一旁的苏文方,连忙施礼。 苏文方瞧着眼前的这位少年,连忙回礼道:“原来是萧兄的表弟啊,萧兄,这便是你做表兄的不是了,我们又不是外人,怎么今日这踏青的机会,不带上这魏公子一起啊。” 萧戎瞧着眼前的元胤,眸光熠熠,不用猜他都知道他为何回来这里,连忙道:“不过是许久不见,借着踏青的由头喝杯茶罢了,并无热闹可看。” “那也无妨,既是京城四杰,想必才学不在你之下,我就留下来听一听也无妨,是不是?”元胤站到了萧戎的身侧,一副乖巧的模样。 “也好,这位是王贺年王先生。”萧戎凝视着元胤片刻,随即带着他走到他对坐的那位先生面前。 一身月牙白的袍子,绣着梅花,就连腰间缀着的也是梅型玉饰,比起在座的另外三位,这位王先生显然年长一些,他瞧着面前的这位少年,由着萧戎引见,遂拱手回礼。 “这位是书画自成一派的骆辰骆先生。”萧戎便又带着元胤走到王贺年身侧,那青年一袭牙白色长衫,衬得身姿欣长,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些许的愁绪,双眸似含情一般,温柔可见。 元胤瞧着眼前的这位青年,又瞧了瞧身侧的萧戎,才发现他们二人竟然穿的衣裳竟有些登对,而骆辰望着萧戎时的神情更是温柔似水,元胤侧首看了看萧戎,最后随着他一起坐回到萧戎的位置下。 “表兄,今日你们再谈什么呢。”元胤笑着问道,视线却是从在座的几人身上扫过,想要猜一猜哪位是定安先生。 虽说他有心与定安先生交友,却又怕唐突冒失,惹得他不快,故而临近前便改了主意,他只需要确认谁是定安先生就好,待得日后征得定安先生同意,再与之相见。 “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萧戎为元胤斟上一杯清茶,在送到元胤的面前,瞧着他那副阳光活力的模样:“这是陈茶,不过味道不错。” 接过了萧戎递来的茶水,元胤嗅了嗅,随即笑道:“味道不错的,香气扑鼻,不比新茶差多少。” “看来这魏兄弟也是个懂茶的人。”一旁的苏文方笑道:“不过,倒是难得一见萧戎如此体贴的一面,到底是自家的表弟。” 苏文方话音刚落,元胤倒是没心没肺的瞧着萧戎笑着,萧戎掩唇清了清嗓子,却让对面坐着的骆辰频频投来目光。 元胤好歹两世为人了,也知道这许多文人皆好男风,只是意外的是萧戎这奸贼竟然也好这一口,想着上一世萧戎似乎也不曾娶妻,难不成也是因为好男风而不成家的? “对了,几位先生方才在谈论什么,此刻可以继续,万不能因为我在,而扫了大家的兴致,正好我也可以听听,长长见识。”元胤抿了一口茶,随即笑着说道。 听闻元胤此言,萧戎连忙开口道:“也快到午时了,我命白术在山下溪边准备的烤食,不知几位可有兴趣?” “我只知晓汀兰公子词书画艺四绝,却不想对吃食也有研究?”一旁的苏文方忽的笑着道。 唯有元胤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侧首看了看萧戎,疑惑的问道:“汀兰公子?谁啊?” “自然是你是表兄,我们这位第一大才子萧戎萧公子了。”苏文方更是不嫌事大的脱口而出。 “汀兰……公子。”元胤侧首瞧着萧戎的俊美的侧颜,神色漠然,好似事不关己一般,不过元胤怎么都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女气的称号,险些没有憋住笑出了声。 “萧公子如河岸的兰花一般清雅高洁,故而,京中的一些仰慕他文学的才俊,才以汀兰公子作为萧公子的别号称呼。”一旁的骆辰忽的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温柔,倒也是极衬了他的长相,元胤看了骆辰一眼,他神色严肃,似维护萧戎一般,眼中柔情尽褪,满是坚决。 元胤随即笑了笑,冲着萧戎抱拳笑道:“汀兰公子……啊不,表兄,不知我能否与你一起,去尝尝白术的烤食啊。” 萧戎侧首瞧着元胤,神色如常,随即点头,算是答应了。元胤连忙欢喜的起身,冲着外头的展锋道:“展锋,你去山脚下告诉表小姐,我与萧公子一起,让她先回府去。” 一身玄色劲装的展锋冷眸瞧了瞧元胤身侧的萧戎,随即抱拳行礼,过后转身便往着山下走去。 萧戎起身抖了抖衣摆,走到元胤的身侧道:“你跟紧我,莫要丢了。” “丢不了的,放心吧。”元胤得意一笑,随即回首瞧着身后跟上来的三人,苏文方是见过的,上次便问过定安先生的事,他并未作答,故而他肯定不是。 骆辰一心一意维护着萧戎,虽然从这一点推测他与萧戎关系匪浅,可依着元胤的观察,骆辰应当不会写出铿锵有力的字出来,再有一位便是王贺年先生,虽说从见面过后便没听到他说一句话,但是从样貌和举止上来说,他倒是更加沉稳些,也不知道这定安先生会不会是他。 元胤在心里如此想着,可脚上却跟紧了萧戎的步伐,随着他们一同下了山。 第27章 落凤坡下的山谷中,河水蜿蜒穿谷而过,因是春日回暖,谷中偶尔掠过几声鸟鸣,甚是幽静。篝火也燃的极旺,木制的烤架上几条肥美的鱼烤的飘起缕缕香气。 元胤凑在火堆前瞧着那烤香的鱼,不由抬头瞧着正挽着袖子往鱼肉上撒着调味料的萧戎,眨巴着眼睛道:“朕实在不知道,萧卿竟然又如此手艺。” “幼时在祖父的军营的中待过,跟着训练的时候,那些叔伯教臣的。”萧戎低声说道,可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下,他对上元胤那充满新奇的眼神,总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挠了一般,随即颔首继续烤鱼。 “朕来帮帮你。”说着元胤便起身往萧戎身侧去了,却不想被萧戎伸出了手臂拦下: “白术,你来。” 白术得了吩咐,随即上前接替着萧戎继续烤鱼,而萧戎则是拽着元胤的手腕,拉着一脸不解的他走到苏文方他们面前,在一方桌案前席地坐下。 “你们猜,今日我带着什么东西出来了?”苏文方一脸神秘的挑眉笑道,充满期待的视线从在座的人身上一一扫过。 骆辰摇了摇头,而王贺年也是含笑着不答,就连萧戎也不接他的话,唯有元胤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什么东西啊?难不成也带了美食?” “此刻已有萧氏烤鱼,小表弟怎可惦记其他,不乖哦。” “既然不是,那会是什么?”元胤不解的问道。 苏文方神秘一笑,从身后的食盒中将一坛上好的藏雪拿了出来,放在了众人的面前道:“此酒名为藏雪,酒中极品,在下可是跑遍了大魏才找到如此一坛呢,如今拿来与你们享用,你们说我仗义不仗义。” “苏兄仗义。”王贺年随即抱拳笑着回答道。 而这几人中,骆辰不善饮酒,自然不知道藏雪的珍贵,只是瞧着他们高兴,便也点头附和道:“苏兄如此慷慨大方,实在钦佩。” “我这藏雪虽是极品,那也得陪着萧兄的烤鱼不是。”苏文方笑着望向萧戎,而萧戎也不是不理,只是回头颔首,白术便立即盛着烤好的鱼端了过来。 嗅着那阵阵鱼香,苏文方又开了藏雪,登时香味交杂,引得人垂涎欲滴,恨不得立马将这两样美味送到嘴里。 “苏兄,我也想喝一些。”瞧着苏文方斟酒,元胤立即端起了面前的酒碗笑着说道,表情纯真无邪,着实令人喜爱的紧。 岂料这苏文方正欲为他斟酒,却被萧戎伸手拦下,元胤皱眉看着身边的萧戎,眼中盛满了不开心:“表兄,把手拿开。” “我表弟还是个孩子,不宜饮酒。”萧戎瞧着元胤那可怜又带着生气的表情,立时觉得他跟着受了欺负的小兔子差不多,连忙侧过脸瞧着苏文方,义正言辞的拒绝。 苏文方瞧着元胤,忽的想起这小表弟在上元灯节时都是由这表兄代饮的,故而也就放下了酒坛,冲着元胤笑道:“萧兄说的对,小表弟你还小,待得及冠之后再饮酒最好。” 元胤瞧着眼前的这喝酒吃肉的几个人,顿时觉得好气好气呀。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回到这年幼的身子里有不好之处,这一坛藏雪多香啊,他好想藏一口,奈何都当他是孩子,不给他喝酒,简直有些气的不行。 那藏雪是酒中极品,出自酿酒世家杜家的传家秘方,每年只出十坛,因着稀少,而酒的味道又着实算的极品,故而也是千金难求,元胤在上一世也只尝过一次,是他的叔父齐王元启送进京城的,虽说只有一壶,却是极其珍贵。 正当元胤气鼓鼓不肯吃肉的时候,眼前的碗里却多了半条以及剔好鱼刺的鱼肉,元胤连忙侧首看着萧戎,他却若无其事的继续端了酒碗,轻抿浅尝,眉宇间尽是舒心与畅快。 而骆辰坐在他的对面,抬眸将方才萧戎认真挑着鱼刺再放进那少年的碗中一瞬不落的看了个清楚,心口略微有些泛酸,随即垂首继续尝着由萧戎烤好的鱼肉。 堪比人间美味。 元胤嘴里嚼着鱼肉,虽说鱼肉鲜美的味道也是令他满足,可他喝不到藏雪,就怎么也不甘心,若是没有就算了,如今明明就在面前,怎么能不尝尝看呢。 待得元胤快将碗里的鱼肉吃尽,便又是半条搁进了碗里。 “萧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表弟虽说是个孩子,也不必一直往他碗里送吧。”苏文方瞧着萧戎的模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啰嗦。”萧戎轻拭了嘴角,随即起身道:“等我片刻,给你烤些新鲜的来。” “那便有劳萧兄了。”苏文方得逞的一笑,却惹得王贺年道: “莫看这萧兄不苟言笑的,倒是个仗义之人,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也是格外的照拂。” 听得王贺年说起这话,元胤嘴里叼着鱼便抬了头,冲另外三人投去了视线,那呆呆的模样,像极了被抓到偷鱼吃的小猫,惹得苏文方险些上手去揉元胤的发髻。 随后苏文方便与王贺年颔首吃着自己的,喝着自己的,唯有骆辰,瞧着元胤时眼中带着羡慕。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4 等着这三人都不看着自己了,元胤瞧见了萧戎留下的半碗藏雪,不由的舔了舔唇,回首瞧了正在烤鱼的萧戎,心里跟吃了定心丸一般,若无其事的伸手抓住了萧戎的酒碗,眼神却在眼前的三人身上来回转,生怕被他们抓到自己的动作。 还好,元胤端过了酒碗,并且顺利的尝了一口,那滋味在口中蔓延,顺着喉头再滑进肚腹,所过之处除了带着几分燥热辛辣之外,更是留有藏雪独有的香气。 元胤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可瞧着那剩下的酒时,却又有些舍不得,不由腹诽道:这喝一口是喝,喝两口也是喝,这奸贼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如此想着,元胤便下定了决心,便又端起了酒碗,将剩下的藏雪饮尽,一滴不剩,这才算是过瘾。 待得萧戎回来时,刚刚坐下便迎上了元胤红着脸颊,一副醉态的笑容,他连忙垂首,却发现自己碗里的藏雪竟是一滴不剩,又瞧着元胤那心满意足的萧戎,瞬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怎么不看着他些。”萧戎略微有些蹙眉。 “这小弟着实可爱,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他表兄,怎么能管着他呢。”苏文方瞧着萧戎沉下的神色,也故意躲开了他的视线。 就在此时,元胤却是拽紧了萧戎的衣领,搡了搡道:“你这个大坏蛋,有酒也不给我喝。” “你还小,不能喝酒。”萧戎也是有些傻了,这会儿还打算和一个醉鬼讲道理。 元胤对他的话是嗤之以鼻,眼中闪过一丝不削,通红的脸颊却硬是让那一丝的不削演变出几分憨态可掬,萧戎担忧这元胤最后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便也顾不得些许,顺势将元胤拦腰抱起,走到了火堆旁边坐着。 “公子,陛下他……”白术瞧着喝醉的元胤,不由有些诧异。 萧戎立马吩咐道:“瞧着带出来的有哪些食材,为陛下煮碗醒酒汤。” “喏。”白术领了命,连忙去忙活元胤醒酒汤的事宜,而元胤却是靠在萧戎的怀里,火光映着他醉后通红的脸颊,还有那因为不满撅起的嘴: “朕好冷啊。” 元胤喃喃道,随即,萧戎便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元胤的身上,再将他抱的紧了些,生怕他受了凉。而不远处坐着的苏文方见怪不怪的瞧着火堆前直挺挺坐着的萧戎,骆辰的眼中除了羡慕,便也是生出了几分嫉妒。 曾经,他也那么被萧戎抱过,或许他已经忘记了,但自己却怎么都无法忘却,那一日,怕是他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了。 元胤喝了些醒酒汤总算是好些了,只是瞧着自己躺在萧戎的怀里,有些吓的不轻,随即白了脸,坐到了萧戎的身侧,伸手揉着自己的脑袋,也不敢去看萧戎是什么表情,只是喃喃的辩解道: “朕……朕只是想,尝尝,对,只是想尝尝那藏雪的味道,没想喝光你的酒。” 元胤说的有些心虚,底气略微有些不足。 萧戎并未出言教育,只是低声缓缓道:“藏雪的酒劲大,陛下可不能受寒,否则,头疼欲裂。” 元胤听着萧戎语气里那类似关心的语调,以及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也不知是怎的,心里的担忧虽然去了,可替换的却是乱了的章法,有些快。 “朕……朕知道了,朕会注意的。”元胤应道。 “嗯。”萧戎轻应了一声,随即侧首看着元胤道:“陛下,方才骆兄说有事与臣商议,瞧着陛下好些了,臣便去了。” “啊?”元胤有些诧异,瞧着萧戎朝着自己微微失礼,随后起身离开,元胤的视线一直追随在萧戎的身上。 他刚才说谁? 骆兄? 骆辰? 元胤回想着第一眼见到骆辰时他望着萧戎的神色,又想到方才萧戎的话,难道说他们二人在偷偷私会?元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若是他们二人在私会,岂不是有好戏可以看了? 元胤也没来得及多想,随后也起身,悄悄地跟在萧戎的身后。 第28章 午后的山谷中,几声鸟鸣伴着河水流动的声音,骆辰与萧戎肩并肩站在溪边,元胤猫腰站的远,有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似乎只能听见骆辰的话中隐约提及了萧戎的生辰。 元胤眉头轻蹙,这萧戎要过生辰了么?为何从前一直没听他说过呢? “初三傍晚,柳汀桥,不见不散。”骆辰侧首看着萧戎说道,却不想这一侧头便发现了再不远处偷听的元胤。 萧戎察觉了骆辰的神色不对,连忙回头,却瞧着元胤站直了身躯,假装若无其事的负手转身往回收,却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跌进了河中。 元胤被河水淹没头顶的恐惧支配,身体在河中沉浮着,求生的欲望使得他不停的在水中挥舞着手臂,大呼救命,奈何一开口便又河水灌进来,他便是更加着急了: “救……啊……救命啊……” 萧戎瞧着水中的扑腾的元胤,在骆辰的惊呼声中也跳入水中,顺势一把将元胤从水中提了起来,得救后的元胤喘息着,一脸感激的看着眼前救他的萧戎,而河水也只不过才漫过他的腰际。 元胤直勾勾的看着萧戎,脸色一白,生生地压下了想要冲到他怀里的紧紧抱着的冲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不冷么?”萧戎终于开口问道。 元胤连忙点头,随即将萧戎丢下,不顾水的阻力拼命往岸边走去,想要爬上岸却因为身上的水使得泥土变得滑腻,而几次都没成功,直到萧戎从身后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托上河岸,随后自己再爬上岸。 火堆前白术直挺挺的坐着烤衣服,而马车内裹着毯子的萧戎将瑟瑟发抖的元胤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好在元胤年岁小,就连身体也瘦小单薄,这会儿抱着倒也不觉得挤的慌。 “还冷么?”萧戎的声音在元胤的耳畔响起。 元胤拼命的点头,随后萧戎便又将他抱紧了些。 从方才元胤跌下水,直到现在被萧戎赤身抱着坐在马车里,元胤就开始后悔,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打着看热闹的心去偷听他们讲话的,不然也不会悲哀发现,接着掉下河。 这样丢脸的样子竟然全部被萧戎看到,甚至在那样浅的河水中大呼救命,简直丢尽了一国之君的脸面,尤其是自己还是被萧戎这个奸贼所救,现在还赤身被他抱着,更是丢脸至极。 “萧爱卿,你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元胤的语气中略带威胁,可话音刚落,便是打了一个喷嚏。 “好。”萧戎爽快的答应。 元胤点头算是相信了,只是他的后背抵着萧戎光滑结实的胸膛,磨蹭着升起了些许的热度,元胤的脸上越来越红,当日的梦此刻也非常适宜的钻进了他的脑海中,在他的脑海中叫嚣着。 “陛下还冷么?”萧戎不知道元胤做过什么样的梦,更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只是附在他耳边问候的一句,便能感觉到元胤脸颊上的温度,甚至还带着隐隐的血腥气。 萧戎连忙摊手到元胤的额头上,滚烫无比,他连忙拉过元胤的手腕搭脉,却瞧见看着自己的元胤,两行鼻血都快漫过嘴唇了,眼神闪烁,似乎有些害怕: “萧卿,萧卿……流血了。” 萧戎连忙轻声安慰道:“陛下是血气上涌导致的鼻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真的没事?”元胤有些不信。 萧戎认真的点点头,元胤这才放下心来,由着萧戎细心且小心的用帕子拭去他的鼻血,直到白术烤干衣裳,拿到马车里:“公子,方才苏公子和王先生先走了,骆公子随他们一道,说,让公子别忘了初三的约定。” “知道了,你收拾一下,我们也回去了。”萧戎连忙吩咐道,白术应了之后便去收拾剩余物品。 下了马车的萧戎整理着衣襟,随即便走向火堆,正欲将手中那方染血的帕子丢进火里,却不曾想帕子刚刚丢下去,他的眼前便是闪过一个人影,那帕子便被人紧紧的握在手中。 萧戎正抬首望着那人,却不想自己的脖颈处便横着一把利剑,随即耳边便想起了清冽的声音:“你到底做了什么!” 萧戎侧首瞧着面前握着带血帕子的展锋,又侧眸瞧了一眼撩开车帘的元胤,脸色苍白,不由掩唇轻咳:“展锋。” 瞧着元胤那副模样,展锋面色冷峻,眼中闪过一丝凶狠,随即横剑朝着萧戎的脖颈而去,好在萧戎是有功夫在身的,侧身躲过了展锋了剑,可展锋却是招招逼近,萧戎念及展锋的身份,便只是闪躲着,始终不与展锋交锋。 “公子,公子,怎么回事啊。”一边收拾好马车的白术瞧着自家公子陷入了危机,随即跑到同样是一脸疑惑的元胤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拽着元胤的裳摆道: “陛下,陛下,救命啊陛下。” 被白术这一跪,元胤也立即回过神来,冲着展锋道:“展锋,住手!” 听得元胤如此呼唤,展锋虽心有不甘,却依旧停手,朝着元胤走来,一脸忿恨的抱拳说道:“属下保护陛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无碍的,不过就是受了风寒而已,怎能算你保护不力。”元胤连忙说道。 “风寒?”展锋有些诧异的抬首望着元胤,他将手里那方带血的帕子看了又看,又回头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萧戎,又瞧着眼前身体虚弱的元胤:“陛下不是被他欺负?那为何他会下马车穿衣服,属下见陛下身子虚弱,又瞧着这帕子上有血……” 展锋没能再说下去,因为元胤苍白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愕,甚至难堪的表情,就连听见展锋猜测的萧戎也不由颔首,掩唇轻咳,以缓解方才的尴尬。 平时瞧着这冷峻的侍卫从不说话,却不想他竟知道的这么多,只凭一方带血的帕子,和下车整理衣裳,便断定自己欺负了皇帝,饶是从容惯了的萧戎此刻也只能垂首故作淡定。 回程的马车上,萧戎与元胤相对坐着,而白术与展锋便坐在外头驾着车,白术侧首瞧了一眼身边这位沉着脸不爱讲话的人,又往车里看了看,有些不安的驾着车。 马车内,元胤轻咳两声,萧戎连忙抬眸望去,缓缓道:“陛下本就醉酒,如今又受了风寒,明日只怕不能朝会了。” “无碍的,有萧卿和许卿在,朕放心。”元胤笑着说道。 “陛下,祖父说的对,身为你是老师,若是只教授你知识,却忽略你的体魄,饶是再有学问,也不长久,明日,陛下便与臣一同练功。”萧戎略微思忱片刻,随即抬头说道。 元胤神色愕然:“你说什么?让朕跟你练拳?” “不求陛下能够锄强扶弱,但求能够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萧戎神色认真,元胤连忙就往马车外钻,却被萧戎一把拽回到自己怀里: “逃避是没用的,臣等会子便去向太后娘娘请罪,还是请旨让娘娘同意陛下与臣练拳。”萧戎眸色深沉,语调认真。 元胤挣扎着从萧戎的怀里爬起来,直剌剌的看着他,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如萧戎所言,萧戎并不只是将元胤送回宫中,真的去了长乐宫见了太皇太后及太后。 在太后严厉的眸光中,元胤躲在太皇太后的怀中,将她紧紧地抱着,可怜见的模样让太皇太后更加心疼了,萧戎垂首揖礼在殿中站着,将今日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却贴心的隐去了元胤饮酒,及偷听他们说话才落水的这个原由。 太后眸光严厉,元胤故意躲在皇祖母的怀里不出来,随即求情道:“皇祖母,孙儿知道错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5 元胤可怜巴巴的摇着太皇太后的袖子,心疼的太皇太后将他搂的更紧了些:“太后也别生气了,皇帝还是个孩子嘛,又有萧卿在,索性没出什么大事就好。” “母后。”太后还想再说什么,太皇太后却向她递了个眼色,道: “萧卿不是说了么,此后不仅会教皇帝念书,还会教他如何强健体魄,这才是最重要的,哀家从前并未这么想过,故而溺爱他的父皇,可到头来呢,年逾不惑便撒手人寰,将这天下重担交到一个孩子手上,瞧着这孩子的体魄,如此弱不禁风,怎能担起大任。”太皇太后神色凝重,瞧着元胤时,眼中更是疼惜万分,随即冲萧戎道: “萧卿啊,哀家这孙儿,便交到你手上了。” 萧戎抬首瞧了太后及太皇太后一眼,随即再次揖礼一拜道:“臣,谨遵太皇太后,太后懿旨。” 元胤瞧着自己的祖母,慈爱的眼神中此刻竟闪着泪光,他连忙抬手拭去她落下的眼泪,认真回答道:“祖母,孙儿答应你,一定练好身体,守好这江山。” 第29章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乖巧的模样,倒也是欣慰了不少。毕竟这也是元胤的理想,他要守好这万里山河,守好基业,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只是…… 元胤的余光落在萧戎的身上,心中难免会纠结,他不得不承认萧戎的经世之才,经过这半年的相处,他也觉得萧戎是真的心怀社稷,想辅佐他守好大魏江山,可他却也知道萧戎绝非善类,要想让他甘心俯首称臣不生二心,只怕是难。 翌日散朝后,换上了窄袖劲装的萧戎,早早的便在国学监的凉亭中等候着元胤了。 二月的天乍暖还寒,萧戎穿的单薄,可因着底子厚,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元胤,风寒未好便被萧戎嘱咐着换上了单衣,与他在亭中站着,心中甚是不悦。 “萧卿,朕阿嚏——朕冷的很,你容朕穿件衣裳。”元胤侧首直勾勾的看着萧戎,紧蹙着眉头。 萧戎瞧着元胤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原本透着精明的眸子这儿盛满了可怜,他深舒出一口气,元胤连忙招手让小路子将披风拿来,岂料萧戎这会儿才缓缓开口: “陛下随臣一起跑起来,跑起来便不冷了。” “啊。”元胤有些诧异,却不想手臂被萧戎一扯,便带出了凉亭,小路子举着披风近前也不是,跟着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戎拉着元胤在国学监内跑着。 从荷塘边的凉亭中,穿过花园,再穿过崇文殿后的蹴鞠场,海纳百川楼,最后绕着荷塘的回廊回到亭中,萧戎面色如常,可元胤却是脸色惨白,呼吸不顺。 小路子连忙送上披风,担忧道:“陛下,陛下您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没事儿。”元胤穿着粗气,扶着双腿抬头看着萧戎,若说开始是不由自主,那么这会儿,元胤的眼里便是不屈的倔强。 他不能输给萧戎这个奸贼,他一定要变得强大,身体也要更强健,一定要让萧戎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再来!”元胤直起身,冲着萧戎道。 萧戎直勾勾的瞧着元胤,他眼中的胜负欲格外的明显,萧戎颔首,随即便跑在前头,元胤用袖口抹去额上的汗珠,略微有些吃力的跟着他的步伐,可刚刚跑了没几步,这萧戎却开口问道: “陛下,文德政要中,仁义一篇是为何意?” 元胤被萧戎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有些迟疑,根本来不及思考萧戎的问话,听着元胤没有回答,萧戎耐心道:“仁义二字,不只是为人立身处世的准则,也是自古君王治国安邦的根本,陛下,可还记得仁义篇中,文德帝所言么?” 元胤听着前方萧戎传来的话,忽然也觉得步伐放慢了些,这也给够了元胤足够思考的机会,他想了想才道:“帝曰:朕谓乱离之后,风俗难移,比……比观百姓渐知廉,官民奉法,盗贼……日稀,故知人无常俗,但……政有治乱耳。是以为国之道,必须……抚之以仁义,示之以威信,因……人之心,去其苛刻,不作异端,自然安静。公等宜共行斯事也。” 萧戎放慢步伐调整这元胤的呼吸,从一开始,他便在计算着元胤的呼吸,再在无形之中让他跟着自己的步伐,这样一来,基调一致了,元胤也不至于那么累。 “林深则鸟栖,水广则鱼游,仁义积则物自归之。”萧戎缓缓开口道:“前朝为何会覆灭,文德帝深谙其中道理,君主不施以仁政,自然会群下怨叛,身死国灭,陛下可清楚?” “朕……朕知道,朕也明白,朕绝非那等好逸恶劳的暴君,朕……朕知民间疾苦,如之前那建公学一事,朕就觉得很好。”元胤略微有些得意,再回到凉亭中,元胤虽说是有些吃不消,口干舌燥的,可眼中却满是熠熠之光。 萧戎随即唤来小路子,让其换上热茶,亲自斟茶奉到元胤的面前:“陛下喝些水吧,嘴会没那么干。” 元胤接过茶杯饮尽了茶水,待休息的差不多时才直勾勾的盯着萧戎问道:“萧爱卿,为何你这样轻松,如同没事人一般。” “臣自幼便在军中,如此的路程对臣来说,不在话下。”萧戎揖礼说道。 吹牛。 元胤心中很是不服气,却在转眼之间,萧戎便拿过了一边搁置的披风,为元胤裹上:“陛下方才出了汗,若是见了风,只怕风寒更重,暖着吧。” “那先谢过萧爱卿了。”元胤裹紧了披风,瞧着萧戎说道。 午后萧戎离宫,元胤回到甘露殿换下了衣裳,小憩了片刻后起来,正赶上御医在殿外候着,等着皇帝醒了诊脉。 元胤起身松了松筋骨,却觉得通体舒畅,早间起来时那股子闷重感也随之消失,格外的畅快,元胤连忙让李霖将御医宣了进来。瞧着认真诊脉的御医,年过半百的御医脸上写着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为皇帝把着脉,不过片刻便蹙起了眉头。 “方御医,你脸色不太好,朕这身子怎么了?”元胤不由的问道。 “回禀陛下,陛下的风寒已然去了大半,故而臣才如此惊讶。”方御医连忙起身揖礼说道。 听到御医如此说,元胤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想着当日在国公府,瞧着镇国公与萧戎打了几个回合过后,萧戎的病气的确也是去了几分,这也难怪镇国公会嘱咐萧戎,让他再传道授业时,也教授皇帝该如何强健体魄。 元胤忽的想着上一世,大兴四年时北夷出使入朝,使团中上至使节,下至驾马的车夫,一个个身形彪悍,力大无穷,而接待使团的官员们,却是不及他们的一半,羸弱立见。 虽说中原学子大都是满腹经纶的才子,口若悬河,可到底是身形单薄,重文轻武的后果,以至于北境时常受到北夷人的骚扰,为保边境平安,除去祖父与先帝,前后已有五位公主远嫁和亲。 而上一世的大魏在元胤的手中,重文轻武再现,若非镇国公力挽狂澜,只怕最后元胤似乎也得要送一位公主过去和亲不可。这样的耻辱,他是不愿再发生了。 元胤想着,如今他身受风寒,不过是跟着萧戎跑了几圈,这身体的寒气便去了几分,能够不药而愈,若是全国上下的青年学子们,皆能重视武学,那么将来这大魏不就是文武兼备之才,到那时,如何还会怕北夷人再扰边境。 论文才,胜过他;论体魄,也不惧他! 第二日朝会,元胤便当朝提出,天下学子必须强体这一事时,丞相魏为安便是首当其冲表示支持,就连萧戎也也是随之附和,满朝文武高声齐呼:陛下英明。 “陛下能够想到举国推广学子强体,实在令臣意外。”国学监内的萧戎,瞧着面前的元胤,心中甚是欣慰。 “这也得是你这位老师教的好啊,朕今日晨起,绕着甘露殿也是跑了几转,故而这上朝时才精神抖擞,丝毫不见病容。”元胤略微有些得意的说道。 萧戎瞧着元胤,眸光柔和,随即命人拿来的蹴鞠,带着元胤便去了崇文殿后头的蹴鞠场。 “萧爱卿想与朕比试?”元胤有些不解。 对于这蹴鞠,元胤是看的多,却从未亲自下场踢过,萧戎手中握着蹴鞠,随后踩在了脚下道:“这蹴鞠亦可强体,陛下,可要试一试?” 听着萧戎如此说,元胤立马跑了过去一脚将蹴鞠从萧戎的脚下踢了出去,随即叉腰一脸得意的瞧着萧戎,似乎是在挑衅不苟言笑的萧戎一般。 萧戎对上元胤的双眸,眸光平静,似乎并没起多大的波澜。 元胤冲着萧戎挑眉:“萧卿,玩儿一局?” 萧戎直视着元胤,却也不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可元胤却是瞧出了萧戎那略微侧了些的身子,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忽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元胤一把拽住了转身去夺蹴鞠的萧戎,想要拦住他,却不想萧戎却在此时一把搂过了元胤的腰身,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以身躯做了墙拦住元胤,绝了他的念头,从而抢到蹴鞠,再是一击射门。 而元胤从萧戎的怀里挣脱出来,气的跺脚:“你这奸贼耍无赖!” “陛下不也想防着臣,臣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萧戎站在元胤的面前缓缓说道。 元胤抬眸瞧着萧戎,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上一世,萧戎逼宫的模样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一刻也停不下来。 “陛下?”萧戎似乎察觉到了元胤的不对劲,不由轻唤。 元胤脸色煞白,望着萧戎时的神色也带着几分疏离与仇视,即便是被他迅速掩藏,可依旧被萧戎顺利捕捉。 “朕……朕要回宫了,今日便不学了。”元胤背对着萧戎,并不顾忌萧戎是何表情,只是迈开了大步,离开了蹴鞠场。 萧戎独自一人站着蹴鞠场中央,回首瞧着那孤零零躺着的蹴鞠,蹙紧了眉头。 第30章 翌日散朝以后的元胤遣走了文德殿内伺候的内侍,也将随身伺候的李霖赶出了文德殿,独自一人在椅子上坐着,朝上再瞧着萧戎,便能想起昨日他的那句话,心里头也堵得慌。 他承认,就算重来一世,他依旧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萧戎的那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的确是让元胤再没心思安坐于前,只能逃避,等着自己能够再次掩藏心绪的时候,他才能再次面对萧戎。 “陛下,该去国学监了。”李霖的声音在殿外恭敬的响起。 “去告诉萧爱卿,朕……朕今日身子不适,不去了。”元胤找着拙劣的借口,回想着此前萧戎问的那一句是不是讨厌他的话,元胤却怎么都回答不了,他是很讨厌,却也很佩服他。 李霖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还是住口不言,随即转身独自前往国学监。 而元胤也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在李霖离开以后,便回去了甘露殿,传了午膳,吃的七八分饱,又因着太阳好在御花园里转转,疲乏的时候,便在亭中坐下,小憩一会儿。 春意盎然,着实令人心旷神怡。元胤心中想到,想着这样的春意,定安先生一定会有墨宝,不由的在心中盘算着下一次如何向定安先生请求,想要一幅百花争艳图。 在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刻,大约也只有定安先生能够让元胤心境平和,不受外力所干扰。他多想此刻定安先生就站在他的面前,为他排忧解难,若是有定安先生教他读书,那么他就有了后盾来对付萧戎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枉然,莫说到现在都未曾见过定安先生,就算是见了,他也未必肯入宫,这该如何是好呢? 元胤如此想着,起身走在御花园中,瞧着那扑腾着翅膀奋力扑向花儿的蝴蝶,唇边爬上一抹笑意,正打算走近想遇蝴蝶打声招呼,却不曾想被身后的脚步声惊动,蝴蝶刚刚落上花蕊,便又离开了。 元胤非常生气的转身,却瞧见身着官服的萧戎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握着书本,瞧着元胤转过身来,少年的脸上带着微微怒意,却依旧不紧不慢的揖礼一拜,道:“臣参见陛下。”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6 元胤瞧着萧戎那如常的模样,也不知他是否是生气了,这样冷着一张脸,怎么看怎么生厌:“朕不是说了,朕今日身子不适,不学了。” “不可以。”萧戎斩钉截铁的说道,神色坚决的望着元胤。 “朕是皇帝,说不读书就不读书。”元胤冷哼一声,转身便要走。 “正因为陛下是皇帝,就更应该读书。”萧戎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听得元胤不由停下了脚步。 萧戎瞧着元胤停下的脚步,神色略微有些缓和,稳了稳呼吸又道:“臣昨日实有失礼之处,臣自愿罚俸三个月,以示惩戒。” 听着身后萧戎的话,也不知是怎的,元胤的心弦被轻轻拨动,再执拗的脾气似乎在听到萧戎那句话之后,也稍微缓和,转头看着萧戎道:“你说真的?” 萧戎点头示意,元胤这才转过身来,走到萧戎的面前直视着他道:“朕也并非是那般小气的人,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朕也就按照你的意思罚了。” “那陛下就该读书了。”萧戎随后便道。 “你……朕说了,朕今日不读书。”元胤冷哼一声。 “既然臣无法教陛下读书,是臣才疏学浅,教不了陛下,臣此刻便去找太后请辞,再为陛下觅得才学更高的良师。”萧戎倒是也不辩驳,恭恭敬敬的退后一步,朝着元胤施礼一拜,随后便要退出御花园。 元胤瞧着萧戎似乎动了真格的,心里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却隐隐的觉得不对,有些不舍,连忙上前张开双臂拦住萧戎的去路:“朕不许你去。” “为何臣不能去?”萧戎问道。 “朕就是不许你去,当日太后瞧见你是如何教朕的,若你此刻去,便是告诉太后朕不好学。”元胤连忙辩解道。 萧戎直视着眼前带着孩子气的元胤,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如初,丝毫不曾更改。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也拿不准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旋即收了手,向前一步站到萧戎的面前,昂首对上他那漂亮的眼眸: “朕,不许你去打朕的小报告!” “恕难从命。”萧戎双唇轻启,缓缓吐出四个字,语气坚定。 元胤隐忍着心中努力,垫脚再凑近了些:“你再给朕说一次。” “恕难从命。”萧戎再次开口,那吐出隐隐热气在元胤的唇边绕着,勾的元胤心火陡然升起,当日在落凤坡下的山谷中,在马车内赤身拥抱的模样却不知怎的钻进了元胤的脑海中。 不过一瞬,元胤便是红了脸,立即站直身躯,背对着萧戎道:“朕……朕告诉你啊,朕今日是不会念书的,你也别想要去告诉太后,朕今日就将你留在御花园了,你休想出宫。” 听着元胤的那似有若无的颤音,萧戎眸色微动,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有那么一瞬,不远处伺候着的小路子竟瞧见了那位从来都不肯有其他表情的萧戎,唇边竟然带了一丝笑意。 却仅仅只是一瞬,快的连小路子都以为是自己是被日光灼了眼,看花了。 “那今日,臣便在御花园教陛下。”萧戎缓缓说道。 “萧戎,朕问你。”元胤终于是忍不住了,连忙回转身认真的看着萧戎,也不再假模假式的称呼萧爱卿,直呼其名:“你为什么非要教朕念书,虽然是朕请你来教朕,你可为什么要教朕?即便是朕不用心学,你还这样强迫着朕学习,你到底是不想自己的名头受损,还是另有企图。” 元胤眸色坚定,语气也是一改往日,此刻带着几分质问,气势咄咄。 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神色似也认真起来:“臣记得当日问过陛下,陛下是否真的厌恶臣,如今臣也再问一遍,陛下,是否真的厌恶臣?”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眸子忽闪,心虚是眸光也变得闪烁起来,他躲开萧戎直视的视线,稳了稳呼吸道:“朕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厌恶自己的臣子。” “陛下可有说实话?”萧戎语气疑惑,元胤也因此紧握了袖中颤抖的手: “是,朕说的是实话。” “陛下,臣当日还说过,虽然微臣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何事,让陛下生了厌恶之心,可是臣却不能以此做借口,不对陛下倾囊相授,名声于臣而言不过是身外物,可先帝让臣为陛下辅政,臣便不能不尽心,陛下是大魏天子,掌握着国家兴衰,臣有私心,臣想让陛下做中兴之主,令万国来朝,让大魏江山国祚绵延。” 萧戎神色坚定,语气坚决,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发自肺腑,他从未向任何一个人吐露过自己的志向,只因为志向是目标,朝着那方努力前行即可,若是时常挂在嘴边也太不像话了。 元胤瞧着萧戎的眼神,似被他的气势所感染,心中略微一动,不由道:“你就没想过,挟天子以令诸侯,让皇帝做你的傀儡,从而实现你的理想?” 萧戎神色渐渐暗淡,瞧着元胤此时的眸光时,便也没了先前的坚定,他略微颔首,眸色暗淡:“臣明白了。” 也不知是怎的,瞧着一向骄傲的萧戎此刻眼中多了几分无奈,元胤的心里竟有些难受,萧戎的理想,其实也正是他所想,他不想再做安乐的君王,他想做中兴之主,他想让百姓生活富足,令周遭邻国不敢再骚扰边境,他想让大魏长长久久下去,远离战火,天下太平。 此刻的萧戎眼中的无奈,更多了几分暗淡,明珠暗投,大约就是此刻他的心境了。 萧戎此时知道了皇帝的心思,心中却无半分责怪的意思,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道:“陛下虽然不放心臣,可臣却不能不尽为人臣子的本分,今日的课,依旧要上,陛下,请吧。” 萧戎瞧着御花园中的凉亭,抬手做了邀请。而此刻的元胤,瞧着萧戎如此坦然和坚决,竟然找不出半分拒绝的理由,悻悻转身,前往凉亭坐下:“你讲吧。” 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随即将书本放在了元胤的面前,揖礼过后,便开始了今日份的讲学,如同往常一样,无丝毫遗漏,字字句句皆为元胤分析通透。 待萧戎走后,元胤便是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之中,饶是御花园中的春色再好,他依旧没有半分兴致,只是瞧着书本上所记载的出神。 他手上的这本书是萧戎方才走时留下的,他仔细翻着书上的批注,蝇头小楷写的甚是漂亮,除此之外,萧戎对每一句都做了批注,密密麻麻,若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在写什么。 “这贼子对朕其实还算用心的,只是他……”元胤合上书本,喃喃自语。 忽的,定安先生的名字闯入他的脑海之中,定安先生的才学不比萧戎的差,就连萧戎也如此说了,那么他是时候见见这位定安先生了。 元胤打定了注意,随即写下书信,吩咐小路子带出了皇宫。 第31章 自那日御花园过后, 元胤以为萧戎会生气不来教授他读书了,故而也不去国学监了,岂料换好常服出来以后, 萧戎竟然在甘露殿外候着, 瞧着元胤出来,也只是恭恭敬敬的揖礼,并无他话。 元胤虽然心里别扭, 却还是请了萧戎进殿,就在甘露殿内学习着。 萧戎倒也不拘着,只要能教到皇帝学习, 便也不拘是什么地方,教授时也同从前一样, 并无半分藏私, 反而更加用心。 只是令元胤坐立难安的,便是十数日来并未收到定安先生的回信, 看来他是不愿与自己见面了, 为此元胤也是愁容满面,不知该如何排解,苦恼着如何写信向定安先生解释自己的唐突, 却不想小路子带着隐忍的欣喜走进殿中, 朝着皇帝行礼道: “陛下, 有回信。” 听着小路子如此说,元胤握笔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路子, 小路子连连点头,元胤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轻咳一声将殿内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随即才召小路子上前。 小路子欢欢喜喜的上前,从袖中将书信取了出来,奉到元胤的面前,笑盈盈道:“陛下,奴才原以为今日出宫也会扑隔空,却不曾想还能取到。” 元胤也不听小路子在说什么了,只是满心欢喜的将书信拆了开来,可手指刚刚捻住信纸,元胤便犯了愁,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似乎有些害怕。 他想要与定安先生见面,倒不是怕他拒绝,而是引起定安先生的不愉快,从而断绝往来,元胤是一心想要定安先生入仕,做自己的左右手,若是以后断绝往来,那岂不是一切都成了空。 “陛下,怎么了?”小路子关切的问道。 “朕……朕怕看到的不是朕所想的。”元胤担忧的说着。 “好坏就这一次,陛下即使是担忧,也改变不了啊。”小路子不明白元胤心中的忧虑,就连说话时语调中都带着几分纯真。 元胤侧眸瞧了小路子一眼,心中也觉得他的话在理,于是心下一横,闭上眼睛摊开了信纸,随后才缓缓睁了条缝,瞧着信上定安先生所回复的内容: 在下容貌粗鄙,恐污了承嗣兄的眼,若是承嗣兄不嫌弃,在下二十六午时,便在食来运转等候承嗣兄。 瞧着那信上回复的内容,元胤心中积压了许久的浊气在此刻全部烟消云散,心中畅快,脸上也满是笑意,随即握住小路子的手,认真的吩咐道: “小路子,你去准备一下,朕明日要出宫。” 小路子瞧着元胤那欣喜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连忙点头,随后便退出了甘露殿,去为元胤安排着翌日出宫的所需。 二月二十六,诸事皆宜。 一身水绿缎袍的元胤带着小路子迈进了食来运转的大堂,肖掌柜认识元胤,许是得了此前的吩咐,便带了元胤去了二楼的雅座,却不是以往的翠竹轩,而是角落里的那间碧螺春.色。 元胤是第一次来别的雅座,而碧螺春.色内的摆设也是格外雅致,窗前的几盆茶花开的正艳,而墙壁上挂着一幅茶花图,提有:春来茶色艳如蜜,窗前盛开侯归人。 而那幅画及题字皆是出自定安先生的手笔,元胤在屋中坐着,听着窗外楼下传来的熙攘声音,身边是定安先生的画作,等会子还要与定安先生见面,元胤的心中便由着抑制不住的欣喜,比上一世与皇后成婚还开心。 不过做了片刻,茶水也换了一盏,却始终不见定安先生其人,元胤的愁绪不由爬上心头,随即起身走出雅座,却瞧见一位身着黛青色衣衫的男子朝这边走了来,容貌俊秀,风度翩翩。 元胤微微一愣,随即也升起一丝希冀,或许这位便是定安先生,元胤正打算跟那位男子打招呼,却不想那人竟转了身走进了另一间雅座。 元胤欣喜的心情此刻登时宕入谷底,有些垂头丧气的转身,正欲进雅座时,却被店小二叫住:“您是承嗣公子吧。” 元胤听着这个称呼,连忙欣喜的转头,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食来运转的小二哥,不由的丧了脸:“是。” “刚才有一位公子托小的将这封书信交于承嗣公子,既然已经交给您了,那小的就先走了。”小二哥将一封透着淡淡熏香的信交到元胤的手中,随后便离开下了楼。 元胤瞧着信封上的小篆,那字迹再熟悉不过了,随即走回雅座,拆开信封,抽出了信纸: 承嗣兄见谅,恕在下不能现身与之相见,想着此前承嗣兄道心中有疑惑之事,在下为表今日歉意,故而愿听承嗣兄倾诉,雅座中的茶花图下有一方小孔,承嗣兄尽可放心坦言,在下有解惑之词,会从小孔中传出。 元胤瞧着信上写的内容,随即起身瞧着身后的那幅茶花图,伸手挪开了挂画的地方,果然能瞧见一个小孔,元胤连忙欣喜的唤道:“定安先生,你在么?” 不过眨眼的功夫,小孔中果真出现一张纸条,元胤连忙抽出来摊开,信上虽只有一个字,但他却也能从笔迹上判断,对方一定是定安先生。 元胤连忙欣喜的说道:“在下冒昧,原以为定安先生不会来,也不会再与我做书信之友,还担心了许久。” 元胤等着,不多时小孔中便又传出一张纸条:承蒙承嗣兄抬爱,做了这书信友人,自然不会轻易舍弃。 元胤将纸条收好,搬来凳子坐在了墙壁前,缓缓道:“朕……正如我信上所说,我的确是遇到了烦心的事,可我却无一个信任的人可以倾诉,思来想去,我还有定安先生这个朋友,才学及人品都是极佳的,也算得上是我的幸事。” 元胤等着小孔中出现的纸条,摊开看着:不敢当。 元胤收了纸条后,沉默了良久,这才缓缓开口将心中烦闷之事倾吐出口: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7 “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父亲在时,家业庞大,却不想父亲一朝归天,庞大家业便落在我的肩上,我年纪尚幼,家中大小事务皆有父亲安排的一位表兄和管家打理,可我……” 说及此处,原本是在心中复述过许多遍的话,此刻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孔之中出现了纸条,定安先生问道:难不成这表兄与管家心怀鬼胎,惦记家业? 元胤颔首苦笑道:“说出来定安先生可能不信,我……我做过一个梦,很真实的梦,梦中表兄独揽家中掌事大全,管家虽一心为我,却是一再退让,使得表兄一家独大,最后竟……竟逼的我横刀自刎。” 定安先生又道:只是一个梦? 元胤沉默半晌,随后才点头道:“称之为一个梦也不为过,梦中十数年,不过眨眼间,我原以为我表兄是那种十恶不赦,企图侵吞我家业之人,可我接任这半年以来,表兄却是诚心待我,教我,就算我以言语相激,他都一如往常,从不计较,依旧勤勤恳恳的教授着我持家之道,作为一家之主该如何行事。定安先生,到底是我错了,还是梦错了,我该不该信任表兄?” 雅座内一片寂静,元胤吐出心中的秘密之后却是无比的畅快,心中一片清明,能有一个信任的人听他倾诉,也真是极好的。 许久,这壁上的小孔中都不曾有纸条传出,元胤静静候着,许久才问道:“对不起定安先生,我实在是不该麻烦你,与先生说过之后,心中也畅快多了。” 等了片刻,小孔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元胤不免有些急了,连忙问道:“定安先生,你还在么?” 就在元胤焦急等待时,小孔内终于出现了一张纸条,元胤迫不及待的拿过来摊开看着: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梦中之事应做警示,而非草木皆兵,作为家主,应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元胤细细的品读着这番话的意思,随后道:“先生是让我把梦中的事作为警示,让自己更加勤学奋进,而不是草木皆兵,认为谁都有在贪图着我的家业,我表兄应该信他,是么?” 此番话过后,定安先生便再没有回复他,而元胤似懂非懂的揣摩着定安先生话里的意思,许久过后,元胤终于释然,欣喜道:“多谢定安先生指点。” 可当他说完之后才发现小孔中的纸条,原来定安先生已经离去了。 可元胤却依旧心怀感激的将纸条一张张的收好,藏在怀中,起身走出了碧螺春.色。 “公子今日的气色可真好。”小路子瞧着元胤那副欢喜的模样,不由笑着说道。 “就你嘴甜。”元胤侧首瞧了一眼小路子,却发现从点心铺子里出来的白术,而捧着糕点的白术似乎也看到了元胤,连忙上前来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礼。 元胤疑惑的看着他:“你在这儿,你家公子呢?” 白术连忙恭敬的回答道:“回……回公子的话,我家公子约了苏公子在食来运转用午膳,这会儿应该去了,公子要一起么?” 元胤细细咂摸着白术的话,随即点头道:“不必了,本公子要回家了,对了,你见到你家公子让他未时过后来见我,迟到一步,朕便要了他脑袋。” 白术惊讶的看着元胤那得意的模样,肩头被他轻轻一拍,随后便是面带微笑离开了,白术想着刚才元胤的吩咐,也连忙跑进了食来运转,去告知萧戎未时过后进宫。 第32章 宣政殿内, 元胤独自一人在龙椅上坐着,前尘往事在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但最多的, 却是从前的萧戎在朝中的样子, 一本正经的开口教训着他,而自己却始终坚持己见,与萧戎对着干, 势要将君王的权威发挥到了极致。 他依旧记得在这个地方,与萧戎发生过好多次不愉快的争执,每次他都赢了, 可每次都赢的一肚子的火气。他一直想让萧戎真正的向自己俯首称臣,向自己承认他所做的一切都错了。 然而脾气执拗的萧戎却从来不肯真的向皇帝认输, 他的妥协只是作为了一个臣子应有的本分, 没有一次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他知道皇帝故意跟他对着干, 只要是他反对的, 皇帝就会头也不回的做,包括将兵权都交到了太尉许政的手上。 元胤从前熟读《文德政要》,却从未深刻的去了解过文德帝究竟是如何执政, 而重来一世后, 萧戎逐字逐句的为他解释, 教他如何执政,如何择官,如何选贤, 如何为君…… 有了空闲的时间后,元胤也去了解过文德帝的生平,了解他为何能够成为千古第一的明君。 他除了在军事方面颇有建树外,文治上也丝毫不亚于历史上任何一位皇帝,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不计较所用的人从前是何身份,在何人麾下效力,只要对方有着真才实学,他都可以礼贤下士,任人为官,且心胸豁达到无人能比。 依着文德帝那样的心胸,能够成就一时盛世,为后世百年基业奠定基础,便也是无可厚非的了。 元胤看着佩服,同样是身为皇帝,他要向文德帝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首要学的,便是心胸,重用有才之士,虚心纳谏。 “启禀陛下,御史大夫萧戎求见。”李霖走到殿中,瞧着龙椅上的元胤,连忙说道。 “传。”元胤连忙唤道。 李霖得了吩咐,随即出了殿请了萧戎进来。 一身靛青暗纹锦袍的萧戎身形挺拔,昂首阔步的进到殿中,每走一步身形都是端端正正的,他在殿中站定,朝着龙椅上的元胤恭敬的揖礼一拜:“臣参见陛下。” “萧爱卿不会怪朕在休沐之日请你进宫吧。”元胤起身负手瞧着殿中垂首站着的萧戎,不由笑着问道。 “陛下所召,臣不敢不来。”萧戎恭敬的回答着。 元胤瞧着始终规矩有理的萧戎,也不再问,忙下了台阶走到了萧戎的面前,瞧着他的模样,不由凑近道:“萧爱卿在生朕的气?” “臣不敢。”萧戎如实回答着。 “朕知道当日在御花园的那番话,是朕的不是,朕今日叫萧爱卿前来,就是想问问萧爱卿当日说的,可还算数?”元胤眨巴着眼睛,眸光熠熠,似乎是在等着萧戎的答案。 “臣不记得说过什么了。”萧戎依旧不咸不淡是回答,仿佛事不关己,那日在御花园被皇帝怀疑的似乎不是他一般。 “你撒谎。”元胤噘了嘴,站直了身躯:“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记不记得。” 萧戎这才抬眸对上元胤的面颊,再与他的眸光相接,随后才缓缓启唇道:“那陛下信臣么?” 元胤微微一愣:“什么?” “那陛下信臣么?陛下愿意相信臣么?愿意全心全意的相信臣么?”萧戎一连反问,神色不改都能感受到他的语气咄咄,问的元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朕愿意。”良久,元胤才敛了面上的笑意,认真的回答道:“朕愿意信你,父皇能让萧卿辅佐朕,除了是萧卿的才学过人,便是镇国公与前丞相的为人都是萧爱卿的保证,既然父皇信得过,那朕也信得过,从前是朕年岁小,不懂事,对萧爱卿多有得罪,伤了萧爱卿的心,朕发誓,从今往后朕一定做一位明君贤主,不负父皇的期许,朕恳请萧爱卿辅佐朕。” 元胤神色认真,言辞恳切,字字句句在情在理,话音刚落便是退后一步,朝着萧戎恭敬的揖礼一拜。 萧戎瞧着皇帝如今恳切的模样,心中甚慰,却也不知是怎的,萦绕在心中许久的烦闷因为他的几句话便烟消云散,心中一片清明,他随后后退一步,朝着元胤揖礼拜道: “只要陛下需要,臣定当竭尽心力辅佐陛下,让陛下成为中兴之主,令万国来朝,让大魏江山国祚绵延,千秋万世。” 偌大的宣政殿上,君臣相拜的模样皆是带着几分诚挚的恳切,解开了心结的元胤不再为一己私怨而只想着对付萧戎,而是打算与萧戎携手治理好这大魏江山。 而萧戎自然也是愿意尽心辅佐皇帝的,他会为皇帝谋划好一切,做他最忠心的臣子,辅佐他成为中兴之主。 君臣之间的嫌隙解除以后,元胤是怎么瞧萧戎怎么顺眼,就连翌日的学习,元胤也让御膳房做了不少的糕点带了去,打算与萧戎一起品尝。 蹴鞠场上,大汗淋漓的元胤瞧着一旁不怎么出汗的萧戎问道:“萧卿,你什么时候生辰啊?” “初三。”萧戎从小路子的手中接过绢帕递到元胤的面前,压低了嗓音答道。 “初三?”元胤有些意外,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落凤坡下他偷听骆辰与萧戎的谈话,似乎言谈间也提及了萧戎的生辰,就是初三。 只是这骆辰约了萧戎初三傍晚在柳汀桥见面,难道就是为了给他庆生? “那萧爱卿打算那一日和谁一起庆祝?和心上人,还是家人?”元胤故意问道。 萧戎面不改色,又将小路子手里的茶水递到了元胤的面前:“朋友。” 元胤心中冷笑一声,他可不信那骆辰是萧戎的朋友,他好歹从前也是结过亲的人,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三个,骆辰看着萧戎的眼神,分明就是望着情郎的眼神,这萧戎才学是好,可就是这做人还欠点儿,明明就是情郎,怎么能说是朋友呢。 “骆公子?”元胤继续问道。 “嗯。”萧戎回答着,将元胤递回来的东西又交付到了小路子的手中,视线也落在元胤的发髻上,因着方才蹴鞠时用力过猛,此刻他的发髻还有些散乱。 元胤却是毫无察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萧戎,而萧戎却在此刻伸了手,熟练的整理着元胤的发髻。 元胤微愣,嗅着此刻眼前专属萧戎的气味,脸也不自觉的有些发烫。 这萧戎也不知是怎的,整理完元胤的发髻,因是还未束冠,头发绾成一团,莫名有些可爱,惹得萧戎不由上手捏了两下,过后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收回了手,朝着元胤行礼道: “今日的课陛下学的如何?” “孝友一节还不算明白,烦请萧爱卿明日再为朕讲解一次。”元胤笑嘻嘻的说道。 “臣遵旨。”萧戎行礼答道。 元胤动了动身子,浑身的筋骨都松快了不少,每日晨起向太太皇太后请安时,都会被太皇太后夸奖说他气色不错。而且和萧戎一起踢着蹴鞠,再听着他讲学,竟然比平日端端坐着听他讲学记得还要多,真是稀奇。 回到了甘露殿,李霖已经准备好热水为元胤沐浴,热水中的元胤阖眼享受着内侍们的伺候。 “对了小路子。”元胤连忙睁开眼,连忙唤过一旁候着的小路子,道:“三月三是萧爱卿的生辰,朕记得父皇在位时,云州知府蒋绍为贺父皇生辰,特地上贡了一把名为麝月的古琴,你去司宝司问问,若是有,你便带着朕的手谕去取来,朕要送于萧爱卿做生辰贺礼。” “奴才领命。”小路子领了旨意,随后便退出了甘露殿。 而一旁的伺候的李霖却笑道:“陛下真是不一样了。” “怎么?”元胤不解的看着他。 “陛下登基以来,虽说明面上与萧大人一团和气,可奴才们都知道陛下不喜萧大人,如今陛下能够在意萧大人的生辰,还送古琴,看来陛下是接受萧大人了。”李霖随即行礼说道。 “是这样么?”元胤不由笑着问道。 “是,先皇在位时,也时常请萧大人进宫论政,也是因为如此,先皇才属意萧大人来辅佐陛下。”李霖恭敬的说道。 “是啊,萧卿才学过人,对政事见解独到,朕登基以来获益良多。”元胤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奴才知道陛下一定会是一名贤德的君主,故而奴才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恩准。”说着话,李霖便跪在了元胤的面前,恳求着说道。 “李霖,你快起来,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朕都答应。”元胤连忙唤道,可李霖却依旧跪着,不动如山: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8 “奴才从前觉得陛下还是孩子,总想守在陛下身边好生伺候,方不负先皇对奴才的恩德,如今瞧着陛下已然长大,奴才便放心了,先皇于奴才有知遇之恩,奴才想请陛下恩准奴才前往茂陵,为先皇守陵,继续伺候先皇。” 李霖的言辞恳切认真,似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元胤沉默半晌看着李霖道:“既是如此,朕便答应你,三年后,若是你还惦记朕,朕便接你回宫,若你想回家,朕便送你回家,可好?” “奴才谢主隆恩。”李霖感激的看着元胤,连忙伏地叩拜答谢。 第33章 三月初三, 春风和煦,晴空万里。 国学监内的花园中,花簇开的正盛, 煞是好看, 凉亭中的萧戎,负手在元胤面前踱步,为元胤讲解着《文德政要》中的卷章。 元胤听的也是入迷, 视线也是落在了萧戎的侧颜上,他从来都觉得萧戎长的好看,就是可惜了托生成了男子, 不然再有两年到了择后纳妃的年纪,肯定会娶他的。 “陛下可明白了?”萧戎在元胤的面前站定, 瞧着他那副含笑痴望着自己的模样, 呼吸不由沉了沉:“陛下。” “啊,萧爱卿, 你说的太好了。”元胤被萧戎唤回神, 连忙笑着拍手说道。 萧戎沉着脸,呼吸略微有些沉重,直勾勾的盯着元胤时, 神色都有些不对, 元胤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 小心翼翼的说道:“萧爱卿方才说的,朕还……不甚明白。” 萧戎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无奈,随即才开口道:“文德帝提成以信义对待天下人, 亦对臣子诚信,故而对臣子所上书的佯怒以试群臣之法,持以反对意见,并道:流水清浊,在其源也,君者政源,人庶犹水,君自为诈,欲臣下行直,是犹源浊而望水清,理不可得。”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略微认真的思索片刻后才道:“欲使大信行于天下,不欲以诈道训俗,朕要以诚信待臣民,故臣民自然以诚信待朕,只有君臣之间的关系相互信任,故而江山稳固,无人可摧。” 萧戎瞧着元胤,略微点了点头:“诚信二字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到底是难了些,尤其是如今朝中旧臣皆是先皇所留,各怀心思,陛下将来的路怕是有些难。” “朕不怕,朕不是有萧爱卿你嘛。”元胤笑着说道,诚意十足。 萧戎直剌剌的看着元胤,那样纯粹信任的模样,似乎是在那日过后出现的,全心全意信任的样子,让萧戎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今日课时已然到了,陛下稍后可再仔细研读,若有不懂之处可罗列下来,明日臣再为陛下讲解。”萧戎瞧了瞧桌上香炉里的那根香,随即退后一步,朝着元胤揖礼一拜。 元胤起身,遂让萧戎起身道:“萧卿便要出宫了?去见骆公子?” 萧戎颔首道:“多年前母亲受难,虽说是臣的生辰,可最应感谢的还是母亲,故而臣打算回府陪陪母亲。” “萧爱卿如此孝顺,朕果然没看错人。”元胤笑着说道,随即唤道:“小路子,拿进来。” 萧戎不明其意,随即抬首瞧着元胤一脸神秘的模样,静候着小路子前来。 小路子领着司宝司的女官,手里托着用红布盖着的物品,站着凉亭底下,朝着元胤及萧戎行礼。 “萧爱卿,打开看看。”元胤笑着道。 萧戎也不多问,随即揖礼一拜后走下台阶,伸手揭开了托盘上的红布,麝月古琴赫然出现在了萧戎的面前,古朴雕刻的花纹衬托着古琴更透着神秘。 萧戎只在书上听过关于麝月古琴的记载,传说千年前的战国时期,王宫中的琴师因开罪了王而被逐出王宫,开始了在各国之间辗转,但是凭借着一手的好琴艺,便留在当时的楚国国都的制琴坊中,每日与琴相伴,为世家公子试琴。 不曾想到那年天旱,琴行生意不济,屋漏又逢连夜雨,琴坊被突降的天火所毁,而琴师为了保护着他所钟爱的琴而葬身火海,等他被人从火堆中救出来时,已然全身焦黑,只有怀中的琴完好无损。 琴师抱着琴时衣服的褶皱便印在了琴身上,花纹也是别具一格,后来琴坊的老板为了怀念那位琴师,故而那架琴便一直留在琴坊之中,还将纹路雕刻下来。而那架琴每在月圆之夜便会自己响起来,琴声悠扬婉转,许多人都说那是琴在怀念救下自己的琴师,也有人说是琴师与琴合为一体,那架琴活了,故而得名麝月。 传说终归是传说,但今日能够亲眼所见,萧戎依旧被那架古琴所蕴含独特的神秘美感所吸引,恨不得此刻便上手弹上一曲。 “听闻汀兰公子词书画艺四绝,故而在司宝司找到这架麝月,萧爱卿,这个生辰之礼可还喜欢。”元胤走到萧戎的身边,看着他问道。 萧戎伸手轻抚着琴弦,爱不释手,随即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道:“臣谢过陛下相赠,麝月古琴,臣甚是喜欢。” “萧爱卿喜欢就好,不妨萧爱卿试试音色如何,当年父皇生辰这架麝月古琴是云州知府蒋绍送来的,直到现在都搁在司宝司中,也亏得是萧爱卿的生辰,不然这架麝月古琴,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呢。”元胤笑着说道。 “是。”萧戎揖礼一拜,随即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麝月古琴回到亭中,将其搁置在石桌上,萧戎缓缓吐气,略微绾了衣袖,双手搁在琴上,轻轻拨动琴弦。 琴音悠远清脆,就连元胤这个不懂琴的都知道这架古琴的音色及正,甚至比普通的琴音色更好。 “果然不负麝月古琴的名头,音色极佳,宝剑赠英雄,古琴送佳人。”元胤沾沾自喜的笑着,可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问题。 佳人? 萧戎? 元胤侧眸瞧着萧戎,他此刻也抬眸瞧着元胤,似乎也因为元胤的那句话觉得奇怪。 “那臣便谢过陛下赠琴之恩。”萧戎连忙起身整理衣袖,朝着元胤行礼。 “萧爱卿多礼了,如今朕的礼也送了,萧爱卿便赶紧回家去,陪陪萧夫人,再去赴骆公子的柳汀桥之约。”元胤拍了拍萧戎的肩头,笑容显得有些诡异,话里的意思也是令人深思。 “陛下……”萧戎正欲开口,元胤连忙又道: “朕知道,你如今年过及冠却又不曾娶亲,心中所想朕也明白,朕不会为你指婚的,就连母后和皇祖母那里,朕也不会乱说的。”元胤连忙保证的拍着胸脯,保证的说道。 “陛下,话不可乱说。”萧戎沉了脸色,心里似乎也有些不太愉快。 “朕怎么就乱说了。”元胤直勾勾的看着萧戎,笑意爬上嘴角,意味深长:“朕明白了,你与骆公子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朕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放心。” 萧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那臣告退。”萧戎见着元胤似乎认定了他心中所想,便也不再解释,略微叹了口气,向元胤行礼过后便离开了国学监出宫回府。 元胤瞧着萧戎离去时的模样,心情大好。 虽然他要做一个心胸豁达,重用有能之士的皇帝,但是他还是觉得能够气到萧戎能让自己心情更好,萧戎才学过人,讲起道理来也头头是道,可能让萧戎说不出话,憋一肚子气,还是能让元胤心情舒畅,简直不能更痛快了。 “回宫。”元胤笑着伸了懒腰,吩咐小路子收拾好了书本,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国学监。 晚风吹过柳汀桥,扬起了河边垂下的柳枝,柳汀桥边的酒肆依水而建,幡子上酒字写的潇洒,此刻也是随风飘动。 身着牙色绣着梅花锦袍的萧戎站在酒肆的门口,束起的发髻衬托着他硬挺的模样,他深邃的双眸在酒肆中寻了一圈,随即便落在临水靠窗那个位置的人身上。 骆辰瞧着萧戎前来,随即扬起笑脸起身,朝着萧戎行礼道:“萧兄,你来了。” “嗯。”萧戎应道,随后便与骆辰相对坐下:“今日让你破费了。” “萧兄于我恩重如山,不过一顿酒,怎能算破费。”骆辰含羞笑着,颔首为萧戎斟酒,继续道:“当初若无萧兄,只怕我已经……我能在京中立足,能有如此成就,也是托了萧兄的福。” 萧戎直剌剌的瞧着骆辰,将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收入眼中,也不知是怎的,元胤的那些话便在此刻钻进了他的脑海里,他又瞧着眼前的骆辰,不由开口道: “骆兄,你今日是否有话对我说。” 骆辰刚刚搁下酒壶,听着萧戎的话,神色一凝,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尴尬的笑了笑,侧首望着酒肆外随风摇摆的柳枝,缓缓道: “倒是瞒不过萧兄啊。” “你说吧。”萧戎坐直了身子,平视着眼前的神色有些变化的骆辰。 骆辰颔首踌躇着,许久才抬眸瞧着眼前的萧戎,眼中含情,却又显得有些胆怯,他握紧了酒杯,一饮而尽,被那辛辣的酒液灼的红了眼眶,借着酒劲骆辰才说道: “自那晚你从小倌馆中将我救出来以后,我便再也没办法忘记你,我随你来到京中,你又为我安排好后路,让我自食其力,创下今日的成就,可我心中却始终有一言难以表达,你及冠后不曾娶妻,可是因为心里有我?” 第34章 骆辰的眼眸中闪烁着期许的神色, 带着些许的欣喜与羞涩,直视着眼前的萧戎。 当年他的父亲嗜赌成性,欠下百两银子外债, 依着骆家的家境, 一百两白银足够他们全家五年的开销,他们根本还不起,无奈之下, 骆辰的父亲便将他卖进了赌场老板下的一家小倌馆中。 因着此前骆辰与当时的知县萧戎有过几面之缘,还算交熟,故而便向萧戎求救, 萧戎当时虽说年岁小,可手腕却是异常的严厉, 清查赌场, 妓坊也是无所不用其极,此时骆辰前来求救, 无疑是将赌场老板推向了风口浪尖。 骆辰因生的貌美, 卖进小倌馆中,便有人出高价买下初夜,而骆辰也在被人教着如何去取悦客人, 衣衫不整的哭着求饶, 被闯进来的萧戎所救, 随后便抱着他离开了小倌馆。 查完赌场,封了小倌馆,骆辰更不愿再回那个家, 故而在萧戎调任回京时,跟着他一同来了京城,为他打通人脉,让他能在京城中有一席立足之地。 又因着骆辰在字画方面颇有天赋,所以在萧戎的帮助下,很快便混出了名头,在京中这几年,也算是小有成就。 只是他对萧戎的那份心思,却在日益接触中生了变化,又因为在小倌馆中学的那些事,他可以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娶妻生子,他爱着萧戎,他不想和不爱的人在一起。 而萧戎,虽说从未明说过心里有他,可只要他相求,萧戎都会帮他,且萧戎回京以后,也不曾与人许下亲事,就算有,也被他拒绝了,故而他便有些怀疑,萧戎不曾娶妻,是否是因为心里有自己。 萧戎瞧着骆辰满是期许的眼神,略微敛了眸子,垂首瞧着眼前的酒水,良久才道:“我志在家国,并非儿女私情,虽说如今身在高位,却难以避免将来有朝一日惹得陛下大怒,落得一个身首异处,故而,不愿娶妻,恐耽误佳人良缘。” 萧戎的声音原就是低沉带着磁性的,可此刻无情的话却为他的声音增添了几分凉薄之意。 骆辰眼神闪烁,不过片刻便噙满泪水,神色有些难堪,刻意别开萧戎的视线,故作轻松道:“你不是因为心里有我?” “不是。”萧戎语调坚决无情,似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骆辰的心里,剥开他用来掩饰自己的自尊。 他出身卑微,却因着萧戎的缘故能够结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心里是明白的,若是没有萧戎,他什么都不是,他小心翼翼的在萧戎的身边,处处佯装潇洒,和气,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自卑。 他以为萧戎的心里是有他的,这也是他最没把握,却也是最有把握的事。 如今亲耳听到萧戎说出他心里并没有自己,心里头的那种妄念便化作羞愤与不堪占据着,使得他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我母亲还在家中等我回去,我便不待了。”萧戎起身,朝着骆辰略微施礼后,转身便离开了酒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29 骆辰一直垂首不语,就连萧戎离去时,他也不曾抬起头来送他,他今日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来,实在是不知该怎么面对萧戎,他怕萧戎会轻贱他,也怕日后会疏远他。 越是这样想,骆辰便越是觉得委屈,随后便伏在桌上,隐隐的啜泣着。 天色渐晚,风停了不久便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以润物无声之势席卷京城,不善饮酒的骆辰足足的喝了一坛酒,此刻带着醉意在街上摇摇晃晃的走着。 太尉府的马车在街上疾驰而来,因是天色已晚,又下着雨,街上早就没什么行人了,驾车的马夫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前头正有一位喝醉酒的年轻人在街上走着,故而一时勒不住马,将骆辰撞到在地,登时便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马车内的许政传来阴鸷的声音,听得车夫浑身一震,连忙颤巍巍道: “老……老爷,不好了,撞到人了。” 马车内静默片刻,许政才撩开了车帘,瞧着马蹄前躺着的身着锦袍的青年,此刻已是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倒在雨中。 许政跳下马车,随侍立马撑伞挡在许政的头顶,忙道:“老爷,天色已晚,您该回府了,此人便交给小的送去就近的医馆好了。” 许政静静地马车前看着躺在地上的骆辰,将他紧锁的眉头,痛苦的脸色尽收眼底,他心中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刺着他的心,隐隐作痛。 “带他回府吧。”许政吩咐道,随即转身上了马车。 随侍有些不明所以,却依旧按照许政的吩咐将骆辰抱了上去,带着他一道回去了太尉府。 三月一过,迎来的四月初便是清明节,礼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清明节时皇帝与太后祭祖一事,而清明头两日的寒食,便是宫内宫外皆无一处炊烟。 骆辰瞧着眼前的饭食,又瞧了瞧面前坐着的人,随即起身行礼道:“学生已经在府上叨扰一月有余,实在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许政俊逸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抬眸瞧着眼前的青年道:“无妨,到底当日是我马车撞了你,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骆辰瞧着许政的模样,虽说他是面带笑意的,可总觉得他将自己藏的太深,所以即便是笑着,也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错觉,他揖礼一拜道: “如今学生的身体已然大好,故而不应再叨扰了。”骆辰说的恭敬。 许政也不挽留,只是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今日是寒食,用过饭食之后再走就好,不然,浪费了。” 骆辰颔首浅笑点头,随后便坐了下来,与许政一道用餐。 “人这一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尤其是情之一字,更是难解,你还年轻,往后还会遇见更多的人,总会有一人是你的良配。” 骆辰埋首吃着东西,而许政却在此时瞧着他的模样,悠悠开口劝解道。骆辰微愣,随即抬头不解的看着他:“许大人……” “你在府上的这些日子,虽说从不明说,可我却能感觉到,当日你醉酒在雨中行走,我的马车又将你撞到,便也算缘分,我年长你几岁,所经历的事自然也比你多,故而瞧着你的模样,便知道你定是为情所困。”许政的语调轻缓,犹如春日暖风,吹的骆辰心门微动,想起当日自己所做的事,便更是觉得不堪。 “让许大人见笑了。”骆辰颔首,苦笑着说道。 “我也是过来人罢了,骆贤弟若不嫌弃,也不必称呼我大人,唤我一声兄长多好。”许政瞧着骆辰笑着,温暖如春。 “学生何德何能,能有许大人做兄长。”骆辰连忙惊讶起身,连忙朝着许政抱拳行礼。 “我也是寒门出身,家中遭遇变故,唯我一人活着,若是当年我们全家能够渡劫,我那幼弟便也有你这般大才对,故而见着你,便像是见着我的幼弟一般。”许政瞧着骆辰时,眼神略微有些动容,似是真情流露,瞧得骆辰实在是难以拒绝,只得行礼一拜: “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好好好,如今我又有弟弟了。”许政欣慰的笑着起身,将骆辰拉起来。 用过了饭食,骆辰执意要离开,许政倒也不拦着,只是嘱咐他有事一定要来找自己,骆辰也是应过之后,这才从太尉府离开,回去自己的小院。 微风细雨楼内,许政推门而入,立在桌案前瞧着书桌上的那幅字,不由的勾唇一笑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许政话音刚落,便从书架后面走出来一位身着玄色劲装的俊美男人,他朝着许政抱拳行礼,恭敬道:“参加许大人。” “朔月,许久不见了。”许政转身,瞧着那位叫朔月的男人:“不过,你不留在主人身边,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主人担心大人会有危险,故而差小的前来保护大人。”朔月持剑抱拳,假惺惺的笑着: “不过小的方才看见许大人对那位书生如此亲切,莫不是许大人真的想要认下那位弟弟,打算一享兄友弟恭之乐。” “你可知他是谁?”许政沉了脸,直视着朔月。 朔月笑而不语,耸了耸肩。 “他与御史大夫萧戎交情颇深,留着他不过就是为了接近萧戎,为主人清除障碍。”许政神色阴鸷,倒是让朔月也有些意外。 “想不到许大人竟然有如此打算。”朔月笑了笑。 “情是穿肠毒.药,能救人,亦能杀人,而骆辰,只要利用得当便是一把伤人利器,比起武力,偶尔头脑也得清醒,明白么?”许政冷哼一声,随即走到桌案前坐下,执起桌案上那封写给他的信。 朔月瞧着许政的模样,不由笑道:“情这个东西我不懂,我还是觉得武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选择。” 而许政拆开了书信,似乎也没将朔月的话听进去,朔月有些无奈,随即转身走出了微风细雨楼。 第35章 元胤陷在一个奇怪的梦里, 浓雾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只有近前的树干及草地,元胤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行, 每走一处, 浓雾便散一处,堆积到他的身后。 “胤哥哥……胤哥哥,救我, 胤哥哥。” 忽的,元皓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元胤爱弟心切, 原本只是心生疑惑自己在什么地方,可如今听见元皓的呼救, 元胤便是再也无法淡然了, 加快的脚下的步伐顺着声音而去: “六弟,六弟。”元胤呼唤着朝着声音来源去, 不停的用手挥舞着眼前的浓雾, 直到雾气散去,元胤才发现自己置身在山顶之上,远山匿在雾中, 烟雾袅袅如梦似幻, 元胤孤身一人站在山顶之上, 大声喊着: “六弟!皓儿!六弟!” “胤哥哥……胤哥哥救我。”元皓胆怯而又稚嫩的声音,带着略微的哭腔,听得元胤心都揪到了一起。 元胤喊着往前跑去, 发现元皓正被树藤缠着掉在悬崖边上,小手将崖边紧紧地抓着,双眼满是恐惧与泪水,抬首望着元胤,登时哭出了声:“哥哥……胤哥哥,救我。” 见着元胤出现,元皓似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元胤连忙拽住树藤,用力的将元皓往上拽着:“皓儿别怕,哥哥来救你,皓儿。” “胤哥哥,救我……”元皓哭着,朝着元胤伸出满是泥土的手。 元胤连忙伸手想要握住,却不知为何竟然落了空,怎么都握不住:“弟弟。” “胤哥哥……”元皓继续哭着,元胤登时也急了,拼命的拽着树藤,眼见着快要将元皓拉上来,只听得见一声鹰叫,元胤连忙抬头,只见着一只张开了翅膀的雄鹰朝着元胤俯冲而来。 元胤被吓得松了手中的树藤,只听得元皓一声大叫,便跌落了万丈悬崖,元胤立马扑了出去:“皓儿……” 元胤被梦惊醒,额头上满是汗珠,胸口起伏不定,就连心跳都异常紊乱,小路子闻声掌灯进到殿中,瞧着满头大汗的元胤,连忙放下灯,关切的问道: “陛下,可是做恶梦了?” “朕渴了。”元胤喘息着,一抹额头的汗水,掀了凉被下了床,坐在床沿上,等着小路子送来的温水,滋润着干涩的喉咙。 而梦中的情形却是异常的清晰,他不由的望着在床边伺候着的小路子,将水杯递了过去:“小路子,你有弟弟么?” “回陛下的话,奴才有两个弟弟,都在故乡呢。”小路子颔首,含笑着回答道。 “那你想他们么?”元胤又问道。 “想……可是奴才不能待在家里,奴才进了宫,有了钱两个弟弟就能念书了,所以就算奴才想,也忍着。”小路子依旧颔首,虽说说的轻松,可眼中到底是噙满了眼泪,强忍着颤抖的声音,不让元胤听出他的哭腔。 “朕的弟弟……朕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元胤垂首,回想着梦里的情形,眼泪顿时涌上眼眶。 “不会的。”小路子连忙劝道,可瞧着元胤的模样,便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罢了,你去准备着,朕要去给皇祖母和母后请安了。”元胤忍着情绪,随即朝着小路子吩咐道,小路子连忙行礼,退出了寝殿。 六月的天炎热无比,且阴晴不定,哪怕早上艳阳晴天,万里无云,午时一过便可能乌云压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使得空气中泥腥味愈发的浓重,天气也多了几分炎热。 崇文殿外,元胤站着殿前瞧着屋檐落下的雨柱,侧首瞧着立在他侧身后的萧戎。他目光泰然望着雨幕,似感觉不到元胤的目光,他漂亮的手握着手中的书本,手指白皙修长。 元胤直勾勾的瞧着萧戎,良久才问道:“萧爱卿……” 刚刚开口,元胤便沉默了,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一瞬都不落的收入了萧戎的眼中,萧戎侧身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可有什么事要问臣?” 元胤沉默了片刻,随即点头:“朕昨夜做了一个梦,萧卿可有解?” “陛下可以说来听听。”萧戎揖礼说道。 “朕有一个幼弟,封做武英郡王的元皓,此前离京去了丰州,他是朕最疼爱的弟弟,年纪尚幼,昨夜朕梦见他被吊在悬崖边上,朕想救他,却被一只鹰阻止,害得他掉下来悬崖。” 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神色略微有些动容,颔首片刻才道:“想必陛下是思弟心切,故而有此一梦。” “那会不会有预示,元皓会有危险?”元胤连忙又问道,一想到上一世元皓就在二年的时候,病逝的消息便传到了京城之中。如今他做这样的梦便不得不往预警来考虑。 元皓自幼身体便不弱,为何会在十二岁的年纪便病逝,元胤想不通,只是当时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如今,若不是那个示警的梦,只怕他真的会以为元皓是病逝的。 “陛下是觉得,武英郡王有危险?”萧戎眉头略微轻蹙,不由问道。 元胤连忙点头:“是,元皓是朕的亲弟弟,朕不能明知他有危险而不顾,朕,要保护他。” 萧戎略微沉默半晌,随即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朕想派人去暗中保护他,可禁军中的人,除了展锋外朕信不过,若是让展锋去,怕太后或是其他人怀疑,萧爱卿,你能从镇国公那儿调遣一位信得过的人,帮朕保护武英郡王么?”元胤第一次这么诚挚的看着萧戎,眼神中没有戒备,没有上一世的积怨,只有真诚,与恳求。 只是瞧在萧戎的眼里,即便元胤的眼神多么诚挚,都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实在是惹人怜爱。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0 “陛下信的过臣?”萧戎启唇问道,也不知道为何,此刻的萧戎竟起了逗弄人的心思,即便对方是皇帝,他都想欺负一下。 “萧卿是还在怀疑朕?”元胤鼓了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萧戎。 “臣不敢,只是臣想确认一遍。”萧戎揖礼颔首,心里隐隐的带着欣喜,果然,气鼓鼓的元胤格外的可爱,像极了红眼的兔子,总想揉揉他。 若他不是皇帝,萧戎倒还真想将他养在家里,时不时的欺负他一下也不错。 元胤哼了一声,连忙侧首不再看着萧戎,嘴硬道:“朕倒是不想信你,可朕……可朕现在不是无人可用,你是朕的表兄,朕只能用你了。” 萧戎略微温柔的视线直视着元胤,随即揖礼道:“那臣回去便准备一下,派人前往丰州保护郡王。” “嗯。”元胤听着萧戎的话,莫名的安心,喜从心来,却要忍住上扬的嘴角。也不知道为什么,元胤觉得只要萧戎一出马,那么一切事情便都有转机,元皓可能就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年仅十二岁便病逝。 雨势渐渐的小了,瞧着地板上的水渍,元胤也只是对萧戎吩咐了两句便迈步离开了。 萧戎瞧着元胤的背影,如今他依旧十六岁了,再有一年便能亲政,到时候再择后纳妃,自己就该隐退了,江山是他的,终归是要交到他的手上。 只是…… 他的心里略微有些不舍,不是对权势的眷恋,是想到他再也不能如此亲近元胤,以后便只能恪守君臣之礼,从心里便升腾起深深的失落与不舍。 他多希望元胤永远只是个孩子,如同幼时一样。 那年太皇太后寿辰,萧戎随祖父进宫为太皇太后贺寿,元胤那会儿也不过五岁,肉团子似得格外可爱,因着不常见萧戎,故而瞧着这一位表兄便甚是亲热,一晚上都赖在他的身边,那儿也不去。 想来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也还不是太子,后来自己又随祖父去了军营练了两年,回京后便参加了科举,殿前应试时,因着才学之名,被点为头名,获状元,又知道元胤成了太子,萧戎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帮助到元胤,故而请旨做了山原县知县。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曾经喜欢黏着他的太子如今贵为天子,对他心怀戒备,甚至有些厌恶,他始终相信元胤对他是有误会的,故而他也愿意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元胤,自己是真的想辅佐他。 而元胤,也是真的再相信他了,于他来说真的算是苦尽甘来。 “公子,公子。” 萧戎刚放下手中的笔,白术焦急的声音便在屋外响起,萧戎沉了脸色,敛了衣袖,侧眸睨着门口,听着白术在门外焦急的说道: “公子,方才苏公子跟前的人来说,苏公子被抓进京兆衙门了,此刻正在府门外求见公子,想让公子去救救苏公子。” 白术说的急,萧戎听完也是眉头紧蹙,随即起身拉开了房门,瞧着门外的白术,低声问道:“你说什么?苏兄怎么了?” “苏公子的人说,有人状告苏公子抢了别人的未婚妻,此刻告上京兆衙门了。”白术连忙又说了一遍。 萧戎脸色阴沉,随即回房换了身衣裳便出了门,往京兆衙门而去。 第36章 六月十七, 乌云盖顶,就连吹过大明宫的风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元胤进来担心着元皓,吩咐萧戎差人前往丰州暗中保护着他, 可这都过了两日了, 萧戎却还没回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差人去。 元胤心中甚是担忧,随后便换上了便装, 让小路子在宫中守着,自己则带上了展锋一道出了宫。 一身竹青色的衣衫倒也衬得元胤温润如玉,因着又大了一岁, 这个头也长了不少,绾着的发髻更是凸显了少年的意气风发, 他手中握着折扇, 顶着炎热出了宫,便往镇国公府而去, 只不过刚到门口, 便瞧见了出门的萧戎。 “陛下?”萧戎瞧着脸色绯红的元胤,不免有些担忧,连忙上前朝着元胤揖礼一拜。 “免礼吧, 萧爱卿这是要出去么?”元胤瞧着身着竹青色衣衫的萧戎, 束起的发髻上, 竹节似的玉冠横着一支玉簪,衬得萧戎愈发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元胤瞧了瞧他的衣裳, 又瞧着自己的衣裳,怎么这样巧合。 “是,苏兄出了些事,让臣去看看。”萧戎颔首认真的说着。 两人正说着话,白术也已经驾着马车来了,瞧着元胤也在,不由有些愣着。 “苏公子?他怎么了?只是朕找萧卿也有事,这样吧,朕随你去看看苏公子。”元胤朝着萧戎笑着说道,随即转身走向马车,白术连忙搭好蹬车凳,伺候着元胤上了马车。 萧戎瞧着元胤上车的背影,略微颔首,随即一撩裳摆踏上蹬车凳,踏上马车。 “萧爱卿,坐朕身边来。”元胤瞧着萧戎弯腰进了马车,连忙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着邀请道。 萧戎瞧了元胤一眼,坐到了元胤的身侧,揖礼道:“陛下今日出宫,为的是武英郡王的事?” 元胤没想到萧戎会如此直白,直剌剌的瞧着萧戎点头:“朕甚是担忧皓儿。” “陛下放心吧,江眠是臣在军中的好友,他必定会很好的保护郡王。”萧戎抱拳行礼说道。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随即握住了萧戎的手将他拉近道,思索片刻道:“定安先生让朕信你,那朕信你,自然也信那个江眠。” 萧戎对上元胤的眸子,不过片刻,便敛了眸子,颔首道:“陛下就那么信那个定安么?” 元胤扬起笑脸,嘿嘿一笑道:“虽说朕没有见过定安先生,可朕知道定安先生定是个品貌俱全的人,萧爱卿,既然你与定安先生熟悉,为何不让他与你一起入朝为官呢?” 萧戎脸色略沉,就连眼色都略微有些深沉:“他志不在庙堂,做个闲云野鹤就好。” “萧爱卿,表兄。”元胤声音略微软糯了一些,也不知为何,萧戎听在心里有些异样,抬眸瞧着元胤道: “陛下既然如此看好定安,应当礼贤下士,要臣代替,怕是诚意不够。” 元胤瞧着萧戎那略微认真的模样,略微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的,礼贤下士方能显示他的诚意与决心,只是…… 他从未向定安先生禀明过真实身份,就算要礼贤下士,他也得先公布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他此前跟定安先生说自己只是富家少爷这个身份,便是假话,满嘴假话绝非君子,这样一来,只怕定安先生不会在与他做朋友,更别说入仕为官了。 元胤侧首直勾勾的睨着萧戎,总觉得他那从容淡然的眸子的里含着隐隐的得意之色。元胤的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下连最后气萧戎的法宝都没了么?以后还怎么气他呢? 左思右想,元胤觉得他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如今他已经与萧戎这样亲近,以后抓住他软肋的机会还有很多,于是元胤又道:“定安先生的事,朕自有打算,倒是表兄,骆公子与你,进展的如何了?打算何事带回家见镇国公啊。” 萧戎脸色轻松,直剌剌的瞧着元胤,沉吟片刻后才道:“陛下为何这般热心臣的婚事?” “你是朕的臣子,又是朕的表兄,关心你是应该的。”元胤抱臂环胸坐直了身躯,笑着说道。 “可许太尉也是陛下的臣子,年岁比臣还长,为何陛下不为他指婚呢?”萧戎问道。 元胤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道:“许卿是朕的臣子不错,可到底不是朕的表兄,朕倒是想为他指婚,可朕不知道他心上人是谁啊,若是朕知道,肯定会为他指婚的。” “陛下如此醉心赐婚,那也等以后吧,到京兆衙门了,陛下是在此等着臣,还是与臣一起去?”萧戎抱拳行礼问道。 元胤转身撩了车帘瞧着外头的景致,马车早已在京兆衙门外停着了,守门的衙差面色铁青凝重。元胤眉头轻蹙,转头看着萧戎道:“苏公子怎么了,如何会到京兆衙门?” “臣也不知,故而前来看看。”萧戎轻声说道,随即率先下了马车,随后搀扶着元胤下来,将展锋与白术留在衙门外头,自己则与元胤走进了京兆衙门。 门口时,衙差正欲阻拦,却瞧见了萧戎的样貌时,便立即通传过后,让他走了进去。 而此刻的公堂之上,一声牙白色锦袍的苏文方护着身着粉色衣裙,做丫鬟打扮的姑娘,面含怒色的对着眼前那位年近不惑,个头不高,长着山羊胡,身材浑圆的男人。 苏文方瞧着萧戎带着元胤前来,连忙面露笑意,朝着萧戎揖礼道:“萧兄,你终于来了。” 那身材浑圆的男人侧眸瞧着进到公堂的萧戎,视线也在他身侧的元胤身上打量一番,不由嗤笑道:“就算你们找来帮手,我也不怕你们,京兆尹大人,这人抢了我家老爷的聘下的未婚妻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难道就因为他们身份尊贵,就可以偏向他们么?” 萧戎与元胤随即将视线投向说话的那个男人,精明的眸子里满是鄙夷与不削,负手望着京兆尹,丝毫不将萧戎放在眼里。 京兆尹瞧着萧戎,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萧戎抬手示意过后,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萧戎又侧身瞧着苏文方身后的那为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双手紧紧拽着苏文方的衣袖,眼中除了恐惧,便是乞求。 “苏兄,这位姑娘是……”萧戎启唇问道。 “心兰是我两个月前在京郊救下来的,她来京城投靠亲友,却被人追杀,幸亏是遇上我,将她救了下来,让她在府中做了侍女。岂料今日出门,便遇上他们了,他们强抢心兰,还口出恶言,实在是当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苏文方眼中含着怒气,直视着那个男人,将心兰往身后护的更紧了些。 “分明就是你抢了我们的夫人,我家老爷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蒋姑娘是我家老爷聘下的夫人,怎么可能派人追杀她,是她不识抬举,做出逃婚这等丢脸的事,我家老爷也只是想带她回去完婚,她依旧是我们的夫人。”那个身材浑圆的男人与苏文方对视着,冷哼着说道。 “你胡说,你家老爷与我并没有婚约,他是想抓我回去杀了我,他已经杀了我父亲,他怕我告御状,才想将我抓回去。”一直躲在苏文方后的蒋心兰指着那个男人吼道。 萧戎瞧着那个落泪的女子,又侧首瞧了一眼元胤,而元胤却是一脸懵的看着萧戎,用眼神问道:“什么状况?” 萧戎颔首,随即开口道:“你们各执一词,实在难断真假,这位姑娘说,你家老爷杀了她的父亲,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那个身材浑圆的男人连忙摆手说道:“她父亲此刻还在云州,等着她回去呢。” “你说哪儿?云州?”听见了关键词,一旁从未开口的元胤突然问道。 “是,是在云州。”那男人腆着肚子说道。 元胤又侧首看着哭泣的蒋心兰,连忙说道:“你父亲被他家杀了,你怎么进京告御状,我可听说云州知府清明廉洁,是位百姓称颂的好官,你怎么不就近告官,依着云州知府的性子,只怕是会为你做主吧。” 听着元胤如此说道,那蒋心兰瞧着元胤的视线更是含了悲戚,又瞧着那个咄咄逼人的男人,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倒是那个男人冷哼一声,道:“因为她说的是假话,云州知府能够拆穿她的谎言,她是为了逃婚,才编出如此谎言的。” “不是,我没有说谎,我是有苦衷的,我……我……”蒋心兰紧紧拽着苏文方的衣袖,隐忍的模样分明是有话要说,可为何不说呢? “哼,你父亲已经收了我家老爷的聘礼了,大人,还请您做主啊。”那个男人朝着京兆尹大人抱拳恳切的说道。 而京兆尹瞧着堂下站着的萧戎,欲言又止,想判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戎瞧了京兆尹一眼,随即道:“既是你家老爷聘下的,也算是你家夫人,可如今她是苏府的丫鬟,签了卖身契的,这样吧,既然你们想要将你们的夫人带回去,不妨赎人,苏公子,这位姑娘的卖身契可在?若是要赎,得多少银钱啊?”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1 第37章 “什么?还要赎人!”那个男人有些错愕的看着萧戎, 有些纳闷。 萧戎侧首瞧了一眼苏文方,随即点头道:“京城之地,天子脚下, 更何况苏府又非一般人家, 家中丫鬟仆人皆是签了卖身契,给了银钱的,入了府便是苏家的人, 如今你贸然前来要人,还告上了衙门,原是将一件简单的事化大了, 不是么?” “是是是,萧……萧公子说的极是, 既然是苏府的人, 又签了卖身契,那本官也不好做判决, 苏公子, 卖身契可带了?”京兆尹借坡下驴,连忙问道。 苏文方瞧了萧戎一眼,自然是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连忙道:“卖身契这样的东西, 我也不会带在身上, 母亲管理后宅,自然我得回家找我的母亲拿才是。” “既是如此,这位先生, 不妨明日等苏公子卖身契拿来了再来,如何?”京兆尹瞧着那个男人说道。 “那不行,我就在此等着。”他冷哼一声,就连脸也别到一边去了。苏文方与萧戎交换了一个视线,随后才道: “那你身上可带够银钱了?当初她卖身进我苏府的时候,是五十两纹银,时限是二十年,其间包括她将来出嫁时,我苏府出的嫁妆,如今她才来两个月,你便将她赎走,这纹银五十两的本钱得立马还到府上,而后还有她在府中的衣食住行,以及她在府中的位置此后还要找人代替,误工费用得算上,咱们家规如此,若是卖身进府的,想要中途赎身,还得支付一倍的卖身价,我也不找你多要,蒋心兰在我府上是大丫鬟的待遇,算你两百两,若是你能立时拿出两百两来,我便稍后将卖身契及人送上。” 苏文方一本正经的瞧着那人编着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明明是瞎编的,可句句听着都像是真的,故而连那个男人都被唬住了。 两百两纹银,他现在全身上下只能出两百文铜钱,哪里来的两百两纹银,况且,他一年到头也不过七八十两的工钱,两百两得赚上三年多,他见都没见过,更别说马上拿出来了。 “怎么样?”苏文方瞧着那个男人的脸色变了变,连忙追问道。 “好,你说明日便明日,我明日便上京兆衙门来找你要人。”那人说的凶狠,临走前狠狠地瞪了蒋心兰一眼,随后便甩开了膀子离开了京兆衙门。 而京兆尹瞧着那人离开了,这才吁了一口,而萧戎见着事情处理了,便随着苏文方及蒋心兰也一道离开了京兆衙门。 “萧兄,今日多亏你来了。”一出了京兆衙门,苏文方便朝着萧戎揖礼深拜,随即扬起笑脸,瞧着他身侧站着的元胤道:“只是许久不见小表弟,气色比从前好多了,就连身体也结实多了,个头也长了。” “那是,朕……正在长个子,自然身体也结实了。”元胤昂首笑着,开了纸扇拂面轻摇,带来丝丝的凉意。 “如此,我便与我这表弟便先回去了。”萧戎刚要抱拳行礼,却被苏文方拦下: “萧兄,虽说眼前的事是解决了,可那人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将心兰带走,这后续咱们还得想个法子,以绝后患才是。” 萧戎瞧着苏文方那紧张的模样,又瞧了瞧他身后那位早已面如土色的女子,与身侧的元胤相视一眼,随后才点头道:“既然如此,这里离四方茶社近些,不如,我们便去那儿坐坐,如何?” 苏文方思量了一番,又瞧了瞧身侧的蒋心兰,随即点头算是应下了,随后便一同上了马车,前往四方茶社。 今日的四方茶社依旧人声鼎沸,大堂上的寒门学子们,围坐在一起,喝着清茶,谈论学业及诗书字画,若是家室再好一些的,便去到雅座。 若是喜静的,二楼的雅座更静,屋中花草齐全,摆设也算是极其雅致了。而推开窗,楼下便是一洼水池,几株娇粉荷花开的正好,荷叶连连如衣裙,对着的便是住宿的房舍。 因着过几个月便是秋试,故而,这四方茶社内便开始陆陆续续的接待着外面来赶考的学子们。 敬亭绿雪的雅座内,三个人相对坐着,而蒋心兰便在一旁泡茶伺候着。 而从进到雅座内,这萧戎的视线便是落在了蒋心兰的身上,随着她动而细细思忱着。元胤瞧着萧戎那带着审视的眼神,又瞧了瞧眼前的苏文方,他也看着蒋心兰,只是他的视线里便全是疼惜与安心。 元胤在桌下用脚碰了碰萧戎的脚边,随后便与他相望着,随即便朝他使着眼色,让他瞧一眼苏文方及蒋心兰。萧戎阖眼略微颔首,元胤想说的话便是了然于心,于是收回了视线,端起茶杯嗅了嗅,随后便放下了,瞧着苏文方问道: “这心兰姑娘只怕是有所隐瞒吧,莫不是,他们说的是真的,你真是逃婚出来的?” 听着萧戎开了口,吓得蒋心兰一个激灵,险些将手中的茶匙掉在地上,此刻便是将茶匙紧紧攥在手心,勾起一抹笑意来:“假的,我不是逃婚出来的,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既然都是实话,你父亲既然是被他家老爷杀害的,为何你不向当地县衙或是知府告状,反而要赶来京城投靠亲戚,说不通啊。”萧戎也撑开了纸扇,在胸前轻摇,泰然的双眸凝视着蒋心兰的模样,势必要将她的每一个情绪都收在眼中。 “我……我有我的苦衷啊。”蒋心兰埋首,任凭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苏文方心疼极了,连忙掏出手绢递到了蒋心兰的面前:“莫哭,莫哭,这里没有坏人,也不会欺负你的,别怕。” “苏公子,你心地好,自然也容易被人利用,这心兰姑娘家室如何你们都没打听清楚,就敢带回府,万一是心存歹念之人,那你们苏府岂不是家宅不宁了?”元胤瞧了萧戎一眼,也连忙开口说道。 “心兰是个好姑娘,这个识人的眼力我还是有的。”苏文方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视线却又落在了蒋心兰的身上。 “这坏人的脸上可也没刻坏人二字,况且听你说了这心兰姑娘是遭人追杀时被你所救,如今又来一个说她是别人未过门的夫人,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女子,苏兄你还敢信她?”萧戎也连忙开口说道: “怕不是她并非真心待你,只当你是好依附的靠山。” “我没有,我是真心待苏公子啊。”蒋心兰听着元胤与萧戎一言一句的逼问,似戳中的自尊心一般,连忙抬首为自己辩解道: “只是我……我……我有我自己的苦衷,我不能害了苏公子。” “他是堂堂翰林学士的嫡长孙,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你如何会害得了他,这样的借口也真是拙劣。”元胤笑着说道。 “不,这不一样,苏家救过我,我不能害了他们,我不能。”蒋心兰连连摇头,也不敢再去望着苏文方,只是埋首哭着。 “难不成你的冤屈云州知府申不了,苏家救不了,只能告御状,让天子为你伸冤?”元胤瞧着蒋心兰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疑惑更甚。 她到底身负什么样的冤屈,才这样畏首畏尾,谁都不敢说呢? 蒋心兰惊讶的看着元胤,又瞧了瞧他身侧的萧戎以及苏文方,随后又将头深深地埋着。 苏文方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想要伸手去安慰蒋心兰,却始终将手搁不到她的肩上。 “瞧着你的言行举止,应当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想必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你眼前的这位萧公子,乃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身兼太傅一职,每日都会为天子授课,你不妨将你的冤屈说出来,由这位萧御史传达给天子,说不定这天子听了你的冤屈,便下旨召见你了呢?” 元胤忽然又开口说道,这一回却引来了萧戎的侧目。 元胤的视线一改先前的戏谑,而是认真的起来,又含着温柔,萧戎直剌剌的瞧着他,视线也柔和了不少,甚至格外的欣慰,刚回首,便对上了蒋心兰那惊讶疑惑的眼神,她脸色煞白,瞧了萧戎半晌才问道: “你……你真能见到陛下?” 萧戎略微颔首,点头道:“我表弟说的不错,你若是真的有冤,又怕牵连苏家的话,不妨告诉本官。” 蒋心兰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再现了眼泪,一脸欣喜的瞧着苏文方,又瞧了瞧他身侧坐着的萧戎,终是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跪在地上,深深地伏身拜了下去: “萧大人……萧大人,冤枉啊,救命啊,萧大人。” 蒋心兰在那一刹哭的撕心裂肺,伏在地上良久没有起身,只是痛痛快快的哭着,声声唤着冤枉。 第38章 瞧着那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伏地哀哭, 苏文方实在是坐不住了,连忙将蒋心兰搀扶起来,并且温柔细语的关怀道:“心兰, 莫哭了, 又萧大人在,你的冤屈一定能够被陛下知道,为你雪冤的。” 蒋心兰侧眸, 泪眼婆娑的瞧着苏文方点点头,随即才转头看着萧戎,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搁到桌上, 用手绢抹了抹眼泪,稳了稳心绪后, 方才开口说道: “我……民女父亲便是云州知府蒋绍, 年前,一位名叫杜金堂的人拿着一封吏部任命的公文前来云州上任, 但是民女父亲从未接到过任何调令, 故而不信他的任命公文,且打算上书询问此事,岂料却被杜金堂的人拦下, 趁夜买凶, 将民女父母毒杀在府衙内, 还想强娶民女为妻。” 蒋心兰说及痛苦之处,更是忍不住抹泪。 而她所说的话听着元胤及萧戎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惊讶,知府的官职品衔不低, 就算是吏部出任命书,也得经过皇帝首肯,况且云州本有知府,为了自己能够坐上知府的位置,便杀掉前一个知府,如此做法简直丧尽天良。 元胤沉了脸色,眼中含着怒气,收了纸扇紧握手中,尽量将自己的怒气掩藏起来。 萧戎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元胤的怒气,假装无意间碰了碰元胤的手背,随后才端起茶碗轻嗅,过了半晌才道:“本官要如何相信你的话呢?” “云州百姓都知道知府换了人,只是碍于杜金堂的施压,虽不敢明面出来作证,可私底下却是帮助民女出了云州。”蒋心兰抹了抹眼泪说道,不过半晌后,忽的想起什么似得,连忙道: “那杜金堂手持的任职公文不像是假的,且他也曾扬言说过他在朝中有人,就算弄出了人命,也有人替他善后。” “所以你才不肯对我实言相告,就怕他们在朝中的人对我们不利?”苏文方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弱小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不会因为他们家室显赫便将自己的冤屈倾吐出口,而是一直隐忍,尽量不牵累他们。 “是,民女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面圣,告御状,但也不能贸然将这等险事说给你们听,一来是怕你们嫌我累赘,让我没有栖身之所,二来是怕连累你们,害得你们为我受苦。”蒋心兰认真的点头说道。 可萧戎却是在此刻蹙起了眉头,瞧了身侧的一脸严肃的元胤,随后瞧着苏文方,道:“苏兄,只怕这心兰姑娘在苏府不能再待下去了。” “什么?”苏文方略微有些惊讶。 蒋心兰想了想,随即点头应道:“也是,如今他们已然在苏府将我找到了,那我就不能再待在苏府,此刻我便逃出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不可。”萧戎连忙说道。 “既然心兰姑娘身负冤屈,又怎能让你一个流落在外,万一再遭毒手可如何是好。”元胤也随即说道,他侧首瞧着身侧的萧戎,又道:“表兄住在镇国公府,即便是那杜金堂再有后台,只怕也得惧镇国公几分,表兄,不妨让心兰姑娘住在你的府上,你看如何?” 萧戎侧眸瞧着元胤,也惹得苏文方一脸的欣喜:“对啊,镇国公府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就算那杜金堂幕后的人再权势滔天,在镇国公面前也不值一提了。” “表兄,你觉得如何?”元胤朝着萧戎眨巴着眼睛说道。 萧戎轻摇着纸扇,颔首应道:“既是如此,这两日苏兄只怕也得待在我府上了。” “好啊,你府上定安先生的真迹那样多,我可要取两件回去。”苏文方听着萧戎的话,随即笑着回答,只是他话音刚落,却惹得元胤一脸的诧异,有些诧异的看着萧戎,不由问道: “表兄,你家竟然还有定安先生的真迹?” 萧戎神色依旧泰然,手中折扇轻摇,颔首轻缓道:“那四君子图还不够么?” 元胤忽的想起那日萧戎生病,他前去探病时萧戎送他的字画,忽的扬起笑脸,不好意思的侧过脸,端起茶杯喝着水道:“定安先生的画于我来说,多多益善。” 苏文方抬眸瞧了萧戎一眼,又瞧了元胤一眼,似乎隐约想到了他们之间那些话的意思,正欲开口时,却被萧戎打断,瞧着元胤道: “既是如此,此刻苏兄应当送信回府,近来几日就待在我府上,表弟,你便坐我的马车回家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2 元胤瞧着雅座内的几个人,也随即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元胤起身收了纸扇,朝着苏文方及萧戎行礼后,便出了雅座。却不曾想,他刚踏出雅座,便遇见了刚刚上楼的许政,他神色有些诧异,正打算朝着元胤行礼,却被元胤抬手阻止。 元胤走到许政的面前,略微颔首道:“许卿几日竟也有兴致前来饮茶啊?” “回……”许政正要行礼,可瞧见元胤的模样,便也收了口:“是,约了朋友。” “如此甚好,朕也是见了朋友,如今要回去了。”元胤也笑着说道,与许政道了别,他揖礼侧身目送着元胤下楼离开。 只是元胤刚刚到门口,便遇上了刚刚进门的骆辰,元胤笑着朝骆辰行礼,道:“骆公子,你是来找我表兄的?” 骆辰瞧着元胤,正欲行礼时,听着元胤的话便有些愣住了,眼中难掩难堪,苦笑道:“不是,我是来见我兄长的。” 元胤顺着骆辰视线望去,正好对上许政的视线,他心中甚是惊讶,这骆辰的兄长是许政,怎么都没听人说过? “那我便先去了。”骆辰揖礼道,随即从元胤的身侧走过,朝着许政走去。 元胤心中甚是疑惑,眉头也紧紧的皱着,这骆辰不是喜欢萧戎的么?怎么如今却和许政走在一起了,难不成上一世许政要等的那个男子,是骆辰? 元胤被自己心里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回头瞧了许政与骆辰一眼,还是不怎么相信,随后便迈步走出了四方茶社。 前有云州知府被杀一事,后有骆辰与许政一事,操心的元胤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熟,瞪着眼睛直到天明,翌日上朝时都无精打采的。 散朝后的元胤也未换下朝服,径直便去了国学监,早早的等着萧戎了。 “陛下怎的今日来的这样早?”瞧着元胤趴在石桌上恹恹欲睡的模样,萧戎不由的问道。 “萧爱卿,心兰姑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元胤撑着头,强撑着眼眸看着萧戎。 萧戎搁下手中的书本,在元胤的面前坐下,瞧着他的模样,认真的说道:“蒋心兰所言虽然令人悲愤,可到底人命关天的事,故而臣已然派遣白术带人去往云州查探,如若情况属实,臣再想办法。” “既是如此,那朕便放心了。”元胤点头说道,随后便又问道:“对了萧爱卿,你与骆公子……怎么了?他怎么又称许爱卿为兄长?他们是兄弟?” 听着元胤的话,萧戎神色依旧泰然,缓缓道:“臣与骆兄只是朋友,并无其他的感情可言,陛下切莫要再说了。” “可骆公子瞧着你的模样,分明是有情的。”元胤还要再说,可瞧着萧戎的模样,便也讪讪,继续趴在桌上,许是天气的缘故,此刻偶尔吹来凉风,愈发的困倦了。 “陛下昨夜可是没有休息好?”萧戎轻声问道。 “嗯。”元胤答道,鼻音软糯,听的萧戎心跳略微一颤。 萧戎的深沉的双眸凝视着趴在桌上的元胤,随即缓缓开口道:“陛下若是困乏了,便睡吧,今日便不学了。”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心里悬着的石头便落了下来,随后便安安稳稳的睡着。 倒是一旁的萧戎,端端的坐着,不过片刻又挪到了元胤的身侧,视线落在元胤的侧脸上,瞧着额头冒出的那些细密的汗珠,顺手拾起书本轻摇,为他扇着风。 许是有了这一丝丝的凉意,元胤睡的便更好了些。 待得睡足了,元胤这才长长的伸了懒腰,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神色如常的萧戎,有些诧异:“什么时辰了,萧爱卿怎么还在?” 萧戎瞧着睡眼惺忪,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元胤,心头竟生出几分喜爱,他略微颔首道:“陛下在此睡着,臣不忍离去。” “这睡醒了,忽觉得有些饿了,萧爱卿饿了没?今日不妨同朕一起在宫中用膳,如何?”元胤瞧着萧戎,随即邀请道:“朕还记得萧卿曾说过,今日事今日毕,今日是朕的不是,耽误了时辰,午膳过后便有劳萧爱卿费心,再为朕上课吧。” 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颔首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陛下勤学,臣便不能不教。” 第39章 萧戎差人去往云州查探虚实, 而那告状的人却不曾上苏家去要人,这样苏文方在萧家待了不过两日,便回去了苏府。 绿萼居的楼台小榭中, 蒋心兰认真的为着眼前的两个人烹煮着茶水, 苏文方的视线始终落在蒋心兰那颔首的额上,眼中带笑,略微有些痴迷, 就连手中的纸扇也停着,不曾摇动。 萧戎端了眼前的茶杯,直视着眼前的这位被美色所迷的好友, 故意斜了杯子,使得茶水倾斜出杯子, 顺着小几便滑到了苏文方的衣衫上, 惊的他立马跳了起来: “萧兄,你做什么呢?” 萧戎神色淡然的拿过茶壶, 再为自己斟上煮好的热茶:“你猜。” 萧戎抬首瞧着苏文方, 眸色深沉,却带着几分戏谑,端起的茶杯也送到了嘴边轻抿一口。 倒是一旁的蒋心兰脸颊通红, 一直埋着头, 苏文方瞧了瞧蒋心兰, 心中自然知道萧戎此举究竟是为何,不过清了清嗓子,再度席地坐下后, 轻摇着折扇,缓缓道: “再有两日便是我的生辰了,这几日要人的似乎也不在京中出现了,故而我想着我生辰那日,能邀请萧戎与小表弟过府庆祝,也无外人,只有我一些表亲和好友,如何啊?” 萧戎将手中的茶杯轻搁在小几上,坐正了身子侧首瞧着苏文方道:“荣幸之至,只是我那表弟,家规森严,不一定能出来。” “无妨,你且将我的话带去,我的礼数也得做周全不是。”苏文方嘿嘿一笑,又侧首瞧了蒋心兰一眼: “心兰姑娘,在你父亲的案子昭雪之前,不妨就先在我身边待着,可好?” 蒋心兰含羞颔首点头,也算是应下了,苏文方瞧着她的模样,也是心情大好,眉眼弯弯,透着喜气,倒显得萧戎有些多余。萧戎呼吸略沉,忽觉得口中的茶水也不似之前甘美,有些苦,也不知是心苦还是茶苦。 也不知是为何,苏文方立马回头瞧着萧戎道:“萧兄,你已过及冠之年,怎么还不见成婚,怎么?京中的名媛淑女难不成都入不得萧兄你的眼?” 萧戎眸色微深,睨着苏文方道:“在下……” “志在家国,并非儿女私情。”苏文方似乎是知道他会如何回答,随口便抢了话,直剌剌的瞧着萧戎道:“萧兄,我有一表妹,今年及笄,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容貌也是极衬你这容雅俊秀之姿,趁着我生辰那日,为你牵个红线,如何?” 萧戎睨着苏文方的视线略微深沉,搁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莫做这些无用之事,罢了,既然这两日安全了,你们便回去吧,省的在我府上惹人烦心。” 苏文方正打算再开口,却只见萧戎敛袖起身,离开了楼台小榭。苏文方瞧着蒋心兰,无奈的耸耸肩,继续饮茶。 元胤听着萧戎提及了苏文方的生辰,想着此前多次见面,倒也算是熟识了,待他也算不错,如今他生辰相邀,元胤自然是要去的。 六月二十四,炎炎烈日,晴空万里,故而在傍晚时,天边夕阳似火,渲染着无边的天际。 苏府的管家面含喜色,此刻站在门口迎着苏文方所邀请的客人,瞧着远处镇国公府的马车自街口行驶而来,连忙抱拳迎了上去:“恭迎萧大人。” 伺候的小路子立马跳下马车,撩开车帘,笑着道:“萧大人,公子,到了。” 萧戎探出了半个身子,瞧着管家的笑脸,略微颔首,随后便下了马车,再转身将元胤护着下来。 “这位是魏公子吧,我家公子吩咐过,萧大人与魏公子到了便迎至后堂,我家公子在那儿等着二位呢。”管家瞧着眼前的二人,连忙抱拳说道。 元胤点头,随后便与萧戎一道走进了苏府,前往后堂。 翰林学士苏玉周是曾经是先帝幼时的老师,如今年近古稀,虽不似镇国公那般健态,可也算得上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在朝堂上也是一本正经,不可亵渎的模样。 元胤原以为今日来苏府会碰到苏玉周,故而做了打扮,还打算私下与苏玉周说说不揭穿他身份的嘱咐,却不曾想这苏翰林竟然不在家,倒也省去了元胤不少的麻烦。 而身侧的萧戎似乎察觉到了元胤的心事,遂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苏大人此刻不在府中,故而才敢带陛下前来。” 元胤侧首看着萧戎,面露笑意,跟着萧戎迈步前往了后院。 苏府偏厅中,苏文方的庶弟在迎客,来的皆是苏文方的表亲,其中自然还有苏文方提及的那位表妹,一身樱红色的衣裙,束着垂耳髻,簪着素雅的珠花,倒也是个清丽别致的姑娘,此刻乖乖巧巧的坐着,低眉颔首,目不斜视。 而后花园的凉亭中,苏文方正与一青衫男子相对坐着,远远的瞧着萧戎来了,连忙起身唤道:“萧兄,小表弟,你们可算来了。” 萧戎信步而来,却瞧着那位青衫男子不由的回转头来,脚步略微一顿,元胤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好奇萧戎的神色:“怎么了?你认识?” “吏部侍郎何文瀚。”萧戎凑近元胤的耳畔低声说道,元胤却是背脊一凉,立马转身要走,却被萧戎一把拽住了手臂。 “小表弟这是怎么了,怎么见着我便走啊。”苏文方瞧着元胤的模样,不由打趣着说道。 元胤脸上堆着笑容转身瞧着苏文方,颔首行礼道:“今日苏兄生辰,还未祝贺你呢。” “不过是生辰而已,快来坐下,这位是礼部侍郎何文瀚大人,与我有过几分交情,今日特地前来为我庆生。”苏文方拉着元胤走到亭中,何文瀚自然也站起身来,瞧着那位躲躲藏藏的少年,眉头不由轻蹙。 萧戎瞧着元胤那担忧别人认出身份的模样,怎么瞧怎么惹人喜爱,撩了裳摆踏上台阶。 何文瀚自然是认出了元胤,正打算行礼,却不想元胤率先朝着何文瀚揖礼,神色泰然道:“在下魏胤,见过何侍郎。” 何文瀚有些诧异,一旁的萧戎也只是略微的摇头,随即道:“这位是我的表弟,何大人,有礼了。” “萧大人有礼了。”何文瀚也朝着萧戎回礼,瞧着元胤,便也恭恭敬敬地回礼:“魏兄好。”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便不拘着了,这离开席还有段时辰,不妨咱们再坐会儿。”苏文方席地坐下,亲自为眼前的几位斟上茶水:“萧兄,我那表妹此刻就在前厅坐着,一会子开席后,我安排你们坐在一处?” 正欲端茶杯的萧戎微顿,脸色倒是没变,只是悠悠的收回了手,侧眸瞧着苏文方道:“你只怕是想今日的生辰不想过了?” “不不不,我还想过。”苏文方笑着。 “什么?苏兄你的表妹?想给我表兄牵红线?”一旁的元胤听着苏文方的话,新奇的睁大了眼睛瞧着苏文方,又好奇的瞧着萧戎道:“表兄,那姑娘美么?” 萧戎瞧着跟着起哄的元胤,神色微凛,似乎非常不悦。 “既是喜事,萧大人不妨见上一见?”一旁不曾开口的何文瀚竟也开口了。 “你们这是逼婚?”萧戎那不露喜怒的眸子从在座的几位身上一扫而过,苏文方立即识相的闭嘴,而何文瀚则衣服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喝着茶。 唯有元胤直剌剌的看着他,眸子里闪闪发光,似乎是在等着他的答案:“表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萧戎直视着元胤,眸色渐渐认真,随即垂眸颔首,倾吐出口:“喜欢表弟你这样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3 听着萧戎这略显轻挑的语气,元胤微愣,脑海中细细的回响的便是萧戎刚刚那句话:喜欢表弟你这样的…… 苏文方强忍着笑意,何文瀚倒是捏了一把虚汗,只觉得这萧大人简直是大胆,竟然开起了皇帝的玩笑,而眼前的皇帝似乎毫无察觉,一脸的茫然。 “表兄,原来你这儿啊。” 正当几人各怀心思的想着,却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所打破。 三人立即将视线投了去,樱红色衣裙的少女立时愣在廊中,有些不明所以的瞧着望向自己的那几位男子,脸颊通红,羞涩的低下了头,踌躇道: “表兄……姨母说前头的人都到齐了,让……让表兄你带着何……何大人与萧大人一道去前厅。” 少女的语调略微有些颤抖,说完话后更是脸红的恰似胭脂色,又抬眸瞧了那几位依旧看着自己的男子们,连忙转身快步跑去了前厅。 “模样不错。”元胤说道。 “今年刚及笄,正在说亲。”苏文方也连忙说道。 “倒是与萧大人满相配的。”何文瀚也略微颔首回答。 而萧戎手中紧握着茶杯,脸色也略微有些难看,阴沉的让苏文方觉得周遭都透着丝丝凉意,苏文方清了清嗓子,随即起身道:“客人都到齐了,走吧。” “嗯,也是。”何文瀚点头应道,也跟着起身,随着他的脚步而去。 “表兄,也该去了。”元胤轻摇着萧戎的衣袖,笑盈盈的说道。 萧戎侧眸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嗯。” 第40章 苏文方的生辰宴会的确只有他的一些表亲在, 用过了晚饭,许是拘着苏文方的父母在,故而席间也是静的出奇, 也不敢多出声响, 更别说行酒令了。 而苏家的父母似乎也知道这个缘故,故而用过晚饭之后便借故回了房,厅中留着的便只剩下苏家的几位庶子庶女, 及几位表亲和苏文方的好友。 因着蒋心兰此刻还是苏府的侍女,故此便在厅中伺候着一众客人用茶,只是苏文方那一双眼睛却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 偶尔关切两句:“累不累,若是累了便去歇着吧。” 蒋心兰却也只是颔首浅笑, 并未作答, 岂料她刚斟上热茶正欲起身,却不想撞上了身后的人, 手中的茶壶落到了地上, 热水泼到了身后那人的脚背上,登时尖叫出口,引得满堂的瞩目。 “你这丫头是如何做事的, 怎能如此不长眼。”红衣少女狼狈的坐在地上, 抱着被烫伤的脚, 一双丹凤眼怒视着蒋心兰,就连此刻的语气都显得格外的刻薄。 “对不起表小姐,我……奴婢不知道你在身后。”蒋心兰连忙上前想要将那红衣少女搀扶起来, 岂料却被她一巴掌挥开,冷哼一声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蒋心兰瞧着那少女,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眼眶,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却不想苏文方却立即起身出来,将蒋心兰从地上拉起来,瞧着那红衣少女道:“你方才是故意站在心兰的身后,别以为我没看见。” “表兄,我可是你的亲表妹,还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下人说我呢,我的脚也受伤了。”红衣少女眼眶一红,楚楚可怜的姿态立显,丝毫不比蒋心兰差。 “崔莹,此事是你有错在先,应该是你向心兰道歉才是,你的脚伤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苏文方将蒋心兰护在身后,丝毫不客气。 正在一众亲戚交头接耳的时候,苏文方的庶弟苏文正连忙上前来将崔莹搀扶起来,却被崔莹一把推开:“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动手扶我。” 苏文正抬眸瞧着崔莹的模样,随即低下了头,苏文方瞧着自己的弟弟此刻也遭了秧,更是冷笑道:“要做我的妻,必定要爱护我的家里人,我的弟弟自幼与我一道读书长大,我的妻进门以后必定是做长嫂的,长嫂如母,必定要心存善念,你这幅目中无人的模样不配做我的妻。” “我们的婚事是姨母与我阿娘定下的,你说的不算。”崔莹丢尽了脸面,此刻却依旧高傲的站直了身躯,维护着自己的骄傲:“更何况,这样一个丫鬟也只配做个妾,想做长媳,休想!” “我苏家的长媳由谁做,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做主,我苏文方今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她蒋心兰就是我真心喜爱的人,我愿意疼她爱她,若是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何谈将来继承家业。”苏文方手中紧紧握着蒋心兰颤抖的手。 而蒋心兰却是一脸惊诧的看着苏文方,眼中不知是喜还是感激,神色复杂,眼泪也在片刻滚落眼眶。 “苏兄说的好!”元胤听着苏文方的话,立即叫好,从他认识苏文方一来,他一直便是带人随和,也甚是健谈爱笑,如同今晚这般义正言辞,认真恳切的模样,实在是少见。 可元胤的叫好声刚落,便引来一众人的目光,元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后退一步躲在了萧戎的身后,可随后便又探出头来继续道: “苏兄,坚持心中所爱,至于以后的事,自然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萧戎侧眸瞧着从身后探出来的小脑袋,听着他话中的意思,心头略微动容,却不想对上元胤抬眸的瞬间,四目相对,随即引得元胤垂首,躲进了身后。 崔莹因着受了委屈,在苏府的几位表姐表妹的陪同下去往了后院,而前厅便只剩下一众男丁再次落座。 苏文方有些不太好意思,端起茶杯道:“让诸位见笑了。” “岂止啊,若是方才那位姑娘进门,只怕苏兄的日子便不会好过咯。”何文瀚也随即笑着说道。 而元胤却是一脸的好奇,随即问道:“我想了一晚上,这骆公子与王贺年先生不是与苏兄你交好,怎的今日没来?” “王兄因家乡有事,上月便启程离京了,只怕得来年才能回京了,至于这骆兄,帖子是送去了,却一直不曾有回应。”苏文方轻抿了茶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元胤听后随即转头瞧着萧戎,心道这骆辰是不是介意萧戎在,故而才不肯前来呢? “表兄,你是否将话说的重了些?”元胤凑到萧戎的面前,小声的问道。 “我本无意,便不能给他留念想。”萧戎说的坦然,就连神色都显得格外的理所应当。 元胤还打算再问,岂料这守门的小厮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许是因着脚步太急,在门口时还跌了一跤,随后才爬起来到苏文方的面前道: “公公公子……前头来了一大帮人,说要我们将他们的夫人交出去。” 闻言的苏文方惊讶的站起来,随即侧首瞧着萧戎,而萧戎与元胤却也有些诧异,随即起身,与苏文方一道出了前厅,朝着大门口而去。 而苏府门外,上次在京兆衙门告状的那个男人方何正领着一大群人来势汹汹,手持木棍,举着火把,将整条街道照的灯火通明。 苏文方瞧着这样的阵势,不由的向萧戎投去求助的目光。可萧戎却是泰然自若的站在门口,手中折扇轻摇,缓步上前走到前列,瞧着那带人前来的方何,不由问道: “怎么,你是凑够了苏公子说的两百两纹银,前来赎人么?” “你们是胡扯,我们家夫人分明是被你们困在府中,还不赶紧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便带着人强行闯进去了。”方何原本就生的凶悍,此刻发起狠来,更是让苏府前来赴宴的一些年轻公子吓得后退一步。 “你闯一个试试。”萧戎语气不重,却不知为何透着阴冷,使得那方何只是惊讶的看着。 “我不与你说话,苏公子,我劝你,还是赶紧将我们夫人交出来。”方何收回视线,只是怒视着眼前的苏文方,而苏文方因着萧戎在,也是底气十足,上前一步道: “我说了,你凑够了银两,我便将心兰交给你,两百两纹银,拿来啊。” “呸,你们这不过是托词而已,休想再骗我第二次。”方何啐了一口,随即怒道。 “既是没有银两,那我们也就不会交人。”苏文方一甩袍袖负手而立,根本不去直视方何。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来人,跟我冲进去把夫人请出来。”方何说的凶狠,一挥手便想带着人往里冲,却不想就在此刻,一身玄色金砖的展锋手持长剑,从天而降,将方何等人与苏文方等人隔开。 展锋面色清冷,眼神凶悍,硬是唬的那些人不敢上前一步。 “你又是何人!不怕我杀了你么!”方何连忙出声威胁道。 “你好大的口气,天子脚下竟然敢轻言打杀。”元胤听着方何的话,也是一脸怒色的从后面走了出来,站到了萧戎的身侧,冷笑着望向方何: “这位是我的护卫,我只想以此来告诫你,这里是朝廷命官的府邸,你们如此目无王法,带人便往里冲,只怕是会掉脑袋的。” “哼,不过区区翰林学士,还以是多大的官衔。”方何在听到元胤的话以后,更是嗤之以鼻。 而元胤的脸色却是沉如锅底,紧握着双拳,似乎能握出水来:“你好大的口气啊,竟然还用区区二字。” “我家老爷可是与朝中大官交好,要处置一个翰林学士根本不在话下,倒是你们,敢不敢留下姓名,等到来日算账之时,一并与你们算了。”方何瞧着那少年的身形,更是不削一顾。 “嚯,好大的口气啊,难不成你家老爷所结识的大官会大过丞相太尉,会大过我身边的这位御史大夫?”元胤冷哼一声,随即便上前一步,朝着方何走近,瞧着方何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后,元胤又道: “他并非只是御史大夫,还是镇国公之孙,镇国公知道吧,当朝太皇太后的亲兄长,你家老爷所结识的大官,能大的过太皇太后?难不成,你还打算连太皇太后的亲戚也一并算账?” 方何瞧着眼前这位少年的狠戾之色,此刻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连连后退。 展锋跟在元胤的身后,恭敬道:“公子,巡防营的人已经来了,他们是逃不掉的。” “好,一个不留,全部拿下。”元胤冷哼一声,在展锋的庇护下后退一步,转身走回去,却不想对上萧戎的眼眸,眸色复杂,元胤随即颔首,乖乖巧巧的站在了萧戎的身侧。 第41章 巡防营的人马来的快, 方何带着人还未来得及撤离便被巡防营的人团团围住,倒也是应了元胤的那句话,一个不留, 全部拿下。 苏府外的危险也不过在片刻之后便解除, 苏文方便又邀请一众好友进府,可元胤却是脸色深沉,并不打算再去了。 “小表弟, 怎么了?方才被吓坏了?可瞧着你的那副模样,倒真是有几分萧兄的气魄呢。”苏文方轻拍了一下元胤的肩膀,笑着说道。 可元胤的眸色依旧深沉, 朝着苏文方认真揖礼一拜道:“抱歉了苏兄,我此刻身子有些不适, 怕是不能再待了, 能否让表兄送我回去?” 苏文方瞧了瞧元胤那遍布阴云的脸色,又瞧着萧戎, 他也不过是阖眼颔首, 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苏文方这才抱拳揖礼道:“既是如此,萧兄, 你可得照顾好小表弟, 今日之事, 还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元胤与萧戎一同回礼道,随后便由着小路子和展锋将马车驾过来,待得元胤踏上马车进去, 这一直在门口待着的何文瀚便也与苏文方告辞,唤了声萧大人,便一同上了马车。 而马车内的三人相对坐着,萧戎与何文瀚低眉垂首,脸色深沉,而元胤却是蕴含着怒气,双拳紧握搁在膝上,眉头紧蹙,就连呼吸都渐渐沉重起来。 “还请陛下息怒。”瞧着元胤那副阴沉的模样,何文瀚虽然知道皇帝不过十六岁,可如今这副样子,却是让何文瀚有些胆寒,不敢相信他真的只有十六岁。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4 “息怒?如何息怒!”元胤声音愈发的狠戾,抬眸在眼前的这两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神色更加深沉,指着那车帘外,狠道: “你们也听见他说什么了?他家老爷认识的大官连翰林学士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还能带人私闯官员府邸,他家老爷是怎样的人,他家老爷认识的大官又是怎样的人!天子脚下竟然如此目无王法,这样的人若是不清查,朕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如何能让天下百姓心安!” 听着元胤的呵斥,萧戎与何文瀚便都一直垂首不肯再多说一句。 元胤捏紧了双拳,若非是他今日所见,只怕他还真以为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呢,如今想来,只怕任重道远。 “若是按照心兰姑娘的话来说,今日被巡防营拿下的人只怕就是那位新上任的云州知府派来的人了。”马车在宫门前停着许久,萧戎这才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这云州知府……是吏部尚书常大人以十万两纹银售卖出去的。”马车内沉默良将,何文瀚随即便在马车内跪下,抱拳行礼,郑重其事的说道。 元胤听着何文瀚的话,愣的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萧戎侧眸瞧着元胤眼神中的惊诧,略微颔首,也不再言语。 “你说什么!十万两纹银卖出了一个云州知府的位置?”元胤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文瀚,咬紧了牙关,语调清冷凶狠道:“吏部虽是调配各地官吏之处,可说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买卖官爵!” “陛下容禀。”何文瀚稳了稳呼吸,随即抬首瞧着元胤道:“常大人仗着陛下年幼,少不更事,这两年更是卖出官爵不下数十位,微臣多方劝阻,却始终无果,还请陛下明鉴。” “那你为何不早早禀报于朕。”元胤怒视着他道。 “臣职位低微,且当时并无实证,故而只是在暗中收集证据,待得证据齐全,乃敢禀告陛下。”何文瀚言辞认真恳切,倒也不像是在说谎话。 “既是如此,便不能打草惊蛇,萧爱卿,今日巡防营出动一事,由你出面压下,不能让外人知道今日巡防营所拿之人究竟是谁,至于这吏部尚书,朕倒想亲自听他说一说。”元胤眸色深沉,听着萧戎应下了此事,便拂袖起身,由小路子伺候着下了马车回宫。 六月二十五,晨起还是晴空万里,岂料午时一过便是乌云压顶,不过片刻便是暴雨倾盆,雨柱顺着屋檐落在地上,溅起的硕大的水泡。 文德殿外伺候的内侍各个恭敬的垂首在殿外候着,而殿内,元胤高坐在桌案后头,瞧着萧戎送来的一些奏折,而吏部尚书常瀚宇恭敬的站在殿中,颔首立着,偶尔抬眸瞧着高位上坐着的皇帝,随后便又垂首候着。 散朝以后元胤便令太监前去传话,要单独召见常瀚宇,而这常瀚宇则是有些诧异,除却了上一次关于刑部尚书与刑部侍郎的择官,他似乎还不曾单独见过自己,此次见他究竟是为了何事呢? 常瀚宇心中甚是疑惑,却不敢擅自揣度皇帝的心事,自上次刑部尚书的人选按照他的意思任用了宋显之后,刑狱之事便再没出过纰漏,就连丞相魏为安都赞不绝口。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如今皇帝要单独召见他。 “常爱卿,朕自登基以来,似乎不曾查阅过各地官员的政绩,父皇在时常言,西北凉州外接西域各国,是往来通商的必经重府,故而选材用人不可马虎,西南青州之地复杂,所居的也并非只有汉人,故而所选知府必定要心性坚定,处事公允,东三江汇合的江州,地域富庶,江州织造又称我大魏第一织造,故而这江州知府用人必定要正直清廉,不得贪赃枉法,受贿徇私,北有燕州幽州,毗邻北夷边境,常年饱受战火纷扰,故而略显贫瘠,知府用人更要充满血性,不能软弱无能,常爱卿,你说朕说的可对?” 元胤起身缓缓踱步到常瀚宇的面前,面含浅笑,视线不时的落在常瀚宇的身上,话音落下时,正好站在常瀚宇的面前,直挺挺的站着,直视着常瀚宇。 常瀚宇抱拳颔首,听着元胤那逐字逐句说的铿锵有底,气势平稳,略微愣了愣,随即才行礼道:“陛下说的无错,各地官员任命,必定经过重重考核,方能胜任。” “嗯,朕自然是信你的。”元胤轻拍了一下常瀚宇的肩膀,脸上虽是挂着微笑,可常瀚宇怎么想,怎么觉得皇帝话里有话。 “陛下可是有何嘱托?”常瀚宇果然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 元胤负手走回桌案后头,抓起一本奏折道:“也没有什么嘱托,只是朕忽的想起来,云州的山原县曾是朕的太傅萧戎萧大人任职县令的地方,想着曾经这山原县本是贫瘠不堪,可在萧爱卿的治理下竟渐渐好转,故而,朕想问问这云州如今如何?可还是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否?” 常瀚宇身形微颤,连忙抬头瞧着元胤那双满是好奇的问询神色,随即颔首道:“云州知府清正廉洁,百姓人人称颂,云州依旧民风淳朴,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元胤脸上满是满意的神色,连连点头,随即坐下后才道:“没想到云州知府竟然如此有手段,常爱卿,朕打算亲自嘉奖云州知府一番,你觉得如何?” 常瀚宇的脸色略微有些僵硬,就连细密的冷汗都密布额头了,他稳了稳气息后才道:“陛下要嘉奖谁,臣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 元胤直视着常瀚宇,将他那细微的情绪也尽收眼底,可面上却依旧坦然如常,笑着道:“既然常爱卿无异议,那朕便召云州知府入京,朕要亲自嘉奖他,眼见着还有一月有余便是中秋了,故而朕打算,留云州知府在京中陪朕过节。” “不可啊陛下。”听闻元胤如此提议,常瀚宇连忙出声,可随后便知自己失礼,连忙跪伏在地上,道:“请陛下恕罪,臣是无心冒犯,还请陛下恕罪。” 元胤直视着常瀚宇的一系列动作,随即冷笑道:“朕自然是不会因此来治罪的,只是朕想知道,常爱卿为何不同意啊?” “这云州知府未建寸功,如何能得陛下亲自觐见这等殊荣,还特留在京中过这中秋节,实在是不妥啊。”常瀚宇气息稳定,随即抱拳抬首瞧着元胤,义正言辞的说道。 可元胤的脸上却依旧是满布笑意:“如何能是寸功未建?他让云州辖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平安富足,稳我大魏百姓的民心,这不是功么?常爱卿以为,只有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才算立功,而这位百姓谋福祉的清官好官便不曾建功了,朕还见不得了?” 元胤一席话,常瀚宇却是半句话都辩驳不得,只是闭嘴不言,静候着皇帝接下来的旨意。 元胤瞧着常瀚宇如今的样子,便也知道时机到了,随即道:“朕这样做,无非是想给天下各级官员看,真心为百姓做事,清正廉洁的,朕看在眼里,自然也会嘉奖,常爱卿,你替朕传旨下去,朕要召见云州知府,让他准备进京来见朕。” 常瀚宇垂眸凝思半晌,随即行礼道:“臣遵旨。” 第42章 国学监的荷塘里荷叶田田, 娇嫩粉色的荷花如少女般从荷叶中伸展出身姿,骄傲的绽放着,偶有清风徐徐吹来, 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就连在崇文殿念书的元胤都有些飘飘然,思绪都快飘到荷塘里去了。 萧戎手中握着书,负手站在元胤的面前, 静静地凝视着他,可元胤去丝毫没有察觉,视线依旧落在了荷塘里的荷花上, 不由掩唇轻咳,元胤立即回神, 冲着萧戎憨憨一笑: “萧爱卿怎么了?” “陛下爱花虽好, 可此时此刻,更应该爱书不是么?”萧戎的声音低沉认真, 听的元胤内心有些舒畅, 随即起身瞧着他身后那支香,指着它道: “今日的时辰已经完成了,萧爱卿, 不如你陪朕出去看看荷花, 朕也有事与你商量。” 萧戎凝视了元胤半晌, 随即搁下了书本,行礼道:“既是如此,那请吧。” 元胤笑着搁好了书本, 遂起身便走出了崇文殿,荷塘前的凉亭中,元胤展臂而立,深深呼吸,嗅着那扑面而来的阵阵荷香,随后才转头瞧着自己身侧站着的萧戎,笑道: “萧爱卿,前去云州查探的白术可回来了?” 萧戎略微揖礼道:“昨日飞鸽传书,今日便能回京。” 元胤点头应着,正打算开口再问,却不想萧戎再次开口道:“陛下,可有兴致随臣到这荷塘中转一转?” “荷塘中?”元胤有些诧异。 萧戎颔首,随即握上了元胤的手臂,拉着他走下凉亭台阶到荷塘边上,拨开了莲叶后,一艘小船赫然出现在眼前,元胤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萧卿,你何时准备的。” “臣惦记着国学监内的莲蓬,故而早有准备。”萧戎神色泰然的说着,拽过来小船上的绳索拉近后,便跨步上了船。 元胤抬首瞧着他,笑道:“还以为萧卿正直不阿,却不想心中竟惦记着朕的花,在打算着何时摘回去吧。” 萧戎面不改色的站在船头,朝着元胤伸了手:“非也,臣虽惦记着何时摘去,却也要拉着陛下做同谋才行。” 元胤心中甚喜,握着萧戎那温热的手掌,借着他手臂的力道便迈步跨上了小船,身贴身的与萧戎站在一起,一抬手便撞上了萧戎的鼻尖,四目相对,静静的望着。 仿若周遭一片寂静,就连荷塘中鲤鱼摆尾时拍打出的水声都听的异常清楚。 “萧卿,船要翻了。”元胤连忙开口说道。 萧戎却是听的心头略微一动,随即松开元胤的手臂,走到船的另一头坐下。 许是天气太热,元胤脸颊微红,也敛了衣袖裳摆在另一头坐下,瞧着拿起竹竿撑着船离开岸边的萧戎,学着他的模样坐直了身躯。 他从未坐过这样的小船,离水面如此之近,虽说心中有些恐惧,可瞧着面前的人是萧戎,便也放下心来,只要有他在,必定是不会让自己涉险的,于是便心安理得起来。 “萧卿想摘荷花?”元胤左右瞧着从身边晃过的荷花,连忙抬手摘下一多来,层层娇粉的花瓣中,隐藏着鹅黄的花蕊,拿起轻嗅,那阵阵幽香更是扑鼻,元胤顺手便将摘下的花送到了萧戎的面前: “这样的行不?可香了?” “不行。”萧戎回答着。 元胤有些微愣,此刻手中握着花,那娇嫩的颜色使他根本舍不得丢弃,这样好看的花方才被他折断,若是此刻再丢弃在水中,与那负心的的人便也没了两样。 思索罢,元胤更是将手中的花握紧了些:“既是如此,朕便不帮你了,你自己摘吧。” 萧戎抬眸瞧着元胤,也放下了沾了水的竹竿,抬首瞧了元胤半晌,又侧首瞧着离自己最近的莲蓬,随手摘下:“荷花虽好,可臣更喜欢这莲蓬。” “哦?为何?”元胤有些诧异。 萧戎不语,只是掰开了莲蓬取出莲子,小心翼翼的剥开后,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的好的一根小竹签,从莲子中间穿过,一粒绿色带着凝露的莲心便出现在了竹签的前端: “莲心洗净晒干后泡茶,味苦,却有清心败火之效。” 萧戎拿出手绢,将莲心搁在上头,随即握着已经干净的莲子送到了元胤的面前。 元胤有些不明其意:“做什么?” “这未风干的莲子清脆甘甜,甚是可口,陛下不尝尝?莲子百合粥虽好,可到底这新鲜的莲子才是更好。”萧戎缓缓开口,示意元胤张嘴。 元胤瞧了瞧手中握着的花,随后还是打算用嘴去叼过萧戎指间的莲子。 也不知是为何,元胤的牙齿却在有意无意间咬上了萧戎的手指,不疼,却是酥酥麻麻的,略微有些痒,就连嘴唇碰上后,也是柔软万分,仿若一股电流钻进了萧戎的身体里,那种奇异怪谲的感觉甚是令他疑惑。 元胤似乎还不知眼前萧戎的心中存着怪异的感觉,只是细细的品尝着那莲子的味道,从前吃过不少莲子,可说到底却是第一次吃这样新鲜的莲子,清脆甘甜,似乎是人间美味,甜味虽比西域送来的那些果品,可那味道却是适中的,若是再甜一份,味道都不如现在的好。 “萧卿,朕还要。”元胤尝过之后,更是露出无辜的神情瞧着萧戎。 萧戎便也如愿的再次剥了一颗莲子,只是却不再取出莲心便送到了元胤的面前:“再尝尝。” 元胤怀着疑惑咬过了那颗莲子,只是第一口下去苦味甚浓,连忙转头将口中的莲子如数的吐到了水里:“好苦啊。” “陛下,若是你第一次吃的是带莲心的莲子,还会再吃那颗不带莲心的莲子么?”萧戎认真抬首瞧着元胤,言辞恳切的问道。 “不,朕会怀疑苦的到底是那莲心,还是莲子本身。”元胤也如实的回答。 “这做人亦如是。”萧戎剥着莲子说道,顺手又将莲子送到了元胤的嘴边:“这贩卖官爵之人,受了银钱的蛊惑,不及时止损,便会长长久久的做下去,这买官之人,亦会用得到的官位变本加厉敛财,正所谓尝过了甜便吃不得苦,正是如此。”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5 “可眼前的这桩案子却是非办不可。”元胤嚼着莲子说道。 “是该办,可该怎么办?陛下以为让吏部尚书请云州知府进京便能拆穿他的谎言?可陛下有没有想过,这上头的人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便要灭口的做法了?刑部侍郎便是如此遇害的。”萧戎手中握着莲蓬,神色凝重的看着元胤。 元胤脸色也渐渐不安起来:“这云州知府既是罪犯,亦是证人,故而,他不能被害。” “比起陛下的担忧,只怕这新人的云州知府更加惜命,更加不愿意去死了。”萧戎随即说道:“陛下,明日白术便能带回证据来,届时臣让他随臣一道进宫,至于这后续安排,若是陛下信得过,便交由臣处理。” “成,朕信你。”元胤立即点头说道,解决了心头的一桩大事,元胤此刻便又惦记上了萧戎手中的莲蓬,随后便露出憨态的笑容: “此事既有了解决的法子,朕也轻松不少,萧卿,不妨再摘些莲子回去?” 萧戎点点头,随即撑着小船,按照元胤的指示走着,再教着元胤该摘哪些莲蓬好一些。 翌日散朝以后,元胤回去甘露殿换上了便服后便前往了国学监,按照萧戎的指示,也召了展锋一同前往。 刚进国学监,还远远地,元胤边瞧见了在凉亭中候着的萧戎主仆二人,元胤连忙上前,白术恭恭敬敬的伏地朝着元胤行礼,元胤坐下后才让白术起身: “听你家公子说你从云州带回了证据来,且拿给朕看看。” 白术看了萧戎,神色凝重,随后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跪在元胤的面前,双手奉上:“陛下,求陛下为云州百姓伸冤啊。” 元胤瞧着白术的模样,又瞧了萧戎的模样,随即让白术起身:“你且起来说话。” 白术一抹溢出眼眶的泪水,从地上爬起来道:“公子命小人前去云州搜集罪证,果然这云州知府并非蒋绍,而是杜金堂,且云州百姓皆知这原知府蒋绍是如何被杀,只是惧怕杜金堂的报复,故而不敢声张,陛下请看。” 白术说着话,便抖开了布包,一张丈余长的白绫上书写着云州知府这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甚至这丈余长的白绫上,还遍布血手印,看的人是触目惊心,分外胆寒。 “这……”元胤有些不可置信,眼中除去震惊外,更多的便是愤怒。 “这新上任的云州知府不过几月时间,占耕地,抢农田,建豪院,加赋税,强抢民女多达数十名,有些女子的父母前去要人,甚至还被活活打死……” 白术似再也说不下,哽咽着垂首,只是高高的举着手中的白绫,静默无声。 第43章 元胤瞧着那白绫上的种种罪状, 心绪复杂,五内翻腾,更让怒火灼红了眼。 萧戎自是瞧出了元胤的怒色, 连忙揖礼道:“陛下, 此刻盛怒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让云州知府能够安全到京才是。” “他如此丧心病狂,若非是用他来牵出幕后主使, 朕恨不得立刻就办了他。”元胤气的握紧了拳头,双眸似要喷出火来,不过紧着萧戎的提醒, 元胤忽的明白过来: “是了,他的存在会牵出幕后主使, 那么幕后的人也一定不会让他活着到京, 展锋。” 一直躲在暗处的展锋纵身跃下屋脊落在凉亭之下,随即抱剑朝着元胤及萧戎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朕下旨让云州知府进京, 朕担忧有人对云州知府暗中下手, 你与白术前去暗中保护他,务必要保证他安全进京。”元胤脸色凝重的吩咐道。 展锋领命以后,正欲与白术往外走, 却不曾想萧戎竟在此刻将他二人唤住, 元胤有些不解:“怎的, 萧卿还有其他的话要吩咐么?” 萧戎颔首,瞧着回转身的二人吩咐道:“你们此去,意在暗中保护, 切记要提高警惕人,但若是有人行刺,不到最后一刻,你们千万不可出手相救,亦不可让他瞧见你们的模样。” 白术与展锋相视一眼,随即抱拳应下后这才离开。 “萧卿,朕又一事不明,为何遇险时不及时相救,而是要最后才救?”待得展锋他们离开以后,元胤瞧着面前胸有成竹的萧戎,不由疑惑的问道。 “回陛下的话,依照现任云州知府的性子,他比谁人都惜命,比谁都不想死,若及时施救,他未必会感激,可若是待到最后一刻,让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施救,即便是他不信你,他也会跟着你。”萧戎抱拳揖礼言辞恳切的说道。 元胤细细的咂摸着萧戎的那句话,原是不明白的,可慢慢的他似乎又明白了。 自己原是如此的,有了上一世的结局,重来时便更加的惜命,想要做好一个皇帝,改变自己的命运。 “展护卫与白术前去云州,陛下应放宽心,今日咱们不学《文德政要》,臣找来一些武帝时期的朝会记载,其中包含与西域各国签订通商盟约,与北夷的一些战事,以及武帝时推行的政策,陛下可先看看。” 萧戎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将石桌上的的案卷一一摊开到元胤的面前,再缓缓开口道:“武帝在位三十一年,与北夷交战不下数十场,虽有胜有负,却也树立威信,教北夷再也不敢扰我边境,保我大魏近几十年平安。” 元胤拿起萧戎准备好的案卷摊开,仔仔细细的读着这案卷上的桩桩件件,包括与北夷的几场战役,镇国公更是一马当先杀的北夷是闻风丧胆,退居北漠几百里居住。 这一场场的战役看的元胤是热血,恨不得立马披上战甲奔赴战场。 随后,元胤便又读了几卷他祖父和父皇在位时不少为人称颂的政策推行,虽说只是匆匆过了一遍,却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愈发的重了。 他以前从未认真的研读过祖父及父皇的执政要领,只凭借着《文德政要》中学习的要领来执政,可更多的时候却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处理政务,如今仔细回想起来,自己从前该是有多荒唐啊。 几个夜晚,元胤读完了祖父及父皇执政的刚要,祖父在位时边境肆虐,不太安稳,颇重武学,故而才能保家国安稳。而父皇执政时家国安定,故而文治更重,兵将卸甲,大都不太受重用,好在边境安稳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而到了元胤这一代,若他继续重文轻武的话,只怕北夷胡人便又会卷土重来。 故而元胤在读完所有卷宗后想到,他必须要强国,国家越是强盛,外敌便不敢来犯。 此前萧戎提议的公学,便是让大魏新一代子民都有学识,不做睁眼瞎子,而元胤提倡的加强学子体魄的锻炼也是刻不容缓,如此有了强壮的国民,何愁国不强呢? 眼见着六月末了,这天气却是一分也没降下来,反而愈发的热了。 而元胤却在此时接到了休沐中的萧戎递进宫的奏折,说是奏折,不过就是萧戎借着递奏折的幌子,向元胤传递信笺。 “午后未时,宫门见?”元胤瞧着这信笺的内容,左思右想有些不太明白,忽的想起此前白术他们前去云州保护云州知府,他便才道或许是白术与展锋他们回来了。 “小路子,准备,朕要出宫。”元胤连忙将奏折搁到桌案上的那堆奏章中,起身快步离开了文德殿。 元胤身着艾绿暗纹的锦袍风风火火的便出了宫门,不过刚到宫门前,便瞧见了萧戎站立在马车旁,远远的朝着元胤施礼。 元胤遂走了过去,瞧着面前的萧戎,上下打量一番,随即疑惑道:“萧卿,这样热的天,你竟然不流汗,真是奇了。” “心静自然凉。”萧戎款款说道,随即便迎着元胤上了马车。 元胤也不多问,上了马车后便瞧见了萧戎早就备好的茶点,倒也是他喜欢吃的,枣泥山药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实在是喜欢的紧。 元胤又端起萧戎斟好的茶浅尝,却是一嘴的苦涩,不由的皱眉:“这样苦的茶萧卿也喝?是少国公亏待你?不怕,朕赐些好茶与你便是。” 萧戎瞧着那眉头紧蹙的元胤,心情大好,随即端着茶神色淡然的饮尽:“这茶乃是臣此前说过的莲心茶,清心败火的。” 元胤有些疑惑的看着萧戎,又端起茶杯嗅了嗅,最后还是难以下口:“算了,朕从不喜欢这种苦的掉泪的东西,萧卿喜欢,萧卿喝了便是。” 萧戎垂眸颔首,又瞧了元胤一眼道:“那陛下可得少吃些糕点。” 元胤手中握着山药糕,将嘴里的咽下后,又瞧着了手里的半截糕点,有些迟疑,可最后还是义无返顾的将糕点塞进了嘴里:“及时行乐最好。” 萧戎侧眸瞧着仔细吃着糕点的元胤,眸光温柔,依旧贴心的为元胤斟上茶水晾着,就怕元胤一会儿口干没茶水可喝。 不过吃了片刻,元胤忽的想起此刻马车还在颠簸,遂放下糕点撩了车帘望着外头闪过的景致,不由皱了眉:“萧卿这是打算去哪儿,怎么还出城了?” “陛下不怕臣对陛下图谋不轨?”萧戎言语间略带着些许的玩笑。 元胤直剌剌的看着他,随即笑道:“朕又不是小娘子,难不成萧卿还打算霸王硬上弓不成?” 萧戎呼吸略微沉了沉,眸光更加温柔了些:“陛下倒真是会说笑。” “能让萧卿哑口无言,朕甚是欣慰。”元胤一脸的满足,随即靠在了垫子上,认真的问道:“萧卿还未回答朕,这是要去哪儿啊?” “出城,见云州知府。”萧戎认真的回答着。 元胤虽有些不解,却没有再问。萧戎这样说便不会有假,他这样安排怕是也有他的用意,只要他能帮助自己解决掉买官卖官一案,就随他去吧。 “陛下,到了。” 在元胤昏昏欲睡之际,忽的萧戎的声音响在耳畔,元胤迷迷糊糊的睁眼,瞧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由心情大好,就差凑近去一亲芳泽了。 好在他随即清醒过来,坐正身子整理了衣襟后便随着萧戎下了马车,不过这一下马车,元胤便有些愣住了。 青山环视,寂静之地,眼前一座废弃的院落遍布落叶枯草,院门紧闭,元胤不解的看着身边的萧戎,随即道:“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萧卿真打算对朕霸王硬上弓?” 萧戎瞧着这一本正经说着玩笑话的元胤,莫名的心头有些悸动,倒也不语,遂迈步踏着杂草走向院门,不过刚到门口,破旧的院门便打卡了,开门的展锋瞧着眼前的萧戎,又瞧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元胤,随即抱拳行礼道: “参见陛下,参见萧大人。” “免了,人在里面?”萧戎连忙问道。 “是,白术此刻正在照看着他。”展锋抱拳恭敬的的说道。 元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萧戎身边来,瞧着他二人一副心照不宣的神色,正打算开口询问,却不想着展锋竟侧了身子,迎着萧戎及元胤走进院落。 元胤踏进院中,似乎也明白了这院子里是何人,心情便也愈发的沉重起来,跟在萧戎身边,踏上满是枯叶的台阶,听着那破旧屋内传来的声响,遂在门外停下不再进去。 借着门缝,元胤瞧着那屋内的枯草上,衣衫被撕破的男人身上捆着绳索,眼睛也被黑布蒙着,只是双脚不停的蹬着眼前的破凳子怒吼道: “你们这群小蟊贼,快放了本官,你们可知本官是谁,本官是云州知府!你们敢劫持本官,待得本官进了京城见了陛下,一定要将你们这些蟊贼判处死罪!” 第44章 元胤站在萧戎的身侧, 神色凝重的瞧着那被绳索绑住的云州知府,又侧眸瞧着神色平静的萧戎,缓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6 “他真是云州知府?” 萧戎颔首不语, 随即推门进去, 白术连忙起身朝着他行礼,他略微抬手示意,随即压低了声音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白术瞬间明白, 连忙行礼,变了声音道:“什么都不肯招,只是骂骂咧咧的。” “好。”萧戎回身看着屋外站在的元胤, 忽的又道:“陛下想要尽快见到云州知府,你可知道该怎么嘱咐?” “小的知道。”白术连忙应道。 萧戎眸色略微有些深, 直剌剌的瞧着被蒙着黑布的云州知府, 眸色一凛,负手转身走出破旧的房间。 “萧卿, 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元胤瞧着出来的萧戎, 连忙问道。 萧戎略微颔首,示意元胤往屋内看。此刻的云州知府似知道了什么一般,连忙挣扎着喊道:“你们, 你们是常大人派来的是不是, 我就知道, 你不可能让我遇险的。” “别多想了,我们大人来看你不过是想告诉你到了陛下面前可别乱说话,否则, 你能否活着离开京城都难说。”白术轻哼一声,冷冷的说道。 杜金堂似乎是被白术的话吓到了一般,脸色白了一瞬,随后便唯唯诺诺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乱说话的。” 白术冷哼一声吗,踢了一脚杜金堂眼前的破凳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只是到了院中,这才朝着元胤及萧戎再次规规矩矩的行礼。 “萧卿,朕似乎不太明白,既然你们已经捉到他了,为何不直接带进宫交给朕,还将他搁在这个了无人烟的地方?”元胤有些疑惑的瞧着萧戎,心中甚是不解。 他是最想知道这云州知府一案真相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杜金堂,从而好大白这买官卖官的真相,只是这萧戎分明是让展锋和白术救回了杜金堂,为何他却不第一时间送进宫呢? 萧戎瞧着身侧的少年,眸光略显温柔,揖礼道:“陛下可信我?” “自然是信的。”元胤点头,心中却是暗暗地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么,若是不信他,这满朝文武,为何偏偏要他来查这买官卖官一案呢? “那陛下便不必再问,待得明日云州知府进宫以前,陛下召见好吏部尚书即可。”萧戎胸有成竹的说道。 元胤瞧着他那副高深莫测,丝毫不肯透露天机的模样,倒也没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想着上一次刑部侍郎被杀一案,他最后不也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么? 如此想着,元胤便也是一副泰然的模样,随即笑了笑,视线却又落在了那破屋内被五花大绑的杜金堂身上,原本轻松的心情却又在那一瞬凝重起来。 吏部侍郎何文瀚曾言,这礼部尚书常文瀚买卖官爵不下数十位,只一个杜金堂便是让云州百姓怨声载道,那其他地方的官员呢?他们又是何模样?他们辖下的百姓可又过的安居乐业否? 元胤眉头紧锁,随即负手转身,离开了这破旧的院子,他刚刚坐上马车,萧戎便随后跟了上来,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萧爱卿,你说这买官之人究竟是借机敛财,还是真有为百姓谋福之心呢?”沉默良久,元胤终究是抬头瞧着眼前坐着的萧戎,认真的问道。 “都有。”萧戎轻声回答,可随后他却在怀中摸索了片刻,随后取出信笺递到元胤的手边,缓缓道: “此乃臣这几日为陛下所寻的解决之法,陛下不妨看看。” 元胤有些诧异,接过了信笺后立即摊开,仔仔细细的瞧着这上面所罗列出解决买官卖官的法子,元胤仔细瞧了半晌,随后才道:“这择官任官必须得通过科举选拔,如今他们买官本就是触犯了律法,为何要视情况严重而从轻发落?” 萧戎随后才揖礼道:“这买官之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陛下还未见过便不可轻下决断。” “那萧卿说说,如何从轻?”元胤握着信笺,随口问道。 “杜金堂花十万两纹银买下云州知府一个位置,在职时不断搜刮民脂民膏,为的是填补他那十万两纹银的支出,自然,其他买官之人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自然是依法严惩,可陛下想想,若是这买官之人是真心为百姓做事,只是因为科举无望,才出此下策。若他心存善念,为百姓做事,故而,陛下就该从轻发落,以彰显陛下的仁政风范,科举选出的官员人品究竟如何暂且不论,若是这个买官的人品不错的话,陛下不妨试用,若是政绩通过,且百姓信服,再继续任用,陛下觉得如何?” 萧戎坐正了身躯,朝着元胤揖礼,随后便款款说道。 元胤瞧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萧戎,他的那句仁政风范,的确是戳中了元胤的心窝,只是他却依旧有些不太放心,略微思忱片刻,还未开口,便听得萧戎又道: “此事倒也不急,眼前的事是处理好吏部尚书卖官一事,解决之后,陛下再在朝中商议即可。” 元胤略微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 一夜风雨交加,雷电大作,国学监荷花池内的田田荷叶被急雨打破了叶子,甚是狼狈,好在宫娥内侍一早便将荷塘里的碎荷叶捞了起来,也将破掉的荷叶修建了去,故此,便又是一塘赏心悦目的景象了。 自萧戎授课完毕离去后,元胤便是一脸愁容的在凉亭中坐着,小路子垂首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远远的,吏部尚书常瀚宇便朝着国学监走了来,瞧着元胤坐在凉亭中,便在花园入口顿了顿,随后才款款走来,在凉亭下朝着元胤行礼说道: “臣叩见陛下。” 元胤瞧着在凉亭下行礼的常瀚宇,连忙转过头来看着他,眉头紧蹙的问道:“常爱卿,朕的手谕你可带到云州,给云州知府了?” 常瀚宇心头一紧,连忙抬首看着元胤,俯首道:“回禀陛下,臣差专人送了陛下的手谕去往了云州,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元胤疑惑的问道。 “只是这云州知府出了云州之后,似乎遇到了刺客,被人强行掳走,臣……臣也在派人寻找,贻误了陛下的接见,臣罪该万死。”常瀚宇料定皇帝不会因为一个贻误接见的事来责罚于他。 只是他却不放心,当日听到杜金堂的人说前任云州知府的女儿在京城时,他就下令务必要将那个丫头抓到,岂料蒋心兰没有抓到,而杜金堂的家仆却在京城中意外失踪,他也差人前去翰林府问过,只是苏府的下人嘴严,什么都问不出来。 故此他猜测,可能那个人已经离开京城了,但是他敢料定蒋心兰已经将她的事告知了翰林学士苏玉周的孙儿苏文方,那苏文方与萧戎交好,只怕萧戎对此事也是心知肚明。 一旦萧戎知道了,他又时常在皇帝面前走动,他怕,怕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 故而,他就只能铤而走险,收买刺客在入京途中铲除杜金堂这个皇帝点名要见的云州知府,只要杜金堂一死,他就可以李代桃僵,以杜金堂的死来代替蒋绍之死。 不曾想原本计划周密,杜金堂却在途中被人所救,而救他的人到底是他的仇人,还是萧戎派去的人,便不好说了。 “贻误不贻误的,朕倒是不会怪你,这是云州距京城有数百里之遥,朕只是担心途中有事发生,会对他不利,既是如此,你可得好好的找他,朕还打算嘉奖他治理云州有功呢。” 元胤瞧着常瀚宇的模样,随即一改愁容,唇边带着笑意,起身迈步下了台阶,虚扶一把,将常瀚宇扶起来。 只是常瀚宇在抬眸时瞧着元胤那副含笑的模样,心底忽的一沉,汗毛乍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油然而生。 眼前的少年皇帝虽是面带笑意,可眼神却是冰冷阴鸷,好比打算欺他少年皇帝,却不曾想他城府幽深,这样的想法在常瀚宇心中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散去,就连抱在一起的双手,掌心都是汗涔涔的。 “谢陛下宽恕。”常瀚宇稳着气息说道。 “启禀陛下,展护卫携云州知府求见。”正在此刻,一直在园外候着的内侍忽然上前禀报。 常瀚宇后背一麻,神色略微有些不对,却怎么都不敢再抬头看向元胤。 而他的模样,却是一瞬不落的落在了元胤的眼中,唇边的那抹冷笑愈发的深了些,他拂袖转身走回凉亭,道: “宣。” 内侍得了旨意,遂退出了国学监内的花园,不过片刻之后,身着官服,穿戴整齐的云州知府杜金堂便在展锋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还未靠近凉亭,那杜金堂便长长的跪了下去,高声呼道: “臣云州知府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45章 常瀚宇垂首候着, 额上遍布冷汗,根本不敢抬首去瞧身边那位云州知府。 元胤站在凉亭上睥睨着凉亭下跪伏着是云州知府,又睨着凉亭另一边站立着的常瀚宇, 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负手站直了身躯,微抬起下颚道: “爱卿起身吧,方才朕还同吏部尚书谈起你, 说你在进京途中被人强行掳走,害得爱卿受惊了。” “啊?回禀陛下的话,臣在进京途中确实遇上了刺客, 好在常大人早有安排,救下了臣, 带臣进京。”杜金堂随即叩首, 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元胤眉头轻蹙,直剌剌的瞧着常瀚宇, 有些疑惑的问道:“常爱卿, 你不是说派人去寻找了么,怎么又说是早有安排,难不成常爱卿早就知道会有人刺杀云州知府?” 常瀚宇脸色瞬间煞白, 连忙惊讶的抬头看着元胤, 遂行礼道:“回禀陛下, 臣……臣不知啊。” “那云州知府,你说说,救你的人是谁?”元胤指了指杜金堂道。 “救臣的人说是常大人派来的。”杜金堂言辞恳切的说道。 杜金堂如此承认, 常瀚宇心头更是紧张了,浑身都在发抖,这杜金堂越是承认救他的人是自己派去的,那么皇帝就一定会追究刺杀他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自己会在第一时间感到营救。 元胤略微颔首,略微掩唇浅笑,只不过是轻咳一声,还未开口,便从国学监花园内的树上飞身出一位身着夜行衣的人,举着长剑便朝着杜金堂刺了过去。 小路子惊慌失色的上前一步将元胤护在身后,大声呼道:“来人啊,有刺客,保护陛下,有刺客,来人啊!” 黑衣人却是没瞧见凉亭中的皇帝一般,只是举着长剑刺向了杜金堂。 杜金堂听闻有刺客,连忙转身,却瞧见那柄带着寒意的剑刃便朝着自己而来,吓得他连滚带爬的往后躲着,脸色极其难看。 只是那剑刃快要接近杜金堂时,展锋却是立即出现,挑开了黑衣人的剑锋,与之纠缠厮杀开来。 常瀚宇和小路子护着元胤顺着回廊正欲离开,岂料杜金堂瞧着他们要走,立马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跟了过来:“陛下,常大人,等等下官啊,等等下官。” 那黑衣人瞧着杜金堂要跑,也不与展锋纠缠,奔着杜金堂而去,吓的杜金堂失声大叫起来,展锋立即追击上去,一剑刺了过去。 剑刃在杜金堂的眼前停下,黑衣人就在杜金堂的停住了脚步,手中的长剑从手中掉落,胸口带血的剑刃此刻正顺着剑尖滴着血,他瞧着不远处站着的常瀚宇道: “小的有负大人所托……还请大人恕罪。” 展锋抽回带血的长剑,黑衣人便立即倒在了杜金堂的面前,杜金堂吓得面色惨白,裤裆下也是湿了一滩,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的,却始终都是那黑衣人临终前的最后一句:有负大人所托…… 杜金堂想着当时那黑衣人的视线是越过自己的,那么他看着的便是自己身后的那个人,他缓缓回头,直剌剌的瞧着护着元胤,一脸惊诧的常瀚宇。 因为皇帝受了惊,宫中的侍卫也随即将国学监团团围住,展锋也随即命人将那黑衣人抬了出去,这才走到元胤的面前,抱拳跪在了元胤的面前:“卑职无能,竟让刺客闯入了国学监,还请陛下责罚。” 元胤脸色阴沉,语气蕴含怒意:“朕当然要罚,但是朕刺客却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在朕的宫中行刺!”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7 听着皇帝如此说,杜金堂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想到什么似得,连忙转身跪趴着朝元胤而来道:“陛下救命啊,陛下救命啊。” “知府你起来说话,朕也瞧着那刺客是冲你而来,你且说说,那人为何要行刺与你。”元胤连忙问道。 “启禀陛下,想来是云州知府在云州得罪了什么人吧。”一旁的常瀚宇连忙上前,朝着元胤行礼说道,岂料这杜金堂却连忙说道: “不是的陛下,不是,方才那黑衣人临死前说过,他有负大人所托,此人分明不是云州的人。” 常瀚宇还想再辩解,却听得元胤问道:“什么?他竟然说过这样的话?展锋,你可听见了?” “回禀陛下,卑职没有。”展锋抱拳认真回答道。 “陛下,陛下,是真的有,臣听的一清二楚啊陛下,要行刺臣的必定是朝中的人啊陛下。”杜金堂连忙慌张的说道。 “蒋爱卿,你可说清楚些,这样诬告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脑袋的。”元胤沉了脸,冷声说道。 “什么……蒋……陛下……臣……”杜金堂听着皇帝唤着自己蒋爱卿,竟有些说不出话来,茫然的望着元胤。 元胤却是故作轻松姿态,笑着道:“蒋爱卿怎么了,当年先皇生辰,蒋爱卿送了先皇一架麝月古琴,先皇甚是喜爱,还特地赏了一副字给你,朕是亲眼瞧着先皇手书,赐云州知府蒋绍,朕还记得那幅字写的是前朝诗人所作的云中行,怎么,蒋爱卿不记得了?” 杜金堂被元胤的此时的话问的竟然僵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是朝着常瀚宇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然而此刻的常瀚宇却是自身也难保,生怕惹祸上身,也不开口,只是对杜金堂视而不见。 “蒋爱卿怎么了?你还未告诉朕,究竟是朝中哪位大人要刺杀于你啊。”元胤连忙又问道。 虽说元胤语气略轻,可听在杜金堂的耳边却是响如炸雷,震的他耳鸣眼花,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原以为皇帝召他进京只是单纯的想要嘉奖于他,可谁曾想刚出云州便遇上刺客,被人所救之后却也是受着非人对待,自己分明是按照常大人派去的人的吩咐,旁的一句未说,怎么还有刺客混入宫禁来刺杀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岂料皇帝竟然知道云州知府是谁,如今他若是冒充蒋绍应下了元胤的话,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样的事等着他,可如今若是他不承认自己是蒋绍,那自己岂能活命? 杜金堂一直垂首不语,抖如筛糠,看在元胤眼中却是格外的滑稽,随后又关切的问道:“蒋爱卿,你与朕说说,究竟是何人要刺杀于你,你究竟是得罪了谁,说出来,朕替你做主!” “臣……臣……”杜金堂抬眸瞧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少年皇帝,眼眸清亮,也不似猛虎,脑海中便翻起了小心思,打定了主意认下了蒋绍这个身份: “臣也不知,只是那黑衣人说有负大人所托,故而臣想该是朝中的大人所为。” 元胤轻应了一声,随即站直了身子,略微轻哼一声,又瞧着一旁的常瀚宇问道:“常爱卿,你说呢?会是谁想要刺杀蒋知府?” “臣……不知。”常瀚宇随即行礼答道。 “此前你都能未卜先知,救下了蒋爱卿,难不成是阴差阳错?”元胤又问道。 常瀚宇微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元胤的话。 先皇在时,元胤虽是太子,时常临朝听政,可到底是个没主见的,只要谁奉承他两句,说的在理些,他就信谁,竟不知他坐上了皇帝之后,这心思却活泛了,凡事都要追根究底。 他是派人刺杀杜金堂的人,救下杜金堂的人他也不认识,而救下杜金堂的人不仅没有教唆他来攀咬自己,反而如同之前说好的一样,可这元胤问他是何人要刺杀,他能够知道才能及时相救的,他是真的说不上来。 “臣……臣……”常瀚宇抱拳,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是如此,那朕便不问了,只是这要刺杀蒋爱卿的人朕还是不能轻饶,一定要追查到底,对了蒋爱卿,朕听说你有一女,与朕上下岁的,可对?”元胤眼珠子一转,连忙转过身瞧着杜金堂问道。 杜金堂沉默了一会子,连忙道:“是,臣是有一女,今年十八,名唤心兰。” 皇帝问这样的话,杜金堂自然的心中了然的,蒋绍之女于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又如何能不知道,故此皇帝一问,他便为了证实自己的身份,便是对答如流。 “如此,朕就放心了,此前翰林学士府有一丫鬟,名唤蒋心兰,声称来自云州,是知府的女儿,前些日子偷了翰林学士府的东西被撵了出来,被朕的太傅所救,方知他是冤枉的,如今你来了,便将你的女儿领回去吧。”元胤缓步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冲着杜金堂说道。 也顺便吩咐小路子,将蒋心兰唤来。 杜金堂心中暗喜,忽然觉得今日遇刺并非是坏事,他早就知道蒋心兰在京城,也听得方何传来消息说是在翰林学士府,如今皇帝如此说,便都对上了,只要他能将蒋心兰稳重,那么他就能全身而退,甚至还能抱得美人归。 而此刻,一直侯在国学监外的蒋心兰在小路子的带领下,一直垂眸颔首缓步走了过来,在凉亭下跪下后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民女蒋心兰,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46章 元胤瞧着眼前跪伏着行礼的蒋心兰, 缓缓道:“平身吧,蒋姑娘啊,朕召云州知府进京了, 蒋知府也道担忧你, 故而他进了宫,你便随他回云州去吧。” 蒋心兰听着皇帝话里的意思,一脸惊诧的抬头看着他, 却不想竟是瞧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虽说只有两面之缘,可到底是认识的, 不过是换了身衣裳罢了。 她正欲惊呼,却忽的想起了皇帝的话, 连忙道:“陛下……陛下冤枉啊, 民女的父亲早被现在的云州知府所杀害,绝无可能生还啊。” 元胤故作惊讶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又瞧着一旁跪着的杜金堂, 忙道:“蒋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回……回禀陛下,此女确实是臣的女儿心兰, 她此前受伤伤着了脑袋, 故而才不识的我这个做父亲的, 心兰啊,我真是你爹啊。”杜金堂规规矩矩的朝着皇帝行完礼,又瞧着身边跪伏着蒋心兰, 连忙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却被蒋心兰躲开: “不,你不是我父亲,你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杜金堂,你不是我父亲。”蒋心兰急切的哭喊着,可杜金堂却是不依不饶的上前想要去抓: “女儿啊,那是你做的梦,根本没有那回事。” 