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正文 分卷阅读1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 [鷇梦]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你是谁·之一 之一 “无梦生,目标往你那边去了,应该是要换登机牌。” “明白。” 压低声音回了一句,无梦生目光略略在报纸边缘一扫,锁定了那个银白西装的青年人。 青年人长得一表人才,甚至从很多角度来说都算得上是个美男,白白净净的极是秀气,只美中不足的是,他眼神飘忽不定躲躲闪闪,明显心里有鬼。 此人正是吾不留。 隐形耳麦中再次响起天踦爵的声音,“准备抓捕,注意安全。” “收到。” 语罢,无梦生若无其事地将报纸折进公文包,极其自然地起身接近目标。 这种事情他不常做,但作为警校精英,过硬的身手和心理素质是标配,故而做来并不显生疏,倒有一种久经沙场的镇定自若—— 三十米。 二十米。 十五米—— 就在此时,倏然一声口哨在无梦生身后较远处响起。 这声尖锐的口哨于别人而言可能没什么,但吾不留现下正处在惊魂不定的状态,他蓦然回首看向无梦生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认出了无梦生,吾不留的脸上突然满布惊惧之色,下一秒,他扔下行李拔腿就跑! 无梦生自认自己伪装抓捕的技巧还没糟糕到这种程度,虽是心下诧异,但当下反应极快地跟了上去,同时对领口的微型麦喊道,“被发现了,快找可能的近路!” 无梦生说着拨开一群受到惊吓的人,一步不停地跟进,目光紧盯吾不留。 “他这是要往地铁口方向去,一号线闸机口拥堵,你十点钟方向左拐去二号线出口——” 得到指示,无梦生再也不多看吾不留一眼,一转身闪过人群,拐入梯口。 但正当他进入岔口的窄廊,就听耳麦中天踦爵的声音突然有些焦急地催促他。 “右转!现在右转!” 无梦生看了一眼那个指向标识,显示这条分路分明是通往五号线的,而五号线上个月出了个不大不小的脱轨事故,现在正在停运检修。 不假思索,无梦生按照天踦爵说的直接转了过去。 “目标改方向了么。” “对,目标定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向五号线方向,我正在努力侵入系统,争取调用摄像头的控制权,看看怎么回事。” 耳麦中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和着天踦爵沉而缓的呼吸节奏,听起来煞是令人心安。 因为暂时检修,无梦生现在走的这条路没什么人,长而不算宽阔的低矮通道回响着脚步的空旷声音,只过了一会儿,耳麦里重新传来天踦爵的声音。 “咦?难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波人在追他?” 无梦生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不知是好是坏,你务必小心,要不,先撤回——” “不撤。” “啊?” 无梦生继续沿着通道狂奔,稳定气息道,“我来的时候,好像没在总部看到他。” “他?哦哦,你说他啊,也可能方便去了呢?无梦生,听话,你先回来。” 无梦生坚定道,“是车不在。” “呃,就算出任务了也不会这么巧跟你是同一个任务吧,好胞弟,为兄给你准备了你爱喝的大红袍,再不回来要凉了。” 无梦生又道,“告诉我目标在哪儿。” 耳机里,天踦爵无奈叹了口气。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刚入侵到了监控系统,调用摄像头数据的结果是,似乎并没人在追他,但是,显然有各种‘意外’在把他往你那边赶,你马上要跑到头了,他就在你隔壁,当心。” 眼前是一段下行的楼梯,显然是要到五号线的入站口了。 无梦生单手撑着楼梯扶手,一个跃身,稳稳落地,正看到吾不留从另一侧跑了过来! 吾不留一见是刚追自己的人,立马转身往闸机口那边跑去。 但无梦生动作更快,冲刺、抬腿,瞬间飞起一脚将吾不留踢翻在地,可正当他要下手擒拿,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有个人影在急速向自己移动。 无梦生行到一半的擒拿招式陡然转了方向,狠狠一记实拳出了过去,而对方不但不躲,反而不要命了似的直扑而来! 难道是自杀式爆炸袭击?! 无梦生当下脑中轰然一片空白,感觉很长,其实也只是短短一瞬,之后他立刻回过神来,马上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一拳是结结实实打在了对方脸上,而同时,他却是被这人锁在怀中抱住了。 没等无梦生再有动作,这人竟是强行将他带倒,抱着他往旁边一滚。 说时迟那时快,砰然一声枪响,就在无梦生被拽倒地的刹那响起! 不过毫秒之间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很少真正出来实战的无梦生心跳漏了一拍,旋即想到身侧这人,腾挪出手刚要再给对方一拳,结果反倒被人一把推到了一个闸机后面。 那人自己也跟着躲了进来,还往地上啐了口血水,紧张地从掩体后向外看。 “是你?” 对方头也没回,只给了无梦生一个背影。 错不了,这是鷇音子,烧成灰他都认得。 鷇音子手里拿着枪,确认外面彻底没了动静之后,这才转头递给无梦生一个眼神。 无梦生心领神会,拔出别在腰侧的□□,侧身隐在掩体旁。 紧接着,鷇音子翻身而出,向前一滚,立刻传来一阵枪击之声。无梦生同时探出头,从侧面往射击的方向开了一枪后又马上退回来,掩护鷇音子安全滚到了另一侧闸机旁。 地上一行弹坑,还冒着灰烟。 然后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 无梦生咽了口口水,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从吾不留方向蔓延而来的血迹——很显然,这个倒霉鬼没等着审就已经毙了命。 好端端的线索,就这么又断了。 心下正恼,无梦生往鷇音子那边看了一眼,怎么看都是一股子怨愤。 鷇音子视查一番后也正巧看向他,眉头深锁,只端着□□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但无梦生显然并不打算理他,下一秒竟握着□□就从闸机后直起身来! 砰砰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声,震耳欲聋! 警校时第一名的成绩可不是盖的,无梦生只一枪就爆了那个方才坏了他计划的杀手的脑袋。 但也只是一枪。 无梦生一转头,这才真真正正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怕! 因为他身后,几乎是三点一线的不远处,一抢手也正慢慢倒下去,手上枪支先落地的声音听起来极是刺耳。 而另一边,鷇音子的枪口,指的正是那个方向。 你是谁·之二 之二 五号线的站口被赶来的警察拉起了警戒带,幸亏这地方因检修停运而很少有人走动,故而少了不少因好奇而来围观的群众。 鷇音子和无梦生协助做了简单的现场勘察,确认吾不留的的确确是因一枪命中要害而咽了气,无梦生这才一挥手让人把尸体抬走。 “查完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 无梦生转头,见鷇音子正站在他身后。 “我送你回去。” 无梦生剑眉一凛,“不用,我开车来——” “方才已经让天踦爵把车开回去了,”似乎见无梦生怀疑他,鷇音子又小声补充道,“自动驾驶。” 这盛气凌人一切都替你安排好,你只要乖乖照着做的感觉实在让人不爽。无梦生勉强压下怒火,修养极好地缓缓站起身,极尽礼貌地回他,“谢谢,那我坐地铁回去,不劳费心。” 无梦生刚走了两步,就听鷇音子在他身后平静地道,“刚才市局启动警备机制,现在所有周边关联站点都已封锁,进行安全排查。” 无梦生脚步一顿,猛然转头看向鷇音子,三两步跨到鷇音子面前,以极尽的距离瞪着他,颇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小题大做!五号线停运,能有什么关联站点!” 鷇音子挑了挑眉,那眼神就像是在关爱一个闹脾气非要吃糖的小屁孩。 “机场地铁站线四通八达,各个交叉站点,就不用我细数了吧。” 很不幸,鷇音子比无梦生稍稍高了那么几厘米,虽然现在脸上还残留着无梦生给他挂的彩,但仅几厘米高的居高临下,那双淡茶色眸子里依然能看出一股子该死的讥诮,怎么看怎么令人生厌。 无梦生嘴角抖了抖,一个滚字在唇边酝酿了许久,终究还是败给了修养。 但一直死握着想再往鷇音子脸上来一下的拳头却一刻也没松开,无梦生瞪了鷇音子良久,这才愤愤地一转头,走了。 不过这次是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上车。” 无梦生不需要鷇音子说第二次,拉开副驾的车门爬了上去。 机械的女声在鷇音子落座后响起,“请设置目的地。” “不用。” 鷇音子说罢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开了出去。 去琉璃仙境的路无梦生烂熟于心,但他一路望着窗外,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鷇音子在绕路,而且是专门绕乱七八糟的小道。 不得不说鷇音子开车的水平不错,再窄的小道也都能毫无刮蹭地开过去,遇上路况不错的地方还飙得像是在开赛车,似乎是在试图甩开什么。 无梦生不动声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心里默记路线。 第三十一个巷道,鷇音子一转,再出现在眼前的,竟是无梦生熟悉的那个大道。 没想到鷇音子这么兜兜绕绕,竟是一路又绕回了通往琉璃仙境的正确道路。 无梦生犹豫了下,这才将一直按在腰间枪柄的手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几不可闻地长长呼了口气,“你嫌油箱加油太多?” 鷇音子只扫了他一眼,淡然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哦?还有其他解释的话不妨说说,我洗耳恭听。” “呵,下车吧。” 这一声干笑里听得出三分嘲讽七分不屑。 鷇音子踩下油门,车停在近郊一处别墅,白墙青瓦的古风院落,装饰极为别致精巧。 知道鷇音子不会再说什么,无梦生识趣地开门下车,但没走几步,就被从屋里冲出来的天踦爵抱了个满怀。 “无梦生!” 无梦生被自家胞兄勒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但也不挣扎,就呆站在原地任他这么抱着,面上表情平淡,无悲无喜,丝毫回应胞兄的意思也没有。 像是在闹别扭。 “哎呀,都进屋!留在这里喂蚊子?” 被屈世途这么一说,天踦爵悻悻然地放开了无梦生。 却见天踦爵竟是眼角隐隐湿润,无梦生这才软下心来,暂时将要跟他算账的事情放在一边,往他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但天踦爵一转头,刚好看到了在侧的鷇音子,眼神霎时一亮——这一张冰山面瘫脸上虽然同样无甚表情,但嘴角青紫红肿,分明是被人一拳捣在了脸上! 能让鷇音子吃这种亏,他天踦爵无论如何都要去膜拜一下的! 于是天踦爵正色,故作关心道,“诶?鷇音子,你挂彩了?和人肉搏了?谁啊?” 闻言,那种讥诮之色重新浮现在鷇音子脸上,但见鷇音子浅勾了唇角,看起来似笑非笑,单手大拇指满不在乎地抹了一把青紫的嘴角,混不在意地看上两眼。 “没什么,不小心被一头狼挠了下痒痒。” 说罢便往屋里走去。 天踦爵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小声嘀咕,“狼?哪儿来的狼?” 鷇音子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朗声回道,“白眼狼。” 无梦生额角一跳,一把拉过天踦爵胳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待会儿听你解释。” 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天踦爵一个激灵,“哎呀老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诶好弟弟!乖弟弟!等等我啊!别生气嘛,为兄给你泡茶还不行吗——” 然而无梦生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凑到屈世途身侧。 “素还真那边还没消息么。” 屈世途叹了口气,“没有,临时关押,虽然没确凿证据关不了几天,但超逸主案发现场带回来的莲花袖扣确实是素还真的,上面还有素还真的指纹。本来指望这次如果能捉到吾不留,可以问出些有价值的情报来……” 结果吾不留就这么挂了。 无梦生暗暗攥起了拳头。 屈世途伸手拍了拍无梦生的肩,“素还真没两把刷子也当不了这琉璃仙境的老大,放心吧。” 两人正路过茶水房,屈世途二话没说便直接拐了进去,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天踦爵这才几步迈了上来,“喂喂,你还在怀疑鷇音子?” “难道你不奇怪么,鷇音子本来是总局的人。” 天踦爵没心没肺道,“我们以前好像也是。” 无梦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儿不一样。” “嘿,他不就少了个翠环山孤儿院出身,可话说回来,他虽然上个月刚调过来,但算上上次超逸主案发现场爆炸抱着你跳出火海,他好像已经救你两命了?” 无梦生脚步不停,蹙眉道,“也许三命都不止,今天地下铁两次,回来的时候他故意绕路,也不可能没目的。” 天踦爵坏笑着看他,“你这不是挺清楚的嘛,那你还怀疑他?就因为那个袖扣是他在现场发现的?” “无事献殷勤是一码,袖扣的事情是另一码。”无梦生说着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转椅上转了个圈,转身抱着胳膊仰头看天踦爵,“善可以伪,邪可以藏。” 刻意伪装出来的端方正派,总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之感。 就像是表面光鲜美丽的花簇之下藏着的毒蛇,那毒蛇吐着腥红的信子,在舞蛇人的笛声下扭着细软滑腻的腰肢,随时准备给只看到表面花簇美丽而误信假象的人来上致命一击。 不过除此之外,无梦生还总觉得鷇音子看着他的眼神里,还掺杂了别的什么,一种说不上是惋惜亦或是遗憾,反倒更像是一种失望的神色。 无梦生紧皱着眉峰,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以自己的洞察力,居然还看不透一个人。 天踦爵摸了摸下巴,做福尔摩斯状,“所以,你是觉得,鷇音子刻意伪装?理由?” “不是叫你查了么。”无梦生向他伸手,“几天了,不至于一无所获?” “有啊,”天踦爵弯身越过办公桌的横档,从旁边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个文件夹过来递给他,“上月总局那边出了点儿事儿,倒了个大老虎抓了个硕鼠,然后掀起了拉帮结伙的党派之争,无非是谁上位谁下位谁又能保着谁的无聊事情。后来鷇音子大概站错了队,被波及排挤,老大看他是个人才,于是就收编过来了。这是秦假仙打听来的,其他的资料我不方便调,你知道的,以我们的帐号进系统有访问和浏览记录,不好解释。” 无梦生接过文件翻了几页,再寻常不过的调查报告,实在没什么惊奇之处,无梦生大概扫了一眼就放下了,低头皱着眉了半晌。 “现在回想起来,吾不留听到尖哨声回头,看到的可能并不是我,他当时越过我看到的是谁?而接这个任务的是我,为什么鷇音子会在现场?再说之前超逸主身亡的案发现场爆炸,鷇音子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为什么偏偏抓到的是素还真的袖扣。” 天踦爵没正形地看着无梦生笑开了花,“他紧要关头偏偏抓到并带出火海的可不止一个袖扣啊老弟。” 那不是还有你嘛! 但无梦生难得没理他的话里有话,只继续自言自语,“鷇音子是超逸主凶杀案之前调任来的,勘察现场爆炸后,任何其他证据都没留下,只留一个有素还真指纹的袖扣,怎么看都很可疑。” “能源部部长超逸主,身亡本身就很可疑——” 突然一声电话铃响打断了天踦爵的话,他一伸手接起,“您好,这里是琉璃仙境——对,是,一个月前?好的,谢谢。” 天踦爵挂了电话,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插科打诨模样,神情凝重。 “怎么了?” “击楫中流,你记得这号人么?” 无梦生挑眉,“素还真好多年前抓的一个热衷于长生的邪教组织头目?” “越狱了,上个月的事情。”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3 无梦生一默,顿了顿,“我记得,素还真的电脑,系统好像和我们的不一样?” 天踦爵沉吟,“嗯,怎么了?他的可以进内网系统。” “借用一下。” 无梦生说罢起身就走。 “诶?你等等——喂喂!你回来,那门是锁的!密码锁!” “不是有你么。” 你是谁·之三 之三 “我的好弟弟,你快点——” “这话你要对素还真的电脑说。” 无视了把风放哨的天踦爵在门外的催促声,无梦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开机画面上的那朵白色莲花一转,莲瓣离心飘散消失,这才现出登录界面上那个笑嘻嘻做着鬼脸、还带着俩标志性漩涡眉的简笔画头像。 居然还头顶了朵莲花。 无梦生嘴角一抽,这应该是素还真儿子素续缘画的,虽然是简笔画,但跟现实那家伙还真有几分神似。 素还真办公室门上的电子密码锁确实没难倒天踦爵,不过这眼下还需要一个电脑登录密码。 “天踦爵。” “怎么?”天踦爵从门外探脑袋进来,冲自家胞弟眨了眨眼睛。 无梦生指了指电脑屏幕,天踦爵立刻心领神会地闪身窜进来,麻利地从口袋里摸出个优盘,然后试着重启绕过密码进系统。 这事情天踦爵干得很溜,不过他依然喜欢逗逗无梦生,于是随口道,“唉,我说,老大的电脑要是崩了,回头怎么解释?” “我没干,你没干,屈伯也没干。” “哦,那你是说鷇音子干的?” “这可是你说的。” 天踦爵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往无梦生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这是跟谁学的嫁祸?嗯?居然学坏了。” 然而无梦生没理他,只是盯着已经成功绕过登录的电脑。 “如果屈伯过来,帮我拖住他。” “哦,那如果鷇音子来了呢?” “往死里揍。” “嘿,那也要我揍得过啊。”天踦爵拔了优盘往外走,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诶对了,鷇音子的脸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谁打的?” 无梦生头也不抬地滑动着鼠标,“我。” “啊?!”天踦爵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下巴都要直接着地了,“你打的?!你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他资料里近身搏击可是强项,目前还没有过败绩,且是年年局里竞赛的冠军啊!” 鷇音子虽然是救了自己,但一想到那张自带讥诮的脸,无梦生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你不是看监控了么。” 天踦爵往素还真办公室的门边一倚,继续在门外放哨,“看了,但五号地铁线的监控线路故障,还就那儿没看到。” 无梦生手上动作不停,“线路障碍?” “应是提前被人动了手脚,这和后来有人埋伏在五号线站台也吻合,你该不会怀疑是鷇音子干的吧?” 无梦生没有接话,他死盯着屏幕上弹出的一个警示对话框,白底黑字写着几个字—— 您没有访问权限。 无梦生刚不过是用自己手机里鷇音子的照片在内网系统里做个面部识别而已,这种权限连无梦生自己的账户都有,而素还真的账户绝对等级更高,不可能连这个基本权限都无法使用! 无梦生正瞪着屏幕拧眉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突然,就听门外天踦爵大声道,“哎呀,鷇音子,你脸上的伤还好吗?要不要我找个冰袋帮你敷一下?” 不过这话里一点表示同情的味道都没有,怎么听怎么像是在看好戏。 知道天踦爵这是在示警,无梦生悄悄点了关机,一步步蹭到门后,侧耳倾听。 “无梦生呢?” “今天太累,回房间去休息了,”天踦爵一顿,调笑道,“怎么?才几分钟没见,你想他了?” 虽然看不到鷇音子表情,但无梦生用脚指头都能想象得出那冰山脸上此刻必然是一脸的不屑,但听那边鷇音子顿了一拍,这才开口。 “屈世途叫大家开会。” 语罢,就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无梦生刚要转动门把手,却听天踦爵突然喊了一声。 “鷇音子!” “嗯?” “谢谢,救了我弟。” 天踦爵这一声谢说得诚恳,但听得无梦生心里很不那么是滋味,总感觉欠鷇音子的什么,让天踦爵给还了。虽然同卵双胞兄弟从还只是个细胞开始就在一起,彼此亲密得像是这世上另一个自己,但就是莫名别扭。 半晌没听到鷇音子回应,无梦生还以为人走了,刚要扭开把手出去,却听那边鷇音子冷声道,“下次让他别着急出门。” 无梦生触电似的从门把手上缩回手来。 天踦爵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鷇音子什么意思,“啊?” “记得让他带脑子。” 无梦生一口气没喘顺,险些呛着。只是听这语气倒不全是嘲讽,无梦生心里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刚才那种欠人人情的感觉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确定鷇音子走远,无梦生一把推开门,却见天踦爵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笑,单手搂了他脖子过来哥俩好。 “你真该看看他刚才的表情。” “怎么。” “要不是我知道你俩已经快成名副其实的‘死对头’,我会以为他暗恋你耶,那表情怎么说呢?嗯,反正比你小时候唯一一次没考上满分那表情还别扭,哈哈哈哈——” “呵、呵。” 无梦生咧着嘴角勉强笑两声意思了下,下一秒就将天踦爵拽着胳膊整个过肩摔扔了出去。 天踦爵反应极快,就着这力道一跃,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水晶头手杖点墙借力,一翻身上了二楼的楼梯,扒着栏杆继续冲无梦生笑得没心没肺,摇着食指道,“欺负残疾人是不对滴,谋杀亲兄更是不对滴。” 天踦爵的腿在儿时受过伤,腿脚有些不利索,手杖就成了他的必备之物,只是与一般手杖不同的是,天踦爵自己瞎捣鼓出一堆的高科技藏在他手杖里,而含恨杖下之人也绝不在少数。 所以若说天踦爵是残疾人,那简直是冤枉死这三个字了。 懒得跟天踦爵计较,无梦生走上楼梯,推了他一把,正色道,“上去开会。” “对了,”天踦爵边走边凑上去咬耳朵,“跟为兄说说,你查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查到,不过就是什么也没查到,才更奇怪,待会说。” 语罢,无梦生将人推进了会议室。 第二天,依照屈世途开会讨论的结果,他们兵分两路,由天踦爵去一家可能和击楫中流有关的酒吧暗访,鷇音子和无梦生则是要去监狱那边具体勘察现场。 至于素还真的事情,屈世途却没让任何人插手,说是已经有人在行动了。 不过越狱这么久才通知过来,可以被采集的现场信息基本已经消失殆尽,无梦生和鷇音子不过是匆匆看了一眼,打算带走击楫中流最后几日的视频和探监记录,便决定打道回府。 鷇音子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更是先行发动车子去了,无梦生便也就没理他,和狱方沟通好相关的事情之后,打包整理了全部资料往外走。 这条连接地下停车场的走廊意外的长,而等无梦生来到停车场,远远就看出鷇音子的车里并没有人。 无梦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另一辆车后一躲,一步步往目标车靠过去,屏息静听。 周围似乎没什么动静,地下停车场也没新的车开进来。等再近了些,无梦生赫然发现鷇音子停车的地方竟然是一个监控死角,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但虚虚实实听不大清,只模模糊糊听到了几个字。再摸着走得更近一些,无梦生这才从一个擦得锃光瓦亮的黑色轿车的漆面反射上,看到了另一边的情况—— 鷇音子好像正以一柄短匕首压在另一人的脖子上,距离极尽地小声说话。 “我上次警告过你们,再出现这种情况,决不留情。” “哼!那你自己去解释!”被压在一辆越野车上的另一人看不清容颜,但即使落于下风,说话仍是狠中带戾,“接二连三地阻挠计划,别以为天宰会一直罩着你——嘶——” 显然匕首切了下去,疼得这人一声轻呼。 鷇音子的声音冰寒入骨,“我最后再说一次,那个人我保下了,你们要再把主意动到他头上,后果自负。”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4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4 “呸!你是看上他了还是怎、呜——!” 这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腹部,看得无梦生都一阵牙酸,但挨揍的人很是硬气,一声呜咽将出未出之际便咽了回去,应是怕被人发现。 鷇音子收了手,只冷声道了一字。 “滚。” 不需要鷇音子说第二次,对方立刻连滚带爬地滚了。 无梦生眯了眯眼睛,往那人逃的方向看去——那边根本没有出去的大门,而是通向监狱内部的。 计划?天宰?保人? 无梦生皱着眉暗忖,鷇音子果然有问题,甚至这家监狱里都可能有问题,不过首要的,是回去查一下天宰到底是什么人。 心思把定,无梦生不易察觉地吸了口气,将目光重新看回鷇音子那边。 但见鷇音子神情泰然,人已经钻进了车,正低头系安全带。 无梦生瞅准空档,闪身出现在鷇音子的视野之内,若无其事地拿着资料向副驾走去。 你是谁·之四 之四 坐在车上,想着方才的事情,无梦生偶尔用余光偷瞄一眼鷇音子,但这人好像铁板一块,丝毫看不出破绽。 似乎鷇音子有所察觉,在无梦生又一次偷瞄过去的时候,正巧与之四目相对,无梦生赶忙移开目光望向窗外。 许是觉得这样欲盖弥彰的无梦生很好笑,鷇音子懒洋洋地起了个话题,“你把卧室搬到仙境一楼了么?” 无梦生转头,正视着鷇音子那一脸欠扁的浅笑,“什么意思?” “天踦爵昨天说你回房休息,可我记得你的房间在三楼。” “那又如何。” 鷇音子打了转向灯,转了个弯,淡淡地道,“没什么,不过是我去敲门叫人开会的时候,没人应门而已。” 无梦生心里一阵心虚,昨天鷇音子叫他开会的时候,他当然是正在素还真的办公室里盗用素还真的帐号和电脑,企图把鷇音子的古往今来查个底儿掉。 虽然,没达成目的就是了。 而琉璃仙境的一楼其实一目了然,除了中间摆放办公桌和沙发的地儿,就只有素还真的一间独立办公室,鷇音子这分明是在暗示无梦生,他知道无梦生当时在哪儿。 思及此,无梦生反倒一身轻松,随手从后座拎了瓶饮料过来拧开,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又慢悠悠地盖起来放到一旁,“有话直说。” 于是鷇音子就直说了,“你不信任我。” 无梦生点头肯定,“对,你来的第一天应该就发觉了。” 从后视镜瞄了一眼,正看到鷇音子脸上竟是有一丝怪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然而还没等无梦生捕捉到,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换成那一副水火不侵的冰山脸。 而鷇音子的声音变得更冷,冷中却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底气不足,乍一听像是犹豫又像是胆怯,但这二者中任何一种,似乎都不应属于这张脸。 “理由?” 这两字听起来轻飘飘极为普通,但明明字字千钧,无梦生听得出鷇音子对这两字背后深意的慎重,却又根本想不明白鷇音子为何如此,于是试探地问,“很重要?” “重要。”回答亦是坚忍肯定。 无梦生一默,“直觉,你身上的气息并不完全像是我们的人,而且你来琉璃仙境正巧在素还真袖扣事件之后,袖扣也是你所发现。” “所以你否定我,只是因为直觉和巧合?” 听得出鷇音子的语气益见阴寒,无梦生突然计上心头,故意激道,“巧合太多,就不像是巧合,而像是刻意。” “哦?” 眼见鷇音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无梦生稳定呼吸,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配枪,“就像你刻意伪装忠良,隐藏邪恶。” “所以?” 话虽说得平稳,但鷇音子打了个方向盘,几乎是用漂移拐进了琉璃仙境的院门。 无梦生故作轻松地续道,“而所谓巧合和伪装,都只是假象,而假的,永远都不会变成——真的。” 鷇音子陡然踩住了刹车,车身猛地向前一冲,强大的惯性让无梦生险些与挡风玻璃来个亲密接触,而鷇音子不知何时早已解开安全带,双手揪住无梦生衣领,将他死死抵在座椅里。 咔嗒。 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拉回鷇音子的理智,于是双方都没再有动作,就这么僵持着,狭小的空间内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鷇音子眸色本就浅淡,此刻眼白隐隐爬上些鲜红的血丝,显得狰狞而可怖。那眸中情绪复杂纠缠,极致愤怒掩盖之下的,竟是一种无以言喻的悲怆之味,以及更多的失望与失落之感。 无梦生自己也是一惊,如果鷇音子不是演技绝佳,那这些微表情他无梦生自信绝不会读错,可是这眼神哪里像是在看仇人,分明像是在看辜负了自己期待的故人! 这和预想的相差甚远啊…… 而无梦生自觉并没有跟这人打过照面,更别说有什么交集,一时也是愣然。 冰冷的枪口还抵在鷇音子下颚,鷇音子喘着粗气,喉结性感地上下一动,咽了口口水平复气息。 无梦生在内心暗叹,以这个距离看,鷇音子的脸还真是该死的完美无缺,虽然轮廓极硬,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危险气息,但眼周眉骨隽朗,显得一双眼睛极是深邃,别有一番带着神秘的吸引力。 这种人若是放出去混迹江湖,妥妥是个祸害。 无梦生故作森然地望着鷇音子,语气平淡,“你要比是我扣动扳机的动作更快,还是你掐断我舌骨的速度更快么。” 闻言,鷇音子揪着无梦生衣领的手松了松,目光更见冷肃,但偏偏越是如此,那股子凄寂失望之色便越发明显。 “好,”鷇音子哑着嗓子,又道,“好,三馀无梦生,办案讲求证据,我们比一比如何,看是你先找到我非善的证据,还是我先将你们拖入深渊。三月为期,期限一过,若你还是没能找出证据,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 无梦生挑了挑眉。 服从?这是什么鬼赌注? 见无梦生不答,鷇音子保持着原来姿势,冷眼看他,“不敢赌么。” “可以,但反之亦然。” “没必要,反之你若是找到证据,可以随时一枪打死我。”这话说得极是轻松随意,似乎鷇音子一点都不担心会有这个结果。 语罢他彻底放开了无梦生,同时别开目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这才打开车门对无梦生道—— “下车。” 一进琉璃仙境一楼厅室的门,无梦生就看见天踦爵正坐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地捧了半个西瓜拿勺子挖着吃,嘴角还沾了粒西瓜籽。 见是这二人回来,天踦爵立刻抛开西瓜,转而哭丧着脸,泪汪汪地抱着无梦生大腿诉苦。 “……事情就是这样,那个酒吧啊,它好死不死是个gay吧!gay吧你知道的吧,这家还特奇怪,只有一对一对的才给进,所以我就连门也没进得去。” 说完,那个原本沾在天踦爵嘴角的西瓜籽很适时地掉在了无梦生身上。 无梦生将西瓜籽弹走,低头看着认真卖惨、险险就要梨花带雨的天踦爵。 不过就无梦生所知,天踦爵从来不是个会老老实实守规矩的人,说他潜不进一个小小的酒吧?反正无梦生是不信,对于做那种破坏“规则”的事情,他天踦爵向来比谁都更兴奋。 “喂喂,你俩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真的,那酒吧不仅明令禁止单身狗进入,连新顾客都是经别人介绍登记了才可以进门。” 鷇音子皱眉道,“如何识别身份?” “会员卡啊。”天踦爵说着打了个响指,变魔术似地甩出两张会员卡来。 无梦生单手接过拿起来看。 卡面很新,磁条上更是没有一丝划痕。 “你做的?” “是啊,不然是要从天上掉下来?”感觉自己的专业素养受到了蔑视,天踦爵冲自家胞弟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二楼一个房间,“潜入系统改个资料,再调出卡片模版,照着做一个,那边什么材料都有,不用白不用,放着落灰不成?” 无梦生自告奋勇,“下次我去。” 天踦爵瞬间来了精神,抿嘴一笑,眨着眼睛望着胞弟,“你想去?” 看着天踦爵这样分明话里有话的模样,无梦生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时也不好反悔,“不然呢?” 但见天踦爵乐呵呵一笑,伸手一指,“那你只能跟他去了。” 无梦生一转头,见旁边鷇音子眼神微妙,“你把注册会员的照片,弄成我和无梦生的了么。” “是我还是无梦生,外人谁看得出来?别忘了,我们可是同卵双胞胎,我去或者他去都一样,但是唯独不能我和无梦生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5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5 无梦生看着天踦爵,不解道,“为什么?” “喂,你没发烧吧,”天踦爵夸张地伸手试了试无梦生脑门,“我们可是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出来的、如假包换的亲兄弟啊!我的傻弟弟诶!” 天踦爵乘机捞稻草,把无梦生的头发搅得一团糟。 无梦生挥开他的手,略有不满,“亲兄弟怎么了?” 一旁的鷇音子伸手接过天踦爵递来的另一张金色卡片。 “虽然当下舆论对同性恋的态度有所放松,但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仍是称得上惊世骇俗的一种存在,若是再加上乱伦,还是颜值颇高的双胞胎乱伦,就会更加引人注目。而潜入暗访这种事,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我就是这个意思!顺便,感谢你夸我们兄弟俩长得帅。”天踦爵大言不惭地大点其头表示赞同,然后转而又看向无梦生道,“那么,你要去么,老弟?” 酒吧·之一 之五 近郊有一处颇具面积的淡水湖,湖水来自一条古运河的支流。早在几个世纪前,因往来船只繁多,这里便成了远近闻名的玩乐之地。 不同的是,曾经的是教坊艺馆酒楼赌坊,现在则是标准现代化的会所酒吧温泉ktv。 一身浅白休闲西装的无梦生站在酒吧门口,和只穿了西裤外加黑色衬衫的鷇音子一起,将卡片递给了侍者。 侍者接过二人递来的金色卡片看了一眼,嘴角突然浮起一丝微笑,说不上是诡异还是恭敬,只是服务业的标准式迎宾微笑,却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发毛。 后面电脑旁的服务生熟练地将卡片在卡槽中划过,平板电脑上立刻跳出二人的照片来。 虽然别人不一定分得出来谁是谁,但双胞胎自己可都是心如明镜的。无梦生看着那显示的分明是自己照片,不由得嘴角一抽—— 连照片都用的他的,可见天踦爵原先就根本没打算要亲自再来这酒吧! “二位这边请。” 确认了来者身份,侍者侧身让路,恭敬地做出了请的动作。 与一般酒吧进门便能看到吧台不同,这家酒吧一进门是一个独立的隔间,隔间有三个出口,似乎分别通往楼上、地下室和一楼内厅。 隔间内光线昏暗,角落点着浓烈香味的线香,且也不知是为了装饰还是确有其用,墙壁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排造型各异的假面,无数的眼洞像是死盯着来客的眼睛,阴森鬼魅,空洞而邪气。 见无梦生盯着看,侍者便笑着解说道,“二位是本店金卡会员,本店有义务帮您保密身份,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各自选一只喜欢的面具戴上。这在店里也是惯例,并不会显得奇怪。” 干他们这行的,能不抛头露面当然最好不过了。 于是鷇音子随手抓来一只装饰着灰褐羽毛、看起来颇有鹰隼象形的华丽面具兀自戴上。 无梦生则伸手一指,指中一只眼角带有金鱼尾造型的墨白面具。侍者便很有眼色地拿下来,并帮其戴上。 “多谢。” 无梦生说完便要往前走,倒是鷇音子看似随意地从口袋夹出一张钞票,极其自然地往侍者手里一送。 侍者接过,面上虽看不出失态的谄媚笑容,但心情似乎比方才好了不少,如果不是身处这样一家店,就这般风范,说是哪个富贵大家的管家也不为过。 但见侍者一躬身,开口道,“不知二位的介绍人是否有向二位说明,金卡会员可直接前往本店二楼消费,并可参加本店每月望日的拍卖活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二位登记,预约位子。” “有劳。”没等无梦生发话,鷇音子冷声说罢就领头向内厅走去。 身后侍者毕恭毕敬的声音传了过来,“祝二位玩得愉快。” 无梦生望着退下的侍者,刚想开口问鷇音子为何不再多问他些问题,却是鷇音子已经推开了门。 门一开,里面嘈杂的喧闹声霎时如洪水般汹涌而来,还合着烟酒的臭味。 此刻虽是下午未过六点,但明显已开了夜场,场里多是没带面具的青年人,正随着狂乱的音乐摇头摆尾,比群魔乱舞也好不了多少。 紧接着,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不大不小的起哄声随之而起。 意识到这起哄声是冲着他们来的,无梦生隐约不悦地皱了眉,但须臾之间转念一想,反而大步朝着那群人去了。 鷇音子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无梦生会有如此举动,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捞却是抓了个空,只得收了手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起哄声一时炸了锅,场中的人都停下自己的事情,很有默契地悉数围了过来,音乐声也不知什么时候歇了,这种沉默着围炉的行为多少能给目标造成不小的威压感和恐吓效果。 