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部分阅读 ! 1、苍月城奇缘 “这么低的价,小店会亏本的。”店老板苦着一张脸,望着面前布衣女生:“不然,姑娘再加点儿价,总不能让我一点赚头都没有啊。” 布衣少女狡黠笑道:“老板别说笑了,这小玩意儿就是在普通不过的晋南玉石,你却开了西潘翡翠的天价,手工虽然不错也不是极品更不是出自名家,你在底盘临摹了章利丰的印鉴蒙蔽别人,看样子也不止做了这一个吧,蒙一个就赚了几十番,我出的价可是这玉佩实质价,你怎么会亏呢?说了这么久,你可听明白了,我可没叫你卖我,我是叫你把它给我,这玉佩一个子我都不会掏,你看着办,若是谈不拢,我便去衙门告你伪造欺诈之罪。” 女老板白着脸,摇头道:“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眼光这么犀利精准,罢了,这么久了,许多老行家都没看出行道,今日便算我栽了,这玉佩也不要钱了,白送给姑娘,并奉上白银500两,希望姑娘手下留情给条活路,不要将作假蒙骗一事宣扬出去。” 老板低下头作揖,垂头时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阴霾。 布衣女子暗笑,大大咧咧的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银子跟玉佩,一拱手:“多谢了,放心,后会无期。”说着便要离开。 “慢着,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女子回头一咧嘴:“怎么,打算找我报仇啊?” “不敢不敢。。。”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横竖我无亲无故的,也连累不到别人,我叫锦绣,记住喽。虽然山水有相逢,可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哈哈。”转身便闪出了店门。 女老板这才慢慢抬起身,铁青着脸,咬牙狠声道:“还不去把她干掉!” 店小二低声应了,走入里间。“哼,一个小娃子就敢如此放肆,也不看这是什么人开的店!”一使力将手至扳指给捏断。 锦绣快步走入繁华闹市,这大白日的苍月城十分的热闹,主街道更是车水马龙,苍月是凤启国国都,各种摊贩跟装潢精致的店面边到处都是人,川流不息,一个个衣冠楚楚的达官或商人隐藏了多少丑恶的真相。 锦绣心道这个地方果然是发横财的好地方,就是这小命悬了点,她笑着回头一探,果见几个人影迅速闪没引入周边巷中。 挠挠头,果然最后这道工序没办法节省。 锦绣忽然脚步加快,边推搡着拥挤的路人,边大呼小叫:“哎呀,我的钱袋呢?怎么不见了!!”这一闹,人们果然开始关注她,看见一个十四五岁模样清秀的布衣小姑娘一脸焦急杏眼含泪,四处张望搜寻着钱包,纷纷同情不已,围过来关切问她。 锦绣眼中隐隐透着得意,边假哭边瞄着不远处那几个干着急的人影,心想凤启国老百姓果然热心啊,脱身就靠大家了。 扯着嗓子指着杀手们大喊:“我记得了,就是那几个人,刚才他们围住了我调戏,还有一个故意撞了我一下,一定是他们偷了我的钱。”说着就哇哇大哭起来,声泪俱下:“这可怎么办,这是我娘治病的钱啊。” 一张苹果脸被泪水染湿,好不可怜。 一位身体健硕江湖人打扮的中年女子看不下去,大吼道:“这还没王法了!抓住这几个兔崽子!”推开人群怒气冲冲就往那几个尾随之人奔去,边追边抡起随身携带的大刀之瞅着人就要砍去,那几个身影顿时大乱,撒丫子四处逃窜。 被她这举动激励,群情激奋,顿时人们纷纷抄家伙潮水般地向这些人围拢去,英雄气概一时间急速弥漫在古城繁华街道,大家好像都涌出了侠义之心,也都纷纷自我陶醉在那份侠骨柔肠中。 却忽略了这场闹剧的主角——锦绣,布衣女子咧嘴一笑,一颗雪白的小虎牙熠熠生辉,转身风一般闪入巷中没了踪影。 没错,这布衣女子正是锦绣,今年在江湖上绽放头角的古怪角色,专门寻到名门商贾候门大户挑刺找茬的布衣少女,长相平凡,武功平凡,师出无名,手段乖戾,那就是一个活生生贪财好色市井之女,短短半年已闹得江湖中有头有脸风雅之士们闻之咬牙切齿。 有人曾询问此人有何征,受过其害的人物们都说不出所以然,这女子一没貌二没品既无才学也无绝世武功,只爱抓人小辫子让人不断吃哑巴,唯一的特征就是她腰间系着一白玉佩,上刻一楷书“隆”字。 亏她倒也逍遥,凭借丝毫不起眼的长相寻常人的做派,混迹来了苍月,刚刚又使出惯常伎俩骗了银钱脱了身,就来到苍月城中飞燕湖畔的哒哒面馆吃面。 刚入座就急不可耐的点齐了哒哒面馆所有招牌菜式,在店小二吃惊又怀疑的眼神下吞咽着口水等待上菜。 锦绣抽出一支牙签,叼在嘴里咬来咬去,鼻尖嗅着厨房里传来的阵阵肉香,眨着眼平复着胃里不断涌上的贪吃欲望,不到半柱香便催道:“还不快上菜啊,我要饿死了,会不会做生意啊!” 现在正好是正午,食客颇多,店里忙不过来,小二也只敷衍着答应急忙上了些茶水,但是饭菜就是迟迟不上桌,锦绣一连着喝了好几杯,灌了一肚子茶水,还没见上菜,愤愤的起身又想骂人,捂捂肚子,咬牙道:“小二,帮我盯着位子,这桌子是我的!我来了很久了,你可别让后来的人越过了我去;等我先解决三急,回来最好见到菜都上了。” 小二应了声,她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后堂如厕。 回来时,却看到几个身穿白衣的人占据了自己的桌子,看这些人装束都是闺中男子打扮。 中间一人身材高挑修长,一身洁白到刺眼的长衫,如云墨发用白玉簪简单斜挽垂落过膝,身材匀称修长,脊梁挺得笔直,浑身散发一股难以言明的孤傲贵气,他带着白纱斗笠,容貌难以窥视。 其余几人亦是白纱蒙面,都面朝着白衣男子微微颔首,露出的眉眼间带着恭顺。 锦绣心想中间这男子该是为首主子吧,便奔过去不满指着他:“喂,你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啊!这位子我早占了很久了,才出去‘更衣’没一会儿,你们倒插队占了我的位子,还有没有理啊?!” 那几位随从顿时柳眉倒竖,低喝道:“大胆!找死!”说着纷纷按向腰间佩剑,白衣男子动也没动恍若未闻。 锦绣打个哆嗦,抱着双臂故意怪叫:“哇哇,插队抢位子没理就杀人灭口,天女脚下也有这样的恶人啊,还是一群恶男人!” 一位白衣随从气得站起身拔出剑砍向锦绣,锦绣心中大叫不妙,真想不到这群人如此心狠手辣 ,自己饿晕了头也没平时警惕。此人剑势快如闪电避之不及,一时大意就要挂彩,刚想用轻功避开,白衣公子身形微动袍袖一振,那把剑竟然在刺到锦绣身体之前突然断成几节,只留剑柄在随侍手中。 随侍大惊,忙跪下请罪:“属下未经允许一时鲁莽,请族长责罚。” 被称为族长的白衣男子缓缓起身,冷冷道:“走。”只一个字便让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天籁之音魅惑之韵,伴随着无名的压迫感,令在场人不觉屏声静气滞了行为。 锦绣惊愕呆滞地看着一行人默然离开,望了望脚下断裂的剑身,倒吸一口冷气。 摸摸额上冷汗:“差点惹了一群阎王,太不像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首部女尊文,想来想去还是边写边更吧,不然以我的勤奋指数存稿再更也不知道还记得不。。o(n_n)o 2 2、月夜玉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美男子是带刺滴啊~~~ 没存稿,全发完了 \(o)/ 第2章 也不知怎么用完饭的,只觉得经此闹剧,等候多时的美味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悻悻地走出酒家,天已昏暗,脑袋里还在想着这群白衣神秘人。 “别让姑奶奶抓住你们什么把柄,不然一定要你们赔个倾家荡产。额。。。这群人有钱吗?” 晃晃脑袋,想到白衣男子那惊人武功:“还是算了,这样的魔头没要我的命就不错了,不能惹啊。再说我也没吃亏。” 笑眯眯的抬头,摸着怀里的银票,琢磨着怎么打发时间,忽然看到黑暗中几个熟悉身影向自己靠近,不是白天要她命那几个杀手还能是谁,心内暗声叫苦,表面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哈哈笑道:“喂,姐几个白天还没玩够么,要不咱们接着玩吧。” 嘴巴这么调侃着,脚已经发力,锦绣拳脚功夫只够防身,唯有轻功十分了得,当今江湖上能出其右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这就是她为什么敢四处作弄敲诈j商弄臣的底气。 谁知道这些人早已聚集了更多帮凶悄悄形成包围,誓要斩杀锦绣,形式变得十分危急,锦绣连使轻功左突右窜,也不知绕了几条街口胡同,这些人依旧阴魂不散,眼看着他们已纷纷亮出刀剑,月光下刀剑白晃晃刺得锦绣心惊不已,摸出烟雾球,掷向他们,一股紫烟顿时弥漫。 “不好,有迷|药。”杀手头子急掩口鼻,几个有经验的急忙跃出烟雾,其余几个躲闪不及,纷纷摔倒在地昏迷过去。 首领怒道:“本来还想留你一条性命,如今非杀了你这无赖不可!”可那还有锦绣的影子,锦绣早已趁着他们慌乱之际借着烟幕逃遁了。 “大姐,怎么办?”“莫慌,她身上被我洒下了蛇灵粉,逃不掉的。”首领女子阴笑道,手掌一翻,从袖中慢慢爬出一条浑身碧绿的小蛇,放到地上。 “去吧,把那个无赖给我找出来!” ———————————————————————————— 锦绣疾奔了半日,逃出城中,来到城中一林地,这才累得跌坐到地上喘个不停。 “妈呀,好险啊,性命差点就交代了。”她歇了好一会,这才缓过气,只觉得口干舌燥。爬起来就找水源。在林中凭着经验观察树木花草,猜不远处必有一条溪流。 果然走不多远,就看到一条不大的小河溪,月光下水光涟涟,清澈见底。心中暗喜。 然而走没几步,突然发现不远处溪边还矗立着一修长人影,背对着自己站得笔直,洁白至极的衣服风中微晃,墨发垂到脚踝月光下闪耀光泽好。 “好眼熟啊~~~”摸着下巴,锦绣皱着眉头极力思索,白天酒家那骇人一幕慢慢浮现。 “啊~难道是他?”惊呼忍不住些微溜出,急忙捂嘴,却来不及了。 “什么人?”还是那魅惑低吟,不大却清晰入耳,两人相隔还有数十丈,那话就像是在耳边倾吐一般清楚,可见此人内力之强。 锦绣想都没想,反射性转身撒腿就逃,刚迈出一步,脚腕就被一白绢缠住,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摔倒那人脚边,疼得锦绣七晕八素,叱着嘴不敢呼痛,闭着眼睛直哼哼道:“大侠,我就一路过的,绕了俺小命吧。” 没有回答,锦绣隐约听到些微喘息声,鼓起勇气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白衣男子斗笠已除仍旧蒙着面纱,月光下那显露出来的眉眼,尽管有些朦胧却仍掩不住此人绝世姿容,此时秀眉紧蹙,他一手捂着杜腹,薄唇紧抿、双目微闭似在强忍痛楚,但嘴角仍旧溢出些微克制不住的呻吟,面有痛苦之色。 锦绣悄悄解开缠在腿上的白纱,猫□子,准备开溜。 耳边传来白衣美男冰冷镇静的声音:“你敢再跑,就要你的命。” 打了个冷战,锦绣顿□形,回过头谄媚一笑:“哪敢呢,我可不是有意打搅公子,只是想喝口水罢了。” 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忍过一阵痛楚方才冷声道:“你过来扶着我。”说罢,慢慢向锦绣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秀手。 锦绣发现这人不仅皮肤是苍白雪透,就连手指甲也是如冰般透明光洁。她犹豫着不敢接过,白衣男子睫毛一动:“怎么,怕我手上有毒?” “啊,不敢不敢。公子要小人命,挥一下衣袖就好了,何必再浪费毒药呢。”说着赶忙狗腿上前小心翼翼挨着男子手臂扶住,头低着,装出一副谦恭的模样。 白衣男子冷然蔑视着她:“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若是不愿意,就把命留下。” 锦绣低着头笑道:“公子尽管吩咐,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心中却暗骂此人空长一副绝世美人样心肠确是蛇蝎。 “你。。嗯。。”男子刚开口一阵剧痛让他浑身轻震,忍不住呻吟出声,往锦绣身上倒去,锦绣吓出一身冷汗,僵硬着身体低着头不敢碰他。锦绣在此女尊国算是中等,这男子身量颇高,体型十分修长,居然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锦绣暗中叫苦,自从穿越到此女尊男卑阴阳颠倒的世界,发现这世间男子大多容颜秀丽心智城府却毫不单纯。前世早已看透色乃皮相误事误人,今生境况险恶胜过前世,于是她就下定决心只敛财不近色。眼前这男子绝对是有毒的玫瑰,碰不得啊,还是逃命要紧。 锦绣绷直身体呆站,双手捏拳负于背后,也不碰他,只用肩头顶住男子,觉得男子喘息越来越沉重,颤抖越亦剧烈,忍不住小心翼翼抬头瞄去,见他绷直了身体微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玉容上点点汗珠,双眼紧闭,长而卷的睫毛不停颤动,紧咬着下唇,左手紧捂着下腹,右手抓住自己肩膀,不住喘息呻吟表情痛苦。 斗着胆子问道:“喂喂,公子,你没事吧。” 白衣男子努力睁开双眸看看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一声痛苦呻吟溢出,身体突然滑落,锦绣一惊,也顾不得只得伸手扶住他,男子顺势倒在她怀中不住地大口喘息。 锦绣急道:“公子你这是怎么啦啊?受伤了还是中毒了,我胆子小,你可别、别有事啊,要不然你手下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坏事,到时候追杀我怎么得了??” 锦绣嘀嘀咕咕令白衣男子皱起眉头,但是剧疼让他全神抵抗无法打断锦绣的唠叨。而且他天性体寒,锦绣怀中温暖柔软,令他稍微觉得缓释了痛苦,不得更紧的贴在锦绣怀中。 殊不知锦绣撑着他身体却是叫苦不迭,心里只想如何才能赶紧摆脱他这烫手的山芋。正满脑子跑马想如何脱身之际,黑暗中一女子冷笑道:“臭丫头!现在看你还往哪里逃,这里就是你的死地!” 锦绣脸色一白,瞪大眼珠。夜幕下那几个杀手身影悄然出现,瞬间将锦绣合围,为首的高大女子狞笑着慢慢靠近。 更恐怖的是,锦绣看到她周边草地里有无数活物不停蠕动,吐着猩红的信子,月光下无数绿色眼珠闪动。 “啊!!!!蛇啊!!!!妈妈咪呀!!!!”锦绣怪叫着,差点窜到半空,无奈怀里还有个人紧紧靠着她才动不了,可还是吓得面无血色直哆嗦。 怀中人冷哼道:“没出息。” “妈妈咪啊,老子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蛇啊!!”锦绣浑身鸡皮疙瘩直翻,蛇群沙沙蠕动着一浪一浪向她们游来,股股粘湿恶臭的腥味直扑鼻腔,锦绣胃里翻腾,只想呕吐。 “妈的,与其被这些大蚯蚓咬死,公子你不如先把我杀死得了。” 白衣男子暗中催动内力压制下疼痛,平静地从她怀中直起身体,不屑地看着蛇群,冷然道:“这些畜生何足畏惧。” 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只看见他长袖忽然挥舞,荡出一片白光,冷气扫过锦绣脸庞,她脚外几米处的草地忽然间蒙上一层厚厚白霜,向她们袭来的蛇群全部结冰凝固。 白衣男子袍袖轻振,蛇冰全然碎裂,劲风过处踪迹全无。 锦绣吐吐舌头,僵硬地看了看白衣男子,心中大呼不妙。这是个冰雪魔头哇!!刚才幸好没有冲动逃跑,否则也会跟这群蛇一样死无全尸,不对,是死无片尸! 那几个杀手身手不错,已跃出数丈外,躲过冰寒突袭。杀手头子脸色变得惨白,咬着牙颤声道:“你你。。。阁下可是玉寒宫的高人?” 3 3、玉寒宫宫主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浩大,男配众多,配对多少。。。汗,不确定。。。。可能一对一,可能np,可能一对都没有。。 白衣公子冷漠地看了眼她们:“乌合之众也配问我的名字?”目光有如千年寒冰冻得在场之人心神俱冷。 “你!”首领被他气势所摄,居然一句话狠话也撂不出。 倒是身边一个年轻杀手初生牛犊,用剑指着白衣公子:“休要猖狂今日就叫你这匹夫死在我等剑下!” 为首女子只来得及呼出一句:“快闭嘴。”一道银光掠过她脸颊,瞬间穿透年轻杀手咽喉,众杀手只能看着自己这位莽撞的年轻同伴身首异处。 为首女子脸不断抽搐,慢慢转过身,一道鲜血从她脸上新伤口处蜿蜒流下,她尽量压抑着声音中恐惧的颤抖:“方才可是玉寒宫绝学“凝冰刃”,能有如此功力的人,阁下至少是玉寒宫四护法之一。还请告知在下尊姓大名,今日我等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白衣公子面无表情并不搭理。众杀手看着他冰霜般的脸,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周遭空气都化成了冰雪似的,寒冻彻骨,全身血液都被冻住,身体僵硬麻木,腹硬如铁,顿时众人脸色青白。 锦绣躲在白衣公子身后,把自己抱成团蹲下抵御寒气,犹自牙关打颤,罗嗦不止,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众杀手皮肤开始泛白,寒霜渐渐爬上脸庞,几个功力稍弱的人关节咔咔乱响,直挺挺倒了下去。 为首女子虽然尚能运功抵御,心里也明白今夜在劫难逃,狠下心来,强运起所有内力,拔刀往肩上猛戳,大喝一声,籍着剧痛神智稍醒,突然跃起直扑锦绣二人,手握青锋,集中所有力量往白衣公子身上劈去,誓要全力一击! 白衣公子不动声色,长袖轻挥,一道虹光扑向对方,首领女子手持剑刚刚递出,整个身体猝然一分为二,上半身还在冲刺,下半身就已跌落在地。仍然紧握利剑的上身飞了数尺之后栽入冰霜雪地中,垂死一击爆发的强烈劲气掀掉了站在咫尺处白衣公子的面纱。 绝世冷艳的容颜展露在月光下,同时,血水从女子那两截身子断面涌泉般喷出,连汇到一处,大片鲜红色衬得洒落在地的月光都被染上了浅红。。。 剩下的几个杀手肝胆俱裂,早已被寒气蚕食殆尽的身体,在心神崩裂的同时,也完全被击垮,默默无声地滑落在地,眼看没了生气。 白衣公子收了极寒内力,漠视一地鲜红。 首领女子虽死仍旧是怒目圆睁。 他看着那双死寂的怒目,冷然道:“我叫玉冰鉴,玉寒宫宫主。” 转过身,淡然看着跪在地上抱成一团索索发抖的锦绣:“谁看到我的容颜谁就得死。” 锦绣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她只感到冷得彻骨生不如死。白霜蒙住了她全身,眉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玉冰鉴看了她好一会儿,伸手按在她背心。 冷得快要失去意识的锦绣,突然感到股股暖流从背心传入胸腔,蔓延全身,冻到麻木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暖流漫过咽喉,舌头也没那么僵硬了。努力睁开眼,循着温暖来源看去,一张不似凡人的绝美容颜落入锦绣视线中。 白到透明的肌肤玉般光洁,淡到无色的薄唇,琉璃色的眸子毫无波澜,挺直玲珑的鼻梁,面前这男子艳若冠玉体态欣长,无一处不美仿若谪仙。 两人靠得如此近,周遭静寂无人,锦绣都能嗅到此刻男子身上隐约传来兰花清香。 换了别人,如此美色当前正好月下赏美,可惜被冻得差不多伤风的锦绣很煞风景地突然大打喷嚏,一开始就没个停。 白衣男子急忙闪开,看着锦绣边不停擦着鼻水边打着喷嚏,想到方才她看着自己那毫不惊艳甚至漠然的目光,心头一丝异样。 锦绣捂着鼻子好不容易遏制了打喷嚏的猛烈势头,喘着气哑声道:“咳咳,这位公子,我好像被你害得伤风了。。。” 玉冰鉴俯视着干脆坐在地上的锦绣,眉头微皱:“玉冰鉴。” “啥?”锦绣擦着因为爆打喷嚏引发出来的眼泪,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白衣男子。 玉冰鉴秀眉更纠结,冷声中夹杂着微不可查的怒气:“我叫玉冰鉴。” “啊啊。。。。幸会幸会。。。玉公子。”锦绣愣了愣,傻傻回应,她站起来拍着衣服上的灰尘,点头哈腰:“玉公子武功出神入化,人又侠义心肠,在下得遇公子救命之恩,真是万分有幸。今天真是看眼界,我真的就是一路过的,这群人都是看中我银子的强盗。公子一出手江湖上就少了这么多为非作歹之徒,真是苍生之福啊。” 穿来这几个月江湖通用马屁经锦绣早已熟记心中,现在活学活用,跟背书似的。 玉冰鉴最不胜嘈杂之声,嫌恶地眯眼盯着锦绣,突然扬手一点,锦绣喉头吃痛,张着嘴发不出声音,阿巴阿巴几句,指着玉冰鉴,吓得脸色苍白,蹭蹭往后退。 玉冰鉴冷然道:“再退就掉到湖里了。你掉下去我正好把你冻成冰块。” 锦绣捂住嘴巴,眨巴着大眼瞪着玉冰鉴,慢慢放下手,苦着一张脸摇头,心道果然美色是毒药,这回若能保住性命,下次遇到美色绝对谨记教训千万屏声静气绕道走。。。 “我刚说过。”玉冰鉴幽幽说道:“看见过我真面目的人一定要死。” 锦绣哭丧着脸抬起头,眼中立马变出两泪泡,楚楚可怜拱手求饶。 她怕死的熊样,引得天性冷冽的玉冰鉴心中也忍不住暗笑,面上不动声色,仍旧冷冷说道:“看在你没有对我不敬,我留你全尸吧。” 锦绣颓丧的垂头,腿都抖起来,心道好不容易重生了,刚快活了几个月,想不到遇到玉冰鉴这个外表谪仙实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无冤无仇的,只不过看了他长相就要自己嗝屁,还挺不甘心的。 偷偷抬眼瞄了玉冰鉴一眼,暗自揣量双方实力,反正横竖是死,怎么滴也得拼拼,虽然实力相差剧悬殊。。。。。可就觉得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划不来。 心里这么想着,豁出去昂起头对着玉冰鉴竖起中指,张嘴比着口型:“又不是我要看你的!拽个p啊!” 玉冰鉴虽然不懂其意,但料到定不是好话,只是瞧见锦绣这女人滑稽又怕死的样子,嘴角已不自觉地浮上丝丝浅笑,伸手解开了锦绣的哑|岤。 锦绣咳嗽着摸着颈子,到底命要紧,不敢再罗嗦,更不敢溜走,只好杵在原地低头不语。 玉冰鉴觉得眼前这女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刚想走近,原先体内强制压抑的剧痛乘他放松之际反扑袭来,轻呼一声,捂住肚腹摇摇欲坠。 锦绣眨巴着眼睛,惊奇滴看着这一戏剧性变化。 玉冰鉴终于忍不住痛楚颓然倒地,锦绣大喜,撒开丫子转身就跑,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玉冰鉴心中一寒,本不忍杀她,但见此女如此薄幸,杀心又起,咬着唇半撑起身体凝起一股真气于左掌,望着锦绣狂奔的背影,没由来的有些犹豫。正自踌躇,腹中猛烈激痛,他忍不住嘶喊出声,真气消散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锦绣闻得玉冰鉴这一声惨烈痛呼,恻隐心微动,停住狂奔,回头看了看玉冰鉴,内心纠结一番,终是没能狠心,长叹口气,鄙视自己总是心太软,不知道这次救了玉冰鉴,回头自己还有命不。 