杜金堂慌慌张张的解释着,一旁的常瀚宇却是看着这样混乱的场面,心中更是紧张不堪,冷汗直流,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任凭杜金堂如何解释,蒋心兰皆是拼命挣扎,元胤有些看不过去了,忙用眼神示意小路子上前将杜金堂隔开,护住蒋心兰,随即面露笑意,关切道: “你们父女二人的事乃属家事,朕也不好过问,只不过朕听闻你这女儿已经许配人家了,是不是?” 杜金堂有些错愕,不过片刻随即才摇头道:“没有啊,我的女儿自然是没有许配人家。” 杜金堂是有私心,皇帝如今将他心心念念之人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自然是不会再放手的,虽然不知皇帝问蒋心兰是否婚配意在何处,可到底不能掉以轻心,万一皇帝起好心赐婚,这到手的鸭子岂不就飞了,得不偿失。 故而这杜金堂矢口否认了蒋心兰的婚事,只为做绝了皇帝想要赐婚的念头。 “什么?没有许配人家?”元胤神色诧异,更是瞪大了眼眸来表现自己的吃惊。 “是,臣保证不曾给女儿许配人家!”杜金堂行礼,言辞恳切笃定的回答着。 岂料这元胤听完后却是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疼的眼眶一红,小路子立马上前去伺候,却被元胤一把推开,收起了讶异之色,渐渐展露愠色,冷哼道: “可朕亲眼见着一事,有一人自称自家老爷结识朝中权贵,对翰林学士都是不削一顾,想要强闯翰林府去抢这位蒋姑娘出来,还口口声声的说蒋姑娘是他家老爷未过门的妻子,不巧,朕的姐夫,巡防营统领带兵经过,才将那些闹事之人一一逮捕,朕还打算若是你真为蒋姑娘赐婚了,朕就将他放了,误会一场,如今看来,想必是那歹人嚣想蒋姑娘不成,故而在途中截杀蒋爱卿了,展锋,请巡防营统领将人带进来,让蒋爱卿认一认那目中无人的狂妄之徒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元胤厉声吩咐,展锋便立即领命退出去请巡防营统领前来。 而听得元胤那字字句句所言,一直跪伏在地的杜金堂却是傻了眼,就连常瀚宇也是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了。 他现在才觉得皇帝城府之深,不显山不露水,顺着自己和杜金堂的话便将他们逼上了绝境,偏生的那些话都是他们自己说出口的,一丝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展锋再次走来,身后跟着的便是巡防营统领周柏琛,与几名兵卒押解的一位蓬头垢面身材浑圆的男子。 “参见陛下。”周柏琛在凉亭之下朝着元胤抱拳行礼道。 元胤抬首示意,两名兵卒便将方何押解上来,跪在了众人的面前,元胤问道:“蒋爱卿,你可认识眼前的人啊?” 杜金堂浑身发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跪在一边的方何。 元胤瞧着那被绑着的方何,冷哼一声,道:“当夜苏府门前,你口口声声区区翰林,你家老爷所结识的大官要处置一个翰林学士不在话下,朕来问你,你家老爷是谁,谁给你家老爷的胆子!” 方何被元胤最后的一声吼吓得浑身一颤,根本不敢抬头。 “还不快说!”元胤再次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站直了身体,盛怒之下,倒也不觉得疼,只是瞧着眼前的人时,眼中尽是血色。 方何由于惊吓过度,瞬间倒在了凉亭下,浑身抽搐,周柏琛上前查探了一下,随即上前朝着元胤抱拳行礼道:“陛下,此人吓破了胆,已经……” “无妨,做了坏事就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下场!”元胤冷哼一声,视线却是在眼前的两位官员身上停下,随即道:“云州知府杜金堂,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真实身份?不过三十岁,却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你觉得这样的谎言,瞒的过朕?” 听得元胤如此说,杜金堂已然是眼冒金星,眼前忽黑忽白看不真切了,浑身抖如筛糠,实在是可笑之极。 “吏部尚书,朕再来问你,吏部掌管官员任免,可又是谁给你的胆子,不经过朕的批准便随意将这知府的位置卖出去的!”元胤狠辣的视线一转,直剌剌的落在常瀚宇的身上,直瞧得他双腿一软,跪伏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饶命?你卖出大小官爵数十位,敛财上千万时,可有想过让朕饶命?”元胤抬脚便踹到了常瀚宇的肩头,将他踢翻在地,指着一旁的杜金堂,冲着常瀚宇怒道: “十万两纹银卖出一个知府之位,他却在云州杀了蒋知府满门,随后便大肆敛财,占耕地,抢农田,建豪院,加赋税,甚至强抢民女,如此作恶多端的一个人,吏部尚书,常爱卿!你便是这样为先皇效力,为朕尽忠的不成!朕的天下,若是有了你这样的任官之人,手下全是这种毫无人性之徒,朕哪里还会有个太平江山!” 元胤言辞激烈,就连语调也不再似从前那般稳健,涨红了脸颊,可眼中却是噙了泪,他别过脸看向别处,眼中怒气减少,更多的却是自嘲,也是嘲讽。 而凉亭中,乃至整个国学监的花园都是一片寂静,静的就连风吹过荷叶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一直在花园外站着的萧戎神色轻松,身上的夜行衣也未曾换下,他侧耳听着园内元胤那一声声的质问,忽的抬头瞧了瞧今日的天,格外的澄净,没有丝毫的云彩。 他的心头一片清明,随即颔首,就连眼神也格外的柔和,一旁的苏文方瞧着萧戎的模样,不由道:“原来萧兄也是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陛下长大了,一定会是个好皇帝。”萧戎倾吐出口,随即伸手脱着身上的夜行衣,苏文方见状也前来帮着给他整理发髻: “萧兄,我忽然有些想考科举了?你觉得以我的才学,能否考中那状元之位啊?” 萧戎脱掉了夜行衣,白术也送来了官服伺候着他穿上,萧戎瞧着苏文方道:“墨竹公子之名,便值状元之位。” “好,如此一来,将来朝堂相见,还望萧兄提拔一二。”苏文方听着萧戎如此说,连忙后退一步,揖礼一拜。 萧戎直剌剌的瞧着他,有些不解:“你不是不想入朝为官么?” “萧兄说过,陛下会是个好好皇帝。”苏文方笑着回道,萧戎略微勾唇,虽是一瞬,却是看的苏文方一愣:“萧兄竟然也会笑?”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8 萧戎不语,戴好了官帽后,便捧着何文瀚拿过来的证据迈步走进了国学监内的花园。 “萧爱卿,你来了。”元胤并为回头看他,只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便能断定来人究竟是谁。 “臣参见陛下,陛下,臣此番前来便是送上吏部侍郎何文瀚所记载吏部尚书所犯之罪行,还请陛下过目。”萧戎双手将何文瀚所书的罪状奏折送到皇帝的面前。 元胤缓缓回过身,瞧着凉亭下站着的萧戎,神色清峻冷艳,双眸低垂,他略微侧首,小路子便立即领命上前将萧戎送来的奏折取来递到元胤的手边。 元胤拿过奏折摊开,仔仔细细的瞧着上面的所书的罪状,一条条,一件件,皆是触目惊心,看的元胤终于是用力的将奏折掷到了常瀚宇的脚边,怒视着他: “朕的好爱卿,大魏的好臣子!”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常瀚宇终究是没能逃过,一直跪伏在元胤的面前叩首悔恨的痛哭。 “饶命?晚了。”元胤神色如常,眼中含着的怒意,轻声吩咐道:“来人,将这视国法君规如无物的吏部尚书革去官职,交由大理寺审理,云州知府知府杜金堂,拖出去,斩立决。” 第47章 元胤命令一下, 侯在园外的侍卫便一拥而入,朝着凉亭而来。 杜金堂脸色惨白,瘫在地上, 双眸涣散, 如同死尸一般任由着侍卫拖着出了国学监。而常瀚宇则是双眸紧闭,脸上丝毫没有悔意,任由着侍卫们将他带走。 太尉府中, 一身月牙白锦袍的许政在花园前用心的侍弄着花草,又舀了水浇上,一身玄色劲装的朔月缓步从廊上走来, 瞧着认真侍弄花草的许政,抱拳行礼道: “大人, 宫里传来消息, 吏部尚书的事败露了,被陛下革职移交了大理寺。” 许政浇水的手微顿, 敛了双眸, 顺手将水瓢扔进了水桶里,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回眸瞧着朔月道:“不过是个淹死的卒子, 无妨。” 朔月瞧着许政那清冽的模样, 眸光深邃清冷, 仿若那冰雪中迎风盛开的花。许政似察觉了一旁的视线,忙侧眸睨着朔月,朔月微微一愣, 随即颔首继续道: “既是淹死的卒子,那便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许政点头瞧着朔月,许久才道:“去吧。” 朔月再次抱拳行礼后,转身便离开了太尉府。 虽说六月已过,可这天却不曾凉爽下来,天空瓦蓝澄净,偶尔一丝凉风吹过依旧舒爽无比,绿萼居中祠堂上建着的楼台小榭里,萧戎与元胤相对席地而坐,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冒着热气的茶水。 元胤乖乖巧巧的坐着,偶尔抬眸瞧着眼前这位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正在斟茶的萧戎,低眉颔首间,高挺的鼻梁更是引人注目。 “萧卿,你真不打算与朕说说,那吏部尚书为何在牢中自尽这件事么?”元胤坐直了身躯,略微昂首,抬了下颚说道。 萧戎将茶杯端到元胤的面前,随后才抬眸瞧着眼前这位渐渐褪去稚嫩脸庞的少年,多了些许的俊逸,眉眼五官更显的清秀,却又格外的好看,他略微颔首道: “陛下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么?” “可朕不信。”元胤神色认真的说道。 萧戎颔首,端了茶杯轻嗅了嗅,轻抿一口后才道:“陛下不是不信,是不敢承认,自古这皇权便是众人所争夺的对象,在位者防着他人夺位,心有不甘者便日日觊觎皇权。” “可就算是朕的兄弟们,大皇兄虽与萧卿同岁,可自幼体弱多病,二皇兄早夭,三皇兄是最有能力与朕夺这皇位的,奈何出生低微,朝中无人扶持,五皇弟志不在庙堂,时常与商队流连与西域各国,倒也自在,六皇弟元皓……是朕最疼爱的弟弟……”元胤瞧着眼前的萧戎,遂认真的说着自己的这些兄弟。 因为在上一世,大皇子元颂因着体弱多病,在一次狩猎跌下马后受了内伤,等到消息传到京城之中时元颂已经薨殁了。三皇子元桀在封地暗中培植心腹兵力,被人告发后府中上下皆无一生还,五皇子元禄与商队流连西域各国,后与西域一国的公主成婚。 故此元胤异常笃定自己的这些兄弟中,就算三皇子有心与他争夺皇权,可到底他还没有能力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陛下似乎是忘了先皇了,陛下有几位叔父的才能不在先皇之下,甚至一度威胁到先皇的太子之位,好在我祖父在朝中根基稳,又有武安侯辅佐,故而先皇的才得以稳固。”萧戎搁下茶杯,轻缓说道。 元胤仔细的回想着上一世里自己的那些叔父,似乎很少听到那些叔父的消息,就算有的,也都是寿辰时送些寿礼过后,收到他们的上表。 “这样说来,朕对这些叔父们,的确是不太了解。”元胤虽如此说,可到底这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安。 “陛下可还记得刑部尚书替换死囚所得的银两,抄没家产时却只找到了三成银钱,吏部尚书卖出官爵数十位,所得白银近百万两,而他在牢中自缢之后,抄没家产时却依旧只有三成,陛下可有想过,这另外的七成银钱又去往了何处?”萧戎瞧着略微有些不安的元胤,认真的替他分析着。 “萧卿的意思是,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幕后皆有主使?亦或是他们皆是别有用心之人安插在朕的朝堂之中?”元胤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或许从先皇临政时,便已经有了。”萧戎说的很轻,可停在元胤的心里,却是脊背生寒。 从前是事未暴露,他并不知道刑部尚书与吏部尚书竟是别人的人,领着朝廷的俸禄,却在为他人谋事,真是该死。 “其实陛下倒也不必担忧,只要有臣与武安侯在,必定能保陛下的皇位安稳无虞。”萧戎凝视着元胤眼中闪过的那抹担忧,心头也莫名的一紧,遂起身端起了茶杯,以敬酒的姿态举起,行礼道:“臣誓死忠于陛下,绝无二心。” 萧戎的语气温暖恳切,元胤听着他的声音,也不知是为何,原先心中的不安竟烟消云散,分外安心。他对上萧戎的眼眸,眼神中的真挚及诚恳,更是让元胤心弦一动,有些怪异,遂握着茶杯起身回礼道:“便多谢萧卿了。” “你们这是在拜天地呢?” 忽的,苏文方的声音在曲廊前响起,元胤与萧戎随即起身,朝着苏文方望去。一身竹青色绣花缎袍的苏文方直挺挺的站着,身边站着的白术正打算开口通传,却不曾想被苏文方抢先开了口。 苏文方远远地朝着元胤揖礼一拜,得了允准后,白术便转身离开,苏文方这才走进楼台小榭中,再次朝着元胤行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倒也是我眼拙,竟不知小表弟就是陛下,此刻倒有些不自在了。” “如此将来倒是朕的不是了,不过苏兄,蒋姑娘与你倒也算是情投意合,她此番回去云州处理蒋知府的身后事,你怎么不一同前往啊。”元胤疑惑的问道。 刚刚坐下的苏文方身子一僵,不由叹了口气:“从前她是我府中丫鬟,我喜欢她,可以护着她,此后她便不是了,投靠外祖后她的终身大事便是由她外祖家做主,万一她外祖家不愿她嫁给我,那该如何?” 元胤瞧着苏文方那紧蹙的眉头,与萧戎对视一眼,不由开口道:“朕听说苏兄想要参加今年的秋试?既是如此,朕便许你一事,若你能赢得殿试,得状元之位,朕便与你和蒋姑娘赐婚,这云州知府一位,便是朕给蒋姑娘的聘礼,你觉得如何?” 听得元胤如此承诺,萧戎与苏文方皆有些诧异,苏文方直剌剌的瞧着元胤道:“陛下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元胤认真的说道。 “那……那在此便多谢陛下了。”苏文方满脸的欣喜,随即跪地朝着元胤叩首。 萧戎有些无奈,叹气后抿着茶摇头道:“色乱神智,色乱神智啊。” 元胤瞧着萧戎那副模样,不由说道:“难道萧卿你不好色?或是萧卿不行,故此才拒绝了美艳如花的骆公子?” 苏文方听着元胤的那番话,正喝了一口茶却全数喷了出来,面带尴尬的瞅着面前对视的二人,萧戎眼神有些动容,而元胤却是忽闪着双眸,一脸的无辜,让人觉得他那句话就是天真无邪。 “臣志在家国,并非儿女私情,至于身体力行之事,待得日后再说,陛下眼下应重的是家国大事,而非臣的家事。”萧戎也毫不示弱,敛了眸子,一本正经的将杯子里沾了苏文方口水的茶泼进了廊下的池塘,再次斟上一杯。 元胤直剌剌的瞧着一本正经的萧戎,忽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这句话,他在心里盘算一番,几次开口皆不知该如何回答,试过几次后,他终于再次开口道: “萧卿说的极是,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眼下的确应重朝政之事。”元胤换上认真的表情,也学着萧戎那副认真的神色道:“朕打算见见那些买官之人,萧卿觉得如何?” “无妨,眼下朝中正在预备秋试,陛下可私下派人前去买官之人的辖下做查探,若有人作恶,便立即以国法处置,若是政绩平平,却能为民做事,陛下不妨记下,待得秋试过后,便召他们进京做统一考核。”萧戎继续添着水煮茶,倒也是悠闲。 “如此说来,倒也是一种办法。”元胤仔细想着,随即笑着望向苏文方道:“苏兄,秋试朕便等着你了,云州知府的位置朕也给你留着,倒是希望苏兄,可别令朕失望啊。” 苏文方瞧着元胤的模样,遂起身再次拜下,恭敬认真道:“多谢陛下抬爱,在下必定不会令陛下失望。” “萧卿信你,朕也信你。”元胤笑着说道。 第48章 十月微寒, 因着秋试一事,京中更是热闹无比,尤其是四方茶社中, 住着外地学子不说, 还办起了赛诗会,以作寒门学子,与世家子弟间的一个较量。 文德殿中的元胤仔细翻阅着十位考官, 与五位主考官批阅出来的头三甲,以及十八位进士的考卷。 小路子小心翼翼的端着膳房送来的点心,在殿中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 歇息片刻吧。” 元胤并未理会,只是将手中那份点为状元的考卷放下, 冲着小路子道:“朕此刻还不饿, 你去将那五位主考官给你请来,还有许太尉及萧御史, 都请来。” 小路子随即行礼后退出了文德殿。 元胤将状元与榜眼的考卷在自己的面前摊开, 又仔细的对了一遍,脸色凝重。 不过等了不久,以萧戎为首, 许政五位主考官便前后来到了文德殿, 如今秋试结束, 三甲与进士都以考出,谁都不知道元胤此刻唤他们进宫所谓何事。 “今日宣几位爱卿前来,是有一事不明, 状元与榜眼之位朕还有些疑虑,烦请五位主考官给朕解释解释。”元胤瞧着殿中分列两侧坐着的七位臣子,缓缓开了口。 “陛下有何疑虑?”主考官之一的翰林大学士苏玉周随即起身行礼问道。 元胤起身,顺手将状元与榜眼的考卷拿起,朝着几人走来:“状元与榜眼的考卷朕也仔细读过,此次秋试的考题乃是朕所出,论治国中文治武功孰轻孰重。” 元胤瞧着他们的模样,将手中的考卷递给两位坐在首位的萧戎与许政,随即负手在他们面前踱步到: “朕虽年岁小,可朕是皇帝,此前也仔细看过先皇与祖父的执政,故此才有此考题,朕也仔细看过两位的考卷,状元与榜眼所言各有道理,状元之言应重文治,榜眼之言应文治武功并重,故此朕心生疑惑,才召众卿前来,文治武功究竟如何?” 元胤停下脚步,负手站在最前列瞧着面前的七位臣子,认真的问道。 “启奏陛下,臣认为应当文治为重。”另一位主考官周青墨起身行礼说道。 “哦?爱卿不妨与朕说说,今日就借着此番秋试的考题,朕与诸卿论论。”元胤唤来小路子,吩咐人端上茶来,再坐会自己的位子上。 “臣以为,应当是以武定国,以文治国,此时乃是太平之时,治国执政需要的有才之士,并非是只会动武的莽夫。”周青墨行礼缓缓顺道。 苏玉周起身行礼,瞧着周青墨道:“臣却不这么认为,文治是君王首选,可武治却不可不重。如今虽然天下太平,西域各国虽与我大魏交好通商,可世上没有永恒的盟友,可一遭利益受损,必定会反目成仇,北境北夷又觊觎我中原富庶之地,若我们只重文治,却不重武功,将来北夷进犯我边境,又该如何?” “苏翰林所言差矣,虽说北境北夷是猛虎,可我守卫边境的将士却也不是吃素的。”另外一位主考官也起身说到。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39 “仅凭边境将士来守卫国家,而朝廷却只重视文治,将来战事一旦发生,又有何人前去边境支援?”苏玉周侧首瞧着那人,立即斥道。 “如何没有?自古以来家中有人入伍时,便家中后人便也写入了入伍名册,一到年纪便要顶替父亲进入军队,这样我大魏雄狮,又岂会无人去边境支援?”周青墨也立即说道。 “有人前去边境支援便能高枕无忧了?自古多少王朝皆是亡于安乐,仅仅只靠那些边境士兵,而不自强,那这江山如何长久!”苏玉周神色严厉,就连语气也有些激动。 “苏翰林,你休的胡言,陛下的江山要千秋万世,北夷也惧我大魏,你究竟是何居心,胆敢诅咒陛下的江山不能长久!”周青墨听着苏玉周此言,遂气愤起身指着他怒道。 “诸卿先喝些茶水吧。”元胤瞧着他们争执不休,又瞧着那听着他们争执,却一言不发的萧戎及许政,随即笑着问道:“萧爱卿,许爱卿,你们瞧过两位考生的考卷,心中有何判断呢?” “臣以为榜眼之论应提作状元,状元之言虽符合眼前国情,可到底不能长久。”萧戎起身行礼后说到。 “臣以为不然,状元之言虽无榜眼之言大气磅礴,可到底是将眼下的国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这路要一步步走,故此应先顾眼下,至于武治,此后再做议论。”许政遂起身朝着元胤行礼说道。 元胤仔细的瞧着眼前的诸卿,脸上展露出欣喜的笑意,随即起身说道: “诸卿所言皆有道理,不知诸卿可否能听朕一言?” 众人瞧着元胤,遂认真的行礼。 元胤颔首思索一番才缓缓道:“文治对内,使国祚绵延,武治对外,使江山永固,此文治武功应当是相辅相成,绝无先后之分。朕此前推行天下学子应重武学,虽是强身健体,可诸卿仔细想想,若我大魏学子身强体健,便是文能提笔安邦,武能擒刀定国,如此能文能武,何愁我大魏江山不能千秋万世?” 元胤一番话说的轻缓,却是铿锵有力,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不小的分量。 “既是如此,朕便做个决定,状元应是原来的榜眼,原来的状元才应是榜眼,诸卿觉得如何。”元胤又笑着问道。 “陛下英明。”众人起身行礼说道。 元胤满意的点头,顺手执起朱笔,亲点下状元与榜眼后,才搁下朱笔会心一笑。 因着此前亲点状元时,元胤并不知道这两位是谁,待得殿试那日元胤才发现,原来这状元之位真是苏文方,只是这榜眼之位竟是骆辰,元胤是真的没有想到的。 秋试落幕后,苏文方也得了旨意前往云州担任知府,又一道圣旨赐婚于他和蒋心兰。而骆辰则是学了萧戎,请旨做了县令,不日便走马上任,离开了京城。 十月十七,宜嫁娶。 散朝后的元胤一如往常前往国学监内与萧戎一道学习,而此次的萧戎也在蹴鞠场上置了箭靶,备好了弓马,等着元胤前来。 元胤整理着自己的窄袖,阔步走到萧戎的面前,瞧着他手中牵着的那匹马,不由笑道:“萧卿真打算教朕弓马骑射?” “陛下想学,臣自然不能不教。”萧戎颔首笑道,随即摸了摸马鬃道:“陛下不如先上马试试。” 元胤点点头,随即抓住了鞍环,踏上马镫,身手利落的翻身上马,接过了萧戎手中的缰绳,一夹马腹便在蹴鞠场上小跑起来。 马匹四肢修长强健,跑起来也格外的稳当,不过跑了一圈,元胤便停在了萧戎的面前道:“真是一匹好马啊,萧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是祖父军营中的上等战马,也是自出生起,便由臣饲养着的,名叫飞卢。”萧戎牵过马的缰绳,略带得意的介绍道。 “这马可真好。”元胤有些羡慕的摸着马鬃,却不曾想到,这一抬起头来,却发现那海纳百川楼下站着一位红衣华服的女人,金钗步摇,衬托着她雍容华贵的模样,身后也不过是跟着四五名窄袖劲装的婢女,束着发髻,手持长剑。 元胤双手双腿一软,从马上滚了下来,萧戎有些惊诧,连忙上前一步将落下马的元胤搂进自己的怀里:“陛下,没事吧。” “朕,朕无事,皇姐……皇姐来了。”元胤回答完萧戎的话,忽的想起刚才看到的人,连忙拍打着萧戎的手臂。 萧戎瞧着元胤那略微有些惨白的脸色,连忙回头望去,红衣女人凤目含笑,拂袖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元胤瞧着她走向自己,更是如同见了老鹰的小鸡一般往萧戎身后躲着。 他恍惚记得上一世,慕春公主嫁了虎贲军中郎将周柏琛,婚后的周柏琛被先皇指派接任巡防营,然而慕春公主与驸马却并不恩爱,一说驸马是心中另有所爱,奈何皇权无上,只能忍痛与心爱之人分离。 可另一说则是公主善妒,驸马中意府中婢女,宠幸后有孕,公主不喜,杀掉了婢女及他腹中的孩子,故此惹得驸马不快,从而夫妻不和。 可无论哪一种说法都没得到证实,元胤只知道自家皇姐凶悍,成婚十年后与驸马和离,驸马投身疆场戍边未归,而慕春公主却是守着公主府再未婚嫁,直到大兴十年,慕春公主身染恶疾,不久后撒手人寰,驸马闻得消息后星夜兼程回京,却依旧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元胤虽说唏嘘自己亲姐的命运,可如今再次见到她,脑海中想的不是上一世她的唏嘘命运,反而是幼时被她欺负时的模样,自然还是有些怕她。 慕春公主走到皇帝的面前,四名婢女也朝着皇帝恭敬的行礼后,慕春这才朝着元胤福身施礼道:“慕春参见陛下,听母后说,陛下在国学监与萧御史学习,故而前来看看,怎么瞧着陛下如今还这般胆小啊,难不成臣还能吃了陛下不成?” 第49章 慕春公主这不说吃还好, 这一说到吃,元胤便想起幼时的事。 不过五六岁的年纪,那时先皇还未登位, 祖父身体也不太好, 秋猎时慕春与元胤便也随着还是太子的先皇一同前去,因着一时疏忽,慕春便与元胤一起溜出去玩儿。 那时慕春八九岁, 到底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学着戏中那些花脸一般,便将太子妃的胭脂拿了过来, 给自己画上,因是年虽小, 又不太会画, 故此画出来的模样也是令人忍俊不禁。 慕春不觉得难看,反而喜欢的紧, 笑完了想着自己的那粉团儿似的弟弟, 元胤幼时生的可爱,想着他画上胭脂也会好看。 故而慕春便又拿着胭脂偷偷跑到了元胤的房间内,蹭着熟睡便给他画上了胭脂, 又用黛粉给他画了个粗眉, 岂料刚刚画完元胤便醒了, 瞧见了自家姐姐那满脸的胭脂红,吓得元胤直哭。 慕春逗哭了元胤,又瞧着他哭起来时脸上的胭脂, 粗眉皱成一团,好笑的紧。慕春便只想拿着镜子让他瞧瞧自己的丑样子,却不想元胤却瞧着自己镜子里的模样,更是吓的止不住哭。 慕春也被吓坏了,抹掉了脸上的胭脂直哄他说自己是姐姐,却不想元胤瞧着她被抹花的脸,竟吓的晕了过去。于是从那以后,元胤就异常害怕慕春,虽然还是愿意和她玩儿,可只要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元胤就异常的害怕。 “臣知道臣幼时犯了错,父皇与母后都惩罚过臣了,陛下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慕春公主一改先前的盛气凌人,伸手拽着元胤的手摇了摇。 比起梁青颦的活泼俏丽,慕春公主此刻到有些娇媚,元胤到不是生气,反正就是打心眼里害怕,拿开了她的手以后继续躲在萧戎的身后: “朕没生气,朕就是怕你,皇姐你赶紧走,你若是在此看着朕,朕会学不好的。” 慕春公主瞧着元胤的模样,眼神渐渐地黯淡,不由叹了口气道:“那臣便告辞了。” 瞧着慕春公主离开时的背影,元胤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萧戎的身后站出来的时候,双腿已然发软,有些站不住了。 “萧卿萧卿,扶着些朕,朕站不住了。”元胤死死地抱着萧戎的手臂,可怜巴巴的说道。 萧戎探手到元胤的腰后将他搂住,刚走两步萧戎便停下了,瞧着元胤的模样,遂弯腰将元胤揽腰抱起,迈开大步朝着崇文殿走了去。 因着是慕春公主回宫,故此太后传膳长乐宫,元胤与萧戎一道前去,虽然元胤心中害怕,可到底是母后传来的旨意,便也不得不去,不过瞧着萧戎跟在自己身边,倒也安稳不少,也不怕了。 长寿殿中,元胤端端正正坐着,也不敢动,只是时不时朝着萧戎投去目光,瞧着他还在,便也安心不少。 “你与驸马回去平都祭祖,怎么不见驸马进宫啊。”太后瞧着殿中席地坐着的慕春公主,关切的问道。 慕春公主原本笑着的面容此刻忽的一凛,不由敛了神情颔首道:“驸马他公务繁忙,一回京便回巡防营述职去了,特地让儿臣给母后请罪。” 太后瞧着慕春的模样,眉头轻蹙,就连语气也不免严厉了些:“本宫听闻你在府中的种种事,你自幼顽劣,任意妄为,本宫实有溺爱之处,如今你已嫁为人妇,就该收敛一些才是,驸马与你面和心不合,此番前去平都回来后连本宫都不来见,慕春,本宫问你,是否正如传言那般,驸马喜爱府中丫头,你因为善妒而害得人一尸两命?” 面对着太后的质问,慕春公主竟不顾皇帝还在场便委屈的哭了起来:“母后,儿臣自幼顽劣虽然属实,可驸马到底是救过儿臣的命,儿臣真心实意对待驸马,可他自婚后调任巡防营时,便对儿臣却是不冷不热,日渐疏离,虽然儿臣任性,可从未做过害人性命的事啊母后。” 听着慕春公主那委屈的哭声,太后身侧坐着的元胤不由侧首瞧了瞧太后,虽然幼年的确被慕春公主吓的留有阴影,却也将慕春公主吓的不轻,被先皇罚跪之后,也诚心诚意的向元胤致歉,表明了自己的无心之失,从以后元胤虽然害怕,而此刻听着姐姐被冤枉,也不免心疼: “母后,儿臣也觉得姐姐并不是能害人性命的,朕幼时虽然被姐姐……可到底祖父和父皇已经罚过姐姐,姐姐也知错了,自此以后姐姐也改变了不少,故此姐姐能害人性命,还是一尸两命,也是做不出来的。” 太后直视着慕春,又侧首瞧了元胤一眼,终究是没将心里的话说出口来。 “启奏太后,臣倒觉得公主与驸马之间应是有误会,从而生出许多嫌隙,遭人利用。”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戎忽然起身行礼后,才慎重的说道。 太后瞧着殿中站着的萧戎,那修长身姿衬得他风流倜傥,也是许久不见了,此刻仔细看来,到觉得他又俊俏了几分,太后不由道:“那萧卿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萧戎抬首瞧了瞧殿上坐着的几位,随即颔首道:“过两日陛下便要前往暮兰行宫进行秋猎,陛下可召驸马与禁军同行,公主便可随行其中,只要陛下从中调解,就不怕驸马与公主的误会不解开。” 元胤仔细的想了想萧戎的话,这秋猎一事的确是秋试前便定下来的,起先只决定由禁军随行,再挑选几位朝中大臣随行。 秋猎不过求的是形式,庆祝一年的丰收,主要是因着暮兰行宫中有一处温泉,实在令人向往,又因着行宫后山有处猎场,称之为暮兰围场,故此才定有每年秋末初冬时节前去涉猎,顺便泡泡温泉,洗去一年的疲乏与尘埃后,便进入冬腊月,迎接新一年。 元胤想着萧戎的话,也着实在理,若是在京城内,坊间传闻乱人心智,两个人未必能安心坐下来解除误会。 在驸马府中更是人多嘴杂,稍有风吹草动,便不知被哪个长舌妇便传入坊间,传十传百后,那流言便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而在秋猎时最妥,一来随行的仆人少,挑选的都是心腹,自然是不会传什么闲话的,二来秋猎时,二人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能找着机会说话,故此,秋猎是最好的。 元胤随即起身朝着太后行礼道:“母后,萧卿说的在理,秋猎时人少,行宫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皇姐与驸马总有机会说话的。” 慕春公主抬首凝望着元胤,随即起身道殿中朝着元胤叩拜道:“多谢陛下成全。” 元胤侧首瞧着慕春公主,原想着上前相扶,可到底是心里阴影大过了理智,也只是说了一句平身,便再无他话了。 十月十九,宜远足。 皇帝秋猎的依仗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直奔西南方的暮兰行宫而去。随行之人出了护卫皇帝安全的禁军以外,便有驸马周柏琛,御史大夫萧戎,以及太尉许政。 车撵中的元胤此刻正闭目养神,小路子守在元胤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瞧着那煮着茶水炭火略微熄灭,便又加了一块碳进去。 闭目养神够了,元胤这才睁开了眼,撩开车帘瞧着外头跨马行走的萧戎,与禁军统领赵言并肩而行,时不时与他将上几句话,逗得他哈哈大笑,只是赵言身侧的周柏琛却是一言不发。 赵言用手肘拐了拐周柏琛道:“周兄,离了那位凶悍的公主,怎么愈发的不开心了?莫不是想她了?” 周柏琛侧眸瞧了赵言一眼,又瞧了瞧萧戎,垂眸不语,跨马到了最前列,并不与他们同行。 “萧大人,这卑职有说错什么么?”赵言有些疑惑的问道。 萧戎瞧着他,也不开口,只是回首瞧了皇帝出行的依仗最后的地方,一抹艳色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这公主竟然跟来了,难怪这周兄会不开心啊。”赵言兀自说道,萧戎并不答话。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0 不过傍晚时分,皇帝出行的仪仗便到达了暮兰行宫,巍峨宫殿,沉重的宫门发出低沉的闷响后,缓缓打开,一直在行宫守着的宫娥内侍们纷纷在道路两旁跪迎皇帝到来。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下了车撵,他停在宫门前瞧着那匾额上所书的暮兰行宫几个字,竟然有些感慨。 “启禀陛下,行宫内一切都准备妥当,还请陛下入宫。”暮兰行宫的掌事太监遂起身朝着元胤禀道。 元胤只是轻应了一声,随后便迈步进入了行宫之中,踏过前殿,行至花园之中,奇花异草馥郁芬芳,亭台楼阁钩心斗角无不精美绝伦,石桥下潺潺流动的池水更是令人心情愉悦。 而皇帝所住的宫室更是熏好了熏香,味道甘美。 元胤似想到什么一般,随即回身瞧着一直跟随在身后的臣子,笑着道:“围猎其间众位爱卿便同朕在这行宫中住着,也不必拘礼,可好?” “谢陛下。”众人皆行礼回答。 “赵爱卿,行宫及围场的护卫之事你可得安排妥帖了?”元胤瞧着赵言问答道。 “启禀陛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赵言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言辞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既是如此朕便放心了。”元胤笑着说道,遂朝着一直低眉颔首候着的萧戎招了招手,他这才上前一步,站到了元胤的面前行礼问: “陛下有何吩咐?” 元胤凑到他的面前,以只有二人听见的声音问道:“如今已经到达行宫,至于慕春公主与驸马的事,萧卿可得尽快安排才行。” “臣遵旨。”萧戎一本正经的行礼回答道。 元胤勾唇一笑,道:“若是萧卿做的好,今晚朕便赐你温泉沐浴,同朕一道,你觉得如何?” 第50章 萧戎并未直面回答元胤的温泉邀约, 只是恭敬行礼后便退回原位,与众人一道朝着皇帝行完礼后便退出了寝殿。 一日的车马劳顿,元胤此刻早已被浑身酸痛, 恨不得此刻便前往那热气腾腾的温泉中泡着, 奈何此时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元胤也顾不上自身的疲惫,端端的坐在寝殿的小几旁, 遂命令小路子去开了殿门。 一身红色窄袖骑装的慕春公主站在门口,金镶玉的发冠束着她乌黑柔亮的长发,她手中握着马鞭, 凤眸瞧着眼前的小路子,那副小孩儿的模样偏生要做出十足的大人模样。 她将马鞭递到小路子手中, 迈步进到殿中朝着元胤行礼:“参见陛下。” 元胤抑制住心中的害怕, 冲着慕春扬起笑脸道:“皇姐免礼,过来坐吧。” 慕春瞧着元胤的模样, 缓步过去坐到了元胤的面前, 仔细瞧着他紧攥着腰间配饰的手,用力之大,指节都泛白了。慕春略微颔首, 亦收敛起以往的高傲姿态, 露出笑脸道: “陛下怎么那般胆小, 姐姐错了,每每瞧着你那副怕我的模样,我就心疼的紧。” 元胤瞧着慕春公主的模样, 脸上的笑意也带着几分无奈:“朕也想与皇姐亲近,可每次一看到皇姐,那张血红的脸便从朕的脑海中跳了出来,朕别的不怕,就怕姐姐。” “可臣也知道,陛下虽然怕姐姐,却也心疼姐姐。”慕春得意的一笑,随即从怀中摘下一枚荷包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只木盒放在了元胤的面前道: “陛下打开瞧瞧?” 元胤有些诧异,却依旧好奇的打开了木盒,一枚带着岁月痕迹的原形古玉安安静静的躺在木盒之中,元胤从盒中取出那枚古玉,仔细的瞧着那精美的雕工,小小的古玉上竟刻的是江州盛景,河流渔船,繁华街市,皆在一枚小小的古玉上雕刻出来,且栩栩如生,这精巧的技艺简直是天下一绝,而古玉边身还雕刻着两句诗: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元胤知道这是前朝诗人歌颂当朝太平盛世的场景,如今瞧来,元胤喜欢的不行。 “这古玉朕甚是喜欢。”元胤笑着说道。 “臣不是为了讨陛下欢心,臣是知道陛下是皇帝,故而才送了这被古玉,以作激励,愿我大魏江山能在陛下手中,也能出现这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景象。”慕春笑着说道,就连眸光也带着殷切的期盼。 “多谢姐姐。”元胤扬起笑脸说道。 慕春想着如今逗的皇帝开心了,遂朝着元胤坐近了些,摇着他的衣袖道:“那陛下,臣与驸马的事,可得劳陛下费些心思。” “姐姐放心,朕势必要让姐夫与姐姐解开心中的误会。”元胤拍着胸脯保证道。 慕春瞧着元胤的模样,心中也对接下来的驸马心中藏着的事充满了期待。 暮兰行宫后的天池温泉,千百年来从不曾断绝,故此这也是历代帝王最喜欢来的地方,元胤自然也不例外。 晚膳过后,元胤便命人摆驾天池温泉,而在天池温泉中伺候的宫人更是又十几位,各个都是精挑细选,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传言几百年前的宋国,有一位皇帝在这里宠幸过一个宫女,以致其有孕,接回宫中倍加宠爱,婚后无子的皇后甚是嫉妒,便暗中让人给那位封做了才人的宫女落了胎。 岂料那位才人的身子本来就弱,有孕后更是金贵的不行,如此下药落胎后,便失血过多,随着她那未出世的孩儿去了。皇帝勃然大怒,不顾朝臣反对,下旨废后。 而皇后娘家人在朝中也是有着极高的地位,因不满皇帝如此草率废后,故而心生怨怼,便暗中勾一直觊觎皇位的晋王,一朝兵发京城,皇帝沦为阶下囚,晋王登基。 然而晋王登基后却也只重享乐,赋税也是日益严重,百姓怨声载道,起先拥立晋王登基的皇后家人便再次集结义军,攻入了京城。 晋王自登基到退位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这一年,便是加速了宋国的灭亡,从而群雄并起,天下大乱,而横空出世的少年文德帝便是异军突起,收拢义军,拥立自己的父亲为帝,随后又平复各处战乱,使得遭遇战火十余年的中原大地又恢复了以往的太平。 元胤伸展着双臂,由宫女们伺候着脱下衣物,解下发冠,松开了发髻后,在身后拢成一束,用发带轻绾着。 一身雪白的锦缎长衫轻裹着元胤愈见紧致结实的身形,他踏着地毡,一步一步朝着冒着氤氲水汽的温泉走了去。 元胤如今十六岁,正是褪去少年模样往青年转变时的年纪,五官清秀,轮廓分明,就连原本羸弱的身子在长时间的锻炼中,也逐渐的挺拔结实。 他赤足迈上台阶,脱掉身上的长衫,赤着身子缓缓走进温泉中坐下,温热的的水漫过胸口,舒服的不由喟叹出声。 “陛下,可要留下她们前来伺候?”小路子跪伏在元胤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元胤略微侧首瞧着那屏风后头规规矩矩垂首候着的宫女们,脑海中一一闪过方才伺候他宽衣时各个面颊通红的模样,娇羞的样子着实让人喜欢。 元胤正想答应,可一想到自己约了萧戎前来商议公主与驸马之事,留下宫女伺候的念头便又被打消了:“不必了,朕等会子要与萧卿商议重要的事,人多嘴杂终归不太好,你在外头伺候着就好。” “喏。”小路子行礼后便起身退了出去,只与那些宫女们低语吩咐几句,便瞧见那些宫女们退了出去。 元胤叹了口气,靠在沿壁上,任凭着温水漫过胸口,酥酥痒痒的感觉倒也的确舒爽,渐渐地心中那抹无奈便也被这感觉抚平了。 也不知过了许久,因着舟车劳顿,元胤便靠在沿壁上昏昏欲睡,混混沌沌间,似有若无的听见有人在唤着自己,那一声声呼唤悠远空灵,似来自梦中,又似来自遥远的地方。 元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的人像渐渐清晰,萧戎眉头略微紧蹙,正一脸担忧的唤着,瞧着元胤转醒了,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陛下若是乏了,该回寝殿休息才是。” “无妨,朕还等着萧卿你呢。”元胤笑着说道,这才仔细瞧着萧戎竟依旧是穿的整整齐齐的模样,玉冠束发,丝毫不像是来泡温泉的:“朕不是说了,要你同朕一起泡温泉,你如何还不脱衣服。” “天池温泉乃是陛下所用,臣不好逾越,臣便在外头候着,待得陛下好了,再与陛下商议驸马之事。”萧戎起身,朝着元胤恭恭敬敬的揖礼说道。 “表兄。”元胤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这一声却正好抨击到萧戎的心口,他瞧着此刻元胤的模样,氤氲水汽遮住了水中掩藏的身子,可正是这若隐若现的样子,使得萧戎愈发的不自在。 “表兄,此刻并非在朝上,谈论的也非国家大事,便不要拘礼可好?”元胤再次扬起笑脸邀请道。 萧戎沉吟思索片刻后才道:“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 元胤瞧着萧戎转身出去,这才喜滋滋的又往水里钻了钻,舒服了转身趴着,静候着萧戎前来。 也不过片刻时间,萧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屏风内,行走生风,发丝飞扬,待得饶过屏风出现在元胤的面前时,元胤忽然觉得此前在殿中伺候的那些美人皆失色不少。 见惯了束发戴冠的萧戎,此刻散了黑发,额前的两缕发丝略微有些乱,更是衬得他俊美非凡,一身雪白长衫微拢,却依旧可以瞧见他结实的胸膛。 他静静地站在元胤的面前,略微行礼,可元胤却似看呆了一般也不做任何回应,只是痴痴地笑着:“萧卿如此美色,该称为我大魏第一美人。” “陛下,不可玩笑。”萧戎脸色略有些尴尬,遂轻咳说道。 元胤立即朝他招了招手,让他到温泉中来,此刻他全然不能平复自己,方才还感叹着如此温泉无美人相伴,如今美人在侧,虽是男子,却也足矣。 萧戎刚刚进到水中,元胤便侧过头来瞧着他道:“萧卿莫怪,这食色性也,萧卿如此好看,朕自然很是喜欢。” 萧戎凝望着元胤的双眸,过后才颔首道:“陛下不可胡言乱语。” “萧卿不信朕?”元胤认真的问道,遂握起了萧戎的手掌按在了自己光洁的胸膛上,道:“男人皆好色,朕也不例外,萧卿身负美色,朕如何不喜,哪怕萧卿再生的丑些,朕今日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萧戎抬眸凝视着元胤许久,那双眼眸此刻满布水汽,格外的温柔,萧戎承认,有那么一瞬,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动了心:“陛下是一朝天子,此话万不能教旁人听见。” 元胤嘿嘿一笑,松开了他的手,恶作剧般凑近道:“莫不是萧卿害羞了?” 萧戎微愣,遂别过脸道:“陛下不是要商议驸马之事么?若是只关注臣的模样,臣便回去了。” 元胤连忙拉住萧戎的手腕道:“别别别,还是商议驸马的事要紧,朕知道这禁军统领赵言是驸马的同乡,也是同时进京参加秋试的,萧卿今日与赵统领一道,可有问出些什么来?” 萧戎抬眸瞧着元胤,眼前的少年在这一年中又长高了不少,去年才到他下颚,如今便已经到了鼻尖的高度了,萧戎道:“赵统领所言,驸马爷在家乡并无婚配,亦无心仪女子,故而不存在说先皇拆散了有情人一说。” “莫不是我这姐姐真的太过彪悍,故而这驸马才不敢亲近于她,甚至宠幸别人?”元胤眉头轻蹙,仔细的想着。 “也不是,臣也问过公主府里的侍婢,驸马爷对一位叫云梦的姑娘的确格外照顾,可云梦却说那是驸马可怜她的身世,故而才对她格外照拂,对她也并无异心。”萧戎认真道。 “那赵卿可有说过这驸马有没有其他嗜好,比如,好男色……”元胤双眸落在萧戎的脸上,眼神异常明亮,瞧得萧戎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甚至会不自觉的向他靠近。 “驸马并不好男色。”萧戎倾吐出口,随后又道:“虽说我朝风气开放,可好男色终归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那萧卿你好男色么?”元胤再次凑近问道。 也不知是为何,瞧着萧戎此刻披散着头发的模样,元胤格外的动情,却又不是身体上的动情,似乎是心里的。 元胤一直觉得萧戎生的就好看,剑眉星目,明眸皓齿,即便平时是不苟言笑的模样,依旧好看的很,正如他说的,男人生性好色,所好之美色从来不拘男女。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1 原先的萧戎玉冠束发,身姿颀长,风流倜傥,可如今披散了头发,雪白长衫沾了水贴在身上,肉色若隐若现更是引得无数遐想,那样一张脸,元胤真真是喜欢的紧。 萧戎瞧着眼前这位越发凑近的少年,心跳便随着他的呼吸也越发的乱了,呼吸都沉了些:“食色性也,好不好男色臣不知道,却知道臣同陛下一样,也好色。” 听着眼前萧戎那带着磁性魅惑的嗓音,元胤似被勾住了魂儿一般,只瞧着那两瓣红唇轻轻触碰,倾吐出能够蛊惑他的声音,鬼使神差般的凑近,吻上他的唇瓣。 温热轻柔的触感令萧戎心弦一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唇上的触感来自一个男人,味道还有些甜,萧戎一向自负心性沉稳,可此刻他却乱了,因为眼前这个少年的亲吻而乱了。 浅吻即止,元胤随即抽身离开,心满意足的回首坐着。 萧戎瞧着那少年的侧颜,以及嘴角的那抹得意笑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感情在缓慢滋生,他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启唇问道: “陛下开心?” “朕心甚悦。”元胤笑着答道。 “那陛下可有想到如何化解误会的法子了?”萧戎又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此举得到明日围猎才能用了。”元胤胸有成竹的说道。 萧戎侧眸瞧着眼前的少年天子,点头应道。 风吹过殿外的树叶沙沙作响,萧戎躺在床上,萧戎却也是双目瞪圆,难以入眠,唇上的温热软绵的甜香却是久久都不能散去,灼的他胸口微微发烫,就连轻触过元胤胸膛的掌心也是热的冒汗,心跳再一次乱了。 “一夜荒唐。”萧戎不由开口喃喃道,就着黑暗中微弱的光,他抬起手瞧着自己的掌心,细细的回想着方才手上的触感,不似触在自己肌肤上的感觉,但是却格外令人着迷。 “荒唐至极。”萧戎再次喟叹出口,将手收回到被子里,翻身入眠。 而始作俑者的皇帝陛下此刻却是憨憨入睡,做着美梦,根本不知此刻的萧御史根本无法入睡,只要闭上眼,脑海中便全是元胤吻住自己的模样。 秋风萧瑟,即便日头东升,带着些许的暖意,却依旧能感受这秋去冬来的寒冷,而围场中,赵言寸步不离的跟着元胤的马匹,生怕一不注意便伤了这位少年天子。 元胤在围场中策马行过,马踏碎落叶时的细碎声音也很快被持续而过的马蹄声所淹没。 一身窄袖骑装的少年天子手持长弓,摸出了脚边箭囊中的羽箭搭上弓弦奋力拉开,瞄准了枯草后头耸动着三瓣嘴的灰兔子,在它快要察觉时奋力射出,不过是一时的偏差,箭头擦着灰兔的皮毛而过,钉在了地上,惊的兔子蹦跶着小短腿便消失在了元胤的眼前。 赵言正要搭上弓箭去追击那只兔子,却被元胤伸手拦下:“罢了,朕虽技不如人,可到底是它今日该逃过一劫,对了赵统领,你与驸马是同乡?” 赵言听着皇帝的话,抱拳回答道:“是,卑职也是平都人士。” “那驸马在平都可有心仪之人,赵统领直说无妨,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若是驸马正在平都有心仪之人,朕便做主为他赐婚,如何?”元胤收了弓,侧身瞧着身后的赵言问道。 赵言仔细想了想才抱拳行礼道:“启禀陛下,周兄他……不,驸马爷他在平都并未有心仪之人,卑职知道陛下是因为公主之事才来询问驸马的事,可陛下,公主所做之事是真的伤了驸马的心。” “公主做了伤驸马心的事?”元胤疑惑的问着。 “此事也是陛下问起,卑职才斗胆一言,驸马他当年……”赵言话才刚开了头,却忽然听见了那围场的另一边传来女子惊呼的声音。 赵言立马警觉的招手,命禁军将元胤团团护着,拔剑戒备着。 元胤听着那女人的声音,分明就是自家皇姐的声音,他不过就是与慕春公主做场戏,周柏琛知道公主擅自跟着前来围场,元胤便故技重施,让慕春公主假装遇险,周柏琛前去相救。 这样慕春公主便能借此机会与周柏琛相处,再回宫后撒撒娇,将心中的误会倾吐出来就好。 故而元胤听着那声尖叫便也不甚在意,遂道:“赵卿不必惊慌,是慕春公主,有驸马在,她不会有事的。” 赵言听着元胤的话,却依旧戒备的将元胤护住,赵言功夫极高,耳力自然是不弱的,他仅仅是感觉那些耳边抚过的风,便知道此处有危险。 “陛下,此处危险,请先回行宫。”赵言警戒着说道,随即吩咐禁军护着元胤撤马而回。 岂料还未走出两步,只听着一声拔剑的声音,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便举剑跃下树梢,朝着禁军中间的元胤而去。 “保护陛下!”赵言握紧手中长剑大喊一声,禁军便将元胤团团围住,而赵言却跃身而起,踩着马背上的鞍环,朝着那些黑衣人而去,将迎面而来的黑衣人斩杀于前。 元胤握紧了缰绳,凝视着眼前与黑衣人缠斗着的赵言,眼神也渐渐狠戾起来。 虽然他不懂武功,可他也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冲着自己而来,且对战赵言时也是找找凶狠,不留余地,元胤不由喊道:“赵卿,留活口。” “是!”赵言收回原本之际人要害的长剑,只是用力的用剑将那黑衣人打晕。 就在赵言无暇顾及元胤时,一柄长剑带着剑气从元胤身后袭来,禁军还未回过神来,便被那黑衣刺客所杀,元胤大惊,眼见着那长剑快要刺进元胤胸口时,一支箭便从不远处飞来,将那黑衣刺客的剑弹开。 元胤连忙侧首瞧着那跨马而来的萧戎,他再次搭上弓箭,对准了元胤眼前的刺客放了箭,箭头狠狠地刺进了刺客的肩胛骨,重重的摔倒在地。 而被赵言打晕的刺客,此时也被赵言堆在了一起。 萧戎一脸焦急的下马朝着元胤单膝跪地道:“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元胤神色凝重,眼中也渐渐升腾起狠戾之色,他瞧着身边纷纷跪下的禁军,又瞧着自己面前的萧戎,以及那个被萧戎射中,此刻被禁军钳制住的刺客,冷声道: “围场之中竟然混进来了刺客,赵卿,这便是安排好的?” “还请陛下恕罪,卑职所领禁军只是护卫陛下安危,及围场内陛下的安危,而此前围场安危则是由虎贲军负责。”赵言垂眸思索半晌,终是说出口了。 “虎贲军,是了,虎贲军护卫京城及京城周边地,这暮兰行宫恰好在其护卫辖下,如今却在围场之中出现刺客,这虎贲军将朕的京城护卫的可真好啊。”元胤冷声说道,随即拨转了马头,回去暮兰行宫。 而萧戎和赵言相视一眼,随即押好刺客,带上禁军追随着元胤而去,生怕他在途中再次遇到危险。 暮兰行宫的宫门迤逦大开,一身红衣的慕春公主被周柏琛拦腰抱在怀中,正一步步走进宫门,却不曾听见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周柏琛连忙在宫门停下,瞧着那在最前列的元胤,一脸怒意,遂将慕春公主放下,朝着元胤行礼: “参见陛下。” 元胤并为理会宫门前朝着自己行礼的二人,目不斜视的朝着行宫内走去。 原是一脸娇羞的慕春公主瞧着元胤的模样,心中甚是惊讶,也顾不得身边的周柏琛,快步跟了上去:“陛下。” 元胤在大殿外停下脚步,拂袖回身瞧着随即跟来的公主与众臣子,眼中含着怒色,道:“把刺客带上来。” 他一声令下,赵言便携禁军将所抓捕到的刺客提了上来,四五个黑衣人跪伏在大殿前,纷纷被赵言摘下了面罩,包括那位被萧戎射伤的刺客也被摘下面罩。 轮廓分明,眼窝深邃,带着几分异域之感,尤其是嘴角那抹血色,更是给红唇增添了几分魅惑。 许政瞧着那被射伤的人,虽说心下一惊,可到底是掩藏的极好,没有丝毫的暴露,只是隐隐的朝他投去视线,心中虽是恨他,却也明白他所做的事。 “说,到底是谁人派你来刺杀朕的。”元胤冷眸以对,凝视着朔月那张脸。 朔月并未答话,却只是将视线投向了萧戎,不过是一瞬,随即开口道:“我不过是不喜你这小皇帝罢了,无人指使。” 元胤将方才朔月的一举一动收在眼中,他的视线自然也是落在了萧戎身上,而萧戎却是神色平静,目不斜视,似这刺客的视线被他没瞧见一般。 他颔首沉吟片刻,似在思索着什么,朔月唇边勾勒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又道:“小皇帝,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你这皇位只怕是坐不久的。” 瞧着朔月那般胆大妄为的做派,气的赵言是真的险些拔刀杀了他,奈何皇帝未开口,他也不能有所动作。 元胤唇边带起冷笑,站直了身躯立在大殿的门口道:“朕的皇位能够坐多久,是这天下百姓说了算,而非你一个刺客,赵卿,这刺客就交给你了,管他的铁齿铜牙,朕要你撬开他的嘴。” “卑职领命!”赵言终于等到了皇帝下令,随即招呼着禁军将一众刺客押解下去。 元胤再次瞧着那些站着的臣子,视线最后锁定在了萧戎的身上,冷声骚:“萧卿,朕有话问你。” 元胤拂袖转身迈入大殿,萧戎也未做停留,迈步跟随元胤的步伐走进行宫大殿,伺候的内侍也随即退出殿外,关上了殿门。 萧戎朝着元胤的背影行礼道:“陛下可有受伤?” “萧卿来的及时,不曾受伤。”元胤的语气平静,转过身来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如常,丝毫不见在殿外时的怒意。 “是臣等失职,竟不曾好好保护陛下。”萧戎神情凛然,眸中的担忧消散过后,取而代之的便是悔,亦带着些许的恨。 “方才那位刺客瞧了萧卿一眼,萧卿以为他想说什么?”元胤负手走到萧戎面前,眉眼轻挑,明知故问道。 “是让陛下以为那此刻是受臣所指使。”萧戎抬眸凝视着元胤的眼眸,言语认真。 元胤瞧着萧戎那副模样,那轻挑的神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会心一笑,伸手搭在了萧戎的肩头道:“朕说过信你,便会信你,更何况那刺客所言直指朕的皇位,萧卿可有想到是谁?” 萧戎道:“臣查出吏部尚书在牢中遇害,虽是自缢而亡,可臣去勘验时发现牢中被清扫过,臣又在吏部尚书的尸身上发现,他指甲断裂,指尖似有擦伤,臣便又回到牢中勘察,在地缝中,臣找到了一枚断甲,与吏部尚书伤口吻合,故此,臣判定他绝非畏罪自缢,而是有人担心他守不住秘密,而杀人灭口。” 元胤仔细听着萧戎的分析,在殿中踱步拧眉思索,随后道:“那今日刺杀萧卿认为是预谋,还是……” “能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为自己效力,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必定不会做出行刺这等鲁莽的事来。”萧戎说的认真,元胤停下脚步,回首瞧着萧戎,眼眸放光: “既是如此,那么今日朕遇刺受伤一事便传回京中,朕倒要看看这刺客的幕后之人可还坐得住?” “陛下是打算引蛇出洞?”萧戎眉头微凛。 “或许是放长线,钓大鱼。”元胤扬起笑脸,得意一笑:“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朕只怕不能在行宫待了,待明日解决完公主的事,朕便立即启程回宫。” “臣遵旨。”萧戎揖礼说道。 临近傍晚时,暮色更是模糊着众人的视线,而行宫中却是灯火通明,因着白日里皇帝遇刺一事,此刻的行宫中更是戒备森严。 元胤的寝殿四角暗处,皆被赵言安排了身手好的禁军守卫着。 窗外风声正厉,元胤始终却无睡意,奈何刚刚打开随身携带的《文德政要》,便听着外头传来吵嚷之声,随后便听见慕春公主怒斥小路子的声音。 元胤起身拉开殿门,瞧着火光中一身红衣的慕春公主朝着元胤走来,眼中含泪,却是倔强不屈,而她身后跟着的,却是一脸无奈的周柏琛,他几次伸手想要拉住慕春,皆被她撇开。 慕春公主走到寝殿前,朝着元胤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抬头望着元胤道:“臣深夜扰到陛下安歇,是臣之罪,臣愿领罚,可在此之前,臣恳请陛下赐臣与驸马和离。” 听着慕春脱口而出的话,元胤甚是不解,他知道自己姐姐深爱着周柏琛,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各种讨好,今日旧事重演,他们应该和睦才是,为何又要和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2 “姐姐,有话好好说,怎么就要和离?”元胤疑惑的问道。 周柏琛瞧着公主的模样,又瞧着皇帝的模样,连忙与公主跪在了一起:“启奏陛下,臣不满今日公主欺瞒于臣,故而说了几句重话,公主便要与臣和离,还请陛下恕罪?” “哦?朕的姐姐骗你她遇险了,你担忧前去相救,却发现都是假的,所以就与姐姐吵了起来?”元胤似乎明白了周柏琛生气的点,心中便也释然:“那注意是朕出的,是否,你连朕也怪啊。” “臣不敢。”周柏琛连忙抱拳说道。 “小路子,给朕拿把凳子来。”元胤吩咐道,等着小路子将殿内的凳子搬出来,元胤一撩裳摆坐下,瞧着眼前的两位,随即问道:“既是如此,如今咱们就敞开说话,公主究竟做了什么事,引得驸马你对朕的姐姐如此不满,嗯?” “回禀陛下,公主殿下对臣甚好。”周柏琛抱拳认真的说道。 “既是甚好,为何又对公主冷淡至极。”元胤又问道。 “臣原在虎贲军中效力,与好友回乡归来时,遇见公主车驾遇险,身为臣子理应救驾,却不曾想得公主青睐,一朝入侯门,做了人上人,臣志在家国,得知又同乡在戍守边关,臣便向指挥使请命,想要前往边关戍守,为国效力,恰逢那年北夷扰我边境,臣的同乡战死,臣便更想前往边关戍守,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却不曾想公主以一道圣旨,将臣调往巡防营,丝毫没问过臣的想法,独断专行。” 周柏琛颔首说道,语气中更是宣泄着自己对慕春决定的不满。 “既是如此,那你有没有问过公主为何要这样的做?”元胤瞧着周柏琛的模样,心中虽然理解这样一心为国的男儿汉,可到底他欺负的是自己的姐姐,正所谓帮亲不帮理,就算周柏琛就占理之处,却也有没理的地方。 “这……”周柏琛有些错愕,随即摇摇头:“臣不曾问过公主。” “那就是了。”元胤答道,随即朝慕春递了个眼色,慕春微愣,随即忍着哭腔,颤抖着声音道: “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知道你一心向往边关报国,可正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在我得知你的同乡战死后,我便不能让你去,我爱你,我还不曾与你过够,我舍不得你,我向父皇请旨让你领巡防营,想着这巡防营亦是守卫京畿重地,也算是为国效力,且能保你平安无虞,我有何错之有,为何你不问问我,便对我如此冷淡,枉我一腔情深,不该错付与你。” 慕春公主望向周柏琛,字字句句皆是情深意切,听得周柏琛是恍然大悟,凝望着公主含泪的双眸,竟再也收不回视线。 “我本以为,你是我夫君,最起码能信我,或是来找我,问我为何要这样做,可你没有,哼,就因为这样,便生我的气,这么多年不理我,外头的风言风语我何曾惧过,可真伤我心的,却是你!”慕春公主直指着周柏琛,热泪滚下眼眶: “我今日决定了,既然你如此恨我,不喜我,那我便与你和离,一别两生欢喜,天下之大,你愿去边关也好,留在京中也好,从此你婚我嫁,两不相干!” 第51章 “公主……”周柏琛瞧着慕春决绝的神色, 竟觉得有些乱了,他原想伸手拂去慕春脸上的泪痕,而慕春却顺势躲开, 并没有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元胤瞧着周柏琛的模样, 连忙给他递了眼色,让他先哄哄慕春公主,周柏琛立即会意, 忙道:“公主,为夫的错了,为夫不该自以为是, 不该不来问问公主心中所想,公主。” “你哪有错啊, 错都在我, 我不该擅自做主决定你的未来,所以我们和离, 从此以后你愿做什么我都管不着。”慕春公主别过脸, 根本不理会此刻周柏琛的讨好。 “公主……”周柏琛眉头紧锁,张了张嘴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随即开口道:“如今话说开了, 和离之事姐姐与驸马也再考虑考虑,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驸马也并未犯过大错, 不如这样,姐姐,你与驸马再好好谈谈,一年后姐姐实在要与驸马和离,那时朕一定做主,可好?” 公主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得周柏琛一脸欣喜的伏身而拜,笑着道:“多谢陛下,臣……臣定会好好的照顾公主,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的。” “如此便好。”元胤瞧着慕春那别过脸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他的姐姐他自然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周柏琛的所作所为又并非大奸大恶,她闹着和离,不过是因为受了委屈,她那么喜欢周柏琛,如此轻易的和离了,日后肯定会后悔,如今给她一个台阶下,若是日后想和离,元胤自然会许她。 若是公主与周柏琛重修旧好,那元胤也不枉今日帮他们一场。 元胤起身瞧着面前的两个人,忙道:“赶紧起来吧,如今夜已经深了,明日要回宫了,早些歇息吧。” “那臣告退。”慕春公主起身朝着元胤福身行礼后,也未等周柏琛,拂袖便走。 元胤正打算回去寝殿休息,可刚一转身,赵言便匆匆忙忙的赶来,远远的便抱拳单膝跪在的元胤的面前,慌张道:“启禀陛下……今日那些刺客被人救走了。” “什么!”元胤盛怒转身,瞧着面前跪着的赵言:“你再说一遍。” “今日卑职审讯那些刺客时,其余的刺客皆吞药而亡,而被萧大人射伤的人却被人救走了。”赵言头也不敢抬,生怕触及道皇帝那张盛怒的脸。 “既然受伤了,就算救他的人有三头六臂也出不了行宫,赶紧去搜。”元胤吩咐道。 “陛下,让臣也去吧。”周柏琛连忙回转身来抱拳行礼说道。 “不必了,你保护好朕的姐姐,这刺客的事,就交给赵卿好了。”元胤说道,赵言也立即领命离开。 这一夜,行宫中危机四伏,敢于刺杀皇帝的刺客被人救走了,那么行宫内便不再安全了。 元胤端端的坐在寝殿内,手中握着的是萧戎做过批注的那本《文德政要》,而小路子却是一脸焦灼的在他身边伺候着,却又不敢开口去劝他离开行宫回宫去。 殿外的风声四起,而殿内却是安静如常,烛火跳动时发出滋滋的响声,令人能够安神的熏香味道,也从香炉中散发出来。 “小路子,你怕?”元胤回身看着身边的小路子,笑着问道。 “奴才不怕,奴才是怕陛下受伤,今日奴才听说陛下遇刺,心里怕极了,如今听到那刺客被人救走了,便更担忧了,陛下,还是赶紧回宫吧。”小路子跪伏在元胤的面前,恳切着说道。 “即便是要走,也得等天明不是,如此摸黑赶路,岂不是更给了那些刺客下手的机会?”元胤瞧着小路子那眼泪汪汪的模样,红着眼眶噘着嘴,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元胤又道: “朕是一国之君,若是一个刺客便将朕吓到了,朕还如何统领群臣呢?” “那……”小路子吸了吸鼻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胤抬眸瞧了一眼梁上的几位禁军护卫,道:“况且这寝殿中才是最安全的,别忘了,展锋还在暗处保护着朕呢。” 小路子听着元胤如此说,虽说是安心了不少,可到底还是很担心,却也在暗暗地做下了决定,定要以身相护陛下的安危。 不过片刻,殿外便传来御史大夫萧戎的声音,小路子与皇帝的眼神一对,连忙起身前去为萧戎开门。 一身枣红色衣衫的萧戎,束着玉冠,缓步进到寝殿之中朝着元胤行礼到:“参见陛下。” 元胤抬眸瞧着他,从他那讳莫如深的模样里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元胤连忙让小路子在外头守着,亦唤了萧戎坐到自己的面前坐下后,才问道:“萧卿将他放了?” “他并未出宫。”萧戎简言意赅,并未做过多的隐瞒。 “如此说来,朕的遇刺便不是偶然了,与随行之人脱不了关系了。”元胤沉了脸色,缓缓分析着:“他在朝中一向行事低调,从未做出过多越矩之事,朕不太信他会设局行刺于朕。” “陛下可还记得,先皇建丰七年时,倭国以一弹丸之地,据海峡而掠我朝船队,是他带人出使倭国,会谈三日,倭国放船队归朝,承诺十年不再扰我朝渔民,许太尉之才并不在臣之下,故此,先皇才任他为辅政之臣。”萧戎将许政所做之事娓娓道来,听的元胤也是佩服之极。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许政有如此惊人的才华,为何他要收敛着自己,处处忍让着萧戎。 他恍惚还记得上一世,许政与元胤亲近,萧戎每每与他在政事上各持己见,闹得不欢而散后,皆是许政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多多忍让,毕竟萧戎是先皇曾经指派的辅政之臣,又有镇国公在身后扶持,不能让萧戎太过难堪。 而元胤在气头上,许政越是劝自己忍让,他便偏不忍让,众人都惧镇国公府的力量,他却不惧,他非要让萧戎知道谁才是一国之君,这大魏天下是他的,而不是镇国公家的。 那时老镇国公已然卸任,由其子萧玉璋接任新的镇国公,元胤便借边境之乱,指派萧玉璋前往边关,又以一次败仗为由,削去了镇国公的名号,让那萧戎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元胤原以为萧戎孤立无援,他便知道该向自己服软才是,岂料萧戎却依旧在朝堂之上顶撞元胤做出的政策推行,甚至将万民陈情表都搬到了元胤的面前,元胤依旧觉得那是他在与自己作对,他的江山一片太平,哪有他那陈情表上说的那么惨。 直到萧戎逼宫时,宫门一路大开,没有血染皇宫,他便轻而易举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而他平时最信任的臣子,包括许政,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甚至他还听说许政早已出城去了,丢下他平日里捧在手心的皇帝,在萧戎逼宫之前,便独自出城去了…… “朕想不出,他为何要行刺于朕,朕不过登基一年,也算信任他,他为何会行刺朕呢?”元胤瞧着萧戎,略有些疑惑。 “或许不是许太尉,是他背后的人呢?”萧戎颔首认真说道。 “萧卿的意思是,许卿幕后的人,与秦荃常瀚宇幕后的是同一人?”元胤心中甚是惊讶,双目瞪圆,甚是不敢相信。 “臣并无此意,他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应有考量,而非因臣一句话,或是因一件事,陛下便怀疑臣下。”萧戎直视着元胤的双眸诚挚的说道。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连忙点头道:“朕知道了。” “既是如此,便静观其变。” “那朕便放任那个刺客从朕的行宫走出去?”元胤却又有些不太甘心。 “陛下用他牵扯出了许太尉与常尚书死脱不了干系,若他今日行刺是自己临时起意,想必日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若是日后再见到他,陛下不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了么?”萧戎的视线落在元胤手中的那本书上,他记得那本书是他此前留在宫中的。 他竟不知元胤不仅不曾丢弃,甚至还随身携带,不自觉得胸口跳动的便有些乱了,即便是神色如常,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而许政应付完前来查的赵言后,便推门进了屋,屋中烛火通明,他缓步进到屋中关上房门,瞧着那张屏风后头的浴桶,淡然开口道:“出来吧。” 奈何许政说完片刻,皆不见那浴桶中的人出来,许政眉头微拧,忙迈步走了过去,却瞧见了面色惨白的朔月捂着伤口倒在了浴桶边上,虚弱的张开双眸瞧着许政,唇色发白: “大……大人……” 许政站着浴桶之前,并未有过多的惊慌,只是近前一步,双臂穿过朔月的肩下将他从浴桶中抱出来,丝毫不在意那有些冰凉的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衫,白皙胸口若隐若现。 朔月靠在许政的怀里,感受着他温热胸膛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终是没忍住,晕厥了过去。 第52章 许政将怀中的少年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瞧着他那副脸色惨白可怜兮兮的模样,眉头轻拧,伸手脱掉朔月身上的黑衣, 瞧着肩头被水泡过伤口, 以及被身上的鞭伤,格外的触目惊心。 许政回身,从随行的包袱中取出伤药, 借着烛火,小心翼翼的为朔月上药。 许是伤药太烈,朔月被疼的紧紧蹙眉轻咛出口, 许政轻缓道:“莫急,上了药明日便不疼了。” 朔月听着许政的声音, 倒真的不再蹙眉, 睁开双眼,朦胧中许政的身影在他眼前愈发的清晰, 朔月一把握住许政的手, 却触上了他深邃的双眸。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3 朔月心头一慌,小声喃喃道:“卑职被大人……看光了。” 许政瞧着他别过的脸,那双望向别处的视线, 顺手将药瓷瓶放在了朔月的耳边:“那你便自己上药。” 许政起身欲走, 却再次被朔月抓住了手腕, 不同于以往的玩世不恭,此刻瞧着许政时可怜巴巴的模样甚是让人心疼:“大人,疼。” 许政垂眸叹了口气, 再度坐到床边,抓起了瓷瓶再次为朔月上药:“此次你擅自做主,行刺陛下,若是被主人知道,定会受罚的。” “卑职也是不想大人受罚……嘶……”朔月轻声说道:“主人用那么多年……培植的人脉,如今一年不到便损失两人,且无自己的人替补上去……卑职知道主人肯定会……” “够了,即便是你刺杀陛下成功了,也弥补不了主人的损失,你且好生歇着,明日我再想办法送你出行宫。”许政依旧面色清冷的说道。 “若我刺杀成功,最起码能将功补过,主人便能进京,与你见上一面。”朔月瞧着许政起身,连忙忍着伤痛从床上爬起来瞧着许政的背影说道。 许政停在朔月的面前,垂眸颔首,许久不曾开口。 朔月小心翼翼的伸手摇了摇许政的衣袖,缓缓开口道:“大人,卑职错了。” 许政终究是叹了口气,回转身居高令下的瞧着那可怜见的朔月,坐回到了他的身边道:“我早就说过行事之前需多动动脑筋,今日行刺一事,若他日主人问起,便说是我的主意。” “不,卑职犯的错卑职一人承担。”朔月倔强的说道。 “如今主人派你到我身边任我差遣,你所做的,和我吩咐的有差别么?”许政颔首,唇边勾勒起一抹苦笑。 朔月瞧着许政的模样,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力将他拥住,许政不过挣扎两次,朔月便可怜兮兮说道:“别动,疼……” “疼死你活该,放开。”许政态度坚决,奈何朔月根本不放手,依旧将他死死地抱着: “大人嘴硬心软,却还是疼我的。”朔月得逞的笑着,将许政也拥的更紧了些。 许政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由他抱着,眸色略深,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说不真切。 翌日一早,皇帝颁下旨意回朝,许政原还在想办法让朔月脱身,离开行宫的,如今皇帝起驾回銮,到也为他省下了不少的麻烦。 而解除了误会的慕春公主与驸马周柏琛跨马走在最前列,周柏琛紧随着公主,就算公主冷脸以对,他终究笑嘻嘻的在身前伺候着。 元胤在行宫围猎遇刺受伤的事早传回了京城,圣驾仪仗刚刚行至太极宫门前,太皇太后便在小安子的搀扶下,焦灼的等待着,瞧着元胤从车驾上由小路子搀扶着下了马车后,连忙走了过去: “哀家的孙儿啊,伤到何处了?” 太皇太后焦灼的紧紧握着元胤的手腕,上下打量着,想要瞧出元胤伤在何处。 元胤瞧着太皇太后的模样,扶着她一步步往长乐宫走了去,并附耳道:“皇祖母,孙儿并未受伤,这不过是朕与萧卿设下的计策罢了。”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元胤又道:“祖母,此事说来话长,待送祖母回去,孙儿再详细的与祖母说说。” 太皇太后点点头,遂紧紧握住了元胤扶住自己的手腕,随着他回到长乐宫的慈安殿中。 慈安殿中,元胤搀扶着太皇太后坐下,随即蹲在了她的面前,抬首瞧着她:“祖母,不必为孙儿担忧了,孙儿这不没事了?” 太皇太后伸手抚过元胤的面颊,叹了口气道:“他终究是没死心。” “祖母说的是谁?”元胤疑惑的问道。 “是你的叔父,齐王元启。”太皇太后凝视着元胤的双眸,认真的说道。 元胤略微一愣,却不太敢相信太皇太后的话。 他始终记得上一世,齐王元启待他也算忠心,得了好的东西都会送到京城皇帝的手中,包括那一年只出十坛的藏雪,他也念着自己,不远万里送酒入京,就为了能够让他尝到美味。 甚至他曾邀齐王进京,狩猎时齐王更是赠他好马,与他彻夜畅谈。 他所知道的齐王是霁月清风,心怀社稷,却又乐享逍遥的人,怎么又会与这皇权之争扯上关系呢? “祖母,皇叔他不是早早的便去了封地?”元胤疑惑的问道。 太皇太后道:“你父皇还是太子时,四皇子元智,七皇子元启便是储君之位的最大敌手,四皇子元智的生母,乃是你曾祖母娘家的堂侄女,势力也不容小觑,七皇子元启的生母,便是镇远大将军,后加封为晋国侯的胞妹,军中势力自然也不比你父皇差。” “朕听萧卿说过,父皇的太子之位之所以能稳固,那是因为祖母是皇后,朝中又有镇国公在,故此难以撼动。”元胤认真的回答着。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可真是因为这样,朝中之人分为三支,只不过元智心性不稳,沉不住气,那年你祖父带着他们前往围场狩猎,你父皇也遭到了刺客行刺,事后刺客被捕,供出是由四皇子母妃所指使,谋害太子乃是大罪,四皇子生母不予承认,惹恼了你的祖父,便将她废黜,打入冷宫,而元智也不过是封了郡王,遣去了封地。” “那七皇叔呢?”元胤问道。 “你七皇叔倒是个聪明的,不争不抢,甚得你祖父喜欢,他这幅样子便一直做到你祖父薨殁,他的舅父在朝堂之上便想要拥立他为皇帝,甚至险些与镇国公兵戎相见,可到底你父皇身为储君时处处德政,没犯什么错,临时易储登基朝中大臣不许,你的舅父不许,故而他们没讨到什么便宜,你父皇登基后,他们倒也安分守己,只是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依旧不死心,竟来害我孙儿。” 太皇太后温热的手掌轻抚过元胤的面庞,双眸凝视着他,眼神幽深。 元胤望着太皇太后,笑着道:“祖母不必担忧,孙儿这不没事嘛。” “索性我这孙儿无恙,若我孙儿少一根毫毛,我定要他偿命。”太皇太后凶横的样子元胤倒是不怕,反而贴心的坐到了太皇太后身侧,冲她撒着娇。 皇帝在行宫遇刺一事,也在回京后,京城中便传的沸沸扬扬的。 而就在此时,北夷送来书信,北夷出使大魏的使团将于正月时抵达京城,为此,元胤特地下旨让工部修缮京城中的使馆,用以接待来年北夷使团。 只是元胤却分外疑惑,他记得上一世北夷出使大魏时是在大兴四年时,并未在他登基之初便前来出使,怎的将时间提前了?不过仔细想来,自元胤重来一世后,这一年中很多事都与从前不太一样,故而元胤便也没做他想。 而太尉府中,一身玄色长衫的元启静坐在后院凉亭之中,面前的火炉中煮着茶水。 他眸色幽深,直视着那花圃中的被许政精心培植的花草,唇边似有若如的带着一抹笑意,视线便也落在了下朝回府后的许政身上。 他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步履匆匆而来,瞧着那亭中坐着的人,心中甚是欣喜,却也不知为何,脚步在凉亭下却停了下来,他抬眸瞧着元启,随即行礼一拜道: “参见王爷。” 元启瞧着眼前站着的男人,抬手招了招,许政微愣,心跳也漏了半分,脚步微颤,却依旧迈步走了过去。 元启握住了许政的手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捏着他的下颚,拇指摩挲过他的唇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要你何用,保不住我在朝中的人脉,如今竟然敢轻举妄动,下令去刺杀他。” “我……我……”许政启唇想要解释,可当他瞧着元启那双眼眸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元启冷哼一声:“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便只好再做打算,况且那秦荃与常瀚宇也是该死,如今小皇帝替本王出手了,倒也省去了本王不少的麻烦。” “王爷此番进京,会留下么?”许政抬眸问道。 “嗯,北夷使团正月进京,本王在朝中的势力迟早要被小皇帝与那镇国公那帮人铲除干净,不妨本王再另寻他处势力,来助本王。”元启轻捏着许政的下颚,眼中竟是阴诡算计。 “那我便去为王爷安排住所。”许政正打算起身,却被元启死死地禁锢住了腰身: “不必了,本王便住在你这里。” 许政躲开元启的眼神,连连点头。 而太尉府不远处的屋脊上,朔月抱剑仰着,并不将那凉亭里的两个人看在眼里,只望向别处。 第53章 夜还未来临, 可齐王集结的十万兵马便已悄然的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来到京城脚下,悄无声息的安营扎寨。 午时便来到军中的许政此刻正在齐王元启的帐中,由齐王亲自接待, 一壶浊酒, 却喝的许政甚是开心,他盼这一刻已经二十三年了,自齐王离京时, 他留在京中快二十三年了。 齐王曾许诺他,若有一日他能重返京城,登上皇位, 那许政便是他最重要的人,男后只怕是不行的, 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任他挑选。 而许政要的, 只是能够长长久久的留在齐王身边,别无所求。 元启将许政搂在怀中, 将酒杯递到他的唇边, 笑着道:“这么多年,可想死我了。” “只要能助王爷成事,即便是再难, 我也忍着。”许政抬眸瞧着眼前的人, 从未笑的如此舒心。 “那小皇帝终究是众叛亲离了?”元启将杯中酒饮尽, 拇指摸索着许政的薄唇,凑在他的耳边问道。 “无一亲信,只怕他到现在还以为, 是萧御史要夺他的位置呢,也正是如此,王爷才有培植自己人脉,暗中养兵的机会啊。”许政眼眸轻抬,撞上元启那双深邃的眼眸。 元启也不再答话,只是俯首吻住他的薄唇,狠肆掠夺一番后,也不顾此处是在何地,将许政揽腰抱起便往床榻而去。 * 御史府中,萧戎端端的坐在正堂上,目不斜视的瞧着院中的仆从们,井井有条的打理着,直至整个府宅,只剩他一人。 他也只剩一人了,祖父虽然早年离朝幸免于难,从那以后云游四海,便再没见过了。 父亲在削去镇国公爵位不久后,便生了重病,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临走前,他曾劝过萧戎,如今的陛下不再是当初的少年,他该早些放手才是。 可萧戎却道:“先皇遗命,让孩儿辅政,陛下自登基后渐渐的偏离德政,是孩儿之过,孩儿不能走,孩儿若是走了,这天下就真的乱了。” 萧玉璋带着遗憾离世,不久后,皇帝便又借着政事上的纰漏,将萧戎的二叔及三叔先后贬官,直至为民。而萧戎依旧不肯撒手朝政,任由皇帝胡作非为。 皇帝尤其偏信许政,甚至兵权也逐渐全部交付到许政的手上,护卫京畿的虎贲军原本是皇帝亲属,最后竟然也交付到了许政的手上,更何况朝中大多朝臣皆是许政亲信,而他萧戎却无一人可用,唯一能信的,便是禁军统领赵言。 夜幕渐渐降临,江眠从屋外走来,朝着萧戎抱拳行礼道:“大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大人确定要这样做?” “非做不可。”萧戎言辞坚决道:“我宁可背负一世骂名,也不能让陛下继续错下去,如今齐王兵临城下,却迟迟不肯出战,要的是个理由,能够名正言顺登基的理由。” “齐王手中十万人马,而禁军也不过两万人,大人……”江眠还打算再劝,却只瞧见萧戎抬了手,眸色愈发的深沉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4 “只要陛下活着,齐王便不敢轻举妄动,我只需要给他个理由让他起兵,只要陛下能够及时醒悟,子期的的兵马也能在天明赶回京畿,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够制服齐王乱党。” 江眠瞧着萧戎的模样,便知道他心意已决,不打算再劝,遂抱拳道:“大人,时辰到了。” “进宫。”萧戎轻缓而又坚决的说道,随即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冠,瞧着那架子上祖父留下的长剑,沉默半晌,终于握了上去,带着祖父的剑一道,出门上了马车,前往皇宫。 他的怀中揣着能够让齐王起兵的理由,一旦这禅位诏书颁布,他萧戎便坐实了乱臣贼子的名号,齐王元启便能名正言顺的起兵勤王,只要皇帝能够看到齐王攻入皇城,他便能让皇帝明白,他此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人利用了。 只是萧戎聪明一世,却忘记了皇帝的脾性竟是如此执拗,宁可去死,也不在禅位诏书上盖上玺印。 更何况那份诏书上一个字都没写,皇帝看都不曾看过,便横刀自刎…… 热血喷在了萧戎的脸上,他神色错愕的看着那个他一心相护的皇帝在他面前倒下,心中含着怒气,含着对他的怨怼,横刀自刎。 萧戎上前一步将元胤抱进自己的怀里,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一向是最有胜算的,然而此刻他的眼中却满是慌乱,分明是很有胜算,事后只要他死,便能保住皇帝的江山。 为何他不肯看看那份无字诏书呢? 热泪滑落萧戎的脸颊,他将皇帝的尸身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贴着他渐渐失去了温度的脸颊,心中竟犹如刀割一般,疼的他想要将这江山抛下。 他不该那般坚持,非要给齐王一个起兵的理由,想要将皇帝护在宫中,确保他不受任何伤害。 如今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他恍惚还记得他十二岁那年见到元胤时的场景,那一声声软软糯糯的戎哥哥,便决定了他这一生都该护着他。 “大人……”江眠上前一步,有些惊愕的看着萧戎抱着元胤的模样,实在不忍说出口。 “怎么回事?”萧戎含泪望着江眠问道。 “子期公子的兵马在途中遭遇伏兵,全军覆没,子期公子他……”江眠没能再说下去,只是哽咽着别过了脸颊。 原本是很有胜算的,原本萧戎是胜券在握的,却不曾想皇帝一死,子期遭遇伏兵,目前萧戎手上仅仅只有禁军的两万人马。 “无论如何,我要守住陛下的江山,就算他不在了,这江山也该是他元胤的,而不是齐王元启的。”萧戎眼神陡转凶狠,他横抱起元胤,将他平放在床榻之上,仔仔细细的拭去了他脸上的血痕。 萧戎唇边一抹苦涩的笑意蔓延,握住的了元胤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深情而又坚决的说道:“陛下,臣会守住你的江山,它该是你的,若臣守不住,那一世骂名便是对臣最好的惩罚。” 萧戎起身,只留下一小队人马再次守卫皇帝龙体,而他自己,便携剑与禁军一道守卫皇城。 不过一夜厮杀,皇城遍布血污,血腥气萦绕在大明宫上空,乌鸦盘旋着,鸣叫着,凄惨而又悲鸣。 发髻散乱,满脸血污的萧戎身负重伤,却依旧直挺挺的站在最后一道宫门前,面露凶光的瞧着骑马领着人马,昂首阔步进到皇城之中。 而冲在最前列的士兵,手中握着长矛便朝着萧戎刺了过来。 利刃穿透了他伤痕累累的身躯,利刃抽离后鲜血喷涌,可他依旧直挺挺的站着,眼神坚定而又有神的望着齐王,才微微张口,鲜血便从口中喷出。 齐王跳下马背,踩过脚下士兵开路时留下的血迹,一步一步走到萧戎的面前的以胜利者的姿态望着他道: “本王……不,该是朕,朕曾经向你写过书信,告诫你皇帝早已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却不听,非得在他手下为臣,如今可好,他魂归极乐,而你将背负一世骂名,遭万人唾骂,依旧没能守住他的江山,还搭上了自己的命,值得么?” 萧戎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却瞧得齐王是心惊胆寒的。 萧戎吃力道:“值得!守得住,我便守,守不住,我便死,万人唾骂又何妨,我从不在乎世人看法,我只在乎做的对与否。” “既是如此,那你便去死吧。”齐王上前一步,锋利的匕首便刺进了萧戎的胸口。 而萧戎,至死都不曾向自己的信仰所屈服,那抹嘲讽的笑意,生生地刻在了齐王的脑海之中,这一生都挥之不去。 大兴十三年正月,御史大夫萧戎起兵谋反,先帝自刎身亡,后齐王元启起兵勤王,杀叛贼,诛逆党,因先帝无子嗣,齐王元启继位新君,追封先帝元胤为哀帝,改年号建业。 建业元年二月,齐王元启正式登基为帝,朝中异党尽数除去,任许政为丞相。 建业元年三月初五,皇帝立正妃北夷公主阿史那阿丹为后,举国欢庆。 三月初九夜,皇后与皇帝于甘泉宫椒房殿,设宴款待为新朝出力的臣子,皇帝于交泰殿宠幸丞相许政,被皇后婢女所见,遂禀告皇后。 三月十五夜,皇后于椒房殿中单独宴请丞相许政,歌舞款待之,皇后亲身侍候功臣,恰逢皇帝前来,皇后哭诉丞相轻薄于她,皇帝震怒,削丞相之职,打入天牢。 幽暗牢房之中,许政身负枷锁站着,静静地等着皇帝的到来。 终于,许政瞧见了皇帝的身影,却是他在里,皇帝在外。 他问:“你爱过我么?” 皇帝冷笑:“成大事者,为何要拘泥于情爱。” 许政苦笑,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能够不听他解释,甚至不做任何调查便将他打入天牢,自己不过是他争权道路上的一颗棋子罢了,如今棋子无用,自然弃之。 建业元年三月十七,丞相许政于牢中自缢。 第54章 大兴二年正月, 因着是打了春,天气晴好,阳光正暖, 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就连御花园中的花草也发了新芽,预示着新春的临近。 元胤在御花园中的亭中坐着,面前石桌上是定安先生新作的迎春图, 起笔用色皆是自成一派,也极具定安先生的风骨,元胤喜欢甚是喜欢定安先生的画作, 尤其是今天这一幅,春意盎然, 预示着新的生机, 着实让他喜爱的紧。 他瞧着手边的一方松溪砚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侧首瞧着身边的小路子道:“你将这方松溪砚台给朕包好了, 送去食来运转交给肖掌柜,就说是朕送与定安先生的迎春图贺礼,要他务必收下。” 小路子随即领命, 小心翼翼的捧着松溪砚台便离开了。 待得小路子走后不久, 元胤还在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定安先生的画作时, 展锋却回来了,站在亭前朝着元胤行礼道:“参见陛下。” 元胤斜了一眼展锋,随即小心翼翼的收起迎春图, 又将左右伺候的几名内侍与宫娥摒退后,才起身站在亭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展锋问道: “怎么样了?” “卑职前往荆州造访查探过,荆州百姓对齐王在当地的作为甚是推崇,皆道他是为民做主的好王爷,在荆州声望也极高,甚至有人道,只知齐王,不知陛下。”展锋抱拳颔首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自己最后的两句话惹得天子不快。 元胤负手捻着手中的那一串翠玉珠子,努力的稳了稳呼吸,眸色略微深沉,他凝视着展锋半晌,并未开口,周遭静的连展锋的呼吸都能听见。 许久后,元胤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荆州到底也是朕的地方,七皇叔治理的好,为民谋福祉,倒也是在为朕做事。” 虽然元胤嘴上如此说,可这心里却因着此前听到皇祖母那些言论而倍感猜疑。 若无当初先皇临登基时的朝堂易储一事发生,元启在荆州为百姓做事自然是好的,可当初皇位之争绝非只是齐王舅父所为,若齐王没那个心思,就算晋国侯与他的生母再有想法,他也不能就范。 莫不是真如皇祖母所言,这齐王对皇位不死心,故此才想从自己的手中再夺皇位? 元胤心绪复杂,到底是自己的亲叔叔,况且在上一世时,七皇叔对他还算不错,处处为他宽心,送他藏雪酒,送他奇石,送他一切能讨他欢心的东西。 他始终都不觉得自己的皇叔会对自己下手,可心中那份疑虑,却又不得不使他将所有的猜忌都指向自己的这位皇叔。 到底是他多疑,是皇祖母多疑,这齐王断无夺位的心思,还是这齐王藏的太深,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启禀陛下,卑职在荆州时,觉得有一事甚是奇怪。”瞧着元胤眉头紧蹙,展锋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再次开了口。 “讲。”元胤冷冷开口道。 “这荆州之地竟多女子,卑职在荆州时,荆州大街上鲜少有男子出现,即便是有,也不过是年逾不惑,或是黄口小儿,卑职打听过,这青壮年皆出了荆州,前往江州劳作,赚钱养家糊口。”展锋再次行礼说道。 “荆楚之地本多女子,朕还记得……”元胤正打算说他的后宫中便有几位荆楚选上来的后妃,可仔细一想,自己现在还未择后纳妃,哪里来的后宫。 展锋还在侧耳听着,元胤连忙改口道:“朕还记得先皇在时,便有几位荆楚的嫔妃,各个细腰好舞,堪称绝色。” “陛下……”展锋一声轻唤,元胤连忙轻咳两声,正色道: “这荆州多女子,却少青壮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陛下,卑职在荆州还打听到一事,这齐王病重,已两月有余不曾见过荆州知府,只知道府中汤要不断,大夫进进出出,却从未听说这齐王病情是否有好转。”展锋再次说道。 元胤略微蹙了眉,抬眸直视着展锋,许久才道:“你且先下去,这齐王之事朕要多加考虑,若有必要时,朕会让你再探荆州。” “喏。”展锋抱拳行礼,得了指示后便退出了御花园。 元胤却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荆楚之地多女子本不是什么奇事,齐王病重的消息也未传回京中,若是病重,荆州知府都不曾前去探病,这其中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 元胤再度坐回到石桌前,静静地瞧着被自己卷起来收好的那张迎春图。 或许可以问问定安先生? 元胤如此想着,心中便再次燃起希冀,连忙唤来内侍前去拦住要出宫的小路子,顺道让他带了封信在盒中,一并交给定安先生。 正月十五,京城灯节,恰逢北夷使团临朝。 朝堂之上的元胤,原少年意气的模样渐渐褪去,此刻的风华正茂,君王之姿显现,他端端坐着,目不斜视的瞧着北夷使团的人缓步进到紫宸殿正殿。 元胤瞧着进殿内的三人,似乎与上一世大有不同,唯有随使团一同入京的北夷公主阿史那阿丹未变,只是那时公主已是双十年纪,而如今她也不过十八岁,正是花开正艳的的年纪。 因着是上元灯节,元胤与定安先生约好在食来运转相见,故此接见北夷使团一结束,元胤便匆匆的回了宫。 “启禀陛下,萧大人求见。” 更衣女官正为元胤换上便服,小路子便上前来禀告,元胤伸手由着女官为自己整理着衣领,一身牙白锦袍,外罩着银丝织花的广袖外袍,银冠束着发髻,倒是称的他格外英挺俊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5 女官为元胤整理好衣冠后才道:“请他进来吧。” 小路子退出了寝殿外,而元胤则缓步出了寝殿,迈步进到偏殿中,瞧着今日一身枣红色金丝绣纹的锦袍,倒是衬得他越发的衣冠楚楚,风流倜傥。 “萧卿来见朕,所为何事啊?”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虽从未见他笑过,可此刻他面容凝重,到让元胤觉着发生了严重的事一般。 萧戎的视线追随着元胤,等着他坐下以后,这才从袖中取出一折奏章,行礼递到皇帝面前道:“此奏折乃是臣的祖父从边境,以八百里加急送进宫的,因着知道北夷使臣进京,故此,便让臣私下交给陛下。” 元胤心中疑惑顿生,伸手接过奏折打开看着,可越看神色便越发的凝重起来:“这镇国公是何时去幽州的?” “北夷使团向京城递交出使书信后,这北境便不太平,偶有北夷人出没,祖父担忧这其中有诈,故此便未向陛下请旨,只身前往幽州,以稳北境之势。”萧戎依旧做揖礼之势,认真的回答着。 “这镇国公年岁都那么大了,却还这样操心边境战事,也实在难为他了。”元胤再次瞧着那奏折上镇国公所奏,幽州燕州百里外疑有北夷军队出没,安营扎寨。 “这燕州与幽州竟有北夷人军队,萧卿,镇国公还有说什么?”元胤连忙抬首问着萧戎。 “祖父道,此番北夷出使,肯定心存他意,让臣随机应变,辅佐陛下,莫要中了北夷人的当。”萧戎言辞诚挚道。 元胤这才点点头,心中倒是有底了些。 镇国公在北境的威名元胤也是听说过的,如今边境有镇国公镇守,故而倒也不怕。 只是今日在紫宸殿上接见的北夷使臣,他倒是瞧不出别的,主使尤伦格虽是含笑的模样,看似身形单薄,可到底是北夷丞相之子,能坐上主使之位,必定不是面上的那般和善。 而副使图拉是北夷右贤王之子,模样英武非凡,可神色倒是有些阴郁,一双深沉的眼眸一直落在阿丹公主的身上,言谈之间元胤大约也猜到这图拉副使是心仪阿丹公主,知道阿丹公主要出使大魏,故而才随行前往的。 不过元胤却知道这阿丹公主最后会嫁给自己的叔父,齐王元启,当初那一纸婚书还是元胤亲赐的。 只是如今瞧着阿丹公主在朝上那副傲人之姿,和眼神,她对图拉副使无意,倒是对那个一言不发,只作陪衬的萧戎频频投去目光,惹得图拉望向萧戎时,满目的怒色,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倒是这位萧大人,却始终一言不发,循规蹈矩的坐着,就连视线都没给阿丹公主一个。 “萧卿,今夜上元灯节,想必这使团的人也会参加,不知萧卿可有兴趣与朕一道前去?”元胤收起手中的奏折,抬眸瞧着眼前的萧戎,发出了邀请。 萧戎略抬眸看着元胤,凝思了片刻才道:“陛下似乎是早有出宫之意?” 元胤扬起笑脸,道:“朕心中有些疑惑,约了定安先生在食来运转见面,虽然与定安先生认识许久,却从未得见过真容,萧卿与定安先生认识,倒是盼着今日能借着萧卿的光,见见这位定安先生的真容呢。” 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是忍住了,行礼道:“臣遵旨。” 第55章 出宫的马车中, 萧戎一直颔首坐着,眉宇间带着几分愁绪,元胤因着待会儿能和定安先生见面, 故而此刻满心的喜悦, 自然也是顾及不到身侧的萧戎。 待得入了闹市,元胤这才侧首瞧着萧戎,笑道:“萧卿, 你说这定安先生会是何模样呢,说话的声音好不好听啊。” 萧戎一直颔首,听着皇帝的问话沉默片刻后才道:“一般人的模样, 一般人的声音。” 元胤听着萧戎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起来:“萧卿说话当真是有趣, 那谁又不是一般人的模样?对了, 萧卿不是,萧卿生的貌美, 朕心甚喜。” 听着元胤如此直白的言语, 萧戎的心口莫名跳的有些快,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安静的坐着。 食来运转的碧螺春.色, 因着是元胤早就定下的, 故此这间房便一直留着, 元胤略带欣喜的领着萧戎便上了楼,却不曾想,这元胤带着萧戎在雅座内坐了两盏茶的功夫, 这隔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几次叩响隔板,都没有人回应。 元胤略微有些失望的坐着,神色愈发的凝重了。 “陛下莫要生气,许是这定安瞧着我在,不愿出来。”萧戎瞧着元胤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忙轻声开口宽慰。 听得萧戎如此说,元胤立马疑惑的看着他:“为何?你们不是好友么?” “再好的朋友也有吵架的时候。”萧戎轻描淡写的说着,随即为元胤斟上一盏茶道:“陛下如今是去看灯会,还是在此处等他?” “朕约好定安先生的。”元胤认真的说道。 萧戎沉吟片刻,抬首凝望着元胤的双眸,良久,他才颔首道:“既是如此,那臣便暂行离去,待得见完定安,陛下在门口等着臣便是。” “嗯……既是如此,便委屈萧卿了?”元胤立马扬起笑脸说道。 虽然他也甚觉疑惑为何这定安先生不出现,但听到萧戎如此说,便也是将信将疑。萧戎起身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随后才退出了碧螺春.色,掩上了房门。 元胤独个儿饮茶等着,到真如萧戎所说,他走后不过片刻,这隔间内便传来叩板的声音,元胤连忙欣喜的放下茶盏,连忙走到隔板前,明知对方瞧不见,却依旧施礼道: “定安先生来了?” 元胤等了片刻,这壁空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递出来的纸条:来的晚了,承嗣兄莫怪。 元胤搬来凳子坐下,笑着道:“先生哪里的话,我等着也是等着,只是此番来见先生,着实有事相求。” 房间内一片寂静,待得少许时间,隔板叩响,元胤这才取出壁空中的纸条:兄台信得过,不妨说来听听。 瞧着定安先生如此说了元胤便也不好再问,清了清嗓子才道:“其实此事与我的梦境有关,先生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做的那个梦,我有个叔父,在梦境中待我很好,可如今我的祖母跟我说,他也觊觎家主之位,曾经还与我父亲为家主之位起过争执,只是这叔父待我很好,我很想信他,可当我听到一些事时,却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元胤沉默半晌,许久后才听见叩板响,他取出定安先生的纸条后,上面却只是一句:以梦换境,或,以境换梦。 “以梦换境,以境换梦。”元胤细细的品读着这句话的意思,却始终也悟不出个道理来,他正欲开口再问时,却发现壁空中定安先生留下的纸条,只写着他家中有事,要先行离去。 元胤这才将以梦换境那张纸条放进怀中,贴在胸口,心满意足的离开碧螺春.色。 萧戎站在食来运转的门口,抬首望向二楼时正欲元胤的眸子对上,元胤连忙拂袖下楼,朝着萧戎走去,却不想刚到门口,便瞧见这北夷的阿丹公主带着图拉在逛着灯会。 而那阿丹公主瞧见了萧戎,随即笑着走了过来,萧戎施礼,却被阿丹公主给拦下:“魏京城这样大,灯节的人这样的多还能遇上萧大人,也真真是缘分啊。” 瞧着阿丹公主那熠熠目光,元胤的眉头轻蹙,就连图拉的脸色也不太好,可瞧见大魏的皇帝在,连忙拽了阿丹公主一起行礼,却被元胤伸手拦住: “朕是微服出访,想要灯节与民同乐,故公主与副使也别多礼。” “我听人说皇帝陛下不过十六岁,比我还小上两岁呢,却是一朝天子,真真是了不起。”阿丹公主朝着元胤竖起拇指,可这眼神却又在片刻后落在了萧戎的身上。 元胤瞧着她那炙热的目光,灼的眼睛生疼,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何,只是觉得阿丹公主的目光碍眼,萧戎那张脸也碍眼的很。 元胤带着小路子率先迈步离开食来运转,倒是萧戎却被阿丹公主缠着,怎么都跟不上元胤的脚步,图拉阴沉着脸跟在他们身后,只恨此刻没有带着武器出来,不然到真想与这大魏的御史大夫比试比试。 “听说萧大人还是皇帝陛下的太傅?那太傅的学问肯定是这大魏数一数二的咯?”阿丹公主走在萧戎的身边,不厌其烦的问道。 萧戎的视线一直落在前面元胤的身上,瞧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不由侧眸瞧了一眼身侧的阿丹公主道:“大魏才子众多,有学识的人也是层出不穷,在下自然不算最好的。” “那倒也是,瞧你这副模样便知道。”图拉不由开口不满的说道。 元胤听着图拉的话,险些笑出声,一直隐忍着,萧戎瞧着元胤那抖动的肩膀,随即道:“虽然我不是最好的,可到底是陛下的老师。”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朕不配有最好的老师教。”元胤连忙驻足回首,冷着脸看着萧戎。 而方才答话的图拉却是愣了愣,此刻回想起来,才觉得此前自己的回答仿佛是落入了这位狡猾的中原人的圈套中。 阿丹公主忍着笑,回头瞧了一眼图拉说道:“图拉,早让你多读书了,你偏不听。” “哼,这读书能逐狼?能烤羊不成?”图拉对阿丹公主的话不削一顾。 倒是元胤忽然开口道:“这副使还别说,朕的老师那一手烤食实在美味,也不知与副使比,谁更胜一筹啊。” 图拉瞧着皇帝那看似无邪,却又带着些许咄人的气势,却又碍于他是大魏皇帝而不好再次反驳,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元胤唇边得意一笑,视线落在了萧戎的脸上,那舒展的眉头,泛着光亮的双眸,还有张好看的脸,随即冷哼一声转身走着,根本不在与他们说话。 元胤此刻的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定安先生见多识广,方才遇见他时,应该问问他这亲了老师会怎样,亦或者问问这自古可有男后。 这阿丹公主觊觎萧戎的美貌,让他心里不太痛快,甚至这萧戎还如同没事人一般与阿丹公主说说笑笑,简直不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若是这萧戎成了自己的皇后,他就给萧戎关在甘泉宫中,谁都不让看! 元胤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让萧戎做自己的皇后,真是荒唐至极。 元胤随即稳住心神,不再想着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只是不管他如何提醒自己,这想让萧戎做皇后的点子一直在脑海中浮现,扰得他一晚上不得安宁。 元胤在花灯节走着,不想走着走着,这周遭的花灯却变了,漫天红帐分外耀眼。 元胤被这样的场景唬住了,连忙转身想要去找身后跟着的萧戎,然而他转身后才发现,他并未置身在花灯街,反而是在甘泉宫的椒房殿内。 “陛下。”一声轻唤,元胤脊背上便冒出一层细汗,头皮也略微有些发麻。 元胤回转身,椒房殿的寝殿内依旧满目红色,床榻两侧的龙凤烛吐着火舌,燃的正旺,而床榻之上端端的坐着一位身穿霞帔,盖着大红盖头的人。 “陛下。”又是一声轻唤,似乎是从盖头底下发出的,然而元胤怎么听,那声音都不像是女人,不由吞咽了口水,连忙问道: “你是……朕的皇后?男的?” “陛下果真善忘,不是陛下想娶臣做皇后么?”盖头下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元胤只觉得是晴天霹雳,连忙几步走过去,伸手摘下了皇后的盖头。 散了头发,戴着凤冠的萧戎,眸中含着魅色抬首望向元胤,勾唇笑道:“陛下怎么了?陛下不喜欢臣了?不愿娶臣做皇后了?” 元胤凝望着萧戎那张脸,也不管凤冠上摇曳着的流苏,沉了呼吸道:“朕……朕还不曾睡过男儿身呢。” “无妨,臣……不,臣妾便来教陛下如何做。”萧戎笑着,伸手拉过了元胤的手掌,拽进了床榻,放下了帐帘……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6 第56章 “嗯嗯……爱妃……嗯……舒服。” 元胤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着, 双腿夹着被子,恍恍惚惚间,元胤睁开双眼, 瞧着眼前拥抱着的被子, 愣了愣,转头瞧着自己依旧身在甘露殿中,殿内依旧是从前的样子。 没有满天红帐, 没有龙凤喜烛,更没有蚀骨诱人的萧戎…… 元胤瞧着怀中抱着的被子,回想着梦中的风流, 沉默半晌,清醒后丢脸般的将怀中的被子扔到一旁, 可裤裆里湿濡一片, 有些凉凉的,元胤有些难为情, 脱掉了裤子便扔到了地上, 唤来小路子拿来干净的裤子。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换上干净的裤子,瞧着他那副黑成锅底的模样,便更是小心翼翼。 朝堂上的元胤虽是正襟危坐, 可瞧着殿中站着的萧戎时, 昨夜梦中的情形便再次在元胤的脑海中浮现。 白衣散发, 明眸皓齿,红唇轻吐出的声声呢喃更是勾的元胤心潮涌动,那销魂蚀骨的感觉, 仿若真的一般。 元胤忽然觉得自己越发的不对劲了,也不知是不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到了,晚上竟做那样的梦,而在梦中,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萧戎竟那般放浪不羁,实在是喜欢的不行。 散了朝会,元胤便在文德殿中将这正月里要解决的奏折一一批复以后,正打算离开时,却瞧着内侍进到殿中行礼道:“启禀陛下,展护卫求见。” 元胤眉头轻蹙,连忙道:“传吧。” 内侍退出文德殿后不过片刻,这展锋便从殿外走了来,眉头紧锁朝着元胤行礼道:“参见陛下。” 元胤瞧着他那紧锁的眉头,不由再次坐回到龙椅上,瞧着展锋问道:“瞧你行色匆匆的,发生什么事了?” “卑职在京城中瞧见齐王殿下了。”展锋随即单膝点地行礼说道。 元胤顿时倍感惊讶,起身瞧着展锋问道:“你说什么?齐王不是病了,为何会出现在京中?” 展锋抬头瞧着元胤,神色诚挚,言辞认真道:“昨夜灯节时,卑职便恍惚觉得有一人像极齐王殿下,陛下回宫后卑职不放心,便偷偷出宫,发现齐王与许大人一道回府,模样很是亲密。” 元胤只觉得自己耳边响起一个炸雷般,震的他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只是直愣愣的站着,脑海中回想着当日在行宫中放走刺客一事,虽然他知道许政心存二意,可即便是太皇太后说过齐王有意谋夺皇位时,他都不曾想过他们会有什么联系。 可如今展锋却道他瞧见齐王和许政一道回府,且状似亲密…… 元胤的思绪不由渐渐飘远,恍惚飘回到了上一世,有一日他玩笑着想给许政指婚,却被许政拒绝。 许政从来都不曾拒绝过皇帝的所求,而且许政极为聪明,就算元胤不将话点明,他也能猜到皇帝心中所想,而拒绝皇帝指婚,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拂逆皇帝的意思。 元胤不仅不责怪他,反而贴心的问询原由,而许政只答他心中早有钟情人,奈何情深缘浅,无缘相守,他不想做个负心人,故此就算拂逆皇帝的意思,也想孑然一人,守着他心中那份真情。 元胤自然是被他的话所打动,也曾道许政如此情深之人,便也不再多问,后来又从宫女之间的言谈中知道这许政所等的是一个男人。 元胤才恍然为何当日许政会是那番模样,到底是情深错付,还是情深不该辜负,元胤没爱过,他也不好下定论。 如今听得展锋如此说,他忽然明白了许政心中在等的人,应该就是齐王元启了。 只是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元胤却是一无所知,只是从先皇执政的案卷中看到,这许政是建丰二年年时的状元,殿试时也是极为出彩,压了榜眼和探花不止一头。 “陛下恕罪,卑职不该无诏擅自行动。”展锋垂首说道。 “朕恕你无罪,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元胤缓缓说道。 展锋行礼后退出了文德殿,独留元胤一人在殿中待着。 而元胤从袖中将定安先生写给他的纸条取了出来,再次仔细的品读着:以梦换境,或,以境换梦。 元胤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就连捏着手中的是纸条也是越发的用力,指节都泛了白:“以梦换境,难道是想告诉朕,曾经的事就是如今发生过的?这定安先生可真是高人啊。” 元胤垂眸瞧着那纸上的字迹,呼吸略微深沉:“幸而这定安先生并非敌人,如若不然,朕可算遇上敌手了。” 元胤将手中的纸条再次藏进怀中,心中打定了主意,上一世发生的事不过是留个线索,怕是真相得在这一世寻了。 正月十七夜,笙箫丝竹之声自紫宸殿中传出,元胤端坐在主殿之上,瞧着殿中衣袂翩跹,视线又落在北夷使臣及阿丹公主的身上,不出意外,阿丹公主的双眸一直望向萧戎。 而图拉则是在一旁,面露凶狠的饮着酒,视线一直在萧戎与阿丹公主的身上来回看着。 倒也是萧戎稳得住,一直事不关己般的饮着酒,与尤伦格举杯对饮着。阿丹公主连忙举着酒杯,在舞姬们退场后起身走到了萧戎的面前,笑着道: “灯节那日,多谢萧大人不辞辛劳的陪同,还为我赢得了花灯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了。” 阿丹公主说完,便昂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朝着萧戎空了杯子。 萧戎侧首瞧了高坐上的元胤,虽然他是极力让自己看起来置身事外了,可那咬紧的后槽牙令面部表情紧绷,自然是没逃过萧戎的眼眸。 萧戎举着酒杯起身,朝着阿丹公主揖礼道:“公主乃是客人,在下是陛下的老师,得了陛下的吩咐接待公主,自然不敢懈怠。” 阿丹公主也不傻,也随即朝着元胤行礼:“是阿丹施礼了,应该多些皇帝陛下如此盛情款待才是。” “公主不必多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元胤也举了酒杯说道,说是酒,实际他这酒壶里装的不过是温水而已。 有了此前喝藏雪醉酒的先例,元胤现在一般不敢饮酒,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怕自己醉了,会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阿丹公主又回首瞧了萧戎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这一下图拉坐不住了,许是饮酒过量,此刻面颊通红,端着酒碗向元胤敬酒之后,便站到了萧戎的面前,双眸瞪圆,不满的瞪着他道: “听说萧大人的祖父便是镇国公?那萧大人该是文武双全了,咱们草原的规矩,谁做了勇士,谁就能抱得美人归,萧大人,不如咱们来对决一场?” 图拉气势咄咄,魁梧的身形站在萧戎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羸弱立显。 萧戎敛袖起身,朝着图拉揖礼道:“副使怕是醉了。” “我可没醉,萧大人难道不知我们阿丹公主心仪于你?为了阿丹公主能配的上勇士,你必须和我打一场!”图拉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而萧戎却是毫不退让,依旧昂首挺立,目视前方,温文有礼道:“副使,此乃大明宫的紫宸殿,上有我大魏国君在此,副使想打,明日再陪你便是。” “我看你是孬种,不敢与本副使对决才是,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如此胆小怯懦,公主,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图拉语气中满是不削与重伤,转身瞧着阿丹公主时也是一脸的不解,丝毫不在意阿丹公主此刻羞红的脸颊。 虽说她来自草原,性情率真,可到底还是女子,这样被大庭广众之下戳破了心中心思,自然也是会害羞的。 阿丹公主瞧着图拉的模样,随即起身冲了过来,一巴掌打在了图拉的脸上:“你闹够了没有。” 阿丹公主的那一巴掌响亮而清脆,打的图拉愣了半晌,直勾勾的盯着她,眼中竟是错愕:“公……公主。” “你喝醉了。”阿丹公主连忙说道。 图拉却依旧不明白公主的羞窘,指着萧戎道:“我说的没错,这样一个懦夫,如何能配得上公主你,我们草原上那么多勇士你不爱,你非得喜欢这样一个风吹便倒的书生,他有什么用,他能保护你么!” “你住口!”阿丹公主登时红了脸颊,瞪着图拉握紧了双拳,却又不得不向萧戎投去了求救的视线。 萧戎对上公主的视线,又侧首瞧了元胤一眼,随即颔首道:“副使此言差矣,我大魏书生并非都是见风便倒的。” “难道不是么!不然你就跟我打一场,让我也见识见识这中原的男人,也像个男人,而不是唇红齿白,跟个女人一样。”图拉不管不顾,脱口而出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元胤神色凝重,听着图拉的话也分外刺耳,不由开口:“萧爱卿,既然这图拉副使如此想与你对决,你不妨就与他打上一场,让图拉副使也知道,我中原学子并非懦夫孬种,而是筋骨强健的男子汉。” “臣,遵旨。”萧戎抬首望着元胤,不似方才的模样,此刻的他在受到了图拉的刺激后天威尽显,却又不失风度的化解着尴尬的局面。 第57章 得了皇帝的吩咐, 图拉也是甚觉得意,遂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将酒盏放下,松动着筋骨。 而萧戎一身宽袖官服, 不如图拉那一身胡服动作轻巧灵便, 却依旧小心翼翼的摘下了官帽交到了元胤指派来伺候的小路子手上。 随即迈步走到殿中直挺挺的站着,他身姿颀长,风流倜傥, 瞧得阿丹公主却是面颊绯红,双手紧紧握着腰间的配饰,直勾勾的看着殿中的萧戎。 瞧着这不可收拾的地步, 使节尤伦格连忙起身朝着元胤说道:“皇帝陛下,图拉小王爷乃是我北夷的第一勇士, 如此贸然让萧大人与小王爷一战, 是否有些不太妥当啊。” 元胤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拂袖, 彰显出大国君主的气度道:“无妨的, 这图拉小王爷中意的是阿丹公主,既然阿丹公主中意朕的萧太傅,这比试点到即止为好, 莫要伤了两国和气, 也莫要让阿丹公主失望。” 尤伦格见皇帝如此说, 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行礼过后,便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瞧着殿中站着的两人。 元胤端起了面前的茶盏笑看着, 视线从萧戎身上一直挪到了许政的身上,他眉头深锁,似若有所思般的捏着酒杯,也不饮酒,只是直视着殿上比试的萧戎及图拉。 图拉微醺时面颊通红,就连眼神也有些朦胧,可心里却清似明镜,知道眼前站着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如今得了皇帝及主使的允许,图拉也不再等着了,握紧双拳,右脚一跺地,双拳带着风便朝着萧戎而去。 萧戎清吐浊气,目光如炬,看着那朝着自己而来的双拳,脚步往后一挪,侧开身子躲过了图拉的双拳,反而将自己的短处暴露在萧戎的面前,他拽住了图拉的手臂往前一拉,一掌劈在了图拉的背上,使得他脚步未稳,若不是萧戎手快拉他一把,图拉便撞向了自己的小几。 图拉对萧戎的出手并为感恩,反而激发了他心中的妒火,再次向着萧戎出手时便加重了几分力道,而萧戎自幼在军中长大,又有镇国公悉心教导,自然功夫不弱,更何况图拉出生草原,一生蛮力不说,此刻又喝了酒,出招就更加乱了。 不过数十个回合,这图拉便被萧戎摔倒在地,毫无反击之力。 “好!”元胤扬眉吐气般的起身叫好,笑着望向尤伦格道:“使节,朕的太傅功夫如何,赶紧瞧瞧图拉小王爷,本就醉了,此刻又动了气,莫要伤了身才是。” 尤伦格瞧着被侍女搀扶起来的图拉,眸色虽然阴诡,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朝着皇帝抱拳行礼道:“小王爷饮酒醉了,如今发发汗,定会醒酒的,不过令外臣着实感到意外,想不到这大魏朝堂人才济济,就连皇帝陛下的太傅都有如此功夫,实属难得啊。” “是啊,朕的祖父在时,便是以武治国,先皇在时虽重文学,可到了朕这会儿,却要文武兼重才是,方能使朕的江山长治久安。”元胤犹记得上一世北夷使臣在宫中的那一幕威风,羞辱的他与朝臣是哑口无言。 如今好了,因着有萧戎在,北夷使臣便再也威风不起来,甚至还扬了国威,元胤心中甚是喜悦。 因着萧戎赢了图拉,这阿丹公主的脸上也是满布喜色,瞧着萧戎的模样也更为放肆,只是萧戎却依旧一脸淡漠,根本不曾将阿丹公主的传情收入眼中。 筵席散后,元胤便陪着使节及公主在御花园中散步,有说有笑,而许政及萧戎则也随行在身后,唯有图拉,因着心中不快提前离去,回去了驿馆。 “因着使节要来,朕也特地吩咐人在这宫中燃放着烟火,使节与公主可要一道去看啊?”元胤瞧着身侧的阿丹及尤伦格,随即笑着邀请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7 “灯节那也的烟火可谓是前所未见,已经叫我们大开眼界了,如今皇宫中也有烟火,会不会比灯节那日的更好看啊?”阿丹公主连忙好奇的问道。 元胤颔首浅笑,只领着他们一行人上了御花园中的高台,不过片刻,大明宫的上空便绽放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火。 想来前辈先人造出火药以后,只怕没人想过有一天会用到烟火上,甚至会有人加以改良,有这五颜六色的烟火,着实令阿丹公主惊艳到了。 借着火光,瞧着那绽放的烟火,阿丹公主侧首瞧着站在元胤另一侧的萧戎,略有动情,随即似鼓足勇气一般,走到了萧戎的面前,抬首凝望着他道:“萧大人可有娶妻?” 萧戎面对着阿丹公主的突然问话,倒是愣了愣,随即道:“不曾。” 阿丹公主原担忧的心此刻便放了下来,随手将帽上的翎摘了下来递到萧戎的面前道:“此乃我草原神鸟之翎,只有公主配有,如今我遇见了心意之人,这翎便是你的了。” “公主这是何意?”萧戎心中顿感不妙,不由的后退了小半步站着。 一旁的主使尤伦格笑道:“我们草原有个规矩,谁摘了姑娘头上的翎,便要娶回家做妻的,如今萧大人未娶,又打败了我北夷第一勇士赢得公主的芳心,竟甘愿摘翎相送,萧大人,这样的福气可真是几世都修不来的。” 听得尤伦格的介绍,阿丹公主更是红了脸颊,略微颔首道:“萧大人,收下这翎吧。” 元胤有些惊叹阿丹公主的大胆之余,心里却莫名的有着异样的情绪在升腾,他侧首瞧着萧戎那略微沉思的某样,简直从心底里生气,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着不满的怒意。 萧戎伸手接过了阿丹公主递来的翎,元胤更是气的握紧了双拳,唯有阿丹公主面露喜色,正抬首瞧着萧戎时,却发现他又将那翎戴回了帽中。 阿丹公主怔怔的看着他,脸上火烧火燎的疼着,而萧戎则是退后了一步,朝着阿丹公主行礼道: “此翎非比寻常,公主莫要大意取下。” “萧大人此乃何意?”阿丹公主不死心的问道。 “在下是大魏的臣子,婚事该由陛下做主,岂有擅自婚娶的道理,况且公主金枝玉叶,本该是高高在上的,何苦要把鱼目做珠,况且臣下已有心上之人,实在不敢再授公主好意。”萧戎说的虽然婉转,可到底字字句句如刀子一般戳在了阿丹公主的心上。 她身为女子,甚至还是高高在上,万里挑一的身份,谁不喜欢她,谁不疼爱她,为何如今遇见心中所爱,鼓足勇气表白后,却被他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这样的耻辱感在阿丹公主心上狠狠地烙下烙印,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原本生气的元胤听着萧戎拒绝的言辞,正暗暗欣喜,却又在听见有了心上人后,又陷入了沉思,就连瞧着他时的模样也带着几分不满与生气。 该是欢欢喜喜瞧着那五颜六色烟火的众人,因着阿丹公主的羞愤立场,而不欢而散,尤伦格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到底眼中还带着几分不自然,朝着元胤行礼过后,便也告辞离宫,前去追阿丹公主。 “许卿,明日与使节们做什么?”待得北夷的人全部离开后,元胤这才侧身瞧着一旁的许政问道。 许政上前一步,朝着元胤行礼后恭敬道:“明日是在西山猎场招待使节,今夜萧大人让图拉小王爷受了挫败,到底是使臣,也不能让他们失了面子,故而臣与丞相安排了明日的西山行猎,好让使臣们尽兴。” 元胤想了想,到底今夜萧戎的话让阿丹公子丢了面子,虽然此前在北夷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番,可到底他们是来出使的,况且幽州与燕州边境还有北夷的军队出没,再没搞清楚他们的来意之前,还是不要撕破脸皮的好。 该扬威的时候扬威,该收敛的时候就该收敛。 元胤随即点头道:“既是如此,今夜爱卿们便好好休整一番,明日西山行猎虽是让使节们尽兴,可到底我们也不能丢脸。” “臣等遵旨。” “罢了,你们都退下吧,不过,萧爱卿,朕有话跟你说。”元胤瞧着一众行礼的臣子,连忙吩咐道。 萧戎不明皇帝的意思,却依旧规规矩矩的在众人离开后站在原地,敛眸瞧着下方,不与元胤对视。 “萧卿,朕曾经听你说,你志在家国,并非儿女私情,如今哪来的心上人啊。”元胤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那般在意萧戎口中的意中人,总想听他说个明白。 “陛下想要为臣指婚?”萧戎行礼问道。 元胤深吸一口气,心里头更是不快了:“是,你方才不是说了,你的婚事该由朕做主,你且说来听听,朕给你做主指婚,免教那阿丹公主觉得你是在骗她,又生了想嫁你的心。” 萧戎静静地站在元胤的面前,略微抬眸对上元胤那幽深的眸子,若有所思。 “你倒是说啊。”元胤再次开口道。 萧戎随即颔首揖礼拜道:“臣的心上人乃是心尖之人,是臣钟爱之人,陛下虽好意赐婚,可臣却是一厢情愿,心上人不爱自己,陛下赐婚便不是天赐良缘,倒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好意。” 第58章 听着萧戎认真而含蓄的话, 元胤心里头却始终好不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在心底蔓延着,可面儿上却装作恍然大悟后的模样, 随即笑道:“竟不知萧爱卿竟是这样痴情, 那行吧,既是如此朕便记下了,日后若你想求朕指婚, 直说就好。” 萧戎抬眸凝视了元胤半晌,终于行礼后,离开了御花园, 离开皇宫。 春日西山围猎,因着春日乃是万物繁衍之季, 故而春日行猎重在围捕, 而不能伤其性命。 此前暮兰行宫行猎皇帝遇刺一事发生过,此番行猎又有使臣在, 故此, 西山围猎更是出动了虎贲军相护。 春日山林去了冬日的凋零,生出的几分新绿使得放眼望去的所见到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 一抹靓丽的红色艳影策马自林间穿梭着, 而她身后不远便是紧紧跟着的图拉小王爷, 许是因为此前被萧戎当众拒绝, 此刻的阿丹公主看上去一改往常的张扬骄傲,眉目之间尽是怒色。 此刻纵马林间,更是难抒心中怒火, 勒住马匹的缰绳,跳下马来,一鞭子打在了树干上,勒出一条新道子。 随后赶来的图拉瞧着不停拿着草木撒气的阿丹公主,连忙跳下马背匆匆赶来,抓过她手中的马鞭,却不想被阿丹公主一挥手,原本冷峻的脸上,此刻更是多了一道伤痕。 可阿丹公主瞧着他那副样子,并未因为自己伤到他而感到诧异,反而是将他推开,更是一马鞭打在了图拉的肩上,指着他怒道:“你为什么不赢他!为什么!你让我丢尽脸面!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阿丹,我没有,我并不开心。”图拉连忙解释道:“你这样跑出来,尤伦格会担心的。” “哼,他巴不得我在这儿出事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做什么打算呢。”阿丹公主冷哼一声,红了双眸,背对着图拉,倔强的不肯落泪。 “阿丹,他们中原人都是伪君子,你为何就非那个萧戎不可呢。”图拉很是不解,连忙迈步到了阿丹的面前,握着她的肩头质问道。 “他就好,长的比你好,哪里都比你好!”阿丹一掌推开图拉,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气红眼的图拉似乎也顾不得其他,拦腰将她搂进怀中,也不管阿丹是否愿意,便凑近吻着她,任凭阿丹公主如何躲避,却丝毫没有用。 “你……你放开!”阿丹公主终是不忍再受图拉的欺负,用力踩到图拉的脚上,在他吃痛分神之际将他推开,再次挥出了马鞭,打在了他的身上:“你滚开,你没资格碰我!”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比谁都有资格!”图拉红着眼说道。 “就算你是小王爷,你也是我的奴才,你们全家都是我的奴才!”阿丹公主愤怒的用马鞭指着他吼道,红着眼眶,热泪也不听话的滚落了眼眶。 两个人就这般对持着,就连又第三个人出现都不自知。 一身石青色窄袖骑装的许政跨马停在两人的不远处,静静地的看着,随即颔首轻咳一声,阿丹与图拉随即望来,阿丹连忙收起马鞭,别过脸不再看着图拉。 许政下马牵着马走了过来,垂眸瞧着阿丹公主那副令人心疼的模样,不由掏出怀中的手绢递到了她的面前:“美人落泪实在令人心疼。” “谢谢。”阿丹公主接过他手中的手绢,轻拭过脸上的泪痕,淡淡的龙涎香钻入嗅觉,格外的好闻,不由的侧首瞧着许政道:“你该是许太尉吧,多谢你的手绢。” “臣下有一句话跟公主说,烦请图拉小王爷稍等片刻,可好?”许政朝着图拉揖礼说道。 图拉瞧着阿丹公主,并不打算挪开步子,阿丹公主侧首瞪了他一眼,图拉又瞧了许政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迈步离开。 阿丹公主瞧着图拉离开的背影,这才瞧着手中的手绢,那样的味道她昨夜嗅到过,似乎是皇帝身上的,她不由的抬眸凝视着许政问道:“这手绢不是你的吧。” “公主甚是聪明。”许政颔首算是回应了她的话:“方才公主瞧见萧大人后,便立即策马离开,陛下便知道公主定是在生萧大人的气,故而差遣臣为公主送来手绢。” 阿丹公主瞧着手中的手绢,淡淡的龙涎香钻入到她的嗅觉中,令她想避开都不行,经着许政提点,元胤那清秀俊朗的模样便在她脑海中回旋着: “皇帝陛下瞧着年岁小,倒是会心疼人。” “陛下生在五月,五月一过便是十七,再有一年就该择后纳妃了。”许政似有若无的提点着。 阿丹公主抬眸,若有所思的瞧着许政道:“许大人什么意思?” “我们陛下自幼便喜欢性格爽朗的女子,正如公主这般心直口快,敢爱敢恨的,我们陛下更是欣赏了。”许政并未点明,说的也恍惚。 而阿丹公主真是因着许政的这两句,又瞧着手中的手绢,心中此前的烦闷便一扫而过,只是有些羞涩的瞧着许政道:“昨夜萧大人说过,你们臣下的婚事都是由陛下做主,可对?” 许政略微沉吟片刻道:“一般臣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萧大人属皇亲国戚,婚事自然不能草率,家中主事主母得是千挑万选一般,非富贵名媛不娶。” “那萧大人当真有了心上人?”阿丹公主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臣与萧大人同朝为官多年,并未听说他又心上人,不然,也不可能至今家中无妻啊。”许政也是长叹一声,格外的惋惜。 阿丹公主仔细的琢磨着许政的话,想着昨夜萧戎的话,原本消失的怨气骤然又生,握紧了手中的手绢。 “好了好了公主,你也莫要生气了,公主身份高贵,做一国之母都绰绰有余,为何要做一个臣下之妻,岂不是高看了那萧大人了?”许政将阿丹公主的一举一动皆收入眼中,随即出声安慰道。 “做一国之母?”阿丹公主闻言,不由有些惊讶。 许政点点头:“一国之母便是皇后,皇后是君,臣妇都得行礼叩拜,公主何故要舍弃一国之母不做,偏要惦记着那臣妇的位置呢?” 阿丹公主垂眸瞧着手中被自己紧握的手绢,不由冷哼一声,想着此前许政说的话,皇帝自幼便喜欢性格爽朗的女子,如她这般的正好,那便正好了。 “是啊,一国之母比那臣妇高贵多了,萧戎……”阿丹公主冷哼一声,再次攥紧了手中的手绢,随即侧眸瞧着许大人,笑着道:“倒是多谢许大人提点了。” “公主貌美,身份高贵,实则该是一国之母,况且公主若为我大魏国母,便能促进两国邦交,边境和平,陛下也甚觉欣慰。”许政在次揖礼说道。 阿丹公主细细的消化着许政的话,这漂亮的脸蛋上这才一扫阴郁,渐露笑意。 许政目送着心情好转的阿丹公主上马,策马穿过林间,这才敛了脸上的神情,眸色凝重。朔月从被密叶挡住的树干上跃身跳下,落在许政的身后,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大人便这么确定皇帝陛下会喜欢这样一个皇后?”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8 许政并未回首,听着朔月走近:“陛下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他娶不娶便是另一回事了?” “大人的计谋高深,卑职猜不到。”朔月站到许政的身边,侧首含情脉脉的凝望着他。 “我说过,情是穿肠毒.药,你怎么就是不明白。”许政侧首对上朔月的眼眸,那含情的眸子令他不由心惊。 “卑职只晓得情令智昏。”朔月认真的说道。 许政刻意躲开朔月的眼眸,就连呼吸也略微有些不顺:“主人还未离京。” “可我想要你。”朔月说的直白,听得许政心头一颤,肩头略微颤动,却始终不肯回过头来瞧他一眼。 “你知道我不爱你。”许政梗着喉头拒绝着。 朔月略微愣了愣:“我知道。” 许政终究是没能再开口,朔月伸手将他拥进怀中,贪婪的嗅着他颈间的味道,灼热的红唇印在许政的颈子上,很轻,不留丝毫的痕迹…… 西山围猎,时至傍晚结束,以图拉副使所捕的猎物最多赢得头名,元胤亲赐名酒于他,黛茉虽不及藏雪有名,可那独特的香气却也是令人着迷心醉的。 不过受赏时,许政脸色一直不太好,元胤不由问道:“许爱卿,可是身子不适?” 许政抬眸瞧了元胤一眼,随即揖礼,略微难以启齿道:“臣今日跨马时不小心受了伤……” 元胤瞧着许政那副脸色苍白的模样,随即笑道:“无妨的,既是受了伤,便好生休养着,朕也不是不近人情不是。” “多谢陛下。”许政连忙行礼说道。 阿丹公主瞧着眼下的情势,随即上前行礼道:“皇帝陛下,既然许大人受了伤,天色业已晚了,该回去了不是?” 元胤瞧着此刻一改早上面含怒气的模样,笑盈盈的,实在好看,倒也没多想,只道是出来散散心便忘记了萧戎昨夜的话,不由笑道:“嗯,今日围猎本就是为了让使节与公主尽兴,如今公主也不生气了,便是最好的了。” “多谢皇帝陛下关心。”阿丹公主再次行礼,语调也意味深长,听得元胤虽有些诧异,却也没多想,只是瞧了萧戎一眼,心中暗自庆幸这公主不记恨他。 第59章 春日围猎回宫后, 阿丹公主便提议借国学监内的蹴鞠场一用,准备一切北夷美食与大魏皇帝及朝臣一道享用,算是礼尚往来。 不过两日时间, 这蹴鞠场内便按照阿丹公主的安排给布置好了, 蹴鞠场中间一堆炭火及木柴,听闻阿丹公主讲这是草原的篝火盛会,蹴鞠场小了些, 若是再大些,篝火也能燃的旺盛。 傍晚时分,蹴鞠场内的篝火也燃了起来, 熊熊大火映照着蹴鞠场外伺候着的内侍与宫娥的脸颊通红。 朝臣与元胤也在阿丹公主的招待下进到蹴鞠场中,瞧着布置, 元胤都不敢相信这是在自己的国学监了, 阿丹公主便一直守在元胤的生平,瞧着他脸上略微露出的喜气, 心中的坚定便又多了几分, 笑着道: “皇帝陛下可还喜欢?” “朕还未去过北夷,竟不知你们草原竟是如此开着盛会的?”元胤有些新奇的笑着,也在阿丹公主的陪同下走向高台坐下。 “我们草原上因着有狼群出没, 故而这火得烧旺些, 狼群才不敢来, 而且我们北夷的可汗,并不会像皇帝陛下这样高高在上坐着,而是与部族的子民一起围着篝火跳舞,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畅快的不得了。”阿丹公主笑着为元胤介绍着草原的诸多好处,也瞧着一众朝臣及北夷带来的人也纷纷落了坐,随即起身拍了拍手。 不过片刻,宫娥们端着烤好的肉便依次走了过来,放在了众位朝臣面前的小几上。 只是这烤好的肉都是整块的,并未切好,虽说这盘子边儿上摆上了小刀,可大臣们依旧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下口。 而图拉小王爷瞧着这样的场景,不禁面露鄙夷,拿起了刀子割下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扔进了嘴里,嚼的的格外畅快。 “都道这蛮夷之人无礼,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萧戎身侧坐着的丞相魏为安不由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样肥腻的肉便整块端来,实在是暴殄天物。” 萧戎颔首,侧眸瞧着丞相,拿过酒壶为他斟上一杯酒:“既来之,则安之,这阿丹公主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邀请我们品尝北夷食物。” 魏为安听着萧戎如此说,顿时一脸惊诧:“萧大人的意思……” “你不觉得这公主对咱们陛下殷勤的有点过了么?”萧戎小声道,一说到阿丹公主对皇帝的殷勤,萧戎这心里总觉得不太得劲儿,就连瞧着阿丹公主时的模样都带着些许的敌意,虽然他掩饰的极好,可到底是瞒不过自己的内心。 “说的也是,莫不是这阿丹公主被萧大人你拒绝了,便投了陛下的怀抱?”魏为安大为吃惊,萧戎却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将面前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太烈了,灼的萧戎心脏都火烧火燎的,心跳也随着酒液入腹而比平日跳的又快了几分。 阿丹公主瞧着皇帝手中握着小刀,却迟迟不肯下手,不由笑着在他面前蹲下,贴心的替他将盘子中的肉分开,切的很小:“陛下,如今可以食用了,这肉是主使尤伦格大人烤的,味道不错呢。” “是么,那朕要尝尝了。”元胤忙不迭的用筷子夹了肉送进嘴里,可这肉质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略微有些生,眉头也不由渐渐拧在一起。 但碍于阿丹公主的面前,随即扬起笑脸,将嘴里的肉用力吞入肚腹,道:“这北夷美食……不错。” “那陛下再吃一块儿。”听得皇帝如此夸赞,阿丹忙又夹了一块肉送到了元胤的嘴边,却不想元胤连连摆手道: “不不不,公主,你是贵客,这等伺候人的事儿不该是你做的。”元胤的阻止并未让阿丹公主觉得不快,反而异常觉得暖心,想着皇帝如此关心自己,便也笑着道: “谢过皇帝陛下关心。” 阿丹公主倒是回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可这元胤瞧着眼前的食物便怎么也下不去嘴。 也是了,吃过了人间美味,如何能再咽的糟糠,这北夷美食与中原美食相差甚远,如今要他吃这个生不生,熟不熟的烤食,他倒甚是怀念当初在落凤坡下的山谷中,萧戎的那顿烤鱼了。 想着想着,元胤便将视线投向了与丞相交头接耳的萧戎身上,他神色如常,此刻因着喝了酒,又被篝火映着,脸颊通红,越发的好看了。 而此番阿丹公主的悉心安排,倒是只有北夷使团的人吃的不亦乐乎,唯有这大魏的朝臣倒是一口微动,实在不知该如何动手。 瞧着那萧戎并未将视线投向自己,元胤便只能兀自坐着,不时与阿丹公主说上两句话,不过片刻,这小路子便朝着元胤走近,蹭着阿丹公主望向别处时,将元胤面前的肉食换了一盘儿。 元胤有些诧异的看着,不由问道;“谁让你送来的?” “回陛下的话,是萧大人,萧大人知道陛下从未吃过这样的食物,怕您不惯,又说陛下若是不吃,怕是会伤了阿丹公主的脸面,故而偷偷的差奴才将这烤肉拿去给白术又去烤了一遍。”小路子在元胤面前垂首,小声的说道。 元胤听着他的话,这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再次望过去时,萧戎便也举了酒杯起身,朝着阿丹公主及皇帝道: “如今公主与陛下如此友好,实乃两国百姓之福,可喜可贺。” 元胤也端起了酒杯道:“萧卿说的是,阿丹公主代表的是北夷前来出使,如今朕打算与公主及使臣建交,希望日后两国能多多走动,互通商贸,不起兵祸。” “陛下这话是自然。”阿丹公主也端了酒杯上前,说道:“但愿两国不起兵祸,两国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三人相视一眼,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饮尽杯中酒后,尤伦格忽然站起身道:“皇帝陛下,今日篝火燃的正旺,不如一起围着篝火跳舞啊。” 听着尤伦格的提议,元胤神色略微一愣:“什么,围着篝火跳舞?” “是啊,皇帝陛下,走啊,咱们去跳舞去。”阿丹公主也顾不得些许,忙拉着元胤的手腕便下了高台往篝火而去。 而此刻的北夷使团所跟随的人,皆是一脸的兴奋,纷纷围着篝火手拉手跳起舞来,阿丹公主自然也是握上了元胤的手掌,带着元胤一道加入到了跳舞的行列中。 元胤被这突如其来的跳舞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脸上神色也略显尴尬,不由向萧戎投去了目光。 萧戎自然也是知道元胤看向自己的目的,迈步上前,握上了元胤的手掌。 倒也是奇怪了,元胤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如今被萧戎握着手,倒是有些踏实了,可脸上却依旧装作面无表情的模样,将萧戎的手握紧了些。 从前元胤并未发觉,这萧戎的手握着竟这般舒服,虽说练武,可掌心却无一丝茧子,说是文臣,可这手掌却是温热有力,握着元胤的手也是格外的温暖。 而围着篝火跳舞的人,也是兴奋至极,仿佛回到了草原一般,甚至开口高歌,歌声嘹亮,调子也不似中原的悠扬婉转。 歌舞欣赏完毕,元胤酣畅淋漓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许政瞧着众人皆以落座,不由起身走到前面,朝着皇帝及阿丹公主行礼道:“启禀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许爱卿想说什么?”元胤端了酒杯,轻抿一口笑着说道。 “方才听萧大人一言,如今公主与陛下如此友好,实乃两国百姓之福,不过臣却又一提议,可永保边境平安,两国友好。”许政行礼,言辞恳切着说道。 “哦?许卿又什么提议?”元胤瞧着许政那神色认真的模样,不由起了疑惑。 “阿丹公主正直大好年华,陛下也快到了择后纳妃的年纪,不妨我朝与北夷联姻,陛下娶了阿丹公主为后,岂不是就能保两国边境永久友好么?”许政一直颔首敛眸,语气言辞恳切诚挚。 然而这话听的元胤却是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政,他是知道这阿丹公主将来是会嫁给自己的叔父的,故而这几日也没多想,如今听着许政如此一说,元胤这心里却总有些不太舒服。 “许卿,此言怕是言之过早了,朕这不还没到择后纳妃的年纪嘛。”元胤掩唇轻咳两声,以掩着心头的不悦。 上一世的皇后虽说是自己的表妹,可到底是自己的亲人,如今这许政却提议这北夷的阿丹公主做皇后,怎么听怎么觉得荒唐。 且不说这皇后的人选条件反复,单她是北夷公主这一条,便足以让元胤心中起了隔阂,娶了北夷公主,便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祖先往北夷送公主以求边境和平的那种耻辱。 即便他是娶,而不是送,元胤却始终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颜面无光,边境和平,国家安稳竟然是需要自己的婚姻来稳固,岂不是日后就得事事依从她,只要她不开心,这边境岂不就危险了? 如此不平衡的婚姻,元胤是断然不肯接受的,只是如今,他又该如何拒绝呢? 第60章 “到是臣失言了。”许政瞧着皇帝的模样, 心中便也大约猜到了皇帝心中有几分不乐意。 先不说这阿丹公主是被自己臣下拒绝的,一朝他登基这一年来所推行的政策,实不难揣测出他不想受制于人, 皇帝虽未言明拒绝, 可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他不愿联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49 不过这也正合了许政的意思,阿丹公主在萧戎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原本打算借着篝火盛会一事,向皇帝表明心迹,想两国联姻, 做大魏的皇后,可元胤如此说来, 虽是明面上拒绝了许政, 可到底是在阿丹公主心里狠狠地扎了根刺,如今他出面替阿丹公主圆了她的脸面, 虽不一定能讨得倒好, 却能让他们心生嫌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许政随即行礼, 神色也略带着些许的悔意。 阿丹公主瞧着许政的模样, 又侧眸偷偷的看着皇帝的神色, 心里头大约也猜到了一些,虽觉得不快,却依旧笑道:“皇帝陛下虽然年岁小, 可到底是会择后纳妃的,况且两国交好,也未必非得是联姻啊。” 听得阿丹公主如此说,皇帝的心里这也才松了口气,道:“公主说的是,朕年岁还小,未必是公主的意中人,若是公主贸然联姻,倒是怕毁了公主一生的幸福。” 元胤虽句句是为了阿丹公主好,可到底他的话让她丢尽了脸面,阿丹公主顾忌着大面子,又想到皇帝并未明说什么,便也不曾表露出任何的不满: “皇帝陛下说的是,联姻一事得从长计议。” 元胤却也只是笑着,并未再多说什么。 驿馆中,刚刚回来的阿丹公主便将一直装在腰带中的手绢扔在了地上,红着眼用力的踩着:“中原人都是伪君子!伪君子!骗子!” 与图拉小王爷一同走进屋的尤格伦瞧着满脸怒色的公主,与图拉相视一眼,便在屋中坐下,瞧着那撒着气的阿丹,斟上了一杯茶水饮尽后,才道: “公主气够了么?” “没够!他们中原的人都是虚伪的骗子!臣子是,就连皇帝都是,在外人面前说我如何敢爱敢恨,可一说到联姻便退缩了,他以为我是草原上的马驹子,想怎么玩耍就怎么玩耍不成!”阿丹公主气的跺脚,眼泪滑下眼眶,一脸的愤恨,粉拳紧握,几乎就能捏出水来。 图拉正打算起身去安慰阿丹公主,却被尤伦格一把按下。 尤伦格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阿丹公主道:“姑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阿丹公主红眼瞪着尤伦格,指着他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怎么了,自己愚蠢,连我姑姑的半分睿智与沉稳都没学会,还妄想与魏国皇帝联姻,做这魏国的皇后!”尤伦格撇开她的手,转身回去将门关上: “你别忘了我们此番来中原的目的,莫要因为你的一点小喜好,便误了大事。” “他们给我的耻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阿丹公主别过脸,也不去瞧尤伦格那副深沉阴诡的模样。 图拉连忙上前道:“咱们草原还没有好男人么,你就非得嫁个中原人。” “够了,这种时候就别儿女情长了,算算时日,咱们出使的日子也该结束了,该办的事,也是时候该办了。”尤伦格瞧着眼前的两个人,神色阴沉。 正月二十七,晴。 打春后的整个正月便都是艳阳晴天的,丝毫不见寒冬来过的痕迹。 元胤伸开手,任由着更衣女官为他穿戴临朝龙袍,束着发髻,戴上朝冠,一切穿戴完毕时,小路子进到殿中,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萧大人求见。” “这快临朝了,他突然来做什么?”元胤有些疑惑,却依旧摒退了更衣女官,由小路子伺候着走进正殿,宣着萧戎进殿。 一身朝服的萧戎缓步进到殿中,朝着正位上的元胤揖礼一拜道:“参见陛下。” “都快临朝了,萧卿来找朕做什么?”元胤疑惑的问道。 “来给陛下送信。”萧戎颔首说道,随即从袖中取出信笺,交到小路子手中,由他递到元胤的面前。 元胤接过书信摊开仔细瞧着,先是一脸的惊诧,而后便是一脸的欣喜,抬眸瞧着萧戎问道:“信中所言属实?” “此信乃是臣的祖父从幽州传回来的,至于是否属实,临朝后,陛下自见分晓。”萧戎依旧颔首行礼,不卑不亢的说着。 元胤敛起脸上的笑意,将手中的信笺握着,直视着萧戎问道:“若是真如这信上所言,为何不见朝报?” “祖父曾嘱咐臣,北夷使团正在京中,不可打草惊蛇,却不能不让陛下心中有数,中了北夷使臣的计。”萧戎依旧神色泰然的说着。 元胤将信笺折好藏于袖中,随即道:“既是如此,那朕便信镇国公一次,瞧着时辰到了,萧卿,走吧。”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起身出了甘露殿,上了殿外的骄撵,朝着前朝宣政殿而去。 宣政殿上,元胤端端的坐在龙椅之上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贺山呼,而后便将殿外求见的北夷使臣宣入殿中。 身着胡服的阿丹公主及尤伦格图拉进到殿中,以北夷之礼行礼,叩拜元胤。 “使臣近来在京中住的可还习惯?”元胤赐坐后,便关切的问道。 “外臣在京中一切都好,有劳皇帝陛下盛情款待,如今外臣在魏都待的时日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了,只不过这临行前,却不能忘了身负的使命。”尤伦格行礼后说道。 “哦?”元胤也略微有些好奇。 尤伦格行着礼道:“我北夷之国久居漠北,曾经也常年遭受战火纷扰,故而不止魏国国君爱好和平,可汗亦然。” 听着尤伦格如此说,元胤随即笑道:“那是自然,身为一国君主,哪能瞧着自己国家的子民百姓深受战火荼毒呢,可汗有此心,朕自然也有。” 尤伦格颔首笑道:“外臣此番前来,便也是带着可汗的吩咐。” “什么吩咐啊?”尤伦格此言一出,元胤心中便也警惕了几分,敛了脸上的笑意问道。 尤伦格起身行礼道:“可汗道,燕幽边境之地贫瘠,不生粮草,我北夷愿以良马千匹,交换燕幽边境贫瘠之地。” 元胤听着尤伦格的提议,心中大为惊讶,他们倒真是大胆的很,竟然敢在他的朝堂之上提出割地换马一说,这不是欺人太甚,是欺君太甚。 “启禀陛下,此事万万不可答应啊。”尤伦格话音刚落,这朝中便有大臣站出来回绝道:“本朝自开朝以来,与北夷交战无数次,虽有送公主和亲之事发生,却也不曾割地啊,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有了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随后这朝中的纷纷大臣皆跪伏在殿中,恳求着皇帝。 元胤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此刻他便也明白了镇国公送回来的书信倒是确有其事了。若非是又镇国公的那封书信,元胤此刻到还真是稳不住,恨不得当即便回绝了他。 只是有了镇国公的书信做底,元胤却也不急着回答,他倒是想看看这北夷的使臣有何招数能让他同意,以燕幽边境之地,换取他北夷的良马千匹。 “众卿平身吧,朕这不是还没答应么。”整理了衣袖,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抬首瞧了元胤一眼,便也纷纷起身。 尤伦格笑道:“陛下,中原地大物博,江山秀丽,而我北夷只要区区燕幽边境贫瘠之地,更何况还有良马千匹做交换,陛下应当加以考虑才是。” 元胤与殿前站着是萧戎对视一眼,随即起身在龙椅前踱步笑道:“使臣此言差矣,这燕幽边境的贫瘠之地,即便是寸草不生,却是也是我大魏之地,哪有弃之不要的道理啊,若是使臣这样说,那朕也请使臣带句话给可汗,朕愿意以粮食千斤,锦缎千匹,以换我燕幽之地往外延伸百里,如何?” “皇帝陛下此言岂不是让外臣为难?”尤伦格依旧是不温不火,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既然使臣都知道此事是为难,那朕又如能能舍燕幽之地,只换良马千匹呢?”元胤凝眸正色望着尤伦格。 尤伦格站直了身躯,与元胤对视着,笑意在唇角蔓延,道:“陛下,臣即来出使,便带着必胜的决心。” 元胤与尤伦格对持着,可眼神中的镇定却是让尤伦格略微有些诧异。 正在此时,前方八百里急报的声音传到殿中,元胤便不再理会着尤伦格的视线,开口道:“宣。” 身负戎装的信使满脸尘土,匆匆跑进殿中,单膝跪地朝着皇帝行礼,面色焦急,元胤回到龙椅上坐下,问道:“边境出了何事?” “启禀陛下……幽州与燕州边境外集结大批的北夷军马,不下数十万众,而燕州幽州驻守军队不过十万人。”送信的小卒红着眼眶,焦急的说道。 而此刻的尤伦格却是负手而立,脸上的神色却是异常得意。 第61章 听着那信使的禀报, 朝中大臣皆是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摊手的摊手,跺脚的跺脚, 险些乱作一团。 反而元胤却是异常镇定, 瞧着殿中那焦急的信使,又望着那自鸣得意的北夷使臣尤伦格,元胤笑道:“看来这使臣是有备而来啊。” “燕幽边境之地, 我北夷志在必得。”尤伦格负手说道。 “若朕不同意,难不成,使臣还打算进军我燕幽之地不可?”元胤再次问道。 尤伦格瞧着元胤的模样, 心中原本满满的胜算,此刻却是一点一滴在消失殆尽, 甚至背心却惊起一层薄汗, 险些湿了衣襟,元胤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仿佛是早已知晓燕幽边境外驻守不成? 可这燕幽之事原在千里之外, 他得到消息也不过是前天的事,皇帝是能掐会算,还是开了天眼呢? “自然是以和为贵, 岂有动武之理。”尤伦格行礼说道。 元胤略倾了身子望向尤伦格, 笑着道:“既是如此, 那想来边境之事使臣便是一无所知了,既是如此,朕也不为难, 若北夷要与我大魏互通商贸,朕答应,燕幽之地建通商重镇就是,可若是想换我燕幽之地,那使节便是欺我大魏无人,欺镇国公年迈,不能跨马擒刀了。” 尤伦格听着元胤的话,心中便已笃定这边境之事他早已知晓,不由将视线投向文官最前列站着的萧戎身上。他神色淡然如常,不骄不躁,就连方才听到急报传来时,也未见慌张,便也明白了,这镇国公怕是去了边关了。 “是外臣失言了。”尤伦格只能行礼说道。 元胤瞧着殿中的朝臣,随即从袖中取出了早间萧戎送来的书信,笑着道:“此信乃是镇国公快马加鞭送入京中,于今早到朕的手中,镇国公言,北夷燕州境外的北夷军因着粮草被断,故而已然撤军,就连幽州境外的北夷军,也有回撤之势,众卿皆可放心。” “吾皇万岁。”闻得此言,众臣再次叩拜。 而北夷的使臣则是一脸的难堪,再难开口,便也只是退后了一步,与元胤商议起了互通商贸之事。 散朝之后,元胤便又接到了边关北夷退兵的急报,北夷使臣业已返回了驿馆。 因着天气日渐暖和,元胤便也褪去了棉服,换上了单薄的宽袖锦袍,玄色锦袍衬得他愈发的英挺。 萧戎跟在元胤的身后朝着国学监而去,元胤负手走在前头,脸上带着笑意道:“今日倒是多亏了镇国公的那封信了,不然,朕在朝上可得出洋相,说不定还会被那个尤伦格唬住了。” 萧戎略微颔首,听得元胤的语气中的喜气,随即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之幸。” “能有镇国公为朕镇守边境,也是朕之幸。”元胤满意的笑了笑。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0 而萧戎抬眸瞧着眼前元胤的颀长的背影,眼神略微温柔起来,随即又道:“陛下,臣派往丰州去的人,传回消息了。” 元胤脚步微顿,连忙回身看着萧戎道:“丰州?什么消息?” 瞧着元胤那焦急的神色,萧戎从怀中取出一物,锦缎料子的荷包上,绣着几丝云彩及一轮皓月,萧戎递到元胤的面前道:“江眠入丰州后,便寻了个机会进了郡王府,如今在郡王身边伺候,故此才有机会传回消息。” 元胤连忙接过那枚荷包,他认得,那是元皓六岁时,元胤特地让绣娘绣给他的,一轮皓月,取的是他的名字,如今再见到这枚荷包,元胤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迫不及待的拆开荷包,里面是一缕红绳绑住的黑发,及一封信,元皓年岁虽小,可这字写的却是格外清秀,元胤在脑海中回想着元皓的模样,却始终有些模糊,记不太真切。 信中道他在丰州一切都好,只是此前病了,怕元胤担忧,故而在丰州送贡品进宫时,也不曾送书信来。 “他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元胤眼中噙着热泪,抬首瞧着萧戎时也迫不及待的将他抱进自己的怀中:“萧卿,多亏有你。”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萧戎略微一愣,随即轻咳一声道:“陛下,注意仪态。” 元胤轻咳一声,这才将他松开,别过脸,将这荷包装进了自己的怀中:“朕不过是一时高兴才失了仪态,萧卿莫怪。” 萧戎颔首,缓缓道:“不过陛下,这武英郡王在丰州的确危险。” “什么?”元胤不免有些惊讶。 “因着武英郡王年幼,这生母淑太妃也跟着前往丰州,只是淑太妃在王府中,借着郡王年幼,便一手掌管这王府的大小事务,漱太妃如今不过二十八岁,大好年华,也是不甘寂寞,与驻守丰州军事都督有染,从而掌管着丰州一切政务。”萧戎认真的说道。 元胤神色渐渐凝重,就连呼吸也略微有些沉重,他捏紧了拳头,仔细思量着:“淑太妃进宫不过两年,便为父皇生下六皇子元皓,原本不过是个才人,因着六皇子才得了个淑嫔的封号,这太妃的名头,也是朕念在元皓份上给她封的。” “这武英郡王不过十二岁,要掌管王府中事,的确小了些,只是这淑太妃却不安分,她若想另嫁也不是不可,只要上书进京,请陛下下旨将她废黜太妃之位,除宗族,放她一个自由身,再另嫁即可,可这淑太妃却想占着身份,又想享尽天伦,实在是不该。”萧戎忙开口说道。 元胤沉默片刻,随即抬眸瞧着萧戎道:“那朕的弟弟可知道淑太妃的事?” 萧戎没有回答,只是颔首点头,这元胤的心里便起了莫名的愁绪,他这弟弟也不过十二岁,如今却要受着这样的变故,到真是让他这个做哥哥的跟着难受了。 “陛下莫要担忧郡王了,如今他身边有江眠,多了个帮手,便也不怕的。”萧戎连忙宽慰道。 “朕打算,去这丰州走一趟。”元胤神色坚定,抬眸凝视着萧戎。 萧戎微愣,随即行礼道:“可太后未必允许。” 元胤眉头微拧,负手踱步思考着:“此事不急,应当从长计议,眼下要做的,北夷使臣还在京中,得细加商讨互通商贸的事。” “为此,臣有一策。”萧戎忙道。 “萧卿有何良策啊?”听得萧戎如此说,元胤也是先前愁绪散尽,疑惑的看着萧戎。 “陛下可还记得陈说过,这许太尉建丰七年时带人出使倭国之事?”萧戎问道。 元胤仔细想了想,随即点头:“萧卿曾说过,这许太尉带人出使倭国会谈三日,倭国放船队归朝,承诺十年不再扰我朝渔民,萧卿此刻提及此事是为何?” “我朝中不乏能言善辩之人,商谈一事陛下未必要亲临,只许指派能言善辩之人为陛下前去商谈,这许太尉便是首要人选。”萧戎言辞认真恳切着说道。 “那依照萧卿的意思,这前去商讨的人朕也可以加以利用,这日后若是再有人出使我朝,或需要我朝出使的,皆可从中挑选,代表我大魏,如此想来,实在不错。”元胤笑着说道。 萧戎颔首,便也不再言语,元胤面色略带得意,转身便前往了国学监的崇文殿。 翌日一早,元胤便下了令来,命太尉许政,翰林学士苏玉周,及朝中其他几位朝臣为外交使臣,负责此后的外交事宜,而与北夷商讨互通商贸,自然也是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入夜时分,京中依旧热闹喧嚣,而阿丹公主却因着在大魏受到的屈辱,便再也不喜欢这里了。 阿丹公主走在这喧嚣的街市上,年味渐去,只盼着能早些回去北夷。 四方茶楼上,一扇窗半掩着,元启颀长的身姿立在窗前,瞧着茶楼对面在小摊前挑选着面具小玩意儿的阿丹公主,唇边勾勒起一抹笑意。 “主子。”他身后的朔月连忙抱拳启唇唤了一声:“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莫急,朔月,本王这里有一事需要你去做。”元启侧身睨着身后的朔月,轻缓道。 “主子请吩咐。”朔月抱拳答道。 “这北夷公主在我朝受了委屈实在不该,我这侄儿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不妨就让我这做叔父的替他善后,安抚人心了。”元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朔月,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朔月沉吟片刻,仔细的想了想才道:“小的明白。” “果然,让你待在许政身边是上佳之举,如今,也是一点即透。”元启上前一步,轻拍了朔月了肩头,迈步走出了茶社的雅座。 朔月瞧着元启离开的背影,又瞧着那楼下走过的阿丹公主,心头也说不上是喜还是忧。 喜的是齐王的心思并不单单只在许政一人身上,忧的是这许政若是知道元启的心思,怕又该难受了。 第62章 黎明前天色未明, 东方一抹鱼肚白在天边慢慢晕染开来,大明宫中一片寂静,甘露殿中的元胤此刻抱着被子睡的正酣。 也不知是怎的, 自上次在梦中梦见娶了萧戎做男后, 这一连几日皆梦见他了,或诱惑,或清冷, 皆是白衣散发,临水抚琴,看的元胤是心神荡漾, 而醒后心口的那抹悸动依旧久久不曾散去。 更衣女官们伺候着元胤穿上朝服,正梳着发髻, 小路子便匆匆而来, 面色慌张,远远的便给元胤跪下了:“启禀陛下, 京兆尹及北夷使臣尤伦格大人求见。” 元胤瞧着镜中女官们正为他端正朝冠, 听着小路子的话也不由眉头轻蹙:“这一大早的,他们来见朕做什么?宣吧。” 得了令的小路子退出甘露殿,元胤也由内侍伺候着起身出了寝殿走进正殿, 京兆尹及尤伦格连忙朝着他行礼, 相比较尤伦格的担忧及隐含的怒色, 京兆尹的脸色煞白,一直垂首不肯瞧着元胤。 “使臣这一早与京兆尹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启禀陛下……” “皇帝陛下, 我阿丹公主昨夜在京城闹市中被人掳走,至今未回,还请皇帝陛下给个交代。” 尤伦格也未等京兆尹向皇帝禀报,而是抢先一步开了口,语气中虽是听着恭敬,却也不乏质问。原先本想借着边境大军压境之际,向皇帝要燕幽之地,却不曾想被镇国公所破,如今阿丹公主在京中失踪,这不免就给了他一个借机发难的机会。 元胤听完眉头微拧,不由望向京兆尹:“京兆尹,这阿丹公主找到了么?” 京兆尹颤巍巍的跪伏在地,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陛下,这……今晨天还未亮时,使节大人便前来击鼓说公主一夜未归,臣便差人去找了,昨夜有人看到公主在闹市中走过,可是都不知道公主何时丢的啊。” “陛下,阿丹公主乃是可汗的掌上明珠,如今她在魏都失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便休怪可汗不念两国交好的情义了。”尤伦格占据了道理,这说话间语气也是格外强劲了一些,一改往日笑容满面的模样。 元胤自然是知道尤伦格心中所想,虽然疑惑这阿丹公主为何会在京中失踪,可眼下却是先稳住使臣才最为重要,不由含笑道:“朕想问,这阿丹公主出门,可有带侍卫?可有带侍女?” “这……”尤伦格不由被元胤的话问住了。 “公主虽在魏都失踪,可公主是否有带侍从出门,使臣却是一概不知,公主失踪朕自然会查,可使臣也得帮忙才是,否则,看护公主不力的罪名,怕是该你担着。”跟着萧戎待久了,他那副泰然镇定的气度,元胤是学了个十成十。 尤伦格看着元胤的模样,却也找不出任何的话来辩驳,便也只得行礼,听着元胤吩咐京兆尹加派人手寻找阿丹公主,可他这心里却始终憋着一股子怒气,怎么都发不出来。 不过这刚刚散朝,元胤还在担忧这京兆尹是否有将公主找到,便接到了由边境传递回来的消息,北夷王宫政变,可汗突发恶疾,猝然离世,所立王储及五皇子为争可汗之位兵戎相见。 而这五皇子阿史那摩多便是阿丹公主一母所出的兄长,与右贤王私交甚密,故此原先的王储自然争不过这摩多,被摩多剥夺了兵权,发往北夷极北的苦寒之地,阿史那摩多登上可汗之位,想必这新可汗的几位书函便在来京的途中了。 元胤端坐于文德殿中,看着手中的信笺,心中竟生出几分感慨。 这北夷政变的事,只怕这尤伦格及右贤王之子的图拉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如此一来,他们只怕是得立马赶回北夷,庆贺新可汗即位了。 “陛下,萧大人来了。”内侍进到殿中行礼说道。 元胤只是略微颔首,顺势将手中的信笺搁在了桌案上,抬眸瞧着萧戎进到殿中,朝着自己行礼。 元胤瞧着萧戎眉宇间的淡然,不由笑着问道:“萧爱卿,这离上学还有一段时辰了,你这么早便来见朕,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朕?” 萧戎抬眸瞧着元胤,略微颔首:“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阿丹公主找到了?”元胤问道。 萧戎连连点头:“她是自己回来的,虽然不知道自己被何人所掳,可她却声称不愿再追究。” “这就奇了,公主这一夜究竟去哪儿了,怎么就不愿追究了呢。”听到萧戎如此说,元胤心中疑窦丛生,却是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不过,有人在京中见过齐王殿下。”萧戎看着元胤紧锁的眉头,终究还是开了口。 元胤心中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不可确信的望向萧戎:“你说什么?看到了七皇叔?” 萧戎认真的点头,以作回答。 可正是这萧戎的确信,元胤的神情便越发的凝重起来,年前便听得荆州回来的展锋道,这齐王称并不出,每日都见大夫进府,却不见齐王好转。 就连过年时,各地王爷往京中上贡时也不曾听到这齐王病好的消息,如今他却在京中出现。 “陛下可是想到了什么?”萧戎不由疑惑的问道。 元胤起身朝着萧戎走来,抬眸凝视着萧戎那幽深的双眸,凝视许久才问道:“没什么,朕是在想,会不会萧卿看错了。” “或许是臣看错了。”萧戎读懂了元胤有眼眸中的疑惑与乱,既然他不肯直言,萧戎便不多问,只做好他分内的事就好。 对于萧戎的耿直元胤忽然觉得有些可爱,依旧直视着他,不肯挪开视线,萧戎也不多,大胆的迎上双眸,凝望许久,元胤才开口问道: “萧爱卿,你有没有做梦,梦见过朕?” 元胤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一向泰然自若的萧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即便只是刹那,依旧被元胤捕捉到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1 萧戎侧过脸去不再看着元胤,颔首道:“臣不敢。” “表兄,我都看到了。”元胤故意凑近到萧戎的耳边,压低了嗓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萧戎的拇指不由掐上了食指,喉结一动,沉了呼吸,稳了心神回眸看着眸子明亮的元胤,略微点头:“梦见过。” 这一回,倒是元胤不知该如何作答了,瞧着萧戎的眼神他自己到先乱了,心里头闪过一个念头,不如明年便真的娶他做皇后吧。 “陛下还要问么?”萧戎知道元胤害羞了,故意恭敬的问道。 元胤别过脸,轻哼一声,负手走回到龙椅上坐下:“朕……朕不想问了。” “既是如此,那臣便告退。”萧戎揖礼一拜,元胤只瞧着他身形略微弯了弯,却丝毫瞧不见他敛起的眸子,这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他方才仿佛嗅到了萧戎衣服上的香薰,似乎是兰草的味道,清香中带着微甜,倒是极衬了萧戎的那张脸,元胤痴痴地想着,似乎也将因着齐王出现而带来的烦扰抛诸脑后。 元胤托腮坐着,瞧着那桌案上的信笺后,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当日展锋说的那番话来。这分封出去的王爷无诏是不得入京的,如今这齐王竟然在京中出现,且回京后不进宫请安,便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只是偷偷摸摸的回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元胤之元胤觉得他这位皇叔一向是最疼他的,没道理他回京以后不来见自己。他的指尖轻叩在信笺上,眉头深锁。 而驿馆中,阿丹公主回来后便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房间内,对镜而坐,手中捻着发丝,眼眸中带着些许的羞涩,脸颊微红,丝毫不关心叩门声,及图拉小王爷的声音。 妆台上的那枚玉佩色泽莹透,正如救她那人一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虽说昨夜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让她害怕,可随后救她的人却是令她心动,尤其是瞧着她时那动情的模样,让她的心也跟着悸动,也不顾身在何处,自己是谁,与那人一夜风流。 又听了那人的话,不再追究昨夜黑衣人拦截她的事,有了柔情蜜意,再加上能让她遇上令她心动,能付出一切的男子,她也不愿意再追究,只与尤伦格说那是一场误会。 正当阿丹公主在心中盘算着今晚如何再与元启相遇时,尤伦格却是一脚踹开了房门,直奔妆台前的阿丹而来。 “公主,先可汗殡天,我们得回去了。”尤伦格瞧着那眼中蕴含怒意的阿丹公主,神色认真的说道。 “什么?”此消息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在了阿丹公主的耳边。 “我已进宫向大魏的皇帝陛下辞行了,午后便走。”尤伦格神色凝重的说道。 “不……我,我还有事,我不能走。”阿丹公主连连摇头说道,她心中还惦念着今夜会再来找她的元启,便不想离开大魏。 “公主,应当与大局为重!”尤伦格不由的加重是语气,唬的阿丹一愣,瞬间红了眼眶。 阿丹公主紧紧捏着手中的玉佩,红着眼眶,纵使心中有万般不舍,却依旧不得不离开魏都,回去北夷。 第63章 炎炎夏日里, 国学监内荷花开的正好,而崇文殿中,元胤也命人搬来大缸, 移了几株荷花在缸中, 故此这崇文殿中就算没有熏香,也散发着幽幽清香,元胤甚是喜欢。 而萧戎则是握书负手在元胤的面前来回踱步, 丝毫不惧这炎炎夏日,用心为元胤讲解着大学之道。 元胤托腮瞧着眼前的走动的美人,侧颜的轮廓更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头, 脑海中总是想起萧戎曾经说过的话,他也梦见过自己的话, 不由开口打断他: “萧爱卿, 渴了吧,歇一歇, 这炎炎夏日的, 朕听你讲话也听的累了,萧卿不妨坐下歇一歇,与朕再去摘些莲蓬回来, 朕边吃边听你讲如何?” “陛下若是累了, 歇一歇也无妨。”萧戎在元胤的注视下, 行礼后便搬了椅子坐在了殿中。 “你坐近些。”元胤连忙吩咐道。 萧戎抬眸瞧着元胤,幽深的眸子对上元胤那明亮的双眸,凝望片刻, 便只得遵旨,又坐近了些:“臣知道陛下近来在为崇江两地的水患忧心,陛下不是差了钦差赵贺前去崇江两地查探么,他定会将灾情如实禀报给陛下的。” 听萧戎提及此事,元胤便也拧紧了眉头,上一世,在二年时,崇江两地洪涝严重异常,导致良田被冲毁,不少居住在两岸的居民丧命,故此元胤在登基后,借着先帝时崇江两地易发水患为由,便下令崇州知府将三江口附近的居民迁址高处居住,由官府出资修建新屋,又令工部在上游修建引水渠,水库,用以泄洪吨水,以作天旱时用。 原以为有着先见之明,修建了抗洪的堤坝及引水渠水库,从前的事便不会再发生,岂料这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年的洪水依旧冲毁堤坝,虽有水渠泄洪,将水引入水库,可到到底是冲毁了半数的良田及农作物,不过好在无人受灾,也算是幸事,元胤体恤百姓,便也免了这崇江两地一年的赋税。 可这堤坝却一冲便毁,却是元胤想不到的,故此便让赵贺借着赈灾为民,调查这堤坝被毁一事。只是这赵贺已经去了半月有余了,却始终无信传入京中。 “可他去了这么久,一封折子都没递。”元胤叹了口气,眉头紧蹙,清秀俊逸的脸上笼着一层愁绪,瞧的萧戎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开口道: “陛下不必担忧,钦差定会将崇州受灾地方的情况报回给陛下的。” 元胤抬眸瞧着萧戎那泰然的神色,心里也跟着吃了定心丸一般,随即点了点头,可随后又勾起了唇角笑道:“萧卿,朕许久不见定安先生了,有些话想问问他,与他约好今日酉时食来运转见,萧卿不妨今晚带朕出宫去?” “陛下那般信任那个定安?”萧戎语气中不乏疑惑。 元胤神秘一笑,并不作答。 毕竟在他心里,定安先生无所不知,他遇到的所有解不开,又不能让这些朝臣知道的问题,只要问定安先生,他总会给出答案,有时候元胤也在想,若非当初定安先生的那几句话,他只怕也不会重用萧戎,近来,也不会生出纳他做皇后的心。 出宫的马车上,萧戎端端坐着,目不斜视,而元胤却是视线不离的瞧着萧戎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不由往萧戎身边挪了挪,凑近问道: “萧卿,这么久了朕还不曾问你,定安先生私下里可有与你说起过朕?” 萧戎眸子微敛,认真道:“我们只谈字画,不谈其他。” “那你有没有与他说起过朕?”元胤又问道。 萧戎轻微了呼了口气,摇摇头:“陛下没吩咐,臣自然不敢多嘴。” “就知道表兄你最好了。”说着话,这元胤便用肩头蹭了蹭萧戎,回首瞧着瓷瓶里装着的几株荷花,与一张荷叶。 元胤想着这定安先生总是送他字画,如今国学监的荷花开的好,便也命小路子摘了几株装进了瓷瓶里,准备出宫带给定安先生,礼尚往来,方是君子所为。 因着萧戎担忧自己在元胤身边,这定安先生会怀疑元胤的身份,故而在用完晚膳过后,自己则离开了食来运转,让元胤独自一人与定安先生说话。 元胤便也同意了,毕竟他要问定安先生的话,还真不能叫萧戎听见。 碧螺春.色内,元胤抱着装了荷花的瓷瓶坐着,不时的望向墙壁上挂着的那副桃色迎春的图,这是此前御花园中一树桃花开得正盛,元胤便命人剪了一支让小路子带出宫送给了定安先生。 而定安先生便以此作画挂在了这碧螺春.色,为的是以后每次元胤来找他,都能看见不一样的画,离开时还能带走,算作是回礼。 元胤瞧着瓶中的荷花,想着下次来见先生时,便有画作可以带走了。 正想的出神,隔板便传来被叩响的声音,元胤一惊,连忙放下瓷瓶笑道:“先生,你来啦。” 他的语气中难掩欣喜,却在听得隔板又传来两声声响,便在凳子上坐下,笑着道:“今日我来,想着家中的荷花开的正好,虽说这外头也有荷花,可到底不如我送的好,所以便摘了些送来,一会子先生便带回去可好?” 不过片刻,这壁上的空中便递出了纸条,只一个字:好。 元胤瞧着定安先生收下了礼物,心里便也定了,随后却也想了许久,才有些疑惑的开口:“其实……今日来找先生,是有一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上,想不明白。” 隔板另一头的定安先生很快便递出了纸条:何事不明白? 元胤沉吟片刻,不由凑近了隔板上的那个小孔,小心翼翼道:“如今我朝男风盛行,先生你好男色么?” 果然不出元胤所料,他此话一出口,便是好一阵得不到定安先生的答复,正当元胤要放弃时,却瞧见小孔中递出的纸条:在未见心仪之人时,便不知自己是否好男色,即便是男风盛行。 元胤细细的品味着定安先生的话,心中依旧疑惑:“若不是男风盛行,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否好男色呢?” 定安先生道:情之所至,便不分男女,心心念念就只是那一人,并无男女之分。 元胤瞧着纸条上的话,先前的疑惑是没了,却又生了心的疑惑,不由问道:“先生学富五车,能否为在下解惑?” 定安先生道:承嗣兄但说无妨。 虽说定安先生让他但说无妨,可元胤这心里却始终有些为难,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隔间内的定安先生便一直等着他,也不催促。 元胤在屋中踱步许久,终于坐回到凳子上,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说道:“那我要说了,先生可不要笑话我。” 定安先生道:嗯。 元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才道:“先生应该知道我有一位表兄,就是先生让我用人不疑的表兄,先生可还记得?” 定安先生:记得。 元胤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若要解除心中的疑惑,这一开口,便不能收回,便只好硬着头皮道:“我那表兄长的特别好看,我也甚是喜欢,偶尔做梦也会梦见他,心里就更喜欢了,也不觉得他是男人就不能喜欢,从前最烦他教我读书了,可渐渐地,我喜欢他教我读书,甚至觉得自己若是不长大就好了,他便会一直教我读书,每日都能见面,他也不会娶妻。” 隔间内便又是一阵沉默,就连元胤也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他说的话,却是他心中所有的疑惑,若是他弄不明白,便不会心安。 良久,这小孔中便传出了纸条:承嗣兄可知情为何物? 元胤愣了愣:“情为何物?先生说,我是对表兄动情了?” 许久后这小孔中又传出了纸条:身在情中不自知是常事,你从厌到喜是情,日所思夜所梦是情,以色生爱慕是情,兄台可知,这世上诸多事,为情之一字最难解,只是这情到底是兄弟情,师生情,还是爱慕情,便只能由兄台自己体会了。 元胤手中捏着纸条,有些木讷的问道:“那先生,可有动过情?” 定安先生道:日日相见,日日相思,动情之苦,不解情最苦。 元胤将手中纸条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捧着,许久才道:“原来先生与我,都被这情字所困,那先生的心上人可知先生心悦她?” 定安先生道:情在自己,不在他人,我心喜他足矣。 元胤惆怅的坐着,瞧着那瓶中的荷花,昔日与萧戎划船摘莲蓬时的情形便是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原来先生心仪之人也是男子,可我似乎做不到我喜欢他,便不管他喜不喜欢我。” 定安先生:兄台想如何? 元胤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将定安先生的纸条揣进了怀中,神色坚定的望着隔间的那枚小孔道:“娶他!即便他是男子,我若想娶便要娶他,与他生生世世在一起,管他心中是何人,此后,便只能是我一人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2 第64章 元胤的态度坚决, 就连语气也格外的昂扬,他就是因色喜欢的萧戎,既然喜欢, 就该娶回家, 留在自己身边,朝朝暮暮相守,不应再有其他。 许久, 壁上的小孔中才递出了一张纸条,定安先生道:承嗣兄的气度非一般人能比,只是承嗣兄可有想过, 娶男妻是为世俗不容,承嗣兄可有想过该如何应对? 元胤仔细想了想, 随即道:“我哪管那么多, 我只想将我表兄娶回去,就算有千难万难, 只要有他在我身边, 便都不怕了。” 定安先生道:若是承嗣兄的表兄不愿意呢?他怕呢? 元胤拍了拍胸脯道:“他就更不需要怕了,有他在我身边,我有的是底气, 可有我在他身边, 便是他的靠山!” 雅座内一片寂静, 许久也不见壁空中传出纸条,元胤有些疑惑的问了句:“先生,你走了么?” 定安先生道:不曾, 只是在感慨承嗣兄的气度与魄力,你的表兄该是个有福气的人才对。 元胤颔首浅笑:“嗯,特特别有福气,遇上了现在的我。” 在元胤浅笑时,这壁孔中便传出了一张纸条:那承嗣兄想要问我的便是这件事? 