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情这么伤》 第 1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1。推荐使用txtbook reader 电子书阅读器v2。0阅读电子书,下载地址:http://。。。/reader/ 2。手机访问txtbook ://。。。,享受随时随地的阅读 3。找小说,上小说找着看:http://zzk。。。 4。下载手机软件,游戏,上3g手机资源:http://3g。。。 《原来爱情这么伤》 第 1 章 从来没有想过这便是遇见了孙文晋! 彼时算是唐瑜这么多年第一次回n市,听从苏娆的指点,唐瑜从下榻的酒店打车来别墅找苏娆,一路上望过去,尽皆是繁华忙碌的城市景色,灯红酒绿。 车子出了闹市区,渐渐往山上走,进入山道后,周围是成排的高大法国梧桐,出租车司机说:“小姐,你住在这儿?” “不是,我是来找朋友的!” “呵呵,小姐,你朋友可真有钱,这儿是我们n市有名的富人区,随便一栋别墅都要几千万。”出租车司机也是一时兴起,羡慕的说着,见唐瑜不说话,话题便也没有继续下去。 窗外飞过的独栋别墅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司机师傅便把车子拐个弯,把车子停下来。 付过车钱,唐瑜看见一个女人早已经在外面等了,见她下车忙笑着过来问:“你是不是唐瑜?我是娆娆安排来接你的。” 她好奇的问:“苏娆呢,她去哪里了?” “她啊,”女人笑得意味深长,“刚听说孙文晋回来,已经下山去接孙文晋了,所以才特意嘱托我去大门口领你进来,不过我刚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孙文晋了,大概小瑜没接到他,总共也该回来了,你到里面再等等吧。” 很好,孙文晋,这个人物就是唐瑜这次特意来n市的重要原因,她来之前就跟自己说,倒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让苏娆一见就再也不肯走了,她们俩同在b市念大学,苏娆已经三个月没有在系里露过面了,要知道现在她们还只是大二,更加要注意的是,苏娆在这之前连逃课的行为都从未有过的,早知道苏娆家庭条件不好,上大学是花光了母亲唯一的积蓄,所以她一直很珍惜自己的大学生活,可没想到这个乖宝宝一下狠心,居然连续整整两个月不在学校露面。 这就是苏娆认识那个孙文晋之后的事了,唐瑜叫不回她,只好为她编造理由,说苏娆生病了,那天系主任还特意问起苏娆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什么病,病毒就是就是这个孙文晋!当然唐瑜是不好说的,只好说苏娆得的是伤寒,很厉害的那种需要住几个月院的伤寒,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知道吗,这个病在古代可以算是现代的艾滋病,也就是绝症,所以她住院了。 老师看着唐瑜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终于点点头说明白了,让她记得把医院的证明开过来。 唐瑜和苏娆今年都19岁,在b市一所大学法语系学习,大学二年级。 三个月以前,那还是刚开学的时候,苏娆从家里来之后,柜子里就渐渐充满了各种新款时尚的衣服,牌子上都是一些如雷贯耳的logo,唐瑜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她从前在贵族高中的时候,几乎人人都是这些大牌的忠实粉丝,她以前也买了不少,不过自从上大学以来,她就学会了简单的牛仔和t恤。可苏娆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她是单亲家庭,妈妈是医院里一名医生,苏娆平时也极为节俭,而现在她柜子里的衣服,每一件摆在商场里标价后面都跟着好几个九。后来唐瑜渐渐发现,冰箱里开始摆起了一些名贵而妖娆的香水,为此,苏娆还把她新买的一瓶六神花露水送给了唐瑜,唐瑜不解。 苏娆说:“用六神花露水的女人,多寒碜啊。” 她以前不用六神用得挺好的吗,最喜欢的是防蚊虫的那款。 看着唐瑜眼中的疑问,苏娆开始跟唐瑜介绍冰箱里那些玻璃瓶,什么香氛,什么前调中调后调的,看起来还博大精深。 唐瑜总算明白了,“这些就是那个男人教你的?” 可一个男人,这么懂女人,这么懂女性用品,而且还买得起这么多大牌子,能有好事吗? 果然,没过多久,苏娆就抛弃学业,跟孙文晋一起回到n市,其后,就是两个月一直不屈不挠的旷着课,唐瑜怎么打电话她也不肯回来。唐瑜问她到底还要不要自己的前途了,苏娆便扬言:哪怕大学不念了,现在也要跟他在一起,大不了退学跟他结婚。 唐瑜一直坚信,女人是不能太爱一个男人的,若是你一颗心都给了男人,你自己轻飘飘的,靠什么生活?这一点苏娆也深表赞同,听说苏娆的父亲就是个陈世美,升官发财后便休了老婆娶了上司的女儿,可惜听说近十年来也一直只是个小角色,老妈辛苦的带着她长大,所以苏娆一直都害怕婚姻,不过现在苏娆说什么?结婚? 孙文晋,孙文晋,唐瑜揪着手心里的餐巾纸。 被人领进别墅里,大厅里年轻人济济一堂,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这儿男的长得俊,女的长得靓,而且看起来衣着光鲜,态度傲慢,看来每个人的脾气都是有来头的。唐瑜不见苏娆,又不认识人,略微坐了一坐,便问人去洗手间的路。 再出来的时候听见大厅里有女人在说话。 ——你瞧瞧这个苏娆还当真了,也不知道搞清楚状况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就敢全副身心往里投,每天恨不得巴在孙文晋身上,搞不好到最后死无葬身之地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算了吧,兰兰,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搞不好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苏娆呢。你知不知道孙文晋的那个助理,你没见过他那个助理,周氏的大小姐,年纪轻轻的,英国名校毕业,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上流社会津津乐道的名媛闺秀,却给孙文晋做秘书,成天跟着他跑,这么多年了,存了什么心思,以孙文晋的聪明他会看不出来,可他愣是碰得不碰一下那个周小姐。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孙文晋历来好色,但这个苏娆长得…… ——呵呵,还是那句话,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哎,我们别说多了,小心一会儿苏娆的那个朋友。 既然明明知道苏娆的朋友在,还这么嚣张,这到底是什么道理?看起来这儿的人也没看上苏娆,听她们这么说苏娆,唐瑜有点不想进去了,她只是迫切的想要见到苏娆,还有就是见一见这位孙文晋,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墅外面的草皮护理得很好,已经11月份了,还郁郁葱葱着,不远处的前面有个游泳池,外围全是高大的树木,不知苏娆是认识了什么样的有钱人? 在外面等了一圈,眼睛一直望着别墅的铁门,这儿是别墅的唯一入口,刚才那女人说苏娆出去接孙文晋一会就要回来的,她等着。 唐瑜走到游泳池的边缘还没看见苏娆,这才发现自己脚边是水,唐瑜历来恐水,恰巧此时,园中的路灯忽然全部熄灭,整个园子里只有游泳池里的水倒映着星星发出粼粼的波光,水底下黑黢黢的,像藏了鬼影在里面,唐瑜用力去看,弯腰倾身,水面上除了她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不,水中她头像突然旁边多了一个黑影子,她猛地尖叫一声,踉跄后退几步,背心一阵温热,整个人已经被谁抱了满怀,腰上是别人坚定有力的胳膊,牢牢的圈住她,耳边传来一道清朗暧昧的男声:“你这个调皮的小东西,原来躲在这儿?” 那声音离得她极近,仿佛唇就靠在她颈子上,呼呼的吹着热气,麻麻痒痒的,声音低沉暧昧。他的手,紧紧的抱着唐瑜的腰,唐瑜浑身一震,从未有男人离得她这么近过,她感觉有危险的意味,她身子僵了一僵,刚要挣扎,身后的男人却抢了先机,他将她的脸掰过来,另一只手搂紧她的腰,越过她的肩膀吻住她的唇。唐瑜反映不过来,受了惊吓,不觉张开嘴,那男人的气息便毫无预警的侵入唐瑜的唇。 说不清为什么,唐瑜轻轻颤抖着,像中了迷魂药一样,心里明明命令自己要抗拒,要恼羞成怒,可有那么几秒钟她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全身无法动弹。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的技术非常好,辗转深入的吻,温柔之极,手上动作却霸道强势,身上是一股强烈的男人味,混合着烟草气息,居然不令人讨厌,唐瑜这一辈子还从未被男人这样吻过。 这到底是谁,等唐瑜终于反映过来,她狠狠的用力推开他,瞪着那人:“你是谁?” 被推开那人脸上也是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一张英俊得过分的脸上表情生动极了,各种说不清的表情纷至沓来,倒好像被强吻的人是他。 他这样的表情更得罪了唐瑜,她柳眉倒竖,眼睛越发瞪得大了。 看清楚唐瑜愤怒的表情之后,那男人目光仍旧在唐瑜脸上逡巡着,肆无忌惮,好像终于将她看清楚了,他渐渐的笑了。 唐瑜到底是个女孩子,她的脸不可抑止的红了起来,她皱眉,气急败坏:“你到底是谁?” 唐瑜防备着看着那个男人,眼睛睁得圆圆的,清亮透彻的眼神中却有些微的惶恐,虽然装作恼羞成怒,不过到底能看出她的不安,仿佛她在害怕什么。 那男人不答话,反而朝她走近两步,唐瑜忽然有点心慌意乱,她自卫般的后退几步,却毫无预警的摔进了游泳池。 唐瑜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了两下,人就往水下沉。当水淹过耳际的时候,只听见耳边回想起不停的隆隆声,她喘不过气来,四面八方的水朝她涌过来,将她包围,将她蔓延,她眼前一黑,仿佛脚下有东西拖着她不停的往下,她的喉咙仿佛被人掐着,她呼吸不畅,只觉得头嗡嗡作响。 好一阵扑腾唐瑜才被救上来,抱着她的仍是那个男人,11月份晚上半山的游泳池,水温度太低,她冷得浑身打颤,只是背心里传来孙文晋的温度,孙文晋低低的笑声在她耳后,这笑声让唐瑜耳根在悄悄发热,上得岸来,她手忙脚乱要推开孙文晋。这时候园子里的灯终于亮了起来,苏娆的声音清清楚楚:“刚才是谁关了电源?” 没有人说话,苏娆已经注意到游泳池边两个落汤j一样的人。 “小瑜,你怎么了?” 唐瑜看见苏娆,想起身边的这个男人,她不认识这个男人,不知道怎么说,虽然是他救了她上来,但是是他害得她掉下去的,还不分青红皂白抓着人就吻的,最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现在还在不怀好意的笑,唐瑜向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恩怨相较,她朝苏娆走几步,却并不说话。 没想到她走进如绕,苏娆却并不帮她,反而走到那男人身边关切的问:“文晋,你们,你们怎么都一身湿淋淋的,掉到游泳池里去了吗?” 苏娆叫他什么,文晋?唐瑜转身看着苏娆指着那湿淋淋的男人,瞪大了眼:“小瑜,这这,他就是孙文晋?”她再打量了一下孙文晋,灯光下看得更清楚了,这个男人额前细碎的头发上滴着水,一张脸五官却是精致得过分,好像是事先有人在画纸上画好的一张脸,皮相俊美得无懈可击。 这这……这就是孙文晋? “是啊,这就是文晋,我跟你提过多次的,”就在刚才她发呆的瞬间那男人已经把方才的事情跟苏娆解过一遍,“不过,你怎么会走路走着走着掉进游泳池去?你知不知道今天游泳池几度?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换衣服。”提到这些苏娆口气不饶人的样子,这下唐瑜完全相信了,苏娆在电话里说起孙文晋一直都是这个语气,典型的重色轻友,孙文晋被苏娆拉着朝别墅走。 唐瑜皱了眉,她又去看孙文晋,这时她发现他也在看她,而且好像他的目光已经在那儿等她很久了,轻佻的着重盯着她的唇,好似专门提醒她什么似的。原来这就是孙文晋,唐瑜盯着孙文晋看了三次,终于渐渐看出端倪来,一切原因都在他那张脸上,唐瑜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唐瑜向来对长得漂亮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尤其还是孙文晋这样过分漂亮的,张无忌的老妈说女人长得越漂亮就越会骗人,其实男人一点也不会比女人差,甚至他们更加会骗人。要不然,为什么现在那么多女人愿意让男人吃软饭,要不然,孙文晋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身上苏娆? 苏娆是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念起来缠绵悱恻,写出来,百媚生,但是唐瑜的这个朋友苏娆,长的其实很一般,毫不妖娆美丽,身材略胖,也一点都不和名字相称,比起方才大厅里的女子来,资质最差的也要比苏娆高上不知道多少段,难怪方才她们谈起苏娆的时候那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苏娆和孙文晋换好衣服后,下楼又碰见了,孙文晋脸上微微发红,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歉:“对不起,刚才没认出来是你,我以为是娆娆。” 唐瑜这才想起来,今天她和苏娆都穿着同款的风衣,这件衣服还是唐瑜大一那年买的,苏娆一直很喜欢,但因为价钱太高,没想到她来n市反而买了这么一件老款风衣。不过唐瑜心里冷哼一声,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女朋友都认不出来? 第 2 章 晚上睡觉唐瑜跟苏娆睡一个房间,本来以为两个月不见,私人时间两人会有很多话要说,谁知道两人心里都是一肚子事,却没有一个能说出来,唐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唐瑜年幼,父母离婚,母亲自杀,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到b市念寄宿制的学校,大约是长得漂亮,从初中的起就不断有男孩子想要讨好于她,但是她从来对那些男孩子不假辞色,因为她总是抢走学校里大部分男生的注意力,女孩子更是没一个喜欢她,她因此渐渐养成了孤僻的性格。她从前修习国画的老师说她,大概是从小就缺乏正常家庭的温暖,缺乏母爱,所以性情古怪,孤僻,不愿与人交往。 苏娆是唐瑜大学同学,她也是年幼父母就离婚,但是苏娆性格却跟唐瑜截然相反,她宽容,真诚,善良,谦虚,在学校几乎是左右逢源,军训的前三天就把全班同学全认识了。其后她顺理成章的做了班长,大学上学期最后一个月,唐瑜病了,每日昏昏沉沉,不知道是什么病,只是整日整日的发烧,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没有告诉过别人,只是跟老师请了假。因为当初全班只有唐瑜是一个人在校外租房子住的,苏娆为了班级的事没少来找唐瑜,是苏娆发现唐瑜晕倒在家,送了医院,输了半个月的y,那期间一直是苏娆照顾唐瑜,她吃不下买来的饭菜,苏娆就在唐瑜租的小屋里给她做,苏娆帮她做饭,洗衣服,陪她住院,输y,甚至病得昏沉的时候还帮她洗过澡。唐瑜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小时候,母亲自杀抛下年仅九岁的她,后来她又被老爸送到b市,除给了她一张信用卡之外,一年到头从来见不上面,唯一的舅舅因为当年和母亲的一点旧怨移民加拿大,这么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她身边这些最亲的人这样对她,所以才造成了她孤僻的性格,即使生病昏倒在屋子里,她也从不打算向人求助。 后来唐瑜病好后,她们就这么成为了朋友,苏娆第二个学期也搬入了唐瑜租的那套房子里。 苏娆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生,但是苏娆有一个缺点,她天生对美丽事物都缺乏抵御能力,并且她十分在意自己相貌平庸,常常揽镜自照,唉声叹气。不过苏娆对长相的介意其实是有理由的,因为男人绝对不会看上女人的真诚,宽容,谦虚,忠义,善良,他们只看一样,那就是女人的皮相,所以尽管苏娆人缘明明比唐瑜好了一整个太平洋,但是唐瑜从大一到大二,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燕瘦环肥,应有尽有,而独独苏娆,从未有过男人,19年来,孙文晋是苏娆的第一次恋爱。传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都很感冒,看来说的不错,至少从苏娆这里得到了证明。 房间里气氛有点沉闷,苏娆大概是抵不过心虚,主动挑起话题:“唐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你心里是不是很鄙视我?”从前听亦舒说过千万次,由来只是女人心眼浅,平白抬高了男人,没想到轮到自己,也不能免俗,她有点汗颜,又有点无奈,不过现在能这样坦然的问唐瑜是不是鄙视她,显然已经认命了。 唐瑜说:“这就是你说,哪怕大学不念了,现在也要跟他在一起,你还说大不了退学跟他结婚?” 苏娆不说话。 唐瑜忽然记起一件事来:“孙文晋跟你求婚?” “没有。” “……”唐瑜不知道怎么说苏娆好,看起来平时挺精明的一个女孩,怎么碰到个男人会变成这样,这样迫不及待的要冒险?憋了半天,唐瑜终于想起来该怎么说她:“你是不是疯了?” 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离得最近的是苏娆自己的老爸抛弃她们母女,让她们母女过了十多年的清贫生活,离得不远的是,唐瑜的母亲因为离婚自杀丧命,这事她们亲身经历,苏娆早八百年前就改滚瓜烂熟的,她为什么也会落马? 苏娆沉默了一会,大约是内心检讨了一下,而后才淡淡的说:“你不是我,我碰见他很庆幸,我怕我错过他,将来就再也碰不到这样的人了。”苏娆语气卑微,“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帅的男人说喜欢我,也从来不曾有男人像他一样宠爱我,关心我,我来那个的时候,连卫生棉条都是他帮我买的,他把我当公主一样,我觉得很幸福。你知道他这样的男人,如此优秀,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看上像我这样的女人,但是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即使以后会后悔,我现在也不想放过。” 从来没做过公主的人,一旦做了公主,何尝轻易回得来?况且还是孙文晋这样的男人,想起今天晚上苏娆看孙文晋的目光,浓情蜜意得一双眼睛仿佛粘在了孙文晋身上,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女人是天生的赌徒,即使明明知道会输,却还是义无反顾。 唐瑜叹了一口气,怎么能怪苏娆没见过男人呢,实际c作上,精明刻薄如张爱玲,碰到胡兰成,也只好任他为所欲为。这大概就是女人的命,天生的。 彻夜长谈后,苏娆仍旧不肯回学校,但唐瑜已经不能在n市逗留了,她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是去s市,她老爸约了她在那儿。去机场的时候,孙文晋和苏娆都去送她了,唐瑜看着苏娆那个样子,心里叹口气想苏娆真可怜,女人都擅长画地为牢,不过她又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肯定又要想起张爱玲,想起张爱玲还要想起木婉清,想起木婉清还要想起程灵素,总之就是一句话,女人这些事,真的很心酸! 唐瑜拥抱苏娆:“亲爱的,这次回学校我会告诉老师你伤寒刚好,又从楼梯上摔下来,得打石膏二个月,你记得准备医院的证明。”二个月后,应该就是期末考试,然后就是寒假了,要是苏娆还不肯回学校,那她也没办法了。 苏娆眼圈一红,点点头。 孙文晋忽然在那边问了句:“唐小姐去s市有什么事?” 唐瑜还没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恨恨的盯了孙文晋一眼,一字一句的说:“和我爸谈断绝父女关系的事。” 孙文晋忽然“哧”的一声笑出来,说“唐小姐真幽默。”唐瑜轻蔑而鄙视的看他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安检,她不是开玩笑,因为唐瑜是真的跟老爸谈断绝父女关系。 从前唐其正给了唐瑜一张信用卡,唐瑜没查过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但是这些年她学费生活费一直是刷这个卡,从来没刷爆过。不过,从大二开始,也就是这年的九月份唐瑜的这张卡好像就已经被停了,唐瑜亦没有去找过唐其正。这一年的学费,唐瑜都还欠着,上次取出来的钱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支撑着用到11月,眼看身上仅剩的那点钱也已经要见底。唐瑜从不主动找唐其正要东西,事实上自从母亲死后她就再也没把当唐其正当过父亲,所以现在他要断绝父女关系,唐瑜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过唐瑜有点奇怪,她以前在小说上看到人家断绝父女关系一般都是父亲单方面发表申明,倒从未想过有这么正式,唐其正不仅把她从b市召唤回来,还请了律师,公证处的人一起来,签了一个正式的协议书。难道唐其正是害怕她现在答应了断绝关系,以后又想要恢复,所以干脆请了这么多见证人来,以后她要抵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唐瑜冷笑。 回到学校,下午唐瑜到系办去找辅导员,跟他说苏娆腿骨折了,要在家打几个月石膏才能来上课,并附上苏娆快递过来的医院证明。辅导员看了看那证明,忽然对唐瑜说:“嗯,我知道了,你告诉苏娆,让她记得把一切发票在期末之前给我,我们学校学费里包包含了人生意外保险,最高能够报百分之六十。” 唐瑜:“啊?” 辅导员再叮嘱说:“苏娆单亲家庭,家庭条件不好,让她千万记得。” 唐瑜:“哦!” 从系办出来,唐瑜就接到了林开的电话,他说他有几个手续要办,要先回家一趟。 林开研究生快要毕业了,打算留在b市,还有很多手续得回家办理,这些林开从前就跟唐瑜提过,唐瑜没在意,答应着说好。 林开是唐瑜的男朋友,是b市一所赫赫有名的大学的研究生,专业名称很长,唐瑜总记不住,只记得似乎是搞科学的。有一次林开学校举办一个讲座,苏娆很迷那个讲座的教授,非拉着唐瑜一块去了,大概迷这个教授的人比较多,讲座散场的时候出来非常拥挤,唐瑜拉着苏娆的手往前挤,可还是走散了,唐瑜急急的去拉苏娆的手,可走出了报告厅唐瑜才发现身后被拉着的人居然不是苏娆,而是一个面红耳赤得不能再面红耳赤的年轻男人,这就是林开。 唐瑜皱眉:“怎么是你啊?” 林开小脸更红了,细声细气的说:“你力气好大,我就被你拖出来了。” 唐瑜其实心里也不好意思,但她怎么能让这个脸红的男人知道呢,她再皱眉:“这事不能怪我,你说你一个男孩子的手怎么那么小,跟个女人手似的。” 林开还是脸红。 这时候苏娆已经出来了,唐瑜拉着苏娆就走。 后来又有一次唐瑜下课从教学楼往她租的房子走,在林荫道里看见一个男生被一个女生拦住去路,嚣张而蛮横的表白:“我告诉你,我真的喜欢你。” 那男生红着脸说:“你……你已经跟我说过了,我知道了。” 女生说:“那我再告诉你,我想做你女朋友!” 显然,斯文腼腆的男生被吓坏了,瞪着双眼睛看着面前这直白大胆的女子,却不知道怎么说话。 那女生朝他再走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行不行啊,给句话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你刚才也是这么说,我让你带我来见她,你说她是这个学校的,但是现在还没看见她呢,你就不愿意去了,你是不是想骗我?” “我没骗你,她真是这个学校的,但是我只知道她是这个学校的,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哪个系的。”正说着这一句,那男生仿佛忽然看见了唐瑜,脸猛地红了,仿佛生怕唐瑜看见他,急急的转身朝门口走。 他身后的女生自是不依不饶,追了上去。 唐瑜不知道自己哪一点把个男生吓得掉头就跑,笑了笑,也就没多大在意,继续往外面走,刚走出校门她就被一个女声叫住了:“喂,那个女同学。” “你叫我?”唐瑜转身问。 “就是你,你过来一下。”看起来这个女孩子挺稚气的,留着波波头,圆圆的眼睛,身上五颜六色打扮得甚是花哨,看来是个九十后,怨不得敢拦路表白。 唐瑜走过去。 “那,他刚才说他喜欢你,想要你做他女朋友,你怎么说?” 唐瑜惊讶的看着那个男生,那男生却只顾着把头往下低,她还以为这个男生是拿她来当挡箭牌的,看这男生被小女生追得无处可躲的样子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也不打算揭穿他,“我怎么说关你什么事?” “要是你也喜欢他,你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我从此以后,我……”那女生已经抽起鼻子来,“我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纠缠他了。” 唐瑜抬眼打量这个男生,书卷味挺重的一个男生,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他此时低着头,大概在难为情,唐瑜笑了:“嗯,要是他真喜欢我,愿意谈朋友,也行。” 唐瑜说完这句话,那男生脖子都红了,还是低着头。 那女生却是恨恨的看了一眼那男生,再看看唐瑜,跺跺脚转身便跑掉了。 唐瑜笑笑,那男生好像不大敢看她,她却已经认出来这个男生就是上次在讲座上拉错的男孩,不过没说什么,她转身就走,谁知道才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那男生的声音:“哎,你别走啊。” 唐瑜回转身来,惊讶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还没有,没有告诉我你的系别班级和名字呢。”男生的声音很小。 “我告诉你这些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要是我喜欢你,愿意谈朋友,也行吗?” 唐瑜啼笑皆非:“刚才那不是帮你应付那个女孩子吗,你还当真了啊?” 那男生忽然抬起头看着唐瑜的眼睛,慢慢的说:“要是你愿意,当真也行。” 此时喜欢唐瑜的男生有很多,在楼下烧蜡烛,放气球,半夜三更在她楼下表白,找人给她递情书的,或者是找苏娆牵线搭桥的,多的不得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胆子很大,似乎什么都敢说,一上来就是一生一世的,不过面前的这个男孩子,面容清秀腼腆,连拒绝女孩子都不会,唐瑜看着他的时候,他这会也不脸红了,只是额头上冒汗,唐瑜忽然觉得这个林开真有几分可爱,笑了笑说:“让我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也是惯常的拒绝别人的托词,可惜此时的林开连这个都听不出来,过了几天,唐瑜再经过这条路的时候又看见了林开,他问她考虑好了没有。 唐瑜想了想,笑起来,这个男生还挺认真的。后来想一想,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答应他的,只是唐瑜对林开挺满意的,学科学技术的,长得也好,性格淳朴,喜欢脸红,以后工作了,直接在b市买房子,生个儿子,老爸是做科学家的,老妈是做翻译的,b市普通平凡的知识分子家庭,很不错,也许就是这样答应在一起了。 第 3 章 在一起之后,唐瑜和林开每个星期见一次面,吃一次饭,然后他回他的学校,她回她的学校,有事没事发个短信,大多数是林开给唐瑜发短信打电话。但是相处下来她还是喜欢林开的,林开对她不错,林开也是n市人,知道唐瑜喜欢吃n市的特产,他每次寒暑假都要给唐瑜带很多土特产过来,跟随导师出去做研究也总记得给唐瑜带特产,去山东就带松子,栗子,去新疆就带葡萄,几十公斤,几十公斤的往学校扛。有一次,唐瑜有次在图书馆,已经快要闭馆了,唐瑜因为来例假,肚子很痛,随意发了个短信给林开说不想走路,谁知道林开硬是骑了30分钟自行车从自己学校跑来唐瑜学校图书馆,送她回租住的房子里去,再骑30分钟的自行车回学校,唐瑜租的房子离图书馆其实也不过5分钟的路程,唐瑜很感动。现在想起来,苏娆那天也说过,她来例假的时候孙文晋给她买卫生棉,大概女人在这个时候总是特别脆弱,所以无法抵挡也是情有可原。 唐瑜刚回到家,经过一楼的时候被房东老太太叫住:“你们的房租这个月8号到期,记得8号之前把下个季度的房租交给我。” 唐瑜租的这个房子是每三个月交一次房租,上次是9月份交过的,今天是11月2号,还有六天,唐瑜说好的,我会记得的。可回到家,开始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另外一张银行卡来,把帐户输入网上银行,点了查询余额,看了自己这大半年的支出,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信用卡里总共还有不到500块钱。这个学期虽然没交学费,9月份的时候她交了次房租,加上三个月的日常生活开支,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将她信用卡里的钱用得只剩下这么点。唐其正从前给唐瑜的信用卡没有限额,所以唐瑜历来对钱没有太大的概念,用起来也没什么计划,所以这么些年下来居然也没记得要从信用卡里多取点钱给自己存下来,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开始严峻起来。 她租的这个房子两室一厅,虽然是老房子,但胜在离学校不远,地段比较好,所以每个月要一千五的租金,按照三个月一交的原则,六天后,她得凑齐四千五的房租才行。 她开始犯了愁,这个房子以前一直是她租下来的,当初因为空着房间,苏娆想来住,唐瑜也没叫她交过房租,更何况,唐瑜从前看苏娆家经济条件不宽裕,也从未起过让她分担房租的心思,现在她需要去想一想,到哪去赚钱。 她知道系里有同学在外面做兼职,有在肯德基的,有在商场做促销员的,还有在公司当文员的,也有在外面接稿子翻译的,但她想,她现在需要一个短期内,能尽快赚到钱的工作。她知道有一个地方,她以前听苏娆说过,系里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很多都在夜总会上班,工作轻松,拿钱快,不耽误学习,而且,很多大学生因此搭上有钱的男人,从此过着光鲜亮丽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一种,通常做的是陪酒小姐,唐瑜想,不知道他们招不招服务员。 晚上来到酒吧一条街,选了装修得最为豪华的一家走进去,抬头看,招牌上写着“乱世佳人”,很快有迎宾小姐迎上来,唐瑜看着她们的架势,脸红了红,在她们开口招呼之前忙说:“我是来应聘的,不知道你们这儿需不需要服务员?” 迎宾小姐打量了一下她,说:“不知道,不过,我带你去见我们总经理吧。” 夜总会并不缺服务员,大约是见唐瑜长得漂亮,那总经理当即答应下来说让服务小姐带她去见一个叫什么桃花姐的人。 服务小姐一边走,一边跟她介绍,原来这桃花姐就是夜总会的大班,姓叶,已经三十出头了吧,但保养得还挺好,看不出具体年纪,很漂亮,有点像关之琳。 服务小姐把总经的话对桃花姐说了一遍,那桃花姐却好似根本没听,职业习惯的走上来掐掐唐瑜的脸,摸摸她的腰,说:“做服务员真是可惜了。”不过桃花姐也不勉强人,唐瑜不接话,她也没再提,只是唐瑜临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原来他们这儿的服务员都是要交保证金的,不高,才三百块,但是对现在的唐瑜来说显然有点为难,她对桃花姐说:“我现在没有钱。” 桃花姐细细的再看了一遍唐瑜,大概心里也明白,若不是走投无路,像唐瑜这样的人哪会到这种地方来,她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你把身份证压这儿就行。谈好一切事情,唐瑜走到桃花姐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那桃花姐又问了句:“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干,我给你介绍最好的客人,也许你不明白,陪酒小姐只要会喝酒就行,不接客。” 唐瑜谢绝了。 服务员送唐瑜出来的时候,在路上告诉她说:“桃花姐还从没这么跟人许过愿呢,她做大班从来不强求人,不过其实做服务员也挺好的,不像小姐那样“工资”跟客人拿,喝得要死要活有时候还受气,而且服务员有时候也有小费拿的,一个月也能赚不少呢。” 正式上班的时候,那个服务员把唐瑜介绍给所有的服务员,这儿的服务员大多数很小,唐瑜今年19岁,可这儿最主要的服务员是16岁到17岁,年纪稍微大点的还只有那天领唐瑜进来的女孩,今年21岁,叫李雯,李雯告诉她,这儿的服务员年龄现在越来越小,她们大多数来自农村,因为学历不高,又不愿意去工厂,在这个城市找不到工作,所以就选择了这行。 唐瑜没有告诉李雯她是大学生,也没说过自己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当然,李雯也没怎么问,不过唐瑜上班的第一天,李雯就告诉了唐瑜赚外快的方法。一般都是烟,夜总会里的烟普遍比外面高出一倍多,有些甚至两倍,还有酒,服务员可以偷偷从外面买来这些烟酒藏在自己的工衣柜里,等有客人要买的时候,就自己收钱再去工衣柜拿,反正夜总会都是先收钱再拿东西,账单也是服务员管,只要不写到单上去,这笔钱就等于自己赚了,但是酒是大件商品,没有烟来得轻巧灵便。一般卖个几包高价烟,一晚上下来,收入也十分可观。 唐瑜说:“桃花姐和经理难道不知道这些事?” “桃花姐是知道的吧,不过她也不大管,只要老板不发现她从来都不会为难我们,你就放心吧。” 唐瑜在学校向来人缘不怎么好,她在夜总会没特意讨好过人,但这些服务员对她都很照顾,从不欺她是新来的,有什么事都拉着她说,讲八卦,讲客人,讲小姐的是非,讲桃花姐的故事,虽然一个个都是小女孩,却都仗义得很,唐瑜想,大概,人到是了这个地步,人人都添了同病相怜。 因为唐瑜是初来,这天一直都是李雯带着唐瑜去上工,有个包房点了几瓶轩尼诗,李雯带上唐瑜上去送酒,经过大厅的时候看见很多小姐都围着桃花姐,撒娇,点烟,说着讨好的话。 李雯神秘的说,“楼上有重要客人,她们都想去,所以在这里贿赂桃花姐。” 唐瑜虽然来这儿才两天,但她已经见识到了,来这儿寻消遣的有钱人很多,但还没见过这么多小姐争着抢着要去的客人。 李雯又说:“那个包厢平时都不外订,是桃花姐留给她那一帮最宝贵的客人,据说不是高干子弟,就是身价上千万,甚至上亿的有钱人。知道对面的倾城么,专门从s市请来了一帮漂亮的小姐,她们一直跟我们抢客人,但这帮客人却很少过去她们那边,所以桃花姐很看重他们,轻易不介绍人过去,以前介绍的,大多数是长得很漂亮的,或者很懂事跟桃花姐关系好的,她们这些人所以才抢着想去。” 唐瑜还是看着李雯。 “哎呀,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你别看平时来消遣找小姐的男人动辄一打一打的钱往桌上摔,一叫小姐的时候就几十个几十个的连着让她们试台,看起来牛哄哄的,其实你发现没有,他们这些人往往小气得很,结账的时候一块钱都要问得清清楚楚。桃花姐说现在真正有钱人谁还带大把现金在身上,他们带这么多钱出来显摆,但实际上又不敢用,十个有九个是拿公款装,小姐在他们身上捞不到几个油水。真正有钱又大方的人,还是桃花姐认识的多,这样的人,哪个小姐不想搭上,所以她们就使劲讨好桃花姐。哎,不说了,我们还是上去送酒吧,两瓶轩尼诗xo,两瓶皇家礼炮,啧啧,小心些,别摔了。” 唐瑜来乱世佳人的第一课就是熟悉这儿的烟酒价格,轩尼诗xo和皇家礼炮已经算是夜总会里相当贵的酒了,平常客人一般不会点,李雯说,若是点都是一杯一杯,唐瑜想,这几个,出手果然阔绰。 送完酒出来,唐瑜朝包厢的门望了一望,再望了一望,李雯已经拉着她闪到一旁的洗手间里说:“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说着又掬了把水往脸上扑,说,“我真没想到是他们,怪不得刚?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怪不得刚才那帮小姐们抢得头破血流的。” 唐瑜不动声色的问:“你认识他们?” “对啊,这儿的姐妹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们,不过他们倒来得少。”李雯摇头晃脑的说,“你刚才注意到没有,里面有个穿着深色圆点衬衣,外罩件深褐色开司米贴身毛衣的那个男人。什么,你没仔细看,哎呀,你怎么能不注意呢,亏你还不停的回头,刚才整个包厢里最抢眼的那个,就他一个人没穿西装,我告诉你,我刚来的时候听说……” 李雯绘声绘色的告诉唐瑜,原来有一次桃花姐碰上一个黑社会,点了小姐不肯给小费,小姐找桃花姐哭诉,桃花姐就去找黑社会理论。黑社会不讲道理,不肯给小费,凶神恶煞的说:“小费,你问我要小费?你找死?” 李雯说,你别看桃花姐一个女流之辈,但是她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手下的小姐,她当然不肯,对社会说:“不管你是谁,反正叫了小姐就要给小费。” 那黑社会抡圆了胳膊对着桃花姐就是一巴掌,正要打第二巴掌这时候一个男人忽然抓住了那黑社会的手说:“哥们,打女人可不好看。” 李雯说,你别看我们夜总会场子里人多,但其实到了关键时刻,连保安都躲起来了,小姐们虽然平时和桃花姐亲近,但又怕那黑社会,当时几乎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只有这个男人,好像是第一次来,就这么仗义,桃花姐都感动得要命。后来那黑社会掏出刀子,往那男人大腿上猛地扎了一刀,那男人没注意,扎得大腿上汩汩的冒血,最后黑社会趁乱逃走了,还是桃花姐一边哭一边把那男人送到医院的。从此以后桃花姐就跟这个男人交了朋友,这事一直在我们夜总会传了好几年呢,你还不知道吧,很多人说桃花姐心里很喜欢这个男人呢。桃花姐已经很多年不接客了,去年有个开兰博基尼的高干子弟,喜欢桃花姐,都买卡地亚跟桃花姐求婚了,但桃花姐理也不理,可每回只要这个男人来b市,桃花姐必亲自到场陪着他们。唉,有小姐陪他喝过酒,说他总是很规矩,给的小费也高,从来不难为小姐,还经常会点上一大堆小姐们爱吃的东西,长得英俊,有钱有有风度,看起来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唉,其实桃花姐也是个很仗义的人,可惜出身不好。哎,不能说了,赶快下去吧,不然一会儿副总经理又该问我去哪儿了。” 叶桃花本来是专门管理小姐和服务员的,但有时候她忙不过来,老板就找了个副总经理过来管服务员,李雯说此人为人极是刻薄,不光是服务员讨厌他,连小姐有时候都讨厌他。 唐瑜端着盘子走在李雯身后,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正好打开,原本等在那儿的那个男人忽然对她们做个请的姿势,意思让他们先进去。李雯低着的头当场就红了,唐瑜也低着头,她看见这个男人穿着深褐色的修身开司米毛衣,下面是卡其色的休闲长裤,黑色圆点的衬衣就这么随意的敞开着,额头上垂下来几丝细碎的刘海,漫不经心的样子,怨不得李雯脸红,唐瑜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把一身休闲衣穿出这样清俊贵气的感觉来,况且他还这么绅士风度的请她们先进去。女人有时候很奇怪,男人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常常能让女人们铭记于心。 唐瑜忽然想起苏娆说的:我来那个的时候,连卫生棉都是是他买的。她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一直就这么知道对付女人,从苏娆,到千帆过尽的桃花姐,到如今的李雯。唐瑜尽量把自己往李雯身边靠,低垂着头,她穿着夜总会的制服,梳着齐刘海,孙文晋并没有认出她来,刚才她进包厢送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谁知道原来真的是他,那么他现在在b市的夜总会,苏娆又在哪儿呢? 电梯到了一楼,孙文晋继续请她们先行,唐瑜一马当先走出去,倒是李雯,端着托盘在她身后走得踢踢踏他,走了很远,李雯才激动的抱怨说:“你刚才怎么走那么快,害得我连句谢谢都忘记给他说了。” 唐瑜看了一会儿她,慢慢的说:“你刚才不是一直走的比我慢么?” 李雯的脸又红了,拉拉唐瑜的衣袖,眼睛里闪着光说:“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男人就是他吧。”唐瑜在心里说,我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李雯惊愕的说:“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一个穿深色圆点衬衣,外罩件深褐色开司米贴身毛衣的男人?” 第 4 章 接下来唐瑜又被副总经理叫过去说了几句话,回来的时候李雯很兴奋的对唐瑜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桃花姐刚才说了,今天晚上那个包厢归我们俩了。” “就是那个啊。”看唐瑜好似没反映过来,李雯再补上一句。 唐瑜“哦”了一声,反响不是很大,李雯不甘心的说:“这个房间桃花姐一般不许人随便进的,因为他们好像不喜欢太多陌生的人,而且每次桃花姐都是挑最机灵的服务生进去,你运气可真好,第一天上班桃花姐就准你跟我一起去了。” 接下来,李雯便借口送东西,一会儿进去收一个盘子出来,一会儿又送一个盘子进去,或者一件东西分好几次送进去,唐瑜心里好笑,但亦不点破李雯的心思。李雯进去的时候,唐瑜总是守在门口,她对李雯说:“我是新来的,怕等下在里面紧张,要是出了状况可不好,不如你进去吧,我在门口等着你。” 正在李雯第n次打算进这个包厢的时候,忽然从楼道对面旋风一般走过来一个年轻女人,狠狠的一脚踢开房门,走进去两步,提起手里的一个纸袋狠狠的朝一个男人摔去,大约是太过用力,有一些纸币已经从袋子里飞出来,纷纷散落在包厢的地毯上。 那女人大声喊着:“孙文晋,我的事,不用你管。” 孙文晋站着看了一会那女人,也不生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弯下腰,把散落在身边的钞票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放进纸袋里,再站起来,看着那女人,淡淡的说:“冉冉,我是为你好。” 这时候桃花姐也已经赶了来,她看着那女人,气急败坏:“朱冉,你发什么神经。” 孙文晋却止住桃花姐再看着那名叫朱冉的女子:“冉冉,听我的,不要再沾那个东西了。” 却不料,孙文晋刚说完,那女子端起身边一杯酒朝孙文晋脸上泼过去,泼完冷冷的说:“孙文晋,你要是再敢坏我事,我跟你没完。”说完把那杯子狠狠往门上一摔,顿时玻璃飞溅开来,唐瑜下意识的往走廊一挡,这时候看见朱冉从里面冲出来。这女子还是很漂亮的,大大的眼睛,妆化得很浓,只是粉铺得再厚也掩盖不住略显暗黄无神的脸。 桃花姐气得不轻,厉声喝道:“朱冉……” 孙文晋挨了泼,大庭广众之下,连小姐都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他却仍旧不生气,拉住桃花姐的胳膊说:“算了算了。” 不知道李雯此时在做什么,唐瑜已经弯下腰开始收拾那杯子的残渣,她听见孙文晋继续说:“桃花姐,这钱,你下次再帮我给她吧。” “什么?”桃花姐显然不可置信。 包厢里传来另外一个戏谑的声音,懒洋洋的:“他这是水还没挨够泼呢,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碰处女。” 孙文晋继续对桃花姐说:“桃花姐,帮个忙,毕竟她跟过我一场,我不希望她变成这个样子。” 孙文晋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请求,果然桃花姐的声音软下来,黯然的说:“给她钱又有什么用,她也不领情,你何必呢?其实,只要你好好跟她说说,她还是会听你的话的,她从前多听你的话啊,她就是性子太烈,吃软不吃硬,她不要钱,她想要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时旁边那男人嬉笑,“嘿嘿,她不要钱,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小孙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 孙文晋的声音波澜不惊:“无论如何,桃花姐,拜托你了。” 唐瑜收拾完东西看见李雯还在包厢里东摸摸,西摸摸,唐瑜知道她不肯走,认识李雯不久,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爱八卦热闹,否则大概也不能告诉唐瑜那么多事来,唐瑜低着头用纸巾包着碎玻璃朝楼下走。 下楼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碰上这样的男人娆娆怎么躲得过去。 孙文晋这样的男人,有钱,有来历,长相漂亮,懂女人,花钱大方,绅士风度,忍耐,女人们怎么会不喜欢他呢,但,有的是女人为他要死要活,他为什么要选中娆娆呢? 唐瑜下来不久,李雯就下来了,果然拉着她就开始讲八卦,不少姐妹也过来听,大概大家都被惊动了,“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她叫朱冉,她以前是我们这儿的小姐,是个大学生,你也看到了,她长得很漂亮,据说是家里穷,没有办法承担大学学费,就出来做,被桃花姐知道了,就带她来了这个包厢。后来她就消失了,据说是跟了这个男人一段时间,但不久她又来了乱世佳人,她从前是不接客的,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样的客人都接,而且还迷上了嗑药,赌博,没有钱就又只好卖身。被这个男人知道了,帮她付清了所有的赌债,给了她一笔钱,谁知道她不要,反而还泼他一身酒。唉,这个男人也是好脾气,刚才他那么多朋友在,他都硬是没翻脸。”李雯看着唐瑜,忽然发现什么似的说,“啊,说起来,那朱冉长得跟小瑜还很像呢。” 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唐瑜身上,幸好这时候桃花姐过来了,她问:“唐瑜呢,她在哪儿?” 众人纷纷退开,桃花姐走过来,那是一叠钱,桃花姐拿在手里递过来,说:“他说辛苦你了,刚才收拾的那些玻璃杯没有扎到你的手吧。” “没有。”唐瑜说。 一边的几个姐妹却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怎么可能不惊呼,这乱世佳人夜总会的小姐一个晚上喝得要死要活也就几百块的小费,眼看桃花姐递给唐瑜的这一叠钱,恐怕不下两千块。 转而桃花姐又递给李雯一叠钱,比唐瑜的少,但也少不到哪儿去。 这天晚上唐瑜回到家的时候,在门口看见苏娆换下来的靴子,客厅里放着一个小箱子,再看苏娆的房门已经关起来了。她没有去敲苏娆的门,她下班回家,坐完地铁到家也已经是十二点了。只不过入睡前,唐瑜还在想那个朱冉,李雯说那个女孩子跟过孙文晋一段时间,孙文晋待她也好,现在变成这样,她性子太刚烈了些,她有些担心苏娆。 第二天唐瑜醒来去上课的时候,苏娆已经不见了,唐瑜洗漱完毕去上课,也没看见苏娆,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通了,却没接,下午六点的时候回到房子里,苏娆的房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唐瑜只得带上制服,准备去食堂吃饭,然后去乱世佳人上班。 这天唐瑜下班回来,已经是深夜十分了,她听见楼道里响起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接着又是几声,那是猫叫,继而便是老太太的咒骂声,唐瑜认识那声音,房东老太太业余爱好是京剧,她的声音尖细刺耳,然而接着响起来的竟然是一个更高分贝的,那是苏娆,他们在吵架,仿佛是为了一只猫。 跟苏娆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她跟哪个人红过脸,可是亦想不到她这样会吵架,那些恶毒的话语像机关枪一样,房东老太太的声音居然一句都c不进去。唐瑜在这儿住了一年多,从前老太太这猫总爱半夜三更的叫唤,吵得人睡不着觉,唐瑜咒了好几次,都被苏娆劝住了,说老太太老伴死后就这只猫陪着她,就担待担待,苏娆以前每次在小区碰见老太太抱着猫遛弯还会笑眯眯的逗上几下,夸奖几句,可现在…… 唐瑜快走几步,她赶到的时候已经看见不少邻居都被吵醒来,唐瑜见房东老太太面上发红,呼吸急促,怕出问题,忙生拖活拽把苏娆拉上楼,而苏娆身上酒气冲天,一上楼用被子蒙住头,再不说话。 唐瑜才到浴室洗了个澡,回来便看见苏娆伏在床上吐,地板上一堆秽物,唐瑜看着苏娆那个样子,心里真的很疼,她倒杯水给她:“娆娆,你先漱漱口。” 她想起朱冉,所以什么也没说,从洗手间找来抹布和拖把,小心的清理秽物。 苏娆端着水,怔怔的看着唐瑜,等唐瑜忙活完之后抬起头,发现苏娆已经泪流满面,她轻轻的哽噎着:“小瑜,我……我那么喜欢他,他不喜欢的事,我一点也不敢做,可他,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为什么,苏娆长得不美,身家背景也不好,一辈子除了这个房东老太太也从没得罪过人,孙文晋到底为什么要找上她?也许是见惯了牡丹国色,终于觉得水草也有味道,所以想换换口味,也许是这个男人,天生喜欢这样来伤害女人的心,但是这些事,唐瑜怎么说的出口。 好不容易等苏娆睡着,怕苏娆晚上出事,唐瑜不敢回房,歪在苏娆床边的椅子上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唐瑜的手机忽然疯狂的叫了起来,她被惊醒,怕闹醒苏娆忙到客厅去接电话,直到走到阳台上苏娆才敢出声:“喂,您好,请问哪位?” 一般来说,很少人会给苏娆打电话,除了苏娆,只偶尔系办有几个电话找找她,更何况这么大半夜。 唐瑜接了电话,那头的人却一直不出声,唐瑜喂了几句,有点奇怪,那人不挂电话,也不说话,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区号显示是n市的电话号码,她说:“喂,喂,林开,是不是你,你有什么事,怎么不说话。” 电话里照旧是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 等了大概足足有三分钟,唐瑜的耐心终于用光了,她威胁:“你要是再不出声,我就挂了啊。” 再等了大约有一分钟,唐瑜正要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林开低低的声音,仿佛像是带着哭腔却极力压抑:“小瑜,是我。” “哎哟,吓死我了,你怎么也不说话呢?” 林开不接唐瑜的话,反而是莫名其妙的说:“小瑜,你现在好不好?” “我很好啊,不过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过来。”见过班上其他女生谈恋爱,一天到晚抱着个手机跟男朋友煲电话粥,上课都不肯放过,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似的,唐瑜和林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激情,她总觉得自己燃烧不起来,不过好在,林开好像也不大喜欢那样。林开这么半夜三更打个电话来就是说这些,唐瑜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想到,电话那头又静默了一下,唐瑜没什么话要说,又不知道林开到底怎么了,只好耐心的等着,等了好一会儿,林开声音嘶哑着说:“小瑜,我很想你。” 唐瑜还没来得及回复,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林开把电话挂了?唐瑜看着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忽然想起方才林开的声音不对劲,她打过去,可打了好几次,电话里总是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唐瑜看了手机半晌,上面显示已经是凌晨5点了,她昨天晚上上班回来,为了照顾苏娆,几乎是3点才睡,现在又累,坚持不住,对自己说,还是明天再打林开的电话吧,她先去睡一觉,不然估计明天上午的课要泡汤了。 第二天在手机闹铃声醒来,真的不想动,但是今天是法语精读课,很重要,而且那个法国外教法语十分漂亮纯正,她舍不得不去,用冷水洗了把脸,带上课本,临走前去苏娆房间看了看她,她睡得很好,唐瑜匆匆从本子上撕下一页纸,写了几行字,放在苏娆的枕头边,便去上课。 这个老师讲课,信息量大,而且是用法语,唐瑜听得很认真,全神贯注,听完后趴在课桌上,累得简直不想动,几个男生走过来装作打招呼说:“中午不吃饭么?”唐瑜正昏昏欲睡,没怎么搭理,听见几个女生小声的说“哼,有什么了不起。” 唐瑜睁开眼,倒不是想找那几个女生的麻烦,她是终于想起来昨天林开的电话,她再次掏出手机打过去,电话依旧没人接。想了想,打电话到林开寝室,找他室友要到他家的电话号码,打过去,这次很快有人接了,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唐瑜认识,这是林开的妈妈,有一次林开的妈妈到学校来,特意要来看她,唐瑜很害怕,责怪林开不事先通知。 唐瑜这样的女孩,从小长相漂亮,因为父亲的原因,物资丰溃,唯一比别人少的就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从小到大,老师同学们都说她是个怪人,她也很少主动同别人交往,看起来她好像是不屑一顾,自成一格,可心里却是很自卑的。相比那些或许不如她阔绰,不如她漂亮,不如她聪明的女孩子她有着深深的自卑,因为她们都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有人疼有人爱,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们都有地方去,唯独她没有,她连朋友都只有苏娆一个。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当大部分人同你隔开来,你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欠缺了一些什么东西,唐瑜怕自己在林妈妈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很忐忑,不过既然老人家已经从n市赶来了,唐瑜也不好不肯见。 见了才发现那是一个极为慈祥和蔼的妇人,首先给了唐瑜一大包香肠说:“这个是我自己熏的,小开说你特喜欢吃我蒸的香肠,你拿回去,做饭的时候放在电饭锅里蒸一蒸,就可以吃了。” 唐瑜脸很红,林开却在一旁微微笑着,林妈妈又从袋子里带出来几双棉鞋给唐瑜说:“这些鞋都是我自己做的,小开说你脚怕冷,冬天老长冻疮,我来之前连着给你赶做了几双棉鞋,都是用今年的新棉花做的,但怕你冷,铺了很厚,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穿得进?” 唐瑜更手忙脚乱了,她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人家对她不好,她觉得是应该的,甚至连父亲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她也无所谓,可她恰恰最害怕人家对她好,别人一对她好,她想不到要怎么报答,便无所适从。 第 5 章 后来才知道原来林开早就把她的事情跟父母报备过了,林开父母都是老师,一个教小学,一个教初中,都是淳朴良善之人,林开这么略微一提,林妈妈就这样重视,唐瑜心里很感激。唐瑜母亲早年同父亲离婚之前,被婚姻折腾得辛苦,经常把火往才9岁的唐瑜身上,后来父亲更是无情的把她一个人丢在b市,更别提她还有个移民的舅舅,这些年来,她的心已经被她身边最亲的人锻炼得差不多了,然而这个时候林妈妈却在她的心房里吹开了一丝暖风,在她冰天雪地的心房里有什么东西悄悄融化。 棉鞋很合脚,唐瑜那年没长过冻疮,那次林妈妈临走前拉着唐瑜的手说:“小瑜,阿姨说句话,你不要生气。”唐瑜不知道林妈妈要说什么让她别生气,谁知道最后她小心翼翼的说:“要是过年没地方去,不嫌弃的话,就到阿姨家来吧,阿姨还会做熏腊r。” 一个如此心地善良的老人,此刻唐瑜握着的电话那头传来的这个声音,却已经失了态,一句“小瑜……”刚叫出来,便在那头哭了起来。 唐瑜心里一紧,说:“阿姨,怎么了,昨天晚上小开给我打了个电话,他……” “小开他出事了,他出事了。” “阿姨,您先别急,您慢慢告诉我,小开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开车撞了人,现在被那家属带走了,他们很凶,小开到现在还没回来……。”林妈妈急得也说不出个头绪,唐瑜听得很没有条理,她挂断电话前对林妈妈说:“我马上就买票去n市,您先别急。” 匆匆收拾了书本往房子跑,到家的时候看见苏娆使劲在打一个电话,唐瑜只回房间匆匆收拾了东西,走出来看见苏娆还在打电话,免提里传来的总是那千篇一律的电子回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看来孙文晋也真够狠心,唐瑜看着苏娆那微红的眼睛,苍白的脸,心里酸涩不已,还记得当年父母离婚后,母亲就是这样守在电话旁不停给父亲打电话,脸上的神情和此刻的苏娆如出一辙,都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只不过那时候父亲从不接电话,后来父亲死后,唐瑜也永远不知道母亲到底有什么话要跟父亲说,更加不知道,要是当时唐其正接了电话,母亲还会不会死。 想到这里,方才唐瑜要跟苏娆提的房租的事也忘记了,她告诉苏娆她有点事要回n市一趟,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才出门便给苏娆的妈妈打电话,把苏娆的情况说了说,好在苏娆的妈妈答应马上请假过来b市。 唐瑜身上只有昨天晚上从夜总会得来的两千多块,买了机票基本上就所剩无几了,下了飞机她打车直往林开家跑,犹自记得林开家好像住在教室村。车子在一栋老旧的楼前停下来,唐瑜还没下车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林开和一个老妇人,那是林开母子在人群的包围中央被推搡来,推搡去,慌乱无助,那几个人还叫嚣着对林开母亲说:“你儿子把人给撞了,你现在赔不赔钱,不赔钱,小心哪天我们也开车撞断你儿子的腿,还有你那个老公,也要小心哪天死于非命。” 这些人这么说着,偏偏还有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林开的腿放肆的哭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你还我妈妈。” 那个善良的老人,那个唐瑜不忍心她受一丝委屈的老人,还有那文弱的林开,如今站在人群中央那么无助,那么惊慌,他们怎么忍心这么对他们?