但无梦生坦然得很,因为照以前他对鷇音子身手的了解,就算是比这再多两圈的人,他也很有自信能和鷇音子杀出去,于是二人只大方地停在一边,打量起对方来。 带头吹口哨的是个看起来挺可爱的少年,牛仔裤配t恤,暗紫的鸭舌帽盖住了浓密的黑发。年龄看上去不大,圆嘟嘟的娃娃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又小了好几岁。 只可惜本该是个清纯可人的孩子,睫毛上却涂着厚厚一大层睫毛膏,浓黑纤长得简直要逆天!且不知这孩子的审美遭受了什么样的毁灭性打击,下眼睫竟还戴着比上眼睫更长的假睫毛,这就像是原本粉雕玉琢的洋娃娃脸上爬了两条黑色长毛的毛毛虫,阴森可怖,粉嫩可爱的第一印象瞬间被碾成了渣渣,荡然无存。 不过这孩子很明显是这儿的头,只一个眼色,他对面坐着的数人立刻挪了屁股。 无梦生看懂了对方的意思,就在那挪出的沙发空地儿坐下了。 “第一次来?” 这人的声音也是和脸蛋很相称的娃娃音,听起来虽并不讨厌,但眼角笑得戏谑,怎么看都是一股子和年龄不搭的自傲自大。 “不错。”鷇音子在无梦生身边落座,似乎是刻意跟无梦生挨得有些近。 就算带着面具,无梦生也无端感觉得出鷇音子身上正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这种气场鷇音子本来就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与生俱来,但此刻明显更加强盛,使得无梦生不禁想坐得离他远点,但奈何当下场面并不适合做出如此疏远的举动。 毕竟,二人现在的身份是伴侣,同性伴侣。 公私分明,无梦生觉得自己这一点向来做得不错,也算是演戏演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按兵不动坐在原地,身板笔直不依不靠,声线亦是平缓,不卑不亢地对那娃娃脸道,“阁下可是有话要说?” 可能是一路将这二人细微的举动都看在眼中,娃娃脸似乎看出了什么,此刻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本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第一次来的人不论身份贵贱,都得先过我这一关。” 无梦生进入角色也是极快,转瞬抛开正在一旁散发低气压的搭档,语气轻松,“开门迎客,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所以想必阁下的关,应该不会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地狱死门关?” “对于能人,死门也可转变为生门,而我恰好觉得你不是废人,更不是死人。” 这话似褒似贬,入耳不是那么舒坦,但说的明明是无梦生,反而鷇音子莫名又冷了几分的气场。 围着的人群霎时一抖,不约而同地向后挪退了一寸,但娃娃脸只是冲鷇音子冷哼一声,又补充道,“再说喝杯酒而已,这位先生何必如临大敌似的?对了,我突然很好奇,你们——?” 尾音拖得有些长,但无梦生并不打算接话,只和鷇音子一起等他说下去。 娃娃脸倒也识趣,见二人不搭腔,诡笑了一下,眼神在鷇音子和无梦生之间荡了个来回,“谁是上面那个?” 愣了一拍,无梦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但也只是一瞬就回了神来,一时争强之心兴起,没等鷇音子答话,无梦生抢先肯定道,“我。” 然后无梦生明显感觉鷇音子气息为之一滞。 “哈!”娃娃脸幸灾乐祸地一声轻笑,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说你也有今天,“这还真出乎我的预料,来,这杯酒敬你。” 一只托盘应声送来,侍者恭敬地递来一杯颜色粉嫩艳红分层的鸡尾酒,散发着泡泡糖甜腻的香气,闻起来就很诡异。 不过比这更诡异的,是这店上酒竟是要连托盘一起上给顾客的? 而事到如此,无梦生只得伸手接过黑色托盘,手指却在托盘底摸到了一个并不属于托盘的材质。 是一张纸。 无梦生抬头,却见侍者已然一躬身转身离去,并看不到容颜。 不动声色地将纸片折叠收进袖子里藏好,无梦生若无其事地拿起那杯酒,看起来像是在细细端详。 周边的围观人群里不时发出压低声音的窃笑,指指点点,似乎都在等着看戏。 这酒,必然也是有问题的。 酒吧·之二 之六 旁边的鷇音子似乎也隐隐皱起了眉头,在往这杯酒上看。 但见无梦生晃了晃这只聚集了众多人目光的酒杯,酒吧昏暗的彩色射灯在酒杯上转出炫目的光斑,“来而不往非礼也,而我连敬酒之人的名姓都无从知晓,岂非一大憾事?这酒,不喝。” 众目睽睽之下,无梦生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木质闷响。 估计还没见过有人敢拒他们老大敬酒,周围窃窃私语之声霎时静了,仿佛瞬间真空,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或者压根不敢有。 娃娃脸的笑容一僵,“哦?” 无梦生又道,“受人滴水,涌泉以报,我这喝下去的又何止滴水,这可是一杯酒,改日却没得回报,始终欠人人情,与其寝食难安,倒不如萍水相逢了。” “呵,真想回报,那你再敬我一杯就是了,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辞倒是让人觉得——你是在胆怯?何况区区一杯酒而已,难不成,你怀疑我在酒里下毒?”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6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6 无梦生挑唇浅笑,却并没再去碰那酒杯,“非也,在公共场合投毒这么不明智的事情,相信聪明人都不会做。只是滴水与涌泉可非是等价之物,阁下既然已先释出善意,那我以区区一杯酒,又怎能为敬?” 娃娃脸的表情随之松动,就听无梦生续道,“更何况,阁下应也是非凡人物,我这番不明不白受赠,实在不妥,不过听闻问人名姓在这里是禁忌,所以来之前就已决定与此地他人无挂无碍,抱歉了。” 早在来这酒吧之前,无梦生就已经把天踦爵初步调查的资料看遍了,这酒吧神神秘秘诡异得很,禁规一堆不说,内部成员构成也根本探不出来,比如眼前这位,就根本没出现在天踦爵的调查报告上。 似是终于被说动,娃娃脸咧嘴一笑,“哈,横竖不过一个名字,我叫谬思童,幸会。” 话是这么说了,但是谬思童并没有起身跟无梦生握个手的意思。 问到个名字回去也好调查,况且头头敬酒,往后自己在这里也就吃得开,算是打下个良好基础。所以无梦生似乎并不介意谬思童相对无礼的行为,依旧一副悠然自在地模样看他,脑中却已瞬间盘算完了—— 虽然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必不会出产什么好东西,但就如上所说,这酒再怎么有问题也不至于是致人死地的□□,否则在场众人一个也逃不过局子里走一趟的命运,这绝对非这群人所愿。而如果是毒品,那更好,回头就可以直接以缴获毒品为由抄了这家店,到时候该查的不该查的一并给他查了,简直不能更省事。 再低端一点,是下轻剂量的迷药后打算实施抢劫,可他身边好歹还端坐着个鷇音子,如果只迷倒他无梦生一个,那是太看得起他无梦生还是太看不起他旁边的鷇音子? 反而最吃亏的要属酒里什么也没有,单单只是酒的后劲大了点,那最大的损失也不过是狼狈落得个“一杯倒”的脓包名声。 心思把定,无梦生洒然一笑,缓缓拎了那杯酒在谬思童面前轻晃了两下,一双暗红的眸子闪烁着深不可测的狡黠笑意,将那酒杯靠近唇边。 下一秒,竟是真的往嘴里倒了进去。 也不过就是一般带着奇怪甜味的鸡尾酒,只是这种甜兮兮的酒倒更像是饮料,通常应该是女孩子爱喝的,但这里不是gay吧么?一群男人,也会有人喜欢这种甜到腻味的甜酒? 而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无梦生放开喉咙吞咽,他手里的酒杯就被一把夺了下去,同时唇上柔软触感,惊得无梦生瞠目圆睁。 周围的起哄声简直要掀开房顶,无梦生脑子里轰然一白。 如果是别人,无梦生定然是有本能的防御反应,但却万万没想到动作的竟是身边这人——至少表面上和他是同一阵线的鷇音子! 心跳像是停了,无梦生喉结被鷇音子以手指强有力地捏住不得下咽,唇齿被舌头霸道地撬开,无梦生只能睁大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鷇音子双眸,面具因相触被挤得稍稍歪了些,使得鷇音子愠怒的神色透过偏移的面具缝隙丝毫不差地落入无梦生眼底,也不知是在莫名其妙生谁的气。 而鷇音子的舌灵巧地在无梦生口中卷吮,那些未来得及吞咽的甜腻酒水悉数被动地渡了过去,实在含不住又不及下咽的便顺着嘴角滑落,一线冰凉的液体触感直至脖颈,激得无梦生一个激灵,但奈何被鷇音子以口封缄,他只得憋屈地以鼻息深吸一口。 等无梦生口中大抵一滴都不剩,鷇音子这才放开他,起身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液体,横眉冷目,一脸阴寒地盯着谬思童看。 许是因为鷇音子这般阴冷的眼神和居高临下的强大威压气场,亦或此刻谬思童脸上阴晴不定、怎么也看不出喜怒的诡谲笑意,让这群刚才还在起哄的围观众人第二次噤若寒蝉,这次连瑟瑟发抖都做不到,一个个都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定在那里,面露惊恐。 其实整个过程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的事儿,回过神来的无梦生仰头望着对谬思童怒目而视的鷇音子,脑中闪回着方才的画面和感觉,登时只觉一阵反胃,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叫宣着根根直立,喉头发紧,被捏过的喉头软骨还隐隐的疼。 无梦生旋即怒上心头,但因心念任务第一,当下也不好直接冲鷇音子发作,只是刚才舌灿莲花的理智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他微微发着颤,脸上瞬白瞬红,气息也跟着不稳。 谬思童眯了眼睛扫视二人,阴阳怪气地调侃道,“哟,看来你倒是更喜欢这酒的味道?没关系啊,你要喝就说一声,我这里还有好多,何必抢你床伴的呢?” 说罢谬思童弹出响指,作势要叫侍者端来更多的甜酒。 鷇音子握着玻璃酒杯的手指指节苍白,厉声喝道,“不用!好、意、心、领。” 语毕,鷇音子端起刚才从无梦生那儿夺下的酒杯仰首一饮而尽,随即将无梦生拉离座位,转身踏步出了酒吧,还戴着面具就扬长而去。 无梦生一路被鷇音子拽上的车,胸中怒火腾烧,一落座,掀了面具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冲向鷇音子太阳穴。 太阳穴受击之人基本必死无疑,无梦生这是直接出的杀招,但却被鷇音子瞬出的手抓握住腕部翻转,卸了力道还掐得无梦生生疼,像是在警告他。 这手劲也真是出乎意料得大。 “冷静!闭嘴!” 鷇音子咬牙切齿一般几乎是挤出的这四个字,阴狠狠的,那眼白里还爬上了些细细的红血丝,虽然可怖,却并不往无梦生那儿看。 但无梦生之前明明还未说一句话,本就怒火中烧,再被鷇音子如此一噎,怒极吼道,“鷇音子!我又不是同性恋!” “我知道,你闭嘴!”重复了一遍,鷇音子将无梦生的手狠狠松开,猛地拉过安全带扣上。 虽然鷇音子平时就很冷漠,但对人倒还是礼节到位,待人接物更是绅士得可以当礼仪教科书典范,现今这种失礼的模样,根本不像是鷇音子。 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无梦生自认根本没什么地方惹到他鷇音子,更何况,受害者好像还分明是自己。 无梦生怒极反笑,冷哼两声,并不理会鷇音子的警告,再次寒声道,“解释。” 鷇音子手握方向盘转头,这才正眼看向无梦生,“你要是想再体验一次,那你就继续出声,如果不想,你最好闭嘴让我开车,以后我自会给你解释。” 其实鷇音子说了什么,无梦生并没听明白,那一瞬,他只注意到鷇音子脸上渲上薄红的面色和额上冒出的细密汗珠,也不知是刚才拉着他跑得太快还是别的什么,呼吸也有些急促,深浅不一,反而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无梦生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然后别开目光望向前方。 倒是真的乖乖闭了嘴。 酒吧·之三 之七 “素还真,你就是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幻想世界和平天下大同的疯子!” 门虚掩着,里面带着三分愠怒七分嘲讽的声音传了出来。 “谈前辈?” 无梦生推开门,见里面天踦爵正捧着袋薯片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看着自家笑眯眯的顶头上司素还真。而谈无欲一脸不屑地睨着自家师兄,一旁屈世途正充分展现和事佬的和稀泥功夫,跟这几乎次次相见不欢的俩祖宗磨嘴皮子。 “哎呀,谈无欲,你消消气,素还真这好歹刚从局子里回来,不死也脱层皮啊。” 谈无欲想给屈世途翻个白眼,“他?我看他过得挺滋润的,这不是还胖了一圈么?” “呃……” 屈世途被噎得一时没话说,事实摆在眼前,有真人有真相,素还真白嫩嫩的脸还真是又胖了一圈,再加这一脸不明所言的咪咪笑,看着更欠扁,更让谈无欲窝火了。 谈无欲斜眼,从牙缝里挤字,“有话就说。” “师弟,”素还真顾左右而言他,指了指门边,“有人回来了。” 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到刚回来的二人身上。 似是不想成为视线焦点,鷇音子一闪身溜到置物柜那边,从药箱里极快地抓了个东西转身就往二楼去了。 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等众人回过神,人已经没了影儿,只二楼卧室区有一声门响。 无梦生也是看得一愣,没想到这人跟阵风似的就没了。 天踦爵嚼薯片的动作一顿,转头问自家胞弟,“什么情况?他抓走了个什么?” 关于这点,无梦生倒是看清楚了,那抓走的分明是个针筒。 早在鷇音子开车的时候,无梦生就隐约从鷇音子的体征看出酒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了,不过这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似乎有那么点难为情,就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我去看看。” 素还真说着放下手中的咖啡,兀自上了二楼。 天踦爵眨了眨眼睛,乐呵呵地回头问屈世途,“屈伯,一会儿开会不?” “开,商讨下面的计划。” “好啊,那我先带无梦生去休息啦。” 说罢,天踦爵一把抓起无梦生的手,把人拉上二楼卧室。 两人的卧室是同一间,有自带盥洗室的那种,屋内陈设倒是颇为简单,靠墙那边面对面摆两张床,床边就是书桌书柜,中间则留出半米见宽走路的地儿,兄弟俩以前半大不小的时候,经常各自睡在床上,隔着走道打“腿战”。 此刻,无梦生刚将门打开,天踦爵就先他一步蹦进了屋内,从书桌上抓了个玻璃杯把水倒空,反扣在墙上附耳细听。 知他这是在干什么,无梦生抱着胳膊倚在书柜上瞧他做无用功,“你指望从这个导弹都未必穿得透的安全屋隔墙上听墙角?死心吧,这墙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得好。” 天踦爵这才哂笑着放下杯子,“嘿嘿,看来老弟试过。” 无梦生剑眉一挑,“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还用得着试?摆着我这个大活人不问,听墙角很好玩?” “哎呀呀,你今天是吃火药了?说话这么冲,那鷇音子又把你怎么——?别别、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啊!喂、喂!好歹我是你亲哥!” 无梦生飞身招呼过去的时候,天踦爵一骨碌滚到身旁无梦生的床上,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裹成了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只露了个脑袋出来发表抗议。 “不能欺负残疾人!这是不对的!” 从被鷇音子拽出酒吧到现在,无梦生心里一直在窝火,反正兄弟俩对对方几斤几两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于是无梦生手下毫不留情,但天踦爵就只一个劲儿往被子里钻,口齿不清地瞎叫唤。 “非礼啦!救命啊!哎呦!咳咳、疼!嘤嘤嘤——” 无梦生这一拳打得确实不轻,但隔着被子再加天踦爵自身早有准备,真疼才会有鬼。 最终,被子没被扯开,天踦爵又滑溜得跟条泥鳅似的歪来歪去,无梦生打了这一拳之后倒是将一路憋来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人往蚕宝宝边上一趟,瞪着天花板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天踦爵这才小心翼翼爬了过来,在无梦生红扑扑的脸颊上偷偷捏了一把。 无梦生没理他,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似乎在灵魂出窍。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7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7 于是天踦爵更加放心大胆地偎在了旁边,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显然又被抛到脑后,似乎还有那么点满怀期待地追问道,“喂,鷇音子不会真把你怎么样了吧?” 无梦生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我看他好像不大舒服,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毒了?” “如你所想。”无梦生闭着眼睛淡定答道。 “哎呀呀,”天踦爵似乎更加来了兴致,双手撑着脑袋,腿在半空晃着,就像是只闻到鱼腥味的猫,“哪儿来的药?” “我嘴里的。” “哦,你嘴里——什么?!”天踦爵惊叫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扒拉着把自家胞弟拎起来摇晃,像是要检查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你、你——” 无梦生被折腾地烦了,随手把天踦爵挥开,重新躺回床上,略显疲累,“我没事。” 天踦爵咽了口口水,压下想冲到隔壁揍人的冲动,边想着自家胞弟的初吻肯定是没了,边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无梦生这才将刚才在酒吧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天踦爵倒出来,末了长吁了一口气,倒是感觉轻松了不少。 天踦爵摸着下巴,语重心长,“所以,鷇音子抓走了个空针管,看来是要在那儿部位放血?啧啧,对自己也还真能下狠手,够汉子,不过他这好歹是为了救你才吃的这个亏耶——” 无梦生翻了个身,把脸埋到羽绒垫里,声音发闷,说不上是别扭还是生气。 “我不需要他救。” 天踦爵食指敲了敲下巴,眼神里闪烁了一丝精光,有些微妙,“你还觉得他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万一你们曾经认识呢?” 无梦生呼吸一顿,转头看着天踦爵那一脸不明所以的笑,“什么意思?” “哎呀呀,我也只是说万一啊,要不他怎么总是只对你一个人献殷勤呐,我可是听说,这家伙以前的搭档都评价他是个冷面冰山、毫无人性的疯子,背地里都偷着叫他鷇疯子,他何止善意照顾,连个正眼都从来不给搭档,这才在总局那边落下了个坏名声,所以尽管他待人接物一向是彬彬有礼,但没人愿意跟他合作搭档出任务。” 天踦爵一脸自然地打着哈哈,倒是看不出任何破绽,仿佛就真的只是顺口这么一提。 “不可能,我们都是封闭训练到现在的。” 天踦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嗯,这倒是,自翠环山孤儿院里被选□□开始,我们认识的,可信任的,也不过就是同在这一系统内的人。” 这一系统,指的自然就是以素还真为首的素氏集团下的这个秘密组织——琉璃仙境。这是一个独立于法律之外、不受官僚主义束缚的裁判机构,也是一个长年累月被知情之人无限诟病的机构。其实与其说是诋毁诟病,倒不如说一部分人是畏惧哪天被它盯上,另一部分是怕被抢了饭碗,所以琉璃仙境是大多数官场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无梦生望着天踦爵眼中明显的犹豫之色,只当他仍是在想会不会以前认识鷇音子,又道,“反而,鷇音子和那人好像认识。” “那人?你是说谬思童?为什么?从你的叙述来看,他们说过的话不过一句而已吧,还无关痛痒。” 无梦生淡然道,“谬思童的表情。” “哦对了,你是微表情专家,话说你上次叫我查的天宰,我从重案组那边倒是查到个情报,一个跨国的犯罪团伙高层人员,和著名的邪教势力也有交集,就是那个逆海崇帆。” 逆海崇帆在国际刑警界早就是臭名昭著,与这家有关系的跨国犯罪团伙,那必然有不少东西可以挖,到时候不愁没素材给鷇音子加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无梦生霎时来了精神,翻身坐了起来,眼睛发亮,“具体资料呢?” 天踦爵瞄了他一眼,难得正经,“没有,那边不肯给,行动保密等级太高,无法窃取,何况总局那边对我们这边很是忌惮,你也知道。不过,你确定看到鷇音子和他们的人有所交涉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无梦生。” 无梦生躺了回去,双手枕在后脑勺,望着天踦爵道,“千真万确,但是就这么说出去,空口无凭无法取信于人,我要找到拿得出手的确切证据。” 这可是关系到为期三个月的那个赌,无梦生抿了下嘴唇,并不打算都告诉天踦爵,顿了顿,又道,“对了,素还真那边没事了?” “你如果说袖扣的话,已糊里糊涂地证实袖扣是假的了,不过听说老大那枚袖扣里,有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哦?但那袖扣,素还真好像从没带出去过,外人如何知道具体形状仿造?” 天踦爵笑道,“如今至少证明了老大清白嘛,不过那边肯这么稀里糊涂放老大回来,估计还有另一个考量——”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就听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道,“无梦生哥哥!天踦爵哥哥!屈伯伯说开会了!” 天踦爵愉快地回道,“好的,知道啦,谢谢你续缘!” 等门外欢快的脚步声走远,无梦生皱眉,“续缘也被接来了?素还真不是一直坚持不让这边的事情影响续缘么?” 天踦爵耸了耸肩,“大概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就和那边肯放老大回来的原因一样,击楫中流越狱了不是?已知线报是,整容外加更名,现在无人知晓其下落,那边指望老大给他们重新把人抓回来,好跟上头耀武扬威地立功呢吧,啧啧。” 事态不妙。 这是无梦生的第一反应,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子的暗兜里掏出一张纸片,正是之前在酒吧里意外收获的那张。 纸片展开,却见无梦生霎时脸色惨白,呼吸都开始发颤,捏着纸片的手指止不住地抖。 “怎么了?” 天踦爵见状赶忙凑了上去,一看之下,也是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纸片上画着一副草草的简笔画,但画得惟妙惟肖,可见画者应是有些绘画功底的。 画的内容则是一座建筑浴火的景象,而那建筑,二人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后来又多少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教人如何能忘得掉?甚至,无梦生更是因为这个,才发誓入的琉璃仙境,过着如今刀头舐血一般的日子—— 翠环山孤儿院。 那个曾经在一夕之间毁于一片火海,烧光了所有,也燃尽了二人童年的地方。 酒吧·之四 之八 “无梦生,这个事情必有蹊跷。”冷静下来的天踦爵皱着眉,单手扶住无梦生仍是发颤的肩膀,努力地使声音平稳,“你想,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毫无所获,如今无论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向我们释出消息,都显得太过刻意了。” 无梦生抖着嘴唇的语言竟是有些支离破碎之感,“我明白,但这肯定是个知情人。” “是,可也还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无梦生,你先冷静,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当年孤儿院的火灾事故,为了我们共同的那个朋友,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咚咚。 两声敲门声打断了天踦爵的话,也拉回无梦生理智,他赶忙将纸片塞到枕头底下,这才示意天踦爵开门。 门外是屈世途,略带不满地看着屋内的二人,“你俩快来开会,病人都来开会了,就差你俩。” “病人?” “鷇音子啦。” “哦哦,我们这就去。”天踦爵笑眯眯地拉起还一脸不在状态的无梦生,跟着屈世途往会议室走。 天踦爵这兴奋劲儿看起来像是要去围观好戏,而不是去开会的。 会议室内是个椭圆形的大桌,原本地方宽敞,但这次似乎是琉璃仙境全员都聚在了这里,好多人都还没落座,房间略显得有些挤。 天踦爵就穿梭其中,拉着自家胞弟,乐呵呵地和他认识的每个人打招呼。 “哎呀,灵姐姐,你又年轻啦!” “樵老,上次推荐给你的胡须专用泡沫还好用吗?” “对了风莲老兄……” 总之会议室一路走过来,天踦爵的嘴巴就没停着,无梦生自己先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想拉天踦爵一起,天踦爵却一溜烟又转到别的地方去招呼了。 原本有些沉闷的会场被天踦爵这么一闹腾,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无梦生望着天踦爵八面玲珑的模样见怪不怪,毕竟天踦爵是琉璃仙境里有口皆碑的镇境活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从小俩人没事干各部门串门玩的时候,天踦爵就能比无梦生多讨两块糖来。 当然,这糖最后还是跟无梦生平分了的。 打量了一圈众人,无梦生见鷇音子确实是来开会了,除了脸色差点,人端坐得和平时一样板正无趣,身体力行地展现什么叫做坐如钟。且也不知是鷇音子身上自带寒气还是怎么,他周围接近两米的地方被空了出来,而鷇音子本人似乎浑不在意,只是低头看着发下来的资料入神。 没等无梦生多想,会议室的门又开了,进来的是素还真和谈无欲,俩人像是掐准了点似的,正巧是在天踦爵说完了一圈、刚要跟别人开始闲扯的时候。 但见素还真在正位落了座,笑着对天踦爵道,“下次的中秋节联欢会还是交给你主持,没意见吧?” 在一片欢呼叫好声中,天踦爵底气十足,干脆利落地答道,“没问题!” “好,那我们现在开会。” 既然老大都说开会了,天踦爵就也懒得舍近求远再到无梦生那边去,顺手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天踦爵左手边没人,右手边的这人则是端起桌上的白色马克杯,里面的冰块哗啦哗啦作响。这人喝了一口,嚼了块冰块在嘴里,单手撑着下巴的手掌正好遮住了嘴型,说话却一点不含糊,“有话就说吧。” 天踦爵笑开了眉眼,目光注视着正在发表下面计划的素还真,话却是他趁伸手摸鼻尖挡住嘴巴的时候对旁边这人说的,“哎呀呀,鷇神探果然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呐。” “刚才无梦生拉你坐下你却绕开了,故意蹭到我旁边跟人搭话,就等捱到素还真来宣布开会,方便乘机自然地坐在我旁边想不让人怀疑,费尽苦心避开无梦生,你是想说关于无梦生的事情。”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8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8 肯定句结尾,也不知这人哪儿来的自信。 天踦爵眯了眯眼睛,趁无梦生低头的档儿又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只要你想,你能成为任何人肚子里的蛔虫。” 喀嚓一声,鷇音子将嘴里的冰块嚼碎了,算是回应。 天踦爵心里一乐,“说正事,你没事吧?” “不劳挂心。” “哦。”天踦爵说着,手却并不老实地往鷇音子那边探。 也不知道鷇音子是哪儿来的感知,看都没看,但手就是又狠又准地钳住了天踦爵腕部脉门。 天踦爵眨巴着眼睛挤出点泪花,压低了声音耳语轻呼,“疼疼疼——” “知道疼就老实点。” 本觉得已经达到了震慑的目的,鷇音子应声松了手。 但不想天踦爵反手极快地往那儿摸了一把,连鷇音子都没反应过来会是这种发展,登时一阵疼钻上心头,由于毫无防备,呼痛之声刚要冲出口,却被他强行换成了一声干咳,连眼角也带上了点湿润。 天踦爵一时占了上风,语气却并没有丝毫得意,反倒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心之意,“嗯,消肿了倒是,不过你也是真能逞强,过来的路上比这好不到哪儿去吧,恐怕只能更疼?你死撑着来开会,就是为了让无梦生看到你没事?” 鷇音子惨白着脸,端杯子的手都在哆嗦,许是疼得一时少了些理智压制,不经大脑地勉强挤出几个字,“不遑多让。” “什么?” “蛔虫。” “哦,”看来猜对了,天踦爵又笑了笑,伸手拍拍鷇音子的腿,算是安抚,“你那么在乎我家胞弟,我会以为你真看上他了。” 似乎震惊过度,鷇音子嘴里的冰块还没彻底嚼碎就被一口吞了。 毕竟这话别人说也就罢了,鷇音子都能以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此刻说这话的人可是无梦生的双胞亲哥哥,且说的语气还半真半假,这就得另当别论了。 鷇音子甚至能联想到无梦生一脸这个表情跟他说这话题,霎时一阵汗毛直竖的颤栗感席卷而来,明明今天实打实嘴对嘴亲到无梦生时,他都没这种感觉。 见鷇音子惊得没了反应,天踦爵本来也就是开玩笑故意逗他,此时得了手,便打算递个台阶给对方下,于是故作失望道,“诶?不是啊?唉,那算了,我可以当你把我弟初吻夺走的事情是个意外,就算哥哥我自作多情好啦。哦对了,你明天能好不?能好的话,我带你出去转转,算是补偿。” “不需——” “和无梦生有关。” 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无梦生猛然抬头往天踦爵这边张望,天踦爵就很自然地冲自家胞弟挥手示意,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暖男大哥哥样。 而当天踦爵正春风得意地晃着椅子,就听素还真突然点名。 “鷇音子,这事情由你负责。” 鷇音子大气不喘一下,顺其自然地接过了话头,仿佛刚才都在认认真真地听素还真分析情报和分配任务一般,“好,不过我想申请一个助手。” “可以,你想要谁?” “三馀无梦生。” 不知道这二人关系的大都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只当鷇音子对无梦生的工作能力青睐有加。而知晓这二人关系的天踦爵哐当一下从正在踮着脚尖晃椅子的状态成了扑桌状态,差点一个趔趄摔地上。 另一边,无梦生看过来的眼神分明带着怒色,眼白都红了,若是眼神能杀人,大概够鷇音子死个百八十回。 天踦爵很理解无梦生的情绪,无非是对屈居鷇音子之下表示不满。尤其是在今天酒吧事件之后,这弟弟争强好胜强占上位的小心思似乎被鷇音子完全激发了出来,作哥哥的天踦爵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不由得为鷇音子捏了把汗。 天踦爵几乎不动嘴唇地小声道,“你对我弟还真是真爱啊,顺便,这是个什么任务?” “你没听讲?”无视了无梦生的视线,鷇音子好整以暇地喝了口冰水,四平八稳地道,“查内奸。” 酒吧·之五 之九 夏天天亮得早,虽然阳光并未照进遮光窗帘,但准确的生物时钟还是叫醒了无梦生。 从夏凉被里钻出来,无梦生换掉睡衣,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天踦爵,便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待门锁落定,天踦爵这才一骨碌爬起来,趴在门上听了会儿,确定脚步声走远,就小心拉开了门,四下张望无人,这才一转身摸到隔壁房间,刚要敲门,门却是自己开了。 也不知是醒了许久还是一夜没睡,鷇音子脸上并无刚睡醒的那种朦胧感,反倒精神得很。 天踦爵惊地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开始弯腰咳嗽,“咳咳咳,你房间什么味道,你在仙境里开道场炼丹么?” “并没规定说不行。”鷇音子泰然道,“现在出发?” 天踦爵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见鷇音子这般有觉悟,心里甚慰,一脸轻松随和地笑道,“对,我以为你还没起床呢,那我去换衣服,等我下。” 这个点基本没有店铺会开门,原本繁华的大都市还在将醒未醒之间,只有些一大早准备忙碌早点生意的店家在亮着灯,像是一双双惺忪睡眼,顶着生活压力心不甘情不愿地强打精神。 无梦生开车绕过一个弯,驶上一条市内高速的辅路,这条短途高速的出口在城市的另一端,出口不远便是一片荒无人烟的低矮山包,有山有水没人家。 据说当初本想在这里盖房子的开发商花了很多钱造势,放风声说是灵脉宝地,引了一群富豪蜂拥而至。结果房子没盖出来,倒是引来个来头颇大的人物,不知和这地产开发商有多大仇,上下疏通人脉,最终把这里的地又重新规划收归政府,改成了一片墓园,说白了,就是成了一片坟地。 坟地之上乃至周边的买卖一般人不敢做,而这片地不知为何更是邪乎,不说值夜守店,就是平日里也少不了灵异事件添料,胆子小的直接卷铺盖走人关门大吉,胆子大的,也还真就只有这么一家。 这是一家花店,坐落在墓园大门斜对面的小土丘上,视野很好,装潢是跟对面欧式教堂古堡风格的墓园主建筑格格不入的中式风格。这店的女店主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感觉她就在花香弥漫的纱帘后面悠闲摇扇,可风一吹,纱帘掀起,却又是见不到半个人影,仿佛只是做了场“一帘幽梦”,诡异非常。 店头忙活的伙计叫探花郎,和这店铺倒是挺搭调的,只是不怎么说话,见停在门口下车的是无梦生,便顺手打了束白色的石竹梅摆在台上。 不起眼的小白花扎成了弧形,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它们挤挤攘攘地簇成一团,静静躺在墨蓝色的卷边纸里。 “多谢。” 和每年一样,无梦生谢过,径直拿了那束花去另一边的收银台结账。 结账的女孩叫作抱琴,一见是无梦生来,抿嘴笑着给收了款,末了还有意无意撩了一下身后的粉红纱帘。 此时天还未大亮,无梦生将车停在停车场,拿了花束独自一人走进墓园。 应是周围绿植太好,又是仲夏,墓园里能听到猫头鹰咕咕的叫声,虽然并不恐怖,但多少显得有些苍凉。 无梦生经车熟路地绕到一座墓前,那座墓的墓碑上并没有字,但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角落里刻了只不起眼的小鹰。 不过墓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墓前还有一束鲜艳欲滴的大红玫瑰,扎着褐色的毛条和毛边纸,配色奇异。 心知这是天踦爵的手笔,无梦生挑唇一笑,淡淡地道,“看来我哥已经来看过你了。” 这家伙从来都比他无梦生起得晚却来得早,而且就算回去问天踦爵是否来过,他也绝对会装成大尾巴狼,咬死否认这事。 此刻,无梦生蹲下身,把玫瑰花往旁边挪一挪,将手中的白色石竹梅和它并排放到一起。 鲜红和纯白形成鲜明对比,倒是也并不突兀。 “你不要见怪,我哥以前说过他只喜欢玫瑰,就算以后别人给他扫墓,也规定只能送玫瑰,没别的意思,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 无梦生摸了摸那个刻在一角的小鹰,喃喃地道,“说个让你高兴的事情,上次出任务的时候意外收获一个情报,和当年孤儿院的大火有关,追查下去应该能有所收货,也许找到真相的日子不远了。” 大清早的墓园还没什么人,无梦生干脆抱膝而坐,倚在了墓碑上,就像是跟老友闲谈一般,不急不徐地又道,“虽然你可能听腻了,但是那一年的这一天,谢谢你舍命把我从火堆里扔出来,也谢谢你——” 无梦生突然如鲠在喉,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却转了话题,“对了,我总觉得新来的同事不大对劲,虽然确确实实救过我的命,但总有几分莫名的感觉,总觉得他非是善类,你能懂吗?” 一阵风过,无梦生又自嘲一般地笑了,眼神却是柔和的,“也是,以当年你我的那个年纪,是不会懂这些事情的,不懂也好,不懂就不会烦恼了。” 无梦生说着站起了身,眼神又瞬间变得坚定犀利,他轻抚着墓碑边缘道,“我走了,明年再来看你,也许那时我就把事情真相查出来了,到时候再说给你听。” 说罢,无梦生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远在花店小山丘上,和天踦爵趴在掩体后的鷇音子慢慢放下望远镜,竟是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在了当场。 “无梦生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来,”天踦爵笑眯眯的,只不过笑得有些空洞,“你之前问我那墓里是谁,我告诉你,其实那墓里谁也不是,那是一座空墓,里面只埋了我们儿时玩伴亲手雕刻的一件木雕,不过小孩子的把戏,雕的是一只小鹰。” 鷇音子瞠目结舌,他缓缓转头望向天踦爵,眼神里尽是说不出的惊异之色。 反之,后者满面笑容,虽然鷇音子看不出那笑容里到底是何滋味,却忍不住心底一震,他总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天踦爵要说的事情,恐怕会颠覆他这段时间的所有认知。 