元胤微愣,忽然想起自己找定安先生的目的,才发现心中原本的疑惑也在与定安先生的说话间早已明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由含笑道: “先生,待得将来我与表兄成婚时,望你也能到场相贺。 定安先生:好。 只一个字,便瞧得元胤是喜上眉梢,与定安先生告辞后,元胤站在门口,瞧着那屋中桌上摆着的那瓶荷花,心中一片清明,他回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食来运转。 碧螺春.色隔间的门板被滑开,萧戎站在门口,瞧着那桌上的安静摆放着的瓷瓶,荷花在水的呵护下,并未有一丝的凋零之意,反而愈发的生机勃勃。 他双眸深邃,却又包含着几分柔情,他迈步走上前,伸手抚过那瓷瓶中的荷花,雅座的门被轻叩两声,萧戎便低声道:“进来。” 肖掌柜推门进来,朝着萧戎行礼道:“公子,陛下已经离开小店了。” 萧戎对那瓷瓶里的荷花爱不释手,却还是放了手,负手侧身瞧着肖掌柜道:“荷花给我那回府,要小心,不可有损伤。” “小的明白。”肖掌柜连忙颔首行礼,小心翼翼的接过萧戎面前桌上摆放着的装了荷花的瓷瓶,转身离开雅座。 萧戎迈步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的窗户,瞧着那出了食来运转的元胤满心欢喜的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眸色也变得格外温暖,视线一直锁定着他的身影:“我亦想你不长大,这样我便能一直守着你。” 盛夏时节夜幕下的京城,晚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凉爽之意,风吹过屋檐下的灯笼,晃得灯笼摆动。 元胤与萧戎并肩走在街上,身后跟着的白术与小路子,手中提着不少糕点,白术手中提着的几包蜜饯还是元胤买给萧戎的,小路子实在不太明白元胤眼角眉梢的喜气从何而来,只晓得他从食来运转一出来,这脸上便一直挂着笑。 “陛下,天色已晚,该回去了。”一旁的萧戎低声提醒道。 元胤笑着侧首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路子及白术,随即回首瞧着他:“明日休沐不朝,今晚朕便去你的绿萼居留宿,毕竟朕买了那么多的蜜饯还没尝过呢。” 萧戎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却瞧着元胤挑眉的模样,便也没再开口,只是收回视线,往街口停放马车地方走着,却不想刚迈出一步,一位衣衫褴褛,发丝散乱的人便冲了出来,直愣愣的撞到了萧戎的身上。 “救我……救救我……”那人抬眸瞧着萧戎,红着眼眶,即便是满脸污垢,却依旧显得格外的可怜,她死死地拽着萧戎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元胤被这突然闯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不由向那人投去了视线。 “怎么了?”萧戎侧首瞧了一眼元胤,却依旧将视线落在了眼前这位衣衫褴褛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落泪,瞧着眼前的两位华服公子,连忙跪伏在地上叩首哭泣道:“两位公子救救我,我家乡遭遇了水患,就我一人逃了出来,已经好几日没吃东西了,求求你们,救救我。” “你家乡遭遇了水患?你是崇州人?”元胤听着那女子的话,不由好奇的问道。 岂料那女子听见元胤如此问话,不由有些愣,有些害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位华服公子,便也顾不得是否肚子饿,起身便要逃,却被元胤先一步唤住,让小路子上前将她拦下。 “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那衣衫褴褛的女子不停的挣扎着,纤细的手腕处已被小路子勒出了红印,可没有元胤的吩咐,他也不敢撒手。 “我们不是坏人,你也不必怕,这位是镇国公之孙,你可以信他。”元胤瞧着那女子的挣扎,连忙开口安抚道。 那女子一听眼前有人是镇国公之孙,不由停止哭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表弟,不妨先回府去。”萧戎侧首看着元胤轻声说道。 元胤连忙点头,见着那女子也不挣扎了,便征得了她的同意,带她一道回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中,萧夫人瞧着这洗净了脸颊的姑娘狼吞虎咽的吃着面食,不免有些心疼,还不时的宽慰着她,让她吃的慢些。眼见着第三碗面条下肚,那少女才有了饱腹感,擦擦嘴,略带羞涩的瞧着身边坐着的萧夫人。 元胤及萧戎还有萧玉璋坐在正厅,萧玉璋与萧戎坐在一边,皆是面无表情,等着萧夫人从后头的花厅中将换上干净衣服的少女带了出来。 “民女多谢少国公,萧公子,魏公子。”一袭粉裙的少女将黑发拢在身后扎成一束,她满脸感激的跪在堂中朝着几人行礼,规矩十足,倒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子。 “快起来吧,听我儿说你家乡遭遇水患,你是逃出来的,这赈灾的钦差不是去了么?怎么还要外逃呢?”萧夫人心疼的上前将那少女拉起来,眼中也饱含关切。 “是,钦差是去了,可是这钦差也不知为何……死在了崇州的客栈里。”那少女抬眸瞧着萧夫人,杏眸中不过片刻便是噙满泪水,只是她这话一出口,坐在主位上的元胤却是一脸惊诧,连忙起身道: “你说什么,钦差死了?” “民女不敢撒谎,此番崇州水患,钦差前往赈灾,原是好事,因着陛下下旨在上游修建水库,故而这洪水只是冲垮了堤坝,毁了些良田,钦差大臣前来赈灾,派发赈灾粮原是好事,却不想没过几日,这钦差便死在了客栈之中,官府的人只说是灾后,钦差又旅途劳累,感染瘟疫而死。”少女不由往萧夫人身后躲了躲,哭着说道。 “那你为何要逃出来的?”萧夫人问道。 “因为钦差是在我们村子里派发的赈灾粮,后来官府以感染瘟疫为由,杀了我哥哥,及村子里的人,我是哥哥拼死救下的。”少女说到伤心处,哭的更是伤心,听得萧夫人也不免动情落泪。 “这崇州官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钦差死了,甚至还屠杀村民。”元胤听完,只觉得胸口一阵郁结,气的不行。 萧戎随即道:“这钦差之事还未上报,仅凭着姑娘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元胤还想再说什么,可仔细想着萧戎的话,不免觉得有些道理,虽说生气,可到底还是散去了不少。 因着天色已晚,萧夫人便将那少女留在府中,而元胤也与萧戎一道前去了绿萼居,这一路上清风拂面,倒也吹散了元胤心中的气。 “萧卿,你不信那女子的话?”元胤侧首瞧着身边的萧戎问道。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萧戎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元胤突然站到萧戎面前,逼停了行走的萧戎,抬眸对上他的双眸。 “那女子好看么?比起你心上人如何?”元胤问道。 萧戎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何意,便不曾开口回答。 “朕问你,她方才抓着你的时候,你可有心动?”元胤又逼近一步,抵着萧戎的鼻尖问道。 “臣不曾动心。”萧戎启唇回答着。 元胤勾唇一笑,使坏般的凑近萧戎的唇边轻啄,随即便后退一步,转身往着绿萼居内萧戎的卧房走去:“朕今夜有话要与萧卿抵足相谈,便不去客房了。” 萧戎依旧站在原地,不免觉得这心口甜丝丝的,身后跟着的白术与小路子低着头,根本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戎眉峰轻挑,一丝丝得意自他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吩咐道:“白术,听见了么?今夜房中多置些冰。” “小的知道了。”白术连忙回答着。 萧戎这才满意的迈步跟上了元胤离去的步伐。 第65章 萧戎的绿萼居中, 夜晚下的楼台小榭的梁上挂着一盏灯,微弱的灯光照着楼台小榭下的池水格外清幽。卧房中燃着烛火,两个人影在窗台上相对坐着, 伺候的小厮都在外头候着, 没有屋内人的吩咐,不敢踏入半步。 元胤捻起一颗蜜饯送到萧戎的嘴边,挑眉道:“尝尝味道如何。” 萧戎直视着元胤, 及嘴边的这颗蜜饯,轻声道:“陛下喂臣?” “朕还记得你也喂朕吃过莲子,朕喂你吃颗蜜饯不为过吧。”元胤笑着说道, 眸光在烛火的映衬下熠熠明亮,萧戎凝视着那双眸子, 张嘴含住元胤送过来的蜜饯, 却也只是含着,并未吞进嘴里。 元胤有些好奇的瞧着身边坐着的人, 不由有些好奇:“萧卿不尝尝?” 萧戎伸手托着元胤的后脑, 不过是那一瞬,元胤只觉得唇上被覆上了温热的双唇,丝丝的甜意在口中蔓延, 他不过是微微张嘴, 那颗蜜饯便落进了自己的口中, 可唇瓣却依旧含在萧戎的口中,细细的吮吸…… 元胤瞪着眼睛,略带惊愕的看着正亲着自己的萧戎, 那张脸此刻近在眼前,双眸紧闭,只有那睫毛微动,格外动情。 元胤还要看,却被萧戎突然伸出来的手盖在眼睛上,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唇上的亲吻便更加深入心胸,口中的蜜饯甜味更浓,似乎还带着些许萧戎的味道,令他愈发的无法自拔,缓缓沉沦。 不过片刻,元胤却觉得有一世那么长,萧戎松开元胤,却并未撤手,依旧遮着元胤的双眸,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很甜。” 也不知是怎的,元胤听着萧戎在耳畔的那声低语,元胤此刻的脸上便觉得火烧火燎的,格外的烫,先前的豪言壮语在此刻完全提不起来,只是被动的被萧戎亲着。 元胤伸手拿下眼睛上萧戎的手,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兀自端起茶杯饮茶的萧戎,问道:“这屋里怎么那么热。” 萧戎轻抿热茶,若无其事道:“大约是这冰不够凉吧。” 元胤伸手捏着萧戎的下颚凑近,认真道:“你亲了朕。” “嗯,还很甜。”萧戎如实的回答,直视着元胤的双眸。 也不知是怎的,萧戎此话一出口,元胤脸颊上的温度便是越升越高:“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3 “可陛下也亲了臣,在外头的时候。”萧戎继续又道,元胤脸上的温度越发的高了,松开了萧戎下颚的手,端坐了身躯,兀自斟茶品尝。 雨前龙井,味甘不涩,尝过后唇齿留香。 元胤心里喜滋滋的,无论如何,他亲过萧戎两次,他这才亲回来一次,自己不亏,而且依照萧戎方才的态度,自己这日后要娶他的话,想必他也不太会反对。 元胤的心里打定了注意,只是侧眸瞧着身边的萧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放下了茶杯敛袖起身,朝着床榻走去,也不宽衣,便倒在了床榻的凉席上,望着帷帐片刻,又侧首瞧着依旧坐着的萧戎,突然唤道: “表兄,你怎么还不睡啊。” 萧戎身形一愣,握着茶杯的手也略微抖了抖,眼眸微深,稳了稳呼吸将茶杯放下后,这才敛袖起身,朝着床榻走来:“这便来睡。” 元胤瞧着走近的萧戎,不由露出笑脸道:“表兄,朕的睡姿可能不雅,晚上若是有踢到你,还请见谅啊。” “无妨,陛下舒服就好。”萧戎站在床前行礼道,随即伸手宽衣。 元胤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戒备的瞧着他:“你做什么。” “宽衣睡觉啊,莫不是陛下想合衣而眠?”萧戎神色懵懂,瞧着元胤心头有些荡漾,忽然想起当时在温泉中,萧戎那若隐若现的胸膛,着实让他喜欢的紧。 “这样盛夏的天,合衣就有些热了。”元胤假装认真的说道,一想到等会子便能再看到萧戎的胸膛,不知不觉有些兴奋了起来。 元胤从前还未察觉到自己这样好色的心理,仔细想来这样痴迷一个人的身体,怕也只是针对萧戎一人,谁让他生的好看,食色性也,元胤就是中了色的招。 “那臣便为陛下宽衣。”萧戎将自己的衣裳挂到了衣架上以后,朝着元胤行礼说道。 这元胤在宫中也是让人伺候惯了,这让他自己宽衣着实做不来,他站起身直视着眼前只着了单薄中衣的萧戎,张开了双臂。 萧戎垂眸瞧着眼前这乖巧的人儿,伸手到人腰侧拽着腰带的手也不由的有些发软,元胤独有的香气此刻无声无息的钻入到萧戎的嗅觉神经中。 他解下元胤的腰带,刻意抬眸瞧着那一脸享受的人,带着些许坏心眼儿的笑正在他嘴角蔓延。萧戎心情大好,便继续为元胤宽衣。 而元胤却是十足的欢喜,萧戎为他宽衣解带的模样当真是贤良,脑海中便不由浮现出日后他为自己宽衣更衣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向往。 “陛下,好了。”萧戎的声音在元胤耳畔响起。 元胤甚觉满意,脱了鞋子便爬上了床,可刚躺下,瞧着萧戎坐在床边,便又爬起来,对着萧戎道:“萧卿,睡里边去。” “为何?”萧戎有些不太明白。 元胤心中自鸣得意,这日后自己是要娶他的,自己当然是要睡外面,让自己的妻子睡里面了,他如今不过是提前过过瘾,脸上却依旧佯装镇定道:“朕不喜欢睡里面。” 萧戎凝视元胤片刻,便也不再多问,爬上床以后,规规矩矩的睡在了里面,元胤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在了萧戎身侧,侧首瞧着萧戎的侧颜,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他从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个人并肩睡着,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瞧着萧戎合上双眸,元胤便开了口:“萧卿,你困么?” 听见元胤开了口,萧戎便也睁开了双眸,侧首瞧着元胤道:“陛下还未睡,臣不敢先困。” “嗯……朕睡不着,想是茶水喝多了,萧卿,你陪朕说说话吧,你那心上人既然不爱你,日后你有何打算啊?”元胤侧起身子,撑直勾勾的瞧着萧戎问道。 萧戎直视着元胤,忽然觉得这个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朕想问问你,你与你那心上人可有天天见面,有没有一日不见,便思之如狂的感觉?”元胤又凑得近了些问道。 萧戎便更觉着这话不好回答了,又不想口是心非,却又不想欺骗眼前的人:“陛下,天色太晚了,睡觉吧。” 萧戎说的坚决,也不看元胤是何表情,随即躺好闭上双眸,不再回答元胤的话。 元胤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心口也莫名的有些堵得慌,他方才亲自己时那般缠绵,应当是将心上人忘了才是,可为何元胤一提,他却是这般在乎,难不成他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非礼皇帝? 元胤心不甘情不愿的躺着,越想越睡不着。 这萧戎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啊?为何那人会放着如此的美人不要呢?若是女子,依着萧戎的才貌及家室,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难不成真是男子? 可这骆公子是心仪他的,并且被他所拒,按理来说,也不会是他的。 但是萧戎却说他对爱的人是一厢情愿,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这普天之下究竟又会有谁能入得了萧戎的眼,他的好友自己多半也见过了,可他瞧谁都是一副泰然之色,并未有丝毫的柔情流露出来。 元胤心头一惊,他忽然记起萧戎的好友中有一位定安先生他还不曾见过,虽说与他是书信之友,可到底是不曾打过照面的,依着定安先生的才学与气度,应该不会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莫不是这萧戎的心上人是定安先生? 元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悄悄地起身,去自己的荷包中找定安先生留下的的纸条:日日相见,日日相思,动情之苦,不解情最苦。 情在自己,不在他人,我心喜他足矣。 承嗣兄的气度非一般人能比,只是承嗣兄可有想过,娶男妻是为世俗不容,承嗣兄可有想过该如何应对? 元胤呆呆的站在衣架前,手中紧紧地捏着定安先生的纸条,他只觉得自己此刻血气上涌,有些晕。 难怪定安先生会说那种话,日日相见,日日相思,他不是不喜欢萧戎,而是碍于世俗的眼光而不能接受萧戎的爱慕。 元胤忽然觉得心口在隐隐作痛,酸溜溜的,特别难受。 他回首瞧着床上已经睡着的萧戎,顺手将纸条装回荷包之中,爬到床上盘腿坐在萧戎的身边,冷着一双眸子直视着熟睡的人,心中越想越觉得生气,却又不明白气从何来。 元胤伸手将萧戎推了推:“醒醒,醒醒。” 萧戎本来就不曾熟睡,如今被元胤一推便自然的醒了过来,只是他还未开口,这元胤便扑在他的身上,也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利落而又干脆的吻上萧戎的唇瓣,啃咬吮吸,做的是熟练至极。 “陛下……”趁着元胤放开了自己,萧戎连忙开了口。 “萧戎,你记着,朕要与你心上人公平竞争,朕不止要得到你的人,还要得到你的心!”元胤拽着萧戎的衣领,俯视着身下的萧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容萧戎抗拒。 第66章 夏夜寂静, 听着卧房外池塘边上的蛙叫虫鸣,倒是格外惬意,而萧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他翻身睡在了边儿上, 将熟睡的元胤护在里头,他衣领微敞,睡姿也格外随意, 瞧得萧戎也是挪不开眼。 萧戎伸手拭去元胤额上的细汗,又取来纸扇为元胤纳凉,而元胤感觉到了凉爽之意, 便睡的更好了些,又往萧戎怀里靠了靠, 憨憨睡着, 时而眉头轻蹙,时而眉头舒展, 瞧得萧戎停下打扇, 指尖描绘过元胤的眉眼鼻尖,故意将元胤往自己怀里带,轻吻上他的额头, 将他搂紧安眠。 一夜好眠的元胤伸着懒腰从睡梦中醒来, 随口喊了一声:“小路子, 更衣。” 元胤伸了懒腰,却渐渐觉得腰上好像压着什么似得,连忙侧头, 瞧着身侧睡着的萧戎睡的正好,而他的手,正好搂在自己的腰上。 元胤又左右看了看,也不知何时自己竟然睡在了里头,这么一瞧,元胤连忙清醒过来,想趁着萧戎醒来前再睡到边儿上去。 于是元胤小心的挪开腰上的手,悄悄地抬腿迈过萧戎的身躯,本想悄无声息的下床,却不想翻到一半便觉得腰上一沉,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撑,扑在了萧戎的身上。 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就连心跳都能感受到,格外的明显。 而且元胤似乎还能清楚的听到萧戎略微沉重的呼吸,不由惹得元胤脸颊一红,连忙抬起头,对上萧戎那睡眼惺忪的眼眸,不由令他心口一窒,险些脱口而出一句真好看。 “陛下醒了?”萧戎开口问道,睡醒时声音略微有些哑,又带着几分的慵懒疲态,听得元胤是连连点头: “醒了。” 元胤虽然答的好,可依旧没有要从萧戎身上下去的动向,依旧趴在他怀里,凝视着萧戎的双眸许久又道:“朕昨夜的话,你可要记在心里。” “什么话?”萧戎故作疑惑的问道。 元胤心中提着一口气,可随后便散了,捏着萧戎下颌道:“朕要得到你的人,还要得到你的心。” “臣一定谨记。”萧戎含笑着回答,元胤这才心满意足的从他身上趴下来,下床唤来小路子为他更衣。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更衣洗漱,出门的时候发现这盛夏早晨的天气格外的晴朗,天空湛蓝干净,令人心情愉悦。元胤刚迈步出了萧戎的卧房,便瞧见白术正领着一名宫中内侍踏过了石桥,朝着这边疾步走来。 “参见陛下。”那名内侍朝着元胤行礼,语气也略显焦急。 “起来吧,这般匆匆忙忙的,所为何事啊?”元胤负手下了台阶问道。 内侍从怀中将密封好的奏折高高举起道:“启禀陛下,崇州知府的紧急奏折,奴才一刻也不敢耽搁,便给陛下送来了。” 小路子接过那奏折交到元胤的手上,元胤正欲拆封,忽的想起了昨夜那名女子说的话,派去崇州赈灾的钦差死在了客栈之中,对外宣称的是钦差感染瘟疫,加之旅途劳累所致。 如此一想,元胤的心也被提了起来,也不曾拆那份奏折,而是打发走了前来送信的内侍,随后便转身进了卧房,此刻的萧戎业已收拾妥当,玉冠束发,锦袍加身,格外风流倜傥。 “萧卿,你替朕看看这份奏折上的内容。”元胤将奏折递交到萧戎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 萧戎随即行礼,双手接过奏折后打开,不过片刻,他便将奏折合上,眉头微拧。 “是否如昨夜那女子所说,朕派去赈灾的钦差,客死异乡了?”元胤试探着问道。 萧戎颔首点头,又将折子递了回来,这才开口道:“崇州知府谢如松上表,钦差赵贺因旅途劳累,又感染瘟疫,而不治身亡,他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故此便将赵贺的尸身烧掉了,派人将烧化的世故送了回来,大约在明后日便能抵京。” “如此说来,昨夜那女子的话便不是假的了。”元胤接过奏折,神色越发的凝重了。 “不,陛下,臣倒是觉得这崇州知府,有欲盖弥彰之嫌。”萧戎连忙摇头说的,元胤却是越发的不解的了: “为何?” “若是灾后瘟疫,必定是要有人丧命,若不处理及时,加之炎炎夏日,腐化较快,故而会产生瘟疫。而崇州知府此前的上表,及昨夜那位姑娘所言,这崇州之地无人伤亡,只是冲毁了半数的农田,既是无人伤亡,又何来瘟疫呢?”萧戎连忙吩咐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4 只不过他话音刚落,昨夜被他们所救的那名女子便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绿萼居,朝着萧戎及元胤走来。 “管家,这一大早的,带这位姑娘进我的院子做什么?”萧戎瞧着眼前朝着自己行礼的二人,不由问道。 “少爷,夫人听闻这姑娘命苦,想着您身边只有白术一人伺候,故而将这姑娘留了下来,专门来伺候少爷您的。”管家连忙恭敬的说道。 元胤了那低眉颔首的女子一眼,又侧首瞧着萧戎,心里不由哼了一声,兀自到了一旁坐下,根本不理会说话的人。 “有白术一人伺候就够了,我到底是男子,留个姑娘在身边多有不便,你便去告诉母亲,好意我领了,便叫这位姑娘还是留下伺候我母亲吧。”萧戎拒绝道,随即递了个眼色,管家也连忙领着那女子离开了萧戎的卧房,顺便关上了房门。 萧戎略回首瞧了元胤一眼,随即走到他面前坐下:“陛下早饭想吃些什么?” “这会儿到不想吃了。”元胤抬眸瞧着他:“依照萧卿方才所言,既然这崇州不可能有瘟疫,那这钦差之死,岂不是大有文章?” “陛下可以想想,方才那女子你也瞧见了,若是真有瘟疫,她还能逃出来?气色还会如此之好?”萧戎神色认真的说道。 元胤神色愈发的凝重了,这奉旨前去赈灾的钦差竟然被人害死,这幕后之人也真是太胆大包天了,似乎根本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一般。 “陛下,如今一切不过是猜测,待得赵大人的尸骨抵京之日,臣会亲自去验看,若是真死于瘟疫,便有欲盖弥彰之嫌,若不是,这崇州之地恐怕也是一滩浑水。”萧戎眸色微凛,开口建议道。 “既是如此,那日朕也到场,朕倒要看看这崇州知府到底在搞什么鬼。”元胤深吸一口气,视线再次落在萧戎低眉收敛的眼睛上,凝视许久才道: “不过萧卿,那女子只怕是萧夫人的借口,她倒是想让你纳妾了。” 萧戎似乎被元胤的话吓到了,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故意稳了稳心神道:“陛下何出此言。” “你如今已过及冠之年,却丝毫不提娶妻之事,这萧夫人也急了,不求你先娶妻,让你有个妾,续个想火,可对?”元胤虽说的漫不经心,可心里的醋意却是愈发的大了,瞧着萧戎的视线,仿佛能将他吃掉。 萧戎神色恢复如常,随即道:“陛下多虑了,这女子,臣不是不让她留下么?” “如此便好,朕说过,朕要得到你的人,也要得到你的心,待得明年朕到了择后纳妃的年纪,就娶你做皇后。”元胤说的坚决,随即敛袖起身,打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不过刚刚迈下台阶便停住了步伐,那位被萧夫人点名送来伺候萧戎的女子此刻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在廊下,似乎是在等着谁。 元胤迈步走了过去,站到她的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子朝着福身一礼,规矩答道:“奴婢顾念夏。” “顾念夏,好名字,昨夜听说你还有一个哥哥,他叫什么?”元胤好奇宝宝似的继续问道。 “顾知秋。”她依旧垂眸颔首,不去直视眼前问话的人。 元胤细细品着这两个名字,不由笑道:“念夏知秋,的确是好名字,萧夫人让你来伺候我表兄,你可知是为何?” “奴婢不知。”顾念夏依旧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元胤回首瞧着也出了卧房的萧戎,随即望向顾念夏:“夫人瞧你眉眼端正,必定是个乖巧懂事的,故而才让你伺候我表兄的,在这个府上,莫要懂什么歪念头,咱们萧少爷可不是好惹的。” “谢过表少爷指点,奴婢皆一一记下了。”顾念夏再次福身一礼,元胤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招呼了在外头一直候着的小路子,一道出了绿萼居。 “陛下,那位姑娘人不错的。”小路子瞧着自家主子方才对顾念夏的态度,不免有些替那位姑娘叫屈,想替她说说好话。 元胤停下脚步,侧眸睨了一眼小路子,他便立即闭嘴不敢再言。 “朕觉得朕实在是太过宠你了,竟然这样跟朕说话。”元胤哼了一声,可随后却瞧着那绿萼居的匾额,噘嘴道:“正是因为她太懂礼,太规矩,朕才放心不下,若是换做别的想攀高枝儿的女子,朕还不担心了。” 小路子不太明白元胤的意思,只是瞧着他眼神中的坚定与自在必得,便也想着应道是陛下在为萧大人考验那位姑娘,便也没多想,随着元胤便去了前院。 第67章 崇州水患未平, 赈灾的钦差又病故在崇州,这赵贺家的妻子儿女皆是痛哭不已,赵贺的妻子何氏更是一病不起, 好在一双儿女懂事, 不过十四岁,却将赵贺的身后事办的妥妥帖帖,只是静待着崇州知府将赵贺的尸骨送回来。 从镇国公府回宫的元胤一直在思索着崇州的事, 也随即下令,让亲信前往崇州,偷偷调查崇州水患一事。 文德殿中, 元胤正兢兢业业的翻看着奏折,其中有一份便是这北夷国今早刚刚送达是, 北夷可汗阿史那摩多写来和亲书信, 愿意两国联姻,永结秦晋之好, 愿意将自己的亲妹阿丹公主嫁入大魏。 “启禀陛下, 许太尉求见。”小路子走进殿中恭敬行礼后说道。 元胤手中握着折子,眉头略微轻蹙,随即道:“宣吧。” 小路子得了旨意便退出了文德殿中, 片刻后这许政便走进殿中, 朝着元胤恭敬行礼后, 才起身道:“启禀陛下,赵大人的尸骨被崇州知府送回来了,按照陛下的吩咐, 给赵妻的抚恤银子也送到府上,臣此刻前来复旨。” 元胤瞧着殿中站着的许政,对他处理事物时的手段也是格外放心,只是如今不像从前那般信任,他放心的不过只是许政的处事手腕罢了。 元胤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那份北夷可汗送来的书信,忽的笑道:“许卿办事朕向来放心,不过,朕眼下也有件棘手的事,想问问许卿的意见。” 许政行礼道:“陛下所问,为臣的必定知无不言,能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分内之事。” 元胤抬首瞧着许政敛起的眉眼,遂道:“此前,听过许卿提过和亲之事,可永保两国边境永久平安,今日这朕接到北夷可汗的书信,心中所言,他愿与我大魏永结姻亲,许卿此时可还有什么建议呢?” 许政有些不解元胤这话是什么意思,依旧垂首恭敬道:“陛下心系江山,必定会以江山为重,和亲之事虽非长久之计,可到底能保证近些年边境不起战火,如此一来,边境无战事,我中原大地休养生息,便再也不惧边境小国了。” 元胤细细的听着许政的话,可谓的滴水不漏,既是将自己吹捧了,又是同意了和亲,甚至还到处了和亲的好处。 元胤随即起身,嘱咐着许政同自己一起坐下,随即将手中的信笺交到他的手中:“原本朕还有些犹豫,可听得许卿一言,实在觉得和亲也有诸多好处,如此这件事朕便着许卿去办了。” 许政有些诧异的看着元胤道:“陛下让臣去做?” “嗯。”元胤点头说道:“这阿丹公主指名要嫁的是朕是皇叔,齐王殿下,朕也不好不答应,虽说这阿丹公主何时见过朕的皇叔,还非他不嫁,可如今她既已提出了这个要求,许卿又道出这和亲的诸多好处,故而真决定,便下旨,指婚齐王与阿丹公主,而许卿你呢,做事稳妥,便前去荆州替朕向皇叔送上贺礼,并且督促他们将婚事办的妥帖后,再回京复旨。” 许政常年泰然的神情如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崩破,裂痕初现,却又被他掩藏了回去:“陛下,为何是齐王殿下?” “这可汗信中不是说了么,公主钟情于殿下,这齐王到底是朕的皇叔,自幼便得他的疼爱,如今他既有此良缘,又能保两国边境平安,朕是觉得,应该撮合。”元胤起身,随即唤来了内侍道: “来人,传中书令,朕要拟旨,指婚齐王元启及北夷的阿史那阿丹公主。” 得了令的内侍唯唯诺诺的离开文德殿,唯有许政依旧揖礼垂首,心中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翌日一早,中书令宣读圣旨,由许政送贺礼前去荆州,督办婚礼,贺礼不少,却极少有金银,多是一些上等绢帛锦缎,以及一些珍惜古玩,由着许政浩浩荡荡的带出了京城,直奔荆州而去。 御花园中,元胤在凉亭中摆上了棋枰,面对着眼前坐着萧戎,元胤伸手将棋盒摆到了他的面前。 此处凉亭正好,俯瞰着整个御花园,阳光下跃鲤池泛着粼粼波光,清风吹过跃鲤池边的柳树,隐隐的带着些许草芽的香气,也是十足的惬意。 “陛下,赵大人的尸骨已经回京了,这两日便要下葬了。”萧戎开口说道。 元胤举棋落子丝毫不含糊,落子后方抬头看着萧戎道:“朕明日散朝以后,萧卿便与朕一同去赵大人府上。” “陛下真要去?”萧戎的语气中略有不解。 “这是自然,赵贺是朕亲派的钦差,如今在崇州遇害,于公于私朕都应该去瞧瞧,亲眼瞧过了心中才放心。”元胤扬起笑脸说道。 萧戎只是颔首,并未出言阻止,只是一心与元胤下着棋。 第二日散朝以后,换上了便装的元胤与萧戎一道出宫,前往钦差大人赵贺的府上,只是令元胤不解的是,这宫门前的马车边儿上,除了白术,竟然还站着一位女子,还正是萧夫人派来伺候萧戎的顾念夏。 “萧卿好艳福啊,竟带着侍婢来上朝啊?”上了马车以后,元胤沉脸坐着,心中甚是不悦。 一个定安先生就够他担忧着急的了,却不曾想如今又来一位姑娘。 自古男人皆好色,尤其是像顾念夏这般清冷的女子,就算她不动心思,万一萧戎与她同一屋檐下长长久久的待下去,万一擦枪走火,自己岂不是一场空? 同定安先生争夺喜爱之人,赢了也有面子,可他堂堂男子汉,却不能与一名女子争夺夫婿吧。元胤心中不舒服,自然是一上车便沉了脸,不再去看着萧戎。 “顾姑娘是崇州的来的,听闻钦差大人的尸骨回京,想来拜祭,故此才带她来的。”萧戎侧首凝望着元胤,语气比以往时竟然要温柔几分。 元胤听着那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倒也觉得没那么气了。 元胤觉得自己简直没用,被萧戎这样一句连甜言蜜语都算不上的话就给哄住了,便故意清了清嗓子,斜眼对上萧戎的眼眸:“你说真的?” “臣不敢欺瞒陛下。”萧戎略微施礼说道,却被元胤一把抓住了手拦下。 “既是如此,朕便信你一回。”元胤握着萧戎的手,也不放开,就握在自己的手中,轻抚了抚:“萧卿的手不比女孩子的手细嫩,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萧戎凝视着元胤那佯装着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敛眸思索着,等着马车停下,萧戎才道: “陛下喜欢臣的手,这手便是陛下的,如今到赵府了。”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这才将他的手放开,目送着萧戎先行下车后,自己这才下了车。 赵府门前纱灯高挂,白绫高悬,凄凄惨惨,令人多少有些惋惜,门口赵府的家丁腰中缠着白绫,瞧着萧戎来了,连忙朝他行礼,由管家迎着他们一行人走进府内。 灵堂上,一口漆黑的棺椁摆放着,堂中的白幡扬了扬,火盆前,正是赵贺的一双儿女端端正正的跪着,迎来送往前来拜祭的人。 “夫人受了打击一病不起,故而不能前来相迎萧大人,还请见谅。”管家迎着萧戎及元胤一行人上了灵堂,拜祭过赵贺以后,又同赵家的一双儿女见了礼,这才将早已备好的礼品交到了管家的手掌。 “在下自然是不会计较的,倒是府中遭遇如此劫难,伺候夫人若有难处,尽可言语一声,与赵大人同朝为官一场,总是要尽些绵薄之力的。”萧戎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招来了赵贺的一双儿女,俯视着他们。 元胤站在萧戎身侧,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女,少女双眼通红,许是哭的多了,肿如核桃,倒是少年的眼中丝毫不见悲戚,满含刚毅。 萧戎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嘱咐道:“如今,你便是这府中的当家人了。” 少年抱拳行礼道:“萧大人,我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及妹妹的,定不叫旁人欺负了去。” “好样儿的,你好好读书,将来也考个功名。”元胤连忙开口说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5 少年朝着元胤再揖一礼:“草民谨记。” 元胤也只是欣慰的笑了笑,随后瞧着少女道:“你也莫要悲伤,照顾好母亲,知不知道?” “知道了。”少女的声音喑哑,带着哭腔,格外的引人怜惜。 拜祭过赵贺以后,少年与少女皆伏地送他们离去,可当元胤走到马车边时,却发觉萧戎落了后,似乎在与白术说些什么,顾念夏走在最后面,眼中含着热泪,三步两回头的瞧着府中的情形。 “表兄,你与白术商量什么呢。”元胤不由的开了口,萧戎这才迈开了步子来到马车前: “一些关于赵大人的事,陛下,还是先上车吧。” 元胤盯了萧戎半晌,随即在萧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唯有顾念夏疾步道马车前行礼道:“公子,奴婢瞧着赵家兄妹可怜,不知公子是否能够恩准奴婢暂留在赵府,帮忙照顾夫人?” 第68章 萧戎正打算蹬车, 瞧着顾念夏跪在了车前,原本清冷的脸上此刻遍布泪痕。 萧戎略微凝视,随即站到她的面前, 道:“我知你从崇州来, 对钦差之死感触颇深,眼下赵府也是用人之际,你便留下吧, 若有事可前来镇国公府找我,明白么?” 顾念夏听着萧戎的话,连忙伏地叩首道谢, 随后便起身走进了赵府。 萧戎凝视着顾念夏那急切的背影,眉头微拧, 似是思索片刻, 直到元胤催促,这萧戎才蹬上马车。 “怎么, 舍不得那个小美人去伺候别人?”元胤瞧着萧戎进来, 不由笑着打趣道。 有了先前的事,虽说元胤吃醋,到底此事事关钦差, 多一个人在赵家伺候也是很有必要的。 “陛下只关心那美人的去向, 却不管这钦差的死因了?”萧戎敛袖落座, 侧首望着元胤笑盈盈的双眸,瞧着这马车内的茶水,便为他们二人各自斟上一杯。 “萧卿是查到了?”瞧着萧戎那般了然于胸的模样, 元胤的心里便是咯噔一下,眼神也变得有些惊讶。 “这赵大人骨色发黑,乃是中毒之兆,并非瘟疫。”萧戎将茶杯端到元胤的面前,倾吐出口。 元胤听着他话里的意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眼中甚是惊讶:“竟是……中毒?” “方才陛下与臣同赵家儿女说话时,白术便偷偷靠近棺椁查验过骨头,骨头发黑,确系中毒而亡。”萧戎神色认真,却也仔细的瞧着元胤的眸子。 “既是中毒,那我们又该如何查起?”元胤连忙往萧戎身边靠了靠,连忙问道。 “此时正值夏季,若是平常这尸身保留不久便会腐化,可如今他尸身被焚毁,只留骨头在,便可以留着,待得案子查清,为赵大人沉冤昭雪后,再为他风光下葬。”萧戎眸色深沉,神情认真的说道。 元胤听完萧戎的建议,却不由的蹙了眉:“可这下葬之时却是早就拟定好的,如何能更改啊。再者说了,赵家的那双儿女应该都不会同意。” “陛下。”萧戎轻唤,尾音微扬,带着几分无奈的味道,听得元胤心头一痒,随即直勾勾的看着他: “萧卿有主意?” “陛下可请钦天监问卜,而后,再以陛下的名义为赵大人做场法师,七七四十九日,想必这案子也该清了。”萧戎认真的说道。 元胤仔细的琢磨着萧戎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既是如此,那便这么办吧。” 元胤话音刚落,却听得这闹市吵杂渐渐消弭,反而还多了几丝的雀鸟的叫声,元胤好奇的撩开车帘望去,却只瞧着这马车走在出城的道路,并不是回宫。 “萧卿,你带朕去哪儿呢?”元胤连忙问道。 “陛下还不曾用过午膳,想着这灵禅寺下水中的鱼肥美了,故而,便打算带陛下前去。”萧戎声音温柔,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的小别扭。 元胤心中欢喜,想着能再尝萧戎的手艺,心中更是愉悦了。 这萧戎不仅长得好,烤鱼的手艺也是一绝,得如此贤妻,他就算不要三宫六院,自守他一人也甘愿了。 “萧卿,那你有带藏雪么?”元胤笑着问道。 “不曾。”萧戎回答的干脆,侧首瞧着元胤那缓缓变下的脸色,又道:“陛下此前因着饮了藏雪,还病了几日,难道陛下忘了?” “朕不曾忘,朕受风寒是因着落水受寒了,并非饮了藏雪。”听着萧戎提起过往,元胤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有些小小的不满。 “可到底陛下也因着喝了藏雪而醉了。”萧戎的语气丝毫不容反驳,难得瞧见元胤这副气鼓鼓的模样,萧戎的心情便是更好了,只盼着能早些到落凤坡才好。 渐渐地马车停下,水声入耳,元胤便欢喜的下了车,瞧着眼前的秀丽山谷,嗅着那带着悠悠草香及溪水味道的空气,顿时觉得心生舒畅,不由回首瞧着萧戎道: “萧卿,朕觉得若是日后朕不做这皇帝了,倒是可以来此处隐居,也未尝不可。” 萧戎瞧着元胤道:“此话可别乱说。” 元胤只是嘿嘿笑着,瞧着小路子准备着烤鱼用的烤架,又瞧着白术下水摸鱼,萧戎倒是将柴火搬到了烤架下面,做着引火的准备。 瞧着摸鱼的白术,元胤自然也是跃跃欲试,连忙脱了鞋袜,高挽起裤腿,直奔着河水而去,惊的小路子连连跺脚,脸色都吓的惨白。 “陛下,您还是上去吧,这儿水凉,捉鱼的事便让小的来就是了。”白术瞧着直奔自己而来的元胤,连忙焦急的说道。 “无妨,朕不过就是想体会一把捉鱼的乐趣,不会有事的。”元胤信誓旦旦的说着,顺手拿过了白术手中的鱼叉,在白术的指点下边猫着腰学捉鱼。 萧戎与小路子摆弄着烤架上的食材,听着河边上传来元胤的阵阵惊呼,或是不可思议,或是黯然失色,或是惊喜万分。 那一刻萧戎觉得,元胤就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稚气未脱,笑声更是充满着活力。 萧戎抬首,正好瞧见元胤用鱼叉叉起了一条肥美的鱼,高高举起,欢欢喜喜的叫着萧卿,也顾不得穿鞋子了,举着鱼从水里出来,朝着萧戎跑了过来: “萧卿你瞧,朕捉住的鱼,怎么样,肥不肥。” “陛下英武,就连捉到的鱼也是如此肥美。”萧戎认可的点了点头。 元胤左右听着萧戎这话都有些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上来,连忙将鱼递到了萧戎的面前:“今日朕便要吃这条了。” “好。”萧戎回答的坚定。 篝火烧的旺盛,虽然天气炎热,可这烤鱼发出的滋滋香气,却是将这暑气改过了。 小桌上,元胤与萧戎相对坐着,眼前的碟子里烤好的鱼此刻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元胤手中握着筷子,都有些垂涎欲滴了,却依旧眼巴巴的望着萧戎: “萧卿,如此美味,怎能无酒?” 萧戎颔首,随即起身从马上取下了一壶酒放在了小桌上,随即道:“这壶酒比不上藏雪,陛下可有兴趣喝一杯?” 元胤笑着点头:“自然是愿意的,这酒好香啊。” 元胤细细的嗅着,萧戎也斟满了元胤面前的酒杯,酒液醇厚,就连香气也是格外的醇香扑鼻,引诱的元胤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酒味更是清香,不比藏雪差。 “这酒味道真好,萧卿是哪里买的,改日朕要带几坛回去。”元胤细细的回味着酒中的味道,仿佛还有梅花的香气,实在令人愉悦。 “吃酒买不到,乃是臣去年冬日里藏的几坛梅间雪化得水,臣又专研了一副古法,酿制了那么两坛酒,今日才饮第一次。”萧戎款款说道,又伸手为元胤满上一杯: “酒虽好,陛下可要记得前车之鉴,不可多饮。” “朕记下了。”元胤笑着回答道,随后便吃着鱼肉,饮着酒,好不快活:“对了萧卿,这酒可有名字?” “不曾取名,若是陛下能赐名,倒也是这酒的福分了。”萧戎再次有礼的说道。 “方才听你言,水是取自冬日里的梅间雪,故而朕觉得,就这个名字最好。”元胤语气间颇有些得意。 萧戎细细的品味着元胤的赐名:“梅间雪……名字甚美。” 元胤得意一笑,便也顾不得旁的,只顾埋首饮酒,吃鱼。 倒是萧戎却是不急不慢,挑了鱼刺,然后将鱼肉放进元胤的碗中,生怕他被鱼刺刺到。 元胤这心里便更觉得美了,瞧着萧戎对他的照顾,还有他瞧着自己时的眼神,怕是自己比定安先生的胜算要大伤许多。 于是元胤连忙抬头瞧着一直照顾着自己的萧戎,忙道:“萧卿不必只顾照料朕,反而饿着自己,来,这鱼肉你可得多吃些。” 元胤将他剔好鱼刺的鱼肉又夹回到萧戎的碗中,一脸的关切与疼爱,瞧得萧戎是心花怒放的,而他却也明白,此时并不是最好表心意的时机。 一来元胤年纪还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故而他想再等等。 二来是顾忌元胤的身份,他身份不同,这日后的路要怎么走,该怎么走,都得考虑清楚。 他是不可能放弃元胤的,只是这日后的事,却总是难说,他总要想个完全的法子才好,有了法子,眼前的人便是再也跑不掉的了。 见着萧戎吃了他加过去的鱼肉,元胤又挪到了萧戎的身边,与他对饮。 一顿午膳吃的元胤是心情愉悦,畅快无比,只期盼着这样的日子能在多几次,这样他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将萧戎拿下了。 回程的途中,许是午间元胤太过疲累,此刻便是靠在萧戎的肩上昏昏欲睡,萧戎伸手将他搂着,微微侧首,双唇便印在了元胤的额上,心中一片愉悦。 此生除他以外,便再也不会娶别人了。 第69章 元胤回宫以后, 便请来了钦天监,问了些近来的吉日及星象。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6 钦天监在文德殿中恭恭敬敬垂首站着,元胤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脸色凝重, 静待了片刻才道:“你可知朕派去崇州的钦差,赵贺赵大人病故的事?” “臣略知一二。”钦天监行礼说道。 “朕觉着赵大人的死因有疑,奈何他却要下葬, 他是朕的臣子,朕就该为他雪冤,不带着冤屈入葬, 爱卿觉得朕说的可对?”元胤搁下了手中的奏折,直勾勾的盯着钦天监问道。 钦天监行礼道:“陛下惜爱臣子, 是为臣者之福, 陛下为臣子雪冤,其心天地可鉴。” “既是如此, 那爱卿, 知道该怎么做吧。”元胤含笑着问道。 “臣明白。”钦天监随即伏地叩首,得了元胤的吩咐之后,便退出了文德殿。 元胤笑着望向钦天监离去的身影, 随即颔首继续翻阅着奏折。 天还未黑, 皇帝的圣旨便到了赵家, 因着是元胤听了钦天监的话,因着赵大人正值壮年,又是含冤而死, 故而此时不宜下葬,此后,便有人将赵大人的尸骨搬到了灵禅寺中,由灵禅师僧人上诵经超度,为赵大人洗清怨气,从而再下葬。 赵家人虽心中不解,可到底是下了皇命的,便也得了旨意,撤去了府中的白幡白绫,只是住到灵禅寺中。 国学监中,结束了今日的授业后,二人并肩站在荷花池畔眺望着那一池荷花,嗅着那随风而来弥漫风中的幽香,元胤侧首瞧着萧戎问道: “萧卿近来可有见过定安先生啊?” 萧戎虽然很是不解元胤为何如此发问,却依旧颔首道:“每日都见。” 萧戎如此回答着,可听在元胤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这每日都见,岂不是这萧戎更加无法忘记他,从而接受自己么? 元胤连忙掩藏起自己的神情,回首瞧了一眼远远伺候的宫娥内侍,随即拽紧了萧戎的衣领拉近吻上萧戎的嘴唇,似带惩罚般的轻咬着他的唇瓣,随后才放开: “朕不许你见他。” “陛下……”萧戎心中甚是不解,他一向都是知道元胤最信任定安先生了,甚至还一再的要求让自己劝说定安入仕为官。可今日他却不让自己见定安,心中实在想不明白:“陛下,臣与定安……” “说了不许你见他,就是不许,你忘了朕说过的,朕要得到你的人,也要得到你的心。”元胤直视着萧戎的双眸,眸色阴沉,带着些许征服的意味。 萧戎愣了愣,似乎有些猜到了元胤心中所想,莫不是他以为自己的心上人是定安? 自己和自己? 萧戎几乎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却面儿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的望着元胤的双眸,许久才道:“好,既是陛下不许,那臣便不做。” “如此朕便放心了。”元胤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每日都在用心的学习,做学问,可与定安先生相比,到底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而萧戎这样的美人被定安先生盯上,他那般有才学,与这个第一才子也是很般配,自己除了身份天生高高在上,可说到其他,实在是不值一提。 虽然元胤想名正言顺的娶到萧戎,却也怕萧戎心不甘情不愿,可即便如此,他不想放任自己喜欢的人离开自己,如此便只会徒增悲伤,他虽说想做个心胸豁达的皇帝,可在情这方面,他是不愿撒手的。 萧戎将元胤那如释重负的呼吸瞧在眼中,心中便是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虽说觉得元胤的想法可笑,却也瞬间明白过来是自己给了他错误的信息,才导致这样,他也有责任,心里却依旧喜滋滋的。 “陛下不喜,臣便不做,陛下请放心。”萧戎揖礼说道。 元胤直视着行礼的萧戎,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小心眼儿,可到底是吃醋了,自己又是皇帝,便只能碍着面子,并不打算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毕竟是一言九鼎。 “对了萧卿,这崇州知府什么来历啊,竟然敢在崇州犯下如此大的事。”说完了私事,元胤忽然喜爱想起来自己留下萧戎还是有正事要谈的。 “这崇州知府郑如松,乃是建武年间的举人,因着与晋国侯的姻亲关系,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建武帝薨殁那年,因着政绩有功,便升任了崇州知府,这一做便是十年。”萧戎款款说道。 “什么,他竟然是晋国侯的人?”元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戎,心里头不止诧异,还有些许的错愕。 如果这郑如松是晋国侯的人,这晋国侯乃是齐王的舅父,按照这种关系推论,这郑如松便很有可能也是齐王的人。 如此想来,元胤便是觉得不寒而栗,这朝中上下,乃至全国,这齐王的人到底藏了多少? 十几年的时间,他竟然将自己的人手安插进了内阁,甚至就连外地官员也有他的人,此等的手腕与野心,若不铲除他,将来岂不是会大乱? 元胤怔怔的站着,忽然觉得自己从前究竟傻到了什么地步,才会信他是真的疼爱自己这个侄儿,说不定他早就觊觎他的皇位,就算萧戎不逼宫,自己只怕也会被他杀害,甚至夺去帝位。 元胤只觉得自己此刻的脊背有些发凉,就连胸口也慌的厉害,却以后装作镇定的模样,凝望着萧戎:“萧爱卿,朕喜欢你,你可知道?” “臣知道。”萧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朕希望你能够如朕喜爱你一般,诚心实意对待朕,不可欺瞒朕,若有一丝一毫的哄骗,便断子绝孙,你敢起誓么?”元胤凝视着萧戎的双眸,神色渐渐认真起来。 萧戎瞧着元胤的眼神,也不知是为何心竟然疼的厉害,虽然不知道并未明白告诉他自己的心上人是谁算不算是欺瞒,可他知道,自己这辈子若是要了元胤,也不会纳妾,自己可不得断子绝孙? “臣以子孙后代起誓,此生若背叛元胤,便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萧戎说的认真,可听在元胤心中却也温暖至极,上前将萧戎拥进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 “朕……朕不要你,朕要你要你活着,要你好好地活着,朕还要娶你做皇后,若你死了,朕岂不是孤家寡人了。” 元胤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孩子气,萧戎唇角弯了弯,伸手抚上了元胤的发髻道:“若陛下真要娶臣做皇后,臣可不得断子绝孙?” 元胤仔细的想了想这句话,好像是那个理,随即将他放开,收敛起自己那副悲天悯人的神色,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拂袖转身走下了凉亭: “别以为这样说,方才的誓言便不会应验。” “臣知道,臣也不会背叛陛下。”萧戎说着也紧跟着元胤的步伐。 “对了,你方才直呼了朕的名讳,这是大逆不道。” “臣知罪。” “朕想想,该如何罚你才解气。” “臣任凭陛下处置。” “那就罚俸一个月,顺便在将梅间雪给朕送一坛来。” “臣领罚。” “这么容易便领罚,不会是像从前那样想招治朕吧。” “臣不敢。” ………… 两人一问一答,迈着相同的步伐走出了国学监,直到元胤站在步撵前,才回身看着身后的萧戎,眸光熠熠道:“你可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臣铭记于心。”萧戎恭敬的揖礼,目送着笑意盈盈的元胤上了步撵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元胤便让他们停下,自己又跑回到萧戎的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负手站着:“朕想过了,朕还有一些问题没想明白,需要请教老师。” “臣正要出宫。”萧戎说道。 元胤点点头:“朕知道啊,朕送你出宫。” 看着元胤明媚的笑意,随即行礼谢过,便与元胤放慢了脚步,一点一点的挪向宫门口,元胤便站在宫门前,依依不舍的目送着萧戎离去,直到马车跑没影儿了,他这才略带失落的上了步撵。 “陛下,太皇太后近来身子不太爽利,陛下要不要去太皇太后宫中瞧瞧?”小路子瞧着元胤那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皇祖母身子不爽利,快,去长乐宫。”元胤一听太皇太后身子不好,便也不记得这出宫的萧戎了,连忙吩咐人去往长乐宫。 入夜后的大明宫中万籁寂静,浩瀚苍穹点缀点繁星,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虫鸣蛙叫,元胤枕着手臂望着床榻的帷帐,脑海中也不由的浮现出那日与萧戎抵足而眠的情形。 如此温馨惬意,除了不是自己将他搂在怀中以外,其他的都令元胤无法遗忘。 真希望自己赶快到择后纳妃的年纪,这样自己就能娶萧戎做皇后,如此便能日日让他侍寝,与自己睡在一起。 元胤心中窃喜,可正因为这样,元胤越想,心里就越落寞,便更加睡不着了:“萧卿……表兄……戎哥哥,朕好想你啊。” 第70章 晨起的元胤觉得自己这副身子是越发的不对劲了, 一入夜便会觉得寂寞难耐,总是会想起萧戎,如此一来, 便是一夜风流梦, 着实让元胤有些尴尬之余,也想着找个由头将萧戎留在宫中。 朝堂之上,百官跪伏叩拜过后便个个颔首站着, 元胤端端坐着,瞧着那文官最前列站着的萧戎,不由的喜上眉梢, 打心眼儿里都是蜜。 而萧戎却是敛眸站着,并不抬首与元胤对视, 只是有事要奏, 便站到了殿中行礼道: “启奏陛下,陛下派往崇州赈灾的钦差赵贺赵大人之妻, 于昨夜在家中遇害, 还请陛下明察。” 听闻赵妻遇害,元胤原本含笑的脸瞬间凝滞,不可置信的问道:“宋爱卿, 可有此事?” 刑部尚书宋显站到殿中朝着元胤行礼道:“回禀陛下, 萧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此事涉及凶杀,故而京兆尹府已提交刑部,由刑部审查。” 元胤听见凶杀二字, 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京城天子脚下,还是朝廷命官的府邸,此刻竟然出现凶杀一事,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岂不是大了朝廷的脸面。 故此,决不能姑息,元胤神色凝重,忙道:“凶杀者乃是朝廷命官之妻,势必不会无缘无故被杀,由此看来,赵大人一事必定冤枉,大理寺,刑部,朕着你们携手查案,将赵贺赵大人之事,及杀害其妻的凶手找出来,按律处置。” “臣等遵旨。”元胤吩咐下去后,大理寺卿及宋显皆伏地叩拜。 如此一来,赵贺的冤屈便是摆到明面上去查,元胤其实也想瞧瞧,这杀人者,究竟是不是崇州知府的人。 御花园中,萧戎陪着元胤在跃鲤池畔走着,也顾不得炎炎烈日,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元胤神色凝重,走了许久,许是累了,元胤才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萧戎问道: “萧卿于此事如何看待?” “陛下是问臣,有没有想过是谁做的?”萧戎揖礼一拜,款款说道。 元胤点点头:“只是朕想不明白,赵妻一直在京中,赵卿死前也并未和她通过书信,为何要起意杀掉赵妻,朕想不明白。”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7 “既是想不明白的事,陛下何不与臣去刑部走一趟,瞧瞧刑部查到的证据。”萧戎瞧着元胤的愁绪,不由邀请到。 听着萧戎的提议,元胤也觉得不错,他也有几日不曾出宫了,也不妨出去看看,故此便答应了萧戎的请求,便留着萧戎在宫中用午膳后,待午膳后再去刑部。 得了元胤的吩咐,中午的午膳也都按照萧戎的口味准备的,精致的菜肴倒也不比食来运转的差。 萧戎倒也不拘束,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元胤瞧着萧戎吃饭的模样,心中甚喜,想着曾经萧戎给他剔鱼刺夹菜,这会儿自己便提起筷子夹了菜放到萧戎的碗中,道:“酒是萧卿是梅间雪,表兄,你尝尝这道菜的味道可比的上府中的厨子?” 萧戎尝过元胤夹得菜,也不知是心里甜还是何苦,只觉得这道菜失去了本来的味道,就算回味时,嘴里都是甜的:“宫中御厨本就是天下最顶尖的厨子,自然比府中的厨子做的要好上千倍。” “可朕却觉得,就算是天下美食皆在朕的眼前,若不萧卿同享,便也是味同嚼蜡,食之不香。”元胤握着筷子托腮看着萧戎,言辞认真而诚挚。 而他的话听在萧戎的耳朵里,便是让萧戎觉得自己的心里又被裹了一层蜜,握着筷子也不夹菜,也不饮酒,只是颔首瞧着眼前的碗碟,许久才侧首瞧着元胤道:“纵使世间万千美食,都不及陛下香甜。” 原本言辞诚挚的元胤却在听见萧戎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这句话,脑海中竟不自觉的浮现出风流梦中的事,只觉得心里窜起一团火,两股热流便从鼻中流了出来,惊的一旁伺候的小路子慌了神,连忙惊呼传太医。 原本只是简单的一餐午膳,却惊动了太医,故此太皇太后与太后也在不久赶到了甘露殿,瞧着太医为元胤诊脉。 “太医,皇帝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流鼻血了?”太皇太后坐在元胤的身边,满脸担忧的瞧着自己的孙儿。 太后坐在榻前,萧戎站在一旁,眉头也略微轻蹙。 “回禀太皇太后,太后的话,陛下是因着近日来操劳过度,又因天气炎热导致气血上涌,故而才有此症。”太医恭恭敬敬的行礼回答着太皇太后的问话。 原本一向严厉的太后此时的眼神却是异常的忧心,忙道:“陛下操劳国事也应有度,不是还有臣子么。” “母后,朕是一国之君,怎能事事都靠臣子啊。”元胤知道太后此刻是在关心自己,便也伸了手晃了晃她的衣袖,乖巧的笑着说道,又拿眼神偷偷的瞄着另一边站着的萧戎。 他眉头微拧,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的担忧,太皇太后就更是心疼了,搂着她的孙儿不肯撒手: “哀家的孙儿哦,你倒是像极了你的父皇,就算国事再重要,也得当心身子不是。” “祖母,孙儿知道了。”元胤更是冲着太皇太后撒着娇,幸好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流鼻血,血气上涌是事实,不过却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而是因为想到了萧戎这个诱惑人的妖孽。 也正是因为元胤流鼻血看过太医,原本打算午后同萧戎一道去刑部,此刻也在太后的严厉注视下,只能委屈巴巴的作罢,躺在床榻上休息: “萧卿,你去刑部以后瞧着什么都记下来,晚上进宫说与朕听。” “臣遵旨。”萧戎虽是愣了愣,却还是行礼回答了。 “孙儿你的身子都这样了就该好好歇着,这有什么事明日萧卿在朝中也能禀告的。”太皇太后听着自己的孙儿还要操劳国事,便更加的心疼了。 “皇祖母,赵卿去崇州赈灾,而遗孀却被人杀害,天子脚下,还是朝廷命官府中就能行凶,如今只留下一双儿女,朕如何能不管啊。”元胤晃了晃太皇太后的衣袖,神情也是陡转凄然,听得太皇太后也是心疼。 “都是为了陛下尽忠,罢了,皇帝体恤臣子是好的,可你得记得,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太皇太后轻拍着元胤的手背嘱咐着,在萧戎离去后也待了片刻,嘱咐了甘露殿中伺候的宫人好生伺候主子后,便与太后离开了甘露殿。 而太后在走出殿外后,又折返回来站到元胤的面前道:“母后曾经对你严厉,是因着你父皇将他的江山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父皇一生都在为国祚而忙,本宫是希望你别让你父皇失望,如今看来,是母后多虑了。” “母后……”元胤瞧着眼前这个眼中满含慈爱的太后,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疼。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因着自己的过失,而处置了武安侯府一家,虽说皇后不敢对他表现出不满,可身为武安侯的亲妹,太后在极力劝阻无果后,一夜白头,便将自己锁在了长乐宫中,不再见元胤一面。 元胤只道是自己的母后对自己也是格外的严厉是不喜欢自己,可到头来他却发现,母后对自己严厉,是因为她深爱着自己的父皇,怕自己让父皇失望,让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 说到底,天下哪有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呢。 “你是皇帝,皇帝就该有皇帝的威仪,日后可不许撒娇了。”太后瞧着元胤的模样,又恢复到自己以往的冷面孔。 可元胤才不怕呢,继续拉着太后的衣袖晃了晃:“母亲,在朝儿子是皇帝,如今只想做母亲的儿子。” 太后终是没有再忍住,眼中噙着热泪,伸手抚上元胤的脸庞道:“你可真像你父皇,不过,只此一次。” “儿子知道了。”元胤笑嘻嘻的说着,就连太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待到这太后也离开了甘露殿,殿中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元便在殿中焦急的等着天黑,他虽然想急切的知道萧戎在刑部得到的消息,却更想快些见到萧戎。 “启禀陛下,萧大人求见。” 元胤正在殿中来回踱步,听见小路子的禀报,连忙一脸欣喜的说道:“宣,快宣,以后萧大人来时,可直接见朕,不必通报。” 萧戎迈步进到殿中,瞧着元胤一脸欣喜的朝着自己走来,连忙揖礼欲拜,却被元胤一把拉住,急切道:“萧卿,你可来了,刑部那边有查到什么?” 萧戎沉吟片刻后,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交到元胤的面前:“陛下可还记得顾念夏?” “朕自然记得。”元胤接过纸张,连忙打开仔细看着,却只是瞧见了这图纸上所绘的好像是一把兵器。 萧戎道:“顾念夏在赵府伺候着赵妻,昨夜二更时她听见有瓦片碎裂的声响,便掌了灯出门去看,却不想回来时,便发现赵妻被这把匕首刺死在床上,凶手无影无踪。” “难不成这凶手,会是顾念夏?”元胤瞧着手中的图纸,疑惑的说道。 萧戎摇摇头,随即指着图纸上那把匕首的手柄花纹道:“这种匕首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而这个花纹却不像是花纹,倒是像极了徽印。” “徽印?”元胤便更加不解了。 萧戎点头道:“没错,臣的祖父镇国公年轻时在边关杀敌,也真是因为这样,他的徽印在北夷军中很快流传,后来北夷人根本不需要亲眼见到祖父,仅凭着阵前的军旗上印的是谁的徽印,便知道此军乃何人所属。” “既是这样,那这刀柄上的也该是徽印了?”元胤似懂非懂是问道。 第71章 图纸上的蛇图腾元胤瞧的极为眼熟, 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元胤又仔细的瞧着那图腾的模样,仿佛是上一世齐王回京为他庆贺生辰, 他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便是刻得这样的蛇图腾。 如此一想, 元胤只觉得背脊一片发凉,赵妻被这样图腾的匕首所杀的话,莫不是这幕后主使竟又是齐王? 元胤仔细想了先此前萧戎说的话, 这崇州知府与晋国侯有姻亲关系,而这晋国侯又是齐王的舅父,如此看来, 倒真是与齐王有关了。 “陛下想到了什么?”萧戎瞧着元胤那紧锁的眉头,已经眼神中的阴寒, 不由轻声问道。 “朕好像知道这徽印是谁的。”元胤侧首直视着萧戎, 言辞认真道。 萧戎心中自然知道这徽印是谁的,不过他却诧异元胤竟然会知道, 不由道:“由此可见, 此事当于晋国侯有关。” 元胤颔首表示赞同,随牵起了萧戎的衣袖道:“表兄,今日朕这里不太舒坦, 你便留在宫中陪朕说说话, 别回去了。” 萧戎瞧着那摇着自己衣袖的手, 随即低眉颔首点头:“陛下盛邀,臣自不拒绝。” 元胤听着萧戎的回答,心里头终于是安稳下来。 沐浴更衣过后, 元胤便早早的在床榻上等着萧戎了,他只着了一身中衣,瞧着萧戎散发走来,心里头便更美了,托腮瞧着萧戎朝着自己走来,坐在床榻边儿上,元胤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萧戎便躺了过去。 元胤躺在萧戎发身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认真问道:“对了萧卿,这念夏姑娘如何处置的?” “因着当时屋中只有她在照顾着赵妻,宋尚书便将她收监了。”萧戎轻描淡写的说着。 “是了,她自崇州而来,也是她自愿请命留在赵府伺候的,虽说事事与她无关,可发生的事却又像是因她而生一般。”元胤心中依旧疑惑。 当日他在镇国公府瞧见收拾整齐的顾念夏时,他心中便起了疑惑。 寻常人家的女子进了镇国公府那样的豪门宅院,见到了前丞相和御史大夫,竟也不觉得害怕或是瞠目,反而是一如平常,似乎是见惯了一般,许就是因着她对人太过冷静,故此才觉得她存着疑问。 “陛下也觉得她有问题?”萧戎侧首瞧着元胤问道。 元胤点头:“她的言行举止不像一般的村妇,倒是落落大方,处处得体。” “那陛下可有打算?”萧戎问道。 元胤侧首瞧着萧戎笑道:“明日朕要去刑部大牢,好好的问一问这个顾念夏。” 萧戎也点头表示同意,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随即凑上去亲在了萧戎的唇瓣上,凝视着萧戎略带不解的双眸:“表兄,朕就睡了。” 亲完便跑的元胤连忙翻身不再看着身后的萧戎,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不过片刻,他只觉得的腰上缠上了一只手臂,将自己带进了温暖的胸膛之中,耳畔又是萧戎那低沉诱惑的声音:“陛下好梦。” 不过四个字,却听得元胤心肝儿一颤,浑身发抖,根本无法成眠。 虽说他喜欢和萧戎这样睡在一起,但是总觉得这帷帐落下后,里头的温度便升的高了,灼的元胤是心跳加速。 而萧戎则是贪恋的拥着元胤,心满意足的睡去。 翌日散朝后,换上了便装的元胤与萧戎一道出了宫,按照昨夜的安排,二人一道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不比京兆尹府的牢房,顽石成壁,留着一扇通风的铁窗,每间牢房中皆有被褥,就连普通牢房的霉臭,及一些动物尸身腐烂的味道,在刑部大牢都不能闻到。 萧戎呆这儿元胤在狱卒的带领下下了台阶直奔顾念夏所住的牢房走去。 顾念夏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还是萧戎府上的丫鬟服饰,只又那一双眼睛,此刻遍布泪痕。 牢门被打开,顾念夏的神情这才略微有所动容,抬眸瞧着眼前走来的萧戎及元胤,连忙跪到萧戎的面前说道:“萧大人,杀害赵夫人的凶手可找到了?” 萧戎侧首瞧了一眼身侧的元胤,随即道:“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赵夫人可是你杀的?” “不,不,不是我,钦差大人赈灾时待灾民极好,我不可能恩将仇报杀害他的妻子。”顾念夏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8 “既是如此,那我问你,当夜是何情况?”萧戎在狱卒拿来凳子后,一撩裳摆坐下,深邃的双眸便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念夏的双眸问道。 顾念夏垂眸颔首,仔细的想了想:“那晚是我守着赵夫人的,赵大人死后对夫人打击极大,总是浑浑噩噩,不知屋外天时。半夜时,我与原本伺候赵夫人的丫鬟交换,却听到屋梁上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我虽见过猫在屋顶走过,可它们却是没有能力踩碎瓦片,故此,我便想推门出去看看,却不想刚开了门,却听见身后有人闪过,等我回过身来时,赵夫人的胸口就插着一把匕首……” 顾念夏说的悲恸,语气中也满是悔恨,似乎是在很自己不该却开那道门,才枉送了一条无辜者的性命。 “那把匕首,你可认得?”萧戎又问道。 “不认得,我从未见过。”顾念夏连连摇头。 萧戎侧首瞧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元胤,便也起了身,可走到门口时,却又再次驻足对顾念夏说道:“那你可知道这前去崇州赈灾的钦差,是怎么死的么?” 顾念夏一怔,深深地埋下了头:“钦差大人是感染瘟疫而死的。” 萧戎伏了身凑近到顾念夏的面前,神色凝重:“赵大人不是死于瘟疫。” 听到萧戎如此说,顾念夏只是不由的身形一颤,深深地垂首,根本不该抬起来望着萧戎一眼。 萧戎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就算她根本不曾流露出半分的端倪,却依旧敢肯定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那么简单的:“赵大人……是中毒而死。”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顾念夏能够听见,她抬头错愕的看着萧戎,有些惊诧:“为何……他们不是焚毁了赵大人的尸身?” 萧戎坐直了身躯,垂眸对上顾念夏的双眸道:“验尸集录中记载,凡中毒身死者,虽焚毁尸身,可捡起未化尸骨,取清水煮沸,放至骨头,后取水喂鼠,鼠死,可推断,即便尸身焚毁,骨头依旧存毒,故鼠死。” 元胤听完时只觉得自己对萧戎的钦佩之心更甚了,他知道萧戎乃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早该知道他是饱读诗书的,却不曾想他竟然连验尸之类的书籍都看过,着实厉害。 而顾念夏听完后却是脸色发白,根本不敢再去看萧戎的眼睛,她只觉得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像是能将她洞悉的彻彻底底,毫无保留,此刻她只觉得心跳过快,快要晕厥了。 萧戎终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念夏道:“杀害赵夫人的凶手,宋尚书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若你冤枉,离开天牢便是指日可待。” 顾念夏伏首叩拜萧戎,知道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她才瘫坐在地上,双眸含泪的瞧着狱卒再次将牢门锁上。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就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终究是我对不起赵夫人。”热泪滚落出顾念夏的双眸,她伏地无声痛哭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一些自身的罪孽。 出了刑部大牢,元胤似乎是若有所思,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而萧戎却是静静候着,元胤不说,他便不问,白术及小路子早早的向他们请了安,搬下了脚凳伺候着元胤蹬车。 坐上马车以后,元胤的脸色便是渐渐好转了,侧眸瞧着在为自己斟茶的萧戎,笑着说道:“萧卿,再有两日,这赵大人在崇州的事就都该明了了。” “陛下有什么打算?”萧戎将茶杯放到元胤的面前问道。 “这个打算嘛,得需要萧爱卿配合才是,朕觉得这个顾念夏疑点颇多,却也相信赵夫人不是她杀的。”元胤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即坚定的说道。 不过视线落到了小碟中的糖莲子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搁下了茶杯,捻起了糖莲子便送到了口中,甜意在口中化开,使得元胤的心都化了。 “既是陛下吩咐,臣自当遵命,不过臣倒是觉得赵夫人不是她所杀,那赵大人之死却与她有着几分关系。”萧戎嗅了嗅茶水,随即说道。 “何以见得?”元胤问道。 “她自崇州而来,感念钦差赈灾,想去府上拜祭这无可厚非,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留在赵府中呢?”萧戎侧眸瞧着元胤,款款谈到。 元胤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故而臣才有此一问,她虽什么都没说,可她的不忍和悔恨却是将她出卖了,赵大人之死,的确与她有关。”萧戎搁下茶杯后,神色坚定的说道。 第72章 元胤的熠熠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萧戎的身上, 听他说完后才道:“从来只知道萧卿才学过人,实在不知萧卿竟然还会验尸。” 萧戎略微颔首道:“臣曾经在山原县做知县时,遇上一件案子, 县里有一位痴傻多年的少年某日清醒了来, 遂到衙门里击鼓报案,说他的叔父毒害了他的父亲,强占了他家的财产, 然而他父亲在七八年前便过世了,这少年也在他父亲过世后痴傻了,故而丧礼便是他口中的这位叔父操办的。” 萧戎轻抿了杯中的茶水, 可停顿时元胤却是有些着急了:“后来呢?” “后来,这少年状告养育自己多年的叔父, 在县里也是引起了轰动, 纷纷指责他是白眼狼,可这少年就是一口咬定是他叔父毒害了自己的父亲, 还打算杀了自己, 只是自己命大没死掉。”萧戎整理了一番衣袖,正对着元胤坐着,认真的讲述: “然而他的父亲早已化为白骨, 就算勘验也是棘手的厉害县衙又迫于县中的流言厉害, 也不敢擅自接下这件案子, 臣却不怕,与那少年说若是真有冤,本官便为你雪冤, 可若是诬告,便是要按律处置的。” “那少年怎么说?”元胤心急的打断萧戎的话。 “那少年自是胸有成竹的签字画押了,此时,臣便带了仵作前去坟地开棺请尸,白骨隐隐发黑,仵作心中便存了疑,故而将尸骨搬回了义庄,义庄有一位看守尸体的老人,是县中以前的仵作,因着错验了一具尸体导致冤杀了好人,故此心生愧疚,便不再做仵作,可当他那少年父亲的尸骨刚刚搬进义庄,那老人便肯定的说他是被毒害的,便用了煮骨之法,验出了尸骨的死因,少年跪地大哭,而他的叔父也因为事情败露,而不得不承认罪行。” 听完萧戎的故事,元胤心里忽然觉得原来这大千世界中竟然也有如此稀奇巧合的事,而且此事便是在告诉元胤,无论做了什么样的事,掩藏了多久,终究有一天是会大白于天下,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便是如此了。 “所以萧卿便记下了,也真是因为如此才断定赵贺是被毒杀的?”元胤好奇的问道。 “没错。”萧戎点头:“崇州知府也是为官多年,自然是知道一些验尸的手法,故而才会急于焚尸,以免留下证据。” 元胤眉头轻拧,许久才吐出心中浊气道:“朕原先以为这天下,是如朕所想的那般太平,如今想来,这天下还有这样多的事,便是朕的不勤政,日后,朕要勤政,多多考察地方政绩,百官所奏之言可听,可朕这双眼睛也要看到才作数。” “陛下有此心胸,便是百姓之福。”萧戎随即揖礼拜到。 “不过萧卿,若是朕想做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你会怎么样啊?”元胤忽的话锋一转,凑到了萧戎的面前说道。 萧戎凝视着元胤熠熠的目光,以及那副笑盈盈的模样,略疑惑道:“美人?” “萧卿便是那个美人?”元胤挑眉说着。 “陛下是想说,臣是否可以认为,陛下是想让臣做祸国诱拐君王的妖孽?”萧戎微屈了食指请抬起元胤的下颌凑近说道。 元胤瞧着近在咫尺的萧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凑近轻啄了萧戎的嘴唇,随后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是吃了蜜糖一般甜丝丝的,略微有些得意的瞥了萧戎一眼,随后便躲开撩起车帘瞧着车外。 萧戎的指尖摩挲过自己的嘴唇,似有若无的一丝笑意在唇边闪过,随即便是恢复如常。 夏日里的天气多变,狂风暴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方才文德殿外还是风雨大作,不过这片刻过后,便是艳阳晴天,屋内阵阵炎热,小路子推了窗,丝丝的清风带着些许的雨后泥腥气传到殿中,格外的清神。 元胤刚搁下手中的奏折,便有内侍进到殿中来报曹时求见。元胤神色微凛,连忙唤传。 不过片刻,一身玄衣劲装的曹时便稳步进入到殿中,朝着主位上的元胤行礼跪拜道:“参见陛下,卑职前来复命。” 曹时同展锋一样,隶属于禁军,此番也真是受了元胤的吩咐前去崇州暗中查探钦差赵贺的死因真相。 “爱卿此番前去崇州查探,可有什么消息?”元胤抬眸睨着曹时,将御笔搁置一旁起身问道。 “启禀陛下,钦差大人并非死于瘟疫。”曹时抱拳颔首,言辞肯定的说道。 听到曹时的话,元胤眉头轻拧,就连眼神都分外的凌厉起来:“你说什么?” “卑职前往崇州查探,也去过顾姑娘所提的村子,村子被屠是真,可瘟疫是假,而且在崇州城中并未流出瘟疫的事,而且卑职也去赵大人曾经住过的驿馆,卑职探听道赵大人死前见过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似乎与三江口堤坝的监工走的近。”曹时行礼,逐字逐句的将所见所闻禀告给元胤听。 “三江口堤坝的监工?”元胤眉头轻蹙,疑惑的问道。 “是,这三江口堤坝的监工便是顾知秋,顾念夏姑娘口中所说的哥哥,然而卑职在崇州查探的时候,并未查到这顾知秋有什么妹妹,反而是有一位情投意合的少女,时时前去探望。”曹时说恳切,丝毫不是在撒谎。 元胤瞧着殿中垂眸禀告的曹时,仔细回想起他们初遇顾念夏的那一晚,她哭的梨花带雨,说是官府以他们村子里以感染瘟疫为由杀了她的哥哥及村子里的人,她是她哥哥拼命救下来的。 如今曹时前去查探回来却说顾念夏的哥哥并非是她的哥哥,甚至可能是她的情郎,而她又在赵贺死前见过他,是否可以推测出,她与赵贺的死有关,那么如此说来的话,这个顾念夏还真是不简单。 “你还查到什么?”元胤语气清冷,随即又问道。 “卑职还查到崇州知府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就算是屠掉了顾知秋所在的村子,依旧没找道,卑职也发现,崇州知府意欲来京,就在这两日便会到。”曹时说道。 元胤迈步走到曹时的身旁,轻拍了他的肩膀后低声说道:“此事辛苦你了,好生休息,过几日恐怕还有大事要做。” “卑职遵命。”曹时恭恭敬敬的行礼后,便在元胤的应允下退出了文德殿。 而元胤的脑子里却是一团乱,始终都想不明白。 这崇州知府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呢?这件东西难道是在赵贺身上,所以他们再打算杀人灭口,再为了掩盖罪证而焚尸灭迹? 既是如此,为何又有牵连到他远在京城的妻子,甚至还与齐王扯上了关系。 “小路子,朕要出宫。”元胤终究是想不通透的,随即拂袖吩咐道,昂首阔步的走出了文德殿,往着宫门口走去。 四方茶社中,一楼厅中依旧坐着不少学子在一起谈诗论画,大胆的点评着名家之作,其中定安先生的笔墨被他们说的最多。 有些学子是拥护定安先生的,便称赞他的画自带豪气,不是一般大家可比。 可不喜欢他的学子则说他是沽名钓誉,装作不问世事的样子,只是因着看不上普通人,心高气傲,不然也不会从不露脸了。 因此,楼下厅中吵得不可开交,而元胤却是听的自在,半掩了窗,靠在窗台上,饮着峨眉雪芽,听着自己的好友在他们口中争辩。 虽说他也很想开口为定安先生争辩两句,可说到底碍于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听听作罢,并未真的去与他们争辩,否则便显得定安先生俗气了。 “陛下,萧大人来了。”小路子凑近到元胤的身边说道。 元胤连忙回首,正巧迎上进门的萧戎身上,笑意盈盈的起身走去:“小路子,你去外面伺候着,萧卿坐,这一壶峨眉雪芽,也不知萧卿喜不喜欢。” “自是喜欢的。”萧戎行礼后便在元胤的面前坐下,瞧着元胤为自己斟茶,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可元胤却是若无其事笑道: “今日约表兄出来,就是为了喝茶。” “陛下是嫌宫中的贡茶不好?”萧戎端了茶杯轻嗅,随即问道。 元胤耸耸肩,望着他笑道:“这是自然,宫中贡茶乃是朕一人所饮,就算偶尔赐茶,那也是偶尔,不如这茶社,来的人多,喝的也香,尤其还能与表兄这样无拘无束的坐着,说些家里的话。”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59 萧戎瞧着眼前的元胤,与以往大有不同,明知他是心中有事愁眉不展,却始终不肯松口说一句,那自己便也不提,随着他打哈哈:“那表弟想听什么样的家里话。” 元胤心里暗自啐了一口,饶是心中不开心,却依旧笑呵呵的:“表兄自是要说说你家新来的那位伺候你的丫鬟啊,将她收了监,萧夫人那儿可不好过吧。” 第73章 萧戎听着元胤的话, 倒也是不语,只是往茶壶里添了些许的水煮着。 元胤瞧着萧戎那泰然自若是模样,心里便格外的不满意, 挪了凳子往萧戎的身边坐着, 手肘拐了拐萧戎,眨巴着明亮的双眸瞅着萧戎道: “表兄,你怎么不问问朕为何找你出来啊。” 萧戎提过茶壶为元胤斟上热茶, 缓道:“圣意难测,陛下若说臣便听着,陛下若不明说, 臣便不猜。” 元胤不由的噘了噘嘴,瞧了一眼在外头伺候着的小路子, 随即敛起了脸色瞧着萧戎道:“朕差人前往崇州查探过钦差之事一事, 却得知赵卿一案颇多蹊跷,其中便是又顾念夏, 在赵卿死前还见过她, 似乎是要拿一件什么东西。” “所以陛下是觉得,赵妻之死也与顾念夏有关?”萧戎连忙问道。 “朕想不明白,若是这赵妻是顾念夏所杀, 为何她的神情却又不像, 若说不是她杀的, 那她见过赵卿以后一定是拿到了什么东西,故而才会借着表兄你的关系,去往赵家, 伺机杀害赵妻,朕想不明白的,便是她为何要杀赵妻。”元胤眉头紧锁,这件案子着实复杂的很,饶是想的头疼,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陛下何苦要想那么多呢,若是想不通,便去找顾念夏问个明白就是了。”萧戎道。 “若是她肯说,当日你说赵卿是被毒杀的时,她就该全盘托出了,朕也正是因为这个烦扰,究竟该怎么撬开她的嘴呢?”元胤也是一脸的焦灼,萧戎抬首瞧着眉头深锁的元胤,随即伸手抚过,轻声道: “既是陛下想问,那臣便同陛下一起去天牢。” “不,不能去。”元胤态度坚决,就连萧戎都有些疑惑了: “为何?” “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崇州知府也快到京城了,若是赵妻真是顾念夏杀的,那么她便与齐王有关系,更是去崇州知府密不可分,故而,朕今日找萧卿,是想同萧卿商议,如何引蛇出洞。”元胤一把抓住萧戎的手,神色慎重的望向萧戎。 萧戎抬眸对上元胤的双眸,凝望许久,才点头道:“既是陛下吩咐,那么臣便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原本还有烦忧的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忽然也不担心了,裂开嘴笑着。 夜色微凉,饶是夏日里,晚上一旦吹过清风却还是觉着有些凉意,元胤与萧戎走在街上,身后跟着的只有小路子,展锋与白术得了吩咐去办事,这会儿便只有小路子。 而小路子却觉得他应该和展锋一起办事才对,奈何白术会功夫,能帮展锋的忙,故此小路子便留下了。 只不过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似乎是忘记了宫门下钥的事儿了,只是和萧戎并肩走着,不时的将视线落在萧戎的身上,眼中那殷切的目光瞧得小路子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家主子这不是动情了,这是发情了…… 奈何他身份低微,根本不敢明着说他主子的坏话。 “等等……” 元胤看这萧戎的侧颜正入神,忽然听见萧戎忽然开口唤道,元胤脚步一顿,有些惊诧的顺着萧戎的视线望了过去。 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正迈步走进客店,只是令元胤不解的事,依照那人走路的模样,气势十足,即便是身着粗布麻衣,依旧不难瞧出他是个有身份的人。 待到他走进客店,元胤这才瞧着身侧的萧戎问道:“怎么了?那人你认识?” 萧戎眉头轻拧,片刻后才舒展开来侧眸瞧着元胤道:“那人便是崇州知府郑如松。” 元胤神色一顿,再次惊讶望向那间客店的门口,疑惑道:“你说方才那人便是崇州知府?无诏入京是大罪,他岂非不知。” “或许是有一件他非来不可的事呢?”萧戎眉头舒展,一脸的轻松。 元胤似乎也明白了,随即笑道:“原想着引蛇出洞,却不想蛇已然出动,那么,接下来的便是抓蛇。” 萧戎点点头,又四下看了看,随即道:“陛下,该回宫了。” “天儿还早呢,朕还想与表兄再转转呢。”元胤倒也不急,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走,他便是浑身自在,自然想与萧戎再多待一会儿。 “陛下,该回宫了。”萧戎也不管元胤的想法,神色凛然的要求着元胤回宫。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一想到萧戎以后会是自己的皇后,如今听他的话,也不过是提前听媳妇儿话而已,如此一想,便也欣然答应了。 “既是表兄说的,那朕便回宫了。”元胤笑着说道:“不过朕想让表兄送朕到宫门口,可好?” “好。”萧戎答应,元胤便是更加欣喜了,连忙握住萧戎的手,拉着他往马车走去。 亥时一刻,甘露殿内伺候的小路子瞧着元胤依旧倚在榻上看着书,忙走近道:“陛下,亥时一刻了,该歇了。” “朕知道了,先下去吧。”元胤的视线一寸也不离开书本,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小路子一句。 小路子原想再开口,却听见了殿中的脚步声,一身玄衣劲装的展锋便出现在殿内,朝着元胤抱拳行礼:“卑职参加陛下。” 元胤收了书本,瞧着此刻出现的展锋便露出了笑脸,随即坐了起来望向展锋道:“都安排好了?” “回陛下的话,一切皆以安排妥当,定保证万无一失。”展锋抱拳颔首,信誓旦旦的说道。 元胤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随即起身朝着寝殿走了去:“既是如此,展锋便去歇着吧,朕也要睡了,只有睡饱了,才有精神去做明日的事。” 小路子连忙跟上去伺候,而展锋便留在殿中朝着元胤的背影行礼,待得寝殿的门完全关上,展锋这才抬起头来。 虽说今日的事有着萧戎的帮忙,可展锋却觉得眼前的这位皇帝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虽说平日里嬉笑玩闹,如同孩童一般,可真遇到朝政大事却也是不含糊的,杀伐果决,丝毫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让人又喜,又怕,又敬,又畏。 宣政殿中,元胤一身玄色龙袍,绣着暗红的九处龙纹栩栩如生,冕冠上的十二玉旒更是纹丝不动,元胤目不斜视的端坐在龙椅之上,接受着文武百官的跪拜山呼,而今日的朝堂上,除了前去荆州送贺礼证婚的许政以外,就连萧戎也不在。 瞧着文武百官站定后,元胤才问道:“刑部,前去崇州赈灾的钦差赵贺赵大人的遗孀一案,可有什么恶进展?” 宋显得了元胤的吩咐,手持玉规上前一步行礼道:“启奏陛下,嫌犯顾念夏一直收押在监,岂料昨夜竟有人劫狱,多亏了陛下的禁军在牢中埋伏,故此才未让嫌犯逃脱,也抓住了那位前来劫狱之人。” “好,很好,将嫌犯带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元胤沉了嗓音连忙吩咐道。 一旁伺候的太监连忙传话出去,不过片刻,禁军的人便羁押着劫狱的黑衣人走上殿来,跪在了殿中。 元胤问道:“你与那牢中所关押的顾念夏是何关系,为何要劫狱啊?” 岂料那黑衣人却是闭口不语,根本不打算回答元胤的问话,元胤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问道:“怎么,死到临头却还这般嘴硬,赵卿,你说说,你们从他身上都搜到了什么?” 得了吩咐的禁军统领赵言忙抱拳行礼道,随即从怀中将一把雕刻着蛇图腾的匕首,与一枚令牌双手举起道:“启奏陛下,卑职等人从这劫狱之人的身上搜出了匕首一把,令牌一枚。” 太监立即上前将赵言所奉出的匕首与令牌呈送到元胤的面前,元胤依旧端端坐着,瞧着眼前托盘中的蛇图腾匕首,与晋国侯府的令牌,脸上的冷笑久久不曾散去。 朝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开口。 元胤沉默许久才道:“说,你为何要劫狱,你与那牢中的嫌犯,是何关系。” 那黑衣人依旧是不肯开口,正在此时,他却是动了动嘴,元胤连忙打呼道:“赵卿,卸了他的下颌。” 得了命令的赵言说时迟那时快,下意识便抓住了黑衣人的下颌动手卸下,而那枚黑衣人正欲吞下肚腹的药丸,也因为嘴无法闭合,而顺着在嘴角滑落出来,他眼中带着不甘心,直勾勾的盯着元胤。 元胤冷哼一声,道:“你若真想死,便会在昨夜被禁军所捕时便吞药而死了,岂会活到今日,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防止禁军去搜查你的幕后主使罢了。” 那黑衣人神色惊愕,瞪大了眼睛瞧着元胤,想要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胤拂袖说道:“罢了,朕也并非是想审问你,赵卿,将他交给刑部,按律处置。” “卑职领命。”赵言忙行礼说道。 元胤瞧着赵言要将人带走,连忙唤住:“等等,朕要让你死个明白,你一心想护的人,只怕此刻已然落网了。” 听见元胤的话,你黑衣人挣扎着,却不想元胤一挥衣袖,赵言便将他拖出了宣政殿。 第74章 散朝后的元胤换上便装, 枣红色的衣裳衬托着他颀长的身姿,他手中握着折扇,随后便领着小路子与展锋一道出了宫, 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而萧戎不负元胤所望, 此刻已然在刑部等候,同刑部尚书宋显一道,站在刑部公堂之上, 朝着元胤行礼。 元胤迈开步子走了过来,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示意他们免礼,随即便在一旁坐下, 抬首问道:“萧卿,人呢, 带出来吧, 正好让他见见朕。” 萧戎行礼后,随即便让刑部的差役将崇州知府郑如松押解上来, 他年逾半百, 胡须中也多了几根银丝,一身破布烂衫,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他瞧着大堂上坐着的少年, 先是微微一愣, 随即道: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一个小老百姓不曾犯法,快放开我。” “松开他吧。”元胤开了口, 宋显给差役递了个视线,便将郑如松松开,瞧着他松着筋骨,正欲出刑部时,元胤却将他唤住了:“郑知府便打算这样就出京?恐怕不好吧。” 郑如松脚步一顿,迈出去的步子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差役们应声将他的去路拦住,等待着元胤的发落。 “朕自登基以来还不曾与各地官吏见过,虽说年年都往朝廷上表,可到底不曾见过真人,如今郑知府前来京城,如何能不与朕见一面便走,实在是有违为臣之道啊。”元胤起身走到堂中负手站着,随即侧首与萧戎相视一眼。 萧戎立即会意,便退到了后堂,只留下宋显与元胤和郑如松及差役在刑部公堂之上。 而郑如松此刻却是坐立难安,若是元胤跟他打哑谜,或是怪他无诏入京他都能从容应对,可元胤却可以避开这两个问题,只怪他如今不去见他,这便是目无君上,让他一时之间根本不好为自己辩解。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0 “陛……陛下。”饶是郑如松老奸巨猾,对着眼前这位初生的牛犊,他似乎也想不到什么万全之策来应对。 “郑知府,你实在让朕失望啊。”元胤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郑如松实在猜不透元胤脑子里在想什么,索性此刻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向皇帝认错,然后再见招拆招的好。 元胤浅浅一笑,瞧着眼前跪伏在地的郑如松,连忙上前将他一把虚扶起来道:“那有什么罪该万死,若该死的,一死足矣。” 郑如松一直颔首,连连称是,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少年。 “郑知府啊,崇州水患可治理好了?朕差赵贺赵大人前去崇州赈灾,奈何天妒英才,实在让朕痛心啊。”元胤佯装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足的叹息,郑如松忙道: “有劳陛下挂心,因着上游建有水库蓄水,故而崇州地界的堤坝只不过是冲毁了一些,并无大碍,还请陛下宽心,赵大人在崇州遇难,臣也是于心不忍,故而才进京来吊唁,如今便要回去处理公务了。”郑如松听着元胤的话头,忙借坡下驴,只说自己是来吊唁赵贺。 “郑知府有心了,只不过赵知府可有没有听说赵大人遗孀被害了呀。”元胤也如同见到老友一般,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后便是一脸忿恨的说道:“宋卿,你与郑知府说说。” 宋显得了旨意,忙行礼后款款说道:“启禀陛下,赵大人遗孀何氏于前几日在家中被杀,而现场便只有侍女一人,如今收押在监牢,臣仔细勘验过,何氏是一刀毙命,没有反抗的机会,而这伺候的侍女自崇州而来,故而臣有个大胆的猜测,是否是这侍女在崇州与赵大人结怨,故而前来京城找到何氏,再伺机杀害。” “哦?竟是这样?”元胤故作惊讶的说道,随即怒上心头,一拍桌案道:“好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 而一旁听着的郑如松却是心头有些慌乱,虽说想张口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故而臣断定,赵大人在崇州必定与此女子有些瓜葛,而赵大人之死恐怕也不是死于瘟疫。”宋显瞧着元胤气愤的样子,连忙继续说道。 “什么,就连赵大人的死也如此可疑?”元胤表现的略微有些夸张,宋显颔首轻咳一声提醒着他,元胤稍微收敛了一些,随即望着身边的郑如松说道: “郑知府,你与刑部尚书说说,这钦差赵大人是如何死的,如何又与一女子扯上了关系呢。” 郑如松此刻觉得自己是如坐针毡一般,有些坐立难安,尤其是听着眼前这君臣的对话,他渐渐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头,听着元胤的吩咐,便只好起身朝着宋显与元胤揖礼一拜,随后道: “启禀陛下,这钦差赵大人前来我崇州赈灾,一路车马劳顿,到达崇州后便是一刻也不肯停歇,前往受灾的地方去查探,派发赈灾粮,因着大水过后突发瘟疫,受灾的村子里全部感染瘟疫,就连赵大人也不曾幸免,不久便病故在了驿馆之中,臣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便擅自做主焚烧了赵大人的尸身,随后便差人将赵大人的尸骨送回京城。” 郑如松言辞恳切,字字句句似乎是没有错处,做的也是滴水不漏。 虽然元胤知道他在说谎,可此刻却还不是拆穿他的时候,随即道:“宋卿,你可有听见郑知府说的了?” “启禀陛下,郑知府所言却并未提及赵大人在崇州是否结仇,从而牵连遗孀丧命。”宋显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即站直身躯面对着郑如松道:“郑知府,你可知道赵大人在崇州其间可有结什么仇家?” “这……这个下官不知。”郑如松略想了想,随即摇头说道。 “既是不知,那为何郑知府便能确定赵大人是死于瘟疫而非仇杀?为何不在崇州查清赵大人的死,放纵凶手来京杀害赵大人遗孀,你该当何罪!”宋显瞧着郑如松的模样,牛脾气一上来,便也顾不得眼前的人中还有谁,便脱口斥责。 郑如松听着宋显的斥责,却也只能直挺挺的站着,宋显句句针对,他却无一句可以反驳,赵妻的确是死了,到底是仇杀还是误杀郑如松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否认赵妻的死是仇杀。 毕竟伺候她的侍女是来自崇州,赵贺死于崇州,任谁去想,都会往仇杀方面联想。 “郑知府,你怎么不说话啊。”元胤连忙开口问道。 “臣有罪,臣一时失察,酿成大祸,还请陛下责罚。”事到如今,郑如松便只能伏地叩拜,认下失察之罪。 “一时失察,害得钦差枉死,牵累遗孀,是真该责罚啊。”元胤指着郑如松,一脸的怒不可遏,可抬头时,却又瞧见后堂站着的萧戎,他朝着元胤眼神示意,元胤立马心领神会,便又朝着宋显递了眼色,宋显便立即行礼道: “不过陛下,虽然郑知府一时失察酿成大祸,可到底这凶手是抓住了,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杀人,也不承认自己与赵大人有何过节,臣也不能轻率定案,陛下,臣有一建议,不妨招凶犯上堂来,这知府是崇州人,她也是崇州人,就让这知府大人借我这刑部大堂审案,以弥补自己的过失,陛下意觉如何?” 元胤想了想,随即垂首瞧着面前的郑如松说道:“郑知府,你意下如何啊?” 郑如松闻言要自己开堂审理凶犯,便只觉得脑袋一热,有些晕,可事到如今,他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法子来回绝:“陛下,此来刑部大堂,让臣一个地方官员审案,只怕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此案是因你一时失察才酿成了,你为官多年,政绩斐然,朕也不能不卖你个面子,此案你若能将真凶捉拿归案,朕便赦了你无诏进京之罪,大意失察之罪,及目无君上之罪。”元胤恩威并施,就连语气都变了: “可若是你包庇凶犯,审不出真凶,朕便要数罪并罚,要了你的脑袋。” 郑如松此时此刻方才明白什么叫做骑虎难下,若非是因为救女心切才连夜入京,便不至于会落到如今两难的地步。 “郑知府,你审还是不审啊?”元胤再次开口问道。 “臣……臣审。”郑如松思索片刻,随即便下定了决心审案,此案若是自己审恐怕还有一线生机,故而他也只能博上一把。 元胤勾唇一笑,与宋显相视一眼随即才道:“好,既是如此,朕便在一旁听着,来人,升堂!” 元胤一声吩咐,堂上的差役们便喊出了震堂威,郑如松被宋显搀扶起来,走上了公堂桌案后头坐着,而元胤则是坐在一旁,直视着郑如松酝酿许久才拍下了惊堂木,待得堂上安静下来以后,他才开口道: “带,带人犯上堂!” 第75章 此刻的刑部大堂之上, 元胤轻摇折扇,视线一刻也不曾从郑如松的身上挪开,瞧得郑如松如坐针毡, 握着惊堂木的手都发了汗。 他为官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此刻却因为一个少年的目光觉得心中不安,他分明就是含笑的模样,可那笑容底下却是能将一切都能看穿一般。 郑如松自认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 可如今,他突然有些害怕了。 眼前的那位少年,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恩威并施是做的比他还要拿手,他总觉得这少年是知道些什么, 可他就是只字不提让他无从下手反而自己还栽在了他的手上, 郑如松越是想,便越觉得这心里不是滋味。 他就不该来京城啊。 待得郑如松想罢, 萧戎便与差役便押解着顾念夏上了公堂。 她身负脚镣手铐, 一身满是污渍的囚服,就连头发都有些乱了,神色也有些恍然, 被差役带着上了公堂, 还不等郑如松拍下惊堂木, 顾念夏便自己跪在了公堂上,声若蚊音: “叩见大人。”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杀害赵大人遗孀何氏的凶手!”郑如松瞧着堂下女子的模样,眼神中终究是闪过一丝不忍心, 就连问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弱小。 一旁的元胤笑道:“原来郑知府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瞧着这姑娘在牢中受了苦,便也不忍发狠了。” 元胤的语气虽说的轻巧,可听在郑如松的心里却如一把刀子似的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不,我不是……我不是凶手,人不是我杀的。”顾念夏连忙摆首否认着,可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公堂上坐着的人是谁之后,原本委屈的视线中,此刻更是饱含惊讶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堂上的人。 “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郑如松一拍惊堂木,终于是狠下了心来,厉声问道。 “我是感念钦差大人在崇州赈灾,故而才想照顾病中的夫人,并不是想杀害她。”顾念夏言辞有些激动,红着眼眶不停的摇头。 “既然你不是凶手,为何昨夜会有人找你,且从他身上搜出的匕首与杀害何氏的匕首有着一样的图腾,朕问问你,昨夜那人到底是来杀你的,还是来劫狱的。”元胤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说话间,他便从袖中将那匕首取出,搁在了桌案上。 元胤此言一出,惊出了郑如松一身冷汗,更是让顾念夏神色愕然,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还不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大刑伺候!”郑如松瞧着顾念夏的模样,终究是再也忍不下去,一拍惊堂木,指着她喝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来劫狱的,还是来杀我的,我是清白的。”热泪滚落顾念夏的眼眶,她却依旧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与此事无关。 “来人,用刑!”郑如松瞧着顾念夏的模样,虽然是于心不忍,可终究还是抓了令签正欲扔下堂去,却被元胤唤住: “切莫动刑屈打成招,郑知府,朕还有些话想要问问这位姑娘。”元胤说完,与萧戎相视一眼,随即才开口道: “顾念夏,你当夜在镇国公府说,因为钦差是在你们村子里派发的赈灾粮,所以官府以感染瘟疫为由杀了你哥哥及村子里的人,可对。” “是,我是这么说过,萧大人可以作证。”顾念夏抽噎着说道。 萧戎也揖礼道:“臣与臣的父母皆可作证。” “好,既是如此,方才郑知府也承认崇州地界发生过瘟疫,那么朕想问问郑知府,你可有找大夫前去瘟疫所发生的村子里治疗过?还是一如这姑娘所言,你们是直接屠村,根本不曾去查实过。”元胤语气陡转严厉,惊的郑如松脸色一白,手上一松,手中的惊堂木便掉在的桌案上。 顾念夏瞧着堂上的人,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颔首沉默,不再开口。 “臣……臣有罪。”郑如松连忙起身下堂与顾念夏一同跪着向元胤请罪。 元胤这才起身走到桌案后头站着,俯视着堂下所跪之人后才坐下,一拍惊堂木,大声斥道:“崇州知府郑如松,你可知罪!” “臣……臣知罪。”郑如松伏身叩拜,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的悔恨,可这并不是元胤想要的,他要的不是郑如松的悔恨,他要的是真相,是为赵贺沉冤得雪的真相。 “知罪,既是知罪还不快将钦差赵贺的死因向朕原原本本的禀报来!”元胤怒道,再拍惊堂木,惊的郑如松将身子伏的更低了。 “钦差……钦差的确是感染瘟疫,不治而亡。”事到如今,郑如松却依旧不肯松口,元胤冷笑道: “确是感染瘟疫,那你告诉朕你确有派遣大夫前去验证过?是否那个村子里的人皆感染了瘟疫?” 郑如松伏身凝思许久,才坚定道:“是,臣差人前去村子里查验过,全村的人都感染了瘟疫,无药而治,臣才下令让人屠村,臣有罪,可臣却不能拿一城百姓的性命去开玩笑,杀了他们,崇州城的百姓才能活。” “呵,是么?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狡辩,你身边这位姑娘便是从那村子里逃出来的,若她身中瘟疫,岂不是早就死了?她所来京城这一路,岂不是都会被传染?郑如松!”元胤双目瞪圆,手中捏紧了惊堂木,眼中似能喷出火来: “朕来问你,你便是如此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不成!” 郑如松伏地不语,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再开口。 元胤也瞧出了他的意图,随后便将视线落在了顾念夏的身上,道:“顾念夏,你可听明白了,你那拼死保护你出逃的哥哥,与村子里的人可都是你身边这位崇州知府下令杀的。” 顾念夏侧首瞧着身边跪伏着的那位两鬓斑白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丝仇恨,更多的却是不忍心与后悔,她泪眼婆娑的瞧着公堂上坐着的那位少年,又瞧了瞧身边的这位崇州知府,心下一横,立即起身朝着公堂的柱子撞了过去。 好在萧戎眼疾手快,将顾念夏一把护住,差役也上前来将她押着,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元胤脸上的冷笑愈发的令人胆寒,他直视着顾念夏道:“怎么?仇人就在眼前,能报仇却要自杀,朕想问问你,是何道理啊。” “没有什么道理……是民女……民女既然知道了凶手也要伏法,便随自己兄长而去。”顾念夏忍着哭腔,一字一句说的恳切。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1 “是么?你哥哥拼死救下你,你此刻却想寻死?”元胤直视着她,瞧得顾念夏立即躲开了视线,元胤便也不急,缓缓道:“顾念夏,你与晋国侯是什么关系?为何他要派人救你,或是杀你呢?” 一听到晋国侯的名号,就连郑如松的身形都微微颤动,顾念夏更是申请错愕。 瞧着堂上安静的两个人,萧戎却在此刻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这晋国侯与崇州知府郑如松有姻亲关系。” “哦?是么?顾念夏,你可听清了,晋国侯与你身边这位是姻亲关系,杀何氏的人用的是晋国侯府的图腾,昨夜去牢中找你的人亦用的是晋国侯府的图腾,你口口声声说,何氏不是你杀的,那便是晋国侯府的人杀的,若那人昨夜不是来救你的,便也是要杀你的,顾念夏,你当真不想报仇,还要一心寻死,平白惹人起疑么?”元胤将手中的惊堂木轻轻地放好,抬眸凝视着堂中跪着的人。 顾念夏颔首垂泪,浑身发抖,郑如松伏身在地隐隐啜泣着,霎时间这个刑部公堂上便静的只能听见顾念夏的抽噎声。 “顾念夏,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辜,可所做之事却并不像是无辜,朕再问你,顾知秋真是你的兄长么?”元胤凝视着顾念夏,语气倒也轻缓了不少。 顾念夏身形一颤,却始终不肯抬头去看一眼元胤。 “郑如松,你当真以为朕好骗么?”元胤再次开口,将刑部仵作再次验尸的单子扔到了郑如松的面前道:“赵贺遗骨呈黑色,经勘验,非火烧所致,再取赵贺遗骨入沸水,烹煮后水喂鼠食,不出一刻鼠死,银针探水变黑,故,赵贺乃是中毒而亡,并非瘟疫。” 元胤逐字逐句将验尸单上的记录背给郑如松听,直听得他是后脊梁发麻,终于抬起身来瞧着身边的顾念夏,一脸的悔恨: “念念,父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卷到这件案子中来啊。” 听到郑如松唤了自己一声念念,顾念夏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与郑如松抱在了一起,痛哭出声。 而堂上的元胤及萧戎和宋显,也被郑如松这声父亲吓到了,直勾勾的看着公堂上抱头痛哭的父女两个,元胤连忙拍下惊堂木,郑如松才将顾念夏松开,跪伏在地说道: “陛下,钦差赵贺之死乃是臣一人所为,不管念念的事,陛下要治罪臣领罪就是,只求陛下开恩,饶念念一命。” 第76章 元胤凝眸注视着求情的郑如松, 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若非是抓住了顾念夏的漏洞一直逼问,只怕是也得不到这样的结果。 听闻郑如松的话, 元胤端坐了身姿, 直视着堂下跪着的顾念夏和郑如松问道:“饶不饶她一命,自有国法来定,你既承认是你杀害了赵贺, 便从实招来。” 郑如松抬首瞧了一眼身边的顾念夏,喟叹一声,缓缓开口道:“钦差大人道崇州以后, 便先去查了被冲毁的堤坝,赵大人查出崇州境内被毁的堤坝所用材料皆是以次充好, 故而才有今年的水患。” “顾念夏, 那你呢?”元胤又问道。 顾念夏朝着元胤叩首一拜道:“民女原名郑念,是崇州知府妾室所出的幼女, 父亲在接到圣旨后便让民女换了身份, 接近堤坝监工顾知秋,起先民女并不知为何要接近他,后来, 父亲说那监工手里有本册子, 让我伺机给他换了, 后来知秋告诉我,那册子上记着的,是堤坝工程所用的材料及价格, 他觉得工程有问题,故而做了两手准备,钦差到了崇州以后,见过了知秋,父亲以为钦差大臣肯定知道了那册子的秘密,便让小女前去试探,后来,父亲为了不让消息外泄,便杀人灭口,就连知秋……也被杀了。” 郑念说到伤心处,便是止不住眼泪,掩面痛哭着,元胤听着他的话,不由有些唏嘘,却依旧问道:“那那本册子究竟在哪儿?” “其实知秋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虽心仪我,可碍于我的父亲是崇州知府,便不肯娶我,而他似乎知道自己活不久,便将册子交给了我保管,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郑念抽噎着说道: “我知道钦差死后,便想去找知秋,可还未到,便见着他们的村子被大火吞噬,我只好离开,想着父亲害死了钦差大人,可他毕竟是我父亲,我便想着,能够来到京城找到钦差大人的妻儿,照顾他们一辈子,也算是为我父亲还债了,却不想最后,却还是害死了赵夫人……” 郑念语气中的悔恨,丝毫不亚于她身边的郑如松。 而从郑念的话中,元胤似乎已经能够猜到,郑如松是担心那本账册被郑念交给何氏,所以下了杀手,而他此番进京,也不过是为了劫狱,想救自己的女儿逃出牢笼。 随后,郑念道出,她因怕账册容易丢失,便将账册上所记载的内容,一针一线的绣在了自己的肚兜上。 如此一来,郑如松贪墨证据确凿,又对杀害钦差之事供认不讳,故而郑如松判处斩立决,而郑念因知情不报,又因保护证据有功,元胤下旨特赦,逐回原籍,永世不得入京。 六月天,雷雨大作,仿佛是因为为赵贺洗刷了冤屈,故此这雨便是足足的下了两日才肯作罢。 而后,这晋国侯便送来了请罪书,不该与郑如松来往过密,自愿罚俸一年。 元胤将晋国侯送来的请罪书交到萧戎的手上,待得他看完后,合上奏折元胤才道:“晋国侯的这个请罪书,萧卿怎么看?” “虽说此案主犯乃是郑如松,可晋国侯是否有牵涉其中郑如松并未透露,就连在崇州的知府府中搜查出的证据里,也找不到与晋国侯的直接相关证据,若是仅凭两把匕首上的图腾便想治罪于晋国侯,怕是有些牵强。”萧戎款款说道。 元胤也是认同的点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既然来请罪了,甘愿罚俸一年,若是朕不接受,恐怕他会起疑心。” “陛下英明。”萧戎揖礼道。 “只不过这郑如松的贪墨可真是却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户部拨下去修建堤坝的款项,以及抄家时查抄出来的银两,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元胤轻拍着面前的石桌,不由的叹息着。 萧戎凝视着眼前的元胤,轻声道:“陛下也不必忧心,只要陛下勤政,整顿吏治,这贪墨之人必定会减少。” “仅仅只是减少么?朕还打算这天下没有贪官呢。”元胤起身负手走到跃鲤池前,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陛下,若要天下海晏河清,非一日而语,陛下也不必急功近利。”萧戎也随即起身走到元胤的身侧,瞧着眼前这矮了半个头的少年,这元胤的个头似乎冒的太快了,登基那年还只及他肩头,现在已经长高这么些了,长成了身姿颀长的翩翩少年郎。 元胤听了萧戎的话,心里也是这般打算的,太急功近利总归是会适得其反,水至清则无鱼,更何况这朝堂上备不起谁谁谁就是齐王的党羽,他想要肃清吏治,道阻且长啊。 元胤侧眸凝视着萧戎扬起笑脸,凑近到萧戎的面前道:“萧卿,你觉得那日朕怎么样,是不是被朕吓到了。” “是,天子之威向来震慑人心。”萧戎颔首点头应着。 此言一出,元胤这心里便如同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他随手抓住萧戎的手,一脸的诚挚:“表兄你放心,日后朕一定不对你凶,朕要对你好。” “臣……知道了。”萧戎应着。 “启禀陛下,展锋求见。”正当元胤想要凑近亲上萧戎的时候,小路子却不合时宜的上前来通报了一声。 元胤眉头一皱,捏着萧戎的手便是一紧,随即面带怨怼的瞧着小路子,那视线似乎能将小路子生吞活剥了一般,吓得小路子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委屈的噘起了嘴。 “宣。”良久,元胤才挥手说道。 小路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生怕皇帝一个眼刀过来伤到自己,忙不迭的退出了国学监凉亭,将展锋唤了进来。 玄衣劲装的展锋昂首阔步而来,瞧着元胤转过身来,负手站在凉亭之中,随即朝着元胤行礼道:“参见陛下。” “拿来吧。”元胤伸手朝着展锋晃了晃,展锋随即从怀中取出书信,恭恭敬敬的交到元胤的手中。 元胤接过书信连忙拆了开来,他垂眸仔仔细细的瞧着书信上的内容,随即颔首道:“替朕给他回信,就让他留在荆州好了。” “喏。”展锋抱拳行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元胤转身瞧着身后站着的萧戎,他立在风口,逆光而站,风撩起他的裳摆,倒是有些好看了,元胤握着书信负手走回到萧戎的面前,扬起笑脸歪头道: “萧卿,你可还记得北夷的那位公主?” “臣记得。”萧戎揖礼说道。 “展锋曾在京城见过齐王,这北夷公主那晚失踪,只怕是与七皇叔共度良宵了。”元胤伸手,又将书信递到了萧戎的面前:“这北夷公主身怀六甲入了齐王府,想必不久,这正妃是位置也该是她的了。” “陛下有何打算?”萧戎垂眸瞧了半晌,随即问道。 “若齐王请旨,朕便允,只不过嘛,这王妃可是太皇太后为他选的,他要想换,可得动一番脑筋了,并且这许太尉也未会帮他。”元胤得意洋洋的瞧着萧戎,眼角眉梢的喜悦倒是让萧戎舒心不少。 萧戎深深地揖礼一拜道:“陛下英明。” “对了萧卿,朕与定安先生有约,今日便不留萧卿在宫中用膳了。”元胤嘿嘿一笑,随即便带着小路子欢天喜地的出宫去了。 碧螺春.色内,一副荷塘月色令元胤瞧的挪不动脚步,那微摆的荷苞似被风吹动,粼粼水面倒映着月光,就连元胤瞧着,都觉得有清风拂面之感。 “这才几日不见啊,先生的画技可又精湛了。”元胤瞧着那画,仔细瞧着时,却又发现那画中的回廊上站着两个人,虽画的模糊,也看不清模样,可瞧着身形,却是像极了两个男子,状似亲密,又在这荷塘月色的景色之中,倒是惬意的紧。 壁孔中递出了定安先生的纸条,元胤连忙抽出来瞧着:此画是送与承嗣兄,与其心上人的。 “那么说,这画上的两人是我和我的表兄了?”元胤瞧着这话,心里便更欢喜了,可转念一想,随即担忧道:“不过这许久没问,先生与你的心上人,可有表白过?” 定安先生:说过。 元胤这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先生心中的那位怎么说。” 话音落下后许久,这壁孔中都不曾出现定安先生的纸条,元胤不由又问了一句:“难不成,是那位拒绝了?” 元胤心中如此想着,有些小小的窃喜,若是萧戎拒绝了那不就代表自己成功了,从鼎鼎大名的定安先生手中把人抢到手了。 如此一想,元胤就觉得刺激,定安先生可是他最信任的人,如今他却是从最信任的人手中抢了他的心上人,这倒是真正的应了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为了色可以给朋友两刀。 过了片刻,壁孔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的纸条:心照不宣。 第77章 因着定安先生的那四个字, 元胤看着那副荷塘月色图便再也不觉得美了。 之前还暗自庆幸自己抢了朋友的心上人,好一番挣扎,好一番窃喜。可如今瞧着这定安先生的四个字, 元胤只觉得一丝丝醋意在心头蔓延, 恨不得将那幅画扔在脚底下踩了又踩。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到底是没舍得将喜欢的画儿扔在地上踩。 追根溯源, 这根还在萧戎的身上,元胤要的是他的人,亦是他的心, 以身份压人他做不来,所以他就只能让萧戎自己做选择, 想他放弃是不可能的, 所以萧戎必须放弃定安先生。 故而这一个月里,最少有三日元胤皆是借着政务不懂为由, 在镇国公府过夜。 中秋过后的夜里偶尔吹过一丝凉风, 池水泛起粼粼波纹,屋脊上的灯笼摇曳着,萧戎坐在窗前, 仔细的瞧着元胤送来的奏折, 而元胤则是托腮坐在他对面, 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神色认真的萧戎,丝毫不肯挪开。 “此事须得朝上与群臣商议,多纳谏言, 便能思绪开阔,做最后的决断。”萧戎合上奏折抬眸对上元胤那双含笑的眼眸,又道:“陛下可听清臣说什么了?” 元胤点点头:“朕听着呢,要与群臣商议,多纳谏言,朕记着呢。”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2 元胤说着话,可视线却始终不肯从萧戎的脸上挪开,那样一张美貌的脸蛋,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萧戎听着屋外吹起的风声,随即道:“陛下莫看了,明日休沐不开朝,也该早些歇息。” “等会儿再睡吧,这会儿看完奏折,萧卿不妨与朕说说话。”元胤连忙挪到萧戎的身边坐着,一边将奏折收了起来。 “也好。”萧戎颔首说道,侧眸瞧着元胤的侧脸,心口微微一动,随即颔首转过头来,瞧着这桌上的梅间雪,还是入夜前萧戎吩咐白术送来的。 “许久不曾尝过这梅间雪了,有些想了。”元胤笑着取过酒壶与酒杯,又瞧见碟子里的肉脯,连忙转头瞧着萧戎问道:“这肉脯朕在皇祖母那儿见过,也尝过,祖母说是镇国公送来的,朕一直很好奇,这肉干儿怎么就那么好吃呢。” “其实这肉脯是臣的父亲所制。”萧戎为元胤斟上酒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是少国公?”元胤有些惊诧。 萧戎颔首点头,敛袖将酒壶搁在了桌上,夹了一小块肉脯送到元胤的嘴边道:“这肉脯原先是臣母亲的家乡小食,听母亲说,她只是偶尔提了一次,父亲便带她回去了一次,回来后便学着制了这肉脯。” “做的这样好吃,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吧。”元胤咬过萧戎递到嘴边的肉脯,细细咀嚼品尝过后,微微的麻辣在口中蔓延,可麻辣之间却又有一丝丝的甘甜,也不腻,只是一瞬,待得想细细尝那甜味时,便又不见了,实在是美妙的紧。 “嗯,父亲疼爱母亲,虽说只是一道肉脯,他都要尽心尽力的做好,想想起初做的那些肉脯,味道不尽人意,可母亲还是很开心。”萧戎轻抿了杯中酒,却始终不肯动面前盘子里的肉脯。 元胤倒是吃的起劲,下酒菜这样美味,他自然是喜欢的不行:“那是因为萧夫人知道少国公疼爱她,所以就算做的不如从前的味道,她也不会计较。” 萧戎颔首,却始终不愿去尝那肉脯。 毕竟当初萧玉璋做的那些肉脯,不好的全给他吃了,但萧戎也不笨,转过头便让白术吃掉了。 也真是因为这样,萧戎不爱吃肉脯,但是他喜欢看元胤吃,元胤嚼着肉脯时瞧着脸颊在动,就连眼睛也因为麻辣的缘故渐渐地湿润起来,双唇泛红,格外的诱人。 元胤似乎察觉到了萧戎并未动筷子,不由的有些好奇侧首看着他:“萧卿怎么不吃啊,不喜欢么?” “喜欢啊。”萧戎回答。 元胤连忙夹了肉脯递到萧戎的嘴边:“喏,这是在你府上,你也不必拘礼,朕吃着吃着也差不多了一会儿该睡了,不能吃太多,你也尝尝。” 萧戎直视着眼前的元胤,红唇轻启格外的诱人,他也不去接唇边的肉脯,只是勾过了元胤的下颌亲吻上他的唇瓣,略微有些辣,可更多的却是甜。 元胤微愣,正要细细品尝萧戎唇瓣的味道,他便撤离了,坐端了身子为自己斟酒,还开口道:“这样吃肉脯才有味道。” 元胤将肉脯放回到盘子里,也顾不得去回味方才的亲吻,只是抓着萧戎的衣襟将他按在了墙上直勾勾的盯着他:“你亲了朕。” 萧戎点头:“臣是情不自禁,还请陛下勿怪。” “哪有什么情不自禁,分明是你心里有朕。”元胤凑近问道,丝毫不在乎身子已经贴在了一起,而自己的腰,依旧嵌在萧戎的腿间,姿势暧昧,就连元胤似乎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臣的心里,是一直有陛下的。”萧戎认真的回答着。 “朕说的不是君臣之间的,是你,萧戎的心里有我。”元胤再次说道。 萧戎点点头:“臣就是这个意思啊。” 元胤微微一愣,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手却依旧不肯松开,刻意板着脸问道:“那你和定安先生,最近有见面么?” “有,每日都见。”萧戎点头回答的认真。 元胤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痛快,却依旧问道:“定安先生有跟你说过什么么?” “不曾。”萧戎如实的回答着,他的视线也将元胤的模样一点一点的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哪怕是一个表情,他也不肯错过。 而元胤听着这句话,虽然有一丝丝的小庆幸,可还是不敢大意,心中很吃味,却依旧觉得自己不能让萧戎觉得自己打算拿皇帝的身份去压制萧戎,逼迫他选择自己。 “朕……那朕还是你的主上么?”元胤想了半天,别别扭扭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陛下永远是臣的主上。”萧戎瞧着元胤那微红的脸颊,心头一片清明。 “那朕……朕不想让你跟定安先生走的太近,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元胤清了清嗓子,对上萧戎的眼眸说道。 “陛下不喜欢定安先生了?”萧戎有些纳闷儿,就连神色也变得疑惑起来。 他觉得定安先生还同之前一样,也不曾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为何这元胤就突然不喜欢了呢?实在是费解? 莫不是那副荷塘月色不喜欢?还是红梅傲雪图不喜欢?亦或是其他的不喜欢? 虽说君威难测,可这也太难测了。 “不是,朕不是不喜欢,不是,朕不喜欢,哎呀也不是。”元胤听着萧戎的问话,似乎有些曲解喜欢那两个字了,想解释,却越解释越乱,不由的最后松开萧戎的衣襟,盘腿坐在了他的面前直视着他: “朕喜欢的是你,心里装的是你,那个定安先生是朋友,不一样的,不能用喜欢,那是欣赏。” 萧戎瞧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教训他的少年,略微垂眸沉思了半晌,问道:“那陛下不欣赏定安先生了?” 元胤别扭的别过脸,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朕只是希望你别和他走的太近,你方才说你们每日都见,这样,明日休沐,你陪着朕,不许去见定安先生。” 萧戎想了想,有些为难,可还是点了点头:“臣遵旨。” “这还差不多。”元胤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凑到萧戎的面前亲上他的唇:“以后你的心里只能装着朕,想着朕对你的好,不许去想别人,要是被朕发现了,扣你的俸禄,罚你的赏银。” “臣知道了。”萧戎揖礼,却被元胤紧紧的握住了手腕: “你一定要将朕装进心里,这是圣旨。” “臣遵旨。”萧戎认真的回答着。 虽然有了萧戎的保证,元胤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就连睡觉时都握着萧戎的手,不肯松开。 瞧着身边的元胤熟睡后,萧戎侧身将元胤搂在了怀中,让他贴在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的凑到元胤的耳边低声道:“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也不知元胤是否有听见,只是随后唇角便微微上扬,往萧戎的怀里钻了钻。 直到醒来后,元胤瞧着这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睡眼惺忪的四下找着萧戎的身影,撩开帷帐瞧着一直站在外头伺候着的小路子,连忙问道: “萧卿呢,怎么只有朕一人在这儿。” “回陛下的话,萧大人才走,这会儿在外头打拳呢。”小路子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 元胤应了一声,这才起身让小路子伺候着穿衣,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回想着昨夜梦里,似乎萧戎对他表白了,原想着醒来时问问他到底是自己做梦,还是他真的说了,却不曾想一觉醒来,这床上就剩他一个人了。 “对了陛下,今早萧大人起来时,白术送来了书信,说是江眠送来的,萧大人将信放在书桌上了,嘱咐奴才等陛下醒了以后拿给陛下看。”为元胤绑着腰带的小路子连忙说道。 元胤眉头轻蹙,仔细想着江眠这个名字,似乎是萧戎派到武英郡王身边去的那个人,也顾不得衣裳是否有穿好,连忙欣喜的让小路子将书信拿来给他看。 第78章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更衣束起腰带, 而元胤则是取出了江眠送回来的书信仔细瞧着。 信是江眠写来的,言简意赅,只表明丰州静安军都督周海堂意欲谋害武英郡王, 武英郡王在王府中危机重重。 “回宫, 回宫。”待得小路子将腰带扣好,元胤便再也等不住了,手中紧紧地握着书信, 大跨步的出了萧戎的卧房,也顾不得和萧戎打招呼了,直直的出了院门, 直奔府外的马车而去。 瞧着元胤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凉亭中白术正为元胤摆好碗筷, 抬首瞧了一眼面前坐着的萧戎, 他神色凝重,惹得白术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 陛下他……” “该是武英郡王出事了, 无妨,用过早饭以后我再进宫。”萧戎颔首瞧着面前矮几上的几样小菜,还有自己精心准备的早膳, 便拿起了筷子, 旁若无人的端了碗。 可白术却依旧从萧戎的眉目间瞧出了些许的失落, 只是迫于马厩的威力,故而公子不开口,他也不再多言。 回宫后的元胤直奔长乐宫而去,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元胤下了马车后却停下了脚步,踌躇不肯进去。 “陛下,怎么了?”小路子小声问道。 元胤却是蹙起眉头在思索着进到这长乐宫中该先去见谁,该如何提及元皓的事。 可此事却不能再等,为了元皓能够活着,元胤也只能拼上一把了,元胤藏在的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随即侧首瞧着身边的小路子问道:“朕的仪容可还好?” 小路子上下瞧了瞧,随即点点头:“陛下仪表堂堂,虽然方才有些匆忙,可到底不曾乱。” “如此甚好,走,去给皇祖母请安。”元胤将心中的浊气倾吐出口,随即转身走进了长乐宫中,直奔太皇太后的慈安殿而去。 慈安殿外,伺候着的宫娥与内侍规规矩矩的守在外头,殿门半掩,而门前似乎还站着太医院的人,见着元胤前来,纷纷伏首行礼,元胤瞧着殿外的人,又瞧了瞧司药司的人,负手问道: “怎么,太皇太后病了?” 司药司的颠药杨依依朝着元胤行礼道:“回陛下的话,昨夜太皇太后突然癔症,传了孔太医前来诊治。” “那现在如何?”元胤又问。 “回陛下,孔太医与甄司药正在殿中为太皇太后伺候。”杨依依一直垂首回答着他的话。 元胤便也不再问了,随即推了殿门走进了慈安殿中。 凤榻前纱帐遮着,太皇太后斜倚在凤榻上,甄司药在一旁伺候着,而太医院的孔太医则在纱帐外头候着,嘱咐着太皇太后应当注意的事,也吩咐着甄司药如何熬药送药。 “参见陛下。”瞧着元胤进到殿中,殿内伺候的人纷纷伏首行礼。 元胤一脸的焦急,忙唤了一声平身,随即撩开纱帐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蹲下,瞧着她轻合的双眸,不由担心道:“皇祖母,孙儿来迟了。” 听着元胤的声音,太皇太后这才睁开了双眸,虽是一脸的疲态,却依旧扬起笑脸,由着甄司药扶着坐起来,握着元胤的手道:“孙儿是皇帝,日理万机,怎么今日过来看祖母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3 “皇祖母,昨夜孙儿做梦心悸,今儿个祖母便病了,当真是做孙儿的不是,该常常来看祖母才是。”元胤坐在榻上,亲昵的抱着太皇太后靠在她的怀中。 如同幼时一样,总爱处处粘着皇祖母。 “启禀陛下,太皇太后是因着秋日的缘故,心悸多梦,生了盗汗之症,并无大碍。”殿中的孔太医连忙行礼说道。 太皇太后也笑着说道:“皇祖母没事儿,倒是你,怎么也做梦心悸了?” 元胤正欲开口,又瞧着殿中伺候的人,太皇太后遂明白了,便开口将殿中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只留她与元胤二人在殿中,这是太皇太后才开口问道: “你做什么梦了?” “皇祖母呢?”元胤反问道。 “梦见你六弟了……”太皇太后凝思许久,随即叹了口气,握紧了元胤的手轻声说道:“哀家梦见就在宫里,他也像你一样抱着哀家,跟哀家撒娇,可不知道啊哪儿来的刀,就直愣愣的插在他的胸口,他喊着皇祖母就他,哀家唤着人,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哀家就醒了,胸口扑腾扑腾挑着,就这样了。” 元胤仔细的瞧着眼前满脸愁绪的太皇太后,先皇子嗣不多,虽然元胤是嫡子,可其他妃嫔所生的却也是太皇太后的孙儿,于她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况且元皓幼时长的像元胤,粉团似得格外惹人喜爱,却又比元胤活泼些,许是因为因为生母地位低微,先皇便让元皓留在了现在太后的面前照顾着。 元皓不怕生,亦懂事,太后自然也是喜爱他的,虽然比不上亲生儿子,可元皓那可爱劲儿,太后也不曾薄待过他。元胤因为他的幼弟,又格外粘他,便也疼他多些。 如今听见太皇太后如此说,元胤觉得先来找太皇太后是对的,便再次蹲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蹙眉道:“祖母,孙儿与您做了同样的梦,孙儿担心六弟,他还小呢。” “孙儿也梦见他了?”太皇太后有些不敢相信。 元胤连忙点头:“梦见了,梦见他被吊在悬崖边,让朕救他,可朕正要出手时,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老鹰给挡了,害得皓儿掉下了悬崖……” 元胤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不能与太皇太后说的一致,显得太假,可又不能说的太假,不然会让太皇太后疑心,如此半真半假将去年的梦拿到现在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难不成皓儿在丰州……出事了?”太皇太后脸色煞白,紧紧地握着元胤的手。 元胤连忙说道:“祖母别急,急坏了身子便是孙儿的不是了。皓儿没出事儿,朕在他出宫去丰州前,在随行的人里面安插了人,他会保护好皓儿的。” 听得元胤如此说,太皇太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元胤却在此时又道: “今晨,孙儿收到线人的书信,说丰州出事了,祖母,孙儿想出宫,想去丰州,去看看皓儿,您答应朕好不好?”元胤轻摇着太皇太后的衣袖,一脸恳求的看着她。 太皇太后听到元胤如此说,连忙正色道:“不行,陛下乃是一国之尊,怎能远足。” “祖母,朕此番微服出行前去丰州,并非只是为了六弟,还因为丰州出事了。”元胤起身,居高临下的瞧着太皇太后,认真的说道: “丰州静安军参将严华被下了大狱,理由是贪污静安军军费,而武英郡王府中波涛暗涌,此事若是只差钦差去查,手中握有兵马的周海堂不能信服,只怕是又会出现第二个郑如松了。” 太皇太后抬眸瞧着元胤那凝重的神色,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皇祖母,孙儿长大了,有些事该怎么查办,由谁去查办,孙儿都知道,况且若是此番出京,孙儿想让萧卿随朕去,有镇国公府在,朕不会有事儿的,皇祖母,就念在孙儿是为了一方平安,就让去吧。”元胤才是蹲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可怜巴巴的摇着她的衣袖。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的模样,欲言又止。 “祖母,孙儿前去丰州将皓儿接回京城住段时间,让他好好的陪陪皇祖母,好不好?”元胤连忙坐到她的身边,继续撒着娇说道。 终于,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略微担忧道:“既是如此,你母后哪里便由哀家去替你说。” “多谢皇祖母。”元胤靠在太皇太后的肩头笑着说道。 可随后元胤却又犯了愁,他是微服前往丰州,为的便是不动声色的掌控着周海堂在丰州的事,故而他要出宫的消息便不能被外人所知晓。 既然他要出宫,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回宫,那么这朝上的事,又该如何呢? “陛下,萧大人求见。” 甘露殿中,元胤正在为出宫的事犯愁,小路子却在此刻进到殿中通禀着。 “快传。”元胤听见是萧戎求见,这烦心事儿一股脑儿的全都抛到了脑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刚走到殿中便迎上了进门的萧戎。 一身枣红色的金线绣纹锦袍衬托着他颀长的身姿,不过还在门口便朝着元胤行礼,元胤不由分说上前拉着萧戎走进殿内,吩咐小路子及伺候的人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陛下这是做什么?”萧戎有些不解。 “朕有一事还请表兄帮忙。”元胤站在萧戎的面前,一脸认真的朝着萧戎说道。 “陛下请吩咐,臣能做到的一定做。”萧戎随即揖礼拜道。 “朕要出宫,你给朕想个法子。”元胤开门见山,毫不含糊的说道。 “什么?陛下要出宫?”萧戎还是有些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元胤认真的点头说道:“是,朕要出宫去丰州,去查丰州静安军,可朝中的人却不能透露半分,烦请萧卿为朕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第79章 萧戎瞧着眼前这位态度坚决的皇帝, 脸色略微沉了沉,就连呼吸都重了些:“陛下可还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朕知道。”元胤回答的坚定而有力:“朕的弟弟在丰州有难,而丰州驻防的静安军都督有问题, 朕要微服出巡, 去丰州查案。” “陛下大可以将这事让臣去做。”萧戎忙道。 “可周海堂未必能听你的,萧卿,朕的安危你不必担忧, 朕只需要一个能稳住朝局,不让朕微服出巡的消息泄露出去的理由。”元胤神色认真,不似恳求, 而是坚决。 “那臣也随陛下去吧。”萧戎沉默半晌,退后一步揖礼说道:“若不贴身保护, 臣不放心。” “皇祖母同意了。”元胤视线望着别处, 轻声说道。 萧戎有些诧异,仔细想着元胤的话, 随即才明白元胤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只是欠缺一个稳住朝中大臣的理由而已,萧戎垂眸颔首想了想,随即朝着殿外唤道: “小路子, 传太医, 陛下晕倒了。” 听得萧戎的话, 元胤吓了一跳,而殿外候着的小路子也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瞧着殿内站着的两个人, 愣了愣,脸上尽是错愕。 元胤立马反应过来道:“快去,朕近来操劳国事,食不下咽,累倒了,快去请太医。” 小路子依旧有些懵,却还是转身撒腿便往外跑,边跑边喊传太医。 元胤仔细想明白了萧戎的策略,不由的笑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元胤称病不朝,化名魏胤微服出巡,故此便将小路子留在了宫中,只带了展锋与曹时二人随行前往丰州。 丰州地处东南,北接江州,盛产白瓷,也是整个大魏盐巴的最大产地,故而丰州之地设有官窑及官盐署,国库中有三分之一的银两都是来自江丰二地,也正是因为江丰二地富庶,从元胤祖父起便在此处设有驻军,以稳民心。 九月初三,晴,偶有微风拂过,十分的惬意。 山路边的客栈前,马车停靠在客栈的院中,元胤一行五人在客栈内坐着,几盘乡野小菜,一坛老酒,倒也是惬意十足。 客栈的老板娘虽的半老徐娘,却依旧风韵犹存,一身红袄裙倒也显得年轻了些,一双眼珠子直在萧戎和元胤的身上打转,而跛脚掌柜却只能拿眼睛剜她,却依旧于事无补。 老板娘瞅着元胤身边的位置空着,便跻身过来,纤腕搭在了元胤的肩头,媚眼轻抛,笑道:“瞧这小哥儿细皮嫩肉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吧,怎么样,咱们的乡野粗食可还合几位客官的口味。” 元胤往一边挪了挪:“老板娘的手艺精湛,比府上的厨子还好些。” 老板娘又跟着挪了过来:“小哥儿娶亲了么?怎么这么害羞啊。” 元胤又挪了挪,只感觉这凳子摇摇欲坠,都快摔了:“娶了娶了。” 听着元胤的托词,老板娘继续往他身边挪着,元胤自然也是起身一挪,坐到了萧戎的身边,老板娘身下的凳子摇摇欲坠,得亏她眼疾手快把住了桌子,才不至于出丑。 这会儿她脸上便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也没有先前的媚态,只是有些恼羞,起身便往后院走了去。 元胤这才缓缓吐气,侧眸瞧了眼中含着笑意的萧戎,往他身边挪了挪:“你也不帮帮我。” “表弟你风姿绰约,桃花正好,怕为兄出手伤了你的桃花。”萧戎面无表情的说着,夹了一块鸡肉搁进元胤的碗中,侧眸瞧着他:“如今天色已晚,怕是只能在这儿过夜了,表弟便同我睡。” 元胤哼了一声,夹着鸡肉便往嘴边送:“行,明日早起赶路。” 说着话,房间便已经由掌柜的收拾好了,曹时单独一间,展锋与白术一间,萧戎及元胤一间,待得用过了晚饭,一行五人便上了二楼的客房。 元胤推开木门,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面而来,想来也是,这山野小店能等来一个人原本就不易,想让这里多么干净却是不可能的,好在有片瓦遮头,总比露宿山林的好。 元胤如此想着,便走到屋内,推开了窗户,瞧着客栈后头的山壁及另一边的水塘,水塘里是开败的荷花,后院里养着鸡鸭,堆着木柴,倒也十分惬意。 “客官,热水来了,赶路一天风尘仆仆,得洗漱好才能安歇啊。” 萧戎刚放下包袱,坡脚掌柜便提着热水来了,萧戎上前接过热水,将掌柜的拦在屋外,低声嘱咐道:“若是你们没什么事便不用伺候了,早些歇着,我们要休息,明日还得赶路。” “小的明白,明白。”坡脚掌柜笑着回答,眼神往屋内一瞟,不过一瞬便收回视线,笑着离开了客房,关上了门。 “这掌柜的倒是殷勤。”元胤笑着坐到床上,手掌触到被褥,还有些湿润,心里头便有些膈应,也不知道今夜该如何安眠。 “陛下洗把脸吧,去去尘土,晚上会睡的好些。”萧戎用热水将帕子木盆都清洗过一遍后,才倒了热水让元胤洗脸。 元胤听话的走过去洗脸,又瞧了瞧窗外,忽然转头瞧着身边的萧戎,笑着道:“表兄,若是以后,咱们也找一处这样的地方隐居,可好?” 萧戎微愣,随即朝着窗外望去,点点头:“待得天下安宁太平,我便找一处这样的地方隐居。” “不是你,是我们。”元胤耐心的纠正着萧戎的话。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4 “可这天下是你的。”萧戎垂眸瞧着元胤,认真的说道。 元胤略微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礼,只要他做一天皇帝,便不能与萧戎隐居,此前所有的设想都仅仅只是设想。 元胤沉下脸来,也不再说话,只是洗完脸以后便朝着床铺走去,合衣躺下。 萧戎收拾好,关上窗户走到床边,瞧着眉头微蹙的元胤提醒道:“陛下今夜便好生歇息,这离丰州还有两三日的路程,得养足精神才是。” “你呢?”元胤问道。 “虽有展锋与曹时在,臣还是不放心,得守着陛下才安心。”萧戎坐在床边,扯过被子给元胤盖上,而自己则端端的坐着床边,背对着元胤。 “怎么,有危险么?”元胤连忙警觉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躲在萧戎的背后。 “不确定,我总觉得这掌柜的和老板娘不是什么善茬,不过陛下放心,有臣在,不怕的。”萧戎侧首安慰着元胤,伸手将他按回到被窝里,却不曾想被元胤一把握住了手腕: “已经深秋了,外面凉,你到被子里来暖和些。” 元胤心道,他才不会让他喜欢的人吃苦呢,虽然需要萧戎的保护,可也舍不得冻着他。 萧戎略微想了想,瞧着元胤往里挪了挪,萧戎便也没多想,钻进了被窝里:“陛下安心睡吧。” “好。”元胤用力点点头,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可萧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的,一直瞪着眼睛,听着耳畔传来元胤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屋外飒飒的风声。 山里的夜太静了,静的萧戎心里都有些不安稳,依着他多年识人的经验,以及今日老板娘对元胤那番表现,分明就是有所图的。 虽说那老板娘扮作风尘模样往元胤身上靠,大约也就是吃准了他是大户人家没出过门儿的公子哥儿,她一直往元胤身边挪,瞧上的便是元胤腰上的那块玉。 萧戎不动声色将老板娘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又瞧见方才送水时的坡脚掌柜,他的眼神不善,想必今夜他们就会有大动作了。 子时刚过,萧戎便听见了楼梯边传来轻微细碎的脚步声,萧戎便立即警觉了起来。 他伸手将元胤搂在怀中,翻身过去,伸手在墙壁上轻敲了敲,随后用被子将元胤盖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躲在门后头。 借着微弱的亮光,萧戎瞧着透过窗格捅进来的竹筒,他下意识的用水沾湿衣袖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不过片刻过后,萧戎便觉得这门栓也被刀刃撬着。 他微微的挪了挪身子,待得房门吱呀一声轻轻被推开,萧戎便瞧着一个跛脚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手中一把匕首格外锋利。 跛脚掌柜也不拐弯,直奔着之前瞧好的地方走去,一探手,包袱果然放在桌上。 跛脚掌柜有些欣喜,便也忘了去瞧瞧床上的人是否有被迷烟迷倒,只是一副欣喜的模样将包袱抱进了怀里。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似乎想起了床上的人,这才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便朝着床边走去,却不曾想,他举着匕首还未落下,手腕便被帷帐拦住,下一刻萧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手刀将跛脚掌柜劈晕在了床边。 萧戎有些不太放心的往床上瞧了瞧,又踢了踢跛脚掌柜,听着隔壁房间内传来女人的呼救声,萧戎这颗躁动不安的心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第80章 元胤醒来时, 听着屋外偶有的鸟鸣声,他猛然睁开眼睛,嗅着被褥上的轻微霉味, 瞧着头顶上的灰色帷帐, 侧首瞧着身边空着的位置,连忙掀开被子下床: “萧卿。” 元胤唤了一声,没人答应, 便也顾不得整理仪容,连忙蹬上靴子便下了楼。 山野小店原本就没什么人,此刻更是无人答应, 静悄悄的,元胤心里忽然有些慌, 就连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些, 下楼时,楼梯踩的噔噔响, 脚下一滑, 元胤连忙把住手边的栏杆,可身体依旧前倾,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萧戎的怀里。 “表弟这是怎么了, 跑的这样急。”萧戎将元胤紧紧搂着, 有些担忧的抚上他额上的汗珠,关切的问道。 元胤紧握着萧戎的手腕,抬起头有些慌张的瞧着萧戎:“今日要早起赶路去丰州, 你怎么能独自一人起来还不唤朕一声,害得朕以为你们将朕丢下了。” 萧戎瞧着元胤的双眸,眼神渐渐温柔起来,伸手揉了揉元胤有些乱糟糟的发髻道:“如今小路子不在,陛下可愿意让臣为你梳髻?” 元胤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客店的掌柜及老板娘昨夜想要谋财害命,被臣拿下了,曹时与白术送他们去官府了,展锋去喂马了,等官府来人以后,咱们就能走了。”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听着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打了个寒颤:“既是如此,那就麻烦表兄为朕梳髻吧。” 萧戎点点头,握着元胤的手便往后院走了去。 萧戎的手法很轻,梳齿穿过元胤的黑发,格外的柔顺,萧戎梳的很仔细,轻绾着发髻,在为他戴上发冠。 元胤非常享受萧戎为他束发的过程,他能感受到萧戎对他头发的爱护,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也,萧戎爱护他的头发胜过他自己爱护。 由此可见,萧戎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 元胤心中窃喜,觉得自己希望很大,再有不少时日他就可以听见萧戎说自己心上人到底是谁了。 “对了萧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朕都有些饿了。”元胤回首凝望着萧戎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萧戎四下看了看,瞧着笼子里来回走动的山鸡,略微想了想道:“既是如此,也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陛下便等臣片刻,臣去做些吃食,等着等着他们回来,便能用膳了。” 元胤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与萧戎一道走向后厨。 后厨内的食材不多,一条草鱼在水盆里摆着尾巴,将水拍在了地上,萧戎挽了衣袖道:“食材不多,却足够我们中午吃的了。” “如此说来,能吃到表兄做的食物了?”元胤满脸的期待。 萧戎颔首,便开始准备着午膳用的食材,元胤左右瞧了瞧,连忙道:“那朕要做什么?” “陛下便坐着等吃就好。”萧戎洗好了刀,从水里将鱼捞了出来,刮鳞剖腹,手法格外娴熟。 元胤就瞧着萧戎娴熟的刀法,不由的负手站在萧戎的身边,眼神中全是崇拜:“表兄你的刀法可真好?在家经常做?” “臣自幼在家中常常瞧着父亲动手给母亲做吃的,故而臣便学着做,想要像父亲一样,日后为心爱的人做饭食。”萧戎嘴上说着话,可手上却依旧不曾停下,动作一气呵成。 “那朕日后若是与萧卿一起隐居的话,岂不是有口福了?”元胤笑着说道。 萧戎停下手上的动作,侧首瞧着身边的元胤,神色认真道:“陛下可知,若要与臣隐居,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自然是知道的,可船到桥头自然直,朕是堂堂男子汉,亦是天子,无论做什么,面对什么,朕也不会退缩的。”元胤昂首,眸色认真,语气也格外坚定。 似乎他是想让自己的语气给萧戎一个安定,让他不要害怕,让他向自己敞开心胸。 果然,萧戎没有让他失望,元胤话音刚落,萧戎便凑近吻上了他的唇瓣,轻柔的触感让元胤像是触电一般,亦有些贪恋,启唇含住了萧戎的唇瓣,含在嘴里。 萧戎唇角微勾,松开了元胤的嘴唇,可元胤却是像见着稀奇的事一般,直勾勾的瞧着萧戎道: “表兄笑了,表兄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便更是倾倒众生了。” 萧戎听着元胤此话一出,脸上立即恢复如常,继续回转身准备着食材。 “表兄,你就该多笑笑,朕瞧着也格外的舒心。”元胤继续在萧戎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可自亲吻过后,萧戎便再未开口说过话,只是专心做着食物。 生了火,蒸上米饭,萧戎便开始烧菜,只是他一人兼顾着生火与炒菜两头,便有些忙。 可元胤站在一旁搓着手,有些焦急的不知所措,忙上前道:“萧卿,朕帮你烧火吧。” 萧戎回首瞧了元胤一眼,随即点点头。元胤欣喜的道灶前坐下,学着萧戎的模样将柴火扔进了灶洞中,可不过两次,这灶洞里原本燃的红红火火的,这会儿便熄灭了。 元胤无论怎么弄,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火星子一点点熄灭,不免焦急的跺脚:“萧卿,表兄,你看呀,火灭了。” 萧戎倒也不急,便道:“陛下手边有个吹火筒,你用那个伸到火堆里吹一吹,灶洞里加不了那么多的柴火,退出一些来。” 听着萧戎的吩咐,连忙点头,将灶洞里加进去的柴火取出了一些又拿过吹火筒伸了进去,用力的朝里吹着气,瞧着那原本熄灭的星火慢慢的恢复燃烧,噼啪一声烧着了柴火,心中满是成就的元胤连忙笑着望向萧戎道: “萧卿萧卿,朕将火吹燃了。” 听着锅里的油滋滋作响,萧戎自然知道,可是在抬首时却瞧见元胤那张笑脸上有些怪。 嘴的周围一圈黑乎乎的印记,元胤又咧嘴笑着,显得有些憨态可掬,萧戎道:“陛下,脸花了。” 元胤愣了一下,正欲抬首去擦拭脸上的印记,却被萧戎唤住,朝着他走来,而手却又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过灶边,元胤起身站在萧戎的面前:“怎么不让擦啊。” “陛下瞧不见,怕擦不干净,臣帮你。”萧戎柔声说道,捧过元胤的脸蛋,将手中的黑灰抹在了元胤的鼻尖,又给嘴唇外面那一圈黑色印记外添了两笔胡须。 “好了。”萧戎松开元胤的脸。 “干净了?”元胤问道,正欲抬手去擦,却被萧戎拦下了: “干净了,陛下还不信臣么?” 元胤仔细想了想,忽的嗅到菜糊的味道,连忙急的跳脚,可萧戎倒是不疾不徐的拿起了锅铲继续炒着菜。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着现有的食材萧戎便做出了七八道菜来,端上桌以后,其余的人便也回来了。 元胤欣喜的将菜全部端上桌,可白术与曹时展锋瞧着元胤脸上的印记时,却都是一脸的错愕,不知该怎么提醒他。 可元胤却依旧是一副骄傲自豪的表情,笑着道:“今日这餐饭食,乃是朕与萧卿做的,朕烧的火,他炒的菜,你们可得好好吃。” 元胤的言外之意可谓是非常明显了,无论今日这餐饭食味道如何,眼前的这三个人都只能说好话,不许说别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5 “陛下竟然会生火了。”白术有些惊讶。 萧戎端着最后一道红烧鱼走来时,瞧着眼前的几个人,将菜搁上桌以后,才开口问道:“这县衙的人怎么说?” 白术连忙朝着元胤与萧戎行礼道:“县令将两名贼人审讯好以后便押入大牢,午后便会差人来查封这间客栈。” 萧戎颔首点头道:“如此甚好。” “不过,这夫妇两人倒真是黑心的很,他们招供,此前好些人在这家店里留宿时,只要是身负钱财的,皆未逃过他们的毒手,而尸首,便被他们仍在了后面的水塘中。”白术越说声音越小。 元胤听着白术的话,想着昨夜还瞧着那片荷塘有些羡慕,今日听着那荷塘竟然是抛尸的地方,不免觉得有些恶心。 “不说了,先吃午饭,午饭过后我们还要赶路呢。”萧戎瞧着元胤难受的模样,不由说道。 萧戎此话一出,众人皆不言语,纷纷拿起了筷子夹菜往嘴里送。 萧戎夹了鱼肉搁进元胤的碗中,瞧着他的花脸,心情格外的舒畅,道:“这鱼肉陛下尝尝。” 元胤点点头,夹起鱼肉送进了嘴里,比起从前的烤鱼来,今日的红烧鱼味道更要好,想起在食来运转里吃的菜,也不及这个好。 “表兄你的厨艺可真好。”元胤冲着萧戎竖起了拇指,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萧戎颔首,夹了别的菜送进了元胤的碗中:“多吃些菜,对身体好。” 元胤连连点头。 而面前坐着的白术与曹时展锋纷纷捏着筷子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他们总觉得今日两个人之间比往日还要亲昵。 第81章 午饭过后, 县衙来人,果然在客栈的荷塘里捞出了几具尸骨,恶臭弥漫, 元胤没忍住, 将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客房中,萧戎便坐在元胤的身边,给他递着热水, 瞧着他吐白的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顺着气:“陛下这是何苦呢,如此一来, 便不能走了。” “走,今晚就走, 朕一想到这里死过人, 还……朕这心里就犯怵,不敢住。”元胤一把抓住萧戎的手腕不停的摇头。 萧戎瞧着元胤那副可怜的模样, 垂眸略微想了想, 伸手轻抚了他的脑袋道:“既是如此,那咱们立即赶路,兴许能早些到丰州。” “都听萧卿的。”元胤笑着点头, 随即起身与萧戎一道出了客房, 楼梯转角处却遇上了上前来的展锋, 瞧着展锋行礼,萧戎便独自一人先下楼了,留展锋与元胤二人走在后面。 “人都齐了?”元胤瞧着展锋问道。 展锋抱拳行礼道:“于一个时辰前收到飞鸽传书, 都齐了。” “如此甚好,赶紧赶路吧,争取早些到丰州,这丰州的事,耽搁不得。”元胤吩咐着,展锋再次抱拳行礼,跟随着元胤的脚步一道下楼出了客栈。 马车早已经准备好,县衙的人也将这山野客栈贴上了封条,自此,这山野小店一事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丰州城内的喧嚣繁华,街道宽阔堪比京城,元胤撩开了车帘瞧着外头的街道景象,倒也是心生了好奇,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那街边小摊上摆放着的瓷瓶,以及各种小玩意儿,看的元胤是心花怒放,恨不得现在就下车去买一堆小玩意儿抱着。 “陛下喜欢那些个小玩意儿?”萧戎问道。 “喜欢,朕的宫中虽然有不少白瓷,可这种小玩意儿却是第一次见。”元胤笑着说道。 “这丰州有座永昌官窑,专烧白瓷,若是陛下喜欢,大可画个图纸,让官窑去烧制。”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凑到他的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眸道:“那朕要将萧卿画下来让他们烧制出来,日日都带在身上。” 萧戎也凝视着元胤那发光的双眸,伸手轻捏着他的鼻尖道:“人就在这儿,陛下还须要烧个白瓷做什么,对了,江眠知道今日我们回到丰州,故而在月间客栈定了房间,此刻我们先去住下,过后再出来。” “月间客栈,这名儿倒是有趣。”元胤笑着喃喃月间客栈这四个字,待马车停下以后,萧戎率先下了马车,元胤撩开车帘,瞧着眼前那个装潢奢华的客栈,握着萧戎的手跳下了马车,有些不解的瞧着身边的萧戎问道: “我们微服出巡,住这样的奢华的客栈,怕是不好吧?” “表弟可知道这月间客栈乃是丰州最大的客栈,来往的都是各地的富商,及富家公子,若我们要在丰州隐藏身份,就得住这儿。”萧戎缓缓说道。 萧戎瞧了元胤那闪着无辜的眼神,握着他的手腕走进了月间客栈。 月间客栈布置奢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江眠在月间客栈定的是后院,一扇院门紧闭,元胤推门而入,院门两边的翠竹长的正好,石砖铺的小路朝着客房延伸而去,小石桥下是蜿蜒而过的水渠,几株睡莲业已开败。 “几位客官,订房的那位姑娘在里面等着了。”小厮连忙行礼说道。 萧戎只是颔首应下,付了赏钱后便让小厮离去,并且关上了院门。 “还不赶紧出来参见陛下。”萧戎拉着元胤站在石桥之上,朝着那紧闭的房门唤了一声。 元胤也有些诧异的看着身侧的萧戎,不过砖头的瞬间,客房的房门便打开了,一名身着粉色衣裙,身姿高挑的女子站在门口,黑发绾了垂髻,簪着两朵绢花。 她提了衣裙走下台阶,朝着元胤走来,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卑职江眠参见陛下,萧大人。” 元胤一直以为江眠是个男人,毕竟是从镇国公的军中出来的人,可如今见到她时,元胤却是倍感惊讶,没想到会是个女人,待得她开口时,元胤更是大跌眼镜。 这样一个容貌娇俏的女人,一开口竟然是个清脆洪亮的男儿声音。 元胤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江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答应,神色有些错愕的在江眠与萧戎的身上来回转。 萧戎垂眸,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无奈,他抬眸瞧着眼前的江眠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若非是卑职男扮女装,还混不进郡王府呢。”江眠叹了口气说道。 萧戎朝着江眠递了个眼色,江眠便立即明白,随即起身道:“陛下,大人,这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屋吧。” 元胤点点头,随即迈步离开了石桥,朝着客房而去。 “江眠,这郡王府到底什么情况?”这一入客房,元胤便沉了脸色,转身瞧着随后跟进来的江眠,认真的问道。 江眠垂首站在门前,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道:“启禀陛下,郡王府中危机四伏,而淑太妃似乎又有了身孕,却一直瞒着郡王殿下。” “她竟然真的有孕了。”元胤虽然有些诧异,可到底是之前就知道的事,在听到江眠确认时,他却依旧是惊讶了半晌。 “而这驻军都督周海堂,害怕郡王殿下往京中传递消息,就连殿下所居的院中都是他的人,殿下的膳食也都是由他们安排,伺候殿下的也都全是女子,所以卑职为了能够接近殿下,才男扮女装的。”江眠一直垂首缓缓说道。 “倒是辛苦你了,不然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女的。”元胤笑着说道。 江眠无奈的看了元胤一眼,随即揖礼道:“卑职还是恳请陛下早日解决丰州之事,这样卑职也能尽快恢复男儿身。” “不过江眠,你既然能出府,可否让武英郡王来见朕一面?”元胤敛起笑脸,认真的问道。 江眠略微沉思了片刻,随即道:“若是陛下想见,只怕是得从长计议,上一次殿下出府时,马车便出事了,而且还有周海堂的卫队护送,若想避开周海堂的耳目,只能另想他法了。” 元胤细细的想着江眠的话,这周海堂如此用意并非是在保护元皓,只怕是想要将元皓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罢了。 “既是如此,那朕与萧卿再想想法子,等到想好了,便差展锋前去送信,你此番回去便告诉皓儿,就说阿兄来了,让他莫怕。”元胤嘱咐着,原上前想要拉着江眠,却又碍于江眠的装束而伸出手,又收了回来。 “卑职遵命。”江眠抱拳行礼道。 “你出来的太久只怕惹人生疑,你快些回去,记着,淑太妃那边也要时刻关注,朕打算从淑太妃那里下手。”元胤认真说道。 江眠再次行礼,然后离开了客房。 萧戎脸色凝重,静静地守在一旁,待得江眠走后,他才抬头瞧着元胤:“陛下可想出法子了?” “不曾想到,表兄,你与朕一起想想嘛。”元胤挪到萧戎的身边,用肩头顶了顶他的胸膛。 萧戎颔首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陛下就现在客栈里歇一歇,或许明日醒了,便有法子了。” 元胤仔细的想了想,随即点头应道:“说的也是,不过表兄,朕听说这丰州的小食味道不错,如今天色尚早,不妨表兄与朕一起去尝尝?” “陛下不怕背周海堂的人发现?”萧戎问道。 元胤嘿嘿一笑:“这丰州认识朕的,无非就是武英郡王府的人,他周海堂可不曾见过朕,就更别说他手底下的人了。” “如此说来,倒是臣多虑了。”萧戎瞧着元胤那满脸的喜色,视线也格外的温柔。 “萧卿不多虑,如今已身在丰州城,朕反倒是不担心六弟了,眼下只要处置了静安军都督,他也就该安全了。”元胤负手踱步,满意的点头。 萧戎瞧着他那副牵肠挂肚的模样,一股酸涩从心口升起,道:“陛下与郡王殿下的感情真是亲厚啊。” “他毕竟是朕的幼弟嘛,不过表兄,你除了朕,可还有亲弟弟?”元胤停在萧戎的面前,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萧戎略微想了想,随即点头道:“有两个弟弟,是臣叔父的子嗣,上一次带兵劫了北夷军马粮草的那位少年,便是臣二叔的儿子,今年刚刚及冠,名唤萧艺,字子期。” “萧子期,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元胤点点头:“劫了北夷军马的粮草,镇国公却不肯替他请功实在可惜,今年年节时,萧卿让镇国公带着这位子期公子也进京来,朕也想认识认识这位表兄呢。” “臣遵旨。”萧戎揖礼说道。 不过元胤却是眼珠一转,凑到萧戎的眼前,眨巴着那双精明的眼睛问道:“表兄,这萧艺表兄的表字乃是子期,那表兄你呢?你单名一个戎字,那表兄的字是什么?如此想来,朕只知道你汀兰公子的雅号,还不知道你的字呢,表兄,你与朕说说,你的表字是什么?” 第82章 萧戎垂眸瞧着眼前这位眼睛明亮的少年, 掩唇轻咳一声:“臣的表字并不重要,陛下不是要出去转转嘛,不如去参将严华的家里看看。”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6 元胤原想再问一句, 可听见他的后半句时, 元胤彼岸也觉得此刻的首要事情是查周海堂的事,至于这萧戎的字,等回了京城, 找个他亲近的人问一句就知道。 不过,瞧着萧戎那紧张的模样,元胤便在猜这萧戎的表字会不会同汀兰公子这个雅号一般, 有些女气?故而才不想让人知晓? 萧戎瞧着元胤那贼精贼精的眼眸,心里忽觉不妙, 元胤这眼神似乎是在心里谋划着什么似得。 不过不是萧戎不愿意说, 只是他这表字本来是没什么的,可对元胤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若是他就这么毫无铺垫的就给挑明的话, 元胤肯定接受不了。 此事须得从后再议,故而他便只能岔开话题。 可元胤却是一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毕竟提到了表字萧戎的表情令人深思, 虽然他此时不肯说, 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换了身衣裳的元胤, 石青色绣纹衣裳束着玉带,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而萧戎特地粘上了胡须, 元胤瞧着萧戎的胡须,不由的笑出了声: “萧卿这一粘上胡子,虽说不美,却别有一番味道,朕喜欢。” “臣什么模样陛下不喜欢呢?”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伸手抚上了元胤的面颊。 “表兄什么样朕都喜欢。”元胤骄傲的扬手,一把抓过桌上的纸扇从指间转动一圈握在手中,凑近萧戎的脸颊上亲一口,咂咂嘴,负手走出了房间。 萧戎跟在元胤的身后,唇边微扬,随即负手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丰州城的富庶仅次于江州,尤其是这永昌官窑做的白瓷,更是独一无二,并且这永昌官窑的人在白瓷的基础上,还增进了釉色,而这种上了釉色的瓷器,却比白瓷更加受人喜欢。 “这丰州城的确富庶。”元胤手中把玩着纸扇,不由的感叹着:“先辈们为了防止江丰两地动乱,故而才有了静安军驻守此地,却不想,如今这心怀鬼胎的却是这驻军都督,实在是令人意外啊。” 听着元胤的话,萧戎却道:“色令智昏,这财亦是,江丰两地之富庶,非其他地方可比啊。” “是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江丰两地做官,别说十万,怕是百万都有了。”元胤回首瞧了一眼萧戎,勾唇一笑,瞧着那小摊上的摆件,那十二生肖的动物因着是上了釉色,活灵活现,倒是有趣的紧。 “不妨,全都买下来?”萧戎瞧着元胤那看的入迷的神色,不由问道。 元胤回眸瞧着萧戎的模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戎颔首掏了银钱递给了小摊贩,道:“老板,这十二生肖的小瓷我全要了。” “好叻客官。”收了钱的小摊贩将这十二生肖的小瓷小心翼翼的装进的锦盒之中递给了萧戎,而得了小瓷的元胤也是心满意足的笑着,继续昂首阔步的在街上走着。 行至街口,萧戎与元胤便站定了脚步,远远的望着那木棚下卖小点的摊子,元胤站直了身躯,手中一刻不停的把玩着纸扇,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位为客人坐着吃食的妇人。 一身粗布棉衫,头上裹着藏青色的头巾,一支木钗格外的廉价,她也不过三十岁,虽说忙碌,可眼神中透露着倔强,似乎不像是一般的女子。 萧戎站到元胤的身边,附耳说道:“那位便是静安军参将严华的妻子。” “萧卿要吃豆腐么?朕请你。”元胤侧首瞧着萧戎说道。 萧戎颔首,元胤便收起纸扇朝着钟氏的小摊走了去,也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眼光,撩了裳摆坐下:“老板娘,两碗豆腐脑。” 钟氏应了一声,便忙碌着手的动作,而元胤邻座的那位大叔却是不停的回首瞧着他们,随后便是窃窃私语。 待得钟氏端来豆腐脑,元胤忙问道:“老板娘,为何他们这样看着我们?” 钟氏含蓄有礼的笑着道:“二位穿着不凡,该是在那种庄子上吃饭的公子,如今却来我们这样的路边小摊,自然是引人侧目了。” “这吃惯了大鱼大肉,方觉得这路边小食也是美味。”元胤笑着说道,可垂眸瞧着碗中的豆腐脑时,却只有两色,白色的豆腐,绿色的小葱。 “这有什么讲究?”元胤又问道。 “清清白白。”钟氏回答着,随即行礼转身,收拾着其他桌上的碗筷,再拿回去涮洗干净。 “这个有意思,青青白白,清清白白,呵,倒是不错。”元胤细细的品读着钟氏的那句话,可转头瞧着萧戎时,他那碗中的豆腐脑却已去了大半。 “表兄,你怎么吃的那样快。”元胤有些瞠目。 萧戎抿了抿嘴唇,回味了一下口中豆腐脑的味道,缓缓道:“虽说瞧着这豆腐脑清清白白的没有味道,可吃进嘴里,这豆腐脑的细滑中,便藏着各种佐料的味道,实在是巧妙的很。” “有这么神奇?”元胤有些不信,也连忙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那豆腐脑中饱含着佐料的味道实在是美妙,味道正好。 因着如此,这元胤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倒是萧戎却不肯再要,只表示食有时有度,不可过分。 待得元胤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勺子,这小摊上也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钟氏收拾着小摊的桌椅板凳,元胤与萧戎便也出手帮忙,钟氏惊恐道:“二位是客人,如何好让客人帮忙的道理啊。” “无妨的,我们今日也是特地来见你的,严夫人。”萧戎将凳子放到了桌上,凝视着钟氏开口。 钟氏的脸色煞白,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 “我们是受陛下之命前来的,只是想想问夫人一句,这严参将是否真的贪墨军饷了?”萧戎倒也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口。 这让元胤有些诧异了,萧戎这话呀太过直白了,他这样问,就算是贪墨了也不会承认啊。 钟氏的视线在眼前的两位公子身上来回打转,随即将他们二人推开道:“我不知道你们问的泗水坊在何处,快走吧。” 钟氏没有回答萧戎的问题,只是不耐烦的转身,收拾好小摊子便转身离开了。 元胤有些诧异,正想开口问询,却被萧戎拦住了,不过是一个视线的传递,元胤便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我说表兄,你怎么就看上她了,无貌无形,不及家中多少美眷分毫。” 萧戎瞧着元胤此刻装出的一副纨绔轻浮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俏皮,不过却懒得搭理他的话,只是抱着锦盒转身离开。 元胤立马跟上他的脚步道:“表兄,你还生气了?就那副样子明显的嫁过人的,你怎么想的。” 萧戎不开口回答他,元胤便是起了玩耍的心思,继续逗着萧戎。 走回了客栈时,元胤脸上依旧洋溢着方才戏弄萧戎时的得意萧戎,他走在前面,不曾见到萧戎眼中的温柔。 待得关上房门,元胤这才直勾勾的盯着萧戎坐下笑出声:“萧卿,你为何不反驳朕啊,或是,应了朕的话也好啊。” “陛下开心就好,不过,陛下还是歇一歇吧,晚上我们要去泗水坊找那位妇人。”萧戎连忙说道。 元胤敛起笑意,渐渐地认真起来:“也是,今日她分明是想和我们说的,却不知为何她又不说。” “只怕是有人暗中盯着她,不过陛下,近来我们出入也得小心着些,就算周海堂不知道陛下到了丰州,也应该会察觉到京城来人了。”萧戎眸色认真。 元胤点点头,也听了萧戎的话便回去卧房休息了。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元胤卧房的门便被叩响了,元胤立马警觉起来,听着屋外传来萧戎的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掀了被子下床开门,瞧着门口站着身着夜行衣的萧戎,不免有些诧异: “萧卿怎么穿成这样?” 萧戎将另一套夜行衣递到元胤的面前道:“陛下也换上吧,换上夜行衣,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元胤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有道理,便拿过了夜行衣回到房间换好。 原以为今夜只有他们二人去找钟氏,却不曾想这出了后门才发现曹时及展锋也换上了夜行衣,早早的在此等候了。 “走吧,去泗水坊。”元胤吩咐后,曹时便与展锋率先跃上了屋脊,猫腰将身体隐匿在黑暗之中前行。 倒是元胤有些惆怅,他又不会功夫,如何能够跃的上去,更何况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也做起梁上君子的勾当了? 只不过元胤还会回过神来,萧戎便一把搂住了他的细腰跃上了房梁,吓的元胤紧紧的搂住了萧戎的脖颈。 元胤紧紧拽着萧戎的衣襟在屋脊上站好,虽然脚下打颤有些站不稳,可他紧紧的拽着萧戎,倒也是不怕的:“萧卿,朕……朕不会掉下去吧。” “有臣在,陛下放心吧。”萧戎低声说道。 听得萧戎如此承诺,元胤便也放心了,紧握着萧戎的手,与他在屋脊上穿行,直到到了泗水坊钟氏的家里才停下。 四人凑近,元胤吩咐道:“曹时与展锋便在外头候着,若有情况,随时报信。” “卑职遵命。”他二人连忙抱拳答道。 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这才由萧戎搂着腰跃下屋脊,落在院中,元胤借着灯光瞧着整个院子,虽说是参将府邸,可这座院子却是格外的清贫,一间正堂两间卧房,格局也不算大。 听着院子里有响动,钟氏连忙开门,瞧着院中站着的黑衣人,原想喊,可瞧着他们拉下了面罩,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道:“二位可是京城里来差我夫君案子的钦差?” 元胤侧首瞧了萧戎一眼,随即伸手拐了一下,萧戎会意,立即上前朝着钟氏揖礼道:“严夫人,我们是陛下亲自差遣前来差严参将贪墨军饷一案的,还请夫人知无不言。” “我夫君……是冤枉的。”钟氏瞧着萧戎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即跪在了地上,朝着他们磕头道: “二月时,我夫君严华不知何故被周都督下了牢狱,后来不久便传出我夫君贪墨军饷的罪名,我夫君脾气不好,爱贪些小便宜,可这贪墨军饷是大罪,他也是知道的,况且,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参将,上有都督与各位将军,依照他的职位,他又如何能够贪得了静安军的军饷啊。” “那他入狱之前,可有带回来一些什么东西没有?或者,与你说过什么没有?”萧戎又问道。 