唐瑜心里发酸,司机一停车,她丢下一张百元大钞来不及找零,走过去,把那些人全部推开。 几个被拨拉开的中年男人显然不甘心,他们看着唐瑜:“喂,你是谁?” 唐瑜看着他们,眼睛都红了,大声说:“你们这么多男人联合起来欺负人家一对母子,难道不觉得无耻吗?” “喂,细妹子,是他撞伤我妹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那个男人气势汹汹的看着唐瑜。 唐瑜却一点不害怕,她走到那男人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车祸要赔偿,天经地义,但是赔就赔,按照交通事故调查结果来赔。但是,你们这些人,今天说的这些话,可也要当心,当心我们可以告你恐吓勒索。” 唐瑜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极其有分量,先头闹事的几个已经安静下来,就连那小女孩都不敢再哭闹,只有那个男人却犹自负隅顽抗:“你以为我是吓大的,现在是他撞断了我们家美华的双腿,还说要告我们,天底下有这个道理没有?”说着他气势汹汹的欺近唐瑜,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 林开终于走过来,把唐瑜拉开,护在身后,唐瑜这才注意到林开的一边脸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林开方才已经遭了打,可能是见他们粗鲁蛮横,怕对母亲和唐瑜不利,这才对他们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里是我妈妈和女朋友,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这样那几个人又嚣张起来,吵吵嚷嚷揪着林开往外走。 唐瑜担心林开,想劝他别去,林开却已经跟着他们走了,临走前对唐瑜说:“小瑜,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妈妈,她年纪大了,有高血压,我怕她受惊吓。”唐瑜看一眼面前的林妈妈,也甚为担心,瞧这一帮人的气势,大约就是想要闹得林家j飞狗跳,现在先让林开打发他们走也好,省得吓着林妈妈,她只得对林开说,“那一会儿有什么不对劲就打我电话,我去找你。” 晚上林爸爸还没有回来,原来林开有个堂舅舅在外地做生意,林爸爸势单力薄,见这帮农民工又来势汹汹,他便去请这几位过来一起帮忙商量事情如何善后。林开的那辆撞人的车也是堂舅舅做生意换下来的旧车,拿给林家用,谁知道却出了这样的事。 家里只有林妈妈和唐瑜两个人,林妈妈弄好了饭菜,等到晚上九点,林开还是没有回来,打他电话也不接,林妈妈终究是担心,打电话给林爸爸说了说,唐瑜说:“林伯伯,我们要不要报警?” 林爸爸在电话那头无奈的说:“他们是n市郊农村来的农民工,都是搞建筑的,胆子大得很,警察本来就拿他们头痛,交通警察都被他们缠得不愿意管这件事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要是报警解决了这一次,就怕以后他们对小开不利。” 林妈妈在一旁说:“我有几个同事说,这一帮农民工游来荡去,没个固定的落脚场所,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们小开惹上了他们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只怕若是稍不如他们的意,就可能要为以后种下祸端。” “可是开车撞个人,就算是撞得手脚两处骨折,也不可能索赔50万吧?”并且,以林家父母一辈子从事教育失业,50可不是一个容易的数目。 林爸爸长叹一声,林家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平时老实巴交,儿子也是个文弱书生,现在遇上事了,都只能任人欺负,一筹莫展。况且,林爸爸此刻身在邻省,现在开车过来也要好几个小时,只得吩咐她们不如再等一等。 可一直到晚上十点,林开还是没有回来,唐瑜终于坐不住了,她想起林爸爸说的,那几个都是搞建筑的农民工,平时胆子大得很,以前唐瑜学校外面搞机建,听见过不少农民工抢劫qg杀人的事,她心里不安。打了林开的手机,倒没料到现在打通了,唐瑜问:“林开,你在哪儿?” 料不到电话里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粗声粗气的:“你是谁?” 唐瑜心一凛,林开的手机为什么在别的男人手里“我是林开的女朋友,林开呢,你们把林开怎么样了?” “他现在在我这里,告诉你,我是李美华的老公,你们若是想要他回去,最好按照我们的要求带上赔偿的钱过来,否则,你们就别想见到人了。” “你……”唐瑜心里暗叫失策,今天下午原本就不应该让林开跟他们一起去,林开那么个软弱性子,怎么应付得了,唐瑜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淡淡的说,“你不要太冲动,出了车祸,我们愿意赔偿,只是等交通事故调查报告下来,我们再约律师谈,但是你现在这样,已经属于绑架勒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哼,少来,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 大约是听出端倪,林开父母都已经开始望着她,唐瑜手心出汗,生怕自己握不住手机,她强自镇定:“你不怕杀人偿命,可你孩子老婆还在医院呢,”下午隐约记得有个小孩子抱着林开的大腿,林妈妈告诉唐瑜那是李美华的女儿,唐瑜也拿捏不准她现在是否跟李美华在医院,只是她在赌,说着她声音又软了下来,“更何况,我们也没说不肯赔钱,你们想要的无非是钱,要是事情闹大了,相信你们也讨不到好处。今天晚上你把林开放回来,明天我们一起约律师谈赔偿,该陪多少,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 电话那端沉吟了一下,而后才说:“那好,不过要你们自己来领人,这小子现在走不动路。” 想起之前林开脸上那巴掌,唐瑜心道,林开今天晚上估计也够呛,她冷静的问了地址,又跟林妈妈交代,若是晚上超过1点还没回来,就打电话报警,说着唐瑜把那地址抄给林爸爸。 林妈妈不放心唐瑜,唐瑜对她安抚的笑笑:“没关心,刚才都已经在电话里讲清楚了,他们不敢乱来的,况且,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还是先照顾一下阿姨吧。”林妈妈一直有高血压,刚才听见那个电话,现在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唐瑜又想,林爸爸脾气跟林开如出一辙,方才她说要报警林爸爸就顾虑重重,她不希望到时候又留她一个人担心,不过她到底是过于年轻,高估了自己。 那是n市一个正在开发的楼盘的一间毛坯房,建筑工人没地方住就随意挑选毛坯房当成工棚,如今周围一片都还未建成,但房产公司因为资金周转不灵暂停施工,因此整片建筑区里人烟稀少,现在晚上更是一片荒凉。 唐瑜按照那人的地址一栋一栋楼找过去,终于找到那间房,大约是房间供电设施还没安装好,毛坯房里点着煤油灯,昏黄,黯淡,林开躺在杂乱的地板上,浑身上下,布满了淤青,唐瑜心里一疼,弯腰去扶起他。在这样的环境里,唐瑜终于感觉到一丝危险,她也不欲多加逗留,扶起林开就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盯着她的脸猛瞧,一边说:“这小子福气倒不小,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女朋友伺候着。” 唐瑜不想出事,低眉敛目打算避让,可谁知她一动,脸颊上就遭了毒手,唐瑜眉毛一皱,还是强忍着不发作,她带着林开继续朝前走,其实背心里冷汗早就出来了。 刚走出门,身后那男人就翻了脸,嘴里说一些不干不净的,一把扯开林开,伸手来搂唐瑜的腰,原来这李美华的老公叫陈勇,平时好吃懒做,爱赌爱嫖,见唐瑜皮肤吹弹可破心中动了歪念,j虫上脑:“喂,小子,你女朋友让我搞一晚,我就不要你赔偿我老婆的损失了,”说着手已经摸上唐瑜的胸口,“小姐,你今天乖乖的陪我一次,我保证放你们回去,以后也绝对找你男朋友的麻烦。” 林开读书人,身体本就文弱,之前吃了大亏,全身上下都似散了架,这被那男人扯着撞到墙上,背心又是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还没缓过来,就看见那男人把唐瑜压在墙壁上强行脱衣服,他气得眼前直冒星星,也顾不得手脚发软,扑过来就要来揪那男人,被那男人一挥,又掀翻在地。 唐瑜使劲挣扎也挣不脱那男人铁箍一样的手,身上衣服被那男人撕裂,男人的手粗鲁的朝她身下探去,她几乎昏厥,腾出一只手去摸腰间的那把刀,方才来之前,她出了林开家,在教室村的小区门口地摊上买了一把水果刀别在腰间,以防万一,倒没料到真能派上用场。可她刚摸出刀,刀刃寒光一闪,那男人已经发现努力,伸手去抢,争执间,刀最后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唐瑜这一番挣扎,那男人更是兽欲大发,一只手轻易的制服唐瑜双手,将她高举起来,浑身牢牢的压在她身上,令她不能动弹,另一只手一把撕下唐瑜的裤子,便去解自己的裤头。唐瑜羞愤得几欲想死,用尽力气挣扎着,不能挣脱,看着那男人两眼冒火,只觉得害怕,因为挣不脱,终于大声哭起来,态度软下来,哀求着:“大哥,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男人y笑着,“你叫啊,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你越叫大声,我越来劲,要是你乖乖的,我保证不伤害你。” 可是这男人也是太过色急智昏,居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林开,还有那把扔在地上的水果刀,正在他把东西掏出来的时候,林开一刀刺穿他的胸膛,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林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算准了方位,一刀毙命。那男人从唐瑜身上滑下来,像跟g子一样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终于断气。 唐瑜大概还没反映过来,呆立了半晌,反映过来忽然大声尖叫,抱住头蹲下来不停的尖叫。 爱脸红的林开,连拒绝个女生都不会的林开,这时候抱住唐瑜,安慰着她,忍着剧痛把她带下楼。这天晚上林开是把唐瑜安全送回林家才去自首,半夜三更的他用钥匙开门,甚至没有惊动林家父母。 唐瑜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想要尖叫,眼前只有一副图画,一个趴在她身上意图qg她的男人倒在地上抽搐两下断气,他的身下有血,暗红色的血蔓延开来,蔓延开来,她使劲的想要逃,可是那血不肯放过她,一直跟着她,好像想要将她淹没,她无处可逃,只得不停的尖叫。 警察问她什么话,她都只是尖叫,不停的尖叫,抱着头不停的往后退,往后退。 第 6 章 爱脸红的林开,连拒绝个女生都不会的林开,这时候抱住唐瑜,安慰着她,忍着剧痛把她带下楼。这天晚上林开是把唐瑜安全送回林家才去自首,半夜三更的他用钥匙开门,甚至没有惊动林家父母。 唐瑜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想要尖叫,眼前只有一副图画,一个趴在她身上意图qg她的男人倒在地上抽搐两下断气,他的身下有血,暗红色的血蔓延开来,蔓延开来,她使劲的想要逃,可是那血不肯放过她,一直跟着她,好像想要将她淹没,她无处可逃,只得不停的尖叫。 警察问她什么话,她都只是尖叫,不停的尖叫,抱着头不停的往后退,往后退。 警察也没有办法,只得放她回家。 等到唐瑜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林开为她杀了人,而且警察说林开虽然是自首,但是误杀和谋杀暂时还不能判定。唐瑜的证词说明死者陈勇意图强行对她进行性行为,但是却举不出有力的证据,除了唐瑜那几件被扯破的衣服,和陈勇露在外面的生殖器,可陈勇死前没有s精行为,唐瑜也完好无损,关键的是唐瑜是林开的女朋友,证词没有说服力。 林家父母急白了头发,林妈妈整天整天喃喃自语:“小开,他连个j都不敢杀,他怎么会去杀人呢!”说着说着就掉泪,唐瑜心虚,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天一大清早,林爸爸敲响唐瑜的房门,林爸爸神情慌乱:“小瑜,有没有看见你林阿姨?” 唐瑜看了看表,才5点钟,这时候外面天都没亮,她说不知道啊。 原来林爸爸一大清早醒来,林妈妈就不见了,他到楼下也找过一遍,没发现人,想起昨天晚上林妈妈失魂落魄的样子,唐瑜和林爸爸都紧张起来。唐瑜急忙梳洗整理陪着林爸爸一起出去找人,去了郑雪家,又去了郑雪父母单位,还找了警察局,从早晨六点出来一直到上午11点多还没找到林妈妈半个影子,坐在出租车里,林爸爸只是一支烟一支烟不停的抽。唐瑜是个急性子,本来林开出了这样的事,林家现在全家都一团乱,偏偏现在这林妈妈还要在混乱里出状况,正烦心,忽然转念一想,母子连心,现在林开出了这样的事,可能最难过的就是林妈妈了,她又责怪自己。 出租车经过市政府门前的时候,唐瑜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她马上让出租车停下来,那正是林妈妈,她好像抱着一个什么人的腿不停的哭诉着,那人大约50岁年纪,西装革履,眉头微微皱起来,满脸不耐。毕竟看多了仗势欺人的戏码,唐瑜见他神色不善,怕他对老人家不利,忙上去扶林妈妈,怎料到林妈妈却怎么也不肯起来,抱着那人的腿不停的说:“苏厅长,我们有冤屈啊,我们冤枉啊。” 唐瑜劝不起她,又怕林妈妈惹恼这个人物,心里正着急,却不料那被抱着腿的人声音忽然和善起来,弯下腰抬起林妈妈的手把她扶起来,和蔼的问:“怎么了?” 林妈妈站起来,因为太过激动,颠三倒四的跟苏厅长说着,唐瑜这才发现,这位苏厅长后面也站着几位穿黑西装的男人,方才因为只看见他们背面,现在看清楚了才发现,其中居然就站着衣冠楚楚的孙文晋,他看着她,显然已经将她认出来了。 大概是林妈妈说完苏厅长没听明白,他转而又看着唐瑜,唐瑜这才忙把事情经过补充了一遍,那苏厅长听完后点点头又温颜安抚了几句林妈妈,过一会儿忽然转头问唐瑜:“你是他的什么人?” “啊,我,我是他同学。” “那可真是难得,辛苦你了。”说完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转头问唐瑜:“你是他的什么人?” “啊,我,我是他同学。” “那可真是难得,辛苦你了。”说完苏厅长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对林家父母说:“你们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二位老人家先回去吧,我一定会吩咐他们大力彻查,政府不会冤枉好人的。”说着对身后的几个人,“小陈,你一会儿没什么事吧,帮我送送两位老人家。” 那小陈正是忙答:“好的,你放心吧。”这位小陈唐瑜亦是认识的,上次在乱世佳人那个包厢里,记得取笑孙文晋以后还敢不敢碰处女的就是他。 上了这姓陈的车,唐瑜陪着二老坐在后面,孙文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姓陈的回过头来看一眼唐瑜,再回去看看孙文晋,才又转回头去点火松手刹。 在这路上,林妈妈才告诉林爸爸,原来她一大清早就到市政府门口等着了,她也不进去,专门等在门口,直到上午11点看见有个车正要开进市政府,她认识车里的那个人,上次省内新闻上曝光过他的事迹,好像是新升上来的官,她拦在车前面,保安来拉她也不肯动,死死趴在引擎盖上,这才得那苏厅长下车。林妈妈小声说完,林爸爸责怪她,你这样万一要是得罪了苏厅长,这不就是弄巧成拙吗?林妈妈紧张了起来,她小声的问前面那姓陈的:“陈长官,那个,我……” 那姓陈的“噗嗤”一声笑起来,旁边的孙文晋也忍俊不禁微微笑了笑,姓陈的说:“别别别,你千万别叫我长官,我姓陈,叫陈释,解释的释。我不是那里头的人,我今天只是送送苏厅长。” “陈,陈先生,你们跟苏厅长很熟吗。” “这个,不好说,我们也是来找苏厅长办事的。” 林妈妈再想问,那边林爸爸已经阻止了她。 回到家,唐瑜向他们道谢,陈释点头应承着,可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看完她又去看看孙文晋,他神色却略微有点奇怪,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一般,倒是那孙文晋,看也没多看一眼唐瑜,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这天中午的时候林家家里来了客人,那是林妈妈的娘家人,上次林爸爸特意去隔壁市请的两位,他们匆匆将手中一批急待出手的货物低价卖出去就赶了过来,林妈妈的堂哥堂嫂。 堂哥堂嫂都是生意人,堂嫂说:“现在这种事,真正被判了死刑的人只要没执行枪决都还能花钱把命买回来,你们现在不要着急,小开这样的情况不严重,请律师,明天就去请律师,再跟律师商量商量,他们见多了这种事情一定有办法。” 堂哥却沉吟着说:“你们今天见到了苏厅长?” 堂嫂一时醒悟过来:“苏厅长,是不是前不久才升上来的那个苏不易?你们见到他了,我听说他现在权利大得很,因为有后台撑腰,现在n市里里外外,谁都得卖他三分面子,前不久那一把手下台知不知道,好像就是被他弄下去的,你们要不,明天再去找找他?” 林爸爸苦笑:“找他又有什么用。今天都已经见到了,他也就那么一说,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小开犯的是刑事罪,更何况,苏不易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人。” “老林,你傻啊,我跟你说”说着他慎重的将声音压低说:“我在外头听说,苏不易头上有人顶着,他现在收钱收得可厉害了,关键是你的钱要能送得进去,只要钱到了他手里基本上这事就没多大问题。” 林父母震惊的看着他们。 “你们俩啊,在学校里干了一辈子,就是都太老实了,我跟你说,现在他们这种事情都明码标价,买命五十万,买出来一百万。” “小开不是谋杀,又是自首,绝对判不了死刑。不过就算是被判过失杀人,判得最轻也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到时候小开再出来,又坐了牢,还有什么前途?妹妹妹夫,要我说,你们还是干脆出点钱把小开买出来算了,要是缺钱,我虽然大部分钱花在生意上,银行里总还有个二三十万的,那原本是准备攒给小月出国用的,先把小开救出来再说吧,钱不是问题。” 原本林家父母就是老实厚道的人,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这些事情更是闻所未闻,也就一直听从几个兄长们的意见,堂哥这里有几十万,再加上林开父母一辈子积蓄也有十来万,也差不多了,可这堂哥说完,他们又犯了难:苏不易虽然肯收钱,但也不是见人就收的,他肯定有专门收钱的渠道,这钱要怎么送进去才好? 堂哥堂嫂都在外地做生意,本市的人和事还真不认识多少,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一时又陷入僵局。 这时候那堂嫂忽然说:“我没做生意以前在单位有个同事,好像专门就做这些,我听说她认识不少大人物,不如你们去找找她?” 第二天堂哥堂嫂便带着林开一家人约了那同事,坐在餐厅里,堂嫂略略将事情讲过一遍,说愿意出钱,最后拜托说:“柳姐,那林开是我亲侄子,这事就千万拜托您费心了。” 这女人这些年来为n市的大官们做过不少的事,她当然早闻得苏不易贪得无厌,不过她略略扫过他们几个人,最后缓缓吐出烟圈说:“要去可以,但是得她一个人去。”她双目炯炯的看着唐瑜。 “我?”唐瑜吃了一惊。 几个人一齐抬头看着唐瑜。 “对,就是你,你刚才不说你是林开的女朋友吗,就你去,要是别人去,我就不带了。”那女的淡淡的说。 唐瑜这些年虽然经历得也不少,但她毕竟是一个大二的学生,于这些却完全是不知情,心里有点害怕,不过想了想她还是下定决心说:“好,我去。” 唐瑜万万料想不到这个下午那女人就把她带了去,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吃了不少的一惊,居然是上次来找苏娆的时候那半山的别墅,门牌号码一个不错,“陆大姐,就是这里?” 那陆大姐一边按门铃,一边回头看她:“怎么,这个地方你来过?” 按了半天的门,才有人来,陈释站在门口看见她们,戒备的说:“你带她来干什么?” 正说着,忽然门里传来孙文晋的声音:“陈释,是谁啊?”说着孙文晋已经走到了面前,他歪歪的叼着根烟,睨了一眼唐瑜:“原来是你啊。” 可能陆大姐也料不到唐瑜会认识陈释孙文晋,她瞟了一眼唐瑜,并不帮她说话,倒要看她如何说。 唐瑜年纪轻,这辈子还没求过什么人,陆大姐不管她,她被陈释和孙文晋问得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说:“我是,是想找你们有点事。” (不会现在h拉,要h起码还得过8千字,慢慢等吧,后天h) 美丽无暇 这个大厅苏娆已经来过一次了,此刻她却有点惊讶,因为厅里摆着一张桌子,几个人正围坐着打麻将,其中那位苏厅长赫然在座,唐瑜看着他,心里微微一震。 几个人入座,陈释看一眼孙文晋,笑笑,大方的拉过唐瑜对他们说说:“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唐小姐,唐小姐好像还在读大学呢,根正苗红的大学生,苏厅长,你昨天还见过的。” “苏厅长,您好,我是唐瑜。” “哟,苏厅长,那你们缘分不浅嘛。”一个声音带着三分调侃,三分戏谑。 苏不易淡淡的说:“你们说话注意点儿,人家可还只是个小姑娘,面皮薄。”说着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唐瑜。 “苏厅长呀,唐小姐还真有事情要求您呢,她还是大学生,不懂事,以后还要麻烦您很多事情呢。” “小陆,你还跟我来这套啊,唐小姐跟着你,大有前途,还有什么好求我的,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也不能乱摆架子,有什么事,开口就是了,来来来,大家打麻将打麻将。” 这时陈释说:“唐小姐请坐啊,要不要打两圈,我让你,我正好也累了?” 唐瑜面上挂不住,但也不敢造次,只是维持着微笑谢绝:“不了,你们打吧,我不会打麻将。” 陆大姐说:“唐小姐,别老站着,先请坐吧。” “对啊,这边坐,这边坐。”苏不易身边有人殷勤的给唐瑜让坐,唐瑜赶紧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陆大姐好像又有什么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唐瑜只好一个人坐在那儿。那帮人却一边打麻将,一边拉着唐瑜聊天,此时唐瑜年纪尚浅,哪懂得应付这些人,问什么答什么,很快关于她身份的那几个问题就已经被人问干净了,这时苏不易才说:“你是学法语的,以后做个外交官,为国家效力,不错啊,对了,你上次说你的那个q大的同学,研究生的,他是学什么的?” “哟,q大研究生,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高材生。” 陈释却在这当口接话道:“高材生有什么用,可惜人家现正在局子里蹲着呢。” “什么个情况,犯什么事了?” “说是误杀了个qg犯吧,对吧。”陈释叼着烟看着唐瑜。 不等唐瑜回答,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哟,这事苏厅长可得好好管管,那可是q大高材生呢,误杀了个qg犯就不能关照关照,这还不是你苏厅长一句话的事。” 这一唱一和间,唐瑜脸一阵红,一阵白坐在那儿,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唐瑜不接话,那几个的话到此为止也不好再说下去,孙文晋一直叼着烟打麻将,连看都没有看过唐瑜一眼,打了几圈麻将,苏不易接了个电话便要离开,走前特意微笑的拍了拍陈释的肩膀,陈释也含糊一笑,倒是孙文晋冷冷的瞥了唐瑜一眼。 房间里最后终于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陈释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抽烟,孙文晋端来咖啡放在唐瑜面前,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懒懒的问:“唐小姐今天来找我们,有何贵干呢?” 唐瑜心里斟酌着,不知道说还是不说,看情况陈释跟苏不易好似很熟,可她又拿不定主意,想了半天,还没下定决心。 唐瑜不说话,孙文晋就漫不经心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静静的看着她。 陈释却笑着说:“你找我们,是不是为了那个q大的同学?” 唐瑜猛地抬头看着陈释。 “唐小姐倒是有情有义的人呢,”陈释在桌子那头说:“你那个同学的事,我昨天也听说了,刚才陆大姐也说了说,其实就算想无罪释放,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唐瑜绷紧了身子,低低的接话:“那,这事需要我们怎么感谢你?” 陈释隔着桌子倾身过来,手盖在唐瑜的手上,暧昧的说:“你自己。” 唐瑜神色一变,霍的站了起来,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戒备,她终究是太过年轻气盛,又从未受过委屈。 不过陈释一点不讶异,身子坐回原位,仍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态度悠闲得很,这时才响起孙文晋好整以暇略带嘲讽的声音:“唐小姐,这就是你求人的样子?” 唐瑜被奚落,脸上挂不住,并且她从未想过陈释居然会如此直接,饶是事先做足心理准备,此时还是有点始料不及,她心理挣扎了几分钟,到底还是忍着气坐了下来。 谁知陈释却给她另一个炸弹,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咖啡,漫不经心的说:“不过我告诉你,苏不易,他喜欢处女,这个,要看你自己的表现。”隔了一会儿才说,“这种事你情我愿,我没想过要强迫你,很多人,想,但未必有这个资本。” 陈释说得很慢,一字一句,这一次唐瑜却很镇定,她背脊挺得笔直,听见这话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她点着头说:“今天的事,麻烦二位,我先走了。” “好说,要不要我送你?这山上打不到车。” 唐瑜站起来,说:“不用。” “那好,要是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陈释掏出名片放在桌子上朝唐瑜推过去,唐瑜却看着那名片,笑了笑,说:“谢谢陈先生,不过不需要了。”说完,她掉头就走。 唐瑜刚到家,林开的父母还来得及问怎么样,忽然接到陆大姐的电话,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说了什么,林爸爸一脸凝重,到最后唐瑜听见电话里的一句:“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出多少钱我都不给你办了,你们找别人去吧。”说完电话便啪的挂断了,也是这最后一句声音极大,是以唐瑜听得清清楚楚。 唐瑜站在厅中,林家父母都没怎么看她,各自沉默着,空气尴尬而滞重。 林家父母虽然没有责怪,唐瑜心里却有点委屈,别墅区的山上没有计程车,她走到山下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因为身上已经所剩无几也不敢打车,走老远的路去坐地铁,又走老远的路回到林家,没有人问她今天受了什么委屈,她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到,辛辛苦苦为什么到最后得到的反而是这副表情,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眼眶眼看都红了。 晚上林家父母没吃饭就出去了,唐瑜从房间出来,看着空荡荡的两室一厅心里一寒,因为这段日子以来,林家父母对她极为倚重,出门从来都是叫她一起出去,今天把她一个人丢在家,为了什么? 她坐地铁去了酒吧,身上没有多少钱了,只好点了2瓶啤酒坐在那儿喝,她满腹心事,眼角眉间都是幽怨,酒吧里有心事的漂亮女人从来不缺人注意,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帮她叫酒,她也不拒绝,反正有男人愿意买单,她为什么不喝? 唐瑜心情很不好,她在乱世佳人上班的时候就听过不少女孩子在酒吧中迷药失身的事,可她现在顾不得了,她只想要喝醉,她只想要任性,她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她好,她以为林家父母是真正对她好的,但是今天才知道,他们对她好都是因为林开,若她不是林开的女朋友,他们根本就不会瞧她一眼。 唐瑜疯狂买醉,陈释出来的时候忽然看见她,他回头看看孙文晋对他使个眼色,孙文晋便朝她走了去,唐瑜已经喝醉了,看不清面前的人,孙文晋替她赶走那些为她买酒居心叵测的男人,唐瑜忽然发起酒疯来,一边哭一边去抢那些酒:“孙文晋,你想干什么,你可怜我吗,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他们给我买酒喝,是想灌醉我,想跟我上床,可你呢,你赶走他们又想得到什么?你们跟陈勇又有什么区别。” 唐瑜醉眼朦胧的看着孙文晋,他穿着白衬衫,熨帖考究的烟色马甲,西装拿在手里,这样衣冠楚楚,可是他跟其他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她原以为林开父母是真的对她好,帮她做棉鞋,处心积虑做好吃的讨好她,可原来他们都只会为他们的儿子担心,根本就不是关心她。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对,如果没有他们的儿子,她跟他们什么都不是。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孙文晋,我长这么大,我没有利用过别人,没有背叛过别人,我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过别人,我只是不喜欢跟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虚与委蛇。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敢这样对我说话,如果是正常人家的孩子,有父母疼,兄长爱,亲戚关照,你敢这样对她说吗,你敢说那个人喜欢处女吗?如果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今天还会这样对我吗?你们都不会,你们只是欺负我……不过很划算的,林开年轻优秀,乖巧有礼,名牌大学研究生,前途不可限量,而我,我一个人,我没有父母,没朋友,没人爱,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难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林开他不能死,他死了起码世界上会有人伤心,他父母,他堂叔堂嫂。而且,他是为了我才去杀人的,这是我欠他的,救他是我应该的,我不能忘恩负义,孙文晋,你带我去找那个人,我们现在就去,我们马上就去。” 唐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语无伦次说了什么,只是借着酒精发泄着,只是像落水之人如抓到救命稻草抓着孙文晋不肯放开,她要问一问为什么?这么些年下来,她一路辛苦,生病了,没有人照顾,就自己挨到病好,过节了,人人欢天喜地花好月圆,于她却是煎熬,是她不够好,所以上天要惩罚她?但她从不做伤害别人的事,她只是怕被人伤害,所以她保护好自己,因为她只有她自己,可是人们却说她是孤僻,古怪,不平易近人。没有人喜欢过她,在苏娆和林开之前甚至从没有人温暖过她,苏娆虽然家里贫穷,但到底她有个母亲疼爱着,唐瑜虽然过去的18年里,物资丰富,人人艳羡,可有没有人知道,她这18年里,居然连别人的一个布娃娃都没有得到过,她母亲没有给过她,她父亲也没有给过她,18年里遇到过的人更加不曾关心过她,一个女孩子在年幼的时候到现在居然连个布娃娃都没有得到过,说起来,多么凄凉? 她无枝可依,她四下流离,她茕茕孑立,她形单影只,当风雨来时,她习惯了伤害防备坚强,当伤害来是,她习惯了不伤心不流泪不软弱,她的心已经成为一片冰天雪地,虽然坚硬无比,却有没有人知道,这苦寒日日煎熬着她的心,令她寒入骨髓。 有生之年,19岁,花一般的年纪,她的生命为什么过得如此绝望? 现在有个人喜欢她,在她拉错手的时候那脸红的一霎那爱上了她,于是日日在她学校门口流连企图撞上她,于是在被女孩子围追的时候,他告诉那女孩他爱上的女孩不知名字不知系别,只有这么一条她每天必经的小路。那个白雪青葱一样的男孩子,年轻,英俊,善良,智慧,前途无量,他这样纯粹的爱着她,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他爱着她,那样美好的一个男孩子现在甚至为她杀了人,她应该要如何报答,她怎么能不去报答,她应该要粉身碎骨。 处女算什么,一个处女换来一个大好青年的前途,划不划算? 孙文晋,我想清楚了,带我去吧,带我去见那个人。 第 8 章 唐瑜不知道说了多久才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抬头看看四周的布置,已经大概猜到这是宾馆的房间,不过她为什么会在宾馆,她身上没换衣服,浑身又馊又臭,头痛欲裂,昨晚上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是谁把她带到这儿,她先去洗漱,正洗脸,听见开门声,她忙跑出来,却呆当场。 门口站着一个人,孙文晋,猛地,昨夜的回忆就像潮水一样漫过她的脑海。 酒,男人,孙文晋,以及……昨夜她说的那些话,她终于完全的想了起来。怔了怔,终于,笑了起来,像秋天的衰草一样,抖抖索索,苍凉而渺茫,原来是这样。 怔了怔,又笑,转而对着孙文晋娇小:“啊,孙先生,是您,昨天晚上,谢谢您!” 她脸没洗完,刚想转进洗手间,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孙先生,先等我洗个脸,啊,对了,要不要我洗个澡,不过我没有衣服可换。” 孙文晋看着她,她又是无奈的笑了笑:“昨天是我不对,我年轻不懂事,您什么时候方便带我去见苏厅长,需要我怎么做,您都可以告诉我,对了,我是处女。” 孙文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第一次见她,被从水里捞上来,她穿着风衣湿淋淋的站在夜色里,可还是很有气势,挑起眉毛翘起眼睛看着他。昨天陈释一句话把她得罪,她猛地站了起来,后来她掉头就走,还有那天,她不屑一顾的说她是去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这张脸,一直都是神采奕奕,现在却敛了眉目,说话恭谨讨好,笑起来的样子像秋天里的衰草一样,苍凉的,凄迷的。 孙文晋盯着她的脸,不动声色:“你昨天晚上喝多了。” “哦,那我昨天,没有冒犯到您吧。”唐瑜微笑,她一直微笑,笑得脸有点酸,心有点难过,她于是匆忙闪身进了浴室说:“孙先生,您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声音,唐瑜大概已经开始洗澡。 孙文晋从酒柜里取出一瓶拉菲82和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刚喝一口,唐瑜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他面前,虽然头发还在滴水,穿的是昨夜皱巴巴的衣服,可看起来干净清爽了不少。 孙文晋把杯子放下,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看她,缓缓开口:“你走吧。” “孙先生,您?”唐瑜声音震惊。 可孙文晋再不说话,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酒,也不肯再看她一眼。 唐瑜看了半晌,对他鞠躬道:“我明白了,孙先生,昨天晚上还是谢谢您。” 不知道什么让这尊贵有权势的男人变成这样,但若是他不肯帮忙,她也只能凭自己,瞧,根本就没人她呢!那天,那个陆大姐,虽然口口声声说再也不管这事,但,或许,还有希望。她朝门口走,有希望就好,她仍是在笑,凄凉却袭上心头,她渐渐加快脚步。 却还没到门口,手臂被人自后面拽住。 唐瑜回过脸来还是笑,放柔了声音娇声问道:“孙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孙文晋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唐瑜还打算笑,却已被男人扭转了身子,下一秒,孙文晋的吻不由分说落了下来,孙文晋抵住她,唐瑜背心一凉,那是冰冷的门,嘴巴里有红酒的清香,这昂贵的拉菲82的滋味。 唐瑜看着他,没有动,没有挣扎,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这双眼睛很大,清亮透彻,像是一只麋鹿,一只走到悬崖边上的麋鹿,却仍是被人抓住,脚下是悬崖峭壁,没有前路,身后是猎人的猎枪,没有后路,不反抗,只是大大的睁着眼睛,看着猎人,看着那猎枪一步一步走进,看着那猎人一点一点的抓住她的脖子,她不肯闭上眼睛。 孙文晋伸手抚上她的眼,让她闭起来,唇舌继续纠缠着她,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移,这玲珑的,年轻的,充满生机的,包裹着伤心灵魂的身体。 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却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舌头细细的描画她的唇形,仿佛那是一生中最为紧要的事,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寻找着她,他闻见她渐渐急促的呼吸,他渐渐不能自已。不满足的吻蔓延到她的脖子,锁骨,胸口,他的手去解她的裤子,终于被她按住,他微微停下来,看着她。 距离得如此近,他听见她稍嫌急促的呼吸,热热的喷在他的脸上,她看见他蒙上情欲的双眸,炽烈的看着她,看得她脸颊发烧皮肤发紧,还有他抵着她的那个坚硬而火热的器官。 他轻而易举挣脱她的手,继续解她的裤子,她身子微微一僵,他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帮你救林开。” 她从此再不阻止,从此再不出声,她只是将眼睛紧紧的闭上,用牙齿将嘴唇紧紧咬住。 被孙文晋推到在床上的时候,唐瑜感觉到孙文晋在她身下调整姿势,她感觉到他正将那火热的器官对准她,一边沾着她的y体,,一边若有若无的摩擦着,这是人体特有的触感,坚硬的,却又是柔软的,仿佛一种极致的性感,而她,张开着双腿,这尴尬的,耻辱的,让人倍觉侮辱的姿势。只觉得身下的床垫微微一陷,孙文晋稍微后退了点,握着她的双腿,看着两个人的连接点,缓慢而有力的进入,贯穿,刺痛。一瞬间,疼得唐瑜只想撑起身子后退,可双腿被孙文晋握着,他倾身下来吻她,压住她,她无处可逃, 她伸手想要去将窗前的台灯关闭,手却被孙文晋捉回来,他深深的看进她的眼里轻轻在她耳边说:“对不起,要是实在疼,你就抓着我的手。” 唐瑜一愣,他已经开始缓慢的动起来,孙文晋退出去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把腿闭拢来,然而他又撑开进来。唐瑜忍耐着,渐渐的,好像不那么痛了,唐瑜只觉得很涨,yd里发抖,像是在抽筋,却又分不清那到底是痛, 还是恐惧什么。他退出的时候,她只觉得身下一凉,很空,他进来的时候,只觉得微微发涨,她的眉再度紧紧的皱了起来,孙文晋倾下身子来吻她,唐瑜却躲开了,她上身侧着翻过去,再不看孙文晋。 孙文晋温柔的将她身子拨过来,将她的手拉到身上,让她搂着他的颈,攀上他的背,渐渐加速。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唐瑜还是痛的,却渐渐感觉不那么明显,只是喘不过气来,好像胸口被什么压着,那种压抑的疯狂让她想要尖叫,想要发狂,然而她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止不住的轻颤着。 好在,当这种压抑达到顶峰的时候有孙文晋紧紧的搂着她。 完事之后,他没有立刻出来,伏在她身上,紧紧的搂着她。一会儿他亲一下她的额头,翻身下床,浴室里响起水声,唐瑜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床上,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孙文晋又进来了,他身上围着浴巾,掀开被子,轻轻抱起唐瑜。原来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水温调得正好,唐瑜回过神来,孙文晋却已经体贴的自外面把门带上了。 唐瑜开始洗澡,洗得很仔细,身上,胸口,都有吻痕,大腿还有血,幸好水很温暖,她慢慢的洗着。 房间里没有准备衣服,她扯过浴袍穿上,她的衣服此刻应该散落在房间的地板上,她赤着脚走出去找衣服,孙文晋指着椅子上,说:“这套衣服刚买的,你……” 唐瑜眼风一瞄,看见那带血的床单已经换过了,椅子上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衣服,连内衣都有,看得出来是新的,商标已经被拆了,而她那被撕裂的几件衣服也被孙文晋仔细的捡起来放在沙发上,她笑笑说不用了,我穿自己的就行,拿起自己那叠衣服朝浴室走去。 再出来的时候,孙文晋看着她,有点局促:“你今天还回去?” “对。” “太晚了,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孙先生,林开的事,还劳您费心。”她找到自己的手机,背对着他。 “好,但是,我送你回去。” 唐瑜没有再拒绝,两个人沉默的走下楼去,虽然晚,大堂里还是很多人,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们这一对,好像跟昨天也没什么不一样,有谁注意到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又有谁能猜得到这肮脏的交易? 上了孙文晋的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已经很晚了,街边的路灯孤零零的亮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除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四周安静得出奇。 过分的安静让孙文晋心里有点烦,他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或许是为了打破这种让他心乱的安静,他抬手开了音响。 车厢里徐徐回荡起旋律,居然是童安格的《一世情缘》,当童安格那略带忧郁的声音响起“我的梦有一把锁,我的心是一条河,等待有人开启,有人穿越……”孙文晋此时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正浑身上下的找烟,烟还没找着,听见这歌声显然是吓了一跳,他又手忙脚乱的去关音响,谁知唐瑜却轻声道:“嗳,别关。” 孙文晋的手只得止住,脸却微微有点红,童安格略带沧桑低沉的嗓音继续回绕,车内音响效果非常好,他的声音就仿佛在耳畔,甚至好像能闻见童安格的呼吸,通篇都是款款的柔情,听起来却不知为何让人心中一酸:“你的唇是那么热,你的吻是那么甜,仿佛前生相识,今生再见……” 歌到这儿,孙文晋终于把音响关了,他歉意的说:“这歌太老了,你可能不喜欢,换一张吧,你喜欢听乡村的,还是流行的,还是周杰伦蔡依林?” 唐瑜轻声一笑,淡淡的说:“不用了。” 孙文晋不再多说,他已经摸到他的烟,但是想到唐瑜在车上,他又把烟收了回去。车内重新恢复安静,孙文晋也终于完全冷静下来。 当车子到大教室村,孙文晋停下车,正打算下去,唐瑜却说:“孙先生,不麻烦你了,我自己下车就可以。” 孙文晋停下开门的动作,点点头。 唐瑜于是下车,刚关上门,没走几步,孙文晋从后面叫住她,她走回去,弯着腰,脸对着车内:“孙先生,您还有什么事?” 孙文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唐小姐,请你放心,今天晚上的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是什么?不可告人?唐瑜自嘲的笑了笑,当然不可告人,他们是什么关系,一个处女的一夜换来司法的不公,唐瑜莞尔一笑,“若是这样,再好不过,孙先生,谢谢你!” 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其实这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又有谁知道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初时想想,要献身觉得肮脏,觉得可耻,觉得不堪忍受,可现在却觉得也不过如此,况且,人家在乎自己的处女之身,因为那是留着给老公的,留着给幸福的,可她,现在看来这辈子是注定没有幸福的。她贪恋林开给她的安全感,她贪恋林开的父母,所以她不爱林开也答应跟他交往,所以害得这年轻人为她杀了人,现在,一切因果循环,她怪不得别人,每个人,做错了事,都该自己承受结果。况且,她比起很多人来,已经算是好多了,起码昨天晚上,孙文晋有风度,照顾女人的情绪,做的时候照顾女人的感受,他长得也好,至少她应该要感谢那个人不是五十岁的苏不易。 唐瑜走后,孙文晋将车子开走,顺手开了音乐,他方才按的只是暂停,所以现在音乐接着先前的唱起来:“……也许只有一个人,才能明了这一切,遥远的思念,堆积在眼前,也许只有一个人,才能改变这一切,前世的思念,今生今世来了解……” 缠绵,忧伤,沙哑,略带苍凉,童安格红的时候还是九几年,这声音把孙文晋的心绪带远了,想起一些事,想起一些人,想起一张脸。 遥远的思念,堆积在眼前。 他猛地将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遽然掉头。 陈释找到孙文晋的时候,发现他在n市第三中学的c场里双杠旁抽烟,抬头是教学楼,地上布满了烟头,陈释慢慢的走过来,孙文晋抬头看见他,陈释不说话也挨着他坐下。孙文晋问:“唉,你还带烟了没有,我的烟昨天晚上抽完了,给我支。” “滚,你知道沈子静现在管我烟管得多厉害,而且这内部烟还是按需生产,我多难得才弄到手,让你丫一晚上全折腾了。” 孙文晋望着他:“你带了没有?” 陈释只得取出一支烟递给他:“哪,省着点抽,”说着蹭了蹭他的胳膊说:“嗳,你昨天晚上就在这里呆了一晚?” 孙文晋点上烟,吸一口,缓缓的吐出烟圈,模糊了他的面孔,他不说话。 “哎,我说,你丫怎么碰上一个女人就这样啊?” 孙文晋刚没抽几口,忽然把烟往地上狠狠一扔,站起来抬起脚蹂躏了两脚。 “喂,你……”陈释心痛的看着那根烟,皱起眉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丫真是浪费。” “走吧。”孙文晋淡淡的说。 “去哪?”陈释抽着烟问。 “找苏不易。” “……”陈释看着他,一脸的疑问。 “我答应了她,帮她救林开。” “什么,你脑残了,你明知道苏不易一直卡着你,就是算计着你,你还……”陈释大惊看着孙文晋。 “他要的无非是钱,我给他。”孙文晋语气仍是简洁,淡然。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又何必呢,她也只是长得像而已,再怎么像也不是……”说到这个名字,陈释猛地停了下来,而后低声说:“上次的那个朱冉,你还没吃够亏啊?” 陈释还在后面说,孙文晋已经走远了,陈释把烟往地上一掷,小声嘀咕着追上去:“他妈的,这叫什么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居然还真提都不能提。” 第 9 章 孙文晋回到酒店的时候,服务员正在整理房间,这个房间是他在酒店的长包房,孙文晋虽然在n市有别墅,却哪儿都只是偶尔去住几天,这个服务小姐还是他指定的。那小姐见孙文晋回来,把东西整理好后给孙文晋送上来一只手镯,说:“孙先生,这个是在浴缸里找到的。” 孙文晋伸手接过,是一只贵妃镯,那手镯通体碧绿,里面有丝丝棉,光泽温润细腻,这应该是唐瑜的,昨天晚上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个东西烙着他,看来就是她了。 “谢谢你。”孙文晋对她点头礼貌道谢。 那服务小姐脸猛地红了,低头说:“房间都收拾好了,那我先出去了,孙先生,再见。” “再见。”孙文晋把玩着手镯。 唐瑜几乎是一回去就发现手镯不见了,她有点慌,有点乱,手镯怎么会不见了呢,手镯是姥姥在世的时候送给她的,她从小到大戴了十几年,从来都不舍得脱下来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她开始细细的想,到底是在哪,什么时候,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心里开始难过起来,她不为昨天晚上失去的处女之身难过,反而为了这么一只手镯,心沉沉的难过,她想,怎么能这么倒霉,这陪了她十几年的旧物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不见了。 唐瑜不知道警察办案具体是什么流程的,实际上后来她也有点担心,因为,那天晚上孙文晋只是答应了她,并没有人能证明她们的交易,更加没有人能告诉她孙文晋的信誉,她不害怕自己白白丢失了处女之身,她只是恐惧,若是孙文晋食言而肥,那林开这一生大好的前途……想起都胆战心惊。 因为顾虑着这些,林开父母那边她也没跟他们说过,不过这些天林开的父母显然已经开始不信任她,不知道他们正和堂哥堂嫂商量什么营救活动,反正他们现在做什么事都不叫她,有时候甚至连吃饭都不再叫她一起。 唐瑜轻轻笑。 不过,幸好,两天后,林开回来了。 一家人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妈妈,爸爸,小瑜,我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了?” “我被无罪释放了。” “无罪释放?那是什么,不用再回拘留所,不用上法庭?” “对,警察局说证据充分,我属于正当防卫,不用上法庭,家属那边也没有上诉的打算,所以我回来了。” 唐瑜站在林开父母身后,隔着老远看着门口,冷冷的笑,她想,孙文晋还真是有本事。 这天晚上,唐瑜买了回b市的车票,送行的时候,林开一直挽留,因为林开刚渡过牢狱之灾,全家人都心有余悸,想要留他在家里再呆几天,而他,又想让唐瑜等他一起回b市。 唐瑜坚持不肯,走的时候甚至坚持不准林开去车站送,林开父母也都是冷冷淡淡的,连客套上的挽留话都没讲过半句,不知道那天陆大姐在电话里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导致他们的态度变化这么大,不过也无所谓了,林开已经平安回来了,她再也不欠他们的了。 唐瑜买的是硬座,n市回b市也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说起来也是相当难熬,但她现在身上已经没剩下多少钱了。经济问题让她不得不意识到很多事,比如已经是11月中旬了,她在b市的房租,她在乱世佳人的工作,那儿她还只上过两天班,出来前太忙乱居然连个请假的电话都没有打,现在…… 出乎唐瑜意料的是,当她来到乱世佳人,正怀着忐忑的心在想要怎么说服桃花姐,以及那个拥有晚娘面孔的副经理原谅她的无故旷工,再给她一次机会的时候,忽然桃花姐看到了她,眼前一亮,忙亲热的过来拉着她:“亲爱的,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也不来上班,快去换工作服,一会儿客?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搅怂矍耙涣粒η兹鹊墓蠢潘骸扒装模阏饧柑烊ツ睦锪耍膊焕瓷习啵烊セ还ぷ鞣换岫腿司透枚嗥鹄戳恕!?br / 唐瑜受宠若惊,从工衣柜取出自己的衣服换上,出来的时候正好李雯兴冲冲的走过来:“小瑜,啊,你回来了,这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的电话也打不通。” “啊,抱歉,我回了一趟老家,手机漫游没话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你错过好戏了。” 好戏,什么好戏,她正奇怪,为什么她无故旷工这么多天,手机也打不通,桃花姐不但既往不咎,还这么热情的欢迎她回来工作,对了,那个副经理,刚才在大厅没看见他,记得以前他时时刻刻在大厅监督着服务员的工作,有一双充满怀疑的眼睛和一张晚娘的面孔,他去哪儿了? “你还不知道吧,那天你走后,副经理就把你开除了,还说你工作才两天没有通过使用期,按照事先约定,不付工资。不过,你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副经理跟我们说,不许我们卖私烟,私酒,不许我们偷懒,偷客人盘子里的点心果品,甚至不许我们在收拾包房的时候捡客人剩下的酒喝。那天有个姐妹结婚,她以前是我们乱世佳人的服务员,跟大家都玩得挺好,请大家去喝喜酒,玩得太高兴,回来上班的时候有几个人迟到了,后来副经理就把她们全部开除了,后来,我们干脆集体辞职,工资没拿到也不干了。对面的倾城你知不知道,这大半年来,一直跟我们抢客人,抢小姐,抢服务员,那天我们不做了,就全被倾城的领班请过去喝酒。她们领班还特意找到我问起你呢,说在乱世佳人见你上过两天班,怎么一转眼没见着人了。” “所以,现在,一部分姐妹在倾城做了,一部分姐妹转行了,我们这几个还是看在桃花姐的面子上才回来的,当然有个要求,所以副经理被开除了,所有的事情都归桃花姐一个人管,现在乱世佳人服务员不够,桃花姐看你回来,乐得合不拢嘴,我们每个人还因此加了百分之十的工资,老板还承诺给我们这几个老员工发双倍年终奖。” 有这样的好事,倒是没有料到,唐瑜想,从此以后,她得以继续留在乱世佳人上班。 而房子那儿,唐瑜回家的时候没有看见苏娆,却被房东老太太看见了,唐瑜还以为她是来催房租的,刚要提起话头,老太太却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睛说:“真是造孽啊。你们怎么也不早说,我就说苏娆那么好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原来是父亲得了白血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你可要帮我转达一下我的歉意啊,那天晚上我态度不好……” 啊,苏娆父亲白血病,什么个状况?苏娆这几年恨父亲恨得提都不愿提及,一直是跟着母亲过,怎么会突然出现她父亲的消息,唐瑜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房租……” “房租娆娆已经交了三个月了,我要跟你说,上次我跟你说要涨房租的事,你就忘了吧,再下面的三个月,我都不涨了,你就安心住吧。” 房东老太太走了之后,唐瑜还是莫名其妙莫不着头脑,她给苏娆打电话,她留给她的电话是欠费状态,给她妈妈打,好像一直没人接,联系不上她暂时也不能得知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她现在还有事要找辅导员,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辅导员请她进去,她怯怯的站在办公桌前:“老师我找您有点事,想问问。” “什么事?” “助学贷款的事。” “今年的助学贷款申请早就交上去了,银行审批都快要下来了,因为是银行统一办理,你恐怕要等到明年了。” “哦。” “老师,那我学费先欠着行不?” “你欠了多少学费?” “六千。” “不知道,这是财务室的事,不归我们学生处管,不过……”老师沉吟着,一会儿才低声说,“虽然我知道不可以欠学费,但是财务室不会因为你没交学费申请学校把你开除的。” “啊,这样,我知道了。”唐瑜止不住想笑,怨不得苏娆从前说,她们法语系办公室这个辅导员是同学们最喜欢的,年年评十佳标兵和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对了,老师,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事?” “我想知道,学校勤工俭学的岗位还有没有?” “没有了,没有了,早就没有了。”辅导员摆摆手,“你不用想了。” “哦,那谢谢您,老师。”唐瑜转身朝门口走。 “嗳……等等……回来……”辅导员叫住唐瑜,她转过身来,“老师,您还有什么事儿?” “我好像记得,你们有个研究生师姐,最近她那儿有份翻译工作需要找人,你去不去,我这儿有她的电话号码。” “真的吗,那太好了。”唐瑜兴高采烈,她记得,学校里很多学生从校外接翻译稿回来做,报酬优厚,而且跟专业相关,只是这些事,向来都是熟人介绍,或者师姐们离校后把工作转接给师妹,她认识的人少,不然她第一念头也不会去乱世佳人做服务员,倒没想到能从老师这儿得到消息。抄好师姐的电话号码,她对着老师鞠个躬,真诚的说:“老师,真是太谢谢您了。” 辅导老师笑:“所以你有时间应该多来系办,每次系里举办心理教育活动,你从来不参加,你们班心理委员老跟我投诉你不合群,而且,委婉暗示我,你心理有问题,现在看起来,你心理挺正常的嘛。” 唐瑜嘿嘿的笑起来。 走出系办,她想,苏娆还真敢骗,居然说自己得了白血病,苏娆身体好,从唐瑜认识她开始,她甚至从未得过一场感冒,这一次居然这么大胆,不过唐瑜还是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到底去哪儿了。 唐瑜去联系那个师姐,师姐姓扶,叫扶青,扶青看她的样子,问了句:“你现在大几?” “大二上学期。” “你们上过汉译法的课了吗?” “还没有。”她们大一学的是初级法语,大二上学期才开始学中级法语,法语四级都只能在大二下学期才可以开始过,法译汉的课程是大三开始,汉译法的课程大四才开始,这个,相信师姐比她更清楚。 扶青开始不说话,对着她的资料思考。 “师姐,你这儿现在有什么文件需要翻译的吗,要不,我现在帮你翻译一段?” 扶青眼角瞄了她一眼,笑了:“你这小孩,还挺好强的,但这个事你暂时做不了,不过我这儿有另外一些东西需要翻译,一些简单的连环画,儿童读物,只有一些对话,你应该可以胜任。” 翻译的稿子,唐瑜不敢怠慢,这是她第一次做,连夜加班加点。她是替人翻译大彩页的连环画,一般都是一些儿童故事,对话不难翻,第一批稿子她做得很快,交给扶青师姐的时候,她显然很满意,看着唐瑜笑了,说:“你这小孩,还不错,你把翻译的材料送到这个地址去吧,这儿是他们的电话号码,负责人叫章悦,稿酬一月一结,只不过我要先跟你说好,他们这儿不稳定,有时候一个月接不到几篇稿子,有时候忽然又一窝蜂的稿子多得你想死,不过,稿子多稿费也多,稿子少,钱也挣得少,这个,你承不承受得了?” 唐瑜点点头,她现在白天要上课,要学习法语,要啃单词,晚上要去乱世佳人上班,回来洗完澡后才开始翻译稿子,每天半夜三更才睡,好在,她年轻,身体尚能承受得了,中午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唐瑜接到林开的电话,她想了想,是时候说清楚了。 