纠结归纠结,还是转身跑回玉冰鉴身边,把他扶起来靠到树旁,见他按着腹部,银牙紧咬下唇,双目紧闭睫毛颤抖,似乎极其痛苦,身体软绵无力,全然没了方才杀人时的冷酷刚强。 锦绣觉得此人嗜血杀人有如恶魔,但所杀之人皆为恶徒,也不怎么同情那些死鬼,反倒因为瞧着玉冰鉴此时痛苦不堪甚至有些柔弱的绝美样子,开始有些怜悯之情。摸出随身锦帕,为他拭去脸上汗水,脱下外衣罩在他身上,轻声问道:“喂,你好些了吗?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背你进城找大夫吧?” 玉冰鉴勉强半睁双目,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也因为疼痛无法开口。 锦绣为难地挠挠头:“不过,这么晚了,药铺估计都关门了。唔。。。。不管了,还是不能看着你死,上来吧。” 说着就背过身蹲下,示意冰鉴:“还有力气动吧,趴到我背上,我背你进城找大夫。” 玉冰鉴眼光一柔,动了动身子又颓然倒靠回树上,阵阵剧痛令他浑身发抖无力,根本起不了身。 锦绣无奈,只好自己凑过来,拿起他一只胳膊搭到肩上,想了想:“先说清楚,我可不是要对你不敬啊,也没想占你便宜,你病着情况特殊,我这也是不得已才碰你的。日后可不能为此找我算账!” 玉冰鉴被她拉到她背上负着,从她身上传来熟悉的温暖,玉冰鉴埋下脸贴在她背上,本想说无人能医治自己病痛的话留在了嘴中,只顾贪恋这短暂的温暖,好久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锦绣随口答道:“锦绣。我可不指望你报恩,只希望事后你别杀我就成了。”玉冰鉴闭目不语。 锦绣刚背起他没走几步,突然,树林深处传来一片嘈杂,好像许多会武之人往他们这里搜寻而来。 玉冰鉴面色一凝,忍痛虚弱说道:“快藏起来。” 锦绣凭这几个月的江湖经验知道现在必须相信这个陌生的男子,急忙跳入不远处高大灌木丛中,将玉冰鉴小心放下,搂在怀中,对着他咧嘴抱歉一笑:“对不住了,情况紧急,这样才藏得住。”说罢望向火光流动之处,面色也逐渐紧张。 玉冰鉴冷眼看着锦绣,安静地靠在她怀中默默忍受身体剧痛。 不久,一群手举火把的黑衣人出现在面前,到处搜寻了一遍,人群中忽然一声喝令,这群黑衣人立即噤声分成两边站立,中间让出一条道路。 一位身材高挑的紫袍公子缓缓走出,舞动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狭长上挑炯然有神,鼻若刀削挺直,肩宽腿长身姿健美,竟然完美符合锦绣穿越前世界里冷酷美男的标准。 锦绣眨眨眼睛,暗中赞叹,原以为这世界美男都是像玉冰鉴这样冰肌玉骨,外表柔美体型纤长之人,殊不知还有如此样貌的男子。 4 4、说书得保命 好帅~~~~~忍不住花痴了一下,手臂一痛,差点叫出口,低头一看,居然是冰鉴掐着自己。 她看向玉冰鉴,对方面无表情,只是手指仍掐着自己手臂不放。 锦绣咧着嘴心中懊恼,不知怎么又得罪这尊冰佛了。 只听见那紫袍男子说道:“没找到玉寒宫的人吗?” “回公子,只看到这些被玉寒宫所杀之人的尸体,没有找到他们。” 紫袍男子走到断尸处,仔细察看一番,倒吸一口冷气:“这功力,非玉寒宫四护法之上做不到。看样子这群邪教的顶级人物全都行动起来了。” 他点了点冰霜已化的草地:“玉寒宫的人没有离开多久,最多半柱香。”袍袖一挥,厉声指令道:“方圆一百里,全部给我仔细搜!凡有可疑之人宁可抓错,不能放过!” 众人呼应转眼散开。火光分散在林中,宛如数条火龙,紫袍公子带着十数人仍旧留在原地查看,随从抽出长剑乱砍乱刺,刺探着周围草丛和灌木。 锦绣暗中叫苦,怀中玉冰鉴越来越难忍疼痛,满头大汗簌簌发抖,喘息已经开始沉重。 黑衣人寻探的刀剑已渐渐逼近藏身之处,锦绣正觉得自己逃脱无望之时,猛然想起方才玉冰鉴对她说过没有人见过他的面容,顿时心中一喜:活命有希望了! 干脆大动作抱住玉冰鉴叫道:“相公,你怎么样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大呼未完,脖子上就架满了刀剑,锦绣僵着脖子动也不敢动,吞了吞口水,讪笑道:“各位英雄,刀剑无眼,小心小心。” 紫袍公子走到锦绣二人面前,打量着锦绣,两人目光接触到时,锦绣咧嘴“忠厚”一笑。紫袍公子见其浑身毫无杀气,呼吸快而重,不是身怀高强武功之人,低头看向埋首在锦绣怀中的玉冰鉴,见他大半边脸侧藏,紧贴锦绣肩窝,似在忍耐巨大痛楚,浑身轻颤呼吸紊乱,额前秀发因为汗水贴在白玉般的脸颊,看不清楚容貌。 紫袍公子直起身问道:”你们是何人?” 锦绣见他面色端庄语气平善,不像平日里所戏弄的那些官员般目中无人,心中好感又多添几分,吸吸鼻子挤出几滴眼泪:“公子,我跟我家相公是外地人,因为家乡出了点事,我妻夫二人无处容身,来苍月投奔好友的,结果路遇强盗,一路逃窜,跑到这林中躲藏祸事,没想到我相公方才突然身体不适,刚几位官爷搜山,我们还以为是那伙强盗同党追到,只得躲了起来。想不到原来是官府的救兵,死里逃生我们两夫妻真是感激不尽,还是朝廷官人们好啊。。。” 说着说着,又开始习惯性滔滔不绝地拍马屁了。 紫袍公子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打断锦绣,一指不远处那几具尸首:“你说你们一直藏身于此,那你们一定见到这些人是怎么被杀死的了?如果看见,务必据实禀告官府!” 锦绣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是那是,小人的确看到了,真是吓死人啊,小人乡下来的,从没见过如此骇人场面啊。太血腥了太恐怖了~~” 边说便配合地发着抖,怀中玉冰鉴眼波轻动,嘴边一丝微不可查的微笑瞬息闪过。 “行了,你快点据实禀告,有我在此,不必担心那些邪魔外道。” “是是。。。”锦绣急忙擦掉眼泪,装作认真地回想:“我夫妻二人逃到树林里,找到此地躲藏起来,没多久,那群强盗就追上来了,他们人多势众武功又高,我妻夫还以为这次在劫难逃,要命丧这异乡之地的荒郊野外。正在这时,林中突然飞来几位身穿白衣的美貌男子。” 锦绣想到那日酒楼看见玉冰鉴一行人都是身穿白衣,且姿容秀丽,于是便现拿现卖,继续胡诌道:“这些白衣男子好像有什么紧急事情聚集到一起,为首的一位戴着面纱斗笠,看不清容貌,只觉得该是个绝代妙人儿。” 说着故意露出一副色迷迷的笑容,怀中人收紧抓着她衣襟的手指。 紫袍男子皱眉道:“白衣男子。。。。。你继续说下去,其他不相干的事就不要罗嗦了。” “啊,是是。这群强盗都是一群急色狠毒的女子们,看见如此众多美貌男子自然兽性大发,纷纷恶狼般扑向这些白衣男子。果真是一些下流无耻的亡命之徒啊!” 锦绣说着来了劲,表情丰富得像说书,周围黑衣人都被她所吸引,纷纷撤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剑。 锦绣眉飞色舞:“说时迟那时快,为首那位仙人般的雪衣公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见他长袖漫舞,身姿晃动,小人眼前白光乱晃,寒气森森,眼睛都快被冻住了,只听见那些强盗连声惨叫。过了好久,等我回过神来,只看到满地恶人们的尸首和黑血,那仙人般的雪衣公子和他的随从都不见了踪影。” 锦绣想到那群狠毒女子为了一块假冒玉佩誓要自己性命,不由得怒气升腾,没半点同情,可着劲地抹黑她们。 “你真没看到他们的面容?为何那群白衣人没杀你们”紫袍公子眯着眼,盯着锦绣的眼睛。 锦绣瞪大眼毫无怯色与他对视:“我虽然不了解白衣公子什么想法,不过想必是看到因为我们妻夫两都是普通老百姓,身份卑贱心地良善,而那雪衣公子谪仙般的人物,怎会滥杀无辜,要杀也是杀这些强盗畜生。”说着愤愤一指地上尸体。 玉冰鉴悄悄往锦绣怀中靠拢,虽然身体剧痛,内心却不知为何泛起丝丝甜蜜。 锦绣见他动了,以为他疼痛难当,柔声道:“相公,是不是痛得厉害,你别怕,那些坏人都被先前的那位神仙公子灭了。眼前的贵公子是官府中人,他们都是好人,来救咱俩个小百姓了,定不会为难咱们乡下穷人的。” 紫袍公子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士,因何原因来到苍月?” 锦绣故作羞愧,艰难启齿道:“我们是南陵蕲州人士,我跟我家相公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他家在南陵算是有头脸的书香门第,我就是个普通小商贩之女,前年中秋鹊桥灯会偶遇我家相公,一见钟情。可是我跟他门不当户不对,他家人强烈反对,硬要拆散我们,还逼他嫁给当地官宦之女做侧君。我潜入他家,偷偷带走了他,打算到苍月投奔好友,来此途中跟我相公拜堂成亲,虽然没有亲朋好友亲临祝福,没有三媒六娉大红花轿让我相公风风光光过门,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挣钱补上!能够与此生最爱此刻携手,即便是露水姻缘一场又何足惧,就算立时毙命,总算求得毕生所愿,妇复何求?” 说着就拿袖口抹眼泪,偷偷瞄了紫袍公子一眼,心想这么狗血的古言桥段外加本姑娘这么煽情这么肉麻的演出,你丫的还不快点被感动! 紫袍公子心中微痛,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似乎锦绣所言勾起他心事。 紫袍公子呆默一会,袖中双手不知觉就握成了拳。忽然幽幽叹口气,望向这对“苦命鸳鸯”,尤其是边说边拿大眼睛斜他的锦绣,眼中还泪光点点,实在滑稽又可怜。 委实不忍再为难,只好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走吧。” 锦绣暗喜,赶忙抱起玉冰鉴,对紫袍公子点头诺道:“多谢官爷救命之恩。多谢。” 紫袍公子微感尴尬:“哪有恩于你,你还是快去找人给你相公看病吧。” 锦绣跑了没几步,又转身问道:“敢问大官人尊姓大名,小人必定铭记大人今日恩情。”紫袍公子微微恍惚,不由随口答道:“章逸云。。。” “多谢章公子,后会有期了。”锦绣转身离去,怕这些官差察觉,也不敢用轻功,只能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部分阅读 卯足马力飞奔。 一位官差不解:“此等小民妄顾名节,章公子为何告知这贱民您的尊姓名,她也配?” 章逸云淡笑道:“无妨,看她样子不像心怀叵测之徒,而且她怀中男子秀美端庄,应该是书香门第出身,她所言就算不真,也不会对我们行事有害。所谓名节。。。呵呵,这世间有多少男子能遇上这般为情爱敢作敢当不离不弃的女子。” 说完,冷眼一扫众人:“找几人把这些尸首抬回刑部,你们继续严加搜索!” ———————————————————————————————— 锦绣敲了好几家药铺,都说已经睡下店铺打烊,不肯开门医治,抱着玉冰鉴奔走了好几条街道,处处碰壁,胳膊全都酸麻了,急得满头大汗。 玉冰鉴倒是疼痛稍减,却没啃声,只随着锦绣到处乱窜寻医。低着头,收紧搂着锦绣脖子的玉臂,一缕浅笑悄悄挂在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汗,周五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码出jj要求的字数,鸭梨一箩筐~~~~~~~t t 5 5、古城夜寻医 “大夫早睡了,明日再来吧!” 最后一家药铺也没了希望,锦绣已经跑得晕头转向,四肢酸痛气喘如牛。 玉冰鉴轻声道:“我好多了,你放我下来吧。” 锦绣看他虽然面色不似先前那般痛苦,但身体冰凉唇色淡青,额前汗水未收,知道他身体定未复原。 用力抬了抬胳膊把他抱紧,并不放下,怒道:“我就不信这苍月城一个救死扶伤的好大夫都没有,莫非睡大觉真比人命更重要。” 咬牙勉力支撑,继续寻找,不料在街头拐角处,锦绣一时心急没有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抱着玉冰鉴就往地上载去。 锦绣大惊之下不忘紧抱住玉冰鉴一个翻转,背部承受着两人重量,狠狠撞在地上,痛得她呲牙裂嘴几乎喘不上气,五脏六腑都要压扁似的疼痛难当,忍不住泪眼汪汪。 玉冰鉴急忙从她怀中起身,扶起锦绣,关切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撞伤?” 锦绣摸着胸口瘫坐在地,泪汪汪苦着脸说不出话。 玉冰鉴秀眉一皱,也忘了自身病痛,一时忘情地抚了抚锦绣的脸。 锦绣赫然怔住,呆望着玉冰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你。。。你调戏我。。。。。” 玉冰鉴玉面微红,冷哼一声别过脸,掩盖住慌神的目光,并不辩解。 锦绣心中暗爽,见玉冰鉴如此面薄,就还想戏弄他几句,谁料身后幽幽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居然在街头调笑,恬不知耻。” 锦绣吓得一转身将玉冰鉴挡于身后:“谁?是谁在哪里说话?” 苍老的声音冷笑道:“明明是你们这对野鸳鸯打搅了老夫清梦,居然还如此嚣张,只顾调情 ?” 随着声音,巷中恍惚一个人影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直起身子正好对上锦绣的鼻子:“现在年轻人也太大胆了吧。” 一张满是鸡皮皱纹干瘪苍老的脸放大到锦绣眼中,锦绣瞪着眼珠打量这张满是老人斑的脸,对上一双与此面孔极不协调的晶亮眼睛,吞了吞口水,抖声道:“你。。。是人是鬼?” “呵呵,老夫自然是人,不然怎么会有脚让你踩到。” “对哦,你有脚。”锦绣低头看看,果然一双穿着破烂布鞋的大脚伸在自己跟前。 不是鬼就好办,锦绣拍拍胸脯换口气:“老头子,你别说话那么难听。啥叫野鸳鸯啊,这位公子是我偶然在郊外遇到的,他正好旧疾突发倒在路上,无人施救,我见他可怜,总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带他四处寻医。” 锦绣心道,虽然有些隐瞒这次基本说的实话了。背后玉冰鉴却是面色一寒,又恢复了之前冰冷的表情。 老人转动眼珠打量着玉冰鉴,怪笑道:“嘿嘿,你家小白脸不像有病。” 锦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喂喂,放尊重点,什么叫我家小白脸,我跟他非亲非故,纯粹是见义勇为好吧!” 玉冰鉴双眸更是冷冽,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怪老头挠着背抓痒,笑道:“我看深更半夜的,你是找不到大夫给你家小白脸。。。。” 锦绣忍无可忍嚎道:“你这老头耳朵有毛病啊!说了他不是俺什么人,别我家小白脸的乱说话!!!” 怪老头立时止笑,突然伸手,快如鬼魅,居然就抓住了玉冰鉴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了锦绣咽喉。 玉冰鉴刚才耗尽真气,根本无法使力,但是他面色不改,依旧淡然望着怪老头。 锦绣则早就吓了个半死,抖着嘴巴看着抓在自己喉上那只枯瘦如柴的手臂,心里暗暗叫苦,今天到底走什么霉运啊,遇到这么多妖魔鬼怪,我的脖子遭老罪了!! 怪老头与玉冰鉴沉默对视,一旁吓得浑身僵硬的锦绣眼珠左右摆动,观察着面前两尊大佛眼刀互斗,被两位高手的气场压迫得两脚直打摆子。 怪老头冷笑道:“这位公子没有病痛。” 锦绣奇道:“他一直都肚痛得厉害,不是病吗?” 怪老头松开抓住玉冰鉴的手:“这位公子只怕不是寻常人吧。” 玉冰鉴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并不理他。 怪老头也不介意:“我看公子没有病,怕是有‘喜’才对啊。只是这喜非比寻常,为蛊毒所致,怕是中了什么邪门之道。” 锦绣点点他仍旧扣在自己咽喉上的手掌,苦笑道:“这位老英雄,您能不能先放开小人的脖子,再继续具体分析病情啊。” 怪老头瞄了瞄脸开始憋成猪肝色的锦绣,咧嘴一笑松开了手。 锦绣大口呼吸着,看了看玉冰鉴:“他中了蛊毒,还有喜?怎么回事啊?” 怪老头促狭一笑,凑到锦绣面前,几乎贴上她的鼻子:“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这里面学问博大精深得很,不如你拜我为师,我一一教授与你如何?” 锦绣翻了白眼,嘎声道:“谢了,我资质愚钝,生性懒散,博大精深的学问不适合我。” “错错,你本性善良,天资聪颖,虽然贪财懒惰,但是得贵人指点,日后绝对出人头地必能干出一番事业。”怪老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住锦绣,说着还握住了锦绣的手。 锦绣一个激灵,抽出手来,对着玉冰鉴呶呶嘴:“你先给我说清楚他到底中了什么蛊毒,还有救没?方才他痛得厉害呢。” 怪老头还是直盯着锦绣:“女娃子,只要你跟我走,我自然会留下丹药帮他遏制蛊毒止痛。不过,恕我直言,他身中的蛊毒不是寻常药物能解,可还是需要一种特殊药引。” 玉冰鉴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锦绣问道:“什么药引啊?您要知道,请如实告知啊,老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怪老头直身坐好,玩着自己的头发:“我说了,小老儿无法根治这位公子的蛊毒,我只能帮他抑制发作。日后我若能研制出药引,解此毒就不在话下。” 锦绣一阵恶寒,心道这老头有毛病,他那几根又干又涩的白毛还玩得风情万种,不知道自己鸡皮鹤发朝华早飞逝得没影了么。 但听见他如是说,猜到此老头绝对是名游历四方身怀绝顶医术之士,也不敢表露出不敬。 握拳施礼陪笑道:“既然如此,恳请老先生赐下灵丹妙药,也可缓缓这位公子的病痛。” 玉冰鉴看着锦绣,动了动嘴唇,垂下眼眸默然不语。 怪老头起身拍拍灰尘,锦绣急忙扶起玉冰鉴,玉冰鉴挣了一下,也就由她扶着了,腹中疼痛已经缓了大半,只是这功力仍旧没能恢复多少。 怪老头看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人,忽然有些不高兴,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褐色瓷瓶往玉冰鉴手中一塞,顺便拉过锦绣,玉冰鉴猝不及防,突然间没了依靠,就要歪倒。 锦绣一惊,推开怪老头扶住玉冰鉴,有点生气:“喂,你没看到他站都站不稳吗,差点害他摔倒。” 随后低头问玉冰鉴:“你没事吧?” 玉冰鉴美目柔光闪动,望着锦绣,轻声道:“没事。”说完又偎靠在她身上。 怪老头嘴角微抽,哼道:“他又不是立时就要死了,你们非亲非故的,用得着这么腻歪吗?女男授受不亲。小娃儿,他每月服一粒我给的药丸,保准病痛全消,不过,十五个月内他还得不到根治,到那时父死魔生族人亡,他只能命丧黄泉了。所以,你若真想救他,还是乖乖随我走吧,我必定寻到药引为他根治,如何。” 锦绣暗自咬牙,心道医不医得了玉冰鉴,关我p事啊!死老头给玉寒宫冰雪魔头宫主治病,干甚要我搭上自己跟你们这些疯子玩,真以为我跟他是野鸳鸯啊?!!姐可是只爱金钱不好色的拜金女! 可是看着玉冰鉴惨白玉容娇弱不胜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憋了半天张了张口,一个好字细不可闻地从嘴边溜了出来。 不等她后悔,怪老头大笑道:“呵呵,看不出小女娃还真是个侠义心肠的人呢。” 笑声未完,双臂暴长,闪电般朝玉冰鉴出手,玉冰鉴此时只恢复了一成功力,推开锦绣,堪堪飞身避过怪老头闪电一击,落到数丈开外。 怪老头也不追击,点了锦绣|岤道抓起她纵身飞上墙头,对玉冰鉴笑道:“玉寒宫原来是遭遇千年阴寒蛊毒之祸,想不到堂堂玉寒宫宫主竟然亲自深陷其中,怪不得全宫高手皆尽云出,想要寻找药引,还是另有图谋? 想来这蛊毒之灾必是玉寒宫百年来倒行逆施的报应。我候晓谕既答应了我这宝贝徒儿救你,决不食言。 玉冰鉴,你现在已身中蛊毒三个月,一年之内我必定倾尽全力制出药引为你解毒。你玉寒宫可不要想着找我,这世上只有我愿意找谁才会让他看见,别人是找不到我候晓谕的。 那瓶药一共十二颗,够你吃十二个月,为你遏制毒发之痛。 你的心上人嘛~~~” 勾了勾锦绣下巴:“应该说是我的宝贝徒儿,就归我看管了。后会有期。” 说罢身影已消失不见。 玉冰鉴大惊,催动内力跃起想追去,半空中腹中一痛,复跌落在地,急忙掏出候晓谕给的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下,少顷,果然疼痛渐渐消散。 他慢慢站起身,望着前方锦绣消失的地方,冰潭般的双目此刻溢满担忧和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加油码字,没有存稿滴悲哀~~ 6 6、自费养妖师 有谁见过瞬间返老还童,丑八怪变美人外加脏臭老头子变白嫩妖孽男的? 唯有一人————锦绣是也! 当她醒来,候晓谕刚从隔壁澡堂子洗浴完毕,这厮只穿着中衣亵裤就香喷喷地飘到她房里,冲她嫣然一笑,来上一句:“你醒了,我的宝贝徒儿,看到为师真面目高兴么。” 锦绣结巴:“美。。。美人,你高姓大名啊?” 候晓谕笑道:“对了,为师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姓侯名晓谕,就是你先前口中的‘怪老头’。徒儿你刚答应入我师门,可要记住了。” 锦绣立时翻白眼再度昏倒。 等她再次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方才那张妖媚至极的脸,狐狸般狡黠的眸子笑意盈盈,鲜红欲滴的小嘴婉婉吐出年轻娇媚的声音,在她耳边唤道 :“宝贝徒儿,你怎么又晕过去了,吓死为师了。” 他莹玉纤长的手摸到锦绣脸上,柔若无骨,所到之处滑滑痒痒,锦绣差点酥了。鼓着眼珠 瞪了妖狐狸好半天,牙关打战:“你你。。。。你真是怪老头?” “太没礼貌了,怎么还这么叫我呢?”候晓谕嗔怪地拧住锦绣脸颊,痛得她眼泪汪汪。 趴到锦绣身上,伏到耳边,娇声道:“绣儿从今以后要叫我师父。”还往锦绣耳廊吹了口气。 锦绣怪叫着捂着耳朵跳下床,指着候晓谕:“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啊?” 候晓谕勾下耳边一缕青丝,绕着圈把玩着:“为师当然是人了,只不过不是凡人罢了。” 锦绣嘴角抽搐,心道不错,不是凡人,不是妖,你是人妖! 候晓谕看锦绣发呆不语,笑道:“怎么,看见为师真面目,吓成这样啊?” 锦绣眨眨眼,随口道:“不是吓到,是被惊道,想不到你怪老头原来是个美男子,长得挺好看的。” 候晓谕微微一愣,随即娇笑道:“你这女娃子嘴巴倒是很甜,是不是吃蜜长大的啊。”说完起身伸出食指勾住锦绣的下巴。 锦绣甩开,正色道:“喂,我说的是实话,你以为我故意谄媚你啊,难道你觉得自己是丑八怪?少乘机顺杆往上爬占我便宜,谁先前说过女男授受不亲的啊!” 候晓谕笑道:“你说得对,为师自然不是丑八怪,宝贝徒儿还真是不贪色呢。”拉起锦绣就往外走。 锦绣急道:“你拉我去哪里啊?” “拜师啊。你要你正式拜我为师。