顿了顿,天踦爵依旧以平缓的声音续道,“他比我们大几岁,当年孤儿院火灾,他把我和我弟从孤儿院的二楼寝室踹了出来,后来仅受了皮外伤的我们被老大手下接走啦,只听说其他的人都死了,有的死在当场,有的死在医院,还有的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天踦爵耸了耸肩,故作轻松,但眼眶却是微微红了。 “我们当年都还只是小屁孩一个,没人会把我们的话当回事,可无梦生那时跟发疯了一样啊,整整三天不吃不睡,只是哭啊哭,逢人就问他朋友哪儿去了、他朋友哪儿去了……直到最后精疲力竭,累得倒在我怀里睡了。再到后来,无梦生努力通过了琉璃仙境的选拔,就是想在出任务的同时,尽可能地找机会接近当年事件的真相,或者说,那是无梦生生存下去的信念也行。而无梦生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里为他买了块墓地……” 闻言,鷇音子握紧手中的望远镜,神色越发凄寂,却仍是不言不语,只直直望着天踦爵,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么,无梦生小时候比依赖我这个哥哥还依赖他,虽然也许只是小孩子的戏言,无关伦常,可无梦生那时候悄悄跟我说,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呢,哈哈、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吃醋诶!我可是他哥啊!” 天踦爵竟是笑着笑着哭了出来,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但他居然依旧是笑着的。 “所以,”可下一秒,天踦爵突然恶狠狠地一把抓住了鷇音子的衣领,将人拽到眼前来死死盯着,隐隐透出一股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狂戾之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9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9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酒吧·之六 之十 鷇音子将天踦爵的手指一根根强行掰开,顺便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折皱,这才平静地道,“我没猜错的话,你进系统调过我档案且做过调查,你知道我是谁。” 手劲还真是没鷇音子的大,天踦爵被鷇音子这么掰开手指,倒是回归了几分理智,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所做有些失态,于是转而往后退了两步,抹了一把脸上泪痕,吸了口富含氧元素和草木清香的空气后定了定神。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不知。而未得到证实的猜测终归是猜测,所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鷇音子淡然道,“有人曾经潜入总系统后台提高了我的档案保密等级,这才使得无梦生用素还真的帐号都没能查到我的资料,我想这个人,应该是你。毕竟纵观整个仙境,除了素还真和谈无欲,大概也就你的情报技术达到了黑总局安防系统的水平。” “多夸的我就收下不找零了,”天踦爵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不错,是我,开始我和所有人一样怀疑你是否是总局那群麻烦派来的奸细,所以特意去调了资料来看。你可能也知道,总局那边的系统构架是老大做的,他做的东西,这个世界上能改动的人大概也只有跟他同出一门的谈前辈,不过谈前辈显然没这个动机,你的档案也没有被人改动过的痕迹,说明那份档案是绝对清白的。” “哦?那后来呢?” “我们档案里都包含有我们的dna数据,而翠环山孤儿院是老大的产业之一,每个入院的孩子都会有dna记录方便寻亲,老大当初自然是毫无保留地把那些记录也录入了总局的情报系统。那系统你肯定也看过,非常人性化,关联的相似信息或者匹配信息可查,这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天踦爵望着那片墓园,又道,“后来我觉得,你不想让无梦生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可能有你的苦衷,我打算等你自己告诉他。不过考虑到老大当时也算身陷囹圄没法保障自己电脑安全,无梦生又从来不是会简单善罢甘休的主儿,没准哪天就会拉我去破解老大电脑密码,所以,虽然我也改不了你的档案,但我能把你档案的安全等级提高,让他就是用老大的帐号也无法访问。” 鷇音子不由自主地赞道,“聪明。” “顺便说一句,那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能发现同一个仙境内部的ip入侵系统试图修改资料,不过好像从没成功过,我本来等着看好戏的,可当我把你的档案做过手脚,那人来过一次之后就彻彻底底消失了,仿佛得偿所愿了似的,”天踦爵紧逼了一步上前,眸中闪着凛寒之色,却又满含期待的神彩,“我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到底承不承认?” 鷇音子一脸坦然、甚至是漠然地望着那双跟无梦生一模一样的暗红色眸子。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保持沉默,直到天踦爵以极尽的距离与他目光对峙,他面上依旧丝毫不落下风,只是暗暗攥紧了拳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天踦爵这才叹了口气,然后反倒自己先自嘲似地笑出了声,“哈,想来,就算你自己达不到黑入系统修改安全保密等级的水平,你也是可以直接去请老大帮忙的,可你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拖到我动手为止。其实,你是期待无梦生认出你,又害怕无梦生认出你,是么?” 鷇音子心跳一顿,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面上虽然勉强撑着毫无破绽,却似乎仍是没逃过天踦爵的眼睛。 “我又说对了?”这次天踦爵是一声苦笑,干巴巴的,可双目却灼灼地看向鷇音子,“这么优柔寡断还真不像你,不过在我看来,你最大的破绽并不是这个。你看无梦生的眼神有多古怪你自己知道么?你的期待有多大,你眼中的怨愤就有多大,你还曾说他是白眼狼——” “够了。” 鷇音子这二字说得极轻,它甚至连个命令语气都不是,但却仍是让天踦爵为之一震,住了口。 白眼狼,这称呼也许换其他任何人来说都可以,但唯独他鷇音子没有这个权利,如果可能,鷇音子甚至希望时间能倒回那个当口,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 而此时,鷇音子一双无波无澜的淡茶色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也许没有情绪才是他此刻的情绪——一种混沌到完全不知该用何种情绪表达给眼前这人的状态,才是那个最真的状态。 天踦爵望着他,自嘲也罢他嘲也罢,却终于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从没想过会再和这个人相遇,更没想过再相遇了又会是这般不可说破也不能说破的尴尬境地。一时胸中憋闷,倒更像是生吞了上百颗苦胆上千棵黄连,苦得他张不开嘴,最后只得伸出手臂紧紧抱了抱鷇音子,末了却又一记重拳击在鷇音子背心,听鷇音子胸腔憋着一声闷哼,这才放开了他。 “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这一拳我是替我弟打的,等你那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做完,你自己跟他解释,”天踦爵一顿,又道,“另外,你那边乱七八糟的人已经开始打我弟的主意了,并且在利用当年孤儿院火灾一案试图跟他接触。” 事关无梦生,鷇音子神色一凛,这才回归正常状态。 “以无梦生的性格,不会置之不理。” “没错,我想他们给无梦生放出信息,应该是查到了无梦生跟你的关系吧,也许是想乘机笼络他?毕竟无梦生手上那条情报,还是上次他和你去酒吧出任务的时候意外得到的,”天踦爵再次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无奈,“我知道我拦不住,关于这件事,他从来没听过我的话,就像当初执意要考琉璃仙境一样。所以我才着急,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无梦生你的真实身份,也算是釜底抽薪,这样无梦生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和危险。” 天踦爵又眼巴巴地望向鷇音子,但后者显然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得黯然续道,“既然你执意不肯,那我尊重你,而你,必须给我看好他。” 鷇音子重重点了下头,算是允诺,但同时眉峰紧蹙——以鷇音子对那群人的了解,恐怕他们根本不是想拢络无梦生…… 而天踦爵正巧转了身,并没看到鷇音子表情,他手上转着车钥匙在往花店车库走,边走边对身后的鷇音子说话。 “还有,无梦生有点小洁癖,连进宿舍区都会把鞋底刷干净再进的那种,其实无梦生以前都是内勤的,是你来了之后他才莫名其妙喜欢整天跑外勤。以及他实战经验不多,可能偶尔会出点小状况,不过他好像跟你杠上了,你看着办吧,哈哈哈。” 这一听就感觉是乐在其中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模样。 鷇音子嘴角抽了抽,快步跟了上去。 撒网·之一 之十一 处暑一过,早晚空气带上了丝丝凉意,不像之前那样燥热难耐。 无梦生坐在副驾很是安静,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并不打算和旁边驾车的鷇音子有多余的语言交流,但耳机里的天踦爵似乎并不想让他们安生。 先是愉悦的哼唱,然后是欢乐的单口相声,在气氛依然僵持的现在,耳机里天踦爵的声音已经向着千方百计逗二人说话的方向发展了—— “喂,你俩不会之前出任务也这样安静吧?” “啧啧,好歹这是你俩第二次扮演去gay吧的情侣,有点诚意好不?” “哦对了,无梦生啊,要不要我教你一下?你进去后可以贴鷇音子近一点,这样鷇音子就可以搂着你——” 无梦生蹙眉,终于决定开口了,“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耳机里天踦爵也是一愣,似乎是因为被问了一个非常常识性的问题,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鷇音子搂着你?这样才能显得恩爱啊!这是常识!常识啊老弟!你见过谁家热恋情侣出门,互相之间是离八丈远的么?” 无梦生下意识瞟了一眼他和鷇音子之间的距离,虽然没有八丈远,但是他确实是在尽量坐得离鷇音子远一点的地方,更像是有意回避…… 不,重点不是这个! “为什么是他搂?” 闻言,天踦爵似乎呛到了,边咳边嚷嚷,“呃咳?攻方搂着受方,不是很正常么?等等!你们不会上次就穿帮了吧……喂喂,二位,这可不是开玩笑,不然我们改变下计划也行,没必要非得这样去探他们底细——” “到了。” 无视天踦爵的絮絮叨叨,鷇音子一个急转弯,直接将车甩进车位,简单粗暴,让刚打算开口说话的无梦生险些咬到舌头。 无梦生习以为常地解开安全带,极为不满地冲着领口的微型麦克风郑重申明,“我是攻。” “噗——!” 听起来像是可怜的天踦爵好不容易喝了口水打算压下呛咳,无奈还是把没来得及咽的部分吐出来贡献给了地板。 紧接着便是天踦爵边咳边笑到要断气的声音。 似乎还在捶桌。 虽说鷇音子比他高了那么一丁点,但谁规定高的就一定是攻了?! 无梦生嘴角抽了抽,余光瞥见低头在收纳盒里找会员卡的鷇音子,但见后者神色舒缓不似平日冷面,眼角居然还隐约带笑! 无梦生更加不爽了,不爽的无梦生只得冲罪魁祸首天踦爵施压,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天踦爵,你要是再笑,我就把耳机扔进下水道。” “别别老弟,为、为兄错了哈,咳咳。”天踦爵正了正语调又道,“今天望日,就和之前说的一样,看看这家酒吧的拍卖会里有什么,以及能否找到些和击楫中流相关的蛛丝马迹。还有,gay吧这条线是目前唯一能挖的线索,不能轻易收线,你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无梦生说罢理了理衣摆,跟着鷇音子一起下车。 在抓捕击楫中流这个事情上,天踦爵被素还真认命为小组组长,组员目前就只有鷇音子和无梦生两人,任务代号——轰动武林,据说还是素还真给起的。 虽然,这还真不像那个文绉绉的仙境老大起出的名字。 两人经车熟路地进了酒吧的门,由于上次的突发事件,之前戴过的面具都没还回来,此刻大概都还在鷇音子车上躺着呢,这次二人就随手在面具间选了个不那么难看的戴了,直奔二楼的高端消费区。 相比于一楼区域的嘈杂低俗,二楼无论装潢还是服务都足以称得上低调奢华有内涵了。且不说背景音乐从一楼非主流dj变成了现场小型室内交响,顾客也都因为消费档次的提高而有了质的飞跃,这里多的是上流社会西装革履之人,连手执的高脚香槟杯都是晶莹剔透一丝不苟。 无梦生跟着鷇音子走着,扫视了整个环境,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和鷇音子今天也都是穿了正装来,这才不至于在这人模狗样的一群人中显得太过突兀。转念却猛然想起方才天踦爵的话,无梦生这才留意了下二人之间的距离。 以行为学来说,这确实不是个亲密距离,就算不是路人甲乙,顶多也就是萍水相逢的那种。于是无梦生便往鷇音子那边靠近了些,而正当他要依天踦爵之言搂过去的时候,心底却是一颤—— 虽然心知上次鷇音子毫无预兆地吻过来是为了护他周全,但此时要他反过来刻意做出亲密的举动,无梦生还是很有些心理抵触的。 本来,这种事情没人起头还好,可但凡有了那么个心理建树,就会好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关不上了,使得无梦生接近鷇音子时不由自主地保持警惕,生怕自己的什么举动让鷇音子产生奇怪的误会。 比如现在,到底是搂还是不搂?搂下去了让鷇音子产生误会怎么办?不搂的话这手臂要上不上,更不像那么回事。 无梦生颇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焦虑,浑身上下只觉得毛毛的,而手臂的动作轨迹更是只行到一半,并没有到达预定的鷇音子肩头,只抬到了鷇音子腰部,而那尴尬表情不像是恋人,倒更像是百八十年终于寻到的仇人,相见眼红,正寻思着这一拳头是打脸上好呢?还是打重要部位更好呢? 无梦生还在犹豫,但正往前走的鷇音子不知为何顿了下步,也就是这一拍之间的短暂停顿,让无梦生将上不上的手正撞到了鷇音子腰间。 无梦生一僵,还握着拳头的手臂终于成就了个半屈不就的亲昵搂腰姿势。 两人之间并没有眼神交汇,更没有言语交流,鷇音子只是极为自然地从旁边侍者递来的托盘中拎走两杯香槟,又递了一杯到无梦生手里,空出的另一只手却是直接绕到无梦生肩头,结结实实地将无梦生搂了过来,不轻不重地在他肩头拍了拍。 这一拍仿佛直接拍在了无梦生心头,刚才还焦虑躁动的心瞬间被安抚了下来,变得规规矩矩踏踏实实。 深吸一口气,无梦生的大脑也及时得到了充分的氧气供应开始活络起来,刚才还尴尬地不知往哪儿放是好的手在鷇音子腰间随意掸了掸,像是在掸去浮灰,随后立刻收了回来。 无梦生若无其事地抿了口香槟,轻描淡写地小声道,“你衣服脏了。” 鷇音子微微点头,“嗯,多谢。”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0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0 这话听起来还挺诚挚的,于是巧妙化解了尴尬的无梦生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鷇音子的道谢,旋即又意有所指地望着牌桌提议道,“看来拍卖还没开始,你不去玩一盘么?” “好。” 诚挚中带着毫不反抗的顺从,鷇音子似乎连思考的停顿都没有,从善如流地搂着无梦生转道直接坐在了一张牌桌旁,很是自然。 这下,无梦生终于察觉到了鷇音子的不对劲,毕竟以往两人就算井水不犯河水,鷇音子说话也都是决不饶人的那种,像刚才这样的对话,鷇音子往常的对策是绝不回声,而是直接以行动表明态度的。 而如今的鷇音子竟然有问必应,乖顺得像只兔子,这还是鷇音子么?! 无梦生还没思忖完,牌桌上的对家倒是先行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位先生,想玩些什么?” 问话的人戴着孔雀意象的面具,余下的面部轮廓看得出这应是个清秀白皙之人。此刻,这人带着尖尖指套的手指中正玩弄着一副扑克牌,哗啦啦的纸牌响声不绝于耳,其手指的灵活程度从纸牌响动的频率就可见一斑,更不用说那直接晃成虚影的手指和牌面。 鷇音子看了对方一眼,淡淡地道,“客随主便。” 撒网·之二 之十二 无梦生紧皱的眉峰,就算是戴着面具也藏它不住了。 几局观来,无梦生觉得鷇音子的牌技确实不算差,但运气却不是一般的差,差到无梦生已经开始起疑这副牌是不是有问题?或者洗牌的人在故意捣鬼?不然一个人的运气怎能差到如此人神共愤的地步?! 不过好在人生在世全靠演技,鷇音子铁板一张的脸此时此刻简直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无论手上的牌差得多么令人发指,鷇音子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水火不侵波澜不惊的世外高人模样,配合加注策略和偶尔故意露出的破绽诱导,在手牌极差的情况下,竟然也没有输光底裤,仅仅是和对手平分秋色而已。 这一桌的好戏很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里里外外围了上来,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儿大,围观众人戴着面具都藏不住那份激动和好奇,只是碍于身份矜持观牌不语,最多也就是偶尔和伴侣来个眼神交汇,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仅眼神里满满都是佩服和羡慕,间或还有夹杂着几丝嫉妒的目光扫在无梦生身上,刺得无梦生浑身不自在。 底牌一现,鷇音子手中是一把极小的同花,对方是个顺子,以规则来说,同花大于顺子,但因为双方玩得都比较谨慎,就是赢了,得到的筹码也并不是太多,各自手上剩余的筹码数,也都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一身烟灰色孔雀尾羽暗纹正装的对家看着之前下注的筹码被侍者推走,懒洋洋地道,“看得出先生是个中高手,如此小打小闹,想必也是玩得不怎么尽兴吧。” 鷇音子随口回道,“无关尽兴,他想看我玩几局,仅此而已。” 语气虽是冷淡,可按照寻常人的思维,这番话无疑是在说自己并没玩牌的兴致,只是无梦生想看,就玩给无梦生看而已。 分明是十足的宠溺意味! 所以这一语话落,无梦生登时觉得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瞬暴涨,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无梦生在心底哭笑不得—— 苍天怜见,鷇音子真的就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是的,陈述事实,绝对没有一点其他的意思。 思及此,无梦生心里颇为坦荡,腰杆笔挺,目光坚定,虽然没有将那些碍人的视线一一瞪回去,但他自带一股子自信谦和的闲适气态,不张扬也不怯懦,反倒让这些本想见缝插针的觊觎者捉摸不透,多了几分忌惮。 孔雀先生嘴角轻挑,不似讥讽或是嫉妒,只是单纯的羡慕,眸光略略向左偏了偏。 眼球微颤动是下意识的动作,揭露的是人下意识的想法。无梦生敏锐地顺着那个方向用余光去瞄,但见那边冷餐桌旁有一健硕的孤单白衣背影,在众人都围过来的当下显得极是突兀。 无梦生正自思索这二人可能的关系,孔雀先生看着鷇音子又道,“要不玩些刺激的?” 鷇音子不动声色地往无梦生那边偏了一下头,以极低却又能保证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柔声道,“有兴趣么?” 见状,孔雀先生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了,“抱歉,我错了,我也许该问,这位——” “可以。”没等对方说完,无梦生赶忙接道,像是并不想再次触及某个敏感话题似的。 鷇音子这实力派出演简直太逼真,天踦爵方才的笑虽然让无梦生不爽,但无梦生不得不承认,鷇音子示人的气场是要比他霸道的,换句话说就是——更像一个攻。 而对外拒人千里,对内又百般体贴,能把这气场刚柔相济到如此毫不违和的境界,鷇音子确实是个人才。若不是深刻意识到如今只是在假扮情侣演戏给人看,无梦生简直觉得自己差那么一丢丢就要真的无视性别地心动了。 至于差的那一丢丢,便是他之前就笃定的非白即黑。 无梦生转念又想到鷇音子糟糕到极致的运气,玩大的,一不留神没准真的要把底裤都输给人家…… 虽然无梦生觉得鷇音子未必是善类,可好歹搭档一场,事情若当真到了那步田地,无梦生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到时候绝对笑不出来—— 丢人啊…… 定了定心神,无梦生这才续道,“方才是客随主便,接下来可否换换主场?” “这是自然,请。” 停车场上驶来一辆深棕色的越野车,绕了一圈后,才在鷇音子那辆墨蓝色车旁的泊位里停车熄火,又伸手将车内后视镜掰过来照,理了理额前因临时改变发型而有些不老实的留海,末了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一笑。 “哎呀呀——”天踦爵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然后又换了种内敛一点的笑,自言自语道,“这才像。” 回想方才耳机里传来的无梦生的话,天踦爵脑中不禁想起无梦生儿时抓不齐牌的模样:一把纸牌摆得参差不齐,小手颤颤巍巍顾此失彼,纸牌噼里啪啦直往下掉,每每这时,无梦生就着急地扑拉着小手把牌捂好,不给别人看。 不过后来,无梦生每次玩牌,都是把只看一次的一手牌背面朝上一字摊开,出牌时直接凭记忆抽取要出的那张,久而久之,虽然牌技一如既往没什么进展,却是意外收获了超群的记忆力。 正想着,就听那边无梦生已经开始公布游戏规则了。 “一把定输赢,规则还是跟刚才一样,但改为抽牌。” “哦?怎么抽?” “洗过的牌在桌上验牌,一秒时间后背面向上摊开。然后各轮流抽牌十五张,组成三套牌,也就是三局。” “三局两胜?” “是。” “好,那就按照这位先生说的来。” 话落,便是全场再也抑制不住的哗然之声。 而与无梦生对话的显然就是对家了,天踦爵听罢莞尔一笑,无梦生虽然不怎么会玩牌,但是有这么个前提,对方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更重要的是,无梦生还有个另天踦爵颇为头疼的“特异功能”,有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来分心,无梦生的“特异功能”未必还能发挥如常…… 天踦爵暗自窃喜,随即抬眼望了下酒吧入口,确定守门的侍者已是到了交班时间换过一茬,又低头看了眼车载屏幕显示的动态图,确认了二人位置避免相遇穿帮后,天踦爵随手理了理跟无梦生今天所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打开车门下了车来,又转身用之前备好的自制□□上了鷇音子的车,翻出无梦生说过的面具拿在手里,强迫自己不跛脚地走上前去。 然后,一如所料地被把门的侍者拦住了去路。 “先生,很抱歉,这里不接待单——” “你们换班了?我刚去车上取了个东西而已,”天踦爵学着无梦生的语气淡淡地道,同时晃了晃手中的面具,又从口袋里掏出和之前那两张同一批出炉的第三张会员卡,“我的朋友已经在里面了。” 侍者接过会员卡,确认身份后,就放人进入了。 在面具间戴上面具,天踦爵直接绕到二楼后方的工作区,正准备四下“参观”,耳机里却突然传来一个单音节。 “哥。” 天踦爵一个趔趄险些坐地上,心脏直接蹦到了嗓子眼儿,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那边又接着道,“你在做什么?” 无梦生小时候挺喜欢这么称呼天踦爵的,只可惜后来叫的次数和年龄的增长成了反比,现在每次无梦生用这个称呼叫天踦爵的时候,基本上是说,天踦爵要倒霉了。 所以成年后的天踦爵每每听到这个称呼,都是即欢喜又酸爽的,欢喜的是无梦生这么叫自己听起来很亲切,隐约又回到了童年,无梦生还是那个香香软软跟在他身后叫着哥哥长哥哥短的奶香糯米团,酸爽的则是—— “我知道你在,到盥洗室来。” 天踦爵打开了麦克风的开关,不满地小声回嘟哝道,“你不是刚还在玩牌么!” 无梦生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赢了场上所有筹码,游戏当然结束了,而且玩牌怎么了?小学期末考你迟到忘记上厕所——” “停!打住!”天踦爵一点都不想回忆起诸如尿裤子之类的糟糕事件,扶着额角道,“我知道你的双胞胎心灵感应特别厉害……” 玩牌这点小事,显然并没有打扰到无梦生发挥“特异功能”…… “知道就好,你不过来也行,那你直接去二楼拍卖厅找鷇音子,反正坐着不用走很多路,你跛脚也不容易被看出来。” 天踦爵往廊柱后面躲了躲,确定没有监控,又四下看着是否有来人,同时嘴角带笑,和声和气地对着领口麦克风极尽温柔地道—— “我拒绝。” 撒网·之三 之十三 “哦,身为组长不把计划全部告知我们,自己吃独食,”无梦生意味深长地一顿,又接着道,“这可是仙境里明令禁止过的,你要是跟我交换任务,我就帮你保密。” 对于无梦生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天踦爵充耳不闻,继续摸着往工作区走得更深,轻松愉快地调笑道,“耶,你跟鷇音子不是挺好的嘛,还有,好弟弟不能学人家打小报告,这是不对的。” “我说我要打小报告了么?我是打算把小学时候做的那份电脑报打出来贴仙境的公告栏上而已。”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1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1 天踦爵脚下一滑,手杖在地上一顿,这才稳住身形。 但听无梦生接着道,“上面有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 天踦爵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还有你被两月大的博美犬追着爬上树下不来的照片。” 天踦爵的表情开始绷不住,滑落一滴冷汗。 “还有理发时因为好动一剪子剪歪了发型的纪念照——” 天踦爵仰头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地长叹一口气,垂死挣扎了一下,“那份标题叫做《哥哥的趣事》的电脑报不是删掉了么……” “嗯,虽然你曾经侵入我电脑删过,但是我早就备份出来了。现在离拍卖会还有五分钟,你是去呢,还是去呢?” 天踦爵咽了口口水,转而开启好言好语模式,“好弟弟啊,听哥哥的话,你去跟鷇音子完成转移敌人焦点的任务,为兄负责暗查任务,好不好?” “我拒绝。” 被原话奉还了。 转念一想,天踦爵突然好奇心大起,以守转攻,“老弟啊,你以前不是这样啊。” “什么?” “外勤任务你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怎么现在这么积极,嗯?” 无梦生那头突然顿了一拍,这严肃道,“那张纸,正是这家店里拿到的。” 闻言,天踦爵一默,竟是无言以对,而无梦生接下来要说的话,天踦爵已经心里有了些谱,就听无梦生又道,“你假扮我的身份蒙混侍者进店搜查,确实是个好主意,大概不会有人发现酒吧里凭空多了个人,而只要有‘无梦生’在鷇音子旁边,行动的人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绝对安全的。” 天踦爵叹了口气,“万一对方知道我们是双胞胎呢?” 无梦生像是并不在意,直接释出杀手锏,“也许吧,但在孤儿院这件事的调查上,我不会让步。另外,三个月内查出鷇音子的破绽,这是我跟鷇音子打的赌,顺说,现在还有两分钟拍卖会开场,你应该过去了。” “打赌?”时间紧迫,天踦爵心知一旦触及当年旧事便再拗不过这个弟弟,而且在一栋楼内,问题应该不大,于是天踦爵认命地藏起手杖,开始往会场走,“赌注是什么?” 无梦生无甚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命。” “什么?!”天踦爵低声惊诧道,“喂喂,老弟,你淡定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想到万一无梦生弄错了什么,阴错阳差一个失手…… 天踦爵不禁打了个寒颤,将脑中鷇音子中枪倒下、枪口后却是无梦生的不祥画面赶出脑海—— 这种乌龙事件绝对不能发生!不然第一个承受不住的,必然不是别人,就是无梦生自己! 天知道天踦爵此刻是多想脱口而出鷇音子的身份,但来来回回好几次话到嘴边,却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此时天踦爵已经走入了人多嘈杂的拍卖场大厅,于是只得小心蠕动嘴唇正色道,“无梦生,我现在代替你去拍卖会,你可以去执行调查,不过我需要你持续保持通讯。还有,生命只有一次,不是能拿来开玩笑作赌注的,你要认真对待,对你自己是如此,对别人也是如此,明白么?” 可能没想到天踦爵会如此说,无梦生那头一阵愣怔沉默,也不知是否听出了天踦爵的弦外之音,等天踦爵都快走到鷇音子身边落座,这才在耳机里应了声。 “嗯。” 得到回复,天踦爵安心地把这边的通讯按钮关掉,只留了耳机开着,时刻关注着无梦生那边的状况,人却是一屁股坐到鷇音子旁边并贴了上去,手放在口袋中,将一个硬物抵在了鷇音子腰侧。 鷇音子恍若未觉,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上拍卖物品的清单,平静地道,“无梦生呢。” 天踦爵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失望地看着鷇音子,“哎呀呀,你就不能当是无梦生拿枪指着你?太没意思了。” “那你下次要记得开保险上膛。” “谨记教诲,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开保险?”天踦爵说罢收回了抢,这才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正要抽走鷇音子手里的清单来看,却发现后者竟是隐约挑了唇角在笑。 “你笑什么?” “第一个问题,听出来的,方才这一片区域内没有动枪支的声音。第二个问题,喜欢拿枪指着别人,这是你们兄弟俩的共同爱好么?” 听力好了不起么?! “我在进大厅之前上的膛不行?”天踦爵颇感无趣地递给他一对白眼,没好气道,“亏你笑得出来!无梦生可不知道你是谁,要是无梦生像刚才那样用枪指着你,你最好躲开,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鷇音子若有所思,“你怕我死?” 天踦爵随手翻着抢来的小册子,“我是怕我弟伤心!要是他真错手杀了你之后又知道真相,估计就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那么简单了。” “哦?” 鷇音子思考了会儿,短暂的凝肃之后浸漫上一抹释然,攀上嘴角的笑意竟是愈发明显,反倒看得天踦爵浑身都不自在,于是天踦爵忍不住开口警告,“不许打我弟的歪主意。” “哦。” 听起来好像还有那么点失望的意味。 天踦爵一个激灵,转头瞪了鷇音子一眼,但又怕别人听见,只得附到他耳边咬耳朵,“哦?哦什么哦!难道你刚刚真的在打我弟主意?!” 鷇音子有意不搭理他,话题一转,“你放无梦生的假了?” “并没有,”天踦爵挪正身子,又安安稳稳坐了回去,“本来我是想趁你们引开酒吧里居心叵测之人的注意力,去搜搜看有什么可用情报,可谁知被无梦生发现了,因为我的行动之前没和你们商量,无梦生坚持要跟我换任务,不然就贴、啊不,是告发我。” 闻言,鷇音子双眉一凛,沉声道,“他去哪儿了?” 见鷇音子竟是有些紧张,天踦爵倒是笑了出来,“虽然我知道有人应是盯上他了,但也别这么大惊小怪嘛,无梦生又不是小孩子,好歹也是我们那一届毕业生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区区一个办公区暗查,担心什么?更何况,现在我才是无梦生。” 鷇音子是在担心什么,天踦爵是没法知道了,因为就在鷇音子刚要开口的档儿,就听旁边突然有人道,“两位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这话里满满的饱含欣羡之意,语气和音色都十分耳熟,天踦爵立刻认出,这不就是刚才跟鷇音子玩牌的对家嘛。 以及,这人的气质看起来还真是莫名会让人联想起孔雀这种生物。 不知是不是这间酒吧对自己的监控系统太过自信,重要办公区域竟然都没保安把守,使得无梦生的入侵变得轻而易举得有些不真实。 绕过监控死角,眼前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只开了一条缝,但从缝里看出,里面并没有人。 无梦生大大方方走了进去,推门而入,极为自然地反手轻轻将门关上。 这间董事长办公室很是开阔,居然连电脑都没有,硕大的红木办公桌椅和后面及顶高的红木书柜是整个房间内唯一的实用性家具,其他比较惹眼的,还要数书柜旁木栖枝上的孔雀标本。 制作标本的匠师应是对孔雀的生活习性颇为熟稔,做出的这只孔雀标本更是栩栩如生,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和活着的孔雀别无二致。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也不知用了什么材质和技术,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那孔雀都好像是在盯着你好奇地打量,很是神奇。 顾不上欣赏,无梦生麻利地戴上白手套,开始工作。 虽然书桌都没上锁,但里面也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收获,而书柜上,整整一柜子各类宗教的研究性读物,分门别类很是整齐。无梦生随手抽下几本来看,确定里面并没有夹带什么有用的东西,便也就原样塞了回去。 这间董事长办公室,大概就真的只是个摆设吧…… 无梦生举目四望,确定再找不出什么可疑之处,于是随手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孔雀标本顺滑的宝蓝色小脑袋。 一瞬间,无梦生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他居然看到那孔雀标本的冠羽好像轻轻抖了抖,紧接着尾羽渐渐蓬开,徐徐竖起的硕大尾羽轻颤着—— 一只标本孔雀,竟是在他眼前开了屏! 无梦生一愣,下意识地后退数步,却见书柜竟是缓缓向两侧滑开,现出另一番天地。 撒网·之四 之十四 “下面展示的这件拍品,是一只羊脂玉砚屏,正面有巧色雕刻的三只金鱼,该件拍品距今已有……” 一只耳朵听拍卖师报菜名似的介绍每件拍品,另一只耳朵听耳机那边无梦生的动静,难得能这么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天踦爵似乎也是到了极限,于是略有些不安分地望了一眼刚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独自一人坐到最后一排的那位孔雀公子,天踦爵在确定周围人听不到自己说话的情况下跟鷇音子咬着耳朵。 “喂,这里的拍品如果都是真的,够艺术犯罪组那群人吃一辈子功勋了耶,要我说啊,你干脆拍点什么,送给你未来的媳妇怎样?” 鷇音子目不斜视,从拍卖开始就是不发一语,且神情凝重,天踦爵权当他是在担心无梦生所以无心他物,这才故意拿他开涮。 也可能是因心不在焉,鷇音子连想都未想,直接举牌加了价。 天踦爵惊讶地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哇靠!你钱多啊?!我就是随口说说——” 鷇音子依旧未看他,目光定定锁在一个浅淡蓝紫发色之人的背影上,一动不动,轻声道,“让无梦生撤离。” “嗯?为什么?” “十二点钟方向,暴雨心奴,逆海崇帆顶级杀手,”鷇音子若无其事地又举了一次牌,同时小声说,“三点钟方向、六点钟方向、九点钟方向,逆海崇帆生老病三印元老,什么样的人物,还用我解释么。” “不用不用,”天踦爵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顺便用胳膊肘撞了撞鷇音子胳膊,示意他应该举牌了,“没想到你居然认识这么多人啊,该说你人缘真好呢,还是说你见多识广好呢?” 不知是碰触了鷇音子什么痛处,鷇音子登时一默,神色略有些黯淡,只是仍坚定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三印都在,死印没理由不在,你最好让无梦生先撤离。” 然而随着价格攀高,原本也就数十万的砚屏,此刻居然被炒到了两百万有余,一时在座众人都以看好戏的态度睨着竞相抬价的二人—— 鷇音子,和坐在鷇音子正前方离了几排座位的暴雨心奴。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2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2 乏味的任务瞬间变得有趣,天踦爵一时来了兴致,反倒乐呵呵地跟鷇音子打着哈哈,故意往鷇音子身侧靠了靠,“哎呀呀,鷇土豪,你缺腿部挂件么?让我挂一下可好?” “二百三十万一次!” “二百三十万两次!” “二百三十万三次!成交!” 随着木槌击落,一声木质惊响,拍卖师激昂的声音合着全场的掌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半真半假地祝贺鷇音子拍得砚屏。 而之前还稳若泰山的鷇音子,此时却可以用如坐针毡来形容,且丝毫看不出愉悦。 