看到这么多人祝我生日快乐,真是太感动了,加上这么多内容,因为每章节超过5千字要扣分,所以这章加点字,其余的更在下一章了。 第章 b市历史文化悠久,最多的就是公园,本来林开是想约在唐瑜学校外面不远的公园,可唐瑜拒绝了,她说你们学校大,里面花园也多,我就到你们学校去吧。 林开见到唐瑜先是笑了笑:“不好意思,小瑜,这次没有给你带东西过来,我妈妈说时间太仓促,没有来得及给你做,她去年答应给你做的棉鞋估计也做不了了,今年她手风湿得厉害。”林开笑容非常勉强,脸上微微发红。 唐瑜也笑,林开不会撒谎,他有个坏习惯,紧张的时候,害羞的时候,撒谎的时候,总是会脸红,关于这些唐瑜没多问,只略微问了点案子的后续,确定已经就此结案,终于稍微放心了点。 她说:“林开,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我们以后大概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林开看着她不说话。 “就是,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但不再是那种男女朋友,你明白吗,这样,你能不能接受?” 林开还是不说话。 唐瑜也看着他,一脸诚挚的看着他,话到这里已经足够,她希望他能够自己慢慢明白过来。 “为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杀了人?”林开沉稳着问出来。 唐瑜吓了一跳,她看着林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不是这些,你很好,是为我杀人,这些事我对不起你。不做男女朋友,只是因为,忽然觉得我们很不合适,我们……”她说得很艰难。 林开急急的打断她:“怎么不合适,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不喜欢我哪里我改。” “不是你,是我,是我有问题,我配不上你。”她不会因为自己不是处女就介意和林开在一起,她只是不能忘记那一夜林开父母的态度,还有那天她松开孙文晋的手时,心如死灰的感觉,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放弃了一些东西。她承认,她有轻微的心理不正常,她有些完美主义,她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但是偏偏完美主义的人,却这样千疮百孔,她怪不了别人,是她没有福气,配不上林开。 “是不是我父母,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林开着急起来,他来之前父母就郑重的跟他谈过,反对他跟这个女孩在一起,还说了一些他在拘留所的时候唐瑜的一些事,可那些不是她的义务,他根本不在意,他一点不在意,他只是喜欢她,只是想要给她安稳的感觉,看着她笑,他甚至明知道唐瑜不曾爱过他,但这又有什么,这不重要,他只是单纯的爱她,想要把自己的爱传达给她才好。 林开表情是如此的急切,唐瑜心里有些微的温暖,她不知道林开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他是真正爱她的,她微笑:“不是你父母的原因,是我,是我的原因,我考虑清楚了,你明白吗?”她也从来没有怪过林妈妈,因为,她们的表现也只是人之常情。 林开只是不说话,把脸埋进手掌里。 唐瑜站起来,她想,这个男孩那么喜欢她,可能会有一点难受,但是,总会过去的。“林开,你这么优秀,以后一定会遇见比我更好的女孩,我先走了,你保重。” 继续上课,继续上班,继续翻译稿子,她初步算了算,按照现在的收入,再加上她三个月不用交房租,她节省一点,到明年一月开学的时候,她应该能把大二欠下的学费存满,不过,这样日子可真的紧着过了。 她开始自己学着做饭,不出所料的难吃,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月后,苏娆回来了,不过她看起来大有变化,她问:“娆娆,你这个眼睛是怎么回事,你以前不是单眼皮的吗,还有你的脸,你的眉毛……”她渐渐明白过来,“这一个月,你是不是去整容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苏娆措手不及,她声音都变小了很多:“我到韩国去整容了,花了一个月时间愈合伤口,所以……” “你疯了。”苏娆怎么会做出如此惨烈的事,而且看她这个变化,估计整容花的钱不是少数,“对了,你哪来的钱?” “这你就别问了。”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整容?”过去的二十年里,不是过得也很好吗,为什么要去整容?双眼皮,磨骨削腮,整成这个样子,让人想看不出来也难,她以后怎么面对同学老师,而且,听说大面积整容对容貌影响非常大,一不小心就整残了,想回到原貌都难,苏娆真是疯了。 “这个,你能不能也别问。”苏娆的脸色黯淡下来。 唐瑜心中一动,好似有点明白过来,遂不忍再问。整容后的苏娆,整日带着帽子围巾眼镜,遮住大半张脸,上课的时候有相熟的同学打招呼,她都急急避开,老师关心的问起她之前的病情,她也只是敷衍着尽快离开,她房间里摆满了瓶瓶罐罐,每日不停往脸上涂抹,吃饭不敢嚼太用力,只好把食物煮得稀烂,甚至都不太敢笑,怕牵动面部初愈的伤口,而且听苏娆说,医生叮嘱以后最好也不要常笑。 唐瑜看着她,心里真是为她悲哀,苏娆这样的女孩子,遇上了爱情,真是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苏娆现在不能吃食堂的饭菜,每日必自己煮饭食,而且,她现在也变得不怎么合群,新学期几乎不和同学们在一起。倒是苏娆主动说:“以后这儿的房租,你就不用付了,我现在有钱。” 苏娆提到这个,她倒是想起一件事,这次苏娆从韩国回来用的那个箱子她认识,是lv的拉杆旅行箱,她身上的行头无一不是国际名牌,苏娆好像变得比跟孙文晋在一起还有钱,记起孙文晋在乱世佳人帮朱冉还债的事,难道苏娆会要孙文晋的钱? 有钱了的苏娆脾气也渐长,那天参加完学校组织的校外活动和唐瑜一起回校,唐瑜非拉着苏娆坐公共汽车,公车到站,唐瑜身子不稳,不小心踩了前面一个大叔一脚,忙道歉,说了好几遍,那大叔四十多岁年纪,唐瑜道歉后他却不肯罢休,不依不饶的数落着。 唐瑜一直忍耐着,那大叔却越发放肆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鞋吗,你知道有多贵吗,你没长眼睛啊,你父母怎么教你的……几乎整个车子的人都望着唐瑜这边,她已经做好了打算下一站下车了,谁知道,这时候苏娆走过来,对着那中年男人一巴掌拍过去。 全车人都惊呆了,那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苏娆,苏娆也看着她,唐瑜心里一紧,怕那男人动手,本能的走到苏娆面前去,苏娆却一挥手把唐瑜拨到身后,仍旧挑衅的看着那中年男人。最后,那男人什么也没敢做,倒是公车一到站,捂着脸就下车了。 值得庆幸的是,苏娆终于有了男朋友,不知道是哪一天唐瑜下课回房子看见一个男生搂着苏娆的肩膀送她回来,看神情还挺甜蜜,唐瑜终于对苏娆稍稍放了点心。 这一天,唐瑜从图书馆查完资料做好作业,没顾上回家,因为怕迟到,从食堂买了个玉米和一包酸奶就赶着去乱世佳人上班。 她刚换好工作服,从更衣室里出来,看见林开站在走廊处等她。 起初有点惊愕,因为自从上次跟林开分手,她已经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林开,你,怎么会在这里?”跟林开在一起这么久,知道林家道德教育保守而严格,他从来不到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地方来,想了想,好像明白过来,“你跟踪我?” 林开看着她问:“小瑜,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唐瑜笑了笑:“没什么,我在这儿工作,我现在需要这份工作,所以就来了。” 林开显然已经忘了他们早已经分手的事实,他的声音痛心疾首:“小瑜,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你缺钱花,你怎么不跟我说,我是研究生,我有津贴,我还可以去找工作,你不要到这种地方来了……”林开不由分说拽着唐瑜往外走。 唐瑜眉毛一皱,用力摔开他的手:“林开,我早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以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以后的事,不用你管了。” “唐瑜,你不要太任性了,你一个法语专业的大学生,你到这种地方来,你还想不想要自己的前途了?”林开显然也是被激怒,同唐瑜相识以来,他还从未用这样的声音吼过她。 第章 眼见走廊尽头有几个服务小姐一闪而过的身影,她笑笑:“林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你是不是想让这儿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法语系的大学生?” 唐瑜的话让林开稍微镇定了点,唐瑜慢慢的说:“对不起,我跟我父亲断绝了关系,信用卡被停了,今年的学费还欠着没交,还有房租,生活费,所以暂时没有办法。我现在要去上工了,不然领班要扣我工资了,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快走吧,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唐瑜说完,转身离开。 酒吧里平时姐妹们无聊之余就喜欢交流各种八卦奇闻,唐瑜早领教过了,她出去的时候看见吧台处纠集了一帮姐妹在窃窃私语,见她出来,大家迅速散开去,唐瑜笑笑,心里有数。 晚上一起清理包房的时候,李雯问起来:“小瑜,你真是外院法语系的学生啊?” “对。” “那今天她们说的那个男孩子……” “他是q大的研究生。” “你们……” “对,他以前是我男朋友,不过,可能你也听她们说了,我们分手了,原因就不多说了,他从小优秀,是我配不上他。”唐瑜一股脑儿全说了,李雯反而不知道再问什么好,目光里又是羡慕又是怜惜。 被林开这么一闹,乱世佳人里渐渐有唐瑜的传说。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外院的大学生,长得漂亮有气质,在乱世佳人做服务员,据说b城不少纨绔子弟每夜专场到乱世佳人来为一睹她芳容,因为她是服务小姐,从不陪客人酒,有人砸钱请她喝酒,她却眉毛也不动一下,更有传说,某高干子弟出天价愿意买她的初夜,不过她瞧也不瞧这男人一眼,既不生气,也不动心,依旧每日打扫包房,做好自己的服务工作。 对于这个传说唐瑜也是略有耳闻,面上不露声色,只是觉得好笑,但是传说一旦流传出去,就变得神乎其神,桃花姐自然是高兴,因为许多倾城的常客现在已经由此变成了乱世佳人的常客。叶桃花做这一行久了,眼前过多了男人,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她现在反而庆幸当时唐瑜没答应跟她做,她知道,男人有男人的劣根性,对待男人,千依百顺是下策,若即若离是中策,求而不得是上策,唐瑜越是端着架子,他们越是心痒难耐,就是得吊着他们。所以不管是谁提出非分之想,她一概帮唐瑜挡着驾:“各位大哥,小瑜只是服务员,她来之前就说过,不陪喝酒,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好在桃花姐入行多年,她打定主意要保唐瑜,大多数客人也买她几分帐,没有人霸王硬上弓。 唐瑜在乱世佳人后来又见过几次朱冉,她整个人的面颊都瘦削下去,眼睛因而显得特别大,但或许跟长期沉迷精神药物有关,眼睛里一丝神采也无,脸色青灰着,坐不了多长时间就呵欠连连,脾气也很坏,动不动就高声骂人。然而还是美的,人而来的美,只不过这种美却让人感觉一丝惋惜,仿佛即将枯萎的玫瑰,虽然每一片花瓣开到极致,却已经是灰黑的颜色。李雯说:“你不知道啊,朱冉她刚来的时候,这里所有的人都疼她,你都不知道她那时候有多红,加上性格又精灵可爱,她也是大学生,她家庭条件不好,交不起学费,来的时候求我们不要告诉别人,以后在街上看见她也千万不要认她,她以后要把在这儿做小姐的事完全忘掉。” “当时我们这些做服务员的听了都觉得很难过,很心疼她,后来桃花姐就给她介绍最好的客人,桃花姐喜欢的那个男人出手阔绰,对女人又体贴尊重,所以桃花姐把她介绍给他,听说那一位待她也宝贵得很,谁知道才过了几个月,她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们在聊天的时候,一个小姐忽然走了过来,听见她们小声说话,她冷笑着接口道:“这也是各人的命数,朱冉她心比天高,所以才不得好死。”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朱冉长得漂亮,又是大学生,人人都喜欢,难免好强些。”李雯为朱冉报不平。 “好强是一回事,掂清自己的斤两又是另一回事,做我们这一行的,时刻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知道孙文晋平生最恨什么,我听说朱冉背着孙文晋找别的男人上床,孙文晋才打发她走的。而且这么多年来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虽然多,但他从来就是宁缺毋滥,没几个能近他的身,也不知道这个朱冉前辈子烧了什么高香,居然跟了孙文晋好几个月,可确也忒不知好歹了些。桃花姐说,她要是再这么作下去,孙文晋永远不会再理她,搞不好还会把自己上绝路。” “唉。” “唐瑜,李雯,桃花姐叫你们去送果盘和饮料。”远处一个服务员传话道。 “哦,来了来了。”李雯应声拉着唐瑜离开。 自从唐瑜在乱世佳人走红后,几乎每次桃花姐那个不外订的贵宾包厢有客人来,都是指定她们去服务,唐瑜起初还担心会碰上孙文晋,后来想了想,也没什么好怕的,难道她还能因为孙文晋来而就此辞去这份工作?不不不,根本不可能,不过上了这么久的班,后来再也没见过他,因此唐瑜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李雯提了一篮子酒进去,唐瑜提一篮子水果,李雯听从他们的指挥正一瓶一瓶的开着酒,唐瑜低着头半蹲着往桌上摆水果和零食,唐瑜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她因此将头低得更低,居然是陈释,只是没听见孙文晋的声音料他可能不在,幸好。 陈释不知道是跟谁说话,一个女声,娇滴滴的,年纪很轻,唐瑜没敢抬头看,但已经隐约能从她撒娇的语调里听出她的养尊处优。“姐夫,你今天不是答应了帮我约文晋哥哥出来一起玩的吗,他人呢?” “哎,橘子,我说,你不会真迷上他了吧,我跟你说,你们这些小女孩太不成熟了,不会看人,你别看孙文晋现在坐在那儿默不作声装矜持,其实丫年轻的时候比我们疯多了。89年学潮知道吧,嗨,要不知道回家翻翻历史书,哦,不对,历史书里估计也不给写的,你姐姐估计都不知道,反正那一年我们提早得到消息,各家的孩子都被严令关在家里,我和孙文晋那时候还小,才13岁刚上初中二年级,结果他当时听说这个消息了,不听大人的话,颠颠地就往天安门跑,你知道后来怎么着,他在路上被大院里的人给认出来了,领回家被老爷子一顿好修理。不然,可能现在尸体都化白骨了。他以前还学人崔健玩儿什么摇滚,十几岁的半拉大孩子还在地下酒吧烧吉他来着呢。” “陈释,你他妈的别趁着我不在就可劲的挤兑我。”孙文晋轻笑着,声音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由远极近。 唐瑜背对着他,身子头低得不能再低,她东西已经摆好,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去。 刚才被叫“橘子”的女孩忽然站了起来,声音结结巴巴说不连贯:“文晋哥哥,您……你……” “哟,说曹c曹c到。” “说我什么好事儿呢?”孙文晋饶有兴味的问起他们。 “说你丫心已经被狗吃了,没心了。” “滚你丫的。” “文晋哥哥,你坐这儿吧。”那娇滴滴的女生乖巧的站起来。 “哟,橘子,他是你什么人啊,我可是你姐夫,平时怎么就不见你给我让过座儿,哎哟,橘子,别掐,疼……”陈释皱着眉头,那橘子显然手下没有留情,陈释揉揉手臂,皱眉道:“喂,你们沈家的女人怎么个个都喜欢掐人胳膊啊,我这条胳膊就费在你们沈家人身上了。” 孙文晋轻轻笑起来:“活该!”他没在橘子身边坐下来,对橘子说,“你坐吧,我坐这边”说坐到陈释那边,“哎,你过去点。” 唐瑜已经想趁此机会走人,可她给李雯递眼色,李雯老蹲那儿不动,手上拿着最后一支啤酒舍不得打开。 “文晋哥哥你唱歌吗?我帮你点,你喜欢唱谁的?”橘子讨好的声音响起来。 “我不会唱歌,你自己点吧。”孙文晋温颜道。 “你骗人,我姐夫说你年轻时候还玩摇滚来着,你喜欢哪个摇滚歌手,我帮你点,这儿的歌挺齐全的。” “你别听他扯皮,我真不会唱,你自己唱吧。”孙文晋为难的说。 橘子嘟起嘴看着陈释:“姐夫……” “他年轻的时候喜欢俄罗斯的那个be,不过现在很久不听他唱过了,”顿了顿,陈释看了看孙文晋,贼笑道:“但是他现在喜欢唱童安格,忧郁,沧桑,深情,童安格,玫瑰王子知道不,你要有本事请动你文晋哥哥唱《一世情缘》,保证你们大饱耳福,他唱这歌连换气声都跟童安格是一样的。” “哇,那我可要听听,童安格的《一世情缘》是吧,快,快……” 不知道是谁手脚如此迅速,转眼包厢里就回荡起《一世情缘》那缠绵的前奏,孙文晋只是站起来,走到点歌机前面按了几个键,顿时屏幕上变成蔡依林的《爱情三十六计》,他说:“我真不会唱歌,还是听你们,我挺喜欢听你们唱蔡依林的。” 唐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暗示李雯,她一直没有反映,这是李雯见孙文晋的惯常表现,很正常,她于是趁着孙文晋走到点歌机前面去的时候低眉敛目悄悄从房间退了出来。溜到走廊,她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唐瑜往电梯走,奇异般的,她站在电梯口的时候看见李雯也出来了,她招手说:“哎,等一等,”进来后,放下手中的篮子,脸上潮红着,仍旧兴奋不已,“小瑜,是他来了,原来今天是他们来了。” 看来李雯的花痴症还不轻,唐瑜嘲讽道:“你真应该拿块镜子照一照你现在这个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李雯不搭理唐瑜的讽刺,反而说:“真可惜,刚才还以为能听他唱歌的。” 唐瑜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句。 李雯不服气的说:“嗳,小瑜,我跟你说,不仅是我,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整个乱世佳人的小姐都迷他迷得要死。他一年来乱世佳人的次数不多,每次来身边都有女伴,因此很少叫小姐去陪酒,偶尔桃花姐介绍几个人进去,据她们说,孙文晋总是很礼貌。而且,听说这个孙文晋身上也发生了不少的事,他年轻的时候家里也是极有权势的,后来不知怎的出了事,就做了生意。小姐们问起他的事,他总是笑笑说自己是个商人,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平时坐在包厢里,虽然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有时候,偶尔一瞥经常能看见他出神,明明是喧闹的包厢里,他一个人坐在包厢的角落里,与人群隔开来,静静的抽烟,眼睛里是一片伤感老练,仿佛生活带给他的全是创伤,落寞而沧桑,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去探究竟,可你一旦要跟他说话,他马上又恢复了那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桃花姐也因此为他黯然神伤了好几年。” 接下来唐瑜尽量避免进那个包厢,好在,想进那包厢的服务员大有人在,唐瑜很轻易的和其他姐妹调换了负责的包厢。偶尔李雯会来找唐瑜汇报一下孙文晋包厢里的状况,比如那娇滴滴的女孩,原来是陈释妻子新近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小妹妹,大约是在什么场合下,见过孙文晋,惊鸿一瞥,缠着姐姐问了点他的故事,这下连学都不上了,非缠着姐夫制造机会,听说攻势凶猛,李雯当真是天生的八卦专家,她到包厢里溜一圈就有新发现,说到最后李雯直叹气:“真是命好啊,孙文晋这样的男人,我们这些人是望尘莫及,想都不敢去想的。” 唐瑜轻蔑的笑:“那男人就那么好吗?”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苏娆性格温婉,从不得罪人,为什么孙文晋偏偏要对她下手,害得她现在连学都不上了,还有那个朱冉,虽说她背叛在先,但瞧朱冉眉间心上,若不是有原因,又怎么会做出此等惨烈的事,对自己这一段更是荒谬莫名,她说:“李雯,你还是别去想他了,这个男人你想不起。”因为代价太大,并不是人人都付得起的。 “嗨,我哪敢想他呀,只是很好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走进他的心里。”李雯怅惋着。 说不想,却为何是这般表情,女人总是爱幻想,不知天高地厚的为一个男人心痛,但孙文晋这样的男人,有钱,大方,讲究绅士风度,长相俊朗,令女人趋之若鹜,可他对女人,有原则,有底线,有目的,永远衣冠楚楚,满不在乎,凭哪一点,这女人敢去怜悯他? 不过,唐瑜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听说女人总是爱上伤害她们的男人,因为女人对痛感的缺乏,并且具有轻微的被虐倾向,她们对宠溺已经过剩,对伤害匮乏,并有瘾,于是她们对身边殷勤的男人不屑一顾,却往往爱着伤她最深的人,或许这就是人性下贱之处。 第章 唐瑜做完卫生出来,已经将近她下班的点,正打算去更衣室换衣服,有服务员来找她说是有人点名要她喝酒,自从唐瑜在乱世佳人里名声传开后,就经常有人无理取闹的点她来喝酒,各色人都有,唐瑜已经见怪不怪,要不是桃花姐被缠得无法脱身,估计也不会叫服务员来叫她。 她赶到大厅去,李雯不在,身边小姐妹告诉她:“那人叫何钦,好像现在家里有点权势,人很狂,”等了等,接着说:“小瑜,我跟你说实话,你可不要生气。” 唐瑜看着她,“说吧。” “我听说,这位公子爷刚从国外回来,昨天在倾城听说了你,今天特意跑过来,扬言要拿下你,还跟很多人打赌来着,嗯,就是跟那一帮,太子党。” 来这种地方的有钱人,分好几种,其中一种就叫太子党,这部分,大多数家里有钱有势,衣着光鲜,却整日声色犬马,游手好闲。 唐瑜冷笑,那边何钦声音已经很大,好像跟桃花姐闹得很僵,桃花姐入行多年,一般客人都买她几分面子,大约此人来头实在不小,敢这样在酒吧大呼小叫,“怎么要请她喝杯酒就这么难,桃花姐,你在乱世佳人这么多年,我何钦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就这么不给面子。反正,赌约我昨天已经跟他们下了,我只请她喝一杯酒,桃花姐,你看着办。” 唐瑜想了想,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说:“何先生,是不是,我想要喝什么,你都请吗?” 何钦见唐瑜现身,于是朝她倾过身子,换了另一种腔调:“为美人效劳,荣幸之至。” 说得好像还很那么回事,真把自己当情圣了,唐瑜笑:“那我先多谢何先生了。” 她转脸朝酒柜看去,何钦也跟上来,一边走手臂已经趁势搂住唐瑜的肩,唐瑜也不发作,下手却毫不含糊,她知道这酒吧里最贵的一种酒叫拉菲82,据说拍卖行里最贵的已经卖到四万一瓶,平常人来酒吧一般哪会点这样的酒,乱世佳人里也只有一瓶拉菲82,这是老板的收藏,放在这儿其实也只是做个摆设。 唐瑜点了,可服务生却不敢开,面面相觑,叶桃花知道这是老板的收藏,也不敢轻易做主。 那拉菲82的名头已经引得一群看客围拢过来。 陈释和孙文晋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这么一出精彩的好戏,身边有人指着唐瑜,“那个小女孩,如今是可整个乱世佳人里最红的小女孩,外语学院法语系的学生,长得很漂亮,有个性,曾有q大研究生男朋友到这里来找她回去,可她不肯。在这儿做服务生,工资才刚一千出头,常常有客人几千几千的砸,就为了让她喝一杯啤酒,她不生气,也不动心,难得吧?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跟她那个q大男朋友回去,据说那小男孩对她还挺情深意重的,从前从来不来夜总会这样的地方,最近为了她,可是天天来当孝子,她也眉毛都不动一下。” 身边女人凄凉的说:“能有什么原因,女人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只不过,女人的这个原因,又怎么会是你们这些人知道的,你们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平时发愁的只是去哪里花钱,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不同。这一位唐小姐,平白无故放弃天之骄子的研究生男朋友,还不知道身上发生了多少心碎的故事呢!” 话到这里,陈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孙文晋,那人说:“何钦今天可闹得有点不好看,一点风度也不讲了。” 陈释说:“文晋,要不要去请唐小姐过来一下?” “你得了,别去参合了,我们先走吧。” “那我去叫何钦过来,很久不见,上次听说他被老爷子发配出国了,很是想念哪。”说着人就朝人堆里去,孙文晋看也不看他一眼,仍旧往外走。 橘子跟上来,声音掐得出水来:“文晋哥哥,你等等我。” 那瓶拉菲82终究是没开,陈释过来的时候只是大声的跟何钦打招呼,仿佛压根没见着唐瑜,云淡风轻的就将何钦给拉走了,何钦也做不得声,只得暂时放过唐瑜。唐瑜手心里都是汗,她也不知道今天要是真的开了这瓶酒她喝还是不喝,但恐怕若是真开了酒,这纨绔子弟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不过,刚才,陈释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 不知道陈释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唐瑜没有再见到过跟孙文晋相关的人,期末考试后,唐瑜就放假了。苏娆仍旧没有消息,唐瑜试着打了几个电话,苏娆的电话早停机了,苏娆妈妈的电话照旧没人接,这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唐瑜还真不知道这母女俩到底去了哪里,倒是林开临回n市之前,特意到唐瑜房子那儿邀请她一起回家过年。唐瑜拿林开有时候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男孩平时跟外人随便说几句话就容易脸红,可她明明已经跟他说过了很多次,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但不管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色厉内荏,林开总是保持沉默,而后照旧到乱世佳人来守着她。 这次唐瑜拒绝林开那天,唐瑜翻完稿子已经凌晨两点了,睡觉前到窗前望了一眼,居然看见林开坐在楼下的银杏树下抽烟,唐瑜从不知道林开还会抽烟,她看着树底下那灰黑的一团影子,她一直就知道自己并不爱林开,但没有想到,他这样认真,心里真是后悔,心里暗暗下决心,打算下个学期搬到宿舍里去,或者,她该争取另外找一份翻译,辞去乱世佳人的工作。 过年前的几天,唐瑜也没地方去,就一个人在大街上压马路,这些年,她一直跟富贵人家的孩子读寄宿制的贵族学校,但每到过年,孩子们基本都被家里接回去了,因此她每年都是一个人,有相熟的老师可怜她,邀请她一起过年,她却不肯,她宁愿一个人寂寞,也不要看着别人可怜而施舍那么一点温情。可大年夜里,就算是食堂的大师傅都回家过年去了,她每每只好自己买包方便面来用电饭锅煮了吃,没想到,这么些年下来,她居然也忍了过来,那个时候自己到底是几岁? 想到这里,她笑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居然在怨恨,可她有什么好恨的,她不是已经忍了过来吗,她已经成年了,将来的日子,她不要因为一个人过年而觉得难过,她生来就是一个人,有什么好难过的。 想到这里,豪气顿生,她带上钱包到超市去采购,春节超市里总是熙熙攘攘,人特别拥挤,唐瑜推着车,看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突然茫然起来,她也不知道买什么好?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想到这里,豪气顿生,她带上钱包到超市去采购,春节超市里总是熙熙攘攘,人特别拥挤,唐瑜推着车,看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突然茫然起来,她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到生鲜区,李雯忽然叫了她一句:“小瑜。” 走过去,才发现,乱世佳人里一堆小姐妹都在,大家分推着好几个车子,有些里面专门装蔬菜,有些里面专门装水果,还有装r类的,干果的。 李雯说:“我们几个打算一起过年,正在这里准备年夜饭的食材,”说着看着她的车,“你车里怎么什么也没买呀。” “我也是准备来买年夜饭的食材,但是转了一圈却什么都不知道买。”唐瑜不好意思的笑。 “那你干脆就跟我们一起过得了。” 这几个小姐妹都是外地人,过年的时候回不去,往往就是一群小姐妹合着过,买一点蔬菜水果r类,还有酒,就可以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李雯在b市几年都是这么过的,大家看见唐瑜一个人,也猜到她是没地方去,没人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却一致邀请她。左右都是熟人,唐瑜也知她们历来的作风,虽然小事上大家喜欢八卦,但总体上都是相当仗义,便答应下来,一大伙儿人集资买的东西,这群小姐妹工资也不高,因为年轻,平时爱玩,喜欢打扮,手里哪有余钱,因此都没怎么敢捡贵的买,还是临走前唐瑜单独去买了一车稍微贵点的水果,和一只j。 是到一个姐妹的出租房里做的年夜饭,四川女孩给大家弄火锅,东北女孩包饺子,唐瑜什么都不会,就在一旁择菜,听她们讲各自家里的故事。热热闹闹的做,热火朝天的吃,看春节联欢晚会,高举酒杯祝愿明天更美好,一大伙儿人很是开心。最后,酒足饭饱,每个人肚子都吃得圆滚滚的,大家躺到卧室里的地铺上一动不动,唐瑜想着时间不早,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李雯拉下来:“还回去干什么啊,就在这儿睡呗。” “是啊,别回去了,外面冷死了,大家一起睡吧。” 地板上铺着积木一样的塑胶,连床垫都没有,但垫上席子,铺上被子,躺在上面柔软舒适又温暖,唐瑜想着屋外的寒风,真的不想动。 一个小姐妹又去抱了几床被子来,“啪”地扔下,一个女孩问:“你这儿怎么这么多被子呀?” “我跟你说,我平时什么都不怕,我就是怕冷,出来前我妈妈跟我说,一个人单独在外,不管怎样受委屈,总之,不能冷着自己,不能饿着自己,所以我就拼命的给自己买被子。” “正好,这么多被子,小瑜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吧,一起睡,一起睡。”李雯打着哈欠,已经昏昏欲睡。 结果真的睡了下来,一整个房间都被铺了被子,六个女孩睡在地上,吹着暖气,这一夜,是唐瑜在b市这些年来过得最温暖的一夜。 新学期开始,唐瑜又找到了一份工作,学校周边一个小区里有孩子想要学法语,请唐瑜去教发音和一些基础的东西,每周两个下午,60块一个下午,学期初唐瑜领到工资就去把欠下的学费还清了,可当想到乱世佳人的工作时,她微微有点踌躇,吃过经济危机的苦,唐瑜已经受到了教训,现在没有父亲,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新学期,李雯已经在乱世佳人升为部长,代理原先被开除的副经理协助叶桃花一起管理服务员,李雯拥有广大的群众基础,又体恤民情,因此在乱世佳人也做得风生水起。 但没过几天,唐瑜又见到了林开,这个人已经变得烟酒不忌,且姿势老练,起初还有小姐见他长相清俊而上前搭讪,渐渐因他不上道又闻听他同唐瑜之间的纠缠,也就索然无味起来,他的烟酒都是无师自通,人越发颓废消沉起来,一张脸已经不见往日斯文俊朗,却也有姐妹说林开忧郁越发勾人,李雯还数落过唐瑜把好好一个帅哥折磨得脱了人形。唐瑜笑笑,心里却异常苦楚,林开,林开,她又如何没有想过要和他白头到老,生一个孩子,有一个家,把孩子教育好,从小要告诉他,有很多人爱他,教他善良,让他健康,自信,美好无暇。可是这个梦是现在的她和林开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恐怕她这一辈子也忘不掉那一夜松开孙文晋的手那一刻,纵然花好月圆,到底意难平。 所以林开,林开,你这样折磨的又是谁? 为了迎接四月份法文全国会考,人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学习,唐瑜还真抽不出多少时间来管林开的事,她总不能告诉林开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忍心,所以就一直拖着。她每天上课,学习,上班,眼圈青黑,一脸菜色。 这天她下班回到家,累得澡都不想洗,但奈何身上烟味太重,一股夜总会的气息,刚取了衣服想去洗澡,一推门却发现苏娆躺在浴室的地板上,身下是一滩血迹,混合着水,那血显得越加鲜艳触目,唐瑜呼吸一窒,头晕了晕,好不容易勉强扶住墙壁,颤着声音喊了几句,苏娆根本没有反映,她只是脸色苍白,了无生气的躺在唐瑜的怀里。唐瑜不知道怎么办,她想起9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躺在血水里面,了无生气,她浑身微微发抖。 这时候门口忽然响起来震天的敲门声,看样子来人很是心急,唐瑜挣扎着起身去开门,走到门口,手刚触到门把,打开门来,脚下却是一软,身子不稳跪倒在门口,好在来人托住她的身子,将她扶起来,唐瑜站起来才发现面前居然是孙文晋。 我想起来昨天要说的第五是什么了。 第五就是:写这个文,唐瑜是学法语的,因为我老公小灯同学是北外法语毕业的,做翻译和陪同,所以唐瑜就学了法语,法语翻译一直都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职业。然后写孙文晋,他虽然是高干子弟,但是他这个孩子,在遇见唐瑜的时候,早就已经不是高干身份了,他全家人,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在他遇见唐瑜十几年前就全死光了。孙文晋是全家最小的,嗯,他现在是个商人的身份。很多人问我看过《翻译官》没有,我看过,并且很喜欢,但是,跟我这个文,没有任何关系。 孙文晋为什么要爱唐瑜,他那天晚上根本没打算要做掉唐瑜的,他打算放她走的,但是看唐瑜那个样子,觉得她可能会自己去找苏不易,所以才下手。并且,唐瑜长得,真的,让他现在很为难。要想想,孙文晋见到长得这么像孙黛影的女人,心里是怎样的震撼,但是他过去快三十年的岁月中,只碰到一个朱冉,就毁了她,所以他内心十分矛盾。他当然想要留下唐瑜,但是,他现在又犹豫,唐瑜不是苏娆,不是朱冉,不会爱他爱到没有自我,唐瑜长得像孙黛影,但是她更加拥有鲜明的个性和遭遇,这一点,是孙文晋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过去的。所以他失态了,跟唐瑜发生了一夜情,但是他最后还是放唐瑜走了,而且,后来在乱世佳人见到,他并不打算上前去,可惜他过去的事,他的性格,陈释最了解,所以他压抑着自己,但是陈释会出面保护唐瑜。不然唐瑜在乱世佳人,一个没有背景的人,这么嚣张,怎么可能混得下去? 我这个算不算是剧透,算了,不要问我孙黛影是谁。 第章 唐瑜不知道孙文晋怎么来了,孙文晋的口吻非常急切:“苏娆呢,她在哪儿?” 唐瑜带着孙文晋到浴室,一看见血,头又阵阵发晕,站立不稳,只好扶着墙壁,自从母亲那年自杀后她一直见不得血。 到底是孙文晋冷静,他试探了苏娆的呼吸,干脆利落的给她做了抢救止血措施打了急救的电话把她抱下楼,唐瑜忍着恶心和晕眩从血泊中捡起一支手机,屏幕上还保留着一行短信:娆娆,你不要做傻事,我马上来,落款是孙文晋。 唐瑜按了个键,将短信退出来,忽然发现发件箱里一排长长的苏娆发给孙文晋的的短信,孙文晋的回复却比较少,但看得出,每一条短信苏娆都精心保留着,唐瑜最终还是忍不住翻开来看。她看了所有的短信,按照时间排了个循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苏娆:亲爱的文晋,你明天到我学校来好吗,我想你。 孙文晋:娆娆,对不起,我们已经分手了。 苏娆:不要,我不同意。 苏娆:文晋,我不能忘记你,我很爱你,我很想你。 苏娆:文晋,你不是说分手之后,有什么事还可以找你吗,你不是说分手后还是朋友吗? 苏娆:你以前说过,分手了你还会关心我的,那我生病了,你会不会关心我? 苏娆:今天好冷,我已经洗了好几次冷水澡,现在全身都好烫,我想我已经生病了,文晋,你说过的我生病了你还会关心我的。 苏娆:你不来,我再去洗,我要洗到你来为止,你说过的,我生病了,你会来看我的,从没有人关心过我,只有你答应了我以后我生病了,我难过了,你都会陪着我的,你说过的,你怎么能忘了? 苏娆:文晋,你还不来吗,我不想洗冷水澡了,真的好冷。你知不知道割脉的感觉,原来真的会痛的,尤其是冷水进去了,真的很痛,小瑜的妈妈以前就是割脉死的。如果你再不来,我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孙文晋:娆娆,你不要做傻事,我马上来。 唐瑜从未想过,看似已经平静了的苏娆,居然会做出这样惨烈的事,她呆了呆,才拿着手机下楼去。 急救车把苏娆带回医院,抢救止血,缝合伤口后,医生给她输血,一边说,要是再晚点送来,她的命肯定就没了。虽然苏娆的命暂时抢救回来了,但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还是昏迷着。 这期间孙文晋一直坐在长椅上,大约是因为医院禁烟,他嘴巴里叼着烟,却并没有点燃,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眼神深邃,神情寂寥。 唐瑜从来不了解孙文晋,每一次见他,好像他都是不同的面孔,第一次在游泳池旁边,那是一个个玩世不恭的无赖,后来在乱世佳人,即使是两位酒吧服务员,他也会礼貌的让她们先进电梯,所以李雯当场红了脸。李雯说,平时坐在包厢里,虽然大部分时间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有时候,偶尔一瞥经常能看见他出神,明明是喧嚣的包厢里,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静静的抽烟,仿佛与人群分开来,眼睛里是一片伤感老练,仿佛生活带给他的全是创伤,落寞而沧桑,然人不由自主想要去探究竟,可你一旦要跟他说话,他马上又恢复了那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平时对女人很有一套,真正要调情的时候,可以惹得乱世佳人的小姐们脸红心跳春心萌动,标准的花花公子,但那天面对陈释带来的“橘子”,他谨守自己本分,绝不逾越,面对陈释调侃居然还会脸红,对朱冉,听起来是朱冉背叛在先,可他对她也算仁至义尽。李雯说,这个男人抽烟的姿势,落寞而寂寥,桃花姐为他日日神色郁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曾经恨过孙文晋,要不是他,她现在和林开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她想通后,明白就算没有那一夜她跟林开也注定没有结果。那个晚上她以为只是交易,可车里响起《一世情缘》的歌声他的脸居然还微微有点脸红,联系的想起来,孙文晋虽然看起来是个玩世不恭的男人,但骨子里应该其实不是这样的,李雯说他的眼神看起来好似生活给他带来的全是创伤,内心千疮百孔却偏偏要装成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这样的男人更让人心动? 唐瑜不明白,她也不明白孙文晋为什么要选择她,不过她现在也不想去想这些,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不知不觉她心里对孙文晋的那点偏见却在消逝。 唐瑜正在思考,孙文晋对唐她说:“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唐瑜抬头看着他。 他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在这里就行了,要不要我叫人送送你?” 唐瑜指指病房说:“不用了,我不放心。” 孙文晋点点头。 一时沉默下来,两人坐在椅子上是很尴尬的,最好的朋友为这个男人自杀,而她却和这个男人曾经发生过那样亲密难堪的一夜,现在他们坐在一起,唐瑜不可避免的想起很多事来,孙文晋好像也有点不知所措,他站起来说去吸烟室抽烟。 结果这天晚上,孙文晋在吸烟室呆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苏娆醒来了,唐瑜到吸烟室去找孙文晋,没想到他却说:“她没事就好,我就不去见她了。” 唐瑜问:“为什么不去见见她,她现在这个样子……” 孙文晋站起来,唐瑜看见一旁的烟灰缸里满满的一缸烟蒂,他摁灭烟蒂打断唐瑜:“别告诉她,我来过。” 他好像要走了,唐瑜忽然记起来,她追到门口叫住他:“孙先生,请问你,那天,有没有见到一个手镯,就是那种贵妃镯,椭圆的,带一点紫罗兰的颜色。” 她看着他,他好像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哪天,唐瑜脸上微微发热,孙文晋却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的脸,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唐瑜更发窘,孙文晋说:“没有。”说完他转身便走。 其后很长一段时间唐瑜不明白孙文晋这样的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后来想了想,现在苏娆这个样子,即使让她知道他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但恐怕这样一来,苏娆对他的那些爱意很可能会朝极端转变,由此,她好像有点理解朱冉和孙文晋之间的事情,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死里逃生的苏娆,绝口不提孙文晋,只可惜她的脸,抽脂磨骨削腮最初恢复看起来效果好像还不错,随着伤口愈合,现在眼底下出现了大大的凹陷,眼袋鼓出来,原本笑令纹改变路线,从鼻翼两边转向了脸颊,一张脸看起来生硬得很,现在的她看起来简直像个怪物。整容这种事情,谁都以为整完了,大眼睛,瘦下巴,高鼻梁会比之前的自己好看,可是谁又能想到,其实根本不适合自己,唐瑜看着苏娆心里直叹气。 医生送来营养早餐,苏娆看着看着那些饭菜,怔怔的,忽然就落下泪来。 唐瑜这才小心翼翼的问起来:“娆娆,你为什么这么傻??” 苏娆的泪落得越来越急,她说:“小瑜,我真的不想活了,我以为我能忘记他的,我以为我交了其他男朋友我能忘记他的,但是我根本忘不了他。昨天晚上,我忽然想起来,我跟他这样,以后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我就很难过,我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一辈子生命里再也没有他,我忽然就不想活下去了。” “我以前跟你说我喜欢他,就是因为他长得帅,他对我好,可是,小瑜,其实不是这样的,根本不不是这样的。他对我很好,说各种各样的话来逗我开心,给我从未有过的关心爱护,起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我知道他其实不爱我,甚至他心里有一部分是根本不许我去触及的,他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兴致来了能跟各种各样的女人调情,可一个人的时候会一句话都不想说。但我仍然很想呆在他身边,哪怕是静静的呆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好,这样,起码他不是一个人。我知道他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男人都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所以我去问我父亲要钱,我去整容了,只要他愿意让我呆在他身边,小瑜,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我只要爱他,他爱不爱我都没有关系,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不想活了。” 唐瑜抱住她,轻声安慰着:“娆娆,不要这样子,你要替你妈妈想一想,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了,你要为她想一想。” 苏娆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哭得声堵气噎才点着头说:“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推荐朋友的一个文,是一个热爱写文的朋友,大家有空可以去捧捧场。 第章 医院配的营养餐苏娆吃不下去,好不容易安抚好苏娆,趁着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唐瑜决定先回家给苏娆带点换洗的衣物,回去之前特意去市场买了只j炖汤,匆匆收拾完毕又跟学校请了假,这才带着j汤去医院。等她赶到苏娆病房的时候,发现病房外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倒有几分保镖的架势,唐瑜走到门口,那几个人看着她手上提着保温杯和旅行袋倒也不拦她,反而侧身让她进去了。 门开的时候苏娆好像正在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大概是开门声惊动了苏娆,她从那人怀里挣扎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小瑜,你来了?” “我给你带了衣服和日用品,还有这汤……”她话还没说话,整个人愣住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人。 苏娆吸吸鼻子,声音还是很虚弱:“小瑜,谢谢你了,这个是我爸爸。爸爸,这是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同学,她叫唐瑜。” 那人见是唐瑜也明显的一怔,但到底他比唐瑜先反映过来,他看着唐瑜微笑点头:“唐瑜同学,你好,娆娆麻烦你了。” 苏不易到底是老江湖,他一怔之下立刻反映过来,此刻对唐瑜微笑,说话的语气慈祥和蔼稳重得体,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最标准的亲切问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孙文晋别墅里那个目光轻佻言语轻浮的苏不易。 唐瑜把东西放下后就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一直是苏娆在说,好像苏不易是来b市开会的,正好就碰上了苏娆发生这样的事。对于苏娆的父亲,唐瑜知之甚少,她们在一起平日里都不喜欢谈及自己的家庭,只是隐约有感觉,苏娆对于当年父亲的抛弃耿耿于怀,颇多怨怼,可是她又哪里能想到,此刻他们居然如此亲密而关心,而且,唐瑜又哪里能想得到,苏娆那娶了高官女儿的父亲一辈子也只是个小角色,怎么会是n市那个呼风唤雨的苏不易? 唐瑜原本打算请假通宵照顾苏娆,可是现在病房里里面对苏不易,唐瑜又怎么能若无其事,她整个人心神恍惚,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对苏娆说自己还要上班,匆匆逃离医院,进了电梯心里还砰砰直跳。 她想起方才在病房里,虽然苏不易装作素不相识的问候,可是唐瑜到底是心虚,不免多留了心,苏不易每一瞥,每一顾里,在她觉得都好似甚为可疑。 苏娆的父亲居然就是这个苏不易? 唐瑜来到乱世佳人,整个人还是恍惚着,连连送错了几个房间的酒,打翻了好几个盘子,李雯不得不提醒她:“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要是再打碎东西,我可就不能包庇你了,不然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帮你代代班。” 李雯现在是服务部的部长,她已经很少从事服务工作,唐瑜心里又慌又乱,也就由着李雯代班,自己坐在吧台旁边的椅子上想事情。 一会儿李雯和另一个服务员从包厢出来,那小姐们说:“阿雯,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桃花姐喜欢的那个男人好像经常来乱世佳人,他以前一年难得来几次。” 李雯想了想说:“好像是,从去年冬天开始,他到我们这儿来的次数就多了起来。不过我听桃花姐说他在n市的房产公司已经转了,大概现在想打开b市的市场吧。” 从去年开始,唐瑜在乱世佳人听说过几次孙文晋,她一般能避都避开了,倒是李雯,她许久不做服务工作,这次替她代班,原来是孙文晋来了。不过唐瑜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她早晨就见过孙文晋,目前心里也乱的很,干脆跟一个小姐妹换了工作,她负责大厅。 不可避免的,又看见了林开,他坐在那里默默的抽烟。 也许是因为苏娆自杀的触动,此时唐瑜看着这样的林开,心里多了点悲凉的情绪。她曾经告诉自己,并不是因为她不是处女所以她就不肯再接受林开,她也告诉自己,她不是因为林开父母的表现,然而,她心里更清楚,依照林开的为人,依照他往昔对她的照顾和爱护,她和他将来未必没有幸福,而她若是真成为了林开的妻子,林家父母也应该会抢着讨好她,就同先前为她所做的一样。可是,她这个人,从小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那时有父亲的财力支持,但又怎么可能不受委屈,十多年独自成长,独自面对风雨伤害,她已经做好了坚强的准备,她没有朋友也没关系,她没有家人也不要紧,她没有关心也无所谓,她从不祈求人家的给予,父亲断了信用卡,父亲断了父女关系,她宁愿去夜总会做服务生,每月拿一千的工资,林开出了事,她宁愿找苏不易做好牺牲的打算也从未想过要找唐其正给予帮助,她一直是这样的拒绝。然而这些年因为她只有自己,她敏感的,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林开对她好,她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但献身的事一经发生,心底已经有了缺口,潜意识里林开再无法给她安全感,林开再无法让她信任,况且,林开父母的反映更让她害怕,若是将来林开和她有了什么事,他们定然是站在林开这边。她不怕人家对她不好,她可以远远的防备着这些人,她只是怕离她最近的人给她伤害,这样,到时候她一个人,她怎么保护自己,所以现在要杜绝一切伤害的源头。她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敏感,极端缺乏安全感,决绝。 她曾经相信过林开,她甚至曾经想过要同这个男孩白头偕老,但是她现在和林开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她正在想办法要怎样把事情跟林开说清楚,忽然门口传来总经理的声音:“哟,何公子,上次听说你从美国回来了,怎么也没来得及见个面又消失了,还以为你又去了美国呢。” 何钦挺郁闷的:“别提了,刚从美国回来,又被老头子发配到日本去了一趟,刚回来,心里正一肚子火呢。” 这位公子唐瑜认识,上次匆匆交手,被陈释解了围后来再没有见过他,原来是去了日本。唐瑜听总经理这样热络的声音,心里也有了底,这位总经理在乱世佳人平日经营得也十分艰辛,每天晚上,只要是相熟的人来了,他都要主动到包厢里陪酒,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各路人马,现在这样,自是同何钦的身份分不开。唐瑜不想惹麻烦,转身想走,何钦眼尖,早就看见她了,之前在乱世佳人的那笔帐被勾起来,他快步拦住唐瑜的去路:“哟,唐小姐,又看见你了?” 乱世佳人在b市算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夜总会,来这儿的太子党不少,一般的太子党有国外镀金的学历,即使没有绅士风度为了装情圣,到底是讲几点礼貌,如何钦这样骄横跋扈的,倒是少数。 眼看何钦缠着唐瑜要灌酒,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总经理在一旁都不敢说话。 唐瑜横下一颗心,刚要接过酒来喝,忽然哗啦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她抬头看去,何钦正痛苦的按住额头,五官拧起来,鲜血从额头上直往下流,白色衬衣的两肩上被血然后了一大片,他的脚下是一滩啤酒瓶碎片,他怒不可遏的看着唐瑜身边的那个人,林开,他手里还拿着啤酒瓶瓶口的一段。 林开眼睛里红红的,燃烧着酒精,他今天晚上已经喝了很多。 总经理站在一边,目瞪口呆。 马上有机灵的小姐妹叫来李雯,李雯看了两眼,林开和唐瑜的关系,她比谁都清楚,但她也料不到一直都是忧郁沉默的林开居然会把何钦的头砸破了,想了想,现下也不能指望总经理,她赶忙跑去找叶桃花。 第章 叶桃花也不知道跟谁聊天,居然呆在办公室里还把门紧紧的关起来,李雯大声敲门:“桃花姐,桃花姐,出来一下。” 叶桃花开了门,站在门口,微微不悦:“怎么了,你这么火急火燎的?” “桃花姐,小瑜她出事了,那个林开……”李雯不知道叶桃花是跟谁说话,但能从她脸上看出她不悦的神情,但事有轻重,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她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叶桃花一听是何钦,眉头就皱了起来:“那个小男孩是小瑜的什么人,小瑜不是说他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唐瑜以前面对乱世佳人里各路人马的种种猜测,为了避免麻烦,她只是说林开跟她没有关系,但是这事只有李雯最清楚。唐瑜和林开之间的事,她碍于孙文晋c在里面不能跟苏娆说,但她身边又没什么朋友,好在乱世佳人里李雯跟她比较熟,加上李雯热爱八卦的性子,这一路下来,她零碎的把唐瑜和林开种种纠葛都敲打得差不多了,唐瑜之所以信任李雯,也是因为她虽然爱八卦,但是对身边近亲的人却是非常善良且善解人意,她知道唐瑜的事情之后,面对乱世佳人其他小姐妹的猎奇的目光她也从未乱说过,反而一直替他们之间的y差阳错而感叹,她明白唐瑜对林开并不是没有争着和痛苦的。 李雯把唐瑜和林开的事情跟叶桃花说了个清清楚楚,除了孙文晋的真实身份她也不明白之外,她是言无不尽,她心里明白,何钦的身份摆在那儿,一般人是不敢轻易得罪,但是桃花姐向来是个义气的人,她跟总经理不一样,她出身风尘,对女孩子落难天生多了一份同病相怜,她现在把唐瑜和林开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告诉叶桃花,也只是想博她一份同情,叶桃花认识的人多,在何钦面前也说得上几句话,若是能有她帮忙,总归是有好处的。 李雯说:“桃花姐,小瑜在乱世佳人这么久,相信你多多少少了解她一点性子,她这个人对人很冷淡,她没有父母,身边朋友也很少,但是她其实也是想过正常日子的,她也渴望有人关心,那个男孩真的很爱她,眼看就要研究生毕业,可他不好好做研究,不好好做论文,为了她每天到乱世佳人喝一晚上的酒才回去,前途都不要了。那男孩一辈子安分守己,却为了她杀了人,现在为了她又把何钦的头给开了,她也想跟他在一起的,但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小瑜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她心里也很苦,可又不能对那男孩子说。桃花姐,你就帮帮她,虽然小瑜平时对人都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这个男孩子对她来说很重要,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相信小瑜她肯定会很难过的。” 叶桃花眼前浮现起林开的样子,之前曾经听说过唐瑜的事,也对这个男孩子留意过几次,看起来是个干净齐整的小男孩,在乱世佳人渐渐放纵起来,每天胡子拉杂,一脸憔悴的样子,看唐瑜的目光都是破碎的。她微微一沉吟说:“那,你等我一下,我里面还有朋友在等我。” 叶桃花刚要回房,里面却走出来一个人,居然是孙文晋,叶桃花料想孙文晋也已经把李雯的报告听完了,她也不回避,直接说:“文晋,朱冉的事我一定帮你办好,我手下一个服务员出了点事,我要先去处理一下,你回包厢去吧。” 孙文晋点点头。 叶桃花赶到大厅的时候,林开被几个年轻男人摁在地上,脸紧紧的贴着地板,何钦也不急着包扎伤口,顾不上一脸一头的血,他一脚踩在林开的脸上慢慢的蹂躏着出气,这会唐瑜求情说软话喝酒,什么都不管用,何钦平日里仗着有个手眼通天的爷爷和有钱的老爸,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哪受过林开这样的气,又怎么肯轻易放手。 叶桃花看唐瑜那个样子,头发散乱,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只差没有跪下来,她心里也不忍,平时见惯了那冷淡超然的唐瑜,哪里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一面,她也忙着上来讲好话,赔礼道歉,帮何钦擦脸上的血。 何钦手一挥把叶桃花掀开,正眼也不瞧她一眼,把脚移开,对身边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说:“扶他起来。” 林开早已经被修理过,此时何钦叫人扶他起来,站都站不稳,何钦对叶桃花说:“桃花,这是你的地盘,我给你面子,我带他出去解决。” 若是出了这乱世佳人,指不定这小霸王要怎么折腾林开,桃花姐也慌了,唐瑜也不敢再哭,急起来就去拉何钦的手。何钦歪着头打量着唐瑜,叶桃花把手帕塞到唐瑜手里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扶着唐瑜的手就去给何钦擦脸上的血迹。 桃花姐还在一旁不停的说好话,唐瑜又急又怕,又过于年轻,她手连连发抖,何钦居高临下的看着唐瑜半垂的脸,可以看见她的睫毛不停的在闪动,睫毛之间有泪珠莹润,还有挺直小巧的鼻梁,秀气嫣红的嘴唇,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他心中微微一动,顺手抓住唐瑜的手说:“他不去也行,你跟我出去。” 