钟氏仔细的想了想,随即抬头道:“正月的时候,他曾经让我带着宝儿回娘家,然后就在娘家住下,说丰州不太平,我只当他是说胡话,便没在意。” “还有么?”萧戎仔细瞧着钟氏的模样,继续问道。 钟氏正欲摇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道:“他被冤枉贪墨军饷前,从永昌官窑朱大人那里拿回来一本诗集,让我好生收着,还不许让我拿出来给宝儿读,过后没两天,他便下狱了,过后,周都督也差人以搜查军饷为由来家里找过,我想可能就是因为那本诗集,故而将它藏了起来。” 得知了这样一个重要线索,元胤与萧戎都颇感意外,连忙道:“既是如此,你便将诗集收好,如今我们来找过你,大约这院子里也不太安全,曹时。” 元胤轻唤一声,一直在屋脊上守着的曹时便应声而下,朝着他们二人抱拳行礼道:“公子,萧大人。” 元胤瞧着曹时,又瞧了瞧钟氏,取出袖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玉佩连忙吩咐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与展锋留下帮严夫人收拾行装,慕春公主与驸马此时正在平都还未回京,你们务必要将严夫人及小公子安全送到慕春公主手中。” “卑职遵命。”曹时抱拳行礼,随即接过了元胤递来的玉佩。 钟氏瞧着眼前的二位钦差,再次伏首叩拜,却被元胤搀扶起来:“夫人不必多礼,若是严参将真的冤枉,便一定会洗刷他的冤屈的,你们便安心的待在公主府,伺候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将你们再接回来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7 钟氏再三行礼后,便转身进屋收拾行装了,而萧戎与元胤则是率先离开了严华的府邸。 秋夜凌晨时分,几丝凉意穿过了衣襟钻了进去,有些凉,元胤也不打算回去客栈了,而是就着萧戎的功夫,找了一处最高的屋脊然后坐下,眺望着漆黑一片的丰州城,感受着寒风吹过。 “表兄,朕是一个好皇帝么?”元胤突然有些惆怅的望着身边的萧戎:“朕以前一直觉得,朕是一个好皇帝,朝臣们为民请命的折子,朕都会一一批复,甚至大加赞扬,褒奖,可如今想来,朕从未到民间走过,百姓们是如何生活,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朕从来不知道,没有像现在这样切身体会过。” “陛下还有臣,臣会一直辅佐陛下执掌江山。”萧戎凝望着元胤的眼眸,认真的说道。 元胤听着那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如今他才明白陛下万岁四个字真的是重如千金,一国的当家人,掌权人,认真做起来是真的很难。 元胤站起身子伸着懒腰,一时间却忘了此刻是站着屋脊之上,双腿打着颤,重心不稳,身子便在萧戎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栽下了房梁。 萧戎大惊,连忙跃身而下,拽住元胤上扬的手臂带进自己的怀里,稳稳的落到地上。 元胤被吓到了,他以为自己的会摔死,那样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萧戎也被吓到了,他以为元胤会被摔出问题,那边是他的罪过了。 “没事吧。”萧戎紧张的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朕……朕没事。”元胤在萧戎的怀里小声的回答,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狂跳的胸口彼此都感觉到非常明显。 “回去吧,明日还有别的事要做。”萧戎将元胤搂紧了些,丝毫不肯放开。 “嗯,好的。”元胤回答的痛快,可丝毫没有要从萧戎怀里出来的意图。 “陛下,你吓坏臣了。”终于,萧戎近似抱怨的声音在元胤的耳畔响起,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元胤的耳边一直传到腰间。 元胤身子一软,脸上的温度也逐渐升高:“朕以后……不会这样了。” “日后臣会更好的保护的陛下,不让陛下受一点伤害。”萧戎将元胤紧紧抱着,如同珍宝一般,根本舍不得放开。 “朕不知道,萧卿的保护是哪种保护……”元胤欲言又止,抬头瞧着萧戎问道。 “像保护妻子一样的保护。”萧戎的声音温柔,听得元胤更是惊喜不已,虽说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因为听到萧戎的表白,他也没有去追究萧戎那句话里的妻子是什么意思。 而萧戎是再也忍不住了,方才元胤失足跌落房梁,虽然最后安全无虞,可到底方才那一刹那要失去他的感觉异常的强烈,他不能没有元胤,他要好好的保护着自己的心上人。 他要告诉元胤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是朕要娶的皇后,你才是妻子,懂不懂。”元胤搂住萧戎的腰,故意往他身上贴了贴。 “是,臣懂,不过陛下,此刻该回客栈了。”萧戎说道。 元胤点了点头,这要迈步前行,却发现脚踝处有些疼,不由轻哼一声,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萧戎:“爱妃,崴脚了。” 萧戎被元胤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喊的一愣,随即想到该是方才落地时崴了脚,便也不说什么,只蹲在了元胤的面前。 元胤立即明白萧戎的意思,连忙爬到萧戎的背上,由萧戎背着往月间客栈走去。 这段路不长,可萧戎走的却很慢,他听着元胤在背后传来窸窣的笑声,就连自己的心里都有些奇怪,格外的温暖。 这一路上,元胤没有睡着,也没有和萧戎说话,只是一个人偷偷的笑着,双手紧紧抱着萧戎,嗅着他身上隐约的香气,然后继续笑着。 “陛下笑什么?”萧戎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萧卿是喜欢的朕的,朕开心啊,哈哈哈。”元胤一开口,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就连说话时都带着笑意,刚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元胤这样傻乎乎的模样,惹得萧戎也有些站立不住,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他不过就是说出了心里话而已,为何元胤会那样开心,竟笑了一路。 白术在客栈后门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连忙开了后门,却隐约听着元胤的笑声,不免心生好奇。 他们晚上不是去见严参将的夫人了么?为何这皇帝会这么开心呢?瞧着萧戎背着元胤进到院子里,白术连忙跟上去,听着元胤捂嘴隐忍的笑声,白术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表少爷,您笑什么啊。” “喜事儿,开心。”元胤看了一眼白术,得意的说道。 白术有些迷惘,又问道:“公子,表少爷遇上什么喜事儿了,这么开心。” “不该你问。”萧戎回答着。 可白术却更加疑惑了,今晚皇帝陛下不对劲儿就算了,就连自己公子也不对劲儿,原本是清冷的声音,此刻平添了几分喜气,就连白术都听出来萧戎也很高兴。 他们今晚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高兴成这样呢? 而元胤卧房的床榻之上,他依旧盯着身侧躺着的萧戎,瞧着他紧闭的眼眸,他侧颜的轮廓一毫不差的渐渐印在元胤的心里。 萧戎紧闭着双眼,却总能感觉到身边元胤那炙热的视线,便睁开双眼侧首瞧着元胤道: “再不睡天就该亮了。” “朕睡不着,萧卿,你再跟朕说说。”元胤往萧戎的怀里靠了靠,摇了摇他的手臂说道。 “臣心悦陛下,一直将陛下搁在心口。”萧戎凝眸望着元胤那双明亮的眸子,原本该是句深情的情话,可萧戎说出口,元胤便又埋在他的怀里笑了。 萧戎倍感无奈,搂着元胤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睡吧。” “嗯,哈哈哈……”元胤埋在萧戎的怀里再次笑了出来。 萧戎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是放弃了劝元胤睡觉,相反的自己也不是很想睡,心里头甜丝丝的,拥着心爱的人抵足而眠,真好。 于是一夜无眠,可这两个人却依旧不感觉疲惫,起床洗漱后,展锋便回来禀告曹时已经将钟氏母子二人送出了丰州城,展锋回去查探过严参将的府邸,发现果然有人去过,只是晚了他们一步。 四人用过早饭以后,这换回男装的江眠便前来求见,白术便与展锋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而屋内因为江眠的到来,气氛有些凝重。 “淑太妃已经临近产期,这周都督为了防止有人混进郡王府,就连接生婆及大夫,都是周海堂的亲信。”江眠神色凝重,认真的说道。 “如此说来,若朕要想不暴露身份进去郡王府,便没机会了?”元胤瞧着江眠问道。 “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若是陛下想,我们总有法子的。”萧戎在一旁说道。 “没错,虽然周海堂将郡王府看的牢,可王府里的也是人,并非铜墙铁壁毫无破绽。”江眠也比较赞同萧戎的说法。 元胤沉吟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也是,江眠,你告诉郡王别怕,等过些时日,朕一定会去看到。” “卑职知道了。”江眠抱拳行礼回答着。 伺候,江眠又与元胤及萧戎二人说了郡王府的布防,又画成图纸交给他们后这才算完,因着他现在是武英郡王的贴身侍女,故而也不能离开太久,商议完毕后,便又悄悄地离开了月间客栈。 待得江眠离开客栈以后,这元胤却是蹙了眉头,如今淑太妃分娩在即,周海堂为了防止消息外泄,肯定会加强郡王府的军备,如此一来,等到幼子出世,那么元皓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了。 元胤愁容满面的坐在桌前,手里紧紧握着茶杯,原来他竟然不知,此前元皓的死,背后竟然会是这样。 “陛下莫要担忧,郡王殿下虽然此刻身在危险之中,但未必会真的出事,陛下只消先下手为强就好。”萧戎瞧着元胤那愁容满面的模样,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 他一向都知道元胤在乎他弟弟,可瞧着他这么在乎元皓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舍滋味,可还不能明说,还得尽心尽力去帮他保护元皓,让他安心。 “先下手为强的确是好主意,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元胤蹦跶到萧戎的身边,瞧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道。 萧戎侧首睨着元胤的模样,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纸交到元胤的面前:“这支瓷瓶是臣早些时间画好的,原本是打算送给太皇太后做新年贺礼的,陛下不妨拿着这图纸去永昌官窑见见朱大人。” “哦?”元胤有些不解的接过图纸,瞧着萧戎的模样,还是不解。 萧戎轻点了元胤的鼻尖,缓缓开口说道:“这去了永昌官窑,说明这是要送给太后的礼物,昨天又见过严夫人,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都会提醒他们京城里来人了,这便是打草惊蛇。” 元胤仔细瞧着那画上的凤形瓷瓶,构图精巧,图纹也十分考究,可元胤总觉得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 元胤搜寻了一下记忆,确定这幅图是第一回见,为何会觉得莫名熟悉呢? “行,朕便带着这幅画去永昌官窑,表兄你便暗中去查永昌官窑的朱大人跟周海堂的关系。”元胤将画折好放进袖中,笑嘻嘻的说道。 萧戎颔首点头,目送着元胤走出房间,带着展锋直奔永昌官窑而去。 位于丰州城西郊外的永昌官窑内,制作的工人们皆是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官窑内负责人带领着元胤在官窑里走动着,一边为他介绍。 转完了官窑,元胤对着制瓷的过程也是见识了一番,尤其是烧制出窑以后,各色各式的瓷器皆是让元胤眼前一亮,虽然他知道这制瓷的过程繁杂,可一瞧见最后出窑的时刻,所有的辛苦便都值得了。 官窑署中,元胤将图纸搁在了桌案上,朝着朱大人说道:“这图上的瓷器,是我要送给太后的新年贺礼,永昌官窑的瓷器举国闻名,故而前来,瓷器嘛你们好好做,至于这银钱方面,一切好说。” “送给太后的新年贺礼?”朱大人听着眼前少年的话,不由的有些惊讶。 元胤负手而立,侧身瞧着朱大人说道:“怎么,还想让我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不知公子姓名,多久要啊?”朱大人朝着元胤揖礼说道。 “本公子姓梁,住月间客栈,这是定钱,做好以后差人来月间客栈找我,本公子自会付另一半银钱。”元胤笑着说道,环视了一下官窑署的布置,转身便出了官窑署。 而这官窑署的朱大人瞧着元胤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连忙招手,小厮立即上前,朱大人耳语几句之后,那小厮也除了官窑署,直奔城外的静安军大营而去。 “展锋。”走在街上,元胤轻唤一声。 “卑职在。”一直跟在元胤身后的展锋立马回答道。 元胤停下脚步,回头瞧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展锋,神色认真道:“这官窑署中,的确有人出来了是吧。”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8 展锋抱拳回答着:“是,萧大人与白术已经跟着去了。” “既然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便不能不早做准备。”元胤勾唇浅笑,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兵符交到展锋的面前:“这兵符可调集天下兵马,包括静安军在内,必要时刻,朕希望你能够接管静安军,断了周海堂的后路。” “卑职遵旨。”展锋双手接过兵符,小心翼翼的贴身放着。 元胤这才放心不少,转身走出小巷子,朝着月间客栈走去。 不过午后,这萧戎便与白术回来了,四个人用了午膳后,萧戎便与元胤进了房间,说着他的所见所闻。 桌上的一壶清茶是用过午膳后白术去厨房亲自泡的,萧戎拿了茶壶为元胤斟上热茶,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条,道:“白术跟着官窑署的人去了静安军答应,而臣则在官窑署内发现了朱大人与周都督往来的信笺,怕朱大人起疑心,故而只取了一封,陛下过目。” 元胤接过那张信纸摊开,瞧着信上所记载的内容方才得知,这永昌官窑一年所赚的银钱竟然是上缴的三倍,而他们抽出三成上缴国库,而剩下的七成,则是留在的自己手中。 好一个周海堂,好一个永昌官窑署。 “萧卿,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他们才好。”元胤捏紧了信纸,眉头深锁。 萧戎伸手轻抚过元胤的眉头,道:“比起皱眉,陛下要做的是尽快解决这丰州的事。” 元胤侧首瞧着眼前的萧戎,他总是这样一幅了然于胸的泰然神情,仿佛没什么事能难倒他一般,却也正是因为这样,元胤才觉得有他在,格外的安心。 “朕想见皓儿,想带他出郡王府。”元胤认真的说道。 “臣已经为陛下打算好了。”萧戎款款说道,元胤却是意外的惊讶: “萧卿为朕打算好了?” 萧戎颔首点头,随即道:“淑太妃的产期就在这两日,江眠也说过这两日郡王府中多了许多静安军的人,而江眠每次出府,皆是利用府中守卫换值的时间,通过后院厨房出来的,臣算过了,明晚亥时一刻会有人换值,那时,臣便带着陛下进去郡王府。” “真的么?那太好了!”听着萧戎如此精密的安排,元胤总算是不再深锁眉头,而展露笑颜了。 萧戎这心里也是一阵欢喜,有什么能比元胤的笑脸更重要呢?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的本分就行,其余的,都交给自己就好。 九月十一,微风小雨。 虽说只是小雨,可这下久了便也连成一线,晨起时听着外头的风雨声,丝丝的凉意透过不曾关严实的窗口泄了进来。 元胤起身穿好衣服,推开窗户瞧着这屋外的雨景,细雨落在树叶上噼啪作响,又因为带着微风,落下的雨珠便也倾斜了几分。 因着是下雨天气,这一向热闹的月间客栈也渐渐冷清起来。 元胤靠在窗边,瞧着回廊一角萧戎与白术正在商量着什么,萧戎似乎瞧见了元胤正看着自己,与白术嘱咐了两句,便朝着元胤走了过来。 “陛下醒了?”萧戎站在窗前瞧着元胤,伸手捋过他额前的发丝,关怀的问道。 元胤点点头:“怎么了?方才瞧着你神色不太对。” 萧戎回首瞧了一眼离去的白术的背影,轻声道:“这月间客栈里出现了探子,在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臣让白术去处理一下。” “这种事情,让展锋去就好了嘛。”元胤笑着道。 “展锋下手估计就没活口了,白术去的话,至少还能抓回两个来为我们所用。”萧戎直视着元胤的眼眸,总觉得元胤的眼睛明亮有神,有时分明是在想着事情,可眼中的茫然与懵懂却勾的萧戎忍不住想要与他一起思考。 “表兄是有什么点子了?”元胤眨巴着眼睛问道。 “陛下信臣的话,此事自然会有好的结果。”萧戎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惹得元胤有些不满,冲着萧戎便噘起了嘴。 岂料萧戎却在此时,隔着窗台,便凑近吻上元胤的红唇,蜻蜓点水后便撤离,然后潇洒离去。 元胤愣了愣,待得回神时,萧戎依旧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元胤红了脸,立马追了出去。 秋雨虽然连绵,可到了傍晚时分便已经停下了,石板路上带着水渍,沾湿了鞋底。 用过晚膳以后,天色渐渐的晚了,月间客栈内也燃起了灯火,而萧戎的房间内,元胤与萧戎皆换上了玄色劲装,萧戎瞧着眼前的英挺的元胤,越发的喜爱。 “今夜白术依旧留在客栈里,展锋与我们一同去郡王府。”萧戎吩咐着,白术与展锋连忙抱拳行礼应下。 “陛下怎么了?”瞧着元胤的凝重的神色,萧戎不免有些担忧。 “朕许久没见过六弟了,朕有些不敢见他。”元胤紧握着萧戎的手腕,抬眸瞧着他,眼中尽是担忧。 萧戎凝视着元胤的双眸,伸手抚过他的鬓边道:“江眠都安排好了,若是陛下担忧,便让展锋前去,将郡王带来。” “不必了,那样太危险了,还是朕去吧。”元胤瞧着萧戎的眼神,坚定的说道,随即望着自己握上萧戎手腕的手:“只要萧卿不松开朕的手,朕便什么也不怕。” 萧戎点点头,随即便与元胤展锋一道出了月间客栈,直奔武英郡王府而去。 第83章 武英郡王府外, 展锋依旧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中保护着元胤及萧戎。 而江眠也事先在府中安排好,待得守卫换防时,便发出暗号, 由萧戎带着元胤跃身而起, 越过郡王府后厨外的那道高墙后稳稳落地。 一直藏身在暗处的江眠连忙从隐蔽的角落里走出来,朝着二人行礼。 瞧着眼前依旧是一身女装的江眠,元胤掩唇忍着不笑, 轻咳一声道:“皓儿知道朕来么?” “知道,殿下已经将院中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只等陛下与大人前来。”江眠一直抱拳行礼着说道。 元胤这才放心了一些, 随着江面一道往元皓的住处走去。 雨后静谧的郡王府落月居中,因着伺候的人都被元皓遣走了, 故此屋檐下那清冷的灯光照的整个院子愈发的清静了。 不过十二岁的年纪, 元皓独自盘腿坐在落月居正屋中,从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兄长来找自己的时候, 他心里便盼着晚上早些来, 这样便能早些见到自己的兄长了。 听着院中传来的脚步声,元皓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听着愈发近了的声音, 连忙站起身来, 瞧着房门被打开, 两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人便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皓儿。”瞧着眼前那位已经长高了一些,却也瘦的脸也小了的元皓,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热泪涌上眼眶,唤了一声。 “阿兄。”元皓终是没忍住,也不等元胤再走近些便冲了过去,扑进了元胤的怀里,将他紧紧地抱着,埋在怀里痛痛快快的哭着。 元胤应着,并未说其他的话,只是将元皓抱在怀里,那个只到他胸口的少年,他最疼爱的弟弟,终于再次见到他了,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亲耳听着他唤自己阿兄。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使得元胤红了眼眶,紧紧抱着元皓不肯撒手。 “阿兄,你终于来救我了,阿兄,我好怕,我好怕,阿兄。”元皓哭着将元胤抱的越发的紧了,可听着外头传来脚步声,元皓愣是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过片刻后,院中来人问道:“郡王殿下,近来丰州城不太平,可要注意安全才是。” 元皓抬头瞧着抱着自己的元胤,又向江眠投去了目光,江眠无奈叹气,只得捏着嗓子说道:“知道了,殿下用完药已经歇下了,你们便不必来叨扰了。” 不过片刻,这外头巡视的守卫便渐渐离去,江眠这才松了一口气。 元皓因着被人打断,这会儿也不哭了,江眠递来手绢,他擦了擦眼泪,才拉着元胤到主位上坐下,仔细的瞧着元胤的模样,哭过之后的双眼通红,却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元胤: “阿兄,皓儿好想你啊。” “阿兄也想皓儿,也怕皓儿有危险,方才江眠说你用完药,怎么,又病了么?”元胤扶着元皓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元皓颔首,不去直视元胤那关切的双眸道:“自年节后,江眠姐姐……不,是江眠哥哥,他发现臣弟的饮食中被投入了轻微少量的毒.药,故而便让臣弟一直称病。” “后来呢?”元胤瞧着他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心疼。 “后来母妃便让静安军的军医前来为我诊治,他们明知道我是中毒,却因为臣弟称病,便也只说是染了风寒,这周都督为了除掉我,依旧在汤药里下药。”元皓说及此处,眼中却依旧闪烁着不可置信与悲戚: “阿兄……阿兄,分明我才是母妃的儿子,为何她要那么对我,就因为撞见她与周都督的事……她便想要我死么?” 听着元皓的话,元胤这心却是咯噔一下,他应该猜到元皓会知道淑太妃与周海堂的事,可当他从元皓的口中了解到时,他依旧感到了震惊。 “皓儿莫怕,阿兄此番前来,便是来带你回京城的,你只需要忍耐些许日子,阿兄便带你走。”元胤握紧了元皓的肩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而一直与江眠守在一旁的萧戎瞧着那兄弟俩亲昵的模样,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走上前去,将元胤的手从元皓的身上剥下来,若无其事开口道: “郡王殿下放心,臣与陛下一定会保护你的。” 元皓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萧戎,又瞧了瞧眼前的元胤:“本王……不认识你。” “皓儿,他是镇国公之孙,也是阿兄的辅政大臣兼太傅,萧戎萧大人,按理说,你也该唤一声表兄才是。”元胤连忙介绍道。 可萧戎却是眉头轻蹙,此前这皇帝撩自己时说的那样好听,可向自己弟弟介绍时,却只是辅政大臣兼太傅,外加一个表兄称号,他是不是忘了前天夜里他们已经互相表白过,已经不是普通的君臣关系了? “萧表兄。”元皓极其听元胤的话,他说这是表兄,他便唤一声表兄,再规规矩矩行个礼。 萧戎回礼一拜道:“陛下与郡王先聊着,臣还有些事要嘱咐江眠。” “好,麻烦萧卿了。”元胤也冲着萧戎露出了笑脸,这一笑,瞧得萧戎心里也觉得没什么了。 正堂上元胤与元皓相对坐着,因着是多年未见,元皓便紧紧贴着元胤,冲他撒着娇。 而在暖阁中的萧戎,虽然在嘱咐着江眠接下来要做的事,可瞧着正堂上亲昵的两个人,依旧会频频投去目光。 “萧大人,这周海堂的胆子那么大不成,他就真打算在淑太妃生下腹中子嗣之后,除掉郡王殿下?”江眠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萧戎颔首:“方才郡王也说了,你从他的饮食中查出有毒的时候,就该知道,这周海堂该是个什么样的人。”萧戎的视线依旧不曾从元胤的身上挪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69 “这一点卑职自然知道,可为何大人就能断定,只要太妃诞下子嗣,他就会下手呢?”江眠依旧疑惑。 “郡王知道他与太妃之事,他如今年岁小,太妃还能拿捏,若是他再大些,这郡王府的掌家权利,该是谁的?若是到了那时,周海堂还能否与太妃来往呢?”萧戎回眸睨着江眠说道: “他的儿子,是太妃生的,就必须养着王府,只要牵制住了太妃,这周海堂在丰州便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郡王必须死,只有他死了,周海堂的儿子,才能活。” 江眠听完萧戎的分析,不由的惊出一身的冷汗,他沉默半晌,随即道:“陛下说要带郡王离开王府,这太妃即将临盆,周海堂为保万无一失,必定会加强戒备,要如何才能带郡王离开王府呢?” “届时我自有安排,白术前来接应时,你们做好准备即可。”萧戎认真的说道。 “卑职记下了。”江眠抱拳行礼道,可一抬手,却依旧瞧见萧戎那温柔的视线,毫不掩饰的落在元胤的身上。 江眠眉头轻蹙,站到萧戎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便清楚的瞧见萧戎那温柔的视线陡转凌厉,江眠便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躲开,不再挡住他的视线。 江眠当初投军时,便与萧戎一起,那会儿一个十四,一个十七,俩人因着年纪的原因,关系处的还算不错。 他从来都知道萧戎是个冷面无情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眼中根本没有一丝温柔可言。 如今一年多不见,这萧戎似乎温柔了许多,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小皇帝? 不过,自从江眠决定男扮女装来保护元皓开始,就觉得这世上的事没什么不可能的,尤其是小皇帝的确长的也不赖,这萧戎动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戎瞧着元胤对元皓那股子温柔劲儿,心里依旧不太舒服,上前朝着元胤揖礼道: “陛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元胤侧首瞧了萧戎一眼,回首时,元皓却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口:“阿兄……” 元胤拍了拍他的手道:“皓儿乖,过不了两日,江眠便会带着你出来找阿兄,到时要听江眠的话,知不知道,等到了阿兄的身边了,你就安全了。” 元皓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送着元胤及萧戎离开落月居。 出了郡王府后,元胤的脸色便一直不好,眉头深锁,独自一人闷闷的走在前面。 萧戎与展锋跟在他的身后,不疾不徐,随着他的步子。 萧戎借着光影瞧着元胤的背影,有那么一瞬他忽然觉得这个少年是真的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表兄。”元胤驻足轻唤一声。 萧戎上前站到了他的面前,垂眸瞧着他:“我在。” “将皓儿接出王府的事,就拜托你了。”元胤抬首,借着黑暗的光线对上萧戎的眼眸,认真说道。 “我一定不负所托。”萧戎也回答的认真。 元胤沉默良久,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许久后才道:“表兄,你说真的有人可以为了情郎,便想要杀害自己的孩子么?” “世间千万人,万千人不同,有善便有恶。”萧戎说的深奥,可元胤却依旧听懂了,颔首点点头,随即视线望向别处,缓缓道: “方才皓儿跟朕讲,他不止一次看到淑太妃与周海堂来往,起先他明白淑太妃也是需要人疼爱的,便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只是他没想到,就算他这样想,他们却还是想要他的命,只因为他的郡王,是淑太妃的长子,而不得她与周海堂的孩子。” 元胤说的轻缓,就连语气也变得有些心疼: “皓儿与朕说时,他眼里的失望,惊恐,让朕心疼极了,他虽不是与朕一母同胞,可到底是朕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弟弟,淑太妃这样做,伤透了他的心,而朕,也不会饶了他们。” “陛下盛怒臣理解,可臣却也想劝解陛下,万事皆要冷静面对,切莫感情用事。”萧戎伸手扶上元胤的肩头,轻声安慰着。 元胤回眸瞧着萧戎,随即点头,算是应下了。 因着元皓一事,元胤回来后则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全是元皓扑在他怀里哭泣的样子。 元皓自幼便同元胤在一处,他都舍不得对元皓说一句重话,如今却有人想害他的性命,从前他不知道,便一直以为元皓就只是病故,却不曾想着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 元胤便不可能不气,便也更加坚定了想要带元皓回京城的决心。 不过两日的时间,这武英郡王府中便传出淑太妃分娩的消息,周海堂弃静安军大营不顾,策马而回,直奔武英郡王府。 毗邻武英郡王府的街道上,一处有和茶楼格外热闹,来往的客商居多,皆是在茶楼中商谈生意的。 而二楼的雅座,正对着的则是郡王府的后街,一条僻静的巷子,出了王府中送菜及收泔水的车,基本鲜少有人经过。 雅座内萧戎摆上了棋枰,面前坐着的则是元胤,手中举起棋子,一面审时度势着棋枰上的棋局,多番思索过后方才落子,可视线却依旧落在那条僻静的巷子里。 “萧卿,你说这江眠能将皓儿带出来么?”元胤有些担忧的问道。 “陛下是信不过臣,还是信不过郡王殿下?”萧戎落下棋子,抬眸瞧着元胤说道:“陛下这是关心则乱,郡王殿下虽然才十二岁,可毕竟不是小孩子,只要他肯听江眠的话,就一定能出来。” 元胤仔细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便也不太担心了。 可转头瞧着棋枰上落下的棋子,元胤便有些耍赖了:“表兄,这颗子朕落错了,你捡起来,朕重新走一步。” “落子无悔啊陛下。”萧戎瞧着元胤那转脸便耍赖的神情,不由颔首。 “方才朕的心思不在棋上,才落错了一步,萧卿,表兄,戎哥哥,你便悔一子,让让我嘛。”元胤瞧着萧戎那丝毫不肯让步的模样,连忙抓起了萧戎的手,摇了摇衣袖。 而萧戎的心思,却停留在了元胤那声戎哥哥上。 软软的声音,如同幼年时候一样,那一声戎哥哥,唤的萧戎心都酥了。 怕是有十多年不曾听到这个称呼了,家中叔叔们的子嗣,也得只唤他一声阿兄,唯一的一声戎哥哥,还是幼时元胤唤的,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能再次听见,着实令他心动不已。 “戎哥哥,悔一步吧。”元胤可怜巴巴的瞧着萧戎,不停的冲着他眨眼。 萧戎直视着元胤,许久后才开口说道:“落子无悔,陛下不可耍赖。” 元胤眯起了双眸瞪着这个仗着自己喜欢,便可以无法无天的人,眼角眉梢透着的那股子得意劲儿,怎么瞧,怎么好看。 “不悔就不悔。”元胤气鼓鼓的说道。 萧戎将元胤的表情丝毫不差的收入眼中,随即便又落下一子,缓缓道:“落子无悔,便是用心不悔。” 元胤听着他的话,想着他那话里的意思,便不自觉的红了脸,挪到萧戎的身边坐下,凑近亲上了他的脸颊道:“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戎坚定的说着,伸手捏了捏元胤的那张脸。 正在此时,那郡王府的后巷便出现了送菜的老伯,因为今日情况特殊,周海堂也在郡王府中,太妃分娩,这王府中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太妃那边,就算是落月居中有人看守,只要有江眠在,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片刻,这后门便出来两名身着侍女装束的女子,她们将车上的蔬菜一筐一筐的从后门抬了进去。 元胤有些不解的瞧着萧戎问道:“不过就是送菜而已。” “陛下莫急。”萧戎说道。 元胤倒也不急,只是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条后巷。 不过片刻,便有王府的守卫巡视了过来,送菜的人被盘问着,过后瞧着是两名小姑娘搬菜进府,这守卫便允许送菜来的人进府送菜,顺便将车推了进去。 等了许久,这送菜的人便出来了,装了慢慢的一筐烂菜叶,守卫盘问了一番,又检查了一下蔬菜框,便让那送菜的人离开了。 “皓儿出来了?”元胤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陛下莫急,要想骗过这群守卫还需要一番功夫。”萧戎捏了捏元胤的鼻尖说道。 元胤听着他的话,便继续与萧戎下棋,等着下一场。 这一回这是拉的泔水桶,而推车及扶车的人则是白术与展锋,二人身着褴褛,脸上又沾了污泥,倒也看不出本来的容貌。 郡王府守卫依旧例行盘问,虽说是拉泔水,却依旧要往桶里看一眼。 因着郡王府人口多,这泔水自然也比普通人家的多,带走了一桶不算,又回来装了一桶,郡王府守卫依旧盘查一番,送走了拉泔水的,这送蔬菜的大叔便又来了。 只是这回没有侍女帮忙,也因为之前见过一次,这守卫也没拦着,便让送蔬菜的推车进了王府。 待他进去后不旧,这拉泔水的车便又来了,两人抬着桶进了王府,出来时与送蔬菜的人一道。 守卫瞧着眼前的两拨人,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正待展锋与白术二人离开时,便被守卫唤住了:“你们等等,以前来拉泔水的老伯我们都认识,今日怎么换成你们了。” “军爷,我们是帮忙的,老伯昨儿个夜里起夜闪了腰,我们是他邻居,所以来帮忙。”白术笑着说道。 展锋一直扶着泔水桶,背对着守卫不肯说话。 而送蔬菜的推着装满了烂菜叶的筐子,转头对守卫说道:“军爷,小的们知道这王府规矩多,小的也只是将烂菜叶捡回去而已,要不你们也查查?” “我们之前查过了,就你那菜筐子能装什么,赶紧走吧。”守卫不耐烦的一挥手,便让送蔬菜的人先走。 这送菜的人嘿嘿一笑,便推着车子走了,反倒是白术与展锋,被守卫团团围着,不肯放他们走。 “军爷,你就放我们走吧。”白术有些恳求着说道。 可那守卫却始终不肯松口,只是招呼着人搜查泔水桶,而其余的几名守卫怕这泔水桶里藏有什么,便也不再掀开盖子,是直接上手将泔水桶掀翻在地。 一瞬间,泔水味便在后巷蔓延开来,几名守卫也因为有些受不住那味道,侧过身子呕吐起来。 白术与展锋因着鼻子里塞了东西,嗅不到那味道,便是一脸的泰然自若,还笑着道:“军爷,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快滚。”为首的那名守卫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吼出了这两个字,白术瞧了瞧这周围吐成一团的人,便拍了拍展锋的被,车都不要了,撒腿便跑。 只留下腌臜的后巷,及一群吐的昏天黑地的守卫。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0 可元胤却依旧不明白萧戎的意思,疑惑的望着他:“表兄,皓儿呢,朕怎么没瞧见他出来啊。” “下完这局棋,陛下回去客栈便能见到了。”萧戎晃了晃手中的棋子,随即落下,胸有成竹的说道。 元胤有些担忧的望着那郡王府后门,虽然担心元皓,可一想到这是萧戎出的主意,便也渐渐地放下心来。待得下完了这局棋,元胤便再也坐不住,拽着萧戎便出了有和茶楼,直奔月间客栈而去。 “梁公子。” 元胤刚刚迈进月间客栈,这掌柜的便立马唤住了他。 元胤原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要唤自己梁公子,可忽然想起当初他在永昌官窑定做白瓷时便用的是梁这个姓氏,便也才反应了过来,朝着掌柜的抱拳道: “掌柜的有何事?” “早上这永昌官窑的朱大人差人来说,梁公子的白瓷快做好了,想问问梁公子何时有空,可以去一趟官窑署。”掌柜的也朝着元胤抱拳笑着问候道。 “这么快便烧好了本公子的白瓷,等本公子回京了,一定不会亏待他的。”元胤笑着说道,随后便与萧戎走回客栈的后院客房。 只是这关上了院门,萧戎的脸色便凝重了起来,元胤有些不解的问道:“表兄怎么了?” “若是周海堂发现郡王殿下不再府中,陛下你猜会如何?”萧戎对上元胤的眼眸问道。 元胤眉头轻蹙:“总不至于满大街的找吧。” “他会直奔月间客栈而来。”萧戎语气坚定的说道。 元胤有些惊诧的望着萧戎道:“为何?” “陛下在永昌官窑烧制了白瓷,故而引诱了朱大人差人前来客栈监视,他们断定了你是京城里来的钦差,若是这郡王不在府中,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这位梁公子,只怕会直接奔这儿来。”萧戎认真的说着。 元胤垂眸凝思半晌,随即抬头看着萧戎道:“萧卿怕了?” “只要能保护陛下,臣从来不怕。”萧戎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元胤的心里却是暖暖的,他伸手拍了拍萧戎的肩膀道: “萧卿可有什么主意?” “白术上次将监视的人抓住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只希望这周海堂还有一丝的敬畏陛下的心,便什么都好解决。”萧戎说的轻松,可他的话却句句都点在了元胤的心头。 他伸手将萧戎拥住,言辞诚恳道:“表兄放心,朕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陛下说不会有事,便不会有事。”萧戎坚定的回答着元胤的话:“好了陛下,去见见郡王殿下吧。” 听得萧戎如此说,元胤在萧戎的脸上落下一吻,随即松开他转身快步迈过石桥,迈上台阶打开房门,展锋与白术及江眠元皓四人此刻都端端正正的站在屋中,见着元胤推门而入,连忙抱拳行礼: “参见陛下。” 瞧着元皓完好无损的站到自己的面前,元胤格外的吃惊,他上前拉住元皓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惊诧道:“萧卿有飞天遁地之术不成,怎么就从王府将皓儿带出来了。” 萧戎颔首进门,顺势将房门关上,朝着元胤走去道:“并非是臣又飞天遁地之术,不过是用了些手段罢了,最危险的方法,就是最安全的方法。” 元胤有些不解,仔细回想着此前瞧见的那一幕,若说危险,藏在泔水桶中才是真的危险,可最后那泔水桶不是被守卫推翻了,那元皓又是何时出的王府呢? “阿兄,你猜不到吧,我其实是藏在菜篮子里出来的。”元皓抱着元胤的手臂,一脸骄傲的说道。 “其实这事说来危险也危险,因为他们见过见面,所以江眠换回男装,他们只会觉得这个人面善,是见过的,便不会起疑心,加上白术与展锋二人的出现,将守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故而,展锋抱着装有元皓的菜筐出来时,他们便不会查,其实方才就算他们不推翻泔水桶,原计划里白术与展锋也会推翻,将他们困住。”萧戎款款说着。 元胤听完后,忽然觉得这萧戎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就连他都以为元皓会藏进泔水桶,瞧着他们最后盘查时都紧张的不行,又岂会料到元皓竟然能蜷进菜筐中。 不过幸而江眠力气大,能抱得动江眠,若是力气小点,只怕也行不通了。 “萧卿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有萧卿在,朕向来放心。”元胤笑着说道。 可一旁的元皓瞧着自家兄长望着萧戎的眼神时,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的阿兄以后不会疼爱自己了,便借着身份,便往元胤怀里钻。 “皓儿莫怕,如今出了王府,便有阿兄护着你,等着解决了周海堂,阿兄便带你回京。”元胤瞧着怀里的元皓,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嗯,皓儿都听阿兄的。”元皓乖巧的点点头。 可萧戎看在眼里,却总觉得这武英郡王虽然年岁小,却是心机深沉,他到不担心别的,毕竟元胤疼他,他自然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兄长。 他担心的是自己,方才他就瞧见元皓瞧着自己时,眼中多少带着戒备与敌视,所以隐约有些担忧,若是日后这元皓回了京城,岂不是这元胤便再没机会与自己见面,天天被他粘着? 如此想来,萧戎忽然觉得自己此前便对元胤表明心迹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要不然以后这武英郡王回京,天天缠着他,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虽说萧戎有些担忧往后元胤的心境,可眼下丰州城中的事还是要解决的,萧戎忙望向白术道:“你捉到的那两个人该用上了,别的用说,只说陛下微服出访到丰州,给太后准备新年贺礼。” “小的记住了。”白术抱拳行礼后,便出了门。 元胤敛起欣喜的模样,将元皓往身后护了护,不解的问道:“萧卿此法又是何意?” 萧戎揖礼道:“先前打草惊蛇,如今就该引蛇出洞了。” “哦?”元胤有些好奇,顺着萧戎的视线垂眸瞧着身边的元皓,依旧不解。 “这太妃诞下孩儿后,这周海堂便也会接到武英郡王失踪的消息,可若是他知道郡王和陛下在一起呢,这周海堂便坐不住了,必定会前来见陛下,所以比起按兵不动,不如先下手为强,让他们跟着陛下走,方有胜算。”萧戎语气低沉,一字一句都刻在元胤的脑海中。 元胤颔首沉思半晌,觉得萧戎说的也对,只有将水搅浑了才能摸到鱼,若是按兵不动,便抓不住他们的任何把柄,可若是自己伸手将水搅浑,只要他们有动作,就能很轻易的抓住破绽。 元胤想了想,随即点头道:“如此,朕便听萧卿的,江眠,这两日你便贴身保护着郡王殿下,不得有任何闪失。” “卑职领命。”江眠连忙抱拳说道。 可元皓却将元胤的手臂抱得紧紧地:“阿兄,让我和你一起吧。” “皓儿乖,阿兄要做的事皓儿帮不了,若你真想帮助阿兄,便听阿兄的话,跟着江眠,不许出事。”元胤认真的嘱咐着。 元皓可怜巴巴的瞧着元胤,最后终于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秋雨连绵,这昨日才下了一天,今日午后便又零星下着雨,不过片刻便是落湿了石板路,展锋自午后出去便一直没回来。 元皓与江眠一起,此刻元胤的房间内,便只剩他和萧戎二人,摆了局棋,相对坐着,认认真真的下棋。 “陛下怕不怕?”萧戎落子后,抬眸瞧着眼前的元胤,关切的问道。 “有你在,朕不怕。”元胤仔细的瞧着棋枰上的布局,从容不迫的落子,暴风雨来临前,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宁静,熬过去了便是艳阳晴天。 萧戎瞧着元胤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倒也放心不少。 忽然,这月间客栈里吵吵嚷嚷的,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依旧从容淡定的下着棋,不闻屋外事。 不过片刻,他们所住的后院的门便被拍的震天响,一直在外面伺候着的白术连忙前去开门,不过门一开,这静安军的士兵便是鱼贯而入,根本不过白术的阻拦。 白术连忙拨开走在前头的士兵,伸手拦住士兵,昂首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院子里住的谁么,竟然还敢擅闯!” 白术的话音刚落,闯进院中的士兵高举着火把,各自散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长相英武,身姿挺拔的周海堂一身戎装,从院门口而来。 白术瞧着眼前的将军,忙道:“你又是谁,可知道这院中的人是谁,也敢擅闯。” 周海堂勾唇一笑,道:“有人在永昌官窑定制了一件凤凰展翅的白瓷,据说是送给太后的新年贺礼,做白瓷的公子自称姓梁,想必该是武安侯的公子,故而前来拜见。” “你要来拜见就来拜见,带上这大队人马算怎么回事?”白术怒斥道。 周海堂却是眼神凌厉的瞪着白术,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本都督说话。” 听着周海堂那嚣张跋扈的声音,白术竟然一时语塞,不该如何反驳他,只能瞧着周海堂迈步上前,朝着门口道:“梁公子,静安军都督周海堂前来拜见。” 元胤刚从棋盒中拿起棋子,便听得周海堂的话,不由勾唇浅笑,抬首望着萧戎:“萧卿以为,朕该出去见他么?” “棋局还未结束,还是先下棋吧。”萧戎说道。 元胤点点头,继续关注着棋局,而后便落下一子,并不理会这院中的周海堂。 周海堂捏紧了拳头,双眸含怒,直视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再次说道:“梁公子,若是在的话,便现身一见。” 然而此话一出依旧是无人回应,周海堂不由的再次瞪向白术,而白术却是学聪明了,根本不与他对视,直接别过脑袋。 周海堂冷哼一声,再次说了一句,可屋内依旧一点回音都没有。 当初暗中监视钟氏的人说有两位公子去找过她,只是钟氏没理,可他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便想要对她痛下杀手,奈何半夜差人前去时,这严华的院子里早已人去楼空,并未抓住分毫。 而后官窑的人又道这京城中有位姓梁的公子去做白瓷送给太后,便更加断定了京中来人了,或许就是为了严华一事而来,见过淑太妃以后,根据朱大人的描述,她便断定是皇帝来了丰州城,周海堂却是不信的,可派来监视的人回去说的确是皇帝来了丰州城,为太后制白瓷做贺礼,这会儿他才敢断定。 淑太妃诞下男婴后,周海堂忽然想起这两日被忽略的武英郡王,可当他去瞧时,这武英郡王却失踪了,这不由得让周海堂陷入困境之中。 有此他便可以断定,皇帝来了丰州城,必定与武英郡王失踪有关,或许这武英郡王就与他在一起,只是他不肯暴露身份,这周海堂便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故而在得到消息以后,带兵前来试探。 不过他却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京城中传来的消息是皇帝重病不朝,谁又会相信眼前出现的人是皇帝呢? 若是真要妨碍他的路,那么他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周海堂瞧着屋内没有反应,便抬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便得令冲了过去,白术瞧出了他们的意图,连忙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周海堂的士兵拦住拖到了一旁。 白术挣扎着道:“你们如此胆大包天,小心掉脑袋!” 周海堂却不以为然,继续让士兵前去撞门,却不想这刚冲到门口,房门便打开了,所有的士兵愣在原地,直愣愣的瞧着站在门前的人。 萧戎身姿颀长,此刻一身黛色锦袍站在门前,剑眉星目,一身正气,迈开大步便出了房门,气势咄人,逼得眼前的士兵们却是节节后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1 “怎么周都督便是如此待客的?” 萧戎的声音低沉,此刻又带了些狠劲儿在,倒是让眼前的那些士兵有如芒刺在背。 “公子,这周都督想要硬闯。”白术连忙说道。 萧戎顺着白术的声音望去,拖着他的士兵立马识相的松开他,得了解脱的白术连忙跑到萧戎的身侧站着,朝着他揖礼一拜道:“公子,这周都督也太不讲理了,不让他进,他非要硬闯。” 周海堂瞧着台阶上站着的人,连忙抱拳行礼道:“莫非您便是梁公子?” 第84章 萧戎瞧着眼前的周海堂, 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侧身站到一旁, 元胤环臂迈着悠闲的步伐从屋内走了出来:“表兄可看清了, 这屋外是什么臭虫。” 听得元胤此话一出,这周海堂的脸色便不太好看了,正欲开口时, 却见着先前出来的那位公子恭恭敬敬的朝着他揖礼一拜道:“公子,是静安军的周都督。” 元胤上下打量着石桥下站着的周海堂,不由勾唇一笑, 眼神微含怒气,迈步下了台阶走到周海堂的面前驻足:“静安军都督好大的威风啊, 竟然敢带兵闯进朕住的地方, 胆子不小啊。” 周海堂一听元胤称了朕,这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便算是安稳了下来, 朝着元胤规规矩矩行礼说道:“陛下微服出巡, 臣是怕有人图谋不轨,故而带兵前来,保护陛下。” “是么, 那倒是朕错怪你了。”元胤笑着说道, 敛起眸中的怒意, 回眸瞧了白术一眼,白术便立马会意,跑回屋中搬出一张凳子摆在门口, 元胤迈步上了台阶,一撩裳摆坐到凳子上,抬眸瞧着站在眼前的周海堂: “不过朕是微服出巡,不曾露出名姓,周都督如何得知朕在这丰州城呢?还住在这月间客栈的后院里。” 周海堂听得一愣,随即单膝跪地道:“这丰州城乃是国之重地,臣乃是丰州驻军都督,有责任护卫丰州城安危,更何况陛下前往永昌官窑制白瓷,因着陛下气度不凡,故而前来大营找臣,故而臣才前来护卫陛下安危。” 元胤听着他那些像真话的假话,倒也没拆穿,只是笑道:“如此说来,朕倒是该夸奖周都督的细心了,不过方才周都督的阵仗,可并不是想来护卫朕,而是想强闯入内,将朕拿下啊。” 元胤抖了抖裳摆坐端了身子,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被怒意所取代,语气凌厉,听得周海堂竟一直埋首:“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呐。”元胤轻哼一声,随即便道:“罢了,知道朕在这儿,你们便离去吧,今日贸然强闯之罪,朕便不怪你,走吧。” 周海堂依旧跪伏在地,许久才道:“陛下,这月间客栈总归是鱼龙混杂之地,陛下,还请移步臣的府邸,由臣亲自伺候。” “鱼龙混杂?朕住在这里几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等着白瓷做好,朕便会回京的,此时讨饶周都督,倒是不妥了,你且回去吧,朕就留在这里。” 元胤笑笑,随即起身欲往屋中走去,可周海堂却在此时又开口道: “陛下巡视丰州城,作为臣下,便有责任保护陛下的安危,还请陛下移驾。” 元胤背对着周海堂,斜眸与萧戎对视一眼,随即颔首笑着,可转身瞧着周海堂时,却敛起了笑意道:“既然周卿如此说,朕也觉得这月间客栈不够安全,什么人都能闯进来,这样吧,朕的六弟武英郡王就在丰州城,想来朕也好些年没见过他了,王府的防卫自然也不会差,如此,朕便去郡王府,顺便见见朕的六弟。” 听得元胤如此说,周海堂便是背脊一僵,连忙行礼道:“陛下,这郡王还小,怕是招待不周,陛下还是与臣一起吧。” “周爱卿说笑了,郡王虽小,可朕记得淑太妃却与郡王一道来了丰州,况且郡王未成年,府中事物都是由太妃操持,想必也不会慢待了朕。”元胤笑着说道,玩味的视线与周海堂对个正着,周海堂只觉得背脊一凉,随即低下了头。 “不过,朕若是去了郡王府,一定要告诉他们该好生待客,这周爱卿都有待客不周的话了,定是去王府时被怠慢过。”元胤笑着说道,随即冲着萧戎说道:“萧卿,这周爱卿说的对,这月间客栈好虽好,到底是鱼龙混杂,不如王府安全,咱们这便收拾行装,往郡王府去。” “陛下……”元胤话音刚落,这周海堂便立即开口阻止道。 “怎么,周爱卿一定要朕去你府上?朕好歹是一国之君,如今想去哪儿都不能自己做决定,得听你的么?”元胤眼神愈发的凌厉起来,可这周海堂却是稳了稳心神,抱拳说道: “陛下哪里的话,臣只是一番好意,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怕不是要尽地主之谊吧,周爱卿,朕接到奏报,你将静安军参将严华下狱,罪名是贪墨军饷,今日就算你不来见朕,待得朕拿到白瓷后也会来找你。”元胤负手站在周海堂的面前,晚风撩起他的裳摆,更是衬托了他挺拔的身姿: “这小小参将便能贪墨军饷,上有都督将军,他竟如此大胆,怕是这其中,另有隐情吧。” 周海堂抱拳垂首,不肯再说话。 元胤冷哼一声道:“萧卿,走,咱们去郡王府,明日便提审严华,朕倒要看看这个贪墨军饷之人,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是。”一直静候在廊下的萧戎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随即朝着白术使了眼色,便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陛下且慢。”周海堂唤了一声,他带来的士兵便纷纷向着元胤拔刀相向,萧戎连忙将元胤护住,喝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 “并非是我们胆大,而是你们胆大包天,陛下万乘之躯,京中人都知道陛下病重不朝,而你们却在此冒充皇帝陛下,简直罪该万死!”周海堂终于朝着元胤拔刀,却也被萧戎护着,刀刃便搭在了萧戎的肩头。 周海堂眸中戾气骤升,瞧着眼前三人也是令人十分胆寒,似乎他是想真想将他们处之而后快。 元胤瞧着周海堂的刀落在萧戎的肩头,殷红的血浸湿了肩上的衣裳,渐渐蔓延一片,不由有些担忧,连忙上前搀扶着萧戎道:“萧卿,你受伤了。” “不碍事的。”萧戎侧眸瞧了元胤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 岂料这一句话,却惹得元胤心头一动,有些疼,他瞧着萧戎肩头的伤,抬首怒视着周海堂:“你好大的的胆子,想要弑君不成!” “陛下远在京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丰州,兄弟们,眼前的人根本就是骗子,不是皇帝陛下,你们大可以放心捉拿,死活不拒。”周海堂连忙举起手中带血的刀,怒吼道。 元胤瞧着眼前这位几近疯狂的人,不由啐了一口:“疯子。” “本官是丰州驻军静安军都督,在丰州城就是我说了算,来啊,将他们拿下。”周海堂后退一步,一招手,他带来的士兵便提着手中的刀朝着他们三人进攻而来。 萧戎转身将元胤护在怀中,出招挡开朝着他袭来的刀刃,而白术也是拼尽了全力保护着自己的公子与皇帝。 元胤瞧着萧戎的肩头渗血越来越来,转头瞧着那带着得逞笑意的周海堂,胸中便被怒火所侵蚀,他原想着这周海堂不过是就是胆大妄为,重在敛财罢了。 可如今看来,他竟然还敢弑君,这样的人,留他不得! “玄策军!准备!”元胤终是忍无可忍,握紧双拳,用尽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曾用过的力气吼出了声。 他话音刚落,周海堂便是一愣,下一瞬,这月间客栈周围的屋脊上便出现了将近百名的玄衣战士。 他们长身挺立,每人皆是头戴面罩,只留下一双精明有神的眼睛在外,每人的腕上皆配有一支腕弩,腰间背着箭囊,挎着弯刀,从上自下皆是玄色,与夜色融为一体,他们端端正正的站在屋脊之上,用手中腕弩瞄准院中周海堂带来的士兵,只待元胤发话。 “杀。”元胤一声令下,玄衣战士便开了腕弩,元胤只见着他们周遭的士兵纷纷到底,周海堂虽然挥刀挡箭,可依旧被一支断箭射中,不由栽倒在地,用刀撑着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我竟然棋差一招。”周海堂不甘心的说道。 元胤瞧着这不过片刻,元胤清雅别致的院中便横七竖八的倒着尸体,便觉得有些恶心。 展锋与曹时从屋脊上跃身而下,朝着元胤行礼道:“卑职叩见陛下。” “将这谋反臣子给朕拿下,朕不想瞧见这院中的尸体,清理干净。”元胤语气清冷,盛怒之后元胤总是异常的冷静,他转身看着萧戎,伸手搀扶着他朝着屋内走去,留下展锋与曹时及玄策军清理院子。 自周海堂来时,被江眠困在屋中的元皓便坐不住险些冲了出来,好在江眠功夫好,才不至于让元皓逃离,辜负了元皓的吩咐。 这会儿瞧见玄策军将周海堂带来的人清理了,江眠便松了手,元皓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直奔元胤的屋子而去。 “阿兄,阿兄,你没事吧阿兄。”元皓进屋时,元胤正巧将萧戎扶到椅子上做好,元皓冲进房间直奔元胤而去,扑进他的怀里抱着。 “阿兄没事,害得皓儿担心了。”元胤连忙扶住元皓,轻揉着他的脸蛋,随即抬头瞧着江眠道:“带郡王回房去。” “卑职领命。”江眠连忙行礼,可他还未上前,便被元皓一把一开直勾勾的看着元胤道: “我不走,我要留下陪着阿兄。” “听话。”元胤不由的冷了脸,元皓瞧着不由的一哆嗦,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 “阿兄别气,皓儿听话。” 瞧着元皓那副被吓到的模样,元胤便也于心不忍,却还是叫江眠将他带出了房间。 白术去月间客栈掌柜的那里取来药箱,三步并作两步疾跑回来,将装有各类伤药的药箱搁在了桌上:“陛下,小的将药箱拿来了。” 元胤瞧着白术将医药箱放好,展锋也端来热水,不由问道:“那个逆贼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玄策军已经将月间客栈围住了,周海堂也押在客房中,有人看管着。卑职也拿着兵符去了静安军大营,接管了静安军的兵权,特来复旨。”展锋双手将兵符奉上。 元胤接过兵符,转头瞧着身后坐着的萧戎,随即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朕就好。” 展锋与白术随即行礼后离开房间。 瞧着他二人离去的身影,元胤这才转身望着萧戎:“衣服脱了,朕给你上药。” “今夜倒是多亏陛下足智多谋,方能抱拳臣等性命。”萧戎小心翼翼的宽着衣裳,视线却是丝毫不曾从元胤的身上挪开,心里头别有一番滋味。 他从来都心疼元胤年岁小小的便要肩挑重担,如今瞧着他心思深沉,早已没了少年的模样,解下了衣裳后,便不由的握上元胤的手腕。 元胤正在药箱中拿药,下一瞬便被萧戎握住了手腕,不由侧眸瞧着他:“怎么了?疼?” “心疼。”萧戎望着元胤说道。 元胤瞧着萧戎衣衫半解露出患处,鲜血淋漓,看得人是触目惊心,元胤沾湿了帕子轻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心疼什么,朕是一国之君,本就高处不胜寒,况且这位置本就有人觊觎,朕不能再傻一回,玄策军一事,不过是朕最后的一道保命符。” “陛下,日后臣会加倍辅佐陛下。”萧戎紧紧握着元胤的手腕,认真的说着。 元胤凝望着他的双眸,心头微动,伏首吻上了萧戎的嘴唇,下一刻受伤的帕子便按在了伤口上,萧戎轻哼出口,可元胤却依旧吻着他的唇瓣不肯松开。 亲够的元胤得意的松开萧戎的嘴唇,然后拿过金疮药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患处。 “以后加倍辅佐是你分内之事,此外你还得伺候好朕,做好朕的皇后。”元胤请挑起萧戎的下颌,得意的笑着。 “陛下是铁了心想要娶臣为后?”萧戎凝视着元胤的双眸认真的问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2 “君无戏言。”元胤说的斩钉截铁,瞧着伤口止了血,便小心翼翼的为他绑着纱布,待得绑好以后,萧戎便握着元胤的手腕将她带进了怀中抱着: “可陛下觉得,以陛下的身子,能压得住我?” 元胤挣扎着想从萧戎怀中出来,却又怕扯动了他肩上的上,只能愤恨的瞪着他:“朕是天子,就能压得住你,你等着,等你养好伤,朕就要将你拿下!” 萧戎略微结舌,瞧着元胤那副模样,他当真是喜爱的不行,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抚了他的腰道:“陛下,疼。” 元胤轻拧了一下萧戎的腰,在他松手时便送他怀里爬起来:“今夜你便与朕一起睡,朕要守着你。” “谢陛下。”萧戎颔首以示行礼,元胤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关上药箱,走向卧房。 而这一夜却是一夜无眠,虽说外头的雨停了,可半夜时后也闯入了几个蟊贼想要将周海堂劫走,可玄策军是元胤从禁军中精心挑选出来,也根据前朝文德帝留下记载中让展锋他们练出来的,又如何能从他们手中将人劫走呢。 元胤瞧着眼前被抓的几个黑衣人,以及止血包扎好伤口的周海堂,冷哼一声:“周都督这是不服气啊。” 瞧着周海堂那冷哼别过脸的模样,元胤勾唇笑了笑,又瞧着从后院走出来的萧戎,不由嘱咐着:“白术,你留下照顾好你家公子。” “小的领命。”白术乖巧的行礼后,元胤这才转身出了月间客栈,上了外头的马车,直奔郡王府而去。 而周海堂及前来救人的黑衣人也羁押着送往了丰州知府的大堂之上。 “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武英郡王府门前,淑太妃面色苍白,神色憔悴,因着身子虚乏,只能借着身边丫鬟的搀扶勉强站立。 而她身后跪伏在地的郡王府丫鬟仆从们皆不敢抬头,跪伏在地。 元胤坐在马车上,车帘撩起,冷眸凝视着眼前那身着华服的淑太妃,不由开口问道:“太妃免礼吧,不过,为何不见武英郡王,朕算得上是他最亲的兄长,他怎么也不知道出门迎接朕啊。” “启禀陛下,郡王……郡王他病了,怕这深秋露重,将病气过给陛下就不好了。”淑太妃脸色发白,汗水也沁出额头,虽说衣裙挡住了她发抖的双腿,可那双无神却又强撑的眸子却是出卖了她。 元胤并不打算进去,也不打算离去,只是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淑太妃,可以忽略掉她生产后虚弱的身子,让她在府门前与一众仆从家丁站着。 “病了,看来朕来的不是时候,太妃关心朕,怕朕过了病气,可这郡王却是朕的弟弟,他病了朕岂有不去瞧的道理,太妃娘娘不妨给择一择,朕是进府去瞧生病的郡王呢,还是做个铁石心肠的人,转身就走呢?”元胤冷声说道,伸手掸了掸膝上的布料,直视着淑太妃。 淑太妃身子终于是支撑不住,连带着搀扶着她的丫鬟也一并摔倒在地。 “李嬷嬷呢。”元胤又开口问道。 “陛下,带来了。”展锋在车驾下抱拳行礼说道,随即便瞧着两名玄策军护卫带着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前来,身后还押着两名军士,挣扎着想逃。 “老奴李氏,叩见陛下。”李嬷嬷见着眼前的皇帝,红着眼眶跪伏在地行着大礼。 元胤使了个眼色,展锋立即上前将李嬷嬷搀扶起来,瞧着她抹着眼泪,发髻散乱,不由问道:“展锋,怎么回事?” “卑职带人去找李嬷嬷的时候,发现她被这两人带走,险些在他们眼中丧命。”展锋抱拳回答着。 元胤抬眸睨了被抓的呢两人,启唇道:“如此草菅人命,留着也是无用。” 元胤手微抬,展锋便立即会意让护卫押解着那两名军士道不远处处决,吓得在场所有的人皆打着寒颤,就连在最前列倒下的淑太妃,也是脸色煞白,没有人色。 元胤敛了眸子,轻声问道:“李嬷嬷,说吧,郡王殿下在王府究竟出了何事?” “陛下……陛下,求求您救救殿下吧,救救郡王殿下。”李嬷嬷听着元胤的问话,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 “这驻守丰州的静安军都督周海堂,勾结太妃利用私权,却又怕郡王殿下成为他们的绊脚石,便在殿下的饮食中下药,老奴为保全殿下不敢明言,只能偷偷的换掉殿下的饮食,昨日太妃生产,诞下与周海堂的私生之子后,老奴便听得周海堂要除掉郡王,想让自己的儿子做那郡王之位,陛下……陛下求您救救殿下,他还是个孩子啊。”李嬷嬷跪伏在地,哭的是肝肠寸断。 这一字一句停在元胤的心里,却是格外的不好受,他瞧着那已经如一潭烂泥的淑太妃,不由道:“太妃娘娘,李嬷嬷说的可是实情?” 淑太妃眼角还带着泪痕,也不争辩,只是埋首流泪。 元胤轻阖双眼,便有护卫冲进王府之中,将乳母及新生的孩子一道带了出来,只可怜了那幼小的孩子,此刻哭的令人心焦,小手伸出,也不知是想抓住什么。 “淑太妃,你可当真是鱼和熊掌都想要啊。”元胤眸中含怒,语气也狠了些。 淑太妃连忙跪伏在地,朝着元胤不停的磕头:“陛下,陛下,幼子无辜,错在我,错在我,陛下要如何惩罚我都忍了,还请陛下开恩,饶了幼子吧。” “饶?两个皆是你的孩子,为何你能为了他向朕求饶,而不会为了元皓,去与周海堂周旋。”元胤厉声呵斥,淑太妃立即哑声,泪眼婆娑的瞧着乳母怀中的孩子,泣不成声。 “朕不杀你,是念在父皇的份上,念在你是武英郡王的生母,你的事若传出去,丢的是皇家的脸面,淑太妃,你便好生的在王府中思过,至于这个孩子,朕自有处置,带走。”元胤吩咐着,挡下车帘,吩咐人前往丰州的知府衙门。 而护卫中,李嬷嬷与乳母及淑太妃所生的幼子一道,也跟着前去,任凭淑太妃哭断肝肠,元胤只当是没听见,合上双眼,只盼着睁眼时便道了衙门。 街道早被衙门的人肃清了,此刻元胤所乘的马车也是畅行无阻,府衙门前,丰州知府携衙门众人早早的跪伏在地,迎接着皇帝的到来。 车帘被撩开,元胤探身出了马车,丰州知府便立即上前搀扶着元胤的手,伺候着他走下马车。 元胤站在府门前,抬首望着衙门前的那面鼓,不由道:“朕送来的人,你可都收下了。” “回陛下的话,臣不敢怠慢。”丰州知府连忙行礼说道。 元胤轻应了一声,便迈步走进了府衙,上了公堂。 周海堂及前来劫囚之人被绑着跪在堂上,他身侧跪着的便是永昌官窑的官员,浑身发抖,就连一句话都说不清。而另一边,则是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的参将严华。 元胤在桌案前坐下,一拍惊堂木,这公堂上便响起了震堂威。 “启禀陛下,这是静安军参将严华的夫人在到达平都后,交付给卑职的诗集。”见着元胤坐下,曹时连忙上前,将包袱中的诗集送了上去。 元胤凝眸瞧着那本诗集,不由问道:“严华,这诗集有何证据啊?” “启禀陛下,这诗集原本算不得证据,只是卑职在发现周都督与丰州官盐署与官窑署官员的来往信件后,便将证据藏在了诗集封面的夹层之中。”严华直起要背,朝着元胤抱拳行礼说道。 元胤应声,又将诗集交换给曹时,由他拆开了诗集的封面,取出夹层中的几封信笺交到了元胤的手中。 元胤摊开信纸瞧着上述的内容,不由勾唇冷笑,随即扬起笑脸,瞧着堂中跪着的人:“好啊,很好,静安军都督勾结官盐署官窑署,又借着武英郡王的势头在丰州敛财,倒行逆施,好啊,你们便是如此为朕效力的,很好,好的很呐。” 元胤脸上笑意尽收,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怒视着堂下跪着的那群人,眼中怒意,似能喷出火来。 “丰州驻军静安军都督周海堂,营私舞弊,谋害天子郡王罪无可赦,即日押解回京,凌迟处死。”元胤将手中的信笺丢在桌案上,启唇说道: “至于这官盐署与官窑署两处,交由丰州知府查办,按律处置,且查办清楚后不必呈交刑部,直接送进宫交给朕。” “臣等遵旨。”堂下的官员连忙揖礼一拜,恭敬的说道。 玄策军守卫得旨后便立即上前将周海堂羁押离开,府衙的差役也将官窑署的人带下堂去。 此刻的公堂上,便也只剩下了郡王府的乳母及李嬷嬷,两人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至于乳母怀中的私生子,朕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便不处置他了,乳母便将他抱回去吧,且子孙三代不得入京,不得入仕。”元胤瞧着乳母怀中的襁褓,听着他嘬着手指时发出的声响,便也没先前那么气了。 “谢陛下……谢陛下。”乳母抱着孩子连连伏地叩首。 元胤倒也没在乎,只是起身走到李嬷嬷面前,将她搀扶起来道:“六弟能逃出王府得多亏李嬷嬷帮忙,此番朕要接他回京,李嬷嬷便一同回京,继续照顾元皓吧。” “多谢陛下。”李嬷嬷一脸感激的瞧着眼前的皇帝,连忙福身行礼。 元胤瞧着这府衙大堂,便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上了马车前往月间客栈。 元胤刚刚返回月间客栈,这郡王府的人便传来消息说这淑太妃在听到元胤将孩子交给乳母带走以后,只留下一句谢陛下圣恩后,便自缢身亡。 元胤站在月间客栈的门前,心里头五味杂陈,瞧着元皓在江眠的护卫下朝着自己跑来,忙张开双臂将他抱进怀中:“如今都太平了。” “我就知道阿兄最厉害了。”元皓紧紧抱着元胤,然后抬起头,那双无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元胤问道:“那阿兄……你在丰州的事处理完了,是不是就要回京了?” 元胤垂眸瞧着元皓那双含泪的双眸,心里头依旧不舍,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阿兄要回京,也会带着你,只不过你在丰州有事要做,朕把曹时留给你,等你处理完府中之事,便同曹时一道进京。” 瞧着元胤那神色凝重的模样,元皓忽然明白了什么似得,他缓缓松开抱着元胤的手,垂眸小声道:“我以后……便只有阿兄了么?” 元胤心口一紧,伸手抚上他的面颊道:“不,皓儿还有皇祖母,还有母后,她们都在等着皓儿回去。” 元皓垂眸沉默着,因着抽泣使得肩膀抽动着:“其实……我也没想她死。” “她是觉得对不住皓儿,不仅没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还致皓儿于危险之中,她是心存内疚,朕也是念在她能幡然悔悟,才许你留下来处理后事的。”元胤负手站立,瞧着眼前的元皓道: “元皓,你已经十二岁了,以后皇兄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呢,只许哭这一次,以后不许再哭了。” 听着元胤的话,元皓似再也忍不住了,扑进元胤的怀里嚎啕大哭,似将这两年的委屈与不舍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而萧戎就站在客栈通往后院的门口,长身挺立,眸光幽深,就连呼吸都略微有些沉。 他觉得若是元皓回京,自己在元胤心里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了。 元胤回京的马车刚刚到宫门,便瞧见这宫门里站着的太后鸾驾,太后端端的坐在车内,周围站着的内侍及宫娥皆是垂首以待,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够听见风吹过眼前时的声音。 元胤跳下马车,瞧着眼前的鸾驾,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挪到鸾驾前,瞧着内侍宫娥们朝自己行完礼以后,这才规规矩矩的像太后见礼: “儿臣……叩见母后。” “还知道回来啊。”太后语气虽怒,可听着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元胤便知道其实太后并不是要责怪自己,随即单膝跪在地上道: “儿臣不该私自出宫,一走便是一月有余,惹得母后担心,还请母后责罚。” 太后瞧着元胤跪在自己的面前,原本设想等着他回来时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可一见着他,心里头想要惩罚他的想法便烟消云散,朝着鸾驾外伸了手。 元胤识趣的立马起身上前将抬首搀下骄撵,笑嘻嘻的对上太后那张严厉的面容:“母后,别生气了好不好,孩儿这不是回来了么。” “此事若非太皇太后告知,你是不是打算到今日才告诉母后?”太后虽说语气严厉,可一开口,这眼眶便红了:“你是我的儿子,可你的行踪却是祖母来告诉我,母后便那么不讲理,知道你要做什么,还会不许你去?” 元胤瞧着太后那副模样,饶是再嬉皮笑脸,这心里也是紧的慌,他紧紧握着太后的手,乖巧道:“儿臣就是怕母后担心,才不敢说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3 “瞧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吃了不少苦吧,太皇太后不是说萧卿也跟着去了?他怎么不一同进宫呢。”太后瞧着元胤身后的那副车架,不由有些疑惑。 “萧卿为了救朕受伤,朕让他先回府,待得伤好以后再进宫向母后赔罪。”元胤搀扶着太后一步一步望着长乐宫走去,原是有骄撵的,可也不知道怎的,元胤就想陪着太后走一走。 “受伤了?遇到危险了?”太后听闻有人受伤,握着元胤手腕的手也稍稍用了用力。 元胤连忙将这一路上的事桩桩件件都讲给太后听,山野小店谋财害命也被他添油加醋说的格外渗人,在月间客栈如何智斗周海堂,公堂上他又是如何威风了,一字不落的皆是添油加醋的说的精彩无比。 这故事说完了,长乐宫也到了,慈安殿的小安子瞧着太后与元胤一道回来,便也立即上前行礼,说太皇太后得知元胤今日回宫,让他一回宫便去见她。 这到了慈安殿,朝着太皇太后见了大礼后,这太皇太后才心疼的一把拉过元胤,问询着他这一路的经过,这元胤好似不知疲倦似得,又将与太后说过的事又说了一遍。 “哀家的孙儿竟还偷偷的练了一支玄策军呐,真是了不起。”太皇太后轻拍着他的手背,眼中也满是心疼。 “唉,这淑太妃也实在令人唏嘘,倒是可怜了武英郡王,小小年纪便要承受如此大的变故。”太后也不免叹气。 元胤垂首沉默着,瞧着身边的太皇太后,不由说道:“祖母,母后,朕不曾经过你们的准许,便让皓儿回京,你们不会怪朕吧,虽然祖制是这封王的子嗣不得回京,可朕是皇帝,朕让皓儿回京,这朝臣们也不会说什么吧。” “既是祖制,便也不好违逆,武英郡王遭受到如此变故,令人惋惜,回京住段时日可行,若要长久的在京城中住下去,怕是陛下其他的兄弟不满意。”太后思考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母后,您觉得呢?” “太后说的在理,这皓儿虽是哀家最小的孙儿,可祖制不能违逆。”太皇太后轻拍着元胤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可这些话听在元胤的心里,虽面子上答应了,可到底这心里却还在盘算着日后该用什么法子将元皓留在京城。 躺在热水中的元胤只觉得浑身舒畅,小路子伺候着他沐浴时也是一边哭一边伺候,惹得元胤忍不住将小路子也拽紧了浴池之中。 浑身湿透的小路子有些委屈的鼓嘴看着元胤,瞧着自己的帽子漂浮在水面上,也忍不住笑了笑,也顾不得浑身湿透,继续为元胤捏着肩。 “对了小路子,你说这男人和男人之间,他们怎么过啊。”元胤被小路子伺候的舒服,脑海里便不由的蹦出暮兰行宫与萧戎一道沐浴的情形。 想起萧戎的挑衅,他觉得自己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奴才一个阉人如何能知道,不过,奴才倒是这坊间有些书,便是写男风的。”小路子不经意的说着,可说完他却愣住了,有些惊讶的问道: “陛下,这龙阳断袖实在是入不得陛下的眼,陛下听过便算了。” “不能算,朕是认真的,龙阳如何断袖如何,朕是认真的,一旦动了念头若想收手,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是对爱人的负心,朕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明日便替朕找去。”元胤回首一巴掌敲着了小路子的额头,敲着他那委屈的模样,元胤恍然觉得这小路子也长大了。 “对了小路子,朕这走了一月有余,你可有去食来运转看看,定安先生可有给朕送来书画书信什么的?”思及此,元胤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转头去看着他。 小路子仔细的想了想,随即摇头:“自陛下离宫以后,这食来运转那边也不曾有定安先生的书画及书信呢。” “既是这样,等明日你去为朕找书时,便将朕的信带去食来运转。”元胤连忙吩咐道。 “奴才遵旨。”小路子略微施礼,随后便继续为元胤捏着肩。 第85章 原想着能在回京后能与定安先生一叙, 说一说自己这一路所经历的事,岂料这元胤前去食来运转时,只是得了个定安先生许久未来, 且不曾留下只字片语的信。 又因着丰州之事, 牵扯之人甚广,朝堂论辩也足足用了好些时日,最终元胤下令, 由江眠暂时接任静安军都督一职,待得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做更换。 而原先贪墨的周海堂及官窑署官盐署的官员,皆以抄家伏法, 而从周海堂家中搜出贪墨的钱财,竟然达数百万两之多, 加上另外两处的官员家中搜出的钱财, 竟有国库的四分之一,这贪墨的数目之大, 令众朝臣都为之瞠目结舌。 入夜后的甘露殿中, 元胤盘腿坐在床榻之上,借着灯光仔细的瞧着小路子搜罗回来的这些话本。 有意思的是这些话本不仅有情节,还有画儿, 画的细致入微, 竟比那些春.宫图还要好看。大魏男风盛行已有多年, 可这样细致的去了解那些房中之事,元胤还是头一遭。 “陛下,外头下雪了, 早些歇着吧。”小路子在一旁守着,瞧着元胤那瞧着话本津津有味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 元胤根本不理会小路子的话,只一门心思的翻着手中的话本,直瞧得的面红耳赤,心绪不宁,就连腿那物也昂扬挺立着,格外的不舒服。 “小路子,你说外头下雪了?”元胤连忙合上书本,转头瞧着身边的小路子,问道。 望着他满脸通红的模样,小路子登时惊讶无比,忙道:“陛下的脸怎么这样红,怕不是受了风寒了,奴才这便去唤御医前来。” “站住,朕不是病了。”元胤连忙唤住,他可没脸说自己是看这些话本看的面红耳赤,起了反应,只是拿过了一边的大氅裹上,站起身就往殿外走: “朕记得去年便不曾下雪,如今下了初雪,朕正好去瞧瞧。” 元胤顾不得身后小路子的惊呼,昂首阔步的走出了甘露殿,凉意扑面而来,这一下,便将元胤心头的火气扑灭了些许,可依旧是杯水车薪。 洋洋洒洒落下如絮的雪花,元胤站在殿前,伸手接住雪絮,侧身瞧着身边站着一脸焦急的小路子:“怎么了,朕不过是看看雪。” “怕陛下你受了风寒。”小路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元胤借着光瞧着雪絮在掌心中缓缓消失,笑道:“朕自从萧卿那里学来,每日绕着这个甘露殿跑上十圈,如今也是身强体壮,才不会像从前那样弱不禁风。” 更何况他还打算压倒萧戎,若是不再加强锻炼,依着萧戎那体格,说不准还真压不住。 他好歹是九五之尊,堂堂的一国之君,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若是在他人身下承欢,日后岂不是叫他人笑话,所以该是他压倒萧戎才是。 他心里如此想着,又瞧着这样的雪景,有些怅然,若是此刻萧戎在身边就好了,他也不必如此寂寞。 “小路子,这到了年下了,想必这坊间应是很热闹,明日叫上元皓,随朕出宫。”元胤负手笑着望向小路子,随即回到寝殿钻进了被子里。 如今心火消了,便也能安歇了。 腊月初八,天气阴沉,却是无风无雨,因着一夜飘雪,这城中的屋宇上皆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而这腊八粥的香味也从各家的后厨飘了出来,引的垂涎三尺,元皓此番来京城时,比从前阴郁了许多,元胤知道他是突逢变故导致,故而对他也格外的上心。 街边小摊落座,小路子及伺候着元皓的内侍贺亭守在一旁,而元皓坐在元胤身侧,凝望着元胤的侧眸道:“皇兄待臣弟真好,就连皇祖母也这么说。” 元胤回眸凝视着元皓,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髻道:“你是朕的弟弟,朕自然疼你啊。” “那萧表兄呢,臣弟回来京城后,发现皇兄与萧表兄格外的亲昵,都胜过臣弟了。”元皓不满的噘了嘴,可视线却依旧落在元胤的脸上,想将他的模样刻在自己的心里。 元胤被元皓的话问住了,不由躲过他的视线道:“萧卿……不一样的,他与皓儿你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元皓追问着:“你是皓儿的皇兄,与他也不过是表亲,况且还是皇祖母的亲戚,与你的关系早远了,你亲他如何能亲的过我呢,皓儿不依。” 瞧着元皓那撒赖的模样,元胤倒觉得这样的元皓才像了他此时的年纪,这遗失多年的情分,终究是让他找补回来了:“皓儿乖,你永远都是皇兄最亲的弟弟,好不好。” 元皓仔细想了想,却是抱臂偏了头,奈何却瞧见了萧戎自街口而来,身边还跟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公子,元皓连忙回转身,继而往元胤的身边挪了挪,冲着元胤撒娇道: “既然皇兄说我是最亲的弟弟,那你抱抱我。” 元胤无奈一笑,伸手抱住元皓拍了拍他的被,却在抬头是撞上了萧戎略微阴沉的脸色。 他身侧站着的杜仲手中提着不少的盒子,顺着他的视线瞧来,却是遇上了元胤,不由有些无奈一笑:“萧兄,那不是你表弟?” “给瓦窑集妇孺的药已经差不多齐了,杜兄不妨坐下歇歇脚。”萧戎侧首瞧着他邀请道。 “不必,萧兄知道我最是与这些富家公子合不来,如此便借你的小厮一用,将这些东西送回瓦窑集。”杜仲左右瞧了瞧,双手不空不能与萧戎见礼,无奈一笑,便从元胤的面前走过。 而萧戎则是坐到了元胤的面前,朝着他们二人略微施礼道:“在此处也能遇见二位,当真是巧。” “这皓儿好些年不曾回京,想着今日腊八,越是临近过年,这城里便越热闹,故而带皓儿一同来转转。”元胤望着萧戎那双幽深的眸子,嘿嘿一笑。 “陛下日理万机,如今又要照顾郡王,实在辛苦。”萧戎依旧冷着一张脸,语气如常,可元胤却始终听见了那么一丝丝的醋意。 仿佛自己当初知道萧戎有心上人一般,虽然面无表情,可那话却是不加。 “萧卿为朕授课之余,不也会去瓦窑集为那些老弱诊脉,比朕辛苦。”元胤假装听不出萧戎的醋意,朝着他抱拳说道。 萧戎颔首沉默,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笨拙,从前的他也是口若悬河,几次与元胤交锋,皆教他无言以对,如今却是颠倒了,这元胤一句话倒是教他说不上来,实在可气。 瞧着萧戎颔首不语的模样,元胤实在是通体舒畅,也顾不得身边的元皓,便挪了位置到萧戎的身侧道:“萧卿,朕实在不明白,朕与这杜公子无冤无仇,为何他那般不待见朕,莫不是因为你与朕亲近,他不开心?” “他是几次落第的秀才,又在考场与世家公子起过争执,自此后便不愿与这些人来往。”萧戎斟了热茶轻抿一口,这才缓缓道来,将自己摘的干净,不想让元胤误会什么。 “既是如此,那他为何独独对你这么友好啊。”元胤依旧不解的问道。 “因为找他要过钱。”萧戎盯着水杯中的水,目不斜视,轻描淡写的将原因倾吐出口。 “什么?他一个落第秀才哪里会有钱,朕竟然不知萧卿竟然也有做这些事的时候。”元胤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戎,恰逢他转过头来,对上他的双眸,元胤这才看向别处。 萧戎道:“正是因为他是落第秀才,身无分文,又不肯受人接济,臣想帮他,借了他银子,许了还钱的时间,既不伤他的面子,也能让他在京城中生活下去,久了,便交好了。” “原来如此,难怪朕觉得他从第一次见朕就不待见,合着他以为朕是在炫耀家世去接济他们啊。”元胤不怒反笑,这解了心中疑惑,元胤心里也痛快多了,瞧着眼前的元皓,又瞧了瞧时辰: “这也快到午膳时间了,萧卿不妨与我们一起去食来运转用膳,朕请客。” 瞧着元胤那豪爽的模样,萧戎颔首点头算是应下了,元皓也频频点头,蹭到了元胤的身边,拉着他便出了小茶摊。 熙熙融融的大街上,元皓亲昵的拉着元胤的手,瞧着元胤另一侧走着的萧戎,心里格外的不舒坦,便把元胤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阿兄,我这边位置宽些,你走过来些,莫被人绊倒了。” 瞧着萧戎与元胤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元皓的心里便痛快了,可萧戎却是蹙了眉头。 果然这武英郡王回京以后,自己的位置便是岌岌可危,如今走在一处都不行了。 萧戎若无其事的走着,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便又蹭到了元胤的身边,宽大的袍袖遮着他的手,他偷偷的勾住元胤的小拇指,这才心满意足。 元胤觉得手上那轻微的触感在熟悉不过了,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偷偷摸摸在袖中勾起了小拇指,这心里总觉得有些痒痒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4 “阿兄,你说这食来运转的食物真有那么好么?”元皓往元胤的身上靠了靠,故意亲昵的问着。 萧戎在袖中的手,又勾住了元胤的无名指,元胤的脸上挡不住笑意,只得点头笑着说道:“是,味道比宫中御厨还好,今日腊八,想着他们应该也会做腊八粥,所以想去尝尝。” “既是如此,咱们快些走。”元皓瞧着又站到元胤身边的萧戎,不由加快了脚步,可元胤却停在原地拉着元皓道: “慢些,人多,莫摔了。” 元胤不是不走,而是在元皓说要走快些时,他的手便整个落入到了萧戎的掌心中,紧紧地包裹着,暖着元胤的心。 元皓停下脚步,略有些不满的瞧着萧戎,规规矩矩的走在元胤的身侧:“阿兄,快些吧,我好饿呢。” “好。”元胤嘴上答应着,可脚步却依旧不曾加快。 元皓叹了口气,却也有些不甘心,自己才是元胤最疼的亲弟弟,他的位置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因着是腊八节,这腊八粥便是这节日最不可或缺的食物,故而连着饭庄子上都熬的有,每桌客人都会送一份。 依旧是翠竹轩中,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一桌子美食飘香,惹人垂涎。 “对了萧卿,你可知定安先生去哪儿了么?近日来与他写信,他都不曾回朕,也不曾留下口信,实在太奇怪了。”元胤搅动着眼前碗里的腊八粥,舀了一勺吹了吹。 萧戎凝眸微愣,随即道:“许是家中有事耽搁了,臣也许久不曾见过了。” “唉,若定安先生在,朕还想让肖掌柜给先生留一碗这香喷喷的腊八粥,可惜,他没有口福咯。”元胤无奈一笑,可一旁的元皓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 “皇兄,这定安先生是谁啊?” 元胤笑着侧眸,瞧着翠竹轩中的那架墨竹屏风道:“喏,便是画这幅画的人,亦是你皇兄的好友。” “能入皇兄眼的,想来一定是大才才对。”元皓冲着元胤笑着,望去萧戎时,眼角微微的带着得意。 萧戎不语,只是静观着眼前的兄弟两人,元皓所做的种种,似乎都是做给他看的,好似要表明什么,唯独只有元胤,还天真的以为眼前的弟弟没有别的居心。 “萧卿,镇国公可回来了?”元胤忽的想起什么似得,连忙抬头望着眼前直盯着自己的人。 萧戎垂眸道:“不曾,不过来了书信,左不过在小年左右就能到京。” “你可有与镇国公说过,让他带子期表兄回来?”元胤又道。 萧戎的呼吸略微沉了沉,忽道:“陛下,臣这碗粥,似乎不甜。” 元胤一愣连忙道:“为何不甜?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的都甜。” 瞧着元胤的话头被带偏,萧戎心中隐隐窃喜,却往元胤身边挪了挪,舀了一勺粥递到元胤的嘴边道:“不信的话,陛下尝尝。” 元胤将信将疑的将萧戎勺子里的粥含进嘴里细细品尝,甜味正好,不腻不淡,不免有些奇怪的望着萧戎:“粥是甜的,萧卿莫闹。” 萧戎坐正了身躯,这才舀了粥送进嘴里,满意的点点头:“果然甜了。” 元胤瞧着萧戎含住勺子送粥到口中,再夸粥甜,不由惹得元胤脸颊微烫,就连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元皓瞧着萧戎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眼珠一转,将粥碗推到了元胤的面前,认真道:“皇兄,我的粥是苦的。” 萧戎舀粥的手微顿,忽觉得大事不妙,元胤自然也察觉到元皓的意图,瞧着他望向自己的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不由叹了口气,舀了一勺粥递到他的嘴边: “皇兄喂你,是不是就甜了。” 元皓嘿嘿一笑,将元胤喂来的粥吃掉后连连点头:“难怪萧表兄会说甜,是真的很甜。” 元胤无奈扶额,一个是自己要励志娶回家的,一个又是自己的弟弟,他似乎该找个时机跟元皓说清楚,他与萧戎在自己心里是不同的,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弟弟。 他们是一家人,不能这么没规矩,要和平相处! 腊八一过,渐渐地便有了年味儿,除尘扫旧,采备年货都是接下来会做的,尤其是这西城商铺,纷纷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迎接新年。 因着元皓也是多年不曾回京,此前就算在京城时也不曾出宫玩耍过,此刻瞧着这京城里的模样,倒也是稀奇的紧。 “贺亭,小路子。”元胤唤道。 随行伺候的人立马行礼道:“奴才在。” “郡王鲜少出宫,你们要伺候好了,若是有丁点闪失唯你们是问。”元胤神情严肃的吩咐着,贺亭与小路子再次行礼,跟上了元皓的步伐。 元胤刚刚迈步,这手便被萧戎握住,瞧着那偏僻的后巷,便钻了进去,借着院墙外长着茂盛的翠竹将两人的身躯遮挡住。 “堂堂一国之君,竟与自己的臣子钻后巷,也实在有趣。”元胤背靠在墙上,双手捧上萧戎的脸颊,打趣着说道。 萧戎的呼吸略沉,手掌抵在墙壁上,身体紧紧地贴着元胤的身体,凑近低声道:“陛下可有想臣?” 萧戎的话音刚落,这头顶便传来了轻微男人惊呼喘息的声音,娇媚婉转,竟比女人叫的还有趣,听得元胤脸颊绯红,直勾勾的看着萧戎: “萧卿竟带朕来这种地方。” 萧戎的脸色也不大好,垂眸躲开元胤的视线道:“臣并不知道这里会是小倌馆后的后巷。” “萧卿真是凑巧来的?”元胤依旧一本正经的盯着萧戎,疑惑的问道。 有那一瞬,元胤怀疑自己眼花了,他竟然瞧见了萧戎脸颊上泛起的微红,元胤正欲张口打趣,却被萧戎贴近身体,含住双唇。 嘴唇上温温柔柔的触感令元胤格外心慌,尤其是听着阁楼上传来的喘息声,更是惹得他心火难忍,恰逢萧戎主动送来双唇,他自然是不会错过了,张嘴含住,与萧戎纠缠在一起。 元胤伸手将萧戎紧紧抱着,因着自己此刻的姿势,似乎所有的主导都在萧戎手中,这让他有些不适,嘴上不歇,可却在暗中较劲,元胤紧紧抱着萧戎的腰,嵌在他双腿间的那条腿脚下用力,正打算来个翻天覆地。 却不曾想这萧戎竟是纹丝不动,却将元胤抱得更紧了些。 “唔……萧……卿……”元胤艰难的在亲吻中吐出两个字,奈何萧戎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在元胤张嘴的瞬间,巧舌侵入,更是勾的元胤心火旺盛,险些将心都灼化了。 身体间因着亲吻摩擦碰撞着,猛然间,元胤只觉得萧戎的身体竟也起了反应,不免有些慌了,连忙拍打着萧戎的肩头。 双唇分离,元胤呼吸着,萧戎起伏着胸膛,却是垂眸瞧着元胤那双被吻的通红发凉的嘴唇,正欲低头再吻上,却被元胤挡住了嘴唇,正色道: “你我都是男人,有些话就明说了,朕这会儿起了心火,该得败一败,你是朕要娶的皇后,这有些事早做也是做,晚做也是做,朕知道你也心火难消,不妨咱们找个地儿解决了再说。” 萧戎原是动了情,瞧着元胤这样一本正经的邀请,这心里头便更是痒痒的,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咱们可得说好,你是朕要娶的皇后,这你得在下边。”元胤刻意不去瞧萧戎那双含情的眸子,别过视线,听着心里扑腾扑腾的响声,竟然有些诧异自己的话。 他在做什么?竟然在邀请臣子去做那档子事,虽然他喜爱萧戎,想要娶他,可现在就做未免有些早了…… “不行,我不在下面。”萧戎深深呼吸,尽量克制着心头那股子要将元胤就地法办的念头,捏着他的下颌直视着他的双眸。 “朕也不行,朕堂堂一个一国之君,在他人身下承欢成何体统,你是臣子,就该在下面。”元胤对视萧戎那双眼眸,义正言辞的说道。 萧戎凝望着元胤那双眼眸,许久才道:“没得商量不成?” “有啊,你在下面。”元胤斩钉截铁的说道。 萧戎瞧着元胤那微肿的红唇,又凝望着他那双眼眸,坚定道:“不行。” “既然如此,那不做了。”元胤冷下一张脸,别过脸不再看着萧戎。 “陛下。”萧戎的手抚上元胤的脸颊,却被他用手挡开了,元胤瞪着萧戎道: “不必多说了,你是朕要娶的皇后,就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朕是不可能在下面的。” 萧戎垂眸沉默着,眼神却是格外的坚定,收回在元胤身上的手,轻叹一声,道:“既是如此,臣也是不会让步的,时候不早了,怕是武英郡王该着急了,陛下还是与郡王殿下回宫吧。” 萧戎往后一步,让开一条路来,元胤瞧着萧戎那双眼眸,原本动情的视线此刻缓缓消失,恢复平静,元胤便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朕会压倒你的,哼。” 元胤一副气势昂然的模样,瞪了萧戎一眼,转身往巷外走去,而阁楼上那少年的声音却是愈发的大了,听得元胤不由驻足,却依旧头也不回的离开后巷。 萧戎瞧着元胤离去的背影,敛眸轻叹,眼中却闪过一丝精明,负手站立在后巷中,凝望着元胤越来越远的背影。 阁楼上的窗户被打开了,衣衫凌乱的少年发丝散乱,一副媚态,他倚在窗上,瞧着萧戎笑道:“公子,怎么,被心上人抛弃了啊。” 萧戎睨了一眼窗边的美少年,收回视线,亦迈步走出后巷。 少年拢了拢衣襟,冲着萧戎的背影喊道:“公子,这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不妨用一两次强的,乖了就好了。” 萧戎没理会少年的话,毕竟要让他对元胤用强,还是有些舍不得的,那些事是该两情相悦,情到浓时做的,就算要睡到元胤,那也该是他心甘情愿的才行。 心甘情愿…… 萧戎站在巷子口,忽的想到了什么似得,唇角微微上扬,不过一瞬,便消失在他的表情上。 然后迈步走上大街,往镇国公府走去。 愈到了年下,朝上的风向却有些怪。 以往元胤都是格外器重萧戎的,故而这朝上总有些人明里暗里都在巴结他,可近来这元胤却在朝上亲近许太尉,而身为御史大夫的萧戎也是怪,每日上朝下朝便是直挺挺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散朝后,丞相魏为安瞧着与他一同走出宣政殿的萧戎,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萧大人近来是怎么了?” 萧戎侧身瞧了魏为安一眼,有些不解:“怎么了?” “按理来说这丰州一遭,陛下与萧大人该是更亲近才对,况且萧大人还救驾有功,为何这回来一趟,萧大人便失了圣宠,实在令人讶然。”魏为安轻抚了胡须,不由笑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5 萧戎笑而不语,毕竟元胤与他闹别扭不过是因为谁在上谁在下而起了争执,元胤生气归生气,可到底还是铁了心要娶他的,故此萧戎才万分的放心。 “丞相大人,陛下恩宠谁便是谁的福分,就算不受恩宠,也得做好分内之事。”萧戎侧眸瞧着魏为安,心里想着元胤,故而这说话时也温柔了几分。 魏为安打趣道:“萧大人准备何时娶亲啊?” 萧戎微愣,略有些不解:“此话从何说起啊。” “萧兄,咱们同朝为官也有好些年了吧,谁人不知你萧戎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就算是朋友,也从不曾见过你如此温柔细语的,若说是没有心上人,任谁都不信你萧大人会突然转了性子吧。”魏为安轻拍了萧戎的肩膀,就连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萧戎颔首不语,算是默认了。 萧戎的祖上本就是名门世家,现如今的镇国公也是文武双全,取得状元之名不说,还在边关树下威名,因着自己的亲妹子是当时的太子妃,又是后来的皇后,故而这身份便是越发的显贵。 可这显贵之余便是遭人嫉恨,镇国公膝下有三子,除了长子留在京中做官以外,其余两子却是做了外放官员,政绩也是突出。 好在这三子并未因家世显赫便心生娇宠,皆是顶天立地,且知进退的男子汉,不然在官场沉浮几年,便也会落下不少把柄,晋国侯当年处心积虑的想要扳倒镇国公,也正是因为抓不住任何的错处,其子嗣后代也是行的端坐的正,故而才没能让他得逞。 因着次子与三子是外放官员,一年到头几乎不能与家人团聚,镇国公夫人虽然明着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思念的紧。 好在萧戎出生,这镇国公夫人才宽心了些,含饴弄孙,倒也自在,待得长大一些,镇国公便教他学武,夫人却格外的宝贝萧戎,生怕他冷着冻着累着。 不过萧戎也算聪明,年仅五岁便识的千字文,可镇国公却有了别的心思,家中三子皆做了文官,可他手上的那柄银枪却是后继无人,便也不顾夫人反对,带着萧戎进了军营磨砺成长。 再苦再累,萧戎依旧不曾忘记学习,不过八岁的年纪,四书五经吃的通透不说,就连行军打仗的兵法,他都能略知一二。 镇国公甚是欣慰,想着自己手上的银枪总算是有继承人了,便更是大加栽培,可萧戎却道,他想做的是父亲萧玉璋那样能匡扶社稷的肱骨之臣,守卫边境,为国征战虽好,可若朝堂不清,边境守的再好也是枉然。 镇国公第一次朝着萧戎发脾气,奈何夫人疼爱孙儿,将他护着。 故而这萧戎的身上虽有些军人的气魄,可到底这心里却是温柔似水,却不想他在山原县任县令时,祖母病故,因着接到书信已是半月以后,错过了祖母的丧期,萧戎对此也是心怀愧疚,此后渐渐地便少言寡语起来。 御花园内,萧戎此刻正搀扶着太皇太后在花园中闲逛着,许是太皇太后听说了朝中的事,故而在萧戎快出宫前将他唤住,让他来了御花园。 冬日里的御花园倒是格外的好看,不似春日那般百花齐放,银装素裹自成一派,假山石上落着的积雪都格外的有趣。 “近日来朝上的事哀家也听说了,你怎么看呢?”太皇太后慈爱的问道。 “许是臣哪里做的不对,惹陛下不高兴了。”萧戎恭敬的说道。 太皇太后驻足,侧首瞧着身边长身挺立的青年,脸上依旧是一副慈爱的模样:“这兄弟间总会有些摩擦,当初皇帝要去丰州,指名要你随行,哀家就知道皇帝是信你的,况且这两年你待他如何,他也知道,这两日他犯了糊涂,你可不能犯糊涂,身为臣子不可以因陛下的恩宠便谄媚或是心生怨怼。” “太皇太后的教诲,臣记下了。”萧戎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 “你啊,自幼就是这样,不像萧艺,哀家虽只见过他一次,可他那调皮劲儿是陛下都比不来的,听说,年初时他还立功了?”太皇太后抓着萧戎的手,有些欣喜的问道。 “回太皇太后的话,是,他带人劫了北夷军马的粮草,迫使燕幽城外的北夷军退兵。”萧戎回答着。 太皇太后听完甚是满意:“好啊,朝中有你,这边境除了你祖父,又有一个萧艺,好啊,我萧家一门也算是不负皇恩了。” “是呢,昨日收到祖父的来信,他与子期已在回京的途中,左不过就这两日便到京城了。”瞧着太皇太后那欣喜的模样,就连萧戎也愈发的温柔起来。 “也好,也好,等着萧艺回来,便带他来见哀家,想想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他只不过比你小三岁,如今也是大人了。”太皇太后与萧戎拉着家常,倒也不觉得身子疲乏了。 两人走着走着,忽听得前面梅园传来一阵嬉笑的声音,听着也有些熟悉,太皇太后脚步微顿,瞧了瞧身边的萧戎,他便立即会意,与太皇太后一道走向了梅园。 不过刚到门口,便瞧见贺亭及小路子守在外面,而换下朝服的元胤与元皓在梅树下穿行着,时不时的捡起树下的团成团,相护扔着。 “皇兄,你该让着我些。”元皓实在是比不来身手矫捷的元胤,被他的雪球扔的只有举起袖子挡脸的份儿,好不易有机会拿雪球扔元胤了,却还被他轻巧的躲过。 元胤笑着继续团了雪球朝着扔了却,却不想雪球却在太皇太后的脚下散开,惊的元胤立马站直了身躯。 元皓因是背对着园门,故而不知道太皇太后前来,只知道元胤站直了身体不懂,便瞅准了机会,团了雪球扔到了他的脚边:“我也能扔中了。” “一个皇帝,一个郡王,如此嬉闹成何体统。”太皇太后脸色略沉,不由说道。 元胤瞧着她脸色不好,忙跑了去挽住她另一只手臂道:“祖母,梅园雪景正好,孙儿也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开心了呢。”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那般玩赖的笑脸,便再也生不出责备的语气,瞧着垂眸小心翼翼朝着自己行礼的元皓,便亲自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来: “你也是,你才多大,如何能赢的了你的皇兄啊。” “祖母,皇兄是天子,孙儿就算能赢也不能那么做,更何况根本赢不了,且皇兄疼爱孙儿,孙儿就该更加疼爱皇兄,只要皇兄开心了,孙儿也就开心了,无关输赢。”元皓瞧着太皇太后不曾责备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瞧了一眼她身边的萧戎,这才乖乖巧巧的说道。 腊八那日他虽然好奇京城中的事物,可心里却是惦记着元胤的,岂料这一回头,身后除了贺亭与小路子,根本不见元胤及萧戎的影子。 元皓心里不舒坦,想着元胤也会与萧戎像跟自己这般亲密,心里更是焦灼不堪,便也不走了,就站在街上,任贺亭与小路子劝说,他也不肯走。 不过等了一会儿,便瞧见这元胤气呼呼的模样从一条巷子里出来,不过许久,这萧戎也出来了,元皓便断定是萧戎欺负了自己的皇兄,奈何自己又不能帮自己的兄长做些什么,只能在今日见面时,那话讽刺他。 太皇太后只道元皓越大越懂事了,可唯独萧戎,瞧着元皓那双眸子,便知道他那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萧戎这心里登时有些五味杂陈,不是滋味,这个元皓看上去年岁小,这心思鬼着呢,比他兄长鬼多了,若是这元皓一直留在京城,自己与元胤的上下问题又还没分出来,只怕这最后也会有一番不小的波折。 故此萧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行。 翌日一早,元胤接受了朝臣的拜贺山呼,可瞧着那最前该是萧戎站着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不由心里一惊询问过后才知道这萧戎竟然告了病假,在家休养。 元胤在心里啐了一口,就萧戎那身板儿,上一次受风寒还是因着在甘露殿外站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又不曾受什么风雪,如何能称病不朝。 他不过就是因为元胤几日不理他,这会儿他干脆就来早朝了。 这个奸臣贼子,好一副手段! 元胤心中虽如此想着,可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的,昨日在梅园与元皓玩的开心,过后萧戎离宫时也不曾前去相送,便想着是不是萧戎吃醋了,跟自己使小性儿才不来朝的呢? 元胤越想,便越是担忧,想着萧戎那称病不朝,别扭的模样,应该很有趣。 “陛下。”小路子轻唤一声,元胤连忙抬头瞧着他: “何事?” 小路子连忙将袖中的信笺交到元胤的手中:“奴才今日出宫时特地去了食来运转,巧了,正好定安先生的书信就来了。” 元胤连忙拆开信封,瞧着这心中定安先生的笔迹,元胤的心里可算踏实了些,脑海中灵光一现,忙道:“小路子,明日休沐不朝,朕要出宫去镇国公府探病,你一会子出趟宫,将朕写给定安先生的回信送过去。” “奴才领旨。”小路子连忙行礼,遂瞧着元胤一脸欣喜的摊开了纸张,提笔写信。 第86章 大雪如絮, 足足下了一夜,翌日晨起时依旧未停,元胤一身鸦青色的锦袍, 裹着雪白的狐毛大氅, 领着小路子便出了宫。 临近新年的闹市更是齐聚了西域各国的货商,深眼窝,刚鼻梁, 还有英挺的无关,脸上总挂着微笑,说着不标准的中原话, 也实在有趣。 明说是去探病,可手上没有礼物倒不像话了。 元胤喝过了萧戎自己酿的梅间雪, 尝过他做的肉干, 可自己除了请他吃别人做的腊八粥,便也不曾亲自为他做过什么。 如此想来, 元胤瞧着那西域客商的店中, 瞧着曾经萧戎也在此处为他买了一只琉璃盏,虽说是让萧戎记在账上,过后给他, 可到底要给他的时候, 他却推脱不要, 平白的让自己受了他一只琉璃盏。 思来想去,元胤瞧着店中的那副琉璃盏,便立即花钱买下了, 顺便还买了一壶西域特产的葡萄酒,如此一来,元胤便往着镇国公府去了。 因着元胤来的次数多,这镇国公府门口的小厮瞧着元胤来了,连忙伏地叩首行礼,元胤轻瞟一眼台阶下那顶娇子,不由问道: “府上有客人?” 守门的小厮道:“回……回公子的话,是西街的吴媒婆,特来为我们家公子说媒。” “什么?说媒?”元胤有些惊诧,连忙将人抓起来问道:“你家公子如何说的?” “他说媒婆若是来了,便让她带着画像进去。”小厮见着元胤那副模样,吓得不轻,浑身直哆嗦。 元胤回首睨着小路子手中提着的葡萄美酒,与锦盒中装着的琉璃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迈开步子便往镇国公府冲,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形象。 镇国公府的小厮看着皇帝来势汹汹,皆是有些吓到了,想上前行礼都觉得心里发憷。 “你们家公子在哪儿?”元胤一把拽住迎面走来的小厮问道。 “在自己的院子里。”小厮慌慌张张的回答着,元胤便再没理会他,径直便朝着绿萼居走了去。 不过刚到院门口,小厮还未来得及通传,元胤便听见这院子里传来的吴媒婆那笑呵呵的声音,分明是半老徐娘,却要装作一副少女的妙音,听得元胤心里火气突生。 他迈步进到绿萼居,瞧着那楼台小榭中,萧戎端端坐着,手中摊开一幅画,凝眸欣赏着那幅画,略觉得不满意,又换了一幅。 吴媒婆将萧戎的表情收入眼底,忙笑着道:“萧大人,这幅是京城荣盛商行的大姑娘,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且这大姑娘的小姨嫁了清河王殿下,论背景也不算太差,萧大人觉得如何啊?” “这画儿虽好,可到底失了几分真我倒是知道的。”萧戎将画收起来,正欲拿起另外一幅,却发现这楼台小榭前站着一人,长身挺立,隐忍着怒意。 萧戎微愣,遂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萧大人的美事了。”元胤心中虽说有气,可念及有外人在此也不好发作,只得负手上了台阶,瞧着这摆了满桌子的话,信手拿起一副摊开,那画上的女子身姿婀娜,容貌俏丽,看的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嗬哟,这些个美人,全是让萧大人挑选的?”元胤侧眸睨着吴媒婆,一副将笑不笑的模样。 这媒婆也殷勤了些,贴近了元胤的身子道:“是啊,这些姑娘都是按照少国公的要求选的,配得上镇国公府的一些姑娘,容貌才情也是极好的。公子可有成婚了?若是没有,不妨也挑一挑,这京城中,可没有我吴媒婆做不成的媒。”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6 元胤仔仔细细的看着画上的女子,冷哼一声:“就你方才说的家世也能称之为配的上镇国公府?” 吴媒婆被元胤的话说的一愣,忙道:“那姑娘的亲姨可是清河王殿下的王妃,当今陛下都得称呼一声叔母,如何能不尊贵。” “就算是当今陛下称一声叔母,那也是她的小姨,而非她的姊妹。”元胤冷声说道,侧眸看着那一幅事不关己的萧戎,不由捏紧了拳头道: “咱们萧大人,可是镇国公之孙,当今的太皇太后是他亲姑奶奶,少国公辞官前也是官拜丞相,而萧大人自己也是御史大夫,身兼太傅之职,家室如此显赫,你竟找这些家室低微的姑娘,统统都是高攀,哪里来的门当户对啊。” 吴媒婆被元胤说的哑口无言,正欲反驳,却发现元胤却拿着画像一一品读起来:“这姑娘眼小鼻塌,算不得绝色。” 元胤将手中的画丢弃,又顺手捡了一张摊开道:“这位姑娘,脸无四两肉,唇薄人中短,一副克夫的刻薄相,萧大人大好年华,如何能配这样的女子。” 吴媒婆正要开口,却见着他又拾起一幅画摊开,唇角这才勾起一抹笑意道: “此女尚能算的绝色,体型丰盈,珠圆玉润眼大有神,耳垂宽厚,一瞧便知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定能与萧大人儿孙满堂,白头到老。” 吴媒婆看着元胤手上的那幅画,体态是丰盈,可丰盈的却有些过了分,虽说是时常将这姑娘的画儿带着,却也是看人保媒,今日带来也纯属巧合。 “公子,这画儿……”吴媒婆似乎有些害怕元胤那副模样,忙伸手要拿,却被元胤躲开了,一转身便交到了萧戎的手上: “萧表兄,瞧瞧我为你选的夫人如何,我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可别辜负我这一番美意。” 萧戎凝视着元胤那双含着怒气的眼眸,略垂眸掩唇轻咳,将画儿交到了吴媒婆手中道:“今日我还有事,你明日再来。” 吴媒婆朕拿着话,可元胤却是出手拦住了,冲着萧戎道:“怎么,萧表兄还不曾看过我为你选的妻子呢,便要媒婆回去,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了?” “这事是个误会。”萧戎伸手握住元胤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 吴媒婆这才慌慌张张的收拾着这满地的画像,因着手中颤抖,几次将画掉在地上,虽然她有赔着不是,可对上元胤那含怒的侧颜,便什么也没说,抱着画像便慌慌张张的出了绿萼居。 “误会,哪来的误会!朕亲眼所见,这媒婆上门,你亲自挑选,还说什么误会,萧戎,朕看错你了!”元胤挣脱他的手,双眸紧紧地盯着萧戎波澜不惊的双眸,气的也是握紧了双拳。 “陛下……”萧戎刚要开口,这元胤便伸手拽住了萧戎的手腕,也容不得他挣扎,便将他带向了卧房,用力的关上门,将小路子丢在门外。 “陛下,这挑选姑娘,并非是为了臣。”萧戎还要解释,可元胤却是不听的,拽住了萧戎的肩膀便扑了上去吻上他的双唇。 元胤此刻生了气,如同发怒的猫儿一样下嘴没了轻重,牙齿磕破了萧戎的嘴唇,不过片刻两人的口中便是蔓延着血腥的味道,腥甜之感却让萧戎凝了双眸,便也顾不得身份之别,此刻元胤就是送上门的美食,他焉能不动心。 元胤抓着萧戎的肩膀,激昂霸道毫无章法的亲吻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可萧戎却在此刻将元胤抱了起来直奔床榻而去。 “萧戎,你做什么!”元胤唇边还带着血,瞧着萧戎那深沉的眸子似乎有些怕了。 萧戎也不多言,将元胤放在床榻之上便欺身压了过去,将元胤再次的惊呼吞进了口中。 元胤想要挣扎着,却始终抵不过萧戎的力气,他将自己死死地压在身下,唯一能出声的嘴此刻也被他完完全全侵占着。 有那么一瞬,那阁楼上少年的声音钻进了萧戎的脑海之中,有些人口是心非,用两次强的便乖了,这话配着此刻元胤的挣扎,更是在脑海中无法挥去,反而愈演愈烈。 萧戎伸手解开了元胤的腰带,灵巧的钻进元胤的衣内,轻触上他灼热的肌肤,不过一瞬,这元胤的身子便软了,犹如过电一般浑身酥软,不再挣扎着。 只是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萧戎,任由着他亲吻着自己。 萧戎手上的动作微顿,抬眸一看,这元胤也不挣扎,瞪着一双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萧戎连忙伸手遮住了元胤的眼睛,却被元胤用手拿开,继续看着他: “朕不做下面那个。” 萧戎瞧着元胤衣衫半敞,那白皙的胸口若隐若现,勾的他此刻已然是心火难忍,虽然那少年的话依旧响在脑海中,可一瞧着此刻的元胤,便也是下不去手用强的。 萧戎翻身坐起,也不去看床上躺着的元胤,认真道:“我也不做下面那个。” 元胤负气的坐起身子,拉拢衣襟凝视着萧戎的侧脸,唇上的伤此刻还在渗着血:“疼不疼?” “不疼。”萧戎回答的有些冷漠。 可元胤却是捏着他的下颌直视着他道:“朕说过了,朕是一国之君,绝不会做下面那个的。” “那陛下今日来找臣做什么?郡王不陪陛下玩耍了?还是许太尉不得圣心了。”萧戎面无表情的说着,小心翼翼的轻拭着唇边的血渍。 元胤拽着萧戎的衣袖摇了摇,冷着一张脸道:“还不是你,称病不朝,便知道你在吃皓儿的醋,谁曾想朕一来便瞧着你竟然与媒婆在挑选夫人,好得很呐。” “子期要回京了,受了三叔之托,在京中为他觅一良配,等着他到京后便与姑娘见面。”萧戎拿开元胤的手,故意躲开元胤的视线,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三叔为何让你做这等事?”元胤甚是不解。 “我在京中为官,认识的人多,恰逢祖父年迈,三叔想着自己在外为官就算了,这祖父膝下也该有儿孙孝敬,便想着子期就在京中立足,替他尽孝。”萧戎轻吐着心中的火气,就连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元胤望着萧戎那别扭样儿,用肩头拐了拐他的手臂道:“朕还以为你与朕为了这档事争执不下,便想要与朕恩断义绝,提早娶妻呢。” 萧戎闻言回首凝望着元胤道:“陛下还有怕的时候?” “自然怕,你是朕要娶的人,倘若你娶了别人,岂不是朕无能,连你都拿不下,何谈治天下。”元胤噘了嘴,下床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可臣是不会在下面的,瞧着陛下方才的模样,臣倒是觉得,终有一日陛下会答应的。”萧戎的神色颇有些玩味,气的元胤顺手执起了一旁的枕头朝着萧戎扔了去: “呸,朕才不会呢,朕瞧完你了,无事明日便来上朝,朕还要去见定安先生,便不理你了。” 萧戎起身跟在元胤的身后走出房门。 小路子瞧着自家主子那副模样,也瞧着这随后出来的萧戎,也顾不得问他唇上的伤,将手中的锦盒与葡萄酒交付到他的手上,连忙朝着往院门外走去的元胤追去。 雪在元胤出镇国公府时便停了,元胤站在镇国公府门前,瞧着那一眼望去堆满积雪的屋宇,回首凝视着镇国公府门前那一方照壁,年轻时的镇国公与他的祖父跨马擒刀,在边境与北夷人厮杀。 元胤望着那方照壁颇为感触,虽然这照壁比他的年纪都大,可他也听自己的祖母说过,这方照壁是当年祖母亲赐的,目的就是为了表彰镇国公沙场救驾的功绩,以为后世所敬仰。 元胤迈步下了镇国公府门前的台阶,小路子连忙迎上来道:“陛下,这会儿是要回宫了么?” “还不曾见过定安先生呢,嗯,走,去食来运转。”元胤轻拍了一下小路子的额头,随即笑着昂首阔步往食来运转走去。 小路子不解的揉了揉额头,一路小跑跟上元胤的步伐。 临近年下,这食来运转的生意也着实是好,元胤因为是要等着定安先生,却又不到相约的时辰,便在碧螺春.色内叫了几样小菜与小路子主仆二人尝着。 这店小二将最后一样菜摆上桌,整间屋子内便是香气弥漫,引人垂涎,元胤的视线从菜色上一一扫过,不由朝着店小二问道: “小二哥,你们家的大厨是哪里来的啊,做菜如此美味,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咱们店里的大厨是当今御史大夫萧戎萧大人在山原县任县令时结交的好友,大厨脾气古怪,平素也不喜欢与人交流,可这做菜倒是一绝,也正是因为有了他,咱们店里的生意才这么好呢。”店小二怀中抱着托盘,满脸的得意。 “那你在在这儿做的最久咯?”元胤连忙问道。 店小二想了想,随即骄傲的点头:“掌柜的是个好人,待我们也不薄,自然做的久。” “那定安先生你们见过么?”元胤连忙追问着,店小二仔细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笑道: “没见过,不过咱们掌柜的应该见过,毕竟咱们店里不少的字画都是出自定安先生的手笔,而且不少客人也都喜欢定安先生的画。” 听着店小二这似晃似乎的描述,元胤却觉得跟没说一样,毕竟见过定安先生的又不止肖掌柜一人,还有萧戎呢。元胤挥了挥手,这店小二才从碧螺春.色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用完饭后,这肖掌柜知道元胤的店里的常客,也知道他在等人,故而在撤掉那些剩菜以后,又立马奉上了新茶,元胤对着肖掌柜这样的伺候,倒也是心满意足。 小路子也得了他的吩咐,这会儿出了食来运转,去买回宫时的糕点,故而这整间雅座内,便只有元胤一人。 元胤望着空空如也的墙壁,忽的叹了口气,他许久不曾赠花给定安先生了,如今出宫一趟,也受不了他的回礼,实在有些可惜。 正想着,元胤便听着壁上传来了轻叩声,侧耳细听时,那声音便更加细致了,连忙欢喜道: “先生这么久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还以为先生出事了呢。” 不过片刻,壁孔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的纸条:不过是家中之事耽搁了。 “那家中可还好?”元胤连忙关切的问道。 定安先生:劳兄台挂心,还好。 元胤摸了摸额头,笑的有些傻气:“我也是许久未见先生了,想着快过年了,没什么礼物相送,总该道声新年好才是。” 定安先生:不妨事的。 元胤认真仔细的看着这纸条上的字迹,又抬头在这空空如也的墙壁上似乎在找些什么,伸手不停的推搡着墙壁,口中道:“先生,其实我与我表兄之间遇上了些事,原想请先生解惑,可这事却又不知该人如何开口。” 元胤推着墙壁,似乎是想找到这间雅座与隔间的一个联系,然而他推了一圈,依旧不曾找到这其中的旋即,再低头时,壁孔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的字条: 无妨,承嗣兄尽可说来听听。 元胤眼珠一转,忙蹲下了身子,朝壁孔那头看去,却不想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元胤不由觉得有些好奇,若是那边漆黑一片,定安先生又如何写字? 若是这壁孔未开,那他又是如何将纸条送出来的? 元胤否决了这两个可能性,忽然灵光一现,或许这壁孔被他用什么堵上了,故而所看到的是漆黑一片。 元胤叹了口气,有些悻悻地的坐回到凳子上,垂头丧气道:“我与表兄原是说好了婚娶的,他也答应了,有些事儿大家都是男子,不同与一般姑娘那般羞于启齿,自然也水到渠成,可……可这两人都是男子,总有一人是在下的吧,我是一家之主,总不能让我在下面吧,就因为这样,我与表兄闹了些不愉快。” 定安先生:就因为这事? 元胤仔细琢磨这纸上的字迹,忽然觉得有些脸红,不由掩唇轻咳道:“我也知道这事儿原是房中秘事,不该宣之于口,可我们这不是遇到困难了嘛,他也不愿在下,那我也是断然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来求教先生,如何能让我表兄同意在下啊。” 房中静默许久,元胤便又动起了心思,偷偷的蹲下身子,透过壁孔瞧着对面的景象。 这一回一道光亮在眼前闪过,可瞧见的也不过是眼前这一方天地,对面房中空空如也,这有这壁孔旁边有白衣扯动的模样,元胤还想看仔细些,可不曾想定安先生确实卷好了纸塞进了壁孔。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7 元胤躲闪不及,正巧被戳到眼眸,眼前一黑,只记得被戳中前模糊的瞧见了一只漂亮的手。 元胤连忙取下壁孔中的纸条,满脑子皆是方才的那只手,虽是模模糊糊,可依旧让他的心跳的有些快。 那样纤长白皙的手指也太好看来了,难怪会写出那样一手漂亮的字,及画出让人喜爱的画作。 而拥有那样好看的手,定安先生的模样应该也不会太差,不过幸好他已经对萧戎情根深种,不然这日后与定安先生见了面,岂不是要对他一见倾心? 元胤摊开了纸条,抹了抹脸的泪痕,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此事该是你情我愿的,旁人又如何能出的了主意。 元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道:“能的能的,先生,我是没拿你当外人,所以才来问询先生的意思。” 房中静默片刻,元胤再次靠近壁孔,想要瞧仔细那衣袂的一角,然而这回却什么都没瞧见,仿佛之前看见的是幻觉一般。 不过这回元胤躲闪的快,见着那卷好的纸条出现时便立即回头,这才不至于再次受伤,他轻抚着胸口庆幸着,不过也有些遗憾此次没有看见定安先生的那双手。 元胤取下纸条摊开仔细看着:其实这上下之分考虑的有多重因素,譬如二人的体格差异,及身体的差异,若是承嗣兄是真心要娶你的表兄,又何苦执念于上下之分,不妨退而求其次,上下各半。 元胤有些疑惑,上下各半,是什么意思? 元胤将纸条收起来,坐到凳子上凑近壁孔问道:“何为上下各半?” 定安先生道:正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便是这个道理。 元胤盯着纸条上的意思,细细的琢磨着,莫非定安先生的意思是若想萧戎在下,就得自己在下,这样轮流做下面那个? 元胤有些愣住了,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先生……若是,若是我那表兄不同意怎么办?” 定安先生道:各自退一步,万事好商量。 元胤心里仔细盘算着定安先生的话,似乎也是这个道理,自己这一国之君都同意做下面那个,要求萧戎下一次做下面那位应该不过分。 自己都让步了,萧戎再不让步,这事儿就真的没得谈了。 元胤心中腹诽道:谁让自己将来要娶他呢,娶回家就该疼他爱护他,退一步又有何妨。 于是元胤这心里便坦然的接受了定安先生这个建议,向他道了谢过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隔着壁孔朝他揖礼一拜道:“先生,在下的终身幸福多亏先生指点,是在下的大恩人,伺候与表兄的事若是玉成,便许下先生一个愿望,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全力而为。” 良久,这定安先生才道:那便恭候承嗣兄玉成此事。 元胤手中握着定安先生的祝福,便是信心满满,再次揖礼一拜后,这才走出了碧螺春.色。 元胤走出食来运转时,正好碰上买好点心回来的小路子,瞧着他一脸疑惑的神色,不由轻拍了他的额头:“看什么呢?” “方才奴才好像瞧见了萧大人身边的白术,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朝着这条街的后巷去了。”小路子紧紧地抱着怀中所买的点心,憨笑着说道。 元胤眉头轻蹙,顺着小路子的视线望了去,哪里有瞧见什么白术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道:“大概是你眼花了,点心可买齐了?这些都是皓儿爱吃的,可不能漏下什么。” 小路子仔细的数了数怀中的点心,忽的啊呀一声,惹得元胤侧目:“怎么了?” “好像忘了点心爱吃的糖花生了。”小路子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转身便往糕点铺子跑远。 元胤跟在他的身后,无奈喊了一声:“你慢些莫摔了,你等等我。” 瞧着小路子越跑越快,这元胤便也加快了脚步。 谁让他这会儿心情好,不与小路子计较。 翌日早朝上,萧戎如约的出现在了朝会上,只是关于他唇上的伤,虽有人分外好奇,却也没人敢问。 朝会上镇国公与其孙萧艺上殿,接受封赏并且谢恩。 萧艺年纪不过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年纪,剑眉星目,与萧戎虽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萧戎神色内敛,而萧艺却是张扬在外。 接受了封赏的萧艺站到了萧戎的身侧,瞧着萧戎那唇上已然结了痂的伤疤,不由凑到了萧戎耳畔小声调侃道: “阿兄这伤的有些技术啊,想不到阿兄也有将猫惹毛的时候。” 萧戎听着萧艺的话,不由上前一步朝着元胤行礼道:“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哦?萧爱卿这是要弹劾哪位大臣啊?”元胤望着萧戎微曲的身子,连忙问道。 “臣要弹劾的是陛下新封的昭武校尉萧艺,朝堂不敬陛下,窃窃私语。”萧戎行礼后义正言辞的说着。 而萧艺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竟然不知萧戎会在自己第一天上朝便弹劾自己,连忙上前朝着元胤行礼道:“启禀陛下,这萧大人所奏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臣没有窃窃私语。” 元胤听着二人的话,不由敛眸浅笑,朝堂上这一本正经弹劾,又慌张解释的兄弟实在有趣,这萧戎昨日还在府中为笑意觅良配,今日就可以在朝上弹劾自己头一次上朝的弟弟,也实在是有趣的很。 元胤正要开口,镇国公连忙行礼道:“陛下,萧艺初次上朝,有些规矩还不甚熟悉,还请陛下宽恕他的罪责。” 这有了镇国公开口,元胤势必是要卖他个面子,不由道:“这昭武校尉初次上朝的确有冲撞之处,却也不可不罚,镇国公,朕便罚这昭武校尉留京半年,学习朝中礼仪,如何啊?” “多谢陛下开恩。” 闻得元胤如此说,这镇国公与萧艺连忙行礼谢恩,而行礼后的萧艺却拿眼睛瞪着萧戎,轻哼了一声。 散朝以后,镇国公与萧戎前后走出了宣政殿,萧艺连忙跟上萧戎的步子,似撒赖一般拽过了萧戎的手臂质问道:“阿兄你也太坏了,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在我头次上朝便弹劾我呢。” 萧戎驻足,昂首对着萧艺道:“我乐意。” “还你乐意,祖父,你瞧见没有,他这副模样实在太可气了,我要告诉伯父去,让他抽你的鞭子。”萧艺急的跳脚,连忙跟镇国公告着状。 镇国公无奈叹气,摇头抚须道:“你阿兄也是遵守朝纲办事,莫要胡闹。” 听闻镇国公也如此说,萧艺便是噘嘴以示不满,萧戎侧眸睨了萧艺一眼,眉毛轻挑,难掩眼中的得意,随即道:“祖父,这太皇太后此刻还在慈安殿等着呢,莫让太皇太后久等了。” “嗯,走吧。”镇国公应道,也顾不得身后这萧艺是何种表情,萧戎是如何应对的,只昂首阔步便往长乐宫而去。 散朝以后的元胤回到甘露殿中,换下一身冕服,由着女官们为他梳着头发戴上发冠,换上一身鸦青色金线团龙绣纹的便服,小路子瞧着元胤起身后,这才行礼道: “陛下,这镇国公与两位公子皆去了慈安殿见太皇太后了,陛下要一同去么?” “这道不必了,这镇国公与皇祖母也是一年多未见,如此让他们兄妹见面好生聊聊。”元胤笑着说道,迈步走出甘露殿后,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忙问道: “小路子,你师父可有给你写信回来?” 小路子略微想了想,连忙摇摇头:“师父自此前去茂陵为先皇守陵后给奴才写了一封信后,便再也没写过信了。” “朕当初答应过他,为先皇守陵三年,三年后由他自己选择是回京还是告老还乡。”元胤仔细捉摸着:“如今算来还有一年,小路子,如今临近新年,你便替朕走一趟茂陵,去瞧瞧你师父。” “奴才遵旨。”小路子行礼说道。 元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迈开了步子往着文德殿走去。 腊月二十八始,新年休朝,至正月十六开朝。 因着今年不曾有三十,故而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元胤想着此前去见过定安先生,对于他出的上下各半的注意也想了几日,觉得有些可行,此事应在现在解决好,若是等着日后将萧戎娶回来再讨论这些事,便晚了。 这想罢以后,元胤借着萧艺回京的由头,便又去镇国公府了。 萧戎的书房之中,两人相对坐着,矮几上的小火炉上正住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萧戎提过水壶为元胤斟上热茶,小心的搁在他的面前道: “子期去会朋友了,若是陛下想私下召见他,不妨再等等。” 元胤端着茶杯嗅着茶香,手边的火炉子也是格外的温暖,笑道:“朕不过是借个由头罢了,朕要见是你。” 萧戎微顿,抬眸对上元胤的眼眸道:“见臣?” 元胤瞧着萧戎唇上的伤也好了些,随即笑了笑:“萧卿唇上的伤好的挺快。” “托陛下的福,丞相见着臣都会打趣一番。”萧戎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这语气听起来却有些委屈。 元胤昂首一笑,挪坐到萧戎的身边道:“萧卿,朕那日也不是故意的,人在气头上,总会做些过火的事。” 萧戎侧眸睨着元胤那副模样,可下一瞬,这元胤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肩上,把自己往他的怀里带,然后迫使自己的头靠在元胤的肩上,他这才满意的笑着道: “戎哥哥,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萧戎被这一声戎哥哥唤的心口一颤,鼻尖嗅着元胤颈间隐约的香气,这心口略微情动,想要逃离,却再次被元胤按在了自己的肩头: “别动。” “陛下……” “唤一声夫君来听听。”元胤继续调戏着萧戎。 萧戎颔首,拿过元胤的手,捏过他的下颚对上眼眸认真道:“陛下,臣说过,臣不会在下面的。” “朕知道。”元胤连连点头:“不过朕今日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朕知道你体格比朕好,身形也比朕宽一些,可朕也是堂堂男子汉,所以这有些事,朕也能理解你的。” 萧戎认真的看着眼前这款款而谈的少年,不由轻应一声:“然后呢?” “萧卿,不妨咱们各让一步,轮流做如何?这可是朕最大的让步了!”元胤一把抓住萧戎的手,极尽认真的说道。 “轮流做?”萧戎依旧有些不解。 元胤连忙点头道:“对,轮流,朕在书上看过,这男子之间不能行房,伤身体,所以咱们轮着来,第一次你在下面,第二次朕在下面,这样你不吃亏,朕也能接受,如何?” 萧戎略微垂眸想了想,随即为难道:“陛下还是容臣再想想。”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8 “成,朕容你想想,正月十六开朝以前给朕答复,恰好明年二月一过朕就该亲政了,亲政以后就得商议择后纳妃之事,朕知道要立男后有些难度,可朕愿意一试,谁让你是朕的心上人呢。” 听道萧戎松了口,元胤这个担忧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笑嘻嘻的安排着日后的事。 “择后纳妃,陛下难不成是想有了我这个皇后以后,还想纳妃?”萧戎轻捏着元胤的下颌,凑近问道。 元胤沉吟半晌,嘿嘿一笑,凑近亲吻了萧戎的嘴唇后便立即撤离道:“那得看你能不能伺候好朕了,伺候的好,朕便不纳妃子,反正也生不出皇嗣,若你伺候的不好,朕就纳,气死你。” 萧戎瞧着眼前这含笑着的元胤,分明是玩笑话,可听在萧戎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用力拉过元胤的手腕,将他带进怀中紧紧抱着: “我不许,你是君,要娶我,我从命,可若是你想有了我以后再有别人,那是断然不允许的。” 元胤被萧戎箍的有些生疼,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朕是开玩笑的,朕保证,以后不纳妃子。” 萧戎望着元胤的双眸,垂首吻上他的唇瓣,不过刚刚含住,这外头便响起了萧艺的声音,吓得萧戎立马松开了元胤,元胤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阿兄……”萧艺刚刚踏进书房,便瞧见这房中端坐的两人,连忙规规矩矩的朝着元胤行礼道:“臣不知陛下也在,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无妨的,你这样火急火燎的回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元胤瞧着萧戎那风风火火冲进门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方才臣在四方茶社饮茶时,听到他们谈论起京中名流,也说起这定安先生是词书画艺四绝,还给臣瞧了定安先生的墨宝,臣一瞧,便瞧出了那是阿兄的画作,臣便说这名噪一时的定安先生是臣的兄长,他们不信,便起了争执。”萧戎连忙坐下来,兀自倒了一杯茶水,刚送到嘴边,又嫌烫,便放下了茶杯,朝着萧戎说道: “阿兄,快将你此前的那些字画借我用一用,若是证明不了定安先生是我阿兄,那我便出大丑了。” 第87章 “你说什么?你阿兄就是定安先生?”元胤不聋, 自然也是听见了萧艺话中的意思。 萧艺连忙回首瞧着元胤,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难不成……” 萧戎的手捏紧了茶杯, 心中略慌, 放搁下茶杯打断萧艺的话:“子期,闭嘴。” “让他把话说完。”元胤用力砸下手中茶杯,热茶从指缝中渗透出来, 杯中的茶水也从杯中漏出,汇成一线,滴湿了元胤的衣裳, 却依旧不动如山,眼中含着怒气望着眼前的那个人。 萧艺有些不明所以, 有些茫然的左右看着两个人的表情, 一个眉头轻蹙,眼神有些慌乱, 一个却是眼中含怒, 紧握双拳,小心翼翼的冲着萧戎开头道: “阿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萧校尉, 朕命令你, 将你刚才的话再跟朕说一遍, 你的阿兄萧大人表字是什么?与这京城名噪一时的定安先生是什么关系。”元胤死死地盯着萧戎,将他眼中闪过的慌乱尽收眼底。 “子期你出去,我来跟陛下说。”萧戎敛眸颔首, 心口虽然狂跳个不停,就连手心都微微有些出汗。 萧艺觉得这房中的气势有些压人,元胤那副模样又似要吃人一般,不明就里的萧艺根本不敢多待,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朝着元胤行礼,跑出了书房。 萧戎抬眸对上元胤那双几乎快要喷出火的双眸,不由开口道:“其实臣并非存心隐瞒的。” “那便是刻意隐瞒?呵,亏朕还当定安先生是知心好友,还在愧疚抢了他的心上人,想要日后做些补偿,却没想到最后竟是朕被你耍的团团转。”元胤用力手中本就被自己拍裂的被子用力扔到地上。 茶杯跌进角落撞的粉身碎骨,残渣遍布,溅起的碎片弹起飞过元胤的脸颊,微微的血痕立显,惊的萧戎立马上前想要查看伤势,却被他一把推开。 元胤起身,微微抬首望着眼前这个仅仅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萧戎,眼中的怒意并未消散,反而渐渐地红了眼。 从前他有多喜欢萧戎这张脸,此刻,他就有多恨自己的这双眼,眼瞎心盲,竟被这人戏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什么上下各半,什么心上人,都是假的! “我是刻意隐瞒,当初臣不知何时得罪了陛下,惹得陛下心生厌恶,臣日日与君相处,却抵不过一个面都不曾见过的定安,所以臣才刻意隐瞒,可就算如此,臣也不曾戏耍过陛下,臣待陛下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萧戎站直了身躯,神色坚定的望着元胤,语气诚挚而认真。 可元胤听着却是格外的讽刺,不由自嘲一笑:“一片赤诚?天地可鉴?你用心瞒朕之时,心中可有半分愧疚,探听朕的秘密之时,可有洋洋得意觉得好笑?朕自以为就算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最起码不会再被人骗,可到头来才发现骗朕的,竟是朕喜爱之人,还口口声声想要纳他为后,朕到底是错了,不该信你。” “若是陛下只因为一个定安的身份,便否决了对臣的信任,否决了臣对你的感情,是陛下对臣的不公。”萧戎据理力争道。 “那你对我何曾公平过!”元胤上前一步拽紧了萧戎的衣襟道:“我对你掏心掏肺,甚至要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我甚至想要揽下所有的罪过,给你个干干净净的后位,可你呢!至始至终都在骗我,就连上下之分,你都在算计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真心!” 元胤说的声嘶力竭,红着眼眶瞪着萧戎,不过一瞬,那滚烫的热泪便滚落下元胤的眼眶,分明是滴在了衣襟上,可萧戎却觉得那眼泪落进了自己的心里,灼的心口疼痛万分,犹如刀绞。 “我萧戎对天起誓,若我对你元胤的真心有半分掺假,便教我不得好死,五马分尸。”萧戎语气坚决,就差把心掏出来交到元胤的手上。 可元胤的眼神此刻却是多了许多的茫然,缓缓松了手,却因用力过猛而指节发疼。 他退后一步,用力拭去脸上的眼泪与血渍,转身便往书房外走,却被萧戎一把拽住了手腕:“你不能就这么走。” “萧爱卿,请注意你的身份,身为臣子就该安守本分。”元胤转头,眼神坚决,只是一瞬,萧戎忽然觉得那个明媚的少年不见了。 元胤用力甩开了萧戎的手,迈步走出了书房,刚下台阶,展锋便迎了上来,瞧着元胤脸上的伤痕,不由有些惊诧,刚要冲进书房,却被元胤一把拽住手腕。 “陛下,卑职方才听见您与萧大人发生争执,陛下的伤是否是……” “不是。”元胤语气冷淡,却又坚决,却根本不去瞧着追随自己而来的萧戎,只是冷冷回首道:“即日起,撤去御史大夫萧戎太傅之职,罚俸三个月,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入宫。” 元胤也不再去看身后的萧戎会是什么表情,他知道自己就算生气,也还有些理智在,能够及时止损。 书房门前,萧戎独自坐在台阶上双目无神的望着绿萼居的院门,只觉得心里头空空如也。 他从来不曾失手过,曾经都是只有他想,或者他不想,却没有他办不到的,直到对那个少年动了真情。 曾经碍于礼制,碍于身份,他能做的便是克制克制再克制,当他听到元胤对他说,要娶自己时,他亦是欢喜的一夜无眠。 有什么能够比得了和相爱的人不惧世俗,白头到老要来的痛快呢? 可到头来呢?因为一个阴差阳错的谎言,便要将他和元胤的梦打碎么? 他不允许梦碎,而且他还要将梦实现,所以此刻容不得他自怨自艾,他要做的,是如何取得元胤的原谅,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真心,丝毫不辜负他的付出。 傍晚时分,萧艺在绿萼居的院门前探进来半个脑袋,瞧着萧戎依旧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不由垂眸沉思片刻,随后才小心翼翼的负手走到萧戎的面前,沉吟片刻,皆是欲言又止。 “没话说就滚。”萧戎敛眸,对眼前这个晃来晃去的身影显得有些心烦。 萧艺举了手正想回嘴,却又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中午说错了那句话得罪的皇帝,才害得自己的兄长被罚俸思过,也就收回了手,坐到了萧戎的身边: “阿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萧戎冷冷的开口说道。 萧艺看着萧戎略微颓丧的侧颜,不免有些心焦:“阿兄,要真是我的错,你就告诉我,我去跟陛下请罪,决不让你受罚。” “说了没有。”萧戎的态度依旧冷淡。 萧艺也放弃了挣扎,瞧着眼前的萧戎不由叹了口气,思索了半晌,却还是往萧戎身边挪了挪,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陛下是为什么生气啊?就因为不知道阿兄的表字?”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萧戎侧眸,眼中的寒意让萧艺不由的背脊一凉,头皮都麻了。 “那明日太皇太后及太后要在宫中设宴,阿兄要去么?”萧艺连忙改口问道。 “不去,就算去了陛下未必想见我。”萧戎回首,继续望着绿萼居的院门。 “那好吧。”萧艺有些放弃了。 而萧戎却在萧艺要起身时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凑近,吓得萧艺僵直了脊背,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明日你进宫赴宴时,将陛下的模样的瞧清楚些,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表情回来跟我学,还有,瞧瞧那个武英郡王是不是还粘着陛下。” 面对着萧戎的淫威,萧艺虽然心中多有不解,却依旧点点头,表示同意。 萧戎这才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衣领道:“只要你做的好了,别说的定安先生的字画了,你想要什么画儿我都画给你。” “君子一言。”萧艺连忙扬起笑脸,伸出了手。 “驷马难追。”萧戎也伸手与萧艺击掌,萧艺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今日下午丢掉的脸面,日后他肯定是要找补回来的,不过就是时间问题,他还要在京城常住,才不想成为这京中世家公子间的笑柄。 文德殿中,元皓小心翼翼的提着食盒走近殿中,看着桌案后头认真翻阅奏折的元胤,眉头深锁,脸上的伤虽然细小,可依旧格外明显。 元皓连忙跪在殿中行礼道:“臣弟元皓,叩见陛下。” 元胤搁下手中的奏折,抬头望着殿中跪着的人,不由含笑:“你怎么来了。” “皓儿听贺亭说皇兄受伤了,所以去御膳房做了些丰州的点心,想让皇兄尝尝。”元皓连忙起身,提着食盒走到了元胤的书桌边上,将食盒打开取出点心摆在他的面前。 “皓儿有心了。”元胤勾唇浅笑,轻抚着元皓的发髻。 元皓看着他的模样,伸手轻抚着他紧锁的眉头道:“虽然臣弟也不喜欢萧大人,可是臣弟也知道萧大人对皇兄好,所以皇兄不生他的气好不好?” 元胤凝眸望着眼前的元皓,收回手,就连神色都凝重起来:“皓儿在为他求情。” “不是。”元皓言辞恳切的回答着:“阿兄喜爱皓儿,也同样喜欢萧表兄,可这回萧表兄惹阿兄你生气了,是他的不对,可是我知道生气对身子不好,皓儿不想皇兄生气,所以就来劝解皇兄,不生萧表兄的气,就是不生气,对身体好。” 元胤的视线一直不肯从眼前这位少年的脸上挪开,只是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道:“你不知道,我对他好,可他却骗我。” “其实在月间客栈时,我亲眼见过萧表兄为皇兄你挡刀,全身心的保护你,虽然不排除他身为臣子,就该尽心护住的心,可他也的确是很在乎皇兄的。”元皓笑着说道: “虽然皓儿不知道他应何事骗了皇兄,可皇兄你也罚了他不是。皓儿想的很简单,萧表兄有错是他的事,皇兄罚了就罚了,可别气坏自己的身子。” 元胤不由浅笑,收回手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突然觉得是自己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看,其实元皓也长大了。 “好,皇兄答应皓儿,皇兄不气了。”元胤伸手拉过元皓抱进自己的怀里,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果然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对自己好啊。”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79 “那是的。”元皓骄傲的笑着应道。 第88章 年宴上, 除了以往的镇国公与武安侯一家,今年还特地多了一位来自涿州李氏家族的少年,年方二十, 模样俊秀, 名唤李长亭,是太后及武安侯亲表兄家的后生。 他此番进京,无非是因为梁青颦的年纪到了, 武安侯便与涿州李氏的舅家提了一句,便为梁青颦定下了这一门婚事。 年宴上元胤也见过李长亭了,风度翩翩, 谈吐不凡,梁青颦似乎也很中意, 故而也不反对, 为此元胤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摆出一副表兄的姿态, 做梁青颦最坚实的后盾了。 而梁青颦身边却还坐着一位年岁相当的姑娘, 是武安侯夫人娘家的侄女,名唤周钰,一袭粉色衣裙, 娇俏可人, 只因太后发了话, 故而这周钰也才有进宫的机会。 年宴上,元胤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等自己去寻时, 却发现这所有人都相谈甚欢,并没有人瞧着自己。 然而元胤似乎也已经猜到了视线来自于谁,便故意朝着周钰望去,笑着道:“这周姑娘是朕表妹的表妹,也算是朕的表妹了,虽然在宫中,却不必拘束。” 元胤朝着周钰举了酒杯,吓的周钰立马红了脸,双手轻颤着举起了酒杯,也不敢抬头看着元胤,只是垂眸颔首,脸颊通红,小心翼翼道: “多……多谢陛下。” “陛下可是吓到我的表妹了。”梁青颦瞧着周钰的模样,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害得周钰的脸颊愈发的红了。 元胤也只是颔首一笑,将杯中的酒饮尽,周钰也连忙将杯中的酒饮尽,却因为手上颤抖,故而饮下时,有些呛到了,连忙掩唇咳嗽着。 元胤朝着身边伺候的内侍使了个眼色,便将自己的手帕交给了内侍,由他送到了周钰的面前。 “周表妹的手帕湿了,暂且用朕的这副。”元胤目光温柔,瞧得梁青颦眼神也有些热,不停的在他与周钰之间打转。 而武安侯夫人周氏瞧着元胤与周钰的态度,忙用手肘拐了拐武安侯,武安侯立即会意,虽不明说,却也是心知肚明。 过年守岁,元胤也提出了这几家人一起留在宫中,武安侯一家因着今年已经两岁多的长孙梁骏在宫中玩闹,这今年的守岁,也比往年的要热闹许多。 御花园的望月台上,梁青颦与周钰一起逗着那梁骏,太皇太后也瞧着那孩子甚是喜欢,不由冲着萧玉璋夫妇道:“这戎儿也快有二十五了吧,瞧瞧这武安侯家的小侯爷,与他年岁相当,如今孩子都两岁多了,这戎儿也得抓紧了。” 独自在一旁坐着饮茶的元胤听见太皇太后这句话,这端茶的手不由一顿,连忙偷偷的朝着萧玉璋夫妇望了去,那萧玉璋起身朝着太皇太后行礼道: “臣与那孩子也说过,只是他执拗的很,总说他志在社稷,儿女情长于他来说是身外之物,久了,臣便由着他去了。” “伯父,你说错了,阿兄他有心上人了。”听着萧玉璋开口,另一边与李长亭谈话的萧艺连忙冲了出来,朝着太皇太后行礼说着。 “哦,戎儿有心上人了?”太皇太后还有些不信,就连太后也有些诧异: “这萧卿倒真是一声不响啊,难怪今日年宴不曾见过他,还推脱说身子不适,怕是与心上人相会了吧。” 听得太后这样说,元胤这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就连眼神都沉了沉。 “你个小崽子,瞎说什么!”镇国公瞧着那一本正经的萧艺,连忙说道。 可萧艺却依旧是一脸认真道:“是真的祖父,您难道不记得我们回京那两日,阿兄那嘴上的伤,您不会真以为那是喝茶烫的吧,那分明就是咬的。” “哦?竟有这样的事儿?”太皇太后听着萧艺说,连忙招招手让他到自己的身边道:“你说于姑祖母听听,怎么回事儿?” “姑奶奶,您是不知道,那日早朝上,我见着他嘴上伤了,便知道他有了心上人,而他心上人还是个厉害的角色,嘴都给他咬破了,不信您可以问问陛下,陛下日日上朝都能见到我阿兄,他肯定不会撒谎的。”萧艺说的认真,最后还朝着元胤投去了视线。 元胤刚刚端了茶杯饮茶,瞧着他们向自己投来视线,一口水没咽下去,呛的直咳嗽。 “怎么……怎么了?”元胤故意打着哈哈问道。 “陛下,您说是不是,你那几日也瞧见我阿兄嘴上的伤了是不是?”萧艺满心期许的问道。 也不知是怎的,元胤这会儿竟觉得有些臊的慌,虽然没人知道萧戎的嘴是他啊给咬破的,可这会儿将这事儿拿到台面上来说,到底是有些害羞的。 “嗯……嗯。”元胤躲开他们的视线,只得点头。 “这戎儿也真是的,有了心上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怎么连你们这做父母的都不知会一声。”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虽然语气有些责备,可这脸上却始终是挂着笑的。 “母后,不妨这样,初八那日我在长乐宫中设宴,这镇国公可得一定要将萧卿带上,让太皇太后好好问问。”太后瞧着太皇太后的模样,连忙说道: “这长亭便在京中多住些日子,可好?” “多谢太后盛情。”李长亭忙朝着太后揖礼拜道,斯斯文文的模样,就连太后看着也甚是喜欢。 元胤瞧着眼前的一群人,忽的也没了守岁的心思,李长亭知道梁青颦将是自己要娶回家的娘子,便邀请她初二一同出游,梁青颦本就不是什么扭捏的姑娘,便也答应了。 如此一来,这梁李两家的婚事彼岸也算定下了。 望月台上的几家人其乐融融,谈过了萧戎心上人的事,又聊上了武安侯家的长孙,那小孩儿倒也不认生,被元胤抱住后,一个劲儿的往元胤怀里钻,就算是他亲娘,也将他哄不走,偏生要在元胤的怀里睡着。 待得这天空上的烟火渐渐淡了,这望月台上的热闹也渐渐散了去。 萧艺一回府便忙不迭的往萧戎的绿萼居里去了,瞧着书房的灯还亮着,萧艺连忙叩响了房门,得了回应之后,萧艺这才笑嘻嘻的推门而入,瞧着萧戎那纸盖住了桌上的画作,连忙想要伸手去掀,却被萧戎擒住了手腕。 “嘿嘿,阿兄画的什么啊,还不能让我看看了?”萧艺连忙护住自己的手腕,白了萧戎一眼。 “今夜如何?”萧戎继续将白纸摊平,盖住下面的画儿。 可萧艺却依旧从翘起的部分瞧见那画儿上,露出的半抹衣袂,萧艺心中忽然明白了,这画儿上的人怕就是萧戎的心上人了。 萧艺轻咳一声,走到桌边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那你先说,你答应我的事儿还作数么?” 萧戎抬眸对上萧艺的视线,轻应了一声,这萧艺才扬起笑脸,放下茶杯凑到了萧戎的面前说道:“我觉得陛下没那么生你的气了,今日的年宴上,他也不曾过问你有没有好好思过,倒是太皇太后一直对你嘘寒问暖的。” “没了?”萧戎眉头轻蹙,瞪的萧艺后背一凉,忙道: “有有有,我今日一直在帮你盯着陛下的样子,他不仅不气了,好像还动了春心,瞧上了武安侯夫人娘家的那位周姑娘。”萧艺一脸认真,颇为严肃的点头说道。 萧戎眸色略深,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你如何瞧出来的。” “还用瞧么,这周姑娘乖巧可人,陛下还亲自与她饮酒,这周姑娘还脸红了,手帕湿了以后,陛下还将自己的手帕给了她呢,这么明显的事儿,我还能瞧不出来?”萧艺略微有些洋洋得意,趁着萧戎不注意,伸手便想去掀那白纸,却被萧戎再次擒住了手腕。 “还有么?”萧戎瞪着他问道。 “好像没有了,不过阿兄,我跟太皇太后说了你有心上人的事儿了,这太后初八在长乐宫设宴,只怕是会问你心上人的事儿,你不妨就让我先瞧瞧我这嫂子长什么样儿吧。”萧艺冲着萧戎笑着,另一只手还想去掀,却被萧戎一把擒住,掀翻在地: “别得寸进尺。” “喂,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嘛,这么对我这个大功臣。”萧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摔疼的屁股,不满的抱怨道。 “那周姑娘当真如你所说?”萧戎也不管萧艺的抱怨,开口问道。 “不想理你。”萧艺哼了一声,抱臂坐在了桌前。 “以定安先生的身份,陪你上元灯节一游。”萧戎缓缓开口说道。 萧艺一听,连忙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戎道:“真的?” “何时骗过你。”萧戎垂眸盯着眼前的那幅画,呼吸略深,就连神色都有些不对。 萧艺清了清嗓子,一脸骄傲的说道:“那是,周姑娘那般女子,也着实让人喜欢的紧,娇俏可人,这脸一红,便更是让人心头悸动。” 萧戎听着萧艺的话,只觉得这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忽然有些后悔不去这年宴了,就算元胤不愿见他又如何,只要能相见不就好了。 “对了阿兄,这初二李长亭要与武安侯家的大姑娘出游,想必这表小姐也会跟着,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那位周姑娘,保证让你也过目不忘。”萧艺瞧着萧戎那副模样,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好。”萧戎也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 第89章 正月初二, 艳阳高照,微风和煦,京城中因着新年也是格外喧嚣热闹, 就连西域前来的客商也换上了中原服饰, 一同庆祝这中原的新年。 李长亭与梁青颦二人肩并肩走在前头,似乎在说着什么,偶尔相视一笑, 似乎是将身后的元胤与周钰忘的一干二净了。 而周钰走在元胤的身边,脸颊红扑扑的,双手绞着手帕, 低眉颔首,一副娇羞的模样。 “你是几月生的?”元胤觉得这样两人皆是沉默的走在一起, 总觉得有些怪异, 不由的先开了口问道。 “冬月生的。”周钰颔首说着,根本不敢去看身边的元胤。 “冬月?”元胤细细想着, 随即笑道:“这颦儿是六月底生, 朕是五月生的,你倒好,冬月生的, 朕正好大你半岁, 不过听颦儿说你的徐州的, 朕听说徐州多佳人,如今瞧着周表妹的模样,朕便信了。” 听闻元胤如此问, 周钰连忙昂首扬起笑脸望着元胤道:“这徐州多不多佳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多美食,徐州有个城隍庙,那里近两条街全是好吃的小食,我曾经偷偷的溜出去过,吃了一天的小食,晚上回去不吃晚饭,害得我娘以为我病了,特地请大夫来给我瞧病呢。” 周钰此刻的笑脸才是十足的明媚,双眸如同繁星一般闪烁着,比起先前的娇羞,此刻的她才是更惹人疼爱。 不过她话音刚落,随即又红了脸,垂眸捂着脸道:“我娘说过,女儿家不该把吃的挂在嘴上,陛下可不要笑话民女啊。” “哪里会笑话你啊,这民以食为天,吃的挂在嘴上怎么了。”元胤笑着说道,然而在抬眸的瞬间,却瞧见那街头站着的萧戎与萧艺。 萧戎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元胤。可他身边的萧艺却是另外一幅模样,他面含浅笑,见到元胤在看向他们,忙颔首以示行礼。 元胤并不理会,只是与周钰故作亲密,与她一同走在街上,与她说着这京城中哪家的美食味道好,听得周钰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不由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0 “民女只知道陛下在宫中日理万机,竟不知道陛下也比吃的也知道的这么多。” “这想要了解百姓疾苦,自然要了解他们的吃食,不如这样,这午膳时间也快到了,这前头的百膳楼不远,咱们午时,便在百膳楼用膳,如何?”元胤笑着说道。 周钰听着将要去百膳楼用午膳,不由的连连点头,欢欢喜喜的跑了两步到梁青颦身边,与他们说了这件事。 元胤略微侧首瞧着身后不远处的跟着的兄弟俩,唇边便荡起一抹得逞的微笑,随即负手往前走着。 因着是新年,这临河而建的百膳楼上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临窗的位置视野宽阔,能瞧见那横跨穿城河的木桥,亦能瞧见河面上停靠着的货船,以及新年都不曾休息,为家人奔波的工人。 一桌的美食飘着香气,原本是一脸娇羞的周钰此刻轻咬着筷子,明亮的双眸在面前的几人脸上来回扫动,小心翼翼的吞咽着口水。 元胤瞧着周钰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夹了鸡肉到周钰的碗里道:“吃吧,小表妹。” “谢陛……谢表哥。”周钰不好意的笑着,随即便埋首夹着鸡肉塞进了嘴里,小口小口的咀嚼,如同那抱着松果吃个不停的松鼠一般可爱。 元胤的视线落在周钰的脸上,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梁青颦与李长亭相视一眼,便埋首吃着东西,也不再开口说话。 “阿兄,那位周姑娘可好看。”萧艺撑头瞧着那认真吃着东西的周钰,吃了肉,又喝了汤,就连蔬菜也是吃的津津有味,看的萧艺是心动不已。 萧戎眸色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根本不看自己一眼的元胤,他虽然知道元胤这么做是故意气他的,可无论真假,这萧戎的心里就是不太对劲,若不是他稳得住,只怕早就怒火攻心了。 待得吃完一桌的菜,元胤与梁青颦皆是一脸惊诧,就连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李长亭也不由敛眸浅笑。 周钰不好意思的颔首笑着:“我……我吃的是比较多了些……可我都吃的很小心,没有失礼。” “无妨的,可饱没?这里的糯米鸡不错,要不要再来一份?”元胤关切的说道。 周钰抬头看了一眼元胤,原是一脸的欣喜,可随即便克制下来,害羞的望了一眼梁青颦,连连摇头:“不了,已经吃了不少了。” 萧戎似乎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连忙起身便离开了百膳楼,只留下萧艺一个人。 从百膳楼出来时,萧艺因着萧戎不在,便做偶遇一般与他们一道出游,因着都是见过萧艺的,便也不反对,倒是元胤,似乎瞧出了萧艺对周钰的心思,便借着身子疲乏为由先一步离开,让他们四个人一起去玩。 元胤似乎是真的疲乏了,原本就是喧嚣热闹的街市,可元胤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瞧着前面停着的马车,便觉得还不如回宫睡觉呢。 展锋见着元胤前来,连忙起身抱拳行礼,元胤踩上凳子上了马车,回首道:“回宫吧,朕乏了。” “喏。”展锋应声,连忙驾着马车往内城走去。 然而元胤刚撩开车帘,却瞧见这马车内竟然还多了一个人,元胤正要转身走出马车,却被萧戎一把拽住了手腕用力拉进自己的怀里,生怕元胤惊呼出声似得,垂首吻上了元胤的双唇。 元胤起先还挣扎着,可萧戎却是得寸进尺,因着元胤想要张嘴呼救而顺势侵入,双手紧紧抱着他,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元胤被这霸道而又亲密的亲吻侵蚀的不成样子,几番挣扎无果,却惹得浑身一软,就连拽着萧戎衣襟的手也渐渐的失了力气,不再挣扎,只是与萧戎缠绵着。 原本那颗空落落的心,此刻却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萧戎见着时机成熟,捏着元胤的下颌松开嘴,瞧着那双被吻的通红的双唇,甚是心满意足。 元胤抬手便要打他,却被萧戎灵巧的躲过,顺势将他的手钳住,威胁道:“若是陛下不怕这副模样被人瞧见,陛下尽管打我。” “乱臣贼子!”元胤心里原是恨的,这一声恶狠狠的乱臣贼子停在萧戎的心里,却是异常的受用,听不出恨意,倒是多了几分嗔怪。 “那也是陛下逼着臣做这乱臣贼子的。”萧戎双眸对上元胤那双眼睛,唇角微扬,一丝得逞的笑意在嘴角蔓延。 元胤冷哼了一声,别过脸根本不去瞧着萧戎那副模样,可萧戎却偏偏捏着他的下颌,摆正了他的脸。 “陛下可有想臣?”萧戎的拇指摩挲着元胤那被吻红的双唇,声音虽是询问,却又带着几分委屈。 元胤只当没听见一般,冲他翻着白眼。 萧戎继续道:“就算陛下不想也无妨,臣想就行了,臣日日思念陛下,夜不能寐,唯有一见方解相思之苦。” 饶是萧戎说的多动听,元胤依旧不肯理他,纵使心口的响动犹如鼓槌,他依旧不肯给萧戎好脸色看。 萧戎轻啄了元胤的双唇,随即道:“臣虽骗了陛下,可陛下不也骗了臣么?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分明是一国之君,是不是?” 元胤被萧戎的这句话逗的终于是红了脸,瞪着萧戎道:“那又如何,也是你欺骗在先,若你承认你是定安先生,朕绝不会与他做书信之友,也绝不会被你骗。” “臣冤枉,定安这个身份并非是臣真心想要隐瞒的,更不可能是故意骗你。”萧戎将元胤搂紧了些,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的委屈响在元胤的耳边,听得元胤心头一颤。 “那你是何时知道是朕的?”元胤立马问道。 “陛下写信来所用的纸是贡纸,只有宫中才有,就连亲贵大臣的府上,若非陛下赏赐都没有那种纸,且那纸上有陛下身上的香味,自然就好辨认。”萧戎说的认真,轻咬着元胤的耳坠。 可元胤却是缩了缩脖子,从萧戎的怀中挣扎着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捏着他的下颌道: “你一早便知道是朕,为何不以实情相告。” “陛下似乎忘了,臣问过陛下,是否是厌恶臣的,虽然你说不曾,可臣却知道,你不喜欢我,然而,你却肯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告诉心中所想,臣心里委屈,却依旧无怨无悔的辅佐着臣,所以便只能借着定安的身份来劝解陛下。”萧戎双眸直视着元胤,眼神诚挚。 元胤垂眸想了想,终于是松开了他的下颌,别过脸道:“说到底,是你欺骗朕在先。” “那陛下也骗过臣,不妨就两两相抵,好不好?”萧戎抓紧了元胤的手放到唇边,声音略有些急切。 “不好,既然你骗过朕,那朕对你的真心还有待考量。”元胤轻哼一声,也不急着收回萧戎唇边的手。 “既是如此,陛下想怎样考量,便怎么样考量,只一点,你不许对那位周姑娘动心,否则我便能在这儿强要了你。”萧戎气势迫人,握紧了元胤的手不说,另一只在他腰上的手也是用力将他搂向自己。 元胤坐在他的腿上,贴着萧戎的身体,忽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渐渐苏醒了来。 明白过来的元胤立时脸颊通红,直勾勾的盯着面色如常的萧戎:“哼,你个登徒子。” 第90章 萧戎反倒是坦然的紧, 瞧着元胤那红扑扑的脸颊,在他腰上用力捏了一把,使得元胤腰身一软, 跌在了萧戎的怀里。 元胤抬手便往萧戎的脸上招呼着, 却被萧戎劫住了手腕:“吃不得还不碰不得?枉我那般想你。” 元胤被这萧戎略委屈的声音逗的没了脾气,倒也不挣扎了,坐在萧戎的怀里片刻后才道:“那你放朕下来, 朕抱你。” “不。”萧戎拒绝的很是痛快,手上抱着元胤时的力度也用力了些。 “那就罚你再思过几日。”元胤虽说的凶狠,可萧戎却是不怕的, 毕竟元胤不挣扎,由自己抱着, 由着他发些脾气也无妨。 “思过可以, 那陛下可得记得来看臣,还有, 初八那日臣要进宫, 要好好瞧着你和那周姑娘,不许你与她眉来眼去。”萧戎擒住元胤的下颌,轻啄他的嘴唇。 元胤倒是由了他, 却在心里燃起一条妙计, 这不由让萧戎眉头微蹙, 他那眉头一挑,必定是在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也不知道要设个什么样的套子让萧戎往里钻。 正月初八, 太后在长乐宫中设宴,招待武安侯一家,镇国公一家,以及涿州李氏的李长亭和武安侯夫人的侄女周钰。 萧戎是学过裱画的手艺的,故而他的画从来都是他自己装裱,就连此刻他手上的那幅画也是一样的,画上的元胤在萧戎的笔下格外的传神,就连一个捋袖的动作都画的格外细致。 他小心翼翼的将画儿收起来,想着今日进宫便送给元胤,不过刚刚卷好画轴,这卧房的门便被萧艺大力推开,慌慌张张的模样甚是令人忍俊不禁。 “做什么?”萧戎将画轴握在手上,不解的看着强闯进屋,甚至还要去翻他衣柜的萧艺。 “阿兄,我这次回京来总得也没做几身衣裳,我记得你此前穿过的那身牙色锦袍挺好看的,放哪儿了,你借我穿一日,明日洗净了换你。”萧艺不停的翻着萧戎的衣柜,眼瞧着似乎有些慌张。 萧戎搁下手中的画轴,瞧着衣架上挂着那件牙色锦袍,也不提醒他,只是淡然问道:“你借我衣服做什么,上次年宴你穿的那间黛色窄袖的衣裳不也挺好,就那件吧。” “不行,今日周姑娘也要赴宴,我若穿年宴穿过的衣裳,我怕她会笑话我。”萧艺回眸瞧了萧戎一眼,气的跺脚。 萧戎应了一声,只是那语调别有一番意图,听得萧艺脸颊一红,瞥见了衣架上的衣裳道:“如此,我就先穿了。” 也不等萧戎答应,萧艺便冲过去拿下那件衣裳便往身上套,嘴里还自言自语道:“好在我克制,与阿兄的身形一般无二,若我再多吃些,恐怕你的衣裳我都穿不了了。” 萧戎瞧着萧艺那副模样,眸色幽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由道:“既是见心爱的姑娘,你那发冠也换一下,我有一支白玉的,正好借你。” “是么,我就知道,阿兄平日里对我再凶,关键时刻还是向着我的。”萧艺倒是不拘束,穿好衣裳,束好腰带,忙不迭的冲到铜镜前找着萧戎的那支白玉发冠。 萧戎只是如同雕塑一般站在一旁瞧着萧艺的那副样子,像极了此前的自己。 每每元胤出宫来找他时,或是他换上私服去见元胤时,总得在衣柜里选上许久,发髻梳的好,就连那发冠也得是千挑万选过,得衬着衣裳。 如今这萧艺与他倒是一般无二,为了见心爱的女子,这仪容便也更加在意了。 这太后在长乐宫中设宴,也问询了李长亭对婚事的意思,李长亭的目光频频投向梁青颦,随即便许下了婚期,五月之前必来迎娶。 如此一来,这梁青颦的婚期也算是定下了。 元胤端了杯饮了酒,瞧着慈恩殿内一片和睦恭贺的京城,又瞧着自顾低头饮酒的萧戎,和那位痴痴地瞧着周钰的萧艺。 而周钰垂眸颔首,小心翼翼的吃着菜,根本不敢抬头面对对面坐着的萧艺。 元胤勾唇一笑,连忙开口道:“萧卿,瞧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却不娶妻,朕心中甚是担忧,不妨今日也为你指一门婚事吧。” 元胤此话一出口,这所有人的眼光都朝着元胤看来,元胤勾唇一笑,搁下酒杯直勾勾的盯着萧戎。 萧戎眉头微蹙,不由侧眸对上元胤的眼眸,只瞧着他眉峰一挑,唇边一抹得逞的笑意更是让萧戎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这陛下不说,哀家倒还忘了,戎儿啊,听萧艺说你有心上人了?”太皇太后被元胤这么一点拨,也连忙放下了酒盏望着萧戎说道。 萧戎有些诧异,连忙回首看着萧艺,那眼神,唬的萧艺心里一激灵,后背便冒出了冷汗。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1 “你也别不好意思了,若不是萧艺,你打算瞒着你祖父,你父母到几时啊?”太后也连忙帮腔说道。 萧戎起身朝着二位行礼,正要开口时,便听得元胤道:“萧卿,莫不是你那心上人不值得你让大家知道?既是如此,朕便做主了,这徐州周家的女儿你也见过,便是眼前的这位周钰周姑娘,不妨朕便给你们做个媒,让你娶了这周钰姑娘,如何?” 周钰一听要被指婚给萧戎,便也顾不得害羞了,先是一脸惊诧的起身望着萧艺,随后才望向元胤,手中紧紧绞着手帕,几次想开口,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萧艺也有些急了,连忙上前朝着元胤行礼道:“启禀陛下,不可啊。” “为何啊?”元胤倒不是朝着萧艺问,反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萧戎问道。 萧艺还未开口,这萧戎倒是揖礼一拜,言辞恳切道:“启禀太皇太后,太后,陛下,臣对臣的心上人是忠贞不二,一片赤诚,不愿让父母知晓,只是因为臣与他有些误会还未澄清,待得澄清后,他愿真心接纳臣时便会告知父母,故而此刻恳求陛下,切莫乱点鸳鸯谱。” 元胤略带骄傲的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萧戎,又瞧了一眼身边的太皇太后及太后,随即笑道:“萧卿也太自信了吧,谁说朕是给你指婚了?这殿中只有你一位姓萧不成?” 元胤此话一出口这两位太后与殿中所有人皆是一脸的错愕,有些不解。 就连萧戎也有些不明所以,方才他分明是看着自己说的,就连太皇太后也顺着他的话问了自己,难道这还能出错了? 给萧戎摆了一道的元胤此刻心情大好,不由清了清嗓子,起身走到萧艺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到周钰旁边,道:“萧卿,这周姑娘心思单纯,更多了几分可爱,也算得是朕的表妹,朕方才也瞧得清楚,知你二人有情,故而便想着赐婚于你们。” 元胤款款说来,惹得周钰再次红了脸颊,垂眸颔首,根本不敢去看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武安侯夫人听到元胤的赐婚先是心中一愣,随即朝着元胤福身行礼道:“臣妇替钰儿的父母叩谢陛下赐婚。” “朕也是做个顺水人情,舅母便不必多礼,朕虽赐了婚,可这婚期还得由周姑娘的父母与萧卿的父母一道商议才是。”元胤上前虚扶一把武安侯夫人,随即笑着说道。 “多谢陛下。”武安侯夫人再次朝着元胤行礼,随即便上前与镇国公及萧玉璋道喜去了。 元胤斜眼睨了萧戎,唇边带着得逞的笑意,将萧戎眼中的无奈尽收眼底,随即负手走向自己的位置,朝着太后身边坐着的元皓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算心满意足。 “你啊。”太后瞧着刚才元胤闹的那一出,不免小声的提醒着他。 元胤故作镇定的看着太后道:“不过是知道他与心上人在闹别扭,想瞧瞧他对他心上人能否抗旨罢了。” “所以便想试探他?”太后问道。 “嗯。”元胤认真的点头承认:“他对他心上人连朕的赐婚都敢拒绝,算来该是真心的了。” “既是如此,日后陛下也给萧卿做个媒,成全他与他心上人,可明白。”太后继续嘱托着,元胤也只是连连点头。 他可不得成全萧戎与他心上人么,这日后还得娶他做皇后呢。 元胤心里如此想着,虽然是戏弄了萧戎一番,可却能听到他能在这样的情形下对自己表白,这心里倒也没什么怒气了。 “陛下,这有句话作为舅父,还是想说一句。”待得众人道贺完毕,武安侯连忙揖礼说道。 “舅父想说什么?”元胤瞧着武安侯那认真的脸色,忽然觉得有些心里发毛。 “陛下与颦儿同一年生日,如今颦儿的婚事已经落定,陛下也即将亲政,这后宫不能无主,陛下的婚事也该早早的定下来才好。”武安侯言辞恳切,似乎字字句句都说道了两位太后的心坎上了。 第91章 元胤瞧着这殿中站着的武安侯, 听着他的话,又侧首瞧了身边的太后及太皇太后,最后的视线落在了那位端坐着, 一直眉头紧锁的萧戎身上, 遂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不由笑着回答着: “朕的婚事不急,况且这后宫之主还是天下之母, 若是择的太草率了,反而不好,不妨舅父先为朕留意, 待得亲政之后,再决定何时立后如何?” 听着元胤如此回答, 武安侯连忙行礼应下了旨意。 倒是萧戎, 黑着一张脸,一杯酒灌下了肚腹, 便是侧首望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元胤, 这心里忽的就慌了。 曾经元胤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响在他的耳边,他要娶自己,要立自己做男后, 起先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可元胤说的多了, 萧戎便有些小小的期待。 自己娶一国之君肯定不像话,可若是元胤愿意娶,他甘愿背负一世的骂名也要和元胤在一起, 只要能生生世世在一块儿,媚主祸国的罪名,他倒也是担得起。 可如今听着元胤答应了武安侯要择后的事,忽的心里竟难受了起来,总觉得元胤离的很近,却又很远,遥不可及。 一场家宴,有人欢喜有人愁,筵席还未散去,这萧戎便称酒醉离席,前去御花园走走,太皇太后及太后也是答应了,瞧着萧戎离去,元胤这心里便是更加得意了。 萧戎那个人什么都是稳操胜券的,似乎正是因为知道元胤对他一片丹心,不会转移,便是有恃无恐。 如今瞧着萧戎离殿时的丢盔弃甲,元胤这心里此前的恨意,便没那么重了,慢悠悠的饮下了最后一杯酒,筵席便也散了。 众人出宫以后,元胤并未立即回去大明宫的甘露殿中,只是留在了慈安殿中陪着太皇太后及元皓说话,太皇太后上了年纪,稍有不慎便甚觉疲乏,斜倚在榻上,看着眼前伺候的孙儿们,便也笑了: “这人一老啊,吃些酒便醉了。” “祖母可一点也不老呢。”元胤笑着说道。 “是啊,我这孙儿们还都不曾娶孙媳妇呢,皓儿也不曾到娶妻的年纪,哀家不老。”太皇太后笑着道,遂起身坐着,握起了元胤的手,眼中闪烁着些许的泪光,缓缓道: “皓儿也就罢了,他年岁还小,不着急,日后的婚事有你这个做兄长的做主,挑选个家世好的姑娘做王妃就好了。倒是你,贵为一国之君,后宫空虚无主,你也到了亲政的年纪,你的舅父说的无错,这择后的事你该多多考虑才是,早日大婚,为我皇家开枝散叶。” 听着太皇太后的嘱托,元胤这心里不免有些悲鸣,为皇家开枝散叶,可上一世他后宫佳丽不少,却无一人有孕,被逼自刎前,萧戎说的也是从他的侄儿中挑选的继承人。 他曾经也问过太医,后宫嫔妃身体健壮,自己也没什么问题,为何一直没有皇嗣,真的让元胤许久都想不明白。 “孙儿记住了。”元胤乖巧的回答着。 太皇太后拉着他的手,又拉过了元皓的手,左右瞧了瞧,欣慰一笑:“哀家的心愿是想活的长长久久的,瞧着孙儿们娶妻,生子,再瞧着曾孙慢慢长大便心满意足了。” “祖母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元胤听着太皇太后那悲戚的声音,不由有些心酸。 是了,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这太皇太后便要仙逝,旁人不知,元胤却是知道的,他不免红了眼眶,握紧了太皇太后的手道: “祖母放心,以后孙儿日日都来陪着祖母,皓儿暂时也不回丰州了,就留在京中陪着祖母可好?” “好,好,都好。”