透过面具看到的双眸闪烁着焦虑的神色,天踦爵知鷇音子这是更担心无梦生处境了,不禁有一丝捉弄人得逞后的小得意,却听拍卖师在一片掌声中接着道,“接下来这件拍品,是本日最后一件,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本店的惯例——” 说话间,整个会场的灯光渐次由明转暗,只留一束白色聚光灯打在拍卖台的正中央。 伴随着众人好奇又兴奋的窃窃私语,升降的拍卖台缓缓升起,炫目的聚光灯下,竟是一个有着黄色短发的孩童被反手绑坐在椅子上,眼睛虽然被蒙着黑布,但从余下的部分依稀可以辨出,这应是个有着粉嘟嘟娃娃脸的可爱孩子,年龄约摸八九岁上下,此时大概是被吓到了,虽然在不停挣动,却是不知为何发不出声。 场上顿时热闹起来,众多人窃窃私语的吵杂之声霎时变成一片嘤嘤嗡嗡,像是一大群苍蝇在周围乱飞,间或夹杂着诸如“高级货”之类的评价,不时还听到有人叫价,价位还都不低,且有不断攀高的趋势。 “这是——拐卖儿童?” 正思忖着,天踦爵皱着眉喃喃自语罢,转头却见鷇音子整个人僵在那里,那隐约映着台上光芒的眸子烁着森然怒意! 习惯了鷇音子冷冰冰扮仙的模样,哪怕之前被逼承认身份都未见鷇音子如何动容,此刻鷇音子的情绪波动让天踦爵为之一惊,转念一想,天踦爵这才开口下了论断—— “这孩子,你认识?” 占据里间大部分空间的是一张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圆形大床,墙角有独立的浴室,或许是为了采光需要,浴室的隔墙用的是毛玻璃,此刻一眼看到底,里面并没有人影。 而另一边,被挤到角落里的书桌可怜巴巴地占着巴掌大一小块地方,书桌上整齐码着一叠白纸,纸上压着造型精美的琉璃孔雀镇纸。 显然这一方天地与外间不同,倒更像是个私人空间。 确定房中无人,无梦生将在门开一瞬就掏出并上膛的□□重新收回腰侧,选择径直走向那摞白纸。 纸张并不是很新,甚至边角有些泛黄,应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 无梦生刚要去碰,耳边突兀地响起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随即是浑厚的男低音,听起来倒颇有一种空谷幽潭的静溢之感,使无梦生禁不住想到,这人不去当纪录片的旁白配音简直是暴殄天物。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碰它们。” 无梦生连眼睫都未眨动一下,淡淡地道,“不碰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呢?” 说时迟那时快,无梦生趁对方靠近的档儿,果断一个下踏冲过去抓了对方持枪的手腕一翻,卸了对方武器的同时一手肘上撞,直冲对方胸口! 若是对方格挡不及,这一手肘过后随着腰部转动的力量,紧跟着顺势就是一个侧颈劈掌,这一套下去,对手就该眼前一花,直接跪地了。 但不幸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是只会玩玩□□这么简单而已,□□脱手的一瞬,虽是结结实实挨了无梦生一肘,但紧接着反应的动作却是先一步拉住无梦生送过来的手臂借力推转,同时抬腿绊了无梦生一跤。 翻身落地,无梦生身手极为敏捷地翻了个跟头减缓冲击,单膝跪地再起之时,枪已在手,直指目标。 而对方同样是以枪口问候他的。 似乎是对无梦生这一连串标准得像是教科书似的动作有所感慨,常年冷漠的男人脸上难得有了那么点松动。 “很标准,但不实用。” 依旧是那平平淡淡低沉性感的纪录片旁白语气,只是初听还有那么点新鲜,现在,就免不了觉得有些死气沉沉了。 直面这人面貌身形,无梦生终于认出,此人正是之前孔雀先生无意间看的那位,“是你?” 旋即想到对方刚才的话,无梦生皱眉又道,“你知道这套动作?” “警校的老套路,如果我想动手,至少有七处地方可以下手。” “你是谁?” “一剑风徽杜舞雩。” 撒网·之五 之十五 一剑风徽这个名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无梦生也是知道的—— 据说当年军校毕业的杜舞雩随着维和部队离开苦境,曾经战功赫赫,一剑风徽的名号也就是那时流传开来的,然而几年后,杜舞雩不知为何突然退出了军队,在一个战火方息的地域就此销声匿迹。 如果眼前这人是杜舞雩无误,那也难怪会熟悉警校所教的套路。 一声轻响,杜舞雩将□□扔在了身后书桌上,推远后重新看向无梦生。 这个动作摆明了是放弃抵抗和防卫,无梦生皱着眉,但与其手臂肌肉紧张僵硬,倒不如顺势放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并没将枪彻底收回腰间枪套。 “感谢信任。”杜舞雩的话中听不出太多的感情,但多少有几分欣慰之意。 “你是这里的人?” 杜舞雩点了下头,沉声道,“或许你会更熟悉这个名字——灭徽死印。” 无梦生的眉蹙得更紧,手下隐隐握紧了□□,准备着随时出击,“逆海崇帆四印元老之一的死印。” 重复身份这句,其实是说给天踦爵听的。无梦生现在隐隐纳闷,从他进房间遇到人开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天踦爵那边居然一句指示都没有?这并不符合天踦爵的一贯作风,要知道往常只要带着耳机,天踦爵那边就会给他安排路线以及告诉他如何避险之类,一连串指示吵到他头疼,能喋喋不休一直说到任务结束。 只是不可否认,它们确有其用。 难道,那边也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 似是看出无梦生的疑惑,杜舞雩又道,“这房间有信号屏蔽设施,如果你有和别人通讯,他们现在听不到你的任何声音,回去吧,这地方对你而言太危险。” 无梦生皱眉想了想,斟酌着字句,“只是对我而言么?” “尤其对你而言。” 所以果然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转念一想,无梦生自认迄今为止从来没接触过逆海崇帆的一分一毫,没道理被一个如此庞大的邪教组织无缘无故列为目标吧? “理由?” “并不重要,人若是有所求,便会有弱点,有弱点,就会被别人趁虚而入,进而纳为己用。” “哦?”这话中意有所指,冒险而来求的是什么,无梦生心里自是清楚的,而杜舞雩如此回答,倒像是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一时心里多少有些躁动起来,破口而出道,“翠环山孤儿院,你知道?” 杜舞雩点了点头。 “很多年前,那儿发生了一场火灾。” 杜舞雩又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原委。” 这次杜舞雩并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看着无梦生,半晌,神色由原先的繁复纠杂,渐渐弥漫成了一股淡淡的凄色,他缓缓地道,“你在乎的,想知道的,到底是火灾的原委,还是火灾中消失的人?” 闻言,无梦生心底一震,禁不住一阵狂喜心跳加速——毕竟这么多年,并没有人可以直面他这个问题,而杜舞雩肯,并且显然是知道些□□的! 勉力按捺住内心激动,无梦生呼吸急促却强自稳定心神,可眼角仍是隐隐渲上一抹湿意,“有区别么?” “有,一个是追溯过去,一个是探究当下,另一个是把握未来。” 无梦生一愣,明明杜舞雩给出的题干只有两个设问,为什么答案却有三个? “队长有何指示?” 鷇音子这句话说得平淡,但天踦爵分明从中听出了些无可抑制的愤怒意味。 天踦爵摸了摸下巴,像是在点评一杯茶的好坏,点着头道,“嗯,这是个好问题。” 场面有些不可控,这群白光下人模狗样的一群人似乎是被黑暗打回了原型,近乎疯狂的竞拍现场人声鼎沸,让天踦爵隐隐有一种遇到一群白日人形晚上化妖的鬼魅魍魉之感,不禁脊背一阵发凉—— 台上这孩子要是落入他们之手,只怕下场就不是凄惨那般简单了。 心思把定,天踦爵纯然一笑,一手搭上鷇音子肩膀,好兄弟一般将人勾了过来,“救人。” “救几个?” 鷇音子近在耳侧的声音听起来迷之自信,仿佛只要天踦爵现在下令,就是让他把这里夷为平地都不在话下! 天踦爵转头对他笑道,“这还用说?你去救我的亲亲胞弟,我去救你儿子。” 鷇音子一本正经地回了句,“那不是我儿子。” “哦,没关系,就当是好了,”一顿,天踦爵收起玩笑的调调,语带担忧,“敌人主力应该在这里埋伏,而无梦生那边已经很久没动静了,我觉得这房子没那么简单,里面工作区可能有信号屏蔽。” 但听起来,至少天踦爵不是六神无主,反而有些把握和底气。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3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3 鷇音子挑眉,“你有什么后手,现在可以使出来了。” “哎呀呀,”天踦爵听罢摇了摇头,虽然有那么一股子恶作剧被拆穿的泄气失落意味,人却是勉为其难地坦诚道,“就如你所愿吧。” 语罢,天踦爵摸出手机,呼出拨号界面,长按了一个数字。 台上聚光灯登时一灭,只听天花板有很大的水声,水淋到身上,还在黑暗中的一群人立刻开始慌乱,周围一片惊叫哀号,显然有人被绊倒还被踩到了。 “走九点方向应急出口!” 天踦爵话音还没落,鷇音子已经不在他身旁了。 “开灯!开灯!灯控傻的么?!” 拍卖师在台上抱着麦克风狂喊,但立马有气急败坏地叫喊声从后方传来,“开关失灵了!” 天踦爵嘴角噙笑,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同时听声变位,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直到摸到离拍卖台较近的地方,这才从口袋掏出一只怀表,打开后对着表盘说话。 “计划改变,有兴趣配合我营救一下台上这位小朋友吗诸位?” 说时迟那时快,但闻不远处一声短兵相接的清脆金属声响,随即是折扇打开的豁然之声,一个略带些闷软又很兴奋的声音道,“北仔尾了!” “九千胜是我的——” 四周昏暗,天踦爵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但见依稀白衣一闪,紧接着又是一声金属铿锵之声,天踦爵突口而出,“绮罗——” “快带他走!” 怀中被塞进来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还不停挣动,又捏又掐,最后干脆咬了天踦爵手腕一口! “哎哟!我可不想当吕洞宾——”天踦爵忍着疼将怀中的小鬼束住,不让他乱动,“嘘,别动,哥哥我是好人,是警察。” 闻言,小鬼果然不动了,愣了两秒,随即居然像个章鱼一样死死扒在了天踦爵身上,小孩看起来瘦弱,竟是搂得天踦爵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险些背过气去。这孩子就像是在洪水中几经没顶的溺水者,慌乱中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浮木,活下去的希望尽系于此,由不得这孩子有半分松懈,唯有牢牢地抓住抱紧、再紧、更紧! 孩子紧紧贴在天踦爵胸口的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闷哑发颤,却是清晰无比地反复念道—— “救、救——” 天踦爵一愣,瞬间萌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表达完完全全的依赖了,无梦生也只有儿时才会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受委屈了还会讨他抱抱,但那会儿有的只是一种温馨,而此刻,眼前这孩子因绝对恐惧而产生的依赖竟是让他隐隐心痛,压得他一时喘不上气。 “舅舅?我可不是你舅舅啊,”天踦爵将小孩子牢牢搂住,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故作轻松地笑道,“你要叫我哥哥,等出去了补给我哦!” 节外·之一 之十六 警铃大作,天花板的灭火装置启动,喷淋而下的水像是下了一场规模不小的雨,使得衣角发梢尽是滴挂的水滴。 视线被水滴迷蒙,脑海中的画面却无比清晰—— 婆娑树影后细心雕箫的孩童…… 火舌肆虐中地狱一般的建筑…… 沙土渐掩下雕工稚嫩的木鹰…… 一幕幕像是一张张定格的老旧照片,心跳随着照片一张一张地翻动而一级一级地加速,无梦生已经全然没有余下的心神去探究那三个答案,方要张口追问自己想知道的,却是突然听到疾而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踏像是要烙在他心头。 是鷇音子。 搭档已经赶来,有节奏的沉重步踏声反而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宁之感,倏然拉回了无梦生几近分崩离析的理智。思绪飞转之间,无梦生将刚要出口的问题收了回来,朗声道,“这三者互为因果并不冲突,而过去不可追,未来却可期,至于当下——” 无梦生余光正见鷇音子忽然出现在密室门口,枪口稳稳指向杜舞雩。 与此同时,无梦生坚定地续道,“我从来没打算放手。” 话音刚落,趁着杜舞雩注意力被鷇音子的到来分散过去的瞬间,无梦生毫无预兆地飞扑向前,企图夺下桌上那摞资料。 杜舞雩明显一愣,但紧接着反应极快,正要拦下无梦生已经拿到资料的手,却蓦然听闻一声枪响! 正是鷇音子一枪打在杜舞雩脚边毫厘之处,子弹堪堪擦过杜舞雩的鞋尖,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弹坑。 而鷇音子一双眸子沉沉地死盯着杜舞雩的一举一动,犀利得像是一双狩猎中的鹰眼。这一枪显然并没有真的要杜舞雩命的意思,只是出于警告,但威慑意味十足。 而另一边,无梦生这一飞扑取物只在眨眼瞬间,也不知是因速度太快还是杜舞雩本就无心阻挡,鷇音子那一枪之后,杜舞雩就没了后续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尊雕塑。 无梦生一探得手,旋即借力回身,抓着资料欲从杜舞雩左侧空门夺路而逃,当与杜舞雩擦肩而过的刹那,杜舞雩背对着鷇音子,轻启唇齿却并没有发生,仅以唇语道—— 不要被真相所骗。 一时以为自己错看,无梦生蹙眉看向一脸冷肃的杜舞雩,后者脸上虽是淡然肃寞,却隐然透着昔日军人坚韧不拔的气质,就像是燃烧后的老木,纵使表面焦枯,却仍是傲然挺立,无言直指问天。 积水飞溅一身,虽是心有所感,但任务优先,甫一落地,无梦生顾不得其他,与鷇音子目光相对的瞬间,心领神会,拔腿就往密室之外奔去。 霍霍风声,簌簌水声,随着急速的步调被统统抛在脑后,眼见前方向左一转就入了可出酒吧的楼梯大厅,无梦生急急加速了几步,余光却见上方一个阴影砸了下来! 无梦生一翻身滚了过去,转头就见鷇音子一起跟了过来,随即轰然一声巨响,是防火墙在身后顿地之声。 相视一眼,鷇音子紧皱着眉,只简短吐出一个字。 “走!” 至于走的方向,早已没得选择。 防火墙放下得颇有规律,像是故意要将二人往特定的方向引导,而二人别无选择,只得被迫在这明显是被别人设计好的路线上没命地跑,一时竟也想不出要如何自救。 眼见就要被逼到死路,旁边鷇音子突然抓住无梦生手腕一拽,将之拉了回来! 几秒之差,面前防火墙已然落下,黑暗如期降临。 头顶的喷淋系统不知什么时候停的,而墙的隔音效果似乎不错,狭小的空间内除了二人尚未平复的呼吸声和地面浅薄的积水声,再没有其他动静。 随即,再清楚不过的现实残酷地提醒着无梦生—— 他们被困了…… 意识到这一点,无梦生却丝毫不慌张,若是有羽扇在手,他没准还能一派好整以暇地摇上两下扇扇风。 “天踦爵?你在么?” 无梦生这话显然是对耳机里的天踦爵说的,但话音一落,无梦生觉得腕子上鷇音子的手却松了下来。 以为鷇音子是另有计划或者别的什么,无梦生条件反射地反手一把将其抓住,若有若无地往大概鷇音子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天踦爵那边的麦克风似乎这才打开,耳机里紧接着传来噼里啪啦一连串的键盘敲击声。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无梦生更是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看来天踦爵确实早有后手,平安逃出去了。 “我在,困住你们的不是防火墙,而是这酒吧的自动防御系统,和监狱的那些自动门差不多的意思。” 无梦生眉头一皱,“你之前没发现这里有防御系统?” “惭愧,之前隐藏得实在太深,但不知为什么我刚才重新侵入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这个系统的漏洞——” 天踦爵的话到这里就意犹未尽地停了,无梦生也不逼问,只道,“需要这边做什么么?” “原地待命,待我攻破之后会依次开门引导你们出去——对了,鷇音子在你旁边是吧?” 无梦生眉心一跳,下意识抓了下手中清癯精干的手腕,“在,你找他?” 只听天踦爵轻松地吹了声口哨,像是颇为满意。 “例行组员安全确认而已,都在就好,那你们稍等会儿,我尽量快,你们可以聊个天什么的,放轻松啦。” 鬼才想跟他聊天! 但那边话音刚落,天踦爵几乎是忙不迭地关了己方的麦克风。 噼里啪啦的键盘背景音没了,无梦生这边又陷入了仿若五感尽失的虚空状态,只手下指间温缓的脉搏律动,告诉他身边还有个这半天都未发一语的难兄难弟—— “鷇音子?” 随即,沉闷且潮湿的空气中传来沉然一声,“嗯。” 闻之,无梦生竟是一个激灵,旋即一身冷汗脊背发凉! 因为这一声回应,分明离他有几分距离,且超过了一人之远,而他手中,明明抓着的应是鷇音子的手腕! 节外·之二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4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4 之十七 与常人受到惊吓后慌张撒手不同,无梦生反倒是死死扣住对方脉门。 有脉搏,有温度,说明他所抓的不是个鬼,所以至少还不会活见鬼。 伸手不见五指,对于手下抓着的这节活人手腕,有一点无梦生还是可以确定的——这绝不是鷇音子的手腕,鷇音子的应该比这粗些,更有嶙峋劲骨之感才对,而他手下这只腕子瘦得皮包骨,脉搏细弱温缓,像是身体久病不愈,命火将息未息。 而方才他和鷇音子跑得仓促,无暇顾及周围环境,若是在自动门落下之前,这个空间里本就还有别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只是这人半天都没自曝身份,多半不妙,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更大些。 思及此,无梦生并不马上声张,生怕惊动这人使之有什么过激的动作,而在如此黑暗无光的环境里,无梦生并没把握能百分百将之制服。 眨眼之间,虽然已有无数方案在脑海中倏忽而过,却没有一个靠谱,索性放弃,转而采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确认周围环境—— 摸! 这样就算碰到的不是鷇音子,也可以解释为自己在找人,并无恶意,且这人此刻既然愿意按兵不动不暴露身份,那在环境条件无甚改变的情况下,应该不会率先采取攻击行动。而如果自己先摸到的是鷇音子,那就可以不用声音,而用手指传递信息了,这样得以敌明我暗,眼下境况总还有个转机。 这么想着,无梦生像盲人一样,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小心地在自己身后方向四处摸索。 刚才鷇音子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方向传过来的,且之前拽住他不让他往前跑的,也必是鷇音子无误。中途掉包,应该就是他与天踦爵联络的那个空档,鷇音子松开了手,这只手才得以乘虚而入…… 空间里一片死寂,无梦生紧皱着眉,心跳如鼓。 无论如何,在五感失一的情况下,用不熟悉感知的指尖去探索世界,这都是从未有过的尝试。紧张,以及无梦生绝对不会承认的一丝恐惧之感隐隐漫上心头,直到指尖终于碰到了一个布料的触感,无梦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心口! 这会是谁呢? 试着挪动手指覆了上去,对方并没有反抗,而以结实的手感和弧度的大小来看,无梦生确认这是一条弯曲的手臂,顺着手臂一路上行,依次便是肩膀、脖子,最后才是面部—— 一回生两回熟,手指一路探到此处,无梦生反倒是胆大了起来,指尖顺着下巴爬上了对方脸颊,一寸一寸地捏着面颊骨骼。 触探识骨,这本事还是素还真手把手教的,无梦生使起来,就算没有十成也有个九成九的把握,加之这人不胖,皮肤光滑紧致,应该正直青壮,摸起来手感还不错,属于容易辨认的类型。 几番摸捏试探,无梦生心里渐渐有了底—— 以骨骼比例来说,此人是位男士,下巴略尖,按照街头巷尾八卦算命的说法,这就是个尖酸刻薄之相,不过好在颧骨不高,鼻梁英挺眉骨清秀,且飞眉入鬓,再不济也是一张堪比平面模特颜值的脸。 更重要的是眉心轻皱,平日看起来定是苦大仇深,不是鷇音子是谁? 心思把定,反正鷇音子似乎也没意见,无梦生便以摩斯密码的节奏轻戳着鷇音子的脸颊企图传递信息,可刚戳了两个字,就听鷇音子沉着声发话了。 “别松手。” 无梦生一愣,还没回过神,就听身侧一阵由肺而发的咳嗽,手中的腕子也跟着震了震。 “咳咳,没有被逼着跑到尽头,你们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鷇音子冷声回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通常不会遇到好事。” “这倒是,不过让想瓮中捉鳖的人成了瓮中之鳖,不愧是仙境的人,胆识过人,行事果断,其实但凡刚才耳机里那位小哥再慢一点点,你们后发制人的局就要破功。” 一听和自己胞兄有关,无梦生低声问道,“什么意思?” 耳机里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突然回来了,一心两用向来是天踦爵的专长,显然听了这半天墙角,天踦爵颇有兴致地道,“我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对方的系统控制权夺了过来,他们下的最后一道指令被我拦截了,内容是打开你们正前方的那道门,这群人的本意大概是想把你们赶到一起活捉?只是他们现在拿不回安防系统的控制权,被我关在了你们隔壁而已啦。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这位先生是——?” “咳咳咳,素还真,我知道你在听,能让他们暂且放过我的脖子和手腕么?” 无梦生只抓了这人手腕,而锁了这人脖子的,除了鷇音子,还能是谁? 应着这声问,第五个人的声音突然加了进来,略带笑意的和缓语气,就算隔着无线电波都能感受到这人一贯的儒雅谦和,让听者如沐和风,即使是在当下,无梦生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许心神。 “无梦生,让鷇音子放开他,把耳机递给他。” 无梦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无线的微型耳机摘了下来,摸索着放在对方手中,然后松开了对方的手腕,又转头对看不见的鷇音子道,“素还真说,让你放开他。” 话音一落,耳边传来些许衣物摩擦的声音,心知是鷇音子照着做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朝鷇音子的方向凑了过去,直到摸到鷇音子的手臂,顺着手臂滑到手上,在鷇音子的掌心敲击着密码节奏。 ——这人是谁? 隔了一会儿,鷇音子这才以同样的方式,小鸡啄米似的戳着无梦生掌心。 ——不知道。 随即,无梦生却意外地察觉到鷇音子的身子隐约往前挪了挪,似是要将他护在身后,且这动作极为自然,仿佛已如此做过百次千次,熟稔到了像是一种本能。 恍惚间,一瞬时空交错的错觉让无梦生为之一愣——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依稀记得很久以前,有人也是这样在黑暗中半牵着他的手,挡在他身前,护他在身后…… 是了,那时是一群孩子的拙劣玩笑,将他一人骗进了孤儿院旁边的小树林,结果他迷了路,天黑也没出得来,最后还是那个人,以月亮方位为引,只身一人将他寻了回来。 这记忆明明尘封数年,此时的无梦生似是被自己不合时宜的回想所惊,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感伤,冷不防打了个寒颤,触电似的从鷇音子手中将手抽回。 不知为何,一股嫌恶之感油然而生,像是经年悉心呵护的宝贝蒙了尘,偏又碰上强迫症发作,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理不清楚恢复不了原状,于是只得一遍一遍地重复、再重复。 可偏偏越是如此,回忆就越是清晰,最后竟是连那时雨后林间青松的香气,月下小路泥泞湿滑的脚感,甚至是拂面寒风、掌心手指的温度,都回忆得分毫不差! 而无梦生就在这回忆中载浮载沉,愈发的心乱如麻。 节外·之三 之十八 至于怎么回到仙境的,无梦生已经没了什么印象,他只记得自己恍恍惚惚和照面的众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如行尸走肉一般闪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 本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无梦生却是忘了把在卧室里的舍友兼胞兄从房间里扔出去。 “怎么了?”见无梦生神色不对,天踦爵三步并两步,慌慌张张地凑了过来使劲地瞧,“你脸色不好。” 无梦生无力地挥开天踦爵欲试他额头的温暖手掌,转而往柔软的床上一头栽了进去,感受着脸被柔软的羽毛枕包裹住,这才重重地吁了口气,就像是刚跑了马拉松一般瘫软在床上,随即感觉背上被人戳了戳,头发也被□□了一番后,才听胞兄似乎也趴到了他身侧。 没等天踦爵再说话,无梦生抢先开了口,“鷇音子,不是那个人,对不对?” 天踦爵一愣,“那个人?”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 无梦生不记得名字的故人,只有一个,是在他幼时哭累睡着之后,一觉醒来便忘记了人家的名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墓碑上并没有刻铭,只刻了一只小鹰,乍一看更像个无字碑。 天踦爵顿了一拍才回过神来,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是?” 听闻这个回答,无梦生猛然抬起头来看他,满脸讶异,眸中隐隐闪烁着些许纠结矛盾的神色,“真的是?” “诶,别激动嘛,我就是随便一问,”天踦爵故作轻松地耸了下肩,“或者我该换个说法,问为什么是?” 无梦生这才又趴了回去,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道,“今天在酒吧,突然想起了那个人。” “哦,那和鷇音子有什么关系?” “应该没关系,”语气有些轻飘,与其说是在跟天踦爵对话,倒不如说更像是在给自己催眠,“对,没关系。” 天踦爵皱着眉,换了个问法,“鷇音子做了什么么?” “有些触景生情而已。”无梦生说罢翻了个身,略有些失神地望向天花板,“他站在我前面,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是我被骗进树林里那次。” 天踦爵摸了摸下巴道,若有所思,“他们说我在里面,所以你就去找我那次?” “嗯,后来我被他带出来的时候,他就是走在我前面的。” 无梦生紧皱着眉,看起来似乎很纠结。 天踦爵见状,似真似假地长长叹息了一声,无语问苍天状故作哀伤道,“你怎么都不记得为兄后来把那群调皮捣蛋的坏孩子们挨个坑了一遍呢,为兄好伤心啊。” 无梦生的目光这才从天花板上拔下来,神色略微放缓,隐隐带笑,“我还记得你把其中一个孩子吓得一个多月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嗯嗯嗯,”天踦爵满意地点着头,就像老师检查了一份满分作业,“看来没忘记嘛。” 怎么可能忘?天踦爵那时候想出来的歪点子让无梦生至今都自叹弗如,并且一直庆幸自己是他胞弟而不是敌人之类,毕竟小小年纪能想到如此多整蛊的方法,也是没谁了。 “对了,说起来这事儿他可是也参与了耶,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办的那么顺利,那家伙在这方面还真是蛮有天赋的来着,嘿嘿嘿——” 末了这三声笑意味深长,显然天踦爵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玩又很搞怪的童年趣事来了。 只是无梦生不知道的是,天踦爵此刻想的并不是过去,而是如果将来鷇音子表明身份,他们三人又可以恢复童年时代三人行的美好生活,那么以鷇音子的“聪明才智”,人生大概会变得很有趣。 想着鷇音子之前故意逗无梦生的模样,天踦爵的嘴角越扯越高,直到他被无梦生平平淡淡的语气打断了思路,并将笑容僵在了脸上—— “也许就物是人非了……” 许是这四个字里包含了太多说不明的矛盾和理不清的纠结,无梦生看似平淡的语气下竟是压着一股沉甸甸的重量,让身为胞兄的天踦爵为之一震,却是与此同时,心中豁然开朗——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5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5 人最大的不变,就是一直在变。所谓物是人非事事休,最可怕莫过于一个人向负面方向变得让你再也认不出本来面目。 鷇音子消失这么久,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说得清楚,而鷇音子不愿意说,那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且鷇音子觉得这些事情无梦生未必能接受,所以这才迟迟不肯相认。 而扪心自问,天踦爵自己也将儿时那段记忆视作珍宝,更何况是彼时因鷇音子失踪受打击甚深的无梦生,只怕在无梦生心中,那段过去早就不是记忆那么简单,而是支撑无梦生努力奋斗下去的信念。 如果说物是人非还不够可怕,那等到最后感叹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将更是何等悲哀,相比于此,若是能让美好的东西永远保持它的完整和美好,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无解…… 天踦爵面无表情地往无梦生身侧一拱,紧挨着无梦生躺了下来,几不可闻地长长叹了口气,却是怎么也舒缓不了胸中那股沉甸甸的憋闷压抑之感,最后索性伸手在无梦生身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又像是一下一下轻轻拍在了自己身上安慰自己。 修长的指尖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鷇音子看着坐在办公椅里的素还真,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以淡漠的语气开口问道,“他在哪儿?” 素还真闻言挑唇一笑,半开玩笑道,“谁?你儿子?” 似乎习惯了素还真偶尔无伤大雅的玩笑,鷇音子继续保持着平静,“他叫四智武童,不是我儿子。” “哦,坏消息,”这三个字一出口,素还真满意地看到鷇音子的瞳孔明显一缩,“天踦爵一不小心把他弄丢了。” 鷇音子抓着马克杯的手指握得指节发白却不自知,只若无其事地垂下眼帘,望着杯中早已凉掉的褐色液体,不发一语。 见鷇音子这般反应,素还真便收了逗他的玩心,认真道,“天踦爵把他丢给我了,他现在和续缘在一起。” “嗯。” 明明松了口气,但鷇音子仍是岿然不动,面上依旧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很牵挂他,这孩子——” “萍水相逢的路人,我曾经带他去了儿童救助站,他为何后来会有这样的遭遇,我也不是很清楚。” 鷇音子将手中的冷咖啡一饮而尽,咖啡没加糖没加奶、甚至连温度都没有,苦涩顺着味蕾弥漫入喉,一如冷雨中初见那孩子的那日。 节外·之四 之十九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鷇音子时常会这么想,尤其是在看到闹市街上乞讨者的时候。 秋季的雨,一场凉过一场,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老头穿着一看就很冷的单衣,随身放着简小的行囊和一只同样脏兮兮的塑料水壶,人在地铁口的檐下专心致志地吹着一支竹箫。 夜幕刚刚降临,而即使是这样的阴雨天气,人们的玩乐之心也丝毫不减,载着美女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地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地铁口里更是徐徐飘出些劣质香水的气息,吵杂的人声和交叠的步踏声不绝于耳。 没有人多看这乞者一眼,没有。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活得如此艰辛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在活? 鷇音子深深吸了口气,鼻腔中尽是被他称之为纸醉金迷的腐臭气味,吊上了些他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作呕之感。耳听那虽然成调却没什么技巧可言的箫音,鷇音子暗暗握紧了一直抄在口袋里隐隐发抖的手。 再怎么没技巧的吹奏也抹灭不掉箫音呜咽的本质,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所念,鷇音子愣是从那生涩的箫音中听出了凄苦的味道,沉静低缓,却像是这污浊尘世中唯一的一股清流,涤荡安抚了他不安的灵魂。 似乎也洗尽了他方才沾血的手。 那血属于一个无辜的人,至少在鷇音子看来是极为无辜的,他甚至记得这人面对枪口时笃定的眼神,不像是个坏人,可元史下了命令,而自从被这个组织收养之后,违背命令会是什么样的下场,鷇音子再明白不过。 他别无选择。 只是为了活着。 却更深的陷入了一种自我厌恶之中,无法自拔…… 仿佛像是为了缓解良心上的自责或是赎罪,鷇音子从口袋中摸出一把面额不算小的钞票,径直塞进了吹箫之人面前的搪瓷碗里,转身便走了。 冷雨打在脸上,像是冰针刺骨,鷇音子没打伞,却硬是强迫自己不缩着脖子,因为直面这种痛感,竟是让他隐约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意—— 能感受到痛,那至少说明自己还活着。 “大哥哥——” 鷇音子闻声转头,见一个孩子单手抱着只脏兮兮的玩具熊,骑着破破烂烂的童车赶了过来。 “大哥哥,谢谢你给爷爷的钱,”年龄颇小的幼童,说话却是口齿清晰,一双眼睛极为明亮,看起来乖巧得紧,“爷爷说你给的太多了,让我来还一些给你。” “不用——” “但是爷爷真的好多天没有吃饭了,小四也是……”孩子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低了头小声地嗫嚅道,“小四可不可以……把这个小熊卖给你?” 那玩具熊的耳朵似乎曾掉下来过,又被以粗糙的针法勉强缝了回去。但显然被保管得很是精细,尽管是在这样的雨天,这孩子竟是能在雨中一路过来,还能保证这玩具熊没被淋湿分毫。 鷇音子看着那只怯生生递过来的小熊,心底不禁一震。 尽管鷇音子从不承认自己是个悲天悯人的善人,这一刻却免不了有些鼻子发酸,而真正让他心底情绪翻涌不止的,是这孩子的举手投足,竟有那么一丝眼熟! …… 素还真听罢呷了口刚泡好的新茶,“所以四智武童就是你第一次出任务回来的路上遇见的流浪儿童?” “是,我不想他和我有一样的遭遇,就把他送去了疏离山那边的一家福利机构。” 素还真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杯,若有所思道,“时间城旗下的那家儿童救助站?” 鷇音子点了下头,皱着的眉心却更加深刻。 素还真却岔开了话题,神色和缓,“嗯,关于这孩子,你有什么打算?虽然我看天踦爵蛮喜欢他,但毕竟是因你的关系才带回来的孩子,你可以决定他的去向。” 鷇音子将咖啡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钝响,“四智武童会出现肯定不是巧合,应该是元史那边有了什么动作,我希望四智武童暂时能留在这里。” “可以,刚好可以和续缘搭个伴,不过关于这个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鷇音子眉峰一凛,森然道,“敲山震虎。” “嗯,”素还真放下茶杯,十指随意交叉虚搭在腿上,似有心似无意地随口说,“只是他们既然肯把四智武童送给你,而不是留着威胁你,那就是在说,他们有把握拿得出比四智武童更能威胁到你的人、事、物——” “无梦生。” 鷇音子的声音略带些沉重之感。 素还真细细掂量着鷇音子这番不似平日岿然不动的异常神色,小心地开口问道,“他们知道多少?” “我不会对外人说他的事。” 素还真淡然一笑,“我很高兴我不是‘外人’。” 鷇音子唇角一抖,“您老人家早就不是‘人’的范畴了。” “哦?” 素还真早就是众人眼中神一般的存在,而此刻鷇音子一点都不想夸这个就差把“夸我啊”这三个字写在脸上的家伙。 “当神是很累的,不过我很乐意在你支撑不住的时候帮你挖个坑把你埋了,不用谢我,就当作是这些年你对我栽培之恩的报答。” 素还真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反倒让鷇音子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了。 “素某真是感不会比你差。不过言归正传,你不打算告诉无梦生真相?上次还只是帮你放血,下次我可不想——” “帮我收尸?哈,”鷇音子语气略有些轻飘,明显的底气不足,“还不是时候。” 素还真却并不打算放过他,“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是时候的时候。” 鷇音子缓缓闭上了眸子,似乎并不打算直面这个问题。 却听素还真缓缓地道,“鷇音子,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更没有将来。你否定过去,就是在否定现在的自己。” 鷇音子睁开眸子,皱着眉望着洒然带笑的素还真。 这一瞬他突然懂得了素还真笑容背后的深意。 有人说素还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扪心自问,若是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他并不愿意背负着挚友同道的死登上一个被众人瞩目的至高点、被仰望成神。