唐瑜抬头惊恐的看着何钦,他歪着头看着她,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他的意图,这个男人气焰如此嚣张。 叶桃花也挺清楚,她自然是知道,这已经算是这小霸王最后的妥协,因此她站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单等唐瑜的回答,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也没有办法。 一瞬间,唐瑜泪落如雨,她声音在发飘,好像喉咙里堵着,她轻声说:“好,只要你马上放过他。”可是整个人却由于害怕,微微发着抖。 叶桃花轻轻握住她另一只手,好像是要告诉她,放心,你走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林开。 何钦头一偏,那几个捉着林开的年轻男人松开了,不知从哪儿终于冒出来的保安上前扶住林开,唐瑜看他一眼,擦了泪,何钦已经揽着她朝外走。 刚到门口,唐瑜的胳膊被另一个男人抓住,何钦皱眉回过身来,看见陈释和孙文晋。 孙文晋微微使力把唐瑜从何钦身边拉到自己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拢着她的腰,何钦眉头一皱,却又极力忍着不发作,陈释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这位何钦年少时代一直跟着孙文晋,后来孙文晋家破人亡远走他乡,现在即使何家如日中天,可他面对孙文晋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气焰就下去了三分,陈释轻轻笑起来:“老何啊,你先别生气,今天当是卖我们一个面子。” 何钦瞪着眼睛,不说话,陈释又笑:“你这头今天砸得可有点冤,大水冲了龙王庙,你知道这一位是谁,哥哥下次给你介绍个年轻漂亮的,今天就算是我们对不起你,改日赔罪。” 何钦哪里肯信,嘴角轻轻挑起来,看着孙文晋冷笑,“她是乱世佳人的服务员,我早就见过的,怎么你也有兴趣?” 孙文晋一直没作声,陈释接着说:“老何,你好好看看她。” 何钦看了看,没说话,陈释又拉着他到旁边说了几句,不知道说了什么,何钦回头看了一眼唐瑜,又看看孙文晋,他依旧半搂着唐瑜,何钦也只能自认倒霉,这才气呼呼的走了。 陈释在后面喊:“老何,你这样,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何钦冷哼一声:“不用。” 何钦一出门,身后那几个年轻男人也跟了出去,陈释在查看林开的伤势,唐瑜也急得不行甚至没来得及跟孙文晋道谢就跑到林开身边去,陈释看一眼唐瑜的神情,再看看孙文晋,神色复杂。 一旁的叶桃花也是神色变幻不定,她哪里能想到孙文晋居然会出手,方才何钦罢手离去的那一眼,更是让她心都紧了起来,她心里很乱,仿佛有不详的预兆,当下也不停的朝着唐瑜看。 第章 一旁的叶桃花也是神色变幻不定,她哪里能想到孙文晋居然会出手,方才何钦罢手离去朝孙文晋看的那一眼,更是让她心都紧了起来,她心里很乱,沉沉的,仿佛有不详的预兆,当下也不停的朝着唐瑜看,看完唐瑜又看孙文晋,心里越来越不安,只得死命的纠着那块手巾。 陈释翻开林开的衣服,倒抽一口气:“何钦这小子可真狠。” 唐瑜看着林开身上那些青紫的伤痕,眼泪又涌了上来,林开被打得浑身是伤,火辣辣的疼,但是脑子里却仍是清醒的,他伸手握住唐瑜的手,想要说话,平时那明澈如水的眼睛此刻眼皮肿得青紫,眼睛成了一条缝,看见唐瑜哭成个泪人,嗓子里要说的话却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毛毛的,堵得难受,最后也只是对着唐瑜呆呆的流泪。 唐瑜心疼,见惯了林开斯文齐整的样子,怎么见过他这个凄惨的模样,反手握紧林开的手,陈释正在检查林开的伤势,见状,他手一僵,看了眼唐瑜,又不由自主回头看孙文晋,他早已经退开了。 陈释现在也拿不准孙文晋的心思,他知道眼前这个唐瑜对孙文晋来说不一般,自从上次出了朱冉的事,孙文晋到现在还在帮她收拾烂摊子,孙文晋受了教训,怎么可能又犯同样的错误。但是,他心里又隐隐约约察觉,孙文晋对唐瑜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可到底哪儿特殊他又说不上来。上一次在n市,把唐瑜弄给苏不易,多多少少苏不易要承几分情,本还担心他会反对,可让那个姓陆的女人打电话恐吓林家父母也是孙文晋同意的,原本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谁知道最后付出的代价,反而更大。但是,付出那样大的代价帮了唐瑜,他又那样轻而易举的把唐瑜放走了,若不是在乱世佳人再次偶遇唐瑜,说不定孙文晋从此以后还真的再不会去找她。可是偏偏又遇见了,看见她被何钦调戏,看见她身边有男朋友,他不动声色,每次都不多看她一眼,却偏偏又熬不住要到乱世佳人来。孙文晋这一生,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早已变得世俗圆滑,生意场上又不是没见过牺牲和被牺牲,他对待女人也是游刃有余,在乱世佳人,每每随便几句话迷得个女人一晚上不敢抬头看他,但是,陈释知道,孙文晋对这些女人没有认真。他认真的时候,是莫名其妙的,比如苏娆,比如朱冉,比如唐瑜,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孙文晋离开了,陈释想了想,也站起来。 这一来,所有人都散开去,唐瑜跟叶桃花请假,扶着林开朝门口走。陈释看着唐瑜的背影,半天想不清楚现在孙文晋的心思,刚要抽身回包厢,忽然叶桃花扯了扯他的衣袖,指着唐瑜的背影,他这才看见跟着唐瑜和林开的那几个年轻男人,猛地警觉起来,这几个都是方才跟在何钦身边的,居然没有跟着何钦一起离开。 叶桃花说:“陈释,你帮帮她吧。” 陈释微一沉吟,回头看了一眼孙文晋消失的方向,到底走上前去。 唐瑜刚出门就被陈释拉住,她不解的回头看着他,陈释低声说:“还是我送他去医院吧。”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就行了,陈先生,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唐瑜是真心道谢。 “听我的,桃花还有事找你。”说着陈释对她使了个眼色,唐瑜回头一看,终于看见何钦先头那几个打手,心里一跳,脸色微变,陈释又说,“放心吧,有我在,不用担心,” 唐瑜看了看林开,回头又看了远处的叶桃花,终于放了手。 她回到叶桃花身边,叶桃花笑着安慰她:“就让陈释送他回去,你继续上班,到下班时间再回去,不用担心。” 接下来她继续上班,门口那几个打手已经不知去向,唐瑜心里忐忑不安,好在李雯瞧她坐立不安的样子也没让她去做服务工作。唐瑜无事可做,叶桃花不让她回去,她就在大厅里沙发上发着呆,不一会儿便见到陈释回来,她想上去问,可陈释马上进了那个包厢,好像没什么话要跟她说,她也不好贸然前去问,今天晚上已经麻烦人家太多了,唐瑜向来是不大愿意承人情分,况且,孙文晋也在那个包厢里,她就一直犹豫着。 这期间她寻到洗手间给林开打了好几个电话,林开手机一直都接?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期间她寻到洗手间给林开打了好几个电话,林开手机一直都接不通,好容易终于等到下班,她换了衣服,心急如焚的出门来。 才一出来,就碰见孙文晋,他好像已经在那儿等她许久了,唐瑜看见他在,不由低了头,想要快步走过去。不知道为何,现在她看见孙文晋,心里很慌,这个男人害得她最好的朋友自杀现在躺在医院,也害得朱冉从矜持清纯的大学生沦落到“什么客都接”的妓女,好像女人一碰上他,就有种失控的感觉,这种感觉本能的让唐瑜害怕。尤其她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好像对孙文晋的敌意都消失掉,要是在之前,就算她曾经跟孙文晋发生过那样让人耻辱不堪的一夜,她凭着那点对孙文晋的敌意,她可以视若无睹昂首挺胸掠过他,但是现在她发现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抵挡自己对孙文晋的感觉,所以她很慌,很乱,好像前面有陷阱,已经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要小心,不要掉下去,却还是会害怕自己忽然昏了头找到陷阱跳下去。 唐瑜神属不思,刚没走出几步,听见孙文晋那凉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送你回去。” 我送你回去,祈使句,没有加称呼,显得他们之间越加的亲密,唐瑜回头,目光却只敢停留在他的衬衣上,她微笑掳着头发:“不用了,我自己就行,谢谢你。” “唐小姐,你还是让文晋送你回去吧。”陈释也跟上来,目光里满含深意。 唐瑜一怔,孙文晋已经将她揽入怀里走开去,唐瑜整个身子都僵了,但是她看陈释的目光也不敢违抗,只是低眉敛目尽量跟着孙文晋维持着正常的步伐。她甚至看都不敢看孙文晋一眼,看似两人若无其事的两人,但唐瑜肩膀上承接着孙文晋揽着她的力度,她的整个人几乎陷在孙文晋的怀里,靠得那样近,她能闻见他的气味,呼吸,还有他的温度,两个人谁也没看谁,谁也没说话,两个人脸上都是平静着,然而平静下面却是只有唐瑜能感觉到的一波一波汹涌暗流。 好容易上了车,唐瑜,正襟危坐,直视前方。 孙文晋也不说话,平时他碰上女孩子特别能滔滔不绝,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惹得女孩子心口小鹿乱撞,,他一个人瞅着那女孩子不怀好意的笑,女孩子们半垂着头,粉脸一阵红似一阵,媚眼里流转的却全是醉人的风情,这是一副耐人寻味的画。孙文晋也有沉默的时候,有时候出神了,呆呆的瞅着一个方向,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半日说不出一个字,这些都是李雯告诉她的。她只是很慌乱,为什么孙文晋每次面对她的时候让她感觉这么奇怪,她好像越来越把握不住自己了。 那就不要去想,完全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她告诉自己,调整了坐姿对他说:“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孙文晋答了声好,发动车子,松手刹,车子平稳的往前开去。 为了避免尴尬,唐瑜没有坐副驾驶,她坐在后排,车子里一片静默,她脸朝着窗外,心里还是有点乱,不经意的回头便看见了中央后视镜里孙文晋的眼睛,英挺的眉毛微微蹙着,睫毛很长,眼神深邃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唐瑜呆了呆,孙文晋好似非常敏感,他目光一转,唐瑜慌忙掉头。 这一下,唐瑜开始有点安静不下来,可她又只能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第章 为了避免尴尬,唐瑜没有坐副驾驶,她坐在后排,车子里一片静默,她脸朝着窗外,心里还是有点乱,不经意的回头便看见了中央后视镜里孙文晋的眼睛,英挺的眉毛微微蹙着,睫毛很长,眼神深邃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唐瑜呆了呆,孙文晋好似非常敏感,他目光一转,唐瑜慌忙掉头。 这一下,唐瑜开始有点安静不下来,可她又只能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车子终于开到市中心医院停下来,唐瑜呆了一阵,她回神刚要去开车门,孙文晋已经自外将门拉开,唐瑜低垂着脸道谢:“谢谢你!” 她走出来,反手关了门,走了没两步,突然被孙文晋一拉,她踉跄几步被反转了身子,孙文晋欺上来,唐瑜不由往后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孙文晋的唇已经吻了下来。 唐瑜大惊,一瞬间好似全身的血都涌上头顶,这一刻竟然忘了反抗,只知道不停后退,孙文晋顺着她的后退慢慢前进,她退一步他进一步,唐瑜退到最后只剩下车门,孙文晋便借势将她紧紧的抵在车门上,孙文晋揽着她腰的胳膊像铁索一样非常紧,唐瑜被他按在车门上承接着他的吻。 一阵陌生而又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危险感,唐瑜终于反应过来本能的伸出双手死命的将孙文晋往外推,但又怎么推得过孙文晋,他轻而易举的将她两只手反剪到身后,一手控制着她两只手,另一只手扶正她的脸,吻下去,强势而又霸道。 孙文晋这反常的态度让唐瑜害怕起来,他力道强劲箍得她无法动弹,她又慌又乱,背心里有冷汗冒出来,她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最后终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孙文晋推开,她没有退路,背心紧紧的贴着车门,戒备的看着他,像是一只将全身毛都竖起来的猫,机警中透露着敌意。 孙文晋看着她还不停的喘气,可下一秒他又朝唐瑜欺近过来,唐瑜转身马上想逃,刚转身孙文晋敏捷的自截住她的腰,唐瑜身子一僵只听见孙文晋在她耳边轻轻吐着气,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暧昧的一幕,可是她听见孙文晋在说:“你别动,往左看,那儿是不是有一辆车,你看看车里那几个人,何钦不相信你是我女朋友,刚才陈释送林开来医院没有拦住他,林开被捅了一刀,没想到我送你来医院他还派了人跟踪。” 唐瑜震惊,她顺着孙文晋的提示,正好看见方才跟在何钦身边的那几个打手,想到林开被捅了刀子,更觉浑身血y好像都冷了,她身子微微发僵,但是孙文晋的意思却是听懂了,她终于停止挣扎。 孙文晋轻轻将她翻过来,这一次唐瑜非常配合孙文晋,她不敢挣扎,只是被孙文晋再次抬起下巴的时候,气氛十分尴尬,孙文晋的头渐渐朝下,他的气息,他的热度再次笼罩下来,唐瑜不知道是该闭上眼睛还是该看什么地方,只是慌得不知所措,眼神不停闪烁,脸上渐渐发烫,却一动不敢动。 当两个人的嘴唇碰到一起的时候,一开始孙文晋只是轻轻吻着她的唇,唐瑜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她一点点被动,孙文晋的舌头已经不老实的伸进她的嘴唇,当他的舌尖轻轻略过唐瑜的舌头,唐瑜浑身一颤,身体发软身子不可控制的往下滑,孙文晋分出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拉过她的手圈上他的脖子,吻开始激烈起来。孙文晋牢牢的扣住唐瑜的下巴,虽然唐瑜这一次唐瑜并没有反抗,但是孙文晋却变得异常的霸道用力,他吻得很贪婪,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他的胳膊像铁箍一样攥紧了她的腰,将她牢牢的困在怀里,唐瑜有点透不过气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文晋才将唐瑜放开来, 唐瑜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踮起脚尖在回应着孙文晋的吻,她被放开的时候一时站不稳,孙文晋又搂了她一把,她的脸撞在孙文晋的胸前,这一下连脖子都红了,她忙推开他站直身体。 唐瑜记起来何钦那辆车,转头去看,车子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开走了,那车子刚才离他们不远,她居然没有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她回头看一眼孙文晋,脸猛地更红了。 孙文晋到底是忍不住笑了,他看着唐瑜那样子说:“汗都出来了?” 唐瑜不知如何回答,站在那儿不说话,她还从未领略过这样的滋味,脸红得不能再红。 唐瑜这个样子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尴尬暧昧,孙文晋好似也意识到了,咳嗽一声瞬间也沉默下来,正在这时,这时唐瑜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喊:“小瑜,文晋。” 唐瑜如遭雷击,她抬头,孙文晋也转眼望去,两人都变了脸色,站在医院门口的正是苏娆,她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只是手腕上还包着一圈白色纱布,此刻站在那儿,眼神平静幽黑,面无表情。 第章 唐瑜如遭雷击,她抬头,孙文晋也转眼望去,两人都变了脸色,站在医院门口的正是苏娆,她已经换了自己的衣服,只是手腕上还包着一圈白色纱布,此刻站在那儿,眼神平静幽黑,面无表情。 唐瑜呆了一阵反应过来忙向苏娆走去,苏娆见她过来,却慌忙转身,急急的朝医院里走,最后唐瑜在医院主楼的大梯子上追上了苏娆,她拉着苏娆的手臂,哀恳的说:“娆娆……” 苏娆回头看着她,那无辜又哀伤的目光,就像一只被伤害的小兽,看得唐瑜心都疼了,她只觉得喉咙里堵堵的,想要说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苏娆慌忙的把目光缩回去,慌乱的拂过唐瑜的手,又要朝楼上走。 唐瑜急忙走上一步,抓紧了她的手,颤着声音再喊了句:“娆娆……” 苏娆再次回过头来,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滴溜溜的在眼眶打转,但她咬牙忍着,苏娆的眼睛自从做了整容手术看起来总让人感觉分外恐怖,现在唐瑜心都被揪起来了,苏娆嘴巴一扁,终于哽噎着说:“小瑜,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要跟我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那天看见了你,所以他不要我了?” 唐瑜眼泪猛地涌上来,簌簌的往下落,她这么多年只得这唯一的朋友,可是现在她却被她伤成这样,但唐瑜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只是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落得又急又密。 苏娆看着她的眼睛,“林开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孙文晋?你跟他上过床了?” 唐瑜心里微微一震,她哪里知道林开居然会知道这些,她再度抬头往向苏娆的时候,苏娆眼中的泪水已经收了,她朝唐瑜身后的孙文晋看了一眼,眼睛微微一眯。再回转头看唐瑜的时候,她眼中那股煞气让唐瑜不寒而栗,她摔不开唐瑜的手,只好伸出左手狠狠的打了唐瑜一个耳光。唐瑜懵了,但是她抓着苏娆还是不肯松手,苏娆死死的看着她,唐瑜还没反映过来,苏娆又举起手给了她第二个巴掌,苏娆那手虽然割脉还包着纱布,但是她非常用力,打得唐瑜眼冒金星,耳朵隆隆的响,可她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还是看着苏娆,苏娆还要打,唐瑜看见她手上包着的纱布隐隐透出血印子来,唐瑜这才松了手。 苏娆脱了唐瑜的束缚,转身朝楼上走去,唐瑜慌了神,呆了呆,又叫着“娆娆,娆娆……”继续连滚带爬追上去。唐瑜手还没触到苏娆,苏娆好似早有感应,她手一挥,唐瑜不防她这一转身,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脚在梯子上踏空几步,扭伤了脚,险险的方站好,她痛得脸都纠起来,可还是讨好而又歉意的看着苏娆,喊着:“娆娆,你听我解释……” 苏娆咬了咬牙,死死的盯着她看,大约看了一分钟,忽然伸手将她狠狠一推,唐瑜没有防备,低低的叫了声,身体失去平衡,人就滚下梯子去。孙文晋起初并没有追上来,怕刺激到苏娆,可又哪里会料到这一番变故,他赶上来已经晚了,唐瑜倒在梯子脚落,额头被擦破皮,有血流出来,发丝散乱,可她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孙文晋去扶她,她一挥手避开了他,孙文晋看见她的手上也擦破了好大一块皮,她手掌的血沾上他的手。可唐瑜顾不上疼,顾不上孙文晋,顾不上自己受伤,她艰难的看向苏娆,没有哭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从那么高的梯子上被恶意的推下来,脚大约已经被摔断,她试着站起来,可脚一碰到实地就软了下去,她千辛万苦,根本爬不起来,她看着苏娆,五官痛得都拧起来可还不忘喊她的名字:“娆娆,娆娆……” 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朋友,曾经在她病得快死的时候照顾她,送她去医院,帮她洗衣服,帮她做营养汤,她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哪怕到这一步,她还是努力的挽留,她的生命原本贫瘠,从不奢望得到,但是她拥有的不多没有人知道她多么害怕失去。 苏娆站在高处冷冷的看着他们,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声音凄厉无比:“唐瑜,孙文晋,你们最好再也不要让我看到。” 唐瑜急了,可她就是爬不起来,苏娆已经转身离开,唐瑜终于哭出声:“娆娆,不要走……” 孙文晋从没见过唐瑜这个样子,这个女孩是如此的复杂,第一次见的时候她非常强势,她父亲不要她,断绝父女关系她眉头不皱一下,可她的男朋友犯了事,她低声下气四处求人,甚至不惜做好献身苏不易的打算。她受了林家父母的气,不敢跟男朋友说,只好每日在乱世佳人看他买醉,有人挑衅点她喝酒,不管是谁砸钱她都不为所动,面对何钦的咄咄人,她也不惧不畏。可是现在,她接连被最好的朋友打了两个耳光,被恶意推下这么高的楼梯,她的腿被摔断,爬都爬不起来,她还在拼尽全力祈求朋友的原谅。 她倔强,勇敢,独立,非常隐忍,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奢望,从不祈求,从不让人看到她悲欢的样子。但是她现在,孙文晋看了心一抽一抽的疼。孙文晋终于弯下腰,心疼温柔而又无比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 唐瑜被孙文晋送到骨科,医生询问了一番情况,观察了唐瑜小腿的外观,用手捏了捏,唐瑜咬着牙,医生说:“可能是骨折。”说完指挥着护士带她去照片,孙文晋又抱着唐瑜去照片室,唐瑜被放到那高高的台子上,医生c作仪器,护士说:“这位小姐可真勇敢,通常人家被送到医院来,哪怕只是脚扭了一下,医生还没碰,就开始乱喊乱叫,可这位小姐骨折了,不哭也不说话。” 孙文晋眼角一转,唐瑜怎么会不痛,医生摆弄着她的腿,疼得嘴唇都发白,她的一边脸也肿着,可就是不说话,眼睛里闪漾着水光,非常沉默。 照了x光,又做了ct终于确定身体其他部分除了脸上手上有些擦伤,小腿骨折外,没发现其他地方骨折,孙文晋在听见医生的诊断之后,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医生帮唐瑜上了石膏,半夜的时候,陈释赶来,孙文晋坐在唐瑜病房外面,习惯性的叼着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出着神。 陈释最怕孙文晋这个样子,他上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小腿骨折了,打了石膏。”孙文晋含糊不清的说。 “苏娆做的?她可真是下得了手……”陈释开了唐瑜的病房,往里看了眼,唐瑜大概已经睡了过去,陈释又退了出来,顾不得医院里的规定,他点燃一根烟坐到孙文晋旁边。 “刚才我送那小男孩回去,在路上碰见何钦,他不肯罢休,你也知道何钦是个什么东西,他吃了亏要是这口气不出,唐小姐迟早要倒霉,不过我也没料到何钦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把人捅了。送到医院,我把唐小姐和你的事跟他说了说,希望他以后少干点傻事,害人害己,在医院的走廊上碰见了苏娆,我见她认识那小男孩,只道是她多多少少能照顾点就把人托付给她了,可能她就是从那小男孩那儿知道情况的吧,对不起,我当时也没想到这么多。” 第章 她倔强,勇敢,独立,非常隐忍,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奢望,从不祈求,从不让人看到她悲欢的样子。但是她现在,孙文晋看了心一抽一抽的疼。孙文晋终于弯下腰,心疼温柔而又无比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 唐瑜被孙文晋送到骨科,医生询问了一番情况,观察了唐瑜小腿的外观,用手捏了捏,唐瑜咬着牙,医生说:“可能是骨折。”说完指挥着护士带她去照片,孙文晋又抱着唐瑜去照片室,唐瑜被放到那高高的台子上,医生c作仪器,护士说:“这位小姐可真勇敢,通常人家被送到医院来,哪怕只是脚扭了一下,医生还没碰,就开始乱喊乱叫,可这位小姐骨折了,不哭也不说话。” 孙文晋眼角一转,唐瑜怎么会不痛,医生摆弄着她的腿,疼得嘴唇都发白,她的一边脸也肿着,可就是不说话,眼睛里闪漾着水光,非常沉默。 照了x光,又做了ct终于确定身体其他部分除了脸上手上有些擦伤,小腿骨折外,没发现其他地方骨折,孙文晋在听见医生的诊断之后,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医生帮唐瑜上了石膏,半夜的时候,陈释赶来,孙文晋坐在唐瑜病房外面,习惯性的叼着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出着神。 陈释最怕孙文晋这个样子,他上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小腿骨折了,打了石膏。”孙文晋含糊不清的说。 “苏娆做的?她可真是下得了手……”陈释开了唐瑜的病房,往里看了眼,唐瑜大概已经睡了过去,陈释又退了出来,顾不得医院里的规定,他点燃一根烟坐到孙文晋旁边。 “刚才我送那小男孩回去,在路上碰见何钦,他不肯罢休,你也知道何钦是个什么东西,他吃了亏要是这口气不出,唐小姐迟早要倒霉,不过我也没料到何钦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把人捅了。送到医院,我把唐小姐和你的事跟他说了说,希望他以后少干点傻事,害人害己,在医院的走廊上碰见了苏娆,我见她认识那小男孩,只道是她多多少少能照顾点就把人托付给她了,可能她就是从那小男孩那儿知道情况的吧,对不起,我当时也没想到这么多。” 第二天医生说唐瑜已经能出院了,只是回家要注意,最好用轮椅或者拐杖。 孙文晋回到唐瑜的病房,她正失神的望着窗外,脸色灰白,眼睛也仍旧红肿着。 孙文晋说:“医生说你今天能出院了,你打了石膏,行动不便,需不需要住到我家里去?” 唐瑜的嘴唇没有血色,一脸憔悴,她没有看他,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孙先生,谢谢你,我没有关系,我自己就行。”她现在不想看见他,她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孙文晋踌躇了两下。 不一会就有人推了轮椅进病房,孙文晋看着她:“这是租来的轮椅,医生说,你在这期间,也就是骨头没长好之前都不能乱动,你一个人,到底不方便,我给你请了个保姆。你放心,那房子里,只有你和保姆,我要回n市。”顿了顿,他加上一句,“林开的父母也已经赶来了。” 唐瑜揪着被子,垂着头不说话。现在她这样的情况,腿骨折了,不能移动,一个人,孙文晋替她安排得如此周到,可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孙文晋等了等才过来抱她,他一靠近,唐瑜手抓着被子,往后一缩,猛地抬头看着他,那双大眼睛红肿着,眼睛盈盈的,闪耀着晶莹水光,不由让人心里一酸,她不愿意他靠近,但又完全没有办法,就这么无助的看着他,目光里写满了不愿意,好像在无声的请求他,走开,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孙文晋想起她昨天晚上倒在地上,怎么爬也爬不起来的样子,又想起,那天晚上,她喝的那样醉,心都好像碎了,揪着他不停的问,“如果是正常家庭的孩子,有父母疼,兄长爱,亲戚关照,你敢这样对她说吗,你敢说那个人喜欢处女吗?”还有他在她耳边说我帮你救林开的时候,唐瑜那自弃的松手,仿佛什么都放弃了,想到这些,他的心,忽然变得异常酸软。 他弯下腰来,看着她:“你现在生活不能自理,无法一个人生活。”说着他又伸出手去,他的手刚一触到唐瑜,她又想往后缩,孙文晋的手按在她抓着被子的手背上阻挡她的退势,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声音温柔而坚定:“听话!” 孙文晋一夜没睡,眼里全是血丝,他这样温柔的看着她,幽黑深邃的目光里有同情,了解,歉意,唐瑜的眼泪猛地又涌了上来,她只得掉头看着其他地方,企图不让眼泪掉下来,孙文晋终于将她抱起来,他没有将她安置在轮椅上,而是抱着她下楼,一路小心翼翼,仿佛怀里呵护着易碎的珍宝。 身后有护工把轮椅带下楼。 唐瑜住在孙文晋在b市一个高档小区的房子里,房子大约190平米,装修得简约经典,孙文晋为唐瑜请了个保姆,他就在第一天送唐瑜回来的时候来过一次,从此以后还真的再没出现过。 唐瑜每日和保姆一起呆着,学校那边请了假,乱世佳人自然也没再去过,李雯曾打过电话来问,唐瑜不好说真实原因,只说自己现在学习忙,可能无法兼顾工作。 李雯吞吞吐吐的,胡乱说了些话,终究挂了电话。 孙文晋没再来过,唐瑜躺在床上背单词,保姆是医院请来的护工,专业而又细心,指导着唐瑜,她的腿因此恢复情况良好。 唐瑜回医院拆石膏的那天,唐瑜已经可以不坐轮椅只用拐杖就可以自己单独行走,下了电梯,刚出小区门,忽然看见一辆红色的小跑车停在门口,一个艳妆女子戴着大墨镜抽着烟,看着她。 唐瑜起初没注意,拄着拐杖在保姆的搀扶下走到路边去拦车,刚拦到车,忽然听见陈释的声音:“唐小姐,唐小姐,请等一等。” 陈释一走近就将那出租车送走了,对她说:“我今天临时有点事,来晚了,对不起,还是我送你上医院吧。” 唐瑜回头,陈释的车停在不远处的小区门口,那辆红色跑车已经不见了,唐瑜这才想起来,刚才那女子为什么那么眼熟,那不就是乱世佳人里的朱冉。 第章 唐瑜拆除石膏后又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她骨折住孙文晋房子里的时候那房东老太太就打来电话,说苏娆把房子退了,是保姆帮她把东西收拾回孙文晋房间里的。 唐瑜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5月中旬了,眼看全国法语四级考试就在眼前,她这时候才发现,苏娆不仅退了房子,她已经办了退学手续,到法国去留学了。唐瑜回到学校,大家都在传言苏娆原来有一个这样有钱的爸爸,说出国马上就出国了,说起来同学们的语气中满含羡慕。 唐瑜原先住的房子苏娆已经退了租,现在学期没过完她也不好向学校申请宿舍,只得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单间,房子在一楼,小小的一间,卫浴公用,又y又潮,好在现在是夏天,最重要的是,房租便宜。那天陈释送她去医院拆除石膏的时候,顺便把乱世佳人的工资帮她带来了,并且嘱咐她以后再也不要到乱世佳人去了,她断了一项经济来源,又住了一个月的院,对理财,她变得倍加的小心。 因为骨折,她落下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功课,她住在房子里开始整天整天的做题,现在这个样子,每天深居简出,好像又回到了大一的时候。有时候做题做得累了,转头看着夕阳落如窗子里,她对着自己那长长的影子开始出神。 这些日子里,没有林开,没有苏娆,没有孙文晋,没有乱世佳人。她一个人,很平静的做着一些事,吃饭,喝水,上课,学习,失眠,很少会去想一个人,但是现在她对着自己着孤零零的影子忽然想起来,以前有一天,苏娆曾经说过:“我年少叛逆的时候,曾经因为买了一条新裙子,被妈妈骂了,可是我很委屈,凭什么我要过得比别人艰苦,人家有新衣服,人家上下学有车子接送,人家有充足的零用钱,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这些,我就开始怨怼我妈妈,我整整一个月没有跟她说话。一个月过去我差不多忘记了跟她怄气的事,只是不习惯跟她说话也就一直没有怎么说过话,有一天,我无意间跟她说了一句话,她忽然就哭了,说我想要什么都给我买,让我不要不理她,我从那时候起,下定决心,我绝不跟我妈妈说一句重话。我知道我妈妈对于我爸爸的背叛耿耿于怀,她很怕失去我,可是她一个女人真的不容易,所以我这十多年,我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我爸爸,我也发誓一辈子都不认他,因为我不能伤害我的妈妈,她只有我一个人了。” 可是苏娆最终还是向苏不易要钱去整容,可是苏娆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父亲的安排去了法国留学,她是不是连那唯一的妈妈都不要了,苏娆,她是如此的决绝。 苏娆以前对每个人都那么亲切和善,对每个人都心存仁慈,可是她那天晚上打她的那两个耳光,她手腕上甚至还包着纱布,她那么用力,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恨她,甚至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这么一个人飞到遥远的异国他乡。 想到这里,唐瑜的心忽然很疼,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蹂躏着,一瞬间翻江倒海,她疼得弯下腰来,终于看见自己的眼泪落在地板上。 她从此以后一个人。 她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孙文晋。 5月27号是全国法语四级考试,她却在26号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医院的电话,听完医生的话,脸色慢慢的变了。 离开b市的孙文晋,一直呆在n市。 陈释很奇怪,孙文晋的n市房产公司,上次因为唐瑜的参合,早已经全部转移到苏不易名下,他也做过计划,想要进军b市的房地产,还曾经让沈子静帮忙留意地皮,怎么现在回到n市就不愿意再回b市。 6月初,陈释曾经给孙文晋介绍过一单好买卖,同非洲人的合作,有政府参与,沈子静从老爷子处得知一手消息,陈释确定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可孙文晋居然提不起兴致来。 “文晋,你丫不会吧,有钱赚都没心思?”孙文晋曾吃过钱的大亏,后来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钱,再后来他很有钱了,可还是拼命赚钱,沈子静嘲笑他:“你赚这么多钱干什么?”孙文晋说,他如今只剩下钱了,要是连这点钱都守不住,这辈子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钱都不想赚了,这让陈释觉得很奇怪。 孙文晋笑,又换回了玩世不恭的语调:“陈释,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张傅,以前跟我们小学同学,初中去了美国的那个,创办了个软件公司,现在在硅谷,富得流油,但是我昨天接到一个消息,他心肌梗塞,在办公室里死了。所以,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这辈子要是想要得到的,再怎么样也得不到,赚再多的钱也是徒劳,我算是看开了。陈释,你也趁早看开点,跟沈子静行乐须及春。” 孙文晋不想干,陈释只得单干,临了给孙文晋叮嘱:“子静的妹妹子橘近期可能要回国,美国直飞n市的飞机,到时候麻烦你招待一下。” 一提到这小姑娘他就头疼,孙文晋苦着一张脸:“这个忙我可帮不上,你还是叫她买飞b市的机票吧?” 沈子橘是沈子静的妹妹,孙文晋不敢招惹,但也不敢怠慢,起初这小姑娘对他还好,比较含蓄,谁知道大约是从小美国长大,美国作风得厉害,最后干脆摆明了问他到底自己有哪儿不合适他。孙文晋看见她的电话就怕,每次她打来他都不接,或者接了匆匆说几句就借口自己手机没电挂断,身边有女朋友笑话他也有被一个小女孩追得这样无处躲藏的一天。 “我也没有办法,子橘那孩子倔得很,沈家二老从小拿她没办法,你以为子静没有骂过她,她说不相信就放不倒你,还叫沈子静准备嫁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好了,没事我挂了啊,拜拜。” 陈释的电话挂得迅速得孙文晋来不及接上话,最后他看着那手机低低的咒骂了一句。 沈子橘来的那天,孙文晋还是去接机了。沈子橘从小在美国长大,对n市的名胜古迹还是比较感兴趣,每每拉着孙文晋逛各处古迹,逛得他心神俱疲,干脆直接给她钱:“哪,你和小蕾一起去。” 小蕾是孙文晋新女友,在隔壁的s市上大学,大三了,只在周末的时候过来n市跟孙文晋在一起,是老朋友介绍的,孙文晋也没有拒绝,沈子橘只是听说那小蕾跟他之前,他就说明白过,你愿意跟着我,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但是感情我已经没有了,我也不相信那一套。那小蕾是江浙一带的女孩子,说话软绵甜糯,性格也温柔可人,因为家里有困难,所以被介绍给孙文晋,孙文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倒也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不满的神色,一应都温柔的顺承,陈释说,孙文晋现在最不喜欢那种任性蛮横的女孩子,沈子橘也不敢缠得太紧。 沈子橘嘲笑他:“喂,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跟个中老年人似的,只喜欢睡觉,洗桑拿,打麻将。” 孙文晋回:“我今年三十岁了,现在已经是中老年人,混吃混喝,只等等死就是了。” 听到死字,沈子橘的脸色猛地一变,但想了想,又恢复甜蜜的笑容,她听说孙文晋现在最不喜欢的就是任性的女孩子,她只得压着性子:“文晋哥哥,你就陪人家一起去嘛,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都不肯陪我去,再说,我们两个女孩子出去也不方便嘛,难道你就不怕我有危险。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我姐姐还有我姐夫……” “好了,好了,我陪你去还不行吗,真是怕了你了?”孙文晋对沈子橘投降,这么多年来,孙文晋一直感激陈释,所以对他的事也格外上心,沈子橘是他的小姨妹,只得打起精神愁眉苦脸的准备行李陪沈子橘到y市去,y市隔n市不远,在古代是个繁华著名的城市拥有许多名胜古迹。沈子橘想去y市的一个名园玩,孙文晋说她红楼梦看多了,不过到底还是去收拾东西准备陪沈子橘一起去。 孙文晋在书房收拾东西的时候,沈子橘得意的凑过去,孙文晋身边虽然有女朋友,可那温蕾性格温柔恬静,孙文晋不许别人进他书房,这温蕾从来没越雷池一步,就连沈子橘胡搅蛮缠着孙文晋,她一般也就站在不远处温温柔柔的笑。 孙文晋不防沈子橘突然袭击,他正收拾到一只贵妃镯,那镯子通体碧绿,椭圆形,沈子橘忽然伸手抢过戴在手上对着窗外的阳光看:“呀,真是好东西,给我戴着正好,你哪来这么女人的东西,不如送给我吧。” 谁知道孙文晋突然变了声音:“快还给我,你小心。” 沈子橘看一眼孙文晋,他的脸色黑了下来,沈子橘自从认识孙文晋以来就一直对他死缠烂打,就算孙文晋再不耐烦,看在她姐姐沈子静和姐夫陈释的面子上,也总是给她保留几分面子,更何况,孙文晋对女人,向来体贴有加,他何曾这样对她说过重话。沈子橘嘴巴一扁,气呼呼的把桌子取下来,刚想要扔,发现孙文晋紧张得脸色都变了,她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的把镯子还给孙文晋,可还是不服气,酸酸的说:“这是哪个红颜知己留给你的定情信物啊,碰都碰不得?” 孙文晋接过镯子细心的收藏起来,却又不说什么。 沈子橘的大小姐脾气终于爆发了,她倒追孙文晋在圈子里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的,大家都好整以暇的准备看她的笑话,甚至连她的亲姐姐沈子静都说,她撞到南墙了就知道回头了,她总是信心满满的说,你们等着看我把孙文晋追到手吧,然后继续热热闹闹的倒追。然而不是不黯然的,孙文晋这个男人,防备得滴水不漏,油盐不进,孙文晋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可他就是一点点暧昧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她也会觉得辛苦,但想到孙文晋对温蕾的态度,她知道她们不是威胁,她每次都鼓励自己,然而现在看到这个镯子,看到孙文晋如此直接的态度,孙文晋态度的落差提醒着她很多事,她忽然有点想哭,最后一个字不说走掉了。 偏偏是我为爱逃亡,醉在异乡 这天当然没有去成y市,沈子橘一个人开着车子便出去了,孙文晋从前是最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女孩子越是生气他越是感兴趣,但是朱冉之后他就变了,现在面对沈子橘的大小姐更是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惫,他没有追上去,那手镯放在桌子上,他对着那镯子发呆。 温蕾看沈子橘冲出门去,她在孙文晋门口踌躇几分,到底没有进书房,她跟孙文晋之前就有人教训过她,一定要懂事,跟了孙文晋之后更是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孙文晋如今是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两个人在家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房间里掉根针都能听见响声,而他抽着烟,烟雾笼罩的背后,谁也看不清楚他的脸,有时候莫名的让温蕾心狠狠的一痛。 这天晚上,温蕾乖巧安静的躺在孙文晋的怀里,却整夜整夜都无法合眼,因为沈子橘到现在还没回来,打她电话也不接。 半夜的时候,孙文晋的电话终于响了,孙文晋心里大约也一直想着沈子橘的事,他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接了电话,温蕾隐隐听见沈子橘在电话里哭,温蕾没有多问。 只是挂断电话,孙文晋就开始穿衣服,一边说:“子橘开车回b市,她在高速上迷路了,我现在去接她。” 温蕾抬头一看墙上的钟,此时已经是深夜1点了,她看着孙文晋这个样子,有点心疼,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现在还要出去接人,温蕾说:“你去吧,路上小心。” 温蕾送孙文晋到门口,忽然张开双臂抱了下孙文晋,孙文晋回头痛殴偶来吻了下她的额头说:“你继续睡吧。” 孙文晋在高速旁边一个加油站找到沈子橘的时候,脸上又急又怕,想要骂她,但看着她好端端的坐在车里朝他笑,他忽然觉得说不出的疲惫,连骂都没有力气,他看着她:“你怎么半夜三更开车回b市?” 沈子橘看着他,忽闪忽闪着眼睛,忽然就哭了。 孙文晋只得开门进去搂过她来哄:“好了,好了,我送你回b市,我送你回去,别哭了,别哭了。” 之前沈子橘也曾让孙文晋送她回b市,孙文晋总是不肯,沈子橘打趣:“你在b市到底欠了什么女人的债啊,都吓得不敢回b市了。”那时候孙文晋一听这话,脸色立刻y沉下来,沈子橘吓得没敢再说第二句话,现在半夜三更在高速公路上,越开心里越害怕,越害怕越是委屈,其实也没有迷路,只是却不甘心,她从小到大要什么姐姐都让着她,父母宠着她,凭什么自己费尽心思讨好孙文晋,他却总是这样,不仅不领情还想给脸色就给脸色。沈子橘想起在孙文晋身上栽的跟头,哭得就伤心起来,孙文晋越是安抚她越是哭得伤心,直把孙文晋的衣服都哭湿了。 孙文晋好不容易把沈子橘哄好,车子暂时放在加油站,他打电话给n市的朋友过来取车,自己打算开车送沈子橘回b市。开了没多远便是高速出省收费站,交了过路费过了泰安便转到京福高速,此时已经将近凌晨5点,沈子橘哭累了,渐渐的熟睡过去。 把沈子橘送到沈家,沈子静看着孙文晋一脸疲惫,听孙文晋说了过程,心里过意不去,想孙文晋开了一夜的车她给他准备房间让他休息,他却怎么也不肯,陈释此时正忙生意也不在家,沈子静只得任由他开车b市自己的房子。 孙文晋在家足足睡了一个下午,晚上陈释来接他吃饭,饭毕,陈释问:“要不要出去玩会?” 孙文晋斜睨他:“你最近不是生意忙得要死,又要陪老婆,还有时间陪我玩?”孙文晋打趣他,陈释生意正忙整天飞来飞去,而他又呆在n市,孙文晋已经快两个月没见着陈释了。 “要做生意,但也不能怠慢你啊,子静说这回子橘太不懂事了,?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慕丫炝礁鲈旅患懦率土恕?br / “要做生意,但也不能怠慢你啊,子静说这回子橘太不懂事了,还让我好好替她向你赔罪呢,晚上想去哪儿玩,我舍命陪君子。” 孙文晋笑:“行了,”他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你那条命,有空还是好好陪老婆,哥哥谢谢你了,我自己会找地方消遣。” 孙文晋知道陈释忙,他坚决拒绝了陈释。 晚上开着车在b市路上兜着圈子,经过几个过去常去的会所,因为陈释不在身边,也没有进去的欲望,兜了一圈又一圈,谁知道最后居然又停在了乱世佳人,他想了想,隐约记得上次嘱咐过陈释让唐瑜再也不要来乱世佳人,他想到这里终究还是进去了。 孙文晋到乱世佳人一般都是进包厢,很少在大厅,他悄悄选了个小角落坐下来,点了日常爱喝的酒,看着舞池里人来人往,他边喝酒边出着神。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厅里响起音乐声,一个忧郁的男声,他静静的听下去。 霓红灯又点亮,夜色渐张狂。 偏偏是我为爱逃亡,醉在异乡。 莫非天不许人轻狂, 幸福由身边流串。 心好乱,谁把梦锁上。 有人为情伤难免失去主张, 渐渐觉得有点苍桑, 谁才是今生盼望,无从去想像; 有人为情忙;世事终究无常; 还有多少苦要我去偿。 若不是还想着再回到你身旁 早就对命运投降。 别让情两难,别把梦锁上。 我愿为你逐风浪,不管多忙或多伤。 歌声忧郁,深情,他伸手招来服务生:“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服务生看了看这英俊的男人,殷勤的回答:“是张信哲的《别让情两难》,这是我们新近从南方请来的歌手,几乎所有歌手的声音都能模仿。” 孙文晋点点头,从身上取出几张钞票递给那服务生说:“麻烦你,替我买束花送给他。” 服务生接了钱,孙文晋扶了扶额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准备走,他已经喝得半醉,刚走到门口,忽然停住了,他好像有点不敢相信,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甩甩头,再回头去看,那女人跟着身边的男人已经走远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却猛然确定了,他毫不犹豫加快脚步朝那对背影走去,没两步便赶上,他伸手一扯,那女子被他硬生生的扯过身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着:“原来真的是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一瞬间孙文晋心头好像有千头万绪涌上嘴边,嗓子居然有点堵,说不清到底是意外还是惊喜,抑或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刚才并不是幻想,原来真的是她。 第章 这一句话说出来,一瞬间孙文晋心头好像有千头万绪涌上嘴边,嗓子居然有点堵,说不清到底是意外还是惊喜,抑或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刚才并不是幻想,原来真的是她。 何钦闻见孙文晋身上的酒味,听见他那声音,他的目光转移到孙文晋拉着唐瑜的那只手上笑了:“文晋,怎么,你……” 他话没说完,唐瑜已经被孙文晋狠狠的拽了过来,他顾不上何钦,他看着她,眼底燃烧着y霾:“你怎么又到乱世佳人来了?”他这个时候终于记起来,他让陈释嘱咐过她,他也嘱咐过叶桃花,从此以后不许她到乱世佳人来,她怎么又来了,还穿着这样暴露低胸的衣服,整个人陷在何钦的怀里,她到底想干什么? 唐瑜见到孙文晋也是微微一惊,他这样大的反映更是让她心下震撼,然而不多久,她就反映过来,她对着孙文晋微微笑:“孙先生,你好,又见面了,不过我和何先生还有事,先不多陪你了。”说着她轻轻推开孙文晋的手,整个人不着痕迹的朝何钦身边靠了靠,对他点头,“再见!”她说完迅速转身,她知道自己做的不自然,因为何钦正低头打量着她,她刚想对他笑,刚想对他说快走,她等不及下一秒,可还没到下一秒,她手臂上一痛,整个人又被孙文晋拽了过去。 这一次何钦没打算袖手旁观,他伸手抓住唐瑜另一只手,挑衅的看着孙文晋:“文晋哥,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嚣张跋扈的何钦,英俊的孙文晋,以及夹杂在他们中间这个美貌性感的女郎都让人浮想联翩,夜总会掀起一股不小的s动,大家都等待着他们之间的故事,这个时候叶桃花终于赶来了。 叶桃花看着孙文晋抓着唐瑜的手,心里怦怦跳起来,这大概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她从没有看见过孙文晋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一个女人这样失态过,她心里忐忑不安, 这时候孙文晋大约也擦觉到周围人们猎奇的目光,他没说一句话,更加顾不上何钦,拖着唐瑜就往外走,可能何钦也没有料到孙文晋居然比他还蛮横,他没拽住唐瑜,刚想要追上去,就被叶桃花用眼神指挥的几个小姐给堵住去路,叶桃花好言好语的安抚着他将他直往大厅里推,何钦一时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瑜被孙文晋带出去。 孙文晋周身仿佛都笼罩着一种滔天的怒意,让唐瑜心下害怕,她回头见何钦被叶桃花簇拥进大厅里心里更是焦急起来,她一边狠命想要挣脱孙文晋的手,一边不停的说:“孙先生,请你放开我。”可谁知道她越是用力挣扎,孙文晋抓着她的手越是用力,孙文晋手劲奇大,她的手臂被他抓得连骨头都好像在隐隐作痛,她吓得花容失色,然而她挣不开他,脚步也只能踉踉跄跄的随着孙文晋走,夜总会门口俱是看热闹的人。 孙文晋谁也不理,只顾着往前走,说不上为什么,但唐瑜从来都没有这样怕过一个人。 孙文晋好不容易将唐瑜带到车前,他一手控制着唐瑜,一手去拉车门,可那车门连拉几次都拉不开,他忽然气得狠狠的一脚踢去,唐瑜终于被吓得不敢做声,这时孙文晋终于将车门拉开来,他将唐瑜往车里胡乱一塞,狠狠的把门关上,自己从另一边上车。 孙文晋依旧是沉默着,他摸出打火机点烟,却怎么也点不燃,不由将打火机狠狠的往仪表盘上一掷,“砰”地一声在仄的空间里响起来,唐瑜闻见孙文晋身上的酒味,这个时候她终于冷静下来。 孙文晋把嘴里的烟取下来,酒意大约也醒了几分,他沉声问:“为什么又到乱世佳人来了?” 这话一出,唐瑜终于明白孙文晋方才的怒意和反常,她轻轻笑起来,她想起乱世佳人里的朱冉来,是不是孙文晋对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这样情圣?想起来她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只是拥有了那交易的一夜情,他又不爱她,差不多两个月不见,现在出现居然这样兴师问罪,她不得不笑起来,轻轻道:“为了生活。” 孙文晋目光一转,炯炯的看着她身上的装束,唐瑜终于缩了缩身子,然而她马上又为自己这种心虚而恼怒,她为什么要这样心虚。她想起在n市的那一夜,想起在乱世佳人三番四次承蒙他搭救,甚至想起那天晚上车门前的那一吻,心里越加凄凉起来,自己的卑贱,他不是都看在眼里,现在何苦又这样咄咄人。可重要的是,这时候她似乎很不愿意再在孙文晋面前展露自己悲惨的一面,更何况,她想着方才何钦的样子,她还怕孙文晋搅了她的生意。 唐瑜话到这里打算去开车门,一边对孙文晋说:“孙先生,上次的事,真是很感谢你,我先下车了。” 或许是孙文晋终于冷静下来,又或许是唐瑜那苍凉萧瑟的笑容让他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来,心微微一疼,他伸手按住唐瑜开车门的手,轻轻的说:“不要再去乱世佳人了,也不要再去招惹何钦了。” 唐瑜一僵,不说话。 孙文晋d悉唐瑜沉默之下的反抗,他继续缓慢的说:“更加不要去别的夜总会,否则,你去哪家,哪家就关门。” 这是孙文晋第一次这样不加掩饰自己的身份威胁唐瑜,唐瑜脸色一变,抬头看着他。 孙文晋已经松开她的手:“不信,你试试看。” 唐瑜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委屈,可很快她又把那阵委屈给压下去,盯着孙文晋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孙先生,这是我的事,请你……” 唐瑜明明已经把那阵泪意压下去,可是还是止不住的想要流泪,她只好扭头去开车门,她的伪装只能到这一步,她再怎样也不能让孙文晋看见她的泪。 第章 或许是孙文晋终于冷静下来,又或许是唐瑜那苍凉萧瑟的笑容让他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来,心微微一疼,他伸手按住唐瑜开车门的手,轻轻的说:“不要再去乱世佳人了,也不要再去招惹何钦了。” 唐瑜一僵,不说话。 孙文晋d悉唐瑜沉默之下的反抗,他继续缓慢的说:“更加不要去别的夜总会,否则,你去哪家,哪家就关门。” 这是孙文晋第一次这样不加掩饰自己的身份地位威胁唐瑜,唐瑜脸色一变,抬头看着他。 孙文晋已经松开她的手:“不信,你试试看。” 唐瑜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委屈,可很快她又把那阵委屈给压下去,盯着孙文晋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孙先生,这是我的事,请你……” 唐瑜明明已经把那阵泪意压下去,可是还是止不住的想要流泪,她只好扭头去开车门,她的伪装只能到这一步,她再怎样也不能让孙文晋看见她的泪。 她刚打开车门,还来不及出门,肩头上一痛,整个人又被孙文晋抓了回来,唐瑜大惊失色,孙文晋一只手将车门关好,唐瑜只觉得眼前一黑,孙文晋已经压了上来,唐瑜惊慌抬头嘴就被堵住了。孙文晋将她双手反扣在背后,整个人压着她,狠狠的吻,这一次不同上一次的浅尝辄止,孙文晋非常霸道蛮横,狭窄的车里唐瑜被扣困得不能动弹丝毫,孙文晋抓着她疼得她眼泪都要冒上来了,可是却无论如何推不开孙文晋。唐瑜急起来只得踢他,孙文晋却好似早已料到,灵巧的一避,却怒意更炽,他抓着她的脖子吻开始蔓延,她的脖子,肩窝,一边抽出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扯开内衣,带着自己也想象不到的粗暴和狂热,用力的抚摸着她,而后唇又吻上唐瑜的唇,继续狂乱的掠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下去。 不知道多久,他唇里吻到苦涩的滋味,他这才如梦初醒的放开她,唐瑜已经是满脸泪痕,她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流泪,反倒是孙文晋看着唐瑜这个样子,心里忽然涌上了一阵害怕,仿佛有点迷惑起来,反倒再也不敢靠近唐瑜,唐瑜终于趁着这个机会,打开车门走下去。 她才一出去,就看见李雯在乱世佳人的门口担心的张望着,叶桃花一见她出来对李雯吩咐了几句,李雯马上走了上来。 李雯扶着唐瑜走开叶桃花迟疑半天才敢走过来,她站在车窗外看着车里孙文晋发着呆。 孙文晋现在又是懊恼,又是害怕,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仿佛有点失控,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滋味了,这种滋味让他茫然又恐惧。他弄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他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又要到乱世佳人来,只是她这个样子真让他心疼,她萧瑟而苍凉的笑容,她那自弃的松手,她满心隐忍的躲着林开,有人说她平白无故放弃天之骄子的研究生男朋友还不知道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心碎的故事,还有那天她满脸泪痕的倒在苏娆面前祈求她的原谅,她这样,真的让他很心疼,为一个女人心疼是多久前的事了,又该有多少东西才能让他为一个女人心疼。 他从前看见朱冉为他自暴自弃,他看见苏娆为他自杀,他看见沈子橘半夜三更一个人开车回b市,他看见周秘书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他,很多人说这些女人都爱他,然而面对这些女人的爱,他只是觉得很疲惫,有时候会可怜她们,有时候也会内疚,然而,他从不曾心疼过。 面对唐瑜,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恐惧,人人都不喜欢不受控制的感觉,因而他有点不敢正视这个问题。 那次将她带回b市的房子,他就特意避开了,他一避避到n市,可是心底涌上来的颓废是他自己也无法预料到的,他不想再去逐风浪,生意,公司的事他都交给了周秘书,陈释约他一起合伙做生意他也一点兴趣都没有,从前钱是他唯一的救赎,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钱,但现在却觉得钱已经够花了,再赚多也没什么意思,这辈子该得到的从未得到,不该失去的却早已失去,心底莫名的涌上了一种绝望,一种认命,这是当年那场大动荡过后都没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老了,飘飘荡荡红尘三十年,所求的到底是什么。朋友说他应该要找个女人安定下来,那个温蕾,或许可以的话,他真的会跟她安安静静的过完余生,不要谈爱情,不要谈将来,他只要现世安稳,可为什么又会回到n市?可他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失控? 叶桃花在车窗外看了孙文晋半天,才敢敲敲门,低头坐进来。 孙文晋不响。 叶桃花心虚,她坐了一会,抬手开了车内的音乐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孙文晋的车里,就算一万年过去,里面放的始终是童安格的专辑,童安格的声音略带嘶哑,略带苍凉,略带一种对人世沧桑的无奈。从前叶桃花知道孙文晋喜欢听他的歌,她特意去买过专辑,却往往听了,一整个夜晚都无法入睡,心潮翻涌得厉害。 这是童安格当年脍炙人口的一首《爱与哀愁》,歌声如泣如诉: 走在风雨中我不曾回头 只想让自己习惯寂寞 如果在梦中没有你没有我 能不能够让自己不再难过 爱并不会是一种罪过 恨也不会是一种解脱 爱与哀愁对我来说象杯烈酒 美丽却难以承受 点一根烟喝一杯酒能醉多久 醒来后依然是我 歌声未完,孙文晋已经将音乐停下来了,车里一片寂静,叶桃花心里更加后怕,这才开始后悔自己把唐瑜上这条路,可能她也没想到孙文晋对唐瑜已经陷得如此之深。不知道为什么,叶桃花总觉得孙文晋对唐瑜不一样,原本孙文晋三番四次朝乱世佳人跑,她心里不是没有喜悦的,可是那天晚上,何钦发难,孙文晋突然出手相救,那行动举止之间,即使只是孙文晋对唐瑜的一个眼神都让她觉得窒息,孙文晋救任何女人都不会让她有这样的危机感,偏偏这个唐瑜不一样。