太皇太后笑着说道。 伺候完太皇太后歇息,元胤又嘱咐了元皓几句,这才离开长乐宫,步行回去甘露殿。 这初春的夜里还是比较冷的,元胤虽然裹着大氅,却还是能感觉寒风扑面的感觉,他徒步走回甘露殿,伺候的内侍连忙出来接过元胤脱下的大氅拿过去挂起来。 “陛下,萧大人在殿中等着您呢。”内殿伺候的内侍见着元胤回来,忙不迭的出来朝着元胤行礼说道。 元胤脚步微顿,随即颔首道:“朕知道了,你们且先下去吧,若有需要伺候的,朕自会叫你们的。” “喏。”内侍女官们得了命令后,便行礼退出甘露殿,顺便关上了殿门。 元胤在门前站了片刻颔首浅笑,过后便是神色如常,负手走进内殿,瞧着那站在殿中迎候的萧戎,不由假装好奇的问道:“朕还以为萧卿随着镇国公他们回府了呢,便在祖母那儿多待了一刻。” “陛下应该知道臣不可能轻易回府的。”萧戎直视着元胤,语气低沉。 元胤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兀自走到小几旁坐下,瞧着那桌上的画卷,心里多了几分欣喜,信手拿起打开,不过打开一半他才发现,那幅画儿上画的竟是自己,不由愣住了。 “不见陛下,思念的苦,便做了画来,想让陛下提几个字。”萧戎此刻便也顾不得君臣之间的礼仪了,坐到了元胤的面前,眸色幽深。 元胤的心跳的快极了,他稳了稳呼吸,却不敢看萧戎的眼眸,故作镇定问道:“萧卿想让朕提什么字。” “许生生世世白头之约,绝无戏言。”萧戎一字一句的说着。 可那每字每句皆是抨击在了元胤的心头,令他有些不自在:“萧卿……萧卿此言是对朕说的?” “是。”萧戎说的恳切,紧握着元胤的手搁在唇边认真道:“我不求什么男后之位,我只要你,我要你的人,要你的心!你若敢就此抛弃我另娶他人,我必定做个乱臣贼子,让你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 萧戎那气势咄人的模样,倒是让元胤有些措手不及,直勾勾的看着他愣了半晌:“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萧戎握紧元胤的手凑近,逼得元胤节节后退,最终却是按捺不住,欺身过去将元胤压在身下,捏着他的下颌道:“做个乱臣贼子,谁若敢提议陛下纳后便逐谁出朝堂,谁要敢答应做你的皇后我便杀了谁。” 元胤对上萧戎那幽深的双眸,也不开口,只是安静的瞧着萧戎。 “陛下不肯?”萧戎凑近,略有些不满。 “嗯。”元胤点头,双手攀上萧戎的肩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反客为主得意一笑:“那萧卿怕了?” “是,怕你不爱我。”萧戎回答的很是直白,这让元胤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了。 萧戎抱着元胤的腰坐起来,将元胤搂在怀里紧紧抱着他:“我怕你不爱我,怕你抛弃我,怕你榻上睡的不是我,怕你枕边人不是我,怕你的余生没有我,我不怕孤独终老,我只怕我被你抛弃后才孤独终老,你不可以那般绝情,闯进我的心里留下个窟窿后,便潇洒离去,你不可以不爱我。” 元胤靠在萧戎的怀里,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伸手用力的拧了一把萧戎的腰,疼的萧戎不由皱了眉。 可元胤倒好,轻描淡写道:“想不到你也有着急,也有害怕的时候。” “从前不会,有你才会的。”萧戎忍着疼,慢悠悠的说着。 “你便是依仗朕喜爱你,才敢说出那番豪言壮语,若是朕不爱你,信不信凭着一句乱臣贼子,便给你拖出去斩了。”元胤在萧戎的耳边威胁着说道。 “若是那样便好了,比起你不爱我,死在你手上我也甘愿了。”萧戎将元胤抱得更紧了一些,生怕这一松手他便跑了。 自那日争吵以来,萧戎每每做梦梦见元胤,到最后他都是头也不回的离自己而去。 这段时日,怕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了,备受相思之苦不说,还得胆战心惊的提防着旁人插足,就连一个小小的丫头他也担忧的不行。 如今听着元胤那样说,他这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只要他不娶别人,只要他还爱着自己,这日后不管有什么风浪,他替元胤扛着便是。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2 “可你舍得朕独个儿活着么?这朝堂上风云,还得要你在,朕才觉得安心一些。”元胤将萧戎也抱紧了些,倒也不是失而复得更珍惜,而是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他不是一厢情愿,他是实实在在的俘获了萧戎的心,让他甘愿做了自己的臣子,让他心甘情愿的爱上了自己。 “上元节时,我答应子期以定安先生的身份出门,不知承嗣兄能否应我之邀,赴上元灯节相会。”萧戎忽然说道。 “既是先生相邀,在下岂有不来之理。”元胤挑眉说着。 萧戎轻抚着元胤的脸颊认真的望着他:“承嗣兄说的可是认真的?” “认真的,在下定去。”元胤话音刚落,这萧戎便手快的将元胤放到在地,吻上了元胤的双唇。 “萧戎,你……”元胤有些惊慌的挣扎着,岂料萧戎赖皮一笑,道: “陛下亲口说的,在下。” 第92章 虽说萧戎心火难忍, 可一想到此刻是在甘露殿中,又未做任何准备,饶是心火难消, 萧戎也只不过与元胤缠绵了片刻, 便只能作罢。 正月十五上元节,午后的甘露殿中,元胤一身丝绸中衣, 披散了头发站着殿中,双手叉腰瞧着面前摆放着的全部衣裳,眉头紧蹙。 “陛下, 要穿哪一件衣裳呢?”一旁伺候的小路子为元胤挑选着衣裳,征求般的回望着元胤。 元胤眉头紧锁, 拇指摩挲着眉心道:“司衣司今年送来的春衣颜色是不是都太过老成持重了, 朕实在不喜欢,可若是穿往年的款式衣裳, 又不体面。” “这司衣司也是想着陛下即将亲政, 若是穿的太过花俏不太好,故而才挑了些这些颜色。”小路子连忙开口劝说道。 元胤眉头轻蹙,遂选了一件玄色金线绣纹的衣裳道:“这玄色衣裳倒还不错, 款式新, 穿着也体面。” “既是如此, 那奴才便伺候着陛下更衣。”小路子笑嘻嘻的说着,见着元胤点头了,便唤来更衣女官为元胤更衣梳妆。 元胤的头发好, 黑亮柔顺,在女官的手中也是格外的听话,绾成了发髻,束上汉玉发冠,倒也是极衬那身衣裳,元胤被小路子搀扶起身,身上的龙涎香味道略淡,却格外的好闻。 元胤瞧着铜镜里自己那颀长的身姿,玉树临风的模样实在是喜欢极了,笑着道:“从前你师父在的时候,他为朕的衣裳熏香是最好的,味道不浓不淡,你此前去见你师父,你师父怎么说?” “会陛下的话,师父说陛下惦记他是他的福分,不过他现在年岁大了,不能再伺候陛下了,想着过两年,便请旨回乡去。”小路子连忙行礼说道。 元胤左右瞧了瞧身上的衣裳,实在满意,想着此刻要出宫与萧戎聚到一处,便往殿外走去,边走边道:“如此也好,你切写信告知你师父,朕打算会在他家乡为他置一处宅子,他伺候过父皇,还伺候过朕,朕必定不会亏待了他。” “奴才知道了。”小路子连忙跑到前面,朝着元胤跪地行礼。 元胤驻足,笑着道:“你可起来吧,待得日后你想回乡养老时,朕也为你置处宅子。” “那奴才先谢过陛下厚爱。”小路子再次叩首,随即才起身伺候着元胤出宫。 宫门前,镇国公府的马车早早的便侯在了宫门前,一身菖蒲色衣裳的萧戎站在马车前,规规矩矩的朝着元胤行礼。 元胤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道:“你瞧瞧,因着朕快亲政了,她们给朕做的私服颜色都不好看了,老成持重,朕只能选一件玄色衣裳,定安先生觉得在下的这件衣裳可还好看?” 萧戎抬眸打量了一番元胤身上的衣裳,随即道:“玄色原就好看,况且这司衣司的女官绣工又好,自然是好看的。” “那先生说好看,朕便放心了。”元胤敛袖说道,左右瞧了瞧,不由疑惑的问道:“子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自陛下赐婚过后,子期便日日去找那周姑娘玩耍,这会儿该是去接周姑娘了。”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萧艺也太实在了。 “既是如此,咱们便去找他吧。”元胤连忙说道,萧戎颔首,随即小心扶着元胤上了马车。 柳汀桥畔的酒肆中,透过窗口望出去,柳汀河两岸的垂杨柳在春风中左右摇摆着。 而柳汀桥边,便是这上元灯节燃放烟花,放河灯的地方,故而在傍晚之前,烟火及卖河灯的小摊便摆了出来。 萧艺与一身男装的周钰站在酒肆的门口,瞧着马车缓缓驶来,连忙迎了上去:“哎呀阿兄,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元胤率先下了马车,萧艺与周钰倒是一愣,忙要行礼却被元胤一把拦住,随即萧戎才下来马车,萧艺噘嘴不满道:“我还以为阿兄要与你心上人相会,不记得你我之间的誓言呢。” “我何时又骗过你了?”萧戎启唇说道,侧眸睨着元胤,缓缓说道:“今日这酒肆中会有些京城学子在,承嗣兄只消待在我身后就好。” “全听先生安排。”元胤笑着说道。 萧艺瞧着眼前亲昵的君臣,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不由打了个寒颤,遂走在前头领着他们走进酒肆。 今日的柳汀桥酒肆中,齐聚了京城学子里的名流,小小的酒肆此刻热闹喧嚣,畅谈国学,不过大家却并非只是为了谈论诗词歌赋,而是得知今日大名鼎鼎的定安先生会在此处出现,众人只知先生才学,却从不曾见过庐山真面目,故而听闻此事皆匆匆赶来。 只为一睹定安先生真容。 瞧着萧艺与他身边的小哥进到酒肆内,一众学子皆哑声,朝着萧艺望了去,而他身后跟着走进来的是时常在四方茶社出现的少年公子,而另一位便是当今天子的太傅萧戎萧御史。 瞧着他们前来,那前些时日与萧艺玩笑的学子季准道:“子期,你不是说你阿兄便是定安先生么?这人呢?” 萧艺得意一笑,随即朝着众人笑道:“我身边这位便是,当的朝御史大夫萧戎萧大人是我阿兄,而他便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定安先生。” 听到萧艺如此介绍,一众学子哄堂大笑,尤其是季准,不由道:“萧大人是你阿兄我们知道,可若说萧大人是定安先生便假了,我们大家都知道萧大人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才学不差,如何能是定安先生。” “那要如何你们才信啊。”萧艺瞧着他们的模样,不免有些着急。 而一旁的萧戎与元胤相视一眼,如此被当做商品被人挑选,实在不太好受,不过谁让萧戎答应了萧艺呢,早知是这样,他还真不愿意与做下这个承诺。 “众人皆知这定安先生是词书画艺四绝,可我们见过了定安先生的词画书法,却还未听过定安先生的琴,若是萧大人真是定安先生,那便当众一曲,我们便信了你。”季准再次说道。 “喂季准,你别得寸进尺,你可别忘了,明年你还得参加秋试呢。”萧艺自然也是知道让萧戎当众献艺有些为难,便连忙开口说道。 “怎么,萧校尉这是在威胁我们啊,哈哈哈。”一众学子听到萧艺如此说,不免更是笑出了声。 萧艺正欲张嘴解释,可这一张嘴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此他仿佛才明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受,不免朝着萧戎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萧戎颔首,缓缓道:“我记得你有一支雕翎玉弓,我也是找了许久,若你肯割爱,我此刻献艺也无妨。” “你趁火打劫。”萧艺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以定安的身份来了,只是他们不信,这便不怪我了。”萧戎一脸泰然的说道,就连一旁的元胤也是掩唇浅笑。 这萧戎果然是个奸贼。 “好,一支雕翎玉弓,换你一曲。”萧艺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萧戎说道。 萧戎眉眼轻挑,便也不曾多言,只是站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桌,取来五只酒杯斟上不同分量的酒,取来两支筷子,轻敲着杯沿。 清脆响亮的声音便悠悠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宫商角徵羽五音,便在酒杯与筷子下变奏出了一曲轻快明亮的乐曲,音乐悠扬婉转,虽不比琴弦弹奏,可自萧戎的手下奏出来,却是格外的悦耳。 元胤怔怔的听着,脑海中浮现出此前与萧戎的种种,或喜或忧,或悲或怒,皆在萧戎所奏的曲子里。 一曲罢,众人皆是一脸沉迷,而萧戎也不过是放下了筷子,握上了元胤的手走出了酒肆。 元胤有些诧异,不由道:“他们都还在里面,咱们就这样走了,怕是不好吧。” 萧戎缓缓道:“我答应了子期以定安的身份出现,又自证了身份,如此便够了。” “看不出来,先生竟然这般不在乎名?”元胤笑着说道。 萧戎不语,只是扶着元胤上了马车坐好以后才道:“我本就不为名利,他们知道我是定安,萧艺的面子挣回来就够了。” “那咱们这会儿去哪儿?”元胤不由的问道。 “这柳汀桥的烟花,要在宫外阙楼上瞧是最好的,若是陛下还想放河灯,便在瞧完烟花以后再去。”萧戎一一的为元胤安排好,便嘱咐着车夫回城,去宫外阙楼。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此前他那番演奏此刻依旧在他心间萦绕,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不由的握紧了萧戎的手,沉默良久才问道: “你曾经问过朕,为何会厌恶你,如今,你想知道原由么?” 萧戎侧首对上元胤的眼眸,平日里那双精明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惆怅与担忧。 萧戎摇头道:“那是陛下的秘密,臣不一定要知道。” “不,朕想让你知道。”元胤握紧了他的手,坚定而又认真的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更新的有些晚了实在抱歉。 我大姨的孙儿今年就该大学毕业了,结果就在快过年的时候出事故没了,我大姨一直走不出悲伤,今天晚上过来就陪她喝了些酒,所以更新的晚了,实在抱歉的很。 不过既然说到这个了,我还想嘱咐所有看到这段话的朋友,出行注意安全,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约定好吗?要幸福快乐的生活,注意安全。 第93章 萧戎望着元胤那诚挚的眼神, 遂握紧了他的手,点了点头。 天色愈见暗了,京城的各个街巷皆高高挂起了各式的彩灯, 这长街两旁, 花灯明亮,站在高高的阙楼之上,便将大半的京城皆收入眼底。 长街花灯的光晕中, 来来往往的行人影影绰绰,还有穿城而过的河流倒映着河岸两边的景致与花灯,将那浩瀚苍穹上所绽放的烟火都纳入了胸中, 如梦似幻,辨不真切, 好似置身画卷之中, 唯有阙楼上的二人,仿佛是局外之人, 留恋着这盛世美景。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3 “去年朕也在这阙楼之上瞧过花灯。”元胤凭栏眺望天际, 含笑侧首望着萧戎。 “登高望远,繁华京城尽收眼底,阙楼是个好来处。”萧戎附和着, 那烟火声响在耳边, 可他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元胤的脸上。 从此前他说要告诉他的秘密给自己时, 便一直在注视着元胤。 元胤的眼中多了许多曾经不曾见过的东西,是释然,也是放下。 “萧卿可相信逆天改命这一说?”元胤回首望着那天空上绽放的烟火, 忽的开口说道。 萧戎不曾开口,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元胤的侧脸。 元胤垂眸浅笑,侧过身来对着萧戎道:“你可还记得朕跟你说过,朕做过一个梦,在梦里,表兄独揽家中掌事大全,管家虽一心为我,却是一再退让,使得表兄一家独大,最后,竟逼的我横刀自刎。” “臣记得,那是陛下以承嗣的身份,说与定安先生的。”萧戎缓缓开口,却是难以抑制心中那激烈的跳动,他想要看清眼前说话的人,却不知为何眼前竟是一片血色,瞧不清楚元胤的脸。 也不知是怎的,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从未经历过的事,脚下陈尸遍地,头顶乌鸦盘旋…… 元胤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道:“那时不知定安先生身份,故此以梦做了解释,可如今朕要告诉你的,便是那梦里的事是真的发生过,朕如今并非只是十八岁的少年郎,若多说一些,怕是也有三十有一了。” “什么?”萧戎有些诧异,渐渐地元胤的脸颊也愈发的明了。 元胤抬手瞧了瞧,随即点头:“可以说朕不是朕,朕也是朕,只是此时的朕以非彼时的朕。” “陛下说的太玄了,还是不说的好。”萧戎将元胤眼中渐渐显露的痛苦之色收进了眼底,连忙伸手握着他的肩膀,连连摇头。 元胤挡开萧戎的手,站直了身体望着萧戎,稳了稳心绪继续道:“朕自建丰十年登基后,得萧卿与许太尉辅政,朕重文轻武,国运每况日下,因着你从不会谄媚之词,不会多番讨好于朕,故而朕便厌烦了你,独宠许太尉……” 元胤站直身躯望着萧戎,一字一句将自己前世所经历之事统统讲给萧戎听,待得烟火散尽,街巷中的花灯映照下再无行人走过,晚风吹过这高高的阙楼,带着些许的凉意,元胤方才停下。 萧戎虽然也看过不少神鬼异论的杂谈书本,可对于元胤说的事,他却依旧震惊无比,久久无法回神,只是凝望着元胤那双平静的双眸。 “朕不知为何会重来一世,只是上天给了朕这样的机会,朕便好好运用,好好的治理好朕所拥有的江山,所幸的事,从前经历的许多不明白的事,朕似乎也渐渐找到了答案,怕是从朕重来那一刻起,后续所经历的事便都变了。”元胤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那抹坦然应对,仿佛是信极了身边这个人。 毕竟他此生看重他,喜爱他,想要与他度过余生,就不该再有任何隐瞒才是。 “那臣明白了,明白了,原来陛下会厌恶臣,竟是因着上一世的事。”萧戎的唇边也勾勒起一抹苦笑,与元胤并肩站在栏杆前,眺望着这深夜的京城。 元胤沉默片刻后,才转头望着萧戎问道:“这有些事你虽然不曾经历过,可朕还是想问问你,你若是都如现在这般多好,到底会因为什么导致了你那般贪恋权位。” 萧戎眉头轻蹙,认认真真的思考半晌:“陛下也说了,臣未经历过,怎么知道呢。” “那朕问你,若是现在的你在知道朕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时,你会像上一世那般做么?”元胤凝望着萧戎许久,忽的诚挚的问道。 萧戎摇摇头:“不知道,臣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辅佐陛下治理江山,若陛下有错处时,便要及时指正,这是御史的责任,臣不会谄媚之语,更不会献媚于君上,若陛下与臣无情爱之事,臣断然也不会说些让陛下好听的话来。” “你啊,就败在你那张嘴上,你若是有时候能向朕低个头,说句软话,朕何至于会偏宠许太尉,恼你说话不中听,便也不至于最后会被你逼宫,横刀自刎。”元胤噘着嘴,上一世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一下子便宣泄了出来。 萧戎凝视着元胤,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柔声道:“好了,日后由臣向陛下低头,日日说陛下爱听的话,不过陛下,你可有认真想过上一世的臣带人逼宫时,为何会宫门大开,无一人阻拦,且平日陛下宠幸的臣子又在何处?” 元胤噘嘴,视线落在萧戎抚上自己脸上的手,那手腕处的青筋竟有些好看,随后才道:“在你入宫前有人告诉朕,说许太尉午后便出城了,不知是去见谁,许是为朕去调虎贲军了,可朕都等到晚上,也等不来虎贲军救朕,等来的却是你,一纸禅位诏书,让朕禅位于自己的侄儿。” “那也不对啊,陛下登基十三年,亲政后便立了皇后,后宫佳丽也有不少人,为何会一无所出,得禅位于侄儿。”萧戎的语气满是疑惑,可提到皇后与后妃时,那股子酸劲儿元胤却是感觉的真真切切的。 他收回手后,元胤连忙握住他的手再次放在自己的脸上:“朕哪知道,太医也说过朕身子好着呢,后妃也时常在添新人,可就是没孩子嘛。” “难怪那日陛下会说,反正也生不出来。”萧戎下手愈发的大胆了,捏住了元胤的脸颊轻捏了捏,元胤便扬起了笑脸: “许是朕命中本无子嗣缘吧,不过朕也想明白了,朕是一国之君,若是只拘泥于自己的私人恩怨便是错的,朕要考虑的整个江山,百姓富足,国运昌盛,边境安宁,才是朕重来一世时最先想到的事。” “陛下有如此心胸实在令臣汗颜,陛下心中的大爱也令臣折服,臣此刻是陛下的爱人,日后依旧是陛下的臣子,臣一定会辅佐陛下治理好大魏江山,不负陛下的苦心。”萧戎退后一步,朝着元胤恭恭敬敬的揖礼深拜。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朕心中哪有大爱,朕心中有你。” 萧戎身子微颤,遂站直了身躯,将元胤拥入了怀中:“对了,陛下可还记得神医陆三针?” “记得,元年时在瓦窑集见过他一次。”元胤点头认真的说道。 “臣觉得陛下十年无子嗣,若不是后妃的缘故,那根源必定在陛下身上,再过几个月三针先生要进京一趟,那时臣带着陛下去见三针先生,让他为你诊脉,若是能查出原由最好,陛下到底是一国之君,总归是要有皇嗣的。”萧戎长叹一声,虽然有些不高兴,可在听到元胤说出他心里的秘密时,自己也打算做好让步。 “萧卿你不吃醋啊?”元胤凑到萧戎的眼前问道。 “陛下的子嗣是将来的天子,加以教导便又是明君,到那时陛下传位于太子后,便是臣一个人的了。”萧戎抬眸望着元胤,认真的说道。 可听着萧戎如此说,元胤心里倒有些难受了,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唉无妨无妨,子嗣的事儿以后再说,眼下朕还要想个法子让你名正言顺的做朕的皇后。” 萧戎颔首,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道:“好,都依陛下。” 元胤舒心的笑着,侧首望着那早已陷入一片寂静的京城,深深地呼吸着凌晨时分那有些湿冷的空气,忽然问道:“对了萧卿,朕想问你,若是现在的你,看到上一世的朕那般作为,你是会选择明哲保身,顺着朕的意思走,还是会像上一世那般,做出那种激进的事儿?” 萧戎略微想了想,随即认真说道:“臣是受先帝之托辅佐陛下,若是陛下不修德政,不以天下为己任,任意妄为的话,臣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做出那种激进的事,但臣一定不会明哲保身,而会尽自己所能来劝解陛下。” 元胤有些诧异:“为何?” 萧戎望着元胤诚恳道:“明哲保身易,知难而上难。臣明知陛下做的不对却不加以劝阻,反而想到抽身离去,那便是对先帝的不忠,对陛下的不义。所以无论陛下是什么样的君主,都是这天下的君主,臣断然不会放弃陛下,就算陛下会恨臣,臣也会义无反顾,力所能及的将陛下拉回正途,而不是弃陛下于不顾。臣能拉的回陛下,是天下的幸事,臣拉不回陛下,是臣的失职,罪该万死。” 元胤听着萧戎那番慷慨陈词,忽的舒心一笑,萧戎有些不解:“陛下笑什么?” 元胤沉吟片刻,随即望着萧戎笑道:“朕想到了文德帝,他手下有个臣子便是如此,不管文德帝想不想听,他都是直言不讳,文德帝呢,也不恼,反而还敬他。文德帝爱鸟,有臣下便送了他一只不曾见过的鸟雀,他正在逗玩时,那位大臣便去了,文德帝怕那位大臣又说自己不好政务,故而便将鸟雀藏在袖中,可大臣却是故意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等他走了以后,那鸟雀已经死了。” “这是文德帝与郑丞相的事。”萧戎连忙说道。 元胤连连点头又道:“你说文德帝是怕了他么?不是,因为文德帝知道郑丞相有治国之才,他敢直言上谏,赌的便是文德帝是千古明君,若是文德帝为了一只鸟雀便恼怒一位敢直言上谏的臣子,那么日后再敢上谏的人,便不多了。朕上一世,是真糊涂啊。” “文德帝曾言,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臣觉得只要假以时日,陛下不是文德帝第二,也是我大魏第一明君了。”萧戎随即揖礼拜到。 “你啊,也会谄媚了。”元胤笑着说道。 “不,是臣的期盼。”萧戎认真的回答着。 元胤凝望着萧戎,眼眶微红,许久才道:“你是朕的臣,亦是朕的爱人,朕信你。” “臣定不负厚恩。” 第94章 四月末五月初, 涿州李氏前来京城迎娶武安侯侄女梁青颦,而徐州周氏也来了人与萧艺的父母商议着萧艺与周钰的婚事。 这送走了梁青颦,元胤的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前世是他的妻子皇后, 今生也是他最疼爱的表妹,如今她成了别人的妻,为了保证梁青颦不受欺负, 元胤还特地赐了她县主的封号。 跃鲤池畔的凉亭中,元胤翻看着手中的折子,三月时亲政后, 这往来的折子便全都由元胤批复,尤其是这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 这元胤便更是愁的不行。 他这生辰一过, 朝堂上便有大臣开始进言择后纳妃之事,元胤也小心翼翼的瞧过萧戎的脸色, 毕竟那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娶的媳妇儿, 得先听听他的意思。 可那萧戎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板着一张脸,也不知是喜还是怒。 散朝以后的元胤换上了司衣司新做的夏衣, 一身青绿的衣裳, 外罩着一层浅绿的纱衣, 倒也是飘逸俊秀。 而柳汀桥畔的酒肆中,小路子伺候着元胤饮着酒,吃着小菜倒也惬意。 “公子, 这家里不也有好酒么,怎么能在外面喝。”小路子瞧着元胤那一幅淡淡的愁绪,不由叹了口气道: “这家里怎比得上外面自在,你说,这萧卿他到底怎么想的啊,他愿不愿意嫁给我啊。”元胤眉头紧锁,一本正经的瞧着小路子。 小路子不笨,听着元胤如此说,他心里便也有了数,只是尽着自己的本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都知道,他更知道的是能左右他将来一切的是眼前这位,所以他要做的要说的,都得顺着眼前这位的意思来。 “公子,你身份尊贵,要娶他必定是要嫁的,只是这身份有别。”小路子连忙宽慰道。 元胤长叹一声,再次饮了一杯酒道:“他吃吃醋也好啊,哪怕众人都说我该娶亲的时候,他反对一声我也高兴啊。” “您这就不对了,人家吃醋你担心,人家不吃醋你也担心,难不成公子你娶了人家以后,便不再想日后的事了?这偌大家业也该有人继承啊。”小路子也连忙劝解道。 “我也知道,他也明白,可不就是因着这样,我总觉得委屈了他,可他又不吃醋,还那般大度的为我着想,这心里乱死了。”这越说,元胤的心里便越乱,也顾不一边伺候的小路子了,抓起了桌上的酒壶便往嘴里灌。 “公子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儿了吧。” 元胤喝的正尽兴,忽的这桌边便坐了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娘,一身粗布衣衫倒也显得朴素,挽起的发髻上斜着一支木簪,瞧着元胤的模样,忙堆起笑脸凑近了说道。 “你谁啊。”小路子侧了身子将元胤护着,有些戒备的看着那半老徐娘。 “我是京城里有名的接生婆方妈妈,听着公子方才话里的意思,是想着与心上人相对到白首,不想再纳妾了是不是?如今这世上的有情人可不多了哟。”方妈妈又往元胤身边靠了靠,冲着他使了眼色。 “是啊,只想与心上人白头到老,不愿再有旁人。”元胤放下酒壶笑着说道:“这外人都知道我的心思,怎么他就不知道,装什么大度呢。” “怕是公子的那位心上人担心公子家业没人继承,也是一番苦心。”方妈妈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的说道,可随后便道: “不过这话说回来啊,公子若想与心上人白头到老,还不用纳妾,又有子嗣继承家业,找我方妈妈啊。” 听着方妈妈那语气,元胤突然来了兴致,这方妈妈年逾半百,可这举手投足间也是风韵犹存,而且瞧着她那架势,似乎还认识什么民间神医,能让男子生子呢。 “哦?竟不知方妈妈还有这本事。”元胤不由掩唇一笑。 方妈妈瞧着元胤的模样,又瞧了瞧自己的模样,便知道元胤想差了,连忙凑近,却又被小路子隔开了些许,元胤朝着他递了颜色,这小路子才收了手,由着方妈妈靠近道: “公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公子信得过我,不妨与我走一趟。”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4 元胤瞧着方妈妈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忽然酒也醒了大半,朝着小路子使了个眼色,连忙起身道:“好啊,就依了方妈妈,换个地方说话。” 见着眼前的华服公子得了自己的建议,这方妈妈便立即起身走在了前头,小路子有些不解,可元胤却朝着小路子递了个眼色,小路子这才放心跟在方妈妈后头。 元胤的马车上,方妈妈满脸的惊诧与意外,双手小心翼翼且不停的摸索着马车内的摆饰,丝毫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摸索过后,脚手便显得有些无处安放,笑盈盈的道: “公子家里可还真是显贵啊,瞧瞧这马车上的装饰,我们穷人哪儿见过啊。” “所以方妈妈方才说的,不必为子嗣担忧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元胤连忙问道。 方妈妈神秘一笑,道:“等会儿公子到了就知道了。” 元胤颔首一笑,虽然他到不是很期待这世上会有让男人怀孕生子的药,可这方妈妈神神秘秘的模样倒是勾起了元胤的兴趣。 若是真有能解决和萧戎白头到老,又不再纳后宫这种好事,元胤倒是愿意试上一试。 马车在方妈妈的指示下停在了一条巷子的入口,元胤随着方妈妈下了车,怀着一颗疑惑好奇的心随着她的脚步,走进了巷子里。 青砖垒砌的高墙,墙壁上开着梅花洞孔中伸出几支翠竹来,方妈妈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的元胤,一边往前走着,走到门前便停下了脚步,待得元胤走近以后,方妈妈才拍响了门。 “谁啊。”门里传来的夫人疑问的声音。 “是我,方妈妈。”方妈妈连忙应道,不过片刻,这院门便打开了。 年过四十的女人衣着光鲜,绾着的发髻上缀着钗环,她瞧了瞧方妈妈,又望了望她身后的元胤,不由疑惑道:“他们是……” “是客人,你先带我们进去瞧瞧。”方妈妈轻拍了拍那妇人的手,让她安心,随即她便侧了身子,迎着方妈妈及元胤与小路子进到了院中。 “公子,便是这里了。”方妈妈连忙对元胤说道。 元胤负手站着,瞧着院中别致的景致,略微蹙眉,侧首望着方妈妈道:“这里便有法子?” “有。”方妈妈信誓旦旦的说着,随即走到元胤的身侧轻声说道:“这院子里住的,是朝中礼部侍郎外室,这一不小心有了身孕,发现时月份已经大了,这礼部侍郎惧内,根本不敢向夫人言明外室有孕,且要纳妾的事,所以这二夫人就死了心,这月份大了落胎的话,保不齐娘母两个都得丧命,所以这二夫人便想着把孩子生下来,找个好心人家抚养,她也会离开,生生世世不认那孩子的。” “哦,原来这就是方妈妈说的,不用为子嗣担忧的法子了。”元胤神色有些怒意,就连唇角也多了几分冷笑。 他气的是礼部侍郎有贼心没贼胆,害了这样一个姑娘,又不能娶回家去,恼的是像方妈妈这样做买卖婴孩的人,说的好听,是给孩子找个好心的人家抚养,只怕是这好心的人家还得给那孩子的生母一大笔钱财才能行吧。 元胤是真没想到,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公子放心,这孩子一出生便养在你们夫妻二人膝下,断然是不会有二心的,只要认祖,名字上了族谱,那孩子也就是你们家的人了,你说可行?”方妈妈拽了拽元胤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等事我还从未想过,我得回家去与我那夫人商议商议。”元胤佯装着笑脸推脱着方妈妈的说辞。 “那也行。”方妈妈这才笑了笑,回过身去与那妇人说了两句,那妇人也是转头来打量了元胤一番,这才点了点头,将他们三人送出了院子。 “方妈妈似乎对这种事很熟悉啊?”元胤笑着问她,套着近乎。 “也不是,我是个接生婆,这京城里跑的跳的,大半儿都是从我手上爬出来的,达官显贵,贫苦百姓我都接生过,也见了不少的事,有些姑娘是上了负心汉的当,有了身子,舍不得落的便生下来,可父母不要,便偷偷扔了,可怜了孩子不是,所以啊,我便做起了这中间人,有谁不要孩子了,我便出面给他们找好人家,他们若是愿意,给我两个辛苦钱,若是太穷了,我也当做好事,毕竟那孩子是无罪的。”方妈妈扭头瞧了瞧身边的元胤,有些憨态的笑着。 这原本还有些怒气的元胤听着方妈妈如此说,此刻便也不气了,似乎是被他的话洗脑了一般。 正想着,走出巷口的方妈妈指着从马车前走过的一位十来岁少年的背影说道:“瞧见了没,那位公子,可是宫里头出来的,还是我去接生的呢。” “宫里?”元胤有些诧异。 “是啊,宫里,这会儿这个孩子养在太医袁柏松家里的。”方妈妈斩钉截铁的说道,可说完便后悔了,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嘴,笑着道:“瞧我这嘴该打,公子你放心,我以后会绝口不提的,您就放心好了。” “好。”元胤点头应着。 方妈妈这才放心了下来,拍了拍胸脯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是公子与夫人商议好了,三日后还是在柳汀桥见面,不然,我得为这小少爷找下一处人家。” “好,没问题。”元胤点头答应,方妈妈这才笑嘻嘻的饶过了马车离开了这条僻静的巷子。 第95章 回宫的马车上, 元胤脸色异常的阴沉,脑海中想的全是方妈妈口中的那个来自宫里的孩子。 虽说这方妈妈只是无意提了一句,可若真是宫里出来的孩子, 依照那孩子的年岁, 怕是先帝刚登基的那年出生的,这样一来,这孩子会不会是祖父宠幸过的某位宫女所生的呢? 元胤满心疑惑, 不由的回宫后直奔了慈安殿而去。 长乐宫的花园里,太皇太后正躺在摇椅上吹着凉风,见着元胤朝着自己的走来, 连忙招了招手唤他过来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哟,你喝酒了。”太皇太后一嗅着元胤身上的味道, 不由的蹙了霉。 “百膳楼新出了菜式, 味道不错便多喝了两杯,孙儿下次注意。”元胤摇了摇太皇太后的衣袖, 撒赖的笑了笑, 忽然想起方妈妈说的话,不由问道: “祖母,这两日朝中大臣也在提朕择后纳妃之事了, 孙儿这心里总不太安稳, 想来问问祖母, 祖父当年后宫嫔妃也不少,祖母您吃醋么?” 听着元胤如此问,太皇太后先微微一愣, 遂抚上他的手背笑道:“怎么,你还打算只立皇后,不设六宫不成?” 元胤嘿嘿一笑,点头道:“孙儿知道,朕是一国之君不该有儿女私情,可朕却不是圣人,即便是皇帝也做不到不动心,孙儿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只要他一个,别的都瞧不上眼,况且,这大臣们选的皇后朕也不曾见过,不知根知底,难保不会因为位高便改了性子,莫说朕的一颗心分不了几块,万一这皇后善妒,搅得后宫不得安宁该如何是好啊。” 瞧着元胤那副噘嘴害怕的模样,太皇太后不由笑了笑道:“说的倒也是,早知如此,就该在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纳了太子妃,这样少年夫妻长起来,总归也是知根知底的。” “祖母,就算再知根知底的,那也会嫉妒啊,一嫉妒就难受,孙儿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难受嘛。”元胤继续摇了摇太皇太后的衣袖,似撒娇一般呢哝着。 “那你可就错了,这身为皇后最不该的就是嫉妒,瞧瞧哀家与你母后,不就不做的很好。”太皇太后拍了拍元胤的手背以宽他的心,可这元胤心头一转,凑近了太皇太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祖母,那孙儿想问问你,祖父除了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们,还有宠幸过别人么?” “你祖父宠幸谁,何时宠幸,彤史都在哀家手上,哪怕是宠幸一个宫女,都有记载的。”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那紧张的模样,不由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父皇呢?祖母知不知道父皇有没有心仪的人啊,母后瞧着也不是善妒的人。”元胤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继续问道。 “你的母后在你父皇还是太子时便嫁给了他,她出身名门,端庄秀丽,自然不是善妒的人,你父皇呢也是尽责的丈夫,也因着你母后让他雨露均沾,这才有了其他的子嗣。”太皇太后连忙说道: “其实这后宫中的女人要求很简单,只要自己丈夫心里有她,记挂她,尊重她就足够了。” “可孙儿还是只想要皇后一人,不再设六宫。”元胤坚定的说道。 如果按照太皇太后的说法,那么这宫里被宠幸过的宫女一旦有了子嗣,是不可能让他流落民间,更何况还是男孩子,这母凭子贵,因为一个男孩儿,就算是宫女也是扶摇直上。 这么说来,若是方妈妈没说谎,那么那个孩子就不会是皇家的人。 既然又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么这后宫中便不那么干净。 元胤将手中的奏折搁到了石桌上,瞧着眼前泛着粼粼波光的跃鲤池,不由的长叹一声。 不过就是个宫女生子送出宫了嘛,怎么就萦绕在元胤的心头两日都不曾停过。 “启禀陛下,萧大人来了。”小路子在凉亭底下行礼说道,元胤连忙欣喜的起身,连忙让小路子带着萧戎走了过来。 一身铅丹色的衣裳衬得萧戎的皮肤愈发的白,他朝着元胤行礼一拜,随即便被元胤拉着走到了凉亭中: “朕了两日没见你了,一宣你你便称家中有事推脱,怎么,今日不忙了。”元胤直勾勾的盯着萧戎,眼中满是委屈。 “臣的三叔不是回京了嘛,臣得在家中安排,再加上周家的父母来了,所以不得空。”萧戎将元胤那副委屈的模样尽收眼底,忍不住背着那群宫女内侍,伸手捏了捏元胤的脸蛋,随即从怀里取出一支锦盒交到了元胤的面前。 “这是什么啊?”元胤接过锦盒,有些疑惑的坐下。 “陛下何不看看?”萧戎含笑着说道。 元胤瞧着萧戎那眉眼弯弯的模样,只觉得心里都甜丝丝的,便打开了锦盒,一支雕花的玉簪紧紧的躺着,瞧得元胤甚是惊讶。 “这是上好的荆山玉,臣特地淘换来的,做了两支玉簪,陛下与臣一人一支,这花是臣亲自雕的,不知陛下可喜欢?”萧戎也兀自在元胤面前坐下,款款说道。 元胤瞧着那晶莹剔透的荆山玉簪,连忙取出来交到萧戎的手上道:“你与朕别上,朕今日就戴着了。” “这么喜欢啊。”萧戎有些诧异。 “那是。”元胤有些得意,自家媳妇儿送的,他怎么能不喜欢。 萧戎接过玉簪起身站到元胤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取下发冠中的簪子,再将手中的荆山玉簪簪进发冠中。 元胤端端的坐着,感觉这个萧戎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心满意足的微笑便爬上了脸颊:“对了萧卿,朕前天下午出宫了,遇上一个人,她说能有办法解决朕没有子嗣的问题。” “哦?难不成这世上还有让男人生子的方法?”听着元胤开口,萧戎不免有些奇怪。 “不是,她的意思就是过继亲族的孩子,朕也是这么打算的,日后等朕娶了你,便从宗室里挑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过继到朕的膝下,由朕亲自抚养,这样一来,这孩子也就算朕的了。”元胤握住萧戎的手,转身抬头望着萧戎那略微动容的双眸。 “陛下如此待臣,臣竟然无以为报。”萧戎似乎是红了眼,反手握紧了元胤的双手。 元胤笑的有些憨傻,遂想起来那孩子的事儿,不由问道:“对了萧卿,你年长朕几年,可有听过这宫里不干净,有宫女生子的事儿么?” “不曾听过,怎么了?”萧戎不解的问道。 “哦,就是那个告诉我方法的人,她见着一小孩儿,说那小孩儿是宫里的,现养在袁太医家里,朕便信了,所以才有一问。”元胤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那陛下倒是试试勤恳啊。”萧戎也有些无奈的摇头,遂道:“不过眼下这宫里有一件事陛下可得查一查。” “何事?”元胤有些诧异。 “臣听着勤政殿外伺候的内侍又说过,陛下这后宫近几日在闹鬼,难不成陛下还不清楚?”萧戎坐直了身躯,侧首瞧着元胤。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5 元胤连连摇头,连忙转头唤道:“小路子,你给朕过来。” 小路子愣了愣,随即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朝着二人行礼道:“陛下,萧大人,有何吩咐啊。” “这宫里何时闹鬼了?”元胤不由冷着一张脸问道。 小路子怔了怔,小心翼翼的瞧了瞧萧戎,却被元胤的再次惊呼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忙道:“回陛下的话,有几日了,是司药司的甄司药,半个月前溺毙在了这跃鲤池,那几日是荣惠县主出嫁的日子,瞧着陛下心情不大爽利便不敢禀报,便由林尚宫去处理了。” “后来呢,怎么又闹鬼了?”元胤问道。 “这闹鬼头一日便是甄司药的头七,那晚上几个值夜的太监和宫女都看见了,她浑身水淋淋的,直说死的冤枉,可等禁军前去的时候,便又不见了。”小路子说道此处不由的浑身发抖,犹如筛糠。 “为何不禀报于朕。”元胤冷哼一声。 “这奴才们吓都吓死了,只盼着晚上都不来这跃鲤池,哪还有胆子禀告给陛下,吓唬陛下啊。”小路子越说越发的委屈,红了眼眶。 “无稽之谈!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朕不信有这鬼神之说,尤其是在宫里!你见过那甄司药的鬼魂了?”元胤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意。 “见……见过了,就穿着甄司药死前穿的衣裳,头发半挡着脸,身上还在滴水呢。”小路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是噘起了嘴。 元胤瞧了瞧他的模样,又瞧了瞧身边的萧戎,随即勾唇一笑:“萧卿博学多才,可有法子抓住甄司药的鬼魂。” “陛下有命,臣莫敢不从。”萧戎揖礼道。 “既然如此,朕倒要看是谁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捉住以后决不轻饶!”元胤坚定的说道。 第96章 甘露殿中的烛火摇曳, 元胤与萧戎相对坐着,面前摆着的棋枰上一局残局,元胤眉头紧蹙, 举子不定。 萧戎倒是一脸从容淡然, 端起了茶碗轻抿一口,视线一直落在元胤的脸上,那清秀俊逸的脸庞实在令他心动不已, 动心过后他渐渐地发现自己的视线也真是愈发的温柔了。 “陛下可要臣提醒?”萧戎搁下茶碗说道。 “不用,朕这么聪明,一定能找出活口的。”元胤轻哼一声, 视线继续在棋盘上寻找着:“对了萧卿,明日休沐不朝, 朕听说城外有处荷花庄, 这荷花开的比朕国学监的荷花开的还要好,所以想去看看, 萧卿愿意与朕通往么?” 元胤看的眼都花了, 却依旧没能在棋盘上找到可以破局的点,不免有些气馁。 萧戎听着元胤的话,不由点头道:“既是陛下盛邀, 臣自然随行。” 说着话的萧戎, 敛袖去端着茶碗, 却不想袖子碰到了棋盘,乱了些子,萧戎连忙摆着棋子道:“是臣疏忽, 竟乱了棋盘。” 元胤瞧着萧戎恢复了棋局,不由眼疾手快的将子落到了空格处,朝着萧戎得意一笑道:“萧卿,朕压制了你的气眼,你啊活不了了。” 萧戎脸色如常,瞧着棋盘道:“哎呀,是臣技不如人,陛下棋艺见长,臣实在不敌。” 看着萧戎那撒谎都不会的模样,元胤有些泄气,一把毁了棋局,抱住了双膝,不满的噘嘴道:“你啊,从前是不会说话,平白惹朕生气,如今却是心思活泛了,嘴上哄人的功夫见长了。” “臣像是在说假话么?”萧戎有些疑惑,他方才没有表现出夸张的模样啊,怎么还是惹得元胤不满了呢? “不是像,是就在说假话,若非是你故意动了那棋子,朕知道下哪儿啊?”元胤突然扬起笑脸,回首瞧着这伺候的内侍都在殿外,忙探出身去闭上眼睛撅起嘴道: “朕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萧戎望着元胤那副顽皮的模样,吻了自己的拇指,再贴上元胤的嘴唇,只不过刚刚碰上,元胤便得逞一笑抓住了萧戎的手腕,按着他的手不让离开: “定安先生好大的胆子。” “陛下赐的。”萧戎面不改色的说着。 元胤脸色微红,侧首瞧了瞧殿中放着的刻漏缓缓道:“萧卿,这子时过了,怕是小路子那边已经得手了。” “那臣便随陛下一起去看看。”萧戎忙道。 元胤点头,这才起身,也不着罩衣,只一身牙白色暗纹衣裳,腰封束腰,再配着他束起的发髻,衬得他身姿愈发的修长,他顾忌着此刻在宫里,便也不去牵萧戎的手,率先迈开步子出了甘露殿。 明月夜,宫内的屋宇上笼着一层似霜白般的月光,因着深夜,更是寂静无人声,宫道两侧垒砌的高墙,回荡着几个人匆匆而去的脚步声,衬托着这寂静的月色愈发的寂静幽冷了。 越接近跃鲤池,便能听见匆忙杂乱的脚步声,元胤一行人刚刚踏上九曲回廊,便瞧见赵言领着禁军打了灯笼朝着自己而来,见着元胤,连忙抱拳行礼道: “参见陛下,这鬼被卑职拿下了。” “好,朕要去看看是何人敢在朕的宫中闹鬼!”元胤昂起了头,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回首瞧了萧戎一眼,便在赵言的拥护下朝着跃鲤池走去。 此刻的跃鲤池简直热闹不已,禁军侍卫手持灯笼将一白衣女鬼牵制住,此刻正羁押在跃鲤池旁的潇湘亭中。 见着元胤走来,纷纷朝着元胤行礼,而参与了捉鬼的小路子更是一脸欣喜的朝着元胤行礼说道:“陛下最是圣明了,知道这世上没有鬼,也明白为何陛下会非要奴才也跟着赵统领他们一起抓鬼了。” “你明白就好。”元胤笑道,随即回首望着萧戎道:“萧卿,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啊。” “陛下圣裁,当机立断才有此结果,臣不敢贪功。”萧戎颔首行礼道。 元胤这才转身瞧着那扮鬼之人,不由冷了脸色,就连语气也略有些愠怒:“大胆的宫人,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实在可恶,当朕的宫闱是什么,能够任你胡闹!” 那扮鬼的女子浑身湿漉漉的,长发也散乱的盖在脸上,她抬起头,透过发丝间望着眼前元胤的脸颊道:“陛下,陛下冤枉啊,冤枉啊陛下。” 一听这女鬼的哭腔,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就连赵言也有些诧异: “方才卑职抓到她时,怎么问都不开口的。” “这是自然,不过,她的声音好熟悉啊。”元胤细细的想着她的声音不由皱眉。 小路子连忙上前将女鬼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煞白的脸来,元胤凑近仔细的瞧了半晌,这才道:“杨典药,你不好好的待在司药司,如何来这跃鲤池扮鬼吓人,是何居心!” 杨依依瞧着元胤认出她来,连忙挣脱了禁军的钳制朝着元胤叩首道:“启禀陛下,卑职扮鬼吓人是因为甄司药死的冤枉,卑职怀疑她根本不是失足落水的,而是被人蓄意谋杀。” “这甄司药好歹也是尚宫局正六品的司药,岂是说谋杀就谋杀的,休得胡说。”元胤瞧着杨依依那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语气自然不善。 杨依依跪地叩首,焦急道:“求陛下明鉴,卑职自进宫以来,多亏了甄司药的提拔重要,这才有了典药一职,甄司药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交恶,可这前不久,甄司药便有些奇怪,她嘱托卑职这司药司的一切事物,冷宫中先帝的嫔妃们有哪些人该吃哪些药,从前都是甄司药一手安排,可那两日便是统统嘱咐了下来,似交代后事一般,卑职原没在意,可没过两日,甄司药便在这跃鲤池落水溺毙了。” “所以,你因为她的反常,故而才断定她被人谋杀。”元胤一改了之前的语气,疑问道。 “是,甄司药做事一向勤勉,就连身上也不曾有过什么病痛,况且那两日太皇太后犯了旧疾,也是甄司药在伺候,所以她不可能自寻短见,从而来交代后事。”杨依依说的坚决,急切的想要元胤相信自己说的话。 “可朕也不能仅听信你一面之词。”元胤负手说道: “这样吧,朕便将甄司药的死交由刑部去查,至于你,扰乱宫闱,罪不可赦,自己去掖庭宫领罚吧,还有,今夜杨典药所说的话,不许说出去,明白了么?”元胤随即吩咐道。 “明白。”一众人立即齐声答道。 元胤这才满意的点头道:“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赵言,你差人将杨典药送往掖庭宫,小路子,你与萧大人便陪朕回甘露殿。” “喏。”小路子连忙行礼答道,随即便拿过了内侍手中的灯笼,伺候着元胤与萧戎回去。 冗长的宫道两边是垒砌的高墙,他们一行人走在回宫的宫道上,听着传回到耳边的脚步声,萧戎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一步,凑到元胤的耳边小声道: “陛下,前面有鬼啊。” “什么!”听见萧戎的话,此前杨依依那副模样便立即蹦到了元胤的脑海中,只惊的元胤大喊一声,也顾不得仪容便跳到了萧戎的身上将他紧紧抱着:“小路子,前面有什么!” 小路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元胤,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瞧着前面的宫道,随即摇摇头道:“什么也没有啊。” 元胤这才明白放才是被萧戎骗了,不由的拍了一把萧戎的肩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吓朕。” “陛下方才威风凛凛,且陛下不是不信这鬼神之说么,怎么这会儿怕了。”萧戎清了清嗓子,元胤不从他身上下去,他也就不松手,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元胤,他还挺享受的。 “方才是方才,可瞧见了杨典药那副样子,朕这心里真有点犯怵,萧卿,你不怕么?”元胤有些疑惑的问道。 “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不怕臣便不怕,陛下怕了臣更不能怕,况且这世上本无鬼神之说,陛下不是说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有冤魂索命一说,若真有,那这世上不就乱套了,还要律法做什么。”萧戎将元胤再往怀里抱了抱,气息依旧沉稳。 “嗯,萧卿的话言之有理,不过你刚才吓唬朕的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元胤挺直了腰背俯视着眼前的萧戎,借着月色瞧着他的模样,又瞧了瞧这身后跟着的内侍一个个的都垂着,便垂首吻上了萧戎的唇瓣。 小小的悸动在元胤与萧戎的心口荡漾开来,虽说内侍们皆低下了头,可这样有人在侧还要缠绵的心情,却是愈发的悸动与欣喜。 片刻的缠绵,元胤有些心满意足,随即开口道:“萧大人,你方才吓唬朕,朕命令你,将朕背回甘露殿,不许歇脚,否则罚俸三个月。” “没有转圜的余地么?”萧戎道。 “没有。”元胤坚定的点头说道。 “那好吧,既然陛下有命,臣遵旨便是。”萧戎唇角略微上扬,将元胤放在了地上蹲在了他的面前。 元胤心里头一阵得意,连忙扑倒萧戎的背上将他紧紧抱住:“萧爱卿,起驾甘露殿。” “臣领旨。” 第97章 翌日一早, 元胤便传下旨意,让刑部彻查司药司甄玉华的死因。 若是真的另有隐情,也算是不枉杨依依扮鬼一场惊动元胤, 若是甄玉华不过只是失足落水, 元胤下令彻查不过警醒后宫众人,莫要再动什么扰乱宫闱的歪心思。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6 五月的天气闷炎炎的,似胸口憋着一团火气, 仅凭着手中的纸扇可是消不了的。 出城的马车内,元胤用纸扇为自己扇着风,而萧戎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坐在马车一侧, 元胤扇了扇,瞧着萧戎的模样便停了手, 收了纸扇捅了捅萧戎的腰问道: “你怎么不热啊。” “心静自然凉。”萧戎缓缓说道, 眉眼轻抬,侧首瞧着元胤道:“陛下这般热, 怕是火气太重了些。” “你坐在跟前火气能弱的了?”元胤轻咳一声, 翻了个白眼说道,再次打开纸扇瞧着那精巧的扇面,不由叹了口气:“我说萧卿啊, 你这画的红梅傲雪, 怎就扇不出冰雪之感呢, 若是那样,朕这夏日里便不会这么热了。” “文德殿中凉爽,陛下为何还要出宫。” “还不是为了十里庄的荷花, 朕倒要瞧瞧这十里庄的荷花能有朕那国学监的荷花开的好。”元胤有些不削的轻哼了一声,继续打开了折扇扇着风。 萧戎颔首,笑而不语。 不过片刻,这元胤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让马车停下,调转了马头前去柳汀桥。 “陛下怎么突然想去柳汀桥了?”萧戎略有些不解的问道。 元胤神秘一笑道:“上次不是跟你说了那个方妈妈嘛,她有说过那袁太医家里有个孩子,是从宫里出来的,朕瞧着那孩子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想着该是父皇登基那年这宫里出来的。” “陛下为何要知道这个?”萧戎很是疑惑。 元胤理了理裳摆,笑道:“这孩子的存在表示朕的后宫很乱,加上甄司药的死,朕觉得这后宫的事儿也该整顿整顿了,这孩子就是很好的依凭,只要找到这个孩子的生母,便知道这祸乱后宫之人到底是谁,这样才能做到杀一儆百。” “嗯,陛下说的对,这儿后宫不安宁,前朝便不得安宁。”萧戎连连点头称是。 “朕正是这么觉得的,这后宫中的宫女们一到年岁,便会放出宫去许配人家,像是这六局中的女官,若是到了婚配的年纪,朕也可以将她们放出宫去,若是有人在后宫祸乱,便能证明这后宫有人不干净,必定与前朝有所牵扯,更何况是还有生下子嗣的,这等不自律之人,必定不能留。”元胤认真的说道,萧戎也听的认真,许久后才开口道: “所以陛下才想要跟那位方妈妈打听,那孩子的来历?” “没错。”元胤略有些得意,摇着手中的纸扇,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萧戎颔首浅笑,沉思良久才道:“陛下倒是与之前说的不一样。” “这人也是会变的嘛,朕不过是越变越好了。”元胤挑眉,随后便往萧戎的身边挪了挪。 萧戎颔首不语,直到马车在柳汀桥停下,萧戎这才下了马车,伺候着元胤下了马车。 柳汀河两岸栽种的垂杨柳在微风下摇摆着纤细柔嫩的身躯,下车后这传来的阵阵清风,倒是让元胤心中的烦闷之气都消失了,瞧着那柳汀桥畔的酒肆,此刻伴着蝉鸣,倒也没几个人在酒肆中坐着。 “哟,定安先生来了,请坐。”酒保瞧着萧戎一行人进去,一眼便认出了萧戎,随即便殷勤的引着他们到酒肆内靠窗的位置坐下:“二位公子要喝些什么酒?” “不喝酒,来些小菜吧,对了酒保,这方妈妈你可认识?”元胤刚刚坐下,瞧着那大献殷勤的酒保连忙问道。 “方妈妈啊,我们谁不认识,她无儿无女,又好赌成性,没钱进赌场,便时常来我这里与客人们小赌几把赚些钱。”酒保笑着说道。 元胤听着这么话便不由皱了眉:“好赌成性的话,那撒谎成性么?” “那可不,只要是她输了钱,就撒谎说她认识朝廷大官,还认识宫里的娘娘,她是什么身份,一个接生婆,还认识什么娘娘,照她的话来说,我还认识定安先生这位御史大夫呢。”酒保继续哈哈大笑,随即便起身去为他们准备下酒的小菜去了。 然而元胤却是陷入了愁绪,这方妈妈好赌成性,且撒谎成性,原以为她那天说的有模有样的,还以为是真的呢。 “怎么了?”瞧着元胤那副愁容满面的样子,萧戎不由问道。 “我突然觉得这方妈妈的话不能信。”元胤有些为难。 “就因为酒保说的那些话?”萧戎又问道。 元胤点点头。 萧戎随即颔首浅笑道:“你便是这样容易动摇的么?那日方妈妈是脱口而出的,未必就是撒谎,且是否是说谎,不妨咱们等来方妈妈,叫上她一道去不就妥了?” “二位公子是在等那个接生婆方妈妈?” 萧戎话音刚落,这隔壁那桌的几位突然转回头来问道,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随即点头算是应下了。其中一人忙道: “那你们可是等不来方妈妈了,方妈妈这会儿该是过了奈何桥,前身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为何?”元胤惊讶的问道。 “今日一早这京兆尹便接到报案,方妈妈被杀在了自家的屋中,可奇怪的是屋子里什么也没丢,这会儿她的尸身已经运到了京兆衙门了。”那人将方妈妈的情况娓娓道来,却是震惊的元胤半晌都答不上话来。 也顾不得酒保送来的小菜,拉着萧戎便出了酒肆,直奔京兆衙门而去。 因着天子脚下发生了人命官司,这京兆尹与巡防营便是忙不迭的在城中各处巡视着,京兆衙门内,元胤与萧戎一起见到了京兆尹,手中握着方妈妈的验尸单仔细读着。 京兆尹瞧着面前的二位华服公子,不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见着二位不曾开口,便也不知道怎么先出声。 “京兆尹,朕来问你,这方妈妈是窒息而死,可有查到什么嫌疑人?”元胤搁下验尸单后,直视着面前的京兆尹。 而京兆尹则是颔首行着礼,凝思许久才道:“今早臣便去查过了,这方妈妈近日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至于别的嫌疑人便没了。” “是么。”元胤听到此话,不由的叹了口气,如今方妈妈已死,由她带着自己去见那位宫里出来的孩子怕是不可能的了,看样子得自己亲自走一趟了。 “对了陛下,这属下在方妈妈的家中搜出一物,此物有些特别,怕是宫中之物。”忽然京兆尹开口说道。 元胤有些疑惑的望着京兆尹:“宫中之物?” “是的。”京兆尹诚挚的回答着,连忙命人将物证取来。 锦盒乃是京兆尹府为保存证据所用的,而锦盒内则是躺着一枚玉牌,玉牌的正面的纹饰,该是宫中六局中独有的纹饰,且刻有一个膳字,而玉牌的背面,则是刻了一个孔字。 “膳,孔?”元胤细细想着这玉牌上的信息,总觉得这玉牌所有之人就在眼前,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陛下,会不会是司膳司的孔司膳。”一直静默在一旁的小路子突然开口说道。 元胤不由朝他望去:“司膳司?” “没错,奴才记得这玉牌是六局的,六局中正七品以下的女官因为是新入宫的,怕在宫中通行不便,皆会有一枚玉牌,刻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及姓,这膳字便是代表司膳司,这孔嘛,司膳司只有司膳姓孔,其余的便没了。”小路子坚定的将自己所知的问题都脱口而出。 元胤这才想明白自己方才究竟在疑惑什么了,这司膳司的司膳便是叫孔碧珠,正好应了这膳字,及孔字,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这孔司膳的玉牌会在坊间的一位接生婆手里。 难道说…… 这接生婆所指的少年,与那孔碧珠有关系? 元胤似乎不太敢想下去了,他觉得仅凭着这两条信息他便能联想出诸多的事来总归是不好的,连忙清了清嗓子道:“京兆尹,你可听见了?” “臣听见了,只是这孔司膳是宫中之人,臣只怕……”京兆尹抱拳有些为难的说道。 “无妨,朕等会子会让小路子与你一道入宫,如今虽有证据指向孔司膳,但是切不可对其用刑,屈打成招,朕要的是她原原本本的供词。”元胤将玉牌放回到锦盒中盖上,递回到京兆尹的手中。 “臣明白。”京兆尹再次行礼,元胤便是一脸愁绪的与萧戎离开了京兆衙门。 “陛下在担心什么?” 这刚出京兆衙门上了马车,萧戎便启唇问道。 “虽说如今方妈妈已死,可那孩子还在,少了方妈妈这个人证,只要那孩子还在,这条线索便不会断,萧卿,愿意陪朕走一遭么?”元胤勾唇一笑,邀请道。 “陛下有命,臣莫敢不从。”萧戎抱拳答道。 第98章 太医袁柏松的府中, 临水而建的书房中,袁柏松之子袁青正在乖巧的读着书,再小心翼翼的默下今日课本中所提及的内容。 袁柏松之妻傅好, 一身靛青色衣裙, 略施粉黛,眉眼格外温柔。因为知道是御史大夫到访,故而亲自前来接待, 桌上煮着一壶清茶,可眉眼却不忘透过凉亭望向书房中的袁青。 “瞧着夫人瞧着小公子的眼神,便想起了我的母亲了。”萧戎顺着傅好的视线望了去, 不由开口道。 傅好颔首一笑,提了茶壶为二人添了茶水道:“这做母亲的, 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自己的孩子。” “也是, 瞧着小公子长的袁太医还挺像的,表兄, 你有没有觉得, 这小公子的眉眼更像太医一些。”元胤也连忙笑着说道。 可听在傅好的耳朵里却是有些惊诧的,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视线偷偷的望了过去, 不过一瞬便又收了回来, 将茶壶再次搁到炉上: “我倒是不觉得。对了萧大人, 不过是为令表弟医了回病,实在不值得上门拜谢的。” 傅好连忙说道,元胤睨了萧戎一眼, 随即望向傅好道道:“袁太医乃是宫中御医,肯屈尊为我医病,还不收谢礼,如何能不亲自登门相谢,奈何袁太医竟不在家中,实在是不巧。” “医者父母心,如何能因为谢礼而医病呢。”傅好颔首笑着,一副有礼却也疏远的模样。 喝过茶,用过点心,元胤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与萧戎一道起身告别了傅好,一道离开了袁柏松的府上。 巷口的马车装饰华丽,驾马车的展锋见着元胤一行人出来,连忙抱拳行礼迎接着,白术跟在萧戎的身后,上马车时朝着他递了眼色,萧戎便了然于心,随即便上了马车。 “吩咐白术做的事,可做好了?” 这刚刚坐下,元胤便开口问道,萧戎颔首浅笑道:“白术做事滴水不漏,此番过后,这袁太医的府上怕是有麻烦了。” 元胤这才笑着点头,随即将白术唤进了马车内,瞧着他垂首行礼的模样,不由问道:“对了,在太医府你还打听到什么?” 白术仔细想了想,随即道:“回陛下公子的话,这其他的倒是没打听到,这关于小公子的身世也猜到了些,这府中的人都只知道小公子是捡来的,而且陛下,你可不知道,原来这袁太医的夫人也认识宫中的贵人呢。”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7 “袁夫人?她会认识谁。”元胤有些诧异。 白术神秘一笑,道:“这袁夫人与司膳司的孔司膳原是邻居,只不过后来袁夫人的母家因着家中的生意搬到了京城,这才有机会嫁给袁太医,而这孔司膳当年被选入宫之前,便是住在袁府的,你们说巧不巧。” 听到白术如此说,这元胤的脑子忽然有些不太够用,不由侧首的望着萧戎说道:“萧卿,这白术的意思是,孔碧珠与傅好是旧友,入宫前孔碧珠便住在了袁太医的家中,后来孔碧珠在宫中有孕,所以才会让方妈妈去接生,可这孩子因为不是皇嗣,所以不能留在宫中,这便让袁太医带回了家中抚养。” “没错。”萧戎听完元胤的话,点头应道。 元胤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愣愣的看着萧戎:“就因为方妈妈家中的那枚玉牌,所以就可以断定接生的是方妈妈,可如今方妈妈已死,她的死因又是为何?即便是欠了赌坊的债,这赌坊的人也不可能这么蠢,背个人命官司在背上,还要不回债务。” “白术,依照你在府中打听的,这袁夫人可有对孩子的来历起疑心?”萧戎连忙问道。 白术连连摇头:“我问过这后院的老厨娘,她说当年袁太医将孩子抱回来的时候,说的是有人将孩子丢在路口了,事后还听夫人说,让他们不许跟小公子提及他的身世,当做是袁夫人生的就行。” “那萧卿,如此看来,袁夫人知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还是个未知数。”元胤眉头紧锁长叹一声。 “若是夫人知晓小公子的身世便罢了,若是不知道,今日白术在府中与一众下人喝茶的玩笑话必然会传到夫人的耳朵里,一旦夫人起了疑心,这孩子的来历恐怕就会问个清楚才是。”萧戎连忙宽慰着说道。 元胤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太放心,虽吩咐了展锋过后安排些人手在袁府周围,一来是保护袁夫人与小公子,二来则是更好的为元胤传递回消息。 虽说是休沐了一日,可这一日所经历的事让元胤倍感惊讶。 待他回宫后,这宫中便有人来禀报,说司膳司的孔司膳被京兆尹衙门的人带走以后,元胤忽然觉得,他从侧面打听过那么多,也是时候去见见这么孔司膳了。 翌日散朝后,元胤心中惦记着孔碧珠的事,这一散朝便回到甘露殿,换上了鸦青色的便装,带上展锋与小路子便出了宫,直奔京兆衙门而去。 因着孔碧珠是宫里带着品衔的女官,虽说是有了元胤的命令拿的人,可毕竟只是嫌犯,只能暂时关押,且一应伺候的都还算周全。 孔碧珠站在牢中,瞧着那位朝着自己走来的皇帝很是惊讶,连忙朝着元胤福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元胤站在牢门前,示意牢头将门打开后,便迈步走了进去,在牢头搬来凳子后,元胤这才一撩裳摆坐下,抬首瞧着孔碧珠道:“怕是孔司膳到现在还在怪朕,竟然让小路子带着京兆衙门的人来拿你。” “臣不敢。”孔碧珠站直身躯,颔首说道。她也不过二十八九的年纪,又身着女官服饰,妆容也适宜,恭恭敬敬的站着,这十几年在宫中生活倒也练出了这不卑不亢的性子。 元胤勾唇浅笑,直视着孔碧珠的眉心道:“说到底,你也是宫里的人,就该守宫中的规矩,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应该知道,朕如今来就想问你一句,你与方妈妈什么关系?为何她的家中会有你的玉牌。” “陛下,臣当年的玉牌早已遗失,而且臣不认识什么方妈妈,更不知道臣的玉牌为何会在她的家中,许是捡到了。”孔碧珠依旧神色如常的说道。 “是么,可方妈妈欠下了一笔赌债,若是这玉牌当真是她捡的,估计这会儿该是在当铺,孔司膳,那个男人是谁,如何能够让你如此煞费苦心的隐瞒。”元胤倒也不再说些拐弯抹角的话,开门见山的说着。 孔碧珠只是抬眸与元胤对视了一眼,随即便垂眸颔首:“臣不知道,臣没做过。” “孔司膳,朕打算为你留些颜面,便不让衙门里的人为你验身了,你也好自为之,若你真是冤枉的,朕自然会为你洗刷冤屈,向你请罪,可若是你并不冤枉,朕也绝不会饶了你,秽乱宫闱该是什么下场,你自己知道。”元胤起身冷了一张脸道: “这件事朕也不会让太后知道,否则依照太后的手段,你只怕是得脱层皮,好自为之吧。” 元胤转身便往牢外走去,却不曾想他前脚刚刚迈出门槛,而身后的孔碧珠便唤道:“陛下,您太仁慈了,难道太后,或是萧大人不曾教过你,这一国之君该是冷血无情的么。” 元胤脚步一顿,回首瞧着孔碧珠,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似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元胤道: “无情的君王是好,杀伐果断,无人敢逆,可朕却想做个仁爱的君主,赏一切当赏之人,罚一切该罚之人,不饶恕一个恶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孔碧珠直视着元胤那坚定的神色,下一瞬便跪在了地上,行了跪拜大礼:“臣从来不曾到御前伺候,如今听到陛下所说,臣实在佩服,只是一切都晚了,晚了。” “什么意思?”元胤瞧着孔碧珠的行为,不由有些诧异。 孔碧珠随即颔首转身,不再看着元胤,而元胤却是将她的那句晚了刻在了心上。 一切都晚了? 什么意思,什么晚了? 元胤站在京兆衙门大牢前,瞧着那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眉头深锁。 “陛下,可是要回宫?”小路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元胤应了一声,却始终没有挪动步子,脑海中却始终浮现出孔碧珠的那句话,她说的一切都晚了,莫不是指她做的这些事? 做了不能承认,早知如此便不会做,所以才称晚了? “小路子。”元胤连忙唤道。 小路子一惊,连忙行礼应着,元胤侧眸瞧了他一眼,连忙道:“你去刑部传朕的口谕,甄司药一案,让他交给大理寺去办,这京兆尹手中这件关于孔司膳的案子,让宋显接手去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喏。”小路子行礼领命,遂跟上元胤的步伐离开京兆衙门。 第99章 文德殿中, 凉风透过窗户传进了屋内,元胤端坐于书案后仔细的瞧着手中的那封书信。 展锋在殿中一直垂首站着,静候着元胤看完信以后的吩咐。 自从元胤在得知齐王元启有问题以后, 这荆州便也安排了人手, 监视着齐王府的一举一动,如今这探子信上所提及的内容,不过也是阿丹公主入主齐王府后, 与齐王妃之间暗中较量,就为了这正妃之位。 就连上个月,阿丹公主还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做筹码陷害王妃, 使得王妃被齐王下令禁足,将王府后院的掌事权交到了阿丹公主的手中。 元胤搁下手中的信笺, 随即抬眸盯着展锋道:“这许太尉近来可有什么动作?” “许太尉近来的确没什么大的动作, 就连朝臣也鲜少去太尉府了。”展锋抱拳回答着。 “许政这个人一直深藏不漏,想要抓住他的把柄, 怕是还得要些日子,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以松懈。”元胤认真的吩咐着:“对了,朕让你派人去查前刑部尚书秦荃与吏部尚书常瀚宇的幕后之人, 可有查到些什么?” “回禀陛下, 卑职这两位大人与许太尉似乎没有多大关系, 除了偶尔会见面之外,与这两位大人联系的,却是晋国侯。”展锋面容冷清, 说话做事一丝不苟。 “晋国侯……”元胤细细的咂摸这个称呼,遂勾唇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晋国侯依旧不死心,想要将他的外甥推上皇位,可惜啊,他的算盘打错了。” “陛下,可要拿下晋国侯?”展锋抱拳试探着请示道。 “不必,还是派人暗中监视,将他的罪证一一掌握。”元胤端起了书案上的茶碗送到嘴边。 “卑职遵命。”展锋应道,正欲转身离去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向元胤行礼道:“陛下,这晋国侯自年前去往荆州后,虽然在正月里又离开了,结果上个月有人发现晋国侯在荆州与江州交界的木兰镇出现。” “木兰镇,朕记得这个地方没什么特别的,晋国侯去那儿做什么?”元胤心里头有些疑惑:“那也无妨,只要晋国侯在荆州境内,就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去吧。” “喏。”展锋再次抱拳行礼,退出了文德殿。 展锋离开文德殿不久后,元胤也出来了,刚迈出殿门,这在外头守着的小路子连忙迎候上来:“陛下是要会甘露殿么?” “曹时将人带来了么?”元胤侧眸睨着他问道。 “回陛下的话,带了了,在交泰殿后的小屋中。”小路子恭敬的回答着。 “走,去看看。”元胤颔首说着,遂负手迈步朝着交泰殿走了去。 前朝的大明宫中,甘露殿乃是元胤的寝殿,宣政殿是朝会的地方,文德殿则是日常批阅奏折所待之处,紫宸殿是帝后寿辰,及外邦使节前来使用的宴会宫殿,武英殿是宴请百官的地方,而交泰殿则是帝后大婚时所用之所。 也正是因为交泰殿常年不曾用,此刻人迹罕至,故而元胤才吩咐曹时将人请入宫中后,安置在交泰殿处。 交泰殿外守卫着的是玄策军的人手,见到元胤时更加敬畏,纷纷向元胤行礼。 元胤迈步进入交泰殿中,穿过偏殿进到后面的小屋中,瞧着屋中此刻局促不安的两个人,眼睛上蒙着黑布。 曹时见到元胤忙要行礼,却被他抬手示意阻止了,迈步进到屋中,一撩裳摆在椅子上坐下后才吩咐道:“给袁夫人及小公子松绑吧。” 曹时随即领命,将傅好及袁青眼睛上的黑布。 挣脱束缚后的傅好下意识的便要去找袁青,顺便环视着屋子里的陈设,直到元胤映入眼帘,顿时倍感惊讶:“你不是那个魏公子……” “大胆。”曹时连忙阻止,却再次被元胤的抬手示意所阻止。 “两日不见,袁夫人可还好?”元胤笑着问道。 傅好将袁青护在身后,有些戒备的看着元胤:“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做什么?” “夫人不必紧张,朕请你们进宫,不过只是想保护你们罢了。”元胤缓缓开口,随即便示意曹时先行出去。 傅好有些惊讶元胤的话,随后便再次仔细的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这里是皇宫?你是皇帝陛下?” 元胤点头承认,随即道:“朕是无意之间听一位叫方妈妈的接生婆说过,你身边的这位小公子乃是宫中一位贵人所生,此事关乎宫闱安定,朕不得不查,却不想方妈妈遇害,且在她家中查到了司膳司的孔碧珠与她有关。” “那陛下请我们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傅好戒备的问道。 “想为小公子找到生母。”元胤神色冷静的说着:“难道这么多年夫人就不曾起过疑心,小公子既是袁爱卿捡到的孩子,为何会与袁爱卿越长越像,为何方妈妈为无缘无故就说小公子是宫里来的,且不过两日便遇害身亡了呢。” 傅好脸色愈发的难看,一旁的袁青却是抓住了傅好的手臂,一脸惊诧的望着他:“母亲,我自幼便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可你们却依旧待我如亲生,母亲,你说我是不是父亲的孩子?” 傅好瞧着袁青那疑惑求解的模样,遂紧闭了眼眸坚决道:“不是,你是阿娘最疼的儿子,永远都是。” “阿娘……”袁青哀求着唤道。 傅好终于是忍不住了,掩面痛哭出口:“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旧友,我拿真心待她,为何,为何他们要那么对我,青儿,青儿,你是阿娘的儿子,跟他们谁都没关系!” 元胤听着傅好对袁青的那番话,瞧着她一直以来伪装的清冷淡然逐渐转化为愤怒,元胤便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一个女人能如傅好这般实在不容易,丈夫与旧友的背叛,却还要一手养大他们的孩子,傅好不迁怒袁青,依旧视他为亲生子也实在为难。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8 元胤起身,瞧着袁青抱着傅好安慰着她,不由叹息道:“袁夫人大可不必愤怒,做错事的人皆会受到惩罚。” 傅好并没有再理会元胤,只是紧紧地拽紧了袁青的衣袖,那位皇帝瞧上去一副仁慈的模样,可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她原就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可他却还是要逼着自己说出真相来,那样的刻骨铭心的背叛,她根本不愿意再提及。 袁柏松竟然隐瞒了她十几年,这样一个秘密竟然瞒了她十几年,甚至每日皆如从前一般与她恩爱,说些甜言蜜语,丝毫都不曾悔过,也不曾感到愧疚,就连承认之后也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傅好对他简直失望透顶,带着袁青便想回去娘家,却不曾想还未出城门,便被人掳到了宫中。 元胤出了交泰殿,被夜晚传来的阵阵凉风拂面振奋了精神。 这孔碧珠当初说的那句晚了应该是别有深意,只是她却不愿意多说,原本他也只是打算整肃一下宫闱,却不想还牵扯出了一丝别的事情。 元胤刚刚回到甘露殿,便瞧见刑部尚书宋显依旧一身官府不曾换下,在殿外静候着元胤归来。 “宋卿怎么这么晚还进宫啊。”元胤上前受了宋显的礼,遂让他与自己一到进入殿中。 宋显恭敬道:“臣不负陛下所托,查清了这接生婆方妈妈的死因,故此,特来进宫禀告。” “哦?宋卿果然是宋卿,这做事就是雷厉风行,说吧,这杀人的凶手是谁啊。”元胤一副欣喜的模样坐下后,便让小路子前去备茶,也让宋显坐到了自己的面前: “回陛下,这杀人的便是太医院的袁太医。” 元胤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凝结:“什么?袁柏松?” “是。”宋显认真回答着:“袁太医交代说,这方妈妈是因为欠了赌债,去找他要钱,他不给,便威胁袁太医说要将小公子的身世公之于众,袁太医气不过,便出手杀了他。” “这个袁柏松啊,是打算杀人灭口。”元胤神色一凝,瞧得端茶来的小路子也是有些胆战心惊的。 “算是吧。”宋显也不由叹了口气。 “既然这孔司膳并未参与杀人一事,明日便将她放了吧,恰巧,朕还有些事要与她说明白。”元胤端了茶杯送到嘴边,热茶的温度正合适,倒也合了元胤的口味。 “不过陛下,这孔司膳怕是放不得,臣此前查甄司药之死时,发现甄司药的死与孔司膳还有些关系,臣也将查到的事一并移交给了大理寺,左不过就在这两日便能查清真相。”宋显笑着说道。 元胤却是更加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望着宋显,这刑狱之事在宋显的手中,果然没有遗漏,竟然这溺毙的甄司药都能查出些别的来。 看来这大魏天下有了宋显坐镇刑部,冤狱该是不会多了。 第100章 因着翌日休沐不朝, 大理寺卿早早的便在赶路殿外候着元胤起床。 “怎么这样早。”元胤洗漱好以后,便立即宣了大理寺卿进殿。 大理寺卿进殿之后,朝着高位上坐着的元胤行礼叩拜过后才道:“启禀陛下, 臣自刑部接手朕司药一死的案子后, 与昨日在甄司药的腹中找到一物,经查证此物乃是司膳司孔司膳所有。” “什么东西?”元胤眉头轻蹙。 大理寺卿忙从袖中将锦盒取出交到小路子的手中,再有小路子打开交递到元胤的手上, 一支翠玉珠子做的耳环安静的躺在锦盒之中,元胤有些疑惑: “此物怎么在甄司药的腹中?” “回禀陛下,宋尚书此前带人勘验过跃鲤池畔, 臣也前去复验过,确有厮打过的哼唧, 而这耳环, 恐怕也是甄司药在厮打时拽下了孔司膳的耳环,为了不让她发现, 这才吞入腹中, 而且刑部递交过来的验尸单上所写,甄司药属窒息而死,而非溺毙, 原由怕就是在这支耳环上面了。”大理寺卿朝着元胤行礼后便一一做了解释。 元胤手中握着锦盒, 仔细掂量的一番, 眸色略深,随即将锦盒盖上交到了小路子手中:“既是如此,这孔司膳便从刑部调去大理寺吧, 由你审问。” “臣遵旨。”大理寺卿行礼过后,这才退出了甘露殿。 镇国公府的绿萼居中,元胤一脸阴沉的坐在楼台小榭中,萧戎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为他煮着茶。 元胤望着萧戎那副颔首煮茶,怡然自得的模样,不由噘嘴轻哼一声,伸手推了一把面前的杯子,抱臂直视着萧戎抱怨道:“你这算哪门子臣子,朕在你面前唉声叹气半天了,你却不闻不问,朕还指望你做什么,一点都不知道为君分忧。” 萧戎抬眸瞧了元胤一眼,他便立即收起那副抱怨的模样,换上一副笑脸,萧戎便又颔首煮茶,元胤继续噘起了嘴。 “陛下如今顺风顺水,两起案件皆进展顺利,还有何忧啊。”萧戎瞧着茶水滚了,这才提了水壶为元胤斟上热茶,再摆到元胤的面前:“这回别推了,烫。” 元胤瞪着为那个为自己斟茶的萧戎,依鼓嘴说道:“可就是因为进展的太顺利了,而且孔碧珠那个人口风很严,未必能问出她杀害甄司药的原由。” “那陛下就该想想,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原由能使得两位互不相干的人起冲突,甚至,还有人死亡。”萧戎往茶壶里添了水,继续搁到了炉子上,就搁了点心到元胤的面前: “早上臣亲自用蜜桃做的水果点心,陛下尝尝。” 元胤凑近嗅了嗅那点心的味道,的确果香浓郁,咧嘴一笑,便夹了点心送进嘴里细细品尝着:“嗯,果肉很脆,点心很香,萧卿以后可要常常做给朕吃。” “好。”萧戎答应的倒是痛快,这让元胤实在欢喜不已: “其实这甄司药与孔司膳之间也算是有联系的,毕竟司药司与太医院共事,而太医院的袁柏松又与孔司膳有染,并且育有一子。” 元胤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与萧戎说着此间的联系,可话音刚落便与萧戎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该不会是……甄司药知道了袁太医与孔司膳之间的事,所以她才会被杀的。”元胤放下茶点,惊讶的望着萧戎。 萧戎点头,像是也赞同元胤的猜测。 “既然这样,萧卿,陪朕走一趟,朕要见见袁柏松问一问。”元胤连忙起身,拽着萧戎便往外走。 萧戎忙一把拉住元胤,将他拽进自己的怀里,垂眸瞧着元胤道:“陛下,注意仪态。” 萧戎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正巧喷在元胤的唇上,有些诱惑,而元胤许是刚吃过果味点心的缘故,这会儿就连呼吸都带着些许的蜜桃味儿。 萧戎吞了吞口水,滚动的喉结瞧的元胤笑了笑,舌尖舔了舔嘴唇,缓缓道:“萧卿在想什么?觉得朕此刻是不是很甜。” “是,真的很甜,想尝尝。”萧戎如实的点头说道。 “萧卿可真实诚。”元胤左右瞧了瞧,趁着萧戎不备凑近轻啄了萧戎的唇瓣,随即撒腿便跑,萧戎指尖轻触了唇瓣,随即颔首一笑,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刑部大牢中,袁柏松一身囚服待在牢中,面壁而坐。 萧戎随着元胤的脚步走了进来,狱卒解着牢门的锁链发出清脆而连续的声响,狱卒开了牢门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萧戎与元胤二人。 萧戎瞧着袁柏松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轻咳一声:“袁太医,陛下来瞧你了。” 袁柏松一听陛下来了,便立即转过身来一脸惊诧的望着元胤,随即伏地叩拜:“罪臣袁柏松参见陛下。” “袁爱卿啊,这是何苦呢。”元胤瞧着袁柏松伏地叩拜的模样,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 “是臣的罪过,一步踏错,便步步皆错,罪臣罪该万死。”袁柏松抽噎着说道:“只是牵累了我的妻儿……” “你心中若真记得你的妻子,又岂会辜负她。”元胤的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冷淡。 “罪臣当年也是受了一时的蛊惑,才会与孔司膳有了肌肤之亲,还有孩子,罪臣自知对不住夫人,可孩子是无罪的,罪臣已然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了代价,还望陛下饶过罪臣的妻儿。”袁柏松依旧伏地叩首,啜泣的乞求着。 元胤叹了口气,随即道:“那朕来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司药司的甄司药是为何会与孔碧珠发生争执,而后被灭口的?” 袁柏松一愣,随即抬首望着元胤,有些不敢置信:“玉华是孔司膳杀的?她不是答应过我,会饶过玉华的么?”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胤瞧着袁柏松的模样,厉声问道。 “事到如今,罪臣不敢欺瞒陛下,当年被孔碧珠设局与其发生关系后,她便借着有孕之事常来太医院,而后便会向罪臣所要一些药材,因着是分量极轻,罪臣便拿给她了,岂料她却总是前来向罪臣索要,还威胁罪臣说,若罪臣不给她药材,她便将孩子的身世捅给阿好知道,罪臣与阿好成婚多年,一直无子嗣,故而罪臣格外珍惜那个孩子,为了不让她告诉阿好真相,只要她来,便会给她拿药。” 袁柏松义愤填膺的说着:“直到前些日子,她来拿药时与罪臣起了争执,玉华恰巧经过听见了,罪臣一直相信玉华的为人,她不会将罪臣的秘密说出去,可没想到,没想到玉华还是被她杀了。” “她问你拿药做什么?”元胤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说后宫中不少女子身体不好,她身为司膳,便想着给她们做些药膳调养身体,而这些药材罪臣也查过无毒,故而才放心给她。”袁柏松诚恳的说道。 “那我问你,孔司膳拿的都是哪些药材?”一旁的萧戎神色凝重,双眸微冷,直视着袁柏松问道。 袁柏松略微想了想,随即道:“有七叶一枝花,偶尔是苦参,或是慈姑,山海棠之类的。” “怎么了萧卿?”元胤瞧着萧戎那凝重的神色,不由起了疑心。 萧戎垂眸凝思片刻,随即摇摇头道:“臣只是觉得这些药材的药性有些奇怪而已,不过袁太医,孔司膳拿到这些药材以后,你确定是做了药膳给宫女们吃了?” “应该是的,因为从那以后,这后宫中的宫女女官们前来太医院应诊时,身体着实有所改善。”袁柏松坚定不移的回答着。 元胤将萧戎的神色收在眼中,记在心里,随即道:“袁爱卿,朕要说的,要问的也就是这些,至于袁夫人及小公子,朕不会牵累他们的。” “罪臣多谢陛下。”袁柏松伏地叩首一拜,以作答谢。 元胤轻应了一声,便与萧戎一道出了刑部大牢。 萧戎站在刑部大牢外,昂首瞧着那湛蓝的天空不过片刻便是乌云密布,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格外的沉重。 “表兄,你怎么了?”元胤瞧着萧戎那阴沉的脸色,心里顿觉有些不大安稳。 “阿胤,咱们去大理寺见孔碧珠,有些问题,表兄想问问她。”萧戎握上元胤的手,搁在了自己的胸前,神色凛然。 “表兄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事儿了?”元胤的心跳似乎有些快了,一丝丝不安的意味涌上心头。 萧戎没有正面回答元胤的问题,而是握紧了他的手带着他往马车走去。 却不曾想,马车刚刚到大理寺外,便遇上了行色匆匆的大理寺卿,见到元胤及萧戎前来,一脸慌张的朝他们行礼时,还险些摔了一跤。 “怎么回事,这么慌张。”元胤呵斥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89 大理寺卿浑身都在发抖,瞧着元胤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道:“启禀陛下,孔司膳……孔司膳在牢中自缢了。” 第101章 孔碧珠在大理寺牢中自缢, 也不曾有人发现她死前到底见过谁,只是她的尸首盖着白布从牢中抬出来的时候,萧戎金币双眸握紧了双拳。 而元胤却是脸色微白, 他仿佛明白萧戎为何发怒, 他带着自己急匆匆的来找孔碧珠,目的就是想确认孔碧珠将那些药材都用在了元胤的身上。 马车上,萧戎一脸阴郁的坐在元胤的身侧, 元胤望着萧戎的模样,不由开口问道: “表兄,你是不是怀疑她将药用在了朕的身上?” “嗯。”萧戎颔首沉默半晌, 终究还是开口应道。 元胤的心口咯噔一声,手也在微微发抖:“她许是知道此事该是瞒不住, 故而才自缢而亡的。” “可你毕竟还是孩子, 她怎能下得去手!”萧戎侧首红了双眼瞪着元胤,仿佛孔碧珠并不是将药下在了元胤的身上, 而是他自己被下药了。 元胤原本有些怒意, 可见着萧戎的模样,心中便是一种异样的情绪再蔓延着,他伸手将萧戎抱住, 靠在他的肩头缓缓道:“朕不是活的好好的, 且做了十几年皇帝, 若非你逼朕,朕也不会自杀不是。” “我欠你太多了,阿胤。”萧戎伸手抚上元胤的面颊, 声音也柔和的些许。 “这药应该不是要命的,故而太医院那些太医每每为朕诊脉时都不曾发现。”元胤宽慰着萧戎,唇角微微上扬。 “自然不是要命的,那些药并无毒,的确对身体大有益处,可若是这些用在男子身上,后果便不一样了。”萧戎温热的手掌一直贴在元胤的脸上,只觉得自己此刻心里难受异常。 元胤重来一世,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亦是给了他一次改过的机会,萧戎是万分庆幸的,他深爱着元胤,又怎么再舍得他伤个一分半毫,自己这样悉心捧在手里宠着的人,他人竟然敢如此伤他,自己又如何能忍? “既然不要命,那便不打紧,朕只想好好治理江山,与你长久在一起,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好的。”元胤依旧笑着宽慰萧戎。 然而萧戎却依旧是一副冷峻的模样,握住了元胤的手认真道:“或许我们还有希望,这三针先生前两日到了京城来会故友,我带你去找他,或许他有办法。” 元胤瞧着萧戎那冷峻且认真的模样,随即便点了点头,可心里头却已经是接受了孔碧珠给自己下药这件事。 城外十里庄,十里荷花开的正好,微风悠悠拂过,荷叶如波浪起伏,花朵随风飘摇时,阵阵花香也随风飘来了观荷的回廊。 十里庄的主人在回廊上设宴,款待的正是神医陆三针,以及御史大夫萧戎及元胤,庄子的主人与三针先生相谈甚欢,唯有萧戎愁眉不展。 而这庄子的主人也知道萧戎是为了三针先生而来,故而在散席之后,便借故离去,将这荷塘留给他们。 “说吧娃娃,你跟到这十里庄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啊。”陆三针捋着胡须,抬首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萧戎朝着陆三针恭敬的行礼后,才缓缓开口道:“幼年承蒙先生指点,学了岐黄之术,我这表弟先生该是有过一面之缘,他近来身子不适,还请先生为他瞧瞧。” “你也懂岐黄之术,何苦还要找我这个老头子呢。”陆三针的笑容意味深长,也明白萧戎找自己的意图。萧戎也学过岐黄之术,一般的疑难杂症自然是难不倒他的,如今来找他,肯定是遇上了不能解决的病症了。 陆三针将视线落在了萧戎身侧元胤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娃娃,把手拿过来。” 元胤听着三针先生如此说,连忙将手伸了出去。 陆三针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阖眸为元胤把脉,不过片刻便收了手,眉头轻触:“你这小娃娃是得罪什么人了?” 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有些不解的看着陆三针问道:“三针先生此言何意?” “娃娃,我瞧你也不过十七八岁,家里可娶妻了?可有兄弟姐妹?”陆三针继续问道。 元胤的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些明白他这问话的意思:“不……不曾娶妻,兄弟姊妹倒是有几个。” “那就好些了,若是你要娶妻,这闺房之事上并无大碍,只是这子嗣上怕是难求了。”陆三针缓缓说道。 可听在元胤的心里却是犹如锥心之痛,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子嗣,可如今真切的从一个大夫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时,他竟难受之极。 萧戎侧眸望着元胤那煞白的脸色,不由问道:“先生,您是神医,不妨施针为他解决疑难?” “我只是神医,不是神仙,他这病症是常年食用伤根基的药食,而非一朝一夕,若是只有几年,我到还能开个方子让他调养回来,可他根基已毁,实难再续。”陆三针脸色一沉,略有些生气。 “先生,当真没有法子么?”元胤紧握了双拳,用尽了全力望着陆三针问道。 陆三针瞧着元胤那凄楚的模样,心也软了几分,垂眸沉思半晌才摇头道:“那害你之人是从你幼时在饮食中动了手脚,依照我诊断来看,少说也有十年了,饶是我医术精湛,却也不是什么都能治的。” “那……那多谢先生了。”元胤颤抖着双手朝着陆三针行礼一拜。 陆三针瞧着这眼前的少年郎,不由的一声叹息,起身离开,只将这一处留给他二人。 耳畔是清风吹动荷叶的及密林传来的飒飒声响,元胤却是颓丧的坐在远处,双眸涣散,难掩悲戚。 萧戎侧眸将元胤那略微抖动的肩头看在眼里,遂伸手将他拥进怀中,语气中也满是歉意:“对不起阿胤,我原以为三针先生是能帮忙的。” “分明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何我还会这么难受,表兄……”元胤声音无力,清吐在萧戎耳畔的声音也是虚弱至极,萧戎将他拥的更紧了些: “心中难受,哭出来便好了。” “分明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分明就是清楚,为何此刻我心里会疼啊。”元胤埋首在萧戎的肩头,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他颤抖的身躯却是让萧戎心疼无比,轻抚着他的脊背,默默无语的安抚着他。 回到甘露殿的元胤脸色煞白,双目空洞无神,呆呆的坐在榻上,也不说话,只是发着呆。 “陛下,大理寺和刑部的折子奴才已经按照吩咐拿到甘露殿了,陛下是要现在翻阅么?”小路子瞧见元胤的模样,不由小心翼翼的上前行礼问道。 “滚出去。”元胤轻声说道。 小路子愣着,元胤却是再也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吓得小路子连忙跪伏在地,随即退出甘露殿中。 元胤在榻上坐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心里头的烦闷,转身走进寝殿内阁中,放下了帷帐,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会有子嗣,可终究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觉得是那些妃子被人动了手脚才不曾有孕,如今三针先生的一席话,却是让他绝望至极。 他不会再有子嗣…… 他身为一国之君,堂堂天子,竟然不会有子嗣…… 孔碧珠自是不会对自己有那样的恨意,且十多年前她进宫时,自己也不过才六七岁的模样,刚刚立为太子,更是与她不曾有过任何交集。 这也就是说,孔碧珠的所作所为皆是有人指使,她是带着目的进宫,也是刻意接近太医院的人,而她幕后的那个人,要么是对元胤恨之入骨,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自己不孕,后宫无所出,这皇位必然不稳,朝臣若是为自己将来打算,必定会巴结下一任君主,可元胤没有子嗣,那下一任君主必定会从宗室里挑选,到那时,朝臣的心不稳,自己的皇位自然也就是岌岌可危了。 元胤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也是分外凌厉:“哼,孔碧珠一死,便以为朕不知道幕后主使之人了么?元启,朕一定会杀了你。” 元胤说的狠戾,额上青筋暴起,可下一秒,一条冒险之计便在心中油然而生,一抹阴诡笑意在他的唇边缓缓蔓延开来。 翌日一早,元胤称病不朝,朝臣讶然,萧戎也是心生疑惑,散朝后便前往甘露殿,然而却被伺候的内侍拦下,只得带着满心的担忧悻悻而回。 虽说元胤称病,却不肯让人传太医前来应诊,就算太医来了,也是在烈日下头站着,直到中暑后送回太医院,元胤依旧不见太医。 太后听闻这甘露殿前的事,脸色阴郁,遂有请了太医后,一并前往甘露殿。 “陛下,太后娘娘来了。”寝殿外,小路子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太后,随即朝着寝殿紧闭的房门唤了一声。 “朕谁也不见!”元胤的怒吼声从殿内传来,却听得太后脸色愈发的沉了,一把推开寝殿的门,一大波热浪扑面而来,不免有些窒息,太后的心沉了沉,随即怒道: “既是病了,如何能不见太医!” 第102章 元胤只着了一件中衣, 脸颊绯红,散乱的头发因为汗水而贴在脸上,他双眼通红, 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太后。 太后瞧着元胤的模样, 立时站在了门前,满眼的心疼:“既是病了,何苦要将太医赶出去。” “不要, 朕不要看太医。”元胤指着太后身后的太医歇斯底里的喊出了声,那一声,让整个甘露殿伺候的宫娥女官内侍纷纷伏地叩拜。 太后也被元胤的吼声吓到了, 尤其是那双泛红的双眼,更是让她心疼不已, 太后示意太医先行退出甘露殿, 让小路子关上了殿门,也顾不得屋子里的闷热朝着元胤走去。 “阿胤, 阿胤, 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母亲啊。”太后坐到床边上,伸手捧过元胤滚烫的脸颊, 疼惜的爱抚着。 “母亲……母亲。”元胤似再也忍不住了, 扑进太后的怀里将她抱住, 便是嚎啕大哭。 “你这是怎么了,昨日不都还好好的,怎么回宫来就这样了, 告诉母亲,出了什么事?”太后将元胤搂住,听着他在怀里的放声大哭,可谓是心都揉碎了。 自元胤出生以来,除了幼时被慕春公主吓到外,还不曾这般哭过,哭的悲恸,揉断肝肠。 “母亲……孩儿不能有子嗣,这江山怕是要断在孩儿手中了,母亲,孩儿是大魏的罪人,孩儿不配为帝。”元胤将太后紧紧抱着,那带着哭腔的述说让太后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 元胤满脸泪痕的从太后的怀里爬起来,跪在床上,一双泪眼无助的望着太后:“司膳司的孔碧珠,利用自己与太医院里太医的关系,从入宫后,便在孩儿的饮食中下药,以致于根基被毁,再也无法有子嗣了,母后,母后,朕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她要那么对朕啊。” “谁告诉你会没有子嗣的。”眼前的元胤一双泪眼,语调伤心欲绝,可所说的话才叫太后讶异万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太医院的袁太医将她的种种都招供了,朕再打算去问孔碧珠时,她却死了,若不是她心中有鬼,又何苦这般早早的结束自己的性命。”元胤收了哭声,一抹脸上的眼泪望着太后: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0 “朕知道被下药以后,听闻这神医陆三针在京城中,儿臣便去找他了,他告诉朕,朕伤了根基……不能再有子嗣,母后,母后,孩儿乃是堂堂大魏的君主,如今又到了择后纳妃的年纪,若是朕不能有子嗣,这朝野上下岂不是会乱作一团,只怕是齐王贼心不死,惦记皇位,会与朝臣联手来逼朕立宗室子嗣做太子。” “他不敢。”太后一把握住元胤的手,坚定的说道。 “他怎么不敢!朕都怀疑这孔碧珠就是他安插在宫中的人,就是为了给朕下药,让朕绝后,无人来继承皇位,然后他好作收渔翁之利!”元胤似乎是失去了理智,面对着太后的模样,他用力嘶吼着,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暴起,瞧得太后也是震惊无比。 元胤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如今的模样,让太后也是始料未及。 滚烫的热泪落下元胤的眼眶,他直勾勾的望着太后,平缓了呼吸道:“母后,孩儿该择后纳妃了,孩儿无子,这江山必然不稳,能瞒得过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可是朕一直无子,朝臣的心不安呐,若是他们知道朕无法生育,那朕这帝位便坐不稳了。” “阿胤,这皓儿不是在宫中么,只要你想,日后这皓儿的第一个儿子便过继给你。”太后伸手握住元胤的手,努力的安抚着他。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皓儿信得过,那他的妻子呢,她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唤别人做爹娘?”元胤反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太后愣住了,随即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元胤道:“阿胤莫急,母后替你想办法,此事只怕得告诉你舅舅,请他帮忙了。” “母后。”元胤轻唤一声,热泪再次滚落眼眶:“孩儿不想让江山断在孩儿手上。” “母后知道,都知道,你且等着,母后为你想办法。”太后轻抚过元胤的脸颊,一声叹息过后,便转身离开了元胤的寝殿。 而元胤瞧着太后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及脸上的眼泪,瘫软在了床上。 送走了太后不久,太皇太后也带着元皓来了,看着元胤那副颓丧的模样,还未开口便是已是泪流满面,搂着元胤哭的不行。 “祖母莫哭了。”元胤抽噎着说道。 “我的孙儿啊,你这是受了什么苦啊。”太皇太后一直轻抚着元胤的脸孔,泪眼婆娑,心疼无比。 “皇祖母,孙儿没事儿。”元胤哽咽着说,随后支走元皓,将他与太后说过的话又与皇祖母说了一遍,听得太皇太后也是万分讶然,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贱奴实在该死!” “皇祖母,孙儿没事的,母后已经去找舅舅了,他是天下名仕,他会替孙儿想办法,说不定孙儿就好了呢。”元胤握着太皇太后的手安慰着他。 “你父皇六个儿子,二皇子不足月便夭折了,便只剩下你们五个,你又是唯一的嫡子,是唯一能够继承大统的人选,可如今,如今……”太皇太后反握着元胤的手,垂首叹息。 “皇祖母,孙儿无法生育之事,不想外泄,可这朕已然到了择后纳妃的年纪,若是后宫充实,却一直无所出,朝臣心中肯定不安。”元胤一抹脸上的泪痕认真的说道: “皇祖母,您帮帮孙儿,孙儿虽不能有自己的子嗣,却也不能夺了别人的子嗣,如今皓儿在京中,孙儿想就此暗中配养皓儿,等过几年,将他立为皇太弟,以后朕的江山就传给皓儿,他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是朕的亲弟弟,秉性纯良,只要加以教导,必定也是好人选。” 太皇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元胤:“那你可知,你做这样的决定,朝臣肯定是不理解的,恐怕还会多加揣测,这不正中了元启的计谋了?” “祖母。”元胤盘腿坐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双手紧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 “孙儿如若娶了皇后,再有个三宫六院,如果这样朕还没有孩子,朝臣势必会揣测,若那时元启将朕不能生育的事捅到朝中,朝臣为了稳固江山,定然会让朕立宗室的后嗣为太子。可祖母,你有没有想过,朕不能生育这件事一旦被朝臣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而这些曾经惦记着皇位的亲王们,必定会与朝中大臣联系,这样朝臣便不再是朕的朝臣,而是那些亲王们的朝臣,他们就会开始站队,开始为了太子之位做争斗,那江山岂不是会大乱。” 太皇太后听着元胤此刻冷静的分析,竟有些慌乱,手不免有些发抖。 元胤接着又道:“皇祖母,孙儿无法生育这件事断然不能传出去,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可孙儿你总是要择后纳妃的啊。”太皇太后抬眸望着元胤,不免有些担忧。 “孙儿有个法子,可以隐瞒朕无法生育的事,且为日后立皇太弟,还不让朝臣与各亲王勾结做准备。”元胤神色坚定的说着。 “什么法子?”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不妨便外传孙儿好男风,孙儿喜欢男子,这样便有借口不娶女子进宫,能瞒住孙儿无法生育之事,亲王们便不能拿朕无法生育之事,来与朝臣做勾结。”元胤想了半晌,终于将心中的法子说出了口。 “不可,我大魏国风虽然开放,可这君王好男风毕竟不是好事,哀家不许。”太皇太后忙拂开元胤的手,神色凝重的拒绝着。 “皇祖母。”元胤绕到太皇太后的面前跪下,认真的说道:“皇祖母,这只是权宜之计,朕说好男风,大约就是糊涂几年,这几年里说不定朕这不能有子嗣的病症就治好了呢?到那时,朕再充实六宫不就好了。” “那为何不能娶皇后,这样就算几年无子也没关系。”太皇太后红了眼眶,不免有些着急。 “可朕若是治不好,一直无子呢?皇祖母,孙儿是做两手准备,此刻好男风,立男后,不过是一时糊涂,朝臣们也只会劝解朕早日回心转意,纳嫔妃,为大魏开枝散叶,而不会知道朕是无法生育。”元胤软了态度,抓着太皇太后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 “朕是因着好男风没有子嗣,而不是伤了根基无法有子嗣,说不定在朝臣的心里,过几年朕回心转意了,就能开六宫,有子嗣,他们便不会因为过继皇太子的事与各地的亲王勾结了。” 太皇太后的神色有些复杂,握着元胤的手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祖母,求您了,帮帮孙儿吧,孙儿不想这江山在朕的手里大乱啊。” “这事儿不简单啊,孙儿你又不是真的好男色之人,若你真要立男后,那男后的人选就该是个信得过的人,待得过几年这病症治好了,男后就得废了,这样一个要与你共同进退的人难找啊。”太皇太后握紧元胤的手,语气里更多的就是无奈了。 “不难找祖母,不难找,朕觉得萧卿就不错。”元胤连忙提议道。 “萧卿?戎儿?”太皇太后一脸诧异。 元胤坚定的点头应道:“朕也知道这事儿委屈他了,可朕觉得除了他便没有别的人选了,他做过朕的太傅,朕也算了解他,且,他这不多年不娶妻,若是说朕好男风,瞧上他了,这也就说得过去了是不?” 太皇太后眸色幽深,不由叹了口气:“你容哀家想想,此事哀家与镇国公商议商议。” “那孙儿多谢皇祖母了。”元胤跪在太皇太后面前,长长的叩首一拜。 第103章 镇国公自宫中回来时, 已是子时了,镇国公府中依旧是灯火通明,萧玉璋与萧戎萧艺皆在堂上候着镇国公回来。 而镇国公一回府便让萧戎与萧玉璋去了书房, 相谈许久, 直至辰时这书房的灯才熄灭,三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镇国公望着萧戎的背影, 忙唤道: “定安,此事干系重大,祖父不希望你背负的太多, 如若不愿,祖父亦不强求, 总归再与太皇太后商议一个其他的法子就是了。” 萧戎面对着镇国公的模样, 朝着他拱手一礼,也不去瞧着身边的萧玉璋是个什么神情, 转身便往自己的绿萼居走去。 白术等了萧戎一夜, 此刻见到他回来忙起身相迎,而萧戎似没见到他一般径直进了卧房关上了房门,兀自坐在床边, 脸色凝重。 他只当是元胤得知自己毁了根基, 不能生育受了打击才称病不朝, 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在短短一夜之间做出这样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 当萧戎听到祖父说元胤身体有样,或许不能有子嗣,为了稳住朝局, 不让各地亲王与朝臣勾结来争夺储君之位,他竟然要宣称自己好男色,立男后来钳制各地亲王的野心时,萧戎的内心是讶异无比的。 如此懂得利用时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元胤倒是越来越有帝王范儿了。 他许诺过要给萧戎一个皇后之位,如今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实现目的,萧戎心里虽说有些复杂,却也是感动不已的,如今想来,却是红了眼眶。 他一向自诩要保护元胤,可到头来却始终却是他在保护自己,他爱着元胤,同时也在心甘情愿的享受着元胤所带来的热情。 如今元胤既已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他如何能够拒绝,元胤是帝王,他是臣子,本就没有忤逆的可能,此刻他便更加不能退缩,往后要面对的是朝臣们的责难他也该与元胤一起面对才是。 作罢了决定,天色已经大明,元胤依旧称病不朝,而午膳过后,这镇国公便带着萧戎进了宫。 慈安殿中,除了元胤与太皇太后外,太后及武安侯也在,听到元胤的所提议的法子时,皆不同意。 武安侯满脸愁绪,太后眼含怒意,元胤凝望着太后道:“母后,朕的身子是什么情况舅舅也说了,难道母后真的执意要朕娶皇后,明知朕不能生,还要充实六宫,母后真觉得朕的那些皇叔,兄弟们对这皇位没有一丝野心?” “那你也不能说你好男色,身为一国之君,你能与这坊间的男人比较,他们纵使好男色,可有谁是将男子带回家了的,更何况一个天子。”太后不由起身,怒斥着元胤。 “可若是不这样做,朝臣们又如何能信,又如何会给朕几年的时间来革清吏治,整顿朝纲,朕需要的是时间来稳定朝局,来培养皓儿,朕若只是好男色,立男后,他们劝朕的是收回成命,让朕回心转意,若是几年无所出,便是让朕立宗室之子,到那时,各地亲王与朝臣勾结,朕辛苦稳定的朝局又会是一片大乱。”元胤也起身与太后对峙着: “母后何不问问舅舅,这朝堂之上,还有多少大臣私底下回去各地亲王在联络。” “可本宫不能大魏出一个好男色的皇帝。”太后依旧坚持己见。 “那母后便想要看着孩儿做一个被人说永远无法生育的皇帝么?”元胤望着太后,那一瞬便红了眼眶,也不由放轻了声音道: “孩儿不过是想找个由头拖上几年,暗中培养皓儿,断了叔父他们对皇位的念头,朕若是立男后,他们只会认为是朕被美色所迷,不会想其他,心里头便也只存着是朕好男色所致而无子嗣,而不会有其他念头。” “可你要知道,这样一个人是要与你一起承受骂名的,忍受非议,且要保住你的秘密,这样的人,不好找。”太后见着元胤红了眼眶,饶是再有不愿意,这心里头也有些动容了。 “启禀陛下,太皇太后,太后,镇国公与萧大人求见。”太后话音刚落,这小安子便在殿外说道。 殿中的人微微一愣,这太皇太后才道:“是哀家让他们来的,让他们进来吧。” 太皇太后吩咐完,不过片刻,这镇国公便携萧戎一道进入殿中,朝着在座的各位行礼一拜。 两日未见,萧戎瞧着此刻眼圈泛红的元胤,不由心头一紧,原本想问候一句,却想着此刻不合时宜,便也没多问。 “母后,这能保住朕秘密,且能与朕共同进退的人来了。”元胤侧首望着太后认真的说道。 太后先有不解,遂转头望着萧戎:“你说的是萧卿?” 镇国公脸色依旧遍布阴云,朝着太后拱手一礼道:“太后,臣萧氏一门自当是为国尽忠的,陛下如今受奸人所害损了身子,需要去萧氏出力,身为臣子,自然义不容辞。” 听着镇国公那浑厚有力的声音,太皇太后的眼中也氤氲着水汽,望向元胤时也满是疼爱,而太后却也是一脸的惊讶的打量着镇国公与萧戎,神色也有些不忍心: “镇国公,你萧氏一门为国之心,本宫记在心里,只是萧大人大好年岁,少国公又只有这一个儿子,如何舍得。” “启禀太后。”一旁的萧戎听闻此言忙行礼道:“陛下之事臣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法子也并非不行,臣志在家国,而非儿女情长,能为陛下分忧也是做臣子的本分,况且此事若是外人知晓必定生出许多事端,臣若是能帮到陛下,就算是辞官不做,能在陛下身边,一样能辅佐陛下。” “同样是身为人母,又如何舍得啊。”太后眼神有些闪烁,格外的心疼。 元胤红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殿中站着的萧戎,两日未见也的确想念的紧,这会儿见到了,红着双眼望着他,在其他人眼里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 “萧卿,朕,谢谢你了。”元胤起身走到萧戎的面前,朝着萧戎揖礼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1 “陛下言重了,身为臣子就该为陛下分忧,此时的危急关头若臣不答应,便对不住陛下的厚爱了。”萧戎回礼一拜,结尾时还特地在爱上加重了音调,听得元胤险些破功,勾唇笑出来。 “萧卿,到底是我们皇家对不住你。”太后望着眼前的两人,也终于是软下了心肠。 “这是身为臣子,应当做的。”萧戎也是一如往常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余光瞧见元胤时,隐隐带着笑意。 “皇祖母,母后,朕还有些事要单独与萧卿商议,便不留在慈安殿了。”元胤朝着在座的几位行礼过后,便与萧戎一道出了慈安殿,往长乐宫外走去。 早上还是烈日当空的,然而踏出长乐宫后便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元胤舍却了步撵,将他们甩在身后,只与萧戎走在最前头。 萧戎跟在元胤身后,瞧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姿,不由笑道:“陛下越来越像帝王了。” “朕从前不像么?”元胤不解的回头看着他。 萧戎摇摇头:“从前像个孩子。” “也就你敢跟朕说这句话了。”元胤驻足瞪着他,随即瞧了瞧身后跟着的内侍与女官宫娥,朝着萧戎递了个眼色,随即握住萧戎的手,也不管这身后人,撒开了腿便往御花园跑了去,惊的内侍抬着步撵朝着他们,一边呼唤,一边追了过去。 萧戎是个练家子,元胤也因着得了萧戎的指点此刻也是身体强健,两个人双手紧握,步履如飞,不过片刻时间,便将那抬着步撵的内侍甩的老远。 两个人携手站在琼花露台上,喘着粗气眺望着不远处的跃鲤池,及缓步跑来的内侍及宫娥们,元胤望着萧戎笑出了声:“萧卿,朕给你的这个皇后之位,你真愿意做么?” “你为我舍名,我为何不能为你舍命,若我有半分迟疑,如何能对得起你。”萧戎望着元胤那双眼眸,神色认真。 “有你这句话朕便放心了,朕怕你到时候会担心朕受不了流言蜚语而退缩了。”元胤笑着说道。 “臣可是当着太皇太后及太后的面承诺过的,此时的危急关头若臣不答应,便对不住陛下的厚爱,君子一诺重如山,况且你是我萧戎最爱的人,原本该是我披荆斩棘,却让你冲在了最前头本就不该,你已经为我做到如此,剩下的,便交给我了。”萧戎认真的说道。 “那你要明白,朕这圣旨一下,他们对付不了朕,肯定会将矛头指向你的。”元胤望着萧戎,有些不太忍心。 “嗯,我都知道,陛下要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该是我了。”萧戎对上元胤那双眼眸,弯了弯眉眼。 元胤扑进萧戎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命令道:“这是我们的选择,不可以退缩,我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不能让我功亏一篑。” “我萧戎对天发誓,决不负你。”萧戎语气坚决,听在元胤心里也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如今前路铺好了,他们只需要携手并进就可以了。 第104章 天气一入秋, 便有些微凉,御花园中的树木花草也在渐渐的枯黄了叶子,跃鲤池畔的垂杨柳早早的掉光, 只剩下了柳条。 元胤因为子嗣一事与太皇太后和太后商议好之后, 恰逢王贺年处理完家事回到京城,这萧戎便举荐他做了元皓的老师。王贺年是曾经的状元,亦是京城四杰之一, 这才学自然是不亚于的萧戎的,故而元胤也是格外放心。 散朝后,元胤搀扶着太皇太后在御花园中晒着太阳, 言语间也在关心着朝事,元胤便将朝中的事也一一说给了太皇太后听。 太皇太后这入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爽利, 时常头晕眼花, 因着此前袁柏松一事,这太医院的太医便也全部换成了由武安侯举荐的一些太医。 而司膳司也被元胤借着由头将那一批的女官全部放逐出宫, 换上了一批新人, 宫中的宫女,也在此次换掉了一大半,所以此时的皇宫之中便都在元胤的掌握之中了。 “哀家听说近两日朝臣皆上书让陛下择后纳妃, 你与戎儿商议的怎样了, 何时说?”太皇太后在凉亭中坐下, 担忧的望着元胤说道。 “祖母不必担心,前朝之事有孙儿在,萧卿也会帮朕的,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朕也自会挑明,只是明日过后,怕是这朝堂要闹上一阵子了。”元胤在太皇太后身侧坐下,瞧着那石桌上的花茶,亲自为太皇太后斟上一杯。 “哀家与你母后也商议了这两三个月,担忧的事总会来,若到时需要祖母出面的,祖母一定出面,只是我的孙儿,可苦了你了。”太皇太后眼中含着泪,望着元胤时更是多了几分疼惜。 “祖母放心,如今有王先生为皓儿教学,朕也放心,若将来朕的身子治好了,他也能是个辅佐江山社稷的王爷,若是朕的身子不好,他也会是个好皇帝,总不叫江山毁在孙儿的手里就是了。”元胤连忙安危道。 “哀家知道,这事于你也是打击,你放心吧,祖母与你母后便是你的后盾,在这几年帮你稳住朝局就是了。”太皇太后握上元胤的手,坚定的说道。 元胤用力的点点头,也拿过盘子里的点心递到太皇太后的嘴边:“这是一早萧卿便托人送进宫的桂花糕,是少国公亲自做的,说祖母你近来食欲不好,吃些糕点也好的。” 太皇太后手中捻着糕点,虽是一脸笑意,可总归是有些惋惜的。 翌日的早朝的宣政殿上,元胤一身玄色绣着暗红龙纹的冕服端端坐着,冕冠上的十二玉旒纹丝不动,元胤目不斜视的瞧着殿中站出来的这几位朝臣,皆是上书他尽快择后纳妃的朝臣。 殿中一片静默,只等着元胤示下。 朝臣皆道,如今元胤依旧十八岁,辅政大臣归还朝政,因着初立太子时并未迎娶太子妃,故而也该择后纳妃,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元胤并未理会,而朝臣便是一直在殿中站着,并未离去,因着连续上书几日了,元胤依旧没有明确的态度,故而今日,似乎都在等着元胤松口。 可元胤似乎不为所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瞧着殿中的朝臣,许久才道:“朕心中早已有了皇后的人选,而且朕不打算再开六宫,择纳妃嫔。” 朝臣们皆是一脸惊诧的望着元胤,丞相道:“陛下,不知陛下属意的皇后人选是哪家的闺秀啊?” 元胤瞟了一眼萧戎,随即笑道:“正是你们眼前的这位,萧御史萧大人。” 听闻元胤此言,朝中大臣一片哗然,纷纷朝着萧戎投去了目光,有大臣道:“陛下,此事事关皇嗣国祚,玩笑不得的陛下。” “朕像开玩笑么?”元胤神色认真,就连语气也阴冷了几分:“朕属意萧大人,是因他的才学,朕心生爱慕,故此才想,如此人才就该为后,为朕分忧,有何不妥啊。” 丞相听着元胤那极近荒唐的言论,不由严厉的斥责道:“陛下,萧大人如何能做皇后,他身为男儿,只有娶妻之理,哪有为后之理,更何况他一介男儿身,如何能为陛下开枝散叶。” 丞相话音一落,朝臣纷纷附和,唯有太尉许政一脸的惊讶,神色复杂的望着萧戎,又望了望元胤。 元胤不由勾唇浅笑,冕冠上的玉旒也随之晃动了起来,笑道:“众位爱卿这是不同意咯?” “自是不同意的,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望请陛下万事与国家为重,切不可动立男后的心思。”有位朝臣听闻此言,跨步上前,跪在了殿中上谏,语气坚决。 他跪下后,另外便又有朝臣纷纷下跪,求元胤收回成命。 元胤不由笑出了声,起身负手走下高台,走到这才朝臣中间,问道:“朕想问问你们,朕立男后可有坏处?” “百害而无一利。”丞相言之凿凿的说道。 元胤回头望了一眼萧戎,他依旧站直着身躯,不卑不亢,元胤瞧着他不曾被眼前的阵势所击溃,这心里便也有了底,停在了丞相的面前道: “丞相,朕来问你,萧御史才学如何?” “萧大人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大才子,自是学贯古今,无人能及。”丞相语气坚定的说道。 元胤点头表示赞同,随后才道:“萧卿才学过人,正是朕所渴求的人才,他的才学,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位女子能比?他的胸怀,能有哪位女子可比?朕需要他。” “陛下,即便是您需要他,萧大人在朝为官,陛下有何事可虽时召见即可,这与立后之事不能相提并论。”原本该是一脸惊讶的许政,此刻也是一改先前的脸色,语气坚决。 “朕说的需要,是朕对他有男女之情,朕要他,想他生生世世陪在朕身边。”元胤坚定的朝着许政说道。 而元胤那一字一句不知为何,却犹如利刃一般狠狠地戳进了许政的心窝,令人动弹不得,张嘴欲反驳,却又开不了口,只听得元胤继续道: “朕并非神明,可断七情六欲,朕虽是天子,却也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心存爱意的男人,朕今日在这里并非是想说朕与萧卿的相爱过程,而是想告诉你们,朕的妻子,朕是皇后,只有一位就是萧戎,除他之外,朕绝不另娶,朕不是与你们商议,而是在告诉你们朕的决定。” “陛下,万万不可,请收回成命啊。”朝臣听着元胤那坚定不移的语气,如临大敌一般,纷纷伏地叩首。 “朕一言既出,便是君无戏言,绝无收回的可能。”元胤迈步走到萧戎的面前,握住他的手,与之相视一笑,牵着他的手站到众臣面前道: “这个男人,朕要定了,非他不要。” “陛下……”朝臣们继续伏地叩首,而元胤却是握着萧戎的手,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宣政殿。 外头秋风吹的凛冽,却是吹不散元胤心头的一腔热血,他瞧着身侧的萧戎,扬起了笑脸:“皇后,朕做的如何?” “他们怕是会觉得,陛下是个昏君了。”萧戎凝望着元胤那一双眼眸,心口一热,眼眶略微有些热。 “朕其实好怕你瞧着他们的模样,便退缩了。”元胤有些担忧的说道。 “陛下多虑了,臣心意已决,既要嫁你为后,便不能退缩。”萧戎语气坚决,听得元胤连连点头: “如此最好,不过你可有瞧见许太尉的脸色?”元胤不由侧首问道。 萧戎摇头,只是瞧着元胤的笑脸问道:“如何?” “脸色难看,他中意朕的皇叔,皇叔怕也是喜爱他的,只怕,朕的那位好皇叔却不能像朕一样,光明正大的给他个名分,他这心里只怕是做了比较了。”元胤笑着道。 萧戎垂眸沉吟片刻,随即才道:“陛下今日在朝堂说了要立臣做皇后,只怕不出两日,这齐王那里,便也能得到消息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就该是朝臣们向朕进言收回成命的时候了,他们进言朕自然是要驳回的,往后,他们就该是跪宫死谏施压了。”元胤叹了口气,眉头微微锁。 萧戎在元胤面前驻足,伸手抚平他的眉头道:“不妨明日便不上朝,一切都交给我吧。” “不行,朕既然开了头,就该走下去。”元胤握住萧戎的手,回头瞧了一眼身后那群垂首驻足的内侍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啄萧戎的唇瓣道: “朕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去,更何况他们劝不动朕,便该把矛头指向你了。” “无妨,我爱你,自然这些苦楚就该受的。”萧戎点头说道。 元胤点点头,握上萧戎的手便往甘露殿走去:“这两日木兰镇也传回了不少消息,晋国侯似乎是在木兰镇练兵,而此前展锋说的,荆州人口上报与当地不同,且当地多女子,年轻力壮的男子皆不在荆州,由此可见,这木兰镇里晋国侯帮忙练的兵就是荆州的那些男子了。” “嗯,有这个可能。”萧戎思索片刻答道。 “爱妃,走,朕带你回宫去好好研究研究。”元胤笑着说道,拉着萧戎的手便是一刻也不停的从宫道上走过。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2 第105章 翌日朝会上, 群臣再次上奏元胤慎重考虑立男后的决定,而元胤的态度依旧不可逆转,甚至负气离开宣政殿, 只丢下一众神情错愕的朝臣。 魏为安望着萧戎那副泰然的模样, 也不免站到了他的面前一副怒容望着萧戎:“你都做些了什么!你还有何脸面站在这朝堂之上!枉我魏某一直视你为知己,可你却引诱陛下做这出这等事情,枉你苦读圣贤书, 如今竟然做出这等龌蹉之事!” 面对着丞相的勃然大怒,萧戎依旧泰然处之,望着他怒不可遏的模样, 又望着这殿中群臣,不免问道:“我有何错之有, 我非草木, 焉能无情。” “可你动情动错了,这天下之大多少的好姑娘, 你为何偏偏要选择陛下, 他与你同为男子,还是天下之主,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魏为安看着萧戎那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更加的怒不可遏。 可萧戎却依旧不变:“这情动了便是动了, 还分男女么?” “那也不行, 萧兄,萧大人!陛下是这天下之主,他还要为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后宫之主他不能是你!”魏为安怒视着萧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萧戎却是眼眸一抬,对上他的视线道: “陛下为了我,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我此刻退缩,便是真的辜负了他的厚爱,要我辜负他,不妨先要我死。” 萧戎的语气坚决,也不管这朝堂上的众臣拂袖而去,只惹得这满朝文武皆是一脸怒意,唯有许政一人,心思深沉,望着萧戎背影及坚定的步伐,不由一抹苦笑。 若是齐王肯如元胤这般坚决,或许他会同萧戎一样,为他一人而负天下,只是齐王更重权利,他未必能像元胤对萧戎那般。 太尉府中,许政刚刚回府坐下,朔月便端了茶水出来放到他的面前,凝望着他紧锁的眉头,不免有些担忧:“大人眉头深锁,似乎有心事啊。” 许政饮了茶水,抬眸望着朔月道:“朔月,你说一个人得傻到什么程度,才敢拿天下去换一个人,宁愿为这个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大人一向不是最懂情了么?为何还要问我。”朔月勾唇一笑,抱臂站到了许政的身后望着他。 “我一向最懂了,可这一次我觉不懂了,我想我在嫉妒。”许政紧咬着牙关说道,眼神阴鸷:“我从前不会嫉妒的,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他立王妃,娶公主,都曾说过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是我,可如今瞧见陛下的样子,我才觉得我是在嫉妒。” “陛下他傻啊,这天下什么样的人没有,他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与朝臣不和,大人,这不正合你意?”朔月站到他的面前,蹲下来抬首望着他: “因着主人在朝中的人脉接连被铲除,大人你受了多少责难,如今陛下与朝臣不和,不正是一个机会么?” 许政对上朔月那幽深的双眸,凝视许久才问道:“你会嫉妒么?” “嫉妒?我想我会。”朔月愣了愣,随即点头应道:“你每每与主人亲密时,我就会嫉妒。” “我知道他最爱的是权利,我于他而言,或许就是棋子,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甘心啊,他给我错觉,却从不肯说一句爱我,也不会像陛下一样为自己据理力争,他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只有取得了天下霸业,才能许我安稳,相比之下,陛下就坦荡多了,他爱着那个男人,就会为他去争取一切,我是真的好嫉妒啊。”许政握紧了双拳,一字一句似乎都很戳心,红着眼眶,却始终都不让眼泪落下来。 “你还有我。”朔月握上他的手认真的说着。 “可你不是他!”许政甩开了他的手说道:“萧戎有句话说对了,他非草木,焉能无情,对啊,我非草木,如何能不妒。” “大人,若你愿意,我带你回西域,我们再也不回来了。”朔月望着许政那通红的双眼,再次握紧了他的手:“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要你。” 许政望着朔月的视线逐渐冰冷,伸手将他推开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跟你走,我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朔月望着许政的模样,不由叹息一声,正要开口,却听得许政吩咐道:“给骆辰写信,就说我病了,想他回来看看我。” 朔月愣了愣,随即点头应下,目送着许政起身朝着后院书房走去。 因着元胤一直不肯松口立男后之事,这朝臣劝说萧戎无果,前往镇国公府找他时也被拒之门外。 故此这翌日一早,朝臣们也不进宣政殿,只在这殿前的空阔之处齐齐的跪下,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甘露殿中,萧戎与元胤相对坐着,眼前摆放着的是一份军事部署图,元胤脸色幽深,就连萧戎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一旁站立着的展锋与曹时也是颔首低眉,不敢开口。 伺候的内侍也纷纷退出了殿外,就连小路子也是一脸愁绪,听着内侍传来这前朝传来的消息,小路子也是忧心忡忡的,他一向都知道元胤是很理智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此番元胤为何会做出这等惹怒朝臣的事。 而殿中的四个人却是神色各异,元胤眉头深锁道:“这虎贲军护卫京畿,此前朕也将虎贲中郎将的位置给了姐夫,京畿安危朕是不怕的,赵言手中的禁军的也有两万人,加上训练有素的玄策军,也有五百人,如此一来,皇宫也是安稳无虞的。” “不过我萧家的军队常年驻守边关,调离不得,晋国侯也是个沙场老手,陛下可不能小觑。”萧戎也开口说道。 “这个朕知道,不过朕现在想的是,而今朕要立男后这件事在朝中闹的沸沸扬扬,真希望他的人能给他传信,要他能把握住此次机会。”元胤得逞一笑,随即将这军事布防图收起来。 “若是齐王不上当呢?”萧戎不免也有些担忧。 “若是他不上当,朕也有法子将他诓回京城,只要他人在京城,这晋国侯那里便是群龙无首,到时候再击溃他就好了。”元胤倒是胸有成竹,信心满满。 萧戎却还是有些担忧,如今元胤借着立男后一件事,与朝臣对立,而今朝臣纷纷跪在宣政殿外求他收回成命,此事闹的如此之大,只希望此后能够完美解决才好。 “对了曹时。”元胤转头唤道。 曹时立马抱拳上前:“卑职在。” “京中出了这件事后,必定会有人给齐王通风报信,你此刻出宫以后,带上朕的令牌与木兰镇的暗线接头,无比要保证安全,随时与展锋联络。”元胤伸手将桌上的一枚玉牌交到了曹时的手上,神色认真的嘱咐道。 “卑职领命。”曹时双手接过玉牌后,连忙行礼。 元胤又望向展锋吩咐着:“近日来,京城中肯定会流言四起,展锋你带人暗中控制好流言走向,万不能伤了萧大人,知不知道。” 展锋抬眸望了一眼萧戎,随即抱拳行礼,也应了下来。 “陛下脸色不太好,不妨先歇息片刻,臣便先行离开。”萧戎望着元胤那略带疲色的模样,不由率先开了口。 元胤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寝殿走了去,关上殿门,只留下他们三人退出了甘露殿。 镇国公府前,萧戎的马车刚刚停下,白术连忙跳下车辕搬下凳子伺候着萧戎下马车。 而萧戎却瞧见了府门前停着的另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萧戎虽说心存疑惑,却始终没有上前,直到那车帘撩开,骆辰下了马车,朝着萧戎走来,恭恭敬敬的攻拱手一礼: “萧兄别来无恙啊。” 此时的骆辰已没有了此前的柔弱,眉眼间也满是刚毅,虽然身体依旧单薄,可气度却不似从前,或许这当了官以后,人也会跟着变吧。 “骆辰,你何时回来的?”萧戎脸色不改,就连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 骆辰早知道他的心意,对于他的态度自然也是能接受的,不免勾唇一笑道:“今日刚至京城,在坊间集市上听到一些事,所以特地来见见萧兄。” 萧戎自然是知道骆辰所说的事,眸光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些,可瞧在骆辰的眼中却是格外的讽刺,当初拒绝他时,说的那般慷慨长,说到底不过是拒绝他的说辞罢了。 “不妨进府坐坐吧,你风尘仆仆,我为你接风。”萧戎开口邀请道。 “不必了,萧兄是未来皇后,在下一介小小县令如何能够高攀,若是萧兄不嫌弃,咱们老地方见,不必计较身份,只开怀畅饮,如何?”骆辰笑着开口邀请道。 萧戎垂眸想了想,随即点头应道:“既是骆兄邀请,在下岂有不去之理。” 得了萧戎的答案,这骆辰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他抱拳揖礼后,便是转身上了马车先行离开。 而萧戎望着他马车的背影,回转身朝着白术使了个眼色,白术便立即明白,随后便伺候萧戎上了马车,跟上了骆辰。 第106章 柳汀桥畔的酒肆是原来他们最常来的地方, 骆辰还记得最后一次与萧戎独处时,还是当年他生辰那日,他向萧戎表衷情时便是在这个地方, 却不曾想被他拒绝。 故而这间酒肆于骆辰来说是喜忧参半。 面前依旧是一壶浊酒, 两碟小菜,而骆辰却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骆辰,此刻他的心里, 便满是记恨。 他还记得当初向萧戎表白时,说什么志在家国,而非儿女情长, 当初言之凿凿,可到如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说到底, 他还是嫌弃自己的出身,才不愿接受自己。 只是他的冠冕堂皇, 却让骆辰心有不甘。 “在下一直以为萧兄是不会动情的人, 说起来到底是在下入不得萧兄的眼吧。”骆辰执起酒壶为萧戎斟酒,笑着说道。 萧戎端端坐着,平视着骆辰道:“骆兄言重了。” “萧兄此刻便不必骗我了, 在下是什么样的身份在下清楚, 自是不敢高攀, 如今萧兄还能像曾经一样与我饮酒,我便知足了。”骆辰浅笑着,将杯中的酒饮尽, 脸上的笑意瞧着自然,可到底多了一份自怜。 萧戎饮下杯中的酒,搁下酒杯才问道:“若我真的计较你的身份,又如何会带你来京城,以定安之名带你出道谋生,带你认识我所认识的人?只是感情之事说不来的,无缘之人便是无缘,与身份无关。” “萧兄将话都说满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骆辰接连饮了几杯酒,萧戎才记得骆辰从前是不喝酒的,就算喝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连饮几杯。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萧戎开口说道。 骆辰却是自顾饮酒,自嘲一笑:“哪里敢劳烦萧兄大驾,如今我孤身一人再无牵挂,今次回京也不过是想再见见你罢了。” 萧戎凝眸望着骆辰那笑意所掩盖着的悲戚,眸中氤氲水汽,他双手紧紧握着酒壶,肩膀抖动着,虽压抑到了极致,可依旧听见了他的啜泣。 “发生什么事了?”萧戎问道。 骆辰终是忍不住,垂首哭出了声:“我父亲……我父亲没了,他虽好赌,却还是我父亲,自我走后他便改好了,每日外出做工养我母亲,可就在前些日子,他在码头扛包时不慎落水,没了……我母亲因着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 骆辰声音悲戚,可萧戎却没有任何立场上前给予安危,只得再为他斟上一杯酒,喝醉了,便能忘记伤心事。 萧戎不动如山的坐着,眸色幽深,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醉成一滩烂泥的骆辰,不由叹息一声,上前将骆辰扶起,却不想骆辰却就势跌进了萧戎的怀中,靠在他的肩上。 他眼角泪痕半干,楚楚可怜,萧戎搀扶着他带出酒肆,却不想刚到门口,与一身私服的元胤撞个正着。 骆辰再往萧戎怀中靠了靠,姿态楚楚,与萧戎甚是亲密,元胤不怒反笑道:“朕不过午睡片刻,竟不知萧卿如此好的艳遇,竟有美人在侧,朕是不是不该来啊。” “陛下你误会了,骆兄只是提及伤心事饮了几杯酒醉了,我只是想将他扶到马车上而已。”这元胤生气倒还好说,萧戎心里便还有底,可如今元胤不怒反笑的模样,却让萧戎有些不知所措,似乎连解释都成了多余的。 “哦?朕来了,你便是想将他扶上马车,朕若是不来,莫不是萧卿想将他带回府?”元胤眸色一沉,萧戎便立觉不好,连忙朝着白术使了眼色,让他前来相扶,却不想这骆辰似乎就认定萧戎一般,伸手将他紧紧抱着,不肯撒手。 元胤冷哼一声,也不与萧戎争辩,转身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3 萧戎心里有些焦急,这骆辰却似甩不掉一般,便只能先将他扶上马车,由白术将他送回他现在住的地方。 太尉府的花园之中,朔月抱剑朝着正在修剪花枝的许政走去,抱拳行礼道:“启禀大人,骆辰得手了。” “陛下真去了?有何反应?”许政停下手中的剪子,认真问道。 “陛下很生气。”朔月回答的简单。 许政勾唇一笑,眼中尽显得意:“也对,动了情的人都是善妒的,既然这萧戎是他要立的皇后,自然是不许他人染指的。” “那大人接下来会怎么做?”朔月不由好奇的问着。 许政望着那被修剪好的花枝,凝眸半晌后才起身道:“这两日朝臣跪求无果,怕是明日,陛下便不会再有立男后的心思了。” 朔月似懂非懂,只是静静地望着许政的背影。 他永远记得那消瘦的背影在风中矗立时,只为等一个人,他心生怜悯,由怜生爱,决定护他一生一世。 去年随他前去荆州时,齐王与阿丹公主成婚当日,他是主婚之人,朔月永远记得他每开口一次,掌心便会多一道伤痕,以至于散席之后,他的掌心遍布血痕。 可他心心念念之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只在入洞房前来见过许政一次,询问了京中近况便转身离去,只关心他的新侧妃,与侧妃腹中的孩子,根本不会在乎眼前这个人。 朔月始终是齐王的替身,他一直都知道,可唯有在情动放纵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拥有许政。 许政的心是孤独的,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全心全意爱他的人,他于那个人来说,不过就是一时消遣,与棋子,只因为救命之恩,许政便甘愿为他驱使,纵使只是利用他也甘愿。 可他却又异常的清醒,他知道齐王不曾全心全意爱他,亦不肯光明正大告诉所有人,许政是他的情人,是他的外室,所以当他得知元胤为了一个萧戎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时,他是震惊的,同时也是害怕,嫉妒的。 他害怕他对齐王多年的爱意,会因为元胤的举动而支离破碎,他嫉妒为什么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他用了十几年还不曾得到。 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翌日一早,朝臣们依旧跪伏于宣政殿外,跪求元胤收回立男后的旨意,而元胤也不与理会,只留在后宫,根本不去前朝。 琼花露台上,元胤独自悠闲的坐着,眺望着御花园的花圃,嗅着这隐隐飘来的桂香,手边是一壶去年制的桂花茶,带了些许的甜味,味道正好。 元胤瞧着许政远远的走来,随即朝小路子投去了眼神,小路子便立即会意,上前去将许政迎了过来。 “臣许政,参见陛下。”许政迈步上了琼花露台后,望了一眼满脸疲色的元胤,忙叩首行礼。 元胤用余光睨了一眼许政,随即眉头深锁,一副疲态的朝着许政招了手道:“许卿来见朕,还是打算让朕收回成命么?” “是。”许政倒是毫不避讳,开口便承认了。 元胤一声叹息,忙起身将许政扶起来:“许卿啊,朕现在是骑虎难下啊。” “陛下可是有什么事不解?”许政抬首望着元胤那副伤痛的模样,没来由的心中一痛。 元胤道:“朕喜爱萧戎,此生无他不行,朕要立他为后,许卿,朕从未这样爱过一个人,只想跟他在一起,为何你们就是不同意了,你们若是同意了,他便是朕的皇后,别人便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许政微愣,似乎是明白元胤话里所指,不由好奇的问道:“陛下如此难过,莫不是萧大人……” “他见朕说服不了你们,便与骆辰旧情复燃。”元胤说的咬牙切齿,一回眸便恶狠狠的瞪着许政道:“你可还记得那个骆辰,便是当初的榜眼,朕一直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却不曾想……他们竟然如此对朕!” 元胤说的委屈,平日里有泪也不轻弹的男儿,这会儿是真的红了双眼落了泪。 原是准备了许多说辞的许政,此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陛下,既然这萧大人心系之人并非陛下,不妨陛下就此作罢,不立男后。” “那怎么成,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若是朝令夕改,如何能取信天下。”元胤连忙否决了许政的说道,一抹脸上的眼泪,随即瞪着许政道: “许卿你说,这骆辰是不是贪图萧戎的身份,从前他是一介寒门学子,依仗萧戎才在京城中博得一席之位,如今他身为县令,只怕是也想仗着萧戎来往上爬了,这种人,朕绝不姑息!” “陛下,或许本就是萧大人多情,一边欺瞒陛下,一边又与骆辰不清不楚,岂不是丢了皇家脸面。”许政连忙宽慰着元胤,也将一切过错从骆辰的头上推到了萧戎的身上。 元胤有些气不过,直抚着胸口顺气道:“许卿言之有理,他那副长相,又有才学,如何能不多情,朕只恨年少,上了他的当了。” “陛下说的是,萧大人如此对待陛下,该重重的罚他才是,哪能让他做皇后!”许政也放轻了声音,听在元胤的心里似乎也没那么气了。 许政在心中不由叹息一声,这叔侄两人简直太不一样了。 一个只重权利,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一个虽为天子,却于感情之事犹如懵懂少年。 这两个人,竟然是一家人。 第107章 许政见过了元胤, 瞧见他在得知萧戎与骆辰旧情复燃时那副伤心无助的模样,便知道元胤会罚萧戎,那么男后册立一事, 只许不多时日, 便一定能打消。 这世上哪有什么牢不可破的情爱,若元胤真的信任着萧戎,便不会只瞧见骆辰倚在萧戎的怀中便会断定他们旧情复燃, 而负了自己。 到底是元胤少不经事太过自信了,这男后便是他想立就能立的么?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元胤脸色阴沉, 就连朝上的大臣都能瞧出元胤心事重重,态度不甚好, 便纷纷朝着萧戎投去了目光。 萧戎也是一如往常颔首敛眸, 站直了身躯,元胤的视线在萧戎身上落了一刻, 不由道:“御史大夫萧戎, 德行有亏,实在不宜再担这御史大夫之职,即日起, 由丞相魏为安暂代御史大夫一职, 萧戎则是闭门思过, 无诏不得出府。” “谢陛下。”萧戎略微叹息一声,这才与魏为安一道朝着元胤行礼谢恩。 而元胤也不过是冷哼一声,便拂袖离朝, 全然不过这朝上众人的讶异目光,就连许政也是甚觉好奇。 元胤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只说萧戎德行有亏,罢了他的官职,然而却绝口不提立男后一事,这让满朝文武心里也都是七上八下的。 不过好歹免了萧戎的官职,想来,这朝臣们也觉得有些庆幸,这免了立男后便是指日可待了。 许政于今日在朝上所见,心里便也觉得安稳了不少,还有些许的欣喜,就连守门的小厮都道今日的许太尉比往常都要好看了。 “大人。”朔月瞧着许政回来,连忙上前迎接。 许政望着朔月那凝重的脸色,仿佛与往日迎接他下朝有些不太一样,心口跳的不免有些快,朝着后院望了去:“主人来了?” 朔月幽深的双眸直视着许政片刻,随即点头算是答应了,许政便也顾不得眼前的朔月,随后便迈开了步子朝着后院走了去。 元启一身玄衣站着池塘边的凉亭中,这皇室中人自幼便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度,饶是元启此刻一身便装,却依旧让许政挪不开眼,他站在亭下,朝着元启的背影行礼道: “不知王爷前来,属下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你确实该死。”元启的声音幽冷,听在许政的心里不由一紧,有些惊诧的抬首望着元启。 他缓缓转过身来,凌厉的双眸犹如利刃一般刺透了许政的心脏,如此痛恨的眼神让许政犹如芒刺在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王爷,属下是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你说呢?”元启冷哼一声,迈步朝着许政走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双有些茫然的双眸,凑近问道:“别以为本王不在京中便什么都不知道!小皇帝欲立男后,你竟然从中破坏,是不是该死!” “启禀王爷,此事属下没有做错,男后一事事关重大,不能如此草率。”许政连忙退后一步,拱手行礼,义正言辞的说道。 “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本王要的就是小皇帝与朝臣背离,这样才好成就大事,可你呢,只会坏本王的好事。”元启说的凶狠,含怒的双眸似能喷出火一般。 许政惊讶的抬头望着元启,这几年来,元启似乎对自己也不似从前那般柔情了,更多的却是盛气凌人,想到元启的话,许政不由苦笑道: “王爷此话何意?难不成王爷想极力促成陛下与萧大人的婚事?王爷不在朝堂,如何能知道陛下的种种手段,他未达目的不罢休,只怕最后妥协的会是朝臣,立了男后。” “即便如此,君臣离心,便是本王的时机。”元启依旧不满许政的自作主张,害得他平白的失去一次机会。 “那王爷为何不想想,若是此次因为朝臣陛下妥协不立男后,岂不是陛下对朝臣心生不满,到那时,必定怨声载道,王爷还愁没有机会么?”许政望着元启,将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元启听到许政的话时,心头的怒火便也消散了不少,仔细瞧着许政的模样时,语气也放轻了些:“本王还是希望你不要自作主张,万事要听本王的命令。” “属下知道了。”许政眸光黯淡,垂眸应道。 元启勾唇一笑,上前伸手将许政拉进了怀中拥着:“本王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等着本王大业有成,必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属下知道。”许政心头划过一丝酸楚,却依旧抬首朝着元启的双唇而去,想要得到一丝的安慰。 却不曾想元启竟在此刻偏了头,躲过了许政的亲吻,伸手轻抚过他的面颊道:“本王在你府中住着有些扎眼,故而住在了城南的客栈中,有什么事让朔月通知本王就好,不要来找我。” 许政听着元启的话,也不做挽留,只是颔首应下,元启便松开了许政,迈步出了太尉府的后花园,只给许政留下一个背影。 许政自嘲一笑,这元启薄情至此,怎能比得过元胤呢。 当初若不是元启招惹,他许政何故会一腔深情错付,且越陷越深,爱恨入骨,又如何能轻言放弃。 是夜,大明宫的甘露殿。 元胤身着中衣盘腿坐在榻上,仔仔细细的研究着京城虎贲军的守卫布防图,只听见寝殿的门传来吱呀一声,元胤便绷紧了神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顺势将手中的布防图搁在了枕头边上。 “来就来了,偷偷摸摸的。”元胤笑着说道,抬眸瞧着那位从寝殿门口走来的人,便更是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将脸别过一旁。 萧戎一袭玄衣长袍,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清冷,也不向元胤行礼了,兀自坐到了元胤的身边,捏着他的下颌望向自己,轻啄着元胤的唇瓣,略带质问的语气道: “说我德行有亏,亏你想的出来。” “不然呢,不然朕怎么说,说你背叛了朕,嘁,那他们便更加不会同意你做朕的皇后了。”元胤冷哼一声,抱着萧戎的腰便窝进了他的怀里: “那骆公子可是这样抱着你的?” 萧戎垂眸对上投怀送抱的元胤,伸手将他搂住按在了床榻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虽说是做戏,可到底我心里只有你的,你可不能说我多情,我与骆公子可是清清白白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4 元胤望着萧戎的俊脸,伸臂圈住萧戎的脖颈道:“朕知道,莫不是你也被朕那番模样欺骗了?” 说起来,昨日许政来见元胤前,这元胤便与萧戎商议着今日要如何应对,岂料那许政竟自动送上门来,元胤便只好借着许政的话,从而给他一个定心丸。 只是他与许政的谈话,却被一直躲在假山石后的萧戎听得一清二楚,愤恨的他险些没将自己的牙咬碎。 元胤那副逼真的模样,萧戎都在怀疑他是否有学过戏,不然如何能作的如此生动。 萧戎擒住元胤的下颌凑上去,唇齿间抵死缠绵一番才不舍的放开,元胤知道委屈了萧戎,这会儿他要抱着自己,那自然是不能驳了他的,便是乖巧的躺在他的怀中,嗅着独属于萧戎一个人的味道。 “对了陛下,齐王似乎回京了。”萧戎搂着元胤,忽然说道。 “哦?”元胤惊讶的想要起身,却被萧戎再次拉回到怀里紧紧抱着: “此番许大人自作主张,劝陛下收回成命,让齐王损失了一次打击陛下的机会,想必许大人也不好过。” “皇叔薄情,连他的结发妻子都能抛弃,更何况一个许政呢。”元胤不由冷哼一声。 从前,元胤觉得元启对他是不错的,事事都能想着他,劝解他,与他也是最亲的,故而便让元胤忽略了很多显而易见的问题。 齐王妃虽然善妒,可到底为齐王育有两子一女,却不曾想他为了求娶阿丹公主,而将正妃休离,害得齐王妃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故而元胤便想到了以此作为手段,来离间许政与齐王之间的关系,如今细细想来,元胤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一半。 “毕竟不是人人都向陛下这般,一颗赤子之心,实在昂贵。”萧戎轻点了元胤的鼻尖,笑容略有些宠溺。 元胤往他怀里钻了钻:“如今齐王在京中,想必这荆州便只有晋国侯一人在部署,这曹时恐怕部署晋国侯的对手。” “那陛下以为呢?”萧戎翻身而起,直勾勾的看着元胤。 “朕会想法子将齐王拖在京中,不让他回荆州,而萧卿,便要为朕远走一趟荆州,去帮助曹时。”元胤也翻身而起,依依不舍的握紧了萧戎的手。 萧戎望着元胤的模样,心中虽有千般不舍,可眼下却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来日方长。 “看来陛下将臣免官,让臣在府中思过,也是早有预谋的啊。”萧戎长吁一声,却惹得元胤扑了上来,将他按在了榻上: “是啊,朕早有预谋,你奈朕何?” 第108章 因着萧御史被罢官的第一日, 元胤脸色阴鸷,朝上众臣皆不敢有太多的动静,就连上奏时也时不时的打量着元胤的脸色, 以确定他是否有生气。 好在元胤虽是神色阴鸷, 可到底是没发火,自然也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第二日第三日,亦是如此, 这丞相魏为安不免叹息一声,虽然他也不愿意陛下如此模样,可到底是不立男后, 守住了江山,也不觉得有什么。 镇国公府前, 骆辰与小厮站着门前与守门的侍卫询问着, 却撞见出门来的白术,白术上下打量了一眼骆辰, 冷哼一声: “这不是骆县令么, 怎的今日得空来这儿了。” 骆辰被白术不善的语气震的微愣,一时有些难为情,不由行礼道:“白术, 我是听说萧兄被陛下……所以特地来看看。” “来看我家公子如何落魄是不是?我家公子都被罢官这好几日了, 怎么今日才想起来见他, 骆县令不与你的太尉兄长联系了?还是这坊间传闻骆县令不曾听见,两耳不闻窗外事么?”见着骆辰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想到自家公子是因为他而被罢官, 白术的心里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非得发个干净。 骆辰被白术说的握紧的双拳,亦是气愤不已,可到底不曾发作起来,只是笑着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着前两日他该是不愿见人的……” “得了吧,我家公子当年将你从小倌馆中救出来,还带你来京城,带你出道谋生,可你倒好,到头来恩将仇报,害我家公子被陛下免官,你到底是何居心!”白术瞧着骆辰还能笑出来,便更是生气了。 骆辰一愣,这再张口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得放轻了声音解释道:“那日我是喝醉了……” “喝醉了,自然是喝醉了,若是醒着的,还指不定得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呢,果然是从小倌馆里出来的,到底是会缠人的,一个劲儿的往我家公子怀里钻,知道的是你喝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自荐枕席,要与我家公子春风一度呢!”白术越说越来气,这口中便更是没了遮拦,只说的骆辰是无地自容,垂首红了眼眶。 “白术。”萧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白术一愣,立马回转身瞧着出门来的萧戎,连忙行礼。 骆辰红着一双眼,抬首望着一脸阴鸷的萧戎,不由问道:“萧兄可还好?” “方才白术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一切都好。”萧戎语气冷淡,可听在骆辰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骆辰也明白萧戎此刻的心境,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朝着萧戎拱手一礼:“如此甚好,我今日就会离京,特来辞行,萧兄告辞。” 也不等萧戎开口挽留,骆辰便急匆匆的带着小厮离开了镇国公府门前,只留下萧戎主仆二人。 白术一直垂首不敢去瞧萧戎的模样,而萧戎也是直视着白术的模样,许久才道:“嘴痛快了?” 白术点点头:“我就是瞧不管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也不怪他,他出生低微,又有一段不堪回事的往事,这心思自是比一般人要多的,如今他这样被你骂,日后便也不会找我了。”萧戎启唇说道。 “如此甚好,省的他来找你,惹的陛下不高兴。”白术连忙将元胤拉出来做挡箭牌。 萧戎的确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望着白术道:“不过白术,你这张嘴还是有些用处的,最近我谁都不见,这门口的事便有你负责了。” “什么?公子,你不会是让我看大门吧。”白术一听萧戎的吩咐,立马惊讶的抬首看着他。 “嗯。”萧戎点头应着,随即转身便往府内走去。 白术想了想,随即追了上去:“公子,公子,我下回再也不敢了不行么,别让我看大门啊,公子。” “啰嗦。”萧戎冷哼一声,也不理白术,径直回去了绿萼居。 入秋的夜里偶尔拂过的凉风钻进衣服中,带来些许的凉意,元胤合衣在甘露殿中研读着先皇及祖父当政时的一些政要,读道生涩处便做了标记。 小路子为元胤换了灯,又端来茶水,小心翼翼说道:“陛下,亥时了,可要歇下?” “嗯。”元胤轻应一声,却是不曾抬起头来。 忽的,这殿外一阵吵嚷,不过片刻这外头侍候的内侍便闯进了殿中,跪伏在元胤的面前焦急道:“启禀陛下,太皇太后旧疾复发,突然晕厥不醒。” “什么!”元胤一脸的惊诧,也顾不得手中的政要了,起身赤脚便往外跑去。 小路子一瞧着殿外的鞋子,想起元胤还只着了中衣,忙命人提着鞋子拿了外衣一路匆匆忙忙的追着元胤:“陛下,陛下,您还未穿鞋呢,陛下,等等……” 而此刻的慈安殿中,因着太后在也倒还是井井有条,伺候着的女官内侍一边端着水,一边待命,而太医与司药司女官也在殿中为太皇太后诊治。 太后与元皓一直守在太皇太后的榻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皇祖母……”元胤冲到殿门前,也顾不得此刻的仪容与朝着自己行礼的宫人内侍,一路便往榻前走去。 “皇兄……”元皓轻唤一声,瞧着元胤只着了中衣,还是赤着脚的,可额头上却是遍布了细密的汗珠,见着随后进来的小路子,元皓便明白这元胤是操心太皇太后的病况,便还未来得及整理便匆匆而来。 “你怎么这样就来了。”太后望着元胤的模样,小声的斥责一句。 元胤望着床榻上躺着的太皇太后,依旧是一脸的焦急,转身问道:“曹太医,太皇太后的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昏倒的。” “回陛下的话,太皇太后这是年轻时便落下的旧疾,加之近来郁结于心,食欲不振,这才复发了旧疾。”曹太医跪伏在殿中,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了,太皇太后近两年身子确实不好,近来又操心你的事。”太后欲言又止,将小路子唤来,这才道:“身为一国之君,得随时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才是。” “母后教训的事,皇儿只是担忧祖母。”元胤被小路子伺候着穿鞋子,才发现白嫩的脚上被石子儿铬了两道口子,这会儿才觉得有些疼,也穿不得鞋袜了,只得先穿上外衣。 因着太皇太后一病,元胤连忙下诏前往封地的王爷回朝侍疾,以尽孝心,此诏一出,许政甚是惊讶,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却有些说不上来。 而元胤的诏书下达不过两日,元启便匆匆忙忙的进了宫,文德殿中,元启正恭恭敬敬的朝着元胤行礼问安,而元胤也是艰难的走到元启的面前,将他扶起身来: “皇叔来的好早啊,朕记得这荆州离京城,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十日路程,皇叔倒是来的快。” 元启一愣,随即抱拳行礼道:“说来还请陛下恕罪,臣在荆州时偶的一签,说臣的亲人将有一劫,还说此人与臣最为亲近,臣一听便想到陛下,便紧赶慢赶的回京想要告知陛下,却不曾想,这病的竟然是太皇太后。” 元胤听着元启的那番话,不由笑着将脚上的上给元启看了看道:“皇叔说的没错,这朕啊是有一劫,喏,伤在脚上了,这不就是一劫?” 元启望着元胤的模样,随即一脸关切道:“陛下兄弟五个,就陛下与臣最为亲近,这臣自然也是最疼陛下的,唉,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让陛下受伤了。” “皇叔一番好意朕记在心里,如今祖母一病,朕确实寝食难安,如今皇叔回来了,这宫中侍疾的人便多了一位,朕也放心了。”元胤紧握着元启的手,与他寒暄着。 元启忙道:“母后面前有皇叔在,陛下大可放心。” 元胤笑着点头,随即便拉着元启往长乐宫走去,却不想这元启竟然蹲身在了元胤的面前,将他背上了殿外停着的骄撵上,到了慈安殿前,元启又将元胤背进了慈安殿中。 如此一幕叔侄情深,元启做的十足,不过一日,这宫中便有人在说齐王待元胤甚好。 甘露殿中,司药司的女官前来为元胤的脚伤小心翼翼的上药。 这脚上的伤原就是两道口子,这上了两天药也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见着元启进了宫,元胤自然是怎么严重怎么装了,他到想要瞧瞧这元启能做到什么地步。 “陛下,这伤口已经在结痂了,不日即可痊愈。”女官上了药后便起身朝着元胤行礼说道。 “朕知道了,对了,朕这脚虽伤的不重,可到底是伤了,若是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元胤穿上鞋子,抬眸望着眼前的女官说道。 “卑职知道,陛下脚伤严重,暂时还不依行走。”女官颔首恭敬的说道。 元胤勾唇一笑,满意的点头:“甚好,下去吧。” 女官朝着元胤恭敬行礼,在元胤的注目下退出了甘露殿。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5 第109章 送出了司药司的女官,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上了床榻,虽然有些不解元胤的做法,却依旧安守本分, 不多问。 元胤望着小路子的那副模样, 不由浅笑着问道:“小路子,朕信得过你么?” 小路子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受惊一般的跪伏在地上叩首道:“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 绝无二心,还请陛下明鉴。” 瞧着小路子被吓到的模样,元胤盘腿做好凝望着小路子说道:“朕记得, 你也快十七了,待在朕的身边也三四年了, 你是李霖的徒弟, 朕自然信你,但是, 你也要你向朕保证, 你能让朕信得过。” 小路子一直跪伏在地,听到元胤如此说,忙抬起头来望着他, 竖起手掌:“奴才小路子指天发誓, 此生对陛下忠心耿耿, 绝无二心,若为此誓,则叫我死于乱刀之下。” 小路子语气坚决肯定, 就连双眸也比往日更加坚定,元胤伸手将他拉起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床边上:“小路子,你也别怪朕此刻对你疑心,进来宫中会出事,朕也是想找个值得信任的人罢了。” “陛下尽管吩咐,小路子万死不辞,况且在这宫里,除了陛下和太皇太后太后,还没人敢对奴才怎么样呢。”小路子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里满是骄傲。 元胤不由浅笑,点头应道,随即取了自己腰间的玉牌交到小路子手中:“这玉牌你拿好。” 小路子惊讶的望着手上的这面玉牌,心中明白有些事不该他问,他便闭口不问,只将玉牌收好,伺候着元胤入睡。 乾元殿中,齐王元启正合衣端坐在殿中的床榻之上,手中握着的是老子的《道德经》,元启心乱时最喜读道德经来定心,而今日见到元胤后,纵使元胤表现出与他亲近,可到底他这心还是乱了。 原来许政不曾骗他,元胤与一般生长在太平皇室中的皇子不一样,元胤的眼里有野心,即便是他今日与自己亲近,可他总觉得自己与元胤之间有疏离。 这元胤是真的长大了,也长成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这才让元启的心里有些慌乱,事已至此,他是不可能退缩的,如今要做的,就是拼一拼谁更有耐心了。 只要元启稳得住,元胤便抓不住把柄,便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元启心中如是想着,便也静心了不少,听着外头吹过的秋风,想着此刻毫无睡意,便也出了乾元殿,望着夜幕下的大明宫,心中便又开始了隐隐的悸动。 总有一天他会入主这大明宫,成为天下之主的。 元启也不携带内侍,独自一人在宫中行走,这里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他自是一切熟稔,自是十多年不曾回来了,所见之物皆是倍感亲切。 “是谁在前面。” 这身后忽的传来一声斥责,元启一愣,遂驻足停下转身,却只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出现在宫中,非内侍,非侍卫,如此深夜在宫中出现,实在令人起疑。 “本王乃是陛下的七皇叔。”元启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含笑着说道。 王贺年听闻连忙朝着元启揖礼一拜道:“草民王贺年,见过齐王殿下,草民听闻齐王殿下今日回京侍疾,却不想竟在此处遇见了,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元启听了王贺年的话,不由眉头轻蹙,负手站在他的面前疑惑道:“草民……既是草民,如何在宫中出现?” “回殿下的话,陛下让草民为武英郡王殿下授书,因草民不喜欢朝堂,故而陛下许我以布衣身份郡王授书,为省却许多麻烦,故而才让草民在宫中住下。”王贺年语气恭敬,一字一句皆是简单而明了。 可他的话听在元启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不由道:“那武英郡王封地在丰州,待得侍疾完毕便会回去,王兄届时怕也要随他一道去了。” “一切皆听陛下的旨意了。”王贺年深谙这宫中之事,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他自然也清楚,今夜说的话若非没有元胤的指示,他还真不会说这么多。 元启勾唇一笑,也不理王贺年了,只带着满心的疑惑转身继续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的跃鲤池前,元启独自站在凉亭中,想着方才偶遇王贺年一事,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而此刻他独自一人在宫中,晋国侯也不在京城,他唯一能找的似乎只有许政。 想罢后,这元启便偷偷的离开了皇宫,直奔太尉府而去。 只着了中衣的许政披散了头发,此刻正蹲在屋中的墙角前,为精心培育的一株兰花浇着水,忽然觉得这后背一凉,许政连忙回转身,却瞧见齐王推开了卧房的门,站在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太尉大人兴致真好,这都入夜了还在养花?” 许政有些惊讶的望着元启的出现,手中是水瓢落进了桶里,起身愣愣的看着他:“王爷……你不是,在宫里么?” “想你了,便来看看你,怎么,你不欢迎我?”元启迈步进屋,顺势将房门关上,朝着许政走了过去。 许政见着元启前来,自然是欢喜了,虽然他明知道元启若非有事也不会来找自己,可他依旧很开心,邀了元启坐下,为他斟上热茶。 而元启却始终都将视线落在许政的身上,在他搁下茶壶之际将他拉进自己的怀中,一番缠绵…… 帐中春风一度,许政却是心满意足,侧身望着身边的这个男人,终究是疑惑道:“王爷深夜出宫,其实并不是想与我一番云雨吧?” “嗯,只是瞧见了你便想了。”元启请捏住许政的下颌说道。 许政勾唇一笑,往元启的怀里靠了靠,这一次元启没有远离他,而是将他搂着,许政道:“王爷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吧?” “本王一直都知道,元胤与元皓胜似同母兄弟,可这元皓却能一直留在宫中,实在奇怪。”元启语气中疑惑甚多,他想不明白这元皓为何会在宫中。 “去年新年时武英郡王便回京了,因着太皇太后身子一直不好,郡王便留在了宫中。”许政连忙说道。 “太皇太后思念幼孙,本无可厚非,可依照元胤的意思,他似乎想将元皓留在京中,还给他请了老师。”元启眉头紧锁,他真是越发的瞧不懂自己的侄儿了。 “那王爷可知这郡王的老师是谁?”许政坐起身来,望着一脸好奇的元启:“王贺年是先帝钦点的头名状元,与镇国公府的萧戎萧公子乃是京中齐名的四杰之一,轮才学他不输萧戎,只是他生性淡薄不喜名利,这才没做官的。” 听完许政的话,元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坐起身来,望着许政道:“这元胤伤了根基不能子嗣,故而他才将元皓留在宫中,他是想将来将皇位传给元皓!” “王爷你说什么?陛下伤了根基?”许政震惊的望着那唇边带笑的元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王在宫中安插了人手,自他当上太子之日起,便是日积月累的用药。”元启唇边的笑意越发的阴鸷了:“难怪,难怪他会突然说要立什么男后,这是声东击西啊,立了男后,这样就算他无子,也正常,届时立元皓做皇太弟也是顺其自然,元胤这步棋走的,可真是妙啊。” “王爷是说陛下与萧大人是暗度陈仓?”许政听着元启的吩咐,不由好奇的发问。 “醉翁不在酒,许政啊,你竟然连陛下这小小的伎俩都瞧不出来,亏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啊。”元启捏着许政的下颚,根本不管许政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随即便掀了被子下床,取下了衣架上的衣服穿上。 元启自然是看得透彻,可许政却未必,毕竟元胤那一招就是做给许政看的,乱了他的心,才能迷住元启的双眼。 元启扣上腰带,回转身瞧着床榻上坐着的许政,再次到床边坐下,勾唇一笑:“好了,方才是本王的话说的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在本王的心里,你还是一样重要。” “属下明白。”许政的心头泛起一股酸涩,再瞧着元启起身离开,许政心里的某根弦似乎断了,似乎一切都已明了。 可是,许政虽然明白,可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早在建武十三年起就是他元启的,而自己的功名利禄,也都是元启给的,他似乎除了跟在元启身后,为他效命便别无他法了。 大兴三年九月初,深秋的天气却是愈发的凉爽了,元胤起身时竟觉得有些冷了。 “陛下,陛下,武英郡王遇刺了。” 元胤刚刚走出寝殿,这一直在元皓身边伺候的贺亭便匆匆赶来,远远地便跪在了元胤的面前,一脸惊慌的说道。 元胤一脸惊讶的望着贺亭,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拽起贺亭问道:“你说什么!” “回陛下的话,郡王殿下遇刺了……”贺亭望着元胤,惊慌失措的开口。 第110章 元胤松开抓着贺亭衣领的手, 不由细问道:“郡王可有受伤?这宫里怎么会有刺客。” 贺亭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殿下不曾受伤,昨日因为王先生出宫回家,殿下想着宫外的点心好, 想要为太皇太后买一些回来, 便与王先生出宫去了,也留宿在王先生的家中,却不曾想半夜便遇到了刺客……” 元胤越听, 这脸色便愈发的阴沉了:“郡王无事便好,让他好生歇着,琼花露台的宴会便不必去了。” “喏。”贺亭再次朝着元胤行礼一拜, 得了指示后便退出了甘露殿。 元胤抬手示意殿中伺候的宫人退出去,只留下小路子一人而已, 小路子关上殿门回头时, 元胤便坐在了窗前的桌案前,眸色深沉。 小路子回转身来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 这接下来要怎么做?” 元胤轻应一声, 随即将藏在袖中的书信取出来摊开仔细的瞧了半晌,随后才抬首望着小路子:“萧卿那里事成了,这会儿急报应该快到京城了。” “那陛下, 奴才要准备什么呢?”小路子有些疑惑的望着元胤问道。 元胤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眸色略深, 将信藏在袖中:“不用准备,你随朕去琼花露台吧。” “喏。”小路子随即应声,近前伺候着元胤起身, 走出甘露殿,往御花园的琼花露台走去。 太皇太后生病后,元胤下旨将自己的叔父及自己的兄弟都诏回京城,除了五皇子元禄与商队去了西域之外,几乎都在宫中住下了。而元胤也借着此刻的机会再琼花露台设宴款待自己的一众叔父与兄弟。 元胤到达琼花露台时,一众王爷皆到齐了,纷纷起身朝着元胤行礼问安,元胤在小路子的伺候下,小心翼翼的走到主位上坐下,随即笑着望向自己的兄长们道: “朕这脚伤也不知是为何,一直不见好,这半夜还火辣辣的疼着,谁都睡不好。” “陛下得知太皇太后病后赤脚便跑去长乐宫,足以瞧出陛下心系太皇太后,祖孙情深啊。”这清河王瞧着元胤的模样,笑着说道。 “五皇叔莫要打趣朕了。”元胤随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皓儿怎么不曾来呢?”等着一番寒暄过后,元智望着元皓空空如也的座位时,不由好奇的问道。 元胤听到元智提及此事,脸色也不由的阴郁起来,惹得这琼花露台的上的几位皇叔与两位兄长皆是一脸的错愕,元胤道:“皓儿遇刺了,此刻受了惊吓,还在殿中疗养呢。” 元胤说这话时,视线却是故意落在了齐王元启的身上,不过一瞬,便又收了回来。 而元启却被元胤的那个眼神震的身子一颤,有些惊愕,元胤随即又道:“不过,皓儿也无大碍,至于这刺客嘛,巡防营的人已经去查了,巧的是,这刺客所有的兵器,却是出自晋国侯府。” 元胤此言一出,这琼花露台的几双眼睛纷纷朝元启望了过去,元启连忙起身朝着元胤道:“陛下,这晋国侯与六皇子无冤无仇,如何能派刺客前来。” “说的也是,不过,七皇叔不会是认为朕在冤枉晋国侯吧。”元胤望着元启勾唇一笑,随即朝着小路子使了眼色,小路子便立即上前,将一把刻有晋国侯徽章的匕首送到了元启的面前。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6 元胤仔细的将元启的脸色收入眼中,随即道:“皇叔,你说,这是晋国侯府的徽章么?” “陛下,臣想着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才对。”元启将匕首握在手中,仔细瞧了半晌,随即抱拳说道。 元胤冷哼一声:“皇叔,朕也觉得该是误会,不然六皇子只是一个郡王,又如何能够让晋国侯派出刺客呢?就连朕都想不到,武英郡王何时得罪了晋国侯。” 元启抱拳站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元胤使了脸色,这小路子便将匕首又拿了回来,这叔侄俩一问一答的话,让在座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的坐着,根本不打算开口说话。 