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普通的人早就习惯将神的成功视为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将神的失败看作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但若问现今的苦境,有谁背负的东西有素还真多? 正如鷇音子方才所说,当神是很累的,何况这个世间本就没有神,有的只是被当成神的凡人。 这一切是素还真自愿的么?还是素还真刻意而为的? 都不是,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素还真也只是一个凡人,所不同的是,他是一个有理想又有点头脑,更有些经济实力和报复的凡人。而素还真所求,更是其他人所不敢求的—— 天下靖平。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6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6 素还真所有的过去成就了鷇音子如今眼前的素还真,一个愈发变成神一般存在的素还真,一个将过去的自己锻造成如今看起来水火不侵的素还真,一个将所有成败都当成是养分汲取而使自己不断成长的素还真。 所以鷇音子从没听说素还真为过去辩解过什么,更没有否定自己过去的什么,哪怕牺牲非他所愿,万骨枯非他诚心,只要一将功成,那就注定他必须背负起过去,一步一步踏血前行。 鷇音子突然想到了素续缘,又联想到了无梦生,略带些释然的鷇音子真心实意地感佩道,“我忽然觉得,简直不能更赞同谈前辈那句话。” “哪句?” “‘素还真,你就是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幻想世界和平天下大同的疯子!’这句。” “哈,过誉了,不过没想到你还有听墙角的爱好。” “时机刚好而已。” 鷇音子说罢起身,本来他今天过来也就是想跟素还真说下四智武童的安排问题,其他算是多赚的,如今事情得以了结,鷇音子也就打算功成身退了。 “鷇音子。” 正走到门边的鷇音子转过身,见素还真依旧带着那股谦谦君子的儒雅笑意看着他。 “关于你之前故事里的那个问题,我觉得世上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为自己活,一种为别人活,你属于哪种?” 鷇音子眼睫都未眨一下,淡然地道,“如果是前者,我大概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仙境。” 素还真颇为赞同地点头道,“嗯,有时候我也挺庆幸我们不是敌人。顺便,明天中秋,后面山上赏月的视角一直不错。” 鷇音子一顿,待隐约回味过这番话中的意思来,这才隐约缓和了嘴角弧度。 “多谢。” 中秋·之一 之二十 “中秋晚会大奖二强已经决出!接下来就看花落谁家啦!” 天踦爵兴奋的声音在一片欢呼声中脱颖而出,还戴着兔子耳朵的无梦生有点懵。 这双白兔耳朵是拗不过天踦爵的无梦生被强制戴上的,原本那耳朵里面有钢丝撑着,精神抖擞地立在脑袋顶,却被一脸生无可恋的无梦生嫌弃太过招摇,硬是扑拉成了无精打采的蔫头耷脑状。 此刻,无梦生就顶着这么个捏了吧唧的兔耳朵坐在唯二的板凳之一上,瞪着那边笑容满面的天踦爵。而另一边,半真半假没抢到凳子的风莲嘴角噙笑,哎呀呀地摇着靛蓝的毛毛扇回到了吃瓜群众的温暖怀抱。 抢凳子是天踦爵今年新增的中秋佳节助兴节目,奋战到最后的那位可以得到晚会准备的最大奖,不过奖品内容保密。 说这话的时候,天踦爵有意无意地往无梦生那个方向瞄了一眼,顺带还眨了下眼睛,还是那种若是被哪个无知小姑娘一看就能心里头小鹿乱撞的眨法。 无梦生对此嗤之以鼻,并以眼神奉上两字评语——幼稚。 然后他就被幼稚鬼天踦爵捋着兔子耳朵,硬塞进了抢板凳的队伍里。 不过无梦生瞪天踦爵是别有原因的,昨晚天踦爵把他好不容易拼了命拿回来的资料趁着他洗澡的档儿给藏了起来,还美名其曰中秋佳节要全身心地放松自己,工作必须抛到脑后,否则怎么对得起平日累成狗的自己呢? 虽然心知天踦爵“应该”是好意,但彼时望着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又一脸天真单纯正不遗余力阐述着“你咬我啊”四个字真谛的天踦爵,无梦生还是止不住地怒火直窜。然而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无梦生最后只得往被子里一埋,整晚都没再跟天踦爵说一个字。 大概是白天累得够呛,无梦生当晚的睡眠质量倒是不错。 不过此时此刻,让无梦生在意的不是耷拉在脑袋顶的兔子耳朵,也不是昨晚对天踦爵的怒气,而是他身后这个正摸着鼻子看起来颇为无辜的面瘫脸。 以无梦生对鷇音子的认知,他本以为这种瞎胡闹的活动里应该看不见这个冷面冰山的身影——又不是任务,更不是像自己这样被胞兄强拖来凑数,他来干什么? 只是这人一来,本预计着中途淘汰掉自己的无梦生就莫名其妙地存活到了最后。 确实是莫名其妙,因为无梦生自认都没有认认真真地参与游戏,却每次在音乐停止的时候都能正巧有个空凳子摆在自己眼前,且都处在那种不坐下去就有点说不过去的位置上—— 有人捣鬼! 陷入沉思的无梦生并没有听到吃瓜群众的窃窃私语和隐约的起哄声,只是随着鷇音子一同站了起来,路人甲自觉撤掉其中一只板凳,音乐适时响起,两人又一同围着凳子转起了圈。 天踦爵挑的音乐是很应景的“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 如果他真的是只兔子,那他肯定不给身后这只大灰狼开门。 这么想着,音乐声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无梦生条件反射地一屁股坐下,稳稳当当,不偏不倚。 “我宣布!本次大奖得主——三馀无梦生!” 天踦爵愉快地拉住自家胞弟,另一只手打了个手势,旁边负责放音乐的大姐头灵啸月立刻换上一支欢快的曲子。 毕竟只是整个中秋晚会的一个小小插曲,大家起哄热闹一下也就作罢,比起桌上好吃的各式月饼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是就放过了还一脸不在状态的无梦生各玩各的去了。 无梦生皱着眉,小声问天踦爵,“你搞什么?” “哎呀呀,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搞的了?我分明连手都没搭上好嘛……” 天踦爵边可怜兮兮地抱怨,边就势搭上了无梦生的肩膀倚着,眼睛还不忘往隐入人群的鷇音子那边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同时心底深深为这个自甘当绿叶红花却无情的结局扼腕了一把—— 可惜!可怜!可叹!自家胞弟在这一方面就是这么呆,在他变机灵起来之前,鷇音子看来要过很长一段时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可怜生活了…… 但是!就算不能相认,也是可以增进友谊嘛!感情是可以重新培养的! 这么一想,天踦爵豁然开朗,于是决心帮一帮鷇可怜,开口问道,“不过赢了也不错嘛,肥水不流外人田,说吧,想要什么呀?” “什么?” “大奖啊,大奖是可以尽量满足获奖人一个心愿啦,本来还会有些限制条件的,不过看在是胞弟的份儿上,给你特别优惠,奖品随你挑哦。” 心道天踦爵这心还真大,无梦生白了他一眼,冷声道,“把我的资料还给我。” 正中下怀,但面上,天踦爵只是眨了眨眼睛,极其真诚地道,“我拒绝。” “说好的满足心愿呢?” “诶,心愿有大有小——” 无梦生认认真真地重申道,“我选择坐地起价,资料还给我。” 天踦爵抬头一眨不眨地望着无梦生,勾唇嘿嘿一笑,十足的奸商模样,使得无梦生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开少了价,似乎应该再要“高价”点儿的东西。 似是看出了无梦生的心思,天踦爵眉头一蹙,轻叹出声,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自编自谱地唱了起来,“唉——我弟是个工作狂,为兄好忧伤——” 无梦生撇了撇嘴,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给,只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俩字,“……你走。” “我走了谁给你资料呐,”天踦爵大言不惭地伸手虚晃一指,神秘兮兮地道,“喏,你的资料在那儿站着呢。” 无梦生顺着天踦爵指的方向一看,眼神瞬间一冷。 “你把资料给了鷇音子?” “耶,别紧张嘛,听我解释,这资料是死的,那边的人可是活的,新鲜的材料总比陈年旧货强不知道多少倍,你说是不是?” 无梦生皱了下眉,随即宛如醍醐灌顶瞬间“秒懂”了! “调查鷇音子?我明白了。” 说罢,无梦生大胆向前走,坚决不回头,镇定自若地冲着鷇音子径直而去。 留下天踦爵一脸懵圈,嘴巴张大到能容下一只茶碟,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差冲着无梦生的背影伸出挽留的手—— 胞弟,胞弟你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鷇音子也发现了兀自往这边直走而来的无梦生,神色泰然,却是怎么看都有那么一股不对劲的严肃。 难不成这是要把他就地□□?没道理啊? 视线再一偏,却见无梦生身后那一脸欲言又止的天踦爵正一个劲儿地冲他摇头摆手得飞起,登时心里有了三分底儿,这才镇定地从路过身边临时充当侍者的水莲手中托盘上拎了杯香槟。 既然不是来打架的,那就好好谈谈,倒正好省了他去邀请不是? 但见无梦生毫不客气,一伸手接过酒杯,“多谢。”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虽然可能早已在心里把对方揍上了天,面上依旧是那种我自岿然不动的淡然。 鷇音子有些想笑,奈何脸上还是得绷住,不然他总觉得正在脑中天人交战的无梦生会真的将脑中所想付诸实际行动。 而无梦生的成绩鷇音子可是查过的,虽然离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距离,不过若是掉以轻心,保不准最后趴地上的就是他鷇音子也说不定,换句话说——无梦生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不客气,恭喜捧得大奖,干杯。” 无梦生礼貌性地端着酒杯与鷇音子的一碰,“该是我谢谢你送我大奖。” 似乎并没想到无梦生会看出来,鷇音子起先是一愣,旋即用抿酒的动作隐藏了嘴角释然笑意。 “那作为回报,陪我去赏月如何?”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7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7 中秋·之二 之二十一 无梦生隐约记得一句不知在哪儿瞄到的话,说是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人作为伴侣,就是为自己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这话用在当下虽然不那么贴切,不过曾经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的无梦生头一次觉得,它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打从无梦生记事起,天踦爵的存在就像是他的影子——与生俱来,时刻陪伴。他们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甚至有时连洗澡都在一起。天踦爵生性喜欢热闹,活泼好动不说,还把逗无梦生开心当作了第一要务,且每逢大大小小的节日,天踦爵更是会变本加厉翻着花样地找乐子,每每闹腾到大半夜,绝不可能让他有半点清闲机会。所以儿时和天踦爵在一起,无梦生脸上的表情肌几乎都是僵的——笑僵的,直到他后来笑点被培养得越来越高,高到别人说他开始有向“少年老成”方向发展的趋势时才有所好转。 而鷇音子显然不是一个吵闹的人,连平日里说话都是能用单字绝不用双字,能说半句绝不说一句,一副于深山老林沉沉云霭之中打坐修仙的老道模样,高深莫测不说,加上那一脑门官司似的皱眉,原本刀雕斧凿般英气俊郎的脸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阐述什么叫做苦大仇深,似乎是在无言地强调着一个中心思想—— 尔等凡人勿扰本道修仙。 所以若非必要,通常也没人会想去舔着脸套近乎,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此刻月下石上,野鸟轻啼松风簌簌,仰头望着明晃晃的白玉盘,倒是别有一番深幽禅意,间或凉风往脸上一扑,方才室内的闷热和酒气霎时去了大半。身心放松,无梦生暂且按下对鷇音子皱眉的腹诽,随口叹道,“这儿不错。” “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山下的世界。” “为什么?” “工作狂。”鷇音子淡然说罢,伸手折了个不知名的树叶,在指间玩弄。 无梦生对这三个字并没有太多的概念,只是天踦爵偶尔也这么形容他,那多半就是他这样了。这么一想,无梦生觉得自己似乎无法反驳,索性闭口不言算是默认,就听鷇音子接着道,“所以此时此刻,你也算是在工作?” 闻言,工作狂馀体内方才还因环境安逸而险险死于安乐的细胞霎时每一个都在喧嚣,无梦生张口冷声应道,“需要我提醒你么?” “三月之赌?” “是六十四天零四个小时。” 鷇音子捋树叶的手顿了,但也只是心平气和地道,“还真是个吉利的数字,那带回来的资料有新的突破么?” “天踦爵正在看,不方便透露。” 看出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声的无梦生颇有不满,鷇音子便猜到了其中奥妙,忍不住在心里给天踦爵的机智点了个赞,然后也不打算继续讨无梦生的嫌,转而换了个话题,“酒吧这条线算是断了吧。” 无梦生没有接话,只是依旧望着那轮明月看得出神,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心生一计。 鷇音子没来由地眉心一跳,面上却仍是四平八稳,“你怀疑是我泄密?” “酒吧里可能的违法行为有涉黑、涉毒、涉赌、拐卖人口,每一条都够那群人吃不了兜着走,只是每一条罪行都还没有确凿证据,而在找到证据之前,那群人也还算是合法公民,最多也就是暂时拘留,时间一到,不得不放人。” “所以你认为我故意泄密,保他们一条生路?” “你认识谬思童。” 话一出口,鷇音子手上一抖,险险把那片捋直的树叶给腰斩。 无梦生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天踦爵的情报能力绝对可靠,行动之前,他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尤其是对方的防御系统,他绝不会放过窃取控制权的机会。可如果之前我们关注到这个酒吧的时候,就有人告诉对方撤掉那个安防系统,那天踦爵自然找不到根本不存在的事物,对方再等需要使用的时候恢复安装就可以了。” 鷇音子神色凝重,“动机?” “为了让我们的调查闹出大的动静,让警局那边的人介入断了我们的线索,毕竟仙境的准则是,只要警局那边介入,我们就必须罢手。同时这个佯装天踦爵失误的事故也可以保证参加计划的你可以安然逃出那个酒吧,且又不会引起我们的怀疑而让你继续可以潜伏在这里,可是——”无梦生转头,一眨不眨地直直看到鷇音子眼底,“知道整个具体时间计划的人,只有我们三个组员和素还真。” 不是天踦爵,更不会是素还真和此时此刻说这话的无梦生自己,那就只剩下—— 鷇音子冷眉一挑,声音森寒阴冷,“无梦生,你为什么不去当个写小说的作家?” 不显山不露水,看到鷇音子反应的无梦生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疑窦丛生。 他本指望鷇音子在听到这番推理之后显现出一些谎言被揭穿的不知所措,哪怕是千分之一毫秒的表情破绽,他无梦生都有把握捕捉得到,而事实证明鷇音子在听到谬思童一事时确有一瞬的惊讶,在听到关于天踦爵事件的推理过程时确实有一丝丝的焦虑,但随即,这所有本该属于一个活人的细微表情在一个毫无预兆且毫无意义的节点上,突然全数消失地无影无踪。 就像是活人脸上突然带上了一张毫无生气的□□,隐去了鷇音子全部的感情波动。 不过提起书,无梦生颇为大方地道,“作家当腻了。” “差点忘了,你是有这个天赋的,几年前你以一本书奇迹般地让一个野心家弃恶从善了?” “区区一本《天机谶》外加几句点破人心的聊天对话,不过是有的放矢的刻意导向而已。” “犯罪心理学的不错。” 似是觉得被夸得理所应当,无梦生无意识地稍稍抬高了下巴。 “不过逻辑推理是负分,”鷇音子轻飘飘地呼了口气,“你当寂寞候是空气么?” 无梦生所不知道的是,鷇音子方才确实惊讶,但惊讶的并不是无梦生知道他认识谬思童,而是鷇音子突然想到,如果所有的一切早在他们踏入酒吧遇到谬思童之前,酒吧方面就已经知道了仙境的动作而有所因应的话,那之后又将安防系统暴露在天踦爵面前这一举动绝不会是因为突然的良心发现。所以之后鷇音子的焦虑也并非因为无梦生半真半假的推测,而是他陡然意识到,对方这么做的目的,要么,是为了让无梦生对自己产生诸如以上的种种猜疑,要么,就是为了某个看似巧合实则必然的事件。 鷇音子隐隐不安,因为这件事并不会是素还真的布局,甚至也许都不是元史那边的布局…… 思及此,将本来约无梦生出来的聊天话题不得不暂放,鷇音子眼角微扬,往山顶坐落着的一处小凉亭瞄去。 那里树影婆娑,由于角度关系,加之夜晚视力又受阻,其实并看不清什么。 中秋·之三 之二十二 红泥茶炉里燃着热炭,其上煨着一只不同于一般形制的白瓷茶壶,壶无盖,内中沸滚的茶汤翻浮着舒展的茶叶,袅袅茶烟就在这微凉的山顶空气中氤氲出了一种恍若世外桃源的错觉。 茶烟漫卷,拂过一人鼻尖,鼻翼微动,这人执棋的手微微一顿。 “你的茶好了。” “无妨,这茶皮实得很,煮得久了才能逼出汁液。” 素还真落棋的声音依旧干脆自在,当真是丝毫都不挂碍。 约摸是山顶风寒,寂寞候轻嗽了几声,声音虽是不大,但一听就是沉珂旧疾得深重之感,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寂寞候话音明显不足的中气,甚至隐隐有一种风中残烛的味道,“这局布得机巧。” 这话说的自然是手下棋局,左右并列的两张棋盘,行的是两种不同的棋。 “过谦了,较之文武冠冕的深谋远虑,素某还差得远。之前鷇音子和无梦生能脱出险境,也还得多谢先生。” 受素还真如此恭维,寂寞候倒显得淡薄,手下棋子依旧落得行云流水,“文武冠冕,不过一时虚名。” 素还真紧跟一子,“不否认后者,那先生便是承认有意救出两名后辈了。” “何以见得。” “我相信先生绝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那夺命走廊里,想来彼时若是两个后辈横冲直撞差点真的冲到陷阱里,先生也有办法将他们拦住,然后等天踦爵的动作。” “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号,以及我并不觉得我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命运押在别人手里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我从未谋面的后起之秀。” 面对寂寞候明显的推脱之词,素还真第一次将目光从棋盘上挪开,嘴角微微含笑,虽看不出是何种意味,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含糊,犀利地一针见血。 “因为被你押宝的那个人,并不是天踦爵。” 寂寞候面无表情,有些冷眼相看之感,他停下手中的棋子,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素还真—— 月光下的人被镀上了一层幽冷清辉,端的是一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模样,只不过寂寞候心里明白,眼前这位高人是偏偏心有所碍,不然乘云而去羽化登仙大概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思及此,寂寞候打算闭口不言,以静制动,看素还真这个先天高人还能翻出什么样的花儿来。 但见素还真也不着急继续话题,只是抬手斟茶,一派好整以暇。 盛了茶水的茶杯被递到寂寞候手边,寂寞候伸手去接,也就在指尖碰触到温暖的刹那,原本静溢的山间忽闻一声砰然巨响!林中栖宿的夜鸟受了惊吓,霎时纷纷齐飞各奔东西,叽叽喳喳地吵杂声后一哄而散。 然而如此巨大的响动丝毫未能惊扰素还真喝茶赏月的好兴致,只见他淡然地笑了笑,气定神闲得像是正参加曲水流觞饮酒赋诗的风雅人士。 “起风了,先生是否要加件衣服,素某有备。” “不必,这风从未停过,习惯了。” “说的也是。”素还真抿了口茶,又将右手边象棋盘上的小卒向前拱了一步。 寂寞候又道,“看来这阵风,也在素闲人的意料之中。” “怎讲?” “整个苦境庆祝中秋的烟火自天色渐暗之时起就没歇下,那一声枪响在外行人士听来不过是烟花爆竹之声而已,引不起什么骚动,可琉璃仙境的情况特殊,圈定范围之内的警备一向都是仙境自己来做,绝不是什么外行人,那么此时没什么其他骚动,反而显得极为可疑。”见素还真笑而不语,寂寞候接着道,“不过山下的状况,素闲人当真不担心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素还真说着捏了另一枚白棋子,稳稳落在棋盘上,“先生说是吗。” 这句话表面是在说素还真对手下之人品性和能力的信任,但内在却可以理解出更多的含义,比方说,此时此刻,他素还真面前的寂寞候是否算是个可以交心的 “不疑人”。 寂寞候刚想说话,却听素还真前言不搭后语地接着道,“可惜这个季节看不到杏花,不知先生是否知道哪里能看到?” 寂寞候自认心理素质极好,面上无甚波澜,心却是漏跳了一拍,旋即倒也释然——若是素还真这么简单就被他玩弄于鼓掌,那也枉为琉璃仙境之主了。而这表面上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实际却是一个简单的试探,或者说是离间也可以。 杏花代表的是谁,他寂寞候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8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8 “原来如此,素闲人想知道并不是我值不值得信任,而是他人是否信任于我,亦或,我和那个人是否彼此信任,”寂寞候又随手落了一子,完全无视了山下林中的几声枪响,“不过素闲人就不好奇,我这么做的目的么?还是说,神算如你,已经知道了?”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无梦生一个激灵。 “枪声?” 鷇音子没有说话,眉间紧皱,他在脑海中反复确认最近并没收到过相关行动计划之后,眉心蹙起的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枪声响起的方向飞奔而去。 鷇音子跟在无梦生身边跑,脑中思绪万千,但一时只觉得事情古怪,却想不出古怪的缘由,只无端认定此事必然和正处在山顶的素还真有所关联。 其实素还真会在山顶和新来的寂寞候下棋喝茶赏月的事情他开始就知道,只是他并没有向元史那边走漏半点风声,如果对方是冲着素还真性命而来的元史方面,那么琉璃仙境内,除了自己这个表面的双面间谍之外,当真还存有一个内奸么? 鷇音子暗暗在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若事实果真如此,那自己和无梦生的处境将更加得危险,所以此时此刻,鷇音子无比希望来的人跟自己无关,哪怕是那个正在山顶跟素还真过招的第三方也好。 于是,急于确认对方身份的鷇音子越跑越快,山间小路不似晨跑时的林荫道,枝桠横生的杂树并没有人闲得没事儿来休剪齐整,且他们走的又都是些不常有人走的近道野路,此刻跑得飞快加上视线不清,脸上时不时有细微的划伤刺痛之感,该是被树枝挂了不少的彩。 蓦然身后有疾走的气流瞬间接近,显是有人在急速靠近,鷇音子下意识转身,却被扑了个正着,直接压倒在陡坡之下。 几乎同时,坡顶一棵歪脖子的针松上传来木质碎裂之声,用听的就知道,那树的树干定是被子弹打了个对穿。 “有人。” 没等鷇音子回过神来,压在他身上的人伏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声音虽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镇定之感。 只不过,压在他胸口的杂乱心跳却不是作假,不知是对方方才跑得太快还是紧张的。 鷇音子愣了下,手已是不知往何处放是好,等神魂归位,意识到无梦生竟是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心底登时泛起一半暖意一半苦涩,强压下莫名想环臂抱紧眼前人的冲动,鷇音子将千言万语一股脑塞回肚子里,喉头微动,哑着嗓子道,“多谢。” “不用,我只是不想我平生第一个赌无疾而终而已。” 鷇音子哑然失笑,就着这被扑倒的姿势仰望星空,“所以你没拿到我是内奸的证据之前,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你这么理解也对,”没心没肺地说罢,无梦生趴在鷇音子胸口细细听了四周的动静,紧接着眉心一拧,“带枪了么。” “带了,怎么?” “我们被包围了。” 中秋·之四 之二十三 虽然被压在底下不方便了解坑外的状态,但包围是什么概念,鷇音子还是懂的,“你没带?” “没,本以为就是在仙境里过个中秋节来着。” 是谁没事干要跑来后山看星星看月亮的? 鷇音子想了想觉得也是。固若金汤的仙境安全屋,里面的人出任务的时候就够紧张的了,没必要平时在“家”里还要人人自危。 只不过眼下就麻烦了。 以一敌众这种事情鷇音子不是没做过,绝处逢生之类的传奇故事也早已攒了一箩筐。可如今自己身边带着个人,还是个没带武器赤手空拳的人,跟那些真枪实弹在手的敌人相比,他的无梦生简直纯良无害的像只小白兔,如此温暖…… 是的,温暖。 “呃,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么。” “能的话我早就这么干了。”无梦生没好气地噎了他一句。 鷇音子这才意识到两人所处的这个土坡底下空间甚小,估么着原先也不过就是个下雨时被山涧流水冲刷出来的土凹,两边高中间低,堪堪容下两个成年男子藏身就不错了,翻个身出坑就能成对方的活靶子,那情景估计就和打地鼠游戏差不多。 换句话说,无梦生此刻成了鷇音子的肉盾,所处的位置是最危险的。 意识到这一点,鷇音子再也笑不出来了,压低声音问无梦生,“他们多少人?” “应该是六个。” 六个,那么要包围,最有可能的分布就是两两一组互相掩护,从三个方位合围包圆。 等被包了饺子,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建议?” 无梦生眉尾一挑,“九点方向的脚步声没另外两边的稳,且那边是一个下坡。” 要的就是这个! 鷇音子当下心一横,直接将无梦生死死抱住,一翻身—— 霎时两声枪响在身边爆开,其中一颗子弹擦着头皮飞了过去,无梦生惊出一身冷汗,几乎是僵在了鷇音子怀里,毕竟他本以为鷇音子是要掏枪射击,却不想鷇音子直接带着他从土坑的掩护里翻了出来! 好在无梦生所选的方向正确,这边两名杀手约摸是刚入行的新人,估计本以为目标已成了瓮中之鳖,正准备提回去邀功请赏,不成想猎物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撞过来,一时竟是自乱阵脚,子弹乱扫一气的同时还被及时滚过来的鷇音子抬腿绊倒,紧接着就被鷇音子踢飞了手中的枪支。 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鷇音子松开无梦生的刹那,无梦生便直接绕至另一名杀手身后,手脚利索地缴了对方手上武器,又一手刀切在那人脖颈处。 随即,两人各找一颗粗壮的树干做掩护,堪堪躲过了另外两对杀手的一波扫射。 山顶凉亭,清风和月。 月光下的棋盘泛着幽冷清辉,被映成象牙白色的手指将象棋盘上的红炮拾起,替换掉了目标上的一颗已经过界的黑卒,复又缓缓抬手捻了枚围棋白子放在另一边的围棋盘上,只延了一口气,便将本就脆弱的黑方合围之势给破了。 做罢,素还真顺手将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水倒入旁边草丛,微笑着问道,“先生认为,山上有几方人马?” 寂寞侯行棋的手一顿,细品起素还真这番话来,“素贤人这么问,那看来山中至少有三拨人了。” 素还真笑而不答,只继续自顾自地斟茶。 寂寞侯淡然续道,“但三方对峙,人总会担心自己若是先手就会被第三方坐收渔利,最终谁都不会去当第一个动手的冤家,故而行动失败,这才是常态。” “素某也这么认为。” “所以,有个好事的第三方,率先开了第一枪,并推动了整个局势的发展,是这样么?” 寂寞侯一边行棋,一边用余光瞄了素还真一眼,却见后者依旧没什么反应,良久,素还真这才依旧带着那抹看不透的笑容开了口。 “素某正式代表整个琉璃仙境,欢迎先生的加入。” 寂寞侯抬眼看他,只看得到这人脸上的谦和儒雅。若是普通人,绝对会把自己曾经听闻的诸如素还真是个腹黑老狐狸这类的传闻统统当作是诽谤和污蔑。可寂寞侯却明白,越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这般谦冲平和不露声色的人,越是可怕。 “这决定似乎做得突然?” “也并不算是,山下那群人里至少有一支是冲着你来的,或者说,是冲紫耀□□的前军师来的。紫耀□□作为一个武装势力,活跃于苦境边境一带,多年来吞并大小组织无数,这其中多半还是先生的功劳吧。”素还真抬手为寂寞侯倒了已经凉掉的茶水,又续上杯新的,“只是有朝一日肥水流出了自家田的范围,地主自然是要眼红的。” 寂寞侯跟着素还真落了一子,“那不正是拜素贤人所赐么?何况此枪声一响,以六祸苍龙的多疑,断不会相信我在明知道他要我命的情况下还会回去忠心于他。” 素还真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手跟上一棋,“可能源部部长超逸主之死和作为证物在场的袖扣,并不是素某所为啊。” “但借势而为,却恰恰是你素还真最大的本事。”寂寞侯挪了一子,又道,“鷇音子放了在押的击楫中流,让市局那群饭桶想起了曾经被以击楫中流为首的圣魔元史所支配的恐惧,你素还真的能为无人可替,放了你,是他们权衡之下别无选择的必然结论。而这些进一步挑拨了我与六祸苍龙的关系,这一局你布谋深远,是我输了,我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人。” 素还真挪了下红方的马,又道,“这话听起来,超逸主之死似乎和紫耀□□有些关系了?紫耀□□为何要针对素某?” “不过借刀杀人的把戏,”寂寞侯迅速以一枚黑炮代替了红马的位置,“相信素贤人早就看透。” “好一招隔山打虎。”素还真边说着,似乎并没经过思考,红车移下至底替了原先黑棋。 将军。 “好一招请君入瓮,只可惜这局又是和棋了。” 说时迟那时快,沉寂了许久的山头突然又是一声砰然枪响!只是两人都不为所动。 方才几手下得极快,言语之间更是酣畅,一来一往尽显洒脱快意,而此时胜负已定,一瞬只觉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素还真扫了一眼棋盘,又看了看之前就已经无棋可走的围棋——两盘竟是都和了。 寂寞侯这才捏了茶杯到嘴边呷了口,“但凡你对鷇音子有一丝疑心,当初不用他而是用别的部下,我的计策应都不会败。我能问一句么?你为什么会信任鷇音子?” 素还真无奈地笑笑,又起了新的炉火煮水。 “确实,如果换做是别人,那枚伪造的莲花袖扣绝对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证件袋里,然后通过你的暗箱操作,最终会利用这个不在场的证物将矛头指向琉璃仙境,到那时,这个证物带来的危害将比当场发现还要大,因为那将代表琉璃仙境有不可告人的一面,造成的负面影响很可能将使整个琉璃仙境被打压得一蹶不振甚至从此消亡,所以,素某这才不得不去局子里和老局长喝茶聊天,彼时也是被动得很。” 素还真一番话说完,却并没有一句是回答寂寞侯问题的,那感觉却更像是和一个多年未联系的老友闲话家常,一起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显然,素还真并不打算告诉他答案,寂寞侯便转移了话题,“山下似乎有了结果。” “是啊。”素还真查看着茶汤,目不转睛,但一抹浅淡笑意渲上嘴角。 “你不担心?今天两盘棋都是和棋,不妨将山下的局势也算是一局如何?” “这一局,素某敢断言——分不出胜负。”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19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19 中秋·之五 之二十四 斑驳的月光透过纵横交错的枝桠间隙照在鷇音子略显苍白的脸上,无梦生皱眉望过去的时候,忽然嗅到一股血腥味,在这混杂着干草和青松香气的山头显得尤为突兀—— 鷇音子受伤了? 虽然往常一直对这人戒备有加,但方才无疑是鷇音子的果决又救了他一命,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更何况是条命,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鷇音子毕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所以无梦生此刻只觉得心底隐隐泛上些姑且称之为愧疚的感觉,火舌似的一下一下撩灼着心尖,又辣又疼。 将□□在手中掂了掂,无梦生把弹匣撤下瞄了一眼,仅一眼,无梦生便从头凉到了脚底—— 只两发子弹。 无梦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想往树后扫一眼,可刚一露头,干裂的树干上立刻多了几个新鲜出炉还冒着白烟的弹坑,看着就疼,而之前两个刚被缴了械的杀手早已经成了两只人形筛子,惨兮兮地滩在地上。 兴许是地上这俩混蛋的血腥气? 心存侥幸,无梦生心里那一丢丢似是而非的愧疚之感登时灰飞烟灭。 无梦生复又往鷇音子那边投去目光,但见鷇音子懒懒地倚在树上,还伸手对他比了个手势。 那是在叫他从掩体后出去击杀敌方。 果然是死道友免死贫道。 无梦生带着本能的抵触,转念却又觉得鷇音子不至于此时此刻还想着害他,毕竟只要鷇音子想,方才在土坑里他已经死个十来回了。不说别的,彼时只消鷇音子伸出一只手指头推推他,他的下场估计比地上这两滩血肉好不了多少。 所以无梦生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毫不犹豫地扑鷇音子身上保护他简直是迷之勇气,不禁有些后怕。忍住打个寒颤的冲动后,无梦生指了指□□,冲鷇音子竖了两根手指,示意他这边只有两发子弹。 却见鷇音子摇了摇头,又对他再次招了招手。 无需多言,仅眼神交汇的一瞬,看懂了鷇音子意思的无梦生从树后闪身出来,同时一声枪响,敌方一人被在一旁打掩护的鷇音子干掉一个,随即鷇音子便将□□一抛,有更佳射击角度的无梦生一扬手接过,双枪齐发,抢来的两发子弹消灭了一个敌人,鷇音子的配枪也在无梦生手中又立下一功。 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情,然而这种抢占先机的瞬间作战,战机转瞬即逝,而稍有失误,后果就得用命来换—— 无梦生那一枪擦偏,本来方才的三颗子弹应是能歼灭全敌,如今还有一敌人屹立于前,带着凶神鬼煞一般的阴仄之感。 瞄准到射击的毫秒之差绝对比不上别人单单扣动扳机来得迅速,望着那漆黑到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枪口,无梦生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五脏六腑绞到了一起。 紧接着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眼前人应声而倒,露出后面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的人影来。 “唉,你们修炼不到家,快憋死我了,作战能不能干脆利落点,看得人很着急啊你们知道不!” 那仅能看清一半的人影手执一把折扇,一下一下敲击着掌心,显然开枪的人并不是他。 “对了,回头帮我转告素还真,下个月之内都别来找我,我要跟麒麟星去度假,他要是不答应就说我要告他压榨员工,回见!” 然后这人彻底隐入黑暗,从无梦生的眼前消失了。 无梦生起先还有些愣怔,等冷风夹杂着血腥味把他吹醒,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推他出来送死的混蛋,于是扭头就往鷇音子藏身的树后跑去打算找人算账,而等见到鷇音子时,无梦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先前被他弃如敝屣的愧疚感变本加厉地回来了—— 冷汗在鷇音子脸上铺了一层,他一只手紧紧压住右肩部动脉,但鲜血仍是湿透了衬衫。月光下的鷇音子脸色清冷苍白,虽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但仍是勉力睁着眼睛看着无梦生,然后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意,往日拒人千里的冰冷声音因着此刻气若游丝的关系少了不少威压感。 “无梦生……” 听鷇音子用这种难得一闻的亲和语气叫自己名字,无梦生没来由地下意识打了个知识,鷇音子此刻绝不是在演戏,那是真真切切有那么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蕴含其中,以及它是那么浓郁,仿佛是积累压抑了许久,如今终于得以从这一笑的突破口中喷薄而出,一时竟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无端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无视了无梦生脸上此刻惊异而又愧疚的表情,鷇音子颤颤巍巍地吸了口气,略带着些自嘲,将没说完的下半句补完了——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语罢,鷇音子闭了目,顺着树干直直滑了下去。 谎言·之一 之二十五 琉璃仙境里,面对七手八脚将鷇音子从他背上扶下来的众人,无梦生并没有太多反应。仿佛他的世界已被真空,周槽一切慌乱的吵杂声完全被隔绝,入不了他的耳。 也不知无梦生是哪儿来的力气,竟是独自将比他还略高一些的鷇音子给一路背了回来,而此刻他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灵魂早就出窍,只留下这如蝉蜕似的空壳呆在原地,目光空洞而无神。 