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可不能背信弃义啊。”候晓谕挤挤狐狸眼睛,锦绣泄了气,拖着脚不情不愿的跟他到了正堂。 边走边还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刺激了,想想看,昏倒前那个满脸老人斑,鸡皮鹤发的糟老头突然变成了白嫩嫩的红衣妖孽,苍老的声音换成了娇声媚笑,谁见到谁都会突发性心肌梗塞,俺只是昏过去已是大幸! 点上三炷香,对着供奉牌匾拜祭,跪在地上听着候晓谕罗嗦一大通门规教条大道理小原则,跪到双脚麻木,总算被允许起身倒上一杯热茶,磕头敬茶,叫上一声:“徒儿敬上,师父请用。”整个收徒仪式完毕。 候晓谕笑着,优雅地扶起锦绣:“宝贝徒儿,从现在起,你就正式继承为师的衣钵了,所以,此刻起,为师教你护你,而为师一切生活起居衣食住行也交给宝贝徒儿打理了。” “啥?”锦绣大吃一惊:“你的意思莫非是,拜你为师还要我出银子养活你??” 候晓谕笑眯眯点点头:“正是,宝贝徒儿果然与为师心有灵犀。” “我不干!我抗议!没天理!我要造反退学!!”锦绣大叫着跳脚。 候晓谕掩面抽噎,苦兮兮地看着锦绣:“宝贝徒儿,你初遇师父就知道师父多么穷了,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没钱住旅店只能睡大街,这间屋子耗费了为师全部财产,兜里一个子都没有了,难道你忍心看为师饿死冻死不成。。。。” 锦绣头大,感情前世住房压力症候群也能穿越啊。 万分后悔的泪流满面:“我真是自作孽啊,干么同情那个什么玉冰鉴!美色害人,美色有毒!我咋就老不吸取教训呢!” 摸着怀中刚刚捂热的银票,心痛得不得了,不甘心地看着还在故作断肠人的候晓谕:“你真的没钱?” “真的没有,不信,徒儿可以来搜身。”候晓谕展开玉臂,眼角含泪,一付你快扑我的娇媚模样。 锦绣恶寒,眯眼扯扯他衣袖:“这件衣服恐怕不便宜吧。” 擒住他雪白的手腕:“这对金镯子价值不菲吧。” 眼光扫上他青丝上绾着的翠绿发簪:“这只簪子估计也不是便宜货吧。” 候晓谕脸一白,抽出手,讪笑道:“这,这些首饰是为师自小继承的嫁妆,衣服也是很久以前买的。都是老的旧的。” “我看成色都很新的样子。”锦绣翻着白眼。想骗我这双火眼金睛,也不打听一下我锦绣凭啥 子行走江湖。 “宝贝徒儿,为师怎么会骗你呢,为师已经两天没米下炊了,你看我瘦成这样了,徒儿孝顺,怎能忍心还要师父供你吃喝,莫非要为师割肉饲尔么?”候晓谕边说边捋起袖子,把一只莹白玉臂伸到锦绣脸前。 锦绣连退几步,摆手道:“行了行了,收起你那一套,要我养你就养你吧,干嘛演苦情戏,谁要吃你的肉了。” 候晓谕放下袖子媚然一笑:“我就知道宝贝徒儿心善孝顺。” 打了个哈欠起身:“宝贝徒儿,为师照顾你一天,很是疲累,我去打个盹。你去做饭吧,要有荤有素有汤,还要小点心,做好了叫醒为师。” 候晓谕翩翩离开,锦绣石化当场。 锦绣的苦难徒弟生涯由此隆重揭开序幕。。。。。 劈柴担水,买菜洗衣做饭,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边做徒弟便当奴仆地伺候着候晓谕。 自己省吃俭用,供着侯大爷奢侈浪费。 锦绣时刻准备着,寻找机会逃出这妖孽魔爪,每次逃亡计划总在候狐狸机敏的触觉与强大的武力威慑下破产完蛋。 最近的一次逃狱计划设定在某次候晓谕沐浴的黄昏时段,锦绣趴在澡堂窗口,听着候狐狸入水声音传出,猫着腰背着小包袱,运起绝顶轻功逃出院子狂奔,只跑得上接不接下气几乎断气,才停下扶着树没命的喘气。 身体虽累却是痛并快乐着,还没让她笑出来,候狐狸邪魅的笑声便打断了她的美梦。 抬头便看到候晓谕只穿着薄纱长衫,似裸非裸风华绝代地坐在树梢之上。 晚风中,妖孽青丝冉冉舞动,美目尽是宠溺的调笑,红唇轻启:“宝贝徒儿,你又不乖了,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你怎就玩不腻呢?” 锦绣刚涌起的窃喜碎裂成数片。。。 逃跑带来的恶果便是候狐狸变本加厉的压榨,锦绣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没几个月就差不多阵亡殆尽。 这还不算,让我们来仔细看看锦绣悲惨生活后更苦难的真相吧。 鸡刚刚打鸣,懒虫锦绣就不得不早起煮茶揉面熬粥送到候晓谕嘴边,还要鞠躬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父,若煮的茶不香、熬的粥不绵、做的面不弹、叫的声音不甜,不但没早饭吃,还会被变态妖孽灌下一大碗黑乎乎苦兮兮的药汤; 中午做饭要四菜一汤,菜色还不能与前日重复,要不然不仅午饭没得吃,同样还会再被灌下一碗黑乎乎苦兮兮的药汤; 晚饭要清淡少盐营养充足,特别记得不能少了夜宵小点心,这夜宵小点心也不能重复,要不然不仅。。。。还会。。。。。。 总之几个月下来,锦绣都觉得自己舌头好像除了苦味已经没有其他味觉了。 原先嫩白小手因为做粗活也长了好多老茧,身子骨也结实许多。 候晓谕每日规定锦绣必须泡药浴,说是为她好,一年之后她便能百毒不侵。 锦绣第一次洗药浴,那药水烧得浑身红肿火烫,外加头晕脑胀,只差一命呜呼。 躺了三天三夜,才勉强爬起来。 这三天,候妖孽在她身上插满银针,跟个刺猬似的,灌下一碗碗又苦又酸叫不出啥名的汤药,苦得锦绣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不过,还是有伤员福利的,那就是发现候妖孽不但医术高超,而且精通厨艺,病号饭做得那叫一个鲜美爽口,且花样不断,绝无重复,比哒哒面馆的大厨都要好上几倍。 每次喝完苦药,候晓谕便会端出一碗卖相精致的糖水,柔声哄她喝下,解了锦绣之苦。 锦绣有时候腹诽,想给自家师父登个征婚启事啥的,这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能随时制作旅行家居必备良药的妖孽男人,谁娶谁赚啊。 当然,前提是应征对象要排除自己。都快被这狐狸整死了,那还会有半点机会发展感情? 娶他不如来条麻绳勒死她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拼命码字!3╰)╮ 给我动力吧,亲们 7 7、冬夜七星现 锦绣洗完碗,捶着酸痛的肩膀,打着哈欠走出厨房,端起木盆去沐浴。 半路上发现候晓谕站在院子看着夜空发呆,来到他跟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夜空,如今已是晚秋初冬,夜晚本难以看到星空皓月,今夜不知为何,天空居然还能明显看到数颗星星闪烁,但是数目稀少到十根手指都数过来,完全没有夏夜天空浪漫璀璨。 锦绣瞄瞄看得出神的候晓谕,不明白他为何欣赏得这么出神。也懒得理他,径自去沐浴。 泡到温暖的水中,一天的劳累顿时无影无踪,靠在桶边,放松着,捏着布巾毫无章法的擦洗,闭眼舒服地哼着荒腔走板的流行歌,恍恍惚惚忘了时辰。 老半天水差不多凉了,锦绣才睁开眼。打算站起,刚转身正对着候晓谕那张笑眯眯的狐狸脸。 锦绣惊叫一声,急忙摊开布巾遮住身体,怒道:“候晓谕你这老狐狸,越来越无赖了!本姑娘在洗澡,你居然跑进来?你有没有羞耻心啊,丫的不怕长针眼啊?!!” 候晓谕手肘撑在桶边,托着他尖尖的下巴,笑成了花:“为师是被宝贝徒儿的歌声勾引过来的,想不到徒儿嗓子那么好,你唱的是什么曲子?” 锦绣扔去一双卫生球,指着门外:“你别说得是我勾引你似的,我不过胡乱唱唱。你快给我滚出去!!!” “胡乱唱唱都这么好听,认真唱的话岂不是天籁之音?”候晓谕完全不为所动,赖着不走。 锦绣脸绿了,抓起木瓢舀上水:“你不走是吧,小心我赏你个落汤狐狸!看你这身漂亮衣裳怎么穿。” 候晓谕妖妖娆娆的站起来嗔道:“小坏蛋,师父看你这么久都没出来,以为你睡死过去了,怕你着凉才进来看看,真没良心。” “快走!!!”锦绣懒得听他罗里吧嗦,就是一瓢子水泼去,候晓谕瞬间闪出屋,水全泼到地上。 他在屋外笑道:“宝贝徒儿火气太大,看来明日为师要给徒儿加倍药量,去去火才行。” 锦绣想到那苦兮兮的药水,差点立马呕吐。 ———————————————————————— 总算挨到上铺睡觉了,锦绣跌倒床上,长舒一口气。 当地主长工果然是件苦差事,候狐狸武功高为人乖戾,又经常戏弄自己,这三个月有命在就万幸了。 迷迷糊糊正要入眠,一声巨响将她惊醒。好像是从候狐狸房中传出。 锦绣奔到候晓谕房前,只见股股浓烟从门缝中窜出,心惊不已,一脚踹开房门,大叫:“候狐狸!你没事吧?候狐狸!” “咳咳。。。我在这里。。。”虚弱的声音从浓烟深处传来。 锦绣心中稍安,边挥开烟雾边循声找去,并屋内未见火光,漆黑一片,锦绣摸索到候晓谕的手臂,急忙拉住:“候狐狸,你怎么样?” “受了点伤,你别乱碰东西,好些地方沾了毒水,刚刚我配药出了岔子,结果。。。。这烟雾有剧毒,你先带我出去。” 锦绣抱起候晓谕奔出屋外,来到自己房间,把他放到床上,点亮油灯才看到候晓谕衣裳被炸得成了破布,碎裂之处露出被灼伤的肌肤,好几处开了口子,渗出血来,青丝凌乱,所幸脸没有受伤。 锦绣急忙翻出药膏纱布,帮他褪下外衣清理包扎伤处。 扔掉沁血的帕子,锦绣颇有些心痛:“怎么回事?制药要拿命拼吗?” 候晓谕疲倦地歪在枕上,有气无力的说:“我跟玉冰鉴立下誓约,一年之内帮他制出解蛊之药,那蛊毒乃千年奇毒且承载着极深怨气,几乎无解,制药过程异常艰难且凶险,我早知道玉寒宫这次就是特意来找我,所以易了容隐匿在市集,不想自找麻烦。谁知道遇到了你。” 候晓谕捂着嘴一阵咳嗦。 锦绣有点内疚,嘴里不认输:“谁叫你当时非要以制出解药作为交换条件来收我为徒啊。” 候晓谕苦笑:“若不是观察到你眉心隐约七星标记,加上你为人侠义善良是个好苗子,我是断不会拿自己性命作陪的。” 锦绣莫名其妙,摸摸额头:“什么七星标记啊?我天天照镜子怎么没发现脸上有啥标记。” 候晓谕白了她一眼:“你个俗人肉眼凡胎的怎么会看得到,只有具备了极深修为的人才能看见。” “是是,我俗人,您神仙,还不是差点被自己炸死。”锦绣没好气的回嘴,不愿再理他,却终究是不忍心丢下不管。 “你刚说浓烟有剧毒,你有没有事?”摸了摸自己:“我刚也吸了好几口烟,是不是也中毒了?” 候晓谕笑道:“你道我天天喂你汤药,命你泡药浴是玩的么?如今你身体虽然不算百毒不侵,至少也有了缓释解毒的能力。至于我,这点毒亦难不倒。等会吃点药运功逼出就行了。也亏你还想着为师。” 锦绣内心微微感动,看着候狐狸满是伤痕的身体,脸色蜡黄,神态疲累之极,更是不忍。 “你先休息吧,哪里不舒服就叫我。” 候晓谕勉强打起精神问道:“你去哪里睡?我房间可不能睡了。” 锦绣贼笑道:“我当然也睡在这里啊?嘿嘿,身为徒弟师父有难,必当贴、身、照顾。” 候晓谕脸一红,啐道:“居然连师父的豆腐都想吃。” “哼,搞反了吧,平常都是师父你专门揩我的油吃我豆腐,我堂堂大女子受尽你调戏,何其屈辱?!如今好不容易有此机会,就不让我翻身吃一下你的豆腐么?女吃男豆腐天经地义,师父你都翻天了,徒儿自然不能落后。” 说着就去柜子翻找:“我多找个枕头,睡着舒坦。” 候狐狸耳根都红了,这会子偏生武功尽失,全身无力,又劳累十分,连撑着说话都费力,哪还有平时仗势戏弄锦绣的精神。 红唇一咬:“罢了罢了,反正我名节早失,还在乎这点些末小事。徒儿想留下就留下吧,为师让出半边床与你便是。” 说着竟真的挪到床里让出外侧,气呼呼翻身朝墙不再言语。 锦绣哼道:“啥叫让出半边床啊,这床本来就是我的。再说了~~” 拿出被褥扔到地上:“谁要跟你同床共枕了,我睡地上。你不要名节,我可还想要。” 铺好被褥,一骨碌钻进被窝,把自己包成蚕茧,打着哈欠:“晚安了,伤口要是痛了或是哪里不舒服叫我就是了。” 候晓谕不语不动。 锦绣方才睡到半路被惊醒,紧接着出了这么多事,一路下来也早疲累不堪,随即沉入梦乡。 梦中咕噜着:“。。。。谢谢。。。。师父。。。。。” 黑暗中,候晓谕微微睁开美眸,睫毛颤动,觉得自己眼睛被什么湿润了。 他悄然起身,蹲到锦绣身边,轻抚上她的眉心,手指过处,极细小七颗的星形印记隐隐若现。 候晓谕眼光闪动,幽幽叹息。 七星标记,是福是祸? 今夜北方天空,那七星果然像预言中所记群现,围聚在至尊星周围,于这初冬夜空熠熠闪耀。守护星座们终于即将一一出现了么。。。。。 ———————————————————————————— 锦绣早上醒来,看到床上被褥叠得整齐,候晓谕已不见了身影。 急忙起身,心道,这妖狐狸昨晚伤成那样,今天莫非又去寻药制药了?匆忙穿好衣服就往门外冲,差点跟端着早膳进门的候晓谕撞个满怀。 候晓谕护着托盘,埋怨道:“大清早的诈尸啊?猴子一样毛手毛脚,准备跑去哪儿啊?” 锦绣拍着胸脯:“我还以为你不要命了,又去捣鼓那些药呢,吓死我了。” 候晓谕眼波闪动柔声道:“徒儿在担心为师么?” “那当然啊”锦绣也不掩饰:“你要再被炸一次死了怎么办?我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哪有钱给你买棺材敛葬啊。” 候晓谕气得眼一翻,伸手掐拧锦绣的耳朵,咬牙道:“徒儿心目中莫非只有银子钱么?” 锦绣痛得呲牙怪叫,挣开他的手,揉着耳朵:“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你这几个月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花光了我所有银钱,我是实话实说!” 候晓谕叹气,无奈摇头不再计较:“为师给你做了早饭,快些吃了,待会我们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什么?离开?去哪里啊?而且你身体还没复原能出远门吗?”锦绣接过托盘,不解的看着他。 候晓谕笑道:“我已无大碍了,我要去云游各地寻找几种极为罕见的药材,用来制作玉冰鉴蛊毒的解药。一路上正好教你识别药草药理,不枉费你入我师门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浮出来,表要bw啊~~~~收藏我吧 8 8、谁解助茶香 苍月城中最富丽堂皇的宅邸。 庭院楼阁参差而整齐、错落而有致; 院内到处都有着栽种着奇花异草的园林,一块咬着一块的青石板被磨得又光又亮,铺成一条条或长或短的小路,在宏大的府邸内四处蜿蜒,小路汇集于腹地中央,精巧别致的长廊连接着一座高大雅致的楼阁,矗立在春光染绿的人工湖泊上。 春||色明媚,撒与楼阁琉璃瓦上;被春风吹皱的湖面上飘落片片桃花,撒花之人靠坐在楼阁扶栏边,一身天蓝色绣鹤锦袍,柔亮墨发一丝不苟,用蓝色玉冠束与头顶,余下青丝整齐梳在耳后,直垂到腰间。 男子拥有一张惊世夺目的美丽容貌,蓝色锦袍包裹着修长高挑的身材,因为家族生意经年四处游历经商,皮肤呈现古铜色,使得他更添一份沧桑和坚韧。 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锐利被他睿智深邃的双目掩去了几分,眼眸居然呈深紫色,闪耀着灵动温和的光彩。 他漫不经心地将帕中桃花瓣优雅的撒落湖面。 在他身后一位玄衣男子已经静默着跪了良久。主人未开口询问,他便不能主动说话。 蓝衣公子将手中最后一簇花瓣撒完,才转身问道:“这次终于查到她的踪迹了吗?谭影。” 跪在地上被叫做谭影的男子点头道:“是。” “是否属实,你亲自确认过了吗?” “属下确认过了,的确是她。” “嗯,知道了,你辛苦了,退下吧。” 谭影颔首,抱拳告退,转眼便消失无踪。 蓝衣公子端起早已凉透的茶,闻了闻残余茶香,自言自语:“顶级雪山龙吟茶,形貌丑陋却万金一两。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七个多月了。。。终于找到你了。人道你好色骗财居心不良,我偏认为你是未琢璞玉、蒙灰明珠。我定要亲自去迎你回来入我麾下,让你甘心为我所用。。。。如果可能,最好能使你一生都守在我身边。” 说罢笑着将冷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沉声唤道:“叫董管家来见我,我要出一趟远门。” 来人急忙上来应道:“主子这回要去哪里?” 蓝衣公子拿起佩剑别于腰间,轻笑道:“塞外,草原,伽陀国!” —————————————————————— 妖孽是能干好看,可惜太过危险,除了容易招蜂引蝶之外,估计惹上的江湖仇家不少,不然,为啥要跑这鸟不拉屎的塞外草原上找什么劳什子圣子金果。 说是吃了这果子不但可以容颜不老青春永驻还可增进内力。啊呸,臭皮囊用得着如此折腾吗?人活一世不过数十年。虽然这妖孽也不知到底嘛岁数了,就算吃了圣子果也改变不了这厮的内在年轮啊。 每次都是说为了配置玉冰鉴的解药,所以要我爬山涉水不辞辛苦地陪着他寻找什么什么药草,可每次找来的药草不是用来给他自己美容就是喂给我服用,真正用作制成解药的药草少之又少。 这都大半年了,中原跑遍没地方找了,都跑到这风吹草地现牛羊的伽陀国了,解药之事还是半拖着,每次问候狐狸,他就只会打马虎眼,含含糊糊说一年之期早着呢,不用着急,要有耐性云云。。。。 候狐狸,打从第一天认识你,我就没舒坦过!迟早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全跟你讨回来!我容易么,现在又丢下我自己没影了,好凄惨啊。。。 夜幕渐渐降临,迷路的锦绣边回忆着这大半年来的辛酸苦难史,边提心吊胆地走在草原上,心头发虚,耳边风声也变换成了野兽的咆哮声,不知道那高高的草丛后有多少双碧绿阴森的眼珠子正盯着自己这块肥肉。 中原人到大草原少之又少,如今冬季刚过初春刚至,困了一个冬季正饥肠辘辘的草原猛兽岂肯轻易放过落单迷路之人? “哎,我真是倒霉啊,这半年来倒霉到家了!!妖孽明明知道他自己轻功远胜于我,我又是个草原路盲,偏生还走得那么快,这下老娘要成兽口下的肉排了。” 气愤之余也没有办法,草原茫茫,漫无边际,风打着卷的乱刮,月色悄然降临,锦绣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何处有她与候晓谕栖息的帐篷了。 只能不停前进,指望能看到人烟。 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周边草丛被风吹低之际,朦胧看到匍匐成团的庞大黑影。那些黑影似乎在移动,很多,也越来越近。 警觉性很高的锦绣全身汗毛反射性的竖起来了…… 她把脑袋尽量缩进毛茸茸的狐皮大皮衣领里,凭眼角贼兮兮扫视周遭。 锦绣正扫视左边高高草坡时,突然觉得右侧似乎有几个黑影闪电般掠过。 其实她没看见,只是右耳朵感到风速变快了,右臂随即起了刺刺的鸡皮疙瘩。 她打了个寒噤,加快了脚步,已经不知不觉飞跑,只期盼尽快穿过这片堕入黑暗的草地。 要知道她虽然拜师候晓谕半年,除了给他当试药人兼仆役外,候晓谕半点武功都没有传授。 周边草丛越来越动得厉害,一波波又一波连绵起伏向她袭来,锦绣大骇,心脏愈收愈紧,疼得厉害,眼瞧着草原渐渐被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部分阅读 黑暗吞噬,跑得腿肚子生痛,也不见人烟。 锦绣知道,当黑暗完全吞噬草原时,草丛后那双双隐藏着的碧绿眼睛、那时隐时现的黑影马上会扑出将自己撕碎。 泪水流下脸颊,顺着嘴角流到舌尖,冰凉的泪水咽下喉,泪痕迅速冻结在腮边,孤单黑暗令她如此脆弱。 黑暗的进攻异常强大,光明早已彻底溃败、一泻千里,最后那缕余辉终于消失在草坡后。 “完了!”锦绣心头暗叫,有点儿绝望的放慢脚步,默哀着阳光与生命的逝去。 迫于光明而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危险现在肆无忌惮了,蠢蠢欲动。 脑海里想象的恐惧画面成了眼前真实景象,草丛变成了黑色,犹如从地面破土而出的魔爪。 草丛里闪动着密如中原天空繁星的绿光,饥饿野兽喉头呜咽着即将猎食的兴奋。 锦绣晓得自己会被这些草原掠食者吃得尸骨无存。 下意识地伸向腰间,触到了候晓谕送给她防身的宝剑。单凭一把宝剑,即便它是稀世利器蛟龙剑又怎能奈何得了成群饥饿的野兽呢? “但是……总得拼一拼!””锦绣咬紧牙关,手心不停冒汗,身上倒是没出汗了,只是一阵阵发冷。 正面临绝望之际,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大队骑兵模样的人朝她方向飞奔而来,锦绣大喜,正欲大声呼救,那些马匹矫健神勇迅猛之极,瞬间已奔到她面前停驻。 领头马上银光闪闪…… 雪白骏马,银色马鞍,银色铠甲,马背上高大男子腰间金扣玉带上插着镶嵌着十八颗稀世宝石的银鞘弯月形匕首,印证他无比尊贵的伽陀国皇室血统,银色披风卷起雪白狐毛衬托他英武俊美的容貌愈加醒目。 他沉静的看着锦绣,声音浑厚威严:“你可是候晓谕的爱徒————锦绣?” 锦绣点点头:“我就是,太好了,终于遇到人了,阁下认识我?阁下是。。。?” 男子身后一名女护卫冷声道:“有眼不识泰山,这位贵人是我们伽陀国的战将男王密灵王——毕利森格大人!你还不快拜见!” 男子沉声道:“卓娅,休得无礼!锦绣是我母皇恩人的爱徒,也就是伽陀国的贵宾,亦是本王的贵客。” 锦绣呆呆的看着男子,被他气魄所震慑,也惊讶于他英俊的容颜,早已听说塞外游牧民族没有那么严重的女尊男卑思想,虽然也是女皇执政,等级森严,男主内女主外,但男子也可学文参政习武从军,其中出类拔萃者亦可拜相封侯,皇室男子如果战功显赫还可封王,只是这样的男子凤毛麟角,数百年也没出几个。 而毕利森格就是这其中最富盛名的男性亲王,威名远播,甚至连中原各国都知道伽陀国有这么一位战功赫赫容颜俊美的男王爷。 锦绣星星眼膜拜了他好久,傻傻一笑,抱拳道:“你就是号称草原明珠且骁勇善战的男王毕利森格啊,久仰久仰,师父跟我说过你哩。说到了伽陀国直接找你当靠山,想不到他还有点良心,知道找你帮忙寻我,不然我早就变野兽们的晚餐了。” 毕利森格微笑道:“是本王疏忽了,没能派人迎接护送恩公与姑娘。请恕本王怠慢之罪。” 护卫牵来一匹骏马,毕利森格道:“恩公已经在本王驻地等候锦绣姑娘,请上马,本王带你同去。” 锦绣挠挠头,颇不好意思:“我不会骑马。。。” 毕利森格一怔:“如果姑娘不嫌弃,就与本王同乘一骑,如何?” 锦绣明白草原民族没那么多女男授受不亲的破规矩,人皆豪爽好客,也不矫情推辞,走到马前,蹬上马镫,毕利森格伸出一只手,锦绣握住,他用力一拉,锦绣便稳稳落于马背上。 毕利森格顺便把她的手往腰间一放,笑道:“抓好了,我们走了。” 锦绣尚未答话,白马一声呼啸,四蹄飞跃,已是奔腾在夜幕下的草原上。 锦绣耳边风声不断呼啸,如在云端,只能紧紧抱住毕利森格劲瘦坚韧的腰肢,随马驰骋。。。。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不bw,多收藏,多包养。。。3╰)╮ 我码字得快晕了。。。。。+_+ 9 9、无解的忧伤 锦绣刚从马上翻下,眼前忽然红衣翻飞,转眼怀里便多了一只妖孽。 候晓谕扑在她怀中干嚎着:“ 我的乖徒儿啊,你吓死为师了~~~~总算平安回来了。” 锦绣眼角抽抽,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僵硬地用指尖点点他:“候狐狸你嚎够了没有,我还没死呢。” “没有~~~~”候晓谕扭扭身体,赖在她怀中继续抽噎。 一旁的密灵王咳了几声,锦绣转身对着他,无奈地笑笑:“嘿嘿,让王爷你看笑话了。