叶桃花这么多年来,对身边的女人,个个都仗义,可能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来唐瑜,她心里有y暗的想法,她希望趁着孙文晋不在的时候把唐瑜变成另一个朱冉,现在坐在孙文晋的车里,她有点不敢说话,一遍一遍的斟酌着言辞。 第章 隔了许久,桃花才支支吾吾的说:“小瑜她,她父亲现在中风在医院,她有困难,来求我……” 叶桃花做了亏心事,只得拼命的自圆其说,孙文晋听了一会儿,点点头,心里头明白了一个大概,这天晚上他离开之前跟叶桃花说:“以后,不要再让她到乱世佳人来。” 孙文晋开车回家的路上给陈释打电话,问了几个有名的侦探社,选了一家打电话过去,嘱咐了几句,第二天上午他接到侦探社的电话,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唐瑜父亲唐其正的公司从去年运营就发生了问题,早已经负债累累不堪负荷,去年8月唐其正又查出心脏病将不久于人世,唐其正为免去世后女儿背债,不动声色的和女儿做了断绝关系的公证,但他做的太正式,让唐夫人产生了怀疑,现任唐夫人并不是唐其正原配,唐瑜的亲生母亲十一年前被唐其正死,唐夫人开始暗地里调查过唐其正和唐瑜,今年5月份的时候趁唐其正生病住院,同唐其正签订离婚协议,并将他最后一栋别墅偷偷卖掉,卷款私逃,唐其正得知真相,心脏病发作从病床上摔下来,中风偏瘫。唐其正的顾问律师黄洛在唐其正公司做了十几年,唐瑜从小即认识黄洛,公证断绝父女关系的时候唐瑜曾留下过联系方式给律师,唐其正四面楚歌,黄洛只得打电话给唐瑜说明原因。唐瑜的继母曾经有一个比唐瑜小两岁的女儿,在同唐其正新婚的时候一次旅行中,小女儿跟唐瑜不小心一并掉进河里,唐瑜获救,却因此患上恐水症,而继母的女儿被河水卷走,尸体无处打捞,唐夫人迁怒唐瑜唐其正将唐瑜送出去,因为唐瑜母亲早逝,唐瑜舅舅移民加拿大,唐瑜只得念寄了十几年宿制的学校,养成了孤僻的性格。唐瑜接到黄洛的电话,便四处筹款,她到乱世佳人找到叶桃花要求继续回来上班,叶桃花借给她一笔钱,唐瑜将钱带回n市后,回来不知何故在乱世佳人大班叶桃花手下做了小姐。” 侦探公司调查得非常到位,十几年前的旧事都调查出来,原来唐瑜被放逐这么多年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孙文晋想起第一次见唐瑜,把她吓得掉进游泳池里,她那绝望惊恐的声音,还有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时候那种恐惧,心里竟是微微泛酸。私家侦探没有说明唐瑜是怎么在叶桃花手下做的小姐,但孙文晋也已经猜了个大概,唐瑜这样的人,要是人家不是百分百的情愿她是绝对不肯承人家的情分,所以当初他将她从医院带回家,自己打算离开b市却并不给她留钱,这个女孩,虽然卑微,却太过骄傲,太过自尊,太过敏感,所以决绝得义无反顾。想来她现在这样对唐其正,未必是对唐其正还有父女情分,更可能的是,不管怎样,唐其正曾经承担过抚养她十几年的费用,在临死前也曾经那样为她着想过,所以唐瑜不能不还唐其正这个人情,哪怕是出卖自己。而叶桃花那天那套说辞,他也未必能全信,他犹自记得,那天她说让他带她去见苏不易的时候那万念俱灰的样子,不被到尽头,他也不相信唐瑜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来。 唐瑜当天晚上被李雯送回家,李雯有点不明白唐瑜和孙文晋之间的纠葛,但她了解唐瑜的性子也从不多问,只是觉得从唐瑜重新回到乱世佳人那天起,唐瑜跟叶桃花之间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说不出来是哪里怪,她隐约觉得应该同孙文晋有关。毕竟叶桃花跟这男人的事情,整个乱世佳人传了这么些年,服务员和小姐们尽人皆知,这男人却突然出手相救唐瑜,之后唐瑜和孙文晋都再没在乱世佳人出现过,这件事在整个乱世佳人也引起了好一阵猜测,人们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一年朱冉也是这样跟了孙文晋。可能大家都想不到,唐瑜又会出现在乱世佳人,居然还走上了朱冉的老路。 李雯是聪明人,唐瑜和叶桃花的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但是这件事当事人讳莫如深,李雯也不敢妄加猜测, 虽然不明白叶桃花为什么不拉唐瑜一把,可在这风月之地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看人已经学会不再那么绝对,这世上哪来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只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身价利益,她能理解。而唐瑜这性子,她是不愿意受人恩惠的,她更是受不得别人一点气,大约她们确实发生了什么,李雯好意对唐瑜说“你要是真那么急着还清桃花姐的钱,我在b市闯荡这么多年也薄有积蓄,你要不要先拿去用,以后你毕业了,有能力了再还给我。” 唐瑜万分感激,可仍是谢绝了。 回到家,洗澡的时候对着浴室的镜子照,自己嘴唇都肿了起来,想起孙文晋,他说:“你要去哪家,哪家就关门。”想起他方才的吻,心里气苦,眼泪毫无预警的涌上了眼眶。 唐瑜心情是十分复杂,叶桃花对身边姐们个个都照顾,唯独这样对她,她不是不明白,她们中间夹杂着一个孙文晋,没有别人比她更能了解她们之间汹涌的暗潮。可她今天为了什么呢,她借钱之初便心甘情愿答应叶桃花的条件,她向来明白得到便要付出,她从来没有过多的奢望,可她为什么在孙文晋面前止不住有委屈,她为什么在孙文晋面前住不住想哭,可她为什么偏偏不愿意孙文晋看见她这个卑微的样子? 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妓女,嫖客,一夜交易,还是她已经爱上了孙文晋,因为他对她庇护得不够好,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所以她想哭,所以怨怼他?还是,她已经爱上了他,所以生怕让他看见自己如此低贱的样子? 可孙文晋又是什么人,苏娆为了他自杀,朱冉为了他自弃,叶桃花为了他蹉跎多年,她又算什么,她微微笑起来,镜子中的她,笑容凄凉而萧瑟,她笑自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她想自己大约是真的不能再去乱世佳人了,可不管怎样,叶桃花的钱她一定要还上,这一刻的她非常坚决,却忘记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跟叶桃花赌着一口气。 第章 第二天下午,唐瑜接到师姐的电话,这师姐正是之前曾经给唐瑜介绍翻译工作的那位,后来唐瑜从乱世佳人回来这师姐又给她介绍了新的翻译工作,专门帮一些公司翻译合同,本来唐瑜才大二,那师姐担心她专业不过硬,师姐每次都让唐瑜把翻译稿子送给她检查过目,做了一段时间唐瑜一直都做得非常好,师姐也就放心了,渐渐放手放她翻译,这次那公司特意打电话给她问唐瑜翻译的文件,指名要见唐瑜,也不肯说其他的只说翻译的合同出了点问题,这可把师姐给吓坏了。师姐知道,最唐瑜接的稿子都是关于非洲一个大项目,若是稍有闪失,就是几千万的生意,师姐在电话里紧张的说:“小瑜,出事了。” 师姐的语气让唐瑜心里一紧,“怎么了?” “说合同有点问题,客户说要见你。” 唐瑜毕竟只是个大二的学生,每次翻译的合同都狠狠的下过一番苦功夫,师姐那儿也从来没出过事,现在被师姐这么一说,也有点慌,她如今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是哪里有问题啊?” “不知道,他们不肯说,你去跟他们好好谈谈吧,记得态度要好,价钱都可以慢慢商量,说话要有技巧,千万别得罪人。” 唐瑜临行前,师姐又特意打电话来叮嘱:“我之前曾经看过你几分稿子,觉得都还不错,以前的客户对你印象也很好,我刚才征询了几个同学,她们说可能是客户想压价,你去见他们的时候也不要太害怕。” 客户约的地方是一个家雅致而有情调的餐厅,在一个四合院里,外面招牌不起眼,里面客人也不多,可唐瑜看一看这架势,心里有了数,她在乱世佳人曾闻过这儿大名,听闻这儿是b城有钱人的私家厨房,属于高档消费的场所,经常能看见各种社会名流出没,这儿的包厢每日来之前必须事先定位,否则连大堂都未必有位置,果然,唐瑜一进门那领班小姐就问:“小姐,您定位了吗?” 唐瑜点点头,说了客户订的包厢名字,那小姐突然变得越加热情起来,殷殷的领她到包厢门口。 包厢墙壁上贴着一副水墨国画,一应用具也都是古雅精致,客户还没来,另一个服务员来的时候唐瑜见客户没来,只点了一杯清水。等了约莫五分钟客户还没来,就见一个服务员突然进来说,小姐,对不起,这个包厢已经有人订了,刚才是我们弄错了,我们给您另外准备了一个包厢,请您跟我们换一换好吗? 唐瑜愣了,隐约听见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每次来都是坐这个包厢,让你们给留着,你们是怎么安排的,叫你们经理来?”这话音刚落,那人已经走到包厢门口来,一见唐瑜也明显的愣了下。 何钦似乎到哪儿都是这么气焰嚣张,唐瑜还呆坐着,何钦反映过来立刻朝唐瑜走,可他还没碰到唐瑜,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老何——” 何钦停下来,孙文晋已经走了进来:“这包厢是我订的。” 这是唐瑜第一次听见孙文晋叫何钦,见是孙文晋,何钦和唐瑜都有点傻眼。 唐瑜记得昨天他们三个见面何钦还是剑拔弩张的样子,这时何钦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文晋,再看了唐瑜一眼,孙文晋脸上一派淡然镇定,却是何钦居然像上次一样,一字不发退了出去,那服务小姐自然也马上跟了出去一个劲的赔不是说要给何钦另外准备雅致包厢,方才跟何钦一块来的几位朋友也一致劝说着。 隔了一会才听见何钦火大的声音:“换什么换,老子不吃了。” 包厢里只剩下唐瑜和孙文晋,唐瑜坐下来看着面前那杯清水发呆,她没有想到师姐嘴里的客户居然是孙文晋,又想起方才何钦那古怪的表现,心里渐渐明白过来。那天晚上孙文晋威胁她,你去哪家,哪家关门,师姐紧张的告诉她,她翻译的稿子出了大事,客户不满意,谁知道原来居然是孙文晋,他这是赶尽杀绝么? 两个人之间气氛闷闷的,孙文晋迟疑了一会,刚要走过来,不等孙文晋坐下唐瑜先发制人:“我的父亲,他有心脏病,他公司破产了,别墅被我后妈卖了,现在中风,躺在医院里,我借了桃花姐的钱,要还,我需要工作,翻译,或者是去乱世佳人,孙先生,请您高抬贵手。” 孙文晋愣了下,没想到唐瑜会这样说,坐下去,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唐瑜是误会了,他心里本来就乱,他知道他们之间那不堪的一夜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下更是不知道对这敏感又自尊的女孩怎么开口。 等了一会,孙文晋才说:“叶桃花那儿的钱我已经帮你还清了,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去那个地方。” 唐瑜盯着那杯清水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孙文晋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推到唐瑜面前说:“你父亲的病我也知道了,这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唐瑜猛地抬头望着孙文晋,她的眼神凌厉,孙文晋根本不敢看她。唐瑜这一辈子,她的母亲抛弃她,父亲也不要她,在她成长的路上从来没有人来温暖过她,人们对她漠不关心她认为是正常的,她并不因此而怨恨任何人,但是她也曾经渴望过温情,林开的安全感,苏娆的友情,叶桃花的维护,然而这些都相继破灭,她已受到教训,接受的越多,付出的代价越大,平白无故的这个曾经跟她有过交易的男人给她钱,到底想要干什么?她猛然想起那天朱冉摔在孙文晋脸上的钱,她不说话,她就这么炯炯的看着他,心却很疼,她也说不出这一刻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像是有什么狠狠的揪着她的心,让她喉咙里堵得难受,眼睛里也微微泛酸。 孙文晋不看她,唐瑜心里更是酸楚,等了等,她笑起来:“孙先生,谢谢你,这个就不用了,桃花姐那儿的钱算是我欠你的,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说着她起身朝门口走,怎么还,孙文晋不许她去乱世佳人,这翻译公司也同孙文晋有关系,她需要怎么还清他,她一路被人迫着长大,十几年来从来未有这莫名其妙的想要流泪,这一刻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她告诉自己没关系,没有关系,她不怕苦,不管做什么,不管怎样艰难都好过接受孙文晋的这一张卡。 她刚走到门口,孙文晋飞快的上前抓住她的手,唐瑜没有转过身来,她看着孙文晋的手想起那天在医院他按在她手背上轻轻的说“听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她的眼泪突然止不住掉下来,她很不喜欢自己哭,特别是此时在孙文晋面前,她看着孙文晋的手,尽量克制着哽咽的声音:“孙先生,那天,你说,我们之间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想反悔。” 唐瑜说着有眼泪掉在孙文晋手上,她忍不住眼泪索性就不忍,静静的等待孙文晋的反映,孙文晋迟疑了一下,看着她的泪水落下来,手像被烫着了一样,立刻缩了回去,唐瑜于是开门而去,头也不回。 唐瑜走后,孙文晋在房间里怔怔的,想着唐瑜的眼泪,一时间竟然发了好一阵呆,等回神来,准备开车回家。b市文化古迹众多,这家餐馆就在小巷子里,青砖结构的小巷,古意盎然,一路上巷子里里一个人也没有,等他开到巷口的时候,他突然把车停了下来,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直起身来。 孙文晋开着车在城里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才打算回家,刚开到小区门口他却忽然猛地急转方向盘,车子掉头。 唐瑜新租的住处孙文晋自然是知道的,在唐瑜学校外一个居民区里,房子在一楼,可他开到居民区的门口忽然又将车子停了下来,独自在车里坐了好一会还是不知道要怎样办才好,正找烟,这时听见街口一家理发店在放着郑源的歌……爱了吧就别再伪装,真的有人为你受伤……当我发现你为我停留,停留在这无人的巷口,倾刻只想牵着你的手,听你诉说爱的理由…… 他放下手中的烟盒,拿起手机给唐瑜打电话,手机那头传来电信小姐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突然有点无法忍耐,将车子开进小区里,下了车唐瑜的手机还是打不通,他找到唐瑜的房子按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问他:“请问你找谁?” 唐瑜租的这套房子都是单间出租,住了好几个人,孙文晋说找唐瑜。 那女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才说:“唐瑜刚已经收拾东西回老家了,听说家里人出了点事。” “火车还是飞机?”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谢谢你!” 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他打电话查询了一下,国航有趟回n市的飞机,下午三点四十起飞,他当即驱车前往。 唐瑜下飞机的时候手机来电提醒她有个未接电话,她看了看,并不认识这个号码,平时给她打电话的人本来就少,翻译公司有业务也一般是师姐联系她,她想了想,并没有回复。她先找了家旅馆把自己东西放好才去医院。 唐其正的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工,黄洛并不在,这护工正是之前唐瑜请来的,见她来对她说:“唐先生经过抢救,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请您放心。” 唐其正中风,虽然脑子有意识,但不能说话,身体也不能动,因为心脏有问题也不能马上出院,唐瑜只好帮他请了一个24小时的护工,每天帮他洗漱擦身翻身,护理他吃饭喝水大小便,帮他按摩防止肌r神经发生萎缩。唐其正心脏本来就不好,卧床一段时间这天突然心脏病发,护工只好打电话叫来唐瑜。 唐其正没事,唐瑜就先在椅子上坐着,毕竟是才下的飞机,舟车劳顿,唐瑜疲惫不堪,坐着坐着手支着头在病床旁边一个矮柜子上打起盹来。 孙文晋匆匆叫了出租车赶到医院,病房里唐瑜正在睡觉,半垂着脸,皮肤白皙,巴掌大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垂着在夕阳的光芒下投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唇紧紧的抿着,头发有点乱,几缕发丝散落在脸庞,一张脸看起来略微憔悴疲惫,他看了好半晌,心中百味陈杂,一时也说不清心口涌上的感觉,好似心里有怜惜,却又长长的舒了口气,看见她好像心才踏实下来。 不多时护工从外面端了饭进来,见孙文晋靠在病房的墙壁上盯着唐瑜看,微微惊愕,正要叫唐瑜,孙文晋“嘘”的一声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那护工只得把饭菜放一旁,蹑手蹑脚将唐其正扶起来坐正,这护工常年从事陪护工作,护理经验丰富,唐其正发病初期甚至无法正常吞咽,她便常常为唐其正准备一些蛋羹,豆浆,米粥,耐心的喂唐其正吃下去。 那护工刚把唐其正扶起来,唐瑜甚为敏感,微微一惊,当即醒来,她睡眼惺忪揉揉眼睛,掏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看见柜子上的饭菜她微微不好意思:“你来了,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唐小姐我看你是累坏了,虽然是年轻人,平时也得好好注意身体,注意休息。”护工一共见过两次唐瑜,每次她都是脸色苍白,一身疲惫。 唐瑜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她将散落在脸上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不经意转过脸,笑容猛地僵在脸上,她看着孙文晋。 护工也看了看孙文晋,笑着对唐瑜说:“唐小姐,你男朋友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这护工显然是误会了。 唐瑜尴尬的笑笑,却并没有纠正她的错误,站起来对护工吩咐几句,她转而对孙文晋说:“走吧。” 孙文晋不说话跟着她出来,到了医院门口打了车,那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唐瑜回头看着孙文晋,“去哪儿,去酒店还是去你别墅?” 孙文晋看着唐瑜渐渐明白她的意思,他看着她眼下的黑晕想起她刚才坐在椅子上都睡着了,心里微微一疼说:“先送你回宾馆吧。”他想着,其他的稍后再说。 唐瑜微微一笑,回头对司机说了自己旅馆的名字, 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唐瑜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孙文晋也在想事。 出租车并没有靠近唐瑜的旅馆,在路口处便被交警拦下来,说是前面发生火灾,唐瑜和孙文晋下车来,远远望去,街心处一栋房子前围了一群消防警察,停了四辆消防车,房子的二楼三楼窗口里浓烟滚滚,消防警察开着高压水枪灭火,那正是唐瑜下榻的旅馆,旅馆的招牌被熏得黧黑,半挂在门楣上摇摇欲坠。 唐瑜抓着警察问:“前面怎么了?” “对不起,前面一家旅馆一楼二楼发生火灾,现正在救火,这个路段暂时封锁。” 唐瑜说明自己是旅馆的客人,消防警察才放他们过去,好不容易大火被扑灭,旅馆的许多日常用品都已经化成灰烬,沙发,桌子全被烧焦,天花板也被烧得脱落,消防警察检查完发现火灾是由旅馆沐足房的电线短路引起的,幸好这家旅馆规模不大,这时住在里面的客人也少,除了开窗跳楼的客人摔伤之外其余客人并没有受伤。 老板蹲在一旁不停的抽烟,老板娘由女儿扶着都哭了,几个入住的客人都不忍心再找老板娘谈赔偿,纷纷各自再找旅馆,毕竟时间已经太晚了。 孙文晋顺手将唐瑜揽进怀里说:“你的东西都被烧了,还是去我那儿吧。” 唐瑜没有拂开他的手,顺从的跟着他,到路口拦了出租车,孙文晋直接报了自己别墅的地址。 司机依言将他们载到半山的别墅,孙文晋的别墅里却亮着灯,孙文晋还以为是钟点工在打扫,也不以为意,正要掏出钥匙开门,谁知道门却从里面开了,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站在门口,孙文晋吃了一惊看着温蕾:“你怎么在这里?” 温蕾微微惊愕,看了看孙文晋,目光又转移到他身边的女孩身上,这才苦笑着:“今天周末,以为你回来了,就过来了。刚才听见门口有车声,所以起来开门……这位小姐是?” 温蕾以前都是周末即到孙文晋的别墅来,有时候孙文晋不住在这儿,她也按照约定每周都来,孙文晋倒忘了。 孙文晋有点尴尬,又有点担心,他转头看了看唐瑜,谁知道她却是面不改色。 温蕾看着孙文晋那紧张的神色,心里一阵酸涩,她说:“要不,我现在回去。” “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他说着对唐瑜说,“先进来吧。” 顺便说一下,周末两天不更新,大家都一起休息。(要是我手氧,这两天写了字的话,也可能贴,但是不定期,大家不要等了。) 第章 “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他说着对唐瑜说,“先进来吧。”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顺便说一下,周末两天不更新,大家都一起休息。(要是我手氧,这两天写了字的话,也可能贴,但是不定期,大家不要等了。) 第章 “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他说着对唐瑜说,“先进来吧。” 进了孙文晋的别墅,孙文晋刚给唐瑜安排了客房,谁知道温蕾却执意要回去,她连衣服都换了,站在客厅身边提着个小小的拉杆箱,孙文晋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 温蕾微微笑笑:“我有同学在n大,我可以去找她,没有关系的,那这样,我先走了。” 唐瑜一直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孙文晋是微微尴尬的,这个场面不用说唐瑜都能猜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微微有点狼狈,也不好挽留温蕾,只说:“那我送送你,半夜三更的,这山上也打不到车。” 孙文晋从车库里开出车来,温蕾提着箱子上了后座,这时孙文晋却担忧的朝别墅二楼的某个房间的窗户望了望,他的这个细微的举动让温蕾心里微微发酸。 车子开出别墅,此时已经是半夜,山道上没有路灯,车的远光灯照着远处高大的法国 梧桐迎面而来,又飞速后退,他们都没有说话,一片静谧。车子刚下了山开上大马路,温蕾突然开口说:“文晋,就在这儿停吧,” “还是我送你去你同学那儿吧,太晚了……” 孙文晋还没说完,温蕾打断他:“现在也不是很晚,这里能拦到的士,就在这儿下吧,不用送了。” 温蕾的坚持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孙文晋回头看她,温蕾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文晋,我一直都不了解你,你对女人一向都体贴细致,照顾周到,你因为一个镯子得罪了人,半夜三更起床开十个小时的车送人回b市,但是,如果重来一次你还是会这样,你这样,真的让人很难堪你知道吗,所以我,我宁愿你不要送我,就这样吧,再见。”说着温蕾开门下车。 孙文晋再回别墅的时候,家里灯都灭了,他在唐瑜的房门口踌躇了几下,最终还是转向了自己房间,他脱下外套拿在手里,推开门还未极开灯,突然一个温软的身子扑进他怀里,扑鼻的是沐浴露的香味,唐瑜的胳膊像蛇一样攀上他的肩搂住他的脖子,她的唇吻上来,孙文晋一时有点反映不过来。然而唐瑜的技术实在是差,她吻着孙文晋,啃着他的唇,牙齿咬得他微微吃痛,可饶是这样,孙文晋的兴致也渐渐被她挑起来,他伸手搂过她的腰一翻身将她抵在墙上,辗转吸吮,开始热烈的吻她,情况已由不得唐瑜控制。 孙文晋吻到动情处,唐瑜的身子又软了,孙文晋搂着她的手开始在她背上慢慢摩挲,正在这时,唐瑜将系得松松的浴袍带子一拉,她整个人却越加贴紧孙文晋,她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这时孙文晋终于反应过来,他喘着粗气将唐瑜推开,危险的的看着唐瑜。唐瑜微微一笑,将浴袍整个脱下来,又不管不顾的纠上来。 孙文晋有点狼狈的挣开,退后几步远,别过脸去,“你这是想干什么,把衣服穿上。” 唐瑜讽刺的笑着说:“怎么,你三番五次,费尽心机,你不想?” 孙文晋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口弯腰捡起自己的外套,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唐瑜听见大门被狠狠的关上,孙文晋用的力道让整栋别墅都好像在微微发抖,随机是汽车引擎声。孙文晋离开后,唐瑜终于觉得冷,她蹲下来拾起孙文晋的浴袍穿上,这个晚上孙文晋再没有回来。 第二天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唐瑜微微皱着眉头醒来,原来她没有拉窗帘,她摸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她再按了几个键终于确认手机是没电了,她的充电器放在旅馆,估计也已经被大火烧掉了,她这时才有点庆幸她一般出行带的东西也少,身份证和信用卡都是随身带,想到这里她干脆起身,到客厅看了挂在墙上的钟,已经七点了。她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从别墅出来,走了一段,忽然身后有车子鸣着喇叭,唐瑜于是朝路边走,想给这车子让路,谁知那车开到她面前却“唰”地一声停下来,车门玻璃降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对着她微笑:“小姐,要不要我送送你。不然你要走到山下才能坐到车。” “不用了,谢谢。” “上来吧,不然你要走很远到山下才能坐到车。” 这段路唐瑜曾经走过,她知道从这里到山下有多远,她看着那男人,想了想于是说:“那谢谢你了。” 这年轻男人非常热心,一路将唐瑜送到医院。 唐瑜才下车,对男人道谢,那男人说不用谢,车子却并不开走,好像还想跟唐瑜说话,这时一个女人神色惶急匆匆走到唐瑜面前:“唐小姐……” 唐瑜于是跟着那女人走开去。 原来唐其正死了,心脏衰竭,死于当晚,他昨天心脏病发是前兆,他的心脏早已经不堪负荷又中了风,护工打不通唐瑜的电话,只能到医院门口等她。 医生开了死忙证明,唐瑜打电话叫来殡仪馆的人,唐其正的尸体当天被火化,火葬场把骨灰和火葬证书一起交给唐瑜。唐瑜的母亲的骨灰就寄放在n市郊区的一座公墓里,她随即也将唐其正的骨灰带过去。 唐瑜干脆利落的料理完唐其正的后事,因为黄洛证明唐瑜已经和唐其正断绝父女关系都已经超过半年多,所有闻风而动的债主也不能拿唐瑜问责,唐瑜当天晚上就买了回学校的车票。 孙文晋在酒吧里喝了一个晚上的酒,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喝过酒,酒吧的老板同孙文晋相熟已久,见他这样想送他回去,他挥手挡开,一转身走到洗手间便吐。孙文晋有轻微的洁癖,从来都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狼狈,他用冷水洗了脸,对着镜子的时候忽然一愣,凑近镜子才发现那真是一根白头发,他怔怔的,这时隐约听见大厅里传来渺渺的音乐,是辛晓琪的《俩俩相忘》,“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幻,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共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萧萧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孙文晋听着音乐发了好一阵呆,这歌他认识,那还是九几年他和孙黛影看的《倚天屠龙记》里就听过这首歌,是辛晓琪的,还记得那是小昭离去波斯前为张无忌唱的,孙文晋当时没什么感觉,孙黛影看这一出戏的时候还哭了,他当时嘲笑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被她打了两拳。可是现在咋一听,想起当年孙黛影的音容笑貌,他心里仿佛突然有千万个漩涡翻转起来,辛晓琪淡然洒脱的声音,渺渺的,她唱,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仿佛十年过后回头看过去执着爱恨,风萧萧人渺渺,仿佛已经平和下来,可是字里行间那种淡淡的无奈沧桑,突然让孙文晋心里翻江倒海。 孙文晋回到别墅的时候唐瑜早已经人去楼空,他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唐瑜把那件浴袍换在床上,他缓缓的坐到床上将浴袍扯过来脑子里还是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孙文晋喝了一个通宵的酒,洗了个澡,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就这样坐着坐着居然睡了过去。 孙文晋再醒来是被手机惊醒的,一个陌生的电话,那边有人在说:“请问是唐小姐吗?” “不是。”孙文晋抚着额头,睡眼惺忪。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旅馆发生火灾,唐小姐是我们旅馆的客人,她的衣物都被烧了,但是清理后从唐小姐房间里找出她一个包,我们打了唐小姐的电话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警察那儿除了唐小姐的手机还留了这个联系号码,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唐小姐。” 那人还没说完孙文晋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带唐瑜离开的时候确实在警察那儿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孙文晋于是对那人说:“好,我马上联系她。” 可孙文晋拨过去,唐瑜的电话也一直是无法接通,孙文晋只得打电话去旅馆处说自己去取。 那场大火把唐瑜房间里木质结构烧得干干净净,没想到居然还有个背包从废墟里翻出来,除了背包表面上有未及清理干净的砖土痕迹里面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旅馆老板说:“被压在玻璃下面埋住了,所以没有被烧到。”包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孙文晋还是打不通唐瑜的电话,他带着包去医院找唐瑜,没想到医生告诉他,唐其正已经心脏衰竭死亡遗体已由家属自由处理。 孙文晋回别墅等了等,到晚上唐瑜的手机还是联系不上,好不容易查到黄洛的手机,黄洛却说唐瑜已经买票回了学校。 星期一,唐瑜一上午都是课,她因为前一天晚上坐了通宵的火车,匆忙从西站敢回学校正疲惫不堪便在课堂上睡着了,一直睡了四节课,醒来的时候阶梯教室里人早已经都走光,她对着空荡荡的大教室怔怔的发起呆来,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孙文晋离开别墅,仿佛也是这样的感觉,想到这里心里仿佛有一点酸涩的东西热热的顶着她的胸口,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渐渐的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呼之欲出,她在想,她和他之间已经不仅仅是那一夜的关系,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人们对未知的东西都存着一种本能的担忧,她很害怕这种感觉,她不想得到什么,但是她怕失去自己。 她起身来,收拾了自己的课本到学校食堂旁边便利店去配个手机充电器,正在考虑是配个万能充电器还是专用的,听见老板女朋友在一旁说:“你看,那辆沃尔沃,居然连教学区都能进来。” 老板漫不经心的说:“应该是哪个当官的吧。” “不会吧,当官的一般都好像喜欢开奥迪,这沃尔沃应该是哪个低调有钱不喜欢张扬的成功人士。”老板娘说着。 唐瑜最后还是决定买那个万能的,10块钱一个,她递钱给老板转身出来,果然看见孙文晋的车停在教学楼前,隐约看见他坐在车里。 唐瑜迟疑了一会,还是朝那车子走过去,驾驶座旁边的车窗降下来,唐瑜低下头看着他。 孙文晋指了指副驾驶上唐瑜的包说:“旅店老板找到你的包,让我转交给你。” “谢谢你。”唐瑜转身去开副驾驶那边的门,弯腰低头进去拿了包刚要退出来,孙文晋说:“上车吧,我有话要跟你说。”唐瑜身形微微一滞,抬头见孙文晋满眼都是血丝,终究是坐了进去。 车子开出去,唐瑜住在学校外面附近的一个居民区里,孙文晋却将车子开上校门口的大马路朝另一个方向开,唐瑜于是开口:“孙先生,请你停车。” 孙文晋转头看着唐瑜,声音温柔:“小瑜,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声小瑜几乎叫得唐瑜心漏掉一拍,她只好僵硬的掉转头,嘴硬的说:“你有什么话,请现在说。” 孙文晋没说话,车也没停,这时唐瑜忽然自己去开车门。 孙文晋吓得立刻踩了刹车,唐瑜打开车门走下去,孙文晋连忙下车绕过车头追上她一把拉过她的手臂,一下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孙文晋炯炯的视着她,唐瑜有点害怕,一边躲闪着目光一边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手,她心一慌,也不叫孙先生了,她直接嚷道:“孙文晋,你放手。” 孙文晋就是不肯放手,唐瑜又急又气,校门口的大马路上历来人流量大,已经有几个人看向他们,目光里带着猎奇的趣味,唐瑜所以挣扎不休,一边压低嗓子的喊道:“孙文晋,这是我们校门口,请你放尊重一点。” 孙文晋的说:“我放手,你就好好听我说话?” “好,好,你先放手。”唐瑜无奈只得答应道。 但孙文晋一放手,她马上转身想逃,却有人比她更快,她一动孙文晋干脆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抱着,不管唐瑜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松手,唐瑜在他怀里微微发抖,她的心又慌又乱,急得要哭起来,“孙文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放手,你混蛋……?” 她的话没说出口,孙文晋头一低,唐瑜的唇便被孙文晋吻住,这个吻霸道深入,直吻得唐瑜全身发软再也无力挣扎,孙文晋才放开她,唐瑜喘着气,脸红得不能再红,可她马上又挣扎起来,孙文晋捧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小瑜,你不要这样子,晚上没有班机,我连夜从n市开车回来就想见到你,那天那个温蕾是我从前认识的。” 唐瑜强自镇定的挣脱他的手,别开脸去:“她是谁并不关我的事。” 孙文晋又将她搂过来,他的话响起在唐瑜的耳边:“小瑜,我已经三十岁了,喜欢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唐瑜微微一窒,终于没有再挣扎。 第章 唐瑜强自镇定的挣脱他的手,别开脸去:“她是谁并不关我的事。” 孙文晋又将她搂过来,他的话响起在唐瑜的耳边:“小瑜,我已经三十岁了,喜欢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唐瑜微微一窒,终于没有再挣扎。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孙文晋开车把唐瑜送到她租房子的居民区,车子停在路边的银杏树下,唐瑜却并没有回去,两人静静的坐在车里,十指相扣,车外是安静的小区,阳光从浓密的银杏树枝桠间s下来,斑驳的光打在车前窗,仿佛空气中都是银杏树的甜香,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让人想到天长地久,恍惚间只希望时间就此停下来。 直等到居民区里陆陆续续有人抱着课本朝学校走去,唐瑜才猛然醒悟过来,她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他们两个居然就这样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她微微动了动,孙文晋温和的问:“你是不是要上课了?” 唐瑜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孙文晋放开她,抬起腕看看表,终于想起一点事来,说:“你还没吃中饭吧?” 唐瑜脸腾地红了,“我今天下午第一大节有课,我不吃了,呆会去学校食堂随便买点什么就行。” 孙文晋也笑起来,他们居然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忘记了吃饭。 唐瑜脸发烫,“那我先回去了,我还要准备课本。” “嗯,好,去吧。” 唐瑜刚转身,还没下车突然就被孙文晋拉回来,唐瑜猝不及防,孙文晋却只是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下,这一吻问得唐瑜的心都软了,好像一滴浓墨滴进新湖里,晕染得到处都是,她不敢多看他,转身下车。 孙文晋一直呆在车里看着她,等唐瑜从房子里出来,发现孙文晋倚在车门处看着她,她脸烫得不能再烫,眼睛一点不敢朝他的车看,低着头打算快步走过,又被孙文晋自后面抱住,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我在这里等你下课。” 唐瑜的身子僵了僵。 孙文晋感觉到不对劲,他将她转过身来抬起她的脸:“你等一下不会不见了吧?” 唐瑜不安的挣脱他的手,别过脸去,她心里很乱,自己也不知道情况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她说:“你这几天不要来,我心里很乱,你,你让我好好想想。” 孙文晋也只得松开她,说:“好,我等你,你去上课吧,不要胡思乱想。”说着又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他遵照约定没有送唐瑜,却一直倚在车上直到看着唐瑜消失在校门口。 当孙文晋再次把车子开回家的时候,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好久,一根又一根的点着烟,车里一直放着童安格的歌。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陈释把车停下来,刚要上楼找孙文晋却隐约看见他一个人坐在车里抽烟,他走过去敲敲车窗,“文晋,文晋……” 孙文晋一直都是微微蹙着眉,烟雾笼罩了他的脸,陈释叫了好久都不见孙文晋有反映,有点奇怪,车里隐约传来的是童安格的声音“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所以不敢靠你太近”,陈释看着孙文晋那神情心里微微有了点底,他再敲了敲,高声喊到:“文晋,文晋。” 孙文晋这才回过神来,见是陈释他把玻璃降下来:“陈释,你怎么来了?” “又听上了,我叫你半天也不见你反映。” 孙文晋微微一笑,这才抬手把音乐关了摁灭烟蒂,打开车门,陈释却退后几步远,皱眉道:“怎么回事,在车里抽这么多烟也不开窗,你丫车都要着火了,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你丫先把烟味除一除再靠近我。” 孙文晋又好气又好笑:“你丫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陈释却是满面春风:“我老婆怀孕了,我现在要好好表现,不抽烟,不喝酒,新好男人。” 孙文晋面上一红,低头浅浅一笑,再抬头对他说:“你小子行啊,那我先恭喜你了。” “谢谢,谢谢,”陈释喜上眉梢,完全没有注意到孙文晋这一刻的反常。 孙文晋终于想起来问:“这么关键时刻你还来找我,什么事啊?” 陈释面上一沉,低声说:“我们先上楼说。” 两人上了楼,孙文晋脱了外套放在衣架上,他走到酒柜倒了两杯红酒走过来第一杯给陈释,说:“到底有什么事?” “上面下了指示,石国涛被判了死刑,你转让给苏不易的公司终于取得成效,是苏不易终跟检察院作证。” 孙文晋的手僵住了,呆了好半晌,才把酒杯送到嘴边狠狠的一口喝下去,一饮而尽,再站起来的时候目中竟然隐隐有泪光闪耀。 陈释心里也是微微一叹。 孙文晋一直把杯子放下,一个人走到洗手间,陈释只听见洗手间哗哗的水声不绝,足足在客厅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孙文晋才出来。 陈释温言道:“这下事情都完了,你也安定下来吧,你不小了,蹉跎半生过去,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十年,,再这么飘下去,你赌不起的。该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了,听我一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好好找个女人,要个孩子,将来生活好歹有个指望,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日子才是真。” 这天晚上唐瑜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很乱,惶惶的漂浮着好似找不到底一样,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就像是小时候,父亲不要她,舅舅又移民,她那时候那样小,忽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她无去无从,很害怕很害怕,虽然现在也已经过来了,可是那种恐惧的感觉仍然让她心有余悸,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她今年才二十岁,如花的年纪如花的容颜,这个时候的年轻女孩都渴望激情而又危险的爱情,就连苏娆那样平凡长相的女孩,活到19岁没有交过男朋友遇到孙文晋也会爆发出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勇气,可唐瑜不是这样的。她的童年生活生生的在她9岁时候被截断了,没有父母的教育,没有亲戚的庇护,没有朋友的陪伴,她是用自己此生最不愿意回想的方式一夜长大,因而人生最美好的10年成长岁月在她却是仿佛经历了人世沧桑,20岁的女孩都是天真澎湃的,只有她却像一个三十岁中年女人一样,有一颗沧桑敏感而小心翼翼的心。她不渴望爱情,更加不渴望激情危险,她经历了动荡的生活,经历了人世的冷暖,她拒绝一切追求她的男孩子最终却会答应同林开在一起,她不爱林开却想过同他白头偕老,这一切都只是,她太缺乏安全感,她太渴望平淡安定的生活,这些都是她童年时候缺失的生活,她要补回来,她要在她成年之后补回来,她从来不敢奢望太多,可她却被孙文晋的那一句话击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现在辗转反侧,她无法拒绝,可她又害怕那种豁出一切去爱一个人的感觉,这太危险太危险,让她想起苏娆,让她想起朱冉,让她想起自己那自杀的母亲。 唐瑜睡不着只好起身来,又怕自己乱想,干脆起身来背法语字典,最近一段日子过得真是太混乱了,法语四级因为父亲的病她也错过了考试时间,现在再拿起课本来看,居然已经是六月下旬,很快各科的期末考试即将来临,回头去看,她的大学生活居然已经过去一半。 唐瑜背法语字典,看着看着,天就亮了,居然又是通宵未睡,她准备去洗漱,刚站起来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心脏突突的跳着,浑身冒虚汗,她只得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等待这阵眩晕过去。好不容易缓过来,她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就像大病一场后虚脱的感觉,她想去找衣服换,浑身却是轻飘飘的,不过到底能够行动了。 今天上午唐瑜有两堂课,下午是马哲考试,坐在教室里唐瑜还是有点晕晕的,想到早晨那阵莫名其妙的晕眩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昨天晚上熬的通宵,大概是最近事情多,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老师在上面讲课,唐瑜强打起精神听着,状态却始终不大好,突然有老师点她答题,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想要回答,却只觉得喉头有东西涌上来,刚张口她闻到一阵腥甜本能的用手去捂,吐出来的却是一口血,接下来她又连连吐了好几口血。 整个课堂都乱了,老师赶忙走过来,同学们纷纷站起来,好几个班干部围拢过来,班长扶着唐瑜,老师看着她雪白的脸:“你怎么了?” 唐瑜摇摇头,她不能张口,她的嗓子里温热的都是腥甜的味道,让人想呕。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快。”老师被吓坏了,一边吩咐着一边让人去叫辅导员来。 最后辅导员用自己的车把唐瑜送到医院,班长也留了下来。 到医院,唐瑜跟医生说了自己的症状,医生检查了一番诊断说:“你这是劳累过度引发的咯血,你们年轻小姑娘可得多注意身体呀。” 医生居然也没给唐瑜开药,说只是一般的劳累过度引发的咯血,不用任何处理,也不用开药,平时多注意锻炼和休息,自己会好的。 医生虽然这么说,辅导老让师却不大放心,看唐瑜脸色一片惨白,便坚持让她输y。医生于是给她开了几瓶营养y,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中午,辅导老师要回学校,便留下班长照顾她,可唐瑜想起下午还有马哲考试她说:“你们回去吧,我没关系,医生也说了没什么大碍,我等一下自己会回学校的,再说我们下午有马哲考试,你别因为我耽误了。” 班长笑着说:“嗨,那什么马哲考试参加不参加都没什么关系,到时候让辅导员跟教务主任说一句,我们俩一起申请缓考也没多大事。” 缓考毕竟比正常考试多了一道程序,况且此时唐瑜想起苏娆,她说:“你还是回去吧,我真的没什么事,现在都好多了,不然我也不输y了。” “哎,别,别,那好吧,我先回去,不过你有什么亲戚在b市吗,朋友也行,打电话叫他们来照顾你,不然我不放心。” 营养y都已经输上了,唐瑜要拔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只是不愿意因为自己耽误了班长的考试,她不喜欢欠人人情,这会让她想起苏娆,她点头说我有朋友,班长不见她朋友来便坚持不肯走,她只得打电话给孙文晋。 班长可能没想到唐瑜的朋友居然是孙文晋这样的男人,当她半含着胸听着她说话的时候,那班长几乎都不敢直视她,听完班长的描述,孙文晋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着唐瑜,唐瑜脸有点红,她半垂着睫毛:“医生说没有大碍的,只是劳累过度。” 孙文晋这一蹙眉专注看着唐瑜的目光把班长的魂都勾走了,她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想引起他的注意:“怎么没有大碍,她上课上着上着就吐血了。” 孙文晋对她点点头,走到唐瑜身边,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握到手心里坐下来,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看得人心旌动摇,班长知趣的退出去。 (此章补完)嘎嘎,嘎嘎。 第章 唐瑜其实并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孙文晋,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她有点尴尬,有点不知所措,但幸好孙文晋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着她的手,她没有挣开,任由他握着。生病的人好似天生特别脆弱,她这么多年一个人面对下来了,没有觉得有什么,此时突然多了一个人在身边,在这宁谧的空间里闻着他的气息,手被他这样握着,忽然觉得也有人心疼自己,这种感觉很微妙,她的心又酸又软,但同时还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委屈充斥着她的心房,暖暖的,涩涩的,让人想哭。 她一晚上没有睡好,现在有了孙文晋,不知不觉却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孙文晋在喊她,她悠悠睁开眼来,孙文晋说:“你的吊瓶打完了,我们现在回家。” 唐瑜睡得极暖,脸上红扑扑的,再一看吊瓶果然被收走了,想到她自己居然在孙文晋面前睡了这么久还浑然不觉脸上又悄悄发烫,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孙文晋早已帮她办好手续。 医院里这个时候下班的人多,离开的家属也多,唐瑜和孙文晋一进电梯就被一群人挤到最里面,孙文晋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护着她,等退到最角落里,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唐瑜的手在他掌心里悄悄发着烫。 孙文晋扶着唐瑜的肩把她送进副驾驶的位置,他自己坐到驾驶座那边,趁着他说话之前,唐瑜忽然抢先说:“送我回学校吧。”好似生怕他说出什么来一样。 孙文晋正在松手刹,他手一僵,转头看着她,“去我那儿吧,你同学说你今天上课还吐了血,你这个样子……” “不用了,我要回学校,我……”她还想找着借口,可是在他的目光之下,却有点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去。 孙文晋看她的目光又复杂又心酸,他自嘲的一笑,“你就不能好好听话么,不要再让我担心了,”说着他用力把手刹往下一按,想起那夜在n市的别墅里她的样子,他苦笑着:“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很担心你。” 这一句话让唐瑜不好再说什么。 孙文晋给唐瑜安排了客房,她去洗澡的时候,孙文晋这儿没有女性睡衣,只好给她找了自己的衣服递给她的时候,空间里那令人不安的尴尬仿佛在嗤嗤冒火,两人都没好意思说话。 唐瑜洗完澡出来,客厅里放着电视,孙文晋不在,唐瑜从不看电视不知道是什么频道,只是里面声音很是嘈杂,这样终于让她安心了不少,她坐到沙发。刚要开始擦头发,手上的毛巾却被人接走,他耐心的帮她擦着头发,他的气息笼罩在她头顶,手指时不时划过她的耳朵,她的脖颈,带来一种男人特有的粗糙的温柔,唐瑜心里一疼,仿佛一刹那变得柔软得不能再柔软,她整整的发着呆,听着电视里的声音,闻着沐浴露那淡淡的清香,恍惚起来。 孙文晋一边帮她擦着头发一边问:“我们还没吃晚饭,你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叫钟点工回来做?” 她知道孙文晋一直都习惯用钟点工,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敢说话,她生怕让他听出她哽咽的声音。 他见她不说话,就说:“还是出去吃吧。” 吃过饭,孙文晋吩咐唐瑜早点睡,便自顾自去洗澡。 晚上孙文晋躺在床上抽烟,真是觉得像梦一样,虽然他面上淡淡的,可心里不是不惊心动魄的,他居然在三十岁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爱情。他的脑子里一幕一幕过去的都是唐瑜的样子,她在游泳池里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她为了那个男孩子四处求人的样子,她在乱世佳人里面对那男孩子自暴自弃时候逃避强撑坚强的样子,她被苏娆一脚踢下楼梯心碎样子,这个女孩子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看来冷冰冰的,坚强冷漠,不近人情,但为何他看到她的每一面都只记住了她伤心无助的样子,他清楚的记得每当自己在看见她这样的时候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松动。 他又想起上次私家侦探说的话,他胸口蓦然涌上一层说不清的情绪,潮水一样漫过他的心,只让他酸涩难当,一晚上坐在床上睡不着,他正出着神,忽然听见唐瑜一声尖叫,他慌忙下床去。 唐瑜的房间没锁,他也顾不得礼貌开门冲进去,开了灯,见唐瑜已经醒来,她靠坐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孙文晋心微微一疼,走过去将她揽到怀里安抚着:“是不是做噩梦了?” 唐瑜这个噩梦已经做了十几年,自后妈的那个女儿被河水冲走起,她每次被惊醒来总是再也睡不着,但从前她从未尝试过把这个梦告诉别人,这个时候他轻轻搂着她,忽然让她想起他给她擦头发那温柔的样子,她顺从的将头靠进他怀里,轻声说:“我梦见自己掉进河里了,9岁那年我曾经掉进河里,后来每年都会做这个噩梦。” 孙文晋低头看着她,心里真的很疼,这个女孩就是这样,她几乎是用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这样惨烈的成长,那种失去天真的哀愁涌上心头,她在他的怀里瑟瑟的发着抖,他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她仍旧是微微颤抖着,不知道到底是害怕还是激动,她只觉得他温热的呼吸慢慢靠进她,一开始孙文晋只是浅浅的吻着她的唇,一只手扶着她的脖子,渐渐的他开始不耐,舌尖不时略过她的牙齿和舌尖,吸吮着她,仿佛想要慢慢让她适应。莫名的情潮再也不受唐瑜控制,她好似着了魔一样,抬起手来勾住他的脖子,尝试着轻轻吸吮着他的嘴唇和舌尖,羞涩而小心的回应着,孙文晋只觉得浑身一震,好似有电流滑过,突然之间,意乱情迷,他的吻开始变得急迫,她气喘吁吁只能任由他的掠夺。他的手悄悄滑下来,从衣摆里伸进去在她光滑的背上游弋,他的手在她身上燃起一把火来,她整个人已经瘫软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可是突然,孙文晋停了下来,把她衣服整理起来,将她往怀里胡乱一抱,唐瑜还没回过神来,在他怀里仍旧细细的喘息着,他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剧烈的喘着气,只差一点点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唐瑜虚脱一样任他抱着,他喘着气说:“对不起。” 可唐瑜还是很热,被他引燃的情潮找不到出口发泄,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孙文晋浑身又热起来,他松开她对她说:“你先好好休息,不要乱想,我就在外面。” 说着他往门外走,可没走几步,他回头来,唐瑜果然拽着他的袖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一丝冰蓝,宛如孩童一般,但是却隐隐透出一丝近乎哀伤的恐惧,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捅了一下,有一种尖锐的痛感刺着他的心,他再也无法移开脚步。 他怔怔的看着她,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松开他的袖子手缩回去,睫毛垂下来,孙文晋的心里蓦然翻滚起来,他坐到床边抬起她的下巴,再度吻了下去,这一次他的吻非常激烈,接下来的一切再也不受他们理智的控制。 唐瑜承受不住,只好闭上眼睛,手攀着他的背,细细的呻吟着,一阵一阵的快感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她敏感的崩起身体,让她全身微微发抖,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子毛孔渗出,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尖叫。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住了,松开他肩膀手开始朝床边抓去,可是抓来抓去却也抓不到一个实物,忽然孙文晋双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唇又温柔吻住她,绵绵密密的吻,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孙文晋醒来后唐瑜已经不见了,他掏出手机开始给唐瑜打电话,一秒,两秒,三秒……一边摸着身边余温尚在的被子,唐瑜终于接了电话。 “喂。” “下课后要不要我去接你。”他直截了当的问。 唐瑜不作声,但电话里能听出她身后嘈杂的声音,“你在地铁上?” “嗯。”她终于小小的应了声。 “下午,我来接你?” 她依旧没作声,他温和的说:“那你先去上课吧,路上小心,记得吃早餐。” 下午最后一节课唐瑜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等孙文晋来,心神恍惚着时间就过去了,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只有她最后一个出教室,每一步都走得心事重重,老师还以为她上课没听懂,故意叫住她跟她一起下楼。 刚出了主楼大厅就听见许多同学在交头接耳:“哟,那是谁的车,真够牛的,居然停在教学楼正门口。” 唐瑜抬头一看,可不是孙文晋嚣张的样子,他又把车开到了教学楼前,她匆匆对老师说再见,这下不得不朝孙文晋走去。 他看见她走过来,笑着下来帮她开车门,等他钻进驾驶座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握过来放在膝盖上冲她微微一笑,唐瑜念着这儿是教学楼前,此时一群人正伸长脖子往车内看,她也不好挣扎,轻声说:“我们快走吧。” 居然就这样在一起了,此后一段日子唐瑜都住在孙文晋的住处,她再不肯让孙文晋来接,只是每日坐地铁过去,可她在学校外的房子她依旧每月都交着房租,她依旧从师姐那儿接合同来翻译,经常查资料,翻笔记,工作到很晚,孙文晋知道,可他却不敢催她,也不敢管她房子和兼职的事,他甚至从来不敢给她买东西。 