天踦爵仅看了一眼被抬走送去抢救的鷇音子,然后就紧张地围着无梦生检查起来。 待手忙脚乱地除去无梦生染血的外衣扔在地上,见里面白色的衬衫上并没有渗透的血迹,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稳稳当当地收回心窝里,再观无梦生面上完全可以用寂如死灰四个字来形容的表情,天踦爵这才扶着无梦生的肩膀试探性地唤他一声。 “无梦生?” 没反应。 以为无梦生被方才发生的事情吓傻了,天踦爵索性将胞弟搂到了怀中,只觉无梦生整个身子都有些僵硬,入怀的瞬间还带着一股寒凉之气,天踦爵下意识一摸无梦生的手,发现竟是也凉如冰块,毫无生气。 于是天踦爵赶忙将人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对方。 但天踦爵不知道的是,这表面的寂如死灰和内心的暗潮汹涌恰成反比。 早先在背着鷇音子跌跌撞撞摸回来的路上,无梦生脑海中就不断回想着鷇音子那一笑,以及那听起来如此似曾相识的语气,与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完全重叠,加之之前鷇音子种种不可解释的行为串联到一起,让他此刻竟是再也无法回避脑海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旋即心脏不禁揪紧得发疼,喉咙发干,也不知是路上喘的还是激动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立刻将鷇音子揪起来问个清楚,问他这么多年都死哪儿去了?问他为什么就算出现在自己面前也要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万一,你们曾经认识呢? 天踦爵以前这么问过他,彼时无梦生一口咬定他和鷇音子不可能是旧识,若是如今猜想正确,那么现在这脸打得还真是够疼的。 脸上确实很疼—— “无梦生?无梦生!三馀无梦生!” 见无梦生半天都愣在自己怀中没魂儿似的,天踦爵一开始还细声软语地哄,后来急了便开始轻轻拍无梦生的脸企图唤回魂来,不想拍了数下无梦生也没见有个反应,这才情急之下越拍越重。 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无梦生终于将思绪拉回了现实,连忙推开天踦爵站定,眨了下眼睛深吸了口气后,目光的焦点重新锁定在天踦爵脸上,以超乎寻常的淡定吐出两个字来。 “救他。” “屈世途已经在给他手术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梦生拧着眉,往四周扫了一眼—— 这里还保留着方才自己撞进来时大家一时惊诧后兵荒马乱的狼藉,也就是说在他背着鷇音子回来之前,仙境内的人还在庆祝这属于一家人的中秋节,并不知道当时后山上已经发生的枪战。 这一眼的时间并不长,无梦生匆匆看过,抬腿便往急救室而去。 天踦爵急急跟了上来,待到了急救室门前,见众人正围着屈世途,气氛有些沉闷。 无梦生一路无言甚至无甚表情,仿佛大喜大悲之后已将所有的情感透支,又或是突然大彻大悟,没有什么能再让这个人的内心起一点波澜了一般。无梦生就带着这么一种气场闪身挤进人群,语气平缓地问道,“鷇音子怎样了?” 可能是正为病人的病情担忧,屈世途并没注意到无梦生有些反常的神色,只是兀自摇着头,开口就将实情说了出来。 “不太好,虽然残余弹片已经尽量取了出来,但他先前已经失血过多。偏偏赶上仙境这边上周刚被借调过存血导致库存不足,现在正从最近的血库调血过来,但这需要时间,而这边血液配型刚做完,在场所有人都配型失败了——” “我也是b型血,试试我的吧。” 闻言,无梦生先是一愣,原本无波无澜的表情自从天踦爵怀中回神以来第一次有了一丝松动,他转头看着天踦爵,话却是对另一边的屈世途说的,“我和天踦爵是双胞,试我的就好。” “可——” 天踦爵刚想阻拦,就听无梦生用不容辩驳的口吻对他沉声道,“人是我带回来的,且是为救我负的伤。” 一般人听这么句话顶多能听出无梦生对负伤者的愧疚,但这话锋过于犀利,且无梦生微蹙眉峰的双目隐然带着些阴寒之感。 在场众人虽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但冷不防听见自己直接或间接一手带大的、众所公认的温柔孩子这么说话,一时都有些适应不良地打了个寒颤——无梦生分明是表面看似平静,心底却是在烧阴冷冷的无名之火,而这火的目标,自然是往无梦生目光所聚的那个方向去的。 “哎呀呀,”风莲扇着毛毛边的蓝扇,眨了眨眼睛,往天踦爵那边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后,干了一件不知该算是厚道还是不厚道的事,“既然我等都不是合适人选,那我们就先撤了,让出地方给病人休息,有需要请知会一声。” 于是本想看这对双胞胎是不是要莫名奇妙地来一场腥风血雨或全武行的众人还没等看到故事发展,就被附合风莲话头的屈世途以病人需要安静为由都给撵走了。 半小时后,配型成功的无梦生躺在鷇音子另一侧的床上,一旁用来输血的机器不时发出些细微的动静,而天踦爵静静立在胞弟床头,应是也感受到了无梦生对他的反常态度,但一时把握不准无梦生到底知道了什么,于是也只得静观其变,乖乖闭嘴。 房间里一时静得有些可怕,无梦生躺在床上像是在闭目养神,只输血的那只手不断做着握拳松拳的动作,才能让天踦爵确定无梦生不是睡着了。 半晌,无梦生突然睁开眼睛,反倒吓了旁边天踦爵一跳。 “怎、怎么?” 无梦生看着自家胞兄,“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么?” “没有啊。” 无梦生瞪着天踦爵道,“你怎么知道鷇音子血型?”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1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0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0 “啊?就这个啊,之前我不是帮你调查过人家嘛——” “可你给我的那份资料上鷇音子血型写的是o,而刚刚屈世途并没说出鷇音子的真实血型你就知道他跟你血型一样不是o。” 天踦爵脑子里嗡然一声,他瞥开视线不敢去看无梦生此刻犀利得一点都不像小白兔的眼神,心里直打鼓—— 兔子变异成鹰了,这该怎么养啊嘤嘤嘤在线等…… 同时,无梦生平缓的语气带了些许质问的味道掷地有声,尖针似的钻进了天踦爵的耳朵,“天踦爵,你给我的资料到底是真是假?我节前带回的那份资料里是不是有与当年事件有关的信息,或者说——” 无梦生停顿的这一瞬,天踦爵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 “鷇音子的信息?” 谎言·之二 之二十六 “唉,”良久,天踦爵望着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认了命,“你等我会儿。” 说罢,天踦爵一闪身出了抢救室。 房间里霎时归于平静,无梦生转头去看鷇音子。 隔床的床帘并未拉上,昏迷中的鷇音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身上换了干净的新睡衣,带着氧气罩的脸上还挂着横七竖八的彩,大都是之前被林里的树枝划出的细小伤口,以及侧脸处的一小片擦伤,该是抱着他滚下山坡时留下的痕迹。 其实干这行的人身上有个小伤小痛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无梦生并没有多余的多愁善感去心疼鷇音子,反正自己脸上此刻估计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算是扯平了。但隐约从鷇音子领口处露出来的那截白色绷带,不甘地宣告着这人伤势的严重,提醒着无梦生此刻一重伤一轻伤的不公平结局。 脖子扯得有些酸,虽然本能地想转回来,但无梦生略带些好奇的目光仍停留在鷇音子脸上徘徊,细细打量着他。 静下心来细看的话,鷇音子还是和记忆中那个孩童有几分神似的,虽然五官长开变得更英气了些,但总脱不出这人固有的一些特征,比如高挺的鼻梁和硬朗的眉骨,再比如那入鬓的飞眉和稍嫌尖俏刻薄的下巴。 这么想着,无梦生此刻生出一股无来由的自嘲,嘴角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喃喃自语—— “呵,疑邻盗斧。” 以心中先有的定见去衡量事物,必然是无法接触到事物本质的。这现象很符合人脑处理问题的机制,所以说很多时候人之所见,并非人眼传递的事实,而是人脑告知的假象。 就好比现在,当他有了鷇音子是儿时旧友的这么个定论,结果就是无论如何看鷇音子都像是那个旧友了。 “唉呀呀,这眼神啊——”天踦爵推门进来的霎那,正瞧见了无梦生半起身子死命瞅着鷇音子到发呆的模样,于是他咂着嘴,意犹未尽地又道,“你要是想把鷇音子生吞活剥了就直说,为兄很乐意为胞弟效劳。” “什么?” “啧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你想把他宰了烧菜,为兄不介意去帮你把刀磨了。” 天踦爵说着舔了下唇,搓了搓手,一副吃货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倒是逗乐了无梦生,郁结的心绪释然了大半,面上却依旧一本正经地摇头坦言,“一锅炖不下。” 然后躺回了床上,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那就准备两个烤架,一半孜然,一半麻辣!”天踦爵乐呵呵地冲着无梦生蹦了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在他口中已经变成烧烤食材的重伤伤患。 只有无梦生还算良心发现地瞅了鷇音子一眼,这才把手伸向天踦爵。 天踦爵将怀中档案袋拍在无梦生手里,接着一屁股坐到了鷇音子的床上,还把碍事儿的鷇音子往旁边推了推给自己的屁股腾地儿。 无梦生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轻点!” “哎呀!抱歉抱歉,来给为兄惜惜。”天踦爵说着装模做样地小心翼翼将无梦生的手捧过来,作势要给揉揉吹吹。 无梦生毫不给面子地将手抽了回来了,白了装傻的天踦爵一眼,“鷇音子好歹是伤患。” “嘿嘿,”天踦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坏笑着指着无梦生手中从档案袋里抽出的那一摞纸,“先看看?” 无梦生这才将目光收回,碍于另一只手正扎着输血的针,只单手拿着资料研读,每看完一张,天踦爵就会适时帮他翻页。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梦生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是一份医疗记录?” 天踦爵点头,“没错。” “医治对象是鷇音子。” 天踦爵摸着下巴,没心没肺地继续点头,“名字是对的,应该也是没错。” “医治方是圣魔综合医院?” 天踦爵鬼机灵地眨巴了下眼睛附和道,“嗯嗯。” “患者当时年龄是——”虽然无梦生有所心理准备,但冷不防这么真实直接的资料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自己面前,心跳不由得狂飙,捏着纸张的手隐隐颤抖着,他猛地转头望着天踦爵,声音也跟着抖,“五岁?” 这次天踦爵不点头了,只脉脉含笑,给了无梦生一个了然的表情,“治疗内容是烧伤、骨折和窒息造成的器官衰竭,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起来么?” 无梦生心底一震,无言地闭了目,长久以来尘封在脑海深处的画面如今如走马灯一般,又像是在翻看的老旧照片,虽然带着斑驳的印记却仍是让观者内心翻腾不已。 良久,只听对面的天踦爵隐约像是叹了口气,“很讽刺是不是?就在几个小时前,你还认为他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自说自话地要去调查鷇音子底细的,恰恰是他无梦生自己。 “鷇音子认出我了么。” “认——不认识我怎么知道,”险些说秃露了的天踦爵赶忙转移了话头,不然自己私自带鷇音子去墓园看他扫墓的事情也一起被供出来,天踦爵觉得自己会被胞弟锁在卧室门外好几天,“你自己没什么感觉?” 无梦生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努力思考,半晌过后,摇了摇头…… 天踦爵觉得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崩塌了,天踦爵要出离愤怒了! 天踦爵在心底怒吼——我胞弟的情商怎么可以这么低! 却见无梦生垂下眼帘,“算了,就这样吧。” “嗯?” “顺其自然。” “哈?” “既然他不肯告诉我们,我们就当不知道。” “啊?!”天踦爵一蹬腿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你脑壳坏掉了?呃、不是,我的意思是——” 天踦爵咽了口口水,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调整了一下表情,他实在不忍心放弃这好不容易用鲜血换来的良好气氛!是的!鲜血!他胞弟的鲜血!以后一定要那个姓鷇的点滴不差地还回来! 呃咳,扯远了。 但见天踦爵伸手一指,指着那边人事不省的病患对无梦生循循善诱,“你不想拽着他的衣领问他原因么?这么多年,他都没什么行动?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无梦生不冷不热无悲无喜的一句话,让天踦爵的舌头打了个死结。 “你刚不是——” “没人欠我们什么,真要说有什么,那也是他有恩于我们,但是该调查的事情还是得查,以后大家也还是同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天踦爵这次不愤怒了,他只隐约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掉进了三九寒冬的冰窟窿里,有生以来头一次对自家胞弟的铁面无私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旧识又怎样?老友又如何?人最大的不变就是一直在变,记忆中的善良美好有可能就永远只是一个记忆而已,更没准早就在穿越而来的时空隧道上挂了也说不定。 天踦爵蓦然发现,相较于无梦生的警觉,反倒是自己幼稚了。 只是转而却又无端觉得,鷇音子秉性绝非如此,如果非要选择,天踦爵的心,依然或多或少是向着善良美好的童话方向倾斜的。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去查这背后的隐情,毕竟无条件相信什么也不是他天踦爵的处事风格。 于是此刻,天踦爵放弃了继续相劝,撇了撇嘴,“好吧,你开心就好……” 谎言·之三 之二十七 因为输血的关系没什么精神,无梦生昏昏沉沉地在急救室的病床上睡着了。 天踦爵小心给胞弟盖上毛毯,又看了一眼连接在鷇音子身上各种仪器显示的数值都还算正常,这才轻手轻脚地拐了出去,绕到楼上。 停在一个门前,天踦爵还没敲门,门自己就开了。 开门的是素还真,正笑得很好看地面对着他。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不过俗话只是俗话,天踦爵显然不打算按套路来,手一扬,上来一拳直冲素还真面门而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0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1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1 但见素还真稍侧身,抓了天踦爵还未收力的胳膊,借力使力将天踦爵拽进来摔了一跟头,又顺手将门带上。 天踦爵这一跟头摔得不轻,但长期实战练就的本能反应让他立刻爬了起来,以蹲起瞬间的爆发力炮弹一般再次向素还真冲了过去,顺带附赠了一记飞踢。 另一边,同在屋里的谈无欲瞟了打得正欢的两人一眼,然后慢慢悠悠地走到素还真桌边,一屁股坐在了素还真那把高背的真皮扶手椅里,翘起二郎腿,一点拉架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武打电影。 “山上发生枪战连个报警都没有,别告诉我警卫都一朝投敌了,我不会信的。” 躲过天踦爵一击,素还真游刃有余地道,“山上的警备是我按计划撤掉的。” 天踦爵一听,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头顶,声调也不禁扬了起来,“那无梦生呢?他也在你的计划之内么?!” 虽然猜到天踦爵会来兴师问罪,但没等素还真解释,那边天踦爵又攻了过来,丝毫不给他喘息说话的机会,素还真这才不得不认真起来,反正现在说什么天踦爵似乎也听不进去,索性先控制住他再说。 屋里一阵呯哩嗙啷,谈无欲晃了晃翘起的那条腿—— 嗯,有点酸了,再换另一条。 谈无欲边看边暗暗估么着,如果满分是十分,那这场武戏给个七八分还是可以的。经常出勤的天踦爵自然是表现不俗,实战拳法套路标准得跟教科书似的,临机应变能力也强,间或几招出其不意,险险就能拿下对手了。只可惜另一边的素老狐狸虽然姓素但绝对不是吃素的,平日就老谋深算,出招也绝不会按常理出牌,任天踦爵再怎么进攻,素还真都防得滴水不漏,且隐约看这节奏,还是被素还真主导的。 啧啧,身为吃瓜群众的谈无欲在心里头为天踦爵叹了口气,咂了咂舌,突然觉得少点什么。 谈群众打量了下一片狼藉的房间,目光锁定书柜旁边的那个五斗橱上,便不假思索地拿起桌上一个笔筒,一抬手就给扔了过去。 正在五斗橱旁边和天踦爵打得不可开交的素还真飞起一脚踹了那五斗橱,移了位置的五斗橱堪堪把水晶莲花的笔筒打偏了方向,让它擦着两人的边儿飞了出去。同时那五斗橱不堪重力倒地,从里面滚出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 正巧有个圆鼓鼓的充气包装滚到了谈无欲脚边,谈无欲弯腰拾起,见是袋健康的什锦冻干水果,便毫不留情地拆开享受起了美食,顺便继续看眼前现场版武戏。 “师弟,”素还真有些气喘地躲开天踦爵的踹腿锁喉,反手送了一记冲拳以进为守,逼迫天踦爵后退,“你不厚道啊。” “比起某个在这里打徒弟的师父,我好像还是挺厚道的。” 是挺厚道的,谈无欲就是吃准了素还真不会放着爱徒真受伤,这才扔了个笔筒过去帮一直处于下风的天踦爵一把的。 呃咳,拿零食只是顺带的,不可本末倒置。 也多亏了谈无欲那一笔筒,天踦爵顺顺当当地在素还真鼻子上来了一下,鼻血瞬间飚了出来,好在鼻子没歪,不过看着挺疼的。 这一击过后,天踦爵的攻势立刻弱了不少,仿佛得偿所愿,紧绷的弦随即放松了下来,两人此刻都很是疲惫,最后干脆躺倒在满地凌乱中,对着天花板呼呼喘气。 “打完了?”谈无欲咽下口中的冻干草莓,扫了一眼累成两摊的人,用不拿零食的两只手指随手夹了包抽纸,走过去准确无误地丢在了自家师兄脸上,“那你们聊个天吧,我先走了。” 说罢,谈无欲跨过在地上挺尸的两位,出了房间并带上门。 天踦爵口干舌燥,勉强咽了口唾沫,“你、你故意的——” “嗯。”素还真抽出纸捂在鼻子上闷哼了一声,心道这臭小子还真下了狠手,“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 “理由?” 素还真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不过无梦生涉险真不在我计划范围内,虽然外面的安防是我撤掉的没错,可我换了另一批人去把守了。” “你换人应该有你的理由,我不干预你的计划,但你找的什么人这么不靠谱?” 把浸湿了的血色纸巾扔到一边,素还真换了张新的纸巾捂住鼻子,慢条斯理地道,“据麒麟星汇报说,还没等他们动手,鷇音子就抢先采取了自救行动,抱着无梦生从藏身之处滚了出来,那个枪伤也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准确点说,是为了护无梦生留下的。 倒像是那个姓鷇的能干出来的事儿,天踦爵望着天花板这么想着,就听那边素还真又道,“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这边保护不力,抱歉。” 听自家老大这么真心实意的道歉,天踦爵立刻心软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你鼻子上挨了我一拳,我们算是扯平了,话说他们为什么会去后山?” “哦,”素还真无辜地望着天花板,“我有次好像跟鷇音子提过,说后山赏月不错。” 要不是浑身酸软,天踦爵能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再给素还真来一下,“你这一拳挨得一点也不冤枉。” “哈,顺便我想问问你,这次酒吧事件,你有什么想法。” 天踦爵伸出个手指晃了晃,“想法就一个,我们内部有奸细。在我要调查那个酒吧的安防系统之前把那个系统删了,不然我绝对不可能查不到它。” “有目标么?” 天踦爵顿了顿,又道,“没有,查内奸不应该是鷇音子的事儿么?” “你信任他?” “呵呵,老大,你是在逗我还是在考验我?当初莲花袖扣一案,最有可能就是鷇音子将计就计,看似害你锒铛入狱,实则一方面完成了圣魔那边至少两项任务表忠诚,另一方面还‘阴错阳差’地又把你从狱里捞了出来。毕竟仙境在整个事件中没什么损失,最多也就是多了个敌手血傀师,可谁也保不准这是不是你放的长线。再结合鷇音子的种种表现,其实鷇音子最有可能的身份,是你安插的双面间谍吧。” 天踦爵这话说得极是坦然,素还真目露赞许,紧接着道,“不过无梦生现在确实很危险。今晚山上除了我和寂寞侯之外有三路人马,暗杀寂寞侯的紫耀□□,暗杀我的圣魔元史,以及我安排的一批人手。” 言外之意,并没有任何人是直接冲着鷇音子和无梦生来的,而是临时起意,可鷇音子带着无梦生断不会贸然行动,更何况是在无梦生今晚没有带枪的情况下…… “鷇音子的身份暴露了么?” “嗯,不过大概暂时只是信用危机,这也是我能想到他们对无梦生下手的唯一理由,”看手上纸巾没大有血红色,素还真这才从地板上爬起来,对天踦爵伸出一只手,将他拽了起来,“鷇音子似乎表现得太过在意无梦生,他们现在应是想用无梦生来威胁鷇音子,而如果鷇音子是已经证据确凿的暴露,那就不是想以无梦生加大威胁筹码,而是直接要鷇音子的命了。” 谎言·之四 之二十八 鷇音子终于清醒的时候,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两个梦,一个是自己被绑在烤架上,耳边有个声音说要把他给烤了,还美滋滋地说一半用麻辣一半用孜然,在他耳根絮絮叨叨了半天特别烦人,然而不知为什么他最后无厘头地出现在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锅里。第二个是看到长大后的无梦生站在自己跟前,一如那日琉璃仙境初见时的场景,所不同的是梦里的心态极为放松,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欣慰之感,忍不住嘴角添笑,脱口而出的竟是—— “多年不见,长大了啊。” 可旋即发觉这话好像哪里不对,怎么听都像是个多年后见到自家娃儿的长辈,于是鷇音子把自己给尴尬醒了。 约摸是麻药刚过的关系,醒了的鷇音子发觉右肩疼得让他简直怀疑人生。想了想方才的事情,心里多少有几分喟叹,真要算起来似乎很久没受这么重的伤了,这大概又能当是死了一回? 还差点连无梦生一起…… 又过了会儿,待适应了光线强度和这一鼻子的消毒水味儿,鷇音子的视线有了焦点,便本能地开始打量四周,却赫然发现旁边床上躺着的正是无梦生。 本以为无梦生是受了伤,鷇音子先是心下一惊,随即却见周围的医疗器械连接的都是自己,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转念又想,无梦生若是没受伤为何会躺在这里? 正当鷇音子挣扎着直起上半身想要看个究竟,就听那边无梦生的呼吸节奏已变,旋即睁开了眼,转过头来看他。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愣了一拍后又异口同声—— “你醒了?” “你醒了?” 然后相视一笑,无梦生将目光瞥开,鷇音子则出声问道,“你受伤了?” 无梦生这才想起睡着之前的事情,忙低头看了一眼收在毯子下的胳膊,发现输血的针已经被拔了,想是输血已经结束,天踦爵帮忙处理过了。 “没有,输了点血而已” 闻言,鷇音子挑了挑眉毛。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血是输给谁了,鷇音子心里登时升起一股暖意,和数小时前两人身处险境,无梦生飞扑过来掩护他时的感觉别无二致。 “谢——” “不用,”不知道为什么,无梦生此时显得有些烦躁,似是并不想听鷇音子说这个谢字,“我们算是扯平,两不相欠,你也救了我,不是么?” 话的内容本是冰冷无情,可无梦生说出口的语气却先是弱了三分,说完垂下眼帘,还抿了下嘴,似是在气说错了话,正在咬自己的舌头。 其实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只不过最后那三个字听起来像是在征询鷇音子的认同,但以无梦生在他面前绝不服输的心性,多半此刻正恼这三个字带出的示弱之感。 鷇音子心下觉得有趣,但也明白无梦生这气的真正根源其实还是在他这里。解铃还需系铃人,鷇音子轻轻清了清喉咙,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今晚约你去赏月,是想跟你说件事。” 无梦生心跳漏了一拍,仔细把鷇音子方才说过的话在脑中滤了一遍,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听错后深深吸了口气,待再开口时话音明显带了些颤儿,似是很努力才平复了心情,端正了语气。 “现在说,也不晚。” “嗯,其实我是——” 至于是什么,无梦生到底是没听见,因为霎时窗外一声巨响,随之掀起的气爆热流震裂了钢化玻璃,顿时碎成了渣的玻璃铺天盖地地兜头浇了过来! 鷇音子就算反应得再快也没法动,而离窗较近的无梦生顾不得刚输血后的虚软乏力,敏捷地一翻身跳到他床边,拎了毯子挡住了部分炮弹似的玻璃碎渣。 耳朵里的嗡嗡耳鸣还没褪去,就听门外走廊又是一声脆亮的枪响,无梦生当机立断,将鷇音子身上那一堆的仪器连接拔掉,踹了床下固定医疗床滑轮的锁扣,推着就往另一边出口跑。 整个仙境都在那一声爆炸声中颤动,素还真愣了半秒,紧接着一手推开藏着武器的暗格,丢了一把抢给旁边的天踦爵。 “去找无梦生和鷇音子!” 得令的天踦爵头也不回,冲出素还真的办公室便开始狂奔! 无梦生、无梦生…… 心脏在狂跳,不知为何,天踦爵心头漫上一股浓到化不开的不安。至少在今日之前,他还从未听说过仙境有被人攻破的记录,而方才那爆炸的威力,似乎正是吃准了仙境的防御等级,不然经历了大小火拼依旧岿然不动的仙境不会损毁至此。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1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2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2 整个仙境建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此刻散乱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天踦爵原路返回急救室,却发现方才无梦生和鷇音子所在房间的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里面并没有无梦生的身影,而鷇音子更是连人带床都不见了踪影。 身后一点响动,天踦爵立刻掩到门边,借着放在床头矮柜上的不锈钢器皿,天踦爵看到有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往他这边走过来,从姿势看得出,这人手里还端着枪。 灵机一动,天踦爵突然大喊一声,“注意身后!” 同时闪出掩体,瞬间判断出对方并非同伴,利索地一枪击中对方膝盖,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那人手中的枪踢飞了出去,又一脚踩在那人胸骨上,弯下了腰,皮笑肉不笑地冲对方道,“啧啧,都说注意身后了,说吧,你主子是谁?这房间里的人哪儿去了?” “不、不知——” 天踦爵玩弄着手中□□,看起来似乎很有耐心,“我最讨厌那三个字了,给你个机会换个别的怎样?” 随着天踦爵脚力的加重,被踩在脚下的那人哆哆嗦嗦,“真、真——” “真不知道?可惜这四个字我也不喜欢。”天踦爵说着将枪口指向对方眉心。 “元史!都是血傀师的主意!” 被抓住的这人终于不结巴了,可天踦爵的心却凉了个彻底。 元史是冲着无梦生来的? 皱着眉,天踦爵手上极快的给那个人脑袋上来了一下将人敲晕,随即拔腿就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跑。 早在刚进驻琉璃仙境的时候,素还真就给他们内部的每个人讲过一条逃生通道的存在。但此刻,鷇音子的麻药还没彻底过劲儿,现在把他放在地上能直接软成一滩烂泥给你看,又碍于医疗床的不便利性,无梦生只得背着鷇音子在通往逃生通道的走廊尽量迅速地前行。 又小跑了几步,无梦生隐约觉得背上右肩胛处湿了一片,温热而黏腻,估么着是鷇音子的伤口在移动过程中又裂开了,这使得焦急中的无梦生更添了些懊恼,他一方面想将步伐放得更稳当些,另一方面又想尽量保持前进的速度,无奈方才输过血的身体本就没什么体力可言,无梦生只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最后一掌拍在墙上,这才没有跌坐在地。 受这一下冲击,无梦生背上的鷇音子在喉咙里闷哼了一声,只是这闷哼到末了被鷇音子巧妙地转化成一声轻笑,接上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哈,我没事,你还好吗?” 无梦生睁开眼睛,又继续试着往前挪步,同时将此刻的心情如实相告,“不好,你该减肥了。” 死沉死沉的。 “好。”鷇音子从善如流,算是应了。 “别睡着。” “好。” “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好。” “还有下次行动换我指挥,我不需要你保护。” 背上的人静了半晌,无梦生还以为他昏过去了,刚要回头看,就听鷇音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不好。” “为什——” “相信我。” 只觉鷇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切,虽然是悄声耳语,但带着几分不容辩驳的意味,却又隐约透着些恳求之感。 无梦生还没回过其中的味儿,几乎同一时间,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响,无梦生刚扶着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还热乎的弹坑。 “啧,真感人,只可惜表演的时间结束了。” 无梦生转头,就见离他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而这人并不算陌生,因为最近关于这人的资料一直出现在他的调查档案中,熟悉到他简直觉得这人就是化成灰都能被他从一堆灰烬中扒拉出来—— “血傀师。” 谎言·之五 之二十九 无梦生再次醒来时,眼前白的有些扎眼。 这是一间毫无摆设的屋子,墙体和地面都是一模一样刺目的白,故而产生一种由三维世界变成二维世界的空间错乱感,令人对这个陌生的空间没来由地产生恐惧。 无梦生转了转眼睛,刚想抬手摸一把自己发酸的脖颈,却赫然发现手没法自由活动。 仰头望去,自己的手腕竟是被一条同样刷了白漆的镣铐锁在了白色的铁艺床头上。 无梦生心里一惊,这才恍恍惚惚忆起之前的事情。 之前他正背着鷇音子往逃生通道那儿去,然后血傀师出现了,再然后…… 他记不起来了,只觉得脖子发酸,想来是被个练家子打了一下,而彼时能打到他脖子的人,只有被他背在背上的鷇音子。 他记得昏过去之前还隐约听见血傀师的一句话,他说—— “鷇音子,干得漂亮,这场苦肉计演的不错啊,没想到为了将你的小情人带到这边,你竟能自我牺牲到如此地步。”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无梦生只觉脊背阵阵发凉,堪比冲了个冰水澡,异常清醒。暂且不论鷇音子是正是邪,无梦生此刻只想着该如何脱出困境,于是他开始细细打量整个房间。 唯一的门在他床位的右侧,同样被刷得洁白以期与整个空间同化,毫不起眼,而与之相邻的那堵墙,也就是床尾正对的位置,较高的白色墙壁虽然也是通体耀白,但屋顶的白色射灯在其上打出的炫光却出卖了它—— 这是一面玻璃镜。 而布置成这样的房间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并不需要有镜子的存在,所以这面玻璃镜肯定不是普通的玻璃镜那么简单。有了这么个想法,无梦生更是无端觉得,那玻璃镜的后面正有不止一个人在观察注视着他,而这其中,必然有一道视线是属于鷇音子的。 “啧啧,他在瞪你呢。” 双向镜的另一边,血傀师枯槁的手指戳了戳镜面,正是在镜中无梦生脸颊的位置摩挲了两下,然后用余光饶有兴趣地观察鷇音子的反应。 却见鷇音子面无表情,只淡淡地回道,“也可能是你。” “我?”血傀师干哑的声音带着令人不快的调侃之味,“我跟他似乎没什么交集,要恨,也恨不到我头上来,话说回来,他一个人在里面可能会害怕,你不去陪陪他?你小时候没少在这里呆过啊,那滋味,不好受吧?” 必然是不好受的,与普通关小黑屋的禁闭相比,这个纯白且光线充足的房间所带来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恐惧,那是一种无所遁形、充分暴露在未知世界的恐惧,并且由于光线太强,无论再怎么困,想睡着都不是那么容易,最后往往身心具疲,承受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煎熬。 鷇音子曾经很有幸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在那个还不算成熟的懵懂时期,表现出叛逆是他对抗元史最直接的方式。 虽然如今看来,也是最蠢的方式。 见鷇音子表情略有几分松动,血傀师补充道,“看来你还记得?” 鷇音子似有意似无意的抿了下嘴角,并无多言。 “咯咯,我记得你说,你喜欢他?” “不错。” 这话回答得倒是干脆。 “嗯,眼光倒是不错,不过看他这样子,你们似乎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鷇音子瞳孔一缩,已是猜到了血傀师接下来的话,浑身血液倒流,却也只得强装镇定。 就听血傀师又道,“如今鱼在案上,权当是我对你长久以来卧底的奖赏,好好享用。” 血傀师说罢,带着一抹看好戏的神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观察间里登时静了下来,鷇音子几不可闻地长吁一口气来控制情绪,原本因右肩伤势而不得力的右手此刻攥成了拳,指节发白。说不上到底是因何种矛盾的心理,鷇音子一时竟是渴望肩上的伤口能疼得更剧烈些,若是能疼到麻木,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显然这种期望只是徒劳。 约摸过了数分钟,鷇音子推开连接里室的房门,踏进了那个纯白无暇的房间。 从监视里看到鷇音子碰触门把手的霎那,血傀师眼角的笑容硬生生将原本还能看出轮廓的眼眶切割成数块,着实很难想像一个枯槁到如此程度的人居然是个活物。 “生理数据监控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正在调试一切监控数据的小子,正是之前出现在酒吧里的谬思童,“不过,无梦生对鷇音子而言有这么重要么?鷇音子可是你当年为了对付素还真特意留下的伏笔,迄今为止未尝败绩,也算是你的杰作了。” 血傀师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僵尸喉咙里咕噜了两个血泡,“你知道这个无梦生是谁么?” “谁?” “他是鷇音子的,救赎。” 乍一听这枯尸一般的人冒出这么句文绉绉的中二话来,谬思童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叫宣抗议,同时胃里一阵痉挛,险些没吐出一口酸水来,他没好气地道,“说人话。” 血傀师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勉为其难地为他解释。 “也许鷇音子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把这个儿时失散的玩伴看得如此重要。无梦生是鷇音子儿时在进入翠环山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为这个朋友,鷇音子能在人格尚属于本我的幼儿时期就舍身取义去救人,这本就是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情。想来鷇音子能在这里撑到现在,那个存在于他意识深处的无梦生幻影功不可没。” “所以你是说,那时候你一把火烧了翠环山孤儿院,又从收治伤患的医院里偷来个人,居然不是随便偷的?但人可是会变的,你就不怕他长歪了?” “会么?彼时元史高层若是对我击楫中流没这个信心,也断不会同意这个计划。鷇音子的这种品质恰恰说明他一旦被掌握,就会成为一件独一无二的武器,忠诚,坚定,意志力强。”话已至此,血傀师严重的怒意毫不加以掩饰,似是在回忆什么恨之入骨的事情,“只不过原计划里无梦生也在抓捕范畴,但正如你所知,后来我被捕入狱,计划中断。”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2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3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3 谬思童看在眼里,却也只当没见着,自说自话道,“当年你逸踪被素还真一锅端了,我记得有个同样功不可没之人啊。” “呵呵,那个人暂时还有用,不妨先让他多活几日。至于无梦生,只要控制住他,也就等于是控制了鷇音子。” “哦——”谬思童眯了眯眸子带上几分了然笑意,这使得那对倒贴的睫毛显得更加狰狞,“不过让鷇音子如此对待无梦生也亏你想得出来,此举将激化他们的矛盾,这之后,无梦生必然对鷇音子恨之入骨,再加上你的‘引导’,鷇音子必然更不希望让无梦生从这里出去,毕竟无梦生若是从这里出去,就意味着鷇音子在世人面前再无正面形象可言,之后就只能一步一步踏入你设计好的圈套,够狠的啊。” 