我师父有时候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些脱线,我跟他真是的是纯洁的师徒关系,王爷别误会~~~~哎呀呀呀呀~~~~~~~~” 锦绣话没说完突然痛叫着推开候晓谕,揉着胸口怒道:“候狐狸,你虐待狂吧你,干甚又掐我?” 候晓谕秀眉一蹙,妩媚嗔道:“谁叫你敢满嘴胡话,竟然说为师脱线?” 跟锦绣相处久了,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词汇,候晓谕现在基本上都知道是啥意思了。锦绣腹诽候狐狸的擦边球这次没打着。 难道不是?要不然怎么动不动就虐待我。锦绣没敢说出这话,只是嘟着嘴含恨地瞪着候晓谕。 候晓谕满不在乎地飞了她个媚眼,径自扭着腰走进密灵王营地。 毕利森格尴尬地笑道:“锦绣姑娘,这里就是本王的驻地,请。” “哦。。请。”锦绣忍着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跟着毕利森格进了他那豪华巨大的营帐。 毕利森格吩咐属下备好热水给锦绣沐浴更衣,并命人准备丰盛的酒菜,锦绣一身风尘正好想清洗,便却之不恭。 男王跟候晓谕在主帐篷寒暄着,锦绣沐浴完毕也跟着随从进来,坐到候晓谕的身边。 候晓谕笑道:“我徒儿这条命全赖王爷所救。候某感激不尽。” 毕利森格笑道:“恩公怎么这么客气。当年您的医术救了母皇跟本王,视同再造,此次来到我伽陀国,本王也没能及时派人护送迎接,差点害得恩公爱徒遭遇不测,实在汗颜。” 候晓谕跟毕利森格客套着,这边的锦绣自顾自地吃喝。 游牧民族多以肉食为主,初春季节更是少菜,家畜和野兽都是刚过严冬没有什么肉,所以人们的肉食也多为储藏的腌制熏肉为主,酒平常是不敢碰的,这里天气寒冷,酒多用来驱寒暖身为主,酒性十分之烈,但今日毕利森格准备的却是极其稀有的葡萄酒,绛红透明芬芳四溢,锦绣禁不住也喝了几杯。 锦绣听着师父跟男王交谈到有关游牧民族马术精湛箭术高超,酒精作用下,脑瓜一热,插话道:“我也很想学骑马射箭哩!” 毕利森格微笑道:“锦绣姑娘真有这意,本王可以为你安排神射手哲别们教你。” 站立在男王身后的女护卫卓娅笑道:“王爷自己就是神射手哲别啊,何用推荐他人,除了王爷,谁还能配得上哲别这个称号。” 毕利森格剑眉一皱:“卓娅,休得胡言。” 锦绣却大咧咧笑道:“我相信这位护卫所言,刚才小人已经深深体会到了。王爷骑术非一般的精湛,实在令我好生羡慕。” 手肘顶顶候晓谕,对他挤挤眼睛:“如果王爷肯亲自教我骑射之术,真是三生有幸,你说是吧,师父。” 候晓谕摇着头,他自然了解锦绣心思,她一时头脑发热想学骑射之术,又怕教的人太严厉自己太辛苦,于是赖上了受过自己恩惠的男王。 但是看她挤眉弄眼焦急的模样,也忍俊不禁,不忍拂其意思,便道:“如若有王爷教导我这劣徒,当然最好不过了,只是怕扰了王爷处理政事。” 卓娅急道:“王爷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教你们中原人骑射之术啊?” 毕利森格严厉的瞪了卓娅一眼:“卓娅,你越来越放肆了,还不向恩公道歉。” 卓娅虽然不服还是低头抱拳道歉:“属下无礼了,请恩公责罚。” 锦绣跟候晓谕对望一下,也颇觉尴尬,候晓谕道:“其实也是候某跟徒儿太过唐突了。” “恩公这是说哪里话。”毕利森格沉吟道:“其实由本王教授锦绣姑娘骑射之术也并无不妥。近来朝务并不繁忙,草原上各类野兽蠢动,春季是每年围剿之时,我正好顺应天时教授锦绣姑娘骑射之术,也能事半功倍。此乃小事一桩,难得恩公开口,本王必定尽心教导。” 锦绣大喜,连连称谢。 锦绣吃饱喝足已经眼皮打架,开始犯迷糊。毕利森格便差人送师徒二人回了他们的帐篷。 候晓谕刚给她铺好被褥,锦绣便一骨碌钻入,还舒服得哼哼。 候晓谕叹道:“你这没心没肺的徒儿,总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跟着师父采药总是漫不经心的四处乱走,这次走失如此凶险,害为师如此担心。要不是为师当年有恩于密灵王,求得他出兵寻找,你此时怕是落入狼口,尸骨无存了!回来了只顾大吃大喝,亏你还睡得着。” 锦绣坐起身来,看到候晓谕坐在一旁双眼通红,颇觉过意不去,挪到他身边,扯扯他袖子,候晓谕转过身子不理她。 锦绣摇摇他胳膊,腆着脸耍赖:“好师父~~~~~好狐狸~~~~~你知道我就是个懒惰肤浅不好学的人,特别是对那些树啊草啊的一看到就犯晕,你药理学问又高深又渊博,你如此聪明剔透的人想必也学了很多年,这么几个月统统一股脑地塞给我,填鸭式教学我从小就消化不良,难免出小差啥的。特别是在这草原,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就一路盲,师父你轻功那么棒,我一走神你就没影了,根本找不到影子。” 说着说着,就偷偷把头靠上候晓谕肩膀,不止怎地,这大半年两人相处,锦绣已经把候晓谕当成亲人似的了。前世今生都孤寂太久,遇到一个真心关怀照顾自己的人,就很容易产生依恋。 “师父,我真不是存心让你担心。。。我保证下次绝不开小差犯迷糊跟丢人,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候晓谕忍不住回头拍开她的脑袋,嗔道:“还有下一次啊。再也不能犯了。” “知道!我保证!”锦绣高兴地举手立誓,掏出手帕擦擦候晓谕眼角:“手帕还是师父绣给我的,我舍不得用,很干净,给师父擦擦脸,大人不记小人过,师父面前,我就一二百五。” 候晓谕奇道:“何谓二百五?” 锦绣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就是脑子不够用的意思。” 候晓谕噗次一笑,抢过帕子自己擦了擦眼睛:“你啊。。。。总是这样。。。我是说了既然当了你师父,这一辈子便都护着你帮着你。早料到不会省心了。” 锦绣笑眯了眼,巴巴的凑过来,磨蹭着候晓谕的肩膀:“师父最好了。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以后我就拿你当我亲爹了!” 候晓谕啐道:“谁要当你爹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不是不是,师父年轻貌美,皮光柔滑,当我爹的确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总不能当我哥吧。”锦绣颇显为难的望天摸着下巴。 “我就当你师父,别蹬鼻子上脸占为师便宜了。快去睡吧。”候晓谕推开锦绣,走到自己床边。 师徒二人自从离开候晓谕隐居之处后,出门在外便总是呆在一间屋子方便互相照料,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锦绣是穿越人士,又从没存歪心,早把候晓谕当亲人看待;候晓谕也是不拘小节蔑视礼教的江湖异士,所以两人均未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何不妥。 到了草原,这里民风更是洒脱开朗热情好客,师徒就住在一个帐篷里也很方便。 锦绣正要坠入梦乡,忽然听到候晓谕细细地问道:“绣儿,你以前说,你回不了家,亲人们也不要你了,是真话吗。你这么好,你亲人怎么会不要你呢?” 锦绣怔了怔,缩进被子:“是真的。我一点都不好,在家的时候很任性,总给家人惹麻烦,结果自己吃了大亏,还丢了家人的脸。所以我。。。。。可能永远回不去了,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说着鼻子有些发酸,喉咙也痛起来。吸吸鼻子,把脸埋进被窝做鸵鸟,躲在被子里悄悄抹去泪水。 忽然感到一只柔夷轻抚自己的头发,温软的感觉令她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流下来。 锦绣死要面子,倔强地不肯作出抹眼泪的动作。 候晓谕亲叹一声,伸手温柔拭去她腮边的泪珠。隔着被子轻轻抱住她柔声道:“莫哭了,乖徒儿。以后有师父在,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锦绣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枕头,泪流得更凶了。。。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3╰)╮ 我就一字奴。 亲们,赐予我力量吗~~~~~~~~~~~~~~ 10 10、彼此的泪光 毕利森格这两日出营去了国主营地,他传下话来,命侍卫交给锦绣一把上等弓箭和装满雕羽箭的箭囊,并将基本射箭要领写于纸上,让她这几日好好领略。还特意送给她一枚镂刻细腻又坚固耐用的象牙扳指。 候晓谕一早便外出了,死活不让她跟随,说是怕她又走丢了。 锦绣看了会射箭要领,因为没人指点,所以也不得其所以然,只勉强比划着记住了拉弓射箭的步伐跟姿势。 不觉就到了黄昏,她看得累了,就踱到帐外溜达,看到女护卫卓娅正牵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走来。 卓娅见到她,瘪瘪嘴,慢腾腾屈膝道:“见过锦绣姑娘。” 说完递过缰绳:“是王爷为您挑选的赤兔马。请您笑纳。” 锦绣大喜,看着这匹高大威猛的骏马乐开了怀,围着马转了几圈,却不敢伸手触碰更不敢接过缰绳,问道:“这是给我的骏马啊。好漂亮,但是它性子如何,会不会突然给我一蹄子啊?” 卓娅心中鄙视,不觉眉眼上也显露些微,冷然道:“请姑娘放心,王爷特意为姑娘你挑选的赤兔马,性子温顺且不欺生,脚力也属当世稀有。绝不会做出伤害主人之事。” 锦绣十分高兴连连点头,少顷又摇摇头:“可是它又如何知道我是它主人呢。” 卓娅心内更加反感,不耐烦道:“你只要每日跟它多亲近,照料好它,日久天长,它就认你为主人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它的。” 锦绣搓着手,接过缰绳,赤兔马偏头大眼睛看了看她,突然打了个响鼻,吓得锦绣心脏扑通一跳,还以为这就要挨蹄子,谁知道赤兔马凑过鼻子在她脸上嗅了嗅,居然很亲昵用脑袋地磨蹭了下她的手。 锦绣受宠若惊,斗着胆子抚摸上赤兔马闪亮的马颈,差点被感动得涕泪交加。 身边的卓娅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一人一马,本以为血统高贵又性烈的赤兔马会给她看不顺眼的锦绣难堪,谁知道居然看到如此和谐有爱的画面,心里说不出多失望,没好气的一拱手告辞而去。 锦绣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赤兔马光滑闪亮的毛皮,边在它耳边地嘀咕:“咱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吧,你说我该给你取个啥名字呢?小红?红玉?红火?赤儿?火神?嗯。。。我就叫你火焰吧!” 赤兔马圆溜溜的黑眼珠看着锦绣,摆摆头,又是一个响鼻。 哈哈,你先也喜欢这名字吧。那我叫你火焰了。火焰火焰。。。”锦绣眼睛笑成缝。 牵着火焰:“走,我们一道去营门外接师父。吓他一大跳,我居然有自己的坐骑了。哈哈哈。。。” 牵着马走到营门外张望着,看到草原上不远处熟悉的红衣隐约闪没,知道那是候晓谕。不过他站在那里没有动,而且似乎在跟一位高大的黄衣女子说着什么。 锦绣眼一眯,暗道莫非是师父遇到桃花了,要不就是师父遇到老情人了。想着,猥琐的笑了。摸摸火焰:“火焰,我去听师父的墙角去了,你是乖孩子不要跟来了。免得被师父这人精发现了,咱们就没好果子吃了。” 把火焰拴好,自己运起轻功,屏住呼吸猫着腰匍匐来到候晓谕身后,隐身在高高草丛里,悄悄拨开青草,伸出脑袋看。 候晓谕背对着她挡住了那女子,看不到她面容,只看到那女子赤黄|色衣角随风扬起,竖起耳朵偷听。 却听到候晓谕带着怒气压抑的声音:“你快走吧,我跟你早已恩断情绝,你当日那般对我跟我家人,我恨不得啖你肉喝你血!没有杀你已是我毕生憾事!如今还有脸来找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那女子倒是平静:“谕儿,我当时那么做也完全是因为爱你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总算盼到你回来了,说什么这次我也不会放手了。” 候晓谕冷笑道:“你以为凭你就能留住我吗?我已不是当年任由你侮辱的少年了!” 那女子叹道:“我知道你已经今非昔比,如今你身怀绝世武功和医术,母皇跟皇弟都视你为上宾。我怎敢强来。但是。。。。你身边那个徒儿就。。。。” 候晓谕大怒:“你敢动锦绣,我拼了命也要杀了你!”挥出一掌袭向那女子,那女子举手一磕,倒退好几十步,窜出两名暗卫扶住才站稳。 锦绣悄悄望去,那女子年纪与候晓谕相仿,而立的样子,身材高挑,姿容艳丽。她被候晓谕突袭之下虽然脸色惨白呼吸紊乱,眉宇间却仍保持着威严凌厉。 两名暗卫拔刀欲砍向候晓谕,那女子哑声制止,勉强站直,喷出一口鲜血吐在掌中,惨笑道:“谕儿,今日这口血可出了你当年那口气,本宫可不欠你什么了,本宫要得到的东西绝对跑不掉。终有一日我会叫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她举起染血的手扬了扬,转身离去。 候晓谕身体微颤,双拳紧握,矗立风中许久,喃喃自语:“我绝不会回去。。。。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她。。。。绝不会。。。。” 锦绣看着他单薄孤独的背影,眼角发酸,下意识的吸吸鼻子,候晓谕惊觉,猛然转身看向锦绣藏身之处,喝道:“谁在哪里?” 手心凝聚内力就要攻击,锦绣急忙高举手臂:“是我是我,锦绣,师父!手下留情别打我啊!!” “你——————————”掌中内力顿时消散,候晓谕惊愕的看着锦绣:“锦绣。。。。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叫那个女人滚的时候。。。。”锦绣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活像犯错被抓的小学生。 “那,你都看到了。。。她。。。。为师。。。为师。。。。。”候晓谕眸中忽然溢满痛苦,泪水顷刻滴落下来。 锦绣大惊,奔到候晓谕跟前:“师父,你怎么啦?你怎么哭了,别哭啊,那女人一看就是坏蛋,师父离开得对。。。”别说边满身摸索找手帕。 候晓谕从袖中拿出锦绣的手帕:“别找了,你的帕子在为师这里,前日你给为师拭泪,为师帮你洗了。” “啊。。。。”锦绣接过手帕,拭去候晓谕腮边泪水,柔声道:“那就再为师父擦一次眼泪吧。这次我自己把手帕洗好收好。干干净净的收着,专门给师父擦眼泪。” 候晓谕美目闪动,波光粼粼,看到锦绣双眼微红也隐隐有泪,两人目光交错,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候晓谕再也忍不住,扑到锦绣怀中,紧紧抱住这娇小女子,哽咽哭泣好久好久。。。。。 —————————————————————————————— 一袭白衣的玉冰鉴侧卧在垫着白狐毛皮的白玉床上,一只手抚在已然隆起的腹上,一只手里捏着刚送来的线报。 他闭目平静了许久,才慢慢摊开那张信纸,手指微抖,好一会儿才敢睁眼看,生怕又是失望的消息。 黯淡的目光扫过字里行间,渐渐明亮,浅淡薄唇渐渐展露笑容,眼中亦湿润:“终于找到她了么。。。已经。。。。好久了。。。” 起身下床,一旁伺候的侍从扶住他:“宫主,莫非有了锦绣姑娘的消息。” 玉冰鉴点点头:“她在伽陀国。在为我寻找制作解药的药草。这大半年一直找不到她确切踪迹,因为她几乎走遍了中原各地险山峻岭为我寻药,现在她又到了草原。。。。。。。她于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我还曾想杀她。。。”似自言自语般,玉冰鉴眸中渐渐湿润。 白衣侍从安慰道:“锦绣姑娘侠义,也可能对宫主有恻隐之心吧。” 玉冰鉴摇头:“她不是那种贪色恋权低俗之徒。再被男子美貌所迷,又有几人能把自己作为交换条件去换取陌生男子一副解药,还能不辞辛劳奔波万里为他寻找药引?” “宫主的意思是?” 玉冰鉴深吸一口气:“我想去找她,就算她救不了我,我也想见见她,死前见一面就好。” “宫主万万不能!宫主现在已怀魔胎十月,决不能爬山涉水长途劳累,否者导致蛊毒提前发作,会有性命之忧,岂不浪费锦绣姑娘一片苦心?” 玉冰鉴垂眸,长长睫毛不住颤抖:“那我该如何做呢,我怕等不到她回中原。。。。” 白衣侍从跪到地上:“宫主是否相信锦绣姑娘?” 玉冰鉴眸中闪亮:“信。” “即信她,便等她。属下愿意替宫主前往伽陀国,迎候锦绣姑娘回中原救治您。”白衣侍从磕下头去,铿锵作响。 玉冰鉴扶起他,握住他的手:“我信她我等她!不求她回来能救我,只愿死前能见她一面。” “宫主一定要有信心!您定会活着见到锦绣姑娘,而她也必定会治好您!”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字,熬夜码字~~~熊猫眼算个鸟,豆豆算个鸟,我就是要码字~~~~~是不是够字数了哩~~~~3╰)╮ 看在我这么勤劳滴份上,亲们不要bw我哩 师父,让我波一下~~~~3╰)╮ 11 11、往事不如烟 候晓谕原名慕容晓谕,他本是伽陀国人。 从他记事起,就被寄养到伽陀国一个很偏僻的部落人家。 每隔半年,他会被人秘密送往皇营祭祀营,见一次亲生父亲————大祭司慕容天厥。 慕容天厥,伽陀国皇室供奉首席大祭司,一位极其美丽高贵又具有非凡灵力的男子,他拥有仅次于女皇的至尊地位和权力。 而担任大祭司的代价,就是一生一世侍奉伽陀国守护女神腾格里,必须保持清白洁净之躯,终生不嫁直到老死,否则将被视为触犯天威而被处以极刑。除非被皇帝特赦或迎娶为妃。 慕容天厥天赋异禀且精通医术,每次伽陀国出现人畜瘟疫,都被他施药行医镇住。平日里,慕容天厥经常带领祭司们游走伽陀国各部落,广施药物救助穷苦百姓。因此他仁心远播,民望极高。 草原民族并不是很看重男子婚前守贞,未婚男子可与其订婚女子或是心仪女子同住,失婚男子亦可再嫁,甚至只不过婚后男子要绝对忠诚妻主,所以游民民族男子胸前一般不点中原男子那样的守宫砂。 唯有皇室男子和侍奉腾格里女神的慕容一族的男性,自出生以来,就在他们胸前点上象征贞洁的红色守宫砂,遇水不化破皮犹在,只有与女子初次云雨后,守宫砂才会消失。 二十八年前,伽陀国迎来了中原凤启国刚登基十九岁的女皇凤离婷,十七岁的慕容天厥作为大祭祀,在国宴当晚率领众祭司举行了两国的祈福仪式,展示了他非凡的灵力,预示凤启国在新君执政下数十年的繁荣昌盛,同时他绝美的身影也落入了凤离婷的眸中。 凤离婷此后在伽陀国停留的日子里,便寻找各种机会接近慕容天厥。她渊博的学识、优雅的气质和俊美的容颜,深深打动了未经情事单纯善良的慕容天厥。 慕容天厥不知不觉陷入情网,深深恋上凤离婷。 在凤离婷归国前的那一晚,他经不住凤离婷的柔情蜜意和离别伤感,两人悱恻缠绵共赴了巫山,临别之际女皇与他海誓山盟,赠与他凤启国皇室世袭宝物凤舞金镯一双,当做定情之物,并许诺,日后待凤启国朝纲重振自己皇位巩固后,亲自来伽陀国求娶慕容天厥。。。 凤离婷回国后不久,就立了丞相之子夏青溪为后,广纳后宫,美人三千,又忙于国事巩固皇权,早将慕容天厥忘之脑后,直到慕容天厥秘密诞下麟儿,凤离婷都没有来伽陀国求亲。 此后数十年,凤离婷都没有再来伽陀国。 慕容天厥将慕容晓谕假充堂侄子带在身边五年,终是害怕被人发现他们是亲生父子的秘密,只好将他秘密送往最偏远的部落,寻了一个忠厚老实又无子嗣的普通人家寄养。为解思儿之苦,每半年派心腹接来儿子天伦团聚。 慕容晓谕完美地继承了慕容天厥的美貌和灵力,因为身世难以启齿,性子比他父亲坚强乖戾,但本性也跟他父亲一样单纯善良。 十三岁那年,跟父亲秘密团聚的那几天,慕容晓谕忍不住跟随同龄小孩出了祭司营到草原上玩耍嬉戏,结果遇到了他此生的情劫——伽陀国皇太女十五岁的铁炎森格。。。 铁炎森格震惊于他的美貌,刻意接近讨好慕容晓谕。但是,慕容晓谕因为父亲被凤启国女皇抛弃而对女子产生了薄幸冷酷的印象,并不理财铁炎森格。 大祭司慕容天厥得知皇太女垂涎自己儿子的美色,急忙命人把慕容晓谕带离了皇营。 铁炎森格身为皇太女,占有欲极强手段狠辣,她派出众多暗卫和眼线,倾尽全力,终于挖出了慕容天厥的秘密隐私。 知晓到慕容晓谕不仅继承了他父亲的美貌,更是传承了其父的灵力,愈发坚定了她禁锢独霸慕容晓谕的决心。 铁炎森格发动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传出慕容天厥以污秽之躯侍奉腾格里女神,羞辱伽陀国的言论,全国上下一片质疑声。 最终迫于朝廷强大压力下,女皇命令祭祀殿替慕容天厥验身,果然查出慕容天厥贞洁早失,触犯了最严重的祭祀禁制!要被处以极刑。 太女党纷纷要求炮烙慕容天厥以祭女神。而民众却因为屡受慕容天厥悬壶施药和治理瘟疫的恩情纷纷跪地求情。 女皇跟慕容天厥君臣数十年,深知其忠诚善良,不忍如此佳人遭受酷刑,便顺手推舟废了慕容天厥大祭司职位,免其死罪,将他永远囚禁在地牢。 铁炎森格派人抓到慕容晓谕,押到太女营。当晚,慕容晓谕被人剥下所有衣物灌入迷|药,扔进太女卧营,将四肢捆绑在太女床上,意识迷乱中他耻辱地被铁炎森格夺去了贞洁,并从此被太女软禁在太女营,不得出营半步。 此后他经常被护卫捆住强迫着灌下催|情药水,为太女暖床。慕容晓谕好几次砸碎碗碟,割腕轻生皆未能如愿。 铁炎森格为了防止他寻短见,给他戴上了铁制的手镣脚铐,并命护卫时刻监视着他。 可能天可怜见,这种非人的禁脔生活过了两年后,一夜,太女营中闯入了几名武功极高的刺客,几乎杀尽了太女营的护卫,直到皇营精骑跟暗卫团来救援,才集体斩杀了除了手持蛟龙剑的为首刺客以外的杀手。 大乱之下,为首刺客抓住了慕容晓谕作威胁,铁炎森格究竟舍不得慕容晓谕香消玉殒,眼看着那名刺客斩断了慕容晓谕的锁链,带着他骑马消失于夜幕中。 这名刺客姓候名乐,是当年为慕容天厥求情而被太女灭门的兵部大臣候广之兄长。候乐自小跟随世外高人云游学武,避过了那场浩劫。他打听到自己家族惨遭灭门全是因为太女铁炎森格一己私欲所致,便纠集了数位生死同门夜袭太女营,刺杀铁炎森格,谁知道最终功亏一篑。只掳走了被她囚禁生不如死的慕容晓谕。 听到慕容晓谕的述说,才明白了浩劫的前因后果,并对少年产生极大同情,因为自己家族已经灭门,自己也未嫁人没有子嗣,就收了慕容晓谕做义子。 从此慕容晓谕改姓候,候乐带着他避走凤启国。 候乐姿容美艳武功卓越,为人侠义开朗,喜好游走江湖笑戏人间,在凤启国没多久便交友广阔。他待候晓谕如同己出,十分耐心体贴,并将平生武学倾囊相授,渐渐治愈了候晓谕受伤的心灵。 七年后,候乐因帮助朋友而卷入参与彻查凤启国某宗谋反大案,得罪暗藏背后的某股强大势力,被其派来的数十名高手联合围剿。 候乐拼尽全力杀出重围,身受重伤,即便医术已臻化境的候晓谕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生命流逝。生命最后一刻,候乐将毕生功力传与候晓谕,后香消玉殒。 候晓谕因为对生母凤启国女皇凤离婷的怨恨,使他不愿意插手平息凤启国内乱,安葬师父后继续云游各国,直到听闻自己父亲的死讯。 