两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恪守着各自的原则。 唐瑜的好处就是,她从不关心孙文晋的过去,亦不关心他和她的将来,她跟朱冉不一样,她跟苏娆也不一样,可这份卑微的退守却让他很心疼,他所以越发待她小心翼翼,他总是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让她这刚20的小女孩有这样淡然的心,淡然到令他心疼,这样的想法总是让他在深夜惊醒过来,而后将身边的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好似生怕她会忽然消失不见。 第章 七月初,全国各大高校放假,陈释在非洲的生意却出了点小问题,孙文晋赶去抢救。在非洲逗留了一个星期,回b市的那天沈子静一个孕妇居然亲自开了车去接把陈释吓了好大一跳,连连责怪,可沈子静笑说:“我这不是得诚意一点么,人文晋帮了我们这么大一忙,在非洲整整忙了一个星期,对了,文晋,今天我在家里已经为你做了一桌子菜,先上车吧,好好犒劳犒劳你。” 陈释把自己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说:“子静,你还是别吓我了,我来开车吧,文晋快上车,我老婆已经几百年没做过菜了,你可真有面子。”说着他就去接孙文晋的行李。 孙文晋却笑笑说:“我今天还有点事先不去了。” “哟,这么不给面子,才刚下的飞机能有什么事儿啊,是不是家里有美女等着?” 沈子静也微笑:“文晋,要是真上心了就带出来大家看看,别这么藏着掖着跟见不得人似的,不能这么委屈人家女孩子,再说你也不小了,是该认真考虑考虑了。” 面对陈释意味深长的调侃和沈子静的劝说,孙文晋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脸居然有点红:“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叫车回去。” 结果还是陈释开车先把孙文晋送回家,再开车和老婆回去,车在孙文晋房子下面停下来。 孙文晋开门下车去后备箱取行李,谁知道陈释也跟了上来,小声问:“是不是那个唐瑜?” 孙文晋一愣。 陈释压低声音说:“你在非洲加班加点的处理事情我就猜到了,是她在等你吧,子菊那天跑去喝酒,喝醉了被子静一顿好骂,她哭着说看见你现在跟一个外院的女孩子同? 第 8 部分 欲望文 第 9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子同居,是学法语的。” 孙文晋没说话。 陈释绕到车里,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个文件袋,里面是一叠文件,递给他:“我就知道是她,这是我以前找她帮我们翻译的合同文件,我都没有用。” 文件袋都是密封好的,不用拆开孙文晋就能猜到那是什么,唐瑜从前接回来翻译的文件就是这样密封着送出去的,陈释说:“我们的合同都有政府专门翻译部分负责,她这个是我让子静找的她,我想让她离开乱世佳人,我早知道你和她不对劲,这个女孩,你更加惹不起。” 以前他跟朱冉在一起的时候,陈释也劝说过他,但是那时候他没有听,但现在他又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他忽然就有点不能适应,仿佛想要反驳,他和她不是陈释想的那样,可他又想不出理由来,只是沉默着。 陈释好似早已料到他的反映,他讽刺的一笑:“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现在已经不小了,何苦呢,你的心还经得起几次风浪?” 陈释和沈子静回家的路上,沈子静好奇:“你刚给文晋说了什么,把他气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陈释闷闷的说:“他家里有女人等他,估计是认真了。” “什么女孩,要是认真了也很好,让他带出来看看,要是那女孩可以,我们劝劝文晋,别再耽误了。” “那女人就是上次,上次子菊说的那个女人。” “是子菊说的那个女人也没什么不好啊,他要是认真也好,我上次听子菊那丫头说的那个样子,文晋也许真的认真了,况且,他刚才这样子可不是能装出来的,怎么,他认真了不好吗,你这么担心,还是那个女孩子有问题?” “你不明白……”陈释捏紧拳头,想了想说:“你还记不记得朱冉?” “就是长得跟黛影有点像的那女孩?” 陈释不作声。 沈子静记起朱冉来,她对朱冉的事也是一知半解,不由好奇的问:“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朱冉后来怎么了,当初文晋不是还打算跟她结婚么,怎么后来那女孩我听人说去了夜总会。” “他妈的,文晋这辈子就不能沾女人,他本来是打算跟那个女人结婚了,戒指都买好了,打算先订婚,等她一毕业就结婚,那朱冉你也见过,平日里本就极爱多心,文晋是真的累了,那女孩动不动就说要分手,所以文晋打算跟她结婚让她安下心来。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让朱冉知道了孙黛影的事,文晋居然还承认了,朱冉每天就跟他死磕,这次也不威胁他要分手,她趁文晋不在家偷进书房把孙黛影的照片悉数全烧了,她还找鸭回家来,当场打电话让文晋回家,你知道当年孙黛影的事,他受刺激有多大,朱冉也太不懂事了些。结果真正分手了,朱冉又天天来求文晋,害得他好一阵子不敢来b市,后来她就进了夜总会,现在什么客都接,谁都劝不住,文晋三番四次给她钱,她不肯要,文晋为了她前前后后都不知道搭了多少人情进去。” “我倒没想到这女孩这样厉害,害得文晋这样惨。”沈子静后怕着说。 陈释迟疑了一阵,才缓缓说:“文晋家里现在这个,长得比朱冉还要像孙黛影,虽然看起来挺冷漠淡然的,但是出身不大好,恐怕比朱冉更缺乏安全感。你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帮我找的那个法语翻译小姑娘,你问我让她翻了那么多稿子却一个不用的,就是她,她自己到夜总会打工挣学费,每月赚一千多块,有人出高价要包养她,她不肯,文晋年初不是天天往乱世佳人跑吗,他为了那女孩该打点的都打点到了,但他也不跟这女孩挑明,我一直怕他重蹈覆辙,但我也不好直接叫夜总会开了她,所以才叫你给她找活干,希望她离开夜总会,可这还是在一起了。她仍是从我们这儿接合同去做,文晋到现在还是不敢给她一分钱,你也看到他刚才这个样子了,他要是没当真还好办,但现在这样,要是被那女孩发现些什么,这样下去很危险,只怕到时候比朱冉更不好收场。” 孙文晋敲门,好一阵唐瑜才来开门,从猫眼里见是他,她有点惊讶,她知道他原定计划要在非洲呆半个月,打开门:“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在非洲的时候每天拼命压缩行程,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就是想要回来,谁知道见了面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笑笑,“事情处理完就先回来了。”说着他走进去,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在书桌上,行李箱也顺便放一旁说:“我先去洗个澡。” 他有轻微的洁癖唐瑜是知道的,进了浴室,孙文晋还在反反复复想着陈释方才那一番话,又想着她就在门外,心里正乱,这时听见唐瑜敲敲玻璃门:“我还有点东西放在学校那边的房子里,我现在先过去拿了。” 她不等他反映,说完便走,他在浴室里听见她关门的声音,可来不及挽留,等洗完澡出来,她早已经不见踪影。他坐在客厅里有点沮丧,本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在飞机上什么都没有吃一下飞机赶回来,可她为什么会这样。从前看她翻译稿子到深夜也不敢催她,她住到这边来那边房子不住也不退他什么都不敢说,看她每天宁愿挤地铁他也不敢去接她,现在她突然这样离开,他又能说什么,这个女孩心思深沉如海,这个女孩自尊坚强,却又敏感脆弱,所以他什么都不敢管。 他想着想着郁闷起来,就去酒柜拿酒,一边喝一边又想起陈释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突然他放下酒捡起茶几上的钥匙打算出门去,这时一个文件袋映入他的眼帘,突然记起自己刚才进门就随手把这文件放在了桌上,这是陈释给他的那些唐瑜为陈释翻译的合同,他心里咯噔一声响,微微一惊。然而忽又记起她方才离开时那冷冰冰的声音,没有称呼,没有给他回应的余地,她就这么走了,他心里有点愤怒,想也没想拿起电话给她打过去,她却没接电话,她的号码在他手机屏幕上不停的跳跃,一秒,两秒……一直没有反映,终于传来移动小姐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没有应答,请您稍后再拨。” 没有应答那就继续拨,他恨恨的看着手机,终于在第三次拨打的时候电话被接起来:“喂,是你啊,我今天在这儿可能就不过来了,太晚了,没有地铁,我一个人,对了,我手机快没电了不能多说,我先挂了啊。” 说着电话便被挂断,他居然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她跟他在一起一直都是这样,没有称呼,从不过问,从不表态,他收起手机便开门下楼。他想知道为什么,他急巴巴的从非洲赶回来,因为一封文件,她要这样对他。 他才喝过酒,也顾不得酒后驾驶,一路飞车赶去,幸好深夜车路上流量不大,到了唐瑜房门前直接给她打电话,他只说了一句:我在你门外,你来开门,便挂断。 他耐心的等着,他知道这里还住了其他的学生,因此没有按门铃,可等了半晌,唐瑜却一直没有来开门。 又过了好一阵,他电话却响了,是唐瑜的声音:“我已经睡了,不来开门了,你先回去吧。” 这时孙文晋早已经等得耐心全失,他冷笑一声,气势汹汹:“我知道你还没睡,你开不开门,你以为你不开门我就进不去吗?” 她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来开门,客厅里灯光不是很亮,她对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站在昏暗的光线里人影虚虚的,可他顾不上她,她这敷衍的笑容让他心头火更盛,门一关,拖着她往她的房间走,一进房间,顺手将门一关,翻身就势将她反压在玄关的墙壁上,危险的看着她:“我坐了十几个小时从非洲赶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你就这样说走就走,想生气就生气,想不接电话就不接电话?” 房间里没开灯,门一关客厅里那点光线也消失殆尽,黑暗中只闻见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她不敢看他的脸,一边推着他的身子:“不是,我没有生气,太晚了,没有地铁我就不过去了,我不是说我手机快没电了吗?” 孙文晋抓着她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好,现在我开车来了,我接你过去。” 说着他拖着她的手就去开门,唐瑜这才急了,央求着:“不要,这么晚了我不想过去了。” 他转过身来,一只手摸索着想去开灯,唐瑜轻轻的说:“房间里的灯已经坏了,房东还没叫物业公司来换。” 孙文晋整个人僵在那儿,一会儿他气苦的冷笑起来:“房间没有灯,你都不肯去我那里,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唐瑜没有回答,两人之间遽然安静了下来,等了一会,孙文晋想起陈释说的:“这个女孩你更加惹不起”心里猛地一酸,她太敏感自尊,因为有了那最坏的开始,现在只要微小的一点变故都可以让她躲回去,他想起那个档案袋,他喉咙里堵堵的,毛毛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才压抑哽咽着说:“小瑜,我对你是认真的。” 唐瑜轻笑一声,几分凄凉,几分仓促,几分无奈,几分自嘲:“不用再对我说那样的话,对我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煞费苦心。” 他不说话,猛地把她整个揽进怀里,她在他怀里微微的颤抖着,可是他将她抱得那么紧,好像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又好像拼命想要抱紧她借此来止住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和她的不安感。 黑暗中只闻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两颗贴在一起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他把脸埋紧她的发里,哽咽着说:“那个档案袋是陈释给我的,我以前真的不知道。” 他说完,等了等,可唐瑜还是没说话,他担心的将她拉开来,这才发现她脸上早已是泪痕纵横,他心疼的替她擦去泪水,再度将她搂紧,在她耳边说:“小瑜,我保证将来一定会对你好。” 唐瑜不知道在孙文晋怀里哭了多久,最后终于哭得累了睡过去,孙文晋小心翼翼的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摸黑洗了条毛巾给她擦了脸,这才拥着她睡过去。 第章 唐瑜不知道在孙文晋怀里哭了多久,最后终于哭得累了睡过去,孙文晋小心翼翼的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摸黑洗了条毛巾给她擦了脸,这才拥着她睡过去。 第二天又是唐瑜先醒来,她一贯易醒,孙文晋仍旧睡着,小小的单人床上睡了两个人,他睡得并不舒服,四肢根本舒展不开,可是他紧紧的搂着她。不想吵醒他,她起床还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可是她刚洗漱完回房,他已惊醒过来,看见她正弯腰从柜子里取衣服,地板上敞开着一只小提箱,箱子里有书,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看样子她正在收拾行李。他有点迷糊,虽然这里是她租的房子,可想起昨天晚上他心里还是有不详的预兆,他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你要去哪里?” 见他醒来,唐瑜说:“我今天要陪几个法国人去n市,陪同他们在苏浙一带旅游,早就约好了的。” 孙文晋还是看着她,她低声补充道:“以为你在非洲要半个月才回来,所以就答应了师姐,大概要去一个星期。” 他终于放下心来,松一口气。 唐瑜这儿没有备用的洗漱用具,因为她住的这套房子卫浴公用,她只好把自己的洗漱用具准备给他,可明显又有点局促,孙文晋倒落落大方,临去卫生间前还问她:“你的牙刷呢?” 孙文晋有轻微的洁癖,唐瑜是知道的,但他这样问她也只好把牙刷拿给他,他接过去,转身出门朝卫生间走,唐瑜脸上悄悄爬上可疑的红晕。 孙文晋洗漱整理完毕,唐瑜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帮她把箱子拎出门,临出门前问她:“你这房子的房东是不是住二楼?” 她一愣,不由点头:“对。” 孙文晋抬手看了看表,拉着她上楼,敲开房东的门,好在那房东也起得早,房东自然是认识唐瑜的,却不明白孙文晋是谁,迷惑的看着唐瑜。 “是这样的,我女朋友之前租了您的房子,我们以后不租了,想要退租,来跟您说一下。” 房东瞄了瞄唐瑜的神色,警惕的说:“这个季度都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房租可不退的。” 孙文晋微微一笑:“不退就不退,谢谢你了。”说着转头问唐瑜“还有什么手续要办吗?” 租房之前曾经签过租赁协议,但是并没有交过押金,现在租期超过半年要是不租跟房东说一声也符合合同规定内容,唐瑜摇摇头,她怎么也没想到孙文晋是带她来退房子的,不过,她说:“我还有一些东西在里面。” “那个,我送你去机场后来帮你带回去。” 唐瑜又对房东说,“房子和家具你一会儿要不要去检查一下,不过,钥匙我现在还不能给你。” 房东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你一个学生妹,不用检查了,搬完东西,钥匙你下午送到我这儿来就是,我一整天都在家的。” 机场里是唐瑜先到,师姐和法国人随后才来,师姐看了看孙文晋,这师姐曾经帮过唐瑜许多忙,唐瑜有点紧张的为他们简单的介绍:“这是我朋友,这是我师姐。” 孙文晋彬彬有礼的同师姐握手,又同几个法国人打过招呼,趁着办理登机手续还有一段时间师姐嘱咐唐瑜一些事情,毕竟唐瑜之前只做过书面翻译,做陪同还是第一次,心里难免紧张,师姐说:“不用担心,你只要负责他们途中一些琐事,带领他们过去,n市那边有地陪的,是一个n大的法语教师,假期专门带团,经验丰富,有她全程陪同你还可以趁机学到很多东西。” 办理好登机手续,进安检前,跟孙文晋道别,可她刚走过去几步,他突然跟上来伸手一拉将她转过身来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她,他搂得非常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说,静静的任由他搂着。好不容易松开她来,才想起这是机场的安检处,人来人往,当场的法国人倒没有什么,想到师姐在一旁,她脸红得不能再红,正不好意思,她捋了一把头发,谁知道这时他猝然吻了下来,这一吻充满了激情的掠夺,让她更加无力招架,她能感受到他有多少恋恋不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她,垂下目光看着她,语气温和坚定:“我等你回来。” 唐瑜也不敢看师姐了,点点头,红着脸进了安检。 她在飞机上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法国人都忙着闭目养神,她就一直望着窗外的云海,怔忡着,想起孙文晋。每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无法招架,可是不管再在一起的时候再如何幸福,一旦分开她就涌起满心的忧伤和凄凉,越是幸福越是叫她担心将来,仿佛他们之间的幸福注定好了只有那么长,现在多用一点,就会对将来充满了担心,会不会用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法国人原是在b市谈生意,生意谈好了顺便到中国南方旅游,行程共计七天,主要是想见识一些南方的园林建筑,到时候再回n市坐飞机返回法国。 n市,苏州,杭州……一路走下来,扬州是最后一站,扬州之行计划一天,有点仓促,第二天就送他们回n市上飞机。n市虽然是唐瑜的老家,但是她并不了解这周边的一些城市,n大的法语老师在火车上就给她介绍过扬州,重要景点有瘦西湖,个园,何园,平山堂,再有就是一些特色小吃,因为行程仓促扬州当然不能逛完,她们设计着路线,只去几个重要的景点。 白天上午去逛了一处名园,中午在富春茶社吃饭,都是扬州久负盛名的特色小吃,蟹粉狮子头圆润膏黄,咸鲜隽永;红扒鲢鱼头r质腴嫩,汤汁鲜美;大煮干丝刀工精细,绵软入味;肴r透明晶莹,红润酥香;清炒虾仁洁白如玉,鲜嫩爽口,还有富春包子,扬州炒饭……吃得法国人惊喜连连,下午等太阳稍微小了点便赶着去瘦西湖。这次没有坐船,只是陪着他们在瘦西湖走了一圈,唐瑜的脚真有点吃不消了,傍晚的时候经过二十四桥稍事休息,孙文晋突然打电话给她,她对n大老师说了几句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你现在在瘦西湖?” “嗯,明天送他们回n市坐飞机回法国。”实际上不用说,她的行程早就跟他汇报过的,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她今天来瘦西湖,只不过现在说出来,因想着很快便可以回b市,心口里却甜甜的。 “你是不是在二十四桥旁边。”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轻轻一笑:“你转过身来。” 电话里他的声音非常清晰,清晰得好似就在她耳边,她心一跳,好似有感应,慢慢转过身,这便看见了他,她拿着手机愣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让她很想笑又不好意思,使劲的抿着唇可还是忍不住,只好把脸低下去。 孙文晋三步两步走上来囫囵着将她虚虚的一抱,说:“明天回去,我来接你。” 他的话让她心里莫名的一软。 回到队伍里,孙文晋又对法国人打招呼,法国人在b市机场就见识过他那激情的一吻,笑得暧昧,于是唐瑜又不好意思的垂下脸去,n大的老师见她那浅笑低头娇羞又幸福的样子,还有孙文晋拉着唐瑜的手,当即猜出他的身份,对他点点头,孙文晋回礼。 顺湖而行,有位法国人突然要给唐瑜和孙文晋合影,此时刚好走到熙春台,n大老师说:“到亲水平台上去,这里是与二十四桥合影的最佳处。” 于是孙文晋大大方方的搂着她让法国人照了张相片,法国人说回到法国一定给她们寄过来。 已经不早了,到瘦西湖关门的时间,老师计划由东门出去,带他们回宾馆,唐瑜逛了一天头都晕了, 随着一群人走着,谁知道要出门的时候孙文晋突然将她拉到一旁,此时人群三三两两的都朝门口走,n大老师带着法国人在已经出了门,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有点紧张。 他看她那个紧张样子笑了:“让那老师带他们回宾馆吧。” “不行,他们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反正现在他们也都逛累了,回宾馆吃完饭就睡觉,用不上什么翻译,而且还有那老师在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才这么一会,唐瑜转头去看,那群法国人大概都没发现他们掉队,已经消失在门口,他趁机说:“不然打个电话给那老师,我来说,好不好?” 夕阳照着他的脸,他眼睛灼灼的看着她,里面盛满了期待的神色,想着他专程从b市到扬州来接她,她心又软了,不忍拒绝,说:“那,还是我先问问她。” n大老师一路跟唐瑜合作下来,知她性格冷然,为人处世也都十分谨守本分,倒有点超乎年龄的老成,难得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想着法国人也累了,吃晚饭就休息也没什么翻译需求,她便十分爽快的答应她,并且祝她玩得愉快。 第章 结果他带她转了个弯,又往回走,走了一阵又出现了一个门,出了瘦西湖没走多远居然来到一条卖布娃娃的街上,大大小小的布娃娃摆满了一街,他牵着她的手兴致勃勃的说:“扬州是全国有名的玩具出口大市,这里的布娃娃质量好,手工细致,又便宜,每个到扬州来旅游的人都不会忘记。” 唐瑜一时有点僵硬,孙文晋早已经蹲在一个摊位面前,抱着一个很大的布娃娃摆弄着,嘴角弯弯的上翘着,神情倒有几分孩子气,摆弄一会他转头对她招手:“快过来。” 布娃娃对如今的唐瑜来说,怎么看都有点不合时宜,因为她毕竟已经20岁了,早过了做梦的季节,而且她是一个早熟的人,她大概从未想过这么大了去买个布娃娃回来。但或许每个布娃娃的梦在女人心里都不会老去,小时候拥有父母送的布娃娃的孩子因而更显幸福,长大了若有男朋友送,则代表他对你的爱护宠溺,而唐瑜从未拥有过这样一个玩偶。 她心潮起伏的看着他。摆在地上的布娃娃太多了,而现在夏天毛绒玩偶的生意实在不怎么样,几位老板都搭了台子在一旁打牌,他招手叫她过去,抓起一个布娃娃就塞给她,齐人高的大玩偶,进口植绒的面料,柔软舒适的丝绵填充,抱起来又温暖又舒服,就像是自己宠溺自己,她轻轻笑起来,老板也不介意倒是随便她抱,唐瑜也放开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会抱抱这个,一会儿捏捏那个,兴致实在是高昂,最后在一个比她还高的史努比前面停下来了。 她初中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漫画片《史努比》,她记得史努比喜欢用打字机写小说,孜孜不倦的把它投出去,却总是只收到退稿信,可它从不气馁,还有人常常嘲笑它是“一毛钱一打”的普通品种。它的主人查理…布朗是一个窝囊无能,一无是处的人,连他的宠物狗和他的亲妹妹都记不住他的名字,他暗恋同班的小姑娘却永远不敢对那个小姑娘说话,他执着于放风筝,可他的风筝永远飞不上天,他是一个投球手,棒球队长,却是最窝囊无能的不受人尊敬的队长,从来没有赢过一场比赛。然而,每当查理…布朗受到打击忧伤的坐在湖边,史努比总是会坐在他的身边,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的陪着,这个时候,不管查理…布朗如何的窝囊无能,不管史努比是如何“一毛钱一打”的普通品种,这个时候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不把他们当一回事,他们身边总还是有一个人。史努比陪着查理…布朗静静坐在湖边迎着夕阳那一幕,曾经是唐瑜心里最温暖的一幕,她抱着那只狗出了神。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孙文晋悄悄走过来,她抱着那只比她还高的狗,而他从她背后将她和史努比一起抱住,一片布娃娃的海洋中,她就这样静静的,任由他抱着,心中异常柔软,她想起史努比的那句台词:幸福是一只温暖的小狗。 孙文晋要买那个齐人高的史努比,一个老板被他从牌桌上叫下来谈生意,老板说这是进口植绒的面料,填充料是上等丝绵,针脚细密,开价五百,孙文晋却一开口就砍到八十,磨叽来磨叽去,最后老板居然也卖了,看得唐瑜一愣一愣的。她怔怔的看着他,他笑笑冲她做个鬼脸,把史努比往她怀里一塞,牵着她的手又去寻找下一个毛绒玩偶。结果挑了一大堆,或夸张,或可爱,或造型独特,或憨态可掬,有乌龟,兔子,有乌鸦。 他继续砍价,她就愣愣的看着他,见过孙文晋衣冠楚楚的样子,也见过他莫测高深的样子,可是她绝没有想到有一天能为了几十块钱这样砍价,看那老板脸上越来越纠结的表情,她真是叹为观止,而且最神奇的就是老板们一边叫着“这简直是出厂价,根本没赚头”另一边居然又找来绳子帮他把玩偶串起来。 结果买了一堆绒毛玩偶,居然总共才只花了三百块,她拽拽他的袖子不可思议的问:“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 他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眼中有戏谑的笑,压低声音对她说:“我跟他们说我们买这个回去结婚用,让他们便宜点,不然你不肯嫁给我,所以他们才肯卖。” 唐瑜大窘,脸腾的红起来,低垂着脸也不敢说话。 他看着她,知她脸皮薄,又有点于心不忍,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初中转到n市读,扬州我熟得不得了,以前陈释和他老婆没事跑来瘦西湖谈恋爱的时候,专门指派我过来帮他买,我早买成了,他们这里的玩偶出厂价我一清二楚。” 老板帮他把玩偶都串起来,但因为是毛绒玩具,一个比一个占地方,还真不好拿,孙文晋对着一堆毛绒娃娃发愁,他这样一个衣冠楚楚俊朗男人对着一堆玩偶发愁的样子真是很滑稽可笑,鉴于他之前砍价太狠,那些老板都很不厚道的都笑了起来。她在一旁抱着那巨大的史努比看他被人嘲笑,也忍不住,没想到孙文晋不介意那几个老板们笑话,她一笑,他转过脸沉下脸来吹胡子瞪眼:“你再笑,一会儿全让你自己拿回去。” 唐瑜赶紧忍住,转移话题:“你买这么多干什么,你拿都拿不完。” “这可是扬州有名的玩具市场,又便宜,到了这里不多买点,划不来。” “你又不是没钱,为了省这么几百块钱,买这么一堆带回去都是个难题,就划得来了?” 他回头冲她宠溺的一笑:“傻瓜,这才是花钱的乐趣。” 她终于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们这样实在是坐不了计程车,车里连放玩偶的空间都没有,最后还是玩具老板替他们想了办法,叫来两辆黄包车,黄包车是这旅游城市里的特色,前面是人力的自行车,后面仿民国时期黄包车的样子设了座位,他们雇一个车专门用来放玩偶,另一个用来坐人,但玩偶实在太多放不下那只巨大的史努比,唐瑜最后不得不抱着它跟孙文晋坐在一个车上。 唐瑜又笑。 这时候那个骑车的人突然问道:“先生,你买这么多毛绒玩具是打算做生意么?” 孙文晋一本正经的说:“是啊,我专门做这个生意的。” 唐瑜又是“噗嗤”喷笑出来,孙文晋已经一本正经的跟司机讨论起自己的玩具店来,居然有板有眼,好像真有那么一家小店似的,老实厚道的司机被他骗得团团转还深信不疑,她笑得前仰后合直打颤,他见她笑,越加起劲的胡说八道。 她实在撑不住就把史努比横放在他腿上,下巴靠在他肩上休息,她双颊染着浅浅的晕红,眼眸中光华流转,他转头看她一眼,低头就吻住她的唇。温柔绵长的一吻,细细密密,春风化雨,吻到她全身发软,这时那被骗的司机见孙文晋久不说话,回头一看,终于识趣的掉过头去。 已经是晚上7点多,黄包车晃晃悠悠穿过法国梧桐的街道,人力车晃晃悠悠在平坦的路面上行驶,从古运河上吹来的风拂起她颈间绒绒的碎发,有几丝头发被吹到他的脖子上,痒痒的,凉凉的,让人感觉异常舒适,一旁时不时掠过扬州古老而特色的建筑,这样的氛围渐渐让人产生一种恍惚,让人疑心这是个梦,但他此刻抱着她只愿意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若是没有尽头才好。 带了那么大一车玩具回宾馆,法国人刚吃过饭,直夸他们“roantique”,n大老师也望着他们笑,问,“买这么多玩偶送人吗?” “不,我们带回去。” “这么多?”n大老师惊讶。 唐瑜这时也想起来,从n市到b市,坐飞机回去,怎么好带,孙文晋含蓄的冲那老师笑笑:“我有朋友在航空公司工作,到时候让他们帮我个忙。” 唐瑜之前和那老师住一个标间,孙文晋来了后就找宾馆另外要了个房间,她随他一起去房间,服务生帮他们把毛绒玩偶送上来退出去,她想起他航空公司的朋友,问他:“你不会真的专程找你航空公司的朋友帮我们带这么多玩具回去吧,你……” 他把门一关,转身过来抱着她就吻,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唇齿呢喃间他在说:“你想不想我,我好想你。”然而他等不及她的回答,继续火热的吻着她,她所有的回复都湮灭在他的热情里,这一晚,她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春水。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是唐瑜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很多年后回忆起来,总让她恨不得这一生就此停住,孙文晋不像之前那么有空闲,他时不时会飞回深圳处理一些事物,这一段时间唐瑜了解到,好像他大部分的产业都在深圳,有一部分资金在股市和期货市场里,那是有专门的朋友帮他管理,而公司经过这么多年的运营也早就走上了轨道,因此他用不着太辛苦,很少会常驻在深圳,大部分时间还是在b市。 唐瑜在家,除了百~万\小!说,偶尔也会研究做饭,一旦安定下来她就喜欢研究这些,她都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或者他在书房工作的候做,一般是没有勇气拿给他喝的,都是自己偷偷倒掉了,他好像也知道,从不说她,由她去。 那天她兴致一来,决定煲汤,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条围裙系上,忙忙碌碌,他偶尔一瞥,不经意看见她的样子,目光突然凝固了,叫了她一句,她转过身来,他坐在电脑后,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他眯起眼镜专注的看着她,她从不知道他居然是个近视眼,他戴着眼镜的样子专注看人的目光几分性感,几分视线好似被他胶着了似的愣愣的看着他,久久的凝视后,他目光里的东西让她的心砰砰跳起来,脸有点发烫,不由垂下头去,急急的进了厨房。 她是学炖j汤,按照市场上学来的方法,把买来的童子j斩块,焯一下水,爆炒一下再炖。她已经准备好一切食材,只等爆炒j块,大概是方才被孙文晋看得心里还是不安,放了油,等油烧红的时候把j块放下去,却由于火开得太大,炒锅里突然“腾”的冒起火来,吓得唐瑜锅铲都掉到地上,大概被吓呆了,她一时竟想不到用锅盖去灭火。这时孙文晋终于走了进来,首先将她拉出来,盖上锅盖,把煤气关掉,走出来,唐瑜有点心虚,抬头看他,他把眼镜取下来,将她压到墙壁上就开始吻她,深深浅浅,绵绵密密的吻,让人喘不过气来,却也让人舍不得推开。 8月底,孙文晋接到电话,陈释说:“汤姐生日,在农场做,听说了唐瑜,让你带过来看看。” 第章 8月底,孙文晋接到电话,陈释说:“汤姐生日,在农场做,听说了唐瑜,让你带过来看看。” 汤颖生日自然要去的,孙文晋提前给唐瑜打过招呼让她空出一天时间来,等到临去的那天早晨还在床上他忽然跟她说起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把她吓了一跳,他安抚她:“别紧张,她是我嫂嫂的妹妹,再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他对她坏笑着眨眼。 唐瑜没好气,“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没事,就在一个农场里,大家几个朋友聚聚,那么紧张做什么。”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故意说的云淡风轻。 跟孙文晋在一起,好似两人都有一种默契,他从不会带她去见他的朋友,也不会把朋友带回家里来,这一次他决定带她去,想必他也是想了很久,但这样突如其来她难免心有余悸:“都有哪些人啊?” “汤姐她一个人,陈释,还有我们,放心,没外人的。”他说着虚虚的搂了一下她的肩,“换衣服吧,穿上我们前阵子买的网球服,不要紧张。” 上了车,唐瑜心里不安,想着在农场做生日,她问:“那个汤姐,她是不是专门做农场生意的?” 孙文晋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噗嗤”笑出来,转过脸看着她,认真的说:“她啊,她搞这个农场纯粹是给自己人玩的,她不吃市场上买来的东西,农场里专门种果树蔬菜,养猪养鸭养鱼给她吃,不过她总是吃不完,吃不完就老四处送人,每年总打电话叫我和陈释去拿东西,这不做生日都做到农场里来了。” 唐瑜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朋友生日你连生日礼物都没准备。” 他看了她一下,缓缓说:“她现在比我有钱多了,什么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我们老早就相通了,都不给她送礼物。” “那我们,要不要,买个生日蛋糕过去?” 他停了一下,看着她,微笑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温颜道,“不要紧张,别想太多了,就几个人吃顿饭而已,再说,还有我在。” 结果真到了农场,唐瑜才目瞪口呆,这农场是汤姐买下来的,位于b市郊区,大概有六七十亩地,孙文晋说她是弄给自己人玩的,专门种果树蔬菜,可她看到的是,农场里有成片的果树,葡萄田,西瓜田,还有成片的蔬菜——辣椒,茄子,扁豆,地瓜……甚至还有一口鱼塘,隐约能看见几个身影在地里劳作,这个私人农场规模可不小。 农场边上有一幢白色小楼,孙文晋带着她下车向小楼走去,楼前一个葡萄架下有人冲他打招呼:“文晋,这边。”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去,冲坐在藤椅上一个女人点点头:“汤姐。” 那女人冲他抿唇一笑:“文晋,最近在忙什么呢,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你。”转而又看见她,微笑的朝她点点头,“又叫你从哪里拐来这么漂亮的美女。” 想必这就是汤姐了,只见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运动服,衬得双腿修长,脖子上系了条丝巾,头发盘起来,化了点淡妆,美目盈盈,皮肤白皙,笑起来唇边两个小小的梨涡,长得有几分许晴的味道,美丽动人,女人味十足,而且看起来十分年轻,若不是孙文晋事先说过,唐瑜怎么也猜不到她三十九岁了。她听说汤姐弄了个农场玩猜到她定然来头不小,但是她见到真人才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她万万想不到那位汤姐就是汤颖。她记得自己曾经在财金杂志封面上见过她,正是这位汤颖,中国大名鼎鼎的女“股神”,杂志上吹得神乎其神,据说汤颖年轻时候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学生,擅长芭蕾舞,后来不知怎么没毕业就退学了,如今很多大牌明星都是她当年的同学,90年代中国股市刚起的时候,第一次牛市她就狠狠的赚了一笔,后来在深圳炒股,做期货,渐渐就出了名,现在有自己的金融公司,传闻不知道多少人想拜在她门下跟她学股票期货,可她从来不轻易收徒,普通人想见她一面都难,倒没想到因缘际会,能来参加这传奇女人的生日宴会。 唐瑜向她点头微笑。 葡萄架下还放着几把藤椅,都坐了人,陈释唐瑜是早就认识了的,沈子橘从前在夜总会也见识过,另外一位坐在陈释旁边长得跟沈子橘有几分相像的女子想必就是陈释的夫人了,孙文晋给她一一介绍:汤颖,陈释,沈子静,沈子橘。几个人互相认识问候,都是修养到家的人,陈释早就认识她,但打招呼的时候面上不露一点端倪倒好像真是初识,其他几个人给她的感觉也是亲切不失自然,尤其是汤颖,谈话行动间让人如沐春风,只有沈子橘稍微有点不自然,但估计事先也被姐姐教训过,因此态度尚称得上友好。 因为这一天太阳不大,温和适中的天气,人到齐后汤颖便叫上大家去田里摘西瓜来吃,顺便摘一些回去,农场里自然有工人,不过汤颖没叫工人都是自己去挑,陈释和孙文晋两个大男人下地去选,唐瑜和沈子静打着阳伞在田埂上等,沈子橘便在葡萄架下陪着汤颖。 西瓜田里西瓜倒是个个都长得大,只是几亩田里瓜藤长势非常好,可惜藤却稀稀拉拉的没几颗,这样好的长势藤上西瓜却是稀少,大约看出了唐瑜眼中的疑问,沈子静解释:“这里每根藤都只结一个西瓜,多余的都被掐掉了,有些结了瓜的藤也被掐掉了,汤姐怕种太多西瓜也吃不完,而且这样又能保持每个西瓜都有充足的养分。” 说到这里,汤颖和沈子橘都打着阳伞走了过来,汤颖对她们笑着说:“今年的西瓜太多了,唐小姐你要不要摘点回去带给你同学吃,还有葡萄现在都熟了,长的时候我明明都叫人掐掉很多了,可还是吃不完,你们有空都可以过来摘,送给朋友同学吃也好,这些都是没打过药的,不然太多掉下来浪费了也有点可惜。” 那被摘下来的西瓜味道果然又香又甜,汤颖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几个人吃,吃过西瓜那边又有人叫开饭了,于是又移到客厅吃饭,食材都是用自己家的种养的,青菜果蔬,土j土鸭,味道自然是好,吃得人齿颊留香,回味不已,结果大家 第 9 部分 欲望文 第 10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吃饭,食材都是用自己家的种养的,青菜果蔬,土j土鸭,味道自然是好,吃得人齿颊留香,回味不已,结果大家都吃多了,午睡时分都睡不着,于是又在葡萄架子下凑桌子打麻将。 唐瑜不会打牌,沈子橘也不大会中国麻将,就凑了孙文晋,沈子静,陈释,汤颖一桌,沈子静眉眼一转似笑非笑的瞅了瞅孙文晋,吩咐妹妹:“子橘,你好好陪着唐小姐玩。” 孙文晋担心唐瑜在一旁谁也不认识会无聊,但因为是汤颖生日,也不好拂她的面子,就陪着她打,沈子静吩咐妹妹:“好好陪着唐小姐玩。” 沈子橘跟唐瑜差不多年纪,但沈子橘从小在美国长大,唐瑜又不大会同人交往,两人一时没有共同语言,沈子橘突然说:“哎,我教你算命吧,我以前在一个华侨同学那儿学会的,听说她爷爷是以前台大研究易经的,专门给台湾高层算命呢。” 沈子橘当然没学到那易经老教授的算命方法,她只会看手相,唐瑜配合着她,首先是看每个手指的纹路,沈子橘认真的抻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的看,唐瑜也垂着头非常认真。孙文晋偶一回头,唐瑜半低着头,只能看见她半张脸,白皙小巧的鼻子挺立着,两把扇子一样浓密乌黑的睫毛垂下去,睫毛之间她的眼睛忽闪忽闪,唇紧紧的抿着,几丝碎发散落在脸旁她也忘记挽上去,她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他不觉看着看着失了神。 沈子橘也不知道看出什么门道来了,突然郑重又神秘的说:“你这个像涡纹又流纹我还从没见过呢,要是你这个是涡纹,那么你将在年轻的时候遇到良人,一生幸福安康,要是流纹,要是流纹……” 唐瑜笑说:“这个是小时候不小心烫的,后来长出来,就这么纠缠成一团,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沈子橘可惜的说:“算了,那我给你看其他的,呀,你的生命线怎么中间怎么断了,哎,不对,这后面还有一根,不过你这线接的太乱了,中间断了这么一下,大概是指你年轻的时候会遭遇大凶,也就是说可能……”她话还没说完,方才明明在认真打麻将的孙文晋突然伸手拉过唐瑜:“你们在瞎算什么啊,学到什么了,来来,帮我也算算。” 不由分手他把手放在她手里,唐瑜方才学会了辨别什么是“涡”纹,什么是“流”纹,也正好奇,拿着孙文晋的手想要实践一番,他一只手搓麻将,一只手给她,时不时低头看她一眼,眼睛里微微的笑意满是宠溺,看得沈子橘心里真不是滋味,从前她卖弄过要给他算命,可那时候他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接口推脱说自己不相信这一套。 唐瑜毕竟是初学,她抻平了他修长的手指,学着沈子橘方才的样子仔细分辨,她的指腹划过他的手指痒痒的,带着她特有的触感,他突然低低的一笑,手掌一翻,将她的手擒在掌心里,她受惊,抬头看他,他坏笑着手一用力,唐瑜被他拉到他腿上坐下来,一手揽过她的肩,头靠在她肩膀上说:“算什么命,来陪我打牌,帮我看看打哪一张?” 这样的孙文晋不是没见过,但是毕竟这么多外人在,唐瑜脸皮薄,一张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可偷眼瞧去其他人面不改色,她怕自己太介意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只好一边不着痕迹的解着他的手,一边不安的摆了摆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打麻将。” 他微微一笑,无赖的说:“那你坐这儿帮我摸牌。” “你怎么这么懒?”她睨他一眼。 沈子静笑道:“他这八成是想趁乱占唐小姐便宜,你别给他摸牌,这人坏着呢。” 对面汤颖一径低头浅笑,倒是陈释乜了他们一眼,说:“他呀,他从小就会骗小姑娘,我们大院里出了名的,小时候大院里放露天电影,他从来不搬马扎,专门骗小姑娘帮他搬,到别的大院里去,也总是能骗到小姑娘帮他搬凳子,这个人从小就祸害人来着。” 孙文晋脸有点红,咳嗽一声说:“瞎说什么呢!” 陈释打出一张八万,笑着接茬讲:“他小时候除了会骗小姑娘,还老祸害我们,我记得他有一年冬天跟我说,河里都结冰了,金鱼在水里太冷了就会冷死,结果叫我倒了鱼缸里的水,全换成开水,结果没过两分钟鱼全烫死了,害得我被我爸一顿好打,那鱼听说还是我爸什么朋友送给他的名贵品种,买都买不到,我妈都不敢劝。” 沈子静哈哈笑起来,接着说:“不止这个,有一年春天他骗我说杨树毛毛可以当棉花,这样冬天就不用买棉被了,一天放学路上,我就捡了一包杨树毛毛回家,结果耽误了晚上练琴的时间,我告诉我妈我捡的杨树毛毛可以做棉花,被我妈好一顿训,后来我因为杨絮过敏,全身长红疹,打了一个星期的吊瓶。后来初中他要转学,非拽着我和陈释也转到n市去,幸亏后来认识了黛……”沈子静猛地住嘴,反应过来,指指孙文晋说,“他小时候就是这样,他跟我们不同,他是家里最小的,家里人舍不得打他,可苦了我们老替他背黑锅……” 唐瑜此时忍俊不禁,只顾着笑,汤颖想起那时神采飞扬的孙文晋也忍不住笑起来,直把孙文晋笑得没处可躲,大家似有意无意都忽略了沈子静方才的口误,偏沈子橘这当口c话进来:“文晋哥哥后来就是在n市读初中的时候认识孙黛影姐姐的吧,现在她……” 沈子静面色一沉,喝一声:“子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时热闹的牌桌瞬间安静下来,孙文晋笑容僵在脸上,陈释脸上神色不自然。 第章 沈子静面色一沉,喝一声:“子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时热闹的牌桌瞬间安静下来,孙文晋笑容僵在脸上,陈释脸上神色不自然,倒是汤颖看了看天色说:“不打了,不打了,眼看天色不早,你们去摘葡萄吧,多摘点,带回去吃也好,送人也好,摘完我们就吃晚餐。” 几个人都答应着准备着站起来,孙文晋不禁抬起头看着唐瑜,视线恰好碰上她的,她笑笑,脸上看不出痕迹,可是被他握着的手指头悄悄在他手心里画着,他不由握紧了她的手。 结果又被汤颖热热闹闹的赶着去摘葡萄,其实也用不着他们,汤颖这农场就有工人,她们几个也只是图个热闹新鲜而已,汤颖唐瑜沈子橘都戴了头巾,沈子静有点怕虫子就举着阳伞远远在外面看他们。一畦一畦整整齐齐的葡萄架,藤上都挂着紫红色葡萄,那葡萄熟得透了,亮晶晶的,他们用剪刀剪着葡萄。 汤颖一边剪葡萄一边说:“陈释,你什么时候帮我找个好点的酿酒师,要法国的,到时候我就自己酿造葡萄酒,也不用眼巴巴盼着你们每天来摘葡萄了。” 孙文晋单拉着唐瑜远远的走到另一畦葡萄架前,他负责剪葡萄,唐瑜负责接过他剪下来的葡萄放到脚边篮子里,两人配合默契,都没说话,不知怎地,她不说话他莫名的有点紧张,可也什么都不敢说。 唐瑜浑然不觉,她举目望着农场这一大片葡萄田,感慨说:“你这个汤姐可真有钱,在b市郊区买来这么一大片地居然是用来种菜种果树,要是开发成别墅不知道又能赚多少钱回来。” 孙文晋嗤笑一声:“她现在哪还用得着这个赚钱,陈释背地里直接叫她财神爷,呵呵,她是玩股票和期货的。”不过听她这样说,心里倒是一阵轻松。 晚上,沈子静再不敢让唐瑜跟沈子橘坐在一起,她把沈子橘打发到厨房去帮汤颖的忙,陈释和孙文晋在外面指挥工人把摘来的葡萄装箱,客厅里只有唐瑜和沈子静。透过敞开的客厅门,谈故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孙文晋和陈释在将葡萄装箱,他半挽着白衬衫的袖子,几分干练,几分利落,又有几分斯文儒雅,几缕刘海散落在他前额,微微有点飘逸,不知道跟陈释在说什么,谈笑风生的样子,快意恣肆,他这个时候看起来总是特别迷人,唐瑜微微出神。 沈子静趁机轻声在她耳边说起:“其实文晋这个人看起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但他人也是不错的,对朋友慷慨重义,有男人气概,这么多年的历练下来,做事细致有度,但,有时候,他也挺脆弱的……” 没说完,门外的孙文晋已经拍了拍手掌,走进客厅来,看一眼唐瑜,见她怔忡着,他抿唇轻轻一笑。 唐瑜忙低下头来,脸红到脖子后。 他看在眼里,却不说话,目光中闪过一丝宠溺,越过她去厨房洗手。 饭后汤颖在农场小住,孙文晋和陈释各自开车回城。 陈释车在前面,孙文晋开车却一直心不在焉,他车技非常好,可这次连连好几次来不及转弯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车辆,终于在一个山体前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他开了窗,夜风阵阵吹来,他勉强对唐瑜笑笑:“我大概刚才喝了点酒,头有点晕。” 她也微笑,“不要紧,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他下车,摸出烟来,靠在车上就那么静静的抽着烟,唐瑜的笑容僵在唇边,她偏过头看着他,笑容渐渐隐退,她见过他和朋友一起神采飞扬,快意恣肆谈笑的样子,也见过他满不在乎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甚至经常嘲弄自己,但他跟她在一起时,敛了所有的锋芒,温润如玉,可是这一刻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瑟寂寥,她想起从前李雯说,在乱世佳人里他经常会莫名其妙在一堆喧嚣的人群中失神,可是你一旦要去跟他说话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想到这里,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揪着她的心。 唐瑜开门从另一边下车来,绕过车头,他已经绕开去,径直走到护栏前凭栏吐着冉冉的白烟,他抽烟的姿势是如此苍凉伤感,她心里不禁一酸。 他仿佛预感到她在身后,仿佛能看见她那双充满怜悯同情的眸子,蓦地心口一酸,前程往事统统涌上心头,他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才缓缓说:“汤颖是我嫂嫂的妹妹,她以前是中央戏剧学院的,成绩好,外形又占优势,要是没有中途退学她就是90级毕业的,可是后来她一个人去了深圳,本来打算结婚了,可她结婚那年我哥出事了,我哥死后她就一直单身到现在。”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眼眸里一片迷茫悠远,仿佛思绪已经沉浸在遥远的过去,他淡淡的道:“后来啊,后来,后来我得到消息就从国外回来了,可我家人全死了,只有我妈一个人躺在医院,当时要是没有汤姐,我可能连我妈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唐瑜所知的只是乱世佳人里那一点传说,隐隐知道他家曾经发生过巨变,所以他不说,她也从来不问,现在他乍然说出来,她倒有几分无措,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这个农场是我哥以前弄的,我哥出事后她又买了回来,我嫂子在世的时候她一个人退学去了深圳学人炒股,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都已经在心里慢慢死掉了,再也回不来,可她还是这样,不肯结婚,一有时间就住到农场里来,一个人守着我们过去的岁月,过去的回忆,一直守着,我都不敢看见她。” 他又开始抽烟,暮色中,烟雾弥漫,他的样子看不真切,虚虚的,看见她在看他,他还冲她笑了笑,这个笑容如此虚弱,她的心突然狠狠一疼,快步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她的手紧紧的拥紧了他,他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说话。 空气中一片寂静,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他的心就好像在她的手掌里跳动,慢慢的,有规律的,就这样静静的相拥着,好一阵都没人说话,这个时候他们各自心里都有一点东西在慢慢松动,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死去,有什么东西正在新生。 最后唐瑜终于慢慢说:“文晋,下次你教我开车,我来开,我视力很好,平衡性也很好,我们以后经常来陪她好不好?” 她的话终于蒸发了他心里最后一点苦涩,他拿开她的手,缓缓转过身来,握着她的肩膀目光一遍一遍描摹着她的样子,她却微仰着头,目光里似乎有一根细细的丝线直达他的心底,她的目光里有一种如水一样的温柔,又有一种坚定,勇敢,毫无保留。他们之间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对视,离得这样近,她的眼睛显得格外大,那乌黑的眸子里闪着许多东西,他心里某个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下,狠狠的一疼,他手一伸将她揽到怀里狠狠的抱住。他抱得那样紧,那样急,仿佛想将她融入到自己身体里,他知道她抱得她疼,可是却也不敢放手,心里有一种恐惧,有一种内疚,可他又不敢坦白,说来说去居然把汤颖的事说了出来。 她就这样乖巧安然的呆在他的怀里,夜风吹起来,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薰衣草的沐浴露味道,她的呼吸温温的吹着他的胸口,额头上有几丝细细的头发,绒绒的,被风吹着,间或碰触着他的脸,让人觉得痒痒的,然而却又舍不得拂开。良久,他松开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吻下去,这一个吻,温和缠绵如同这温柔的夜风。 晚上到家,唐瑜先去洗澡,毕竟下午整整在葡萄田里摘了一个多小时的葡萄,孙文晋把带回来的葡萄装到冰箱里,等到他弄好一切,洗完澡,卧室里的唐瑜早已经意识迷糊的进入了梦想。 床垫微微一陷,她挪了挪身子给他让位,他却一躺下就将她搂过来,他总是喜欢这样搂着她睡,起初她一个人独睡惯了,真不适应他这个习惯,可是渐渐的居然也已经培养出适应性了,她在他怀里钻了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继续睡,他的手却已经悄悄伸入她的浴袍里。 唐瑜实在是累,一开始她继续睡,可渐渐的她被他搅得不得安宁,他的手伸进她的浴袍游弋着,轻轻划过她小巧丰盈的茹房,她声音都在发颤:“你开了这么久的车,不累吗?” 他依旧不做声,他的手在她身上燃气一把火来,她渐渐连气息都乱了,微微喘着还想说话,却不料一张口唇便被一个温热柔软的舌头堵住,他一个翻身压到她身上不住的吻她,手脚不停的帮她脱浴袍,不一会儿浴袍就叫他解开了,她的皮肤一暴露在他面前他的唇就贴上去,从嘴至耳,再到颈下,重重吸,轻轻咬,最后就落到那尖尖耸起的茹头上,手悄悄伸入她的内k,当指腹划过她那敏感的地方时,引得她浑身一阵战栗,她被他侍弄得口干舌燥意乱情迷,她终于知道他到底累不累。正当他把那游弋在她敏感地带的手指伸进她身体里的时候,她猛的搂着他的脖子迎上去吻他,身体也紧紧的贴着他,在这件事情上孙文晋是个好老师,唐瑜学的也很快,她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帮他脱衣服。 两个人情绪都上来了,喘着粗气,有些迷乱,有些不能自已,她起身下床帮他脱掉最后的障碍,他配合着她坐起来把内k踢掉,有些急切,有些不管不顾,伸手又将她揽入怀里,却又不管不顾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忘情的吻着,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吊在他的身上,两人深深的吻,辗转反侧。 当他再次不耐的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唐瑜早已经口干舌燥,意识模糊,只能任由他发落,他双手抓着她的腿抬高到肩膀上,而后,温柔的,缓慢的,进入到她身体里,可却又不急着深入,只是进入一点点,而后细细的摩擦着她,那火热坚硬又柔软器官摩擦着她的前壁,他每动一下,都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袭遍全身,她不由自主的长长的呻吟着,整个人像漂浮在云端,背上起了一阵细细密密的汗,她这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温柔起来可以这样温柔。她承受不住,大口喘着气,微微的呻吟着,不住的叫,“文晋,文晋……” 她目光迷离,双唇嫣红一片,满身都是渴望,可又说不出来,只得一句一句叫着她的名字,这样娇弱他倒是从没见过,不由低低的笑了声,仍是继续缓慢的进入一点,又退出,一阵阵尖锐的快感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她早已经忍受不住,想要尖叫,可他继续不重不轻的点着,顶着她那敏感地方,她的尖叫转化成了断断续续连不起来的呻吟,他这才将自己完全的送入她的身体,两个人都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这一晚上缠绵过后,唐瑜只觉得天旋地转,大约是贫血,剧烈运动后好一阵都不能回神,还是孙文晋抱着她去浴室清理,清理完毕他搂着她,看她在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由吻了吻她的额心。 第章 八月过完,九月份唐瑜又开学了,她上个学期末体育800测验,因为腿摔断打了一个多月的石膏,错过了考试,她申请了缓考,新学期伊始,系教务处给她打电话通知她联系老师同补考同学一起参加考试。 上午八点半,800米补考的同学齐齐列队在足球场的跑道,来测验的是体育部一个老资格的体育老师,队里几个女同学老远看着老师就开始喊“顾老师,我今天不舒服,能不能免跑啊?”“顾老师,我800米从来没跑完过,我跑不下来,能不能放宽限制啊,求求你了。”唐瑜大一曾经听苏娆说过,这个体育部的顾老师年纪偏大,向来以心肠软著名,她转而环视周围的补考的同学,一个赛一个瘦弱,脸色青白,可眼影却画得很浓,有几个爆炸头,有几个波波头,穿着都时髦亮丽,有一个女学生居然还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她想,难怪这几个能不及格。 顾老师看了那双高跟鞋,皱了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掏出秒表问:“准备好跑了没有。” 一众女声连哄带娇的喊:“顾老师,还要跑啊……”拖出长长的尾音。 顾老师根本不理会她们,“穿高跟鞋的那个同学,你这样不能跑,你出来,其他同学准备开始吧,4分20秒,不及格体育就重修,到时候再考800米。” 大约从未见过好脾气的顾老师有这样铁腕的作风,一时有点反映不过来,女生们也不求情了,一个个耸拉着眉眼,高跟鞋同学列出队伍,老师一声令下同学们开始测验。 800米唐瑜从前的成绩一般都是4分10多秒,虽然危险,但好歹也及格了。这一次她仍旧是按照平时的速度,那几个时髦的女生一开始落后了她一大截,可一圈未完,那几个人已经把她甩出老远,她微微有点着急,提了口气准备追上去,谁知道刚追了没几步,心脏就一阵一阵的悸痛,痛到眼前发黑,全身虚软无力,大汗淋漓,她只好立刻停下来。 顾老师拿着秒表看着跑道,突然发现跑道上有个女孩蹲了下去,她怕有异,走过去弯下腰看她,“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唐瑜浑浑噩噩的,费尽全身力气抬起头,两眼却只是发黑,根本看不清人,嘴里有熟悉的腥味,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只忍得脸色苍白如纸,t恤全被汗湿透了,顾老师吓得不清,忙蹲下来扶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病?” 唐瑜摆摆手,强撑着要说话,可一张开嘴便吐出一口血,顾老师大惊失色,这时那个高跟鞋同学发现了她,小声在一旁说:“顾老师,我认识她,她是04级法语系的唐瑜,以前上课的时候我也见她吐过一次血,可能是有什么病吧。” 顾老师帮她轻抚着背,担忧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她缓过来,顾老师帮她擦拭着唇边的血迹,软语温言的问着:“有病怎么不跟老师提前说呢,你看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唐瑜站起来,扶着栏杆,状态终于好了点,她拒绝老师的好意:“不用了,我上次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导致的咯血,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见她神色恢复如常,顾老师也不好再劝什么,只后怕的说:“你还是别跑了,我给你记成绩,你再去医院检查看看吧,这么年纪轻轻的,哪里有经常吐血的。” 