血傀师又怪笑两声,似是对这番夸赞很是受用,“尤其几次试探,无梦生对鷇音子的猜忌大于信任,鷇音子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有趣得很。如今鷇音子毕竟是对付素还真的关键,对鷇音子而言再无可退的绝路,对我们而言,却是好戏刚刚开始。” 也不知这话谬思童听进去多少,因为正说着,谬思童一直盯着监视屏的眸子突然瞳孔略微放大,显出了些许兴奋和贪婪之色,“哟,这一下可真疼,啧啧。” 看出谬思童冒出的歪歪念头,血傀师正色道,“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打无梦生的主意。” “为什么?” “我对鷇音子的实力还有些信心,你若不想死相太难看,最好离无梦生远点,无可不想天宰因为你挂了来找我麻烦。”血傀师说罢,将一支针剂拍在桌上,“你看着他们,结束了的话,给无梦生用这个。” “呵呵,这个药物不是还在动物试验阶段么?”看清那是何物,又望了望血傀师一副看好戏的神色,谬思童秒懂了,“明白。顺便我想问一句,鷇音子是真喜欢这个无梦生么?我是说——那种喜欢。” 血傀师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只背手出了房门,边走边道,“我对这个答案没兴趣,你有兴趣你自己去问。” 谎言·之六 之三十 当鷇音子如意料之中地进入房间时,无梦生只是看着他,无悲无喜得像是看到个毫不关己的事物。 “睡得还好么?” 鷇音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甚至比平时更加沉静,但本该是听着让人安心的声线,此刻却成功地激起了无梦生浅藏的愤怒。 “托你的福,不好。” “那就别睡了。” 鷇音子答得干脆,说罢已是到了床边,一双浅棕色的眸子牢牢盯着无梦生眼睛,似是要一眼望到对方灵魂里去。 但无梦生只觉这人往脸上戴假面的水平几日来又是见长,正思量间,却被鷇音子冷不防地轻轻拂了下额发,那动作温柔得近乎不可思议,无梦生瞬间忆起了什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以近乎夸张的动作猛地将头扭开,差点没抻到脖子,不可抑制的心脏狂跳让他有些胸闷,说不上是感到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想回避逃跑之余,仍不忘狠狠瞪着鷇音子。 眼中的不信任和厌恶,一览无余。 “有事就说,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说完就快走。” 无梦生这话的意图很明显,他不想见到鷇音子,但鷇音子却并没如他的愿消失,只将无梦生这负隅顽抗的模样尽收眼底后,嘴角牵出一丝笑意。 这一笑看得无梦生有些犯怵,他见过这人将昏未昏之际对他露出的宠溺笑容,也习惯了这人对恶人流露出的轻蔑笑意,却从不知道这个冰冷如山的人也会露出这般带着些许邪气的笑,无梦生直凉到骨子里,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盘踞心头,使他本能地想往床里缩。 然而鷇音子无视了他,只慢慢踱到床尾,将盖在无梦生身上的毯子掀起一角,露出一节铐着镣铐的洁白脚腕。 由于无梦生下意识想逃跑的动作,此刻扣锁着床尾栏杆的镣铐铁链绷得笔直,冰冷的铐锁在无梦生脚腕上勒出红痕,可无梦生全然不知。 但见鷇音子只是拿了悬挂在床尾的钥匙,坐到床边,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无梦生脚腕上的镣铐,不紧不慢的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可还没等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听鷇音子闷哼了一声—— 又气又怒又有几分害怕的情况下,无梦生狠狠踹了鷇音子一脚。 这一脚虽然踹得凶狠,却并没有踹断鷇音子的肋骨。而鷇音子也仅是这么一哼,就没再对这一踹有更多的表示,只是将无梦生的脚腕拽过来,用尽力道制住他再次踹向自己的企图之后,在他脚腕上揉捏数下便放了回去,又去解他另一只脚腕上的镣铐。 就是以前天踦爵偶尔半夜给他盖被子,都没鷇音子此刻这般小心翼翼过。 无梦生看着鷇音子的身影,心里只道鷇音子是不是疯了,毕竟以无梦生对鷇音子的了解,鷇音子绝不是信奉“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就把右脸也给他”的虔诚教众,而正常人在无缘无故挨了一下疼之后都会避之唯恐不及或是大发雷霆,可鷇音子居然是替他揉了酸麻的脚腕后又去解另一只脚铐? “很奇怪么?” 似是猜到了无梦生的想法,鷇音子背对着他问道。 无梦生满腹狐疑,却也没再伸腿踹他。等鷇音子解完脚铐,又转过来俯身为他解手铐。于是无梦生这才得以看清鷇音子的脸,虽然是从下往上仰视的角度,但这人的脸还真是该死的完美,竟是没有一不小心打开前置摄像头的意外效果。 正想着,鷇音子俯下的身子更低了些,越过他的上半身为他解另一只手的手铐。无梦生能清晰地看到鷇音子上下移动的喉结,那平日里冷漠紧抿的双唇轻启,无波无澜的语气一反常态,带了些轻声软语的意味。 “无梦生,你喜欢过一个人么?” 手脚已恢复自由,可无梦生好像忘了怎么反抗,被鷇音子问的有些发懵,他困惑地看着鷇音子那一双平日里清冷出奇、此刻却隐约渲上一层郁色的眸子,耳听这人低缓的声音又道—— “午夜梦回,你有会想起的人么?” 有。 无梦生扪心自问还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只不过在更多的时候,他看不清这人的面孔,而梦的内容,多半也只是这人拉着他的手,在一片火海中风一般的飞速奔跑,仿佛逃离火海,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这梦的内容显然说不上甜美,但梦中近乎真实的握手触感,一同面对困难并肩而行的激荡人心,都让无梦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深感满足。 而今物是人非,两人此刻的处境给了无梦生最直接的痛击,眼前真实的鷇音子还不如梦中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幻影来得温馨,这虽然没让自诩内心强大的无梦生在心理上溃不成军,却仍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也就是这一刻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无梦生突然明白彼时自己在病房里说给天踦爵听的关于对待鷇音子的理性发言,其实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内心感性的那部分占据了上风,早就不知道何时无条件地认同了鷇音子作为同伴的存在。反倒是他本人低估了自己对鷇音子的期待,而用看似理性的言辞掩盖了一切。 思及此,无梦生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看着鷇音子的眼神由最初的愤怒嫌恶,转而变成一股化不开的困惑。 鷇音子看在眼中,那一瞬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眸中一闪而逝,比他之前看到无梦生怒目而视之时更是情绪波动,紧接着,鷇音子的声音由方才的平缓沉静变得强势而迅速。 “你喜欢这个人么?你想过抚摸他、亲吻他、拥他而眠,与他过一辈子么?” 话中的含义太过直白露骨,无梦生登时从脊背升起一股凉气,这阵恶寒让他本能的抗拒思考,瞪着一脸认真的鷇音子脱口而出,“鷇音子你什么意——” “我喜欢你。” 鷇音子打断无梦生的话,声音里充斥着无以名状的虔诚,他看着无梦生的眸子一眨不眨,那眼神中尽是无梦生哪怕时隔数年只于近日见过一次也再熟悉不过的宠溺与爱惜,鷇音子在一顿后像是强调一般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只不过语调没方才那般急切,多了几分柔声软语的气声,入耳听来深情款款,倒真像是情侣之间情难自已的表白。 “无梦生,我喜欢你。”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无梦生仿佛遭逢天雷,登时愣在当场当了机。而解完所有镣铐的鷇音子依旧保持着俯身的状态与无梦生离得极近俯视他,那一双眸子摄人心魄,任谁看了都能陷进去不可自拔,可无梦生唯独感受到了惊恐。 房间里静得像是外太空,此刻耳边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本是十分暧昧的环境,但出于职业习惯,无梦生很煞风景的在一瞬间分析完鷇音子的每一块颜面肌肉和那矛盾的皱眉,然后在心底长吁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镇定,给出了自认十分正确的评价。 “撒谎——” 仿佛是为了驳回这两个字,无梦生话音刚落,只觉腕子上一紧,眼前一黑,紧接着唇上温糯触感更为深刻地唤醒了彼时酒吧的记忆。无梦生一时气滞,瞪大的眼睛无辜地眨了眨,然后毫不留情地在鷇音子探过来的唇舌上猛地咬了下去。 霎时口中腥咸,无梦生如愿重获呼吸的自由,奈何手腕被鷇音子制住束在头顶,无梦生又抬腿想踹,却被鷇音子以膝盖强行挤入两腿之间使他无法用力,只得大喘了两口气后跟鷇音子干瞪眼。 “你疯了么?!” 谎言·之七 之三十一 鷇音子确实疯了。 无梦生会如此断定,是因为鷇音子已经把一只手伸进薄毯,拉出了无梦生别在裤腰里的衬衫衣摆,然后堂而皇之地将手探了进去。 平日里无人碰触的皮肤此刻格外敏感,仅是被鷇音子以手指在肚脐周围点画,无梦生整个身子就都随之弹了一下紧绷起来,他咬着牙道,“混蛋,拿出去!” 这是情急之下的无梦生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粗话之一,但鷇音子显然并不打算这么善罢甘休,就见他凑到无梦生耳边轻飘飘地吹了口气,然后便如意料之中的感受到被压之人又是一颤。 与此同时,贴在无梦生腰间的手也并不闲着,勾勾画画像是在他肚脐周围写字,无梦生虽是不怕痒,但此时一种酥麻之感自小腹燃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希望那只手赶快从他身上离开,同时手脚用劲,企图把鷇音子翻下去。 鷇音子确实是在写字。 他开始是有节奏地点在无梦生皮肤上,那是用摩斯密码戳的,见无梦生没察觉,后来又改成直接写汉字。只可惜无梦生一心只想把他撵出去,对鷇音子此刻发的任何信号都毫无反应。 鷇音子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焦急。 因为鷇音子太了解血傀师,以血傀师的阴狠毒辣,绝不会容忍一个无法掌控瞄准方向的武器存在于自己身边。无梦生之所以会成为目标,就是因为血傀师认定无梦生将会是他这把武器的保险栓。很可能无梦生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是血傀师的目标,只不过碍于种种原因无法行动而已。 所以如今,这出戏如果不演下去,两人都会没命。 心一横,鷇音子皱着眉,将无梦生压得更紧了些,同时张口咬上了无梦生脖颈的喉结,逼得无梦生噤了声,然后一手下探解开无梦生的腰带拉开拉链,隔着柔软的内衣布料,一把握住了无梦生要害之处。 无梦生又是一哆嗦,手脚反抗的力道霎时少了大半,屏了呼吸半天才颤颤巍巍地喘出口气。 而隔着布料描画了一圈的鷇音子自己倒是吃了一惊。 虽然以正常的成年男性来说,在外界刺激下有生理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但无梦生这反应似乎是有点过,毕竟迄今为止他还没进入到正题,单单是说了句表白的话外加一个强吻而已,可从如今掌下这状态来看,无梦生该是早在听到他那句表白时就已经起了些反应。 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的霎那,鷇音子内心的愧疚之感很不合时宜地汹涌而来将他吞没,手下控制的劲力略微松懈,加之之前肩上有伤不支,也就这么一愣神的档儿,鷇音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被无梦生反压了回来。 “鷇音子!你疯了是么?!要不要我帮你清醒一下!” 无梦生按着鷇音子的肩膀死死压住了他,两人所处位置调换,无梦生一双暗红的眸子瞪着鷇音子,气喘吁吁,像是刚跑完长跑。 “我没疯。” 鷇音子轻咳一声,动作过大,他觉得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还被无梦生压得生疼,但他只是将滑落的白色薄毯拽了拽,掩住无梦生差点就要春光乍现的部位,然后出其不意,一把捞住无梦生脖子,将本来离他还有些许距离的绯色唇瓣倏然拉近唇畔,再次强吻了上去。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3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4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4 不同于前次的试探,鷇音子趁着无梦生一时惊觉喘息的档儿,软舌趁虚而入,寸寸攻略着城池,掠夺着无梦生的呼吸。 这个吻深远而绵长,无梦生若是此时咬下去,鷇音子轻则变成个哑巴重则没命。 但碍于此,无梦生反而不敢下口去咬,只能任鷇音子在他口中予取予求,纠缠着他的舌头,引导着他回应自己。 然后毫无预兆的,无梦生一手摸上鷇音子腹部,握成拳头的手狠狠地砸了下去! 却只砸在了对方不知何时挡过来的掌心。 也因为冲势难收,他整个人被鷇音子握着手,借力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被压制在床的状态。 刚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鷇音子隐然带笑地饶过了他红肿得有些可怜的唇,怎么看都是一股子嘲讽。 无梦生大口喘着气,怒道,“放开!” “不放。” 鷇音子坦诚相告,然后再次强行以膝盖分开无梦生双腿。 尽管无梦生试图挣扎,但居高而下的体重加成显然给鷇音子带来不少便利,反抗无效的无梦生没来由的一阵恐惧,却又不知为何,心底还隐约带着些许不为人知的兴奋。他憋红了脸,却怎么也腾挪不动身上这比自己高一头之人半寸,想合拢双腿,却也同样是徒劳,最后只得感受到鷇音子挤在了他双腿中间,心头那股恐惧伴着兴奋又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峰,即使看不见,他也明显感觉到那薄软的贴身布料沾湿了一块,不由得更添了几分羞恼。 而鷇音子那只手又很不合时宜地钻了进来,无视了无梦生的挣扎,三两下将两人下身的衣物在薄毯下除去,扔出薄毯甩到床下。 像是为了特意做给谁看一样。 然后,鷇音子压了过来,整个身子都贴在了无梦生身上。 包括,身下的某个部位。 无梦生被那东西烫得一个还是恐惧占了上风,他挣扎得更剧烈了些,可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身上之人依旧是纹风不动,还把不安分的爪子探向二人身下,同时抓住两人要害处,放在一起圈弄。 没等无梦生倒吸的一口气吸完,他就被鷇音子再次以口封缄,喘息乱了节奏,鼻息一吸急过一吸,然后毫无防备地,鷇音子竟是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呜——!” 这声呼痛被正吻着他的鷇音子吞在了喉咙里,但合着身前本有的快感,这呼痛声中情动的味道已是呼之欲出,无梦生整个身子在一瞬的紧绷过后直接软了下来,身前本已昂扬的事物也跟着疲软。 无梦生自然不明白鷇音子为何掐他,但是本就要登顶的快感被如此突如其来的疼痛硬生生给憋了回去,甚至还疼得背后冒冷汗,先后的反差产生出极大的空虚,莫名委屈。 眼角被敏感处的疼痛逼出了些生理性的泪水,无梦生蹬踹着,却恰恰被鷇音子钻了空子,将他的腿更向外,以一个颇为羞耻的角度分开。 随即鷇音子再次放开了他,这次稍稍抬高了些身子,使得无梦生的视线得以在他身上聚焦。 无梦生本想开口就骂,却看到鷇音子肩头被血浸染的绷带,那刺目的红艳似是在遥远的水底唤回了他的理智,他仰头望着面色潮红却拧着深刻的眉的鷇音子,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 背对着监视处,鷇音子不敢出声,仅以微弱的口型说了三个字—— 相信我。 无梦生有些失了神,鷇音子没时间停滞太久,紧接着俯下身,埋首在无梦生颈侧,点点吻着他细嫩敏感的耳后肌肤,安抚又讨好。而后,竟是模仿着交合的动作,在他身前律动着,同时另一只手随着律动的节奏,圈弄起无梦生那个软塌塌的部位。 合着前液,滑腻的炙热之物被压在二人中间滑动,时不时戳刺到无梦生的,然后贴合其上滑过去,像是块活动的烙铁,炙烤着二人皮肤,传来细微的黏腻水声。 没过多久,无梦生的气息随着鷇音子的动作再次混乱,面色愈发红润,鷇音子掌下的事物也随之有了抬头的趋势渐趋硬挺。无梦生一双眸子还带着方才悬于眼角未落的泪水,正想着,就被仿佛心有灵犀的鷇音子霸道地吻了去。 “咸的。” 鷇音子故意咂了咂嘴像是在品茗,沙哑的声音略带些挑逗的意味,听起来格外性感,同时手上的力道加重,速度也随之加快了起来。 无梦生剜了他一眼,心尖却跟着一颤,也不知是因鷇音子的话还是那正在作乱的手,一股热意涌上他的小腹,他勉力咽下几欲出口的呜咽之声,颤颤巍巍有气无力地忿忿道,“滚!” 鷇音子笑了笑,恶意地在他顶部轻轻掐了一下,“给点反应?” “呃啊——” “嗯,这才听话。” 无梦生从来不知道这人竟能恶劣到如此程度,一时又羞又恼,抬掌又要揍他,却被鷇音子在其根处狠狠箍了一下,又疼又酥麻的感觉霎时像是被点燃的火药,炸了开来。 “嗯啊——你放、呃——” 鷇音子并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两处律动的速度都快到让无梦生感觉能擦出火花来。无梦生难以抑制地挺起腰,扬起了脖颈闭了眸,脚趾跟着蜷曲起来,身体本能地想要贴向鷇音子迎合他的动作,却是碍于身上的薄毯不能掉落,所以并不敢再有更大的举动,只得屏了呼吸,有些委屈又有些愤然地喊出了声。 “鷇音子!你给我、呃嗯——等着!” 伴着话落,无梦生颤抖着释放出来,和着鷇音子的,两股粘稠腻在两人腹部,一声呜咽卡在喉咙里将出未出,额上全是细密的汗水,□□后的虚脱感让他只想闭着眼睛大口喘气。 鷇音子将他拥在怀里,肌肤还带着烫人的热度,也不顾那一身的黏腻,两人就这么贴在一起,热烫的气息喷洒在无梦生颈侧,鷇音子的声音略微沙哑,却带着点儿性感的慵懒—— “好,我等着。” 反击·之一 之三十二 天踦爵企图夺门而出的时候,被迎面进来的步香尘撞了个满怀。 步香尘仰了头,正看到天踦爵一脸煞气,“哎呀,好一位俊俏哥哥。” 天踦爵刚要不管天不管地地将堵住去路的人拨到一边,就被另一只手给拽住了手腕。 “天踦爵,冷静。” “放开!”这手的力道不是一般的重,钳得天踦爵手腕生疼,他红着眼转头低喝。 见天踦爵没有冷静下来的意思,来人干脆将天踦爵手腕一翻一带。 天踦爵只觉一阵天翻地覆,竟是被人掀了个过肩摔,转瞬由门边掀倒在了沙发上。 也不知是因为心乱如麻忘了还手,还是这一摔将人摔得懵了,天踦爵低头坐在沙发上,发帘挡了视线,一时没了动静。 谈无欲看了他一眼,确认天踦爵不是被摔傻了,便转头对步香尘点了下头。 “素还真在里面。” “嗯,多谢。” 步香尘踏着小步飘了过去,临走还不忘往天踦爵和谈无欲这边瞄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天踦爵抬了头,眼神已恢复往日那一股子玩味,只不过平添了些许戏谑之意,冲着谈无欲眨了眨石榴石般的眸子。 “聊聊?” 谈无欲一愣,约摸是没料到天踦爵竟能平复得如此之快,便将信将疑地踱过去,无声地坐在了天踦爵对面,算是应了。 天踦爵看着他撇嘴一乐,语气颇为平和,丝毫不见方才剑拔弩张之势,前后简直判若两人,让谈无欲险些以为这人有人格方面的问题。 “看来传言是真的。” “嗯?” “他们都说您深藏不漏,身手直逼老大。”天踦爵揉了揉被捏酸了的腕子,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倚,“给我个理由?让我可以安静在这里等我弟消息的理由。” 虽然看着懒散,但天踦爵俨然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眼神犀利地盯着谈无欲,不依不饶。 谈无欲抱了胳膊,同样倚在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斜挑了眉。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因为老大希望。”天踦爵毫不掩饰地往里屋看了一眼,“以及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自信。” 言外之意是,只要他想出去,这里的人拦不住他。 谈无欲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看起来笑呵呵的大众开心果有点意思,居然有种久违了的初生牛犊的莽劲,让他隐约忆起曾经初出茅庐的某人,不由得心情颇为愉快,凭白生出了点儿身为前辈的“自觉”来。 “两个很熟悉对方的高手对弈,你觉得是什么样的情形?” “算着对方的路数,能算的比对方多一步的那一方会赢。” 谈无欲摇了摇头,“那是一般情况,我说的前提是两个很熟悉对方的高手。” “再怎么熟悉对方,如果双方都想着对方的路数,那这盘棋——” “那这盘棋就不用下了,因为双方都会想,自己的路数早在对方的预料之中。我认为你知道我的每一步棋,甚至知道我为了防你而规避常规棋路所走的每一步,这种猜忌若是没完没了,最后只能一子不落。” 见天踦爵微皱眉心,谈无欲又补充了一句。 “素还真和寂寞侯,是老交情了。” 天踦爵心里一沉,这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 “他的目的?”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4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5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5 “还不清楚,所以早在今夜之前,素还真就让屈世途带着本部的全部数据资料来魔吞不动城新建了系统以防万一,只是没想到刚建好就用上了,这里暂时很安全。” “是安全,很多年前你自己亲手挑的地儿,还被老大白白赚了去改成这片墓园,确实够隐蔽的,”看着谈无欲因为这句话而一脸吃瘪的表情,天踦爵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暗爽,却仍是不动声色地又道,“所以,老大现在这是退居幕后放长线么?” 谈无欲点了下头。 “把我弟和鷇音子一起放成根线?” 谈无欲心想,没准还能打成个结呢,只是这话自然是没说出口,“那是个意外,但我不否认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们极有可能会成为主力。” “极有可能?这意思是说,计划还没确认好,而他们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很遗憾,在我们还没布置好一切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换句话说,对方先手。” 天踦爵猛地站了起来,感觉心中那条火舌又窜起来燎他心尖了。 “所以我方现在处于被动,且白白扔了两个人质在对方手里?” 被天踦爵这么居高临下看着,谈无欲也不慌,轻描淡写地吐出了实情,“我敢保证,你现在冲过去,立马就会成为第三个。” 这回换天踦爵吃瘪了,人往沙发里一坐,像是再也弹不起来。 “那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做?” “等。” “等?!” “对,等鷇音子的消息。” 把该掩住的部位都掩好,鷇音子裹着毯子将看似熟睡的无梦生满抱在怀的时候,面上表情依旧冷肃得可怕,像是瞪下眼睛就能杀人似的。 谬思童晃了晃手上空了的针筒,“呵,有火也别冲着我来嘛,这是谁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打完这个你可以带他走了。” 大大方方地甩锅,一向是这里的生存法则之一,虽然鷇音子对此嗤之以鼻,但如今也只能忍着。 谬思童还咕哝了什么他没听见,懒得多看这人一眼,鷇音子就这么抱着无梦生,从这个纯白的房间走了出去。 封闭式的走廊无窗无风,白惨惨的冷调荧光灯将四周照的像是太平间。鷇音子和无梦生两人身上都未着寸缕,只一同裹着刚从房间带出的白毯,鷇音子更是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得极是小心,像是生怕惊醒了怀中的无梦生。 鷇音子咬紧了牙关,连带着咬了自己的舌尖,腥咸在口中弥漫。他在生自己的气,恨那个无从反抗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管药剂一点一点被推向无梦生体内。 但如果只是自己也就罢了,他终究不能拿无梦生的性命去反抗什么,这赌注太大,他隐约怕自己承受不起结果,便只能选择妥协。 至少,这能让如今抱在他怀里的无梦生身上还有体温…… 紧贴在皮肤上的温度是一个属于正常人的体温,可鷇音子无端觉得两人肌肤相触的部位烫得灼人,他将手臂收紧了些,便可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体形偏瘦的无梦生的骨头。 若是放在平日,无梦生是绝不会这般安安静静任他抱着的,那如同炸毛猫一般对他的时刻戒备才是常态,使得鷇音子常有一种若是自己靠过去,定会被他咬上一口的错觉。 面上拧着眉,鷇音子却在心底狠狠嘲讽了自己一把,在如此危及的当下,竟还能藉由这身体相触的实感而产生了些宽慰和心安,着实有些不合时宜。 鷇音子的手在毯子底下不着痕迹地轻轻拍了拍无梦生的胳膊,似是想叫醒他,可无梦生仅是皱了一下眉,便再没更多的反应。 情况不妙。 他太清楚那个以长生为目标进行过非法医学实验之人的底细,鬼知道血傀师这次在无梦生身上用了什么药,可不管是什么,都必须尽快解除! 怒火看似被强压了下去,鷇音子整个眼白布满了红血丝,待到了目的地,他狠狠一脚踹开了房门,但就是这般巨大的声响,也并没有让怀中的无梦生有任何反应。 自带卫生间的房间只十几个平方,内中一张大号单人床,床边堆满了书,从上面落着的灰尘来看,应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这是鷇音子的房间。 鷇音子将无梦生轻轻放在床上拉了被子过来掩好,自己则裹着白毯,二话不说开始在整个房间搜索起来,先后从书桌下、床下、洗面台上的镜子等等数个地方翻出大大小小五六个监听监视器,随手往桌上一扔,就对着那堆即将变成电子垃圾的玩意儿开了口。 “我对你制造的楚门世界没兴趣,这种东西我不想再看见半个。” 说罢,那堆东西被鷇音子泄愤一般挨个掰成数段,一股脑扔进马桶里放了水,咕噜咕噜地被咽进了下水道里。 确认房间已经安全,鷇音子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无梦生床边,一脸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眸的人。 “无梦生?” 见无梦生并没有反应,鷇音子又拿来手电筒,以两指掀开无梦生沉重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状态,这才略微安下心来。 然后他坐在床边,撑着头,就这么看着无梦生睡。 一看就是一整个晚上。 反击·之二 之三十三 “哟,这么重的黑眼圈?可无梦生昨晚应该是昏着的啊,怎么?难道奸尸格外有感觉?” 谬思童话音一落,房间里的众人立刻发出了毫不掩饰的讥笑声。 鷇音子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血傀师桌前坐下,双眼死死盯着血傀师,话却是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的,声音虽不大,但冷淡至极,十足的威压感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随之降至冰点。 “出去。” 霎时,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纷纷瞄着谬思童和坐在正座上的血傀师,个个贼眉鼠眼等着望风行事。却见后者向谬思童使了个颜色,谬思童将手指关节捏得劈啪作响,终也只得咬着牙,摔摔打打地带着一群人出去了,临走不忘将门一把带上,巨大的声音使得整间房子都产生了共震空响。 血傀师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似是对谬思童这小脾气习以为常,转而回看着鷇音子道,“见面礼可还喜欢?” “如果你指无梦生,喜欢,非常感谢,如果你指那一管针剂,我倒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用在你自己身上,或许你会感觉不错。” “呵,我保证那东西你以后会喜欢,非常喜欢的那种。” 鷇音子偏了下头,睨着血傀师道,“敢问,这莫名的自信是哪儿来的?” “告诉你也无妨,新研制的神经类药物,作用大概就是,控制。” “控制?” “只要坚持用药,过不了多久,无梦生会彻底丧失个人意识,只听你一人命令。如何?这份大礼,你应该不会拒绝?” 眼角微颤,努力抑制自己不要一拳砸血傀师脸上,鷇音子面上依旧是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样,微微抬高了下巴,“你从来不会白送别人礼物。” “嗯,好像也是。” “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素还真那边暂时你也是回不去了,我现在要素还真所有基地的具体地点,和相关情报。” 鷇音子倚在椅子里看着血傀师,一时空间寂静,只余鷇音子手指轻轻在桌面叩敲出的节奏声,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又开口。 “我突然很好奇,当初你处心积虑将我送回素还真身边卧底,如今却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时候将我身份暴露,如果我没算错,我进入琉璃仙境还不到半年,掌握的情报也必然有限。” “时机成熟了而已,这并不奇怪吧。” “那就更奇怪了,元史这几年虽然小动作不断,但并没什么大动作,我猜,这并不是因为元史无可作为,而是元史本身的实力,在下降,是么。” 血傀师的脸色沉了沉,“那又如何?” “有人给你雪中送炭。” 血傀师阴沉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笑意。 鷇音子最后敲了敲桌面,“看来还不止一点,这比资助至少让你觉得,你可以就此一搏,彻底击垮素还真的势力,让台面上的势力重新洗牌。” “大部分推理正确,只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 血傀师饶有兴趣地看着鷇音子道,“你的身份并没有暴露。” 鷇音子从鼻子里冷笑出声,“你这句话等于是在说,素还真是个白痴。怎么说你们也算是老交情了,素还真了解你,以你的手段,无用之人尽可杀之,更何况按你安排的剧本,我和无梦生于你本应是敌我关系,带回元史这边来浪费口粮似乎不是你的风格。” “也对,但你忘了一点,他们是自诩真仁真义的正道,而且我赌,素还真不会轻易放弃你,毕竟这几年,你为他干过不少事情,不是么?” 鷇音子自进屋以来的镇定自若首次出现了一点点碎裂的迹象,他定了定心神,这才再次开口道,“什么意思?” “别装了鷇音子,如果我连你一直在替素还真做事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我才是真的白痴。别的不说,虽然你每次都看似完成了我布置的任务,但哪次最后得利的不是素还真那边?” 血傀师冷哼了一声,又接着续道,“就用最近的袖扣事件来说,看似素还真因为你在现场发现的袖扣而锒铛入狱,陷害了素还真,但你紧接着却执行了长久以来一直没着手执行的另一项任务——助我越狱,两件事情的衔接恰到好处地让市局毫发无伤地放了在押的素还真,同时也提醒了市局那帮饭桶,素还真的存在极其重要,让他们至少短时间内不敢再对素还真动手。在此我不得不表扬你一下,套路玩得挺深。” 鷇音子叹了口气,反倒轻松起来。 “原来如此,所以你把无梦生跟我一起绑回来,还逼我强要了他。” “怎么,关于这一点,你难道不是应该感谢我么?我可是好心啊,如果不是我,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吃到这条鱼?十年?二十年?我是看你太爱护他,只怕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比素还真的伟业还要高吧?照你这样发展下去,到死都未必能跟他亲个嘴,啧啧,看着都替你着急。” “呵,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是该谢谢你,这条鱼滋味不错,多谢,顺便把剩下的药物直接交给我便可,我不想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再碰触到无梦生的身体。”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5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6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6 “哦?”血傀师露出明显怀疑的神色半挑了眉毛。 “无梦生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会让我抱他,在他身上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精力,不想再折腾,如今能让他乖乖听话我也乐得轻松。再说你让我强要了他,恢复意识后他对我会是什么态度,不用我说你也清楚,我相信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比我更不希望他恢复意识。” 鷇音子顿了顿,直到对面血傀师嘴角带着的得意笑容越来越明显,这才难得的语带怯懦,给了血傀师一个不得不相信他的理由—— “我不想再看他不信任我的眼神,更不想看他恨我。” 鷇音子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在门外听墙角的谬思童听得一清二楚。 谬思童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虎穴·之一 之三十四 无梦生是被胳膊上针扎的刺痛惊醒的。 醒来后的无梦生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水底,能感知到的一切都因扭曲而不真实。 那个正给他注射的人在说话,声音也仿佛是从更遥远的水底传来,带着听不真切的闷声闷气。 “美人,你怎么谢我呢?” 针头被拔了出来,这人还捏起了他的下巴。 不是鷇音子。 “听说,你和鷇音子是发小?他小时候也这幅盛气凌人目中无人的模样?” 不是的,他小时候虽然也皱着眉,但明明是个温暖的人。 湿冷的手滑向了无梦生的脖颈,无梦生本能地想去反抗,但随即却发现身体的控制权根本不在自己这里。 那双手倏然收紧,无梦生虽然勉力呼吸,但收效甚微,不过他总算认出了这人的声音—— 是谬思童。 “无梦生啊无梦生,你太碍事了,鷇音子因为你改变了太多的既定计划,你知道么,我们好几次试图铲除你,要不是鷇音子次次护着你,你早就不存于世了。啧啧,来让我算算,从超逸主身亡现场爆炸开始算起,到后来暗杀吾不留顺便处理你——” 谬思童一顿,手上的力道松了松,无梦生想咳嗽却使不上劲,只能任嗓子里瘙痒难受,无力地哼了几声。 也就这几声哼哼,他直觉地感受到谬思童扫在他身上的视线似乎都变了。不由得心中一凛,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 “哦对了,那次其实是连环暗杀,一击不成还有沿途狙击,只可惜鷇音子带你绕道,又让你逃过一劫。啧啧,鷇音子,多好的同道中人,元史一手□□大的凶器,就这么被你拐走了,还赔了我们好多个杀手,你说,你该怎么赔我们元史好呢?” 湿濡黏滑的水声传了过来,该是谬思童伸出舌头舔了下唇角。 “要不,以身相许吧,既便宜了你,又能让鷇音子不好过,这买卖太划算了,嘿嘿。” 声音中的奸邪之味满溢而出,即使头晕眼花只能在床上躺尸,无梦生也清楚地感受得到这人越凑越近的鼻息。身上薄毯被掀起一角,无梦生浑身汗毛随之立起,他想抬手将这人推开,却无论多么努力也仅是能够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头。 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和无济于事。 情急之下的无梦生心里掀起了滔天的绝望,更是忍不住在心底没来由地愤恨起了鷇音子来。 就在他暗暗骂了几遍混蛋鷇音子之后,电光火石之间,一阵风擦着无梦生的面颊削了过去,紧接着旁侧乒乓作响,像是有人被一脚踹飞出去,直接砸碎了屋内的某些家具。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而无梦生的第一个想法竟是—— 这个混蛋居然被念回来了。 “你——!” “滚出去。” 鷇音子的声音冷至极点,即使看不见,无梦生也能想象得出鷇音子此刻乌云密布的脸上是怎样冷肃吓人的表情。 鷇音子在生气。 “呸,”到手的肥肉飞了,谬思童啐了口什么在地上,声音打着颤儿低吼,“有本事你一刻不离地守着他呀,哈哈哈哈——” 约摸是看到鷇音子这要吃人似的表情,并不想示弱的谬思童却也不敢再造更多的次,以笑声壮胆,出门而去。 鷇音子一把将门摔上并且上锁,巨大声响震得无梦生耳朵嗡嗡作响。 又是一阵窸窣,似乎鷇音子在确认房间的安全,不多会儿,便又回到了无梦生床侧。 “无梦生?醒了么?” 许是刚才谬思童注射的不明药剂产生了什么作用,除了听觉恢复之外,无梦生眼前的影像渐渐清晰,蒙了一层白雾的视野逐渐明朗,使得他终于能聚焦在鷇音子脸上,看到那个写了一脸担忧的人正盯着自己。 “感觉怎样?” 虽然头还是有点疼,外加眼前视物发飘,但无梦生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是哪儿。” 鷇音子顿了顿,显出几分局促,“我房间。” “元史内部?” 鷇音子点了下头应了。 