慕容天厥在牢中度过了十二年暗无天日凄苦生活后,终于身染重荷死在牢中。 伽陀国举国百姓一片悲痛之声,女皇内心亦是十分哀切,动了恻隐之心,免去了慕容天厥生前所有罪名,并下命以大祭司国葬之礼厚葬慕容天厥。 候晓谕潜回伽陀国,乔装改扮混入祭祀中,参加了父亲的国葬。 国葬之后,腾格里山突然雪崩,常年高寒的气温一月内猛升数倍,导致山中千年冰雪融化,蚊虫鼠患肆虐,伽陀国爆发瘟疫,连女皇和幼皇子毕利森格都染上了瘟疫,候晓谕心念女皇尚算仁厚,皇子毕利森格更是宅心仁厚,就出手医治了他们,并留下药方广布民间,这场突来的瘟疫之灾终于平定了。 女皇龙心大悦,得知候晓谕便是慕容天厥的儿子,更是内疚不安,从此将候晓谕视为伽陀国贵宾,赐他爵位和无数金银珠宝。皇太女被当众鞭笞一百,闭门思过三年。 候晓谕不愿接受爵位,也不愿意长留伽陀国,瘟疫平息后,就离开了伽陀国回到了中原,继续履行他师父临终交代的事情————用他天生的灵力寻找一位额前暗藏七星标记的年轻女子,收她为徒,以性命护她帮她,一生不离不弃。 凤启国,苍月城偏僻的郊外客栈。 候晓谕冷笑着看着手中线报,隐世江湖多年的玉寒宫为了找他居然倾巢而出,似乎连那个从没在人前露面的宫主玉冰鉴都亲自出马了,看来蛊毒之祸好像很严重。就不知是那四护法中招了还是玉冰鉴自己中招了。如果是玉冰鉴本人,若医治不好,玉寒宫便会土崩瓦解,全族灭亡。江湖中传言:果然这百年来倒行逆施、泄露天机太多的玉寒宫终究遭天谴,面临灭族浩劫。 “天谴还是人祸,现在不得而知呢。”候晓谕笑眯眯的将线报碾成齑粉。 他们还真看得起自己,这带着亡魂怨念的千年蛊毒,即便他是神医,但岂是光凭他一人就可以解毒的?只怕等不到解毒,制药过程就能要了他的命。 “我可没那么傻,没找到我那宝贝徒儿之前,就为了你们玉寒宫丢掉性命。”候晓谕慢慢往脸上贴上人皮面具:“惹不起躲得起,我不愿意见的人做的事,我看谁有能耐逼我做。” 易容完毕,满意的看着镜中那张苍老丑陋的脸。 “除非我找到了我那未谋面的宝贝徒儿,她要我做什么我才做什么。嘻嘻。” 鹤发鸡皮的候晓谕扭着屁股迎着朝霞出了门,消失在晨雾中。。。。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 今晚可以不用熬夜了。。。~\(≧▽≦)/~ 这是师父,好像还要更艳丽些才好,我家师父是妖孽啊妖孽~~~~~ 哦也 这章比较重要,有大量伏笔和信息。《 12 12、严师与顽徒 “哇,草原的清晨就是令人神清气爽啊~~~~~~~~~~~~” 锦绣刚走出帐篷,一边对着朝阳发表感慨,一边做起了伸展运动。 地平线上,紫红色的阳光洒满大草原,青翠草儿还沾着晶莹的露水。男性牧民们都早早起床挤牛奶做奶馍馍早餐。有些女羊倌已经赶出羊群到草原水草丰厚的地方去觅食,女马倌们更是早精神抖数的挥起了马鞭,成群的马群蹦往远方腾格里山脉附近的草坡。 “早什么呀,都快日上三竿了。”候晓谕提着一壶水走来,好笑的看着锦绣:“我烧好了温水,去梳洗吧,快些吃了早饭。一会儿王爷就派人来接咱们了。” “收到!师父。”锦绣立正敬礼。 候晓谕笑道:“你总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这又是学了哪门子杂耍?” 锦绣凑近候晓谕嬉皮笑脸的谄媚:“师父,这是我们那个地方下属对首长的遵命礼节,您是我师父,就是我首长,你的命令就是俺锦绣的圣旨,师父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就算叫我去死————————我当然要稍微考虑一下。。。。” 候晓谕啐道:“呸呸呸,大清早的别说死啊死的,多不吉利。有师父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锦绣貌似感动地抽抽鼻子,糯糯粘粘扯着候晓谕的袖子,拉长声音:“师~~~~~父~~~~~~,有你在我放心。” “行了行了,少来拍马屁。快去梳洗,眼屎还挂着呢,也不恶心。。”候晓谕白了她一眼,推开她:“再啰嗦,连早饭都吃不成了。” “得令!”锦绣开心的接过水壶,蹦跳着进了帐篷。 候晓谕看着她背影,眼中泛起温暖。 锦绣刚狼吞虎咽的扒完早饭,男王的侍卫卓娅就已经策马来到,站在帐篷外也不进来,只在外面唱诺:“密灵王毕利森格恭请恩公跟恩公爱徒锦绣姑娘前往皇营骑射场。” 锦绣瘪瘪嘴,这个倔脾气的护卫跟自己总不对盘,看自己老不顺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八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4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4部分阅读 字相冲。连屋都不进,在外面扯着个嗓子叫嘛啊叫。 候晓谕开口应道:“我们知道了,马上就来。有劳卓护卫了。” 戳了戳锦绣鼓起的腮帮子,笑道:“你也是,一个大女人小心眼的,总跟个侍卫计较什么。” 锦绣哼哼:“我没跟她计较,是她看我不顺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犯冲。” 候晓谕起身抓起弓箭和箭囊往锦绣身上一扔:“什么犯冲不犯冲的,还说自己从不信鬼神,不迷信,可就成天嘴巴子神神叨叨鬼啊神啊。快起身吧。要她等久了,又没好脸子看了。” 锦绣只得跟着候晓谕出了帐篷,卓娅半垂着头,见他们出来了,也不抬头,拱手道:“请恩公随我同去。” 锦绣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刚准备损她几句,耳朵就被候晓谕揪住,痛得眼泪汪汪,捂着耳朵瘪嘴看了看候晓谕。 候晓谕瞪了她一眼,转身对卓娅客气道:“那就有劳卓护卫了。” ———————————————————————————————————— 毕利森格早已在骑射营等候,见他们来了,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看着锦绣:“锦绣姑娘,这两天看了本王抄给你的骑射要领,有何感想?” 锦绣踢踢石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太高深了,得不出啥感想。自己照着比划,活像个傻瓜,也不知道对不对。” 毕利森格笑道:“骑射之术确实要亲身实践才能略有体会,书籍知识也只能帮助理解。锦绣姑娘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本王这就领你去射箭场教你。” 锦绣抬起头,高兴的冲到毕利森格面前,瞪着大眼睛:“太好了,咱们赶紧去吧。” 毕利森格猛然对上锦绣放大的玉容,耳根微红,但面不改色,点点头:“请吧。”不着声色地让开身子,抬手示意。 锦绣欢呼一声,也不要人领路,径自跑了进去。 候晓谕拱手赔礼道:“我这徒儿懒散惯了,总这么没规矩。王爷千万不要见怪。” 比列森格急忙回礼:“恩公说哪里的话,锦绣姑娘天真善良,乃是性情中人,本王能结识她,实在有幸。” 侯晓谕看着长身玉立潇洒英俊的男王,他耳根隐隐的粉红逃不开自己的眼睛。 —————————————————————————————————————— 锦绣弹着弓箭的弦,正准备拉开,毕利森格拦住,问道:“那枚扳指呢?” 锦绣一愣,摸摸身找了一番,尴尬道:“这,来得匆忙,忘在帐篷里了。那扳指很重要么。” 比列森格笑道:“自然很重要,你若不带着它拉弓引箭,不出半日,手指头准废了。” 锦绣吓得握住自己的手:“那怎么办,我没带。今儿难道就不学了?” 比列森格取下自己的扳指:“你习惯用哪只手拉弓?” 锦绣呆呆举起右手。 毕利森格拉过锦绣右手,将扳指带到她右手拇指上:“虽然稍微大了一点,也算合适,你就用我这个扳指吧。先前送你的象牙扳指不如这个结实。” 锦绣举起手指看了看,这只扳指颜色比较暗沉,通体呈蓝黑色,隐隐发出碎碎金光,雕花朴素,扳指内部雕刻着伽陀国皇室图腾。比那只象牙扳指稍厚,没那么花哨,却更坚硬。 “这是什么材质做的。” 毕利森格答道:“这是用腾格里山顶独有的宝石元天蓝宝石制成的。是最坚固最适合做扳指的材料。” 身后的卓娅忍不住气愤愤插嘴:“王爷怎能将皇室成员才能佩戴的元天扳指随便送给这个 中原女人呢?!况且如此规格的元天扳指整个伽陀国也只有女皇陛下跟您才有。” 锦绣愣住,急急忙忙就要褪下扳指:“这么贵重的扳指,我哪配得起,还是请王爷收回吧。” 比列森格剑眉微皱,拦下锦绣,转身看着卓娅,卓娅被他锐利目光盯得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比列森格冷声命道:“卓娅,你退下吧。这段时间本王暂时不需要你护卫在旁。” 卓娅大惊,急忙跪下:“请王爷恕罪,属下知错了,绝不再多嘴冒犯。属下是王爷的钦命贴身护卫,誓死守护王爷安危绝不离开,请王爷收回成命。” 毕利森格沉默不语,只是居高临下看地卓娅。 锦绣转动眼珠看看表情冷酷严肃的男王,又瞄瞄一脸悔意的卓娅,突然觉得气氛凝重,只得救助地望向候晓谕。 候晓谕朝她挤挤眼,又对着男王努努嘴,锦绣恍然大悟,感情男王要卖个人情给她啊。 她咳了一声,对毕利森格抱拳道:“王爷,我看卓娅护卫也是出自对您和皇室的维护,才好心开口提醒我,免得我无意中触犯了不知的礼数。还请王爷体谅卓护卫。就免去责罚吧。” 毕利森格凤目一挑,仍旧盯着卓娅半响才道:“你先前屡次以下犯上,我姑且都饶过你了。这次若不是锦绣姑娘求情,本王必定追究。你好好记住,不得再犯,否则,绝不容情。” 卓娅双手伏地:“是!属下谢过王爷。” “还有呢?”毕利森格双目微眯。 卓娅咬咬牙,又朝锦绣拱手一拜:“卓娅谢过锦绣姑娘。” 锦绣难为情地摆手让过:“好说好说。” ———————————————————————————————————— 锦绣强求着毕利森格教授骑射之术,不过是抱着熟人好打交道好偷懒随便玩玩的念头,想着毕利森格是个男子,自己师父又对他有恩,必定不会太过严厉。谁料到耍小聪明搬石头砸自己脚。 毕利森格之所以身为男子从女尊男卑世界脱颖而出,除了他皇子身份,更加离不开自身从小艰苦的训练和勤奋的学习。他早已形成了钢铁般的意志和对人对己严谨刻苦的作风,从不讲情面卖人情。所以锦绣偷懒摸鱼的小算盘打空了。。 已经是第三百零一次拉弓射箭了,除了最后十几只箭堪堪射中靶子以外,其余的都飞到外婆家去了。 锦绣累得想趴下,遥看远方小得像包子一般的箭靶,丧气的垂头。 比列森格看了看她红肿的手,站到她背后握着她双手,手把手的示范道:“你姿势还是不对,我说了拉满弓时,手指拉弓处与弓弦形成锐角,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拉弓时,拉弓的力直接作用在拇指上。背要挺直腰用力脚站稳。这样方能射中靶子。” 清新青草味从他身上传来,锦绣吸吸鼻子,回头凑近毕利森格闻闻,贼笑:“王爷身上熏了啥香料,挺好闻的。” 毕利森格面色一僵,手一抖,锦绣拉不住弓,蹭地射出一箭,居然钉在了箭靶中心。 锦绣惊呼道:“中红心了!” 毕利森格冷着脸放开锦绣,锦绣高兴地跳起来,跑到候晓谕跟前拉着他叫道:“师父,你看,我射中红心了,拽不拽啊?哈哈。。” 候晓谕宠溺的摸摸她脑袋:“我看是歪打正着。还是王爷功劳多。” 锦绣满不在乎:“我射出那支箭的,怎么是王爷的功劳呢。你说是吧?王爷。” 扭头看向男王,毕利森格避开她视线,咳了几声:“今天也练得差不多了,再练下去,锦绣姑娘你的手也撑不住了,就这样了,明日继续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就不送恩公了。”说毕,施礼转身离去。 卓娅狠狠剜了锦绣一眼才追随男王而去。 锦绣被她瞪得莫名其妙,指着卓娅背影,看着候晓谕:“师父你看,卓娅她有毛病吧,跟我真是天生犯冲。” 候晓谕摇摇头,玉指点点锦绣脑门:“你这是误惹情缘尚不自知呢。” “情缘?啥情缘?难道卓娅她。。。。她其实暗恋我?!!!天啦!!!”锦绣装作大骇的样子抱住自己,猛摇头:“不要啊~~~~我没那个癖好啊!!” 候晓谕狠狠翻了白眼,不再理锦绣,自己走了。 锦绣追着:“师父,你想抛弃徒儿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我要找找王爷的图片去。嘿嘿嘿。我英俊骁勇的男王殿下。。。。。3╰)╮ 13 13、杀马儆皇女 接下来几十天,候晓谕忙于去采药配制解药,射箭练习锦绣便独自去找了毕利森格。 锦绣虽然生性懒惰,但是一旦对某件事上了心来了兴趣,就誓要把这件事做到满意为止。 自我要求高了,练习也就相当刻苦了。 锦绣想到自己那匹枣红马还在马棚天天吃草长膘,可不能这么暴敛天物,于是更加想要尽快学骑术。 毕利森格身为密灵王每日政务繁多,不可能再抽那么多时间教她骑术,锦绣便想了个法子——每日往返路上或是间歇时间,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卓娅教了自己一些马术,也不管卓娅脸有多臭。 卓娅若是稍微流露些不愿意的神情,锦绣就眯着眼,翘起拇指上的元天扳指狐假虎威。在锦绣滛威之下,卓娅憋着气被迫指点些基本马术。 “上马时应该站在马胸口附近,带紧缰绳的手要同时抓住一小撮马鬃,然后左脚踏蹬,右手扳鞍,翻身上马,动作要连贯轻松。” 卓娅竹筒倒豆子般说完,把缰绳网锦绣手中一塞,板着脸:“骑吧。” 锦绣挑眉道:“别臭着个脸像谁欠你钱似的。我这不也是替你家王爷着想么。省得要他亲自指点我,他日理万机能挤出时间教我射箭,咱已经很感激了。你身为护卫难道不想替他分忧?” “。。。。。”卓娅僵了一阵垂头丧气:“你快点上马吧,我教你还不成吗。” “成成。。。不过不能敷衍我,要秉持你家王爷那样认真负责的教学态度。”锦绣叉腰牛逼哄哄。 “知道了。。。我知道了。。。劳驾锦绣姑娘你赶快学吧。”卓娅有去找根绳子上吊的想法。。。 ———————————————————————————————————— 锦绣不知被枣红马摔下来多少次,次次鼻青脸肿,看得候晓谕心痛不已。 “你说你没事硬要学什么骑马射箭啊?非要学武的话,为师可以教你,要怕吃苦,为师直接过十年功力与你也成,你看看你现在浑身上下没块好肉了。”候晓谕眼眶泛红,边为锦绣擦药,边埋怨。 锦绣嘻嘻笑道:“师父的功力我才不要呢。师父长得这么美,要是你传给了我那么多年功力,被歹人看中要掳走你的时候咋办?我就是喜欢骑马射箭那感觉,想到能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弯弓射箭,多潇洒多有气势啊。而且有师父在身边做我专用医师,我担心个鸟。” 候晓谕叹口气:“原以为你胆小懒散,今日才知道你骨子里也是个倔脾气。” 锦绣摸摸鼻子,笑着凑到候晓谕身旁,把下巴搁他肩头,撒娇道:“师父,只有你最懂我心。” 候晓谕玉面微红,转身有些慌张地把膏药收拾好:“你就知道戏弄为师。。” 锦绣忽然扳过候晓谕,认真的看着他,看的候晓谕脸红耳赤,只得垂头。 锦绣一本正经的说:“师父,你最近不对劲。。。脸色不对头。。。” 候晓谕摸摸脸奇道:“怎么会,我没生病啊。” “嗯。。。”锦绣眯起眼睛点点头:“候狐狸你什么时候化了淡妆啊?嘴唇上明显有胭脂!” 候晓谕脸一红垂睫低声道:“你看出来了?怎么,不好看么?” “好看!好看极了!师父本来就是大美人,淡妆之下更加艳丽!”锦绣狂点头,凑到候晓谕面前,眼瞪眼。 “说罢,师父,你是不是在这伽陀国遇到桃花动凡心了?” 啪———————————锦绣头上又多了个包。 候晓谕起身睡到床上不再理她,锦绣捂着脑袋泪水汪汪:“靠,有没有人性啊,这么粗暴地对待伤员。候狐狸你这个庸医!” —————————————————————————————————————— 天刚亮,毕利森格居然亲自来找锦绣出外策马,锦绣喜不自禁。候晓谕还因为昨晚的事,跟她闹别扭,独自背着药娄去寻药草。锦绣便跟毕利森格策马来到大草原。 因为不是为政务出行,男王便没带那么多随从,穿着寻常衣袍,只带了卓娅。 他看到锦绣骑马居然似模似样,有些讶异:“锦绣姑娘,想不到你骑马技术还不错。” 锦绣得意笑道:“当然,我想学会的事一定会认真学好的。” 看看身后黑着脸的卓娅:“这还多亏了卓护卫帮忙呢。” 毕利森格对卓娅嘉许一笑:“原来如此,辛苦你了,卓娅。” 卓娅脸一红:“不敢。王爷抬举。” 不知不觉三人奔驰到了腾格里山下草原高坡,这里通常是羊倌马倌放羊牧马的地方,水美草肥,阳光遍撒,清风拂面隐约闻到花香。 锦绣深吸口气,只觉通体舒畅。可惜这份安宁被远处传来的呼救声打断。 锦绣本来最怕惹是非,但是毕利森格显然想去看个究竟,未等她说话,便调转马头循声而去。锦绣咕噜几句,只得硬着头皮策马跟随,心内默念,千万别再惹事上身了。 来到事发之处,看见一群皇家侍卫打扮的骑兵正围着鞭打一名羊倌。 那群护卫簇拥着一位衣冠华贵的黄衣女子。毕利森格看到那名女子时,脸色一沉剑眉皱了起来。 锦绣亦觉得那名黄衣女子好生面熟,想了半天才想到这名女子不就是那日害候晓谕哭泣的人吗?心中来气,悄悄骂了一句,才仔细清楚了她的样子。 这女子身材高挑健美,一双冷冽丹凤眼,峨眉似飞燕,姿容艳丽,皮肤微黑透红,身穿绣凤赤黄|色衣袍,头戴金冠腰缠玉扣,端坐于一匹纯黑骏马之上,真冷漠的看着护卫鞭笞早已鲜血淋淋的羊倌。 羊倌面朝下,卷成一团承受着鞭笞,浑身衣物早被鞭子撕裂,四肢收拢紧紧护着身下。锦绣伸头细看,才发现羊倌护着的是一名小男孩。 羊倌呼救声渐渐微弱,毕利森格大喝道:“你们给本王住手!” 那几名护卫停下手,毕利森格寒着脸望向那名黄衣女子,下马施礼道:“毕利森格见过皇姐。”卓娅拉着她翻下马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女殿下!” 锦绣大吃一惊,原来以前侮辱师父的黄衣女子居然是毕利森格的皇姐——伽陀国太女铁炎森格! 师父啊,你的仇人来头太大了吧。。。。 铁炎森格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也不下马。“原来是我最受母皇宠爱的好弟弟啊,你也来欣赏我鞭笞这无礼的贱民吗?” 毕利森格正色道:“不知此人如何冲撞了皇姐,以至于皇姐要她性命。” 铁炎森格身边的护卫答到:“王爷,这个贱民无视皇命,今日居然在太女殿下狩猎区牧羊,她的儿子更是惊走了太女殿下的猎物,罪该万死!” 羊倌挣扎着弱弱申辩:“我不知今日太女在此狩猎,请太女开恩,饶了小民吧。。。。” “大胆贱民,哪有你说话的份!”护卫们又是几鞭狠抽在她身上,羊倌惨叫都没发出便晕死过去,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从她身下爬出来扑到羊倌身上哭泣。 护卫们几鞭子抽下去,抽得小孩尖叫着满地乱滚。 “住手啊!”毕利森格大怒,冲向护卫群,却被几名护卫拦住,他急道:“皇姐,他只是个小孩子,得罪皇姐之处,小弟愿意带他向你赔罪!” 皇太女铁炎森格微笑着看了眼毕利森格:“我怎敢要密灵王向我赔罪呢。母皇也不会答应。”眼中寒光一闪,微笑着挥手道:“杀!” 小孩挣扎着爬起来就跑,一护卫策马奔到他面前,猛拉缰绳,军马斯叫着,前蹄腾空照着吓呆倒地的男孩踏去! 跃起的马蹄下黑影闪过,毕利森格惊呼声中,马蹄落下,草地腾起一股夹杂着碎石的烟尘。 烟尘消散后,那匹骏马旁不远处多了一个瘦小熟悉的身影。 锦绣怀中紧紧搂着簌簌发抖的小男孩,怒视着那名护卫,左手臂衣服被扯开一条很长的口子,碎裂的衣角正慢慢染上鲜血。 原来千钧一发,锦绣凭借自己卓越的轻功,生生从马蹄救下了小男孩。 锦绣忽然冷笑一声,沉声道:“人闯皇家狩猎地惊扰猎物是死罪,那这畜生要踏死人更是死罪!” 话刚说完,拔出腰间蛟龙剑朝着马腿斩去,一片银光闪耀,骏马凄厉嘶叫,大片鲜血飞扬,四条马蹄甩到半空,那护卫连人带马摔到地上,顿时那片青草被染得鲜红。。。。 “太女殿下,臣民拥护您为储君,是要受您羽翼呵护,而不是在您稍不高兴时就被用来鞭笞马踏!!她们都是守护着你伽陀国皇室的生命!!” 毕利森格惊愕地看着还在空中飞舞的血珠,目光最终深深定在了手持蛟龙剑,一脸血污却紧抱小男孩的锦绣身上。 这平时只让旁人觉得她胆怯懒散的女子,此刻浑身散发着刚正坚毅的气势,狠狠冲击他的心灵,令他无比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啊王爷,我张开大网等你来啊等你来~~~~~~~~~~~~3╰)╮ 14 14、心门初开闸 “说得好!”毕利森格挥开侍卫,走到锦绣面前,脱下外衣罩在她身上,接过孩子,看向铁炎森格。 “太女殿下,母皇一向爱民如子、广施仁政,断不愿见到今日之况。这羊倌并不知皇姐今日在此狩猎,即便触犯亦罪不至死,何况区区雏儿何罪能致其死?” 铁炎森格双目危险地眯起来,盯着男王,嘴边笑意依旧:“密灵王,你这是拿母皇来压制本宫罗?为了这些贱民,你还真不惜公然与我作对呢。” 毕利森格凛然道:“本王不敢与皇姐作对,只是秉公直言。皇姐身为伽陀国未来储君德高望重,自然比皇弟更加明事理、辩是非。” 铁炎森格闻言仰头大笑,笑毕抚额摇头道:“本宫德高望重?本宫如今除了空有这太女头衔之外,哪里还有人颂我仁德?母皇何曾再让我参与半点朝政?你如今倒是风光无限盛名远播,一个区区男王,凭着圣上恩宠也公然为了此等触犯皇威的贱民在人前教育本宫!三年前,母皇跟你已经让本宫德名丧尽颜面丢尽!本宫在举国上下面前遭受鞭笞耻辱时,王爷这份执着公正何在?到如今,我连惩罚个无礼的贱民都不行了么?” “皇姐!虽然你当年犯下不耻之事,但母皇内心至今仍是十分器重于你,请你不要再任性妄为辜负母皇!”毕利森格显然已隐忍不下怒火,声音高扬起来。 铁炎森格收敛冷笑,眼光落到锦绣身上:“你就是神医慕容晓谕的爱徒?想不到你长相普通身手还不错嘛,既然你师父慕容晓谕是母皇跟密灵王你的贵客,本宫就卖你面子,饶这两个贱民不死。但你杀了本宫的骏马,这笔账要如何算?” 锦绣冷哼道:“不知殿下想怎么算?要我拿命赔这匹马么?” 铁炎森格哈哈笑道:“锦绣姑娘刚才不是说人命很重要么,怎么突然要拿自己的命来赔匹畜生呢?莫非你的命跟匹马一样低贱?” 锦绣满不在乎:“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所以我也不在乎多管一些闲事,倒是有些人为人行事比畜生还不如,真正枉活于人世。” 男王听见锦绣如是说,眼中浮现笑意。 铁炎森格脸色忽而铁青,转眼又笑道:“说得好。本宫非常佩服锦绣姑娘武功高强又英雄侠义,看你骑着本国稀世骏马枣红马、手带元天扳指、身背皇家雕羽箭,必定骑射之术精湛之极。本王就邀你参加后日的本国贵族剿狼狩猎节,就让伽陀国皇室好好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也当赔偿本宫这匹骏马了。你意下如何?” 毕利森格剑眉皱了起来,到底锦绣当众斩马折了太女面子,要她参与皇家狩猎虽有危险,只要自己随身守护她,铁炎森格应该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不过总觉得太女此举蹊跷,他有些担心的望向锦绣。 锦绣愤怒地看着铁炎森格皮笑肉不笑的脸,这会子脑袋发热正义心膨胀,也不多想:“既然太女如此赏识民女,民女自然却之不恭。” 铁炎森格笑道:“果然痛快,密灵王意下如何呢?” 