不过片刻,元启这才抬首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武英郡王好歹也是臣的侄儿,尤其是此事牵扯上了晋国侯,臣就该查个一清二楚,免教他人诬陷了晋国侯,还让居心叵测之人伤了我们叔侄之情。” “皇叔如此想,朕深感欣慰。”元胤见着元启的模样,也一改之前的阴郁,遂举了杯与自己的叔父及兄长们一同饮酒。 不过刚刚放下酒杯,这伺候的内侍便匆匆上了琼花露台,与小路子耳语了几句,元胤瞧着小路子与内侍耳语,脸色一沉,道:“小路子,没瞧见朕与皇叔兄长们在饮宴,说什么悄悄话呢。” “启禀陛下……荆州……荆州守备军差人来报,说是……晋国侯谋反,兵发京城了。”小路子脸色一白,连忙跪伏在地,颤巍巍的说道。 “什么!晋国侯谋反!”元胤惊讶的将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让在座的诸位王爷皆是一脸的惊愕。 “是,来人是这么禀报的。”小路子依旧颤巍巍的说道。 “传!”元胤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就连声音也在颤抖。 小路子得了命令之后,连忙将外头荆州守备军的人传唤了上来,而此刻的琼花露台上,阴云密布,几乎没人敢多说一句,皆是正襟危坐,就连元启几乎也是神色错愕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去看主位上的元胤。 荆州守备军派来送信的小将一身的血污,随即将身上的信筒摘下交到小路子手中,朝着元胤单膝跪地行礼道:“陛下,陛下……晋国侯谋反,在木兰镇私自练兵,与前几日率十万大军兵发京城,如今已经快到京城,荆州守备军不敌晋国侯铁骑,已全军覆没了。” “晋国侯他大胆!”元胤一边听着信使的话,一边瞧着从信筒中取出的信纸,瞬间脸色煞白,怒不可遏的将面前的桌案掀翻在地,酒杯酒壶摔在露台之上,酒液洒了一地。 “陛下息怒。”这眼前的一众王爷纷纷跪地行礼。 元胤怒视着眼前的信使,又望着元启道:“七皇叔,这晋国侯可是你的舅父,如今他在你的封地造反,你给朕一个解释。” “还请陛下明鉴,臣不知。”事到如今,元启也不曾料到晋国侯为何会突然兵发京城,此事一出,他要做的也就是将自己撇清。 “不知?你哪里不知了!他可是在荆州私自练兵,还招募了十万人马,七皇叔,你到底要替那个乱臣贼子隐瞒到什么时候!”元胤怒不可遏,朝着元启走去时,因为脚伤还跌倒在地,好在清河王眼疾手快,一把上前将元胤扶住。 “七弟,究竟是怎么回事,晋国侯怎么会谋反的。”清河王望着跪伏在地的元启,连忙问道。 “陛下……陛下,不好了,晋国侯的兵马已然到了京城外了,还让我们将齐王殿下送出京城。”清河王话音刚落,这守卫京畿的虎贲军统领周柏琛便匆匆而来,脸色煞白的朝着元胤行礼禀报。 “好啊,好啊,七皇叔,这就是你的舅舅!”元胤指着元启,霎时便红了眼眶:“你可是朕的亲叔叔!竟然联合外人来造反,难不成七皇叔还惦记着这把龙椅不成!” “陛下,臣冤枉,晋国侯所做之事,臣一概不知。”元启望着元胤的模样,依旧是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 “一概不知?七皇叔,你这才在京城待了多久,晋国侯便兵发京城了,你还不知?”元胤脸上的悔恨与生气,看着元启的眼中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愉悦,不过却不能表露在脸上: “陛下,臣不知,晋国侯所为与臣没有半分关系,还请陛下明察。” “他都兵临城下了!”元胤怒吼道,在清河王的帮助下,元胤站直了身子道:“七皇叔,朕也不是不明理的人,你既然声称此事与你无关,而他要朕将你送去城去,皇叔,为保你的清白,朕只好委屈你了。” 元启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元胤,正欲开口时便听得元胤下令道:“来人,晋国侯谋反罪在当诛,齐王元启暂时关押在大理寺监牢中,待得拿下晋国侯以后,一并审问。” 一直侯在琼花露台下的禁军听到元胤如此吩咐,在赵言的带领下纷纷上前,将元启围住。 元启暗自握紧了双拳,随即起身与赵言一同离开了琼花露台。元启心中藏着疑惑,他此番回京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冲着自己而来,却又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一切似乎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元胤瞧着禁军将元启带着,这才望着周柏琛道:“姐夫,这护卫京畿之事,本就是虎贲军的职责,如今大敌当前,一切就都有劳姐夫了。” “请陛下与诸位王爷放心,臣一定将京畿护卫的水泄不通,定叫那晋国侯有来无回!”周柏琛抱拳坚定不移的说道。 而琼花露台上原本该是一片祥和泰然的,此刻却因为晋国侯兵临城下一事而人心惶惶,就连一向与元胤关系匪浅的元启也被下了狱,倒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第111章 晚风吹过殿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秋月高挂在浩瀚的苍穹。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响过,烛火也因着透过缝隙渗进来的风而颤动了一下,元胤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小路子便缓步走进了寝殿中, 朝着元胤行礼道: “陛下,萧大人回来了。” 元胤一愣,也顾不得穿鞋了, 听到小路子的话后便扔下了书本奔出了寝殿,瞧着走进殿中朝着自己行礼的萧戎,元胤没来由的心头一热, 扑进萧戎的怀中,将他紧紧抱着: “你怎么才回来, 你可知道真有多想你。” “陛下……”萧戎轻搂着元胤, 也是抑制不住自己喜悦,在他耳畔低语一声, 只听得元胤双腿一软, 将萧戎抱得的更紧了些。 小路子识趣的让殿内伺候的宫人与内侍退了出去,毕竟元胤在朝堂上公开说过要立萧戎为男后,还就此事与朝臣对持过, 故而在这甘露殿中, 内侍与宫人们也都清楚明白萧戎与元胤的关系。 “听信使说这荆州守备军全军覆没时, 朕还担心你……”元胤紧握着萧戎的肩头,眼中含着热泪担忧的望着他,如今见到他平安无事, 元胤也就算放心了。 “此身是陛下的,没有陛下吩咐,哪敢赴死。”萧戎轻捏着元胤的下颌,凑近亲吻了唇瓣,却惹得元胤脸颊一红,颔首不再看着他: “你且说说,荆州那边如何了?” “臣与曹时去到荆州之后,便按照计划激怒了晋国侯,逼得他发兵京城,对了。”萧戎话音还未落,便从怀中取出一物,似是一本账册,元胤接过来细瞧时,才发现这是荆州及荆州辖下的户籍,不由有些疑惑: “拿这个做什么?” “这荆州交上来的户籍名册,与这本户籍名册不符,此名册比上缴的人数还要多,也就是说齐王瞒报了荆州及辖下地区的人口,而这多出来的人口,必定是在晋国侯此番发兵的军中。”萧戎认真的说道。 “那荆州的守备军真的就全军覆没了?”元胤手中握着名册,不由抬眸望着萧戎,有些担忧。 “不过都是些假象,蒙骗晋国侯的,不然他如何能够顺利的发兵闯关,到达京城。”萧戎伸手抚上元胤的脸颊,再次将他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倒是这齐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他声称自己与晋国侯造反之事无关,朕只好将他下狱了。”元胤一笑,拉着萧戎便往寝殿内走去,与萧戎再次盘腿坐到榻上:“表兄,此事若成了,朕这江山便也无忧了。” “陛下借着太皇太后病重一事将各路王爷诏回京城,再以晋国侯一事来警告他们不许妄动,且能除掉齐王,一箭双雕,陛下真是好手段。”萧戎倒也不再拘着,端过了元胤的茶碗便送到了嘴边。 “那也是你这位先生教的好。”元胤笑着说道,不过话音刚落,寝殿外便传来小路子的声音: “启禀陛下,展锋来了。” “让他进来。”元胤连忙应允,瞧着面前的坐着的萧戎,得意一笑。 一身玄衣的展锋走进殿中,瞧着萧戎时略有些诧异,随即朝着二人行礼道:“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好,展锋,你传令下去,虎贲军与禁军做好准备,咱们要关门打狗。”元胤信心十足的吩咐下去。 “陛下安排了什么?”萧戎望着元胤那信心满满的模样,瞧着这主仆二人眉来眼去打着哑谜,不免有些好奇。 “也不是什么大事,齐王越狱了。”元胤笑着说道,随即摆手示意展锋离开,萧戎却是越发的不解了: “这齐王越狱必定是要出城去的,城外是晋国侯的后,齐王算是人质,若齐王越狱,岂不是纵虎归山?” 元胤笑的愈发的自信了,直勾勾的瞧着萧戎,不过片刻,这萧戎便立马明白过来,有些惊叹的望着元胤道:“好一步置之死地而后生,陛下也太冒险了。” 元胤颔首一笑,语气也愈发的坚定了:“朕信得过姐夫,亦信得过禁军,此一战,朕必胜。” 萧戎伸手握住了元胤的双手,点头道:“既然陛下信心十足,那臣又岂敢不信,反正臣与陛下势要一起,不离不弃。” 元胤用力点点头,扬起了笑脸。 而城外的晋国侯大营中,点点星火亮起,突显了大营的孤寂。 一身粗布麻衣的许政带着元启踏入营中,被士兵羁押着前往主帅的营帐,去见晋国侯。 “殿下。”瞧着被士兵羁押进来的元启,晋国侯一脸的惊讶迎了上去,瞧着他一身秋衣,不免有些心疼:“殿下,我来迟了。” “舅舅,咱们不说说好的么,等我此次回到荆州之后再谋大事,你怎么能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行动呢!”元启怒不可遏的推开晋国侯,迈步上了元帅之位坐着。 晋国侯却是一脸的愤怒道:“若不是你在京中下了牢狱,我如何能够提前发兵前来救你!如今瞧你安稳的走出来,那也是好的,殿下,咱们不妨就此反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拥立你的。” “你糊涂啊!”元启怒吼道,却让晋国侯愕然,随即又道: “难道我就该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下狱处斩而无动于衷么?我们所谋的大业,若是没有你,我还谋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此刻听着他们二人的话,一旁的许政也是一脸疑惑,不由发问道:“殿下在京城一直都是好好的,唯有今日,听到侯爷起兵造反一事,陛下才将王爷打入牢中的。” “什么?”晋国侯有些惊愕,随即望向齐王:“难道不是因为你刺杀武英郡王,被小皇帝查出来下狱了么?” 元启不可置信的望着晋国侯道:“这刺杀元皓的事我还没有问你,舅舅,是不是你派的人!” “你糊涂,我与那武英郡王有何过节,为何会派人去刺杀他!”晋国侯连忙冷哼一声,将此事与自己撇开。 元启连忙望向许政,不由怒道:“是不是你!” “我没有。”许政辩解道,随即一愣,连忙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不对,武英郡王是昨日遇刺的,可侯爷却是在好几天前听说郡王遇刺,王爷你被下了大狱,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听到许政如此说,元启与晋国侯这才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了想,他们所做的事看似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却每走一步都落入到了别人的全套里。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7 “舅舅,当初是谁说我刺杀元皓,被下狱的?”想明白各种原由的元启不由开口问道。 “是朔月,他是你的人,一直在京城,手中握着许太尉的令牌,我自然是深信不疑,不然也不会贸然起兵。”晋国侯连忙说道。 听到晋国侯如此一说,在座的三个人皆是一脸的错愕。对于朔月,无论是许政还是元启,都是无比信任的,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谁都没有怀疑过他。 而朔月…… 到底何时开始有了别的心思,投靠了元胤的呢? “朔月不会背叛我的。”许政连忙摇头否定道。 “可他却真的背叛了!”元启愤怒的望着许政,拽紧他的衣领将他按压在帅帐里的桌案上:“他拿着你的印信通风报信,说,你是不是也背叛了我!” 许政被元启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直挣扎着想要逃离:“不是……我没有。” “你没有!你若是没有,那我在朝中的人脉为何会一一被元胤剪除,你说,是不是你向小皇帝投诚!”元启目露凶光,下手也越发的狠了。 许政红了双眼,眼泪滑落眼角不停的摇头:“我……我没有。” “够了。”晋国侯上前一把推开元启,有些厌恶的瞧着许政一眼,随即看着元启道:“殿下,如今你已经逃出大牢,咱们又兵临城下,不妨咱们天一亮就杀进城去,将那小皇帝拿下!” “是啊……”元启狠狠地瞪了许政一眼,再次拽紧他的衣领道:“我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你要是敢背叛我,我第一个杀了你。” “我从来没有背叛你。”许政望着元启那凶狠的模样,将自己内心最后一丝期盼却震的破碎,散落一地。 “这小皇帝能耐挺大的,竟逼的我走投无路,横竖都是要我死,既然如此,那我就反给他看!”元启神色狠戾,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今夜他们逃出大理寺监牢无一人阻拦,且出城顺利,元启便明白了元胤的套路。 此刻他已然是逃犯,还与谋反的晋国侯在一起,自然有治他罪的罪名按在他头上,他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自己此时又在晋国侯的大营之中,如今已然兵临城下,他便是在刺杀武英郡王的罪名上,又加上了一条私通叛贼,横竖他都逃不过元胤的算计,倒不如就称了元胤的心,反了他算了! 只要狠得下心,干脆反进京城,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舅舅,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咱们杀进京城!”元启神色阴鸷,狠戾的说道。 “好,既然殿下吩咐,那我这边吩咐下去。”晋国侯连忙抱拳说道,随即走出了帅帐。 第112章 秋风萧瑟, 晨起时还带着阵阵凉意,透过衣裳的缝隙钻进去,丝丝寒意直钻进人内心。 元胤一夜未睡, 与眼前的萧戎下了整整的一夜棋, 可他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疲态,反而是精神抖擞,笑着将萧戎死掉的棋子拣出来, 丢进了棋盒之中。 “萧卿如此魂不守舍的,替朕担心啊。”元胤望向萧戎,脸上挂着笑意, 熠熠目光,格外的明亮有神。 “嗯, 替陛下担心。”萧戎点头应道, 元胤脸上的笑容便更深了,瞧着这还未下完的棋局, 随即起身松了松筋骨道: “这局棋怕是要等下朝以后才能下了, 萧卿,走吧,随朕去城楼吧。” 萧戎也立即起身, 朝着元胤行礼后才与元胤一道穿鞋出了寝殿, 只是刚出甘露殿, 便见着赵言与展锋他们匆匆而来,还在台阶下,便朝着元胤揖礼一拜: “参见陛下。” “免了。”元胤抬手示意, 连忙问道:“今日全城戒严,街上没有行人吧。” “启禀陛下,昨日傍晚巡防营便吩咐下去了,三日之内,京城中都不许有人出现。”赵言连忙抱拳说道。 元胤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回头看着萧戎,握上他的手:“萧卿,与朕一道去玄武门。” “好。”萧戎神色泰然,唇角微扬,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晨曦微露时,京城的东门外,一身戎装的齐王擒刀跨马,与许政一道带着人冲杀进了京城,只是城门在被撞开之后,出了往常一些守备的人马之外,并未多加增派人手,这也难怪元启会这么轻而易举的便冲进城来。 宽阔的街道上,因着天刚亮而鲜有人出现,齐王与晋国侯带着兵马冲进了城内,整齐的脚步踏的震天响。 晋国侯带来的十万人马分成两拨,元启带着五万人攻城,杀入皇宫,而晋国侯带着另外的五万人守着大营做接应。而此刻一向小心的元启立马驻足,停在了路中央。 “王爷,怎么了?”许政疑惑的望向前面示意停下的元启。 元启屏气凝神左右瞧着,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到底是京城,这天都快亮了,为何城里没有一个人。” 听着元启说,许政这也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只得说道:“王爷,宫门开了,此刻正是朝臣上朝的时辰,咱们先杀进皇城再说。” 元启回首望了一眼许政,似乎还是不太相信他,可左右瞧过之后,便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带着手下的五万人马直奔皇城而去。 而此刻的皇城,因为是朝臣上朝的时辰,宫门大开着,而守门的禁军也不过一小队人马,元启根本不惧。 守卫皇宫的紧紧望着齐王率兵而来,连忙命人关上城门,齐王握紧手中的长剑,朝着那关门的士兵投掷而去,正中他的胸口,士兵重重的大片在地方,血流不止。 其余是守门士兵瞧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朝着元启的兵马便冲了过来。 不过十几个人,虽是螳臂当车之势,却依旧毫不退缩,勇往直前冲到了最前面,用手中的兵器与齐王的人马厮杀开来,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不过片刻便倒在了宫门前,鲜血撒了一地。 元启大手一挥,这身后跟着的士兵便上前将士兵的尸首拖到一旁,然后率军直奔了皇城的第二道门玄武门而去。 许是清晨的缘故,皇城里安静无比,即便是在宫门口与禁军交战,可依旧没有任何支援,让齐王轻而易举的便率兵通过了宫门,直奔玄武门而去。 玄武门一过,便是皇城内城,再往前便是上朝听政的宣政殿了,这个时候,该是元胤与众朝臣上朝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元启心里升腾起一阵得意,当他杀进宣政殿时,只怕元胤还来不及反抗呢。 这样也好,他便能让元胤立即退位,这样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元启如此想着。 等着元启与许政带着兵马踏进内城,玄武门城楼上的守卫竟然一个也未见到,元启有些疑惑,不由的停下来,一脸戒备的四下看着。 从进入京城的时候开始,元启虽然有些戒备,可到底是没有细想过的,如今到了这内城,瞧着这空空荡荡的皇城内城,元启忽然觉得是自己上当中计了。 “不好,撤兵!”元启连忙大喝一声,正拨转马头往回跑时,却发现玄武门那道巍峨沉重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正在徐徐关闭。 “随我杀出去!”元启高呼一声,士兵们一涌而上,朝着宫门口拥挤而去。 而原本埋伏在玄武门城楼上的玄策军,固定好绳索之后,犹如天兵天将一般拽着绳索从城墙上滑落下来,并且启动腕弩,每一支利箭皆射向了想要娶阻止关上城门的士兵。 而这道门一关,随着齐王进到玄武门中的这将近一千人便与剩下的人分散了。 齐王所能依靠的,便也只有眼前的这一千人了。 玄策军的士兵稳稳落地后,随即取下了腰间的弯刀与士兵展开了厮杀,通往内城的宫门大开,赵言领着禁军便从城内冲了出来,震天响的厮杀声,刀剑相接时迸射出的火花,与利刃刺透身体时传出的惨叫。 鲜血溅在了城内的石板上,元启见着自己所带来的士兵一茬接一茬的倒下,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慢慢变得的惶恐不安,即便他盔甲上沾满了禁军士兵的血污,他也感到了害怕…… “住手。”忽的,元胤的声音在城门口响起,所有交锋的士兵纷纷停下手来,朝着元胤望去。 玄衣金线绣纹的冕服衬的元胤身形高大,他昂首阔步走来,负手站在城楼下,赵言立即领兵上前将他护住。 元启手中紧握着长剑,仅剩下的二三十名士兵将他护着,就连许政也护在他的身前,不让元胤伤害他。元启望着元胤,那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眼中此刻没有以往的笑意,就连神色也凌厉了几分,他负手而立,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望着自己。 元启冷笑一声:“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元胤勾唇一笑,迈步朝他走去:“是没错,晋国侯带来了十万人马,可最后能进皇城也就那么几个人。” “元胤!”元启连忙打断他的话,手上的长剑还在滴着血。 天边一抹朝霞渐渐的明亮起来,预示着今日的天气会很好,会晴空万里,会没有一丝云彩。 元胤凝望着他道:“皇叔,当年你便没有争过我父皇,如今便更不可能争过我。” “那有如何!”元启冷哼一声,望着眼前的遍地伏尸,以及那渐渐散发出来的腥气,笑道:“我又儿子,就算我争不过,我还有我的儿子,可你呢!元胤,你伤了根基,根本不可能有子嗣!” 岂料元启话音刚落,便只见一支利箭飞过人群直插进了元启的胸口,他脸上的笑意凝结,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的利箭,微微启唇,血便从口中流出来。 元胤略微侧首,他身侧站着的萧戎却正好收势,双眸微凛,就连声音也冷了几分:“齐王谋反不说,竟然还敢造谣陛下,实在罪无可恕!” “杀!杀!杀!”萧戎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士兵皆是齐声高呼。 元启直愣愣的向后倒去,却被许政接住,将他紧紧抱着:“王爷……王爷……” “我还没有输呢,京城外还有我们的五万人马,也一定会血洗京城!”元启捂着胸口的箭伤,凶狠的目光便朝着元胤递了过来。 元胤拍了拍手,玄策军的士兵在周柏琛的带领下,将五花大绑的晋国侯便带了出来,元启有些惊愕的看着晋国侯,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元胤: “你……你们……” “皇叔你可能有所不知,朕有一支玄策军,不过几百人,但方才皇叔应当是见识过他们的厉害了,所以早在你带兵进城之后,朕便让玄策军潜进了大营,活捉了晋国侯,而你城外的大营,也早就被虎贲军接管了。”元胤说的轻描淡写,可眼神中胜利者的姿态却是显见的。 元启握紧了拳头,提着手中的剑想要再次起身,却听得元胤继续道: “皇叔,若是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准备,任由你私自屯兵练武,任由着许政在朝中为你敛财充作军姿,那今日失败的便是朕了。”元胤凝望着元启,这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也总算是能够说出口了,他望着许政继续道: “许卿,你说呢?” “陛下聪慧,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我们输的心服口服。”许政将元启抱着,一抹苦笑攀上嘴角。 “许卿,你才学不俗,朕留你一命,日后这朝中自然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元胤开口劝解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8 却不曾想他话音刚落,便见着许政身子一僵,眼神错愕的望向元启。 而元启的长剑此刻正刺进了许政的胸口,鲜血直流,浸湿了他原本就遍布血污的衣裳,元启得逞的笑着望向元胤道:“许政是我的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留给你!” 元胤一脸的惊愕,却也瞧见了许政眼中的一抹悲戚,他抬头望着元胤,略微张了张嘴,谢字还未出口,便倒在了地上,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逐渐明亮的天际,唇边勾起一抹解脱的微笑。 终于…… 欠他的命,还给他了…… 第113章 玄武门前的一番血战, 在元胤的精心计算下,禁军除去此前宫门前的那一对守卫外,与晋国侯人马交手时, 也有不下五百人的伤亡。 而这一场齐王与晋国侯带兵闯进皇城意图谋反的事, 在元胤与萧戎的精心策划下以失败告终,晋国侯与身受重伤的齐王被押入天牢待审。 至于其他在宫中的亲王得知此事后,便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只在慈安殿中好好的伺候着太皇太后,根本不敢过问其他的。 文德殿中,元胤瞧着眼前摆放着的一摞有关齐王与晋国侯的罪证, 脸色也不由有些阴郁,他负手而立, 转身瞧着殿中站着的萧戎, 以及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宋显,还有曹时与展锋。 元胤将摆在最上面的那份奏报中拿起摊开仔细看了看, 眉头略微深锁:“这荆州的齐王府里, 可还有些什么人啊?” “阿丹公主因为齐王谋反被捕后,丢下了小儿独自一人返回了北夷,除此之外无一漏网。”大理寺卿行礼说道。 元胤将手中的奏报丢回到那一摞证据中, 抬眸望着眼前的一群人道:“她逃便逃了, 至于剩下的人, 晋国侯府满门抄斩,至于齐王府……全部发配边境军中为奴,永世不得入京。” “臣等领旨。”得了元胤的命令后, 殿中候着的臣子连忙朝着元胤行礼道。 “不过,经齐王一事后,朕忽然觉得,真是因为他们在封地居住,私下练兵而无人知晓,这才助长了他们的反叛之心,故而朕想着,朕的叔父与兄弟们便不必再回封地了,众卿意觉如何?”元胤负手在殿中踱步,最后停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问道。 “陛下所担忧的也不无道理,这皇嗣众多,难免会有人对皇权心存念想,若是藩王在封地,一如这齐王这般的话,国家内乱不止,这样一来便给了邻国一丝可乘之机,不妨将一众王爷们留在京城,手中无兵马,自然也就不敢做篡位的打算。”萧戎朝着元胤行礼后恭敬的说道。 “臣也赞同萧大人的说法。”宋显也行礼说道。 “嗯,那即是如此,朕明日在早朝上再与一众爱卿商议。”元胤回首,眸色淡然的说道。 过后,这殿中的人才行礼退了出去。 翌日的早朝上,元胤与一众朝臣提及撤藩之事,朝中的大臣一半赞同,另一半却是不同意,却也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可这撤藩一事在元胤的心里扎了根,散朝后,这撤藩的圣旨便也颁布了下去。 而这些急诏回京侍疾的一众王爷也没有意义,赞同了元胤的做法,随后便开始在京城中选址建宅,好将家眷接进京城。 御花园中,元胤与萧戎也在跃鲤池畔的凉亭中下着棋,元胤容光焕发,手中握着棋子,视线也在萧戎的脸上与棋枰之上来回流转。 “齐王虽说伏诛,可朝中似乎还残留着齐王余党,陛下该如何处置?”萧戎落子后,随即抬头对上元胤那笑意盈盈的双眸。 元胤将视线落在棋盘,瞅准了位置落子后才道:“此事朕自有解决的妙法,不过,戎哥哥,你可有准备好做朕的皇后?” 萧戎神色一顿,凝视着神色坚定的元胤,随即颔首笑道:“准备好了,就看陛下何时来下聘礼了。” 元胤得意的笑着,随即将棋子放进了棋盒中,往前探了半截身子出去道:“戎哥哥,既然答应了做朕的皇后,是不是就代表你同意在下了。” “那要看阿胤你能不能压过我再说。”萧戎伸手擒住了元胤的下颌,凑近轻啄一下。 元胤也是没脸没皮惯了,此刻一亲也不觉得脸红,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会压过你的,你等着。” 待得齐王谋反一事落下帷幕,元胤在朝上听完三司审查过后的奏报,也略微有些满意。 这一早便是一脸凝重的元胤走上朝堂,群臣却都是提心吊胆的,此刻见着他脸上有点笑意,便也都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元胤望了一眼朝堂上站着的所有朝臣,随即起身走下龙椅,负手道:“齐王谋反一事,虽已落下帷幕,可到底这齐王残余势力依旧没有清除。” 元胤的话音刚落,这朝上便有不少人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元胤巡视一眼迈步下了台阶,也从袖中取出一小本册子举过头顶,势要殿上的每一位都看得见,随后才握在了手中: “这本册子,是朕差人去查的,册子上清楚的记录着朝中每一位大人的喜好,每日下朝后最爱去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有哪些人是齐王离京时便与他暗中勾结的,有哪些人是后来与其搭上线的,孝敬给他多少钱,这上面都记载的一清二楚,朕看过之后,真的的叹为观止啊。” 元胤的语气很轻,只做平时的那种闲话家常,也不曾有过责备的声音,却也叫着朝中不少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站着,额头也开始在冒汗了。 “朕是真的对诸位爱卿了解不够,若是真论起来,只怕这一册子的人都该杀。” 元胤话音落下,特地将视线在诸位朝臣的身上一扫而过,将所有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随即笑道: “只是这一杀的话,怕是要朕开恩科,才能有补位官员,到那时,怕是这国事都给耽搁了。” 听到元胤如此说,一众朝臣纷纷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圣明。” “圣不圣明的,朕倒不觉得有些什么,朕只是觉得给你们一次机会,能不能让朕满意。”元胤迈步上了台阶,转身睥睨着殿上站着的一众朝臣,神色也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朝臣们纷纷伏地叩首行礼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效忠陛下。” “好,那朕就给你们一年的时间,让朕好好看看你们的政绩,至于这册子嘛……”元胤手中握着册子,就连语气也略微顿了顿,惹得不少朝臣悄悄地抬头望着他。 元胤浅笑道:“朕会将它锁起来,若你们做得好,无过错,朕自然可以从轻发落,或是既往不咎,可若是这其间再出什么纰漏,届时,便休怪朕无情,要你们九族的命。” “臣等谨记。” 听着一众朝臣的答话,元胤的心里这才满意,脸上也不自觉的笑了笑,随即坐到龙椅上,朝着萧戎投去了目光,却惹得萧戎略有些惊讶的神情。 元胤笑道:“朕此刻的确有一事要说,朕欲立萧戎为后,此事此前因着一些事情而搁下不提,可朕却从没有改口说不立,所以啊,朕今日旧事重提,朕要立萧卿为后,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 听到元胤如此一说,这一众朝臣纷纷惊愕的抬头望着元胤,刚要开口拒绝,却瞧见元胤手中握着的那本册子,便又纷纷低下头,以沉默做对抗。 “怎么,你们还不同意啊?”元胤笑道,可随后又道:“那也没办法了,朕意已决,明日这立后诏书就会颁下来,好了,散朝吧。” 元胤拂袖起身,在内侍的伺候下离开龙椅,走向了后殿。 丞相此刻也顾不得朝廷法度了,连忙跟着元胤走了过去,在后殿将元胤拦下:“陛下,你不可以这么做。” 元胤望着丞相那横眉竖眼的模样,不由浅笑:“朕意已决,不做更改。” “陛下乃是万金之躯,还要为皇室开枝散叶,如何能立男后,此事绝对不行。”丞相见着元胤那态度坚决的模样,一时也来了气,就差上前拽着元胤的衣领,在他脑门上写上不许了。 元胤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往后退了一步朝着丞相拱手一礼道:“丞相,朕知道你一心为国,可朕也有朕的苦衷,此事,你不妨唔问问太后,太后也是同意了的。” “什么?”丞相盛满怒意的脸上,此刻渐渐转为惊愕。 元胤阖眼点头道:“事到如今,朕也不想瞒你,此事太后会给你答复,不妨你先去见过太后吧。” 魏为安一脸惊愕的望着元胤,而元胤也没有再与他纠缠,迈步走出了后殿,上了步撵,回去甘露殿。 而此刻朔月便已经在甘露殿内候着了,一身白衣,似乎是在为人守孝。 小路子一见到朔月,便立马将元胤护在身后,刚要张嘴大喊,便被元胤拍了拍肩膀道: “小路子,你先出去。” “陛下……”小路子有些惊讶。 “没事的,他不会伤害朕。”元胤说的笃定,可小路子却依旧不放心,对上元胤的视线时,小路子不由身形一颤,随即唯唯诺诺的退出了殿外。 “朕是很想留下许政的命,奈何齐王……”元胤望着朔月,语气中也是饱含遗憾。 “我此番来,是想向陛下告辞的。”朔月朝着元胤抱拳行礼说道,语气恭敬。 元胤颔首浅笑,随即道:“此番能够扳倒齐王,多谢你了。” “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朔月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即一抹苦笑攀上嘴角:“以后我不会再做杀手了,希望日后还能有机会与陛下相见,告辞。” 元胤颔首示意,朔月这才从甘露殿中离开。元胤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初朔月前来投诚时,便说的是让元胤留许政一命,只要许政活着,朔月可以带他远走西域,再也不回中原的,奈何元胤有心相扰,元启却是下了狠心。 元胤不免有些感叹,世人皆有情,唯有杀手是无情的,却不想杀手一旦动了情,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大兴三年九月,元胤的立后诏书颁布,于冬月时举行典礼,萧戎正式册立为后,也是大魏朝唯一且仅有的一位男后。 暮兰行宫的温泉中,元胤半截身子都隐没在温暖的水中,有些期待的望着屏风后头宽衣解带的萧戎,可谓是望眼欲穿。 待得萧戎一袭中衣走来来,元胤更是迫不及待的朝着他伸出了手:“爱妃,快到朕这儿来。” 萧戎迈步下了水,伸手将元胤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垂首凑近元胤的面前,轻啄他的唇瓣:“阿胤便这般迫不及待?” “那是,朕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爱妃来侍寝呢。”元胤骄傲的昂起头,勾住萧戎的脖颈凑近笑着。 萧戎颔首浅笑,随即便吻住了元胤的唇舌…… 不过片刻之后…… “萧戎,你这个乱臣贼子!” “阿胤,我不是乱臣贼子,我是你的皇后。” “上次就是你在上面,这回该朕了,啊!你个乱臣贼子,你骗朕!”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99 “好,既然陛下想在上面,那就在上面吧。” 半晌之后…… “朕要废后!废后!朕说的不是这个上面……” “可是陛下,你废不掉的。” ………… ————全文完 魏书成宗本纪曰: 魏成宗元胤,生于建武二十六年,谥号魏文帝,于建丰十年登基为帝,在位期间创太学,任贤臣,严边防,强军队,设外交,兴水利,虚心纳谏,成为一代中兴之主,令万国来朝相贺,为一代明君典范。 因膝下无子,在大兴十年时立幼弟元皓为皇太弟,于大兴十五年五月禅位于宣政殿,而后便与皇后萧戎隐匿江湖,不知去向。 第114章 陵江水畔, 几只水鸭子停在水草边,专心致志的梳着羽毛,却不知此时已经有人将恶魔的双手伸向它们。 不过刹那之间, 几只水鸭子便在惊恐的惨叫中落入了恶魔的手中, 而那双手的主人却是跪了一腿的泥,此刻因抓住了鸭子而手舞足蹈的往水边的那座篱笆小院跑了去: “戎哥哥戎哥哥,我抓到水鸭子了。” 他的声音欢快清脆, 就连脚下的步子也迈的极快。 萧戎从院中走了出来,瞧着元胤那副欢喜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叹了口气等着他跑到自己的面前,炫耀着手中的鸭子, 萧戎伸手摘去他发中的枯叶时, 无奈道: “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怎么, 你瞧上哪家稳重的公子了?还非得要我也稳重起来。”元胤将抓鸭子的手往他面前一送, 萧戎不慌不忙后退一步,躲开他的鸭子,随即牵起他的手走回去: “是啊, 我瞧上了前日里从这儿路过的一位公子。” “呸, 你个不要脸的, 多大岁数了还想老牛吃嫩草。”元胤也不恼,张嘴便开骂,可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今儿个有水鸭子了, 是不是能开荤了,好几天没吃肉了。” “昨夜不是刚吃过,还直说不要。”萧戎驻足,回头看了一眼元胤。 只那一眼,却惹得元胤红了脸,骂了一句不要脸,便挣脱了萧戎的手,将水鸭子搁进了院角的竹笼里。 * 香雪海的小院中,一张桌子一坛酒,再有几样小菜,过路的人若是累了,还可以坐下歇歇脚,用用饭菜,至于这吃什么就全看主人家的心情。 有时候佳肴丰盛,有时候便清淡有余。 今日很好,有鱼有肉,荤素搭配,甚好。 这过路的年轻公子与好友饮着酒,谈天说地,说着自己的来处,也说他将要去的地方,几人说着理想,倒也痛快。 “老板,你这酒味道真好,怎么酿的?不妨卖我们两坛?”饮下一杯酒的公子瞧着从后厨中走出来的萧戎,连忙笑着说道。 萧戎将青菜扔到竹笼里,瞧着鸭子吃的欢快,又听了少年公子的话,不由笑了笑:“这酒名叫梅间雪,是取自梅花的枝上的积雪融化酿的,酿的不多,卖你们几坛便是没有的。” 那少年公子瞧了瞧这做清简的小院,果然在屋后的一角瞧见了梅花树,不由笑道:“难怪此处会叫香雪海。” “怎么说?”少年公子随行的好友不解的问道。 “有诗曾言,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犹可在,雪海何处寻,便是是写的香雪海,起先我还没注意,直到瞧见了这屋后的梅花树,我这才想起来,老板是真才子。”少年公子望着萧戎不由笑着说道。 萧戎略微颔首:“其实是因为我夫人喜爱梅间雪,故而种植了梅花树,好了,你们赶紧用完饭便赶路吧,若是晚了便赶不上投宿的客栈了。” “戎哥哥,可累死我了。” 萧戎的话音刚落,这元胤便提着还在滴水的竹篓从院门口而来,一脸的疲色将竹篓交到萧戎的手上: “这河边的虫子也太多了,你瞧瞧,嘴都给我咬肿了。” 萧戎望着元胤那副委屈巴拉的小模样,视线落在那被蚊虫咬的肿起来的红唇,伸手抚了抚,随即握上他的手拉着往屋里走:“走,回屋亲亲,浅浅亲亲就好了。” “这该死的蚊子,痒死我了。”元胤一边走一边抱怨,跟着萧戎的步伐进到了屋中,关上了。 正在吃饭的几位公子望着他们的背影,面面相觑,有些错愕:“这位公子不会就是老板的……夫人吧。” “像。”少年公子点头说道。 却也没多想,随即招呼着同行好友赶紧吃饭,莫耽误了投诉,今年科举考试,他们可是志在必得的。 而屋内的元胤,被萧戎亲过之后显然是好多了,小心翼翼摸着略肿的嘴唇:“果然没之前那么疼了。” “嗯,那再亲一下。”说着话,萧戎便再次吻上元胤的唇瓣。~ * 虽说夏日炎炎,可这乡间却是只有清风习习,虫鸣鸟叫,听着都十分惬意,临近傍晚时,山头燃起一堆篝火,烤鸭子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 元胤倚在萧戎的肩头,仔细的瞧着他烤着鸭子,不由咂了咂嘴:“戎哥哥,什么时候好啊,我可可可饿了。” “快了。”萧戎认真的回答着元胤的话。 元胤噘了嘴,抬头望着那渐渐升起的晚霞,晕染着半边天际,紧接着便是暮色笼着大地,越来越晚,就连浩瀚无垠的夜空中,都开始点缀着些许的繁星。 终于烤好了鸭子,那美味在元胤的口中蔓延,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悲这预想到的美味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戎哥哥,为什么你烤的鸭子都这么好吃啊。”元胤举着鸭腿,吃的也算不亦乐乎。 “你慢些吃,配上这酒味道就更好了。”萧戎伸手抹去元胤嘴角的油渍,眼神宠溺,元胤冲他笑了笑,随即往他身边挪了挪,张嘴便要萧戎喂他喝酒。 萧戎无奈一笑,举了酒壶便递到了元胤的嘴边,让他将酒饮下:“今夜良辰美景,你可得吃饱些。” “为什么?”元胤不解的看着他,犹如一头小绵羊瞧着大灰狼一般,懵懂,却隐隐的有些期待。 “因为好干活。”萧戎淡定的望着他。 元胤仔细的琢磨着萧戎的话,好像也是,今夜露宿山头,就为了看星星,这还未支起帐篷呢,等会儿可不得忙嘛。 只不过元胤有些纳闷儿,怎么他想的干活,和萧戎想的干活不太一样呢? 被萧戎搂在怀中的元胤,伸手裹着的是萧戎的外套,一双长腿裸露在外面,为了不让蚊虫叮咬,还特地往萧戎的腿间送了去。 “别挤了,一会儿又有的忙了。”萧戎一把按住元胤的长腿说道。?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元胤怒视着他,萧戎倒是笑的开心,仔细的撩起裳摆将元胤的长腿藏起来: “好了好了,赶紧休息一下,这星星咱们还没看呢。” “嘿,你看星星就看星星,你手别乱放。” “好。” “诶诶诶,别碰那儿,有点疼。” “好。” “我的天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快起开。” “长夜漫漫,如此美景,夫人,可别辜负了。”? “啊,你个……不要脸的,啊……”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0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0 吩咐,手持玉规上前一步行礼道:“启奏陛下,嫌犯顾念夏一直收押在监,岂料昨夜竟有人劫狱,多亏了陛下的禁军在牢中埋伏,故此才未让嫌犯逃脱,也抓住了那位前来劫狱之人。” “好,很好,将嫌犯带上殿来,朕要亲自审问。”元胤沉了嗓音连忙吩咐道。 一旁伺候的太监连忙传话出去,不过片刻,禁军的人便羁押着劫狱的黑衣人走上殿来,跪在了殿中。 元胤问道:“你与那牢中所关押的顾念夏是何关系,为何要劫狱啊?” 岂料那黑衣人却是闭口不语,根本不打算回答元胤的问话,元胤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问道:“怎么,死到临头却还这般嘴硬,赵卿,你说说,你们从他身上都搜到了什么?” 得了吩咐的禁军统领赵言忙抱拳行礼道,随即从怀中将一把雕刻着蛇图腾的匕首,与一枚令牌双手举起道:“启奏陛下,卑职等人从这劫狱之人的身上搜出了匕首一把,令牌一枚。” 太监立即上前将赵言所奉出的匕首与令牌呈送到元胤的面前,元胤依旧端端坐着,瞧着眼前托盘中的蛇图腾匕首,与晋国侯府的令牌,脸上的冷笑久久不曾散去。 朝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开口。 元胤沉默许久才道:“说,你为何要劫狱,你与那牢中的嫌犯,是何关系。” 那黑衣人依旧是不肯开口,正在此时,他却是动了动嘴,元胤连忙打呼道:“赵卿,卸了他的下颌。” 得了命令的赵言说时迟那时快,下意识便抓住了黑衣人的下颌动手卸下,而那枚黑衣人正欲吞下肚腹的药丸,也因为嘴无法闭合,而顺着在嘴角滑落出来,他眼中带着不甘心,直勾勾的盯着元胤。 元胤冷哼一声,道:“你若真想死,便会在昨夜被禁军所捕时便吞药而死了,岂会活到今日,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防止禁军去搜查你的幕后主使罢了。” 那黑衣人神色惊愕,瞪大了眼睛瞧着元胤,想要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胤拂袖说道:“罢了,朕也并非是想审问你,赵卿,将他交给刑部,按律处置。” “卑职领命。”赵言忙行礼说道。 元胤瞧着赵言要将人带走,连忙唤住:“等等,朕要让你死个明白,你一心想护的人,只怕此刻已然落网了。” 听见元胤的话,你黑衣人挣扎着,却不想元胤一挥衣袖,赵言便将他拖出了宣政殿。 第74章 散朝后的元胤换上便装, 枣红色的衣裳衬托着他颀长的身姿,他手中握着折扇,随后便领着小路子与展锋一道出了宫, 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而萧戎不负元胤所望, 此刻已然在刑部等候,同刑部尚书宋显一道,站在刑部公堂之上, 朝着元胤行礼。 元胤迈开步子走了过来,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示意他们免礼,随即便在一旁坐下, 抬首问道:“萧卿,人呢, 带出来吧, 正好让他见见朕。” 萧戎行礼后,随即便让刑部的差役将崇州知府郑如松押解上来, 他年逾半百, 胡须中也多了几根银丝,一身破布烂衫,看上去格外的狼狈, 他瞧着大堂上坐着的少年, 先是微微一愣, 随即道: “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一个小老百姓不曾犯法,快放开我。” “松开他吧。”元胤开了口, 宋显给差役递了个视线,便将郑如松松开,瞧着他松着筋骨,正欲出刑部时,元胤却将他唤住了:“郑知府便打算这样就出京?恐怕不好吧。” 郑如松脚步一顿,迈出去的步子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差役们应声将他的去路拦住,等待着元胤的发落。 “朕自登基以来还不曾与各地官吏见过,虽说年年都往朝廷上表,可到底不曾见过真人,如今郑知府前来京城,如何能不与朕见一面便走,实在是有违为臣之道啊。”元胤起身走到堂中负手站着,随即侧首与萧戎相视一眼。 萧戎立即会意,便退到了后堂,只留下宋显与元胤和郑如松及差役在刑部公堂之上。 而郑如松此刻却是坐立难安,若是元胤跟他打哑谜,或是怪他无诏入京他都能从容应对,可元胤却可以避开这两个问题,只怪他如今不去见他,这便是目无君上,让他一时之间根本不好为自己辩解。 “陛……陛下。”饶是郑如松老奸巨猾,对着眼前这位初生的牛犊,他似乎也想不到什么万全之策来应对。 “郑知府,你实在让朕失望啊。”元胤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郑如松实在猜不透元胤脑子里在想什么,索性此刻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向皇帝认错,然后再见招拆招的好。 元胤浅浅一笑,瞧着眼前跪伏在地的郑如松,连忙上前将他一把虚扶起来道:“那有什么罪该万死,若该死的,一死足矣。” 郑如松一直颔首,连连称是,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少年。 “郑知府啊,崇州水患可治理好了?朕差赵贺赵大人前去崇州赈灾,奈何天妒英才,实在让朕痛心啊。”元胤佯装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足的叹息,郑如松忙道: “有劳陛下挂心,因着上游建有水库蓄水,故而崇州地界的堤坝只不过是冲毁了一些,并无大碍,还请陛下宽心,赵大人在崇州遇难,臣也是于心不忍,故而才进京来吊唁,如今便要回去处理公务了。”郑如松听着元胤的话头,忙借坡下驴,只说自己是来吊唁赵贺。 “郑知府有心了,只不过赵知府可有没有听说赵大人遗孀被害了呀。”元胤也如同见到老友一般,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后便是一脸忿恨的说道:“宋卿,你与郑知府说说。” 宋显得了旨意,忙行礼后款款说道:“启禀陛下,赵大人遗孀何氏于前几日在家中被杀,而现场便只有侍女一人,如今收押在监牢,臣仔细勘验过,何氏是一刀毙命,没有反抗的机会,而这伺候的侍女自崇州而来,故而臣有个大胆的猜测,是否是这侍女在崇州与赵大人结怨,故而前来京城找到何氏,再伺机杀害。” “哦?竟是这样?”元胤故作惊讶的说道,随即怒上心头,一拍桌案道:“好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 而一旁听着的郑如松却是心头有些慌乱,虽说想张口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故而臣断定,赵大人在崇州必定与此女子有些瓜葛,而赵大人之死恐怕也不是死于瘟疫。”宋显瞧着元胤气愤的样子,连忙继续说道。 “什么,就连赵大人的死也如此可疑?”元胤表现的略微有些夸张,宋显颔首轻咳一声提醒着他,元胤稍微收敛了一些,随即望着身边的郑如松说道: “郑知府,你与刑部尚书说说,这钦差赵大人是如何死的,如 分卷阅读100 正文 分卷阅读10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1 何又与一女子扯上了关系呢。” 郑如松此刻觉得自己是如坐针毡一般,有些坐立难安,尤其是听着眼前这君臣的对话,他渐渐才察觉出有些不对头,听着元胤的吩咐,便只好起身朝着宋显与元胤揖礼一拜,随后道: “启禀陛下,这钦差赵大人前来我崇州赈灾,一路车马劳顿,到达崇州后便是一刻也不肯停歇,前往受灾的地方去查探,派发赈灾粮,因着大水过后突发瘟疫,受灾的村子里全部感染瘟疫,就连赵大人也不曾幸免,不久便病故在了驿馆之中,臣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便擅自做主焚烧了赵大人的尸身,随后便差人将赵大人的尸骨送回京城。” 郑如松言辞恳切,字字句句似乎是没有错处,做的也是滴水不漏。 虽然元胤知道他在说谎,可此刻却还不是拆穿他的时候,随即道:“宋卿,你可有听见郑知府说的了?” “启禀陛下,郑知府所言却并未提及赵大人在崇州是否结仇,从而牵连遗孀丧命。”宋显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即站直身躯面对着郑如松道:“郑知府,你可知道赵大人在崇州其间可有结什么仇家?” “这……这个下官不知。”郑如松略想了想,随即摇头说道。 “既是不知,那为何郑知府便能确定赵大人是死于瘟疫而非仇杀?为何不在崇州查清赵大人的死,放纵凶手来京杀害赵大人遗孀,你该当何罪!”宋显瞧着郑如松的模样,牛脾气一上来,便也顾不得眼前的人中还有谁,便脱口斥责。 郑如松听着宋显的斥责,却也只能直挺挺的站着,宋显句句针对,他却无一句可以反驳,赵妻的确是死了,到底是仇杀还是误杀郑如松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否认赵妻的死是仇杀。 毕竟伺候她的侍女是来自崇州,赵贺死于崇州,任谁去想,都会往仇杀方面联想。 “郑知府,你怎么不说话啊。”元胤连忙开口问道。 “臣有罪,臣一时失察,酿成大祸,还请陛下责罚。”事到如今,郑如松便只能伏地叩拜,认下失察之罪。 “一时失察,害得钦差枉死,牵累遗孀,是真该责罚啊。”元胤指着郑如松,一脸的怒不可遏,可抬头时,却又瞧见后堂站着的萧戎,他朝着元胤眼神示意,元胤立马心领神会,便又朝着宋显递了眼色,宋显便立即行礼道: “不过陛下,虽然郑知府一时失察酿成大祸,可到底这凶手是抓住了,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杀人,也不承认自己与赵大人有何过节,臣也不能轻率定案,陛下,臣有一建议,不妨招凶犯上堂来,这知府是崇州人,她也是崇州人,就让这知府大人借我这刑部大堂审案,以弥补自己的过失,陛下意觉如何?” 元胤想了想,随即垂首瞧着面前的郑如松说道:“郑知府,你意下如何啊?” 郑如松闻言要自己开堂审理凶犯,便只觉得脑袋一热,有些晕,可事到如今,他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法子来回绝:“陛下,此来刑部大堂,让臣一个地方官员审案,只怕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此案是因你一时失察才酿成了,你为官多年,政绩斐然,朕也不能不卖你个面子,此案你若能将真凶捉拿归案,朕便赦了你无诏进京之罪,大意失察之罪,及目无君上之罪。”元胤恩威并施,就连语气都变了: “可若是你包庇凶犯,审不出真凶,朕便要数罪并罚,要了你的脑袋。” 郑如松此时此刻方才明白什么叫做骑虎难下,若非是因为救女心切才连夜入京,便不至于会落到如今两难的地步。 “郑知府,你审还是不审啊?”元胤再次开口问道。 “臣……臣审。”郑如松思索片刻,随即便下定了决心审案,此案若是自己审恐怕还有一线生机,故而他也只能博上一把。 元胤勾唇一笑,与宋显相视一眼随即才道:“好,既是如此,朕便在一旁听着,来人,升堂!” 元胤一声吩咐,堂上的差役们便喊出了震堂威,郑如松被宋显搀扶起来,走上了公堂桌案后头坐着,而元胤则是坐在一旁,直视着郑如松酝酿许久才拍下了惊堂木,待得堂上安静下来以后,他才开口道: “带,带人犯上堂!” 第75章 此刻的刑部大堂之上, 元胤轻摇折扇,视线一刻也不曾从郑如松的身上挪开,瞧得郑如松如坐针毡, 握着惊堂木的手都发了汗。 他为官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此刻却因为一个少年的目光觉得心中不安,他分明就是含笑的模样,可那笑容底下却是能将一切都能看穿一般。 郑如松自认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 可如今,他突然有些害怕了。 眼前的那位少年,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恩威并施是做的比他还要拿手,他总觉得这少年是知道些什么, 可他就是只字不提让他无从下手反而自己还栽在了他的手上, 郑如松越是想,便越觉得这心里不是滋味。 他就不该来京城啊。 待得郑如松想罢, 萧戎便与差役便押解着顾念夏上了公堂。 她身负脚镣手铐, 一身满是污渍的囚服,就连头发都有些乱了,神色也有些恍然, 被差役带着上了公堂, 还不等郑如松拍下惊堂木, 顾念夏便自己跪在了公堂上,声若蚊音: “叩见大人。”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杀害赵大人遗孀何氏的凶手!”郑如松瞧着堂下女子的模样,眼神中终究是闪过一丝不忍心, 就连问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弱小。 一旁的元胤笑道:“原来郑知府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瞧着这姑娘在牢中受了苦,便也不忍发狠了。” 元胤的语气虽说的轻巧,可听在郑如松的心里却如一把刀子似的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不,我不是……我不是凶手,人不是我杀的。”顾念夏连忙摆首否认着,可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公堂上坐着的人是谁之后,原本委屈的视线中,此刻更是饱含惊讶之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堂上的人。 “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郑如松一拍惊堂木,终于是狠下了心来,厉声问道。 “我是感念钦差大人在崇州赈灾,故而才想照顾病中的夫人,并不是想杀害她。”顾念夏言辞有些激动,红着眼眶不停的摇头。 “既然你不是凶手,为何昨夜会有人找你,且从他身上搜出的匕首与杀害何氏的匕首有着一样的图腾,朕问问你,昨夜那人到底是来杀你的,还是来劫狱的。”元胤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说话间,他便从袖中将那匕首取出,搁在了桌案上。 元胤此言一出,惊出了郑如松一身冷汗,更是让顾念夏神色愕然,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还不从 分卷阅读101 正文 分卷阅读10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2 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大刑伺候!”郑如松瞧着顾念夏的模样,终究是再也忍不下去,一拍惊堂木,指着她喝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来劫狱的,还是来杀我的,我是清白的。”热泪滚落顾念夏的眼眶,她却依旧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与此事无关。 “来人,用刑!”郑如松瞧着顾念夏的模样,虽然是于心不忍,可终究还是抓了令签正欲扔下堂去,却被元胤唤住: “切莫动刑屈打成招,郑知府,朕还有些话想要问问这位姑娘。”元胤说完,与萧戎相视一眼,随即才开口道: “顾念夏,你当夜在镇国公府说,因为钦差是在你们村子里派发的赈灾粮,所以官府以感染瘟疫为由杀了你哥哥及村子里的人,可对。” “是,我是这么说过,萧大人可以作证。”顾念夏抽噎着说道。 萧戎也揖礼道:“臣与臣的父母皆可作证。” “好,既是如此,方才郑知府也承认崇州地界发生过瘟疫,那么朕想问问郑知府,你可有找大夫前去瘟疫所发生的村子里治疗过?还是一如这姑娘所言,你们是直接屠村,根本不曾去查实过。”元胤语气陡转严厉,惊的郑如松脸色一白,手上一松,手中的惊堂木便掉在的桌案上。 顾念夏瞧着堂上的人,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颔首沉默,不再开口。 “臣……臣有罪。”郑如松连忙起身下堂与顾念夏一同跪着向元胤请罪。 元胤这才起身走到桌案后头站着,俯视着堂下所跪之人后才坐下,一拍惊堂木,大声斥道:“崇州知府郑如松,你可知罪!” “臣……臣知罪。”郑如松伏身叩拜,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的悔恨,可这并不是元胤想要的,他要的不是郑如松的悔恨,他要的是真相,是为赵贺沉冤得雪的真相。 “知罪,既是知罪还不快将钦差赵贺的死因向朕原原本本的禀报来!”元胤怒道,再拍惊堂木,惊的郑如松将身子伏的更低了。 “钦差……钦差的确是感染瘟疫,不治而亡。”事到如今,郑如松却依旧不肯松口,元胤冷笑道: “确是感染瘟疫,那你告诉朕你确有派遣大夫前去验证过?是否那个村子里的人皆感染了瘟疫?” 郑如松伏身凝思许久,才坚定道:“是,臣差人前去村子里查验过,全村的人都感染了瘟疫,无药而治,臣才下令让人屠村,臣有罪,可臣却不能拿一城百姓的性命去开玩笑,杀了他们,崇州城的百姓才能活。” “呵,是么?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狡辩,你身边这位姑娘便是从那村子里逃出来的,若她身中瘟疫,岂不是早就死了?她所来京城这一路,岂不是都会被传染?郑如松!”元胤双目瞪圆,手中捏紧了惊堂木,眼中似能喷出火来: “朕来问你,你便是如此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不成!” 郑如松伏地不语,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再开口。 元胤也瞧出了他的意图,随后便将视线落在了顾念夏的身上,道:“顾念夏,你可听明白了,你那拼死保护你出逃的哥哥,与村子里的人可都是你身边这位崇州知府下令杀的。” 顾念夏侧首瞧着身边跪伏着的那位两鬓斑白的男人,眼中没有一丝仇恨,更多的却是不忍心与后悔,她泪眼婆娑的瞧着公堂上坐着的那位少年,又瞧了瞧身边的这位崇州知府,心下一横,立即起身朝着公堂的柱子撞了过去。 好在萧戎眼疾手快,将顾念夏一把护住,差役也上前来将她押着,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元胤脸上的冷笑愈发的令人胆寒,他直视着顾念夏道:“怎么?仇人就在眼前,能报仇却要自杀,朕想问问你,是何道理啊。” “没有什么道理……是民女……民女既然知道了凶手也要伏法,便随自己兄长而去。”顾念夏忍着哭腔,一字一句说的恳切。 “是么?你哥哥拼死救下你,你此刻却想寻死?”元胤直视着她,瞧得顾念夏立即躲开了视线,元胤便也不急,缓缓道:“顾念夏,你与晋国侯是什么关系?为何他要派人救你,或是杀你呢?” 一听到晋国侯的名号,就连郑如松的身形都微微颤动,顾念夏更是申请错愕。 瞧着堂上安静的两个人,萧戎却在此刻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这晋国侯与崇州知府郑如松有姻亲关系。” “哦?是么?顾念夏,你可听清了,晋国侯与你身边这位是姻亲关系,杀何氏的人用的是晋国侯府的图腾,昨夜去牢中找你的人亦用的是晋国侯府的图腾,你口口声声说,何氏不是你杀的,那便是晋国侯府的人杀的,若那人昨夜不是来救你的,便也是要杀你的,顾念夏,你当真不想报仇,还要一心寻死,平白惹人起疑么?”元胤将手中的惊堂木轻轻地放好,抬眸凝视着堂中跪着的人。 顾念夏颔首垂泪,浑身发抖,郑如松伏身在地隐隐啜泣着,霎时间这个刑部公堂上便静的只能听见顾念夏的抽噎声。 “顾念夏,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辜,可所做之事却并不像是无辜,朕再问你,顾知秋真是你的兄长么?”元胤凝视着顾念夏,语气倒也轻缓了不少。 顾念夏身形一颤,却始终不肯抬头去看一眼元胤。 “郑如松,你当真以为朕好骗么?”元胤再次开口,将刑部仵作再次验尸的单子扔到了郑如松的面前道:“赵贺遗骨呈黑色,经勘验,非火烧所致,再取赵贺遗骨入沸水,烹煮后水喂鼠食,不出一刻鼠死,银针探水变黑,故,赵贺乃是中毒而亡,并非瘟疫。” 元胤逐字逐句将验尸单上的记录背给郑如松听,直听得他是后脊梁发麻,终于抬起身来瞧着身边的顾念夏,一脸的悔恨: “念念,父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卷到这件案子中来啊。” 听到郑如松唤了自己一声念念,顾念夏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与郑如松抱在了一起,痛哭出声。 而堂上的元胤及萧戎和宋显,也被郑如松这声父亲吓到了,直勾勾的看着公堂上抱头痛哭的父女两个,元胤连忙拍下惊堂木,郑如松才将顾念夏松开,跪伏在地说道: “陛下,钦差赵贺之死乃是臣一人所为,不管念念的事,陛下要治罪臣领罪就是,只求陛下开恩,饶念念一命。” 第76章 元胤凝眸注视着求情的郑如松, 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若非是抓住了顾念夏的漏洞一直逼问,只怕是也得不到这样的结果。 听闻郑如松的话, 元胤端坐了身姿, 直视着堂下跪着的顾念夏和郑如松问道:“饶不饶她一命,自有国法来定,你既承认是你杀害了赵贺, 便从实招来。” 郑如松抬首瞧了一眼身边的顾念夏,喟叹一声,缓缓开口道:“钦差大人 分卷阅读102 正文 分卷阅读10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3 道崇州以后, 便先去查了被冲毁的堤坝,赵大人查出崇州境内被毁的堤坝所用材料皆是以次充好, 故而才有今年的水患。” “顾念夏, 那你呢?”元胤又问道。 顾念夏朝着元胤叩首一拜道:“民女原名郑念,是崇州知府妾室所出的幼女, 父亲在接到圣旨后便让民女换了身份, 接近堤坝监工顾知秋,起先民女并不知为何要接近他,后来, 父亲说那监工手里有本册子, 让我伺机给他换了, 后来知秋告诉我,那册子上记着的,是堤坝工程所用的材料及价格, 他觉得工程有问题,故而做了两手准备,钦差到了崇州以后,见过了知秋,父亲以为钦差大臣肯定知道了那册子的秘密,便让小女前去试探,后来,父亲为了不让消息外泄,便杀人灭口,就连知秋……也被杀了。” 郑念说到伤心处,便是止不住眼泪,掩面痛哭着,元胤听着他的话,不由有些唏嘘,却依旧问道:“那那本册子究竟在哪儿?” “其实知秋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虽心仪我,可碍于我的父亲是崇州知府,便不肯娶我,而他似乎知道自己活不久,便将册子交给了我保管,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郑念抽噎着说道: “我知道钦差死后,便想去找知秋,可还未到,便见着他们的村子被大火吞噬,我只好离开,想着父亲害死了钦差大人,可他毕竟是我父亲,我便想着,能够来到京城找到钦差大人的妻儿,照顾他们一辈子,也算是为我父亲还债了,却不想最后,却还是害死了赵夫人……” 郑念语气中的悔恨,丝毫不亚于她身边的郑如松。 而从郑念的话中,元胤似乎已经能够猜到,郑如松是担心那本账册被郑念交给何氏,所以下了杀手,而他此番进京,也不过是为了劫狱,想救自己的女儿逃出牢笼。 随后,郑念道出,她因怕账册容易丢失,便将账册上所记载的内容,一针一线的绣在了自己的肚兜上。 如此一来,郑如松贪墨证据确凿,又对杀害钦差之事供认不讳,故而郑如松判处斩立决,而郑念因知情不报,又因保护证据有功,元胤下旨特赦,逐回原籍,永世不得入京。 六月天,雷雨大作,仿佛是因为为赵贺洗刷了冤屈,故此这雨便是足足的下了两日才肯作罢。 而后,这晋国侯便送来了请罪书,不该与郑如松来往过密,自愿罚俸一年。 元胤将晋国侯送来的请罪书交到萧戎的手上,待得他看完后,合上奏折元胤才道:“晋国侯的这个请罪书,萧卿怎么看?” “虽说此案主犯乃是郑如松,可晋国侯是否有牵涉其中郑如松并未透露,就连在崇州的知府府中搜查出的证据里,也找不到与晋国侯的直接相关证据,若是仅凭两把匕首上的图腾便想治罪于晋国侯,怕是有些牵强。”萧戎款款说道。 元胤也是认同的点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既然来请罪了,甘愿罚俸一年,若是朕不接受,恐怕他会起疑心。” “陛下英明。”萧戎揖礼道。 “只不过这郑如松的贪墨可真是却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户部拨下去修建堤坝的款项,以及抄家时查抄出来的银两,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元胤轻拍着面前的石桌,不由的叹息着。 萧戎凝视着眼前的元胤,轻声道:“陛下也不必忧心,只要陛下勤政,整顿吏治,这贪墨之人必定会减少。” “仅仅只是减少么?朕还打算这天下没有贪官呢。”元胤起身负手走到跃鲤池前,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陛下,若要天下海晏河清,非一日而语,陛下也不必急功近利。”萧戎也随即起身走到元胤的身侧,瞧着眼前这矮了半个头的少年,这元胤的个头似乎冒的太快了,登基那年还只及他肩头,现在已经长高这么些了,长成了身姿颀长的翩翩少年郎。 元胤听了萧戎的话,心里也是这般打算的,太急功近利总归是会适得其反,水至清则无鱼,更何况这朝堂上备不起谁谁谁就是齐王的党羽,他想要肃清吏治,道阻且长啊。 元胤侧眸凝视着萧戎扬起笑脸,凑近到萧戎的面前道:“萧卿,你觉得那日朕怎么样,是不是被朕吓到了。” “是,天子之威向来震慑人心。”萧戎颔首点头应着。 此言一出,元胤这心里便如同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他随手抓住萧戎的手,一脸的诚挚:“表兄你放心,日后朕一定不对你凶,朕要对你好。” “臣……知道了。”萧戎应着。 “启禀陛下,展锋求见。”正当元胤想要凑近.亲上萧戎的时候,小路子却不合时宜的上前来通报了一声。 元胤眉头一皱,捏着萧戎的手便是一紧,随即面带怨怼的瞧着小路子,那视线似乎能将小路子生吞活剥了一般,吓得小路子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委屈的噘起了嘴。 “宣。”良久,元胤才挥手说道。 小路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生怕皇帝一个眼刀过来伤到自己,忙不迭的退出了国学监凉亭,将展锋唤了进来。 玄衣劲装的展锋昂首阔步而来,瞧着元胤转过身来,负手站在凉亭之中,随即朝着元胤行礼道:“参见陛下。” “拿来吧。”元胤伸手朝着展锋晃了晃,展锋随即从怀中取出书信,恭恭敬敬的交到元胤的手中。 元胤接过书信连忙拆了开来,他垂眸仔仔细细的瞧着书信上的内容,随即颔首道:“替朕给他回信,就让他留在荆州好了。” “喏。”展锋抱拳行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元胤转身瞧着身后站着的萧戎,他立在风口,逆光而站,风撩起他的裳摆,倒是有些好看了,元胤握着书信负手走回到萧戎的面前,扬起笑脸歪头道: “萧卿,你可还记得北夷的那位公主?” “臣记得。”萧戎揖礼说道。 “展锋曾在京城见过齐王,这北夷公主那晚失踪,只怕是与七皇叔共度良宵了。”元胤伸手,又将书信递到了萧戎的面前:“这北夷公主身怀六甲入了齐王府,想必不久,这正妃是位置也该是她的了。” “陛下有何打算?”萧戎垂眸瞧了半晌,随即问道。 “若齐王请旨,朕便允,只不过嘛,这王妃可是太皇太后为他选的,他要想换,可得动一番脑筋了,并且这许太尉也未会帮他。”元胤得意洋洋的瞧着萧戎,眼角眉梢的喜悦倒是让萧戎舒心不少。 萧戎深深地揖礼一拜道:“陛下英明。” “对了萧卿,朕与定安先生有约,今日便不留萧卿在宫中用膳了。”元胤嘿嘿一笑,随即便带着小路子欢天喜地的出宫去了。 碧螺春.色内,一副荷塘月色令元胤瞧的挪不动脚步,那微摆 分卷阅读103 正文 分卷阅读10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4 的荷苞似被风吹动,粼粼水面倒映着月光,就连元胤瞧着,都觉得有清风拂面之感。 “这才几日不见啊,先生的画技可又精湛了。”元胤瞧着那画,仔细瞧着时,却又发现那画中的回廊上站着两个人,虽画的模糊,也看不清模样,可瞧着身形,却是像极了两个男子,状似亲密,又在这荷塘月色的景色之中,倒是惬意的紧。 壁孔中递出了定安先生的纸条,元胤连忙抽出来瞧着:此画是送与承嗣兄,与其心上人的。 “那么说,这画上的两人是我和我的表兄了?”元胤瞧着这话,心里便更欢喜了,可转念一想,随即担忧道:“不过这许久没问,先生与你的心上人,可有表白过?” 定安先生:说过。 元胤这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先生心中的那位怎么说。” 话音落下后许久,这壁孔中都不曾出现定安先生的纸条,元胤不由又问了一句:“难不成,是那位拒绝了?” 元胤心中如此想着,有些小小的窃喜,若是萧戎拒绝了那不就代表自己成功了,从鼎鼎大名的定安先生手中把人抢到手了。 如此一想,元胤就觉得刺激,定安先生可是他最信任的人,如今他却是从最信任的人手中抢了他的心上人,这倒是真正的应了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为了色可以给朋友两刀。 过了片刻,壁孔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的纸条:心照不宣。 第77章 因着定安先生的那四个字, 元胤看着那副荷塘月色图便再也不觉得美了。 之前还暗自庆幸自己抢了朋友的心上人,好一番挣扎,好一番窃喜。可如今瞧着这定安先生的四个字, 元胤只觉得一丝丝醋意在心头蔓延, 恨不得将那幅画扔在脚底下踩了又踩。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到底是没舍得将喜欢的画儿扔在地上踩。 追根溯源, 这根还在萧戎的身上,元胤要的是他的人,亦是他的心, 以身份压人他做不来,所以他就只能让萧戎自己做选择, 想他放弃是不可能的, 所以萧戎必须放弃定安先生。 故而这一个月里,最少有三日元胤皆是借着政务不懂为由, 在镇国公府过夜。 中秋过后的夜里偶尔吹过一丝凉风, 池水泛起粼粼波纹,屋脊上的灯笼摇曳着,萧戎坐在窗前, 仔细的瞧着元胤送来的奏折, 而元胤则是托腮坐在他对面, 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神色认真的萧戎,丝毫不肯挪开。 “此事须得朝上与群臣商议,多纳谏言, 便能思绪开阔,做最后的决断。”萧戎合上奏折抬眸对上元胤那双含笑的眼眸,又道:“陛下可听清臣说什么了?” 元胤点点头:“朕听着呢,要与群臣商议,多纳谏言,朕记着呢。” 元胤说着话,可视线却始终不肯从萧戎的脸上挪开,那样一张美貌的脸蛋,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萧戎听着屋外吹起的风声,随即道:“陛下莫看了,明日休沐不开朝,也该早些歇息。” “等会儿再睡吧,这会儿看完奏折,萧卿不妨与朕说说话。”元胤连忙挪到萧戎的身边坐着,一边将奏折收了起来。 “也好。”萧戎颔首说道,侧眸瞧着元胤的侧脸,心口微微一动,随即颔首转过头来,瞧着这桌上的梅间雪,还是入夜前萧戎吩咐白术送来的。 “许久不曾尝过这梅间雪了,有些想了。”元胤笑着取过酒壶与酒杯,又瞧见碟子里的肉脯,连忙转头瞧着萧戎问道:“这肉脯朕在皇祖母那儿见过,也尝过,祖母说是镇国公送来的,朕一直很好奇,这肉干儿怎么就那么好吃呢。” “其实这肉脯是臣的父亲所制。”萧戎为元胤斟上酒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是少国公?”元胤有些惊诧。 萧戎颔首点头,敛袖将酒壶搁在了桌上,夹了一小块肉脯送到元胤的嘴边道:“这肉脯原先是臣母亲的家乡小食,听母亲说,她只是偶尔提了一次,父亲便带她回去了一次,回来后便学着制了这肉脯。” “做的这样好吃,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吧。”元胤咬过萧戎递到嘴边的肉脯,细细咀嚼品尝过后,微微的麻辣在口中蔓延,可麻辣之间却又有一丝丝的甘甜,也不腻,只是一瞬,待得想细细尝那甜味时,便又不见了,实在是美妙的紧。 “嗯,父亲疼爱母亲,虽说只是一道肉脯,他都要尽心尽力的做好,想想起初做的那些肉脯,味道不尽人意,可母亲还是很开心。”萧戎轻抿了杯中酒,却始终不肯动面前盘子里的肉脯。 元胤倒是吃的起劲,下酒菜这样美味,他自然是喜欢的不行:“那是因为萧夫人知道少国公疼爱她,所以就算做的不如从前的味道,她也不会计较。” 萧戎颔首,却始终不愿去尝那肉脯。 毕竟当初萧玉璋做的那些肉脯,不好的全给他吃了,但萧戎也不笨,转过头便让白术吃掉了。 也真是因为这样,萧戎不爱吃肉脯,但是他喜欢看元胤吃,元胤嚼着肉脯时瞧着脸颊在动,就连眼睛也因为麻辣的缘故渐渐地湿润起来,双唇泛红,格外的诱人。 元胤似乎察觉到了萧戎并未动筷子,不由的有些好奇侧首看着他:“萧卿怎么不吃啊,不喜欢么?” “喜欢啊。”萧戎回答。 元胤连忙夹了肉脯递到萧戎的嘴边:“喏,这是在你府上,你也不必拘礼,朕吃着吃着也差不多了一会儿该睡了,不能吃太多,你也尝尝。” 萧戎直视着眼前的元胤,红唇轻启格外的诱人,他也不去接唇边的肉脯,只是勾过了元胤的下颌亲吻上他的唇瓣,略微有些辣,可更多的却是甜。 元胤微愣,正要细细品尝萧戎唇瓣的味道,他便撤离了,坐端了身子为自己斟酒,还开口道:“这样吃肉脯才有味道。” 元胤将肉脯放回到盘子里,也顾不得去回味方才的亲吻,只是抓着萧戎的衣襟将他按在了墙上直勾勾的盯着他:“你亲了朕。” 萧戎点头:“臣是情不自禁,还请陛下勿怪。” “哪有什么情不自禁,分明是你心里有朕。”元胤凑近问道,丝毫不在乎身子已经贴在了一起,而自己的腰,依旧嵌在萧戎的腿间,姿势暧昧,就连元胤似乎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臣的心里,是一直有陛下的。”萧戎认真的回答着。 “朕说的不是君臣之间的,是你,萧戎的心里有我。”元胤再次说道。 萧戎点点头:“臣就是这个意思啊。” 元胤微微一愣,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手却依旧不肯松开,刻意板着脸问道:“那你和定安先生,最近有见面么?” “有,每日都见。”萧戎点头回答的认真。 元胤心里有那 分卷阅读104 正文 分卷阅读10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5 么一丝丝的不痛快,却依旧问道:“定安先生有跟你说过什么么?” “不曾。”萧戎如实的回答着,他的视线也将元胤的模样一点一点的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哪怕是一个表情,他也不肯错过。 而元胤听着这句话,虽然有一丝丝的小庆幸,可还是不敢大意,心中很吃味,却依旧觉得自己不能让萧戎觉得自己打算拿皇帝的身份去压制萧戎,逼迫他选择自己。 “朕……那朕还是你的主上么?”元胤想了半天,别别扭扭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陛下永远是臣的主上。”萧戎瞧着元胤那微红的脸颊,心头一片清明。 “那朕……朕不想让你跟定安先生走的太近,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元胤清了清嗓子,对上萧戎的眼眸说道。 “陛下不喜欢定安先生了?”萧戎有些纳闷儿,就连神色也变得疑惑起来。 他觉得定安先生还同之前一样,也不曾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为何这元胤就突然不喜欢了呢?实在是费解? 莫不是那副荷塘月色不喜欢?还是红梅傲雪图不喜欢?亦或是其他的不喜欢? 虽说君威难测,可这也太难测了。 “不是,朕不是不喜欢,不是,朕不喜欢,哎呀也不是。”元胤听着萧戎的问话,似乎有些曲解喜欢那两个字了,想解释,却越解释越乱,不由的最后松开萧戎的衣襟,盘腿坐在了他的面前直视着他: “朕喜欢的是你,心里装的是你,那个定安先生是朋友,不一样的,不能用喜欢,那是欣赏。” 萧戎瞧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教训他的少年,略微垂眸沉思了半晌,问道:“那陛下不欣赏定安先生了?” 元胤别扭的别过脸,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朕只是希望你别和他走的太近,你方才说你们每日都见,这样,明日休沐,你陪着朕,不许去见定安先生。” 萧戎想了想,有些为难,可还是点了点头:“臣遵旨。” “这还差不多。”元胤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凑到萧戎的面前亲上他的唇:“以后你的心里只能装着朕,想着朕对你的好,不许去想别人,要是被朕发现了,扣你的俸禄,罚你的赏银。” “臣知道了。”萧戎揖礼,却被元胤紧紧的握住了手腕: “你一定要将朕装进心里,这是圣旨。” “臣遵旨。”萧戎认真的回答着。 虽然有了萧戎的保证,元胤却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就连睡觉时都握着萧戎的手,不肯松开。 瞧着身边的元胤熟睡后,萧戎侧身将元胤搂在了怀中,让他贴在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的凑到元胤的耳边低声道:“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也不知元胤是否有听见,只是随后唇角便微微上扬,往萧戎的怀里钻了钻。 直到醒来后,元胤瞧着这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睡眼惺忪的四下找着萧戎的身影,撩开帷帐瞧着一直站在外头伺候着的小路子,连忙问道: “萧卿呢,怎么只有朕一人在这儿。” “回陛下的话,萧大人才走,这会儿在外头打拳呢。”小路子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 元胤应了一声,这才起身让小路子伺候着穿衣,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回想着昨夜梦里,似乎萧戎对他表白了,原想着醒来时问问他到底是自己做梦,还是他真的说了,却不曾想一觉醒来,这床上就剩他一个人了。 “对了陛下,今早萧大人起来时,白术送来了书信,说是江眠送来的,萧大人将信放在书桌上了,嘱咐奴才等陛下醒了以后拿给陛下看。”为元胤绑着腰带的小路子连忙说道。 元胤眉头轻蹙,仔细想着江眠这个名字,似乎是萧戎派到武英郡王身边去的那个人,也顾不得衣裳是否有穿好,连忙欣喜的让小路子将书信拿来给他看。 第78章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更衣束起腰带, 而元胤则是取出了江眠送回来的书信仔细瞧着。 信是江眠写来的,言简意赅,只表明丰州静安军都督周海堂意欲谋害武英郡王, 武英郡王在王府中危机重重。 “回宫, 回宫。”待得小路子将腰带扣好,元胤便再也等不住了,手中紧紧地握着书信, 大跨步的出了萧戎的卧房,也顾不得和萧戎打招呼了,直直的出了院门, 直奔府外的马车而去。 瞧着元胤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凉亭中白术正为元胤摆好碗筷, 抬首瞧了一眼面前坐着的萧戎, 他神色凝重,惹得白术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 陛下他……” “该是武英郡王出事了, 无妨,用过早饭以后我再进宫。”萧戎颔首瞧着面前矮几上的几样小菜,还有自己精心准备的早膳, 便拿起了筷子, 旁若无人的端了碗。 可白术却依旧从萧戎的眉目间瞧出了些许的失落, 只是迫于马厩的威力,故而公子不开口,他也不再多言。 回宫后的元胤直奔长乐宫而去,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元胤下了马车后却停下了脚步,踌躇不肯进去。 “陛下,怎么了?”小路子小声问道。 元胤却是蹙起眉头在思索着进到这长乐宫中该先去见谁,该如何提及元皓的事。 可此事却不能再等,为了元皓能够活着,元胤也只能拼上一把了,元胤藏在的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随即侧首瞧着身边的小路子问道:“朕的仪容可还好?” 小路子上下瞧了瞧,随即点点头:“陛下仪表堂堂,虽然方才有些匆忙,可到底不曾乱。” “如此甚好,走,去给皇祖母请安。”元胤将心中的浊气倾吐出口,随即转身走进了长乐宫中,直奔太皇太后的慈安殿而去。 慈安殿外,伺候着的宫娥与内侍规规矩矩的守在外头,殿门半掩,而门前似乎还站着太医院的人,见着元胤前来,纷纷伏首行礼,元胤瞧着殿外的人,又瞧了瞧司药司的人,负手问道: “怎么,太皇太后病了?” 司药司的颠药杨依依朝着元胤行礼道:“回陛下的话,昨夜太皇太后突然癔症,传了孔太医前来诊治。” “那现在如何?”元胤又问。 “回陛下,孔太医与甄司药正在殿中为太皇太后伺候。”杨依依一直垂首回答着他的话。 元胤便也不再问了,随即推了殿门走进了慈安殿中。 凤榻前纱帐遮着,太皇太后斜倚在凤榻上,甄司药在一旁伺候着,而太医院的孔太医则在纱帐外头候着,嘱咐着太皇太后应当注意的事,也吩咐着甄司药如何熬药送药。 “参见陛下。”瞧着元胤进到殿中,殿内伺候的人纷纷伏首行礼。 元胤一脸的焦急,忙唤了一声平身,随即撩开纱帐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蹲下,瞧着她轻合的双眸,不由担心道:“皇祖母,孙儿来迟了 分卷阅读105 正文 分卷阅读10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6 。” 听着元胤的声音,太皇太后这才睁开了双眸,虽是一脸的疲态,却依旧扬起笑脸,由着甄司药扶着坐起来,握着元胤的手道:“孙儿是皇帝,日理万机,怎么今日过来看祖母了?” “皇祖母,昨夜孙儿做梦心悸,今儿个祖母便病了,当真是做孙儿的不是,该常常来看祖母才是。”元胤坐在榻上,亲昵的抱着太皇太后靠在她的怀中。 如同幼时一样,总爱处处粘着皇祖母。 “启禀陛下,太皇太后是因着秋日的缘故,心悸多梦,生了盗汗之症,并无大碍。”殿中的孔太医连忙行礼说道。 太皇太后也笑着说道:“皇祖母没事儿,倒是你,怎么也做梦心悸了?” 元胤正欲开口,又瞧着殿中伺候的人,太皇太后遂明白了,便开口将殿中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只留她与元胤二人在殿中,这是太皇太后才开口问道: “你做什么梦了?” “皇祖母呢?”元胤反问道。 “梦见你六弟了……”太皇太后凝思许久,随即叹了口气,握紧了元胤的手轻声说道:“哀家梦见就在宫里,他也像你一样抱着哀家,跟哀家撒娇,可不知道啊哪儿来的刀,就直愣愣的插在他的胸口,他喊着皇祖母就他,哀家唤着人,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哀家就醒了,胸口扑腾扑腾挑着,就这样了。” 元胤仔细的瞧着眼前满脸愁绪的太皇太后,先皇子嗣不多,虽然元胤是嫡子,可其他妃嫔所生的却也是太皇太后的孙儿,于她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况且元皓幼时长的像元胤,粉团似得格外惹人喜爱,却又比元胤活泼些,许是因为因为生母地位低微,先皇便让元皓留在了现在太后的面前照顾着。 元皓不怕生,亦懂事,太后自然也是喜爱他的,虽然比不上亲生儿子,可元皓那可爱劲儿,太后也不曾薄待过他。元胤因为他的幼弟,又格外粘他,便也疼他多些。 如今听见太皇太后如此说,元胤觉得先来找太皇太后是对的,便再次蹲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蹙眉道:“祖母,孙儿与您做了同样的梦,孙儿担心六弟,他还小呢。” “孙儿也梦见他了?”太皇太后有些不敢相信。 元胤连忙点头:“梦见了,梦见他被吊在悬崖边,让朕救他,可朕正要出手时,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老鹰给挡了,害得皓儿掉下了悬崖……” 元胤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不能与太皇太后说的一致,显得太假,可又不能说的太假,不然会让太皇太后疑心,如此半真半假将去年的梦拿到现在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难不成皓儿在丰州……出事了?”太皇太后脸色煞白,紧紧地握着元胤的手。 元胤连忙说道:“祖母别急,急坏了身子便是孙儿的不是了。皓儿没出事儿,朕在他出宫去丰州前,在随行的人里面安插了人,他会保护好皓儿的。” 听得元胤如此说,太皇太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元胤却在此时又道: “今晨,孙儿收到线人的书信,说丰州出事了,祖母,孙儿想出宫,想去丰州,去看看皓儿,您答应朕好不好?”元胤轻摇着太皇太后的衣袖,一脸恳求的看着她。 太皇太后听到元胤如此说,连忙正色道:“不行,陛下乃是一国之尊,怎能远足。” “祖母,朕此番微服出行前去丰州,并非只是为了六弟,还因为丰州出事了。”元胤起身,居高临下的瞧着太皇太后,认真的说道: “丰州静安军参将严华被下了大狱,理由是贪污静安军军费,而武英郡王府中波涛暗涌,此事若是只差钦差去查,手中握有兵马的周海堂不能信服,只怕是又会出现第二个郑如松了。” 太皇太后抬眸瞧着元胤那凝重的神色,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皇祖母,孙儿长大了,有些事该怎么查办,由谁去查办,孙儿都知道,况且若是此番出京,孙儿想让萧卿随朕去,有镇国公府在,朕不会有事儿的,皇祖母,就念在孙儿是为了一方平安,就让去吧。”元胤才是蹲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可怜巴巴的摇着她的衣袖。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的模样,欲言又止。 “祖母,孙儿前去丰州将皓儿接回京城住段时间,让他好好的陪陪皇祖母,好不好?”元胤连忙坐到她的身边,继续撒着娇说道。 终于,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略微担忧道:“既是如此,你母后哪里便由哀家去替你说。” “多谢皇祖母。”元胤靠在太皇太后的肩头笑着说道。 可随后元胤却又犯了愁,他是微服前往丰州,为的便是不动声色的掌控着周海堂在丰州的事,故而他要出宫的消息便不能被外人所知晓。 既然他要出宫,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回宫,那么这朝上的事,又该如何呢? “陛下,萧大人求见。” 甘露殿中,元胤正在为出宫的事犯愁,小路子却在此刻进到殿中通禀着。 “快传。”元胤听见是萧戎求见,这烦心事儿一股脑儿的全都抛到了脑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刚走到殿中便迎上了进门的萧戎。 一身枣红色的金线绣纹锦袍衬托着他颀长的身姿,不过还在门口便朝着元胤行礼,元胤不由分说上前拉着萧戎走进殿内,吩咐小路子及伺候的人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陛下这是做什么?”萧戎有些不解。 “朕有一事还请表兄帮忙。”元胤站在萧戎的面前,一脸认真的朝着萧戎说道。 “陛下请吩咐,臣能做到的一定做。”萧戎随即揖礼拜道。 “朕要出宫,你给朕想个法子。”元胤开门见山,毫不含糊的说道。 “什么?陛下要出宫?”萧戎还是有些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元胤认真的点头说道:“是,朕要出宫去丰州,去查丰州静安军,可朝中的人却不能透露半分,烦请萧卿为朕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第79章 萧戎瞧着眼前这位态度坚决的皇帝, 脸色略微沉了沉,就连呼吸都重了些:“陛下可还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朕知道。”元胤回答的坚定而有力:“朕的弟弟在丰州有难,而丰州驻防的静安军都督有问题, 朕要微服出巡, 去丰州查案。” “陛下大可以将这事让臣去做。”萧戎忙道。 “可周海堂未必能听你的,萧卿,朕的安危你不必担忧, 朕只需要一个能稳住朝局,不让朕微服出巡的消息泄露出去的理由。”元胤神色认真,不似恳求, 而是坚决。 “那臣也随陛下去吧。”萧戎沉默半晌,退后一步揖礼说道:“若不贴身保护, 臣不放心。” “皇祖母同意了。”元胤视线望着别处, 轻声说道。 萧戎有些诧异,仔细 分卷阅读106 正文 分卷阅读10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7 想着元胤的话, 随即才明白元胤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只是欠缺一个稳住朝中大臣的理由而已,萧戎垂眸颔首想了想,随即朝着殿外唤道: “小路子, 传太医, 陛下晕倒了。” 听得萧戎的话, 元胤吓了一跳,而殿外候着的小路子也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瞧着殿内站着的两个人, 愣了愣,脸上尽是错愕。 元胤立马反应过来道:“快去,朕近来操劳国事,食不下咽,累倒了,快去请太医。” 小路子依旧有些懵,却还是转身撒腿便往外跑,边跑边喊传太医。 元胤仔细想明白了萧戎的策略,不由的笑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元胤称病不朝,化名魏胤微服出巡,故此便将小路子留在了宫中,只带了展锋与曹时二人随行前往丰州。 丰州地处东南,北接江州,盛产白瓷,也是整个大魏盐巴的最大产地,故而丰州之地设有官窑及官盐署,国库中有三分之一的银两都是来自江丰二地,也正是因为江丰二地富庶,从元胤祖父起便在此处设有驻军,以稳民心。 九月初三,晴,偶有微风拂过,十分的惬意。 山路边的客栈前,马车停靠在客栈的院中,元胤一行五人在客栈内坐着,几盘乡野小菜,一坛老酒,倒也是惬意十足。 客栈的老板娘虽的半老徐娘,却依旧风韵犹存,一身红袄裙倒也显得年轻了些,一双眼珠子直在萧戎和元胤的身上打转,而跛脚掌柜却只能拿眼睛剜她,却依旧于事无补。 老板娘瞅着元胤身边的位置空着,便跻身过来,纤腕搭在了元胤的肩头,媚眼轻抛,笑道:“瞧这小哥儿细皮嫩肉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吧,怎么样,咱们的乡野粗食可还合几位客官的口味。” 元胤往一边挪了挪:“老板娘的手艺精湛,比府上的厨子还好些。” 老板娘又跟着挪了过来:“小哥儿娶亲了么?怎么这么害羞啊。” 元胤又挪了挪,只感觉这凳子摇摇欲坠,都快摔了:“娶了娶了。” 听着元胤的托词,老板娘继续往他身边挪着,元胤自然也是起身一挪,坐到了萧戎的身边,老板娘身下的凳子摇摇欲坠,得亏她眼疾手快把住了桌子,才不至于出丑。 这会儿她脸上便也是红一阵白一阵,也没有先前的媚态,只是有些恼羞,起身便往后院走了去。 元胤这才缓缓吐气,侧眸瞧了眼中含着笑意的萧戎,往他身边挪了挪:“你也不帮帮我。” “表弟你风姿绰约,桃花正好,怕为兄出手伤了你的桃花。”萧戎面无表情的说着,夹了一块鸡肉搁进元胤的碗中,侧眸瞧着他:“如今天色已晚,怕是只能在这儿过夜了,表弟便同我睡。” 元胤哼了一声,夹着鸡肉便往嘴边送:“行,明日早起赶路。” 说着话,房间便已经由掌柜的收拾好了,曹时单独一间,展锋与白术一间,萧戎及元胤一间,待得用过了晚饭,一行五人便上了二楼的客房。 元胤推开木门,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面而来,想来也是,这山野小店能等来一个人原本就不易,想让这里多么干净却是不可能的,好在有片瓦遮头,总比露宿山林的好。 元胤如此想着,便走到屋内,推开了窗户,瞧着客栈后头的山壁及另一边的水塘,水塘里是开败的荷花,后院里养着鸡鸭,堆着木柴,倒也十分惬意。 “客官,热水来了,赶路一天风尘仆仆,得洗漱好才能安歇啊。” 萧戎刚放下包袱,坡脚掌柜便提着热水来了,萧戎上前接过热水,将掌柜的拦在屋外,低声嘱咐道:“若是你们没什么事便不用伺候了,早些歇着,我们要休息,明日还得赶路。” “小的明白,明白。”坡脚掌柜笑着回答,眼神往屋内一瞟,不过一瞬便收回视线,笑着离开了客房,关上了门。 “这掌柜的倒是殷勤。”元胤笑着坐到床上,手掌触到被褥,还有些湿润,心里头便有些膈应,也不知道今夜该如何安眠。 “陛下洗把脸吧,去去尘土,晚上会睡的好些。”萧戎用热水将帕子木盆都清洗过一遍后,才倒了热水让元胤洗脸。 元胤听话的走过去洗脸,又瞧了瞧窗外,忽然转头瞧着身边的萧戎,笑着道:“表兄,若是以后,咱们也找一处这样的地方隐居,可好?” 萧戎微愣,随即朝着窗外望去,点点头:“待得天下安宁太平,我便找一处这样的地方隐居。” “不是你,是我们。”元胤耐心的纠正着萧戎的话。 “可这天下是你的。”萧戎垂眸瞧着元胤,认真的说道。 元胤略微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礼,只要他做一天皇帝,便不能与萧戎隐居,此前所有的设想都仅仅只是设想。 元胤沉下脸来,也不再说话,只是洗完脸以后便朝着床铺走去,合衣躺下。 萧戎收拾好,关上窗户走到床边,瞧着眉头微蹙的元胤提醒道:“陛下今夜便好生歇息,这离丰州还有两三日的路程,得养足精神才是。” “你呢?”元胤问道。 “虽有展锋与曹时在,臣还是不放心,得守着陛下才安心。”萧戎坐在床边,扯过被子给元胤盖上,而自己则端端的坐着床边,背对着元胤。 “怎么,有危险么?”元胤连忙警觉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躲在萧戎的背后。 “不确定,我总觉得这掌柜的和老板娘不是什么善茬,不过陛下放心,有臣在,不怕的。”萧戎侧首安慰着元胤,伸手将他按回到被窝里,却不曾想被元胤一把握住了手腕: “已经深秋了,外面凉,你到被子里来暖和些。” 元胤心道,他才不会让他喜欢的人吃苦呢,虽然需要萧戎的保护,可也舍不得冻着他。 萧戎略微想了想,瞧着元胤往里挪了挪,萧戎便也没多想,钻进了被窝里:“陛下安心睡吧。” “好。”元胤用力点点头,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可萧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的,一直瞪着眼睛,听着耳畔传来元胤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屋外飒飒的风声。 山里的夜太静了,静的萧戎心里都有些不安稳,依着他多年识人的经验,以及今日老板娘对元胤那番表现,分明就是有所图的。 虽说那老板娘扮作风尘模样往元胤身上靠,大约也就是吃准了他是大户人家没出过门儿的公子哥儿,她一直往元胤身边挪,瞧上的便是元胤腰上的那块玉。 萧戎不动声色将老板娘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又瞧见方才送水时的坡脚掌柜,他的眼神不善,想必今夜他们就会有大动作了。 子时刚过,萧戎便听见了楼梯边传来轻微细碎的脚步声,萧戎便立即警觉了起来。 他伸手将元胤搂在怀中,翻身过去,伸手在墙壁上 分卷阅读107 正文 分卷阅读10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8 轻敲了敲,随后用被子将元胤盖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躲在门后头。 借着微弱的亮光,萧戎瞧着透过窗格捅进来的竹筒,他下意识的用水沾湿衣袖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不过片刻过后,萧戎便觉得这门栓也被刀刃撬着。 他微微的挪了挪身子,待得房门吱呀一声轻轻被推开,萧戎便瞧着一个跛脚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手中一把匕首格外锋利。 跛脚掌柜也不拐弯,直奔着之前瞧好的地方走去,一探手,包袱果然放在桌上。 跛脚掌柜有些欣喜,便也忘了去瞧瞧床上的人是否有被迷烟迷倒,只是一副欣喜的模样将包袱抱进了怀里。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似乎想起了床上的人,这才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便朝着床边走去,却不曾想,他举着匕首还未落下,手腕便被帷帐拦住,下一刻萧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手刀将跛脚掌柜劈晕在了床边。 萧戎有些不太放心的往床上瞧了瞧,又踢了踢跛脚掌柜,听着隔壁房间内传来女人的呼救声,萧戎这颗躁动不安的心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第80章 元胤醒来时, 听着屋外偶有的鸟鸣声,他猛然睁开眼睛,嗅着被褥上的轻微霉味, 瞧着头顶上的灰色帷帐, 侧首瞧着身边空着的位置,连忙掀开被子下床: “萧卿。” 元胤唤了一声,没人答应, 便也顾不得整理仪容,连忙蹬上靴子便下了楼。 山野小店原本就没什么人,此刻更是无人答应, 静悄悄的,元胤心里忽然有些慌, 就连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些, 下楼时,楼梯踩的噔噔响, 脚下一滑, 元胤连忙把住手边的栏杆,可身体依旧前倾,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萧戎的怀里。 “表弟这是怎么了, 跑的这样急。”萧戎将元胤紧紧搂着, 有些担忧的抚上他额上的汗珠,关切的问道。 元胤紧握着萧戎的手腕,抬起头有些慌张的瞧着萧戎:“今日要早起赶路去丰州, 你怎么能独自一人起来还不唤朕一声,害得朕以为你们将朕丢下了。” 萧戎瞧着元胤的双眸,眼神渐渐温柔起来,伸手揉了揉元胤有些乱糟糟的发髻道:“如今小路子不在,陛下可愿意让臣为你梳髻?” 元胤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这客店的掌柜及老板娘昨夜想要谋财害命,被臣拿下了,曹时与白术送他们去官府了,展锋去喂马了,等官府来人以后,咱们就能走了。”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听着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打了个寒颤:“既是如此,那就麻烦表兄为朕梳髻吧。” 萧戎点点头,握着元胤的手便往后院走了去。 萧戎的手法很轻,梳齿穿过元胤的黑发,格外的柔顺,萧戎梳的很仔细,轻绾着发髻,在为他戴上发冠。 元胤非常享受萧戎为他束发的过程,他能感受到萧戎对他头发的爱护,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也,萧戎爱护他的头发胜过他自己爱护。 由此可见,萧戎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他的。 元胤心中窃喜,觉得自己希望很大,再有不少时日他就可以听见萧戎说自己心上人到底是谁了。 “对了萧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朕都有些饿了。”元胤回首凝望着萧戎的模样,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萧戎四下看了看,瞧着笼子里来回走动的山鸡,略微想了想道:“既是如此,也快到用午饭的时间了,陛下便等臣片刻,臣去做些吃食,等着等着他们回来,便能用膳了。” 元胤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与萧戎一道走向后厨。 后厨内的食材不多,一条草鱼在水盆里摆着尾巴,将水拍在了地上,萧戎挽了衣袖道:“食材不多,却足够我们中午吃的了。” “如此说来,能吃到表兄做的食物了?”元胤满脸的期待。 萧戎颔首,便开始准备着午膳用的食材,元胤左右瞧了瞧,连忙道:“那朕要做什么?” “陛下便坐着等吃就好。”萧戎洗好了刀,从水里将鱼捞了出来,刮鳞剖腹,手法格外娴熟。 元胤就瞧着萧戎娴熟的刀法,不由的负手站在萧戎的身边,眼神中全是崇拜:“表兄你的刀法可真好?在家经常做?” “臣自幼在家中常常瞧着父亲动手给母亲做吃的,故而臣便学着做,想要像父亲一样,日后为心爱的人做饭食。”萧戎嘴上说着话,可手上却依旧不曾停下,动作一气呵成。 “那朕日后若是与萧卿一起隐居的话,岂不是有口福了?”元胤笑着说道。 萧戎停下手上的动作,侧首瞧着身边的元胤,神色认真道:“陛下可知,若要与臣隐居,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自然是知道的,可船到桥头自然直,朕是堂堂男子汉,亦是天子,无论做什么,面对什么,朕也不会退缩的。”元胤昂首,眸色认真,语气也格外坚定。 似乎他是想让自己的语气给萧戎一个安定,让他不要害怕,让他向自己敞开心胸。 果然,萧戎没有让他失望,元胤话音刚落,萧戎便凑近吻上了他的唇瓣,轻柔的触感让元胤像是触电一般,亦有些贪恋,启唇含住了萧戎的唇瓣,含在嘴里。 萧戎唇角微勾,松开了元胤的嘴唇,可元胤却是像见着稀奇的事一般,直勾勾的瞧着萧戎道: “表兄笑了,表兄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便更是倾倒众生了。” 萧戎听着元胤此话一出,脸上立即恢复如常,继续回转身准备着食材。 “表兄,你就该多笑笑,朕瞧着也格外的舒心。”元胤继续在萧戎的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可自亲吻过后,萧戎便再未开口说过话,只是专心做着食物。 生了火,蒸上米饭,萧戎便开始烧菜,只是他一人兼顾着生火与炒菜两头,便有些忙。 可元胤站在一旁搓着手,有些焦急的不知所措,忙上前道:“萧卿,朕帮你烧火吧。” 萧戎回首瞧了元胤一眼,随即点点头。元胤欣喜的道灶前坐下,学着萧戎的模样将柴火扔进了灶洞中,可不过两次,这灶洞里原本燃的红红火火的,这会儿便熄灭了。 元胤无论怎么弄,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火星子一点点熄灭,不免焦急的跺脚:“萧卿,表兄,你看呀,火灭了。” 萧戎倒也不急,便道:“陛下手边有个吹火筒,你用那个伸到火堆里吹一吹,灶洞里加不了那么多的柴火,退出一些来。” 听着萧戎的吩咐,连忙点头,将灶洞里加进去的柴火取出了一些又拿过吹火筒伸了进去,用力的朝里吹着气,瞧着那原本熄灭的星火慢慢的恢复燃烧,噼啪一声烧着了柴火,心 分卷阅读108 正文 分卷阅读10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09 中满是成就的元胤连忙笑着望向萧戎道: “萧卿萧卿,朕将火吹燃了。” 听着锅里的油滋滋作响,萧戎自然知道,可是在抬首时却瞧见元胤那张笑脸上有些怪。 嘴的周围一圈黑乎乎的印记,元胤又咧嘴笑着,显得有些憨态可掬,萧戎道:“陛下,脸花了。” 元胤愣了一下,正欲抬首去擦拭脸上的印记,却被萧戎唤住,朝着他走来,而手却又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过灶边,元胤起身站在萧戎的面前:“怎么不让擦啊。” “陛下瞧不见,怕擦不干净,臣帮你。”萧戎柔声说道,捧过元胤的脸蛋,将手中的黑灰抹在了元胤的鼻尖,又给嘴唇外面那一圈黑色印记外添了两笔胡须。 “好了。”萧戎松开元胤的脸。 “干净了?”元胤问道,正欲抬手去擦,却被萧戎拦下了: “干净了,陛下还不信臣么?” 元胤仔细想了想,忽的嗅到菜糊的味道,连忙急的跳脚,可萧戎倒是不疾不徐的拿起了锅铲继续炒着菜。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着现有的食材萧戎便做出了七八道菜来,端上桌以后,其余的人便也回来了。 元胤欣喜的将菜全部端上桌,可白术与曹时展锋瞧着元胤脸上的印记时,却都是一脸的错愕,不知该怎么提醒他。 可元胤却依旧是一副骄傲自豪的表情,笑着道:“今日这餐饭食,乃是朕与萧卿做的,朕烧的火,他炒的菜,你们可得好好吃。” 元胤的言外之意可谓是非常明显了,无论今日这餐饭食味道如何,眼前的这三个人都只能说好话,不许说别的。 “陛下竟然会生火了。”白术有些惊讶。 萧戎端着最后一道红烧鱼走来时,瞧着眼前的几个人,将菜搁上桌以后,才开口问道:“这县衙的人怎么说?” 白术连忙朝着元胤与萧戎行礼道:“县令将两名贼人审讯好以后便押入大牢,午后便会差人来查封这间客栈。” 萧戎颔首点头道:“如此甚好。” “不过,这夫妇两人倒真是黑心的很,他们招供,此前好些人在这家店里留宿时,只要是身负钱财的,皆未逃过他们的毒手,而尸首,便被他们仍在了后面的水塘中。”白术越说声音越小。 元胤听着白术的话,想着昨夜还瞧着那片荷塘有些羡慕,今日听着那荷塘竟然是抛尸的地方,不免觉得有些恶心。 “不说了,先吃午饭,午饭过后我们还要赶路呢。”萧戎瞧着元胤难受的模样,不由说道。 萧戎此话一出,众人皆不言语,纷纷拿起了筷子夹菜往嘴里送。 萧戎夹了鱼肉搁进元胤的碗中,瞧着他的花脸,心情格外的舒畅,道:“这鱼肉陛下尝尝。” 元胤点点头,夹起鱼肉送进了嘴里,比起从前的烤鱼来,今日的红烧鱼味道更要好,想起在食来运转里吃的菜,也不及这个好。 “表兄你的厨艺可真好。”元胤冲着萧戎竖起了拇指,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萧戎颔首,夹了别的菜送进了元胤的碗中:“多吃些菜,对身体好。” 元胤连连点头。 而面前坐着的白术与曹时展锋纷纷捏着筷子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他们总觉得今日两个人之间比往日还要亲昵。 第81章 午饭过后, 县衙来人,果然在客栈的荷塘里捞出了几具尸骨,恶臭弥漫, 元胤没忍住, 将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客房中,萧戎便坐在元胤的身边,给他递着热水, 瞧着他吐白的脸,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顺着气:“陛下这是何苦呢,如此一来, 便不能走了。” “走,今晚就走, 朕一想到这里死过人, 还……朕这心里就犯怵,不敢住。”元胤一把抓住萧戎的手腕不停的摇头。 萧戎瞧着元胤那副可怜的模样, 垂眸略微想了想, 伸手轻抚了他的脑袋道:“既是如此,那咱们立即赶路,兴许能早些到丰州。” “都听萧卿的。”元胤笑着点头, 随即起身与萧戎一道出了客房, 楼梯转角处却遇上了上前来的展锋, 瞧着展锋行礼,萧戎便独自一人先下楼了,留展锋与元胤二人走在后面。 “人都齐了?”元胤瞧着展锋问道。 展锋抱拳行礼道:“于一个时辰前收到飞鸽传书, 都齐了。” “如此甚好,赶紧赶路吧,争取早些到丰州,这丰州的事,耽搁不得。”元胤吩咐着,展锋再次抱拳行礼,跟随着元胤的脚步一道下楼出了客栈。 马车早已经准备好,县衙的人也将这山野客栈贴上了封条,自此,这山野小店一事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丰州城内的喧嚣繁华,街道宽阔堪比京城,元胤撩开了车帘瞧着外头的街道景象,倒也是心生了好奇,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那街边小摊上摆放着的瓷瓶,以及各种小玩意儿,看的元胤是心花怒放,恨不得现在就下车去买一堆小玩意儿抱着。 “陛下喜欢那些个小玩意儿?”萧戎问道。 “喜欢,朕的宫中虽然有不少白瓷,可这种小玩意儿却是第一次见。”元胤笑着说道。 “这丰州有座永昌官窑,专烧白瓷,若是陛下喜欢,大可画个图纸,让官窑去烧制。”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凑到他的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眸道:“那朕要将萧卿画下来让他们烧制出来,日日都带在身上。” 萧戎也凝视着元胤那发光的双眸,伸手轻捏着他的鼻尖道:“人就在这儿,陛下还须要烧个白瓷做什么,对了,江眠知道今日我们回到丰州,故而在月间客栈定了房间,此刻我们先去住下,过后再出来。” “月间客栈,这名儿倒是有趣。”元胤笑着喃喃月间客栈这四个字,待马车停下以后,萧戎率先下了马车,元胤撩开车帘,瞧着眼前那个装潢奢华的客栈,握着萧戎的手跳下了马车,有些不解的瞧着身边的萧戎问道: “我们微服出巡,住这样的奢华的客栈,怕是不好吧?” “表弟可知道这月间客栈乃是丰州最大的客栈,来往的都是各地的富商,及富家公子,若我们要在丰州隐藏身份,就得住这儿。”萧戎缓缓说道。 萧戎瞧了元胤那闪着无辜的眼神,握着他的手腕走进了月间客栈。 月间客栈布置奢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江眠在月间客栈定的是后院,一扇院门紧闭,元胤推门而入,院门两边的翠竹长的正好,石砖铺的小路朝着客房延伸而去,小石桥下是蜿蜒而过的水渠,几株睡莲业已开败。 “几位客官,订房的那位姑娘在里面等着了。”小厮连忙行礼说道。 萧戎只是颔首应下,付了赏钱后便让小厮离去,并且关上了院门。 “还不赶紧出来参见陛下。 分卷阅读109 正文 分卷阅读11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0 ”萧戎拉着元胤站在石桥之上,朝着那紧闭的房门唤了一声。 元胤也有些诧异的看着身侧的萧戎,不过砖头的瞬间,客房的房门便打开了,一名身着粉色衣裙,身姿高挑的女子站在门口,黑发绾了垂髻,簪着两朵绢花。 她提了衣裙走下台阶,朝着元胤走来,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卑职江眠参见陛下,萧大人。” 元胤一直以为江眠是个男人,毕竟是从镇国公的军中出来的人,可如今见到她时,元胤却是倍感惊讶,没想到会是个女人,待得她开口时,元胤更是大跌眼镜。 这样一个容貌娇俏的女人,一开口竟然是个清脆洪亮的男儿声音。 元胤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江眠,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答应,神色有些错愕的在江眠与萧戎的身上来回转。 萧戎垂眸,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无奈,他抬眸瞧着眼前的江眠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若非是卑职男扮女装,还混不进郡王府呢。”江眠叹了口气说道。 萧戎朝着江眠递了个眼色,江眠便立即明白,随即起身道:“陛下,大人,这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进屋吧。” 元胤点点头,随即迈步离开了石桥,朝着客房而去。 “江眠,这郡王府到底什么情况?”这一入客房,元胤便沉了脸色,转身瞧着随后跟进来的江眠,认真的问道。 江眠垂首站在门前,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道:“启禀陛下,郡王府中危机四伏,而淑太妃似乎又有了身孕,却一直瞒着郡王殿下。” “她竟然真的有孕了。”元胤虽然有些诧异,可到底是之前就知道的事,在听到江眠确认时,他却依旧是惊讶了半晌。 “而这驻军都督周海堂,害怕郡王殿下往京中传递消息,就连殿下所居的院中都是他的人,殿下的膳食也都是由他们安排,伺候殿下的也都全是女子,所以卑职为了能够接近殿下,才男扮女装的。”江眠一直垂首缓缓说道。 “倒是辛苦你了,不然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女的。”元胤笑着说道。 江眠无奈的看了元胤一眼,随即揖礼道:“卑职还是恳请陛下早日解决丰州之事,这样卑职也能尽快恢复男儿身。” “不过江眠,你既然能出府,可否让武英郡王来见朕一面?”元胤敛起笑脸,认真的问道。 江眠略微沉思了片刻,随即道:“若是陛下想见,只怕是得从长计议,上一次殿下出府时,马车便出事了,而且还有周海堂的卫队护送,若想避开周海堂的耳目,只能另想他法了。” 元胤细细的想着江眠的话,这周海堂如此用意并非是在保护元皓,只怕是想要将元皓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罢了。 “既是如此,那朕与萧卿再想想法子,等到想好了,便差展锋前去送信,你此番回去便告诉皓儿,就说阿兄来了,让他莫怕。”元胤嘱咐着,原上前想要拉着江眠,却又碍于江眠的装束而伸出手,又收了回来。 “卑职遵命。”江眠抱拳行礼道。 “你出来的太久只怕惹人生疑,你快些回去,记着,淑太妃那边也要时刻关注,朕打算从淑太妃那里下手。”元胤认真说道。 江眠再次行礼,然后离开了客房。 萧戎脸色凝重,静静地守在一旁,待得江眠走后,他才抬头瞧着元胤:“陛下可想出法子了?” “不曾想到,表兄,你与朕一起想想嘛。”元胤挪到萧戎的身边,用肩头顶了顶他的胸膛。 萧戎颔首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陛下就现在客栈里歇一歇,或许明日醒了,便有法子了。” 元胤仔细的想了想,随即点头应道:“说的也是,不过表兄,朕听说这丰州的小食味道不错,如今天色尚早,不妨表兄与朕一起去尝尝?” “陛下不怕背周海堂的人发现?”萧戎问道。 元胤嘿嘿一笑:“这丰州认识朕的,无非就是武英郡王府的人,他周海堂可不曾见过朕,就更别说他手底下的人了。” “如此说来,倒是臣多虑了。”萧戎瞧着元胤那满脸的喜色,视线也格外的温柔。 “萧卿不多虑,如今已身在丰州城,朕反倒是不担心六弟了,眼下只要处置了静安军都督,他也就该安全了。”元胤负手踱步,满意的点头。 萧戎瞧着他那副牵肠挂肚的模样,一股酸涩从心口升起,道:“陛下与郡王殿下的感情真是亲厚啊。” “他毕竟是朕的幼弟嘛,不过表兄,你除了朕,可还有亲弟弟?”元胤停在萧戎的面前,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萧戎略微想了想,随即点头道:“有两个弟弟,是臣叔父的子嗣,上一次带兵劫了北夷军马粮草的那位少年,便是臣二叔的儿子,今年刚刚及冠,名唤萧艺,字子期。” “萧子期,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元胤点点头:“劫了北夷军马的粮草,镇国公却不肯替他请功实在可惜,今年年节时,萧卿让镇国公带着这位子期公子也进京来,朕也想认识认识这位表兄呢。” “臣遵旨。”萧戎揖礼说道。 不过元胤却是眼珠一转,凑到萧戎的眼前,眨巴着那双精明的眼睛问道:“表兄,这萧艺表兄的表字乃是子期,那表兄你呢?你单名一个戎字,那表兄的字是什么?如此想来,朕只知道你汀兰公子的雅号,还不知道你的字呢,表兄,你与朕说说,你的表字是什么?” 第82章 萧戎垂眸瞧着眼前这位眼睛明亮的少年, 掩唇轻咳一声:“臣的表字并不重要,陛下不是要出去转转嘛,不如去参将严华的家里看看。” 元胤原想再问一句, 可听见他的后半句时, 元胤彼岸也觉得此刻的首要事情是查周海堂的事,至于这萧戎的字,等回了京城, 找个他亲近的人问一句就知道。 不过,瞧着萧戎那紧张的模样,元胤便在猜这萧戎的表字会不会同汀兰公子这个雅号一般, 有些女气?故而才不想让人知晓? 萧戎瞧着元胤那贼精贼精的眼眸,心里忽觉不妙, 元胤这眼神似乎是在心里谋划着什么似得。 不过不是萧戎不愿意说, 只是他这表字本来是没什么的,可对元胤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若是他就这么毫无铺垫的就给挑明的话, 元胤肯定接受不了。 此事须得从后再议,故而他便只能岔开话题。 可元胤却是一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毕竟提到了表字萧戎的表情令人深思, 虽然他此时不肯说, 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换了身衣裳的元胤, 石青色绣纹衣裳束着玉带,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而萧戎特地粘上了胡须, 元胤瞧着萧戎的胡须,不由的笑出了声: “萧卿这一粘上胡子,虽说不美,却别有一番味道,朕喜欢。 分卷阅读110 正文 分卷阅读11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1 ” “臣什么模样陛下不喜欢呢?”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伸手抚上了元胤的面颊。 “表兄什么样朕都喜欢。”元胤骄傲的扬手,一把抓过桌上的纸扇从指间转动一圈握在手中,凑近萧戎的脸颊上亲一口,咂咂嘴,负手走出了房间。 萧戎跟在元胤的身后,唇边微扬,随即负手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丰州城的富庶仅次于江州,尤其是这永昌官窑做的白瓷,更是独一无二,并且这永昌官窑的人在白瓷的基础上,还增进了釉色,而这种上了釉色的瓷器,却比白瓷更加受人喜欢。 “这丰州城的确富庶。”元胤手中把玩着纸扇,不由的感叹着:“先辈们为了防止江丰两地动乱,故而才有了静安军驻守此地,却不想,如今这心怀鬼胎的却是这驻军都督,实在是令人意外啊。” 听着元胤的话,萧戎却道:“色令智昏,这财亦是,江丰两地之富庶,非其他地方可比啊。” “是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江丰两地做官,别说十万,怕是百万都有了。”元胤回首瞧了一眼萧戎,勾唇一笑,瞧着那小摊上的摆件,那十二生肖的动物因着是上了釉色,活灵活现,倒是有趣的紧。 “不妨,全都买下来?”萧戎瞧着元胤那看的入迷的神色,不由问道。 元胤回眸瞧着萧戎的模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戎颔首掏了银钱递给了小摊贩,道:“老板,这十二生肖的小瓷我全要了。” “好叻客官。”收了钱的小摊贩将这十二生肖的小瓷小心翼翼的装进的锦盒之中递给了萧戎,而得了小瓷的元胤也是心满意足的笑着,继续昂首阔步的在街上走着。 行至街口,萧戎与元胤便站定了脚步,远远的望着那木棚下卖小点的摊子,元胤站直了身躯,手中一刻不停的把玩着纸扇,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位为客人坐着吃食的妇人。 一身粗布棉衫,头上裹着藏青色的头巾,一支木钗格外的廉价,她也不过三十岁,虽说忙碌,可眼神中透露着倔强,似乎不像是一般的女子。 萧戎站到元胤的身边,附耳说道:“那位便是静安军参将严华的妻子。” “萧卿要吃豆腐么?朕请你。”元胤侧首瞧着萧戎说道。 萧戎颔首,元胤便收起纸扇朝着钟氏的小摊走了去,也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眼光,撩了裳摆坐下:“老板娘,两碗豆腐脑。” 钟氏应了一声,便忙碌着手的动作,而元胤邻座的那位大叔却是不停的回首瞧着他们,随后便是窃窃私语。 待得钟氏端来豆腐脑,元胤忙问道:“老板娘,为何他们这样看着我们?” 钟氏含蓄有礼的笑着道:“二位穿着不凡,该是在那种庄子上吃饭的公子,如今却来我们这样的路边小摊,自然是引人侧目了。” “这吃惯了大鱼大肉,方觉得这路边小食也是美味。”元胤笑着说道,可垂眸瞧着碗中的豆腐脑时,却只有两色,白色的豆腐,绿色的小葱。 “这有什么讲究?”元胤又问道。 “清清白白。”钟氏回答着,随即行礼转身,收拾着其他桌上的碗筷,再拿回去涮洗干净。 “这个有意思,青青白白,清清白白,呵,倒是不错。”元胤细细的品读着钟氏的那句话,可转头瞧着萧戎时,他那碗中的豆腐脑却已去了大半。 “表兄,你怎么吃的那样快。”元胤有些瞠目。 萧戎抿了抿嘴唇,回味了一下口中豆腐脑的味道,缓缓道:“虽说瞧着这豆腐脑清清白白的没有味道,可吃进嘴里,这豆腐脑的细滑中,便藏着各种佐料的味道,实在是巧妙的很。” “有这么神奇?”元胤有些不信,也连忙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那豆腐脑中饱含着佐料的味道实在是美妙,味道正好。 因着如此,这元胤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倒是萧戎却不肯再要,只表示食有时有度,不可过分。 待得元胤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勺子,这小摊上也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钟氏收拾着小摊的桌椅板凳,元胤与萧戎便也出手帮忙,钟氏惊恐道:“二位是客人,如何好让客人帮忙的道理啊。” “无妨的,我们今日也是特地来见你的,严夫人。”萧戎将凳子放到了桌上,凝视着钟氏开口。 钟氏的脸色煞白,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 “我们是受陛下之命前来的,只是想想问夫人一句,这严参将是否真的贪墨军饷了?”萧戎倒也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口。 这让元胤有些诧异了,萧戎这话呀太过直白了,他这样问,就算是贪墨了也不会承认啊。 钟氏的视线在眼前的两位公子身上来回打转,随即将他们二人推开道:“我不知道你们问的泗水坊在何处,快走吧。” 钟氏没有回答萧戎的问题,只是不耐烦的转身,收拾好小摊子便转身离开了。 元胤有些诧异,正想开口问询,却被萧戎拦住了,不过是一个视线的传递,元胤便立即心领神会,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我说表兄,你怎么就看上她了,无貌无形,不及家中多少美眷分毫。” 萧戎瞧着元胤此刻装出的一副纨绔轻浮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俏皮,不过却懒得搭理他的话,只是抱着锦盒转身离开。 元胤立马跟上他的脚步道:“表兄,你还生气了?就那副样子明显的嫁过人的,你怎么想的。” 萧戎不开口回答他,元胤便是起了玩耍的心思,继续逗着萧戎。 走回了客栈时,元胤脸上依旧洋溢着方才戏弄萧戎时的得意萧戎,他走在前面,不曾见到萧戎眼中的温柔。 待得关上房门,元胤这才直勾勾的盯着萧戎坐下笑出声:“萧卿,你为何不反驳朕啊,或是,应了朕的话也好啊。” “陛下开心就好,不过,陛下还是歇一歇吧,晚上我们要去泗水坊找那位妇人。”萧戎连忙说道。 元胤敛起笑意,渐渐地认真起来:“也是,今日她分明是想和我们说的,却不知为何她又不说。” “只怕是有人暗中盯着她,不过陛下,近来我们出入也得小心着些,就算周海堂不知道陛下到了丰州,也应该会察觉到京城来人了。”萧戎眸色认真。 元胤点点头,也听了萧戎的话便回去卧房休息了。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元胤卧房的门便被叩响了,元胤立马警觉起来,听着屋外传来萧戎的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掀了被子下床开门,瞧着门口站着身着夜行衣的萧戎,不免有些诧异: “萧卿怎么穿成这样?” 萧戎将另一套夜行衣递到元胤的面前道:“陛下也换上吧,换上夜行衣,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元胤仔细想 分卷阅读111 正文 分卷阅读11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2 了想,也确实有道理,便拿过了夜行衣回到房间换好。 原以为今夜只有他们二人去找钟氏,却不曾想这出了后门才发现曹时及展锋也换上了夜行衣,早早的在此等候了。 “走吧,去泗水坊。”元胤吩咐后,曹时便与展锋率先跃上了屋脊,猫腰将身体隐匿在黑暗之中前行。 倒是元胤有些惆怅,他又不会功夫,如何能够跃的上去,更何况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也做起梁上君子的勾当了? 只不过元胤还会回过神来,萧戎便一把搂住了他的细腰跃上了房梁,吓的元胤紧紧的搂住了萧戎的脖颈。 元胤紧紧拽着萧戎的衣襟在屋脊上站好,虽然脚下打颤有些站不稳,可他紧紧的拽着萧戎,倒也是不怕的:“萧卿,朕……朕不会掉下去吧。” “有臣在,陛下放心吧。”萧戎低声说道。 听得萧戎如此承诺,元胤便也放心了,紧握着萧戎的手,与他在屋脊上穿行,直到到了泗水坊钟氏的家里才停下。 四人凑近,元胤吩咐道:“曹时与展锋便在外头候着,若有情况,随时报信。” “卑职遵命。”他二人连忙抱拳答道。 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这才由萧戎搂着腰跃下屋脊,落在院中,元胤借着灯光瞧着整个院子,虽说是参将府邸,可这座院子却是格外的清贫,一间正堂两间卧房,格局也不算大。 听着院子里有响动,钟氏连忙开门,瞧着院中站着的黑衣人,原想喊,可瞧着他们拉下了面罩,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道:“二位可是京城里来差我夫君案子的钦差?” 元胤侧首瞧了萧戎一眼,随即伸手拐了一下,萧戎会意,立即上前朝着钟氏揖礼道:“严夫人,我们是陛下亲自差遣前来差严参将贪墨军饷一案的,还请夫人知无不言。” “我夫君……是冤枉的。”钟氏瞧着萧戎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随即跪在了地上,朝着他们磕头道: “二月时,我夫君严华不知何故被周都督下了牢狱,后来不久便传出我夫君贪墨军饷的罪名,我夫君脾气不好,爱贪些小便宜,可这贪墨军饷是大罪,他也是知道的,况且,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参将,上有都督与各位将军,依照他的职位,他又如何能够贪得了静安军的军饷啊。” “那他入狱之前,可有带回来一些什么东西没有?或者,与你说过什么没有?”萧戎又问道。 钟氏仔细的想了想,随即抬头道:“正月的时候,他曾经让我带着宝儿回娘家,然后就在娘家住下,说丰州不太平,我只当他是说胡话,便没在意。” “还有么?”萧戎仔细瞧着钟氏的模样,继续问道。 钟氏正欲摇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道:“他被冤枉贪墨军饷前,从永昌官窑朱大人那里拿回来一本诗集,让我好生收着,还不许让我拿出来给宝儿读,过后没两天,他便下狱了,过后,周都督也差人以搜查军饷为由来家里找过,我想可能就是因为那本诗集,故而将它藏了起来。” 得知了这样一个重要线索,元胤与萧戎都颇感意外,连忙道:“既是如此,你便将诗集收好,如今我们来找过你,大约这院子里也不太安全,曹时。” 元胤轻唤一声,一直在屋脊上守着的曹时便应声而下,朝着他们二人抱拳行礼道:“公子,萧大人。” 元胤瞧着曹时,又瞧了瞧钟氏,取出袖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玉佩连忙吩咐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与展锋留下帮严夫人收拾行装,慕春公主与驸马此时正在平都还未回京,你们务必要将严夫人及小公子安全送到慕春公主手中。” “卑职遵命。”曹时抱拳行礼,随即接过了元胤递来的玉佩。 钟氏瞧着眼前的二位钦差,再次伏首叩拜,却被元胤搀扶起来:“夫人不必多礼,若是严参将真的冤枉,便一定会洗刷他的冤屈的,你们便安心的待在公主府,伺候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将你们再接回来的。” 钟氏再三行礼后,便转身进屋收拾行装了,而萧戎与元胤则是率先离开了严华的府邸。 秋夜凌晨时分,几丝凉意穿过了衣襟钻了进去,有些凉,元胤也不打算回去客栈了,而是就着萧戎的功夫,找了一处最高的屋脊然后坐下,眺望着漆黑一片的丰州城,感受着寒风吹过。 “表兄,朕是一个好皇帝么?”元胤突然有些惆怅的望着身边的萧戎:“朕以前一直觉得,朕是一个好皇帝,朝臣们为民请命的折子,朕都会一一批复,甚至大加赞扬,褒奖,可如今想来,朕从未到民间走过,百姓们是如何生活,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朕从来不知道,没有像现在这样切身体会过。” “陛下还有臣,臣会一直辅佐陛下执掌江山。”萧戎凝望着元胤的眼眸,认真的说道。 元胤听着那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如今他才明白陛下万岁四个字真的是重如千金,一国的当家人,掌权人,认真做起来是真的很难。 元胤站起身子伸着懒腰,一时间却忘了此刻是站着屋脊之上,双腿打着颤,重心不稳,身子便在萧戎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栽下了房梁。 萧戎大惊,连忙跃身而下,拽住元胤上扬的手臂带进自己的怀里,稳稳的落到地上。 元胤被吓到了,他以为自己的会摔死,那样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萧戎也被吓到了,他以为元胤会被摔出问题,那边是他的罪过了。 “没事吧。”萧戎紧张的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朕……朕没事。”元胤在萧戎的怀里小声的回答,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狂跳的胸口彼此都感觉到非常明显。 “回去吧,明日还有别的事要做。”萧戎将元胤搂紧了些,丝毫不肯放开。 “嗯,好的。”元胤回答的痛快,可丝毫没有要从萧戎怀里出来的意图。 “陛下,你吓坏臣了。”终于,萧戎近似抱怨的声音在元胤的耳畔响起,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元胤的耳边一直传到腰间。 元胤身子一软,脸上的温度也逐渐升高:“朕以后……不会这样了。” “日后臣会更好的保护的陛下,不让陛下受一点伤害。”萧戎将元胤紧紧抱着,如同珍宝一般,根本舍不得放开。 “朕不知道,萧卿的保护是哪种保护……”元胤欲言又止,抬头瞧着萧戎问道。 “像保护妻子一样的保护。”萧戎的声音温柔,听得元胤更是惊喜不已,虽说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因为听到萧戎的表白,他也没有去追究萧戎那句话里的妻子是什么意思。 而萧戎是再也忍不住了,方才元胤失足跌落房梁,虽然最后安全无虞,可到底方才那一刹那要失去他的感觉异常的强 分卷阅读112 正文 分卷阅读11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3 烈,他不能没有元胤,他要好好的保护着自己的心上人。 他要告诉元胤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是朕要娶的皇后,你才是妻子,懂不懂。”元胤搂住萧戎的腰,故意往他身上贴了贴。 “是,臣懂,不过陛下,此刻该回客栈了。”萧戎说道。 元胤点了点头,这要迈步前行,却发现脚踝处有些疼,不由轻哼一声,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萧戎:“爱妃,崴脚了。” 萧戎被元胤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喊的一愣,随即想到该是方才落地时崴了脚,便也不说什么,只蹲在了元胤的面前。 元胤立即明白萧戎的意思,连忙爬到萧戎的背上,由萧戎背着往月间客栈走去。 这段路不长,可萧戎走的却很慢,他听着元胤在背后传来窸窣的笑声,就连自己的心里都有些奇怪,格外的温暖。 这一路上,元胤没有睡着,也没有和萧戎说话,只是一个人偷偷的笑着,双手紧紧抱着萧戎,嗅着他身上隐约的香气,然后继续笑着。 “陛下笑什么?”萧戎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萧卿是喜欢的朕的,朕开心啊,哈哈哈。”元胤一开口,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就连说话时都带着笑意,刚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元胤这样傻乎乎的模样,惹得萧戎也有些站立不住,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他不过就是说出了心里话而已,为何元胤会那样开心,竟笑了一路。 白术在客栈后门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连忙开了后门,却隐约听着元胤的笑声,不免心生好奇。 他们晚上不是去见严参将的夫人了么?为何这皇帝会这么开心呢?瞧着萧戎背着元胤进到院子里,白术连忙跟上去,听着元胤捂嘴隐忍的笑声,白术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表少爷,您笑什么啊。” “喜事儿,开心。”元胤看了一眼白术,得意的说道。 白术有些迷惘,又问道:“公子,表少爷遇上什么喜事儿了,这么开心。” “不该你问。”萧戎回答着。 可白术却更加疑惑了,今晚皇帝陛下不对劲儿就算了,就连自己公子也不对劲儿,原本是清冷的声音,此刻平添了几分喜气,就连白术都听出来萧戎也很高兴。 他们今晚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高兴成这样呢? 而元胤卧房的床榻之上,他依旧盯着身侧躺着的萧戎,瞧着他紧闭的眼眸,他侧颜的轮廓一毫不差的渐渐印在元胤的心里。 萧戎紧闭着双眼,却总能感觉到身边元胤那炙热的视线,便睁开双眼侧首瞧着元胤道: “再不睡天就该亮了。” “朕睡不着,萧卿,你再跟朕说说。”元胤往萧戎的怀里靠了靠,摇了摇他的手臂说道。 “臣心悦陛下,一直将陛下搁在心口。”萧戎凝眸望着元胤那双明亮的眸子,原本该是句深情的情话,可萧戎说出口,元胤便又埋在他的怀里笑了。 萧戎倍感无奈,搂着元胤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睡吧。” “嗯,哈哈哈……”元胤埋在萧戎的怀里再次笑了出来。 萧戎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是放弃了劝元胤睡觉,相反的自己也不是很想睡,心里头甜丝丝的,拥着心爱的人抵足而眠,真好。 于是一夜无眠,可这两个人却依旧不感觉疲惫,起床洗漱后,展锋便回来禀告曹时已经将钟氏母子二人送出了丰州城,展锋回去查探过严参将的府邸,发现果然有人去过,只是晚了他们一步。 四人用过早饭以后,这换回男装的江眠便前来求见,白术便与展锋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而屋内因为江眠的到来,气氛有些凝重。 “淑太妃已经临近产期,这周都督为了防止有人混进郡王府,就连接生婆及大夫,都是周海堂的亲信。”江眠神色凝重,认真的说道。 “如此说来,若朕要想不暴露身份进去郡王府,便没机会了?”元胤瞧着江眠问道。 “倒也不是没有机会,若是陛下想,我们总有法子的。”萧戎在一旁说道。 “没错,虽然周海堂将郡王府看的牢,可王府里的也是人,并非铜墙铁壁毫无破绽。”江眠也比较赞同萧戎的说法。 元胤沉吟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也是,江眠,你告诉郡王别怕,等过些时日,朕一定会去看到。” “卑职知道了。”江眠抱拳行礼回答着。 伺候,江眠又与元胤及萧戎二人说了郡王府的布防,又画成图纸交给他们后这才算完,因着他现在是武英郡王的贴身侍女,故而也不能离开太久,商议完毕后,便又悄悄地离开了月间客栈。 待得江眠离开客栈以后,这元胤却是蹙了眉头,如今淑太妃分娩在即,周海堂为了防止消息外泄,肯定会加强郡王府的军备,如此一来,等到幼子出世,那么元皓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了。 元胤愁容满面的坐在桌前,手里紧紧握着茶杯,原来他竟然不知,此前元皓的死,背后竟然会是这样。 “陛下莫要担忧,郡王殿下虽然此刻身在危险之中,但未必会真的出事,陛下只消先下手为强就好。”萧戎瞧着元胤那愁容满面的模样,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 他一向都知道元胤在乎他弟弟,可瞧着他这么在乎元皓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舍滋味,可还不能明说,还得尽心尽力去帮他保护元皓,让他安心。 “先下手为强的确是好主意,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元胤蹦跶到萧戎的身边,瞧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道。 萧戎侧首睨着元胤的模样,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纸交到元胤的面前:“这支瓷瓶是臣早些时间画好的,原本是打算送给太皇太后做新年贺礼的,陛下不妨拿着这图纸去永昌官窑见见朱大人。” “哦?”元胤有些不解的接过图纸,瞧着萧戎的模样,还是不解。 萧戎轻点了元胤的鼻尖,缓缓开口说道:“这去了永昌官窑,说明这是要送给太后的礼物,昨天又见过严夫人,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都会提醒他们京城里来人了,这便是打草惊蛇。” 元胤仔细瞧着那画上的凤形瓷瓶,构图精巧,图纹也十分考究,可元胤总觉得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 元胤搜寻了一下记忆,确定这幅图是第一回见,为何会觉得莫名熟悉呢? “行,朕便带着这幅画去永昌官窑,表兄你便暗中去查永昌官窑的朱大人跟周海堂的关系。”元胤将画折好放进袖中,笑嘻嘻的说道。 萧戎颔首点头,目送着元胤走出房间,带着展锋直奔永昌官窑而去。 位于丰州城西郊外的永昌官窑内,制作的工人们皆是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官窑内负责人带领着元胤在官窑里走动着,一边为他 分卷阅读113 正文 分卷阅读11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4 介绍。 转完了官窑,元胤对着制瓷的过程也是见识了一番,尤其是烧制出窑以后,各色各式的瓷器皆是让元胤眼前一亮,虽然他知道这制瓷的过程繁杂,可一瞧见最后出窑的时刻,所有的辛苦便都值得了。 官窑署中,元胤将图纸搁在了桌案上,朝着朱大人说道:“这图上的瓷器,是我要送给太后的新年贺礼,永昌官窑的瓷器举国闻名,故而前来,瓷器嘛你们好好做,至于这银钱方面,一切好说。” “送给太后的新年贺礼?”朱大人听着眼前少年的话,不由的有些惊讶。 元胤负手而立,侧身瞧着朱大人说道:“怎么,还想让我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不知公子姓名,多久要啊?”朱大人朝着元胤揖礼说道。 “本公子姓梁,住月间客栈,这是定钱,做好以后差人来月间客栈找我,本公子自会付另一半银钱。”元胤笑着说道,环视了一下官窑署的布置,转身便出了官窑署。 而这官窑署的朱大人瞧着元胤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连忙招手,小厮立即上前,朱大人耳语几句之后,那小厮也除了官窑署,直奔城外的静安军大营而去。 “展锋。”走在街上,元胤轻唤一声。 “卑职在。”一直跟在元胤身后的展锋立马回答道。 元胤停下脚步,回头瞧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展锋,神色认真道:“这官窑署中,的确有人出来了是吧。” 展锋抱拳回答着:“是,萧大人与白术已经跟着去了。” “既然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便不能不早做准备。”元胤勾唇浅笑,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兵符交到展锋的面前:“这兵符可调集天下兵马,包括静安军在内,必要时刻,朕希望你能够接管静安军,断了周海堂的后路。” “卑职遵旨。”展锋双手接过兵符,小心翼翼的贴身放着。 元胤这才放心不少,转身走出小巷子,朝着月间客栈走去。 不过午后,这萧戎便与白术回来了,四个人用了午膳后,萧戎便与元胤进了房间,说着他的所见所闻。 桌上的一壶清茶是用过午膳后白术去厨房亲自泡的,萧戎拿了茶壶为元胤斟上热茶,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条,道:“白术跟着官窑署的人去了静安军答应,而臣则在官窑署内发现了朱大人与周都督往来的信笺,怕朱大人起疑心,故而只取了一封,陛下过目。” 元胤接过那张信纸摊开,瞧着信上所记载的内容方才得知,这永昌官窑一年所赚的银钱竟然是上缴的三倍,而他们抽出三成上缴国库,而剩下的七成,则是留在的自己手中。 好一个周海堂,好一个永昌官窑署。 “萧卿,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他们才好。”元胤捏紧了信纸,眉头深锁。 萧戎伸手轻抚过元胤的眉头,道:“比起皱眉,陛下要做的是尽快解决这丰州的事。” 元胤侧首瞧着眼前的萧戎,他总是这样一幅了然于胸的泰然神情,仿佛没什么事能难倒他一般,却也正是因为这样,元胤才觉得有他在,格外的安心。 “朕想见皓儿,想带他出郡王府。”元胤认真的说道。 “臣已经为陛下打算好了。”萧戎款款说道,元胤却是意外的惊讶: “萧卿为朕打算好了?” 萧戎颔首点头,随即道:“淑太妃的产期就在这两日,江眠也说过这两日郡王府中多了许多静安军的人,而江眠每次出府,皆是利用府中守卫换值的时间,通过后院厨房出来的,臣算过了,明晚亥时一刻会有人换值,那时,臣便带着陛下进去郡王府。” “真的么?那太好了!”听着萧戎如此精密的安排,元胤总算是不再深锁眉头,而展露笑颜了。 萧戎这心里也是一阵欢喜,有什么能比元胤的笑脸更重要呢?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的本分就行,其余的,都交给自己就好。 九月十一,微风小雨。 虽说只是小雨,可这下久了便也连成一线,晨起时听着外头的风雨声,丝丝的凉意透过不曾关严实的窗口泄了进来。 元胤起身穿好衣服,推开窗户瞧着这屋外的雨景,细雨落在树叶上噼啪作响,又因为带着微风,落下的雨珠便也倾斜了几分。 因着是下雨天气,这一向热闹的月间客栈也渐渐冷清起来。 元胤靠在窗边,瞧着回廊一角萧戎与白术正在商量着什么,萧戎似乎瞧见了元胤正看着自己,与白术嘱咐了两句,便朝着元胤走了过来。 “陛下醒了?”萧戎站在窗前瞧着元胤,伸手捋过他额前的发丝,关怀的问道。 元胤点点头:“怎么了?方才瞧着你神色不太对。” 萧戎回首瞧了一眼离去的白术的背影,轻声道:“这月间客栈里出现了探子,在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臣让白术去处理一下。” “这种事情,让展锋去就好了嘛。”元胤笑着道。 “展锋下手估计就没活口了,白术去的话,至少还能抓回两个来为我们所用。”萧戎直视着元胤的眼眸,总觉得元胤的眼睛明亮有神,有时分明是在想着事情,可眼中的茫然与懵懂却勾的萧戎忍不住想要与他一起思考。 “表兄是有什么点子了?”元胤眨巴着眼睛问道。 “陛下信臣的话,此事自然会有好的结果。”萧戎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惹得元胤有些不满,冲着萧戎便噘起了嘴。 岂料萧戎却在此时,隔着窗台,便凑近吻上元胤的红唇,蜻蜓点水后便撤离,然后潇洒离去。 元胤愣了愣,待得回神时,萧戎依旧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元胤红了脸,立马追了出去。 秋雨虽然连绵,可到了傍晚时分便已经停下了,石板路上带着水渍,沾湿了鞋底。 用过晚膳以后,天色渐渐的晚了,月间客栈内也燃起了灯火,而萧戎的房间内,元胤与萧戎皆换上了玄色劲装,萧戎瞧着眼前的英挺的元胤,越发的喜爱。 “今夜白术依旧留在客栈里,展锋与我们一同去郡王府。”萧戎吩咐着,白术与展锋连忙抱拳行礼应下。 “陛下怎么了?”瞧着元胤的凝重的神色,萧戎不免有些担忧。 “朕许久没见过六弟了,朕有些不敢见他。”元胤紧握着萧戎的手腕,抬眸瞧着他,眼中尽是担忧。 萧戎凝视着元胤的双眸,伸手抚过他的鬓边道:“江眠都安排好了,若是陛下担忧,便让展锋前去,将郡王带来。” “不必了,那样太危险了,还是朕去吧。”元胤瞧着萧戎的眼神,坚定的说道,随即望着自己握上萧戎手腕的手:“只要萧卿不松开朕的手,朕便什么也不怕。” 萧戎点点头,随即便与元胤展锋一道出了月间客栈,直奔武英郡王府而去。 第83 分卷阅读114 正文 分卷阅读11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5 章 武英郡王府外, 展锋依旧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中保护着元胤及萧戎。 而江眠也事先在府中安排好,待得守卫换防时,便发出暗号, 由萧戎带着元胤跃身而起, 越过郡王府后厨外的那道高墙后稳稳落地。 一直藏身在暗处的江眠连忙从隐蔽的角落里走出来,朝着二人行礼。 瞧着眼前依旧是一身女装的江眠,元胤掩唇忍着不笑, 轻咳一声道:“皓儿知道朕来么?” “知道,殿下已经将院中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只等陛下与大人前来。”江眠一直抱拳行礼着说道。 元胤这才放心了一些, 随着江面一道往元皓的住处走去。 雨后静谧的郡王府落月居中,因着伺候的人都被元皓遣走了, 故此屋檐下那清冷的灯光照的整个院子愈发的清静了。 不过十二岁的年纪, 元皓独自盘腿坐在落月居正屋中,从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兄长来找自己的时候, 他心里便盼着晚上早些来, 这样便能早些见到自己的兄长了。 听着院中传来的脚步声,元皓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听着愈发近了的声音, 连忙站起身来, 瞧着房门被打开, 两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人便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皓儿。”瞧着眼前那位已经长高了一些,却也瘦的脸也小了的元皓,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热泪涌上眼眶,唤了一声。 “阿兄。”元皓终是没忍住,也不等元胤再走近些便冲了过去,扑进了元胤的怀里,将他紧紧地抱着,埋在怀里痛痛快快的哭着。 元胤应着,并未说其他的话,只是将元皓抱在怀里,那个只到他胸口的少年,他最疼爱的弟弟,终于再次见到他了,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亲耳听着他唤自己阿兄。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使得元胤红了眼眶,紧紧抱着元皓不肯撒手。 “阿兄,你终于来救我了,阿兄,我好怕,我好怕,阿兄。”元皓哭着将元胤抱的越发的紧了,可听着外头传来脚步声,元皓愣是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不过片刻后,院中来人问道:“郡王殿下,近来丰州城不太平,可要注意安全才是。” 元皓抬头瞧着抱着自己的元胤,又向江眠投去了目光,江眠无奈叹气,只得捏着嗓子说道:“知道了,殿下用完药已经歇下了,你们便不必来叨扰了。” 不过片刻,这外头巡视的守卫便渐渐离去,江眠这才松了一口气。 元皓因着被人打断,这会儿也不哭了,江眠递来手绢,他擦了擦眼泪,才拉着元胤到主位上坐下,仔细的瞧着元胤的模样,哭过之后的双眼通红,却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元胤: “阿兄,皓儿好想你啊。” “阿兄也想皓儿,也怕皓儿有危险,方才江眠说你用完药,怎么,又病了么?”元胤扶着元皓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元皓颔首,不去直视元胤那关切的双眸道:“自年节后,江眠姐姐……不,是江眠哥哥,他发现臣弟的饮食中被投入了轻微少量的毒.药,故而便让臣弟一直称病。” “后来呢?”元胤瞧着他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心疼。 “后来母妃便让静安军的军医前来为我诊治,他们明知道我是中毒,却因为臣弟称病,便也只说是染了风寒,这周都督为了除掉我,依旧在汤药里下药。”元皓说及此处,眼中却依旧闪烁着不可置信与悲戚: “阿兄……阿兄,分明我才是母妃的儿子,为何她要那么对我,就因为撞见她与周都督的事……她便想要我死么?” 听着元皓的话,元胤这心却是咯噔一下,他应该猜到元皓会知道淑太妃与周海堂的事,可当他从元皓的口中了解到时,他依旧感到了震惊。 “皓儿莫怕,阿兄此番前来,便是来带你回京城的,你只需要忍耐些许日子,阿兄便带你走。”元胤握紧了元皓的肩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而一直与江眠守在一旁的萧戎瞧着那兄弟俩亲昵的模样,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走上前去,将元胤的手从元皓的身上剥下来,若无其事开口道: “郡王殿下放心,臣与陛下一定会保护你的。” 元皓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萧戎,又瞧了瞧眼前的元胤:“本王……不认识你。” “皓儿,他是镇国公之孙,也是阿兄的辅政大臣兼太傅,萧戎萧大人,按理说,你也该唤一声表兄才是。”元胤连忙介绍道。 可萧戎却是眉头轻蹙,此前这皇帝撩自己时说的那样好听,可向自己弟弟介绍时,却只是辅政大臣兼太傅,外加一个表兄称号,他是不是忘了前天夜里他们已经互相表白过,已经不是普通的君臣关系了? “萧表兄。”元皓极其听元胤的话,他说这是表兄,他便唤一声表兄,再规规矩矩行个礼。 萧戎回礼一拜道:“陛下与郡王先聊着,臣还有些事要嘱咐江眠。” “好,麻烦萧卿了。”元胤也冲着萧戎露出了笑脸,这一笑,瞧得萧戎心里也觉得没什么了。 正堂上元胤与元皓相对坐着,因着是多年未见,元皓便紧紧贴着元胤,冲他撒着娇。 而在暖阁中的萧戎,虽然在嘱咐着江眠接下来要做的事,可瞧着正堂上亲昵的两个人,依旧会频频投去目光。 “萧大人,这周海堂的胆子那么大不成,他就真打算在淑太妃生下腹中子嗣之后,除掉郡王殿下?”江眠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萧戎颔首:“方才郡王也说了,你从他的饮食中查出有毒的时候,就该知道,这周海堂该是个什么样的人。”萧戎的视线依旧不曾从元胤的身上挪开。 “这一点卑职自然知道,可为何大人就能断定,只要太妃诞下子嗣,他就会下手呢?”江眠依旧疑惑。 “郡王知道他与太妃之事,他如今年岁小,太妃还能拿捏,若是他再大些,这郡王府的掌家权利,该是谁的?若是到了那时,周海堂还能否与太妃来往呢?”萧戎回眸睨着江眠说道: “他的儿子,是太妃生的,就必须养着王府,只要牵制住了太妃,这周海堂在丰州便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郡王必须死,只有他死了,周海堂的儿子,才能活。” 江眠听完萧戎的分析,不由的惊出一身的冷汗,他沉默半晌,随即道:“陛下说要带郡王离开王府,这太妃即将临盆,周海堂为保万无一失,必定会加强戒备,要如何才能带郡王离开王府呢?” “届时我自有安排,白术前来接应时,你们做好准备即可。”萧戎认真的说道。 “卑职记下了。”江眠抱拳行礼道,可一抬手,却依旧瞧见萧戎那温柔的视线,毫不掩饰的落在元胤的身上。 江眠眉头轻蹙,站到萧戎的面前挡住他 分卷阅读115 正文 分卷阅读11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6 的视线,便清楚的瞧见萧戎那温柔的视线陡转凌厉,江眠便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躲开,不再挡住他的视线。 江眠当初投军时,便与萧戎一起,那会儿一个十四,一个十七,俩人因着年纪的原因,关系处的还算不错。 他从来都知道萧戎是个冷面无情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眼中根本没有一丝温柔可言。 如今一年多不见,这萧戎似乎温柔了许多,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小皇帝? 不过,自从江眠决定男扮女装来保护元皓开始,就觉得这世上的事没什么不可能的,尤其是小皇帝的确长的也不赖,这萧戎动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戎瞧着元胤对元皓那股子温柔劲儿,心里依旧不太舒服,上前朝着元胤揖礼道: “陛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元胤侧首瞧了萧戎一眼,回首时,元皓却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口:“阿兄……” 元胤拍了拍他的手道:“皓儿乖,过不了两日,江眠便会带着你出来找阿兄,到时要听江眠的话,知不知道,等到了阿兄的身边了,你就安全了。” 元皓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送着元胤及萧戎离开落月居。 出了郡王府后,元胤的脸色便一直不好,眉头深锁,独自一人闷闷的走在前面。 萧戎与展锋跟在他的身后,不疾不徐,随着他的步子。 萧戎借着光影瞧着元胤的背影,有那么一瞬他忽然觉得这个少年是真的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表兄。”元胤驻足轻唤一声。 萧戎上前站到了他的面前,垂眸瞧着他:“我在。” “将皓儿接出王府的事,就拜托你了。”元胤抬首,借着黑暗的光线对上萧戎的眼眸,认真说道。 “我一定不负所托。”萧戎也回答的认真。 元胤沉默良久,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许久后才道:“表兄,你说真的有人可以为了情郎,便想要杀害自己的孩子么?” “世间千万人,万千人不同,有善便有恶。”萧戎说的深奥,可元胤却依旧听懂了,颔首点点头,随即视线望向别处,缓缓道: “方才皓儿跟朕讲,他不止一次看到淑太妃与周海堂来往,起先他明白淑太妃也是需要人疼爱的,便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只是他没想到,就算他这样想,他们却还是想要他的命,只因为他的郡王,是淑太妃的长子,而不得她与周海堂的孩子。” 元胤说的轻缓,就连语气也变得有些心疼: “皓儿与朕说时,他眼里的失望,惊恐,让朕心疼极了,他虽不是与朕一母同胞,可到底是朕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弟弟,淑太妃这样做,伤透了他的心,而朕,也不会饶了他们。” “陛下盛怒臣理解,可臣却也想劝解陛下,万事皆要冷静面对,切莫感情用事。”萧戎伸手扶上元胤的肩头,轻声安慰着。 元胤回眸瞧着萧戎,随即点头,算是应下了。 因着元皓一事,元胤回来后则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全是元皓扑在他怀里哭泣的样子。 元皓自幼便同元胤在一处,他都舍不得对元皓说一句重话,如今却有人想害他的性命,从前他不知道,便一直以为元皓就只是病故,却不曾想着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 元胤便不可能不气,便也更加坚定了想要带元皓回京城的决心。 不过两日的时间,这武英郡王府中便传出淑太妃分娩的消息,周海堂弃静安军大营不顾,策马而回,直奔武英郡王府。 毗邻武英郡王府的街道上,一处有和茶楼格外热闹,来往的客商居多,皆是在茶楼中商谈生意的。 而二楼的雅座,正对着的则是郡王府的后街,一条僻静的巷子,出了王府中送菜及收泔水的车,基本鲜少有人经过。 雅座内萧戎摆上了棋枰,面前坐着的则是元胤,手中举起棋子,一面审时度势着棋枰上的棋局,多番思索过后方才落子,可视线却依旧落在那条僻静的巷子里。 “萧卿,你说这江眠能将皓儿带出来么?”元胤有些担忧的问道。 “陛下是信不过臣,还是信不过郡王殿下?”萧戎落下棋子,抬眸瞧着元胤说道:“陛下这是关心则乱,郡王殿下虽然才十二岁,可毕竟不是小孩子,只要他肯听江眠的话,就一定能出来。” 元胤仔细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便也不太担心了。 可转头瞧着棋枰上落下的棋子,元胤便有些耍赖了:“表兄,这颗子朕落错了,你捡起来,朕重新走一步。” “落子无悔啊陛下。”萧戎瞧着元胤那转脸便耍赖的神情,不由颔首。 “方才朕的心思不在棋上,才落错了一步,萧卿,表兄,戎哥哥,你便悔一子,让让我嘛。”元胤瞧着萧戎那丝毫不肯让步的模样,连忙抓起了萧戎的手,摇了摇衣袖。 而萧戎的心思,却停留在了元胤那声戎哥哥上。 软软的声音,如同幼年时候一样,那一声戎哥哥,唤的萧戎心都酥了。 怕是有十多年不曾听到这个称呼了,家中叔叔们的子嗣,也得只唤他一声阿兄,唯一的一声戎哥哥,还是幼时元胤唤的,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能再次听见,着实令他心动不已。 “戎哥哥,悔一步吧。”元胤可怜巴巴的瞧着萧戎,不停的冲着他眨眼。 萧戎直视着元胤,许久后才开口说道:“落子无悔,陛下不可耍赖。” 元胤眯起了双眸瞪着这个仗着自己喜欢,便可以无法无天的人,眼角眉梢透着的那股子得意劲儿,怎么瞧,怎么好看。 “不悔就不悔。”元胤气鼓鼓的说道。 萧戎将元胤的表情丝毫不差的收入眼中,随即便又落下一子,缓缓道:“落子无悔,便是用心不悔。” 元胤听着他的话,想着他那话里的意思,便不自觉的红了脸,挪到萧戎的身边坐下,凑近.亲上了他的脸颊道:“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戎坚定的说着,伸手捏了捏元胤的那张脸。 正在此时,那郡王府的后巷便出现了送菜的老伯,因为今日情况特殊,周海堂也在郡王府中,太妃分娩,这王府中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太妃那边,就算是落月居中有人看守,只要有江眠在,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片刻,这后门便出来两名身着侍女装束的女子,她们将车上的蔬菜一筐一筐的从后门抬了进去。 元胤有些不解的瞧着萧戎问道:“不过就是送菜而已。” “陛下莫急。”萧戎说道。 元胤倒也不急,只是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条后巷。 不过片刻,便有王府的守卫巡视了过来,送菜的人被盘问着,过后瞧着是两名小姑娘搬菜进府,这 分卷阅读116 正文 分卷阅读11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7 守卫便允许送菜来的人进府送菜,顺便将车推了进去。 等了许久,这送菜的人便出来了,装了慢慢的一筐烂菜叶,守卫盘问了一番,又检查了一下蔬菜框,便让那送菜的人离开了。 “皓儿出来了?”元胤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陛下莫急,要想骗过这群守卫还需要一番功夫。”萧戎捏了捏元胤的鼻尖说道。 元胤听着他的话,便继续与萧戎下棋,等着下一场。 这一回这是拉的泔水桶,而推车及扶车的人则是白术与展锋,二人身着褴褛,脸上又沾了污泥,倒也看不出本来的容貌。 郡王府守卫依旧例行盘问,虽说是拉泔水,却依旧要往桶里看一眼。 因着郡王府人口多,这泔水自然也比普通人家的多,带走了一桶不算,又回来装了一桶,郡王府守卫依旧盘查一番,送走了拉泔水的,这送蔬菜的大叔便又来了。 只是这回没有侍女帮忙,也因为之前见过一次,这守卫也没拦着,便让送蔬菜的推车进了王府。 待他进去后不旧,这拉泔水的车便又来了,两人抬着桶进了王府,出来时与送蔬菜的人一道。 守卫瞧着眼前的两拨人,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正待展锋与白术二人离开时,便被守卫唤住了:“你们等等,以前来拉泔水的老伯我们都认识,今日怎么换成你们了。” “军爷,我们是帮忙的,老伯昨儿个夜里起夜闪了腰,我们是他邻居,所以来帮忙。”白术笑着说道。 展锋一直扶着泔水桶,背对着守卫不肯说话。 而送蔬菜的推着装满了烂菜叶的筐子,转头对守卫说道:“军爷,小的们知道这王府规矩多,小的也只是将烂菜叶捡回去而已,要不你们也查查?” “我们之前查过了,就你那菜筐子能装什么,赶紧走吧。”守卫不耐烦的一挥手,便让送蔬菜的人先走。 这送菜的人嘿嘿一笑,便推着车子走了,反倒是白术与展锋,被守卫团团围着,不肯放他们走。 “军爷,你就放我们走吧。”白术有些恳求着说道。 可那守卫却始终不肯松口,只是招呼着人搜查泔水桶,而其余的几名守卫怕这泔水桶里藏有什么,便也不再掀开盖子,是直接上手将泔水桶掀翻在地。 一瞬间,泔水味便在后巷蔓延开来,几名守卫也因为有些受不住那味道,侧过身子呕吐起来。 白术与展锋因着鼻子里塞了东西,嗅不到那味道,便是一脸的泰然自若,还笑着道:“军爷,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快滚。”为首的那名守卫几乎是用了全部力气吼出了这两个字,白术瞧了瞧这周围吐成一团的人,便拍了拍展锋的被,车都不要了,撒腿便跑。 只留下腌臜的后巷,及一群吐的昏天黑地的守卫。 可元胤却依旧不明白萧戎的意思,疑惑的望着他:“表兄,皓儿呢,朕怎么没瞧见他出来啊。” “下完这局棋,陛下回去客栈便能见到了。”萧戎晃了晃手中的棋子,随即落下,胸有成竹的说道。 元胤有些担忧的望着那郡王府后门,虽然担心元皓,可一想到这是萧戎出的主意,便也渐渐地放下心来。待得下完了这局棋,元胤便再也坐不住,拽着萧戎便出了有和茶楼,直奔月间客栈而去。 “梁公子。” 元胤刚刚迈进月间客栈,这掌柜的便立马唤住了他。 元胤原是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要唤自己梁公子,可忽然想起当初他在永昌官窑定做白瓷时便用的是梁这个姓氏,便也才反应了过来,朝着掌柜的抱拳道: “掌柜的有何事?” “早上这永昌官窑的朱大人差人来说,梁公子的白瓷快做好了,想问问梁公子何时有空,可以去一趟官窑署。”掌柜的也朝着元胤抱拳笑着问候道。 “这么快便烧好了本公子的白瓷,等本公子回京了,一定不会亏待他的。”元胤笑着说道,随后便与萧戎走回客栈的后院客房。 只是这关上了院门,萧戎的脸色便凝重了起来,元胤有些不解的问道:“表兄怎么了?” “若是周海堂发现郡王殿下不再府中,陛下你猜会如何?”萧戎对上元胤的眼眸问道。 元胤眉头轻蹙:“总不至于满大街的找吧。” “他会直奔月间客栈而来。”萧戎语气坚定的说道。 元胤有些惊诧的望着萧戎道:“为何?” “陛下在永昌官窑烧制了白瓷,故而引诱了朱大人差人前来客栈监视,他们断定了你是京城里来的钦差,若是这郡王不在府中,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这位梁公子,只怕会直接奔这儿来。”萧戎认真的说着。 元胤垂眸凝思半晌,随即抬头看着萧戎道:“萧卿怕了?” “只要能保护陛下,臣从来不怕。”萧戎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元胤的心里却是暖暖的,他伸手拍了拍萧戎的肩膀道: “萧卿可有什么主意?” “白术上次将监视的人抓住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只希望这周海堂还有一丝的敬畏陛下的心,便什么都好解决。”萧戎说的轻松,可他的话却句句都点在了元胤的心头。 他伸手将萧戎拥住,言辞诚恳道:“表兄放心,朕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陛下说不会有事,便不会有事。”萧戎坚定的回答着元胤的话:“好了陛下,去见见郡王殿下吧。” 听得萧戎如此说,元胤在萧戎的脸上落下一吻,随即松开他转身快步迈过石桥,迈上台阶打开房门,展锋与白术及江眠元皓四人此刻都端端正正的站在屋中,见着元胤推门而入,连忙抱拳行礼: “参见陛下。” 瞧着元皓完好无损的站到自己的面前,元胤格外的吃惊,他上前拉住元皓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惊诧道:“萧卿有飞天遁地之术不成,怎么就从王府将皓儿带出来了。” 萧戎颔首进门,顺势将房门关上,朝着元胤走去道:“并非是臣又飞天遁地之术,不过是用了些手段罢了,最危险的方法,就是最安全的方法。” 元胤有些不解,仔细回想着此前瞧见的那一幕,若说危险,藏在泔水桶中才是真的危险,可最后那泔水桶不是被守卫推翻了,那元皓又是何时出的王府呢? “阿兄,你猜不到吧,我其实是藏在菜篮子里出来的。”元皓抱着元胤的手臂,一脸骄傲的说道。 “其实这事说来危险也危险,因为他们见过见面,所以江眠换回男装,他们只会觉得这个人面善,是见过的,便不会起疑心,加上白术与展锋二人的出现,将守卫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故而,展锋抱着装有元皓的菜筐出来时,他们便不会查,其实方才就算他们不推翻泔水桶,原计划里白术与展锋也会推翻,将他们困住 分卷阅读117 正文 分卷阅读11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8 。”萧戎款款说着。 元胤听完后,忽然觉得这萧戎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就连他都以为元皓会藏进泔水桶,瞧着他们最后盘查时都紧张的不行,又岂会料到元皓竟然能蜷进菜筐中。 不过幸而江眠力气大,能抱得动江眠,若是力气小点,只怕也行不通了。 “萧卿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有萧卿在,朕向来放心。”元胤笑着说道。 可一旁的元皓瞧着自家兄长望着萧戎的眼神时,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的阿兄以后不会疼爱自己了,便借着身份,便往元胤怀里钻。 “皓儿莫怕,如今出了王府,便有阿兄护着你,等着解决了周海堂,阿兄便带你回京。”元胤瞧着怀里的元皓,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嗯,皓儿都听阿兄的。”元皓乖巧的点点头。 可萧戎看在眼里,却总觉得这武英郡王虽然年岁小,却是心机深沉,他到不担心别的,毕竟元胤疼他,他自然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兄长。 他担心的是自己,方才他就瞧见元皓瞧着自己时,眼中多少带着戒备与敌视,所以隐约有些担忧,若是日后这元皓回了京城,岂不是这元胤便再没机会与自己见面,天天被他粘着? 如此想来,萧戎忽然觉得自己此前便对元胤表明心迹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要不然以后这武英郡王回京,天天缠着他,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虽说萧戎有些担忧往后元胤的心境,可眼下丰州城中的事还是要解决的,萧戎忙望向白术道:“你捉到的那两个人该用上了,别的用说,只说陛下微服出访到丰州,给太后准备新年贺礼。” “小的记住了。”白术抱拳行礼后,便出了门。 元胤敛起欣喜的模样,将元皓往身后护了护,不解的问道:“萧卿此法又是何意?” 萧戎揖礼道:“先前打草惊蛇,如今就该引蛇出洞了。” “哦?”元胤有些好奇,顺着萧戎的视线垂眸瞧着身边的元皓,依旧不解。 “这太妃诞下孩儿后,这周海堂便也会接到武英郡王失踪的消息,可若是他知道郡王和陛下在一起呢,这周海堂便坐不住了,必定会前来见陛下,所以比起按兵不动,不如先下手为强,让他们跟着陛下走,方有胜算。”萧戎语气低沉,一字一句都刻在元胤的脑海中。 元胤颔首沉思半晌,觉得萧戎说的也对,只有将水搅浑了才能摸到鱼,若是按兵不动,便抓不住他们的任何把柄,可若是自己伸手将水搅浑,只要他们有动作,就能很轻易的抓住破绽。 元胤想了想,随即点头道:“如此,朕便听萧卿的,江眠,这两日你便贴身保护着郡王殿下,不得有任何闪失。” “卑职领命。”江眠连忙抱拳说道。 可元皓却将元胤的手臂抱得紧紧地:“阿兄,让我和你一起吧。” “皓儿乖,阿兄要做的事皓儿帮不了,若你真想帮助阿兄,便听阿兄的话,跟着江眠,不许出事。”元胤认真的嘱咐着。 元皓可怜巴巴的瞧着元胤,最后终于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秋雨连绵,这昨日才下了一天,今日午后便又零星下着雨,不过片刻便是落湿了石板路,展锋自午后出去便一直没回来。 元皓与江眠一起,此刻元胤的房间内,便只剩他和萧戎二人,摆了局棋,相对坐着,认认真真的下棋。 “陛下怕不怕?”萧戎落子后,抬眸瞧着眼前的元胤,关切的问道。 “有你在,朕不怕。”元胤仔细的瞧着棋枰上的布局,从容不迫的落子,暴风雨来临前,总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宁静,熬过去了便是艳阳晴天。 萧戎瞧着元胤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倒也放心不少。 