方才接收到的信息含量有点大,无梦生暂且将之存储搁置,然后用还不算太灵光的大脑思考了下,觉得自己既然能被鷇音子领到他在元史内部的房间,且鷇音子看起来还能自由进出,那当下的局面应该还不算太糟糕。 紧接着,混乱的思绪像是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无梦生突然忆起之前跟鷇音子发生的某些事,脸上和身上皆是一热,又想着自己身上可能还留着某些东西,生性洁癖之人尴尬得不敢去看鷇音子的眼睛,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给我件衣服,我要洗澡。” 鷇音子皱了下眉,最终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拿来浴袍,无言地递给他。 无梦生将浴袍裹在身上,急急忙忙想要站起身来,可脚刚一着地,却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鷇音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我帮你。” 无梦生身子一僵,刚想推脱,却被鷇音子不容争辩地扶着胳膊带进了房间内的浴室。 浴室是整体结构,暖黄的光线充斥着整个空间,使得原本的洁白不至于显得那么惨淡。泡澡的浴缸不大,堪堪容下一人的程度,强化树脂的洁具没有陶瓷那般坚硬冰冷,无梦生在鷇音子的搀扶下迈了进去,转头看着鷇音子小声咕哝。 “我自己来就可以。” 这是在下逐客令,奈何鷇音子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拿起了花洒,固执地看着无梦生。 “脱了。” 语气生硬,颇有几分强迫命令之感,逼良为娼似的,任谁乍一听这样的两个字都想要炸毛。于是无梦生也毫不意外地炸了毛,抓紧了身上浴袍,也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反正一张脸涨得通红。 “鷇音子!我说我一个人就可——” 这么大声一嚷,无梦生脑子里立刻嗡嗡之声不断,他下意识地捏上额角,不敢动了。 “你知道血傀师给你用的什么药么?” “什么?” “神经类药物,持续用下去会让你变成一具听人摆布的行尸走肉,这药物还在试验阶段,我不确定它有什么副作用。” 像是应了鷇音子这句话,无梦生一阵眩晕,身形晃了晃几欲跌坐在浴缸里。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鷇音子一把揽了过来,缓缓扶着他坐下。 无梦生觉得自己大概受药物影响产生了幻嗅,竟是从鷇音子身上闻出了药香,加之坚实的胸膛和恰到好处的臂力,无端生出一种心安之感,于是悄然闭了眼睛。 “我有意刺激谬思童给你注射解药,只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鷇音子眉头皱得极深,伸手去解无梦生浴袍衣带,将浴袍直接拽了下来,“抱歉。” 也不知这句抱歉是为眼下直接扒了人家的衣服,还是为之前被迫逾距之事,无梦生闭着眼睛只觉头晕想吐不想开口,便只是轻嗯一声表示听到了。 鷇音子打开了双向水阀,试了合适的水温,边往浴池放水,边用花洒一点点往无梦生身上撩。 细密柔软的水线淋洒在身上,让无梦生舒服了很多,头已然不是那么晕乎,但生怕此刻睁眼对上鷇音子的视线,便依旧紧闭着眼睛装死,任鷇音子折腾。 身上被淋了个透,浴缸里的水也漫到了胯骨。紧接着是头发被轻轻打湿,然后鼻端嗅到清新淡雅的香气,一块低于体温的液体被揉在头顶,紧接着,修长的手指碰触到头皮,无梦生触电一般颤了下。 鷇音子权当没看见,心无旁骛地继续帮他按摩头皮,似是想替他缓解紧张的神经,然而借由这一点刺激,无梦生的思绪再次不可控制地撞进那个他想回避的晚上。随着鷇音子在他头皮上每一次捎带力道的指压,他几乎能清晰回忆起彼时这双手在自己身上探路时带来的触感,拔起萝卜带出泥的记忆又很不适时地提醒着他诸如唇角的温糯、耳畔的湿热、身上的炙灼这些细节,扰得无梦生连呼吸也开始愈发杂乱无章起来。 无梦生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突然很庆幸鷇音子放在浴池里的水已经漫到胸口,清澈的水面上还飘着几朵无济于事的白色洗发乳泡沫,无梦生盯着它们,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幻想着这几朵泡沫能越来越大,最好能大到将自己埋了的地步。 就在这时,鷇音子轻轻戳了戳他的背,将他推到离自己较近的池壁边,柔声道,“趴好。” 无梦生如逢大赦,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在狭窄的浴缸里转了个身趴在池壁,局促不安地挡住了身下某个重要部位,低声嘤嗡着吐出两个字来。 “谢谢。” 鷇音子没回他,只护住了他的耳朵,然后将花洒拉了过来。 温热的水兜头淋下,无梦生却并不感到害怕,只觉心里一阵□□,越发地困惑起来。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6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7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7 虎穴·之二 之三十五 无梦生觉得,自己大概是着了魔障。 鷇音子仅是将不小心弄到他脸颊上的泡沫伸手刮去,无梦生就能从这一动作中解析出另一番“深意”来。 于是,身上就愈发的热了。 那晚的事情像是一个契机,打开了的大门好比泼出去的水,关不上、收不回,又时时刻刻提醒着无梦生它的存在,而无梦生无法忽视也无法正视,却鬼使神差地让所有思绪都从这门里过,来来往往圈圈绕绕,终是再也没能脱出这既定的轨迹。 可不是着了魔障么。 无梦生趴在池壁,将头埋进臂弯,任鷇音子将他的头发捏圆搓扁,决定开口说些什么来分散下注意力。 “谬思童在元史是什么地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次于元史天宰。” 无梦生一默,那么想来方才谬思童所说关于暗杀自己的事情应该不是作假,上位之人掌握的信息不会有误,而毕竟这些信息对谬思童来说也没有胡诌的必要,看来确实是鷇音子明里暗里为救他而采取的行动,连元史都看不下去了…… 无梦生还没来得及更多感受胸中升起的那股暖意,就听鷇音子又道,“他在这里看似听命于血傀师,其实是监视他。另外血傀师得到了大笔资助,准备反攻苦境。” 鷇音子说得语气平淡,无梦生听着却脊背一凉。 “谁资助的?” “紫耀□□的可能性很大。” “寂寞侯?那天踦爵那边——” “不好说,”打断了无梦生继续胡思乱想的念头,鷇音子最后冲净了无梦生的头发,又轻轻推了他的肩,示意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但更有可能,素还真已有应对。” 安下心来的无梦生小心翼翼不露破绽地转过身去让鷇音子给他搓背,虽然心里小鹿乱撞,嘴上的话却说得平稳,“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试探。” “哦?” “血傀师要素还真所有基地的相关详细信息,尤其是地点和警备——忍着点。” 无梦生本以为鷇音子是要用搓澡巾或者毛巾作为工具,但万万没想到鷇音子是直接用手帮他搓背的,手掌覆上背部裸肤的刹那,无梦生强压住从浴缸里蹦起来的冲动,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可能鷇音子以为是弄疼了他,于是调整了手上力度,变得更轻柔了些。 有力的手掌收敛了三分力道含而不发,一点点在无梦生背部移动着。而那手掌搓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根本不像是普通搓背的那种烫。 无梦生在心里叫苦不迭,却完全无法表达抗议—— 还不如直接搓疼到麻木来得痛快! 这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柔碰触叫他心尖直痒,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鷇音子的碰触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横竖抓不到头绪,只得在酥麻之感不断向小腹汇聚的当下强打精神,保持着跟鷇音子的正常对话。 然而天不遂人愿。 “你是要给、嗯——” 鷇音子的手正来到腰眼处,无梦生猝不及防,一声略带暧昧的□□半溢出口,另一半被硬卡在喉咙里憋了回去。根本没想到自己竟还能发出这种动静,绯色霎时漫过耳根,连后颈都红成了一片,无梦生羞愤地想一头在浴缸里的泡泡上撞死。 一时静寂弥漫。 也不知鷇音子是否有所察觉,只觉鷇音子一顿,停了手上动作,过了半拍后便放过了无梦生的背,转而去拉他的胳膊。 再开口的鷇音子声音隐约渲上了些鼻音。 “素还真当初决定让我放出血傀师,就是为了将元史势力连根拔起,血傀师的野心和复仇之心如今都很大,加上这比资助让他觉得时机成熟可以放手一搏,只要他战线拉得足够长,自然会暴露出破绽。” “所、所以素还真要做的就是,示弱?那寂寞侯到底是在帮元史,还是在害元史?” 不知是不是在思考什么,鷇音子没有说话,替他搓完一条胳膊,又转而去拉另外一条,小心的绕开刚被注射的针孔,一寸寸皮肤地细细帮他清洁。 “等等!”无梦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过头去看着鷇音子道,“你说血傀师是素还真让你放的?!” 然后他看到了。 因为方便使力,鷇音子以站姿帮他搓澡,而以无梦生此刻的坐姿,转过头来目之所及之处,正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小帐篷。 无梦生的眼神还好死不死的在帐篷顶端逗留了两秒钟。 意识到那是何物,无梦生又猛地将头转了回来,尴尬的只想一头栽到水里。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许是因为这两下转头动作用力过猛,整个脑仁都似是在脑壳里漂浮晃动,无梦生再次犯起了头晕,当真身子一歪倒在水里。就在他险些大尝一口自己的洗澡水是咸是甜时,一双有力的手自他身后抱住他双肩将他捞了起来。 鷇音子的声音带着些捉摸不透的情绪,低沉而轻缓,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抱歉,吓到你了?” 惊魂甫定,无梦生在他臂弯里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呛咳,脸上一把的洗澡水,他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将眼睫上的水珠甩掉,看清了鷇音子此刻紧皱的眉,和一脸说不清道不楚的奇妙神情。 鷇音子似是被盯得有些难为情,面上虽没什么表示,但主动转移视线去拽了干毛巾过来企图给无梦生擦脸。 无梦生一把将凑近的毛巾从眼前拽下来,不依不饶地继续盯着鷇音子,那一双暗红的眸子映了浴室的暖光,便像是两颗丢进火焰中的红宝石,灼得耀眼。 鷇音子一时看得有些呆了,可又怕无梦生再倒进水中而不敢松开手,只得这么揽着无梦生的双肩,不知要将目光放在何处,只觉他像是要在这一双暗红的眸子里陷进去溺死,无法自拔。 无梦生扬起脖颈,往他这边凑了凑。 以为无梦生是要说话,鷇音子很贴心地低头凑了过去。 然后,猝不及防的—— 无梦生的吻印在了鷇音子的唇畔,以实际行动回答了鷇音子方才的提问。 本以为这一吻沾下唇角便可结束,却不料鷇音子顺着他温软微张的唇齿纠缠了上来。被鷇音子突然袭击的齿关根本来不及拒绝,愉快地接受了放行的软舌直奔主题,讨好地□□着无梦生和其人一样僵住的舌头,再也不肯放开他了。 呼吸尽夺之间,无梦生一颗心脏跳得像是随时要从胸腔蹦出来。和第一次被动接受不同,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像是有颗躁动的种子在身体的某处生了根,发了芽,驱使他带着七分兴奋三分好奇,想知道这种子接下来会如何生长,如何开花,乃至如何结果。 无梦生便是在这种动力的趋势之下,顺着鷇音子舔吮的节奏笨拙地回应,同时伸出胳膊抱上了鷇音子的脖子企图靠的更近些,可是下一秒,鷇音子放过了他被吻得充血发麻的唇,就着这姿势将他横抱而起。 乍一出水,身上一丝未挂,浑身湿漉漉还滴答着水的无梦生活像是一条刚被人从水里捞出的鱼。没了遮挡之物而本能生出的羞耻心让他局促不安地紧贴在鷇音子胸口,随即便听到了鷇音子的心跳声,那一下一下强而有力的扣动声敲击着他的耳鼓,平添了几分心安和期待,让他忍不住在那温暖的胸口蹭了下。 鷇音子便低了头,温情地吻上他的额角安抚,然后将他缓缓放在床上,轻轻靠了过去。 虎穴·之四 之三十七 枕头下,无梦生因长时间闷在枕头里而将脸憋的通红,额角全是汗水,他喘了口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望着在他正上方同样刚从枕头里解放出来的鷇音子,坦白从宽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无梦生将目光瞥到别处,不忍去看鷇音子三分是抱歉七分还是抱歉的神色,“我没这个心理准备,我以为男人之间就、亲亲抱抱而已——” 末尾声如细蚊,脸上热度又升高了些,他开始怀念那个刚被他抽掉扔在地上的枕头了。 鷇音子听明白了,但看无梦生目光躲闪,却强迫自己开口解释的窘迫模样,他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几拍,而同样不受控制的还有弯下的脖颈,和轻轻落在无梦生眼角眉梢的唇。 “谢谢。” 这一吻后,无梦生的呼吸反倒更为平顺了些,他皱着眉转过头来,暗红的眸子里映着鷇音子的影,从浴室里照出的光将两人都镀上一层暖黄。无梦生眨了下眼睛,最终将之前想到的问题问出了口。 “鷇音子,他们以前也——” “没有,”没等无梦生说完,鷇音子便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在这里除了关禁闭,他们还没能把我怎么样过。” 鷇音子语气轻松,说罢还带着十足宠溺意味地吻了吻无梦生的额发,隐约带笑地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不想承认又无法否定,无梦生只得将目光移开,打量着鷇音子的这个房间。 似是知道无梦生在想什么,没等无梦生问,鷇音子便又道,“当年素还真一手端了血傀师的老巢,出于报复,血傀师亲自策划纵火烧了翠环山孤儿院,然后又从病房里把我偷偷转移到了这里。” 望着不远处被砸倒的书桌椅,无梦生又将目光转往别处,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彼时记忆中年幼的身影或是徘徊在这房间内,或是独自一人蜷缩在墙角,一种彷徨孤单和无助参杂的情绪汹涌而来,无梦生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许是看到了无梦生此刻略带凝重的表情,鷇音子从无梦生身上翻了下来,躺到旁边,又将毯子拉过来,默默地将二人盖好。 早先那份情难自已的欲望已经偃旗息鼓,无梦生仰面望着天花板,自从再见鷇音子以来发生的种种点滴回忆起来,他突然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更可笑的是,那三个月之赌。 无梦生在这场赌中一败涂地,却在此时此刻仍保有几分莫名的坚持并不想承认。想到了自己在那片墓园里买下的墓地,和那墓碑上雕刻的小鹰,他心底隐隐泛上些酸溜溜的失落感。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7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8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8 在没确定真相之前他不曾有这种感觉,可如今一旦确认这人就是昔日自己朝思暮想到成为信念的旧友,无梦生突然怨愤起来,无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于是无梦生将薄毯拉至头顶,赌气一般不想再看鷇音子。 鷇音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觉得旁边这“一团”无梦生在轻轻抖着,这才小心翼翼将薄毯拉了下来。 也就这一瞬间,他被无梦生一把抱了过去,锁得紧紧的,还发着颤。 无梦生哭了。 虽然之前已经接触到事实真相,但只在这紧紧相拥的瞬间,无梦生似乎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心酸。然后就着这份欣喜,他终于甘之如饴地承认了一个自己一直无法回避的事实——什么东西在这长久的等待和思念中变了质,什么东西又在这变了质的感情中渐渐发了酵。 于是他紧抱着鷇音子,浑身颤抖地像是秋风残叶,连声呜咽都没有,却能将每一个即将出口的哭号噎在喉咙里、消化在肚子里,最后只余下叹息一般的呼吸声,任由滑落的泪水沾湿鷇音子的肩背,打湿他身上包扎肩伤的绷带。 许是无梦生哭得太过委屈,鷇音子一时没了主意,只隐约觉得无梦生是在生自己的气,于是他将无梦生扶起来,轻拍着无梦生的背,语无伦次地道着歉。 “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 然后,无梦生就被鷇音子这反常且笨拙的表现给气笑了。 心道要论哄人的功夫,这世上可能没人比得过自己那个活宝胞兄了。 顿了顿,稳定了气息,无梦生在鷇音子耳边小声问,“你那天说的话,全都是做戏给元史他们看的么?” “不是。” 这两字回的毫不犹豫,字字千钧,像是憋在胸中许久,如今终于得以从一个并不算大的突破口喷薄而出。 也许唯一该庆幸的是,这结局好像并不算太坏。 然后无梦生主动吻了上去。 唇畔的触感柔软依旧。 不同的是这次由无梦生主导着鷇音子的动作,他回抱着鷇音子的背,在触手可及的裸肤上轻抚摩挲。 欲望像燎原之火,顷刻便将两人吞噬。 无梦生所谓的主动不过是在生涩地照葫芦画瓢,不多会儿便被鷇音子抱着反压住。 离开了磨蹭得发麻的唇,鷇音子抬手轻轻往他脸颊上戳了戳,然后在他耳边吹着热气。 “你的现学现卖结束了?” 闻言,无梦生本就红得无以复加的脸颊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心知鷇音子这是故意逗弄他,于是没好气地道,“对,结束了,睡觉吧,晚安。” 无梦生说着便作势要推开鷇音子,却反被鷇音子给压了回去,顺便买一赠一地往无梦生腰间敏感处揉捏一下,虽是轻柔,却是让无梦生瞬间没了反抗的力气,乖乖地放弃挣扎。 鷇音子也不再多费口舌,将手继续探往无梦生身下,直奔主题。 先前开拓过的地方还没完全闭合,此时又因两人方才这一番折腾,情动之下,那一处似是变得更加柔软,鷇音子直接以两指进入,立刻被里面软糯热烫的吸附感逼得抽了口气,同时他听到无梦生喉咙里发出一声细碎的□□,但听起来倒不像是在吃疼。 不同于之前的莽撞,鷇音子此次的开拓格外的有耐心,但随后三指在甬道内细腻而周到的小动作,反而让无梦生有些难耐。当弯曲的手指再次羽毛般轻柔地擦过芯处时,无梦生前面还未经碰触的事物颤抖着吐了些清夜,他大口喘息着软在床上,转头用还湿漉漉的兔子眼愤愤地看着鷇音子。 犹豫了半天,无梦生这才斟酌出了三个字,红着脸咬着牙,嗫嚅道,“够了没?” 鷇音子转头看他,嘴角噙着一丝笑。 无梦生看着这笑,一时忘了怎么咬牙切齿,然而紧接着,这迷死人的唇缓缓开启,说了让无梦生恨不得立刻将鷇音子踹下床的两个字。 “不够。” 一声轻微的水声后,鷇音子将手指撤了出来,然后人离开了床铺。 无梦生躺在床上,好奇地盯着鷇音子翻箱倒柜,刚要问他在找什么,就见鷇音子拿了个小玻璃罐过来。 玻璃罐上没有标签,里面略带透明质感的膏状液体也没有流动性。 无梦生瞳孔一缩,“这是什么?” “以前用来自制跌打损伤药膏的辅料。” 颇有耐心地解释完,鷇音子慢条斯理地掀开瓶盖,挖了一块膏体出来。 无梦生嗅了嗅鼻子,无色无味,可不就是普通的凡士林么?于是无梦生轻哼了一声表示对鷇音子高大上解释的不屑,然后好奇地看着鷇音子的动作,直到紧跟着鷇音子手指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对方那血脉偾张之物上,这才触电一般立刻将目光收回,跟着小腹又是一热。 片刻后,鷇音子在无梦生腰下垫了个软枕,然后俯下身来吻了吻他唇角。 无梦生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忐忑地别开目光,“然后?” 鷇音子身体力行地回答着无梦生的提问,他将无梦生双腿轻轻向两侧分开,嵌身而入,顶在了轻微开阖的穴口。 本能的羞耻感让无梦生不敢回应鷇音子炙热的目光,只侧头微微喘着,却恰好将脖颈直接暴露。鷇音子的吻便趁机落了下来,每吻一下,身下的硬烫硕物便向甬道内楔入一点。 借着凡士林的润滑,虽本不是包容纳物之地的□□此时竟也勉强吞入了整个顶部,无梦生紧抓着鷇音子的手臂尽量放松,却仍免不了被持续不断的酸胀疼痛所折磨,于是下意识地收缩内壁,却隐隐听到身上之人一声细微而突兀的轻叹。 无梦生一边疼得额角沁汗,一边在心里直犯嘀咕,这又疼又不舒服的寻欢之法到底是哪个白痴发明的? “呜——!” 正想着,随着鷇音子一个挺进,撕裂的尖锐疼痛钻心而来,无梦生闭着眸,腰肢弯曲成了一个柔软的弧度,紧抓在鷇音子胳膊上的手倏然收紧,他仰着脖颈大口喘息着。 但要命的是鷇音子听到这一声呼痛后,竟是下意识往外撤回了一点,一来一往之下,这疼痛也成了双份。无梦生抖着唇咬紧牙关,心里把鷇音子问候了一遍,然后睁开眸子的瞬间,他突然恍然大悟。 避开鷇音子急于安慰的吻,无梦生问道,“你那天——就是因为这个掐我?” 当时那一下掐得可不轻,掐得还是腰间敏感之处,简直疼得刻骨铭心。 鷇音子讨好的吻点点落在唇畔,他呼吸不稳,声音却依旧是一股子深谷幽泉的沉静。 “抱歉,还疼么?” 疼,疼死了。 无梦生在心底腹诽着,却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继续。” 见无梦生似是还能承受,鷇音子便轻轻拂去了无梦生额前冷汗,然后又试着慢慢进入。 说不出口的那处被鷇音子的硕物撑得酸胀难受,刚那一下似乎还蹭到了之前开拓时发现的那个要命之处,且这磨磨蹭蹭一点点挺入的状态又不会疼的那么剧烈,于是理智就在这又疼又酥的拉锯下愈发地消弭殆尽。 无梦生整个人都有些飘忽了。 他伸手虚环住鷇音子的背,微汗的脊背触感虽然略带些凉意,但这并不妨碍无梦生的手指顺着紧实的肌理寸寸细抚。他听见鷇音子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更感受到那随着一呼一吸而如烙铁般烫在自己颈侧的气息。然后这些感觉悉数被放大,强大的感官刺激让无梦生有些难以招架,他觉得那埋在自己体内的硕物带着跟鷇音子一模一样的脉动,此时已经推进到了另一个层次。 无梦生下意识地想张口抗议,却总觉得说出口有些太过羞耻,最后只得皱了皱眉聊表心意。而紧接着,鷇音子的吻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这个皱眉的中心,低头在无梦生耳边轻声道—— “全进去了,你还好么。” 没想到这种事情鷇音子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口,语气平淡的就好像在表述今天的早餐吃火腿和煎蛋一样稀松平常。无梦生的脸登时又攀升了一个热度,羞恼地瞪了鷇音子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要说不好你还有其他办法么?” 鷇音子似是很较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一会儿,然后十分认真且诚恳地回他,“那就这样睡到明天早上?” 身为一个处在精力旺盛时期的正常成年男性,无梦生嘴角一抽,勉强挤出了个尴尬到和哭差不多的笑容来。 “我很好,谢谢关心,另外如果你能保持安静我就更好了。” 话到末了,无梦生狠狠地在鷇音子身上拧了一下,似是报眼下不爽之仇,然后就闭上眼睛任鷇音子处置了。 没过多久,无梦生就后悔地想把自己舌头吃了,因为在接下来鷇音子果然没再开口说话,而是用行动代替了一切。 有这么个念头的时候,鷇音子的动作已经从开始轻微而生涩的碾磨变成了如今顺畅的大开大合。九浅一深的□□带出的黏腻水声自两人结合处传来,频率快得让无梦生难以招架,快感拖着他载浮载沉,而他就只能伏在鷇音子肩头只顾喘息。 脱水的鱼大概都没他这么惨。 “呜——!” 随着一个强有力的送入,硬物顶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无梦生紧闭着眸,抱着鷇音子的背像是溺水者抱着块浮木,前所未有的快感让他身前一直精神的事物在鷇音子手中擅抖着溢出些白浊。此时的无梦生没有更多的力气去管其他,身前释放过的事物略见疲软,他有些虚脱得昏昏欲睡,然而紧接着又被体内依旧硬挺的某物给戳了一下,霎时惊醒。 刚跨越顶峰的身体尚是慵懒,身前之物却在鷇音子颇富技巧的挑弄下又委委屈屈地抬起了头。无梦生对这种丧失身体控制权的感知很是不满,斗气似的又要去反抓鷇音子的,却被鷇音子抓住了躁动的手,在那手背上如吻手礼般虔诚地轻吻。 无梦生看着这样的鷇音子愣了。 这毫不虚伪做作的吻,苏得像是属于童话故事里下一秒就会单膝跪地求婚的男主,可偏生又是这般难得的真诚和真实,它们虽没有之前任何一个吻来得激烈缠绵,却是每一个都深深震撼着无梦生心底最为柔软的部分,传递着某种最为诚恳的东西。 这一瞬间,无梦生突然体会到了鷇音子对他究竟抱有的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如果说间谍是孤独的,那么双面间谍所意味着的,就是双份的孤独。原来不止他自己将对方回忆成了某种信念,又从信念衍生出了些其他的什么。这份彻悟将他心中那一点不肯认败的骄傲坚持碾成了碎渣,微风一过,连粒尘埃都寻不见了。 毕竟,如果连最后的信念都无法信任,那你我又还能剩下什么。 “你孤独么?”自问自答,无梦生清晰无比的声音像是在鷇音子耳边自言自语,“对不起。” 鷇音子的动作顿了,像是时间凝固,然后他看到鷇音子的眼眶渐渐红了,于是他闭了目,只当什么也没看到,手背上落下的水滴也权当是鷇音子的热汗,不闻不问。 下一秒,回答他的是狂风骤雨般的律动,疯狂到发狠的动作愣是让无梦生再怎样忍耐也不得不□□出声。 “鷇、鷇音子——慢——嗯啊——嗯——” 连印在身上的吻都变得比先前更加有力,鷇音子像是在宣泄着什么,而无梦生不知道自己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到底释放了几次,只依稀记得最后浑身酸软,乳色白浊和些透明汁液将胸前腹部弄得一塌糊涂。等到鷇音子最后一次涓滴洒向深处激得他一个激灵的时候,他嗓子都有些哑了,过度的云雨让他疲乏得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8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29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29 鷇音子又缓缓动了动让他渐渐适应,这才恋恋不舍地撤了出来。 没了阻塞之物,立刻有热流顺着依旧微微开阖的饱胀穴口溢了出来。无梦生虽然想慌忙合拢双腿,却全然没有丝毫力气,又紧接着闭着眼睛被鷇音子捕住双唇喂了几口水,期间不可避免地被不安分的软舌调戏了数次。 然后无梦生感觉自己被轻轻抱起,等水声响起,这才知道是被抱到了浴室。 鷇音子让他仰躺在浴缸里,细细为他擦洗身子,最后才小心摸到红肿的穴口,以两指将之撑开,导出些参杂着细细殷红的液体。 半睡半醒的无梦生也没反抗,只是下意识地皱眉哼吟一声,虚浮地拨了下鷇音子的胳膊。 鷇音子的动作瞬间停住了,然后无梦生听到了水溢出浴缸的声音,还以为鷇音子摔倒了,于是慌忙睁开眼睛看,却见鷇音子挤进了本就狭小的浴缸中来,将他抱起坐在怀中,精神抖擞的事物在水下抵住了红肿得有些可怜的穴口。 无梦生想逃,却被鷇音子牢牢箍住,刚恢复了点精力的无梦生开口急道,“鷇音子!你身体构造异于常人么!闹够了没?” 正常人一晚上这么多次早就累死挺尸了好么?! “第一个问题,可能不是。”鷇音子在他身后语带笑意,终于良心发现地摒弃了先前闭口不言的承诺,“第二个问题,你说对了,没够。” 说罢,鷇音子便自下而上,贯穿了他。 鷇梦完结 之三十八 数月,天气转凉,眼见大雪将至,屋里便开起了空调。 时间城主难得心情不错地在素还真的书房里喝起了热茶,间或拿着手上新研制的物件细细端详,似是对这东西颇是赞赏。 那是一小块芯片。 素还真呷了口茶道,“别弄坏了,否则找你拼命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老管家。” “打个商量?把屈世途永久借给我们研发部怎样?” “他愿意跟你走的话,素某绝不拦着。” 城主识趣地将芯片放回,“你素还真能这么自信爆棚说出口的话,我还是不要挑战的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对医疗行业有兴趣了?造这种监测身体状况的芯片做什么?” 素还真笑着道,“算是偶尔做点对社会民生的贡献吧。” 城主扔了块曲奇给素还真,企图堵上他的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这种细碎小事貌似轮不到你这个大财阀主过问,能把屈世途这员大将送来我们这边加紧赶制这东西,你是想用在哪个倒霉鬼身上?寂寞侯么?” “已经用上了。” “哦?那结果?” “命不久矣。” 城主半眯了眼睛,“我突然觉得,以你素还真的一贯作风,应该不止这点吧。比如顺便通过拦截另一块芯片的信号,发现了些其他的什么也一点都不奇怪?” 素还真又起手给城主添上了红茶,不显山不露水地平淡回道,“城主知我。” “我一点都不知你,我到现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这么坦然地让鷇音子和无梦生深入陷阱,更不明白你在这种局势吃紧连连败退的情况下,怎么还能这么悠然自得?你那些个求生站,被鷇音子泄露的差不多了吧?除了这个魔吞不动城,还有几个健在?嗯?” 素还真笑了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在书柜里翻找着什么,最后拿了本相册,又坐回了城主对面。 “四智武童是鷇音子送去殊离山的,那城主知不知道,四智武童像谁?” “谁?” 素还真将手中的相册往城主面前一摆,在其中一张照片上点了点。 虽然发型很不相同,但稚童的长相及脸上的微笑,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那对双胞胎?无梦生和天踦爵?” 素还真点了点头。 城主又道,“他们和鷇音子是旧识的事情,我倒是有所耳闻,可这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系么?” 素还真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眸光敛了三分锐色,反而更见柔和了些,“有鷇音子在,无梦生不会有危险,而有无梦生在,元史、或者说血傀师才会更信任鷇音子。这样,我们才能将戏演下去。” “哦?”城主似是听懂了,咽了口中甜点,“你就不怕他们以无梦生威胁鷇音子么?” “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城主和血傀师犯了同样的错误。对鷇音子而言,无梦生的重要性确实堪比自身,但还有一样信念凌驾于这之上,说是为了天下苍生也不为过。顺便一说,我对自己教育引导的水平还挺自信的,我相信鷇音子的本性。” 没想到素还真能说出这么大的话来,城主立刻觉得自己被蛋糕噎了一口,他翻着白眼瞥了素还真一眼。 “我怎么记得他是在元史的地盘上长大的?” 素还真的眸光闪了闪,显出几分得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为了防止自己被闪瞎,城主决定不去看他,只顾埋头苦吃,素还真喜欢吃哪个他就先从哪个下口,“你刚才说演戏?是开始就和鷇音子商量好的么?” 这次素还真很坦诚地摇了摇头,端的是一副以诚待人的模样。 “这次,纯粹是靠——默契。时间到了,素某要去见一个人。” 正坐在元史总指挥室里的鷇音子只觉得背后一凉,然后这微小的动作立刻被坐在他腿上的无梦生感知到了,于是无梦生很适时且毫不突兀地用一个回搂的动作安抚了他。 鷇音子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无梦生神一般的适应能力。这数月以来,从开始的羞涩到现在的信手拈来,无梦生如今已经能像真的被控制一般毫无表情地当着众人的面,在鷇音子身上做出各种动作来。 当然,鷇音子也不可能让他做太过分的动作,且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及保证让无梦生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谨防谬思童之流再做什么超乎自己控制的手脚。 思及此,鷇音子转头在怀中无梦生面颊上亲了一口,动作之间尽显暧昧,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直接晃瞎了一屋子单身狗的狗眼。 血傀师嘴角抽了抽,“两位感情真好。” 鷇音子略微颔首,“嗯,如你所见。” “呵呵,天长地久。” “多谢。” 血傀师眯了眯眸子,“下半句是——有时尽。” 鷇音子闻言倒也平静,看了眼屏幕上正显示的战况,嘴角牵出了几丝若有还无的笑意,淡然地道,“说得也对。” 语罢,鷇音子将无梦生横抱而起,站稳之后当着众人的面低头深吻了无梦生。 虽然早已习惯这两人当众放闪,但此次不知为何,两人吻得极是深情忘我,一时间房间内只余轻微喘息和水声,然后鷇音子就在众人一片惊愕中抱着无梦生转身要出门。 谬思童高声问道,“你去哪儿?” 鷇音子背对着他,说话的声音却依旧掷地有声,像是在说什么极为正经的事情。 “既然天长地久有时尽,那当然是及时行乐去,回见。” 然后鷇音子一脚踹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身后,从四面八方涌入的武装人员直接冲进了他刚出来的房间,里面几声枪响,然后归于平静。 无梦生从鷇音子怀里直接跳了下来,眼神一扫方才的空洞无神,甚至是带着几分惊慌失措的神色望着站在他们眼前的人。 “……哥。” 天踦爵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俩人。 见连自己叫哥都没能让天踦爵动容,无梦生心里一凉。 虽然不是长兄如父的年代,但怎么说天踦爵也是自己仅存于世的唯一血亲。如果天踦爵知道了他和鷇音子的关系进展并持反对意见,确实有可能这么冷冷淡淡地死盯着他们—— 不过,天踦爵没冲上来揍鷇音子一顿,大概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无梦生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去看天踦爵的眼睛。 “哥——” 无梦生才说出一个字,接下来就被天踦爵直接抱住,将头靠在他肩上。 和他一起被抱住的,还有鷇音子。 两人背上还都被天踦爵重重地砸了几拳。 无梦生和鷇音子都闷哼一声,可见砸的是有多疼,就听天踦爵哑着喉咙道,“鷇音子!你个混蛋!” 完了,无梦生心想,果然被天踦爵知道了…… 无梦生越过天踦爵的后脑勺,不安地看着另一边也露出脑袋来看着自己的鷇音子,只不过后者倒是一脸坦然,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你居然带着无梦生冒这个险!要是——” 天踦爵哽在了喉咙里,没说出话来,倒是无梦生隐约松了口气—— 看来天踦爵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那至少还有时间让他慢慢去接受。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29 恋耽美 正文 分卷阅读30 (鷇梦同人)钓几·鷇梦篇 作者:晦弦 分卷阅读30 无梦生和鷇音子几乎是同时伸手拍了拍天踦爵的背,还没等说什么,天踦爵就火急火燎地放开了他们。 “你们先出去吧,接应的人在门口,我去看看里面情况,顺便搞一下他们系统里有用的资料。”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无梦生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看着天踦爵消失的背影,竟是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他冷不防被鷇音子在嘴角啄了一下。 无梦生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转头就见鷇音子略带笑意地看着自己,脸上还是止不住地红了,他小声抗议道,“别动不动突然就亲过来!” 鷇音子也是暗自觉得好笑,在血傀师之流面前时,明明无论自己如何做,无梦生几乎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执行任务,可一旦放到平时,无梦生还是很不适应如今的这种相处模式。 “好,”鷇音子答应着,顺便牵起了无梦生的手,拉着他慢慢往门口走,同时嘴上数着数,“十、九、八、七——” “突然倒计时做什么?” “数距离我亲你的时间,三、二——” “鷇唔——!” “啊啊啊——!鷇音子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弟!别跑!站住!你给我回来解释清楚!” 于是当晚,在外接应的众人看到的是鷇音子一丝不乱地公主抱着无梦生跑了出来,神情淡定。 而他们身后,天踦爵激动非常,看那模样仿佛只要一刀在手,他能立马把鷇音子劈了当柴烧。 在外负责接应的风莲组长看着两阵风从自己身旁刮过,摇着蓝色的毛毛扇,感叹地摇了摇头。 “哎呀呀,弟控真可怕。” 与此同时,素还真来到了离已被查封的酒吧不远的一处码头仓库。推开仓库门的时候,素还真被仓库里那棵高及屋宇的琉璃树给吸引去了目光,然后视线下移,这才看清那个正面向树而背对自己之人。 这人正专心致志地在擦着手里一面有着古制花纹的铜镜,不抬头看他,也似乎对素还真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 “你,是谁。” “劣者,素还真。” “错了,再问你一次,你,是谁。” 眼前人转了身来,犀利的眸光紧盯着素还真,字字千钧。 但看清对方面貌,素还真倒是了然一笑。 “琉璃仙境之主,素还真,请见,墨家钜子。” [完] 如果你喜欢本站,请记住我们的网站地址《就要耽美》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 分卷阅读30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