第二次吐血,她比从前要镇定多了,上一次替她检查的是个老中医,说她是“劳则伤气,肺主气,控制人体的呼吸,所以血是从肺来的,不是吐血,只是咯血,注意休息即可缓解。”可她这一次又为什么吐血,她到底还是去了医院。 医生听了她的描述,问了几个问题便建议她去医院做个ct,幸好她随身带了银行卡,昨晚ct半个小时后便出片了,医生拿着片子仔细的看,神色一派凝重,间或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说:“唐小姐你家人从前有得过跟心血管有关的疾病吗?” 唐瑜心猛地一跳,说:“我父亲一直有心脏病,最后也是死于心脏衰竭。” 医生又拿着片子看了看,说:“三天后,叫家属陪你一起来取报告吧。” 医生的态度让她一颗心直直下沉,ct出片后三天取报告医院里的规矩向来是如此,但她此刻顾不得这个,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脸色,带着几分哀恳的语气说:“我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我一个人在b市上大学,我没什么家属,医生,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病?” 医生拿着报告,再端详了她的神色,“三天后,叫你朋友陪你一起来取报告。” 这一次她更狐疑了,忙说:“有什么结果您现在就告诉我吧,我也没什么朋友,三天后我也是一个人来取报告。” 按照惯例医院里ct报告一般都是三天后取,她一个单身女孩子医生要照顾她的情绪更加不可能这样贸然告诉她听,可大约是听她这么说,医生斟酌了一会到底把结果分析给她听。 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步子轻飘飘的,医生的话就好像凌空一个沙袋打过来,她的头被撞得悠悠的疼,可兀自昏昏沉沉弄不明白,她在走道里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没走到电梯就在长廊边的塑料椅子上坐了下来,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突然之间那种恐惧牢牢的攫住了她,让她很害怕很害怕。几乎是本能的掏出手机想给孙文晋打电话,可她手指颤颤巍巍的,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最后她不得不放弃,从电话薄里一个一个的翻,终于翻出他的号,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可是电话一通,她忽然又慌乱的把电话挂断。 等她进了电梯后,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响起来,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孙文晋打来的,在这个情况下心里越发凄凉起来,这一生到头来关心她的也只有他一个可是她现在却连他的电话都不敢接。她该告诉他什么,她遗传了父亲的心脏病,必须动手术,手术风险极大,有死亡危险,还是该告诉他,她现在有多么的恐惧?9岁的时候母亲就自杀离她而去,父亲不要她,舅舅移民加拿大,那时候她那么小,这几年来尝过了多少生活的凉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但是那么多绝望的岁月过下来,她都挺过来了,只有这一刻,她突然想到更可怕的。 手机在口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她始终没有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孙文晋心急如焚,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个女孩子,前一天还跟他一起出去见朋友,有说有笑,这个东西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隔开来,那天从郊区回来的路上,她自他身后抱着他,手心贴着他的胸口,那时候他们离得那样近,他终于能够体会到她那一点卑微的了解和珍惜,让他感动得几乎想要落泪。可是前一刻她打了他的电话突然挂断,再打过去她怎么样也不接,他看着手机上跳跃着她的名字,揣测着她现在的想法,突然有点安静不下来。 她好像总是这样,跟他住在一起这么久,从来不过问他的过去,亦不奢望他们的将来,以前只是知她受尽了冷暖世故,天生性子淡然,因而心里对她更是怜惜,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可是现在他突然有点恼怒,转而又有点凄凉和委屈,心头涌上一层酸楚,他在她心目中到底是什么位置,她凭什么在他这么焦急担忧她的时候的时候躲着他? 他们之间仿佛离得很近,她每天晚上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但是他想要靠近她的时候才会发现他似乎从未看清楚过她的神情,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无情的将他们隔开来,她在墙的那一边如履薄冰的经营着,他在墙的这边着急,有时候想要不顾一切越过来,靠近她,却又害怕坦诚相见时她的反映,越不过来,他又害怕看不见她的神情,猜不到她的想法。就如同现在,她不接电话,他很想很想立刻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打通了却又挂掉,可是她不接,他现在又能怎样呢? 这个时候孙文晋正和陈释在一起,陈释看着他拿着电话魂不守舍,大概也猜到那是谁的电话。从上一次在农场见过他,他约了他好几次,每次他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不是深圳有事,就是累了不想出来,相处多年,他大约自然也是知道他想跟他说什么,他似乎怕见到他,这一次好不容易把他约出来,还没酝酿好要怎么跟他说,就看见他为了这个电话折腾了半日,她打过来又挂掉,他反反复复打过去那边也不接,这些年来文晋何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坐立不安。那天在农场见到她,子橘只是说了一句“你这线也接得太乱了……”他就把她拉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她和文晋的表情却截然不同,他只顾着她的感受,她却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安,几个人坐在一起,唯独她很少说话,他们说什么她都只是淡淡的一笑。她这是淡然,还是置身事外,她一点都不愿意参与到他的生活中来,却已经把文晋的整个生活都搅得一团乱,若是这样,她又何必跟他一起去农场见汤颖呢? 他终于有点安奈不住的问了一声:“是谁的电话啊?” 文晋无所谓的笑笑,没有回答,却起身取衣服说:“我要回去了。” 陈释把烟摁进烟灰缸里,果断的站起来,一个箭步拦住他:“文晋,我还有话跟你说,先听我说完。” 孙文晋没回答,身形僵在当场。 陈释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来,替他点燃一支烟,再慢条斯理的到他对面坐下来,一双眼睛盯着他,反是孙文晋的目光开始躲躲闪闪,好似有点不敢看他。 陈释苦笑一声说:“是谁,是不是唐瑜?” 孙文晋抽着烟,落地窗户没有拉窗帘,他就这样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不说话。 陈释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就说:“我想知道你跟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孙文晋长长的吐出一口烟,还是不说话。 “文晋,我现在要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是我想你认真听我说。从小到大,你是我们中间心眼最多的一个人,初中的时候你最先开始谈恋爱,高考后你为了孙黛影放弃清华要非跟她私奔,你这个人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一碰到跟孙黛影有关的事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当初你放弃清华跟她一起去深圳,你差点把老头子气死,可是你得到了什么?你第一次碰到朱冉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不忍心,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后来她是怎么回报你的,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教训呢?” “没错,你现在跟她在一起,你们可以整天躲在房子里,她一下课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你可以不带她见朋友,她可以不用知道你的过去,但是你想过没有,她这样跟你在一起,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那个唐瑜,神色间尽是冰冷超然,她一点都不问你过去的事,也不打算你们的将来,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除非是她根本没想过要和你长久,说句不好听的,她将来一转身跟了别人,也就那么大的事。不过你跟她在一起,就算是想认真,也没有用,你怎么对她说?你介意她不问你的事,可你又怎么给她交代,难道你敢告诉她孙黛影的事,一个女人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好,但是你要是让她知道了孙黛影后果会怎么样,你自己应该更清楚,她跟朱冉不一样,她要是要走,这一辈子你都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到时候你怎么办?” “你已经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你要想想,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和你长久,就算不发现孙黛影的事,她哪一天对你厌了,一走了之,你到时候怎么办?你知道现在的年轻小女孩都在想什么吗,20岁,她们的人生等于还没展开,有无数种可能,可你已经到了需要安定,需要尘埃落定的时候了,你再这样飘来飘去,要飘到什么时候呢,你又有几个十年来耗?现在她就这样任性,说不接你的电话,就是不接,你这样着急又有什么办法,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她到时候要放手,也就放了,你别忘了她比你小10岁,你已经玩不起了。更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个孙黛影,纸包不住火,你能保证她一辈子都不知道?” “当年你和孙黛影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少人反对,后来又有了个朱冉,我跟子静前前后后劝了你多少,可你也不听,现在这一个,你要是想玩玩,那就请你趁早抽身,你自己说你有没有越来越认真,你要是真想认真,我劝你趁早打消,你跟她,根本就不可能。” 陈释的话他听了一阵阵的绝望难过,但是他说的何尝不正确,字字句句都是真,可他有什么办法?上了自己的车,他准备去找她,这时候才知道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平时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但他又不确定,她从来不许他去学校找她,只让他在家等她,可他没有把握她每天都会回那个家,他只能每天等,现在想要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找的地方都不知道。虽然他知道她所有的过去,但是任凭他从来抓不住她的想法,看不清她的神情,她才20岁,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不问他的过去,不打算他们的将来,是不是真的,一转身就可以跟别人走?他每天晚上都抱得她很紧,是不是冥冥中,他也有感觉,他们之间根本就如陈释说的,不可能长久? 晋江一个章超过5千字要倒扣分,所以有些更新放在下面了。 第章 唐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将近九点,一开门,屋子里全是烟味,并且一片漆黑,平时这个时候孙文晋早已经回来了,她摸索着打开灯,这时才发现陷在沙发深处的孙文晋,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没掉下来,可他整个人都像这烟灰,仿佛突然憔悴了好多。 她眼睛有点发热,弯腰从鞋柜里找出鞋子换好,低着头走过去,他看着她,话里好像都带着哽咽问出来:“小瑜,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就像是个被妈妈抛弃在家一整天的孩子,终于等到妈妈回来了,等得所有脾气都消了,只是害怕被抛弃的感觉,连声音里的委屈都是小心而压抑的。 唐瑜笑笑:“今天,学校里有个讲座,所以回来晚了,”走进去,在房间门口顿了顿,她又说,“我先去洗个澡。” 等唐瑜洗完澡出来,孙文晋站在落地窗前,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壁灯昏昏暗暗的,风吹起巨大厚重的窗帘飞起来撞到墙上,扑扑作响,而他挺拔宽阔的背影就像那天从农场回来他站在马路边的护栏旁一样,沉重,寥落,让人喘不过气来,想起方才进门时候他的声音,唐瑜眼眶又是一热。他很敏感,唐瑜刚站到他身后他便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飞起的窗帘恰在此时遮住了壁灯最后一点光芒,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凛冽飞舞,她看不清他黑眸里隐藏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酸涩难当,几步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他身子一僵,默然不语,只是将她拉到身前来护着,抱着她一起面对窗外的灯火,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想了一整天她终于回来了,千头万绪在心口翻涌,这时候他却只是淡淡的说:“你以后,去哪里,一定要事先告诉我。” 她的身子也是一僵,心里一阵翻滚,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似是生怕他看见,忙抱紧了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好半日她轻轻的说,声音凉凉的:“我们还是不要站在这里了,风好大,吹得我的眼睛都迷了。” 他没说什么,沉默着把窗户关了,拥着她回卧室,她在他怀里轻声说:“文晋,明天陪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他身形微微一滞,微微有点诧异:“怎么,你明天不用上课?” “明天没课,周末。” “那去玩什么?” “上午去逛街,中午吃饭,下午去游乐场,晚上去看电影……好不好?”她一个一个的细数着,孙文晋侧头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里热热的,酸酸的,他们之间在一起,从来没有像正常情侣一样,没有一起看过电影,没有一起逛过街,没有互相见过朋友,她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他,两个人都有点得过且过的味道,现在听见她这样说,想到之前的日子,没有惊喜,反而心口是一阵淡淡的凄凉,好像有点伤感,又有点委屈,喉咙里毛毛的,他声音有点喑哑:“好。” 第二天,孙文晋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连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回到房间看见唐瑜靠在床头发呆,不知为何她脸上的茫然让他心里一阵害怕,忙走过去叫她,唐瑜这才醒悟过来,对他笑笑,遂起身。 9月中旬的天气不冷不热,是最好出行的季节,出门前孙文晋问唐瑜打算去哪,她迟疑起来,她是n市人,可从小就被送到b市,在b市这么些年下来,她居然对这个城市仍然是如此的陌生。想了想,听说暑假的时候,b市有个欢乐谷号称规模最大的生态主题乐园正式营业,开学之处周末班上同学都忙着邀朋携友一起去,她说:“我们先去欢乐谷吧。” 驱车前往,远远的在车里就看见欢乐谷前全是人,下车一看,简直是水泄不通,这才感叹失策,欢乐谷在b市新开张不到两个月,又恰逢周末,售票处人也排了老长的队伍,更有人一边接电话一边说:“啊,你已经在过山车前等了一个小时还没排到,要我们别买票了?” 唐瑜孙文晋相视一笑,她无奈的说:“我们走吧。” 孙文晋笑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她有点尴尬,又觉得有点好笑:“我小时候,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看别人跟着爸爸妈妈来这里,所以很羡慕,总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总不敢来,怕人家奇怪的看着我,因为来这样的地方,好像都没有一个人的。”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大概自己也感觉到一阵凄凉,忙把头低下去。 孙文晋心里一阵酸楚,他伸手拉过她,说:“下次选个不是周末的日子,我们再来。” 唐瑜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然而笑意没有到达眼底转眼又消逝掉。 再次上了车,也不知道去哪儿,路过国贸就在国贸附近找了个停车场停了下来,逛的是大商场,唐瑜好像对家居特别感兴趣,每次路过家居的楼层她总是要流连不已,现在的家居设计,设计新颖又有创意,唐瑜看得爱不释手,一旁也有几对男女露出异常惊喜的神情,一问,发现他们都是新人,唐瑜这才不好意思的离开,看了那么久,一样都没买,只好对孙文晋解释说:“没有必要,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用不着的。” 他没有坚持,只是握住了她的手,电梯到一楼,他们走出来,迎面正好碰见珠宝专柜做活动,服务小姐眼见他们出来忙拦住他们,孙文晋微微笑着拉着唐瑜过去。珠宝专柜灯光璀璨,装修高档豪华,一枚一枚钻戒在灯光下闪耀着蛊惑人心的光芒,孙文晋微笑着挑出一枚戒指来,唐瑜带上,对着灯光看了看,笑了,最后还是褪下来还给? 第 10 部分 欲望文 第 11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烈殴苹笕诵牡墓饷3镂慕12ψ盘舫鲆幻督渲咐矗畦ご希宰诺乒饪戳丝矗a耍詈蠡故峭氏吕椿垢裥恪s质悄蔷洹懊挥斜匾保镂慕畹男πΓ蛔魃?br / 逛了一个上午,两人居然什么也没买,时间尚早,本来是想去万达看电影的,还没到场次,只好去取车,孙文晋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喝咖啡。”真亏了孙文晋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方才还是繁华现代的国贸,拐了没多久,居然又拐到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子里,在巷子口找了个停车场,然后步行下来,走进去不远,就是一家四合院,门口上有块原木,上面写着四个字“命运之轮”,进去后居然是个咖啡馆,若是单看门口低调不起眼的装修还真看不出这是个咖啡馆。 孙文晋携着她进去,中庭里是个天井,旁边一把藤椅上坐着个女人,见他们进来微微一笑说:“文晋,稀客稀客啊,身边这位是……”那女子笑着问孙文晋,他淡淡介绍:“她叫唐瑜。” 她对唐瑜礼貌的点点头算是招呼,唐瑜也回礼。 这女人穿着一袭描着红花绿叶的真丝旗袍,娇艳的盘扣,头发挽成一个髻,c了根桃木簪子,浓眉大眼,高鼻巧嘴,棱角分明,几分风情妩媚,一开口又有几分豪爽洒脱的味道,她招呼孙文晋:“上次去巴西,特意给你带了一些咖啡豆还存在那儿,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可能就叫人给你送过去了。”她微微笑着,站起来,“对了,今天要喝什么,很久没来了,倒是难得见你带人过来,我亲自给你煮……” 孙文晋微微笑着:“你还是先坐,今天我自己来。” 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知情识趣的说:“呵呵,那就去吧,咖啡豆在哪儿小莎都知道,你叫她拿给你。” 进了室内,孙文晋解释说:“这儿的老板是我朋友,以前有空的时候就经常到她这里来喝咖啡。” 唐瑜早听闻过专业喝咖啡的人是有讲究的,但见那个年轻小女孩给孙文晋找来一组咖啡壶还是觉得好奇,因为那咖啡壶看着简直有点像实验室里的东西,玻璃瓶,酒精,抹布,打火机,竹匙,孙文晋指着那玻璃瓶说是虹吸式咖啡壶,俗称玻璃球,坊间咖啡迷最爱的一种。 他熟练的装水,看水的刻度,c作着负责着复杂的咖啡壶,动作熟稔利落,唐瑜坐在桌的那一头,手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好像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是一种轻松的,却又胸有成竹,不经意便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质,叫人移不开目光,自己却浑然不觉。 一切搞定,他抬头对她笑一下,挑挑眉毛,用纸巾擦了手,在她身边坐下来说:“稍等一会儿。” 他们桌子的对面放着一台电视机,两人开始看电视。 不一会儿水好了,他把磨好的咖啡粉倒进壶里,轻轻搅动着,等时间掌握得差不多了,熄了火,他一手握住上壶,一手握住下壶握把,轻轻左右摇晃,将咖啡壶分开来,把咖啡倒进唐瑜面前温过的咖啡杯,顿时一阵醇香飘起来,热气冲着唐瑜的眼,她又把头转过去看着窗外。老式的窗户,斑驳的漆已经被风雨腐蚀得消了原来的颜色一径白着,里面的实木露出深深的纹路来,窗户上有窗花,阳光斜斜的照进来,被割裂成一块一块,花格子窗户倒影在桌子上,像花一样印在她的手上,咖啡的热气冉冉的在这阳光中跳着舞,这时孙文晋递给她一个勺子,温和的问:“要不要加糖?” 她慌忙说:“不用,不用。”说着,端起咖啡来喝,这时电视里传来:“据报道,意大利著名女记者兼作家奥里亚娜…法拉奇因病于14日夜间在她家乡的一家私人诊所去世,终年77岁。”她一不小心手一抖,咖啡洒出一大片在她衣服上,她忙扯出几张纸巾擦拭,可是深褐色的咖啡已经渗入到她衣服里,怎么擦也擦不掉。 她侧着脸,鼻尖微微发红,孙文晋接过她的纸巾刚要帮她擦,突然手微微一抖,连呼吸都窒了一窒,他的手背上是一滴水珠,接着她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落,唐瑜眼看着自己的泪水掉在他手上,脸上闪过有一丝惊慌,像是个做了坏事被当场抓获的小孩子,又惶恐又委屈,慌里慌张忙抬手去擦,可是擦也擦不掉,眼泪反而沾得满手都是,眼睛反而是越擦越红。 她把孙文晋吓了一跳,这一整天她都是微笑着,从欢乐谷回来逛超市,逛家居,试戒指,然后跟他来喝咖啡,还打算晚上去看电影,她却毫无预警的哭了起来。她是一个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哭的人,所以慌忙要掩饰,却已经来不及了,孙文晋看她慌乱的擦着眼睛,眼睛被越擦越红,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抽了一下,鼻头微微发酸,他捉住她的手,喉咙里毛毛的:“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等一下出去再买一件就是,擦不掉也没关系。” 他这样一说,她的眼泪反倒止住了,等她终于要平静下来,老板娘又差人送了两杯咖啡过来,她用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咖啡缓缓说:“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我妈妈死的那一年我爸爸终于和他的新妻子结婚,后妈也带了个妹妹过来,比我小两岁,他们去度蜜月,因为我没有地方去只好带了我,但是我知道后妈不喜欢我,所以我经常一个人躲起来。有一天我跑到一个芦苇荡里,天黑了,我突然有点想跳到水里死了算了,正在我往河里走的时候,我那个妹妹来了,她叫我不要往河里走,说会被冲走,我根本不理她,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她来我家后我从来不搭理她。但是她冲了过来,她想拉我,你不知道她比我还小两岁,她怎么拉得动我,结果一个不小心,反而她自己掉进水里去了,我要跳下去救她,怎么也抓不住她,她已经被河水冲走了,我爸爸和后妈找来的时候,只从水里捞起了我,她漂下去了。其实她对我一直很不错,她跟着她妈妈的时候一直是私生女,被人鄙视唾弃,好像也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到我家来的时候突然有个爸爸和姐姐,非常高兴,她经常讨好我,很尊重我,可我对她不好,从来不理会她,她那么小,居然还想救我,可惜自己被冲下去,连个尸体都没找到。” “后来我舅舅移民,我爸爸不要我,只好把我送到b市的全日制寄宿学校来,头几年过年过节都不许我回去,后来我长大了也没有再回去过。小时候因为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有时候放假了就很喜欢逛家居超市,我喜欢那些东西,很温馨,要是摆在家里肯定很适合,但我没有家买了也没地方放,而且又经常要换宿舍,所以从来没买过,我今天……我今天……”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她哭起来,无声无息,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掉进面前的咖啡里,激起一个又一个涟漪。 第章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她哭起来,无声无息,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掉进面前的咖啡里,激起一个又一个涟漪。 孙文晋心里狠狠的一痛,捉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想要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却发现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这样抱着她,咖啡那一点热气仍然在阳光里跳舞,升腾,消散,他哽咽着说:“我们等下就去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她止住了眼泪,靠在他怀里,幽幽的光线照进古老的房子里,淡淡的咖啡香弥漫在周围,她只是看着窗外的玉兰树,声音轻轻的:“文晋,你有没有最害怕的事?” “有。”他想起方才电视上那个记者,缓缓说,“刚才电视上那个女记者,1980年的时候采访过邓小平,90年代初也采访过我父亲,后来我父亲死了,还有我哥哥姐姐,我妈妈。”这些事情,这些年来他在陈释面前几乎都从未有这样平静的情绪陈述完,可这一刻不知为何,他却好像忽然都放开了。 她没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的衣摆,被染上了咖啡的地方,其实她也害怕的,很小很小的时候,最害怕被人抛弃,送来送去的结果谁也不想要她,妈妈那时候跟爸爸刚离婚,整天在家威胁她要自杀,她去找回爸爸,结果妈妈死了后爸爸也不要她,舅舅移民更是不愿意要她,人生中最害怕的时候大概就是那一年。但是,良久,良久,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个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她轻声说:“我这件衣服恐怕再也洗不干净了。” 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淡淡的说:“不要紧,我帮你再买一件。” 她从他怀里起身,怔忡的望着他,她的眼睛瞳孔大大的,很黑很亮,带一点忧郁,一点不安,被眼泪浸润过的眼珠水汪汪的,像是什么东西在目光里荡漾,顿时,孙文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抓了下,他们都安静下来,彼此痴痴的对视着,大约半分钟之后他才反映过来,伸手握住她小小的手掌对她笑了笑。 最后也没有去看电影,因为唐瑜突然说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只想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有心事没有说话,等车子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孙文晋回头一看,唐瑜已经睡着了,她整个人蜷在座位和车门的角落里,头歪在玻璃上,眉头轻轻蹙起,像是很不舒服,又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方才她就坚持要坐后座,他大概也猜到她有心事便由着她,这时看她这个样子,心里莫名的又是一软。他悄悄下车,开了后门坐进去,小心的将她扶过来靠在身上,她微微皱了皱眉,动了动身子,他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生怕一个粗重的呼吸会惊醒她,幸好她只是在他怀里找一个熟悉的姿势,渐渐的又睡了过去。她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呼吸细细密密吹着他的颈,热热的,却让人倍感安稳。在一起以来,她几乎少有这样乖巧的时候,每次拥着她的时候他的心都担惊受怕,好像生怕会失去一样,总是担心不能长久,这一刻,心里终于产生了一点安全感,一低头,一伸手,他就可以触到她。 大概是看车子在这里停得久了,小区的保安走过来,他弯腰下来,刚想敲窗,看见里面的孙文晋紧张的对他做手势,他望一望睡着了的唐瑜,终于走开了,孙文晋轻轻的舒了口气。 他知道她昨天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个下午便由着她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中午顶着太阳回来时到底有点热,开着冷气,然而等到傍晚太阳下山,风一起,温度骤降再开着冷气就有点冷。他不由抱紧了她,却发现反而是她的身体要暖和一些,温暖柔软,他明知道现在应该去关掉冷气,否则两人都有感冒的危险,可他也不愿意动,好似舍不得这相拥着的温暖,好想就这样过下去,天长地久,旁的事,陈释的那些话,他的生意统统不要去管,就这样下去,没有别的人,没有别的事,该多好。想着想着心里又是微微一酸,因为他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相濡以沫,可他从前一直都觉得相濡以沫的两条鱼是那么可怜,他不想他们也这样可怜,他又拥紧了她。 然而温度降的厉害,唐瑜终于醒过来,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晚上了,小区里灯火都次第亮起来,车内因为没有亮灯,一片黑暗,只听见冷气在乎乎的吹着,还有身上因为孙文晋而产生的温暖,她一惊:“几点了?” 竟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两人一起下车上楼,平时钟点工一般是六点过来,他们要是在家吃就给他们做饭,估计现在钟点工也回去了,回到家,突然两人都有点不想出去吃饭。检查了一遍,冰箱里有一点剩菜,也有一些食材,索性在家做饭。 唐瑜淘米做饭,孙文晋负责炒菜,c上电饭锅的电源,她被孙文晋赶到客厅去看电视,等到菜终于出锅的时候,孙文晋的脸色非常可疑,菜居然还用盖子盖上,唐瑜揭开一看,孙文晋脸有点红:“火太大,r好像炒焦了。” 唐瑜看着那黑乎乎的一盘菜,根本看不出豆角炒r的影子,不过转念一想,孙文晋这些年来连家都很少住,一般都在酒店里,酒店有全套的服务,哪儿知道什么是烟火气息,能够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 她于是笑笑,说:“那现在,没有办法了。” 他看着她。 “吃泡面吧,我会泡很好吃的泡面。” 她经常吃泡面,冰箱里也备了很多,那都是他去非洲时候买的,她吃了将近十年的泡面,有些人越吃越厌,有些人却越吃越精,她知道什么牌子的什么味道好吃,烧开了锅,把面放进去,放调料,孙文晋就在她身后看着她,她知道他在身后,忽然记起什么,说:“对了,你以后炒r的时候,火不要太大,这样就不会烧了,放了油,在放r之前先放一点盐,这样r会嫩很多。” 她比他小10岁,反而是她来叮嘱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总是特别容易触动,想着眼睛又有点热,他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腰,她的身子定在那儿,倒也没说话,尔后又恢复动作,手脚麻利的将面出锅。 将面端到餐桌上,孙文晋手机突然响了,他到阳台上去接电话,接完回来发现唐瑜也没吃,只是怔怔的看着那面碗发愣,眸子在睫毛之间忽闪忽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坐下来,“怎么不吃?” 她看着那红汪汪的油终于说话了:“文晋,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她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倒好像自己在跟自己下决心一样,“我们学校,下个星期要派一批人去香港大学访问,我们系老师选了我,可能要去香港几天。” 孙文晋想起方才陈释的电话,沉吟一下方说:“我明天也要去非洲一趟,陈释那个生意当时是我救场,现在快收尾了,有点事情叫我去一下。” 她勉强微笑一下说:“这样也很好。” 吃完面孙文晋开始收拾行李,因为陈释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可明天就要启程,只能连夜收拾,他在房间里七手八脚的忙,唐瑜洗完碗就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他从橱柜里翻着什么,一边对她说:“你帮我去书房拿一份文件,是绿色封皮,在保险箱里,这是钥匙。”接着又说了一个三位数字的密码。 她接过钥匙,就到书房去,她其实很少来书房,因为书房是他办公的地方,打开保险箱,一拉开里面全是文件,她在里面翻找着绿色封皮的文件,掀开一叠资料,突然一个东西映入眼帘,那是一个水晶盒,晶莹通透,里面就躺着一枚玉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手镯,她呆了一下,这才拿起那水晶盒揭开,取出手镯戴在手上,这是她戴了十几年的旧物,此时心里却百感交集,翻江倒海一样。她想起有一天,她问他有没有看见她的手镯,他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可却原来在这里,他装着所有重要文件的地方。 她害怕自己再哭出来,冷静了一会,才把文件拿出去连钥匙一起给他。 他倒没多注意,只是一径儿检查自己的东西。第二天是陈释秘书开车来接他去机场,临走的时候,她远远的挥挥手,直到车子绝尘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慢慢回身上楼。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客厅,卧室,浴室里她的东西都跟他的剃须刀,洗面奶,手表放在一起,她一点一点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心里就有点不好受,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浴室。琐琐碎碎的收拾,突然发现,她从前的行李很少,现在收拾起来却越来越多,原来不知不觉添了很多东西,还有那一屋子布娃娃,他后来还真托朋友带到b市来了,没地方放,就全放在客房里,钟点工以前看到了,惊讶过一番,两个大人居然买这么多布娃娃,现在她推开客房的门看着却很茫然。 她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提着箱子出门的时候,特意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想了想,又回到卧室把镯子褪下来放在枕头下面,细心的用枕头盖上,却又下不了决心离开,依依不舍的摸着棉布的枕头,那枕头尚带着他的温度一点点温暖着她的手指,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在指尖上,很快就在枕头上泅开了去。 到学校办好手续,在火车站候车的时候,想给他发短信,又想起陈释那天特意约她出去说的话,她于是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手机关了。 那天从医院出来,文晋不停的给她打电话,她心乱如麻不想接,他的电话刚停,这个时候陈释正好打进来,她接了,陈释约她出去。傍晚的时候在一个咖啡馆里见面,咖啡一上来,他就开门见山:“唐小姐,我首先说一下我的来意,我是为了文晋的事来的。” 第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刚回来,现在马上写,一会儿要是不能更新,那么明天一早铁定有更新,后天也会有更新。 最近因为要回家,跟寝室里很多人一起相约出去逛街,吃饭,所以就浪费了很多时间。 我一直都是更一点,写一点,所以没有存货能够救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大家。 要毕业了,吃饭,喝酒,一桌子的人,很是伤感啊,好多人过年就出去工作,昨天还有个妹妹喝醉了,唉。 我不废话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继续下去写。 此文,估计还有一点字数吧。 要是今天晚上写好了,就会在11点上来更,要是没写好,大家等明天吧,我用手电筒手写也会争取明天更新的。请大家谅解,真是太对不起大家了。 还有,上一章,很感谢大家的支持,评论达到了900多条,若不是晋江删除的,可能有一千条,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同时也大大汗,居然有这么多童鞋潜水,要知道平时评论都只有两百多条的,要保持这个水平,嘎嘎嘎嘎嘎,鼓励…… 呵呵…… 对于今天没有更新十分的羞愧,马上爬下去写。 第章 孙文晋听完所有的广播,站起来:“我们先回去吧,”他透过玻璃看出去,外面竟然如同黑夜一样,大雨倾盆,黑黢黢的一片,“雨暂时是不会停了。” 回家的路上,有司机开车,陈释一直都心不在焉,因为一边的孙文晋在不停的拨电话,而电话里永远是那一句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有点着急,陈释心里也着急,又心虚,车里是一种奇怪的氛围。 先送孙文晋回家,进了小区,孙文晋急切的下车,仿佛有什么东西迫着他一样,陈释见识过他这个样子,他一旦打不通唐瑜的电话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惶恐,不安,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猫,陈释忐忑的往孙文晋家的楼层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催司机把车子开出去。 进了电梯,按了自己的楼层,电梯徐徐升起发出运行时细细的声音,然而他却有点着急,电梯里有一整面墙都是镜子,他在里面看见自己的样子,心里有委屈在膨胀,像是浸在水里的柠檬片,他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这样没有安全感,才离开这么一瞬间,就开始害怕。 电梯“叮”的一声响,门被徐徐开启,他快步走出来,放弃了按门铃的打算掏出钥匙,固执的不去理会心里那股不详的预兆,今天是周末,她通常都是在家里的,她很少会出去,她说明天才去香港的。 客厅里,卧室里,其实也没什么很大的区别,简洁经典的设计,东西本来就不多,然而唯独少了她的东西,柜子里,床头的书桌上,以及浴室里,他临走的时候让她等他回来的,可是现在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她是不是去了香港,提前去了香港也不说一声,电话也关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有小小的抱怨,有小小的委屈,那柠檬片在他心里渐渐释放出淡淡的酸涩。他并不是一个不能冷静的人,但是危机的感觉如影随形,他猛然想起:为什么东西消失得那么彻底,他曾经负责帮她搬家,她的东西他一清二楚,现在几乎全部消失,就算去香港也不应该这样收拾东西,他想明白过来,又坐不下来了。 从网上找出外院法语系办公室的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却一直没有人接电话,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法语系办公室应该不上班。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烦闷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时他突然发现了玄关旁柜子上的钥匙,那是房门钥匙,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就好像凌空挨了一g子,闷闷的疼,晕头涨脑,许久才反映过来,她…… 他径直开车去了外院,法语系办公室不上班,学生处不上班,只有门卫,他找门卫要来保卫科的电话,又找到学生处的电话,辗转到最后终于找到法语系04级辅导老师。 老师起初心存戒备:“请问你是唐瑜同学的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一句话就让孙文晋急起来,他从来没有将一句话说的这么语无伦次,“她父亲死了,她忽然不见了,打她电话也不接,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说参加学校活动去香港大学访问,但是我刚问过你们学校学生处处长,他说根本就没有派学生出去,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突然不见了。” 或许是这男人苦心孤诣的寻找他们的联系方式,或许是他此刻急切慌乱的语气打动了辅导员,他叹口气:“唐瑜同学星期五下午提交了休学申请书,当时我外出开会去了,但她已经在教育处和学生处办好了一切手续。” “休学,为什么,她怎么了?” “好像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吧,她说要休学治疗。”当时她的手续是03级辅导员帮忙办的,只说病情好像很严重,所以他不在,另外一个老师也立刻准了她的休学申请,他现在想起那个女孩的样子,心里不是不叹惋的,这个女孩子上课的时候每次总坐在最角落里,系里的活动从来都不参加,很不喜欢来系办,很不喜欢麻烦人家,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小女孩,还记得他批准了她的助学贷款,她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欢天喜地,千恩万谢,像是受了他多少恩惠似的,谁知道却得了这样的病,听说以前上课还当堂吐过血,把老师吓得不轻。 孙文静挂断电话,他终于平静下来,仔细的想了几个问题。 还没到下午,他就已经弄清楚他范围内所能知道的一切。 下午三点,陈释正在公司会议室主持会议。 秘书小姐把孙文晋请进陈释的办公室里,上了咖啡,请他稍等,她马上去通知陈总。 不一会儿,得知消息的陈释结束会议,匆匆赶来,孙文晋面前那杯咖啡纹丝不动,他盯着他,黑着一张脸,这个眼神看得他发毛,同孙文晋相识已久,知他这个人,越是沉默冷静,那么越是可怕,就像一口深井,底下再怎样暗潮汹涌,但是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又或许,他自己藏了心虚,所以现在看他这个样子,首先就狐疑起来。 等陈释屏退了秘书,孙文晋走到门口将门关起来,陈释早已经做好等候他发落的准备,谁知道还是猝不及防,他站在那儿,孙文晋返过身就给了他一拳,力道迅猛,陈释被打得跌到真皮沙发脚下,鼻翼下面痒痒的,一摸,居然是血,陈释惊愕抬头,失声道:“孙文晋,你小子发什么疯?” 孙文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目光看得人心生寒意,他语气冰冷僵硬:“唐瑜呢?” 陈释慢慢的爬起来,想找纸给自己擦拭鼻血,谁知道孙文晋一个箭步走上来,一把攥住他的手,陈释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像是有一把钢钳卡着,他视着他,声音冰冷无情:“陈释,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陈释恼火起来,用力一挣,将孙文晋甩开,一p股坐到沙发上,瓮声瓮气的说:“我哪知道。” 孙文晋好像压根没听见他的话,盯着他不停的问:“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第章 陈释慢慢的爬起来,想找纸给自己擦拭鼻血,谁知道孙文晋一个箭步走上来,一把攥住他的手,陈释的手被他抓得生疼,像是有一把钢钳卡着,他视着他,声音冰冷无情:“陈释,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陈释恼火起来,用力一挣,将孙文晋甩开,一p股坐到沙发上,瓮声瓮气的说:“我哪知道。” 孙文晋好像压根没听见他的话,盯着他不停的问:“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陈释跟孙文晋兄弟一场,这么多年来,从没红过脸,孙文晋有难,陈释当仁不让,陈释生意出了问题,孙文晋千里迢迢赶到非洲去抢救,可今天为了一个女人,他这样毫不留情,陈释心里一方面恼火,然而更多的却是酸楚。 孙文晋走上前两步,继续问:“你把她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陈释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心里像是挨了谁一鞭子,只得实话实说说:“我只是说送她出国念书,但是,我安排在机场的人并没有接到她,而且,你知道的,今天机场大部分国际航班都被取消了。” 孙文晋并不相信,他看着他,心碎又受伤的表情,固执着:“那你告诉我,你原本要送她到哪里去?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哪个大学?” 陈释终于偏过头去:“法国,巴黎,学校是她挑的,巴黎大学。” 怕他不相信,陈释特意打电话找来原先安排送唐瑜出境的助手前来对质,唐瑜的机票,护照,学校的地址,以及原本给她准备的那张信用卡。 孙文晋一言不发,取了她的东西,第二天径直去了法国。 法国,找遍了巴黎市所有的大学,没有一个叫唐瑜的中国女学生,他打算南下,陈释得知后,亲自打电话给他,苦口婆心:“那天的护照都给你看过了,她根本就没出境,你这样,你怎么找的到她,文晋,我真的没有把她弄到哪里去。” 孙文晋并没有说话。 第二天,沈子静打电话给陈释:“你快回来吧,文晋在家等你,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他……” 陈释隐约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定然是没有找到唐瑜,他仓促答应着,放下手上所有的事匆忙赶来。 一进客厅便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嘴上叼着烟,大概碍于沈子静怀有身孕并没有点燃,他在等他,一听见门响,反s性的跳起来转头看着门口。 陈释被他看的不敢抬起头来,沉闷的走过去,顾不得沈子静,从孙文晋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将打火机递给孙文晋示意他可以抽烟,他却并不接打火机,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孙文晋在巴黎找了一圈,他自然是知道,只是真没想到,所以现在心情很复杂,他低估了唐瑜对他的影响,可现在唐瑜不见了他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他目光闪烁着唯独不敢看孙文晋,刚落座,听见孙文晋压抑哽咽的声音:“陈释,我跟你这么多年朋友,我有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 陈释下意识的回答:“没有。”转头去看他。 孙文晋已经把脸埋到手掌里,整个身子微微前倾弯曲着,半日没说话。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话里带着强自压抑的哽咽,眼眶发红,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牢他:“我现在求你一次,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唐瑜弄到哪里去了?” 陈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好似浑身的血y都冲向头顶,他认真的看着他,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走投无路的时候,哀怜的,伤心的,恳求的,不顾一切看着他的上帝,祈求得到怜悯,只差没有跪下来。 孙文晋是一个硬气的人,他曾经那样豁出一切去爱孙黛影,不要父母,不要前程,但是她离开的时候他亦是没有半句挽留的话没有一丝哀恳的眼神,可现在他这个样子,把陈释的心都揪起来了,只觉得一颤一颤的疼,他不相信他,居然去法国找了之后,回来仍旧是不相信他,一瞬间陈释的喉咙好似被堵住了,他张了张嘴,艰难的发出声音:“文晋,护照和学校我都给你看过了,她真没出境,你要不相信,你再亲自去查一查。”他不是三岁小孩,既然能跑到法国找了一圈,怎么可能不查出入境的记录,只是他这个样子真让陈释心里难过。 孙文晋仍旧是那样看着他,带着一点点执拗,表情受伤,目光破碎,像是一个被打碎的玻璃娃娃,散了一地。 陈释被他看得的心都要碎掉了,也快要疯了,但他翻来覆去也只有那几句话:“护照,学校我都给你看过了,那天我安排去接她的人,根本没接到她,我真没有把她怎么样,文晋,你相信我!”说到最后,陈释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他好像终于能接受他的话,点点头,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消失得迅速无比。 一回到家,就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书架,书桌,抽屉,统统翻了个遍,这才想起那个保险箱来,他取出钥匙开了保险箱,顾不得里面的文件到底有多重要,他胡乱的将文件掀开,终于翻到那个水晶盒,可放镯子的地方空空的,就像他的心,空了一块。 这时候手机又响起来,他用左手掏出手机,原来是唐瑜那个师姐,他一早就找过她,略有点急切的接起电话:“是孙先生吗,有唐瑜的消息了……” “我找她,她们系里有女学生,9月14号那天看见她体育考试的时候吐血了,她去医院检查过,你要不要再去医院问问看,也许那儿会有她的消息。” 唐瑜不见了,他急着找她,知道陈释从中做过手脚,只想着要找回她,只想着找陈释的麻烦,居然忘记这样重要的线索,他向来心思缜密,可慌乱起来也只能这样毫无章法,这时感激的对师姐道谢,挂断电话又急忙取了车钥匙下楼来。 有了唐瑜的名字,他轻而易举的找到科室,可老专家却说:“哎呀,那个小姑娘,那天是我们一个实习生坐诊,我刚好有点事不在,这几天正找她呢,她留下来的联系电话总也不接,又没有留其他联系方式。是这样的,我听我手下实习生转述,她应该不是先天性心脏病,倒有点像是肺隔离症,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我们的实习生,这病向来误诊率就极高。这样吧,你赶紧把她找回来,我建议她再做个加强ct确认一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管是什么样的病,都耽误不得。” 孙文晋如坠冰窖,他结结巴巴的说:“医生,您是说,她之前曾经被诊断成先天性心脏病?” 老专家头一低,目光越过老花镜上缘看着他,有点吃惊“怎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而且,她手机关机,现在连人都不见了。”孙文晋心口涌起浓烈的苦涩。 老专家叹口气,“那实习医生没有经验,当初只凭借她父亲死于心脏病,便判断她是家族遗传,若是正式医生即使判断出病人的情况,定然不可能这样粗糙鲁莽的告诉病人手术风险大,若是不动手术,便有生命危险之类的,这样对病人情绪造成极大的压力,那实习生我们已经提前结束了他的实习期。唉,不过病人碰上这样的事,尤其是她父亲曾经死于心脏病,大受打击是肯定的,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她,重新给她做检查,她的病,应该没有这么严重的。” 第章 一般人生病了,会又两种反映,一种就是,想方设法搜集各种各样的方案来治病,另外一种,大约就是唐瑜这样,一个人默默的消失,这一种往往是对生命绝望了。 然而真的很委屈。 那天喝咖啡,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掉了眼泪,现在想起来,她好像是听见法拉奇死亡的消息才掉的泪,因为那个记者死了,她突然就哭了,是不是也想起过自己,是不是也在为未来害怕,但她终究没有告诉他。那天,她问他,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他告诉她,他最害怕亲人的死去,可她却没有告诉他她害怕什么,她有没有想过要告诉他? 曾经以为人生就是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可这个女人,跟他在一起几个月,从不要求什么,从不计较什么,安静的不可思议,那天她突然说要去逛街,要去游乐场,她说从来没有去过,因为以为生命走到了尽头,所以想要去,但是,那个时候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从咖啡店回来,她在厨房下面,一边对他叮嘱说,火不要太大,不然油容易烧,放r前要先放盐,这样r不会老,那个时候,她就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但是并不打算告诉他? 他走之前,明明跟她说好,让她等他回来,为什么,一回来,她便消失天涯? 她最难过的时候,她最绝望的时候,居然首先是将他推开,逃开,再也不见他。为什么会这样?他钻天打d一样的找她,她却这样对他,陈释到底对她说了什么,陈释对他说,他们之间困难重重,说他和她不嫩他长久,他根本不当一回事,可她离开得这样决绝,哪怕知道自己生病快要死掉了,她这样,到底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二十多年来,生命贫瘠而卑微,可她也过来了,坚强的,隐忍的,不屈服的,她答应跟他在一起,她给过他快乐,给过他温暖,然而却从不奢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不仅如此,她自己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居然首先是离开他。她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想,自己快死了,所以不想拖累他,还是临死之前只想自己一个人面对?她这样,到底是对自己绝望,还是,从未从未,把他放进过心里。 她这到底是伟大,还是自私。 她知道自己生了那样严重的病,还能这样理智冷静,超然事外的离开他,到底是对自己狠心,还是太过绝情,绝情到从未想过他,因为从未付出真情,因此能走得义无反顾。 她到底有没有心? 他终于从老专家那儿知道一切的缘由,但他能说什么,、? 这个女人。 他颓然的坐在床上,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枕头,哀怜的,心碎的,细细的用指头描摹着枕头的轮廓,想起她躺在身边的样子,想起她想要他的时候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想起她那天在厨房说,放r之前要先放点盐,那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一转眼就只剩下了这冰冷的枕头?然而到这地步,他对她仍旧是恨不起来。 手机在床头响,他怔忡着,终于想起要去接,一起身带动身后的枕头,枕头掉在地毯上,他弯腰拾起,突然呼吸一窒,心跳好像停止了。 他枕头下面,躺着一枚贵妃镯,温润的,紫罗兰的颜色,他记得很清楚,这枚玉镯上次被沈子橘看到,后来他便收进了保险柜里,只是今天他没有找到,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想了想,明白过来,一瞬间,气血上涌,心内大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挤压着他的心脏,生疼生疼,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疼的他没有力气去拿那枚镯子。 手机在客厅里急促的响着,他仿似没有听见。 终于敢伸手去拿,拿枚镯子早已经是透心凉,他攥紧了,拿股凉意仿似要透过手心凉到她的骨子里去。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是陈释,他终于接起来,陈释在拿边交际的问:“文晋,又没有唐瑜的消息?你还知不知道她有什么亲戚,她是不是有个舅舅在加拿大?