忽然,这月间客栈里吵吵嚷嚷的,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依旧从容淡定的下着棋,不闻屋外事。 不过片刻,他们所住的后院的门便被拍的震天响,一直在外面伺候着的白术连忙前去开门,不过门一开,这静安军的士兵便是鱼贯而入,根本不过白术的阻拦。 白术连忙拨开走在前头的士兵,伸手拦住士兵,昂首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院子里住的谁么,竟然还敢擅闯!” 白术的话音刚落,闯进院中的士兵高举着火把,各自散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长相英武,身姿挺拔的周海堂一身戎装,从院门口而来。 白术瞧着眼前的将军,忙道:“你又是谁,可知道这院中的人是谁,也敢擅闯。” 周海堂勾唇一笑,道:“有人在永昌官窑定制了一件凤凰展翅的白瓷,据说是送给太后的新年贺礼,做白瓷的公子自称姓梁,想必该是武安侯的公子,故而前来拜见。” “你要来拜见就来拜见,带上这大队人马算怎么回事?”白术怒斥道。 周海堂却是眼神凌厉的瞪着白术,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本都督说话。” 听着周海堂那嚣张跋扈的声音,白术竟然一时语塞,不该如何反驳他,只能瞧着周海堂迈步上前,朝着门口道:“梁公子,静安军都督周海堂前来拜见。” 元胤刚从棋盒中拿起棋子,便听得周海堂的话,不由勾唇浅笑,抬首望着萧戎:“萧卿以为,朕该出去见他么?” “棋局还未结束,还是先下棋吧。”萧戎说道。 元胤点点头,继续关注着棋局,而后便落下一子,并不理会这院中的周海堂。 周海堂捏紧了拳头,双眸含怒,直视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再次说道:“梁公子,若是在的话,便现身一见。” 然而此话一出依旧是无人回应,周海堂不由的再次瞪向白术,而白术却是学聪明了,根本不与他对视,直接别过脑袋。 周海堂冷哼一声,再次说了一句,可屋内依旧一点回音都没有。 当初暗中监视钟氏的人说有两位公子去找过她,只是钟氏没理,可他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便想要对她痛下杀手,奈何半夜差人前去时,这严华的院子里早已人去楼空,并未抓住分毫。 而后官窑的人又道这京城中有位姓梁的公子去做白瓷送给太后,便更加断定了京中来人了,或许就是为了严华一事而来,见过淑太妃以后,根据朱大人的描述,她便断定是皇帝来了丰州城,周海堂却是不信的,可派来监视的人回去说的确是皇帝来了丰州城,为太后制白瓷做贺礼,这会儿他才敢断定。 淑太妃诞下男婴后,周海堂忽然想起这两日被忽略的武英郡王,可当他去瞧时,这武英郡王却失踪了,这不由得让周海堂陷入困境之中。 有此他便可以断定,皇帝来了丰州城,必定与武英郡王失踪有关,或许这武英郡王就与他在一起,只是他不肯暴露身份,这周海堂便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分卷阅读118 正文 分卷阅读11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19 故而在得到消息以后,带兵前来试探。 不过他却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京城中传来的消息是皇帝重病不朝,谁又会相信眼前出现的人是皇帝呢? 若是真要妨碍他的路,那么他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周海堂瞧着屋内没有反应,便抬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便得令冲了过去,白术瞧出了他们的意图,连忙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周海堂的士兵拦住拖到了一旁。 白术挣扎着道:“你们如此胆大包天,小心掉脑袋!” 周海堂却不以为然,继续让士兵前去撞门,却不想这刚冲到门口,房门便打开了,所有的士兵愣在原地,直愣愣的瞧着站在门前的人。 萧戎身姿颀长,此刻一身黛色锦袍站在门前,剑眉星目,一身正气,迈开大步便出了房门,气势咄人,逼得眼前的士兵们却是节节后退: “怎么周都督便是如此待客的?” 萧戎的声音低沉,此刻又带了些狠劲儿在,倒是让眼前的那些士兵有如芒刺在背。 “公子,这周都督想要硬闯。”白术连忙说道。 萧戎顺着白术的声音望去,拖着他的士兵立马识相的松开他,得了解脱的白术连忙跑到萧戎的身侧站着,朝着他揖礼一拜道:“公子,这周都督也太不讲理了,不让他进,他非要硬闯。” 周海堂瞧着台阶上站着的人,连忙抱拳行礼道:“莫非您便是梁公子?” 第84章 萧戎瞧着眼前的周海堂, 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侧身站到一旁, 元胤环臂迈着悠闲的步伐从屋内走了出来:“表兄可看清了, 这屋外是什么臭虫。” 听得元胤此话一出,这周海堂的脸色便不太好看了,正欲开口时, 却见着先前出来的那位公子恭恭敬敬的朝着他揖礼一拜道:“公子,是静安军的周都督。” 元胤上下打量着石桥下站着的周海堂,不由勾唇一笑, 眼神微含怒气,迈步下了台阶走到周海堂的面前驻足:“静安军都督好大的威风啊, 竟然敢带兵闯进朕住的地方, 胆子不小啊。” 周海堂一听元胤称了朕,这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便算是安稳了下来, 朝着元胤规规矩矩行礼说道:“陛下微服出巡, 臣是怕有人图谋不轨,故而带兵前来,保护陛下。” “是么, 那倒是朕错怪你了。”元胤笑着说道, 敛起眸中的怒意, 回眸瞧了白术一眼,白术便立马会意,跑回屋中搬出一张凳子摆在门口, 元胤迈步上了台阶,一撩裳摆坐到凳子上,抬眸瞧着站在眼前的周海堂: “不过朕是微服出巡,不曾露出名姓,周都督如何得知朕在这丰州城呢?还住在这月间客栈的后院里。” 周海堂听得一愣,随即单膝跪地道:“这丰州城乃是国之重地,臣乃是丰州驻军都督,有责任护卫丰州城安危,更何况陛下前往永昌官窑制白瓷,因着陛下气度不凡,故而前来大营找臣,故而臣才前来护卫陛下安危。” 元胤听着他那些像真话的假话,倒也没拆穿,只是笑道:“如此说来,朕倒是该夸奖周都督的细心了,不过方才周都督的阵仗,可并不是想来护卫朕,而是想强闯入内,将朕拿下啊。” 元胤抖了抖裳摆坐端了身子,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被怒意所取代,语气凌厉,听得周海堂竟一直埋首:“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呐。”元胤轻哼一声,随即便道:“罢了,知道朕在这儿,你们便离去吧,今日贸然强闯之罪,朕便不怪你,走吧。” 周海堂依旧跪伏在地,许久才道:“陛下,这月间客栈总归是鱼龙混杂之地,陛下,还请移步臣的府邸,由臣亲自伺候。” “鱼龙混杂?朕住在这里几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等着白瓷做好,朕便会回京的,此时讨饶周都督,倒是不妥了,你且回去吧,朕就留在这里。” 元胤笑笑,随即起身欲往屋中走去,可周海堂却在此时又开口道: “陛下巡视丰州城,作为臣下,便有责任保护陛下的安危,还请陛下移驾。” 元胤背对着周海堂,斜眸与萧戎对视一眼,随即颔首笑着,可转身瞧着周海堂时,却敛起了笑意道:“既然周卿如此说,朕也觉得这月间客栈不够安全,什么人都能闯进来,这样吧,朕的六弟武英郡王就在丰州城,想来朕也好些年没见过他了,王府的防卫自然也不会差,如此,朕便去郡王府,顺便见见朕的六弟。” 听得元胤如此说,周海堂便是背脊一僵,连忙行礼道:“陛下,这郡王还小,怕是招待不周,陛下还是与臣一起吧。” “周爱卿说笑了,郡王虽小,可朕记得淑太妃却与郡王一道来了丰州,况且郡王未成年,府中事物都是由太妃操持,想必也不会慢待了朕。”元胤笑着说道,玩味的视线与周海堂对个正着,周海堂只觉得背脊一凉,随即低下了头。 “不过,朕若是去了郡王府,一定要告诉他们该好生待客,这周爱卿都有待客不周的话了,定是去王府时被怠慢过。”元胤笑着说道,随即冲着萧戎说道:“萧卿,这周爱卿说的对,这月间客栈好虽好,到底是鱼龙混杂,不如王府安全,咱们这便收拾行装,往郡王府去。” “陛下……”元胤话音刚落,这周海堂便立即开口阻止道。 “怎么,周爱卿一定要朕去你府上?朕好歹是一国之君,如今想去哪儿都不能自己做决定,得听你的么?”元胤眼神愈发的凌厉起来,可这周海堂却是稳了稳心神,抱拳说道: “陛下哪里的话,臣只是一番好意,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怕不是要尽地主之谊吧,周爱卿,朕接到奏报,你将静安军参将严华下狱,罪名是贪墨军饷,今日就算你不来见朕,待得朕拿到白瓷后也会来找你。”元胤负手站在周海堂的面前,晚风撩起他的裳摆,更是衬托了他挺拔的身姿: “这小小参将便能贪墨军饷,上有都督将军,他竟如此大胆,怕是这其中,另有隐情吧。” 周海堂抱拳垂首,不肯再说话。 元胤冷哼一声道:“萧卿,走,咱们去郡王府,明日便提审严华,朕倒要看看这个贪墨军饷之人,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是。”一直静候在廊下的萧戎朝着元胤揖礼一拜,随即朝着白术使了眼色,便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陛下且慢。”周海堂唤了一声,他带来的士兵便纷纷向着元胤拔刀相向,萧戎连忙将元胤护住,喝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 “并非是我们胆大,而是你们胆大包天,陛下万乘之躯,京中人都知道陛下病重不朝,而你们却在此冒充皇帝陛下,简直罪该万死!”周海堂终于朝着元胤拔刀,却 分卷阅读119 正文 分卷阅读12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0 也被萧戎护着,刀刃便搭在了萧戎的肩头。 周海堂眸中戾气骤升,瞧着眼前三人也是令人十分胆寒,似乎他是想真想将他们处之而后快。 元胤瞧着周海堂的刀落在萧戎的肩头,殷红的血浸湿了肩上的衣裳,渐渐蔓延一片,不由有些担忧,连忙上前搀扶着萧戎道:“萧卿,你受伤了。” “不碍事的。”萧戎侧眸瞧了元胤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 岂料这一句话,却惹得元胤心头一动,有些疼,他瞧着萧戎肩头的伤,抬首怒视着周海堂:“你好大的的胆子,想要弑君不成!” “陛下远在京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丰州,兄弟们,眼前的人根本就是骗子,不是皇帝陛下,你们大可以放心捉拿,死活不拒。”周海堂连忙举起手中带血的刀,怒吼道。 元胤瞧着眼前这位几近疯狂的人,不由啐了一口:“疯子。” “本官是丰州驻军静安军都督,在丰州城就是我说了算,来啊,将他们拿下。”周海堂后退一步,一招手,他带来的士兵便提着手中的刀朝着他们三人进攻而来。 萧戎转身将元胤护在怀中,出招挡开朝着他袭来的刀刃,而白术也是拼尽了全力保护着自己的公子与皇帝。 元胤瞧着萧戎的肩头渗血越来越来,转头瞧着那带着得逞笑意的周海堂,胸中便被怒火所侵蚀,他原想着这周海堂不过是就是胆大妄为,重在敛财罢了。 可如今看来,他竟然还敢弑君,这样的人,留他不得! “玄策军!准备!”元胤终是忍无可忍,握紧双拳,用尽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曾用过的力气吼出了声。 他话音刚落,周海堂便是一愣,下一瞬,这月间客栈周围的屋脊上便出现了将近百名的玄衣战士。 他们长身挺立,每人皆是头戴面罩,只留下一双精明有神的眼睛在外,每人的腕上皆配有一支腕弩,腰间背着箭囊,挎着弯刀,从上自下皆是玄色,与夜色融为一体,他们端端正正的站在屋脊之上,用手中腕弩瞄准院中周海堂带来的士兵,只待元胤发话。 “杀。”元胤一声令下,玄衣战士便开了腕弩,元胤只见着他们周遭的士兵纷纷到底,周海堂虽然挥刀挡箭,可依旧被一支断箭射中,不由栽倒在地,用刀撑着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我竟然棋差一招。”周海堂不甘心的说道。 元胤瞧着这不过片刻,元胤清雅别致的院中便横七竖八的倒着尸体,便觉得有些恶心。 展锋与曹时从屋脊上跃身而下,朝着元胤行礼道:“卑职叩见陛下。” “将这谋反臣子给朕拿下,朕不想瞧见这院中的尸体,清理干净。”元胤语气清冷,盛怒之后元胤总是异常的冷静,他转身看着萧戎,伸手搀扶着他朝着屋内走去,留下展锋与曹时及玄策军清理院子。 自周海堂来时,被江眠困在屋中的元皓便坐不住险些冲了出来,好在江眠功夫好,才不至于让元皓逃离,辜负了元皓的吩咐。 这会儿瞧见玄策军将周海堂带来的人清理了,江眠便松了手,元皓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直奔元胤的屋子而去。 “阿兄,阿兄,你没事吧阿兄。”元皓进屋时,元胤正巧将萧戎扶到椅子上做好,元皓冲进房间直奔元胤而去,扑进他的怀里抱着。 “阿兄没事,害得皓儿担心了。”元胤连忙扶住元皓,轻揉着他的脸蛋,随即抬头瞧着江眠道:“带郡王回房去。” “卑职领命。”江眠连忙行礼,可他还未上前,便被元皓一把一开直勾勾的看着元胤道: “我不走,我要留下陪着阿兄。” “听话。”元胤不由的冷了脸,元皓瞧着不由的一哆嗦,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 “阿兄别气,皓儿听话。” 瞧着元皓那副被吓到的模样,元胤便也于心不忍,却还是叫江眠将他带出了房间。 白术去月间客栈掌柜的那里取来药箱,三步并作两步疾跑回来,将装有各类伤药的药箱搁在了桌上:“陛下,小的将药箱拿来了。” 元胤瞧着白术将医药箱放好,展锋也端来热水,不由问道:“那个逆贼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玄策军已经将月间客栈围住了,周海堂也押在客房中,有人看管着。卑职也拿着兵符去了静安军大营,接管了静安军的兵权,特来复旨。”展锋双手将兵符奉上。 元胤接过兵符,转头瞧着身后坐着的萧戎,随即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朕就好。” 展锋与白术随即行礼后离开房间。 瞧着他二人离去的身影,元胤这才转身望着萧戎:“衣服脱了,朕给你上药。” “今夜倒是多亏陛下足智多谋,方能抱拳臣等性命。”萧戎小心翼翼的宽着衣裳,视线却是丝毫不曾从元胤的身上挪开,心里头别有一番滋味。 他从来都心疼元胤年岁小小的便要肩挑重担,如今瞧着他心思深沉,早已没了少年的模样,解下了衣裳后,便不由的握上元胤的手腕。 元胤正在药箱中拿药,下一瞬便被萧戎握住了手腕,不由侧眸瞧着他:“怎么了?疼?” “心疼。”萧戎望着元胤说道。 元胤瞧着萧戎衣衫半解露出患处,鲜血淋漓,看得人是触目惊心,元胤沾湿了帕子轻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心疼什么,朕是一国之君,本就高处不胜寒,况且这位置本就有人觊觎,朕不能再傻一回,玄策军一事,不过是朕最后的一道保命符。” “陛下,日后臣会加倍辅佐陛下。”萧戎紧紧握着元胤的手腕,认真的说着。 元胤凝望着他的双眸,心头微动,伏首吻上了萧戎的嘴唇,下一刻受伤的帕子便按在了伤口上,萧戎轻哼出口,可元胤却依旧吻着他的唇瓣不肯松开。 亲够的元胤得意的松开萧戎的嘴唇,然后拿过金疮药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患处。 “以后加倍辅佐是你分内之事,此外你还得伺候好朕,做好朕的皇后。”元胤请挑起萧戎的下颌,得意的笑着。 “陛下是铁了心想要娶臣为后?”萧戎凝视着元胤的双眸认真的问道。 “君无戏言。”元胤说的斩钉截铁,瞧着伤口止了血,便小心翼翼的为他绑着纱布,待得绑好以后,萧戎便握着元胤的手腕将她带进了怀中抱着: “可陛下觉得,以陛下的身子,能压得住我?” 元胤挣扎着想从萧戎怀中出来,却又怕扯动了他肩上的上,只能愤恨的瞪着他:“朕是天子,就能压得住你,你等着,等你养好伤,朕就要将你拿下!” 萧戎略微结舌,瞧着元胤那副模样,他当真是喜爱的不行,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轻抚了他的腰道:“陛下,疼。” 元胤轻拧了一下萧戎的腰,在他 分卷阅读120 正文 分卷阅读12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1 松手时便送他怀里爬起来:“今夜你便与朕一起睡,朕要守着你。” “谢陛下。”萧戎颔首以示行礼,元胤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关上药箱,走向卧房。 而这一夜却是一夜无眠,虽说外头的雨停了,可半夜时后也闯入了几个蟊贼想要将周海堂劫走,可玄策军是元胤从禁军中精心挑选出来,也根据前朝文德帝留下记载中让展锋他们练出来的,又如何能从他们手中将人劫走呢。 元胤瞧着眼前被抓的几个黑衣人,以及止血包扎好伤口的周海堂,冷哼一声:“周都督这是不服气啊。” 瞧着周海堂那冷哼别过脸的模样,元胤勾唇笑了笑,又瞧着从后院走出来的萧戎,不由嘱咐着:“白术,你留下照顾好你家公子。” “小的领命。”白术乖巧的行礼后,元胤这才转身出了月间客栈,上了外头的马车,直奔郡王府而去。 而周海堂及前来救人的黑衣人也羁押着送往了丰州知府的大堂之上。 “不知陛下亲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武英郡王府门前,淑太妃面色苍白,神色憔悴,因着身子虚乏,只能借着身边丫鬟的搀扶勉强站立。 而她身后跪伏在地的郡王府丫鬟仆从们皆不敢抬头,跪伏在地。 元胤坐在马车上,车帘撩起,冷眸凝视着眼前那身着华服的淑太妃,不由开口问道:“太妃免礼吧,不过,为何不见武英郡王,朕算得上是他最亲的兄长,他怎么也不知道出门迎接朕啊。” “启禀陛下,郡王……郡王他病了,怕这深秋露重,将病气过给陛下就不好了。”淑太妃脸色发白,汗水也沁出额头,虽说衣裙挡住了她发抖的双腿,可那双无神却又强撑的眸子却是出卖了她。 元胤并不打算进去,也不打算离去,只是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淑太妃,可以忽略掉她生产后虚弱的身子,让她在府门前与一众仆从家丁站着。 “病了,看来朕来的不是时候,太妃关心朕,怕朕过了病气,可这郡王却是朕的弟弟,他病了朕岂有不去瞧的道理,太妃娘娘不妨给择一择,朕是进府去瞧生病的郡王呢,还是做个铁石心肠的人,转身就走呢?”元胤冷声说道,伸手掸了掸膝上的布料,直视着淑太妃。 淑太妃身子终于是支撑不住,连带着搀扶着她的丫鬟也一并摔倒在地。 “李嬷嬷呢。”元胤又开口问道。 “陛下,带来了。”展锋在车驾下抱拳行礼说道,随即便瞧着两名玄策军护卫带着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前来,身后还押着两名军士,挣扎着想逃。 “老奴李氏,叩见陛下。”李嬷嬷见着眼前的皇帝,红着眼眶跪伏在地行着大礼。 元胤使了个眼色,展锋立即上前将李嬷嬷搀扶起来,瞧着她抹着眼泪,发髻散乱,不由问道:“展锋,怎么回事?” “卑职带人去找李嬷嬷的时候,发现她被这两人带走,险些在他们眼中丧命。”展锋抱拳回答着。 元胤抬眸睨了被抓的呢两人,启唇道:“如此草菅人命,留着也是无用。” 元胤手微抬,展锋便立即会意让护卫押解着那两名军士道不远处处决,吓得在场所有的人皆打着寒颤,就连在最前列倒下的淑太妃,也是脸色煞白,没有人色。 元胤敛了眸子,轻声问道:“李嬷嬷,说吧,郡王殿下在王府究竟出了何事?” “陛下……陛下,求求您救救殿下吧,救救郡王殿下。”李嬷嬷听着元胤的问话,终究是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 “这驻守丰州的静安军都督周海堂,勾结太妃利用私权,却又怕郡王殿下成为他们的绊脚石,便在殿下的饮食中下药,老奴为保全殿下不敢明言,只能偷偷的换掉殿下的饮食,昨日太妃生产,诞下与周海堂的私生之子后,老奴便听得周海堂要除掉郡王,想让自己的儿子做那郡王之位,陛下……陛下求您救救殿下,他还是个孩子啊。”李嬷嬷跪伏在地,哭的是肝肠寸断。 这一字一句停在元胤的心里,却是格外的不好受,他瞧着那已经如一潭烂泥的淑太妃,不由道:“太妃娘娘,李嬷嬷说的可是实情?” 淑太妃眼角还带着泪痕,也不争辩,只是埋首流泪。 元胤轻阖双眼,便有护卫冲进王府之中,将乳母及新生的孩子一道带了出来,只可怜了那幼小的孩子,此刻哭的令人心焦,小手伸出,也不知是想抓住什么。 “淑太妃,你可当真是鱼和熊掌都想要啊。”元胤眸中含怒,语气也狠了些。 淑太妃连忙跪伏在地,朝着元胤不停的磕头:“陛下,陛下,幼子无辜,错在我,错在我,陛下要如何惩罚我都忍了,还请陛下开恩,饶了幼子吧。” “饶?两个皆是你的孩子,为何你能为了他向朕求饶,而不会为了元皓,去与周海堂周旋。”元胤厉声呵斥,淑太妃立即哑声,泪眼婆娑的瞧着乳母怀中的孩子,泣不成声。 “朕不杀你,是念在父皇的份上,念在你是武英郡王的生母,你的事若传出去,丢的是皇家的脸面,淑太妃,你便好生的在王府中思过,至于这个孩子,朕自有处置,带走。”元胤吩咐着,挡下车帘,吩咐人前往丰州的知府衙门。 而护卫中,李嬷嬷与乳母及淑太妃所生的幼子一道,也跟着前去,任凭淑太妃哭断肝肠,元胤只当是没听见,合上双眼,只盼着睁眼时便道了衙门。 街道早被衙门的人肃清了,此刻元胤所乘的马车也是畅行无阻,府衙门前,丰州知府携衙门众人早早的跪伏在地,迎接着皇帝的到来。 车帘被撩开,元胤探身出了马车,丰州知府便立即上前搀扶着元胤的手,伺候着他走下马车。 元胤站在府门前,抬首望着衙门前的那面鼓,不由道:“朕送来的人,你可都收下了。” “回陛下的话,臣不敢怠慢。”丰州知府连忙行礼说道。 元胤轻应了一声,便迈步走进了府衙,上了公堂。 周海堂及前来劫囚之人被绑着跪在堂上,他身侧跪着的便是永昌官窑的官员,浑身发抖,就连一句话都说不清。而另一边,则是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的参将严华。 元胤在桌案前坐下,一拍惊堂木,这公堂上便响起了震堂威。 “启禀陛下,这是静安军参将严华的夫人在到达平都后,交付给卑职的诗集。”见着元胤坐下,曹时连忙上前,将包袱中的诗集送了上去。 元胤凝眸瞧着那本诗集,不由问道:“严华,这诗集有何证据啊?” “启禀陛下,这诗集原本算不得证据,只是卑职在发现周都督与丰州官盐署与官窑署官员的来往信件后,便将证据藏在了诗集封面的夹层之中。”严华直起要背,朝着元胤抱拳行礼说道。 分卷阅读121 正文 分卷阅读12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2 元胤应声,又将诗集交换给曹时,由他拆开了诗集的封面,取出夹层中的几封信笺交到了元胤的手中。 元胤摊开信纸瞧着上述的内容,不由勾唇冷笑,随即扬起笑脸,瞧着堂中跪着的人:“好啊,很好,静安军都督勾结官盐署官窑署,又借着武英郡王的势头在丰州敛财,倒行逆施,好啊,你们便是如此为朕效力的,很好,好的很呐。” 元胤脸上笑意尽收,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怒视着堂下跪着的那群人,眼中怒意,似能喷出火来。 “丰州驻军静安军都督周海堂,营私舞弊,谋害天子郡王罪无可赦,即日押解回京,凌迟处死。”元胤将手中的信笺丢在桌案上,启唇说道: “至于这官盐署与官窑署两处,交由丰州知府查办,按律处置,且查办清楚后不必呈交刑部,直接送进宫交给朕。” “臣等遵旨。”堂下的官员连忙揖礼一拜,恭敬的说道。 玄策军守卫得旨后便立即上前将周海堂羁押离开,府衙的差役也将官窑署的人带下堂去。 此刻的公堂上,便也只剩下了郡王府的乳母及李嬷嬷,两人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至于乳母怀中的私生子,朕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便不处置他了,乳母便将他抱回去吧,且子孙三代不得入京,不得入仕。”元胤瞧着乳母怀中的襁褓,听着他嘬着手指时发出的声响,便也没先前那么气了。 “谢陛下……谢陛下。”乳母抱着孩子连连伏地叩首。 元胤倒也没在乎,只是起身走到李嬷嬷面前,将她搀扶起来道:“六弟能逃出王府得多亏李嬷嬷帮忙,此番朕要接他回京,李嬷嬷便一同回京,继续照顾元皓吧。” “多谢陛下。”李嬷嬷一脸感激的瞧着眼前的皇帝,连忙福身行礼。 元胤瞧着这府衙大堂,便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上了马车前往月间客栈。 元胤刚刚返回月间客栈,这郡王府的人便传来消息说这淑太妃在听到元胤将孩子交给乳母带走以后,只留下一句谢陛下圣恩后,便自缢身亡。 元胤站在月间客栈的门前,心里头五味杂陈,瞧着元皓在江眠的护卫下朝着自己跑来,忙张开双臂将他抱进怀中:“如今都太平了。” “我就知道阿兄最厉害了。”元皓紧紧抱着元胤,然后抬起头,那双无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元胤问道:“那阿兄……你在丰州的事处理完了,是不是就要回京了?” 元胤垂眸瞧着元皓那双含泪的双眸,心里头依旧不舍,揉了揉他的脑袋道:“阿兄要回京,也会带着你,只不过你在丰州有事要做,朕把曹时留给你,等你处理完府中之事,便同曹时一道进京。” 瞧着元胤那神色凝重的模样,元皓忽然明白了什么似得,他缓缓松开抱着元胤的手,垂眸小声道:“我以后……便只有阿兄了么?” 元胤心口一紧,伸手抚上他的面颊道:“不,皓儿还有皇祖母,还有母后,她们都在等着皓儿回去。” 元皓垂眸沉默着,因着抽泣使得肩膀抽动着:“其实……我也没想她死。” “她是觉得对不住皓儿,不仅没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还致皓儿于危险之中,她是心存内疚,朕也是念在她能幡然悔悟,才许你留下来处理后事的。”元胤负手站立,瞧着眼前的元皓道: “元皓,你已经十二岁了,以后皇兄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呢,只许哭这一次,以后不许再哭了。” 听着元胤的话,元皓似再也忍不住了,扑进元胤的怀里嚎啕大哭,似将这两年的委屈与不舍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而萧戎就站在客栈通往后院的门口,长身挺立,眸光幽深,就连呼吸都略微有些沉。 他觉得若是元皓回京,自己在元胤心里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了。 元胤回京的马车刚刚到宫门,便瞧见这宫门里站着的太后鸾驾,太后端端的坐在车内,周围站着的内侍及宫娥皆是垂首以待,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够听见风吹过眼前时的声音。 元胤跳下马车,瞧着眼前的鸾驾,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挪到鸾驾前,瞧着内侍宫娥们朝自己行完礼以后,这才规规矩矩的像太后见礼: “儿臣……叩见母后。” “还知道回来啊。”太后语气虽怒,可听着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元胤便知道其实太后并不是要责怪自己,随即单膝跪在地上道: “儿臣不该私自出宫,一走便是一月有余,惹得母后担心,还请母后责罚。” 太后瞧着元胤跪在自己的面前,原本设想等着他回来时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可一见着他,心里头想要惩罚他的想法便烟消云散,朝着鸾驾外伸了手。 元胤识趣的立马起身上前将抬首搀下骄撵,笑嘻嘻的对上太后那张严厉的面容:“母后,别生气了好不好,孩儿这不是回来了么。” “此事若非太皇太后告知,你是不是打算到今日才告诉母后?”太后虽说语气严厉,可一开口,这眼眶便红了:“你是我的儿子,可你的行踪却是祖母来告诉我,母后便那么不讲理,知道你要做什么,还会不许你去?” 元胤瞧着太后那副模样,饶是再嬉皮笑脸,这心里也是紧的慌,他紧紧握着太后的手,乖巧道:“儿臣就是怕母后担心,才不敢说的。” “瞧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吃了不少苦吧,太皇太后不是说萧卿也跟着去了?他怎么不一同进宫呢。”太后瞧着元胤身后的那副车架,不由有些疑惑。 “萧卿为了救朕受伤,朕让他先回府,待得伤好以后再进宫向母后赔罪。”元胤搀扶着太后一步一步望着长乐宫走去,原是有骄撵的,可也不知道怎的,元胤就想陪着太后走一走。 “受伤了?遇到危险了?”太后听闻有人受伤,握着元胤手腕的手也稍稍用了用力。 元胤连忙将这一路上的事桩桩件件都讲给太后听,山野小店谋财害命也被他添油加醋说的格外渗人,在月间客栈如何智斗周海堂,公堂上他又是如何威风了,一字不落的皆是添油加醋的说的精彩无比。 这故事说完了,长乐宫也到了,慈安殿的小安子瞧着太后与元胤一道回来,便也立即上前行礼,说太皇太后得知元胤今日回宫,让他一回宫便去见她。 这到了慈安殿,朝着太皇太后见了大礼后,这太皇太后才心疼的一把拉过元胤,问询着他这一路的经过,这元胤好似不知疲倦似得,又将与太后说过的事又说了一遍。 “哀家的孙儿竟还偷偷的练了一支玄策军呐,真是了不起。”太皇太后轻拍着他的手背,眼中也满是心疼。 “唉,这淑太妃也实在令人唏嘘,倒是可怜了武英郡王,小小年纪便要承受如此大的变故。 分卷阅读122 正文 分卷阅读12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3 ”太后也不免叹气。 元胤垂首沉默着,瞧着身边的太皇太后,不由说道:“祖母,母后,朕不曾经过你们的准许,便让皓儿回京,你们不会怪朕吧,虽然祖制是这封王的子嗣不得回京,可朕是皇帝,朕让皓儿回京,这朝臣们也不会说什么吧。” “既是祖制,便也不好违逆,武英郡王遭受到如此变故,令人惋惜,回京住段时日可行,若要长久的在京城中住下去,怕是陛下其他的兄弟不满意。”太后思考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母后,您觉得呢?” “太后说的在理,这皓儿虽是哀家最小的孙儿,可祖制不能违逆。”太皇太后轻拍着元胤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可这些话听在元胤的心里,虽面子上答应了,可到底这心里却还在盘算着日后该用什么法子将元皓留在京城。 躺在热水中的元胤只觉得浑身舒畅,小路子伺候着他沐浴时也是一边哭一边伺候,惹得元胤忍不住将小路子也拽紧了浴池之中。 浑身湿透的小路子有些委屈的鼓嘴看着元胤,瞧着自己的帽子漂浮在水面上,也忍不住笑了笑,也顾不得浑身湿透,继续为元胤捏着肩。 “对了小路子,你说这男人和男人之间,他们怎么过啊。”元胤被小路子伺候的舒服,脑海里便不由的蹦出暮兰行宫与萧戎一道沐浴的情形。 想起萧戎的挑衅,他觉得自己就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奴才一个阉人如何能知道,不过,奴才倒是这坊间有些书,便是写男风的。”小路子不经意的说着,可说完他却愣住了,有些惊讶的问道: “陛下,这龙阳断袖实在是入不得陛下的眼,陛下听过便算了。” “不能算,朕是认真的,龙阳如何断袖如何,朕是认真的,一旦动了念头若想收手,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是对爱人的负心,朕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明日便替朕找去。”元胤回首一巴掌敲着了小路子的额头,敲着他那委屈的模样,元胤恍然觉得这小路子也长大了。 “对了小路子,朕这走了一月有余,你可有去食来运转看看,定安先生可有给朕送来书画书信什么的?”思及此,元胤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转头去看着他。 小路子仔细的想了想,随即摇头:“自陛下离宫以后,这食来运转那边也不曾有定安先生的书画及书信呢。” “既是这样,等明日你去为朕找书时,便将朕的信带去食来运转。”元胤连忙吩咐道。 “奴才遵旨。”小路子略微施礼,随后便继续为元胤捏着肩。 第85章 原想着能在回京后能与定安先生一叙, 说一说自己这一路所经历的事,岂料这元胤前去食来运转时,只是得了个定安先生许久未来, 且不曾留下只字片语的信。 又因着丰州之事, 牵扯之人甚广,朝堂论辩也足足用了好些时日,最终元胤下令, 由江眠暂时接任静安军都督一职,待得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做更换。 而原先贪墨的周海堂及官窑署官盐署的官员,皆以抄家伏法, 而从周海堂家中搜出贪墨的钱财,竟然达数百万两之多, 加上另外两处的官员家中搜出的钱财, 竟有国库的四分之一,这贪墨的数目之大, 令众朝臣都为之瞠目结舌。 入夜后的甘露殿中, 元胤盘腿坐在床榻之上,借着灯光仔细的瞧着小路子搜罗回来的这些话本。 有意思的是这些话本不仅有情节,还有画儿, 画的细致入微, 竟比那些春.宫图还要好看。大魏男风盛行已有多年, 可这样细致的去了解那些房中之事,元胤还是头一遭。 “陛下,外头下雪了, 早些歇着吧。”小路子在一旁守着,瞧着元胤那瞧着话本津津有味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忧。 元胤根本不理会小路子的话,只一门心思的翻着手中的话本,直瞧得的面红耳赤,心绪不宁,就连腿那物也昂扬挺立着,格外的不舒服。 “小路子,你说外头下雪了?”元胤连忙合上书本,转头瞧着身边的小路子,问道。 望着他满脸通红的模样,小路子登时惊讶无比,忙道:“陛下的脸怎么这样红,怕不是受了风寒了,奴才这便去唤御医前来。” “站住,朕不是病了。”元胤连忙唤住,他可没脸说自己是看这些话本看的面红耳赤,起了反应,只是拿过了一边的大氅裹上,站起身就往殿外走: “朕记得去年便不曾下雪,如今下了初雪,朕正好去瞧瞧。” 元胤顾不得身后小路子的惊呼,昂首阔步的走出了甘露殿,凉意扑面而来,这一下,便将元胤心头的火气扑灭了些许,可依旧是杯水车薪。 洋洋洒洒落下如絮的雪花,元胤站在殿前,伸手接住雪絮,侧身瞧着身边站着一脸焦急的小路子:“怎么了,朕不过是看看雪。” “怕陛下你受了风寒。”小路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元胤借着光瞧着雪絮在掌心中缓缓消失,笑道:“朕自从萧卿那里学来,每日绕着这个甘露殿跑上十圈,如今也是身强体壮,才不会像从前那样弱不禁风。” 更何况他还打算压倒萧戎,若是不再加强锻炼,依着萧戎那体格,说不准还真压不住。 他好歹是九五之尊,堂堂的一国之君,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若是在他人身下承欢,日后岂不是叫他人笑话,所以该是他压倒萧戎才是。 他心里如此想着,又瞧着这样的雪景,有些怅然,若是此刻萧戎在身边就好了,他也不必如此寂寞。 “小路子,这到了年下了,想必这坊间应是很热闹,明日叫上元皓,随朕出宫。”元胤负手笑着望向小路子,随即回到寝殿钻进了被子里。 如今心火消了,便也能安歇了。 腊月初八,天气阴沉,却是无风无雨,因着一夜飘雪,这城中的屋宇上皆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而这腊八粥的香味也从各家的后厨飘了出来,引的垂涎三尺,元皓此番来京城时,比从前阴郁了许多,元胤知道他是突逢变故导致,故而对他也格外的上心。 街边小摊落座,小路子及伺候着元皓的内侍贺亭守在一旁,而元皓坐在元胤身侧,凝望着元胤的侧眸道:“皇兄待臣弟真好,就连皇祖母也这么说。” 元胤回眸凝视着元皓,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髻道:“你是朕的弟弟,朕自然疼你啊。” “那萧表兄呢,臣弟回来京城后,发现皇兄与萧表兄格外的亲昵,都胜过臣弟了。”元皓不满的噘了嘴,可视线却依旧落在元胤的脸上,想将他的模样刻在自己的心里。 元胤被元皓的话问住了,不由躲过他的视线道:“萧卿……不一样的,他与皓儿你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元皓追问着 分卷阅读123 正文 分卷阅读12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4 :“你是皓儿的皇兄,与他也不过是表亲,况且还是皇祖母的亲戚,与你的关系早远了,你亲他如何能亲的过我呢,皓儿不依。” 瞧着元皓那撒赖的模样,元胤倒觉得这样的元皓才像了他此时的年纪,这遗失多年的情分,终究是让他找补回来了:“皓儿乖,你永远都是皇兄最亲的弟弟,好不好。” 元皓仔细想了想,却是抱臂偏了头,奈何却瞧见了萧戎自街口而来,身边还跟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公子,元皓连忙回转身,继而往元胤的身边挪了挪,冲着元胤撒娇道: “既然皇兄说我是最亲的弟弟,那你抱抱我。” 元胤无奈一笑,伸手抱住元皓拍了拍他的被,却在抬头是撞上了萧戎略微阴沉的脸色。 他身侧站着的杜仲手中提着不少的盒子,顺着他的视线瞧来,却是遇上了元胤,不由有些无奈一笑:“萧兄,那不是你表弟?” “给瓦窑集妇孺的药已经差不多齐了,杜兄不妨坐下歇歇脚。”萧戎侧首瞧着他邀请道。 “不必,萧兄知道我最是与这些富家公子合不来,如此便借你的小厮一用,将这些东西送回瓦窑集。”杜仲左右瞧了瞧,双手不空不能与萧戎见礼,无奈一笑,便从元胤的面前走过。 而萧戎则是坐到了元胤的面前,朝着他们二人略微施礼道:“在此处也能遇见二位,当真是巧。” “这皓儿好些年不曾回京,想着今日腊八,越是临近过年,这城里便越热闹,故而带皓儿一同来转转。”元胤望着萧戎那双幽深的眸子,嘿嘿一笑。 “陛下日理万机,如今又要照顾郡王,实在辛苦。”萧戎依旧冷着一张脸,语气如常,可元胤却始终听见了那么一丝丝的醋意。 仿佛自己当初知道萧戎有心上人一般,虽然面无表情,可那话却是不加。 “萧卿为朕授课之余,不也会去瓦窑集为那些老弱诊脉,比朕辛苦。”元胤假装听不出萧戎的醋意,朝着他抱拳说道。 萧戎颔首沉默,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笨拙,从前的他也是口若悬河,几次与元胤交锋,皆教他无言以对,如今却是颠倒了,这元胤一句话倒是教他说不上来,实在可气。 瞧着萧戎颔首不语的模样,元胤实在是通体舒畅,也顾不得身边的元皓,便挪了位置到萧戎的身侧道:“萧卿,朕实在不明白,朕与这杜公子无冤无仇,为何他那般不待见朕,莫不是因为你与朕亲近,他不开心?” “他是几次落第的秀才,又在考场与世家公子起过争执,自此后便不愿与这些人来往。”萧戎斟了热茶轻抿一口,这才缓缓道来,将自己摘的干净,不想让元胤误会什么。 “既是如此,那他为何独独对你这么友好啊。”元胤依旧不解的问道。 “因为找他要过钱。”萧戎盯着水杯中的水,目不斜视,轻描淡写的将原因倾吐出口。 “什么?他一个落第秀才哪里会有钱,朕竟然不知萧卿竟然也有做这些事的时候。”元胤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戎,恰逢他转过头来,对上他的双眸,元胤这才看向别处。 萧戎道:“正是因为他是落第秀才,身无分文,又不肯受人接济,臣想帮他,借了他银子,许了还钱的时间,既不伤他的面子,也能让他在京城中生活下去,久了,便交好了。” “原来如此,难怪朕觉得他从第一次见朕就不待见,合着他以为朕是在炫耀家世去接济他们啊。”元胤不怒反笑,这解了心中疑惑,元胤心里也痛快多了,瞧着眼前的元皓,又瞧了瞧时辰: “这也快到午膳时间了,萧卿不妨与我们一起去食来运转用膳,朕请客。” 瞧着元胤那豪爽的模样,萧戎颔首点头算是应下了,元皓也频频点头,蹭到了元胤的身边,拉着他便出了小茶摊。 熙熙融融的大街上,元皓亲昵的拉着元胤的手,瞧着元胤另一侧走着的萧戎,心里格外的不舒坦,便把元胤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阿兄,我这边位置宽些,你走过来些,莫被人绊倒了。” 瞧着萧戎与元胤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元皓的心里便痛快了,可萧戎却是蹙了眉头。 果然这武英郡王回京以后,自己的位置便是岌岌可危,如今走在一处都不行了。 萧戎若无其事的走着,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便又蹭到了元胤的身边,宽大的袍袖遮着他的手,他偷偷的勾住元胤的小拇指,这才心满意足。 元胤觉得手上那轻微的触感在熟悉不过了,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偷偷摸摸在袖中勾起了小拇指,这心里总觉得有些痒痒的。 “阿兄,你说这食来运转的食物真有那么好么?”元皓往元胤的身上靠了靠,故意亲昵的问着。 萧戎在袖中的手,又勾住了元胤的无名指,元胤的脸上挡不住笑意,只得点头笑着说道:“是,味道比宫中御厨还好,今日腊八,想着他们应该也会做腊八粥,所以想去尝尝。” “既是如此,咱们快些走。”元皓瞧着又站到元胤身边的萧戎,不由加快了脚步,可元胤却停在原地拉着元皓道: “慢些,人多,莫摔了。” 元胤不是不走,而是在元皓说要走快些时,他的手便整个落入到了萧戎的掌心中,紧紧地包裹着,暖着元胤的心。 元皓停下脚步,略有些不满的瞧着萧戎,规规矩矩的走在元胤的身侧:“阿兄,快些吧,我好饿呢。” “好。”元胤嘴上答应着,可脚步却依旧不曾加快。 元皓叹了口气,却也有些不甘心,自己才是元胤最疼的亲弟弟,他的位置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因着是腊八节,这腊八粥便是这节日最不可或缺的食物,故而连着饭庄子上都熬的有,每桌客人都会送一份。 依旧是翠竹轩中,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一桌子美食飘香,惹人垂涎。 “对了萧卿,你可知定安先生去哪儿了么?近日来与他写信,他都不曾回朕,也不曾留下口信,实在太奇怪了。”元胤搅动着眼前碗里的腊八粥,舀了一勺吹了吹。 萧戎凝眸微愣,随即道:“许是家中有事耽搁了,臣也许久不曾见过了。” “唉,若定安先生在,朕还想让肖掌柜给先生留一碗这香喷喷的腊八粥,可惜,他没有口福咯。”元胤无奈一笑,可一旁的元皓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 “皇兄,这定安先生是谁啊?” 元胤笑着侧眸,瞧着翠竹轩中的那架墨竹屏风道:“喏,便是画这幅画的人,亦是你皇兄的好友。” “能入皇兄眼的,想来一定是大才才对。”元皓冲着元胤笑着,望去萧戎时,眼角微微的带着得意。 萧戎不语,只是静观着眼前的兄弟两人,元皓所做的种种,似乎都是做给他看的,好似要表明什 分卷阅读124 正文 分卷阅读12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5 么,唯独只有元胤,还天真的以为眼前的弟弟没有别的居心。 “萧卿,镇国公可回来了?”元胤忽的想起什么似得,连忙抬头望着眼前直盯着自己的人。 萧戎垂眸道:“不曾,不过来了书信,左不过在小年左右就能到京。” “你可有与镇国公说过,让他带子期表兄回来?”元胤又道。 萧戎的呼吸略微沉了沉,忽道:“陛下,臣这碗粥,似乎不甜。” 元胤一愣连忙道:“为何不甜?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的都甜。” 瞧着元胤的话头被带偏,萧戎心中隐隐窃喜,却往元胤身边挪了挪,舀了一勺粥递到元胤的嘴边道:“不信的话,陛下尝尝。” 元胤将信将疑的将萧戎勺子里的粥含进嘴里细细品尝,甜味正好,不腻不淡,不免有些奇怪的望着萧戎:“粥是甜的,萧卿莫闹。” 萧戎坐正了身躯,这才舀了粥送进嘴里,满意的点点头:“果然甜了。” 元胤瞧着萧戎含住勺子送粥到口中,再夸粥甜,不由惹得元胤脸颊微烫,就连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元皓瞧着萧戎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眼珠一转,将粥碗推到了元胤的面前,认真道:“皇兄,我的粥是苦的。” 萧戎舀粥的手微顿,忽觉得大事不妙,元胤自然也察觉到元皓的意图,瞧着他望向自己的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不由叹了口气,舀了一勺粥递到他的嘴边: “皇兄喂你,是不是就甜了。” 元皓嘿嘿一笑,将元胤喂来的粥吃掉后连连点头:“难怪萧表兄会说甜,是真的很甜。” 元胤无奈扶额,一个是自己要励志娶回家的,一个又是自己的弟弟,他似乎该找个时机跟元皓说清楚,他与萧戎在自己心里是不同的,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弟弟。 他们是一家人,不能这么没规矩,要和平相处! 腊八一过,渐渐地便有了年味儿,除尘扫旧,采备年货都是接下来会做的,尤其是这西城商铺,纷纷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迎接新年。 因着元皓也是多年不曾回京,此前就算在京城时也不曾出宫玩耍过,此刻瞧着这京城里的模样,倒也是稀奇的紧。 “贺亭,小路子。”元胤唤道。 随行伺候的人立马行礼道:“奴才在。” “郡王鲜少出宫,你们要伺候好了,若是有丁点闪失唯你们是问。”元胤神情严肃的吩咐着,贺亭与小路子再次行礼,跟上了元皓的步伐。 元胤刚刚迈步,这手便被萧戎握住,瞧着那偏僻的后巷,便钻了进去,借着院墙外长着茂盛的翠竹将两人的身躯遮挡住。 “堂堂一国之君,竟与自己的臣子钻后巷,也实在有趣。”元胤背靠在墙上,双手捧上萧戎的脸颊,打趣着说道。 萧戎的呼吸略沉,手掌抵在墙壁上,身体紧紧地贴着元胤的身体,凑近低声道:“陛下可有想臣?” 萧戎的话音刚落,这头顶便传来了轻微男人惊呼喘息的声音,娇媚婉转,竟比女人叫的还有趣,听得元胤脸颊绯红,直勾勾的看着萧戎: “萧卿竟带朕来这种地方。” 萧戎的脸色也不大好,垂眸躲开元胤的视线道:“臣并不知道这里会是小倌馆后的后巷。” “萧卿真是凑巧来的?”元胤依旧一本正经的盯着萧戎,疑惑的问道。 有那一瞬,元胤怀疑自己眼花了,他竟然瞧见了萧戎脸颊上泛起的微红,元胤正欲张口打趣,却被萧戎贴近身体,含住双唇。 嘴唇上温温柔柔的触感令元胤格外心慌,尤其是听着阁楼上传来的喘息声,更是惹得他心火难忍,恰逢萧戎主动送来双唇,他自然是不会错过了,张嘴含住,与萧戎纠缠在一起。 元胤伸手将萧戎紧紧抱着,因着自己此刻的姿势,似乎所有的主导都在萧戎手中,这让他有些不适,嘴上不歇,可却在暗中较劲,元胤紧紧抱着萧戎的腰,嵌在他双腿间的那条腿脚下用力,正打算来个翻天覆地。 却不曾想这萧戎竟是纹丝不动,却将元胤抱得更紧了些。 “唔……萧……卿……”元胤艰难的在亲吻中吐出两个字,奈何萧戎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在元胤张嘴的瞬间,巧舌侵入,更是勾的元胤心火旺盛,险些将心都灼化了。 身体间因着亲吻摩擦碰撞着,猛然间,元胤只觉得萧戎的身体竟也起了反应,不免有些慌了,连忙拍打着萧戎的肩头。 双唇分离,元胤呼吸着,萧戎起伏着胸膛,却是垂眸瞧着元胤那双被吻的通红发凉的嘴唇,正欲低头再吻上,却被元胤挡住了嘴唇,正色道: “你我都是男人,有些话就明说了,朕这会儿起了心火,该得败一败,你是朕要娶的皇后,这有些事早做也是做,晚做也是做,朕知道你也心火难消,不妨咱们找个地儿解决了再说。” 萧戎原是动了情,瞧着元胤这样一本正经的邀请,这心里头便更是痒痒的,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咱们可得说好,你是朕要娶的皇后,这你得在下边。”元胤刻意不去瞧萧戎那双含情的眸子,别过视线,听着心里扑腾扑腾的响声,竟然有些诧异自己的话。 他在做什么?竟然在邀请臣子去做那档子事,虽然他喜爱萧戎,想要娶他,可现在就做未免有些早了…… “不行,我不在下面。”萧戎深深呼吸,尽量克制着心头那股子要将元胤就地法办的念头,捏着他的下颌直视着他的双眸。 “朕也不行,朕堂堂一个一国之君,在他人身下承欢成何体统,你是臣子,就该在下面。”元胤对视萧戎那双眼眸,义正言辞的说道。 萧戎凝望着元胤那双眼眸,许久才道:“没得商量不成?” “有啊,你在下面。”元胤斩钉截铁的说道。 萧戎瞧着元胤那微肿的红唇,又凝望着他那双眼眸,坚定道:“不行。” “既然如此,那不做了。”元胤冷下一张脸,别过脸不再看着萧戎。 “陛下。”萧戎的手抚上元胤的脸颊,却被他用手挡开了,元胤瞪着萧戎道: “不必多说了,你是朕要娶的皇后,就该清楚自己的位置,朕是不可能在下面的。” 萧戎垂眸沉默着,眼神却是格外的坚定,收回在元胤身上的手,轻叹一声,道:“既是如此,臣也是不会让步的,时候不早了,怕是武英郡王该着急了,陛下还是与郡王殿下回宫吧。” 萧戎往后一步,让开一条路来,元胤瞧着萧戎那双眼眸,原本动情的视线此刻缓缓消失,恢复平静,元胤便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朕会压倒你的,哼。” 元胤一副气势昂然的模样,瞪了萧戎一眼,转身往巷外走去,而阁楼上那少年的声音却是愈发的大了,听得元胤不由驻足,却依 分卷阅读125 正文 分卷阅读12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6 旧头也不回的离开后巷。 萧戎瞧着元胤离去的背影,敛眸轻叹,眼中却闪过一丝精明,负手站立在后巷中,凝望着元胤越来越远的背影。 阁楼上的窗户被打开了,衣衫凌乱的少年发丝散乱,一副媚态,他倚在窗上,瞧着萧戎笑道:“公子,怎么,被心上人抛弃了啊。” 萧戎睨了一眼窗边的美少年,收回视线,亦迈步走出后巷。 少年拢了拢衣襟,冲着萧戎的背影喊道:“公子,这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不妨用一两次强的,乖了就好了。” 萧戎没理会少年的话,毕竟要让他对元胤用强,还是有些舍不得的,那些事是该两情相悦,情到浓时做的,就算要睡到元胤,那也该是他心甘情愿的才行。 心甘情愿…… 萧戎站在巷子口,忽的想到了什么似得,唇角微微上扬,不过一瞬,便消失在他的表情上。 然后迈步走上大街,往镇国公府走去。 愈到了年下,朝上的风向却有些怪。 以往元胤都是格外器重萧戎的,故而这朝上总有些人明里暗里都在巴结他,可近来这元胤却在朝上亲近许太尉,而身为御史大夫的萧戎也是怪,每日上朝下朝便是直挺挺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散朝后,丞相魏为安瞧着与他一同走出宣政殿的萧戎,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萧大人近来是怎么了?” 萧戎侧身瞧了魏为安一眼,有些不解:“怎么了?” “按理来说这丰州一遭,陛下与萧大人该是更亲近才对,况且萧大人还救驾有功,为何这回来一趟,萧大人便失了圣宠,实在令人讶然。”魏为安轻抚了胡须,不由笑道。 萧戎笑而不语,毕竟元胤与他闹别扭不过是因为谁在上谁在下而起了争执,元胤生气归生气,可到底还是铁了心要娶他的,故此萧戎才万分的放心。 “丞相大人,陛下恩宠谁便是谁的福分,就算不受恩宠,也得做好分内之事。”萧戎侧眸瞧着魏为安,心里想着元胤,故而这说话时也温柔了几分。 魏为安打趣道:“萧大人准备何时娶亲啊?” 萧戎微愣,略有些不解:“此话从何说起啊。” “萧兄,咱们同朝为官也有好些年了吧,谁人不知你萧戎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就算是朋友,也从不曾见过你如此温柔细语的,若说是没有心上人,任谁都不信你萧大人会突然转了性子吧。”魏为安轻拍了萧戎的肩膀,就连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萧戎颔首不语,算是默认了。 萧戎的祖上本就是名门世家,现如今的镇国公也是文武双全,取得状元之名不说,还在边关树下威名,因着自己的亲妹子是当时的太子妃,又是后来的皇后,故而这身份便是越发的显贵。 可这显贵之余便是遭人嫉恨,镇国公膝下有三子,除了长子留在京中做官以外,其余两子却是做了外放官员,政绩也是突出。 好在这三子并未因家世显赫便心生娇宠,皆是顶天立地,且知进退的男子汉,不然在官场沉浮几年,便也会落下不少把柄,晋国侯当年处心积虑的想要扳倒镇国公,也正是因为抓不住任何的错处,其子嗣后代也是行的端坐的正,故而才没能让他得逞。 因着次子与三子是外放官员,一年到头几乎不能与家人团聚,镇国公夫人虽然明着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思念的紧。 好在萧戎出生,这镇国公夫人才宽心了些,含饴弄孙,倒也自在,待得长大一些,镇国公便教他学武,夫人却格外的宝贝萧戎,生怕他冷着冻着累着。 不过萧戎也算聪明,年仅五岁便识的千字文,可镇国公却有了别的心思,家中三子皆做了文官,可他手上的那柄银枪却是后继无人,便也不顾夫人反对,带着萧戎进了军营磨砺成长。 再苦再累,萧戎依旧不曾忘记学习,不过八岁的年纪,四书五经吃的通透不说,就连行军打仗的兵法,他都能略知一二。 镇国公甚是欣慰,想着自己手上的银枪总算是有继承人了,便更是大加栽培,可萧戎却道,他想做的是父亲萧玉璋那样能匡扶社稷的肱骨之臣,守卫边境,为国征战虽好,可若朝堂不清,边境守的再好也是枉然。 镇国公第一次朝着萧戎发脾气,奈何夫人疼爱孙儿,将他护着。 故而这萧戎的身上虽有些军人的气魄,可到底这心里却是温柔似水,却不想他在山原县任县令时,祖母病故,因着接到书信已是半月以后,错过了祖母的丧期,萧戎对此也是心怀愧疚,此后渐渐地便少言寡语起来。 御花园内,萧戎此刻正搀扶着太皇太后在花园中闲逛着,许是太皇太后听说了朝中的事,故而在萧戎快出宫前将他唤住,让他来了御花园。 冬日里的御花园倒是格外的好看,不似春日那般百花齐放,银装素裹自成一派,假山石上落着的积雪都格外的有趣。 “近日来朝上的事哀家也听说了,你怎么看呢?”太皇太后慈爱的问道。 “许是臣哪里做的不对,惹陛下不高兴了。”萧戎恭敬的说道。 太皇太后驻足,侧首瞧着身边长身挺立的青年,脸上依旧是一副慈爱的模样:“这兄弟间总会有些摩擦,当初皇帝要去丰州,指名要你随行,哀家就知道皇帝是信你的,况且这两年你待他如何,他也知道,这两日他犯了糊涂,你可不能犯糊涂,身为臣子不可以因陛下的恩宠便谄媚或是心生怨怼。” “太皇太后的教诲,臣记下了。”萧戎依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 “你啊,自幼就是这样,不像萧艺,哀家虽只见过他一次,可他那调皮劲儿是陛下都比不来的,听说,年初时他还立功了?”太皇太后抓着萧戎的手,有些欣喜的问道。 “回太皇太后的话,是,他带人劫了北夷军马的粮草,迫使燕幽城外的北夷军退兵。”萧戎回答着。 太皇太后听完甚是满意:“好啊,朝中有你,这边境除了你祖父,又有一个萧艺,好啊,我萧家一门也算是不负皇恩了。” “是呢,昨日收到祖父的来信,他与子期已在回京的途中,左不过就这两日便到京城了。”瞧着太皇太后那欣喜的模样,就连萧戎也愈发的温柔起来。 “也好,也好,等着萧艺回来,便带他来见哀家,想想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他只不过比你小三岁,如今也是大人了。”太皇太后与萧戎拉着家常,倒也不觉得身子疲乏了。 两人走着走着,忽听得前面梅园传来一阵嬉笑的声音,听着也有些熟悉,太皇太后脚步微顿,瞧了瞧身边的萧戎,他便立即会意,与太皇太后一道走向了梅园。 不过刚到门口,便瞧见贺亭及小路子守在外面,而换下朝服的元胤与元皓在梅树下穿行着,时不时的 分卷阅读126 正文 分卷阅读12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7 捡起树下的团成团,相护扔着。 “皇兄,你该让着我些。”元皓实在是比不来身手矫捷的元胤,被他的雪球扔的只有举起袖子挡脸的份儿,好不易有机会拿雪球扔元胤了,却还被他轻巧的躲过。 元胤笑着继续团了雪球朝着扔了却,却不想雪球却在太皇太后的脚下散开,惊的元胤立马站直了身躯。 元皓因是背对着园门,故而不知道太皇太后前来,只知道元胤站直了身体不懂,便瞅准了机会,团了雪球扔到了他的脚边:“我也能扔中了。” “一个皇帝,一个郡王,如此嬉闹成何体统。”太皇太后脸色略沉,不由说道。 元胤瞧着她脸色不好,忙跑了去挽住她另一只手臂道:“祖母,梅园雪景正好,孙儿也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开心了呢。”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那般玩赖的笑脸,便再也生不出责备的语气,瞧着垂眸小心翼翼朝着自己行礼的元皓,便亲自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来: “你也是,你才多大,如何能赢的了你的皇兄啊。” “祖母,皇兄是天子,孙儿就算能赢也不能那么做,更何况根本赢不了,且皇兄疼爱孙儿,孙儿就该更加疼爱皇兄,只要皇兄开心了,孙儿也就开心了,无关输赢。”元皓瞧着太皇太后不曾责备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瞧了一眼她身边的萧戎,这才乖乖巧巧的说道。 腊八那日他虽然好奇京城中的事物,可心里却是惦记着元胤的,岂料这一回头,身后除了贺亭与小路子,根本不见元胤及萧戎的影子。 元皓心里不舒坦,想着元胤也会与萧戎像跟自己这般亲密,心里更是焦灼不堪,便也不走了,就站在街上,任贺亭与小路子劝说,他也不肯走。 不过等了一会儿,便瞧见这元胤气呼呼的模样从一条巷子里出来,不过许久,这萧戎也出来了,元皓便断定是萧戎欺负了自己的皇兄,奈何自己又不能帮自己的兄长做些什么,只能在今日见面时,那话讽刺他。 太皇太后只道元皓越大越懂事了,可唯独萧戎,瞧着元皓那双眸子,便知道他那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萧戎这心里登时有些五味杂陈,不是滋味,这个元皓看上去年岁小,这心思鬼着呢,比他兄长鬼多了,若是这元皓一直留在京城,自己与元胤的上下问题又还没分出来,只怕这最后也会有一番不小的波折。 故此萧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行。 翌日一早,元胤接受了朝臣的拜贺山呼,可瞧着那最前该是萧戎站着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不由心里一惊询问过后才知道这萧戎竟然告了病假,在家休养。 元胤在心里啐了一口,就萧戎那身板儿,上一次受风寒还是因着在甘露殿外站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又不曾受什么风雪,如何能称病不朝。 他不过就是因为元胤几日不理他,这会儿他干脆就来早朝了。 这个奸臣贼子,好一副手段! 元胤心中虽如此想着,可到底还是有些担忧的,昨日在梅园与元皓玩的开心,过后萧戎离宫时也不曾前去相送,便想着是不是萧戎吃醋了,跟自己使小性儿才不来朝的呢? 元胤越想,便越是担忧,想着萧戎那称病不朝,别扭的模样,应该很有趣。 “陛下。”小路子轻唤一声,元胤连忙抬头瞧着他: “何事?” 小路子连忙将袖中的信笺交到元胤的手中:“奴才今日出宫时特地去了食来运转,巧了,正好定安先生的书信就来了。” 元胤连忙拆开信封,瞧着这心中定安先生的笔迹,元胤的心里可算踏实了些,脑海中灵光一现,忙道:“小路子,明日休沐不朝,朕要出宫去镇国公府探病,你一会子出趟宫,将朕写给定安先生的回信送过去。” “奴才领旨。”小路子连忙行礼,遂瞧着元胤一脸欣喜的摊开了纸张,提笔写信。 第86章 大雪如絮, 足足下了一夜,翌日晨起时依旧未停,元胤一身鸦青色的锦袍, 裹着雪白的狐毛大氅, 领着小路子便出了宫。 临近新年的闹市更是齐聚了西域各国的货商,深眼窝,刚鼻梁, 还有英挺的无关,脸上总挂着微笑,说着不标准的中原话, 也实在有趣。 明说是去探病,可手上没有礼物倒不像话了。 元胤喝过了萧戎自己酿的梅间雪, 尝过他做的肉干, 可自己除了请他吃别人做的腊八粥,便也不曾亲自为他做过什么。 如此想来, 元胤瞧着那西域客商的店中, 瞧着曾经萧戎也在此处为他买了一只琉璃盏,虽说是让萧戎记在账上,过后给他, 可到底要给他的时候, 他却推脱不要, 平白的让自己受了他一只琉璃盏。 思来想去,元胤瞧着店中的那副琉璃盏,便立即花钱买下了, 顺便还买了一壶西域特产的葡萄酒,如此一来,元胤便往着镇国公府去了。 因着元胤来的次数多,这镇国公府门口的小厮瞧着元胤来了,连忙伏地叩首行礼,元胤轻瞟一眼台阶下那顶娇子,不由问道: “府上有客人?” 守门的小厮道:“回……回公子的话,是西街的吴媒婆,特来为我们家公子说媒。” “什么?说媒?”元胤有些惊诧,连忙将人抓起来问道:“你家公子如何说的?” “他说媒婆若是来了,便让她带着画像进去。”小厮见着元胤那副模样,吓得不轻,浑身直哆嗦。 元胤回首睨着小路子手中提着的葡萄美酒,与锦盒中装着的琉璃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迈开步子便往镇国公府冲,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形象。 镇国公府的小厮看着皇帝来势汹汹,皆是有些吓到了,想上前行礼都觉得心里发憷。 “你们家公子在哪儿?”元胤一把拽住迎面走来的小厮问道。 “在自己的院子里。”小厮慌慌张张的回答着,元胤便再没理会他,径直便朝着绿萼居走了去。 不过刚到院门口,小厮还未来得及通传,元胤便听见这院子里传来的吴媒婆那笑呵呵的声音,分明是半老徐娘,却要装作一副少女的妙音,听得元胤心里火气突生。 他迈步进到绿萼居,瞧着那楼台小榭中,萧戎端端坐着,手中摊开一幅画,凝眸欣赏着那幅画,略觉得不满意,又换了一幅。 吴媒婆将萧戎的表情收入眼底,忙笑着道:“萧大人,这幅是京城荣盛商行的大姑娘,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且这大姑娘的小姨嫁了清河王殿下,论背景也不算太差,萧大人觉得如何啊?” “这画儿虽好,可到底失了几分真我倒是知道的。”萧戎将画收起来,正欲拿起另外一幅,却发现这楼台小榭前站着一人,长身挺立,隐忍着怒意。 萧戎微愣,遂起身道 分卷阅读127 正文 分卷阅读12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8 :“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萧大人的美事了。”元胤心中虽说有气,可念及有外人在此也不好发作,只得负手上了台阶,瞧着这摆了满桌子的话,信手拿起一副摊开,那画上的女子身姿婀娜,容貌俏丽,看的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嗬哟,这些个美人,全是让萧大人挑选的?”元胤侧眸睨着吴媒婆,一副将笑不笑的模样。 这媒婆也殷勤了些,贴近了元胤的身子道:“是啊,这些姑娘都是按照少国公的要求选的,配得上镇国公府的一些姑娘,容貌才情也是极好的。公子可有成婚了?若是没有,不妨也挑一挑,这京城中,可没有我吴媒婆做不成的媒。” 元胤仔仔细细的看着画上的女子,冷哼一声:“就你方才说的家世也能称之为配的上镇国公府?” 吴媒婆被元胤的话说的一愣,忙道:“那姑娘的亲姨可是清河王殿下的王妃,当今陛下都得称呼一声叔母,如何能不尊贵。” “就算是当今陛下称一声叔母,那也是她的小姨,而非她的姊妹。”元胤冷声说道,侧眸看着那一幅事不关己的萧戎,不由捏紧了拳头道: “咱们萧大人,可是镇国公之孙,当今的太皇太后是他亲姑奶奶,少国公辞官前也是官拜丞相,而萧大人自己也是御史大夫,身兼太傅之职,家室如此显赫,你竟找这些家室低微的姑娘,统统都是高攀,哪里来的门当户对啊。” 吴媒婆被元胤说的哑口无言,正欲反驳,却发现元胤却拿着画像一一品读起来:“这姑娘眼小鼻塌,算不得绝色。” 元胤将手中的画丢弃,又顺手捡了一张摊开道:“这位姑娘,脸无四两肉,唇薄人中短,一副克夫的刻薄相,萧大人大好年华,如何能配这样的女子。” 吴媒婆正要开口,却见着他又拾起一幅画摊开,唇角这才勾起一抹笑意道: “此女尚能算的绝色,体型丰盈,珠圆玉润眼大有神,耳垂宽厚,一瞧便知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定能与萧大人儿孙满堂,白头到老。” 吴媒婆看着元胤手上的那幅画,体态是丰盈,可丰盈的却有些过了分,虽说是时常将这姑娘的画儿带着,却也是看人保媒,今日带来也纯属巧合。 “公子,这画儿……”吴媒婆似乎有些害怕元胤那副模样,忙伸手要拿,却被元胤躲开了,一转身便交到了萧戎的手上: “萧表兄,瞧瞧我为你选的夫人如何,我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可别辜负我这一番美意。” 萧戎凝视着元胤那双含着怒气的眼眸,略垂眸掩唇轻咳,将画儿交到了吴媒婆手中道:“今日我还有事,你明日再来。” 吴媒婆朕拿着话,可元胤却是出手拦住了,冲着萧戎道:“怎么,萧表兄还不曾看过我为你选的妻子呢,便要媒婆回去,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了?” “这事是个误会。”萧戎伸手握住元胤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 吴媒婆这才慌慌张张的收拾着这满地的画像,因着手中颤抖,几次将画掉在地上,虽然她有赔着不是,可对上元胤那含怒的侧颜,便什么也没说,抱着画像便慌慌张张的出了绿萼居。 “误会,哪来的误会!朕亲眼所见,这媒婆上门,你亲自挑选,还说什么误会,萧戎,朕看错你了!”元胤挣脱他的手,双眸紧紧地盯着萧戎波澜不惊的双眸,气的也是握紧了双拳。 “陛下……”萧戎刚要开口,这元胤便伸手拽住了萧戎的手腕,也容不得他挣扎,便将他带向了卧房,用力的关上门,将小路子丢在门外。 “陛下,这挑选姑娘,并非是为了臣。”萧戎还要解释,可元胤却是不听的,拽住了萧戎的肩膀便扑了上去吻上他的双唇。 元胤此刻生了气,如同发怒的猫儿一样下嘴没了轻重,牙齿磕破了萧戎的嘴唇,不过片刻两人的口中便是蔓延着血腥的味道,腥甜之感却让萧戎凝了双眸,便也顾不得身份之别,此刻元胤就是送上门的美食,他焉能不动心。 元胤抓着萧戎的肩膀,激昂霸道毫无章法的亲吻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可萧戎却在此刻将元胤抱了起来直奔床榻而去。 “萧戎,你做什么!”元胤唇边还带着血,瞧着萧戎那深沉的眸子似乎有些怕了。 萧戎也不多言,将元胤放在床榻之上便欺身压了过去,将元胤再次的惊呼吞进了口中。 元胤想要挣扎着,却始终抵不过萧戎的力气,他将自己死死地压在身下,唯一能出声的嘴此刻也被他完完全全侵占着。 有那么一瞬,那阁楼上少年的声音钻进了萧戎的脑海之中,有些人口是心非,用两次强的便乖了,这话配着此刻元胤的挣扎,更是在脑海中无法挥去,反而愈演愈烈。 萧戎伸手解开了元胤的腰带,灵巧的钻进元胤的衣内,轻触上他灼热的肌肤,不过一瞬,这元胤的身子便软了,犹如过电一般浑身酥软,不再挣扎着。 只是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萧戎,任由着他亲吻着自己。 萧戎手上的动作微顿,抬眸一看,这元胤也不挣扎,瞪着一双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萧戎连忙伸手遮住了元胤的眼睛,却被元胤用手拿开,继续看着他: “朕不做下面那个。” 萧戎瞧着元胤衣衫半敞,那白皙的胸口若隐若现,勾的他此刻已然是心火难忍,虽然那少年的话依旧响在脑海中,可一瞧着此刻的元胤,便也是下不去手用强的。 萧戎翻身坐起,也不去看床上躺着的元胤,认真道:“我也不做下面那个。” 元胤负气的坐起身子,拉拢衣襟凝视着萧戎的侧脸,唇上的伤此刻还在渗着血:“疼不疼?” “不疼。”萧戎回答的有些冷漠。 可元胤却是捏着他的下颌直视着他道:“朕说过了,朕是一国之君,绝不会做下面那个的。” “那陛下今日来找臣做什么?郡王不陪陛下玩耍了?还是许太尉不得圣心了。”萧戎面无表情的说着,小心翼翼的轻拭着唇边的血渍。 元胤拽着萧戎的衣袖摇了摇,冷着一张脸道:“还不是你,称病不朝,便知道你在吃皓儿的醋,谁曾想朕一来便瞧着你竟然与媒婆在挑选夫人,好得很呐。” “子期要回京了,受了三叔之托,在京中为他觅一良配,等着他到京后便与姑娘见面。”萧戎拿开元胤的手,故意躲开元胤的视线,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三叔为何让你做这等事?”元胤甚是不解。 “我在京中为官,认识的人多,恰逢祖父年迈,三叔想着自己在外为官就算了,这祖父膝下也该有儿孙孝敬,便想着子期就在京中立足,替他尽孝。”萧戎轻吐着心中的火气,就连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元胤 分卷阅读128 正文 分卷阅读12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29 望着萧戎那别扭样儿,用肩头拐了拐他的手臂道:“朕还以为你与朕为了这档事争执不下,便想要与朕恩断义绝,提早娶妻呢。” 萧戎闻言回首凝望着元胤道:“陛下还有怕的时候?” “自然怕,你是朕要娶的人,倘若你娶了别人,岂不是朕无能,连你都拿不下,何谈治天下。”元胤噘了嘴,下床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可臣是不会在下面的,瞧着陛下方才的模样,臣倒是觉得,终有一日陛下会答应的。”萧戎的神色颇有些玩味,气的元胤顺手执起了一旁的枕头朝着萧戎扔了去: “呸,朕才不会呢,朕瞧完你了,无事明日便来上朝,朕还要去见定安先生,便不理你了。” 萧戎起身跟在元胤的身后走出房门。 小路子瞧着自家主子那副模样,也瞧着这随后出来的萧戎,也顾不得问他唇上的伤,将手中的锦盒与葡萄酒交付到他的手上,连忙朝着往院门外走去的元胤追去。 雪在元胤出镇国公府时便停了,元胤站在镇国公府门前,瞧着那一眼望去堆满积雪的屋宇,回首凝视着镇国公府门前那一方照壁,年轻时的镇国公与他的祖父跨马擒刀,在边境与北夷人厮杀。 元胤望着那方照壁颇为感触,虽然这照壁比他的年纪都大,可他也听自己的祖母说过,这方照壁是当年祖母亲赐的,目的就是为了表彰镇国公沙场救驾的功绩,以为后世所敬仰。 元胤迈步下了镇国公府门前的台阶,小路子连忙迎上来道:“陛下,这会儿是要回宫了么?” “还不曾见过定安先生呢,嗯,走,去食来运转。”元胤轻拍了一下小路子的额头,随即笑着昂首阔步往食来运转走去。 小路子不解的揉了揉额头,一路小跑跟上元胤的步伐。 临近年下,这食来运转的生意也着实是好,元胤因为是要等着定安先生,却又不到相约的时辰,便在碧螺春.色内叫了几样小菜与小路子主仆二人尝着。 这店小二将最后一样菜摆上桌,整间屋子内便是香气弥漫,引人垂涎,元胤的视线从菜色上一一扫过,不由朝着店小二问道: “小二哥,你们家的大厨是哪里来的啊,做菜如此美味,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咱们店里的大厨是当今御史大夫萧戎萧大人在山原县任县令时结交的好友,大厨脾气古怪,平素也不喜欢与人交流,可这做菜倒是一绝,也正是因为有了他,咱们店里的生意才这么好呢。”店小二怀中抱着托盘,满脸的得意。 “那你在在这儿做的最久咯?”元胤连忙问道。 店小二想了想,随即骄傲的点头:“掌柜的是个好人,待我们也不薄,自然做的久。” “那定安先生你们见过么?”元胤连忙追问着,店小二仔细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笑道: “没见过,不过咱们掌柜的应该见过,毕竟咱们店里不少的字画都是出自定安先生的手笔,而且不少客人也都喜欢定安先生的画。” 听着店小二这似晃似乎的描述,元胤却觉得跟没说一样,毕竟见过定安先生的又不止肖掌柜一人,还有萧戎呢。元胤挥了挥手,这店小二才从碧螺春.色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用完饭后,这肖掌柜知道元胤的店里的常客,也知道他在等人,故而在撤掉那些剩菜以后,又立马奉上了新茶,元胤对着肖掌柜这样的伺候,倒也是心满意足。 小路子也得了他的吩咐,这会儿出了食来运转,去买回宫时的糕点,故而这整间雅座内,便只有元胤一人。 元胤望着空空如也的墙壁,忽的叹了口气,他许久不曾赠花给定安先生了,如今出宫一趟,也受不了他的回礼,实在有些可惜。 正想着,元胤便听着壁上传来了轻叩声,侧耳细听时,那声音便更加细致了,连忙欢喜道: “先生这么久去哪儿了,这么久不见,还以为先生出事了呢。” 不过片刻,壁孔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的纸条:不过是家中之事耽搁了。 “那家中可还好?”元胤连忙关切的问道。 定安先生:劳兄台挂心,还好。 元胤摸了摸额头,笑的有些傻气:“我也是许久未见先生了,想着快过年了,没什么礼物相送,总该道声新年好才是。” 定安先生:不妨事的。 元胤认真仔细的看着这纸条上的字迹,又抬头在这空空如也的墙壁上似乎在找些什么,伸手不停的推搡着墙壁,口中道:“先生,其实我与我表兄之间遇上了些事,原想请先生解惑,可这事却又不知该人如何开口。” 元胤推着墙壁,似乎是想找到这间雅座与隔间的一个联系,然而他推了一圈,依旧不曾找到这其中的旋即,再低头时,壁孔中便出现了定安先生的字条: 无妨,承嗣兄尽可说来听听。 元胤眼珠一转,忙蹲下了身子,朝壁孔那头看去,却不想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元胤不由觉得有些好奇,若是那边漆黑一片,定安先生又如何写字? 若是这壁孔未开,那他又是如何将纸条送出来的? 元胤否决了这两个可能性,忽然灵光一现,或许这壁孔被他用什么堵上了,故而所看到的是漆黑一片。 元胤叹了口气,有些悻悻地的坐回到凳子上,垂头丧气道:“我与表兄原是说好了婚娶的,他也答应了,有些事儿大家都是男子,不同与一般姑娘那般羞于启齿,自然也水到渠成,可……可这两人都是男子,总有一人是在下的吧,我是一家之主,总不能让我在下面吧,就因为这样,我与表兄闹了些不愉快。” 定安先生:就因为这事? 元胤仔细琢磨这纸上的字迹,忽然觉得有些脸红,不由掩唇轻咳道:“我也知道这事儿原是房中秘事,不该宣之于口,可我们这不是遇到困难了嘛,他也不愿在下,那我也是断然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来求教先生,如何能让我表兄同意在下啊。” 房中静默许久,元胤便又动起了心思,偷偷的蹲下身子,透过壁孔瞧着对面的景象。 这一回一道光亮在眼前闪过,可瞧见的也不过是眼前这一方天地,对面房中空空如也,这有这壁孔旁边有白衣扯动的模样,元胤还想看仔细些,可不曾想定安先生确实卷好了纸塞进了壁孔。 元胤躲闪不及,正巧被戳到眼眸,眼前一黑,只记得被戳中前模糊的瞧见了一只漂亮的手。 元胤连忙取下壁孔中的纸条,满脑子皆是方才的那只手,虽是模模糊糊,可依旧让他的心跳的有些快。 那样纤长白皙的手指也太好看来了,难怪会写出那样一手漂亮的字,及画出让人喜爱的画作。 而拥有那样好看的手,定安先生的模样应该也不会太差,不过幸好他已经 分卷阅读129 正文 分卷阅读13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0 对萧戎情根深种,不然这日后与定安先生见了面,岂不是要对他一见倾心? 元胤摊开了纸条,抹了抹脸的泪痕,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此事该是你情我愿的,旁人又如何能出的了主意。 元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道:“能的能的,先生,我是没拿你当外人,所以才来问询先生的意思。” 房中静默片刻,元胤再次靠近壁孔,想要瞧仔细那衣袂的一角,然而这回却什么都没瞧见,仿佛之前看见的是幻觉一般。 不过这回元胤躲闪的快,见着那卷好的纸条出现时便立即回头,这才不至于再次受伤,他轻抚着胸口庆幸着,不过也有些遗憾此次没有看见定安先生的那双手。 元胤取下纸条摊开仔细看着:其实这上下之分考虑的有多重因素,譬如二人的体格差异,及身体的差异,若是承嗣兄是真心要娶你的表兄,又何苦执念于上下之分,不妨退而求其次,上下各半。 元胤有些疑惑,上下各半,是什么意思? 元胤将纸条收起来,坐到凳子上凑近壁孔问道:“何为上下各半?” 定安先生道:正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便是这个道理。 元胤盯着纸条上的意思,细细的琢磨着,莫非定安先生的意思是若想萧戎在下,就得自己在下,这样轮流做下面那个? 元胤有些愣住了,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先生……若是,若是我那表兄不同意怎么办?” 定安先生道:各自退一步,万事好商量。 元胤心里仔细盘算着定安先生的话,似乎也是这个道理,自己这一国之君都同意做下面那个,要求萧戎下一次做下面那位应该不过分。 自己都让步了,萧戎再不让步,这事儿就真的没得谈了。 元胤心中腹诽道:谁让自己将来要娶他呢,娶回家就该疼他爱护他,退一步又有何妨。 于是元胤这心里便坦然的接受了定安先生这个建议,向他道了谢过后,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隔着壁孔朝他揖礼一拜道:“先生,在下的终身幸福多亏先生指点,是在下的大恩人,伺候与表兄的事若是玉成,便许下先生一个愿望,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全力而为。” 良久,这定安先生才道:那便恭候承嗣兄玉成此事。 元胤手中握着定安先生的祝福,便是信心满满,再次揖礼一拜后,这才走出了碧螺春.色。 元胤走出食来运转时,正好碰上买好点心回来的小路子,瞧着他一脸疑惑的神色,不由轻拍了他的额头:“看什么呢?” “方才奴才好像瞧见了萧大人身边的白术,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朝着这条街的后巷去了。”小路子紧紧地抱着怀中所买的点心,憨笑着说道。 元胤眉头轻蹙,顺着小路子的视线望了去,哪里有瞧见什么白术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道:“大概是你眼花了,点心可买齐了?这些都是皓儿爱吃的,可不能漏下什么。” 小路子仔细的数了数怀中的点心,忽的啊呀一声,惹得元胤侧目:“怎么了?” “好像忘了点心爱吃的糖花生了。”小路子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转身便往糕点铺子跑远。 元胤跟在他的身后,无奈喊了一声:“你慢些莫摔了,你等等我。” 瞧着小路子越跑越快,这元胤便也加快了脚步。 谁让他这会儿心情好,不与小路子计较。 翌日早朝上,萧戎如约的出现在了朝会上,只是关于他唇上的伤,虽有人分外好奇,却也没人敢问。 朝会上镇国公与其孙萧艺上殿,接受封赏并且谢恩。 萧艺年纪不过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年纪,剑眉星目,与萧戎虽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萧戎神色内敛,而萧艺却是张扬在外。 接受了封赏的萧艺站到了萧戎的身侧,瞧着萧戎那唇上已然结了痂的伤疤,不由凑到了萧戎耳畔小声调侃道: “阿兄这伤的有些技术啊,想不到阿兄也有将猫惹毛的时候。” 萧戎听着萧艺的话,不由上前一步朝着元胤行礼道:“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哦?萧爱卿这是要弹劾哪位大臣啊?”元胤望着萧戎微曲的身子,连忙问道。 “臣要弹劾的是陛下新封的昭武校尉萧艺,朝堂不敬陛下,窃窃私语。”萧戎行礼后义正言辞的说着。 而萧艺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竟然不知萧戎会在自己第一天上朝便弹劾自己,连忙上前朝着元胤行礼道:“启禀陛下,这萧大人所奏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臣没有窃窃私语。” 元胤听着二人的话,不由敛眸浅笑,朝堂上这一本正经弹劾,又慌张解释的兄弟实在有趣,这萧戎昨日还在府中为笑意觅良配,今日就可以在朝上弹劾自己头一次上朝的弟弟,也实在是有趣的很。 元胤正要开口,镇国公连忙行礼道:“陛下,萧艺初次上朝,有些规矩还不甚熟悉,还请陛下宽恕他的罪责。” 这有了镇国公开口,元胤势必是要卖他个面子,不由道:“这昭武校尉初次上朝的确有冲撞之处,却也不可不罚,镇国公,朕便罚这昭武校尉留京半年,学习朝中礼仪,如何啊?” “多谢陛下开恩。” 闻得元胤如此说,这镇国公与萧艺连忙行礼谢恩,而行礼后的萧艺却拿眼睛瞪着萧戎,轻哼了一声。 散朝以后,镇国公与萧戎前后走出了宣政殿,萧艺连忙跟上萧戎的步子,似撒赖一般拽过了萧戎的手臂质问道:“阿兄你也太坏了,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在我头次上朝便弹劾我呢。” 萧戎驻足,昂首对着萧艺道:“我乐意。” “还你乐意,祖父,你瞧见没有,他这副模样实在太可气了,我要告诉伯父去,让他抽你的鞭子。”萧艺急的跳脚,连忙跟镇国公告着状。 镇国公无奈叹气,摇头抚须道:“你阿兄也是遵守朝纲办事,莫要胡闹。” 听闻镇国公也如此说,萧艺便是噘嘴以示不满,萧戎侧眸睨了萧艺一眼,眉毛轻挑,难掩眼中的得意,随即道:“祖父,这太皇太后此刻还在慈安殿等着呢,莫让太皇太后久等了。” “嗯,走吧。”镇国公应道,也顾不得身后这萧艺是何种表情,萧戎是如何应对的,只昂首阔步便往长乐宫而去。 散朝以后的元胤回到甘露殿中,换下一身冕服,由着女官们为他梳着头发戴上发冠,换上一身鸦青色金线团龙绣纹的便服,小路子瞧着元胤起身后,这才行礼道: “陛下,这镇国公与两位公子皆去了慈安殿见太皇太后了,陛下要一同去么?” “这道不必了,这镇国公与皇祖母也是一年多未见,如此让他们兄妹见面好生聊聊。”元胤笑着说道,迈步走出 分卷阅读130 正文 分卷阅读13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1 甘露殿后,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忙问道: “小路子,你师父可有给你写信回来?” 小路子略微想了想,连忙摇摇头:“师父自此前去茂陵为先皇守陵后给奴才写了一封信后,便再也没写过信了。” “朕当初答应过他,为先皇守陵三年,三年后由他自己选择是回京还是告老还乡。”元胤仔细捉摸着:“如今算来还有一年,小路子,如今临近新年,你便替朕走一趟茂陵,去瞧瞧你师父。” “奴才遵旨。”小路子行礼说道。 元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迈开了步子往着文德殿走去。 腊月二十八始,新年休朝,至正月十六开朝。 因着今年不曾有三十,故而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元胤想着此前去见过定安先生,对于他出的上下各半的注意也想了几日,觉得有些可行,此事应在现在解决好,若是等着日后将萧戎娶回来再讨论这些事,便晚了。 这想罢以后,元胤借着萧艺回京的由头,便又去镇国公府了。 萧戎的书房之中,两人相对坐着,矮几上的小火炉上正住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萧戎提过水壶为元胤斟上热茶,小心的搁在他的面前道: “子期去会朋友了,若是陛下想私下召见他,不妨再等等。” 元胤端着茶杯嗅着茶香,手边的火炉子也是格外的温暖,笑道:“朕不过是借个由头罢了,朕要见是你。” 萧戎微顿,抬眸对上元胤的眼眸道:“见臣?” 元胤瞧着萧戎唇上的伤也好了些,随即笑了笑:“萧卿唇上的伤好的挺快。” “托陛下的福,丞相见着臣都会打趣一番。”萧戎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这语气听起来却有些委屈。 元胤昂首一笑,挪坐到萧戎的身边道:“萧卿,朕那日也不是故意的,人在气头上,总会做些过火的事。” 萧戎侧眸睨着元胤那副模样,可下一瞬,这元胤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肩上,把自己往他的怀里带,然后迫使自己的头靠在元胤的肩上,他这才满意的笑着道: “戎哥哥,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萧戎被这一声戎哥哥唤的心口一颤,鼻尖嗅着元胤颈间隐约的香气,这心口略微情动,想要逃离,却再次被元胤按在了自己的肩头: “别动。” “陛下……” “唤一声夫君来听听。”元胤继续调戏着萧戎。 萧戎颔首,拿过元胤的手,捏过他的下颚对上眼眸认真道:“陛下,臣说过,臣不会在下面的。” “朕知道。”元胤连连点头:“不过朕今日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朕知道你体格比朕好,身形也比朕宽一些,可朕也是堂堂男子汉,所以这有些事,朕也能理解你的。” 萧戎认真的看着眼前这款款而谈的少年,不由轻应一声:“然后呢?” “萧卿,不妨咱们各让一步,轮流做如何?这可是朕最大的让步了!”元胤一把抓住萧戎的手,极尽认真的说道。 “轮流做?”萧戎依旧有些不解。 元胤连忙点头道:“对,轮流,朕在书上看过,这男子之间不能行房,伤身体,所以咱们轮着来,第一次你在下面,第二次朕在下面,这样你不吃亏,朕也能接受,如何?” 萧戎略微垂眸想了想,随即为难道:“陛下还是容臣再想想。” “成,朕容你想想,正月十六开朝以前给朕答复,恰好明年二月一过朕就该亲政了,亲政以后就得商议择后纳妃之事,朕知道要立男后有些难度,可朕愿意一试,谁让你是朕的心上人呢。” 听道萧戎松了口,元胤这个担忧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笑嘻嘻的安排着日后的事。 “择后纳妃,陛下难不成是想有了我这个皇后以后,还想纳妃?”萧戎轻捏着元胤的下颌,凑近问道。 元胤沉吟半晌,嘿嘿一笑,凑近.亲吻了萧戎的嘴唇后便立即撤离道:“那得看你能不能伺候好朕了,伺候的好,朕便不纳妃子,反正也生不出皇嗣,若你伺候的不好,朕就纳,气死你。” 萧戎瞧着眼前这含笑着的元胤,分明是玩笑话,可听在萧戎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用力拉过元胤的手腕,将他带进怀中紧紧抱着: “我不许,你是君,要娶我,我从命,可若是你想有了我以后再有别人,那是断然不允许的。” 元胤被萧戎箍的有些生疼,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朕是开玩笑的,朕保证,以后不纳妃子。” 萧戎望着元胤的双眸,垂首吻上他的唇瓣,不过刚刚含住,这外头便响起了萧艺的声音,吓得萧戎立马松开了元胤,元胤也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阿兄……”萧艺刚刚踏进书房,便瞧见这房中端坐的两人,连忙规规矩矩的朝着元胤行礼道:“臣不知陛下也在,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无妨的,你这样火急火燎的回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元胤瞧着萧戎那风风火火冲进门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方才臣在四方茶社饮茶时,听到他们谈论起京中名流,也说起这定安先生是词书画艺四绝,还给臣瞧了定安先生的墨宝,臣一瞧,便瞧出了那是阿兄的画作,臣便说这名噪一时的定安先生是臣的兄长,他们不信,便起了争执。”萧戎连忙坐下来,兀自倒了一杯茶水,刚送到嘴边,又嫌烫,便放下了茶杯,朝着萧戎说道: “阿兄,快将你此前的那些字画借我用一用,若是证明不了定安先生是我阿兄,那我便出大丑了。” 第87章 “你说什么?你阿兄就是定安先生?”元胤不聋, 自然也是听见了萧艺话中的意思。 萧艺连忙回首瞧着元胤,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难不成……” 萧戎的手捏紧了茶杯, 心中略慌, 放搁下茶杯打断萧艺的话:“子期,闭嘴。” “让他把话说完。”元胤用力砸下手中茶杯,热茶从指缝中渗透出来, 杯中的茶水也从杯中漏出,汇成一线,滴湿了元胤的衣裳, 却依旧不动如山,眼中含着怒气望着眼前的那个人。 萧艺有些不明所以, 有些茫然的左右看着两个人的表情, 一个眉头轻蹙,眼神有些慌乱, 一个却是眼中含怒, 紧握双拳,小心翼翼的冲着萧戎开头道: “阿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萧校尉, 朕命令你, 将你刚才的话再跟朕说一遍, 你的阿兄萧大人表字是什么?与这京城名噪一时的定安先生是什么关系。”元胤死死地盯着萧戎,将他眼中闪过的慌乱尽收眼底。 “子期你出去,我来跟陛下说。”萧戎敛眸颔首, 心口虽然狂跳个不停,就连手心都微微有些 分卷阅读131 正文 分卷阅读13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2 出汗。 萧艺觉得这房中的气势有些压人,元胤那副模样又似要吃人一般,不明就里的萧艺根本不敢多待,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朝着元胤行礼,跑出了书房。 萧戎抬眸对上元胤那双几乎快要喷出火的双眸,不由开口道:“其实臣并非存心隐瞒的。” “那便是刻意隐瞒?呵,亏朕还当定安先生是知心好友,还在愧疚抢了他的心上人,想要日后做些补偿,却没想到最后竟是朕被你耍的团团转。”元胤用力手中本就被自己拍裂的被子用力扔到地上。 茶杯跌进角落撞的粉身碎骨,残渣遍布,溅起的碎片弹起飞过元胤的脸颊,微微的血痕立显,惊的萧戎立马上前想要查看伤势,却被他一把推开。 元胤起身,微微抬首望着眼前这个仅仅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萧戎,眼中的怒意并未消散,反而渐渐地红了眼。 从前他有多喜欢萧戎这张脸,此刻,他就有多恨自己的这双眼,眼瞎心盲,竟被这人戏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什么上下各半,什么心上人,都是假的! “我是刻意隐瞒,当初臣不知何时得罪了陛下,惹得陛下心生厌恶,臣日日与君相处,却抵不过一个面都不曾见过的定安,所以臣才刻意隐瞒,可就算如此,臣也不曾戏耍过陛下,臣待陛下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萧戎站直了身躯,神色坚定的望着元胤,语气诚挚而认真。 可元胤听着却是格外的讽刺,不由自嘲一笑:“一片赤诚?天地可鉴?你用心瞒朕之时,心中可有半分愧疚,探听朕的秘密之时,可有洋洋得意觉得好笑?朕自以为就算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最起码不会再被人骗,可到头来才发现骗朕的,竟是朕喜爱之人,还口口声声想要纳他为后,朕到底是错了,不该信你。” “若是陛下只因为一个定安的身份,便否决了对臣的信任,否决了臣对你的感情,是陛下对臣的不公。”萧戎据理力争道。 “那你对我何曾公平过!”元胤上前一步拽紧了萧戎的衣襟道:“我对你掏心掏肺,甚至要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我甚至想要揽下所有的罪过,给你个干干净净的后位,可你呢!至始至终都在骗我,就连上下之分,你都在算计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真心!” 元胤说的声嘶力竭,红着眼眶瞪着萧戎,不过一瞬,那滚烫的热泪便滚落下元胤的眼眶,分明是滴在了衣襟上,可萧戎却觉得那眼泪落进了自己的心里,灼的心口疼痛万分,犹如刀绞。 “我萧戎对天起誓,若我对你元胤的真心有半分掺假,便教我不得好死,五马分尸。”萧戎语气坚决,就差把心掏出来交到元胤的手上。 可元胤的眼神此刻却是多了许多的茫然,缓缓松了手,却因用力过猛而指节发疼。 他退后一步,用力拭去脸上的眼泪与血渍,转身便往书房外走,却被萧戎一把拽住了手腕:“你不能就这么走。” “萧爱卿,请注意你的身份,身为臣子就该安守本分。”元胤转头,眼神坚决,只是一瞬,萧戎忽然觉得那个明媚的少年不见了。 元胤用力甩开了萧戎的手,迈步走出了书房,刚下台阶,展锋便迎了上来,瞧着元胤脸上的伤痕,不由有些惊诧,刚要冲进书房,却被元胤一把拽住手腕。 “陛下,卑职方才听见您与萧大人发生争执,陛下的伤是否是……” “不是。”元胤语气冷淡,却又坚决,却根本不去瞧着追随自己而来的萧戎,只是冷冷回首道:“即日起,撤去御史大夫萧戎太傅之职,罚俸三个月,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入宫。” 元胤也不再去看身后的萧戎会是什么表情,他知道自己就算生气,也还有些理智在,能够及时止损。 书房门前,萧戎独自坐在台阶上双目无神的望着绿萼居的院门,只觉得心里头空空如也。 他从来不曾失手过,曾经都是只有他想,或者他不想,却没有他办不到的,直到对那个少年动了真情。 曾经碍于礼制,碍于身份,他能做的便是克制克制再克制,当他听到元胤对他说,要娶自己时,他亦是欢喜的一夜无眠。 有什么能够比得了和相爱的人不惧世俗,白头到老要来的痛快呢? 可到头来呢?因为一个阴差阳错的谎言,便要将他和元胤的梦打碎么? 他不允许梦碎,而且他还要将梦实现,所以此刻容不得他自怨自艾,他要做的,是如何取得元胤的原谅,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真心,丝毫不辜负他的付出。 傍晚时分,萧艺在绿萼居的院门前探进来半个脑袋,瞧着萧戎依旧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不由垂眸沉思片刻,随后才小心翼翼的负手走到萧戎的面前,沉吟片刻,皆是欲言又止。 “没话说就滚。”萧戎敛眸,对眼前这个晃来晃去的身影显得有些心烦。 萧艺举了手正想回嘴,却又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中午说错了那句话得罪的皇帝,才害得自己的兄长被罚俸思过,也就收回了手,坐到了萧戎的身边: “阿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萧戎冷冷的开口说道。 萧艺看着萧戎略微颓丧的侧颜,不免有些心焦:“阿兄,要真是我的错,你就告诉我,我去跟陛下请罪,决不让你受罚。” “说了没有。”萧戎的态度依旧冷淡。 萧艺也放弃了挣扎,瞧着眼前的萧戎不由叹了口气,思索了半晌,却还是往萧戎身边挪了挪,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陛下是为什么生气啊?就因为不知道阿兄的表字?”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萧戎侧眸,眼中的寒意让萧艺不由的背脊一凉,头皮都麻了。 “那明日太皇太后及太后要在宫中设宴,阿兄要去么?”萧艺连忙改口问道。 “不去,就算去了陛下未必想见我。”萧戎回首,继续望着绿萼居的院门。 “那好吧。”萧艺有些放弃了。 而萧戎却在萧艺要起身时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凑近,吓得萧艺僵直了脊背,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明日你进宫赴宴时,将陛下的模样的瞧清楚些,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什么表情回来跟我学,还有,瞧瞧那个武英郡王是不是还粘着陛下。” 面对着萧戎的淫威,萧艺虽然心中多有不解,却依旧点点头,表示同意。 萧戎这才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衣领道:“只要你做的好了,别说的定安先生的字画了,你想要什么画儿我都画给你。” “君子一言。”萧艺连忙扬起笑脸,伸出了手。 “驷马难追。”萧戎也伸手与萧艺击掌,萧艺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今日下午丢掉的脸面,日后他肯定是要找补回来的,不过就是时 分卷阅读132 正文 分卷阅读13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3 间问题,他还要在京城常住,才不想成为这京中世家公子间的笑柄。 文德殿中,元皓小心翼翼的提着食盒走近殿中,看着桌案后头认真翻阅奏折的元胤,眉头深锁,脸上的伤虽然细小,可依旧格外明显。 元皓连忙跪在殿中行礼道:“臣弟元皓,叩见陛下。” 元胤搁下手中的奏折,抬头望着殿中跪着的人,不由含笑:“你怎么来了。” “皓儿听贺亭说皇兄受伤了,所以去御膳房做了些丰州的点心,想让皇兄尝尝。”元皓连忙起身,提着食盒走到了元胤的书桌边上,将食盒打开取出点心摆在他的面前。 “皓儿有心了。”元胤勾唇浅笑,轻抚着元皓的发髻。 元皓看着他的模样,伸手轻抚着他紧锁的眉头道:“虽然臣弟也不喜欢萧大人,可是臣弟也知道萧大人对皇兄好,所以皇兄不生他的气好不好?” 元胤凝眸望着眼前的元皓,收回手,就连神色都凝重起来:“皓儿在为他求情。” “不是。”元皓言辞恳切的回答着:“阿兄喜爱皓儿,也同样喜欢萧表兄,可这回萧表兄惹阿兄你生气了,是他的不对,可是我知道生气对身子不好,皓儿不想皇兄生气,所以就来劝解皇兄,不生萧表兄的气,就是不生气,对身体好。” 元胤的视线一直不肯从眼前这位少年的脸上挪开,只是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道:“你不知道,我对他好,可他却骗我。” “其实在月间客栈时,我亲眼见过萧表兄为皇兄你挡刀,全身心的保护你,虽然不排除他身为臣子,就该尽心护住的心,可他也的确是很在乎皇兄的。”元皓笑着说道: “虽然皓儿不知道他应何事骗了皇兄,可皇兄你也罚了他不是。皓儿想的很简单,萧表兄有错是他的事,皇兄罚了就罚了,可别气坏自己的身子。” 元胤不由浅笑,收回手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突然觉得是自己一直拿他当小孩子看,其实元皓也长大了。 “好,皇兄答应皓儿,皇兄不气了。”元胤伸手拉过元皓抱进自己的怀里,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果然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对自己好啊。” “那是的。”元皓骄傲的笑着应道。 第88章 年宴上, 除了以往的镇国公与武安侯一家,今年还特地多了一位来自涿州李氏家族的少年,年方二十, 模样俊秀, 名唤李长亭,是太后及武安侯亲表兄家的后生。 他此番进京,无非是因为梁青颦的年纪到了, 武安侯便与涿州李氏的舅家提了一句,便为梁青颦定下了这一门婚事。 年宴上元胤也见过李长亭了,风度翩翩, 谈吐不凡,梁青颦似乎也很中意, 故而也不反对, 为此元胤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摆出一副表兄的姿态, 做梁青颦最坚实的后盾了。 而梁青颦身边却还坐着一位年岁相当的姑娘, 是武安侯夫人娘家的侄女,名唤周钰,一袭粉色衣裙, 娇俏可人, 只因太后发了话, 故而这周钰也才有进宫的机会。 年宴上,元胤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等自己去寻时, 却发现这所有人都相谈甚欢,并没有人瞧着自己。 然而元胤似乎也已经猜到了视线来自于谁,便故意朝着周钰望去,笑着道:“这周姑娘是朕表妹的表妹,也算是朕的表妹了,虽然在宫中,却不必拘束。” 元胤朝着周钰举了酒杯,吓的周钰立马红了脸,双手轻颤着举起了酒杯,也不敢抬头看着元胤,只是垂眸颔首,脸颊通红,小心翼翼道: “多……多谢陛下。” “陛下可是吓到我的表妹了。”梁青颦瞧着周钰的模样,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害得周钰的脸颊愈发的红了。 元胤也只是颔首一笑,将杯中的酒饮尽,周钰也连忙将杯中的酒饮尽,却因为手上颤抖,故而饮下时,有些呛到了,连忙掩唇咳嗽着。 元胤朝着身边伺候的内侍使了个眼色,便将自己的手帕交给了内侍,由他送到了周钰的面前。 “周表妹的手帕湿了,暂且用朕的这副。”元胤目光温柔,瞧得梁青颦眼神也有些热,不停的在他与周钰之间打转。 而武安侯夫人周氏瞧着元胤与周钰的态度,忙用手肘拐了拐武安侯,武安侯立即会意,虽不明说,却也是心知肚明。 过年守岁,元胤也提出了这几家人一起留在宫中,武安侯一家因着今年已经两岁多的长孙梁骏在宫中玩闹,这今年的守岁,也比往年的要热闹许多。 御花园的望月台上,梁青颦与周钰一起逗着那梁骏,太皇太后也瞧着那孩子甚是喜欢,不由冲着萧玉璋夫妇道:“这戎儿也快有二十五了吧,瞧瞧这武安侯家的小侯爷,与他年岁相当,如今孩子都两岁多了,这戎儿也得抓紧了。” 独自在一旁坐着饮茶的元胤听见太皇太后这句话,这端茶的手不由一顿,连忙偷偷的朝着萧玉璋夫妇望了去,那萧玉璋起身朝着太皇太后行礼道: “臣与那孩子也说过,只是他执拗的很,总说他志在社稷,儿女情长于他来说是身外之物,久了,臣便由着他去了。” “伯父,你说错了,阿兄他有心上人了。”听着萧玉璋开口,另一边与李长亭谈话的萧艺连忙冲了出来,朝着太皇太后行礼说着。 “哦,戎儿有心上人了?”太皇太后还有些不信,就连太后也有些诧异: “这萧卿倒真是一声不响啊,难怪今日年宴不曾见过他,还推脱说身子不适,怕是与心上人相会了吧。” 听得太后这样说,元胤这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就连眼神都沉了沉。 “你个小崽子,瞎说什么!”镇国公瞧着那一本正经的萧艺,连忙说道。 可萧艺却依旧是一脸认真道:“是真的祖父,您难道不记得我们回京那两日,阿兄那嘴上的伤,您不会真以为那是喝茶烫的吧,那分明就是咬的。” “哦?竟有这样的事儿?”太皇太后听着萧艺说,连忙招招手让他到自己的身边道:“你说于姑祖母听听,怎么回事儿?” “姑奶奶,您是不知道,那日早朝上,我见着他嘴上伤了,便知道他有了心上人,而他心上人还是个厉害的角色,嘴都给他咬破了,不信您可以问问陛下,陛下日日上朝都能见到我阿兄,他肯定不会撒谎的。”萧艺说的认真,最后还朝着元胤投去了视线。 元胤刚刚端了茶杯饮茶,瞧着他们向自己投来视线,一口水没咽下去,呛的直咳嗽。 “怎么……怎么了?”元胤故意打着哈哈问道。 “陛下,您说是不是,你那几日也瞧见我阿兄嘴上的伤了是不是?”萧艺满心期许的问道。 也不知是怎的,元胤这会儿竟觉得有些臊 分卷阅读133 正文 分卷阅读13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4 的慌,虽然没人知道萧戎的嘴是他啊给咬破的,可这会儿将这事儿拿到台面上来说,到底是有些害羞的。 “嗯……嗯。”元胤躲开他们的视线,只得点头。 “这戎儿也真是的,有了心上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怎么连你们这做父母的都不知会一声。”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虽然语气有些责备,可这脸上却始终是挂着笑的。 “母后,不妨这样,初八那日我在长乐宫中设宴,这镇国公可得一定要将萧卿带上,让太皇太后好好问问。”太后瞧着太皇太后的模样,连忙说道: “这长亭便在京中多住些日子,可好?” “多谢太后盛情。”李长亭忙朝着太后揖礼拜道,斯斯文文的模样,就连太后看着也甚是喜欢。 元胤瞧着眼前的一群人,忽的也没了守岁的心思,李长亭知道梁青颦将是自己要娶回家的娘子,便邀请她初二一同出游,梁青颦本就不是什么扭捏的姑娘,便也答应了。 如此一来,这梁李两家的婚事彼岸也算定下了。 望月台上的几家人其乐融融,谈过了萧戎心上人的事,又聊上了武安侯家的长孙,那小孩儿倒也不认生,被元胤抱住后,一个劲儿的往元胤怀里钻,就算是他亲娘,也将他哄不走,偏生要在元胤的怀里睡着。 待得这天空上的烟火渐渐淡了,这望月台上的热闹也渐渐散了去。 萧艺一回府便忙不迭的往萧戎的绿萼居里去了,瞧着书房的灯还亮着,萧艺连忙叩响了房门,得了回应之后,萧艺这才笑嘻嘻的推门而入,瞧着萧戎那纸盖住了桌上的画作,连忙想要伸手去掀,却被萧戎擒住了手腕。 “嘿嘿,阿兄画的什么啊,还不能让我看看了?”萧艺连忙护住自己的手腕,白了萧戎一眼。 “今夜如何?”萧戎继续将白纸摊平,盖住下面的画儿。 可萧艺却依旧从翘起的部分瞧见那画儿上,露出的半抹衣袂,萧艺心中忽然明白了,这画儿上的人怕就是萧戎的心上人了。 萧艺轻咳一声,走到桌边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那你先说,你答应我的事儿还作数么?” 萧戎抬眸对上萧艺的视线,轻应了一声,这萧艺才扬起笑脸,放下茶杯凑到了萧戎的面前说道:“我觉得陛下没那么生你的气了,今日的年宴上,他也不曾过问你有没有好好思过,倒是太皇太后一直对你嘘寒问暖的。” “没了?”萧戎眉头轻蹙,瞪的萧艺后背一凉,忙道: “有有有,我今日一直在帮你盯着陛下的样子,他不仅不气了,好像还动了春心,瞧上了武安侯夫人娘家的那位周姑娘。”萧艺一脸认真,颇为严肃的点头说道。 萧戎眸色略深,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你如何瞧出来的。” “还用瞧么,这周姑娘乖巧可人,陛下还亲自与她饮酒,这周姑娘还脸红了,手帕湿了以后,陛下还将自己的手帕给了她呢,这么明显的事儿,我还能瞧不出来?”萧艺略微有些洋洋得意,趁着萧戎不注意,伸手便想去掀那白纸,却被萧戎再次擒住了手腕。 “还有么?”萧戎瞪着他问道。 “好像没有了,不过阿兄,我跟太皇太后说了你有心上人的事儿了,这太后初八在长乐宫设宴,只怕是会问你心上人的事儿,你不妨就让我先瞧瞧我这嫂子长什么样儿吧。”萧艺冲着萧戎笑着,另一只手还想去掀,却被萧戎一把擒住,掀翻在地: “别得寸进尺。” “喂,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嘛,这么对我这个大功臣。”萧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摔疼的屁.股,不满的抱怨道。 “那周姑娘当真如你所说?”萧戎也不管萧艺的抱怨,开口问道。 “不想理你。”萧艺哼了一声,抱臂坐在了桌前。 “以定安先生的身份,陪你上元灯节一游。”萧戎缓缓开口说道。 萧艺一听,连忙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戎道:“真的?” “何时骗过你。”萧戎垂眸盯着眼前的那幅画,呼吸略深,就连神色都有些不对。 萧艺清了清嗓子,一脸骄傲的说道:“那是,周姑娘那般女子,也着实让人喜欢的紧,娇俏可人,这脸一红,便更是让人心头悸动。” 萧戎听着萧艺的话,只觉得这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忽然有些后悔不去这年宴了,就算元胤不愿见他又如何,只要能相见不就好了。 “对了阿兄,这初二李长亭要与武安侯家的大姑娘出游,想必这表小姐也会跟着,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那位周姑娘,保证让你也过目不忘。”萧艺瞧着萧戎那副模样,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好。”萧戎也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般的答应了。 第89章 正月初二, 艳阳高照,微风和煦,京城中因着新年也是格外喧嚣热闹, 就连西域前来的客商也换上了中原服饰, 一同庆祝这中原的新年。 李长亭与梁青颦二人肩并肩走在前头,似乎在说着什么,偶尔相视一笑, 似乎是将身后的元胤与周钰忘的一干二净了。 而周钰走在元胤的身边,脸颊红扑扑的,双手绞着手帕, 低眉颔首,一副娇羞的模样。 “你是几月生的?”元胤觉得这样两人皆是沉默的走在一起, 总觉得有些怪异, 不由的先开了口问道。 “冬月生的。”周钰颔首说着,根本不敢去看身边的元胤。 “冬月?”元胤细细想着, 随即笑道:“这颦儿是六月底生, 朕是五月生的,你倒好,冬月生的, 朕正好大你半岁, 不过听颦儿说你的徐州的, 朕听说徐州多佳人,如今瞧着周表妹的模样,朕便信了。” 听闻元胤如此问, 周钰连忙昂首扬起笑脸望着元胤道:“这徐州多不多佳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多美食,徐州有个城隍庙,那里近两条街全是好吃的小食,我曾经偷偷的溜出去过,吃了一天的小食,晚上回去不吃晚饭,害得我娘以为我病了,特地请大夫来给我瞧病呢。” 周钰此刻的笑脸才是十足的明媚,双眸如同繁星一般闪烁着,比起先前的娇羞,此刻的她才是更惹人疼爱。 不过她话音刚落,随即又红了脸,垂眸捂着脸道:“我娘说过,女儿家不该把吃的挂在嘴上,陛下可不要笑话民女啊。” “哪里会笑话你啊,这民以食为天,吃的挂在嘴上怎么了。”元胤笑着说道,然而在抬眸的瞬间,却瞧见那街头站着的萧戎与萧艺。 萧戎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元胤。可他身边的萧艺却是另外一幅模样,他面含浅笑,见到元胤在看向他们,忙颔首以示行礼。 元胤并不理会,只是与周钰故作亲密,与她一同走在街上,与她说着这京城中哪 分卷阅读134 正文 分卷阅读13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5 家的美食味道好,听得周钰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不由道: “民女只知道陛下在宫中日理万机,竟不知道陛下也比吃的也知道的这么多。” “这想要了解百姓疾苦,自然要了解他们的吃食,不如这样,这午膳时间也快到了,这前头的百膳楼不远,咱们午时,便在百膳楼用膳,如何?”元胤笑着说道。 周钰听着将要去百膳楼用午膳,不由的连连点头,欢欢喜喜的跑了两步到梁青颦身边,与他们说了这件事。 元胤略微侧首瞧着身后不远处的跟着的兄弟俩,唇边便荡起一抹得逞的微笑,随即负手往前走着。 因着是新年,这临河而建的百膳楼上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临窗的位置视野宽阔,能瞧见那横跨穿城河的木桥,亦能瞧见河面上停靠着的货船,以及新年都不曾休息,为家人奔波的工人。 一桌的美食飘着香气,原本是一脸娇羞的周钰此刻轻咬着筷子,明亮的双眸在面前的几人脸上来回扫动,小心翼翼的吞咽着口水。 元胤瞧着周钰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夹了鸡肉到周钰的碗里道:“吃吧,小表妹。” “谢陛……谢表哥。”周钰不好意的笑着,随即便埋首夹着鸡肉塞进了嘴里,小口小口的咀嚼,如同那抱着松果吃个不停的松鼠一般可爱。 元胤的视线落在周钰的脸上,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梁青颦与李长亭相视一眼,便埋首吃着东西,也不再开口说话。 “阿兄,那位周姑娘可好看。”萧艺撑头瞧着那认真吃着东西的周钰,吃了肉,又喝了汤,就连蔬菜也是吃的津津有味,看的萧艺是心动不已。 萧戎眸色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根本不看自己一眼的元胤,他虽然知道元胤这么做是故意气他的,可无论真假,这萧戎的心里就是不太对劲,若不是他稳得住,只怕早就怒火攻心了。 待得吃完一桌的菜,元胤与梁青颦皆是一脸惊诧,就连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李长亭也不由敛眸浅笑。 周钰不好意思的颔首笑着:“我……我吃的是比较多了些……可我都吃的很小心,没有失礼。” “无妨的,可饱没?这里的糯米鸡不错,要不要再来一份?”元胤关切的说道。 周钰抬头看了一眼元胤,原是一脸的欣喜,可随即便克制下来,害羞的望了一眼梁青颦,连连摇头:“不了,已经吃了不少了。” 萧戎似乎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连忙起身便离开了百膳楼,只留下萧艺一个人。 从百膳楼出来时,萧艺因着萧戎不在,便做偶遇一般与他们一道出游,因着都是见过萧艺的,便也不反对,倒是元胤,似乎瞧出了萧艺对周钰的心思,便借着身子疲乏为由先一步离开,让他们四个人一起去玩。 元胤似乎是真的疲乏了,原本就是喧嚣热闹的街市,可元胤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瞧着前面停着的马车,便觉得还不如回宫睡觉呢。 展锋见着元胤前来,连忙起身抱拳行礼,元胤踩上凳子上了马车,回首道:“回宫吧,朕乏了。” “喏。”展锋应声,连忙驾着马车往内城走去。 然而元胤刚撩开车帘,却瞧见这马车内竟然还多了一个人,元胤正要转身走出马车,却被萧戎一把拽住了手腕用力拉进自己的怀里,生怕元胤惊呼出声似得,垂首吻上了元胤的双唇。 元胤起先还挣扎着,可萧戎却是得寸进尺,因着元胤想要张嘴呼救而顺势侵入,双手紧紧抱着他,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元胤被这霸道而又亲密的亲吻侵蚀的不成样子,几番挣扎无果,却惹得浑身一软,就连拽着萧戎衣襟的手也渐渐的失了力气,不再挣扎,只是与萧戎缠绵着。 原本那颗空落落的心,此刻却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萧戎见着时机成熟,捏着元胤的下颌松开嘴,瞧着那双被吻的通红的双唇,甚是心满意足。 元胤抬手便要打他,却被萧戎灵巧的躲过,顺势将他的手钳住,威胁道:“若是陛下不怕这副模样被人瞧见,陛下尽管打我。” “乱臣贼子!”元胤心里原是恨的,这一声恶狠狠的乱臣贼子停在萧戎的心里,却是异常的受用,听不出恨意,倒是多了几分嗔怪。 “那也是陛下逼着臣做这乱臣贼子的。”萧戎双眸对上元胤那双眼睛,唇角微扬,一丝得逞的笑意在嘴角蔓延。 元胤冷哼了一声,别过脸根本不去瞧着萧戎那副模样,可萧戎却偏偏捏着他的下颌,摆正了他的脸。 “陛下可有想臣?”萧戎的拇指摩挲着元胤那被吻红的双唇,声音虽是询问,却又带着几分委屈。 元胤只当没听见一般,冲他翻着白眼。 萧戎继续道:“就算陛下不想也无妨,臣想就行了,臣日日思念陛下,夜不能寐,唯有一见方解相思之苦。” 饶是萧戎说的多动听,元胤依旧不肯理他,纵使心口的响动犹如鼓槌,他依旧不肯给萧戎好脸色看。 萧戎轻啄了元胤的双唇,随即道:“臣虽骗了陛下,可陛下不也骗了臣么?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分明是一国之君,是不是?” 元胤被萧戎的这句话逗的终于是红了脸,瞪着萧戎道:“那又如何,也是你欺骗在先,若你承认你是定安先生,朕绝不会与他做书信之友,也绝不会被你骗。” “臣冤枉,定安这个身份并非是臣真心想要隐瞒的,更不可能是故意骗你。”萧戎将元胤搂紧了些,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的委屈响在元胤的耳边,听得元胤心头一颤。 “那你是何时知道是朕的?”元胤立马问道。 “陛下写信来所用的纸是贡纸,只有宫中才有,就连亲贵大臣的府上,若非陛下赏赐都没有那种纸,且那纸上有陛下身上的香味,自然就好辨认。”萧戎说的认真,轻咬着元胤的耳坠。 可元胤却是缩了缩脖子,从萧戎的怀中挣扎着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捏着他的下颌道: “你一早便知道是朕,为何不以实情相告。” “陛下似乎忘了,臣问过陛下,是否是厌恶臣的,虽然你说不曾,可臣却知道,你不喜欢我,然而,你却肯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告诉心中所想,臣心里委屈,却依旧无怨无悔的辅佐着臣,所以便只能借着定安的身份来劝解陛下。”萧戎双眸直视着元胤,眼神诚挚。 元胤垂眸想了想,终于是松开了他的下颌,别过脸道:“说到底,是你欺骗朕在先。” “那陛下也骗过臣,不妨就两两相抵,好不好?”萧戎抓紧了元胤的手放到唇边,声音略有些急切。 “不好,既然你骗过朕,那朕对你的真心还有待考量。”元胤轻哼一声,也不急着收回萧戎唇边的手。 “既是如此,陛下想怎样考量,便怎么 分卷阅读135 正文 分卷阅读13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6 样考量,只一点,你不许对那位周姑娘动心,否则我便能在这儿强要了你。”萧戎气势迫人,握紧了元胤的手不说,另一只在他腰上的手也是用力将他搂向自己。 元胤坐在他的腿上,贴着萧戎的身体,忽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渐渐苏醒了来。 明白过来的元胤立时脸颊通红,直勾勾的盯着面色如常的萧戎:“哼,你个登徒子。” 第90章 萧戎反倒是坦然的紧, 瞧着元胤那红扑扑的脸颊,在他腰上用力捏了一把,使得元胤腰身一软, 跌在了萧戎的怀里。 元胤抬手便往萧戎的脸上招呼着, 却被萧戎劫住了手腕:“吃不得还不碰不得?枉我那般想你。” 元胤被这萧戎略委屈的声音逗的没了脾气,倒也不挣扎了,坐在萧戎的怀里片刻后才道:“那你放朕下来, 朕抱你。” “不。”萧戎拒绝的很是痛快,手上抱着元胤时的力度也用力了些。 “那就罚你再思过几日。”元胤虽说的凶狠,可萧戎却是不怕的, 毕竟元胤不挣扎,由自己抱着, 由着他发些脾气也无妨。 “思过可以, 那陛下可得记得来看臣,还有, 初八那日臣要进宫, 要好好瞧着你和那周姑娘,不许你与她眉来眼去。”萧戎擒住元胤的下颌,轻啄他的嘴唇。 元胤倒是由了他, 却在心里燃起一条妙计, 这不由让萧戎眉头微蹙, 他那眉头一挑,必定是在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也不知道要设个什么样的套子让萧戎往里钻。 正月初八, 太后在长乐宫中设宴,招待武安侯一家,镇国公一家,以及涿州李氏的李长亭和武安侯夫人的侄女周钰。 萧戎是学过裱画的手艺的,故而他的画从来都是他自己装裱,就连此刻他手上的那幅画也是一样的,画上的元胤在萧戎的笔下格外的传神,就连一个捋袖的动作都画的格外细致。 他小心翼翼的将画儿收起来,想着今日进宫便送给元胤,不过刚刚卷好画轴,这卧房的门便被萧艺大力推开,慌慌张张的模样甚是令人忍俊不禁。 “做什么?”萧戎将画轴握在手上,不解的看着强闯进屋,甚至还要去翻他衣柜的萧艺。 “阿兄,我这次回京来总得也没做几身衣裳,我记得你此前穿过的那身牙色锦袍挺好看的,放哪儿了,你借我穿一日,明日洗净了换你。”萧艺不停的翻着萧戎的衣柜,眼瞧着似乎有些慌张。 萧戎搁下手中的画轴,瞧着衣架上挂着那件牙色锦袍,也不提醒他,只是淡然问道:“你借我衣服做什么,上次年宴你穿的那间黛色窄袖的衣裳不也挺好,就那件吧。” “不行,今日周姑娘也要赴宴,我若穿年宴穿过的衣裳,我怕她会笑话我。”萧艺回眸瞧了萧戎一眼,气的跺脚。 萧戎应了一声,只是那语调别有一番意图,听得萧艺脸颊一红,瞥见了衣架上的衣裳道:“如此,我就先穿了。” 也不等萧戎答应,萧艺便冲过去拿下那件衣裳便往身上套,嘴里还自言自语道:“好在我克制,与阿兄的身形一般无二,若我再多吃些,恐怕你的衣裳我都穿不了了。” 萧戎瞧着萧艺那副模样,眸色幽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由道:“既是见心爱的姑娘,你那发冠也换一下,我有一支白玉的,正好借你。” “是么,我就知道,阿兄平日里对我再凶,关键时刻还是向着我的。”萧艺倒是不拘束,穿好衣裳,束好腰带,忙不迭的冲到铜镜前找着萧戎的那支白玉发冠。 萧戎只是如同雕塑一般站在一旁瞧着萧艺的那副样子,像极了此前的自己。 每每元胤出宫来找他时,或是他换上私服去见元胤时,总得在衣柜里选上许久,发髻梳的好,就连那发冠也得是千挑万选过,得衬着衣裳。 如今这萧艺与他倒是一般无二,为了见心爱的女子,这仪容便也更加在意了。 这太后在长乐宫中设宴,也问询了李长亭对婚事的意思,李长亭的目光频频投向梁青颦,随即便许下了婚期,五月之前必来迎娶。 如此一来,这梁青颦的婚期也算是定下了。 元胤端了杯饮了酒,瞧着慈恩殿内一片和睦恭贺的京城,又瞧着自顾低头饮酒的萧戎,和那位痴痴地瞧着周钰的萧艺。 而周钰垂眸颔首,小心翼翼的吃着菜,根本不敢抬头面对对面坐着的萧艺。 元胤勾唇一笑,连忙开口道:“萧卿,瞧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却不娶妻,朕心中甚是担忧,不妨今日也为你指一门婚事吧。” 元胤此话一出口,这所有人的眼光都朝着元胤看来,元胤勾唇一笑,搁下酒杯直勾勾的盯着萧戎。 萧戎眉头微蹙,不由侧眸对上元胤的眼眸,只瞧着他眉峰一挑,唇边一抹得逞的笑意更是让萧戎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这陛下不说,哀家倒还忘了,戎儿啊,听萧艺说你有心上人了?”太皇太后被元胤这么一点拨,也连忙放下了酒盏望着萧戎说道。 萧戎有些诧异,连忙回首看着萧艺,那眼神,唬的萧艺心里一激灵,后背便冒出了冷汗。 “你也别不好意思了,若不是萧艺,你打算瞒着你祖父,你父母到几时啊?”太后也连忙帮腔说道。 萧戎起身朝着二位行礼,正要开口时,便听得元胤道:“萧卿,莫不是你那心上人不值得你让大家知道?既是如此,朕便做主了,这徐州周家的女儿你也见过,便是眼前的这位周钰周姑娘,不妨朕便给你们做个媒,让你娶了这周钰姑娘,如何?” 周钰一听要被指婚给萧戎,便也顾不得害羞了,先是一脸惊诧的起身望着萧艺,随后才望向元胤,手中紧紧绞着手帕,几次想开口,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萧艺也有些急了,连忙上前朝着元胤行礼道:“启禀陛下,不可啊。” “为何啊?”元胤倒不是朝着萧艺问,反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萧戎问道。 萧艺还未开口,这萧戎倒是揖礼一拜,言辞恳切道:“启禀太皇太后,太后,陛下,臣对臣的心上人是忠贞不二,一片赤诚,不愿让父母知晓,只是因为臣与他有些误会还未澄清,待得澄清后,他愿真心接纳臣时便会告知父母,故而此刻恳求陛下,切莫乱点鸳鸯谱。” 元胤略带骄傲的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萧戎,又瞧了一眼身边的太皇太后及太后,随即笑道:“萧卿也太自信了吧,谁说朕是给你指婚了?这殿中只有你一位姓萧不成?” 元胤此话一出口这两位太后与殿中所有人皆是一脸的错愕,有些不解。 就连萧戎也有些不明所以,方才他分明是看着自己说的,就连太皇太后也顺着他的话问了自己,难道这还能出错了? 给萧戎摆了一道的元胤 分卷阅读136 正文 分卷阅读13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7 此刻心情大好,不由清了清嗓子,起身走到萧艺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到周钰旁边,道:“萧卿,这周姑娘心思单纯,更多了几分可爱,也算得是朕的表妹,朕方才也瞧得清楚,知你二人有情,故而便想着赐婚于你们。” 元胤款款说来,惹得周钰再次红了脸颊,垂眸颔首,根本不敢去看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武安侯夫人听到元胤的赐婚先是心中一愣,随即朝着元胤福身行礼道:“臣妇替钰儿的父母叩谢陛下赐婚。” “朕也是做个顺水人情,舅母便不必多礼,朕虽赐了婚,可这婚期还得由周姑娘的父母与萧卿的父母一道商议才是。”元胤上前虚扶一把武安侯夫人,随即笑着说道。 “多谢陛下。”武安侯夫人再次朝着元胤行礼,随即便上前与镇国公及萧玉璋道喜去了。 元胤斜眼睨了萧戎,唇边带着得逞的笑意,将萧戎眼中的无奈尽收眼底,随即负手走向自己的位置,朝着太后身边坐着的元皓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算心满意足。 “你啊。”太后瞧着刚才元胤闹的那一出,不免小声的提醒着他。 元胤故作镇定的看着太后道:“不过是知道他与心上人在闹别扭,想瞧瞧他对他心上人能否抗旨罢了。” “所以便想试探他?”太后问道。 “嗯。”元胤认真的点头承认:“他对他心上人连朕的赐婚都敢拒绝,算来该是真心的了。” “既是如此,日后陛下也给萧卿做个媒,成全他与他心上人,可明白。”太后继续嘱托着,元胤也只是连连点头。 他可不得成全萧戎与他心上人么,这日后还得娶他做皇后呢。 元胤心里如此想着,虽然是戏弄了萧戎一番,可却能听到他能在这样的情形下对自己表白,这心里倒也没什么怒气了。 “陛下,这有句话作为舅父,还是想说一句。”待得众人道贺完毕,武安侯连忙揖礼说道。 “舅父想说什么?”元胤瞧着武安侯那认真的脸色,忽然觉得有些心里发毛。 “陛下与颦儿同一年生日,如今颦儿的婚事已经落定,陛下也即将亲政,这后宫不能无主,陛下的婚事也该早早的定下来才好。”武安侯言辞恳切,似乎字字句句都说道了两位太后的心坎上了。 第91章 元胤瞧着这殿中站着的武安侯, 听着他的话,又侧首瞧了身边的太后及太皇太后,最后的视线落在了那位端坐着, 一直眉头紧锁的萧戎身上, 遂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不由笑着回答着: “朕的婚事不急,况且这后宫之主还是天下之母, 若是择的太草率了,反而不好,不妨舅父先为朕留意, 待得亲政之后,再决定何时立后如何?” 听着元胤如此回答, 武安侯连忙行礼应下了旨意。 倒是萧戎, 黑着一张脸,一杯酒灌下了肚腹, 便是侧首望着一脸若无其事的元胤, 这心里忽的就慌了。 曾经元胤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响在他的耳边,他要娶自己,要立自己做男后, 起先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可元胤说的多了, 萧戎便有些小小的期待。 自己娶一国之君肯定不像话,可若是元胤愿意娶,他甘愿背负一世的骂名也要和元胤在一起, 只要能生生世世在一块儿,媚主祸国的罪名,他倒也是担得起。 可如今听着元胤答应了武安侯要择后的事,忽的心里竟难受了起来,总觉得元胤离的很近,却又很远,遥不可及。 一场家宴,有人欢喜有人愁,筵席还未散去,这萧戎便称酒醉离席,前去御花园走走,太皇太后及太后也是答应了,瞧着萧戎离去,元胤这心里便是更加得意了。 萧戎那个人什么都是稳操胜券的,似乎正是因为知道元胤对他一片丹心,不会转移,便是有恃无恐。 如今瞧着萧戎离殿时的丢盔弃甲,元胤这心里此前的恨意,便没那么重了,慢悠悠的饮下了最后一杯酒,筵席便也散了。 众人出宫以后,元胤并未立即回去大明宫的甘露殿中,只是留在了慈安殿中陪着太皇太后及元皓说话,太皇太后上了年纪,稍有不慎便甚觉疲乏,斜倚在榻上,看着眼前伺候的孙儿们,便也笑了: “这人一老啊,吃些酒便醉了。” “祖母可一点也不老呢。”元胤笑着说道。 “是啊,我这孙儿们还都不曾娶孙媳妇呢,皓儿也不曾到娶妻的年纪,哀家不老。”太皇太后笑着道,遂起身坐着,握起了元胤的手,眼中闪烁着些许的泪光,缓缓道: “皓儿也就罢了,他年岁还小,不着急,日后的婚事有你这个做兄长的做主,挑选个家世好的姑娘做王妃就好了。倒是你,贵为一国之君,后宫空虚无主,你也到了亲政的年纪,你的舅父说的无错,这择后的事你该多多考虑才是,早日大婚,为我皇家开枝散叶。” 听着太皇太后的嘱托,元胤这心里不免有些悲鸣,为皇家开枝散叶,可上一世他后宫佳丽不少,却无一人有孕,被逼自刎前,萧戎说的也是从他的侄儿中挑选的继承人。 他曾经也问过太医,后宫嫔妃身体健壮,自己也没什么问题,为何一直没有皇嗣,真的让元胤许久都想不明白。 “孙儿记住了。”元胤乖巧的回答着。 太皇太后拉着他的手,又拉过了元皓的手,左右瞧了瞧,欣慰一笑:“哀家的心愿是想活的长长久久的,瞧着孙儿们娶妻,生子,再瞧着曾孙慢慢长大便心满意足了。” “祖母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元胤听着太皇太后那悲戚的声音,不由有些心酸。 是了,不过还有一年的时间,这太皇太后便要仙逝,旁人不知,元胤却是知道的,他不免红了眼眶,握紧了太皇太后的手道: “祖母放心,以后孙儿日日都来陪着祖母,皓儿暂时也不回丰州了,就留在京中陪着祖母可好?” “好,好,都好。”太皇太后笑着说道。 伺候完太皇太后歇息,元胤又嘱咐了元皓几句,这才离开长乐宫,步行回去甘露殿。 这初春的夜里还是比较冷的,元胤虽然裹着大氅,却还是能感觉寒风扑面的感觉,他徒步走回甘露殿,伺候的内侍连忙出来接过元胤脱下的大氅拿过去挂起来。 “陛下,萧大人在殿中等着您呢。”内殿伺候的内侍见着元胤回来,忙不迭的出来朝着元胤行礼说道。 元胤脚步微顿,随即颔首道:“朕知道了,你们且先下去吧,若有需要伺候的,朕自会叫你们的。” “喏。”内侍女官们得了命令后,便行礼退出甘露殿,顺便关上了殿门。 元胤在门前站了片刻颔首浅笑,过后便是神色如常,负手走进内殿,瞧着那站在殿中迎候的萧戎,不由假装 分卷阅读137 正文 分卷阅读13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8 好奇的问道:“朕还以为萧卿随着镇国公他们回府了呢,便在祖母那儿多待了一刻。” “陛下应该知道臣不可能轻易回府的。”萧戎直视着元胤,语气低沉。 元胤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兀自走到小几旁坐下,瞧着那桌上的画卷,心里多了几分欣喜,信手拿起打开,不过打开一半他才发现,那幅画儿上画的竟是自己,不由愣住了。 “不见陛下,思念的苦,便做了画来,想让陛下提几个字。”萧戎此刻便也顾不得君臣之间的礼仪了,坐到了元胤的面前,眸色幽深。 元胤的心跳的快极了,他稳了稳呼吸,却不敢看萧戎的眼眸,故作镇定问道:“萧卿想让朕提什么字。” “许生生世世白头之约,绝无戏言。”萧戎一字一句的说着。 可那每字每句皆是抨击在了元胤的心头,令他有些不自在:“萧卿……萧卿此言是对朕说的?” “是。”萧戎说的恳切,紧握着元胤的手搁在唇边认真道:“我不求什么男后之位,我只要你,我要你的人,要你的心!你若敢就此抛弃我另娶他人,我必定做个乱臣贼子,让你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 萧戎那气势咄人的模样,倒是让元胤有些措手不及,直勾勾的看着他愣了半晌:“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萧戎握紧元胤的手凑近,逼得元胤节节后退,最终却是按捺不住,欺身过去将元胤压在身下,捏着他的下颌道:“做个乱臣贼子,谁若敢提议陛下纳后便逐谁出朝堂,谁要敢答应做你的皇后我便杀了谁。” 元胤对上萧戎那幽深的双眸,也不开口,只是安静的瞧着萧戎。 “陛下不肯?”萧戎凑近,略有些不满。 “嗯。”元胤点头,双手攀上萧戎的肩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反客为主得意一笑:“那萧卿怕了?” “是,怕你不爱我。”萧戎回答的很是直白,这让元胤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了。 萧戎抱着元胤的腰坐起来,将元胤搂在怀里紧紧抱着他:“我怕你不爱我,怕你抛弃我,怕你榻上睡的不是我,怕你枕边人不是我,怕你的余生没有我,我不怕孤独终老,我只怕我被你抛弃后才孤独终老,你不可以那般绝情,闯进我的心里留下个窟窿后,便潇洒离去,你不可以不爱我。” 元胤靠在萧戎的怀里,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伸手用力的拧了一把萧戎的腰,疼的萧戎不由皱了眉。 可元胤倒好,轻描淡写道:“想不到你也有着急,也有害怕的时候。” “从前不会,有你才会的。”萧戎忍着疼,慢悠悠的说着。 “你便是依仗朕喜爱你,才敢说出那番豪言壮语,若是朕不爱你,信不信凭着一句乱臣贼子,便给你拖出去斩了。”元胤在萧戎的耳边威胁着说道。 “若是那样便好了,比起你不爱我,死在你手上我也甘愿了。”萧戎将元胤抱得更紧了一些,生怕这一松手他便跑了。 自那日争吵以来,萧戎每每做梦梦见元胤,到最后他都是头也不回的离自己而去。 这段时日,怕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了,备受相思之苦不说,还得胆战心惊的提防着旁人插足,就连一个小小的丫头他也担忧的不行。 如今听着元胤那样说,他这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只要他不娶别人,只要他还爱着自己,这日后不管有什么风浪,他替元胤扛着便是。 “可你舍得朕独个儿活着么?这朝堂上风云,还得要你在,朕才觉得安心一些。”元胤将萧戎也抱紧了些,倒也不是失而复得更珍惜,而是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他不是一厢情愿,他是实实在在的俘获了萧戎的心,让他甘愿做了自己的臣子,让他心甘情愿的爱上了自己。 “上元节时,我答应子期以定安先生的身份出门,不知承嗣兄能否应我之邀,赴上元灯节相会。”萧戎忽然说道。 “既是先生相邀,在下岂有不来之理。”元胤挑眉说着。 萧戎轻抚着元胤的脸颊认真的望着他:“承嗣兄说的可是认真的?” “认真的,在下定去。”元胤话音刚落,这萧戎便手快的将元胤放到在地,吻上了元胤的双唇。 “萧戎,你……”元胤有些惊慌的挣扎着,岂料萧戎赖皮一笑,道: “陛下亲口说的,在下。” 第92章 虽说萧戎心火难忍, 可一想到此刻是在甘露殿中,又未做任何准备,饶是心火难消, 萧戎也只不过与元胤缠绵了片刻, 便只能作罢。 正月十五上元节,午后的甘露殿中,元胤一身丝绸中衣, 披散了头发站着殿中,双手叉腰瞧着面前摆放着的全部衣裳,眉头紧蹙。 “陛下, 要穿哪一件衣裳呢?”一旁伺候的小路子为元胤挑选着衣裳,征求般的回望着元胤。 元胤眉头紧锁, 拇指摩挲着眉心道:“司衣司今年送来的春衣颜色是不是都太过老成持重了, 朕实在不喜欢,可若是穿往年的款式衣裳, 又不体面。” “这司衣司也是想着陛下即将亲政, 若是穿的太过花俏不太好,故而才挑了些这些颜色。”小路子连忙开口劝说道。 元胤眉头轻蹙,遂选了一件玄色金线绣纹的衣裳道:“这玄色衣裳倒还不错, 款式新, 穿着也体面。” “既是如此, 那奴才便伺候着陛下更衣。”小路子笑嘻嘻的说着,见着元胤点头了,便唤来更衣女官为元胤更衣梳妆。 元胤的头发好, 黑亮柔顺,在女官的手中也是格外的听话,绾成了发髻,束上汉玉发冠,倒也是极衬那身衣裳,元胤被小路子搀扶起身,身上的龙涎香味道略淡,却格外的好闻。 元胤瞧着铜镜里自己那颀长的身姿,玉树临风的模样实在是喜欢极了,笑着道:“从前你师父在的时候,他为朕的衣裳熏香是最好的,味道不浓不淡,你此前去见你师父,你师父怎么说?” “会陛下的话,师父说陛下惦记他是他的福分,不过他现在年岁大了,不能再伺候陛下了,想着过两年,便请旨回乡去。”小路子连忙行礼说道。 元胤左右瞧了瞧身上的衣裳,实在满意,想着此刻要出宫与萧戎聚到一处,便往殿外走去,边走边道:“如此也好,你切写信告知你师父,朕打算会在他家乡为他置一处宅子,他伺候过父皇,还伺候过朕,朕必定不会亏待了他。” “奴才知道了。”小路子连忙跑到前面,朝着元胤跪地行礼。 元胤驻足,笑着道:“你可起来吧,待得日后你想回乡养老时,朕也为你置处宅子。” “那奴才先谢过陛下厚爱。”小路子再次叩首,随即才起身伺候着元胤出宫。 宫 分卷阅读138 正文 分卷阅读13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39 门前,镇国公府的马车早早的便侯在了宫门前,一身菖蒲色衣裳的萧戎站在马车前,规规矩矩的朝着元胤行礼。 元胤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道:“你瞧瞧,因着朕快亲政了,她们给朕做的私服颜色都不好看了,老成持重,朕只能选一件玄色衣裳,定安先生觉得在下的这件衣裳可还好看?” 萧戎抬眸打量了一番元胤身上的衣裳,随即道:“玄色原就好看,况且这司衣司的女官绣工又好,自然是好看的。” “那先生说好看,朕便放心了。”元胤敛袖说道,左右瞧了瞧,不由疑惑的问道:“子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自陛下赐婚过后,子期便日日去找那周姑娘玩耍,这会儿该是去接周姑娘了。”萧戎缓缓说道。 元胤听着萧戎的话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萧艺也太实在了。 “既是如此,咱们便去找他吧。”元胤连忙说道,萧戎颔首,随即小心扶着元胤上了马车。 柳汀桥畔的酒肆中,透过窗口望出去,柳汀河两岸的垂杨柳在春风中左右摇摆着。 而柳汀桥边,便是这上元灯节燃放烟花,放河灯的地方,故而在傍晚之前,烟火及卖河灯的小摊便摆了出来。 萧艺与一身男装的周钰站在酒肆的门口,瞧着马车缓缓驶来,连忙迎了上去:“哎呀阿兄,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元胤率先下了马车,萧艺与周钰倒是一愣,忙要行礼却被元胤一把拦住,随即萧戎才下来马车,萧艺噘嘴不满道:“我还以为阿兄要与你心上人相会,不记得你我之间的誓言呢。” “我何时又骗过你了?”萧戎启唇说道,侧眸睨着元胤,缓缓说道:“今日这酒肆中会有些京城学子在,承嗣兄只消待在我身后就好。” “全听先生安排。”元胤笑着说道。 萧艺瞧着眼前亲昵的君臣,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不由打了个寒颤,遂走在前头领着他们走进酒肆。 今日的柳汀桥酒肆中,齐聚了京城学子里的名流,小小的酒肆此刻热闹喧嚣,畅谈国学,不过大家却并非只是为了谈论诗词歌赋,而是得知今日大名鼎鼎的定安先生会在此处出现,众人只知先生才学,却从不曾见过庐山真面目,故而听闻此事皆匆匆赶来。 只为一睹定安先生真容。 瞧着萧艺与他身边的小哥进到酒肆内,一众学子皆哑声,朝着萧艺望了去,而他身后跟着走进来的是时常在四方茶社出现的少年公子,而另一位便是当今天子的太傅萧戎萧御史。 瞧着他们前来,那前些时日与萧艺玩笑的学子季准道:“子期,你不是说你阿兄便是定安先生么?这人呢?” 萧艺得意一笑,随即朝着众人笑道:“我身边这位便是,当的朝御史大夫萧戎萧大人是我阿兄,而他便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定安先生。” 听到萧艺如此介绍,一众学子哄堂大笑,尤其是季准,不由道:“萧大人是你阿兄我们知道,可若说萧大人是定安先生便假了,我们大家都知道萧大人是天下第一大才子,才学不差,如何能是定安先生。” “那要如何你们才信啊。”萧艺瞧着他们的模样,不免有些着急。 而一旁的萧戎与元胤相视一眼,如此被当做商品被人挑选,实在不太好受,不过谁让萧戎答应了萧艺呢,早知是这样,他还真不愿意与做下这个承诺。 “众人皆知这定安先生是词书画艺四绝,可我们见过了定安先生的词画书法,却还未听过定安先生的琴,若是萧大人真是定安先生,那便当众一曲,我们便信了你。”季准再次说道。 “喂季准,你别得寸进尺,你可别忘了,明年你还得参加秋试呢。”萧艺自然也是知道让萧戎当众献艺有些为难,便连忙开口说道。 “怎么,萧校尉这是在威胁我们啊,哈哈哈。”一众学子听到萧艺如此说,不免更是笑出了声。 萧艺正欲张嘴解释,可这一张嘴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此他仿佛才明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受,不免朝着萧戎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萧戎颔首,缓缓道:“我记得你有一支雕翎玉弓,我也是找了许久,若你肯割爱,我此刻献艺也无妨。” “你趁火打劫。”萧艺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以定安的身份来了,只是他们不信,这便不怪我了。”萧戎一脸泰然的说道,就连一旁的元胤也是掩唇浅笑。 这萧戎果然是个奸贼。 “好,一支雕翎玉弓,换你一曲。”萧艺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瞪着萧戎说道。 萧戎眉眼轻挑,便也不曾多言,只是站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桌,取来五只酒杯斟上不同分量的酒,取来两支筷子,轻敲着杯沿。 清脆响亮的声音便悠悠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宫商角徵羽五音,便在酒杯与筷子下变奏出了一曲轻快明亮的乐曲,音乐悠扬婉转,虽不比琴弦弹奏,可自萧戎的手下奏出来,却是格外的悦耳。 元胤怔怔的听着,脑海中浮现出此前与萧戎的种种,或喜或忧,或悲或怒,皆在萧戎所奏的曲子里。 一曲罢,众人皆是一脸沉迷,而萧戎也不过是放下了筷子,握上了元胤的手走出了酒肆。 元胤有些诧异,不由道:“他们都还在里面,咱们就这样走了,怕是不好吧。” 萧戎缓缓道:“我答应了子期以定安的身份出现,又自证了身份,如此便够了。” “看不出来,先生竟然这般不在乎名?”元胤笑着说道。 萧戎不语,只是扶着元胤上了马车坐好以后才道:“我本就不为名利,他们知道我是定安,萧艺的面子挣回来就够了。” “那咱们这会儿去哪儿?”元胤不由的问道。 “这柳汀桥的烟花,要在宫外阙楼上瞧是最好的,若是陛下还想放河灯,便在瞧完烟花以后再去。”萧戎一一的为元胤安排好,便嘱咐着车夫回城,去宫外阙楼。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此前他那番演奏此刻依旧在他心间萦绕,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不由的握紧了萧戎的手,沉默良久才问道: “你曾经问过朕,为何会厌恶你,如今,你想知道原由么?” 萧戎侧首对上元胤的眼眸,平日里那双精明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惆怅与担忧。 萧戎摇头道:“那是陛下的秘密,臣不一定要知道。” “不,朕想让你知道。”元胤握紧了他的手,坚定而又认真的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更新的有些晚了实在抱歉。 我大姨的孙儿今年就该大学毕业了,结果就在快过年的时候出事故没了,我大姨一直走不出悲伤,今天晚上过来就陪她喝了些酒,所以更新的晚了,实在抱歉的很。 分卷阅读139 正文 分卷阅读14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0 不过既然说到这个了,我还想嘱咐所有看到这段话的朋友,出行注意安全,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约定好吗?要幸福快乐的生活,注意安全。 第93章 萧戎望着元胤那诚挚的眼神, 遂握紧了他的手,点了点头。 天色愈见暗了,京城的各个街巷皆高高挂起了各式的彩灯, 这长街两旁, 花灯明亮,站在高高的阙楼之上,便将大半的京城皆收入眼底。 长街花灯的光晕中, 来来往往的行人影影绰绰,还有穿城而过的河流倒映着河岸两边的景致与花灯,将那浩瀚苍穹上所绽放的烟火都纳入了胸中, 如梦似幻,辨不真切, 好似置身画卷之中, 唯有阙楼上的二人,仿佛是局外之人, 留恋着这盛世美景。 “去年朕也在这阙楼之上瞧过花灯。”元胤凭栏眺望天际, 含笑侧首望着萧戎。 “登高望远,繁华京城尽收眼底,阙楼是个好来处。”萧戎附和着, 那烟火声响在耳边, 可他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元胤的脸上。 从此前他说要告诉他的秘密给自己时, 便一直在注视着元胤。 元胤的眼中多了许多曾经不曾见过的东西,是释然,也是放下。 “萧卿可相信逆天改命这一说?”元胤回首望着那天空上绽放的烟火, 忽的开口说道。 萧戎不曾开口,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元胤的侧脸。 元胤垂眸浅笑,侧过身来对着萧戎道:“你可还记得朕跟你说过,朕做过一个梦,在梦里,表兄独揽家中掌事大全,管家虽一心为我,却是一再退让,使得表兄一家独大,最后,竟逼的我横刀自刎。” “臣记得,那是陛下以承嗣的身份,说与定安先生的。”萧戎缓缓开口,却是难以抑制心中那激烈的跳动,他想要看清眼前说话的人,却不知为何眼前竟是一片血色,瞧不清楚元胤的脸。 也不知是怎的,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从未经历过的事,脚下陈尸遍地,头顶乌鸦盘旋…… 元胤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道:“那时不知定安先生身份,故此以梦做了解释,可如今朕要告诉你的,便是那梦里的事是真的发生过,朕如今并非只是十八岁的少年郎,若多说一些,怕是也有三十有一了。” “什么?”萧戎有些诧异,渐渐地元胤的脸颊也愈发的明了。 元胤抬手瞧了瞧,随即点头:“可以说朕不是朕,朕也是朕,只是此时的朕以非彼时的朕。” “陛下说的太玄了,还是不说的好。”萧戎将元胤眼中渐渐显露的痛苦之色收进了眼底,连忙伸手握着他的肩膀,连连摇头。 元胤挡开萧戎的手,站直了身体望着萧戎,稳了稳心绪继续道:“朕自建丰十年登基后,得萧卿与许太尉辅政,朕重文轻武,国运每况日下,因着你从不会谄媚之词,不会多番讨好于朕,故而朕便厌烦了你,独宠许太尉……” 元胤站直身躯望着萧戎,一字一句将自己前世所经历之事统统讲给萧戎听,待得烟火散尽,街巷中的花灯映照下再无行人走过,晚风吹过这高高的阙楼,带着些许的凉意,元胤方才停下。 萧戎虽然也看过不少神鬼异论的杂谈书本,可对于元胤说的事,他却依旧震惊无比,久久无法回神,只是凝望着元胤那双平静的双眸。 “朕不知为何会重来一世,只是上天给了朕这样的机会,朕便好好运用,好好的治理好朕所拥有的江山,所幸的事,从前经历的许多不明白的事,朕似乎也渐渐找到了答案,怕是从朕重来那一刻起,后续所经历的事便都变了。”元胤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那抹坦然应对,仿佛是信极了身边这个人。 毕竟他此生看重他,喜爱他,想要与他度过余生,就不该再有任何隐瞒才是。 “那臣明白了,明白了,原来陛下会厌恶臣,竟是因着上一世的事。”萧戎的唇边也勾勒起一抹苦笑,与元胤并肩站在栏杆前,眺望着这深夜的京城。 元胤沉默片刻后,才转头望着萧戎问道:“这有些事你虽然不曾经历过,可朕还是想问问你,你若是都如现在这般多好,到底会因为什么导致了你那般贪恋权位。” 萧戎眉头轻蹙,认认真真的思考半晌:“陛下也说了,臣未经历过,怎么知道呢。” “那朕问你,若是现在的你在知道朕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时,你会像上一世那般做么?”元胤凝望着萧戎许久,忽的诚挚的问道。 萧戎摇摇头:“不知道,臣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辅佐陛下治理江山,若陛下有错处时,便要及时指正,这是御史的责任,臣不会谄媚之语,更不会献媚于君上,若陛下与臣无情爱之事,臣断然也不会说些让陛下好听的话来。” “你啊,就败在你那张嘴上,你若是有时候能向朕低个头,说句软话,朕何至于会偏宠许太尉,恼你说话不中听,便也不至于最后会被你逼宫,横刀自刎。”元胤噘着嘴,上一世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一下子便宣泄了出来。 萧戎凝视着元胤,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柔声道:“好了,日后由臣向陛下低头,日日说陛下爱听的话,不过陛下,你可有认真想过上一世的臣带人逼宫时,为何会宫门大开,无一人阻拦,且平日陛下宠幸的臣子又在何处?” 元胤噘嘴,视线落在萧戎抚上自己脸上的手,那手腕处的青筋竟有些好看,随后才道:“在你入宫前有人告诉朕,说许太尉午后便出城了,不知是去见谁,许是为朕去调虎贲军了,可朕都等到晚上,也等不来虎贲军救朕,等来的却是你,一纸禅位诏书,让朕禅位于自己的侄儿。” “那也不对啊,陛下登基十三年,亲政后便立了皇后,后宫佳丽也有不少人,为何会一无所出,得禅位于侄儿。”萧戎的语气满是疑惑,可提到皇后与后妃时,那股子酸劲儿元胤却是感觉的真真切切的。 他收回手后,元胤连忙握住他的手再次放在自己的脸上:“朕哪知道,太医也说过朕身子好着呢,后妃也时常在添新人,可就是没孩子嘛。” “难怪那日陛下会说,反正也生不出来。”萧戎下手愈发的大胆了,捏住了元胤的脸颊轻捏了捏,元胤便扬起了笑脸: “许是朕命中本无子嗣缘吧,不过朕也想明白了,朕是一国之君,若是只拘泥于自己的私人恩怨便是错的,朕要考虑的整个江山,百姓富足,国运昌盛,边境安宁,才是朕重来一世时最先想到的事。” “陛下有如此心胸实在令臣汗颜,陛下心中的大爱也令臣折服,臣此刻是陛下的爱人,日后依旧是陛下的臣子,臣一定会辅佐陛下治理好大魏江山,不负陛下的苦心。”萧戎退后一步,朝着元胤恭恭敬敬的揖礼深拜。 分卷阅读140 正文 分卷阅读14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1 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朕心中哪有大爱,朕心中有你。” 萧戎身子微颤,遂站直了身躯,将元胤拥入了怀中:“对了,陛下可还记得神医陆三针?” “记得,元年时在瓦窑集见过他一次。”元胤点头认真的说道。 “臣觉得陛下十年无子嗣,若不是后妃的缘故,那根源必定在陛下身上,再过几个月三针先生要进京一趟,那时臣带着陛下去见三针先生,让他为你诊脉,若是能查出原由最好,陛下到底是一国之君,总归是要有皇嗣的。”萧戎长叹一声,虽然有些不高兴,可在听到元胤说出他心里的秘密时,自己也打算做好让步。 “萧卿你不吃醋啊?”元胤凑到萧戎的眼前问道。 “陛下的子嗣是将来的天子,加以教导便又是明君,到那时陛下传位于太子后,便是臣一个人的了。”萧戎抬眸望着元胤,认真的说道。 可听着萧戎如此说,元胤心里倒有些难受了,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唉无妨无妨,子嗣的事儿以后再说,眼下朕还要想个法子让你名正言顺的做朕的皇后。” 萧戎颔首,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道:“好,都依陛下。” 元胤舒心的笑着,侧首望着那早已陷入一片寂静的京城,深深地呼吸着凌晨时分那有些湿冷的空气,忽然问道:“对了萧卿,朕想问你,若是现在的你,看到上一世的朕那般作为,你是会选择明哲保身,顺着朕的意思走,还是会像上一世那般,做出那种激进的事儿?” 萧戎略微想了想,随即认真说道:“臣是受先帝之托辅佐陛下,若是陛下不修德政,不以天下为己任,任意妄为的话,臣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做出那种激进的事,但臣一定不会明哲保身,而会尽自己所能来劝解陛下。” 元胤有些诧异:“为何?” 萧戎望着元胤诚恳道:“明哲保身易,知难而上难。臣明知陛下做的不对却不加以劝阻,反而想到抽身离去,那便是对先帝的不忠,对陛下的不义。所以无论陛下是什么样的君主,都是这天下的君主,臣断然不会放弃陛下,就算陛下会恨臣,臣也会义无反顾,力所能及的将陛下拉回正途,而不是弃陛下于不顾。臣能拉的回陛下,是天下的幸事,臣拉不回陛下,是臣的失职,罪该万死。” 元胤听着萧戎那番慷慨陈词,忽的舒心一笑,萧戎有些不解:“陛下笑什么?” 元胤沉吟片刻,随即望着萧戎笑道:“朕想到了文德帝,他手下有个臣子便是如此,不管文德帝想不想听,他都是直言不讳,文德帝呢,也不恼,反而还敬他。文德帝爱鸟,有臣下便送了他一只不曾见过的鸟雀,他正在逗玩时,那位大臣便去了,文德帝怕那位大臣又说自己不好政务,故而便将鸟雀藏在袖中,可大臣却是故意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等他走了以后,那鸟雀已经死了。” “这是文德帝与郑丞相的事。”萧戎连忙说道。 元胤连连点头又道:“你说文德帝是怕了他么?不是,因为文德帝知道郑丞相有治国之才,他敢直言上谏,赌的便是文德帝是千古明君,若是文德帝为了一只鸟雀便恼怒一位敢直言上谏的臣子,那么日后再敢上谏的人,便不多了。朕上一世,是真糊涂啊。” “文德帝曾言,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臣觉得只要假以时日,陛下不是文德帝第二,也是我大魏第一明君了。”萧戎随即揖礼拜到。 “你啊,也会谄媚了。”元胤笑着说道。 “不,是臣的期盼。”萧戎认真的回答着。 元胤凝望着萧戎,眼眶微红,许久才道:“你是朕的臣,亦是朕的爱人,朕信你。” “臣定不负厚恩。” 第94章 四月末五月初, 涿州李氏前来京城迎娶武安侯侄女梁青颦,而徐州周氏也来了人与萧艺的父母商议着萧艺与周钰的婚事。 这送走了梁青颦,元胤的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前世是他的妻子皇后, 今生也是他最疼爱的表妹,如今她成了别人的妻,为了保证梁青颦不受欺负, 元胤还特地赐了她县主的封号。 跃鲤池畔的凉亭中,元胤翻看着手中的折子,三月时亲政后, 这往来的折子便全都由元胤批复,尤其是这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 这元胤便更是愁的不行。 他这生辰一过, 朝堂上便有大臣开始进言择后纳妃之事,元胤也小心翼翼的瞧过萧戎的脸色, 毕竟那才是他真心实意想要娶的媳妇儿, 得先听听他的意思。 可那萧戎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板着一张脸,也不知是喜还是怒。 散朝以后的元胤换上了司衣司新做的夏衣, 一身青绿的衣裳, 外罩着一层浅绿的纱衣, 倒也是飘逸俊秀。 而柳汀桥畔的酒肆中,小路子伺候着元胤饮着酒,吃着小菜倒也惬意。 “公子, 这家里不也有好酒么,怎么能在外面喝。”小路子瞧着元胤那一幅淡淡的愁绪,不由叹了口气道: “这家里怎比得上外面自在,你说,这萧卿他到底怎么想的啊,他愿不愿意嫁给我啊。”元胤眉头紧锁,一本正经的瞧着小路子。 小路子不笨,听着元胤如此说,他心里便也有了数,只是尽着自己的本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都知道,他更知道的是能左右他将来一切的是眼前这位,所以他要做的要说的,都得顺着眼前这位的意思来。 “公子,你身份尊贵,要娶他必定是要嫁的,只是这身份有别。”小路子连忙宽慰道。 元胤长叹一声,再次饮了一杯酒道:“他吃吃醋也好啊,哪怕众人都说我该娶亲的时候,他反对一声我也高兴啊。” “您这就不对了,人家吃醋你担心,人家不吃醋你也担心,难不成公子你娶了人家以后,便不再想日后的事了?这偌大家业也该有人继承啊。”小路子也连忙劝解道。 “我也知道,他也明白,可不就是因着这样,我总觉得委屈了他,可他又不吃醋,还那般大度的为我着想,这心里乱死了。”这越说,元胤的心里便越乱,也顾不一边伺候的小路子了,抓起了桌上的酒壶便往嘴里灌。 “公子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儿了吧。” 元胤喝的正尽兴,忽的这桌边便坐了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娘,一身粗布衣衫倒也显得朴素,挽起的发髻上斜着一支木簪,瞧着元胤的模样,忙堆起笑脸凑近了说道。 “你谁啊。”小路子侧了身子将元胤护着,有些戒备的看着那半老徐娘。 “我是京城里有名的接生婆方妈妈,听着公子方才话里的意思,是想着与心上人相对到白首,不想再纳妾了是不是?如今这世上的有情人可不多了哟。”方妈 分卷阅读141 正文 分卷阅读14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2 妈又往元胤身边靠了靠,冲着他使了眼色。 “是啊,只想与心上人白头到老,不愿再有旁人。”元胤放下酒壶笑着说道:“这外人都知道我的心思,怎么他就不知道,装什么大度呢。” “怕是公子的那位心上人担心公子家业没人继承,也是一番苦心。”方妈妈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的说道,可随后便道: “不过这话说回来啊,公子若想与心上人白头到老,还不用纳妾,又有子嗣继承家业,找我方妈妈啊。” 听着方妈妈那语气,元胤突然来了兴致,这方妈妈年逾半百,可这举手投足间也是风韵犹存,而且瞧着她那架势,似乎还认识什么民间神医,能让男子生子呢。 “哦?竟不知方妈妈还有这本事。”元胤不由掩唇一笑。 方妈妈瞧着元胤的模样,又瞧了瞧自己的模样,便知道元胤想差了,连忙凑近,却又被小路子隔开了些许,元胤朝着他递了颜色,这小路子才收了手,由着方妈妈靠近道: “公子,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公子信得过我,不妨与我走一趟。” 元胤瞧着方妈妈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忽然酒也醒了大半,朝着小路子使了个眼色,连忙起身道:“好啊,就依了方妈妈,换个地方说话。” 见着眼前的华服公子得了自己的建议,这方妈妈便立即起身走在了前头,小路子有些不解,可元胤却朝着小路子递了个眼色,小路子这才放心跟在方妈妈后头。 元胤的马车上,方妈妈满脸的惊诧与意外,双手小心翼翼且不停的摸索着马车内的摆饰,丝毫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摸索过后,脚手便显得有些无处安放,笑盈盈的道: “公子家里可还真是显贵啊,瞧瞧这马车上的装饰,我们穷人哪儿见过啊。” “所以方妈妈方才说的,不必为子嗣担忧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元胤连忙问道。 方妈妈神秘一笑,道:“等会儿公子到了就知道了。” 元胤颔首一笑,虽然他到不是很期待这世上会有让男人怀孕生子的药,可这方妈妈神神秘秘的模样倒是勾起了元胤的兴趣。 若是真有能解决和萧戎白头到老,又不再纳后宫这种好事,元胤倒是愿意试上一试。 马车在方妈妈的指示下停在了一条巷子的入口,元胤随着方妈妈下了车,怀着一颗疑惑好奇的心随着她的脚步,走进了巷子里。 青砖垒砌的高墙,墙壁上开着梅花洞孔中伸出几支翠竹来,方妈妈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的元胤,一边往前走着,走到门前便停下了脚步,待得元胤走近以后,方妈妈才拍响了门。 “谁啊。”门里传来的夫人疑问的声音。 “是我,方妈妈。”方妈妈连忙应道,不过片刻,这院门便打开了。 年过四十的女人衣着光鲜,绾着的发髻上缀着钗环,她瞧了瞧方妈妈,又望了望她身后的元胤,不由疑惑道:“他们是……” “是客人,你先带我们进去瞧瞧。”方妈妈轻拍了拍那妇人的手,让她安心,随即她便侧了身子,迎着方妈妈及元胤与小路子进到了院中。 “公子,便是这里了。”方妈妈连忙对元胤说道。 元胤负手站着,瞧着院中别致的景致,略微蹙眉,侧首望着方妈妈道:“这里便有法子?” “有。”方妈妈信誓旦旦的说着,随即走到元胤的身侧轻声说道:“这院子里住的,是朝中礼部侍郎外室,这一不小心有了身孕,发现时月份已经大了,这礼部侍郎惧内,根本不敢向夫人言明外室有孕,且要纳妾的事,所以这二夫人就死了心,这月份大了落胎的话,保不齐娘母两个都得丧命,所以这二夫人便想着把孩子生下来,找个好心人家抚养,她也会离开,生生世世不认那孩子的。” “哦,原来这就是方妈妈说的,不用为子嗣担忧的法子了。”元胤神色有些怒意,就连唇角也多了几分冷笑。 他气的是礼部侍郎有贼心没贼胆,害了这样一个姑娘,又不能娶回家去,恼的是像方妈妈这样做买卖婴孩的人,说的好听,是给孩子找个好心的人家抚养,只怕是这好心的人家还得给那孩子的生母一大笔钱财才能行吧。 元胤是真没想到,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公子放心,这孩子一出生便养在你们夫妻二人膝下,断然是不会有二心的,只要认祖,名字上了族谱,那孩子也就是你们家的人了,你说可行?”方妈妈拽了拽元胤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等事我还从未想过,我得回家去与我那夫人商议商议。”元胤佯装着笑脸推脱着方妈妈的说辞。 “那也行。”方妈妈这才笑了笑,回过身去与那妇人说了两句,那妇人也是转头来打量了元胤一番,这才点了点头,将他们三人送出了院子。 “方妈妈似乎对这种事很熟悉啊?”元胤笑着问她,套着近乎。 “也不是,我是个接生婆,这京城里跑的跳的,大半儿都是从我手上爬出来的,达官显贵,贫苦百姓我都接生过,也见了不少的事,有些姑娘是上了负心汉的当,有了身子,舍不得落的便生下来,可父母不要,便偷偷扔了,可怜了孩子不是,所以啊,我便做起了这中间人,有谁不要孩子了,我便出面给他们找好人家,他们若是愿意,给我两个辛苦钱,若是太穷了,我也当做好事,毕竟那孩子是无罪的。”方妈妈扭头瞧了瞧身边的元胤,有些憨态的笑着。 这原本还有些怒气的元胤听着方妈妈如此说,此刻便也不气了,似乎是被他的话洗脑了一般。 正想着,走出巷口的方妈妈指着从马车前走过的一位十来岁少年的背影说道:“瞧见了没,那位公子,可是宫里头出来的,还是我去接生的呢。” “宫里?”元胤有些诧异。 “是啊,宫里,这会儿这个孩子养在太医袁柏松家里的。”方妈妈斩钉截铁的说道,可说完便后悔了,随即拍了拍自己的嘴,笑着道:“瞧我这嘴该打,公子你放心,我以后会绝口不提的,您就放心好了。” “好。”元胤点头应着。 方妈妈这才放心了下来,拍了拍胸脯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是公子与夫人商议好了,三日后还是在柳汀桥见面,不然,我得为这小少爷找下一处人家。” “好,没问题。”元胤点头答应,方妈妈这才笑嘻嘻的饶过了马车离开了这条僻静的巷子。 第95章 回宫的马车上, 元胤脸色异常的阴沉,脑海中想的全是方妈妈口中的那个来自宫里的孩子。 虽说这方妈妈只是无意提了一句,可若真是宫里出来的孩子, 依照那孩子的年岁, 怕是先帝刚登基的那年出生的,这样 分卷阅读142 正文 分卷阅读14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3 一来,这孩子会不会是祖父宠幸过的某位宫女所生的呢? 元胤满心疑惑, 不由的回宫后直奔了慈安殿而去。 长乐宫的花园里,太皇太后正躺在摇椅上吹着凉风,见着元胤朝着自己的走来, 连忙招了招手唤他过来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哟,你喝酒了。”太皇太后一嗅着元胤身上的味道, 不由的蹙了霉。 “百膳楼新出了菜式, 味道不错便多喝了两杯,孙儿下次注意。”元胤摇了摇太皇太后的衣袖, 撒赖的笑了笑, 忽然想起方妈妈说的话,不由问道: “祖母,这两日朝中大臣也在提朕择后纳妃之事了, 孙儿这心里总不太安稳, 想来问问祖母, 祖父当年后宫嫔妃也不少,祖母您吃醋么?” 听着元胤如此问,太皇太后先微微一愣, 遂抚上他的手背笑道:“怎么,你还打算只立皇后,不设六宫不成?” 元胤嘿嘿一笑,点头道:“孙儿知道,朕是一国之君不该有儿女私情,可朕却不是圣人,即便是皇帝也做不到不动心,孙儿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只要他一个,别的都瞧不上眼,况且,这大臣们选的皇后朕也不曾见过,不知根知底,难保不会因为位高便改了性子,莫说朕的一颗心分不了几块,万一这皇后善妒,搅得后宫不得安宁该如何是好啊。” 瞧着元胤那副噘嘴害怕的模样,太皇太后不由笑了笑道:“说的倒也是,早知如此,就该在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纳了太子妃,这样少年夫妻长起来,总归也是知根知底的。” “祖母,就算再知根知底的,那也会嫉妒啊,一嫉妒就难受,孙儿不愿意自己喜欢的人难受嘛。”元胤继续摇了摇太皇太后的衣袖,似撒娇一般呢哝着。 “那你可就错了,这身为皇后最不该的就是嫉妒,瞧瞧哀家与你母后,不就不做的很好。”太皇太后拍了拍元胤的手背以宽他的心,可这元胤心头一转,凑近了太皇太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祖母,那孙儿想问问你,祖父除了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们,还有宠幸过别人么?” “你祖父宠幸谁,何时宠幸,彤史都在哀家手上,哪怕是宠幸一个宫女,都有记载的。”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那紧张的模样,不由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父皇呢?祖母知不知道父皇有没有心仪的人啊,母后瞧着也不是善妒的人。”元胤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继续问道。 “你的母后在你父皇还是太子时便嫁给了他,她出身名门,端庄秀丽,自然不是善妒的人,你父皇呢也是尽责的丈夫,也因着你母后让他雨露均沾,这才有了其他的子嗣。”太皇太后连忙说道: “其实这后宫中的女人要求很简单,只要自己丈夫心里有她,记挂她,尊重她就足够了。” “可孙儿还是只想要皇后一人,不再设六宫。”元胤坚定的说道。 如果按照太皇太后的说法,那么这宫里被宠幸过的宫女一旦有了子嗣,是不可能让他流落民间,更何况还是男孩子,这母凭子贵,因为一个男孩儿,就算是宫女也是扶摇直上。 这么说来,若是方妈妈没说谎,那么那个孩子就不会是皇家的人。 既然又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么这后宫中便不那么干净。 元胤将手中的奏折搁到了石桌上,瞧着眼前泛着粼粼波光的跃鲤池,不由的长叹一声。 不过就是个宫女生子送出宫了嘛,怎么就萦绕在元胤的心头两日都不曾停过。 “启禀陛下,萧大人来了。”小路子在凉亭底下行礼说道,元胤连忙欣喜的起身,连忙让小路子带着萧戎走了过来。 一身铅丹色的衣裳衬得萧戎的皮肤愈发的白,他朝着元胤行礼一拜,随即便被元胤拉着走到了凉亭中: “朕了两日没见你了,一宣你你便称家中有事推脱,怎么,今日不忙了。”元胤直勾勾的盯着萧戎,眼中满是委屈。 “臣的三叔不是回京了嘛,臣得在家中安排,再加上周家的父母来了,所以不得空。”萧戎将元胤那副委屈的模样尽收眼底,忍不住背着那群宫女内侍,伸手捏了捏元胤的脸蛋,随即从怀里取出一支锦盒交到了元胤的面前。 “这是什么啊?”元胤接过锦盒,有些疑惑的坐下。 “陛下何不看看?”萧戎含笑着说道。 元胤瞧着萧戎那眉眼弯弯的模样,只觉得心里都甜丝丝的,便打开了锦盒,一支雕花的玉簪紧紧的躺着,瞧得元胤甚是惊讶。 “这是上好的荆山玉,臣特地淘换来的,做了两支玉簪,陛下与臣一人一支,这花是臣亲自雕的,不知陛下可喜欢?”萧戎也兀自在元胤面前坐下,款款说道。 元胤瞧着那晶莹剔透的荆山玉簪,连忙取出来交到萧戎的手上道:“你与朕别上,朕今日就戴着了。” “这么喜欢啊。”萧戎有些诧异。 “那是。”元胤有些得意,自家媳妇儿送的,他怎么能不喜欢。 萧戎接过玉簪起身站到元胤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取下发冠中的簪子,再将手中的荆山玉簪簪进发冠中。 元胤端端的坐着,感觉这个萧戎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心满意足的微笑便爬上了脸颊:“对了萧卿,朕前天下午出宫了,遇上一个人,她说能有办法解决朕没有子嗣的问题。” “哦?难不成这世上还有让男人生子的方法?”听着元胤开口,萧戎不免有些奇怪。 “不是,她的意思就是过继亲族的孩子,朕也是这么打算的,日后等朕娶了你,便从宗室里挑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过继到朕的膝下,由朕亲自抚养,这样一来,这孩子也就算朕的了。”元胤握住萧戎的手,转身抬头望着萧戎那略微动容的双眸。 “陛下如此待臣,臣竟然无以为报。”萧戎似乎是红了眼,反手握紧了元胤的双手。 元胤笑的有些憨傻,遂想起来那孩子的事儿,不由问道:“对了萧卿,你年长朕几年,可有听过这宫里不干净,有宫女生子的事儿么?” “不曾听过,怎么了?”萧戎不解的问道。 “哦,就是那个告诉我方法的人,她见着一小孩儿,说那小孩儿是宫里的,现养在袁太医家里,朕便信了,所以才有一问。”元胤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那陛下倒是试试勤恳啊。”萧戎也有些无奈的摇头,遂道:“不过眼下这宫里有一件事陛下可得查一查。” “何事?”元胤有些诧异。 “臣听着勤政殿外伺候的内侍又说过,陛下这后宫近几日在闹鬼,难不成陛下还不清楚?”萧戎坐直了身躯,侧首瞧着元胤。 元胤连连摇头,连忙转头唤道:“小路子,你给朕过来。” 小路子愣了愣,随即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朝着二人行 分卷阅读143 正文 分卷阅读14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4 礼道:“陛下,萧大人,有何吩咐啊。” “这宫里何时闹鬼了?”元胤不由冷着一张脸问道。 小路子怔了怔,小心翼翼的瞧了瞧萧戎,却被元胤的再次惊呼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忙道:“回陛下的话,有几日了,是司药司的甄司药,半个月前溺毙在了这跃鲤池,那几日是荣惠县主出嫁的日子,瞧着陛下心情不大爽利便不敢禀报,便由林尚宫去处理了。” “后来呢,怎么又闹鬼了?”元胤问道。 “这闹鬼头一日便是甄司药的头七,那晚上几个值夜的太监和宫女都看见了,她浑身水淋淋的,直说死的冤枉,可等禁军前去的时候,便又不见了。”小路子说道此处不由的浑身发抖,犹如筛糠。 “为何不禀报于朕。”元胤冷哼一声。 “这奴才们吓都吓死了,只盼着晚上都不来这跃鲤池,哪还有胆子禀告给陛下,吓唬陛下啊。”小路子越说越发的委屈,红了眼眶。 “无稽之谈!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朕不信有这鬼神之说,尤其是在宫里!你见过那甄司药的鬼魂了?”元胤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意。 “见……见过了,就穿着甄司药死前穿的衣裳,头发半挡着脸,身上还在滴水呢。”小路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是噘起了嘴。 元胤瞧了瞧他的模样,又瞧了瞧身边的萧戎,随即勾唇一笑:“萧卿博学多才,可有法子抓住甄司药的鬼魂。” “陛下有命,臣莫敢不从。”萧戎揖礼道。 “既然如此,朕倒要看是谁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捉住以后决不轻饶!”