毕利森格道:“既然皇姐肯以此化解,本王自然没有异议,不过,狩猎当日,锦绣姑娘必须归在本王骑猎阵营中。” “这个自然,毕竟锦绣姑娘是王爷的幕下贵宾,自然归属王爷队列。” 太女一行策马离开,铁炎森格猛挥马鞭,抽得坐骑舍命狂奔,一丝狞笑浮现在她嘴角,谁霸占了属于本宫的东西,本宫必定叫她双倍奉还。 —————————————————————————————————————— “呀呀呀!轻点。。。师父。。。”锦绣边呲牙叫着便偷看候晓谕。 候晓谕寒着脸漠然为她上药包扎,手劲不小,她吃了不少苦头。 按照平日锦绣早唧唧歪歪发牢马蚤了,但是这次她很心虚,除了痛叫几声,老老实实任凭候晓谕处理这伤处,她已经不敢再多看候晓谕了,昨天旧伤还没拆,今天又多了一道伤口,这不是跟候晓谕叫板“顶风作案”嘛。 所谓大女子,能屈能伸,现在候晓谕气压很低,她还是夹起尾巴做乖徒弟比较好。 垂着头,没受伤的手画着圈,忽然,感觉到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到自己□的伤臂上。锦绣一惊,转过头,果不其然,晶莹的泪水从候晓谕红红的眼中滑落,越涌越多。 锦绣慌张地在腰间摸索着手帕:“师父,你怎么又哭了,你别生气了,我没事啊,我下次真的真的不再受伤让你担心了。。别哭了。。。要不你打我拧我耳朵吧。。。” 找出帕子拭着他脸上的泪水,这回却怎么也拭不完泪水,锦绣难受得瘪起嘴忍着泪水继续为他拭泪。。 候晓谕看了锦绣好久,垂下眼睫,握住锦绣帮他擦泪的手,哽咽道:“为什么这次为师要跟你赌气呢?若是跟着你去,绝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到你,而你就不会受伤了,。。。师父没用。。。没有好好保护你。。” 锦绣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泪水,她反握住候晓谕的手,抽噎着:“才不是,是我做事总冲动没头脑。。。我想改,可是每次脑瓜一热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师父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最好的人。。。” 候晓谕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以后为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再不让那人有机会伤到你。别哭了。。。” “嗯嗯。。师父,我们都不哭了。。”锦绣连连点头,一手握住晓谕的柔夷,另一只手摩挲着泪湿的手帕,蘸着泪水的大眼睛盯着掌中候晓谕纤长的手指,忽然低笑道:“师父,我好像总是害你哭,我是不是很坏?” 候晓谕抽出手捧起锦绣的脸,定定看着,美目流光闪动,他轻轻抱住锦绣,脸埋入她秀发,轻声呢喃:“不。。。绣儿是最好的。。。是我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锦绣转头愣愣地看着伏在自己肩头的候晓谕,觉得心内被撬开了一丝缺口,有种莫名的温软情感 从那条缝隙悄悄溢出。 ————————————————————————————————————————— “谭影,还有多久到达伽陀国?”马车帘掀开一角,露出蓝衣公子半边风华绝代的脸。 “回主子,若是沿途顺利,大约还有三五天。今天恐怕只能沿途找家客栈落脚歇息,明日再赶路了。”坐在车夫身旁一身玄衣的谭影平静回答。 蓝衣公子叹了口气,遥望北方,云层深处只有白雾茫茫,根本还看不到腾格里山的影子,只是自己急迫又紧张的心情觉得路途显得越发遥远。分明只走了一个月,他却觉得好似走了一年。每日翘首望向北方,只期望能看到那座雪山的踪影,就会觉得希望近在咫尺,那女子就在不远方。 不是为什么儿女私情,而是因为那女子很可能是少有的商界奇才,为他所用,帮他守护好掌门人的地位。 蓝衣公子深邃的紫眸微微闪动,唇边勾出浅浅微笑,慢慢放下车帘,心道:快到了,我所有的等待终于快有成果了。不把你带回中原,收归我旗下,我怎配做凤启国皇商箫家掌门人? 数匹骏马从马车旁疾驰而过,扬起半天沙尘,马背上那群白衣蒙面佩剑的男子行色匆匆,谭影冷眼看着他们消失在前方,紧紧腰间佩刀。 马车内幽幽问道:“刚过去的是些什么人?” 谭影道:“属下估计是玉寒宫的族人。” “呵呵,他们也去伽陀国么?”蓝衣公子轻笑:“看样子,锦绣姑娘还真跟那个神医候晓谕在一起。此去也不知能否顺利带走她。” 谭影嘴动了动,没有出声。 蓝衣公子叹道:“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见招拆招吧。总之锦绣此人我势在必得。” 谭影低声道:“神医候晓谕武功非凡又擅长用药使毒,即便是玉寒宫宫主也只能堪堪与他打成平手,属下只担心这趟任务未必成功。” 蓝衣公子笑道:“候晓谕再本事也只有一个人,独臂难支,听说他与伽陀国太女有很深的过节,只怕他如今烦心事多多,况且还有这么多玉寒宫的族人找他麻烦,到时候他必是自身难保。关键是,锦绣此人不贪美色却极其爱财,而我拥有的恰恰便是数不尽的财富,定能令她甘心趋附。谭影,你只要处理好我交代你的事情便好,决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 谭影诺了一声,再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好,有一个男配未来几章即将隆重登场,猜猜会是谁?~\(≧▽≦)/~ 猜对了有糖吃 3╰)╮ 15 15、狩猎鸿门宴 所谓剿狼狩猎节,是因为伽陀国每年开春狼患肆虐,伤害人畜大大超过其他季节,皇室和贵族对此形成了传统的官方杀狼活动。参与者都是有爵位官品的贵族和皇室子弟,不分男女,只要骑射之术精湛,有胆量且年满15岁,就可参与。 这节日也被看成检验勇气和力量的仪式,更是对伽陀国年轻将领和皇族能力的一种肯定。许多默默无名的贵族子弟通过在狩猎节上英勇出色的表现而扬名,对于其家族也是莫大的荣誉,尤其是狩猎之后,女皇还会亲自给杀狼最多、表现最英勇的前三名骑射手赠送象征力量和勇气的勇者玉扣腰带:状元称为扎雅噶齐,亚军称为阿达噶,季军称为宁布达雅,皆是冠上神明之姓、无比荣耀的称谓。 前三甲的选拔激发了伽陀国贵族青年的荣誉心,趋之若鹜。 身为男子的毕利森格已经连续三年夺得头名勇者荣誉,更是激励了这个国度有志男性青年和贵族男子的斗志和信念。 锦绣流着口水,抚摸着毕利森格那条镶满各色宝石和玉块的金腰带,眼光亮晶晶:“女皇真是大手笔啊,每年花费这么多宝石玉块还真舍得,成色一看就是高级货,这玉带价值连城啊。” 吸吸口水,满脸崇拜地望向正在穿戴轻骑铠甲的毕利森格:“王爷,你每年都得到这么一条玉扣腰带么?岂不是富可敌国?” 毕利森格戴上护腕,微笑道:“这条腰带没有主人,每年都要凭自己在狩猎节上是否能夺取头名来决定去留。” 卓娅为男王带好头盔,骄傲地看着锦绣:“我们王爷已经连续三年蝉联扎雅噶齐称谓,今年也必定是王爷称雄。” 锦绣眨眨眼:“何谓扎雅噶齐?” 卓娅挺胸,神气道:“扎雅噶齐是腾格里天神的名字,高居天顶,乃牲畜和财产的保护神!王爷就是我们伽陀国的扎雅噶齐!” 锦绣赞同:“我也觉得王爷夺冠乃板上钉钉的的事。” 毕利森格皱皱眉:“卓娅,不要乱说话,狩猎才刚开始,每位参与猎手都有实力夺得桂冠。” 锦绣笑道:“卓娅这话一点都没错啊,王爷文治武功本就享誉国内外,又是贵国第一勇士,只有王爷才配得上这个称谓,今年狩猎节肯定还是王爷夺冠。” 毕利森格看了锦绣一眼,笑道:“狩猎行动危机四伏,情况也瞬息变化,人人都公平竞争,有能力者居之,不存在绝对。” 锦绣恋恋不舍的摸着玉带,忽然无限惆怅地叹气:“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多钱。。。啊,不是,有这样的荣耀。” 卓娅抢过腰带,斜了她一眼:“你看够了哈,可别弄脏了。我去把玉带交给皇家评委会暂时保管,等到狩猎结束,再去拿回来。”径自出了营帐。锦绣瘪嘴瞪着她背影心中竖指。 比列森格拿出一套轻巧的皮制护甲,仔细替锦绣穿上:“这是我少年时用的护甲,轻巧结实,正合你的体型。狩猎危险,你暂且穿着吧。” 锦绣点点头,摸着光滑柔韧的皮甲,皮制果然是极品:“总白拿王爷你的东西,我脸皮虽然已经厚到臻化境,也觉得过意不去了。” 毕利森格帮她整好衣冠背上箭囊:“锦绣姑娘不嫌弃就好。” 两人走出营帐,候晓谕居然也一身玄色劲装牵着一匹马在营外等候,看到他们出来了,招收 微笑。 锦绣跑到他跟前:“师父,你怎么也跑来了,还牵着马,别告诉我你打算跟我们同去狩猎场。” 候晓谕抬手将锦绣腮边一缕碎发勾到她耳后:“为师说过,再也不让你独自犯险,这次狩猎节为师必在你身边要护你周全。” 锦绣不好意思的踢踢草:“师父把我当喜欢闯祸的小孩子看么?” 候晓谕笑着推她走:“你才多大?在为师面前不就是个小孩子么。” 锦绣边走便扭头打量候晓谕,想不到平日喜欢穿着飘逸艳丽衣裳的候狐狸,如今穿上黑色金边的窄袖长襟猎装居然显出几分英气和果敢。平时候晓谕虽然艳丽婉约,却总隐隐给她一种寂寞清寒的感觉,今日打扮脱去了那股妖媚风雅,增添上素淡工整,反而更觉俊逸。 锦绣看得有些痴了:“师父,你今天这身打扮好帅啊。” 候晓谕脸微红轻低声道:“怎么,不习惯么?” 锦绣忙摇头:“怎么会,太习惯了,我喜欢得很呢。” 候晓谕双颊飞上红晕,竟是淡雅清色添红销,俊俏十分。 —————————————————————————————————————————— 锦绣师徒随王爷骑猎队来到狩猎出发地,伽陀国女皇亲自驾临祭奠腾格里诸神的开幕式,各色绣着家族图腾的彩旗随风鼓舞,哗啦作响,天空蔚蓝云彩飘渺,战马群整齐排列不时鸣叫,阳光下铠甲兵刃光芒闪烁,猎手们庄重而神圣的表情让锦绣也被剿狼仪式所感染,心潮澎湃连手臂上的伤痛都忘了。 祭神仪式完毕,各队列有条不紊地散开,按照已经规划好的路线各自行动起来,锦绣也策马紧跟着毕利森格前往他们被分配的营地去。 途中,正好与铁炎森格的部队打了个照面,铁炎森格一身深蓝色铠甲,看到他们神情漠然,目光稍稍停在候晓谕脸上片刻,对毕利森格略点点头,便带着队伍擦身而过。如此落差的态度差点往锦绣以为铁炎森格可能已经忘了报复自己。 男王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不用担心,本王会全力护你师徒周全。” 进入营地,众人并不马上出发狩猎,士兵们有些在给马蹄包上布巾或给猎狗喂食;有些检查捕兽夹和兵刃是否还能闻出铁锈味;更多的人则席地休息,掏出干肉块和水悠闲的吃喝着。 锦绣纳闷的问男王:“怎么,现在不出发么?” 毕利森格掏出一块烤肉塞到她手上:“现在还是白日,需等到太阳下山才能行动,狼群十分狡猾,白日里大队人马行动必会引起它们警惕,到时候连根狼毛都找不到,如何猎狼?” 锦绣坐到候晓谕身旁塞了块肉干嚼着。候晓谕墨发用黑色头绳束了一半,其余青丝分两边垂在胸前直到腰际,纯黑外衣颈脖处翻出半截洁白的中衣领,衬托他俊美非凡。一时间,锦绣张着嘴含着牛肉盯着他呆呆发傻。 候晓谕察觉到锦绣的视线,扭头看向她,见到锦绣正懵傻痴看自己,白玉般的耳朵红透,佯怒道:“你作死啊,这么盯着为师看,小心你那双招子。” 锦绣这才反应过来,脸微红,嚼着牛肉嬉笑几声:“师父今日跟平时太不一样了,太英俊了,我一时忘情看傻了。唔,我去找毕利森格看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连忙起身离开,半点不敢耽搁。 候晓谕欲言又止 ,默默望着她背影,唇边一丝苦笑悄悄浮现。 —————————————————————————————————————————— 比列森格告诉锦绣狩猎时该注意的细节之后,又讲了许多精彩的猎狼传奇,听得锦绣阵阵赞叹,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草原黑夜一向来势凶猛,地平线刚出现黑幕,不到半柱香,整个草原便陷入无边黑暗,连腾格里山也半点不见。若不是尚有明月高照,这黑暗能令人窒息。 气温猝然下降,毕利森格将他黑狐围脖带到锦绣颈上,轻声问道:“冷不冷?” “还好,多谢王爷。” “你伤势未好,记住务必跟紧我。稍后骑马行动时千万不要大声说话,有什么事我会提醒你的。” 毕利森格翻身上马,锦绣也跃上枣红马,枣红马似乎有些兴奋,打了好几个响鼻,却没发出一声嘶鸣,马蹄也站得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5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5部分阅读 稳稳的,并不乱走乱踏。 毕利森格策马过来,摸摸枣红马马颈,眼带笑意:“火焰,锦绣姑娘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守护她。” 锦绣惊道:“王爷也叫它火焰,巧了,我也给它起了这名字。” 毕利森格笑道:“真的吗?果然巧,这匹枣红马原是我的坐骑,后来母皇赐我这匹夜龙白马,我便将它送与你。原还担心它性子烈,怕你难以驯服它,没料到你们如此投缘,看来火焰跟你的确有缘。” 锦绣得意地摸着马颈:“嘿嘿,我跟火焰有缘,也是跟王爷有缘啊,要不然怎么白得了你这许多宝贝呢。” 毕利森格一怔,忽然低声道:“锦绣姑娘以后叫我毕利吧,不用总称呼我王爷那么见外。” “好啊,我就叫你毕利哥吧。”锦绣倒不客气。 毕利森格脸微微发烫,急忙掉转马头:“走吧,要出发了。” “好!”锦绣四处张望:“师父?” 候晓谕策马来到她身边:“放心,为师在呢,小声点。” 锦绣看着月光下候晓谕那双闪动碎光的美眸,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嗯了一声,驱马追随男王而去。 —————————————————————————————————————————— 铁炎森格端坐在黑龙马上,深色战袍紧裹在她身上,手中把玩着随身匕首,脚边跪着数名黑衣护卫。 “路线图都安排下去了吗?” “回禀殿下,都发下去了,每个阵营都已接到各自的狩猎路线图。” “为中原贵客准备的大礼也都妥当了否?” 黑衣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为首者禀告:“回太女殿下,都已准备妥当,一切按计划进行。” “很好。”铁炎森格微笑,眼中冷光微闪:“只等猎物入笼,让本宫看一场饿狼饕餮的好戏吧。”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觉得这文会老长老长了~~~~~~~~~~哎呀呀呀 美男美男我天天为想怎么捕猎你们脑瓜疼哩~~~ 我不要卡文啊~~~~~~~~~脑瓜疼~~~~~~~~看在我这么勤劳滴份上,没有收藏的亲给点面子收藏吧~~~~ 16 16、情笃若初开 “箫公子,狩猎节才刚开始,我们还没有足够的狼皮供应给你,现在也没到往年交易的时点吧。”伽陀国大商人古力尔奇怪地看着对面悠悠翻查着皮货的蓝衣公子。 她跟这个男子打交道五年了,深知虽然此人对交易细则十分严厉,却从没恶意刁难过对方,现下离正常的大批量皮革交易的时段尚有半月。 箫肃翻看完了拍拍手,笑道:“我自然知道,不会坏了规矩。” “那为何。。。。?” 箫肃找了块舒适的地方,谭影铺下块干净的毛毯,他慢慢坐下,对古力尔招手道:“我今年提前来,是有笔更好的交易想跟您谈。如果谈成了,今年的狼皮价格我愿提高一成。” 古力尔眼一亮:“不知箫公子要跟我做甚交易?” “你附耳过来。” 箫肃附在古力尔耳边嘀咕几句,古力尔脸色突变,急急摇头道:“这可使不得,弄不好可是触犯凤颜的死罪。” 箫肃笑道:“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如何不成呢?其实也只是你举手之劳罢了。” 古力尔咬着唇,为难地看着箫肃,箫肃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我愿再提高一成狼皮价格。” 古力尔惊诧地瞪大眼,箫肃看着她纠结的模样,笑着伸出两指:“再加一成,这是底线。古力尔大人若不愿意接这笔生意,箫某大可找别人。”说罢优雅地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古力尔牙一咬,大声道:“我愿意接这笔生意。” 箫肃平淡一笑,一切尽在他掌握中。“只不过是要您找来密灵王狩猎路线图,派人领我前去追寻我要找的人,就能换来十万两纹银,古力尔大人接这笔生意在划算不过了。” 古力尔尴尬笑道:“皇家狩猎区哪是我等商贾之人能进去的,何况还要搞到密灵王狩猎路线图,弄不好可是杀头之罪。我这也是舍命陪君子啊。” 箫肃笑道:“你放心,我绝非要做何歹事,只不过想找一个多年失散的亲人,怕她出事才出此下策,否则怎么愿作如此赔本买卖?” 古力尔讪笑:“那是,要不是信任箫公子为人,我也断不敢做这事。” —————————————————————————————————————————— 小羊倌边驱赶着羊群,边不时好奇地瞄瞄不远处那群牵着马白衣蒙面的中原人。一匹马载着同样打扮的男子飞奔他们面前,翻身下马跪拜。 “怎么样?打听到了狩猎路线了么?锦绣姑娘可是跟随那男王?” “回蓝护法,已经打听到了。”跪着的男子呈上一块羊皮。 蓝君梦接过一看喜形如色,随后一行人迅速策马朝北而去。 —————————————————————————————————————————— 锦绣用新鲜羊皮包着狼夹埋到坑内,小心翼翼布置好伪装,一旁的男王赞许道:“你很聪明,学得很快。” 锦绣颇得意的擦擦鼻尖:“我要是上心了智商也会提高。” 毕利森格奇道:“何谓智商?” 锦绣挠挠头:“额。。。就是衡量一个人聪明与否的标准。” 正说着,护卫跑来告知,已经发现了大狼群的踪迹就在附近,毕利森格立时严肃起来:“可清楚是哪群狼?” 护卫面色凝重,回道:“据多方查证,应该是白狼王狼群。” 毕利森格面色微变,锦绣察觉他身体轻微颤抖,奇道:“毕利哥,这白狼王很可怕么?” 毕利森格点头道:“白狼王据说是腾格里草原之神派遣守护草原的精灵,是真正的狼王,它的狼群也是整个草原最庞大最厉害的狼群。” 锦绣骇了一跳,脚有些软,哆嗦着嘴巴嘀咕:“那那那那。。。我这条小命岂不是很危险。。。” 毕利森格握住她发冷的手,柔声宽慰道:“别害怕,虽然白狼王很凶狠,不过我也跟它数次交锋,也算知己知彼了,断不会让你有危险。” 正巧候晓谕正朝他们走来,看到两人双手交握,脸色一暗,脚步也停了下,随即掩过惆怅,走到他们面前,笑道:“宝贝徒儿,一转眼你就没了踪影,害得为师好找。” 毕利森格急忙松开手:“恩公,锦绣姑娘在帮本王埋捕兽夹。一时间忘了告知恩公了。” 候晓谕牵过锦绣,意味深长的看着男王:“不打紧,只要王爷下次告知候某一声便好了,须知王爷的皇姐可不是一般人,候某的确不太放心让我徒儿离我太远。” 毕利森格颇有些尴尬:“本王必尽全力保护好锦绣姑娘。” 锦绣扯扯候晓谕衣袖:“师父,不要怪毕利哥,都是我自己好奇,缠着他带我来的。” “毕利哥?” 候晓谕美目微眯,盯着锦绣看了看:“我怎不知何时徒儿与王爷这么熟络了?你们结拜兄妹了啊?怎不通知为师喝杯结拜酒呢?” 毕利森格脸颊微红,更加不安,锦绣不满道:“师父,你说话怎地如此刻薄了?我没跟毕利哥结拜,但是我已经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了,比兄妹还好的那种。” 毕利森格闻言望着锦绣,看到她满脸认真全无敷衍之色,心中竟是莫名一甜。 候晓谕脸色微变,拂开锦绣扯着他衣袖的手:“看样子徒儿也不需要为师保护了,那就请王爷一路好好照顾我徒儿吧。” 说完径自转身离去,锦绣抱歉地对男王笑笑,急忙追去。 候晓谕一屁股坐在皮垫上,气呼呼地收拾着东西,锦绣赶来一把按住他双手,讨好地笑着:“师父,你做甚呢?不要走啊,别生气啦,我也没说啥不中听的话啊。你不会真的丢下徒儿不管了吧。” 候晓谕抽出双手,转脸不看她,冷然道:“以前你就想方设法想从为师身边逃走,这次我遂了你的愿,为师自己离开,再也不管你了。” 锦绣苦着脸,揪着候晓谕的衣角,候晓谕挥开她的手,执意起身要走。 锦绣见拦不住,只得抓住他,叹道:“师傅你听我说最后几句,当初我不了解师父,这么久相处下来,只有师傅对我最亲最好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若是执意丢下我不管,也不是不行,毕竟师傅从来只有恩于我,并未欠过我。不过现在狼群已在附近,要是师父单独离队会很危险的,要是遇上狼群怎么办,师父武功再高也抵不过群狼啊。” 说着擦擦脸,拿起了蛟龙剑:“师父一定要走,锦绣便送你一程,拼了命我绝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 候晓谕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耸动。 手中之物滑落,他转身扑进锦绣怀中,哽咽道:“是师父不好,总是乱发脾气,你不要怪我。” 锦绣拍着他的背,舒了口气:“我早就知道我师父是只千年美狐狸啊,怎么不会有些性格呢,还好,这脾气我尚算能忍。” 候晓谕破涕为笑,从她怀中抬起头,怔怔看着锦绣,忽然叹道:“我总说要保护你帮着你,其实我与你到底谁守护着谁,还不能笃定呢。” 锦绣心中得意,早知道自家师父脾气乖戾吃软不吃硬,每次都是嘴硬心软。不过,近来候狐狸这脾气来得也来频繁了些。 锦绣疑惑地看着候晓谕飞红的耳朵,心中油然产生一种奇异感觉,候狐狸发脾气怎么越来越像妒夫吃醋了?!! 不远处,毕利森格紧握着腰间弯月匕首,静静看着那偎依的两人,方才涌起的那丝甜蜜此时已变成了酸涩。 还未等他回神,护卫便禀告白狼王的狼群出现了。毕利森格振奋精神去布置杀狼行动,剿杀狼群应在黄昏,没有多少时间给他浪费在多余的情绪上了。 —————————————————————————————————————————— 锦绣也分到了小组里,紧跟着男王,密灵王豢养的几只巨狗闻到狼的气息,鬃毛倒竖,不停呲牙,巨爪抓挠这草皮,掀起泥土,不过没有一只发出叫声,等到了依稀能瞧见狼群的地带,更是大气不喘,悄没声息的前进,只那眼中射出兴奋嗜血的寒光。 毕利森格严禁任何人说话,弄出过大的声响,锦绣屏声静气,紧贴着毕利森格前进,候晓谕紧随她身后。 锦绣手心汗湿,心脏狂跳,却是隐约兴奋,毕利森格回头看了看她,伸出手握住她手掌,捏了捏掌心以示宽慰。 锦绣僵硬一笑,悄悄探头小心窥视。 眼前的情景差点让她惊呼——————灰压压数百只巨狼盘踞在山坡,个个身强力壮体型庞大。特别是站在外围的几十匹巨狼,该有两米左右的身长,狼目闪着犀利寒光,尖利雪白的狼牙呲到嘴外,吐着长长的红色狼舌,气定神闲又有条不紊地走在狼群边缘,而这些最威猛的母狼中央,一头浑身雪白满胸伤痕个头巨大的独眼母狼傲然昂首威严矗立。 白狼王!锦绣惊骇地瞪大眼睛,心内高呼:这就是草原守护者————白狼王! 作者有话要说:好,终于码到关键地方了~~~~~那个男配即将登场,已经很明显了,对不? 