像她那样,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要走也不可能走得太远,一定会找人帮忙的,她会不会去找她的舅舅了?” 她怎么可能找她的舅舅,这个时候她连他都不相信,他心里难过起来:“她有什么亲戚,她什么亲戚都没有了,她早已经什么亲戚都没有了 第 11 部分 欲望文 第 12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怎么可能找她的舅舅,这个时候她连他都不相信,他心里难过起来:“她有什么亲戚,她什么亲戚都没有了,她早已经什么亲戚都没有了,”可陈释的一席话突然提醒了他,她身上没有什么前,也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她能去哪里,他又着急起来,气势汹汹的问陈释:“你跟她说了什么,你跟她到底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生病了,她一个亲人也没有,又没有钱,你这样让她离开,你是i想要死她吗?” 他这是迁怒,如今看来,其实根本不关陈释的事,躺着早就坐好了准备要离开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要离开他的,但是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要找个出口。 陈释震惊:“她生病了?她有什么病,她怎么了?” 孙文晋稍稍镇定,缓缓说:“她被误诊又先天性心脏病,不过我去过医院,医生说极有可能是误诊,但是她吐过好几次血了,医生说可能是肺隔离症,要她回来做个检查确诊一次。” 陈释差点握不住手机,张了张嘴,却是哑然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天,他要她离开,唐瑜都哭了,原来她真的生病了,这么说她不接受他的安排,是早就打算走,他只是雪上加霜,她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可听完他的话却哭了,那一刻她未必对文晋没有真心。 若是这个女人因此而离开文晋,这无异于要了文晋的命,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该怎么补救? 第章 那一天的雨特别大,候车站的电视屏幕上报道着最新新闻,前来赶车的旅客没带伞,匆匆从计程车里钻出来,天黑的吓人,仿佛要塌下来似的,雷声轰隆隆的炸开在天幕,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候车大楼也被震得“嗡嗡”作响,让人听了心惊r跳。 候车室里的人,情绪更加躁动不安,唐瑜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行李箱,一言不发。她来之前,已经将自己的东西统统处理掉,因为这些年来居无定所,高中初中小学都是寄宿制学校,必须住校,大学后才开始自己租房子,她的行李一直不多,因为习惯了搬家,东西不好带,所以多年来行李物品都是尽量精简,这一次处理东西的时候心里还真不好受。因为她已经尽量精简了,可是一些东西她还是不得不扔掉,那些虽然都是生活必须品,可不处理完她也没地方存,她更想起自己这辈子或许再也用不上了。想到这里,心里会有一片浓重的苦涩,苦得她的心口一揪一揪的疼。 她一时义气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孙文晋家,可现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从前日子虽然过的凄惨,卑微,可是那时候不害怕,是想着不管怎么样的生活,不管生活怎么迫,总是能继续下去,可现在看来,这样的生活也许以后都没有了。 她很小的时候就想过要自杀,她念的贵族寄宿制学校更是频频有年幼的学生自杀身亡或者因为教育不当成为少年犯,可她却一直撑过来了,现在毕竟是最后关头了。 云南昆明那班车到了的时候,她提着行李站在人流中间,望着那不断涌入人群的入口,她突然无法移动脚步。 等到列车广播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旅客上车,候车区那几排椅子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害怕。 她突然仔细的回忆父亲从检查出病症到死亡用了多长时间,而她若是花光所有积蓄之前,她的生命还没有结束,那该怎么办? 这真是一件令人惶恐的事,这也是一件让人唏嘘的事。 当下一趟列车响起的时候,她终于提着行李义无反顾的上了车,补票的时候才知道是从b市到湛江去的,她不知道去哪,索性补了全票,一边豪气又心酸的给自己发狠:大不了到时候带着行李去跳虎门大桥。 她补的是硬座,到晚上她趴着在睡觉,半夜的时候被吵醒来,原来是隔壁座位那一群年轻孩子在吵吵嚷嚷玩杀人游戏,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被吵醒来,却没有人说什么。有个玩累了的学生跟唐瑜边上一位年轻男客攀谈起来,好像她们是大二的学生,开学之初趁着去广西农村做社会调查打算先去桂林旅游,说到桂林,说到漓江,说到阳朔,说起那些青山绿水眉飞色舞,眼睛像是泡过水的葡萄,饱满丰润,漆黑有神。 唐瑜坚持了一会,那群大学生却毫不困倦,挨不过旅途劳累,她又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八点钟,隐约听见“天黑请闭眼”,她一睁开眼,果然那一群学生还在玩游戏,一个个熬了个通宵却个个神采奕奕,精力旺盛,她笑笑,转头却发现身边年轻男客不知什么时候座位换到她对面,正盯着她看,她回之一笑,对他礼貌的点点头。 在火车洗漱间遇到的时候,那年轻男人特意等了等她,一起回座位的时候对她说:“我还以为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呢,怎么没看见你加入他们?” 她笑笑,简单的回答:“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她从小就不怎么合群,以前是不知道怎么合群,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觉得一大群同学们在玩笑嬉闹,她一加入进去,就害怕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话,害怕会因她而冷场,她索性就不去参加,这样渐渐就形成了远离人群的习惯。 坐到位置上,她又开始闭目养神,那年轻男人没有再同她搭讪。 又熬过十几个小时,下午的时候,车子终于到达桂林车站,那群大二的学生热热闹闹的下车去,车厢里顿时空了一半,车厢里遽然安静下来,唐瑜身边的那位年轻男客人也下了车。唐瑜的票是买到湛江的,可在列车员正欲关闭车门的时候,她突然取下自己的行李箱,一边朝车厢尽头的出口跑一边对列车员说:“请等一下。” “怎么回事,自己的站到了都不知道?”列车员皱眉抱怨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睡觉忘记了时间。” 一下车,扑面而来是一阵寒风,从b市到桂林,却没想到南方的天气居然还更冷,外面还下起了大雨,她缩了缩脖子拖着行李出了桂林站,迎面看见一座清秀的山,但是因为雨太大,山在雨里飘飘渺渺的看不太清楚。她从行李箱里取出雨伞,沿着屋檐走,经过候车室的时候在门口又遇上那群大学生,一个一个愁眉苦脸,耸拉着脑袋,宛如霜打过的茄子,一个人背着书包蹲在地上没好气的说:“喂,到底是谁决定今天来的,出门前都没人查过天气预报吗,现在好了,下这么大的雨,还旅游?” “好像是有台风来了,出来前谁知道呢,哎,好冷啊,没想到桂林比b城还冷,我们没带伞,又没带衣服,这下可好了……阿……嚏!” 另一个人说:“别抱怨了,你们先检查一遍,有哪几个人带了伞?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 正在这时有人打着雨伞过来问:“哎,小姐,到阳朔吗,到阳朔吗,只要二十块。” 另有人也围上来:“到阳朔,豪华大巴车,十五块。” “哎,到阳朔咧,到阳朔咧,十块一个,十块一个,即上即走……”车站外的香樟树边有人声传来。 最后唐瑜跟那群学生一起上了去阳朔的车,司机跟旅馆老板相熟,在车上便为他们安置好了住处,住宿也不贵,她下车后还跟随老板娘一起参观过,环境不错,干净整洁,她便安顿下来。 最初的几天,因为大雨,她没地方去,整日整日的呆在旅馆里,旅馆凭河,她的窗户外就可以看见漓江,此时漓江已经泛滥,一片混黄,平地而起的苍翠秀丽的小山在雨雾中飘渺荡漾,这个时候心里是凄惶的。她坐在窗户边,手里总紧紧的抓着一只手机,那手机她从不开机,但是时时不忘检查手机电量,及时充电,然后白天黑夜躲在房间里呆呆的看着那只手机。 四天后,雨终于停了,这个时候老板娘也已经将整个阳朔的独到有名的地方给她介绍完了,繁华的西街,蝴蝶泉,大榕树,月亮山,螺丝酿,啤酒鱼,桂林米粉……等等。她独自游荡,总是深夜的时候才去西街,这个时候街上人烟稀少,她每晚到西街尽头的那个咖啡店去坐,因为那儿有很多日记本,每本日记里都记载着很多心事。大约都把这里当成了国王的驴耳朵,所以人们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心情:有些是第三者,说自己欲走还留的痛苦;有些人失恋,说自己的伤心欲绝;有些人是同性恋,自己的另一半却结了婚;也有台湾人说,前年跟家猪第一次来,去年结婚为了纪念来了,今年又来,好像是一个习惯。 她每每翻到咖啡凉透。 还有人写:反正没有人知道。 她终于下决心要写。 那天晚上一直写到半夜两点才离开,在旅馆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刚换下衣服,突然发现什么不对劲,查了查,终于发现手机不见了,她吓了一跳。澡也不洗了,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开始找起来,房间里,浴室里,她翻了个底朝天,想起方才在咖啡厅。 她穿着拖鞋跌跌撞撞的自旅馆跑了出来,穿过几条空荡荡的街道,此时路灯都熄了,只有西街上几个酒吧门口的红灯笼朦朦胧胧的亮着,其间碰到一个喝醉的男人,她更是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走到明园咖啡,心急如焚的推开门,正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桌前,手里摆弄着她的手机,她情急之下一步跨进去,脚上拖鞋勾住门槛她一时站里不稳,整个身子朝前扑去,店主吓了一跳,忙过来扶起她,唐瑜来不及爬起来,顾不上狼狈,焦急的抬头看着那个手机说:“手机是我的……”话未完,便吐出一口鲜血来。 店主又被吓了一大跳,一边招呼男店主送来纸巾,一边安抚说:“你要不要紧,你不要着急。” 那男人被惊动,走过来,惊愕的看着她:“是你?” 他们此前在火车上曾经共同度过二十几小时的旅程,可现在唐瑜顾不上他,她只关心她的手机,他意识到略微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想确认失主的身份,所以帮你开了机,里面有一大堆的短信……给你。” 唐瑜平静下来,手机里一堆短信,有来自孙文晋的,有辅导老师的,有陈释的,也有师姐的,每个人重复n条,却都是同一个意思:你在哪里,孙文晋快要急死了,收到短信请回电话。她未及看完一条,手机铃声又响,一看是孙文晋来电,她惊慌之下却错按了接通的键,她把手机放到耳边,轻轻的“喂”了声。 那边孙文晋的声音嘶哑苍凉,却又颤巍巍的,好像生怕声音重了会把她吓跑,又好像做梦一样不相信那头是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小瑜……”一句话未完,竟已无语凝噎。 他的声音揉碎了唐瑜的心,她忘记回答,忘记挂电话,只是怔怔的如着了魔一样听着话筒那端拼命压抑的哽咽声。 只一会儿,电话里换了一个声音,好像生怕她挂断电话似的,语气蛮横嚣张,抢着说:“喂,喂,是唐瑜吗,你给我听着,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开机,安心让文晋陪你一起去死。” 陈释话未说完,这头的唐瑜早已泪流满面。 第章 只一会儿,电话里换了一个声音,好像生怕她挂断电话似的,语气蛮横嚣张,抢着说:“喂,喂,是唐瑜吗,你给我听着,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开机,安心让文晋陪你一起去死。” 陈释话未说完,这头的唐瑜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上午,唐瑜从阳朔坐巴士到桂林机场等候,没过几个小时孙文晋的航班便到了,她坐在玻璃门外远远的看见他从通道那边走过来,他脸色憔悴疲惫,胡子大概也忘了刮,下巴处一片浅浅的青色,他从前十分讲究,到哪里总是衣着光鲜,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可是一个多星期未见,他竟已变成这个样子,唐瑜不觉眼睛就热了起来。 孙文晋什么也没带,立刻赶了第二天的飞机来,这几天的日子起初陈释是自责,一直找不到唐瑜,便开始恼火起来,把罪责一股脑怪到唐瑜身上,不停的说:“早跟你说,不要找这么年轻的女孩,任性又不负责任,说走就走,你找她就这么点好处。” 那个时候孙文晋对唐瑜也恨得牙痒痒,可他看到她了,隔着玻璃,坐在椅子上,瘦瘦的肩膀,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怔怔的望着他,视线隔着玻璃交汇在一起,他对她所有的恼恨突然都消失殆尽,她眼中那晶莹的光芒,脸上一点心疼的神情好像突然在他的心里搅动起来。他快步走了出来,走到她面前,她有点手足无措刚站起来,他突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抱得那样紧,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力道,唐瑜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不适的挣扎着,可他就是不松手。 在桂林机场没有停留多久,又去了阳朔,因为唐瑜的东西还在旅馆里,孙文晋叫了出租车。本来离开这么久,唐瑜根本料不到孙文晋会这样紧张她,发生了这么多事,再见面却是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路上他一直拉着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唐瑜想着想着,眼睛里便有点湿润,怎么会不感动,从小到大她一直被人推来推去,送来送去,可到最后谁也不要她。 一个小时的车程后到了阳朔,出租车在旅馆门口停下来,付过车资,唐瑜领他上楼。进了房间,唐瑜给他倒杯水,问他要不要先洗个澡,又问他要不要吃饭,他们同居好几个月,彼此熟悉,没想到现在反而生疏礼貌起来…… 唐瑜很局促不安,在房间里忙碌着,抢着说话,心里知道他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一定会问,可她心里既怕他开口问,又怕他不开口,只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孙文晋端着水,一直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不管她说什么,不管她做什么,他只是看着她。 他的目光扰得她无处可去,她索性放弃伪装,径直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漓江,远处的青山,咬咬牙说:“我生病了,我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怕人家来关心我,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我更怕,我让人知道了,也没有人会真正的来关心我。就像我小时候,妈妈不要我,爸爸不要我,舅舅也不想要我,送来送去其实谁也不想要我,现在我长大了,我可以自己主宰,所以我不想让人知道。” 他在她身后不说话。 “我小时候,我的父母总吵架,摔东西,我非常害怕他们吵架,我觉得那简直是可以毁灭一切,后来他们离婚了,可还是吵架,因为他们谁也不想要我,当时我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现在我长大了,要是别人不要我,我会在他不要我之前先走开,不给他任何抛弃我的机会,这样我就不会抛弃了。其实,我不怕死,我最怕的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我身边最近的人抛弃我远走高飞……” 她依旧面对着窗外的漓江,好像没有目标,淡淡的说着心底的想法,话语飘散在风里。他们曾经每晚相拥而眠,他们曾经互相纠缠彼此需要,但是在那些时候她从未跟他说过这些,此时她面对漓江,云淡风轻的说完,话里一点点自弃,一点点凄凉,不是想告诉他跟他一起分担,倒好像已经豁出去了,她转过身来对着他,却不敢看他,垂下睫毛:“对不起,我当时没想过要告诉你,因为不想给你负担。” 孙文晋忍了又忍,忍了又忍,那装水的杯子被他捏得死紧,同时也烙着他的手心,胀胀的疼,可是这一切比不上他心里的痛,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忍着,可声音在发颤:“要是昨天晚上,你不在咖啡厅碰见那个人,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开机,你是不是想从此以后再也不见我?” 她默认的点了点头。 他死死的盯着她,目光仿佛想将她身上燃个d,可她一直半垂着脸,小小的下巴,巴掌大的脸,睫毛在不安的闪动,一点点晶莹的光芒挂在眼角,她在哭,她咬着下唇依旧用那种淡淡的语气说:“我不习惯跟人道别,所以没有给你留口信,但是我把钥匙放在柜子上,我以为你能明白的。” 她把下唇咬得发白,眼泪在睫毛上面一闪一闪,颤颤巍巍,就是不敢落下来。 他能明白什么,他能明白她打算抛弃他一个人去死也不让他知道,还是明白她凭什么认为他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抛弃她远走高飞,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傻?他的心里突然起了千万个漩涡,翻江倒海一样。 她还在说:“我没想到你会找我,其实你不用来找我的,我以前也是一个人的,我一个人过了十多年,我有病,没遇见你之前我也会生病,但我能自己扛过去的。” 他终于无法忍耐,抓起手上的杯子朝狠狠的墙上掷过去,“哐当”一声巨响,玻璃碎屑四散纷飞,唐瑜被惊动,抬起头,眸子里泪光闪耀,一点点惊慌,一点点凄凉,揉碎了孙文晋的心,他又气又委屈却又止不住心里油然而生对她的怜惜,于是倍加恼怒,他吸吸鼻子拼命把那阵酸楚压下去,嘶哑着声音质问道:“你还想扛,唐瑜,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有了那个最坏的开始,就再也没有办法重新开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怎么知道你是我的负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抛弃你远走高飞,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你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答应跟我在一起,这样,随便你生病,随便你躲到哪里去,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你既然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在你最难过,最绝望的时候离开我,不接我的电话,不让我找到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越说心头越凄楚,无法忍受鼻翼里的酸涩,他的声音凉凉的,“既然你想扛,打算一辈子不再见面,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哭?”说着他走上前自身后抱住她,将她的头揽入自己怀里,心痛的说:“你怎么这么傻,我怎么可能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抛下你远走高飞,而且,我问过医生了,你的病是误诊,医生让你回去重新检查一下。” 第章 他紧紧的抱着她,她的身子瘦小,因此搂在怀里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她一身骨头的硬度,这让孙文晋心变得更加的酸软,他想起很多事,过去的,在一起的,很多事情突然有了解释。她单枪匹马一个女孩子,敢去找苏不易救人,但救下了那个男孩子她又坚决不允许自己再同他在一起,是因为害怕林家父母那样对她让她感到危机,她怕到时候她让他们靠得她太近,他们会给她伤害,怕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们会抛弃她远走高飞,所以她坚决拒绝林开;她答应和他在一起,但是从来不问他的事,也不说自己的事,过一天是一天,从不让对方深入到各自的生活中,是因为她担心他有一天会抛弃她远走高飞,所以她留了这个余地,好让自己走的时候不那么难过;她在很多人面前都是坚强隐忍的,苏娆一脚把她踢下楼,叶桃花她做小姐,何钦她喝酒,林开在乱世佳人总不肯离开,但是她总有办法抵挡,她什么也不怕,甚至在她以为自己得了绝症的时候,她都能一个人处理好所有的事,安静决绝的离开,她看起来好像坚强,冷静,好像没有什么害怕的事,她面对漓江,默默的流泪,淡淡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她在说着自己最害怕的事,可她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然而,他突然明白过来,不管怎样,其实她一直都是害怕的。 她生怕自己知道会害怕,所以装做不害怕的样子,那个样子做久了还以为自己真的不怕,可她其实是害怕的,不然这一刻她不会在他怀里颤抖成这个样子,不然她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 她可以不害怕任何东西,对于她来说,世界末日不叫人害怕,生命危险也不叫人害怕,最让人害怕的莫过于她生命族脆弱的时候,身边唯一信赖的人抛弃她远走高飞,那该怎么办? 所以,她明知道自己生命快走到尽头,明知道离开他也没什么地方去,可她仍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离开。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了,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没有积蓄,离开他自己剩下的日子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可她仍是走了。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什么都清清楚楚,而她最清楚自己剩下没剩下多少日子了,怎么会不害怕,漂泊,死亡,不安,这些都叫她害怕,都叫人退缩,但她统统克服了。20岁的年纪,这样的年轻,却吃过那么多苦,尝过那么多人情冷暖,一个人孤单的挣扎着成长,无依无靠,有绝望有伤心,但她都挺过来了,可再怎么坚强,再怎么冷静,20岁的死亡怎么会不叫人害怕,所有的事都叫她害怕得想尖叫,但她更不能让自己尖叫,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忍了20年,可面对这年轻的,突如其来的死亡,她怕自己忍不住崩溃,忍不住一接他的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失声痛哭,可还有更让人害怕的。 她说,她更怕,她要是让人知道了,也没有人会真正的来关心她;她说,她要在别人抛弃她的时候先走掉,这样自己就不会被抛弃了,她说,她最害怕的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身边最近的人抛弃她远走高飞…… 所以她来不及细想离开他会变成怎样,来不及细想自己在人世间最后的日子会变成怎样,她偶然不小心想到了,假如她的积蓄用完的时候她的生命还没到尽头该怎么办,她只能给自己发狠,到时候大不了去跳海。 这个人,怎么这样傻。 孙文晋眼中热热的,他不停的抬起眼睛仰望窗外,可仍旧止不住泪意。 回去的飞机上,孙文晋一直拉着唐瑜的手,她也抓得他紧紧的。以前被诊断出有病,她十分冷静的找学校递了休学申请,她十分镇定的跟陈释谈去法国的事,然后一个人离开,那时候她好似什么都不怕,然而现在她知道身边这个人不会抛弃她,他带她回去重新诊断,可她仍是害怕的,他说医生说她不会是心脏有问题,说她问题不大,她很少进出医院,也没接触过得过大病的人,但那几口鲜血鲜艳血红的颜色一直清楚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年少吐血,总归是一件叫人心凉的事,她眼眶酸酸的,想起,要是这次去检查医生说没有被误诊,到时候该怎么办?要是这次医生给她确诊,确实是心脏有问题,那又该怎么办? 她突然怨恨这如影随形的恐惧感,为什么总叫人害怕? 孙文晋握着唐瑜的手,可她的手冰凉冰凉,他担忧的回头看她一眼,她正偏着头看窗外的白云,可是牙齿将下唇咬得发白,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在睫毛之间忽闪忽闪,睫毛也轻颤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她脸上惨白,他手一伸将她上身搂到怀里,手指握着她的肩膀,在她肩膀处摩挲着,轻声安抚说:“不要怕,你先睡一觉,还有几个小时,到了我叫你。”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悄悄松开他的手,连呼吸都小心而又刻意的调整频率,他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更酸了。他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他也看得出她在害怕,她在担忧,他明白自己应该要让她振作起来,不应该像她一样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也不应该去害怕,然而他却突然怨恨起来,为什么自己控制不住,竟然也担忧起来。这感觉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好抱紧了她的肩头。 回到b市,是陈释带着老婆开车在机场外等候了。孙文晋牵着唐瑜的手出来,互相打过招呼,沈子静的肚子已经初见端倪,她挺着肚子,唐瑜早知道她怀有身孕,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说:“机场这么远,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她莞尔一笑,一边道歉:“我这个呆瓜老公做了蠢事,今天特意带他来向你赔礼道歉来了,小瑜,文晋,你们可不要介意才好。” 一句话弄得三个人都有点赧然,唐瑜是想起自己的失踪居然会闹得这样人仰马翻,孙文晋因为这句想起当初唐瑜不见自己对陈释撒的火,陈释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就坡下驴对唐瑜说:“小瑜,文晋,对不住了。” 这时,不远处走来另一个人,居然是沈子橘,她走过来只是淡淡的问候过唐瑜,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即是羡慕,嫉妒,又是怜悯同情,目光十分复杂,只是这一次,她特意避开没去看孙文晋,只是低头对他打了声招呼,叫了句文晋哥哥,便不再看他,这眉眼一转之间,心中的百转千回已经叫所有人看得清楚,她这个样子让唐瑜心里一酸,也淡淡回应感谢她。 沈子橘单独开了自己的车走,几个人坐进车里,说了一些沈子静肚子里孩子的事,说了一些阳朔的见闻,期间气氛融洽起来,沈子静便揶揄道:“小瑜,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那几天,文晋有多着急,打得陈释鼻子都出血了还吓得他到处找你,忙得连家都不回。” 唐瑜脸上一红,看一眼前排的孙文晋,低声说:“都是我不好,文晋他,他,他不应该怪陈释,对不起。” 沈子静抓着她的手,依旧笑:“回来了就好,呵呵,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不知道,他们两个大男人,说出去还都是老总级别的人,跟着那么多手下,却为了你忙得跟无头苍蝇一样,把世界都翻过来了,我看要是再找不着你,陈释可要去自杀谢罪了。” 陈释在前面低声一笑,侧头看了看孙文晋,孙文晋却返身看着唐瑜,看得她脸又红了,都不敢抬头。 平安送他们到家,唐瑜下车来,道完谢,孙文晋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正要上楼,陈释一把叫住他,唐瑜看他们的神色,知道他们是有事要谈,于是朝孙文晋笑笑,低声对他说:“那我先上去了,你们谈。” 唐瑜提着自己的小袋子先上楼去了,孙文晋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陈释取了根烟叼在嘴里,因为沈子静怀孕他早戒烟了,但这几天找不到唐瑜,心里一急,没地方发泄便又抽起来。可他抽了几口烟,也不知道能跟孙文晋说什么,想了想,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回头看一眼车中的沈子静,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了,直截了当的说:“医院那边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你随时带她去,子静的意思是,不管是什么病,早点带她去为好。” 第章 接下来便是确诊,唐瑜知道,现在的医院,越是有名,床位问题,药品问题,医生问题,什么问题统统来了,但是孙文晋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好似事先有人铺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所以很容易的找到医生听见他们的诊断,医生确诊为肺隔离症,孙文晋知道唐瑜是个多心的人,根本没打算要回避她,医生说:“肺隔离症是胚胎期肺发育过程中部分肺芽组织与支气管树分离产生的先天性肺发育异常病变的肺组织,与正常气管、支气管不相通。病肺血供来自体循环血管,常见为胸主动脉和腹主动脉的单支或多支异常动脉。简单的来说,肺隔离症是先天性肺发育畸形,主要特点是异常分支供血,病肺与正常肺被同一脏层胸膜所覆盖,需要开胸手术,切除多余的病肺。总的来说,其实,只是个小手术。” 医生并不是有意宽慰他们,而是在这些专家面前,除了换器官这样的手术,一般的手术他们都称为小手术。虽然要开胸,但到底确诊了,尘埃落定比悬而未决的感觉要好得多,并且有医生那句“只是个小手术”唐瑜渐渐松了口气,听了孙文晋的转述,陈释也放下心来,反倒是孙文晋看起来异常的忧虑,陈释看在眼里,心中有数。 最后孙文晋咨询手术后遗症,医生说:手术后肺部组织面积减少;肺活量下降,呼吸功能受到影响。弹性下降等影响肺呼吸功能。 可正式专家会诊的时候,得出的结果却是,无法手术,因为唐瑜需要切除的主动脉上多余的血管太短太粗,手术难度太大,医生认为使用导管栓塞会更好,所以这个选择最后还是轮到病人选择。 孙文晋带着唐瑜走访了多家权威的医院,b市的,s市的,甚至将病历翻译传真到国外,得出的结论仍是摇摆不定,有认为需要栓塞,有认为需要手术,说来说去,每个专家都说只是小手术,却没有人敢保证用哪一种。 最后有相熟的专家宽慰孙文晋:放松心情,调整心态,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对于我们医学上来说,过程都是可以被忽略的,只有结果是我们唯一也是最后承认的。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过程中有再大的波折,受过再大的伤害,其实都是值得的,你们现在不要太担心,要勇敢一点。 最后选择了栓塞,但是在手术台上,外科医生找到病灶后,却又没有人敢做栓塞,唐瑜被折腾几次,医生还是没有把握做。只好送回病房,唐瑜迷迷糊糊中听见孙文晋在门外对医生发火,这么多天来,他神经一直紧绷着,找各种专家咨询,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医生一会儿主张栓塞,一会儿主张手术,可不管怎样摇摆他都一直尽量维持礼貌和感激之情,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发火。他对着医生大吼:“既然都没有把握做,那么之前会诊为什么要主张栓塞?开胸之前为什么不说没有把握?你们就是这么对病人负责的吗?” 医生理解孙文晋的心情,又因为他手术前早有人打过招呼,所以尽量和颜悦色跟他解释。 幸好有陈释在一旁圆场,他说了几句,孙文晋缓过来,又对医生低声下气的道歉,吓得医生立刻跑掉了。 唐瑜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的动静,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孙文晋回来,倒是陈释开门进来瞧一瞧,唐瑜费力的睁开眼看他一眼,声音微弱的问道:“陈释,文晋他怎么了?” 她生病,比她更受折磨的却是孙文晋。 陈释温和的朝她笑笑,安抚她:“你先好好睡,我们没事。” 可这天晚上唐瑜便开始吃不下东西,吃多少,吐多少,吓得孙文晋马上叫来医生,可医生也诊断不出原因,他心里难受,又不能当着她的面发泄,便坐电梯到顶楼去吹风。 唐瑜看着他的背影,很担心的想叫住他,可最终还是垂下了睫毛。 这一切都落到陈释眼里,他坐到她面前,说:“别强迫自己吃东西了,你先听我说说话。”说着他把碗远远的移开。 唐瑜便等他开口。 陈释看着那个粥碗,嗫嚅了几下,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隔了许久,他才整整神色,严肃的说:“怎么说呢,你也知道的,我们都出生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我们的父母当时应该属于,厄,就是所谓的高干子弟,而文晋他父亲当年已经是重权在握,所以他小时候,过多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从小学校里就很多人议论我们,因为我们上下学都有专门的保姆和司机接送,他更是从小就跟着父亲和哥哥姐夫频繁的出席各种饭局酒会,有时候跟着父亲坐专机满世界的跑,他高三离家出走坐飞机去广州,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飞机并不是只有两三个人的。” “他的哥哥和姐姐都比他大了十几岁,个个都宠他,让着他,他聪明,漂亮,大院里的人都喜欢他,我们这些人也都喜欢听他的,他父母更是宠得他不像话,在他十多岁的时候他哥哥和姐姐都早已成家,因此他那时算是得天独厚。那几年的日子,现在想都不敢想。文晋高中毕业,他因为女朋友,不愿意上清华,离家出走,反在深圳被人骗了一笔钱,后来被找到了,被强送到美国去念书,但是,也就是那一年,他家出事了,那是92年,他父亲被一个手下给害了,当时一票人都被牵连,纷纷下马,文晋的父亲首当其冲,他父亲,哥哥,都被锒铛入狱,因为当时他还是个学生在国外念书,再加上他父亲和哥哥对他保护的特别好,所以才没有被牵扯到中间去,但他也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回来后他姐夫姐姐又遇空难,不知道你们历史书写了没有,1992年,11月24日,中国南方航空公司3943号班机因机械故障,在桂林阳朔撞山坠毁,141罹难,是当时最严重的空难,他姐夫和姐姐都在遇难者里面。父亲和兄长被下狱,姐姐姐夫空难,又查出他妈妈有脑癌,他哥哥居然也有脑癌,在狱中还未等到宣判就病发身亡,没几天他哥哥留下来那4岁的孩子也莫名其妙死了,嫂嫂伤心过度,孩子死了当天晚上就自杀了。当时他还只是个大一的学生,他家所有的资产都冻结了,不知道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反正树倒猢狲散,他那时候没钱,他家这个样子,别人轻易也不敢借,生怕连累到自己。一大家子的人,在他出国前,还是和和美美,可他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入狱的入狱,住院的住院,死亡的死亡,只剩下他一个。” “最后是他姐夫的小姨妹,也就是汤姐在结婚前赶回b市给了他一笔钱先帮母亲治病,但是那个时候,他母亲已经是脑癌晚期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去,无能为力,而且,当时他不顾一切离家出走要私奔的女朋友偏偏背着他嫁给了一个有钱人,想起来,那段住院的日子,真是很让他崩溃,那几乎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日子,所以他现在对医院,对手术,有y影,有条件反s,你住院以来,他精神一直高度紧绷,整个人迅速苍老憔悴下去,也快要崩溃了。” “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别的,上一次,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要是你们能成,我也很为他高兴,他这么多年来,我和子静还从未见过他为一个女人这个样子。虽然你才是生病的人,但是我请你,一定要多给他一点信心,不要害怕,医生也说了,只是个小手术而已,不严重。你们不容易,希望你能够为了他再坚强一点,撑过去就好了,后面还有几十年的日子,你现在一定要勇敢一点。” 此后又将养着,等待第二次手术。 正文 第45章 章节字数:3879 更新时间:09…01…27 20:20 也许是因为陈释的那一番话,唐瑜更多的照顾到孙文晋的感受,她的身体状况开始好转起来,什么营养汤都喝得下去,晚上也不再失眠,期间因为沈子静和师姐给她送过几次汤,她们偶尔还能陪她说说话,还有李雯和一帮姐妹,不知怎么也找上来了,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见孙文晋在接电话,李雯看得眼睛都直了,几个小姐妹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孙文晋只得一边接电话一边对唐瑜说:“你们先聊,我出去接个电话。”唐瑜点点头。 老毛病了,她们一看到孙文晋就犯晕。 李雯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低声凑到她耳边说:“是陈释告诉我你住院的,不过,他怎么在这里,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见现在小姐妹们的反映,唐瑜想起以前在乱世佳人大家背地里议论他的时候,每个人对他的评价,心口微甜,不禁微微莞尔。 大家个个情绪都很激动,偏偏唐瑜的那个含蓄的微笑,更是让她们浮想联翩,另一个在乱世佳人曾经和唐瑜亲厚的姐妹看了看关上的门,再走到唐瑜身边,看着她,一副恨得死都不能接受的样子说:“我的天啊,孙文晋,他,他居然也来看你住院,居然是孙文晋,小瑜,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唐瑜还未及回答,门又开了,孙文晋出现在门口,但是显然未曾料到这尴尬局面,他正好听见这句话,所以有点局促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进来还是出去,在女人面前从来都是镇定自若,挥洒自如的孙文晋,这个时候当着一干乱世佳人服务员的面前,居然脸微微有点红,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面对去而复归? 第 12 部分 欲望文 第 13 部分 原来爱情这么伤 作者:肉书屋 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兰讶朔裨钡拿媲埃尤涣澄1015械愫欤疾恢涝趺疵娑浴?br / 面对去而复归的孙文晋,病房里的姐妹,当场石化。 孙文晋在喜欢他的女人面前,自如惯了,但这个时候,在唐瑜面前,被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此前还听见她们火辣辣的调侃,真是有点手足无措,从前陈释总说他脸皮厚,在女人面前最会死皮赖脸,可有时候他认真起来,很容易脸红害羞不好意思的。 唐瑜看着他这个样子,目光里有笑意闪过,他忽然含着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脸上也渐渐泛出笑意,两人的目光相交好一阵,浑然没注意到一旁好几个人。等两人都回过神来,都有点不好意思,唐瑜脸红着偏过头去,不过孙文晋已经迅速恢复状态,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对她说:“我有点事先走,晚点过来,你们先聊。” 唐瑜点点头,嘱咐说:“你开车小心。” 不是她故意炫耀,实在是,她住院的几天,有一天孙文晋当笑话将给她听,说他半夜开车回去,半路上差点睡着,车子横出双黄线差点撞上迎面来的车,多亏市区车速慢,没有撞上,他甩了几个大嘴巴子才好好的把车开回去,他说摸了这么多年的车,从没出现过这种状况,说出去真叫人笑掉大牙。可当时她没笑,想起他晚上的遭遇,从此以后便担心起他开车。 孙文晋又对李雯微微含胸点了点头,“小瑜就拜托你们了。” 到底是李雯,她强装镇定,温和有礼的回答他:“好的好的,你先去忙,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孙文晋刚要走,一转身,身形顿了顿,几个小姐妹束手束脚紧张的等着他,谁知道他却只是转身看了看唐瑜,又看看李雯几个人,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关上门离去。 孙文晋离开的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心情轻松,在乱世佳人他知道很多人在背地里议论他,一看见他就紧张得手心出汗,说不出话来,都是一些小姑娘,因为习惯了,他从前从不当一回事,今天却有点窃喜,心口有暧昧暗漾开来,他想起那几个小女孩的眼神,玩味着唐瑜面上的表情,忽然笑起来,为他们一直秘而不宣的爱情第一次曝光,也为他们如今亲密无间的关系。 孙文晋离开后,足足三分钟,病房里的小姐妹没一个敢动,都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扇合上的门,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打开,然后孙文晋出现在门口。 这是他们第一次公开关系,虽然对象只是几个乱世佳人的服务员,可彼此心里都有暗漾开来的喜悦和幸福,虽然姗姗来迟,但到底温暖人心。唐瑜更是隐隐有些骄傲,她不是个热衷虚荣炫耀的人,但这是爱情本身带来的一种享受,暧昧,甜蜜,喜悦的感觉。爱上孙文晋,又被孙文晋所爱,不管怎样,总是让人油然而生一种骄傲和满足。 当时她们都觉得可望不可即的男人,现在他们在一起,他们是情人,想到这里,心口里涌上一阵暧昧的甜蜜和幸福。 三分钟之后,门没有再次打开,孙文晋没有再进来,几个人才又开始抽风。 “小瑜,你的男朋友就是孙文晋,怎么是他,怎么是他?”(被瓜棚五群宝贝附身的某人,其实她心里在说,某孙应该是宝贝的才对。。。。至少心里已经千万次的把某孙那啥了,嘎嘎。。。) “你用什么方法找来的,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快,说一说,八卦一下。”(被瓜棚五群某囧附身的某人。。。。) “你住院的时候,孙文晋会不会帮你洗衣服?他会不会帮你做饭煲汤,还有啊……”(被瓜棚五群某小宇宙附身的某人……) 几个小姐妹连珠炮一样的问出来,只差没有问,他们几天做一次,每个人恨不得在脸上写满三个字:孙文晋,孙文晋,孙文晋…… 唐瑜哭笑不得,胡乱回答完,大家又夸张的东摸西看起来,一边发出夸张的感叹:“哇,地毯,沙发,电视,空调,居然还有冰箱,你这到底是病房还是宾馆,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高干病房。”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特意留意过,好像电梯都不是和普通病房同一部,哇,听说这样病房有钱都住不进来呢,我以前有个亲戚叫囧囧她也到这个医院住过院,她说这里住一天就好几千呢,太可怕了,真有钱。”不待唐瑜回答,就有小姐妹自动解疑。 抽风完,终于回到正题,几个人询问起唐瑜的病情和手术,唐瑜一一回答,大家便让她放松心情,一个小姐妹居然还带了j汤过来,一边说:“这是我们几个人炖的j汤,你现在要多吃点,多喝点,把自己补的胖胖的,动手术才不会那么辛苦,你不知道啊,开刀最是损身子,你这么年轻就要开胸,更加要注意。我那个叫囧囧的亲戚以前也是做开胸手术,她动手术之前生怕吃多了以后瘦不回来,你可别学她,要多吃多喝,养胖一点才容易捱过手术。” 手术那天终于来了,外科主治医生找他们签手术同意书,孙文晋正在唐瑜病房里,他抱着她,毫不避讳,医生给讲解手术风险,虽然医生一再强调是个小手术,但是手术同意书里那些条款还是很吓人的。孙文晋自身后搂着唐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听见他的呼吸声在头顶,还有他浑身的气息笼罩着她,听完医生的讲解,孙文晋只问了一句:“大风险是指多大概率?” 唐瑜一直记得,医生回答之前,孙文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屏住呼吸,手心里全是冷汗。 医生温和的回答:“5%以下。” 这时孙文晋顿时松了一口气。 医生出去后,孙文晋依旧抱着她,下巴蹭着她头顶的发,唐瑜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病房里一片寂静,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唐瑜一时有点恍惚,这份安静给她一种一瞬间地老天荒的感觉,既沧桑又辛酸,但等时间慢慢过去,心慢慢变得又酸又软,她知道,此时孙文晋是在害怕,她想起之前陈释说的,他那时候父亲和哥哥相继下狱,姐姐姐夫空难,唯一的侄子暴病死亡,嫂嫂自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脑癌晚期的母亲在病床上死去,却无能为力。 悲伤没顶而来。 她挣脱他,反过身,从手上掳下一个玉镯放在他手心里,合上他的手掌,朝他笑一笑说:“你等我。” 他却把手镯又给她带回去,忽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十字架吊坠,细心的帮她系在镯子上,一边说:“这个是我母亲最后留给我的,神父给的。” 唐瑜还来不及去欣赏吊坠,孙文晋忽然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我们家跟我妈信教,都信基督,但是我从前很少去做礼拜,等你好了以后,我一定每个星期都去。” 他说的非常认真,一字一句像在发誓。 这不是唐瑜所认识的孙文晋,从前的他,看起来好似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玩世不恭,他连自己都经常调侃,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又好像,她到此时才慢慢认识他。 手术很成功,手术后的第一个晚上,唐瑜昏迷中听见孙文晋不断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声音很是惊喜兴奋,好像是说她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了,第二天醒来后,已经来了很多人,陈释沈子静夫妇,汤颖,还有李雯那一堆,都来了。 孙文晋见她醒来,对她笑,唐瑜终于放下心来。 手术成功,接下来的日子也充满了惊喜,唐瑜恢复良好,顺利的拔掉n导管和胸y导管,很快能下地行走,能自己起身,不到半个月,便已经拆线可以出院,孙文晋原是想让她多住几日,但唐瑜说实在是不想住院了,于是就开始办出院手续。 器质的问题已经消失,接下来就是好好修养,因为市区太吵,而且唐瑜现在不能受感染,孙文晋决定送她到汤颖那个农场别墅里去养病。因为,唐瑜出院后孙文晋要赶着去一趟深圳,他的公司经过多年的运转,已经形成了一套运转模式,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再加上那边有个忠于他的得力能干秘书全权打理,他平时不用费太多力气,但唐瑜失踪生病以来,他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回公司处理过事务,唐瑜这次出院,总算尘埃落定,他也该回深圳一趟,因此唐瑜在汤颖这里,受到她照顾,总是放心一些。 汤颖噗嗤一声笑说:你还记得你的公司。 孙文晋笑起来,恢复平时的样子:怎么能不工作,再不工作,到时候……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唐瑜,眼里一片意味深长。 汤颖的神色却严肃起来,说:对了,我前不久听周锦棠说起他妹妹,人家好好一个千金小姐被你奴役了那么多年,你要是心里真没地方了,也长长良心什么时候跟人家说清楚,省的耽误人家的青春。 唐瑜到汤颖别墅的第二天孙文晋就去了深圳。 一去就去了快两个星期,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前孙文晋到深圳处理事情从来都不超过五天,汤颖陪唐瑜散步的时候偶然聊起,汤颖宽慰她:“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吧,文晋这小子从小就聪明。” 唐瑜出院的时候医生就再三叮嘱过,她的病不能受感染,一旦感染便是致命的危险,又因为她现在身体虚弱,医生说病人手术后身体虚弱,体力下降,肺活量变小,身体和从前不能比,也许有些病人会因此有心理压力,在家的时候最好多多宽慰,不要让病人郁结于心。汤颖想起孙文晋离开前说的周小姐,心里有点没底,这个唐瑜小小年纪,之前因为陈释一句话居然是闹失踪,害得孙文晋翻天入地的找,知她是个多心的,索性就笑着把孙文晋身上那点事当做笑话慢慢说给她听。 “你还不知道文晋他是怎么发家的吧,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几年国内跟东欧的生意真是做的如火如荼,他哥哥跟东欧和苏联做生意,风光的时候真正赚了不少钱,她姐姐和姐夫也只是象征性的投资了点,后来也赚得盆满钵丰,可后来抄家了,财产都被没收了,文晋也是走运。” “他高中毕业,因为女朋友没考上清华,执意不肯去清华,也不肯去美国,带着女朋友偷偷跑来深圳窗前下,身上带了十几万,那还都是他妈妈的嫁妆和私房钱,全给他了,按照当时的物价,92年的时候十几万也不少了。他有个朋友在深圳发展银行工作,那时候银行成立不久,正四处集资,他听人说的天花乱坠就把钱全投进去了,结果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被老爷子找到,只好乖乖的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年底,家里就出事了,他回来,那时候没想到那笔钱,结果那年邓小平南巡深圳,发表讲话,第二年,银行里的集资当时就转变成了一块钱一股的股份,当时全民炒股,股票飞涨,一直涨到每股160多,他因此拥有了两千多万的资产。从那时起就自己开始做生意,最开始利用他哥哥姐姐的人脉,也跟东欧做,但后来政策不好就开始在深圳做,电子,服装,进出口,金融,房地产,it,什么赚钱做什么,站稳了脚跟又开始向内陆发展,这小子,他可比他哥哥姐姐都厉害。” 十三天后,孙文晋终于从深圳回来了,汤颖亲自开车去接,唐瑜留在家炖汤,这是她新近从汤颖手里学到的,汤颖因为在深圳生活了十几年,学会了广州人煲得一手靓汤的手艺,唐瑜也跟着学了点,最近小有成就,孙文晋要回来她就兴致很高的想给他做。 孙文晋回来的时候,直接到厨房找她,十几天未见,唐瑜又大病初愈,谁知道一见面,她居然是唇红齿白,皮肤晶莹剔透,被汤颖的靓汤养得整个人水灵水灵的,煞是好看。 她回头见是他,眼里惊喜一闪而过,却只淡淡的问了声:“回来了?” 他一手撑在门框上,就这样认真的看着她,看得唐瑜脸颊飞红,低声娇嗔:“干什么这样看人?” 那一句娇嗔一直腻到他心里,他眼看四下没人,一步跨进去,头一低就亲她的脖子,手也不老实,在她身上下其手。 唐瑜怕被汤颖看到,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家,但正在切姜,一手拿着刀,一手湿漉漉的,不方便推他,只好在他怀里扭着身子:“哎,你怎么这样,当心让人看见。” 孙文晋闷声笑笑,胸口微微震动,未回答,可是手却已经游到她的胸口,轻轻的抚摸着她胸口动手术的地方,唇也开始纠缠上她,吞噬着她的呼吸,唐瑜的声音支支吾吾的消失在他的喉咙里,两人久未亲热,都有点失控。孙文晋吻着吻着便去解她的扣子,唐瑜脑中白光一闪,终于惊醒过来,这个厨房,经常有人来,汤颖和佣人,随时可能进来,她使劲挣脱他,急忙后退几步,两人终于分开来,脸上都泛着潮红,喘着粗气,对望着。 对望了没几秒钟,孙文晋突然又一步跨过去,将她抵在流理台的边沿,手落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不管不顾的吻起来,另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裤子。 唐瑜听着他一声重似一声的喘息声,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心跳加速,平时孙文晋都是很顾及她的反映的,也从没见过他这么猴急的样子,他握着她胸部的手,几乎弄疼了她。 她突然颤了一下,说“疼。” 他终于松开她,将她虚虚的抱在怀里,剧烈的喘息着。 空间突然安静下来,炉子上的水呼呼的响着,她还有生姜没切完,还有j没洗,她知道这里汤颖和佣人出入频繁,可不一会儿她把刀放到水槽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开始踮起脚尖吻他,缠绵温柔的吮吸。 孙文晋身子微微一僵,方才好不容易回转的理智瞬间崩溃,他如着了魔一般开始认真的回吻起来,缠绵细致,舌头轻轻勾兑着她,吸吮着她,纠缠着她,软软的,柔柔的,温柔至极,就这样慢慢将唐瑜整个人都拢到怀里,两人久久的吻着,辗转反侧,直到听见炉子上水开的声音,唐瑜想去把火关掉,谁知她微微一动又被孙文晋一把捞回来,他腾出一只手把火关掉,将她搂到怀里,身子紧紧的贴近她,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她,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生理反应,不由觉得口干舌燥。他的一只手从背后游进她的衣服里,轻轻一挑,胸衣的暗扣被解开,手游到前面一把握住,另一只手开始微微激烈的撕扯她的裤子,但此时她早已经没了理智,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裤子终于被他解开来,他又迅速褪下自己的,抵着她,突然将她微微抬高,唐瑜整个人往后仰,双手撑着流理台,这时他一个挺身进入她身体里,唐瑜整个人微微一颤,孙文晋感觉她湿润温暖的甬道,肌r在有力的收缩,他突然差点控制不住,进入的动作便开始变得激烈。 这样激烈又刺激,唐瑜仰面撑着流理台,几乎不能承受,一边看着打开的厨房,紧张的小声叫着:“文晋,关门,门……” 他一下一下冲进她的身体里,全副身心都在他们两个的连接点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余。 唐瑜终于没有力气,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找寻一个支撑点,他好似也擦觉到她支持不住,一把将她搂过来,两人几乎是站着在做。 突然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响动,似有人经过,唐瑜紧张的再不敢出声叫他关门,只是咬紧牙关,眼睛微闭,闷闷的喘着气,一声一声,忍得很辛苦,声音和表情却格外磨人,孙文晋趁机将她胸衣往上一撩,俯下头来吻她暴露在外的茹房,舌头在□上画着圈,好似她越是忍得辛苦,他越是想要她叫出来,这样兴奋刺激,唐瑜早就承受不住,脚一阵一阵的发软,幸好有孙文晋搂着她,她才没有滑下来。 完事后,唐瑜也不能煲汤了,孙文晋胡乱将她整理一下,抱着她去浴室,她脱了衣服,却见自己忘记关门,正要去关他却强挤了进来,唐瑜大惊,用毛巾抱着自己的身体,危险的看着他:“你进来干什么?” 孙文晋目光里有些揶揄,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一边手脚不停的脱衣服,一边说道:“我也洗澡。” 一瞬间,唐瑜的脸红到脖子根,尤其是想起方才两人什么都做过了,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反映,既然他衣服都已经脱光也不好再赶他出去,她不敢看他脱衣服,往花洒里面缩了缩,给他让出一大半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开包裹着身体的毛巾。两人虽然亲密关系已久,但如这样的赤身l体,坦呈相见却是从来未曾有过,唐瑜到底是害羞。 一阵悉悉索索后,孙文晋已经开了花洒,他应该已经脱完了衣服,可她还是抓着毛巾挡着胸口缩在浴室的一角,还在迟疑犹豫。 “才一个花洒,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根本没有水,过来点。” “我,我放毛巾。”她松了一口气,悄悄把毛巾放在架子上,移过来一点,可头还是不敢往他身体看。 孙文晋有点好笑:“怎么不敢过来,怕我吃了你?” “不是。”唐瑜不自然的再靠过来一点。 结果一靠近,后背马上沦陷进另一个身体里,孙文晋从背后贴着她,唇在她的耳窝和脖子处若有若无的吻着,嗅着,声音魅惑低哑:“靠我这么近,真不怕我吃了你?”说着用力将她一搂,她的下身便紧紧的贴着他,身无寸缕的臀部有明显的硬物感,偏生整个人被他贴得那么紧,温热的呼吸重重的喷到她的耳窝处,酥酥痒痒,她只觉得头皮一炸,耳根处的皮肤便染上了红色,脖颈处的动脉一跳一跳,仿佛被他发现了,似乎很满意,闷闷的低笑了声,不怀好意的朝她脖颈处的动脉吻上去,下面用身体若有若无的顶着她,一只手沿着她的肚子朝下,朝下,摩挲着她最柔软敏感的地方,轻捻慢拢,他略带粗糙的手指一触过,指纹摩擦着□娇嫩的肌肤,一种特有的触感,温柔而又刺激,她整个人都微微战栗,喉咙里传来低低的喘息声。他就势扳过她的头,头一低吻下去。 图书! 1。推荐使用txt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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