元胤坚定的说道。 第96章 甘露殿中的烛火摇曳, 元胤与萧戎相对坐着,面前摆着的棋枰上一局残局,元胤眉头紧蹙, 举子不定。 萧戎倒是一脸从容淡然, 端起了茶碗轻抿一口,视线一直落在元胤的脸上,那清秀俊逸的脸庞实在令他心动不已, 动心过后他渐渐地发现自己的视线也真是愈发的温柔了。 “陛下可要臣提醒?”萧戎搁下茶碗说道。 “不用,朕这么聪明,一定能找出活口的。”元胤轻哼一声, 视线继续在棋盘上寻找着:“对了萧卿,明日休沐不朝, 朕听说城外有处荷花庄, 这荷花开的比朕国学监的荷花开的还要好,所以想去看看, 萧卿愿意与朕通往么?” 元胤看的眼都花了, 却依旧没能在棋盘上找到可以破局的点,不免有些气馁。 萧戎听着元胤的话,不由点头道:“既是陛下盛邀, 臣自然随行。” 说着话的萧戎, 敛袖去端着茶碗, 却不想袖子碰到了棋盘,乱了些子,萧戎连忙摆着棋子道:“是臣疏忽, 竟乱了棋盘。” 元胤瞧着萧戎恢复了棋局,不由眼疾手快的将子落到了空格处,朝着萧戎得意一笑道:“萧卿,朕压制了你的气眼,你啊活不了了。” 萧戎脸色如常,瞧着棋盘道:“哎呀,是臣技不如人,陛下棋艺见长,臣实在不敌。” 看着萧戎那撒谎都不会的模样,元胤有些泄气,一把毁了棋局,抱住了双膝,不满的噘嘴道:“你啊,从前是不会说话,平白惹朕生气,如今却是心思活泛了,嘴上哄人的功夫见长了。” “臣像是在说假话么?”萧戎有些疑惑,他方才没有表现出夸张的模样啊,怎么还是惹得元胤不满了呢? “不是像,是就在说假话,若非是你故意动了那棋子,朕知道下哪儿啊?”元胤突然扬起笑脸,回首瞧着这伺候的内侍都在殿外,忙探出身去闭上眼睛撅起嘴道: “朕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萧戎望着元胤那副顽皮的模样,吻了自己的拇指,再贴上元胤的嘴唇,只不过刚刚碰上,元胤便得逞一笑抓住了萧戎的手腕,按着他的手不让离开: “定安先生好大的胆子。” “陛下赐的。”萧戎面不改色的说着。 元胤脸色微红,侧首瞧了瞧殿中放着的刻漏缓缓道:“萧卿,这子时过了,怕是小路子那边已经得手了。” “那臣便随陛下一起去看看。”萧戎忙道。 元胤点头,这才起身,也不着罩衣,只一身牙白色暗纹衣裳,腰封束腰,再配着他束起的发髻,衬得他身姿愈发的修长,他顾忌着此刻在宫里,便也不去牵萧戎的手,率先迈开步子出了甘露殿。 明月夜,宫内的屋宇上笼着一层似霜白般的月光,因着深夜,更是寂静无人声,宫道两侧垒砌的高墙,回荡着几个人匆匆而去的脚步声,衬托着这寂静的月色愈发的寂静幽冷了。 越接近跃鲤池,便能听见匆忙杂乱的脚步声,元胤一行人刚刚踏上九曲回廊,便瞧见赵言领着禁军打了灯笼朝着自己而来,见着元胤,连忙抱拳行礼道: “参见陛下,这鬼被卑职拿下了。” “好,朕要去看看是何人敢在朕的宫中闹鬼!”元胤昂起了头,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回首瞧了萧戎一眼,便在赵言的拥护下朝着跃鲤池走去。 此刻的跃鲤池简直热闹不已,禁军侍卫手持灯笼将一白衣女鬼牵制住,此刻正羁押在跃鲤池旁的潇湘亭中。 见着元胤走来,纷纷朝着元胤行礼,而参与了捉鬼的小路子更是一脸欣喜的朝着元胤行礼说道:“陛下最是圣明了,知道这世上没有鬼,也明白为何陛下会非要奴才也跟着赵统领他们一起抓鬼了。” “你明白就好。”元胤笑道,随即回首望着萧戎道:“萧卿,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啊。” “陛下圣裁,当机立断才有此结果,臣不敢贪功。”萧戎颔首行礼道。 元胤这才转身瞧着那扮鬼之人,不由冷了脸色,就连语气也略有些愠怒:“大胆的宫人,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实在可恶,当朕的宫闱是什么,能够任你胡闹!” 那扮鬼的女子浑身湿漉漉的,长发也散乱的盖在脸上,她抬起头,透过发丝间望着眼前元胤的脸颊道:“陛下,陛下冤枉啊,冤枉啊陛下。” 一听这女鬼的哭腔,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就连赵言也有些诧异: “方才卑职抓到她时,怎么问都不开口的。” “这是自然,不过,她的声音好熟悉啊。”元胤细细的想着她的声音不由皱眉。 小路子连忙上前将女鬼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煞白的脸来,元胤凑近仔细的瞧了半晌,这才道:“杨典药,你不好好的待在司药司,如何来这跃鲤池扮鬼吓人,是何居心!” 杨依依瞧着元胤认出她来,连忙挣脱了禁军的钳制朝着元胤叩首道:“启禀陛下,卑职扮鬼吓人是因为甄司药死的冤枉,卑职怀疑她根本不是失足落水的,而是被人蓄意谋杀。” “这甄司药好歹也 分卷阅读144 正文 分卷阅读14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5 是尚宫局正六品的司药,岂是说谋杀就谋杀的,休得胡说。”元胤瞧着杨依依那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语气自然不善。 杨依依跪地叩首,焦急道:“求陛下明鉴,卑职自进宫以来,多亏了甄司药的提拔重要,这才有了典药一职,甄司药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交恶,可这前不久,甄司药便有些奇怪,她嘱托卑职这司药司的一切事物,冷宫中先帝的嫔妃们有哪些人该吃哪些药,从前都是甄司药一手安排,可那两日便是统统嘱咐了下来,似交代后事一般,卑职原没在意,可没过两日,甄司药便在这跃鲤池落水溺毙了。” “所以,你因为她的反常,故而才断定她被人谋杀。”元胤一改了之前的语气,疑问道。 “是,甄司药做事一向勤勉,就连身上也不曾有过什么病痛,况且那两日太皇太后犯了旧疾,也是甄司药在伺候,所以她不可能自寻短见,从而来交代后事。”杨依依说的坚决,急切的想要元胤相信自己说的话。 “可朕也不能仅听信你一面之词。”元胤负手说道: “这样吧,朕便将甄司药的死交由刑部去查,至于你,扰乱宫闱,罪不可赦,自己去掖庭宫领罚吧,还有,今夜杨典药所说的话,不许说出去,明白了么?”元胤随即吩咐道。 “明白。”一众人立即齐声答道。 元胤这才满意的点头道:“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赵言,你差人将杨典药送往掖庭宫,小路子,你与萧大人便陪朕回甘露殿。” “喏。”小路子连忙行礼答道,随即便拿过了内侍手中的灯笼,伺候着元胤与萧戎回去。 冗长的宫道两边是垒砌的高墙,他们一行人走在回宫的宫道上,听着传回到耳边的脚步声,萧戎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一步,凑到元胤的耳边小声道: “陛下,前面有鬼啊。” “什么!”听见萧戎的话,此前杨依依那副模样便立即蹦到了元胤的脑海中,只惊的元胤大喊一声,也顾不得仪容便跳到了萧戎的身上将他紧紧抱着:“小路子,前面有什么!” 小路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元胤,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瞧着前面的宫道,随即摇摇头道:“什么也没有啊。” 元胤这才明白放才是被萧戎骗了,不由的拍了一把萧戎的肩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吓朕。” “陛下方才威风凛凛,且陛下不是不信这鬼神之说么,怎么这会儿怕了。”萧戎清了清嗓子,元胤不从他身上下去,他也就不松手,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元胤,他还挺享受的。 “方才是方才,可瞧见了杨典药那副样子,朕这心里真有点犯怵,萧卿,你不怕么?”元胤有些疑惑的问道。 “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不怕臣便不怕,陛下怕了臣更不能怕,况且这世上本无鬼神之说,陛下不是说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有冤魂索命一说,若真有,那这世上不就乱套了,还要律法做什么。”萧戎将元胤再往怀里抱了抱,气息依旧沉稳。 “嗯,萧卿的话言之有理,不过你刚才吓唬朕的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元胤挺直了腰背俯视着眼前的萧戎,借着月色瞧着他的模样,又瞧了瞧这身后跟着的内侍一个个的都垂着,便垂首吻上了萧戎的唇瓣。 小小的悸动在元胤与萧戎的心口荡漾开来,虽说内侍们皆低下了头,可这样有人在侧还要缠绵的心情,却是愈发的悸动与欣喜。 片刻的缠绵,元胤有些心满意足,随即开口道:“萧大人,你方才吓唬朕,朕命令你,将朕背回甘露殿,不许歇脚,否则罚俸三个月。” “没有转圜的余地么?”萧戎道。 “没有。”元胤坚定的点头说道。 “那好吧,既然陛下有命,臣遵旨便是。”萧戎唇角略微上扬,将元胤放在了地上蹲在了他的面前。 元胤心里头一阵得意,连忙扑倒萧戎的背上将他紧紧抱住:“萧爱卿,起驾甘露殿。” “臣领旨。” 第97章 翌日一早, 元胤便传下旨意,让刑部彻查司药司甄玉华的死因。 若是真的另有隐情,也算是不枉杨依依扮鬼一场惊动元胤, 若是甄玉华不过只是失足落水, 元胤下令彻查不过警醒后宫众人,莫要再动什么扰乱宫闱的歪心思。 五月的天气闷炎炎的,似胸口憋着一团火气, 仅凭着手中的纸扇可是消不了的。 出城的马车内,元胤用纸扇为自己扇着风,而萧戎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坐在马车一侧, 元胤扇了扇,瞧着萧戎的模样便停了手, 收了纸扇捅了捅萧戎的腰问道: “你怎么不热啊。” “心静自然凉。”萧戎缓缓说道, 眉眼轻抬,侧首瞧着元胤道:“陛下这般热, 怕是火气太重了些。” “你坐在跟前火气能弱的了?”元胤轻咳一声, 翻了个白眼说道,再次打开纸扇瞧着那精巧的扇面,不由叹了口气:“我说萧卿啊, 你这画的红梅傲雪, 怎就扇不出冰雪之感呢, 若是那样,朕这夏日里便不会这么热了。” “文德殿中凉爽,陛下为何还要出宫。” “还不是为了十里庄的荷花, 朕倒要瞧瞧这十里庄的荷花能有朕那国学监的荷花开的好。”元胤有些不削的轻哼了一声,继续打开了折扇扇着风。 萧戎颔首,笑而不语。 不过片刻,这元胤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让马车停下,调转了马头前去柳汀桥。 “陛下怎么突然想去柳汀桥了?”萧戎略有些不解的问道。 元胤神秘一笑道:“上次不是跟你说了那个方妈妈嘛,她有说过那袁太医家里有个孩子,是从宫里出来的,朕瞧着那孩子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想着该是父皇登基那年这宫里出来的。” “陛下为何要知道这个?”萧戎很是疑惑。 元胤理了理裳摆,笑道:“这孩子的存在表示朕的后宫很乱,加上甄司药的死,朕觉得这后宫的事儿也该整顿整顿了,这孩子就是很好的依凭,只要找到这个孩子的生母,便知道这祸乱后宫之人到底是谁,这样才能做到杀一儆百。” “嗯,陛下说的对,这儿后宫不安宁,前朝便不得安宁。”萧戎连连点头称是。 “朕正是这么觉得的,这后宫中的宫女们一到年岁,便会放出宫去许配人家,像是这六局中的女官,若是到了婚配的年纪,朕也可以将她们放出宫去,若是有人在后宫祸乱,便能证明这后宫有人不干净,必定与前朝有所牵扯,更何况是还有生下子嗣的,这等不自律之人,必定不能留。”元胤认真的说道,萧戎也听的认真,许久后才开口道: “所以陛下才想要跟那位方妈妈打听,那孩子的来历?” “没错。”元胤 分卷阅读145 正文 分卷阅读14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6 略有些得意,摇着手中的纸扇,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萧戎颔首浅笑,沉思良久才道:“陛下倒是与之前说的不一样。” “这人也是会变的嘛,朕不过是越变越好了。”元胤挑眉,随后便往萧戎的身边挪了挪。 萧戎颔首不语,直到马车在柳汀桥停下,萧戎这才下了马车,伺候着元胤下了马车。 柳汀河两岸栽种的垂杨柳在微风下摇摆着纤细柔嫩的身躯,下车后这传来的阵阵清风,倒是让元胤心中的烦闷之气都消失了,瞧着那柳汀桥畔的酒肆,此刻伴着蝉鸣,倒也没几个人在酒肆中坐着。 “哟,定安先生来了,请坐。”酒保瞧着萧戎一行人进去,一眼便认出了萧戎,随即便殷勤的引着他们到酒肆内靠窗的位置坐下:“二位公子要喝些什么酒?” “不喝酒,来些小菜吧,对了酒保,这方妈妈你可认识?”元胤刚刚坐下,瞧着那大献殷勤的酒保连忙问道。 “方妈妈啊,我们谁不认识,她无儿无女,又好赌成性,没钱进赌场,便时常来我这里与客人们小赌几把赚些钱。”酒保笑着说道。 元胤听着这么话便不由皱了眉:“好赌成性的话,那撒谎成性么?” “那可不,只要是她输了钱,就撒谎说她认识朝廷大官,还认识宫里的娘娘,她是什么身份,一个接生婆,还认识什么娘娘,照她的话来说,我还认识定安先生这位御史大夫呢。”酒保继续哈哈大笑,随即便起身去为他们准备下酒的小菜去了。 然而元胤却是陷入了愁绪,这方妈妈好赌成性,且撒谎成性,原以为她那天说的有模有样的,还以为是真的呢。 “怎么了?”瞧着元胤那副愁容满面的样子,萧戎不由问道。 “我突然觉得这方妈妈的话不能信。”元胤有些为难。 “就因为酒保说的那些话?”萧戎又问道。 元胤点点头。 萧戎随即颔首浅笑道:“你便是这样容易动摇的么?那日方妈妈是脱口而出的,未必就是撒谎,且是否是说谎,不妨咱们等来方妈妈,叫上她一道去不就妥了?” “二位公子是在等那个接生婆方妈妈?” 萧戎话音刚落,这隔壁那桌的几位突然转回头来问道,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随即点头算是应下了。其中一人忙道: “那你们可是等不来方妈妈了,方妈妈这会儿该是过了奈何桥,前身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为何?”元胤惊讶的问道。 “今日一早这京兆尹便接到报案,方妈妈被杀在了自家的屋中,可奇怪的是屋子里什么也没丢,这会儿她的尸身已经运到了京兆衙门了。”那人将方妈妈的情况娓娓道来,却是震惊的元胤半晌都答不上话来。 也顾不得酒保送来的小菜,拉着萧戎便出了酒肆,直奔京兆衙门而去。 因着天子脚下发生了人命官司,这京兆尹与巡防营便是忙不迭的在城中各处巡视着,京兆衙门内,元胤与萧戎一起见到了京兆尹,手中握着方妈妈的验尸单仔细读着。 京兆尹瞧着面前的二位华服公子,不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见着二位不曾开口,便也不知道怎么先出声。 “京兆尹,朕来问你,这方妈妈是窒息而死,可有查到什么嫌疑人?”元胤搁下验尸单后,直视着面前的京兆尹。 而京兆尹则是颔首行着礼,凝思许久才道:“今早臣便去查过了,这方妈妈近日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至于别的嫌疑人便没了。” “是么。”元胤听到此话,不由的叹了口气,如今方妈妈已死,由她带着自己去见那位宫里出来的孩子怕是不可能的了,看样子得自己亲自走一趟了。 “对了陛下,这属下在方妈妈的家中搜出一物,此物有些特别,怕是宫中之物。”忽然京兆尹开口说道。 元胤有些疑惑的望着京兆尹:“宫中之物?” “是的。”京兆尹诚挚的回答着,连忙命人将物证取来。 锦盒乃是京兆尹府为保存证据所用的,而锦盒内则是躺着一枚玉牌,玉牌的正面的纹饰,该是宫中六局中独有的纹饰,且刻有一个膳字,而玉牌的背面,则是刻了一个孔字。 “膳,孔?”元胤细细想着这玉牌上的信息,总觉得这玉牌所有之人就在眼前,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陛下,会不会是司膳司的孔司膳。”一直静默在一旁的小路子突然开口说道。 元胤不由朝他望去:“司膳司?” “没错,奴才记得这玉牌是六局的,六局中正七品以下的女官因为是新入宫的,怕在宫中通行不便,皆会有一枚玉牌,刻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及姓,这膳字便是代表司膳司,这孔嘛,司膳司只有司膳姓孔,其余的便没了。”小路子坚定的将自己所知的问题都脱口而出。 元胤这才想明白自己方才究竟在疑惑什么了,这司膳司的司膳便是叫孔碧珠,正好应了这膳字,及孔字,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这孔司膳的玉牌会在坊间的一位接生婆手里。 难道说…… 这接生婆所指的少年,与那孔碧珠有关系? 元胤似乎不太敢想下去了,他觉得仅凭着这两条信息他便能联想出诸多的事来总归是不好的,连忙清了清嗓子道:“京兆尹,你可听见了?” “臣听见了,只是这孔司膳是宫中之人,臣只怕……”京兆尹抱拳有些为难的说道。 “无妨,朕等会子会让小路子与你一道入宫,如今虽有证据指向孔司膳,但是切不可对其用刑,屈打成招,朕要的是她原原本本的供词。”元胤将玉牌放回到锦盒中盖上,递回到京兆尹的手中。 “臣明白。”京兆尹再次行礼,元胤便是一脸愁绪的与萧戎离开了京兆衙门。 “陛下在担心什么?” 这刚出京兆衙门上了马车,萧戎便启唇问道。 “虽说如今方妈妈已死,可那孩子还在,少了方妈妈这个人证,只要那孩子还在,这条线索便不会断,萧卿,愿意陪朕走一遭么?”元胤勾唇一笑,邀请道。 “陛下有命,臣莫敢不从。”萧戎抱拳答道。 第98章 太医袁柏松的府中, 临水而建的书房中,袁柏松之子袁青正在乖巧的读着书,再小心翼翼的默下今日课本中所提及的内容。 袁柏松之妻傅好, 一身靛青色衣裙, 略施粉黛,眉眼格外温柔。因为知道是御史大夫到访,故而亲自前来接待, 桌上煮着一壶清茶,可眉眼却不忘透过凉亭望向书房中的袁青。 “瞧着夫人瞧着小公子的眼神,便想起了我的母亲了。”萧戎顺着傅好的视线望了去, 不由开口道。 傅好颔首一笑,提了茶壶为二人添了茶水道:“这做母亲的, 无时无刻不在 分卷阅读146 正文 分卷阅读14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7 关注着自己的孩子。” “也是, 瞧着小公子长的袁太医还挺像的,表兄, 你有没有觉得, 这小公子的眉眼更像太医一些。”元胤也连忙笑着说道。 可听在傅好的耳朵里却是有些惊诧的,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视线偷偷的望了过去, 不过一瞬便又收了回来, 将茶壶再次搁到炉上: “我倒是不觉得。对了萧大人, 不过是为令表弟医了回病,实在不值得上门拜谢的。” 傅好连忙说道,元胤睨了萧戎一眼, 随即望向傅好道道:“袁太医乃是宫中御医,肯屈尊为我医病,还不收谢礼,如何能不亲自登门相谢,奈何袁太医竟不在家中,实在是不巧。” “医者父母心,如何能因为谢礼而医病呢。”傅好颔首笑着,一副有礼却也疏远的模样。 喝过茶,用过点心,元胤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与萧戎一道起身告别了傅好,一道离开了袁柏松的府上。 巷口的马车装饰华丽,驾马车的展锋见着元胤一行人出来,连忙抱拳行礼迎接着,白术跟在萧戎的身后,上马车时朝着他递了眼色,萧戎便了然于心,随即便上了马车。 “吩咐白术做的事,可做好了?” 这刚刚坐下,元胤便开口问道,萧戎颔首浅笑道:“白术做事滴水不漏,此番过后,这袁太医的府上怕是有麻烦了。” 元胤这才笑着点头,随即将白术唤进了马车内,瞧着他垂首行礼的模样,不由问道:“对了,在太医府你还打听到什么?” 白术仔细想了想,随即道:“回陛下公子的话,这其他的倒是没打听到,这关于小公子的身世也猜到了些,这府中的人都只知道小公子是捡来的,而且陛下,你可不知道,原来这袁太医的夫人也认识宫中的贵人呢。” “袁夫人?她会认识谁。”元胤有些诧异。 白术神秘一笑,道:“这袁夫人与司膳司的孔司膳原是邻居,只不过后来袁夫人的母家因着家中的生意搬到了京城,这才有机会嫁给袁太医,而这孔司膳当年被选入宫之前,便是住在袁府的,你们说巧不巧。” 听到白术如此说,这元胤的脑子忽然有些不太够用,不由侧首的望着萧戎说道:“萧卿,这白术的意思是,孔碧珠与傅好是旧友,入宫前孔碧珠便住在了袁太医的家中,后来孔碧珠在宫中有孕,所以才会让方妈妈去接生,可这孩子因为不是皇嗣,所以不能留在宫中,这便让袁太医带回了家中抚养。” “没错。”萧戎听完元胤的话,点头应道。 元胤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愣愣的看着萧戎:“就因为方妈妈家中的那枚玉牌,所以就可以断定接生的是方妈妈,可如今方妈妈已死,她的死因又是为何?即便是欠了赌坊的债,这赌坊的人也不可能这么蠢,背个人命官司在背上,还要不回债务。” “白术,依照你在府中打听的,这袁夫人可有对孩子的来历起疑心?”萧戎连忙问道。 白术连连摇头:“我问过这后院的老厨娘,她说当年袁太医将孩子抱回来的时候,说的是有人将孩子丢在路口了,事后还听夫人说,让他们不许跟小公子提及他的身世,当做是袁夫人生的就行。” “那萧卿,如此看来,袁夫人知不知道这孩子的来历还是个未知数。”元胤眉头紧锁长叹一声。 “若是夫人知晓小公子的身世便罢了,若是不知道,今日白术在府中与一众下人喝茶的玩笑话必然会传到夫人的耳朵里,一旦夫人起了疑心,这孩子的来历恐怕就会问个清楚才是。”萧戎连忙宽慰着说道。 元胤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太放心,虽吩咐了展锋过后安排些人手在袁府周围,一来是保护袁夫人与小公子,二来则是更好的为元胤传递回消息。 虽说是休沐了一日,可这一日所经历的事让元胤倍感惊讶。 待他回宫后,这宫中便有人来禀报,说司膳司的孔司膳被京兆尹衙门的人带走以后,元胤忽然觉得,他从侧面打听过那么多,也是时候去见见这么孔司膳了。 翌日散朝后,元胤心中惦记着孔碧珠的事,这一散朝便回到甘露殿,换上了鸦青色的便装,带上展锋与小路子便出了宫,直奔京兆衙门而去。 因着孔碧珠是宫里带着品衔的女官,虽说是有了元胤的命令拿的人,可毕竟只是嫌犯,只能暂时关押,且一应伺候的都还算周全。 孔碧珠站在牢中,瞧着那位朝着自己走来的皇帝很是惊讶,连忙朝着元胤福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元胤站在牢门前,示意牢头将门打开后,便迈步走了进去,在牢头搬来凳子后,元胤这才一撩裳摆坐下,抬首瞧着孔碧珠道:“怕是孔司膳到现在还在怪朕,竟然让小路子带着京兆衙门的人来拿你。” “臣不敢。”孔碧珠站直身躯,颔首说道。她也不过二十八九的年纪,又身着女官服饰,妆容也适宜,恭恭敬敬的站着,这十几年在宫中生活倒也练出了这不卑不亢的性子。 元胤勾唇浅笑,直视着孔碧珠的眉心道:“说到底,你也是宫里的人,就该守宫中的规矩,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应该知道,朕如今来就想问你一句,你与方妈妈什么关系?为何她的家中会有你的玉牌。” “陛下,臣当年的玉牌早已遗失,而且臣不认识什么方妈妈,更不知道臣的玉牌为何会在她的家中,许是捡到了。”孔碧珠依旧神色如常的说道。 “是么,可方妈妈欠下了一笔赌债,若是这玉牌当真是她捡的,估计这会儿该是在当铺,孔司膳,那个男人是谁,如何能够让你如此煞费苦心的隐瞒。”元胤倒也不再说些拐弯抹角的话,开门见山的说着。 孔碧珠只是抬眸与元胤对视了一眼,随即便垂眸颔首:“臣不知道,臣没做过。” “孔司膳,朕打算为你留些颜面,便不让衙门里的人为你验身了,你也好自为之,若你真是冤枉的,朕自然会为你洗刷冤屈,向你请罪,可若是你并不冤枉,朕也绝不会饶了你,秽乱宫闱该是什么下场,你自己知道。”元胤起身冷了一张脸道: “这件事朕也不会让太后知道,否则依照太后的手段,你只怕是得脱层皮,好自为之吧。” 元胤转身便往牢外走去,却不曾想他前脚刚刚迈出门槛,而身后的孔碧珠便唤道:“陛下,您太仁慈了,难道太后,或是萧大人不曾教过你,这一国之君该是冷血无情的么。” 元胤脚步一顿,回首瞧着孔碧珠,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似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元胤道: “无情的君王是好,杀伐果断,无人敢逆,可朕却想做个仁爱的君主,赏一切当赏之人,罚一切该罚之人,不饶恕一个恶 分卷阅读147 正文 分卷阅读14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8 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孔碧珠直视着元胤那坚定的神色,下一瞬便跪在了地上,行了跪拜大礼:“臣从来不曾到御前伺候,如今听到陛下所说,臣实在佩服,只是一切都晚了,晚了。” “什么意思?”元胤瞧着孔碧珠的行为,不由有些诧异。 孔碧珠随即颔首转身,不再看着元胤,而元胤却是将她的那句晚了刻在了心上。 一切都晚了? 什么意思,什么晚了? 元胤站在京兆衙门大牢前,瞧着那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眉头深锁。 “陛下,可是要回宫?”小路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元胤应了一声,却始终没有挪动步子,脑海中却始终浮现出孔碧珠的那句话,她说的一切都晚了,莫不是指她做的这些事? 做了不能承认,早知如此便不会做,所以才称晚了? “小路子。”元胤连忙唤道。 小路子一惊,连忙行礼应着,元胤侧眸瞧了他一眼,连忙道:“你去刑部传朕的口谕,甄司药一案,让他交给大理寺去办,这京兆尹手中这件关于孔司膳的案子,让宋显接手去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喏。”小路子行礼领命,遂跟上元胤的步伐离开京兆衙门。 第99章 文德殿中, 凉风透过窗户传进了屋内,元胤端坐于书案后仔细的瞧着手中的那封书信。 展锋在殿中一直垂首站着,静候着元胤看完信以后的吩咐。 自从元胤在得知齐王元启有问题以后, 这荆州便也安排了人手, 监视着齐王府的一举一动,如今这探子信上所提及的内容,不过也是阿丹公主入主齐王府后, 与齐王妃之间暗中较量,就为了这正妃之位。 就连上个月,阿丹公主还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做筹码陷害王妃, 使得王妃被齐王下令禁足,将王府后院的掌事权交到了阿丹公主的手中。 元胤搁下手中的信笺, 随即抬眸盯着展锋道:“这许太尉近来可有什么动作?” “许太尉近来的确没什么大的动作, 就连朝臣也鲜少去太尉府了。”展锋抱拳回答着。 “许政这个人一直深藏不漏,想要抓住他的把柄, 怕是还得要些日子,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以松懈。”元胤认真的吩咐着:“对了,朕让你派人去查前刑部尚书秦荃与吏部尚书常瀚宇的幕后之人, 可有查到些什么?” “回禀陛下, 卑职这两位大人与许太尉似乎没有多大关系, 除了偶尔会见面之外,与这两位大人联系的,却是晋国侯。”展锋面容冷清, 说话做事一丝不苟。 “晋国侯……”元胤细细的咂摸这个称呼,遂勾唇浅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晋国侯依旧不死心,想要将他的外甥推上皇位,可惜啊,他的算盘打错了。” “陛下,可要拿下晋国侯?”展锋抱拳试探着请示道。 “不必,还是派人暗中监视,将他的罪证一一掌握。”元胤端起了书案上的茶碗送到嘴边。 “卑职遵命。”展锋应道,正欲转身离去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向元胤行礼道:“陛下,这晋国侯自年前去往荆州后,虽然在正月里又离开了,结果上个月有人发现晋国侯在荆州与江州交界的木兰镇出现。” “木兰镇,朕记得这个地方没什么特别的,晋国侯去那儿做什么?”元胤心里头有些疑惑:“那也无妨,只要晋国侯在荆州境内,就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去吧。” “喏。”展锋再次抱拳行礼,退出了文德殿。 展锋离开文德殿不久后,元胤也出来了,刚迈出殿门,这在外头守着的小路子连忙迎候上来:“陛下是要会甘露殿么?” “曹时将人带来了么?”元胤侧眸睨着他问道。 “回陛下的话,带了了,在交泰殿后的小屋中。”小路子恭敬的回答着。 “走,去看看。”元胤颔首说着,遂负手迈步朝着交泰殿走了去。 前朝的大明宫中,甘露殿乃是元胤的寝殿,宣政殿是朝会的地方,文德殿则是日常批阅奏折所待之处,紫宸殿是帝后寿辰,及外邦使节前来使用的宴会宫殿,武英殿是宴请百官的地方,而交泰殿则是帝后大婚时所用之所。 也正是因为交泰殿常年不曾用,此刻人迹罕至,故而元胤才吩咐曹时将人请入宫中后,安置在交泰殿处。 交泰殿外守卫着的是玄策军的人手,见到元胤时更加敬畏,纷纷向元胤行礼。 元胤迈步进入交泰殿中,穿过偏殿进到后面的小屋中,瞧着屋中此刻局促不安的两个人,眼睛上蒙着黑布。 曹时见到元胤忙要行礼,却被他抬手示意阻止了,迈步进到屋中,一撩裳摆在椅子上坐下后才吩咐道:“给袁夫人及小公子松绑吧。” 曹时随即领命,将傅好及袁青眼睛上的黑布。 挣脱束缚后的傅好下意识的便要去找袁青,顺便环视着屋子里的陈设,直到元胤映入眼帘,顿时倍感惊讶:“你不是那个魏公子……” “大胆。”曹时连忙阻止,却再次被元胤的抬手示意所阻止。 “两日不见,袁夫人可还好?”元胤笑着问道。 傅好将袁青护在身后,有些戒备的看着元胤:“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做什么?” “夫人不必紧张,朕请你们进宫,不过只是想保护你们罢了。”元胤缓缓开口,随即便示意曹时先行出去。 傅好有些惊讶元胤的话,随后便再次仔细的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这里是皇宫?你是皇帝陛下?” 元胤点头承认,随即道:“朕是无意之间听一位叫方妈妈的接生婆说过,你身边的这位小公子乃是宫中一位贵人所生,此事关乎宫闱安定,朕不得不查,却不想方妈妈遇害,且在她家中查到了司膳司的孔碧珠与她有关。” “那陛下请我们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傅好戒备的问道。 “想为小公子找到生母。”元胤神色冷静的说着:“难道这么多年夫人就不曾起过疑心,小公子既是袁爱卿捡到的孩子,为何会与袁爱卿越长越像,为何方妈妈为无缘无故就说小公子是宫里来的,且不过两日便遇害身亡了呢。” 傅好脸色愈发的难看,一旁的袁青却是抓住了傅好的手臂,一脸惊诧的望着他:“母亲,我自幼便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可你们却依旧待我如亲生,母亲,你说我是不是父亲的孩子?” 傅好瞧着袁青那疑惑求解的模样,遂紧闭了眼眸坚决道:“不是,你是阿娘最疼的儿子,永远都是。” “阿娘……”袁青哀求着唤道。 傅好终于是忍不住了,掩面痛哭出口:“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旧友,我拿真心待 分卷阅读148 正文 分卷阅读14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49 她,为何,为何他们要那么对我,青儿,青儿,你是阿娘的儿子,跟他们谁都没关系!” 元胤听着傅好对袁青的那番话,瞧着她一直以来伪装的清冷淡然逐渐转化为愤怒,元胤便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一个女人能如傅好这般实在不容易,丈夫与旧友的背叛,却还要一手养大他们的孩子,傅好不迁怒袁青,依旧视他为亲生子也实在为难。 元胤起身,瞧着袁青抱着傅好安慰着她,不由叹息道:“袁夫人大可不必愤怒,做错事的人皆会受到惩罚。” 傅好并没有再理会元胤,只是紧紧地拽紧了袁青的衣袖,那位皇帝瞧上去一副仁慈的模样,可下手却是毫不留情,她原就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可他却还是要逼着自己说出真相来,那样的刻骨铭心的背叛,她根本不愿意再提及。 袁柏松竟然隐瞒了她十几年,这样一个秘密竟然瞒了她十几年,甚至每日皆如从前一般与她恩爱,说些甜言蜜语,丝毫都不曾悔过,也不曾感到愧疚,就连承认之后也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傅好对他简直失望透顶,带着袁青便想回去娘家,却不曾想还未出城门,便被人掳到了宫中。 元胤出了交泰殿,被夜晚传来的阵阵凉风拂面振奋了精神。 这孔碧珠当初说的那句晚了应该是别有深意,只是她却不愿意多说,原本他也只是打算整肃一下宫闱,却不想还牵扯出了一丝别的事情。 元胤刚刚回到甘露殿,便瞧见刑部尚书宋显依旧一身官府不曾换下,在殿外静候着元胤归来。 “宋卿怎么这么晚还进宫啊。”元胤上前受了宋显的礼,遂让他与自己一到进入殿中。 宋显恭敬道:“臣不负陛下所托,查清了这接生婆方妈妈的死因,故此,特来进宫禀告。” “哦?宋卿果然是宋卿,这做事就是雷厉风行,说吧,这杀人的凶手是谁啊。”元胤一副欣喜的模样坐下后,便让小路子前去备茶,也让宋显坐到了自己的面前: “回陛下,这杀人的便是太医院的袁太医。” 元胤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凝结:“什么?袁柏松?” “是。”宋显认真回答着:“袁太医交代说,这方妈妈是因为欠了赌债,去找他要钱,他不给,便威胁袁太医说要将小公子的身世公之于众,袁太医气不过,便出手杀了他。” “这个袁柏松啊,是打算杀人灭口。”元胤神色一凝,瞧得端茶来的小路子也是有些胆战心惊的。 “算是吧。”宋显也不由叹了口气。 “既然这孔司膳并未参与杀人一事,明日便将她放了吧,恰巧,朕还有些事要与她说明白。”元胤端了茶杯送到嘴边,热茶的温度正合适,倒也合了元胤的口味。 “不过陛下,这孔司膳怕是放不得,臣此前查甄司药之死时,发现甄司药的死与孔司膳还有些关系,臣也将查到的事一并移交给了大理寺,左不过就在这两日便能查清真相。”宋显笑着说道。 元胤却是更加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望着宋显,这刑狱之事在宋显的手中,果然没有遗漏,竟然这溺毙的甄司药都能查出些别的来。 看来这大魏天下有了宋显坐镇刑部,冤狱该是不会多了。 第100章 因着翌日休沐不朝, 大理寺卿早早的便在赶路殿外候着元胤起床。 “怎么这样早。”元胤洗漱好以后,便立即宣了大理寺卿进殿。 大理寺卿进殿之后,朝着高位上坐着的元胤行礼叩拜过后才道:“启禀陛下, 臣自刑部接手朕司药一死的案子后, 与昨日在甄司药的腹中找到一物,经查证此物乃是司膳司孔司膳所有。” “什么东西?”元胤眉头轻蹙。 大理寺卿忙从袖中将锦盒取出交到小路子的手中,再有小路子打开交递到元胤的手上, 一支翠玉珠子做的耳环安静的躺在锦盒之中,元胤有些疑惑: “此物怎么在甄司药的腹中?” “回禀陛下,宋尚书此前带人勘验过跃鲤池畔, 臣也前去复验过,确有厮打过的哼唧, 而这耳环, 恐怕也是甄司药在厮打时拽下了孔司膳的耳环,为了不让她发现, 这才吞入腹中, 而且刑部递交过来的验尸单上所写,甄司药属窒息而死,而非溺毙, 原由怕就是在这支耳环上面了。”大理寺卿朝着元胤行礼后便一一做了解释。 元胤手中握着锦盒, 仔细掂量的一番, 眸色略深,随即将锦盒盖上交到了小路子手中:“既是如此,这孔司膳便从刑部调去大理寺吧, 由你审问。” “臣遵旨。”大理寺卿行礼过后,这才退出了甘露殿。 镇国公府的绿萼居中,元胤一脸阴沉的坐在楼台小榭中,萧戎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为他煮着茶。 元胤望着萧戎那副颔首煮茶,怡然自得的模样,不由噘嘴轻哼一声,伸手推了一把面前的杯子,抱臂直视着萧戎抱怨道:“你这算哪门子臣子,朕在你面前唉声叹气半天了,你却不闻不问,朕还指望你做什么,一点都不知道为君分忧。” 萧戎抬眸瞧了元胤一眼,他便立即收起那副抱怨的模样,换上一副笑脸,萧戎便又颔首煮茶,元胤继续噘起了嘴。 “陛下如今顺风顺水,两起案件皆进展顺利,还有何忧啊。”萧戎瞧着茶水滚了,这才提了水壶为元胤斟上热茶,再摆到元胤的面前:“这回别推了,烫。” 元胤瞪着为那个为自己斟茶的萧戎,依鼓嘴说道:“可就是因为进展的太顺利了,而且孔碧珠那个人口风很严,未必能问出她杀害甄司药的原由。” “那陛下就该想想,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原由能使得两位互不相干的人起冲突,甚至,还有人死亡。”萧戎往茶壶里添了水,继续搁到了炉子上,就搁了点心到元胤的面前: “早上臣亲自用蜜桃做的水果点心,陛下尝尝。” 元胤凑近嗅了嗅那点心的味道,的确果香浓郁,咧嘴一笑,便夹了点心送进嘴里细细品尝着:“嗯,果肉很脆,点心很香,萧卿以后可要常常做给朕吃。” “好。”萧戎答应的倒是痛快,这让元胤实在欢喜不已: “其实这甄司药与孔司膳之间也算是有联系的,毕竟司药司与太医院共事,而太医院的袁柏松又与孔司膳有染,并且育有一子。” 元胤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与萧戎说着此间的联系,可话音刚落便与萧戎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该不会是……甄司药知道了袁太医与孔司膳之间的事,所以她才会被杀的。”元胤放下茶点,惊讶的望着萧戎。 萧戎点头,像是也赞同元胤的猜测。 “既然这样,萧卿,陪朕走一趟,朕要见见袁柏松问一问。” 分卷阅读149 正文 分卷阅读15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0 元胤连忙起身,拽着萧戎便往外走。 萧戎忙一把拉住元胤,将他拽进自己的怀里,垂眸瞧着元胤道:“陛下,注意仪态。” 萧戎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正巧喷在元胤的唇上,有些诱惑,而元胤许是刚吃过果味点心的缘故,这会儿就连呼吸都带着些许的蜜桃味儿。 萧戎吞了吞口水,滚动的喉结瞧的元胤笑了笑,舌尖舔了舔嘴唇,缓缓道:“萧卿在想什么?觉得朕此刻是不是很甜。” “是,真的很甜,想尝尝。”萧戎如实的点头说道。 “萧卿可真实诚。”元胤左右瞧了瞧,趁着萧戎不备凑近轻啄了萧戎的唇瓣,随即撒腿便跑,萧戎指尖轻触了唇瓣,随即颔首一笑,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刑部大牢中,袁柏松一身囚服待在牢中,面壁而坐。 萧戎随着元胤的脚步走了进来,狱卒解着牢门的锁链发出清脆而连续的声响,狱卒开了牢门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萧戎与元胤二人。 萧戎瞧着袁柏松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轻咳一声:“袁太医,陛下来瞧你了。” 袁柏松一听陛下来了,便立即转过身来一脸惊诧的望着元胤,随即伏地叩拜:“罪臣袁柏松参见陛下。” “袁爱卿啊,这是何苦呢。”元胤瞧着袁柏松伏地叩拜的模样,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 “是臣的罪过,一步踏错,便步步皆错,罪臣罪该万死。”袁柏松抽噎着说道:“只是牵累了我的妻儿……” “你心中若真记得你的妻子,又岂会辜负她。”元胤的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冷淡。 “罪臣当年也是受了一时的蛊惑,才会与孔司膳有了肌肤之亲,还有孩子,罪臣自知对不住夫人,可孩子是无罪的,罪臣已然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了代价,还望陛下饶过罪臣的妻儿。”袁柏松依旧伏地叩首,啜泣的乞求着。 元胤叹了口气,随即道:“那朕来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司药司的甄司药是为何会与孔碧珠发生争执,而后被灭口的?” 袁柏松一愣,随即抬首望着元胤,有些不敢置信:“玉华是孔司膳杀的?她不是答应过我,会饶过玉华的么?”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胤瞧着袁柏松的模样,厉声问道。 “事到如今,罪臣不敢欺瞒陛下,当年被孔碧珠设局与其发生关系后,她便借着有孕之事常来太医院,而后便会向罪臣所要一些药材,因着是分量极轻,罪臣便拿给她了,岂料她却总是前来向罪臣索要,还威胁罪臣说,若罪臣不给她药材,她便将孩子的身世捅给阿好知道,罪臣与阿好成婚多年,一直无子嗣,故而罪臣格外珍惜那个孩子,为了不让她告诉阿好真相,只要她来,便会给她拿药。” 袁柏松义愤填膺的说着:“直到前些日子,她来拿药时与罪臣起了争执,玉华恰巧经过听见了,罪臣一直相信玉华的为人,她不会将罪臣的秘密说出去,可没想到,没想到玉华还是被她杀了。” “她问你拿药做什么?”元胤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说后宫中不少女子身体不好,她身为司膳,便想着给她们做些药膳调养身体,而这些药材罪臣也查过无毒,故而才放心给她。”袁柏松诚恳的说道。 “那我问你,孔司膳拿的都是哪些药材?”一旁的萧戎神色凝重,双眸微冷,直视着袁柏松问道。 袁柏松略微想了想,随即道:“有七叶一枝花,偶尔是苦参,或是慈姑,山海棠之类的。” “怎么了萧卿?”元胤瞧着萧戎那凝重的神色,不由起了疑心。 萧戎垂眸凝思片刻,随即摇摇头道:“臣只是觉得这些药材的药性有些奇怪而已,不过袁太医,孔司膳拿到这些药材以后,你确定是做了药膳给宫女们吃了?” “应该是的,因为从那以后,这后宫中的宫女女官们前来太医院应诊时,身体着实有所改善。”袁柏松坚定不移的回答着。 元胤将萧戎的神色收在眼中,记在心里,随即道:“袁爱卿,朕要说的,要问的也就是这些,至于袁夫人及小公子,朕不会牵累他们的。” “罪臣多谢陛下。”袁柏松伏地叩首一拜,以作答谢。 元胤轻应了一声,便与萧戎一道出了刑部大牢。 萧戎站在刑部大牢外,昂首瞧着那湛蓝的天空不过片刻便是乌云密布,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格外的沉重。 “表兄,你怎么了?”元胤瞧着萧戎那阴沉的脸色,心里顿觉有些不大安稳。 “阿胤,咱们去大理寺见孔碧珠,有些问题,表兄想问问她。”萧戎握上元胤的手,搁在了自己的胸前,神色凛然。 “表兄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事儿了?”元胤的心跳似乎有些快了,一丝丝不安的意味涌上心头。 萧戎没有正面回答元胤的问题,而是握紧了他的手带着他往马车走去。 却不曾想,马车刚刚到大理寺外,便遇上了行色匆匆的大理寺卿,见到元胤及萧戎前来,一脸慌张的朝他们行礼时,还险些摔了一跤。 “怎么回事,这么慌张。”元胤呵斥道。 大理寺卿浑身都在发抖,瞧着元胤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道:“启禀陛下,孔司膳……孔司膳在牢中自缢了。” 第101章 孔碧珠在大理寺牢中自缢, 也不曾有人发现她死前到底见过谁,只是她的尸首盖着白布从牢中抬出来的时候,萧戎金币双眸握紧了双拳。 而元胤却是脸色微白, 他仿佛明白萧戎为何发怒, 他带着自己急匆匆的来找孔碧珠,目的就是想确认孔碧珠将那些药材都用在了元胤的身上。 马车上,萧戎一脸阴郁的坐在元胤的身侧, 元胤望着萧戎的模样,不由开口问道: “表兄,你是不是怀疑她将药用在了朕的身上?” “嗯。”萧戎颔首沉默半晌, 终究还是开口应道。 元胤的心口咯噔一声,手也在微微发抖:“她许是知道此事该是瞒不住, 故而才自缢而亡的。” “可你毕竟还是孩子, 她怎能下得去手!”萧戎侧首红了双眼瞪着元胤,仿佛孔碧珠并不是将药下在了元胤的身上, 而是他自己被下药了。 元胤原本有些怒意, 可见着萧戎的模样,心中便是一种异样的情绪再蔓延着,他伸手将萧戎抱住, 靠在他的肩头缓缓道:“朕不是活的好好的, 且做了十几年皇帝, 若非你逼朕,朕也不会自杀不是。” “我欠你太多了,阿胤。”萧戎伸手抚上元胤的面颊, 声音也柔和的些许。 “这药应该不是要命的,故而太医院那些太医每每为朕诊脉时都不曾发现。”元胤宽慰着萧戎,唇角微微上扬。 “自然不是要命的,那些药并无毒,的确对身体大有 分卷阅读150 正文 分卷阅读15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1 益处,可若是这些用在男子身上,后果便不一样了。”萧戎温热的手掌一直贴在元胤的脸上,只觉得自己此刻心里难受异常。 元胤重来一世,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亦是给了他一次改过的机会,萧戎是万分庆幸的,他深爱着元胤,又怎么再舍得他伤个一分半毫,自己这样悉心捧在手里宠着的人,他人竟然敢如此伤他,自己又如何能忍? “既然不要命,那便不打紧,朕只想好好治理江山,与你长久在一起,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好的。”元胤依旧笑着宽慰萧戎。 然而萧戎却依旧是一副冷峻的模样,握住了元胤的手认真道:“或许我们还有希望,这三针先生前两日到了京城来会故友,我带你去找他,或许他有办法。” 元胤瞧着萧戎那冷峻且认真的模样,随即便点了点头,可心里头却已经是接受了孔碧珠给自己下药这件事。 城外十里庄,十里荷花开的正好,微风悠悠拂过,荷叶如波浪起伏,花朵随风飘摇时,阵阵花香也随风飘来了观荷的回廊。 十里庄的主人在回廊上设宴,款待的正是神医陆三针,以及御史大夫萧戎及元胤,庄子的主人与三针先生相谈甚欢,唯有萧戎愁眉不展。 而这庄子的主人也知道萧戎是为了三针先生而来,故而在散席之后,便借故离去,将这荷塘留给他们。 “说吧娃娃,你跟到这十里庄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啊。”陆三针捋着胡须,抬首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萧戎朝着陆三针恭敬的行礼后,才缓缓开口道:“幼年承蒙先生指点,学了岐黄之术,我这表弟先生该是有过一面之缘,他近来身子不适,还请先生为他瞧瞧。” “你也懂岐黄之术,何苦还要找我这个老头子呢。”陆三针的笑容意味深长,也明白萧戎找自己的意图。萧戎也学过岐黄之术,一般的疑难杂症自然是难不倒他的,如今来找他,肯定是遇上了不能解决的病症了。 陆三针将视线落在了萧戎身侧元胤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娃娃,把手拿过来。” 元胤听着三针先生如此说,连忙将手伸了出去。 陆三针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阖眸为元胤把脉,不过片刻便收了手,眉头轻触:“你这小娃娃是得罪什么人了?” 元胤与萧戎相视一眼,有些不解的看着陆三针问道:“三针先生此言何意?” “娃娃,我瞧你也不过十七八岁,家里可娶妻了?可有兄弟姐妹?”陆三针继续问道。 元胤的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些明白他这问话的意思:“不……不曾娶妻,兄弟姊妹倒是有几个。” “那就好些了,若是你要娶妻,这闺房之事上并无大碍,只是这子嗣上怕是难求了。”陆三针缓缓说道。 可听在元胤的心里却是犹如锥心之痛,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子嗣,可如今真切的从一个大夫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时,他竟难受之极。 萧戎侧眸望着元胤那煞白的脸色,不由问道:“先生,您是神医,不妨施针为他解决疑难?” “我只是神医,不是神仙,他这病症是常年食用伤根基的药食,而非一朝一夕,若是只有几年,我到还能开个方子让他调养回来,可他根基已毁,实难再续。”陆三针脸色一沉,略有些生气。 “先生,当真没有法子么?”元胤紧握了双拳,用尽了全力望着陆三针问道。 陆三针瞧着元胤那凄楚的模样,心也软了几分,垂眸沉思半晌才摇头道:“那害你之人是从你幼时在饮食中动了手脚,依照我诊断来看,少说也有十年了,饶是我医术精湛,却也不是什么都能治的。” “那……那多谢先生了。”元胤颤抖着双手朝着陆三针行礼一拜。 陆三针瞧着这眼前的少年郎,不由的一声叹息,起身离开,只将这一处留给他二人。 耳畔是清风吹动荷叶的及密林传来的飒飒声响,元胤却是颓丧的坐在远处,双眸涣散,难掩悲戚。 萧戎侧眸将元胤那略微抖动的肩头看在眼里,遂伸手将他拥进怀中,语气中也满是歉意:“对不起阿胤,我原以为三针先生是能帮忙的。” “分明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何我还会这么难受,表兄……”元胤声音无力,清吐在萧戎耳畔的声音也是虚弱至极,萧戎将他拥的更紧了些: “心中难受,哭出来便好了。” “分明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分明就是清楚,为何此刻我心里会疼啊。”元胤埋首在萧戎的肩头,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他颤抖的身躯却是让萧戎心疼无比,轻抚着他的脊背,默默无语的安抚着他。 回到甘露殿的元胤脸色煞白,双目空洞无神,呆呆的坐在榻上,也不说话,只是发着呆。 “陛下,大理寺和刑部的折子奴才已经按照吩咐拿到甘露殿了,陛下是要现在翻阅么?”小路子瞧见元胤的模样,不由小心翼翼的上前行礼问道。 “滚出去。”元胤轻声说道。 小路子愣着,元胤却是再也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吓得小路子连忙跪伏在地,随即退出甘露殿中。 元胤在榻上坐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心里头的烦闷,转身走进寝殿内阁中,放下了帷帐,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会有子嗣,可终究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觉得是那些妃子被人动了手脚才不曾有孕,如今三针先生的一席话,却是让他绝望至极。 他不会再有子嗣…… 他身为一国之君,堂堂天子,竟然不会有子嗣…… 孔碧珠自是不会对自己有那样的恨意,且十多年前她进宫时,自己也不过才六七岁的模样,刚刚立为太子,更是与她不曾有过任何交集。 这也就是说,孔碧珠的所作所为皆是有人指使,她是带着目的进宫,也是刻意接近太医院的人,而她幕后的那个人,要么是对元胤恨之入骨,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自己不孕,后宫无所出,这皇位必然不稳,朝臣若是为自己将来打算,必定会巴结下一任君主,可元胤没有子嗣,那下一任君主必定会从宗室里挑选,到那时,朝臣的心不稳,自己的皇位自然也就是岌岌可危了。 元胤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也是分外凌厉:“哼,孔碧珠一死,便以为朕不知道幕后主使之人了么?元启,朕一定会杀了你。” 元胤说的狠戾,额上青筋暴起,可下一秒,一条冒险之计便在心中油然而生,一抹阴诡笑意在他的唇边缓缓蔓延开来。 翌日一早,元胤称病不朝,朝臣讶然,萧戎也是心生疑惑,散朝后便前往甘露殿,然而却被伺候的内侍拦下,只得带着满心的担忧悻悻而回。 虽说元胤称病,却不肯让人传太医前来 分卷阅读151 正文 分卷阅读15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2 应诊,就算太医来了,也是在烈日下头站着,直到中暑后送回太医院,元胤依旧不见太医。 太后听闻这甘露殿前的事,脸色阴郁,遂有请了太医后,一并前往甘露殿。 “陛下,太后娘娘来了。”寝殿外,小路子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太后,随即朝着寝殿紧闭的房门唤了一声。 “朕谁也不见!”元胤的怒吼声从殿内传来,却听得太后脸色愈发的沉了,一把推开寝殿的门,一大波热浪扑面而来,不免有些窒息,太后的心沉了沉,随即怒道: “既是病了,如何能不见太医!” 第102章 元胤只着了一件中衣, 脸颊绯红,散乱的头发因为汗水而贴在脸上,他双眼通红, 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太后。 太后瞧着元胤的模样, 立时站在了门前,满眼的心疼:“既是病了,何苦要将太医赶出去。” “不要, 朕不要看太医。”元胤指着太后身后的太医歇斯底里的喊出了声,那一声,让整个甘露殿伺候的宫娥女官内侍纷纷伏地叩拜。 太后也被元胤的吼声吓到了, 尤其是那双泛红的双眼,更是让她心疼不已, 太后示意太医先行退出甘露殿, 让小路子关上了殿门,也顾不得屋子里的闷热朝着元胤走去。 “阿胤, 阿胤, 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母亲啊。”太后坐到床边上,伸手捧过元胤滚烫的脸颊, 疼惜的爱抚着。 “母亲……母亲。”元胤似再也忍不住了, 扑进太后的怀里将她抱住, 便是嚎啕大哭。 “你这是怎么了,昨日不都还好好的,怎么回宫来就这样了, 告诉母亲,出了什么事?”太后将元胤搂住,听着他在怀里的放声大哭,可谓是心都揉碎了。 自元胤出生以来,除了幼时被慕春公主吓到外,还不曾这般哭过,哭的悲恸,揉断肝肠。 “母亲……孩儿不能有子嗣,这江山怕是要断在孩儿手中了,母亲,孩儿是大魏的罪人,孩儿不配为帝。”元胤将太后紧紧抱着,那带着哭腔的述说让太后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 元胤满脸泪痕的从太后的怀里爬起来,跪在床上,一双泪眼无助的望着太后:“司膳司的孔碧珠,利用自己与太医院里太医的关系,从入宫后,便在孩儿的饮食中下药,以致于根基被毁,再也无法有子嗣了,母后,母后,朕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她要那么对朕啊。” “谁告诉你会没有子嗣的。”眼前的元胤一双泪眼,语调伤心欲绝,可所说的话才叫太后讶异万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太医院的袁太医将她的种种都招供了,朕再打算去问孔碧珠时,她却死了,若不是她心中有鬼,又何苦这般早早的结束自己的性命。”元胤收了哭声,一抹脸上的眼泪望着太后: “朕知道被下药以后,听闻这神医陆三针在京城中,儿臣便去找他了,他告诉朕,朕伤了根基……不能再有子嗣,母后,母后,孩儿乃是堂堂大魏的君主,如今又到了择后纳妃的年纪,若是朕不能有子嗣,这朝野上下岂不是会乱作一团,只怕是齐王贼心不死,惦记皇位,会与朝臣联手来逼朕立宗室子嗣做太子。” “他不敢。”太后一把握住元胤的手,坚定的说道。 “他怎么不敢!朕都怀疑这孔碧珠就是他安插在宫中的人,就是为了给朕下药,让朕绝后,无人来继承皇位,然后他好作收渔翁之利!”元胤似乎是失去了理智,面对着太后的模样,他用力嘶吼着,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暴起,瞧得太后也是震惊无比。 元胤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如今的模样,让太后也是始料未及。 滚烫的热泪落下元胤的眼眶,他直勾勾的望着太后,平缓了呼吸道:“母后,孩儿该择后纳妃了,孩儿无子,这江山必然不稳,能瞒得过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可是朕一直无子,朝臣的心不安呐,若是他们知道朕无法生育,那朕这帝位便坐不稳了。” “阿胤,这皓儿不是在宫中么,只要你想,日后这皓儿的第一个儿子便过继给你。”太后伸手握住元胤的手,努力的安抚着他。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皓儿信得过,那他的妻子呢,她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唤别人做爹娘?”元胤反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太后愣住了,随即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元胤道:“阿胤莫急,母后替你想办法,此事只怕得告诉你舅舅,请他帮忙了。” “母后。”元胤轻唤一声,热泪再次滚落眼眶:“孩儿不想让江山断在孩儿手上。” “母后知道,都知道,你且等着,母后为你想办法。”太后轻抚过元胤的脸颊,一声叹息过后,便转身离开了元胤的寝殿。 而元胤瞧着太后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及脸上的眼泪,瘫软在了床上。 送走了太后不久,太皇太后也带着元皓来了,看着元胤那副颓丧的模样,还未开口便是已是泪流满面,搂着元胤哭的不行。 “祖母莫哭了。”元胤抽噎着说道。 “我的孙儿啊,你这是受了什么苦啊。”太皇太后一直轻抚着元胤的脸孔,泪眼婆娑,心疼无比。 “皇祖母,孙儿没事儿。”元胤哽咽着说,随后支走元皓,将他与太后说过的话又与皇祖母说了一遍,听得太皇太后也是万分讶然,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贱奴实在该死!” “皇祖母,孙儿没事的,母后已经去找舅舅了,他是天下名仕,他会替孙儿想办法,说不定孙儿就好了呢。”元胤握着太皇太后的手安慰着他。 “你父皇六个儿子,二皇子不足月便夭折了,便只剩下你们五个,你又是唯一的嫡子,是唯一能够继承大统的人选,可如今,如今……”太皇太后反握着元胤的手,垂首叹息。 “皇祖母,孙儿无法生育之事,不想外泄,可这朕已然到了择后纳妃的年纪,若是后宫充实,却一直无所出,朝臣心中肯定不安。”元胤一抹脸上的泪痕认真的说道: “皇祖母,您帮帮孙儿,孙儿虽不能有自己的子嗣,却也不能夺了别人的子嗣,如今皓儿在京中,孙儿想就此暗中配养皓儿,等过几年,将他立为皇太弟,以后朕的江山就传给皓儿,他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是朕的亲弟弟,秉性纯良,只要加以教导,必定也是好人选。” 太皇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元胤:“那你可知,你做这样的决定,朝臣肯定是不理解的,恐怕还会多加揣测,这不正中了元启的计谋了?” “祖母。”元胤盘腿坐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双手紧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 “孙儿如若娶了皇后,再有个三宫六院,如果这样朕还没有孩子,朝臣势必会揣测 分卷阅读152 正文 分卷阅读15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3 ,若那时元启将朕不能生育的事捅到朝中,朝臣为了稳固江山,定然会让朕立宗室的后嗣为太子。可祖母,你有没有想过,朕不能生育这件事一旦被朝臣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而这些曾经惦记着皇位的亲王们,必定会与朝中大臣联系,这样朝臣便不再是朕的朝臣,而是那些亲王们的朝臣,他们就会开始站队,开始为了太子之位做争斗,那江山岂不是会大乱。” 太皇太后听着元胤此刻冷静的分析,竟有些慌乱,手不免有些发抖。 元胤接着又道:“皇祖母,孙儿无法生育这件事断然不能传出去,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可孙儿你总是要择后纳妃的啊。”太皇太后抬眸望着元胤,不免有些担忧。 “孙儿有个法子,可以隐瞒朕无法生育的事,且为日后立皇太弟,还不让朝臣与各亲王勾结做准备。”元胤神色坚定的说着。 “什么法子?”太皇太后瞧着元胤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不妨便外传孙儿好男风,孙儿喜欢男子,这样便有借口不娶女子进宫,能瞒住孙儿无法生育之事,亲王们便不能拿朕无法生育之事,来与朝臣做勾结。”元胤想了半晌,终于将心中的法子说出了口。 “不可,我大魏国风虽然开放,可这君王好男风毕竟不是好事,哀家不许。”太皇太后忙拂开元胤的手,神色凝重的拒绝着。 “皇祖母。”元胤绕到太皇太后的面前跪下,认真的说道:“皇祖母,这只是权宜之计,朕说好男风,大约就是糊涂几年,这几年里说不定朕这不能有子嗣的病症就治好了呢?到那时,朕再充实六宫不就好了。” “那为何不能娶皇后,这样就算几年无子也没关系。”太皇太后红了眼眶,不免有些着急。 “可朕若是治不好,一直无子呢?皇祖母,孙儿是做两手准备,此刻好男风,立男后,不过是一时糊涂,朝臣们也只会劝解朕早日回心转意,纳嫔妃,为大魏开枝散叶,而不会知道朕是无法生育。”元胤软了态度,抓着太皇太后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 “朕是因着好男风没有子嗣,而不是伤了根基无法有子嗣,说不定在朝臣的心里,过几年朕回心转意了,就能开六宫,有子嗣,他们便不会因为过继皇太子的事与各地的亲王勾结了。” 太皇太后的神色有些复杂,握着元胤的手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祖母,求您了,帮帮孙儿吧,孙儿不想这江山在朕的手里大乱啊。” “这事儿不简单啊,孙儿你又不是真的好男色之人,若你真要立男后,那男后的人选就该是个信得过的人,待得过几年这病症治好了,男后就得废了,这样一个要与你共同进退的人难找啊。”太皇太后握紧元胤的手,语气里更多的就是无奈了。 “不难找祖母,不难找,朕觉得萧卿就不错。”元胤连忙提议道。 “萧卿?戎儿?”太皇太后一脸诧异。 元胤坚定的点头应道:“朕也知道这事儿委屈他了,可朕觉得除了他便没有别的人选了,他做过朕的太傅,朕也算了解他,且,他这不多年不娶妻,若是说朕好男风,瞧上他了,这也就说得过去了是不?” 太皇太后眸色幽深,不由叹了口气:“你容哀家想想,此事哀家与镇国公商议商议。” “那孙儿多谢皇祖母了。”元胤跪在太皇太后面前,长长的叩首一拜。 第103章 镇国公自宫中回来时, 已是子时了,镇国公府中依旧是灯火通明,萧玉璋与萧戎萧艺皆在堂上候着镇国公回来。 而镇国公一回府便让萧戎与萧玉璋去了书房, 相谈许久, 直至辰时这书房的灯才熄灭,三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镇国公望着萧戎的背影, 忙唤道: “定安,此事干系重大,祖父不希望你背负的太多, 如若不愿,祖父亦不强求, 总归再与太皇太后商议一个其他的法子就是了。” 萧戎面对着镇国公的模样, 朝着他拱手一礼,也不去瞧着身边的萧玉璋是个什么神情, 转身便往自己的绿萼居走去。 白术等了萧戎一夜, 此刻见到他回来忙起身相迎,而萧戎似没见到他一般径直进了卧房关上了房门,兀自坐在床边, 脸色凝重。 他只当是元胤得知自己毁了根基, 不能生育受了打击才称病不朝, 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在短短一夜之间做出这样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 当萧戎听到祖父说元胤身体有样,或许不能有子嗣,为了稳住朝局, 不让各地亲王与朝臣勾结来争夺储君之位,他竟然要宣称自己好男色,立男后来钳制各地亲王的野心时,萧戎的内心是讶异无比的。 如此懂得利用时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元胤倒是越来越有帝王范儿了。 他许诺过要给萧戎一个皇后之位,如今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实现目的,萧戎心里虽说有些复杂,却也是感动不已的,如今想来,却是红了眼眶。 他一向自诩要保护元胤,可到头来却始终却是他在保护自己,他爱着元胤,同时也在心甘情愿的享受着元胤所带来的热情。 如今元胤既已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他如何能够拒绝,元胤是帝王,他是臣子,本就没有忤逆的可能,此刻他便更加不能退缩,往后要面对的是朝臣们的责难他也该与元胤一起面对才是。 作罢了决定,天色已经大明,元胤依旧称病不朝,而午膳过后,这镇国公便带着萧戎进了宫。 慈安殿中,除了元胤与太皇太后外,太后及武安侯也在,听到元胤的所提议的法子时,皆不同意。 武安侯满脸愁绪,太后眼含怒意,元胤凝望着太后道:“母后,朕的身子是什么情况舅舅也说了,难道母后真的执意要朕娶皇后,明知朕不能生,还要充实六宫,母后真觉得朕的那些皇叔,兄弟们对这皇位没有一丝野心?” “那你也不能说你好男色,身为一国之君,你能与这坊间的男人比较,他们纵使好男色,可有谁是将男子带回家了的,更何况一个天子。”太后不由起身,怒斥着元胤。 “可若是不这样做,朝臣们又如何能信,又如何会给朕几年的时间来革清吏治,整顿朝纲,朕需要的是时间来稳定朝局,来培养皓儿,朕若只是好男色,立男后,他们劝朕的是收回成命,让朕回心转意,若是几年无所出,便是让朕立宗室之子,到那时,各地亲王与朝臣勾结,朕辛苦稳定的朝局又会是一片大乱。”元胤也起身与太后对峙着: “母后何不问问舅舅,这朝堂之上,还有多少大臣私底下回去各地亲王在联络。” “可本宫不能大魏出一个好男色的皇帝。”太后依旧坚持己见。 “那母 分卷阅读153 正文 分卷阅读15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4 后便想要看着孩儿做一个被人说永远无法生育的皇帝么?”元胤望着太后,那一瞬便红了眼眶,也不由放轻了声音道: “孩儿不过是想找个由头拖上几年,暗中培养皓儿,断了叔父他们对皇位的念头,朕若是立男后,他们只会认为是朕被美色所迷,不会想其他,心里头便也只存着是朕好男色所致而无子嗣,而不会有其他念头。” “可你要知道,这样一个人是要与你一起承受骂名的,忍受非议,且要保住你的秘密,这样的人,不好找。”太后见着元胤红了眼眶,饶是再有不愿意,这心里头也有些动容了。 “启禀陛下,太皇太后,太后,镇国公与萧大人求见。”太后话音刚落,这小安子便在殿外说道。 殿中的人微微一愣,这太皇太后才道:“是哀家让他们来的,让他们进来吧。” 太皇太后吩咐完,不过片刻,这镇国公便携萧戎一道进入殿中,朝着在座的各位行礼一拜。 两日未见,萧戎瞧着此刻眼圈泛红的元胤,不由心头一紧,原本想问候一句,却想着此刻不合时宜,便也没多问。 “母后,这能保住朕秘密,且能与朕共同进退的人来了。”元胤侧首望着太后认真的说道。 太后先有不解,遂转头望着萧戎:“你说的是萧卿?” 镇国公脸色依旧遍布阴云,朝着太后拱手一礼道:“太后,臣萧氏一门自当是为国尽忠的,陛下如今受奸人所害损了身子,需要去萧氏出力,身为臣子,自然义不容辞。” 听着镇国公那浑厚有力的声音,太皇太后的眼中也氤氲着水汽,望向元胤时也满是疼爱,而太后却也是一脸的惊讶的打量着镇国公与萧戎,神色也有些不忍心: “镇国公,你萧氏一门为国之心,本宫记在心里,只是萧大人大好年岁,少国公又只有这一个儿子,如何舍得。” “启禀太后。”一旁的萧戎听闻此言忙行礼道:“陛下之事臣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法子也并非不行,臣志在家国,而非儿女情长,能为陛下分忧也是做臣子的本分,况且此事若是外人知晓必定生出许多事端,臣若是能帮到陛下,就算是辞官不做,能在陛下身边,一样能辅佐陛下。” “同样是身为人母,又如何舍得啊。”太后眼神有些闪烁,格外的心疼。 元胤红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殿中站着的萧戎,两日未见也的确想念的紧,这会儿见到了,红着双眼望着他,在其他人眼里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 “萧卿,朕,谢谢你了。”元胤起身走到萧戎的面前,朝着萧戎揖礼道。 “陛下言重了,身为臣子就该为陛下分忧,此时的危急关头若臣不答应,便对不住陛下的厚爱了。”萧戎回礼一拜,结尾时还特地在爱上加重了音调,听得元胤险些破功,勾唇笑出来。 “萧卿,到底是我们皇家对不住你。”太后望着眼前的两人,也终于是软下了心肠。 “这是身为臣子,应当做的。”萧戎也是一如往常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余光瞧见元胤时,隐隐带着笑意。 “皇祖母,母后,朕还有些事要单独与萧卿商议,便不留在慈安殿了。”元胤朝着在座的几位行礼过后,便与萧戎一道出了慈安殿,往长乐宫外走去。 早上还是烈日当空的,然而踏出长乐宫后便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元胤舍却了步撵,将他们甩在身后,只与萧戎走在最前头。 萧戎跟在元胤身后,瞧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姿,不由笑道:“陛下越来越像帝王了。” “朕从前不像么?”元胤不解的回头看着他。 萧戎摇摇头:“从前像个孩子。” “也就你敢跟朕说这句话了。”元胤驻足瞪着他,随即瞧了瞧身后跟着的内侍与女官宫娥,朝着萧戎递了个眼色,随即握住萧戎的手,也不管这身后人,撒开了腿便往御花园跑了去,惊的内侍抬着步撵朝着他们,一边呼唤,一边追了过去。 萧戎是个练家子,元胤也因着得了萧戎的指点此刻也是身体强健,两个人双手紧握,步履如飞,不过片刻时间,便将那抬着步撵的内侍甩的老远。 两个人携手站在琼花露台上,喘着粗气眺望着不远处的跃鲤池,及缓步跑来的内侍及宫娥们,元胤望着萧戎笑出了声:“萧卿,朕给你的这个皇后之位,你真愿意做么?” “你为我舍名,我为何不能为你舍命,若我有半分迟疑,如何能对得起你。”萧戎望着元胤那双眼眸,神色认真。 “有你这句话朕便放心了,朕怕你到时候会担心朕受不了流言蜚语而退缩了。”元胤笑着说道。 “臣可是当着太皇太后及太后的面承诺过的,此时的危急关头若臣不答应,便对不住陛下的厚爱,君子一诺重如山,况且你是我萧戎最爱的人,原本该是我披荆斩棘,却让你冲在了最前头本就不该,你已经为我做到如此,剩下的,便交给我了。”萧戎认真的说道。 “那你要明白,朕这圣旨一下,他们对付不了朕,肯定会将矛头指向你的。”元胤望着萧戎,有些不太忍心。 “嗯,我都知道,陛下要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该是我了。”萧戎对上元胤那双眼眸,弯了弯眉眼。 元胤扑进萧戎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命令道:“这是我们的选择,不可以退缩,我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不能让我功亏一篑。” “我萧戎对天发誓,决不负你。”萧戎语气坚决,听在元胤心里也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 如今前路铺好了,他们只需要携手并进就可以了。 第104章 天气一入秋, 便有些微凉,御花园中的树木花草也在渐渐的枯黄了叶子,跃鲤池畔的垂杨柳早早的掉光, 只剩下了柳条。 元胤因为子嗣一事与太皇太后和太后商议好之后, 恰逢王贺年处理完家事回到京城,这萧戎便举荐他做了元皓的老师。王贺年是曾经的状元,亦是京城四杰之一, 这才学自然是不亚于的萧戎的,故而元胤也是格外放心。 散朝后,元胤搀扶着太皇太后在御花园中晒着太阳, 言语间也在关心着朝事,元胤便将朝中的事也一一说给了太皇太后听。 太皇太后这入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爽利, 时常头晕眼花, 因着此前袁柏松一事,这太医院的太医便也全部换成了由武安侯举荐的一些太医。 而司膳司也被元胤借着由头将那一批的女官全部放逐出宫, 换上了一批新人, 宫中的宫女,也在此次换掉了一大半,所以此时的皇宫之中便都在元胤的掌握之中了。 “哀家听说近两日朝臣皆上书让陛下择后纳妃, 你与戎儿商议的怎样了, 何时说?”太皇太后在凉亭中坐下, 担忧的望着元胤说道 分卷阅读154 正文 分卷阅读15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5 。 “祖母不必担心,前朝之事有孙儿在,萧卿也会帮朕的,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朕也自会挑明,只是明日过后,怕是这朝堂要闹上一阵子了。”元胤在太皇太后身侧坐下,瞧着那石桌上的花茶,亲自为太皇太后斟上一杯。 “哀家与你母后也商议了这两三个月,担忧的事总会来,若到时需要祖母出面的,祖母一定出面,只是我的孙儿,可苦了你了。”太皇太后眼中含着泪,望着元胤时更是多了几分疼惜。 “祖母放心,如今有王先生为皓儿教学,朕也放心,若将来朕的身子治好了,他也能是个辅佐江山社稷的王爷,若是朕的身子不好,他也会是个好皇帝,总不叫江山毁在孙儿的手里就是了。”元胤连忙安危道。 “哀家知道,这事于你也是打击,你放心吧,祖母与你母后便是你的后盾,在这几年帮你稳住朝局就是了。”太皇太后握上元胤的手,坚定的说道。 元胤用力的点点头,也拿过盘子里的点心递到太皇太后的嘴边:“这是一早萧卿便托人送进宫的桂花糕,是少国公亲自做的,说祖母你近来食欲不好,吃些糕点也好的。” 太皇太后手中捻着糕点,虽是一脸笑意,可总归是有些惋惜的。 翌日的早朝的宣政殿上,元胤一身玄色绣着暗红龙纹的冕服端端坐着,冕冠上的十二玉旒纹丝不动,元胤目不斜视的瞧着殿中站出来的这几位朝臣,皆是上书他尽快择后纳妃的朝臣。 殿中一片静默,只等着元胤示下。 朝臣皆道,如今元胤依旧十八岁,辅政大臣归还朝政,因着初立太子时并未迎娶太子妃,故而也该择后纳妃,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元胤并未理会,而朝臣便是一直在殿中站着,并未离去,因着连续上书几日了,元胤依旧没有明确的态度,故而今日,似乎都在等着元胤松口。 可元胤似乎不为所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瞧着殿中的朝臣,许久才道:“朕心中早已有了皇后的人选,而且朕不打算再开六宫,择纳妃嫔。” 朝臣们皆是一脸惊诧的望着元胤,丞相道:“陛下,不知陛下属意的皇后人选是哪家的闺秀啊?” 元胤瞟了一眼萧戎,随即笑道:“正是你们眼前的这位,萧御史萧大人。” 听闻元胤此言,朝中大臣一片哗然,纷纷朝着萧戎投去了目光,有大臣道:“陛下,此事事关皇嗣国祚,玩笑不得的陛下。” “朕像开玩笑么?”元胤神色认真,就连语气也阴冷了几分:“朕属意萧大人,是因他的才学,朕心生爱慕,故此才想,如此人才就该为后,为朕分忧,有何不妥啊。” 丞相听着元胤那极近荒唐的言论,不由严厉的斥责道:“陛下,萧大人如何能做皇后,他身为男儿,只有娶妻之理,哪有为后之理,更何况他一介男儿身,如何能为陛下开枝散叶。” 丞相话音一落,朝臣纷纷附和,唯有太尉许政一脸的惊讶,神色复杂的望着萧戎,又望了望元胤。 元胤不由勾唇浅笑,冕冠上的玉旒也随之晃动了起来,笑道:“众位爱卿这是不同意咯?” “自是不同意的,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望请陛下万事与国家为重,切不可动立男后的心思。”有位朝臣听闻此言,跨步上前,跪在了殿中上谏,语气坚决。 他跪下后,另外便又有朝臣纷纷下跪,求元胤收回成命。 元胤不由笑出了声,起身负手走下高台,走到这才朝臣中间,问道:“朕想问问你们,朕立男后可有坏处?” “百害而无一利。”丞相言之凿凿的说道。 元胤回头望了一眼萧戎,他依旧站直着身躯,不卑不亢,元胤瞧着他不曾被眼前的阵势所击溃,这心里便也有了底,停在了丞相的面前道: “丞相,朕来问你,萧御史才学如何?” “萧大人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大才子,自是学贯古今,无人能及。”丞相语气坚定的说道。 元胤点头表示赞同,随后才道:“萧卿才学过人,正是朕所渴求的人才,他的才学,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位女子能比?他的胸怀,能有哪位女子可比?朕需要他。” “陛下,即便是您需要他,萧大人在朝为官,陛下有何事可虽时召见即可,这与立后之事不能相提并论。”原本该是一脸惊讶的许政,此刻也是一改先前的脸色,语气坚决。 “朕说的需要,是朕对他有男女之情,朕要他,想他生生世世陪在朕身边。”元胤坚定的朝着许政说道。 而元胤那一字一句不知为何,却犹如利刃一般狠狠地戳进了许政的心窝,令人动弹不得,张嘴欲反驳,却又开不了口,只听得元胤继续道: “朕并非神明,可断七情六欲,朕虽是天子,却也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心存爱意的男人,朕今日在这里并非是想说朕与萧卿的相爱过程,而是想告诉你们,朕的妻子,朕是皇后,只有一位就是萧戎,除他之外,朕绝不另娶,朕不是与你们商议,而是在告诉你们朕的决定。” “陛下,万万不可,请收回成命啊。”朝臣听着元胤那坚定不移的语气,如临大敌一般,纷纷伏地叩首。 “朕一言既出,便是君无戏言,绝无收回的可能。”元胤迈步走到萧戎的面前,握住他的手,与之相视一笑,牵着他的手站到众臣面前道: “这个男人,朕要定了,非他不要。” “陛下……”朝臣们继续伏地叩首,而元胤却是握着萧戎的手,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宣政殿。 外头秋风吹的凛冽,却是吹不散元胤心头的一腔热血,他瞧着身侧的萧戎,扬起了笑脸:“皇后,朕做的如何?” “他们怕是会觉得,陛下是个昏君了。”萧戎凝望着元胤那一双眼眸,心口一热,眼眶略微有些热。 “朕其实好怕你瞧着他们的模样,便退缩了。”元胤有些担忧的说道。 “陛下多虑了,臣心意已决,既要嫁你为后,便不能退缩。”萧戎语气坚决,听得元胤连连点头: “如此最好,不过你可有瞧见许太尉的脸色?”元胤不由侧首问道。 萧戎摇头,只是瞧着元胤的笑脸问道:“如何?” “脸色难看,他中意朕的皇叔,皇叔怕也是喜爱他的,只怕,朕的那位好皇叔却不能像朕一样,光明正大的给他个名分,他这心里只怕是做了比较了。”元胤笑着道。 萧戎垂眸沉吟片刻,随即才道:“陛下今日在朝堂说了要立臣做皇后,只怕不出两日,这齐王那里,便也能得到消息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就该是朝臣们向朕进言收回成命的时候了,他们进言朕自然是要驳回的,往后,他们就该是跪宫死谏施压了。”元胤叹了口气,眉头微微锁。 萧戎在元胤面 分卷阅读155 正文 分卷阅读15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6 前驻足,伸手抚平他的眉头道:“不妨明日便不上朝,一切都交给我吧。” “不行,朕既然开了头,就该走下去。”元胤握住萧戎的手,回头瞧了一眼身后那群垂首驻足的内侍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啄萧戎的唇瓣道: “朕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去,更何况他们劝不动朕,便该把矛头指向你了。” “无妨,我爱你,自然这些苦楚就该受的。”萧戎点头说道。 元胤点点头,握上萧戎的手便往甘露殿走去:“这两日木兰镇也传回了不少消息,晋国侯似乎是在木兰镇练兵,而此前展锋说的,荆州人口上报与当地不同,且当地多女子,年轻力壮的男子皆不在荆州,由此可见,这木兰镇里晋国侯帮忙练的兵就是荆州的那些男子了。” “嗯,有这个可能。”萧戎思索片刻答道。 “爱妃,走,朕带你回宫去好好研究研究。”元胤笑着说道,拉着萧戎的手便是一刻也不停的从宫道上走过。 第105章 翌日朝会上, 群臣再次上奏元胤慎重考虑立男后的决定,而元胤的态度依旧不可逆转,甚至负气离开宣政殿, 只丢下一众神情错愕的朝臣。 魏为安望着萧戎那副泰然的模样, 也不免站到了他的面前一副怒容望着萧戎:“你都做些了什么!你还有何脸面站在这朝堂之上!枉我魏某一直视你为知己,可你却引诱陛下做这出这等事情,枉你苦读圣贤书, 如今竟然做出这等龌蹉之事!” 面对着丞相的勃然大怒,萧戎依旧泰然处之,望着他怒不可遏的模样, 又望着这殿中群臣,不免问道:“我有何错之有, 我非草木, 焉能无情。” “可你动情动错了,这天下之大多少的好姑娘, 你为何偏偏要选择陛下, 他与你同为男子,还是天下之主,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魏为安看着萧戎那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更加的怒不可遏。 可萧戎却依旧不变:“这情动了便是动了, 还分男女么?” “那也不行, 萧兄,萧大人!陛下是这天下之主,他还要为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后宫之主他不能是你!”魏为安怒视着萧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萧戎却是眼眸一抬,对上他的视线道: “陛下为了我,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我此刻退缩,便是真的辜负了他的厚爱,要我辜负他,不妨先要我死。” 萧戎的语气坚决,也不管这朝堂上的众臣拂袖而去,只惹得这满朝文武皆是一脸怒意,唯有许政一人,心思深沉,望着萧戎背影及坚定的步伐,不由一抹苦笑。 若是齐王肯如元胤这般坚决,或许他会同萧戎一样,为他一人而负天下,只是齐王更重权利,他未必能像元胤对萧戎那般。 太尉府中,许政刚刚回府坐下,朔月便端了茶水出来放到他的面前,凝望着他紧锁的眉头,不免有些担忧:“大人眉头深锁,似乎有心事啊。” 许政饮了茶水,抬眸望着朔月道:“朔月,你说一个人得傻到什么程度,才敢拿天下去换一个人,宁愿为这个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大人一向不是最懂情了么?为何还要问我。”朔月勾唇一笑,抱臂站到了许政的身后望着他。 “我一向最懂了,可这一次我觉不懂了,我想我在嫉妒。”许政紧咬着牙关说道,眼神阴鸷:“我从前不会嫉妒的,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他立王妃,娶公主,都曾说过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是我,可如今瞧见陛下的样子,我才觉得我是在嫉妒。” “陛下他傻啊,这天下什么样的人没有,他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与朝臣不和,大人,这不正合你意?”朔月站到他的面前,蹲下来抬首望着他: “因着主人在朝中的人脉接连被铲除,大人你受了多少责难,如今陛下与朝臣不和,不正是一个机会么?” 许政对上朔月那幽深的双眸,凝视许久才问道:“你会嫉妒么?” “嫉妒?我想我会。”朔月愣了愣,随即点头应道:“你每每与主人亲密时,我就会嫉妒。” “我知道他最爱的是权利,我于他而言,或许就是棋子,可我能怎么办呢,我不甘心啊,他给我错觉,却从不肯说一句爱我,也不会像陛下一样为自己据理力争,他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只有取得了天下霸业,才能许我安稳,相比之下,陛下就坦荡多了,他爱着那个男人,就会为他去争取一切,我是真的好嫉妒啊。”许政握紧了双拳,一字一句似乎都很戳心,红着眼眶,却始终都不让眼泪落下来。 “你还有我。”朔月握上他的手认真的说着。 “可你不是他!”许政甩开了他的手说道:“萧戎有句话说对了,他非草木,焉能无情,对啊,我非草木,如何能不妒。” “大人,若你愿意,我带你回西域,我们再也不回来了。”朔月望着许政那通红的双眼,再次握紧了他的手:“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要你。” 许政望着朔月的视线逐渐冰冷,伸手将他推开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跟你走,我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朔月望着许政的模样,不由叹息一声,正要开口,却听得许政吩咐道:“给骆辰写信,就说我病了,想他回来看看我。” 朔月愣了愣,随即点头应下,目送着许政起身朝着后院书房走去。 因着元胤一直不肯松口立男后之事,这朝臣劝说萧戎无果,前往镇国公府找他时也被拒之门外。 故此这翌日一早,朝臣们也不进宣政殿,只在这殿前的空阔之处齐齐的跪下,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甘露殿中,萧戎与元胤相对坐着,眼前摆放着的是一份军事部署图,元胤脸色幽深,就连萧戎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一旁站立着的展锋与曹时也是颔首低眉,不敢开口。 伺候的内侍也纷纷退出了殿外,就连小路子也是一脸愁绪,听着内侍传来这前朝传来的消息,小路子也是忧心忡忡的,他一向都知道元胤是很理智的,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此番元胤为何会做出这等惹怒朝臣的事。 而殿中的四个人却是神色各异,元胤眉头深锁道:“这虎贲军护卫京畿,此前朕也将虎贲中郎将的位置给了姐夫,京畿安危朕是不怕的,赵言手中的禁军的也有两万人,加上训练有素的玄策军,也有五百人,如此一来,皇宫也是安稳无虞的。” “不过我萧家的军队常年驻守边关,调离不得,晋国侯也是个沙场老手,陛下可不能小觑。”萧戎也开口说道。 “这个朕知道,不过朕现在想的是,而今朕要立男后这件事在朝中闹的沸沸扬扬,真希望他的人能给他传信,要他能把握住此次机会。”元胤得逞一笑,随即将这军事布防图收起来。 “若是齐王不 分卷阅读156 正文 分卷阅读15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7 上当呢?”萧戎不免也有些担忧。 “若是他不上当,朕也有法子将他诓回京城,只要他人在京城,这晋国侯那里便是群龙无首,到时候再击溃他就好了。”元胤倒是胸有成竹,信心满满。 萧戎却还是有些担忧,如今元胤借着立男后一件事,与朝臣对立,而今朝臣纷纷跪在宣政殿外求他收回成命,此事闹的如此之大,只希望此后能够完美解决才好。 “对了曹时。”元胤转头唤道。 曹时立马抱拳上前:“卑职在。” “京中出了这件事后,必定会有人给齐王通风报信,你此刻出宫以后,带上朕的令牌与木兰镇的暗线接头,无比要保证安全,随时与展锋联络。”元胤伸手将桌上的一枚玉牌交到了曹时的手上,神色认真的嘱咐道。 “卑职领命。”曹时双手接过玉牌后,连忙行礼。 元胤又望向展锋吩咐着:“近日来,京城中肯定会流言四起,展锋你带人暗中控制好流言走向,万不能伤了萧大人,知不知道。” 展锋抬眸望了一眼萧戎,随即抱拳行礼,也应了下来。 “陛下脸色不太好,不妨先歇息片刻,臣便先行离开。”萧戎望着元胤那略带疲色的模样,不由率先开了口。 元胤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寝殿走了去,关上殿门,只留下他们三人退出了甘露殿。 镇国公府前,萧戎的马车刚刚停下,白术连忙跳下车辕搬下凳子伺候着萧戎下马车。 而萧戎却瞧见了府门前停着的另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萧戎虽说心存疑惑,却始终没有上前,直到那车帘撩开,骆辰下了马车,朝着萧戎走来,恭恭敬敬的攻拱手一礼: “萧兄别来无恙啊。” 此时的骆辰已没有了此前的柔弱,眉眼间也满是刚毅,虽然身体依旧单薄,可气度却不似从前,或许这当了官以后,人也会跟着变吧。 “骆辰,你何时回来的?”萧戎脸色不改,就连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 骆辰早知道他的心意,对于他的态度自然也是能接受的,不免勾唇一笑道:“今日刚至京城,在坊间集市上听到一些事,所以特地来见见萧兄。” 萧戎自然是知道骆辰所说的事,眸光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些,可瞧在骆辰的眼中却是格外的讽刺,当初拒绝他时,说的那般慷慨激昂,什么志在家国,而非儿女情长,说到底不过是拒绝他的说辞罢了。 “不妨进府坐坐吧,你风尘仆仆,我为你接风。”萧戎开口邀请道。 “不必了,萧兄是未来皇后,在下一介小小县令如何能够高攀,若是萧兄不嫌弃,咱们老地方见,不必计较身份,只开怀畅饮,如何?”骆辰笑着开口邀请道。 萧戎垂眸想了想,随即点头应道:“既是骆兄邀请,在下岂有不去之理。” 得了萧戎的答案,这骆辰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他抱拳揖礼后,便是转身上了马车先行离开。 而萧戎望着他马车的背影,回转身朝着白术使了个眼色,白术便立即明白,随后便伺候萧戎上了马车,跟上了骆辰。 第106章 柳汀桥畔的酒肆是原来他们最常来的地方, 骆辰还记得最后一次与萧戎独处时,还是当年他生辰那日,他向萧戎表衷情时便是在这个地方, 却不曾想被他拒绝。 故而这间酒肆于骆辰来说是喜忧参半。 面前依旧是一壶浊酒, 两碟小菜,而骆辰却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骆辰,此刻他的心里, 便满是记恨。 他还记得当初向萧戎表白时,说什么志在家国,而非儿女情长, 当初言之凿凿,可到如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说到底, 他还是嫌弃自己的出身,才不愿接受自己。 只是他的冠冕堂皇, 却让骆辰心有不甘。 “在下一直以为萧兄是不会动情的人, 说起来到底是在下入不得萧兄的眼吧。”骆辰执起酒壶为萧戎斟酒,笑着说道。 萧戎端端坐着,平视着骆辰道:“骆兄言重了。” “萧兄此刻便不必骗我了, 在下是什么样的身份在下清楚, 自是不敢高攀, 如今萧兄还能像曾经一样与我饮酒,我便知足了。”骆辰浅笑着,将杯中的酒饮尽, 脸上的笑意瞧着自然,可到底多了一份自怜。 萧戎饮下杯中的酒,搁下酒杯才问道:“若我真的计较你的身份,又如何会带你来京城,以定安之名带你出道谋生,带你认识我所认识的人?只是感情之事说不来的,无缘之人便是无缘,与身份无关。” “萧兄将话都说满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骆辰接连饮了几杯酒,萧戎才记得骆辰从前是不喝酒的,就算喝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连饮几杯。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萧戎开口说道。 骆辰却是自顾饮酒,自嘲一笑:“哪里敢劳烦萧兄大驾,如今我孤身一人再无牵挂,今次回京也不过是想再见见你罢了。” 萧戎凝眸望着骆辰那笑意所掩盖着的悲戚,眸中氤氲水汽,他双手紧紧握着酒壶,肩膀抖动着,虽压抑到了极致,可依旧听见了他的啜泣。 “发生什么事了?”萧戎问道。 骆辰终是忍不住,垂首哭出了声:“我父亲……我父亲没了,他虽好赌,却还是我父亲,自我走后他便改好了,每日外出做工养我母亲,可就在前些日子,他在码头扛包时不慎落水,没了……我母亲因着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 骆辰声音悲戚,可萧戎却没有任何立场上前给予安危,只得再为他斟上一杯酒,喝醉了,便能忘记伤心事。 萧戎不动如山的坐着,眸色幽深,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醉成一滩烂泥的骆辰,不由叹息一声,上前将骆辰扶起,却不想骆辰却就势跌进了萧戎的怀中,靠在他的肩上。 他眼角泪痕半干,楚楚可怜,萧戎搀扶着他带出酒肆,却不想刚到门口,与一身私服的元胤撞个正着。 骆辰再往萧戎怀中靠了靠,姿态楚楚,与萧戎甚是亲密,元胤不怒反笑道:“朕不过午睡片刻,竟不知萧卿如此好的艳遇,竟有美人在侧,朕是不是不该来啊。” “陛下你误会了,骆兄只是提及伤心事饮了几杯酒醉了,我只是想将他扶到马车上而已。”这元胤生气倒还好说,萧戎心里便还有底,可如今元胤不怒反笑的模样,却让萧戎有些不知所措,似乎连解释都成了多余的。 “哦?朕来了,你便是想将他扶上马车,朕若是不来,莫不是萧卿想将他带回府?”元胤眸色一沉,萧戎便立觉不好,连忙朝着白术使了眼色,让他前来相扶,却不想这骆辰似乎就认定萧戎一般,伸手将他紧紧抱着,不肯撒手。 元胤冷哼一声,也不与萧戎争辩,转身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分卷阅读157 正文 分卷阅读15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8 萧戎心里有些焦急,这骆辰却似甩不掉一般,便只能先将他扶上马车,由白术将他送回他现在住的地方。 太尉府的花园之中,朔月抱剑朝着正在修剪花枝的许政走去,抱拳行礼道:“启禀大人,骆辰得手了。” “陛下真去了?有何反应?”许政停下手中的剪子,认真问道。 “陛下很生气。”朔月回答的简单。 许政勾唇一笑,眼中尽显得意:“也对,动了情的人都是善妒的,既然这萧戎是他要立的皇后,自然是不许他人染指的。” “那大人接下来会怎么做?”朔月不由好奇的问着。 许政望着那被修剪好的花枝,凝眸半晌后才起身道:“这两日朝臣跪求无果,怕是明日,陛下便不会再有立男后的心思了。” 朔月似懂非懂,只是静静地望着许政的背影。 他永远记得那消瘦的背影在风中矗立时,只为等一个人,他心生怜悯,由怜生爱,决定护他一生一世。 去年随他前去荆州时,齐王与阿丹公主成婚当日,他是主婚之人,朔月永远记得他每开口一次,掌心便会多一道伤痕,以至于散席之后,他的掌心遍布血痕。 可他心心念念之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只在入洞房前来见过许政一次,询问了京中近况便转身离去,只关心他的新侧妃,与侧妃腹中的孩子,根本不会在乎眼前这个人。 朔月始终是齐王的替身,他一直都知道,可唯有在情动放纵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拥有许政。 许政的心是孤独的,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全心全意爱他的人,他于那个人来说,不过就是一时消遣,与棋子,只因为救命之恩,许政便甘愿为他驱使,纵使只是利用他也甘愿。 可他却又异常的清醒,他知道齐王不曾全心全意爱他,亦不肯光明正大告诉所有人,许政是他的情人,是他的外室,所以当他得知元胤为了一个萧戎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时,他是震惊的,同时也是害怕,嫉妒的。 他害怕他对齐王多年的爱意,会因为元胤的举动而支离破碎,他嫉妒为什么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他用了十几年还不曾得到。 他是真的不甘心啊…… 翌日一早,朝臣们依旧跪伏于宣政殿外,跪求元胤收回立男后的旨意,而元胤也不与理会,只留在后宫,根本不去前朝。 琼花露台上,元胤独自悠闲的坐着,眺望着御花园的花圃,嗅着这隐隐飘来的桂香,手边是一壶去年制的桂花茶,带了些许的甜味,味道正好。 元胤瞧着许政远远的走来,随即朝小路子投去了眼神,小路子便立即会意,上前去将许政迎了过来。 “臣许政,参见陛下。”许政迈步上了琼花露台后,望了一眼满脸疲色的元胤,忙叩首行礼。 元胤用余光睨了一眼许政,随即眉头深锁,一副疲态的朝着许政招了手道:“许卿来见朕,还是打算让朕收回成命么?” “是。”许政倒是毫不避讳,开口便承认了。 元胤一声叹息,忙起身将许政扶起来:“许卿啊,朕现在是骑虎难下啊。” “陛下可是有什么事不解?”许政抬首望着元胤那副伤痛的模样,没来由的心中一痛。 元胤道:“朕喜爱萧戎,此生无他不行,朕要立他为后,许卿,朕从未这样爱过一个人,只想跟他在一起,为何你们就是不同意了,你们若是同意了,他便是朕的皇后,别人便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许政微愣,似乎是明白元胤话里所指,不由好奇的问道:“陛下如此难过,莫不是萧大人……” “他见朕说服不了你们,便与骆辰旧情复燃。”元胤说的咬牙切齿,一回眸便恶狠狠的瞪着许政道:“你可还记得那个骆辰,便是当初的榜眼,朕一直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却不曾想……他们竟然如此对朕!” 元胤说的委屈,平日里有泪也不轻弹的男儿,这会儿是真的红了双眼落了泪。 原是准备了许多说辞的许政,此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陛下,既然这萧大人心系之人并非陛下,不妨陛下就此作罢,不立男后。” “那怎么成,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若是朝令夕改,如何能取信天下。”元胤连忙否决了许政的说道,一抹脸上的眼泪,随即瞪着许政道: “许卿你说,这骆辰是不是贪图萧戎的身份,从前他是一介寒门学子,依仗萧戎才在京城中博得一席之位,如今他身为县令,只怕是也想仗着萧戎来往上爬了,这种人,朕绝不姑息!” “陛下,或许本就是萧大人多情,一边欺瞒陛下,一边又与骆辰不清不楚,岂不是丢了皇家脸面。”许政连忙宽慰着元胤,也将一切过错从骆辰的头上推到了萧戎的身上。 元胤有些气不过,直抚着胸口顺气道:“许卿言之有理,他那副长相,又有才学,如何能不多情,朕只恨年少,上了他的当了。” “陛下说的是,萧大人如此对待陛下,该重重的罚他才是,哪能让他做皇后!”许政也放轻了声音,听在元胤的心里似乎也没那么气了。 许政在心中不由叹息一声,这叔侄两人简直太不一样了。 一个只重权利,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一个虽为天子,却于感情之事犹如懵懂少年。 这两个人,竟然是一家人。 第107章 许政见过了元胤, 瞧见他在得知萧戎与骆辰旧情复燃时那副伤心无助的模样,便知道元胤会罚萧戎,那么男后册立一事, 只许不多时日, 便一定能打消。 这世上哪有什么牢不可破的情爱,若元胤真的信任着萧戎,便不会只瞧见骆辰倚在萧戎的怀中便会断定他们旧情复燃, 而负了自己。 到底是元胤少不经事太过自信了,这男后便是他想立就能立的么?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元胤脸色阴沉, 就连朝上的大臣都能瞧出元胤心事重重,态度不甚好, 便纷纷朝着萧戎投去了目光。 萧戎也是一如往常颔首敛眸, 站直了身躯,元胤的视线在萧戎身上落了一刻, 不由道:“御史大夫萧戎, 德行有亏,实在不宜再担这御史大夫之职,即日起, 由丞相魏为安暂代御史大夫一职, 萧戎则是闭门思过, 无诏不得出府。” “谢陛下。”萧戎略微叹息一声,这才与魏为安一道朝着元胤行礼谢恩。 而元胤也不过是冷哼一声,便拂袖离朝, 全然不过这朝上众人的讶异目光,就连许政也是甚觉好奇。 元胤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只说萧戎德行有亏,罢了他的官职,然而却绝口不提立男后一事,这让满朝文武心里也都是七上八下的。 不过好歹免了萧戎的官职,想来,这朝臣们也觉得 分卷阅读158 正文 分卷阅读15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59 有些庆幸,这免了立男后便是指日可待了。 许政于今日在朝上所见,心里便也觉得安稳了不少,还有些许的欣喜,就连守门的小厮都道今日的许太尉比往常都要好看了。 “大人。”朔月瞧着许政回来,连忙上前迎接。 许政望着朔月那凝重的脸色,仿佛与往日迎接他下朝有些不太一样,心口跳的不免有些快,朝着后院望了去:“主人来了?” 朔月幽深的双眸直视着许政片刻,随即点头算是答应了,许政便也顾不得眼前的朔月,随后便迈开了步子朝着后院走了去。 元启一身玄衣站着池塘边的凉亭中,这皇室中人自幼便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度,饶是元启此刻一身便装,却依旧让许政挪不开眼,他站在亭下,朝着元启的背影行礼道: “不知王爷前来,属下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你确实该死。”元启的声音幽冷,听在许政的心里不由一紧,有些惊诧的抬首望着元启。 他缓缓转过身来,凌厉的双眸犹如利刃一般刺透了许政的心脏,如此痛恨的眼神让许政犹如芒刺在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王爷,属下是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你说呢?”元启冷哼一声,迈步朝着许政走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双有些茫然的双眸,凑近问道:“别以为本王不在京中便什么都不知道!小皇帝欲立男后,你竟然从中破坏,是不是该死!” “启禀王爷,此事属下没有做错,男后一事事关重大,不能如此草率。”许政连忙退后一步,拱手行礼,义正言辞的说道。 “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本王要的就是小皇帝与朝臣背离,这样才好成就大事,可你呢,只会坏本王的好事。”元启说的凶狠,含怒的双眸似能喷出火一般。 许政惊讶的抬头望着元启,这几年来,元启似乎对自己也不似从前那般柔情了,更多的却是盛气凌人,想到元启的话,许政不由苦笑道: “王爷此话何意?难不成王爷想极力促成陛下与萧大人的婚事?王爷不在朝堂,如何能知道陛下的种种手段,他未达目的不罢休,只怕最后妥协的会是朝臣,立了男后。” “即便如此,君臣离心,便是本王的时机。”元启依旧不满许政的自作主张,害得他平白的失去一次机会。 “那王爷为何不想想,若是此次因为朝臣陛下妥协不立男后,岂不是陛下对朝臣心生不满,到那时,必定怨声载道,王爷还愁没有机会么?”许政望着元启,将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来。 元启听到许政的话时,心头的怒火便也消散了不少,仔细瞧着许政的模样时,语气也放轻了些:“本王还是希望你不要自作主张,万事要听本王的命令。” “属下知道了。”许政眸光黯淡,垂眸应道。 元启勾唇一笑,上前伸手将许政拉进了怀中拥着:“本王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等着本王大业有成,必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属下知道。”许政心头划过一丝酸楚,却依旧抬首朝着元启的双唇而去,想要得到一丝的安慰。 却不曾想元启竟在此刻偏了头,躲过了许政的亲吻,伸手轻抚过他的面颊道:“本王在你府中住着有些扎眼,故而住在了城南的客栈中,有什么事让朔月通知本王就好,不要来找我。” 许政听着元启的话,也不做挽留,只是颔首应下,元启便松开了许政,迈步出了太尉府的后花园,只给许政留下一个背影。 许政自嘲一笑,这元启薄情至此,怎能比得过元胤呢。 当初若不是元启招惹,他许政何故会一腔深情错付,且越陷越深,爱恨入骨,又如何能轻言放弃。 是夜,大明宫的甘露殿。 元胤身着中衣盘腿坐在榻上,仔仔细细的研究着京城虎贲军的守卫布防图,只听见寝殿的门传来吱呀一声,元胤便绷紧了神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顺势将手中的布防图搁在了枕头边上。 “来就来了,偷偷摸摸的。”元胤笑着说道,抬眸瞧着那位从寝殿门口走来的人,便更是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将脸别过一旁。 萧戎一袭玄衣长袍,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清冷,也不向元胤行礼了,兀自坐到了元胤的身边,捏着他的下颌望向自己,轻啄着元胤的唇瓣,略带质问的语气道: “说我德行有亏,亏你想的出来。” “不然呢,不然朕怎么说,说你背叛了朕,嘁,那他们便更加不会同意你做朕的皇后了。”元胤冷哼一声,抱着萧戎的腰便窝进了他的怀里: “那骆公子可是这样抱着你的?” 萧戎垂眸对上投怀送抱的元胤,伸手将他搂住按在了床榻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虽说是做戏,可到底我心里只有你的,你可不能说我多情,我与骆公子可是清清白白的。” 元胤望着萧戎的俊脸,伸臂圈住萧戎的脖颈道:“朕知道,莫不是你也被朕那番模样欺骗了?” 说起来,昨日许政来见元胤前,这元胤便与萧戎商议着今日要如何应对,岂料那许政竟自动送上门来,元胤便只好借着许政的话,从而给他一个定心丸。 只是他与许政的谈话,却被一直躲在假山石后的萧戎听得一清二楚,愤恨的他险些没将自己的牙咬碎。 元胤那副逼真的模样,萧戎都在怀疑他是否有学过戏,不然如何能作的如此生动。 萧戎擒住元胤的下颌凑上去,唇齿间抵死缠绵一番才不舍的放开,元胤知道委屈了萧戎,这会儿他要抱着自己,那自然是不能驳了他的,便是乖巧的躺在他的怀中,嗅着独属于萧戎一个人的味道。 “对了陛下,齐王似乎回京了。”萧戎搂着元胤,忽然说道。 “哦?”元胤惊讶的想要起身,却被萧戎再次拉回到怀里紧紧抱着: “此番许大人自作主张,劝陛下收回成命,让齐王损失了一次打击陛下的机会,想必许大人也不好过。” “皇叔薄情,连他的结发妻子都能抛弃,更何况一个许政呢。”元胤不由冷哼一声。 从前,元胤觉得元启对他是不错的,事事都能想着他,劝解他,与他也是最亲的,故而便让元胤忽略了很多显而易见的问题。 齐王妃虽然善妒,可到底为齐王育有两子一女,却不曾想他为了求娶阿丹公主,而将正妃休离,害得齐王妃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故而元胤便想到了以此作为手段,来离间许政与齐王之间的关系,如今细细想来,元胤觉得自己的计谋成功了一半。 “毕竟不是人人都向陛下这般,一颗赤子之心,实在昂贵。”萧戎轻点了元胤的鼻尖,笑容略有些宠溺。 元胤往他怀里钻了钻:“如今齐王在京中,想必这荆州便只有晋国侯一人 分卷阅读159 正文 分卷阅读160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0 在部署,这曹时恐怕部署晋国侯的对手。” “那陛下以为呢?”萧戎翻身而起,直勾勾的看着元胤。 “朕会想法子将齐王拖在京中,不让他回荆州,而萧卿,便要为朕远走一趟荆州,去帮助曹时。”元胤也翻身而起,依依不舍的握紧了萧戎的手。 萧戎望着元胤的模样,心中虽有千般不舍,可眼下却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来日方长。 “看来陛下将臣免官,让臣在府中思过,也是早有预谋的啊。”萧戎长吁一声,却惹得元胤扑了上来,将他按在了榻上: “是啊,朕早有预谋,你奈朕何?” 第108章 因着萧御史被罢官的第一日, 元胤脸色阴鸷,朝上众臣皆不敢有太多的动静,就连上奏时也时不时的打量着元胤的脸色, 以确定他是否有生气。 好在元胤虽是神色阴鸷, 可到底是没发火,自然也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第二日第三日,亦是如此, 这丞相魏为安不免叹息一声,虽然他也不愿意陛下如此模样,可到底是不立男后, 守住了江山,也不觉得有什么。 镇国公府前, 骆辰与小厮站着门前与守门的侍卫询问着, 却撞见出门来的白术,白术上下打量了一眼骆辰, 冷哼一声: “这不是骆县令么, 怎的今日得空来这儿了。” 骆辰被白术不善的语气震的微愣,一时有些难为情,不由行礼道:“白术, 我是听说萧兄被陛下……所以特地来看看。” “来看我家公子如何落魄是不是?我家公子都被罢官这好几日了, 怎么今日才想起来见他, 骆县令不与你的太尉兄长联系了?还是这坊间传闻骆县令不曾听见,两耳不闻窗外事么?”见着骆辰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想到自家公子是因为他而被罢官, 白术的心里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非得发个干净。 骆辰被白术说的握紧的双拳,亦是气愤不已,可到底不曾发作起来,只是笑着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着前两日他该是不愿见人的……” “得了吧,我家公子当年将你从小倌馆中救出来,还带你来京城,带你出道谋生,可你倒好,到头来恩将仇报,害我家公子被陛下免官,你到底是何居心!”白术瞧着骆辰还能笑出来,便更是生气了。 骆辰一愣,这再张口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得放轻了声音解释道:“那日我是喝醉了……” “喝醉了,自然是喝醉了,若是醒着的,还指不定得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呢,果然是从小倌馆里出来的,到底是会缠人的,一个劲儿的往我家公子怀里钻,知道的是你喝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自荐枕席,要与我家公子春风一度呢!”白术越说越来气,这口中便更是没了遮拦,只说的骆辰是无地自容,垂首红了眼眶。 “白术。”萧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白术一愣,立马回转身瞧着出门来的萧戎,连忙行礼。 骆辰红着一双眼,抬首望着一脸阴鸷的萧戎,不由问道:“萧兄可还好?” “方才白术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一切都好。”萧戎语气冷淡,可听在骆辰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骆辰也明白萧戎此刻的心境,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朝着萧戎拱手一礼:“如此甚好,我今日就会离京,特来辞行,萧兄告辞。” 也不等萧戎开口挽留,骆辰便急匆匆的带着小厮离开了镇国公府门前,只留下萧戎主仆二人。 白术一直垂首不敢去瞧萧戎的模样,而萧戎也是直视着白术的模样,许久才道:“嘴痛快了?” 白术点点头:“我就是瞧不管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也不怪他,他出生低微,又有一段不堪回事的往事,这心思自是比一般人要多的,如今他这样被你骂,日后便也不会找我了。”萧戎启唇说道。 “如此甚好,省的他来找你,惹的陛下不高兴。”白术连忙将元胤拉出来做挡箭牌。 萧戎的确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望着白术道:“不过白术,你这张嘴还是有些用处的,最近我谁都不见,这门口的事便有你负责了。” “什么?公子,你不会是让我看大门吧。”白术一听萧戎的吩咐,立马惊讶的抬首看着他。 “嗯。”萧戎点头应着,随即转身便往府内走去。 白术想了想,随即追了上去:“公子,公子,我下回再也不敢了不行么,别让我看大门啊,公子。” “啰嗦。”萧戎冷哼一声,也不理白术,径直回去了绿萼居。 入秋的夜里偶尔拂过的凉风钻进衣服中,带来些许的凉意,元胤合衣在甘露殿中研读着先皇及祖父当政时的一些政要,读道生涩处便做了标记。 小路子为元胤换了灯,又端来茶水,小心翼翼说道:“陛下,亥时了,可要歇下?” “嗯。”元胤轻应一声,却是不曾抬起头来。 忽的,这殿外一阵吵嚷,不过片刻这外头侍候的内侍便闯进了殿中,跪伏在元胤的面前焦急道:“启禀陛下,太皇太后旧疾复发,突然晕厥不醒。” “什么!”元胤一脸的惊诧,也顾不得手中的政要了,起身赤脚便往外跑去。 小路子一瞧着殿外的鞋子,想起元胤还只着了中衣,忙命人提着鞋子拿了外衣一路匆匆忙忙的追着元胤:“陛下,陛下,您还未穿鞋呢,陛下,等等……” 而此刻的慈安殿中,因着太后在也倒还是井井有条,伺候着的女官内侍一边端着水,一边待命,而太医与司药司女官也在殿中为太皇太后诊治。 太后与元皓一直守在太皇太后的榻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皇祖母……”元胤冲到殿门前,也顾不得此刻的仪容与朝着自己行礼的宫人内侍,一路便往榻前走去。 “皇兄……”元皓轻唤一声,瞧着元胤只着了中衣,还是赤着脚的,可额头上却是遍布了细密的汗珠,见着随后进来的小路子,元皓便明白这元胤是操心太皇太后的病况,便还未来得及整理便匆匆而来。 “你怎么这样就来了。”太后望着元胤的模样,小声的斥责一句。 元胤望着床榻上躺着的太皇太后,依旧是一脸的焦急,转身问道:“曹太医,太皇太后的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昏倒的。” “回陛下的话,太皇太后这是年轻时便落下的旧疾,加之近来郁结于心,食欲不振,这才复发了旧疾。”曹太医跪伏在殿中,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了,太皇太后近两年身子确实不好,近来又操心你的事。”太后欲言又止,将小路子唤来,这才道:“身为一国之君,得随时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才是。” “母后教训的事,皇儿只是担忧祖母。”元胤被小路子伺候着穿 分卷阅读160 正文 分卷阅读161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1 鞋子,才发现白嫩的脚上被石子儿铬了两道口子,这会儿才觉得有些疼,也穿不得鞋袜了,只得先穿上外衣。 因着太皇太后一病,元胤连忙下诏前往封地的王爷回朝侍疾,以尽孝心,此诏一出,许政甚是惊讶,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却有些说不上来。 而元胤的诏书下达不过两日,元启便匆匆忙忙的进了宫,文德殿中,元启正恭恭敬敬的朝着元胤行礼问安,而元胤也是艰难的走到元启的面前,将他扶起身来: “皇叔来的好早啊,朕记得这荆州离京城,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十日路程,皇叔倒是来的快。” 元启一愣,随即抱拳行礼道:“说来还请陛下恕罪,臣在荆州时偶的一签,说臣的亲人将有一劫,还说此人与臣最为亲近,臣一听便想到陛下,便紧赶慢赶的回京想要告知陛下,却不曾想,这病的竟然是太皇太后。” 元胤听着元启的那番话,不由笑着将脚上的上给元启看了看道:“皇叔说的没错,这朕啊是有一劫,喏,伤在脚上了,这不就是一劫?” 元启望着元胤的模样,随即一脸关切道:“陛下兄弟五个,就陛下与臣最为亲近,这臣自然也是最疼陛下的,唉,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让陛下受伤了。” “皇叔一番好意朕记在心里,如今祖母一病,朕确实寝食难安,如今皇叔回来了,这宫中侍疾的人便多了一位,朕也放心了。”元胤紧握着元启的手,与他寒暄着。 元启忙道:“母后面前有皇叔在,陛下大可放心。” 元胤笑着点头,随即便拉着元启往长乐宫走去,却不想这元启竟然蹲身在了元胤的面前,将他背上了殿外停着的骄撵上,到了慈安殿前,元启又将元胤背进了慈安殿中。 如此一幕叔侄情深,元启做的十足,不过一日,这宫中便有人在说齐王待元胤甚好。 甘露殿中,司药司的女官前来为元胤的脚伤小心翼翼的上药。 这脚上的伤原就是两道口子,这上了两天药也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见着元启进了宫,元胤自然是怎么严重怎么装了,他到想要瞧瞧这元启能做到什么地步。 “陛下,这伤口已经在结痂了,不日即可痊愈。”女官上了药后便起身朝着元胤行礼说道。 “朕知道了,对了,朕这脚虽伤的不重,可到底是伤了,若是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元胤穿上鞋子,抬眸望着眼前的女官说道。 “卑职知道,陛下脚伤严重,暂时还不依行走。”女官颔首恭敬的说道。 元胤勾唇一笑,满意的点头:“甚好,下去吧。” 女官朝着元胤恭敬行礼,在元胤的注目下退出了甘露殿。 第109章 送出了司药司的女官,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上了床榻,虽然有些不解元胤的做法,却依旧安守本分, 不多问。 元胤望着小路子的那副模样, 不由浅笑着问道:“小路子,朕信得过你么?” 小路子冷不丁的听到这么一句,受惊一般的跪伏在地上叩首道:“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 绝无二心,还请陛下明鉴。” 瞧着小路子被吓到的模样,元胤盘腿做好凝望着小路子说道:“朕记得, 你也快十七了,待在朕的身边也三四年了, 你是李霖的徒弟, 朕自然信你,但是, 你也要你向朕保证, 你能让朕信得过。” 小路子一直跪伏在地,听到元胤如此说,忙抬起头来望着他, 竖起手掌:“奴才小路子指天发誓, 此生对陛下忠心耿耿, 绝无二心,若为此誓,则叫我死于乱刀之下。” 小路子语气坚决肯定, 就连双眸也比往日更加坚定,元胤伸手将他拉起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床边上:“小路子,你也别怪朕此刻对你疑心,进来宫中会出事,朕也是想找个值得信任的人罢了。” “陛下尽管吩咐,小路子万死不辞,况且在这宫里,除了陛下和太皇太后太后,还没人敢对奴才怎么样呢。”小路子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里满是骄傲。 元胤不由浅笑,点头应道,随即取了自己腰间的玉牌交到小路子手中:“这玉牌你拿好。” 小路子惊讶的望着手上的这面玉牌,心中明白有些事不该他问,他便闭口不问,只将玉牌收好,伺候着元胤入睡。 乾元殿中,齐王元启正合衣端坐在殿中的床榻之上,手中握着的是老子的《道德经》,元启心乱时最喜读道德经来定心,而今日见到元胤后,纵使元胤表现出与他亲近,可到底他这心还是乱了。 原来许政不曾骗他,元胤与一般生长在太平皇室中的皇子不一样,元胤的眼里有野心,即便是他今日与自己亲近,可他总觉得自己与元胤之间有疏离。 这元胤是真的长大了,也长成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这才让元启的心里有些慌乱,事已至此,他是不可能退缩的,如今要做的,就是拼一拼谁更有耐心了。 只要元启稳得住,元胤便抓不住把柄,便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元启心中如是想着,便也静心了不少,听着外头吹过的秋风,想着此刻毫无睡意,便也出了乾元殿,望着夜幕下的大明宫,心中便又开始了隐隐的悸动。 总有一天他会入主这大明宫,成为天下之主的。 元启也不携带内侍,独自一人在宫中行走,这里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他自是一切熟稔,自是十多年不曾回来了,所见之物皆是倍感亲切。 “是谁在前面。” 这身后忽的传来一声斥责,元启一愣,遂驻足停下转身,却只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出现在宫中,非内侍,非侍卫,如此深夜在宫中出现,实在令人起疑。 “本王乃是陛下的七皇叔。”元启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含笑着说道。 王贺年听闻连忙朝着元启揖礼一拜道:“草民王贺年,见过齐王殿下,草民听闻齐王殿下今日回京侍疾,却不想竟在此处遇见了,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元启听了王贺年的话,不由眉头轻蹙,负手站在他的面前疑惑道:“草民……既是草民,如何在宫中出现?” “回殿下的话,陛下让草民为武英郡王殿下授书,因草民不喜欢朝堂,故而陛下许我以布衣身份郡王授书,为省却许多麻烦,故而才让草民在宫中住下。”王贺年语气恭敬,一字一句皆是简单而明了。 可他的话听在元启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不由道:“那武英郡王封地在丰州,待得侍疾完毕便会回去,王兄届时怕也要随他一道去了。” “一切皆听陛下的旨意了。”王贺年深谙这宫中之事,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他自然也清楚,今夜说的话若非没有元胤的指示,他还真不会说这么多。 元启勾唇一笑, 分卷阅读161 正文 分卷阅读162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2 也不理王贺年了,只带着满心的疑惑转身继续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的跃鲤池前,元启独自站在凉亭中,想着方才偶遇王贺年一事,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而此刻他独自一人在宫中,晋国侯也不在京城,他唯一能找的似乎只有许政。 想罢后,这元启便偷偷的离开了皇宫,直奔太尉府而去。 只着了中衣的许政披散了头发,此刻正蹲在屋中的墙角前,为精心培育的一株兰花浇着水,忽然觉得这后背一凉,许政连忙回转身,却瞧见齐王推开了卧房的门,站在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太尉大人兴致真好,这都入夜了还在养花?” 许政有些惊讶的望着元启的出现,手中是水瓢落进了桶里,起身愣愣的看着他:“王爷……你不是,在宫里么?” “想你了,便来看看你,怎么,你不欢迎我?”元启迈步进屋,顺势将房门关上,朝着许政走了过去。 许政见着元启前来,自然是欢喜了,虽然他明知道元启若非有事也不会来找自己,可他依旧很开心,邀了元启坐下,为他斟上热茶。 而元启却始终都将视线落在许政的身上,在他搁下茶壶之际将他拉进自己的怀中,一番缠绵…… 帐中春风一度,许政却是心满意足,侧身望着身边的这个男人,终究是疑惑道:“王爷深夜出宫,其实并不是想与我一番云雨吧?” “嗯,只是瞧见了你便想了。”元启请捏住许政的下颌说道。 许政勾唇一笑,往元启的怀里靠了靠,这一次元启没有远离他,而是将他搂着,许政道:“王爷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吧?” “本王一直都知道,元胤与元皓胜似同母兄弟,可这元皓却能一直留在宫中,实在奇怪。”元启语气中疑惑甚多,他想不明白这元皓为何会在宫中。 “去年新年时武英郡王便回京了,因着太皇太后身子一直不好,郡王便留在了宫中。”许政连忙说道。 “太皇太后思念幼孙,本无可厚非,可依照元胤的意思,他似乎想将元皓留在京中,还给他请了老师。”元启眉头紧锁,他真是越发的瞧不懂自己的侄儿了。 “那王爷可知这郡王的老师是谁?”许政坐起身来,望着一脸好奇的元启:“王贺年是先帝钦点的头名状元,与镇国公府的萧戎萧公子乃是京中齐名的四杰之一,轮才学他不输萧戎,只是他生性淡薄不喜名利,这才没做官的。” 听完许政的话,元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坐起身来,望着许政道:“这元胤伤了根基不能子嗣,故而他才将元皓留在宫中,他是想将来将皇位传给元皓!” “王爷你说什么?陛下伤了根基?”许政震惊的望着那唇边带笑的元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王在宫中安插了人手,自他当上太子之日起,便是日积月累的用药。”元启唇边的笑意越发的阴鸷了:“难怪,难怪他会突然说要立什么男后,这是声东击西啊,立了男后,这样就算他无子,也正常,届时立元皓做皇太弟也是顺其自然,元胤这步棋走的,可真是妙啊。” “王爷是说陛下与萧大人是暗度陈仓?”许政听着元启的吩咐,不由好奇的发问。 “醉翁不在酒,许政啊,你竟然连陛下这小小的伎俩都瞧不出来,亏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啊。”元启捏着许政的下颚,根本不管许政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随即便掀了被子下床,取下了衣架上的衣服穿上。 元启自然是看得透彻,可许政却未必,毕竟元胤那一招就是做给许政看的,乱了他的心,才能迷住元启的双眼。 元启扣上腰带,回转身瞧着床榻上坐着的许政,再次到床边坐下,勾唇一笑:“好了,方才是本王的话说的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在本王的心里,你还是一样重要。” “属下明白。”许政的心头泛起一股酸涩,再瞧着元启起身离开,许政心里的某根弦似乎断了,似乎一切都已明了。 可是,许政虽然明白,可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早在建武十三年起就是他元启的,而自己的功名利禄,也都是元启给的,他似乎除了跟在元启身后,为他效命便别无他法了。 大兴三年九月初,深秋的天气却是愈发的凉爽了,元胤起身时竟觉得有些冷了。 “陛下,陛下,武英郡王遇刺了。” 元胤刚刚走出寝殿,这一直在元皓身边伺候的贺亭便匆匆赶来,远远地便跪在了元胤的面前,一脸惊慌的说道。 元胤一脸惊讶的望着贺亭,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拽起贺亭问道:“你说什么!” “回陛下的话,郡王殿下遇刺了……”贺亭望着元胤,惊慌失措的开口。 第110章 元胤松开抓着贺亭衣领的手, 不由细问道:“郡王可有受伤?这宫里怎么会有刺客。” 贺亭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殿下不曾受伤,昨日因为王先生出宫回家,殿下想着宫外的点心好, 想要为太皇太后买一些回来, 便与王先生出宫去了,也留宿在王先生的家中,却不曾想半夜便遇到了刺客……” 元胤越听, 这脸色便愈发的阴沉了:“郡王无事便好,让他好生歇着,琼花露台的宴会便不必去了。” “喏。”贺亭再次朝着元胤行礼一拜, 得了指示后便退出了甘露殿。 元胤抬手示意殿中伺候的宫人退出去,只留下小路子一人而已, 小路子关上殿门回头时, 元胤便坐在了窗前的桌案前,眸色深沉。 小路子回转身来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 这接下来要怎么做?” 元胤轻应一声, 随即将藏在袖中的书信取出来摊开仔细的瞧了半晌,随后才抬首望着小路子:“萧卿那里事成了,这会儿急报应该快到京城了。” “那陛下, 奴才要准备什么呢?”小路子有些疑惑的望着元胤问道。 元胤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眸色略深, 将信藏在袖中:“不用准备,你随朕去琼花露台吧。” “喏。”小路子随即应声,近前伺候着元胤起身, 走出甘露殿,往御花园的琼花露台走去。 太皇太后生病后,元胤下旨将自己的叔父及自己的兄弟都诏回京城,除了五皇子元禄与商队去了西域之外,几乎都在宫中住下了。而元胤也借着此刻的机会再琼花露台设宴款待自己的一众叔父与兄弟。 元胤到达琼花露台时,一众王爷皆到齐了,纷纷起身朝着元胤行礼问安,元胤在小路子的伺候下,小心翼翼的走到主位上坐下,随即笑着望向自己的兄长们道: “朕这脚伤也不知是为何,一直不见好,这半夜还火辣辣的疼着,谁都睡不好。” “陛下得知太皇太后病后赤脚便跑去长乐宫 分卷阅读162 正文 分卷阅读163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3 ,足以瞧出陛下心系太皇太后,祖孙情深啊。”这清河王瞧着元胤的模样,笑着说道。 “五皇叔莫要打趣朕了。”元胤随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皓儿怎么不曾来呢?”等着一番寒暄过后,元智望着元皓空空如也的座位时,不由好奇的问道。 元胤听到元智提及此事,脸色也不由的阴郁起来,惹得这琼花露台的上的几位皇叔与两位兄长皆是一脸的错愕,元胤道:“皓儿遇刺了,此刻受了惊吓,还在殿中疗养呢。” 元胤说这话时,视线却是故意落在了齐王元启的身上,不过一瞬,便又收了回来。 而元启却被元胤的那个眼神震的身子一颤,有些惊愕,元胤随即又道:“不过,皓儿也无大碍,至于这刺客嘛,巡防营的人已经去查了,巧的是,这刺客所有的兵器,却是出自晋国侯府。” 元胤此言一出,这琼花露台的几双眼睛纷纷朝元启望了过去,元启连忙起身朝着元胤道:“陛下,这晋国侯与六皇子无冤无仇,如何能派刺客前来。” “说的也是,不过,七皇叔不会是认为朕在冤枉晋国侯吧。”元胤望着元启勾唇一笑,随即朝着小路子使了眼色,小路子便立即上前,将一把刻有晋国侯徽章的匕首送到了元启的面前。 元胤仔细的将元启的脸色收入眼中,随即道:“皇叔,你说,这是晋国侯府的徽章么?” “陛下,臣想着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才对。”元启将匕首握在手中,仔细瞧了半晌,随即抱拳说道。 元胤冷哼一声:“皇叔,朕也觉得该是误会,不然六皇子只是一个郡王,又如何能够让晋国侯派出刺客呢?就连朕都想不到,武英郡王何时得罪了晋国侯。” 元启抱拳站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元胤使了脸色,这小路子便将匕首又拿了回来,这叔侄俩一问一答的话,让在座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的坐着,根本不打算开口说话。 不过片刻,元启这才抬首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武英郡王好歹也是臣的侄儿,尤其是此事牵扯上了晋国侯,臣就该查个一清二楚,免教他人诬陷了晋国侯,还让居心叵测之人伤了我们叔侄之情。” “皇叔如此想,朕深感欣慰。”元胤见着元启的模样,也一改之前的阴郁,遂举了杯与自己的叔父及兄长们一同饮酒。 不过刚刚放下酒杯,这伺候的内侍便匆匆上了琼花露台,与小路子耳语了几句,元胤瞧着小路子与内侍耳语,脸色一沉,道:“小路子,没瞧见朕与皇叔兄长们在饮宴,说什么悄悄话呢。” “启禀陛下……荆州……荆州守备军差人来报,说是……晋国侯谋反,兵发京城了。”小路子脸色一白,连忙跪伏在地,颤巍巍的说道。 “什么!晋国侯谋反!”元胤惊讶的将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让在座的诸位王爷皆是一脸的惊愕。 “是,来人是这么禀报的。”小路子依旧颤巍巍的说道。 “传!”元胤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就连声音也在颤抖。 小路子得了命令之后,连忙将外头荆州守备军的人传唤了上来,而此刻的琼花露台上,阴云密布,几乎没人敢多说一句,皆是正襟危坐,就连元启几乎也是神色错愕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去看主位上的元胤。 荆州守备军派来送信的小将一身的血污,随即将身上的信筒摘下交到小路子手中,朝着元胤单膝跪地行礼道:“陛下,陛下……晋国侯谋反,在木兰镇私自练兵,与前几日率十万大军兵发京城,如今已经快到京城,荆州守备军不敌晋国侯铁骑,已全军覆没了。” “晋国侯他大胆!”元胤一边听着信使的话,一边瞧着从信筒中取出的信纸,瞬间脸色煞白,怒不可遏的将面前的桌案掀翻在地,酒杯酒壶摔在露台之上,酒液洒了一地。 “陛下息怒。”这眼前的一众王爷纷纷跪地行礼。 元胤怒视着眼前的信使,又望着元启道:“七皇叔,这晋国侯可是你的舅父,如今他在你的封地造反,你给朕一个解释。” “还请陛下明鉴,臣不知。”事到如今,元启也不曾料到晋国侯为何会突然兵发京城,此事一出,他要做的也就是将自己撇清。 “不知?你哪里不知了!他可是在荆州私自练兵,还招募了十万人马,七皇叔,你到底要替那个乱臣贼子隐瞒到什么时候!”元胤怒不可遏,朝着元启走去时,因为脚伤还跌倒在地,好在清河王眼疾手快,一把上前将元胤扶住。 “七弟,究竟是怎么回事,晋国侯怎么会谋反的。”清河王望着跪伏在地的元启,连忙问道。 “陛下……陛下,不好了,晋国侯的兵马已然到了京城外了,还让我们将齐王殿下送出京城。”清河王话音刚落,这守卫京畿的虎贲军统领周柏琛便匆匆而来,脸色煞白的朝着元胤行礼禀报。 “好啊,好啊,七皇叔,这就是你的舅舅!”元胤指着元启,霎时便红了眼眶:“你可是朕的亲叔叔!竟然联合外人来造反,难不成七皇叔还惦记着这把龙椅不成!” “陛下,臣冤枉,晋国侯所做之事,臣一概不知。”元启望着元胤的模样,依旧是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 “一概不知?七皇叔,你这才在京城待了多久,晋国侯便兵发京城了,你还不知?”元胤脸上的悔恨与生气,看着元启的眼中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愉悦,不过却不能表露在脸上: “陛下,臣不知,晋国侯所为与臣没有半分关系,还请陛下明察。” “他都兵临城下了!”元胤怒吼道,在清河王的帮助下,元胤站直了身子道:“七皇叔,朕也不是不明理的人,你既然声称此事与你无关,而他要朕将你送去城去,皇叔,为保你的清白,朕只好委屈你了。” 元启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元胤,正欲开口时便听得元胤下令道:“来人,晋国侯谋反罪在当诛,齐王元启暂时关押在大理寺监牢中,待得拿下晋国侯以后,一并审问。” 一直侯在琼花露台下的禁军听到元胤如此吩咐,在赵言的带领下纷纷上前,将元启围住。 元启暗自握紧了双拳,随即起身与赵言一同离开了琼花露台。元启心中藏着疑惑,他此番回京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冲着自己而来,却又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一切似乎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元胤瞧着禁军将元启带着,这才望着周柏琛道:“姐夫,这护卫京畿之事,本就是虎贲军的职责,如今大敌当前,一切就都有劳姐夫了。” “请陛下与诸位王爷放心,臣一定将京畿护卫的水泄不通,定叫那晋国侯有来无回!”周柏琛抱拳坚定不移的说道。 而琼花露台上 分卷阅读163 正文 分卷阅读164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4 原本该是一片祥和泰然的,此刻却因为晋国侯兵临城下一事而人心惶惶,就连一向与元胤关系匪浅的元启也被下了狱,倒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第111章 晚风吹过殿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秋月高挂在浩瀚的苍穹。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响过,烛火也因着透过缝隙渗进来的风而颤动了一下,元胤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小路子便缓步走进了寝殿中, 朝着元胤行礼道: “陛下,萧大人回来了。” 元胤一愣,也顾不得穿鞋了, 听到小路子的话后便扔下了书本奔出了寝殿,瞧着走进殿中朝着自己行礼的萧戎,元胤没来由的心头一热, 扑进萧戎的怀中,将他紧紧抱着: “你怎么才回来, 你可知道真有多想你。” “陛下……”萧戎轻搂着元胤, 也是抑制不住自己喜悦,在他耳畔低语一声, 只听得元胤双腿一软, 将萧戎抱得的更紧了些。 小路子识趣的让殿内伺候的宫人与内侍退了出去,毕竟元胤在朝堂上公开说过要立萧戎为男后,还就此事与朝臣对持过, 故而在这甘露殿中, 内侍与宫人们也都清楚明白萧戎与元胤的关系。 “听信使说这荆州守备军全军覆没时, 朕还担心你……”元胤紧握着萧戎的肩头,眼中含着热泪担忧的望着他,如今见到他平安无事, 元胤也就算放心了。 “此身是陛下的,没有陛下吩咐,哪敢赴死。”萧戎轻捏着元胤的下颌,凑近.亲吻了唇瓣,却惹得元胤脸颊一红,颔首不再看着他: “你且说说,荆州那边如何了?” “臣与曹时去到荆州之后,便按照计划激怒了晋国侯,逼得他发兵京城,对了。”萧戎话音还未落,便从怀中取出一物,似是一本账册,元胤接过来细瞧时,才发现这是荆州及荆州辖下的户籍,不由有些疑惑: “拿这个做什么?” “这荆州交上来的户籍名册,与这本户籍名册不符,此名册比上缴的人数还要多,也就是说齐王瞒报了荆州及辖下地区的人口,而这多出来的人口,必定是在晋国侯此番发兵的军中。”萧戎认真的说道。 “那荆州的守备军真的就全军覆没了?”元胤手中握着名册,不由抬眸望着萧戎,有些担忧。 “不过都是些假象,蒙骗晋国侯的,不然他如何能够顺利的发兵闯关,到达京城。”萧戎伸手抚上元胤的脸颊,再次将他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倒是这齐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他声称自己与晋国侯造反之事无关,朕只好将他下狱了。”元胤一笑,拉着萧戎便往寝殿内走去,与萧戎再次盘腿坐到榻上:“表兄,此事若成了,朕这江山便也无忧了。” “陛下借着太皇太后病重一事将各路王爷诏回京城,再以晋国侯一事来警告他们不许妄动,且能除掉齐王,一箭双雕,陛下真是好手段。”萧戎倒也不再拘着,端过了元胤的茶碗便送到了嘴边。 “那也是你这位先生教的好。”元胤笑着说道,不过话音刚落,寝殿外便传来小路子的声音: “启禀陛下,展锋来了。” “让他进来。”元胤连忙应允,瞧着面前的坐着的萧戎,得意一笑。 一身玄衣的展锋走进殿中,瞧着萧戎时略有些诧异,随即朝着二人行礼道:“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 “好,展锋,你传令下去,虎贲军与禁军做好准备,咱们要关门打狗。”元胤信心十足的吩咐下去。 “陛下安排了什么?”萧戎望着元胤那信心满满的模样,瞧着这主仆二人眉来眼去打着哑谜,不免有些好奇。 “也不是什么大事,齐王越狱了。”元胤笑着说道,随即摆手示意展锋离开,萧戎却是越发的不解了: “这齐王越狱必定是要出城去的,城外是晋国侯的后,齐王算是人质,若齐王越狱,岂不是纵虎归山?” 元胤笑的愈发的自信了,直勾勾的瞧着萧戎,不过片刻,这萧戎便立马明白过来,有些惊叹的望着元胤道:“好一步置之死地而后生,陛下也太冒险了。” 元胤颔首一笑,语气也愈发的坚定了:“朕信得过姐夫,亦信得过禁军,此一战,朕必胜。” 萧戎伸手握住了元胤的双手,点头道:“既然陛下信心十足,那臣又岂敢不信,反正臣与陛下势要一起,不离不弃。” 元胤用力点点头,扬起了笑脸。 而城外的晋国侯大营中,点点星火亮起,突显了大营的孤寂。 一身粗布麻衣的许政带着元启踏入营中,被士兵羁押着前往主帅的营帐,去见晋国侯。 “殿下。”瞧着被士兵羁押进来的元启,晋国侯一脸的惊讶迎了上去,瞧着他一身秋衣,不免有些心疼:“殿下,我来迟了。” “舅舅,咱们不说说好的么,等我此次回到荆州之后再谋大事,你怎么能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行动呢!”元启怒不可遏的推开晋国侯,迈步上了元帅之位坐着。 晋国侯却是一脸的愤怒道:“若不是你在京中下了牢狱,我如何能够提前发兵前来救你!如今瞧你安稳的走出来,那也是好的,殿下,咱们不妨就此反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拥立你的。” “你糊涂啊!”元启怒吼道,却让晋国侯愕然,随即又道: “难道我就该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下狱处斩而无动于衷么?我们所谋的大业,若是没有你,我还谋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此刻听着他们二人的话,一旁的许政也是一脸疑惑,不由发问道:“殿下在京城一直都是好好的,唯有今日,听到侯爷起兵造反一事,陛下才将王爷打入牢中的。” “什么?”晋国侯有些惊愕,随即望向齐王:“难道不是因为你刺杀武英郡王,被小皇帝查出来下狱了么?” 元启不可置信的望着晋国侯道:“这刺杀元皓的事我还没有问你,舅舅,是不是你派的人!” “你糊涂,我与那武英郡王有何过节,为何会派人去刺杀他!”晋国侯连忙冷哼一声,将此事与自己撇开。 元启连忙望向许政,不由怒道:“是不是你!” “我没有。”许政辩解道,随即一愣,连忙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不对,武英郡王是昨日遇刺的,可侯爷却是在好几天前听说郡王遇刺,王爷你被下了大狱,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听到许政如此说,元启与晋国侯这才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了想,他们所做的事看似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却每走一步都落入到了别人的全套里。 “舅舅,当初是谁说我刺杀元皓,被下狱的?”想明白各种原由的元启不由开口问道。 “是朔月,他是你的人,一直在京城,手中握着许太尉的令牌,我自 分卷阅读164 正文 分卷阅读165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5 然是深信不疑,不然也不会贸然起兵。”晋国侯连忙说道。 听到晋国侯如此一说,在座的三个人皆是一脸的错愕。对于朔月,无论是许政还是元启,都是无比信任的,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谁都没有怀疑过他。 而朔月…… 到底何时开始有了别的心思,投靠了元胤的呢? “朔月不会背叛我的。”许政连忙摇头否定道。 “可他却真的背叛了!”元启愤怒的望着许政,拽紧他的衣领将他按压在帅帐里的桌案上:“他拿着你的印信通风报信,说,你是不是也背叛了我!” 许政被元启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一直挣扎着想要逃离:“不是……我没有。” “你没有!你若是没有,那我在朝中的人脉为何会一一被元胤剪除,你说,是不是你向小皇帝投诚!”元启目露凶光,下手也越发的狠了。 许政红了双眼,眼泪滑落眼角不停的摇头:“我……我没有。” “够了。”晋国侯上前一把推开元启,有些厌恶的瞧着许政一眼,随即看着元启道:“殿下,如今你已经逃出大牢,咱们又兵临城下,不妨咱们天一亮就杀进城去,将那小皇帝拿下!” “是啊……”元启狠狠地瞪了许政一眼,再次拽紧他的衣领道:“我告诉你,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你要是敢背叛我,我第一个杀了你。” “我从来没有背叛你。”许政望着元启那凶狠的模样,将自己内心最后一丝期盼却震的破碎,散落一地。 “这小皇帝能耐挺大的,竟逼的我走投无路,横竖都是要我死,既然如此,那我就反给他看!”元启神色狠戾,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今夜他们逃出大理寺监牢无一人阻拦,且出城顺利,元启便明白了元胤的套路。 此刻他已然是逃犯,还与谋反的晋国侯在一起,自然有治他罪的罪名按在他头上,他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自己此时又在晋国侯的大营之中,如今已然兵临城下,他便是在刺杀武英郡王的罪名上,又加上了一条私通叛贼,横竖他都逃不过元胤的算计,倒不如就称了元胤的心,反了他算了! 只要狠得下心,干脆反进京城,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舅舅,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咱们杀进京城!”元启神色阴鸷,狠戾的说道。 “好,既然殿下吩咐,那我这边吩咐下去。”晋国侯连忙抱拳说道,随即走出了帅帐。 第112章 秋风萧瑟, 晨起时还带着阵阵凉意,透过衣裳的缝隙钻进去,丝丝寒意直钻进人内心。 元胤一夜未睡, 与眼前的萧戎下了整整的一夜棋, 可他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疲态,反而是精神抖擞,笑着将萧戎死掉的棋子拣出来, 丢进了棋盒之中。 “萧卿如此魂不守舍的,替朕担心啊。”元胤望向萧戎,脸上挂着笑意, 熠熠目光,格外的明亮有神。 “嗯, 替陛下担心。”萧戎点头应道, 元胤脸上的笑容便更深了,瞧着这还未下完的棋局, 随即起身松了松筋骨道: “这局棋怕是要等下朝以后才能下了, 萧卿,走吧,随朕去城楼吧。” 萧戎也立即起身, 朝着元胤行礼后才与元胤一道穿鞋出了寝殿, 只是刚出甘露殿, 便见着赵言与展锋他们匆匆而来,还在台阶下,便朝着元胤揖礼一拜: “参见陛下。” “免了。”元胤抬手示意, 连忙问道:“今日全城戒严,街上没有行人吧。” “启禀陛下,昨日傍晚巡防营便吩咐下去了,三日之内,京城中都不许有人出现。”赵言连忙抱拳说道。 元胤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回头看着萧戎,握上他的手:“萧卿,与朕一道去玄武门。” “好。”萧戎神色泰然,唇角微扬,跟上了元胤的步伐。 晨曦微露时,京城的东门外,一身戎装的齐王擒刀跨马,与许政一道带着人冲杀进了京城,只是城门在被撞开之后,出了往常一些守备的人马之外,并未多加增派人手,这也难怪元启会这么轻而易举的便冲进城来。 宽阔的街道上,因着天刚亮而鲜有人出现,齐王与晋国侯带着兵马冲进了城内,整齐的脚步踏的震天响。 晋国侯带来的十万人马分成两拨,元启带着五万人攻城,杀入皇宫,而晋国侯带着另外的五万人守着大营做接应。而此刻一向小心的元启立马驻足,停在了路中央。 “王爷,怎么了?”许政疑惑的望向前面示意停下的元启。 元启屏气凝神左右瞧着,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到底是京城,这天都快亮了,为何城里没有一个人。” 听着元启说,许政这也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只得说道:“王爷,宫门开了,此刻正是朝臣上朝的时辰,咱们先杀进皇城再说。” 元启回首望了一眼许政,似乎还是不太相信他,可左右瞧过之后,便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带着手下的五万人马直奔皇城而去。 而此刻的皇城,因为是朝臣上朝的时辰,宫门大开着,而守门的禁军也不过一小队人马,元启根本不惧。 守卫皇宫的紧紧望着齐王率兵而来,连忙命人关上城门,齐王握紧手中的长剑,朝着那关门的士兵投掷而去,正中他的胸口,士兵重重的大片在地方,血流不止。 其余是守门士兵瞧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朝着元启的兵马便冲了过来。 不过十几个人,虽是螳臂当车之势,却依旧毫不退缩,勇往直前冲到了最前面,用手中的兵器与齐王的人马厮杀开来,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不过片刻便倒在了宫门前,鲜血撒了一地。 元启大手一挥,这身后跟着的士兵便上前将士兵的尸首拖到一旁,然后率军直奔了皇城的第二道门玄武门而去。 许是清晨的缘故,皇城里安静无比,即便是在宫门口与禁军交战,可依旧没有任何支援,让齐王轻而易举的便率兵通过了宫门,直奔玄武门而去。 玄武门一过,便是皇城内城,再往前便是上朝听政的宣政殿了,这个时候,该是元胤与众朝臣上朝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元启心里升腾起一阵得意,当他杀进宣政殿时,只怕元胤还来不及反抗呢。 这样也好,他便能让元胤立即退位,这样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元启如此想着。 等着元启与许政带着兵马踏进内城,玄武门城楼上的守卫竟然一个也未见到,元启有些疑惑,不由的停下来,一脸戒备的四下看着。 从进入京城的时候开始,元启虽然有些戒备,可到底是没有细想过的,如今到了这内城,瞧着这空空荡荡的皇城内城,元启忽然觉得是自己上当中计 分卷阅读165 正文 分卷阅读166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6 了。 “不好,撤兵!”元启连忙大喝一声,正拨转马头往回跑时,却发现玄武门那道巍峨沉重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正在徐徐关闭。 “随我杀出去!”元启高呼一声,士兵们一涌而上,朝着宫门口拥挤而去。 而原本埋伏在玄武门城楼上的玄策军,固定好绳索之后,犹如天兵天将一般拽着绳索从城墙上滑落下来,并且启动腕弩,每一支利箭皆射向了想要娶阻止关上城门的士兵。 而这道门一关,随着齐王进到玄武门中的这将近一千人便与剩下的人分散了。 齐王所能依靠的,便也只有眼前的这一千人了。 玄策军的士兵稳稳落地后,随即取下了腰间的弯刀与士兵展开了厮杀,通往内城的宫门大开,赵言领着禁军便从城内冲了出来,震天响的厮杀声,刀剑相接时迸射出的火花,与利刃刺透身体时传出的惨叫。 鲜血溅在了城内的石板上,元启见着自己所带来的士兵一茬接一茬的倒下,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慢慢变得的惶恐不安,即便他盔甲上沾满了禁军士兵的血污,他也感到了害怕…… “住手。”忽的,元胤的声音在城门口响起,所有交锋的士兵纷纷停下手来,朝着元胤望去。 玄衣金线绣纹的冕服衬的元胤身形高大,他昂首阔步走来,负手站在城楼下,赵言立即领兵上前将他护住。 元启手中紧握着长剑,仅剩下的二三十名士兵将他护着,就连许政也护在他的身前,不让元胤伤害他。元启望着元胤,那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眼中此刻没有以往的笑意,就连神色也凌厉了几分,他负手而立,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望着自己。 元启冷笑一声:“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元胤勾唇一笑,迈步朝他走去:“是没错,晋国侯带来了十万人马,可最后能进皇城也就那么几个人。” “元胤!”元启连忙打断他的话,手上的长剑还在滴着血。 天边一抹朝霞渐渐的明亮起来,预示着今日的天气会很好,会晴空万里,会没有一丝云彩。 元胤凝望着他道:“皇叔,当年你便没有争过我父皇,如今便更不可能争过我。” “那有如何!”元启冷哼一声,望着眼前的遍地伏尸,以及那渐渐散发出来的腥气,笑道:“我又儿子,就算我争不过,我还有我的儿子,可你呢!元胤,你伤了根基,根本不可能有子嗣!” 岂料元启话音刚落,便只见一支利箭飞过人群直插进了元启的胸口,他脸上的笑意凝结,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的利箭,微微启唇,血便从口中流出来。 元胤略微侧首,他身侧站着的萧戎却正好收势,双眸微凛,就连声音也冷了几分:“齐王谋反不说,竟然还敢造谣陛下,实在罪无可恕!” “杀!杀!杀!”萧戎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士兵皆是齐声高呼。 元启直愣愣的向后倒去,却被许政接住,将他紧紧抱着:“王爷……王爷……” “我还没有输呢,京城外还有我们的五万人马,也一定会血洗京城!”元启捂着胸口的箭伤,凶狠的目光便朝着元胤递了过来。 元胤拍了拍手,玄策军的士兵在周柏琛的带领下,将五花大绑的晋国侯便带了出来,元启有些惊愕的看着晋国侯,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元胤: “你……你们……” “皇叔你可能有所不知,朕有一支玄策军,不过几百人,但方才皇叔应当是见识过他们的厉害了,所以早在你带兵进城之后,朕便让玄策军潜进了大营,活捉了晋国侯,而你城外的大营,也早就被虎贲军接管了。”元胤说的轻描淡写,可眼神中胜利者的姿态却是显见的。 元启握紧了拳头,提着手中的剑想要再次起身,却听得元胤继续道: “皇叔,若是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准备,任由你私自屯兵练武,任由着许政在朝中为你敛财充作军姿,那今日失败的便是朕了。”元胤凝望着元启,这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也总算是能够说出口了,他望着许政继续道: “许卿,你说呢?” “陛下聪慧,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我们输的心服口服。”许政将元启抱着,一抹苦笑攀上嘴角。 “许卿,你才学不俗,朕留你一命,日后这朝中自然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元胤开口劝解道。 却不曾想他话音刚落,便见着许政身子一僵,眼神错愕的望向元启。 而元启的长剑此刻正刺进了许政的胸口,鲜血直流,浸湿了他原本就遍布血污的衣裳,元启得逞的笑着望向元胤道:“许政是我的人,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留给你!” 元胤一脸的惊愕,却也瞧见了许政眼中的一抹悲戚,他抬头望着元胤,略微张了张嘴,谢字还未出口,便倒在了地上,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逐渐明亮的天际,唇边勾起一抹解脱的微笑。 终于…… 欠他的命,还给他了…… 第113章 玄武门前的一番血战, 在元胤的精心计算下,禁军除去此前宫门前的那一对守卫外,与晋国侯人马交手时, 也有不下五百人的伤亡。 而这一场齐王与晋国侯带兵闯进皇城意图谋反的事, 在元胤与萧戎的精心策划下以失败告终,晋国侯与身受重伤的齐王被押入天牢待审。 至于其他在宫中的亲王得知此事后,便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只在慈安殿中好好的伺候着太皇太后,根本不敢过问其他的。 文德殿中,元胤瞧着眼前摆放着的一摞有关齐王与晋国侯的罪证, 脸色也不由有些阴郁,他负手而立, 转身瞧着殿中站着的萧戎, 以及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宋显,还有曹时与展锋。 元胤将摆在最上面的那份奏报中拿起摊开仔细看了看, 眉头略微深锁:“这荆州的齐王府里, 可还有些什么人啊?” “阿丹公主因为齐王谋反被捕后,丢下了小儿独自一人返回了北夷,除此之外无一漏网。”大理寺卿行礼说道。 元胤将手中的奏报丢回到那一摞证据中, 抬眸望着眼前的一群人道:“她逃便逃了, 至于剩下的人, 晋国侯府满门抄斩,至于齐王府……全部发配边境军中为奴,永世不得入京。” “臣等领旨。”得了元胤的命令后, 殿中候着的臣子连忙朝着元胤行礼道。 “不过,经齐王一事后,朕忽然觉得,真是因为他们在封地居住,私下练兵而无人知晓,这才助长了他们的反叛之心,故而朕想着,朕的叔父与兄弟们便不必再回封地了,众卿意觉如何?”元胤负手在殿中踱步,最后停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问道。 “陛下所担忧的也不无道理,这皇嗣众多,难免会有人对皇权心存念想,若 分卷阅读166 正文 分卷阅读167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7 是藩王在封地,一如这齐王这般的话,国家内乱不止,这样一来便给了邻国一丝可乘之机,不妨将一众王爷们留在京城,手中无兵马,自然也就不敢做篡位的打算。”萧戎朝着元胤行礼后恭敬的说道。 “臣也赞同萧大人的说法。”宋显也行礼说道。 “嗯,那即是如此,朕明日在早朝上再与一众爱卿商议。”元胤回首,眸色淡然的说道。 过后,这殿中的人才行礼退了出去。 翌日的早朝上,元胤与一众朝臣提及撤藩之事,朝中的大臣一半赞同,另一半却是不同意,却也纷纷给出了自己的理由,可这撤藩一事在元胤的心里扎了根,散朝后,这撤藩的圣旨便也颁布了下去。 而这些急诏回京侍疾的一众王爷也没有意义,赞同了元胤的做法,随后便开始在京城中选址建宅,好将家眷接进京城。 御花园中,元胤与萧戎也在跃鲤池畔的凉亭中下着棋,元胤容光焕发,手中握着棋子,视线也在萧戎的脸上与棋枰之上来回流转。 “齐王虽说伏诛,可朝中似乎还残留着齐王余党,陛下该如何处置?”萧戎落子后,随即抬头对上元胤那笑意盈盈的双眸。 元胤将视线落在棋盘,瞅准了位置落子后才道:“此事朕自有解决的妙法,不过,戎哥哥,你可有准备好做朕的皇后?” 萧戎神色一顿,凝视着神色坚定的元胤,随即颔首笑道:“准备好了,就看陛下何时来下聘礼了。” 元胤得意的笑着,随即将棋子放进了棋盒中,往前探了半截身子出去道:“戎哥哥,既然答应了做朕的皇后,是不是就代表你同意在下了。” “那要看阿胤你能不能压过我再说。”萧戎伸手擒住了元胤的下颌,凑近轻啄一下。 元胤也是没脸没皮惯了,此刻一亲也不觉得脸红,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一定会压过你的,你等着。” 待得齐王谋反一事落下帷幕,元胤在朝上听完三司审查过后的奏报,也略微有些满意。 这一早便是一脸凝重的元胤走上朝堂,群臣却都是提心吊胆的,此刻见着他脸上有点笑意,便也都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元胤望了一眼朝堂上站着的所有朝臣,随即起身走下龙椅,负手道:“齐王谋反一事,虽已落下帷幕,可到底这齐王残余势力依旧没有清除。” 元胤的话音刚落,这朝上便有不少人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元胤巡视一眼迈步下了台阶,也从袖中取出一小本册子举过头顶,势要殿上的每一位都看得见,随后才握在了手中: “这本册子,是朕差人去查的,册子上清楚的记录着朝中每一位大人的喜好,每日下朝后最爱去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有哪些人是齐王离京时便与他暗中勾结的,有哪些人是后来与其搭上线的,孝敬给他多少钱,这上面都记载的一清二楚,朕看过之后,真的的叹为观止啊。” 元胤的语气很轻,只做平时的那种闲话家常,也不曾有过责备的声音,却也叫着朝中不少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站着,额头也开始在冒汗了。 “朕是真的对诸位爱卿了解不够,若是真论起来,只怕这一册子的人都该杀。” 元胤话音落下,特地将视线在诸位朝臣的身上一扫而过,将所有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随即笑道: “只是这一杀的话,怕是要朕开恩科,才能有补位官员,到那时,怕是这国事都给耽搁了。” 听到元胤如此说,一众朝臣纷纷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圣明。” “圣不圣明的,朕倒不觉得有些什么,朕只是觉得给你们一次机会,能不能让朕满意。”元胤迈步上了台阶,转身睥睨着殿上站着的一众朝臣,神色也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朝臣们纷纷伏地叩首行礼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效忠陛下。” “好,那朕就给你们一年的时间,让朕好好看看你们的政绩,至于这册子嘛……”元胤手中握着册子,就连语气也略微顿了顿,惹得不少朝臣悄悄地抬头望着他。 元胤浅笑道:“朕会将它锁起来,若你们做得好,无过错,朕自然可以从轻发落,或是既往不咎,可若是这其间再出什么纰漏,届时,便休怪朕无情,要你们九族的命。” “臣等谨记。” 听着一众朝臣的答话,元胤的心里这才满意,脸上也不自觉的笑了笑,随即坐到龙椅上,朝着萧戎投去了目光,却惹得萧戎略有些惊讶的神情。 元胤笑道:“朕此刻的确有一事要说,朕欲立萧戎为后,此事此前因着一些事情而搁下不提,可朕却从没有改口说不立,所以啊,朕今日旧事重提,朕要立萧卿为后,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 听到元胤如此一说,这一众朝臣纷纷惊愕的抬头望着元胤,刚要开口拒绝,却瞧见元胤手中握着的那本册子,便又纷纷低下头,以沉默做对抗。 “怎么,你们还不同意啊?”元胤笑道,可随后又道:“那也没办法了,朕意已决,明日这立后诏书就会颁下来,好了,散朝吧。” 元胤拂袖起身,在内侍的伺候下离开龙椅,走向了后殿。 丞相此刻也顾不得朝廷法度了,连忙跟着元胤走了过去,在后殿将元胤拦下:“陛下,你不可以这么做。” 元胤望着丞相那横眉竖眼的模样,不由浅笑:“朕意已决,不做更改。” “陛下乃是万金之躯,还要为皇室开枝散叶,如何能立男后,此事绝对不行。”丞相见着元胤那态度坚决的模样,一时也来了气,就差上前拽着元胤的衣领,在他脑门上写上不许了。 元胤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往后退了一步朝着丞相拱手一礼道:“丞相,朕知道你一心为国,可朕也有朕的苦衷,此事,你不妨唔问问太后,太后也是同意了的。” “什么?”丞相盛满怒意的脸上,此刻渐渐转为惊愕。 元胤阖眼点头道:“事到如今,朕也不想瞒你,此事太后会给你答复,不妨你先去见过太后吧。” 魏为安一脸惊愕的望着元胤,而元胤也没有再与他纠缠,迈步走出了后殿,上了步撵,回去甘露殿。 而此刻朔月便已经在甘露殿内候着了,一身白衣,似乎是在为人守孝。 小路子一见到朔月,便立马将元胤护在身后,刚要张嘴大喊,便被元胤拍了拍肩膀道: “小路子,你先出去。” “陛下……”小路子有些惊讶。 “没事的,他不会伤害朕。”元胤说的笃定,可小路子却依旧不放心,对上元胤的视线时,小路子不由身形一颤,随即唯唯诺诺的退出了殿外。 “朕是很想留下许政的命,奈何齐王……”元胤望着朔月,语气中也是饱含遗憾。 “我此番来,是想向陛下告 分卷阅读167 正文 分卷阅读168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8 辞的。”朔月朝着元胤抱拳行礼说道,语气恭敬。 元胤颔首浅笑,随即道:“此番能够扳倒齐王,多谢你了。” “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朔月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即一抹苦笑攀上嘴角:“以后我不会再做杀手了,希望日后还能有机会与陛下相见,告辞。” 元胤颔首示意,朔月这才从甘露殿中离开。元胤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初朔月前来投诚时,便说的是让元胤留许政一命,只要许政活着,朔月可以带他远走西域,再也不回中原的,奈何元胤有心相扰,元启却是下了狠心。 元胤不免有些感叹,世人皆有情,唯有杀手是无情的,却不想杀手一旦动了情,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大兴三年九月,元胤的立后诏书颁布,于冬月时举行典礼,萧戎正式册立为后,也是大魏朝唯一且仅有的一位男后。 暮兰行宫的温泉中,元胤半截身子都隐没在温暖的水中,有些期待的望着屏风后头宽衣解带的萧戎,可谓是望眼欲穿。 待得萧戎一袭中衣走来来,元胤更是迫不及待的朝着他伸出了手:“爱妃,快到朕这儿来。” 萧戎迈步下了水,伸手将元胤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垂首凑近元胤的面前,轻啄他的唇瓣:“阿胤便这般迫不及待?” “那是,朕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爱妃来侍寝呢。”元胤骄傲的昂起头,勾住萧戎的脖颈凑近笑着。 萧戎颔首浅笑,随即便吻住了元胤的唇舌…… 不过片刻之后…… “萧戎,你这个乱臣贼子!” “阿胤,我不是乱臣贼子,我是你的皇后。” “上次就是你在上面,这回该朕了,啊!你个乱臣贼子,你骗朕!” “好,既然陛下想在上面,那就在上面吧。” 半晌之后…… “朕要废后!废后!朕说的不是这个上面……” “可是陛下,你废不掉的。” ………… ————全文完 魏书成宗本纪曰: 魏成宗元胤,生于建武二十六年,谥号魏文帝,于建丰十年登基为帝,在位期间创太学,任贤臣,严边防,强军队,设外交,兴水利,虚心纳谏,成为一代中兴之主,令万国来朝相贺,为一代明君典范。 因膝下无子,在大兴十年时立幼弟元皓为皇太弟,于大兴十五年五月禅位于宣政殿,而后便与皇后萧戎隐匿江湖,不知去向。 第114章 陵江水畔, 几只水鸭子停在水草边,专心致志的梳着羽毛,却不知此时已经有人将恶魔的双手伸向它们。 不过刹那之间, 几只水鸭子便在惊恐的惨叫中落入了恶魔的手中, 而那双手的主人却是跪了一腿的泥,此刻因抓住了鸭子而手舞足蹈的往水边的那座篱笆小院跑了去: “戎哥哥戎哥哥,我抓到水鸭子了。” 他的声音欢快清脆, 就连脚下的步子也迈的极快。 萧戎从院中走了出来,瞧着元胤那副欢喜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叹了口气等着他跑到自己的面前,炫耀着手中的鸭子, 萧戎伸手摘去他发中的枯叶时, 无奈道: “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怎么, 你瞧上哪家稳重的公子了?还非得要我也稳重起来。”元胤将抓鸭子的手往他面前一送, 萧戎不慌不忙后退一步,躲开他的鸭子,随即牵起他的手走回去: “是啊, 我瞧上了前日里从这儿路过的一位公子。” “呸, 你个不要脸的, 多大岁数了还想老牛吃嫩草。”元胤也不恼,张嘴便开骂,可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今儿个有水鸭子了, 是不是能开荤了,好几天没吃肉了。” “昨夜不是刚吃过,还直说不要。”萧戎驻足,回头看了一眼元胤。 只那一眼,却惹得元胤红了脸,骂了一句不要脸,便挣脱了萧戎的手,将水鸭子搁进了院角的竹笼里。 * 香雪海的小院中,一张桌子一坛酒,再有几样小菜,过路的人若是累了,还可以坐下歇歇脚,用用饭菜,至于这吃什么就全看主人家的心情。 有时候佳肴丰盛,有时候便清淡有余。 今日很好,有鱼有肉,荤素搭配,甚好。 这过路的年轻公子与好友饮着酒,谈天说地,说着自己的来处,也说他将要去的地方,几人说着理想,倒也痛快。 “老板,你这酒味道真好,怎么酿的?不妨卖我们两坛?”饮下一杯酒的公子瞧着从后厨中走出来的萧戎,连忙笑着说道。 萧戎将青菜扔到竹笼里,瞧着鸭子吃的欢快,又听了少年公子的话,不由笑了笑:“这酒名叫梅间雪,是取自梅花的枝上的积雪融化酿的,酿的不多,卖你们几坛便是没有的。” 那少年公子瞧了瞧这做清简的小院,果然在屋后的一角瞧见了梅花树,不由笑道:“难怪此处会叫香雪海。” “怎么说?”少年公子随行的好友不解的问道。 “有诗曾言,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犹可在,雪海何处寻,便是是写的香雪海,起先我还没注意,直到瞧见了这屋后的梅花树,我这才想起来,老板是真才子。”少年公子望着萧戎不由笑着说道。 萧戎略微颔首:“其实是因为我夫人喜爱梅间雪,故而种植了梅花树,好了,你们赶紧用完饭便赶路吧,若是晚了便赶不上投宿的客栈了。” “戎哥哥,可累死我了。” 萧戎的话音刚落,这元胤便提着还在滴水的竹篓从院门口而来,一脸的疲色将竹篓交到萧戎的手上: “这河边的虫子也太多了,你瞧瞧,嘴都给我咬肿了。” 萧戎望着元胤那副委屈巴拉的小模样,视线落在那被蚊虫咬的肿起来的红唇,伸手抚了抚,随即握上他的手拉着往屋里走:“走,回屋亲亲,浅浅亲亲就好了。” “这该死的蚊子,痒死我了。”元胤一边走一边抱怨,跟着萧戎的步伐进到了屋中,关上了。 正在吃饭的几位公子望着他们的背影,面面相觑,有些错愕:“这位公子不会就是老板的……夫人吧。” “像。”少年公子点头说道。 却也没多想,随即招呼着同行好友赶紧吃饭,莫耽误了投诉,今年科举考试,他们可是志在必得的。 而屋内的元胤,被萧戎亲过之后显然是好多了,小心翼翼摸着略肿的嘴唇:“果然没之前那么疼了。” “嗯,那再亲一下。”说着话,萧戎便再次吻上元胤的唇瓣。~ * 虽说夏日炎炎,可这乡间却是只有清风习习,虫鸣鸟叫,听着都十分惬意,临近傍晚时,山头燃起一堆篝火,烤鸭子的味道在空气 分卷阅读168 正文 分卷阅读169 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分卷阅读169 中弥漫着。 元胤倚在萧戎的肩头,仔细的瞧着他烤着鸭子,不由咂了咂嘴:“戎哥哥,什么时候好啊,我可可可饿了。” “快了。”萧戎认真的回答着元胤的话。 元胤噘了嘴,抬头望着那渐渐升起的晚霞,晕染着半边天际,紧接着便是暮色笼着大地,越来越晚,就连浩瀚无垠的夜空中,都开始点缀着些许的繁星。 终于烤好了鸭子,那美味在元胤的口中蔓延,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悲这预想到的美味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戎哥哥,为什么你烤的鸭子都这么好吃啊。”元胤举着鸭腿,吃的也算不亦乐乎。 “你慢些吃,配上这酒味道就更好了。”萧戎伸手抹去元胤嘴角的油渍,眼神宠溺,元胤冲他笑了笑,随即往他身边挪了挪,张嘴便要萧戎喂他喝酒。 萧戎无奈一笑,举了酒壶便递到了元胤的嘴边,让他将酒饮下:“今夜良辰美景,你可得吃饱些。” “为什么?”元胤不解的看着他,犹如一头小绵羊瞧着大灰狼一般,懵懂,却隐隐的有些期待。 “因为好干活。”萧戎淡定的望着他。 元胤仔细的琢磨着萧戎的话,好像也是,今夜露宿山头,就为了看星星,这还未支起帐篷呢,等会儿可不得忙嘛。 只不过元胤有些纳闷儿,怎么他想的干活,和萧戎想的干活不太一样呢? 被萧戎搂在怀中的元胤,伸手裹着的是萧戎的外套,一双长腿裸露在外面,为了不让蚊虫叮咬,还特地往萧戎的腿间送了去。 “别挤了,一会儿又有的忙了。”萧戎一把按住元胤的长腿说道。?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元胤怒视着他,萧戎倒是笑的开心,仔细的撩起裳摆将元胤的长腿藏起来: “好了好了,赶紧休息一下,这星星咱们还没看呢。” “嘿,你看星星就看星星,你手别乱放。” “好。” “诶诶诶,别碰那儿,有点疼。” “好。” “我的天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快起开。” “长夜漫漫,如此美景,夫人,可别辜负了。”? “啊,你个……不要脸的,啊……” 分卷阅读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