浮出来留言收藏吧~~~~~~~~~~↖(w)↗ 我特意找来给锦绣和师父滴歌词: 《两两相望》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 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 只因相遇匆忙将那时光随青春流放 看城外水色山光都已被你笑忘 那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 所谓地老天荒是一副少年模样 魑魅魍魉的世间将你我蜚短流长 到最后才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 两两相望 不知道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 只看见前生来世中你我不变的模样 两两相望 爱要怎么来收放 两两相望 我不再飞翔折断了翅膀 你眼中的泪光是我坠落下去的地方 两两相望 今生我们会怎样 17 17、绝杀白狼王 匍匐在下风向的草丛中,黄昏已悄然降临,猎狼的最佳时刻已经来到! 猎手们互相交换眼色,同时呐喊着放出巨狗,纷纷上马奔向狼群,一场人与兽的厮杀拉开序幕。 锦绣跟随毕利森格冲进杀狼阵营中,狼群被突袭,却并不慌张,而是迅速摆开了防护阵势,公狼幼狼老弱病残的在里面,母狼跟狼王在外围,迎向人狗组成的狩猎军。 锦绣虽然也在冲锋,却被男王跟卓娅护在中间,而候晓谕武功卓越,剑法更是精妙,冲近锦绣身边的野狼瞬间就被刺伤刺死。锦绣手紧张无比,颤抖着手弯弓搭箭,射出几只空箭,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看着男王跟卓娅每箭几乎都精准射中狼身,羡慕不已。 坐骑枣红马也好像挺不满意主人拙劣的表现,不停的蹬踏扇鼻,总想往狼群里冲,锦绣光勒紧缰绳就冒了满身大汗。 枣红马果然不愧是毕利森格曾经的坐骑,骨子里就是喜欢战斗的军马!锦绣越是制止它前进,它就越不高兴,时不时腾起前蹄嘶鸣,吓得锦绣脸色苍白紧抱马颈,哪还有闲心杀什么狼啊。 毕利森格抛出套索套住一匹跃起咬向枣红马的大狼,策马奔驰,把那巨狼扯得摔在地上连翻跟斗,一时间爬不起来,男王豢养的几条巨狗闪电般扑去,紧咬住狼喉,狗牙交错,狼血从狗牙中喷射而出,巨狼四肢拼命挣扎,狼舌吐出,瞬间毙命。 而这当口,被胆小的锦绣勒得野性大发的枣红马双目喷火猛然甩头,挣开锦绣束缚它的缰绳,腾起四蹄只朝白狼王矗立之处冲去! “锦绣!!——————————” “绣儿!!——————————” 锦绣听见这两声呼唤时,枣红马已冲进了狼群,男王跟候晓谕疯了般跟着冲了过去,但是仍旧差了一段距离,而母狼们不再允许骑兵靠近狼群,纷纷冲过来厮杀堵截,他们无法靠近锦绣。 锦绣抽出蛟龙剑,劈开扑到身边的两匹狼,蛟龙剑削铁如泥,一时间震慑了狼群,狼群改变策略,不再直接扑向锦绣,而是绕道枣红马身后身侧,攻击枣红马。 枣红马飞起后蹄踹飞一条母狼,另一只母狼却趁机咬在它股上,枣红马嘶叫跃起,锦绣猝不及防,摔下马去。 候晓谕惊恐大叫,男王急红了眼,抽出羽箭,弯弓引箭射向已经扑向锦绣的几匹狼,贯穿了狼颈,狼血喷到锦绣脸上,顿时浓浓血腥味扑面而来。 锦绣心知现在腿软胆怯绝对死路一条,振奋精神奋力挥动蛟龙剑砍翻了扑过来的几条狼,忙乱中瞥见了站在高坡上盯着自己眼露凶光,俯□子做出冲刺姿势的白狼王。 握剑的手早被鲜血染红,手臂和前胸被狼群抓出数条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溅了出来,如不是这件皮甲,只怕骨头都要裂了。 锦绣看着呲出白牙朝自己奔来的狼王,心内一横,双手握剑砍翻又围过来的巨狼,也朝它冲去,大喊道:“老娘跟你拼了!!!” 候晓谕已奋力冲进狼阵外围,看到锦绣往狼王冲去,大惊失色,情急之下,掏出两个黑色药丸,用尽全力朝狼王扔去,大叫道:“绣儿!全力一击吧!!” 药丸击中白狼王,顿时爆裂,散出红色烟雾,杀红了眼的锦绣丝毫没放松脚步,冲入烟雾中,迎着扑向她的白狼王全力挥出一剑! 白狼王眼眶呲裂,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在身体被刺中的一瞬间,也狠狠咬上了锦绣的左肩,庞大的身躯伴随着巨大的冲力扑到锦绣身上,一人一狼滚倒在地,不停翻滚挣扎。 锦绣肩头剧痛,蛟龙剑已经贯穿了白狼王身体,却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力量,狼爪尖尖刺进锦绣皮甲,狼牙紧咬她肩膀丝毫不松,狼王冲刺的巨大惯性带着锦绣不住翻滚。 锦绣用力旋转着剑柄,更大地绞开伤口,加速狼血流失,白狼王四肢抽搐,狼口慢慢松劲,但仍然咬着不放。 其余的战狼迅速弥补了方才候晓谕冲开的缺口,再一次阻断了他们跟锦绣! 在候晓谕和男王近乎疯狂的厮杀中,夜幕渐渐笼罩草原,锦绣终于感到狼口松开,她急忙用膝盖顶住狼身,剑柄一旋,大腿用力一蹬,僵硬了的白狼王终于从她身上翻落,先前雪白的狼毛染上大片鲜红,有锦绣的血,更多是它自己的血。 锦绣血人一般地跪在地上,撑着蛟龙剑,喘着粗气,周边剩余的狼闻到了首领鲜血的气味,纷纷驻足看向倒在草地上那白色巨狼,仰头悲鸣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哞顿时此起彼伏在腾格里草原。 —————————————————————————————————————————— 潜伏在远处草坡的黑衣人听到凄厉的狼哞,悄悄打开了身后的兽笼:“去吧,去为养你育你的狼王报仇吧,杀掉那个女人!” 黑暗中传来一阵镣铐碰撞的声音,兽笼里蜷缩的影子抬起头,月光下,他银色长发异常醒目,那双锐利的眸子射出撕狻?br /gt; 黑衣人接触到这目光,心脏猛缩,为首的人强自镇定,打开锁链:“你服下了蛊虫,可别想借机背叛主子!快去完成主子交给你的任务,杀掉那个女人!” 卷缩的影子慢慢伸展开来,月光下他身躯高大,身上的黑衣破烂不堪包裹着他健硕的身体,勃发的肌肉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力量,几缕碎布掩在他胸口蜜色肌肤上。 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整齐的牙齿。黑衣人突然感到莫名惊慌,正准备抽出佩刀,黑影野兽般窜起扑向她们,惨叫声中,这些黑衣人被他撕成碎片。片刻后,黑影手中抓着黑衣人的肉块,白森森的牙齿已全然染红,嘴角淌血,他昂首伫立在夜幕下,月光衬映着他染血微笑的面容异常恐怖。 —————————————————————————————————————————— 锦绣失血太多,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此起彼伏的狼哞听得她胆战心惊,远处还传来其他狼群的哞叫呼应,好像都在哀悼白狼王。 狼群渐渐缩小圈子后撤,唯有主力母狼仍在搏杀,为狼群撤退争取时间,毕利森格等人还被几十匹巨狼拖绊,一时间近不了身救援。急得候晓谕拼命大喊着锦绣,他武功虽高,但是与野兽搏斗不同于人格斗,身边母狼不要命地扑杀,也让他耗了不少时间。 候晓谕看到锦绣强自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周围的狼虽然悚于她斩杀白狼王的威慑暂时不敢靠近,但仍旧围着她打转,伺机而动。他知道再拖延不了多久,这群狼就会看出锦绣已经力竭,从而迅速扑杀。 候晓谕方才放出的毒烟弹虽然击中了狼王,但也对锦绣造成了伤害,所以他不敢再用,只发力斩杀狼群,向锦绣靠拢,可是尚未等到他靠近,围着锦绣的狼群就对她发动了进攻,候晓谕绝望的叫道:“锦绣!!!”心中冷透。 一条黑影闪电般挡在锦绣跟前,几匹扑杀锦绣的狼尚在半空就被他撕裂,狮子般张狂的银色长发飞扬,狼血飞舞的夜空中,慢慢照出黑影隐约半边脸,震慑了所有看见他的人。 狼一般嗜杀犀利的眸子,张狂飞扬的银眉,剑般挺拔的鼻梁,血染红了脸,咧嘴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高大健硕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他踢开扑向他的狼,转身飞快抱起锦绣,跃到半空正待离开,弓弦一响,一支箭插入他后背,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仍旧抱着锦绣迅速消失于夜幕下的草丛中。 毕利森格颓然垂下拉弓的手,候晓谕近乎竭斯底里地呼唤着锦绣的名字却无人回应。 狼群呼啸着大批撤退,扬起尘土,夜风中,草影重重,哪里还能寻到锦绣的踪影。 —————————————————————————————————————————— 昏死过去的锦绣被疼痛折磨得醒过来,她张开浮肿的双眼,只觉得喉咙似火烧般,全身到处撕裂般的疼痛,却是一声都发不出,周围似有滴水的声响,引得锦绣无比希望能喝口水浇灭喉咙那股灼热。 但是失血过多的她莫说动就连张嘴都困难,锦绣心中悲切,穿越不到两年难道就死在狼口之下么?前世死在最爱也是最恨的人手上,今生可能死得比较壮烈,可惜还是落得个孤独死去曝尸荒野的下场吧。。。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昏迷前候晓谕凄厉的呼唤犹如在耳,毕利森格绝望痛苦的目光还在脑海盘旋。她居然也有了人牵挂和不舍。 闭上眼回想着,突然发现在这异世草原上的生活是她前世今生中最快乐最洒脱的一段时光。有真心疼她守护她的师父,有帮她护她的男王哥哥,有跟她斗气别扭的朋友卓娅,甚至还有一个在中原等候她救赎的冰山美人。 不觉微笑,原来自己也有人守护和等候哇。 唇边忽然一凉,潺潺清水漫漫渡入嘴中,缓解了喉中肿痛,也让她慢慢恢复了些微生命力,足以打起精神睁开眼看清面前之人。 只能感叹除了那张狂的银色长发和狼一般锐利黑色眼睛外,这是一个有着如同希腊神话中阿波罗般面容的男人,古铜色的胸膛随着稳健呼吸起伏,雕塑般健美结实的躯体上还残留着血迹和黑色碎布,更增添了油画般浓烈美感,强烈地冲击着锦绣的视觉。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锦绣哑着嗓子问道。 男子锐利的眸子瞪着她一会,继续手中的动作——喂水,锦绣顺从的喝完。 终于有了些微力气,她试着动动身体,立刻因为左肩伤口剧痛而颤抖,锦绣喘着气,伤处被人简单包扎了————用她的衣服做成的布条和一些墨绿色的草药汁。 男子看到她醒了,忽然咧嘴笑了笑,眸中光彩突然消失,整个人颓然倒在她身边,晕死过去。锦绣这才看到他背上还留着半截羽箭,伤口还在冒出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真是痛苦啊~~~~~~~~~~~~为毛啊这是为毛~~~~~~~~~~~ 好吧,前面要大家猜的会隆重登场的就是这章出现的男配了,对了,他就是文案中的最末一个——孤狼。 3╰)╮ 猜对了没? 找个图片,银发狼王子 18 18、分离的思念 锦绣挣扎着起身,推了推他。男子没有反应,锦绣撕开他背上的衣料,倒抽一口气。 伤口在他右背,只差几分便到要害,带刺的箭头入肉三分,伤口狰狞裂开,边缘虽然已经结痂,但因为箭头仍在肉中,还有小股鲜血慢慢渗出。 锦绣不敢贸然拔出箭头,担心扯裂旁边血管,到时救不了人反而害了人命。 在身上摸索着,发现自己随身的药瓶已经不见,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地上滚着几只药瓶,塞子已经没了,自己那把蛟龙剑也在地上。 锦绣恍然看看自己被包扎的伤处,难怪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死,原来是这个男子用药施救。想了想,半爬着拿到药瓶,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暗喜,还有一些止血的药粉尚余小半,总比没有强。 撕开衣服下摆,在一块布料上均匀倒上药粉,跪在男子身旁,擦掉他伤口处血迹,在伤处撒上些药粉,用布条塞着箭头边缘,抖着手握住残留在外的半截箭身,擦擦汗深呼吸,拍了自己一巴掌,睁大眼睛,咬牙猛然使劲,拔出了箭头,一股粘稠的鲜血随之溅出。锦绣飞快地用沾了药粉的布料用力堵住伤口,迅速的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已是汗流满面,脱力地坐到地上,边喘气边瞧着一动不动昏迷的白发男子。 男子手中紧握一块自己眼熟的淡绿色物件,锦绣眉头微皱,挪过去抓住那只大手使劲掰着,谁料到这人虽然昏迷,手却箍得死紧。锦绣一根根掰着他的手指,费了大力终于掰开了,随即一块玉佩从他掌中滑落。 锦绣一愣,拾起一看,这不是自己自从穿越以来就在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玉佩么?翻到正面,正楷“隆”字赫然入眼。 锦绣疑惑地望向昏死中的白发男子,莫非此人认识之前的锦绣? —————————————————————————————————————————— 候晓谕呆坐在草地上,双目空洞,黑色靴子上满是尘土,额前还残留着汗渍,指甲陷入掌中,一颗颗鲜艳的血珠顺着掌纹滴落,佩剑跌落在他脚旁。 满身挂彩的枣红马不安地在他身边走动,不时打个响鼻,它来到候晓谕身旁,低下头用嘴巴碰碰候晓谕的肩膀,候晓谕慢慢回过头来,枣红马高兴地用脸颊蹭着他。 候晓谕瞳孔忽然一缩,干裂的薄唇勾出寒彻骨的微笑,他轻声道:“都是你害了绣儿,都是你这畜生。。。。”流血的手慢慢抓起地上的长剑,枣红马抬起头大眼睛奇怪地眨了眨。 候晓谕仍旧微笑着:“绣儿浑身上下都是伤,还被坏人掳走了,我不在他身边,谁还会给她上药包扎,她会痛死,会血尽而死。。。你为什么要带着她冲到狼群中,为什么要让我失去她?” 站起身无神的眼珠盯着枣红马,慢慢举起剑:“绣儿很疼爱你,你却害了她,你去死吧。。。你死了。。。我也跟着去找她。。。” 枣红马似乎意识到什么,但却定定对视着毫不挪动,看着那长剑挥下。 一只手及时架住了候晓谕挥剑的手臂,毕利森格从他身后抱住他卸下他手中的长剑,候晓谕这一剑全无力气,他所有力量都在锦绣消失和寻找锦绣的路上消耗殆尽。 毕利森格强抑内心的悲痛,握住候晓谕的肩膀,沉声道:“恩公,不要放弃希望,锦绣是个好姑娘,必定吉人天相,您是她最亲的人,她又那么喜欢枣红马,若是回来见马死了,恩公更不在了,你叫她如何独活?” 候晓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顿时泪流满面,虚脱得半边身子都靠男王支撑着,他摇着头闭上眼,痛苦的说:“绣儿满身是血,那么多伤,那么多。。。还被强人掳走,她还能活吗?还能活吗。。。。。” 毕利森格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压下喉中涌上的疼痛:“一定会的,她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他,过不了多久,她还会想之前那样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恩公,你别这样,相信锦绣吧。” 候晓谕哭着微微点头,他精神早近崩溃,几乎被掏空精力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悲痛,晕倒在男王臂弯中。 毕利森格扶着候晓谕,望向茫茫草原,剿狼之后紧接着一天一夜地毯式的搜索,外加皇太女今日故意派人对他千般刁难和苛责,他也早已是疲惫不堪,只是强自支撑着,安慰候晓谕的同时,自己强自压抑内心汹涌的悲伤和担忧,不在候晓谕面前显露半分脆弱,生怕刺激这已经崩溃的人。 此时看着昏迷过去的候晓谕,心中终于轻了些,把候晓谕交到卓娅手中,吩咐道:“带恩公回营,请太医来医治。” 卓娅刚抱起候晓谕走没多远,突然身后噗的一声,她急忙回头,看到男王喷出一口鲜血,身躯晃动,大惊奔回:“王爷!!你怎么啦?” 毕利森格摇摇头,擦掉唇边血渍,声音虚弱:“我没事,只是一时急火攻心罢了。你快带恩公去找太医。”说罢挺直背脊,走向兵营。 卓娅凝望着男王挺拔修长的背影,心中悲切,咬牙转身离去。 —————————————————————————————————————————— 谭影递过羊皮水壶,轻声道:“公子,喝口水吧,今日你尚未进食也不喝水,这样下去身子会撑不住的。”箫肃呆立在草坡上望向锦绣消失的地方,恍若未闻,谭影无奈,只好退后。 暮色又再度降临,余辉照在箫肃身上,给这一身天蓝色的男子镀上淡黄|色柔光。箫肃沉默着凝视着夕阳下随风而涌动的草原,晚风吹散他如墨长发,根根飘散飞舞在空中。 箫肃眼中一片茫然,心内越来越不甘,就差那么一会,自己就能见到她了,如果能再早点赶到,或者能救下她,如今人去无踪,自己又该去哪里追寻,这一年多来的殷切期盼、一个多月辛苦的千里跋涉就换来这样的结果不成?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这便是结局,如果就此放弃罢手他便不配称为凤启国第一商家掌门人。 箫肃握紧拳,狭长的双眸渐渐变亮,他转身看着谭影,手一伸:“拿来。” 谭影愣住:“主子,要属下拿什么。” “干粮和水。” 谭影一喜,急忙递过食物。 箫肃轻笑道:“你们继续给我搜索锦绣的踪迹,我绝不会就此放弃的,除非我亲眼见到她尸体。” —————————————————————————————————————————— 夜幕降临,太女营燃起火把。 营帐内,铁炎森格不安地来回踱步,神色庄重秀眉紧锁,薄唇紧抿。跪在地上的黑衣护卫紧张不安,偶尔抬头偷看铁炎森格的脸色。 铁炎森格突然快步走到案前,猛地一拍,怒道:“想不到区恰〖父龊谝氯讼诺眉泵Ψ兀骸笆粝虏恢滥羌绱四岩约菰Γ粝露几嘞铝斯瞥妫晕夤贫颈夭桓冶撑训钕拢滥羌尤徊慌滤馈!!!!j粝率韬觯粝赂盟溃胩钕略俑粝乱淮位峤Σ构!? 太女飞起一脚朝答话的黑衣人踢去,那人被踢得一翻,口鼻鲜血狂奔,却不敢呼痛,急忙爬起来又跪伏在地上,只说到:“请太女殿下再给我等一次机会。” 太女眼神阴沉,抽出佩剑,冷然道:“本宫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抢在密灵王之前找到那个贱奴跟锦绣,带着她们的人头来见本宫。如再失败,如同此案!”话音刚落,案桌被劈成两半。 太女营帐外,闪过一个白影,跃出营外,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 锦绣摸摸自己的额头,不怎么烫了,伤口痊愈得不错,多亏这白发男子及时救助自己,不然后果难料。 但是跟前躺着的男子,却浑身滚烫,已经昏迷快两天了。锦绣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知道伤口发炎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化脓,每个药瓶都翻看过了,药粉只剩一次用的了,她必须出外找点草药。 此刻锦绣颇庆幸自己拜了候晓谕为师,这大半年也识得了不少草药,在草原住了这么久,也知道哪里比较多药草。只是自己有些路痴,所以不敢离山洞太远。 锦绣找了好一阵子,才拔到少少几颗药草,不过竟然能找到止血化瘀的药草—蓟草,已是万分幸运了。 锦绣回到洞中,男子躺在她用青草做成的草褥上,紧闭双目,豆大的汗水从他脸颊流下,缠着绷带的半裸胸膛汗珠密布,快速起伏着,几缕银发粘在他汗湿的胸口;嘴唇干裂发白,浓眉紧锁偶尔呓语着,仍旧发着高烧。 锦绣擦掉他上身的汗水,把他翻过身,用剑挑开布条,将把草药塞进嘴巴嚼碎,吐出敷在他背部伤口上,然后用清洗过的新布条重新包扎好,扳过他健硕的身体,帮他侧躺好。 这才舒了口气,坐到洞边,掏出那块玉佩细看,摩挲着上面那“隆”子。 到底这人知道自己这付身体的前主人哪些事情呢,莫非是旧识?总之他绝对不会是这身体原主人的仇人,不然决不会救她。 嘴中还泛着蓟草酸苦的味道,令她回想起候晓谕每日命她喝下的苦药,眼中似乎又看到候晓谕那红色妖娆的身影带着清香笑盈盈走近;看到帐篷里他坐在油灯前为自己缝补衣裳,偶尔起身看一下为自己熬煮的羊奶肉粥是否妥当;看见他为打着哈欠的自己温柔铺好被褥,然后回过头朝自己嫣然轻笑,招手示意。。。 一滴泪顺着脸庞悄然滑落,落入泥土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啊~~~~~~~~~~师父~~~~~~~~~~你看看~~~~~~~~~锦绣这个粗神经大条的女人开始想你了~~~~~~完全忘了你花光了她最爱滴银子灌她苦药了,把候狐狸你当她老爸子了(板砖一堆砸来~~~本帅鼻青脸肿翻白眼~~~)师父党威武~~~ 汗,我笔名不好听,随便起的,大家可以叫我帅帅。哦哈哈哈哈~\(≧▽≦)/~ 19 19、孤独狼王子 几名白衣男子匆匆进入帐篷,向端坐之人行礼:“见过蓝护法。” 蓝君梦颔首道:“探查有结果否?可知道铁炎森格囚禁的那名奴隶是何人。” 一白衣男子上前禀告:“只能查出这名被囚奴隶曾经生养在狼群,后被铁炎森格捉拿囚禁,当做斗兽之用的奴隶,至今已经五年。” 蓝君梦眉头紧皱:“斗兽之用?居然还能生存下来,真是令人惊叹。” “是,据查,铁炎森格这五年来不断抓来活豹活狼,用作跟此人角斗,皆被此人杀了,很多时候还是赤手空拳杀掉野兽。” 蓝君梦微微惊讶:“能活下来已属不易,此人赤手空拳能厮杀猛兽,还真是危险。他为何没有杀锦绣姑娘而是把她掳走?” “锦绣姑娘一日未找到,宫主蛊毒未解,我全族生命便堪忧。。。”蓝君梦脸色凝重,起身道:“此人未必对锦绣有杀心,否则当场就能取她性命了。我们一定要尽快在太女之前找到她。”说罢,带领众人出账而去。 —————————————————————————————————————————— 已经五天了,仍旧没有锦绣踪迹的消息,候晓谕每天不分昼夜地寻找,几乎到了水米忘沾的地步,所幸毕利森格一直命卓娅随身照料,不然他身体或许早垮了。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6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6部分阅读 候晓谕生性爱洁,略有洁癖,这五天却一直穿着那日狩猎时的衣装未曾换洗,还沾着草屑和尘土,原本光泽丰润的双颊短短时间内居然凹陷下去,平日灵动的美眸也冷然无神。 卓娅叹了口气,尽力劝解明明已经体力透支却还执意要换马继续寻找的候晓谕:“恩公,找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您还是用点膳,休息一下吧,莫要累垮了身体。” 候晓谕虚软无力地推开卓娅扶持他的手,声音沙哑几乎发不出:“若是在我睡着的时候,锦绣出了事怎么办?我有膳食可用,若是锦绣被人虐待没吃没喝,我怎么吃得下去?你别拦我,我要去找她。” 卓娅急道:“若是锦绣没事,你反而因为找她累垮了,那又该如何?” 候晓谕茫然苦笑:“我口口声声说护她帮她一辈子,却从没做到过,我留在她身边有何用,只会连累她,以前现在都是,我活着说不定以后也会拖累她。如果就此死了倒干净。” “恩公休要胡思乱想!”毕利森格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几日,除了处理朝政,男王几乎将全部时间也都用在了寻找锦绣下落上,从未放弃,表面上他仍旧是那个神采飞扬英武的密灵王,只有最亲近他的卓娅才清楚,男王几乎未曾合眼,下了朝就带人策马奔走在草原各处,四处搜寻。回到营帐,男王的帐篷的灯火彻夜未熄,直到天明。 太女铁炎森格朝堂之上咄咄逼人利用此事对他进行攻讦,女皇因为锦绣是候晓谕之徒,她力斩白狼王,又编在毕利森格狩猎队出事,因此在朝堂上斥责他身为男王对恩公护卫不力,令皇室蒙羞,处罚了十五军棍,并下令他十天内务必营救出锦绣,毕利森格居然在接受军棍处罚之后不久就带人投入寻找征途,人前没有显露半点痛楚。 直到夜晚回营,他屏退所有人,咳出好几口鲜血,偷偷用帕子捂了扔到营外。卓娅悄悄尾随,找到帕子赫然翻出血迹,才知道男王只不过是强打精神勉力支撑。 此刻,毕利森格仍旧身姿挺拔神色坚定,只是布满血丝的双眸和眼下淡淡青影彰显着疲惫。 “恩公,用点膳沐浴休息一下,打起精神才能更有效地去找寻锦绣,恩公不要担心,你休息的时候,本王决不会停止搜寻。” 候晓谕沉默良久,终于慢慢松开了缰绳,一步步朝营帐走去,卓娅担忧地看了看男王:“王爷,您也千万保证身体。”一跺脚,紧随候晓谕而去。 毕利森格等到他们进入帐篷,才幽幽叹了口气,独自矗立一会,复又打起精神上马带队奔往草原深处。 —————————————————————————————————————————— 锦绣惊讶地看着扔到她面前的灰色小野兔,又看看歪着脑袋也正瞧着自己的白发男子,这人白发白眉但居然有着一双点漆般的墨瞳,闪着幼兽般的光芒。见她望自己,咧嘴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炫得让锦绣十分羡慕。 锦绣很佩服他的复原能力,简直跟野兽一样,才几天就能跑能跳了,而自己在洞外走远点就虚软得不行。 “你抓这只兔子来给我当食物啊?” 白发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锦绣看着小兔子抖着身子缩成一团,耸拉着长耳朵大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这小家伙就一把骨头,怎么吃啊,再说,我也不忍心杀了它。” 白发男子皱皱浓眉,拧起小兔子,提到她面前,抓起它左后腿给她瞧,锦绣这才发现这小家伙那条腿受伤骨折了。 她眨巴眨巴眼皮,指着自己鼻尖看向白发男子:“你是想要我救它,不是叫我把它烤了吃了啊?” 白发男子偏偏头微微一笑,天真之态令锦绣居然有那么一刻呆滞,此人若是放到她前世,必定是国际名模的长相和身材,那白色长发飞扬,无意中又平添几丝柔和邪魅。 “你还真把我当医生了啊。”锦绣哭笑不得,不就是给他退了烧包扎好了伤口吗,至于认定我是医生吗,虽然有个神医师父不假,但是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 正想着,怀中多了一只毛茸茸动来动去的小家伙。白衣男子指指小兔子又指指锦绣,抓起那块玉佩不断示意,张嘴努力地想发出声音,却只发出一串不连贯的字节:“小。。。你。。。喜。。。救。。。。兔。。。。” 听得锦绣莫名其妙。苦着脸道:“老兄,你说啥我一句也听不懂。。。” 白发男子急了,猛地站起身,四处张望着,突然奔过去拾起蛟龙剑,手指敲着剑身,喉咙咕咕作响:“铁。。。。铁。。。杀。。。” 把剑架在锦绣脖子上,皱着眉继续吃力地发声:“小。。。你。。。我。。。见。。。玉。。。铁。。。杀。。。母。。。我。。。” 锦绣张着嘴眯起眼盯着白衣男子急红的眼眸:“什么杀啊。。。什么铁啊?” 白发男子眼神一黯,蛟龙剑滑落在地,他默然不语转身出洞,独留下锦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锦绣替小兔子接好腿骨后,看着掉在地上的蛟龙剑,摸着腰间玉佩,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刚才白衣男子说的字眼。。。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没守“信用”,本来今天不更的,但是谁叫我下午就回家了捏,闲闲没事干,就码了字,然后觉得不发上来不hd,所以就破功鸟~~~~~~~~~我是不是很自虐滴(摸下巴望天 ~~=a=) 大家猜猜这章孤狼说的这些话是啥意思?~\(≧▽≦)/~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说啥~~~~~~~~~~~~~~~~遁走~~~~~~~~~~~~~~~~ 20 20、记忆的交叠 傍晚,洞外传来阵阵烤肉香味,引得锦绣口水直流,张着鼻翼猛吸空气,丢下树枝跑到洞外。 白发男子用她给的火绒点然了小堆柴火,正用树枝串着黄羊肉在火上烤着,新鲜的野黄羊肉烤得滋滋作响,油亮亮香喷喷,瞧得锦绣大吞口水,肚子也开始造反直叫。 白发男子抬眼看见她,憨憨一笑,把羊肉串往她一伸:“。。。吃。。。” 锦绣不客气地接过就往嘴巴里塞,虽然没有盐,可是他烤得恰到好处,不腥不柴,香味扑鼻。 男子咧嘴笑看看她,用石刀继续片下黄羊肉串上树枝烤了起来。锦绣一连吃了十几枝,才拍着鼓起的肚皮打着饱嗝罢了休。白发男子这才烧烤自己的份。 锦绣剔着牙,斜眼看着他,轻声道:“刚我好好想了想你跟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是铁炎森格要杀我?” 男人猛抬头瞪着她,眼中掀起惊喜,不住点头。 “你。。。”锦绣犹豫了一下,迟疑着开口:“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我跟你小时候见过面,你认识这块玉佩。” 白发男子眸中忽然泛起水光,他用力点点头,又费劲地说道:“我。。。你。。。铁。。。杀。。。母。。。我。。。关。。。” 锦绣见他说这几个字已经憋得满脸通红,急忙拍拍他肩膀:“别急,等咱们回去找到密灵王跟我师父,你再慢慢说给我听。” 白发男子瞳孔一缩,忽然全身微微颤抖,呼吸急促剑眉紧皱。他嘶喊一声,抱住头翻滚在地,阵阵嘶叫痛苦异常。 锦绣大惊:“你怎么啦?喂!!”想扶起他,却无从下手,只能在一旁急得跺脚。看着男子痛苦翻滚,莫非他是什么旧疾复发? 听到男子磨牙的声音,知道不妙,也顾不得什么,忙抱住他全力压住他痉挛乱动的四肢,用力扳开他咬得死紧的牙关,情急之下把手掌塞进他口中,阻止他咬舌的无意识举动,男子牙关猛然一合,痛得锦绣呲牙大叫,泪水狂飙。 “妈妈咪呀,痛死了!!!”血沿着手背留下,腥味反倒令狂乱中的男子稍微清醒,他上翻的眼珠慢慢恢复正常,散乱的目光渐渐聚焦在锦绣涕泪交加扭成一团的小脸上,立刻松开了口。 锦绣哼叫着捧着手朝伤口猛吹气:“痛死我了。。。你怎么样了?” 白发男子喘着粗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好久才微微点点头。 “你刚才。。。是旧病复发吗?” 男子摇摇头,勉强爬起来:“。。。铁。。。毒。。。” 锦绣惊道:“莫非是铁炎森格给你下了毒?” 男子点点斗,抬起头,墨黑晶亮的眸子定定看着锦绣,伸出手又拿起了锦绣腰间那块玉佩:“。。。铁。。。。杀。。。你。。。毒。。。我。。。不。。。” 锦绣看着垂眸喃喃自语的白发男子,心中酸涩,这人到底拥有着怎样的毅力才能做到这样?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么?” 男子看着她点点头,又苦恼抽抽嘴低下头。 锦绣理解他目前无法完整说出自己的名字,看着他如同受伤幼狼般的眼神,心念一动:“在你能完整说出自己名字前,我可以先叫你孤狼吗?”孤狼高兴地猛点头。 锦绣包扎好手上的咬伤,用袖子擦擦孤狼脸上汗水和尘土,学着他的样子串起黄羊肉:“你教我烤肉吧,吃饱喝足,我带你去找密灵王和我师父,他们都是大好人,本事也厉害,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我师父还是神医,肯定会治好你身上的毒。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孤狼墨黑的眼睛又恢复光彩,他看着锦绣认真地点点头。“。。。你。。。隆。。。我。。。跟。。。” 夜风拂过,这一堆小小篝火边,黄羊肉串烤得滋啪作响,伴随着男子断断续续地咬字眼,锦绣心情终于不在那么沉重,也许明天睁开眼就可以回到师父身边了。。。 —————————————————————————————————————————— 当第一道曙光撒到山洞中,锦绣便睁开了眼睛,这七日野外生存让她迫不得已调整了懒惰的生物钟。揉着眼坐起身,孤狼总比自己更早起,洞口只留下带着他体温的草堆。 锦绣拉开一点衣襟查看,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暗自佩服候晓谕的制药能力。如果不是她跟孤狼伤势颇重,她早已踏上回程。 孤狼还是对伽陀国皇室的人抱有极大的戒心,要他跟她走,他愿意;要他跟毕利森格等人见面相处,他却有些抗拒,皱着眉头不语。昨天跟他说起带自己回密灵王营阵,他装作没听见跑去猎黄羊了。 锦绣逗逗一旁卷在一团瞪着她的小灰兔:“奇怪,这家伙杀羊的时候一点也不手软,怎么偏偏对你这家伙手下留情了?”小灰兔伈伈鼻子,小嘴巴摩擦着锦绣的掌心,痒嗖嗖的。 锦绣乐了,把它抱到怀中,摸着它的长耳朵:“难不成特意把你抓来给我做宠物,不会要我跟他在这里缩一辈子吧。”这个想法让她自己打了个寒颤。 摸着下巴思索一番,得出有这个可能性的结论,锦绣苦恼地捏捏小灰兔的耳朵:“那可不成,这里啥玩意儿都没有,连洗个澡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咱最喜欢的孔方兄和黄金砖了,我可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找师傅,回凤启国继续骗坏蛋的银子。” 小兔子湿漉漉大黑眼珠望着她,忽然向她怀中一缩,脑瓜只往她衣襟里钻。 “怎么啦?”锦绣奇道。 身后的阳光慢慢被高大的身影遮挡,锦绣转身一看,银色长发在阳光下飞扬,孤狼紧锁着浓眉,闪亮的黑眸中映着自己的脸,他怀中抱着一捧野果,愣愣地盯着锦绣,样子想在思索着什么。 “这是我的早餐啊?”锦绣指指那些果子。 孤狼回过神来,眉头打开,点点头递给她。锦绣拿起一个,野果有青绿色有红色黄|色,大小不一光滑可爱,而且还沾着水珠,很明显是刚刚被清洗过。 锦绣拿起一颗咬了一口,赞道:“哦,挺甜的。想不到你还挺细心,竟然懂洗干净再给我吃。” 孤狼笑看着她,锦绣奇道:“你不吃么?你不饿吗?”孤狼摇摇头,拿了一颗果子喂给小灰兔。 锦绣舔着嘴唇,这野果子还真甜啊。“那我全吃了啊。。”孤狼笑着点头,唇边勾出一道好看的幅度。 锦绣挤挤眼定定神,这男子笑容的杀伤力十足,为毛他有那么漂亮的牙齿和眼睛啊。。 咽下最后一点果肉,孤狼就拉着她走进了山中,腾格里山林很原始。跟着孤狼踏着干枯的树枝和腐败的树叶,穿过高耸的灌木丛经过一弯山湖的时候,锦绣居然看到了一群天鹅游弋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上,成双成对地张开翅膀交颈嬉戏。 孤狼领着她来到密林深处,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池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孤狼兴奋地跑到池边,指着泉水:“小。。。。我。。。隆。。。。泉。。。” 锦绣惊讶地走过去撩了撩泉水,泉水温热透着股硫磺味道:“你是说,这个温泉,我跟你小时候来过,是吗?” 孤狼捧起一掬水朝锦绣脸上泼去,锦绣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她砸吧砸吧嘴巴,摸了下脸,点头道:“很好很好,你这是要告诉我,你跟我小时候也这么互泼过?” 孤狼开心地笑了,晨光透过树林,丝丝缕缕倾洒在他身上,笑容纯净爽朗。锦绣每次看到他的笑容,都无法跟他之前凶狠厮杀狼群的样子相联系,完全判若两人。 “那个时候,我一定在这里泡过温泉吧?”锦绣明白了他带自己来的意思——————要自己在这里泡澡!!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虽说孤狼滴方法很笨,谁叫他目前只会狼哞捏~~~~~啊呜 3╰)╮ 求收藏求评~~ 21 21、血色的梅花 锦绣颓废地垂下头,艰难地哼道:“老兄。。。你也不看看现在我身上这么多伤,外加没有换洗衣裳,怎么泡澡啊。。。”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难不成这个家伙长期被奴役,压抑太久了,想看老娘出浴? 孤狼瞪大眼睛望天考虑很久,皱着眉打量了锦绣一阵,瘪嘴摇着头。 锦绣觉得这厮眼光似乎带着不屑,顿时气憋,他那意思该不会是嫌自己没料可看吧。。。头上充血,锦绣站起身豪情万丈地抓着衣襟:“你那是什么眼光??你在嘲笑本姑娘没料让你偷窥吗??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让你瞧瞧我到底有没有料?!” 孤狼挑挑眉,歪着头,黑漆漆的眼珠琢磨着瞪着她,一副天真模样,倒让锦绣老脸一红,感情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锦绣翻了个白眼,颇为尴尬地咳嗽几声,重新把衣襟整理好。 正准备拉起孤狼,突然天空一暗,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罩在了他们身上,迅速收紧,孤狼愤怒大吼,双手猛烈撕扯着网线,大网不但没破反而越收越紧。数十名蒙面黑衣人飞下树枝,落到他们面前,抓住网绳抽紧,顿时锦绣两人被牢牢束缚,孤狼仍旧拼命反抗,双手已经被割裂,鲜血染红了大网。 锦绣见他背上又开始渗血,急道:“孤狼,住手,没用的!” 领头黑衣人冷笑道:“果然识时务,这网可是天蚕丝制成,坚不可摧,你越挣扎它收得越紧,想少受点苦,就老实点吧!” 锦绣冷哼道:“就算不挣扎,等会儿也是被你们杀死。你们是铁炎森格派来杀我的吧?” 黑衣人举起大刀:“你就快死了,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 孤狼一旁怒吼着,锦绣看着大刀劈向自己,闭上眼睛。 噌——————随着一声清响,大刀掉落在地,一只雕羽箭射穿了那黑衣人的右臂,她紧握着右臂边后退边大喊道:“快杀了他们!”话音未落,更多地羽箭射向这群黑衣杀手,他们便挥刀抵挡着羽箭,边后退,再没机会下手。 密灵王带着护卫从林中冲出,护卫们很快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毕利森格趁机解开了天蚕网。孤狼挣脱出来,打量了毕利森格几眼,就奔向那群黑衣人。 锦绣急道:“孤狼,你伤还没好啊!”可那里拦得住。 那些黑衣人显然武功十分高强,密灵王带来的护卫虽然人多却不是她们的对手,眼见孤狼奔近,为首黑衣人掷出无数钢针,孤狼急忙跃开避让,却还是中了数枚,刚想发力,突然一阵剧痛袭向他全身,扎在他身上的钢针遇血变成黑色,催动了他体内的蛊毒,孤狼大叫着抱住头跌倒在地。 护卫们一时间都惊诧住了,黑衣人趁机反击,护卫节节败退,不多时居然被刺翻了大半,余下的人苦苦支撑。 毕利森格急忙拖抱过孤狼,双臂紧紧禁锢着他,锦绣咬咬牙:“快把打晕了,他毒发会咬舌而死的!!” 毕利森格用力一掌狠击在孤狼后颈,孤狼蒙哼一声倒地昏迷。他背起孤狼:“快跟我走!马就在林子外面!” 两人跑出没多远,后面的打斗和惨叫声突然消失,黑衣人已将护卫们斩杀殆尽,向她们追来。只眨眼功夫,就不过只离数丈,带血的钢刀闪闪,锦绣大骇,暗暗叫苦,才离狼群苦海,又落修罗地狱。 忽然一声清啸,锦绣头上掠过数个身影,白衣翩翩剑光闪闪,直迎向黑衣人。锦绣眼前白裳轻舞,施施然飘落下一位玉面男子。 “你可是锦绣姑娘?”来人眉目温润,粉唇秀眉,颇为温和,锦绣点点头。 他欣慰一笑:“终于找到你了,总算没有辜负宫主所托。” 锦绣看他一身白衣,还有正在与黑衣人缠斗的那群人,恍然道:“宫主?你们。。。莫非是玉寒宫的人,你所说的宫主可是玉冰鉴么?” “不错,正是宫主吩咐在下前来迎候姑娘。”他优雅地屈膝施礼道:“在下玉寒宫东护法蓝君梦。今日必拼死护送锦绣姑娘脱险。”说罢便纵身加入战团。 锦绣看着刀光剑影下黑白交织的画面,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自己平静的骗金生活也许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本来黑衣人跟玉寒宫开始打成平手,但他们人数众多,又频频使用暗器和毒药弹,玉寒宫的人渐渐左支右绌,虽暂时不致有生命之忧,却也开始疲于应付。 蓝君梦的加入,立刻改变了这种局面,他功力远远高出门人,剑法精妙之极,而且凝起寒气,钢针被碎冰挡住,毒气弹更是被寒霜包裹无法释放。 黑衣人大惊,突然纷纷掏出弩箭,一瞬间剑雨密布,毕利森格挡在锦绣前面,挥刀拨开弩箭,锦绣趴在地上护住孤狼。 蓝君梦长啸一声,掌中寒气猛然暴涨,迅速冻结了黑衣人的行动,黑衣人全身蒙上冰霜,四肢僵硬,弩箭弓弦也结上冰块,纷纷掉落,宫人趁机斩杀他们,只留下几名活口捆绑住,丢在蓝君梦脚边。 蓝君梦蹙眉道:“若尔等能在女皇殿前指认主使之人,便饶你们不死!”那几个黑衣人眼露狠厉,蓝君梦一惊,出手已晚,这几个人居然全部咬舌自尽。 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蓝君梦叹口气。身后却传来锦绣带着哭腔的惊呼:“毕利哥?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啊?!毕利哥!!” 转身惊看,一只弩箭深深刺入毕利森格胸膛,只剩箭尾,殷红鲜血象怒开的梅花在他胸前慢慢绽放,毕利森格月白色的衣袍随着他歪倒的身体飞扬飘落。。。 —————————————————————————————————————————— 锦绣一行护送着毕利森格和孤狼回了密灵王营地,太医立刻为毕利森格和孤狼疗伤,除了卓娅,不让众人进营帐。 锦绣呆在营外,只听见营内传来密灵王一声低叫,随后不久卓娅红着眼睛从帐篷里端出一盆血水,里面泡着一条染满鲜血的帕子,锦绣想上前询问情况,却被卓娅带着怨恨的目光逼退了脚步,她难过地低下头。卓娅换了清洁的开水和帕子,理也不理满脸内疚的锦绣,又钻进了帐篷。 蓝君梦安慰道:“听说锦绣姑娘的师父是当世神医,何不请他来瞧瞧密灵王跟孤狼的伤势,必定远强于这些太医。” 锦绣如梦初醒,拍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猪脑子,居然忘了我家师父是神医!真是混蛋!多谢蓝护法。”说罢朝自家帐篷奔去。 王营中因为密灵王身负重伤,每个人一时间记得都手忙脚乱,那还记得派人去通报候晓谕呢。 因此,当她突然出现在候晓谕面前时,候晓谕只痴痴看着她,没有哭也没有动,锦绣却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这还是她风情万种的妖孽师父吗? 原本丝滑乌亮的秀发失去了光泽,往日丰润俊逸的身姿瘦如弱柳,那双总闪耀碎碎星光的美眸此时空洞黯淡,印象中娇艳欲滴的嫩唇如今苍白干涸。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像一辈子也看不够似的。 锦绣鼻子一酸,走到他跟前,轻握住他冰冷的玉手,捂着放到心口,额头轻轻抵上他瘦削的肩头,哽咽道:“师父。。。候狐狸。。。我回来了。。。我没事。。。我心还在跳着呢,我真的回来了。。。” 泪渍在候晓谕肩上晕开,泪痕变冷,握在掌心那双冰冷的柔夷却渐渐回暖,候晓谕抽出一只手抚上锦绣泪湿的脸庞,柔软指尖温柔的仔细的为她抹去泪痕,媚长的美目一点点汇聚光彩,他喃喃道:“绣儿。。。绣儿。。。” 除了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再无他言。 作者有话要说:马克思说过:没有虐就没有前途!!~~~~~~~~~~~~~~~~就是这样啊~~~~点头~~~~~~~~~(╰_╯) 虐王爷应该没事吧~~~~~~~~~~~对吧?对吧?~~~~~~~~~~~~~~\(≧▽≦)/ 22 22、明确的心意 他喃喃道:“绣儿。。。绣儿。。。”除了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再无他言。 锦绣嘴一瘪,终于扑到他怀中大哭起来,闻着熟悉的玫瑰香,感受着他的温暖,才发现原来自己多么贪恋现在拥有的一切。 候晓谕环住锦绣的腰肢,渐渐收紧,美眸碎光慢慢凝聚成两汪清澈池水,却忍着不让决堤,他轻拍着锦绣颤抖的背脊,轻声道:“你活着就好。。。为师。。。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真的很怕。。。” 锦绣抬起头,她笑着擦擦眼泪,这才想起正事,急忙拽着候晓谕边跑边说:“见了师父只顾着高兴,差点忘了请师父去救毕利哥了!!” 候晓谕惊道:“王爷出什么事了?” 锦绣一边心里痛骂着自己一边不停步地跟候晓谕解释所有经过,心中狠狠鄙视自己色急差点忘义,人家密灵王还是为了救她受的重伤,自己居然一时间高兴忘了救人这茬,简直是忘恩负义! 候晓谕带着锦绣入了密灵王营帐,太医们都素闻他的名声,未加阻止。 锦绣低着头挪到密灵王榻前,紧张地抬起头往榻上看去。 密灵王昏迷不醒,俊颜惨白,剑眉紧皱,月白色的衣袍被剪开,胸前缠满绷带,伤处绷带已渗出红色,油灯下,长长睫毛投下一抹淡青色,乌发散布在枕上。整个人竟似没了呼吸般平静。 锦绣大骇,扑到他塌前,又不敢摇动他身体,只好轻握住他微凉的手,哽咽唤道:“毕利哥。。。你不要有事啊。。。都是我害得你。。”泪水决堤而下。 卓娅咬着牙,一把掰开锦绣握着男王的手,恨道:“少来这套!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因为你,王爷怎么会变成这样!都说中原女子无情累人!果然不假!你知不知道王爷他为了你。。。”卓娅哏咽着说不下去。 锦绣更是惭愧无地自容,候晓谕却听不得别人说锦绣不好,他秀眉一挑,又恢复了平日里妖孽风华的做派,冷笑道:“王爷是英雄大度之士,绣儿又是王爷入幕之宾,王爷一直对待绣儿如同亲妹妹,他舍身救绣儿都没过半点怨言,你身为护卫难道还越了王爷训斥绣儿不成?” 卓娅愤怒的看着候晓谕,含泪大声道:“我今日就是要越了这规矩痛快说出来!就算日后治我罪也要说!她被人掳走,王爷在朝堂当众领了十五军棍的责罚,不但身体大伤,更是受尽屈辱,可王爷半刻没有休息立刻深入草原找她,回营后王爷深夜咳血,都不让人知道,生怕耽误寻找。还有你——候神医!你可以为了她哭、为了她崩溃、一味蛮撞地乱找,王爷还要边安抚你怕你出事,边在朝堂应付恨不得夺你回府的太女!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有谁真正替王爷想过?哪怕一次啊?!!” 卓娅泪如泉涌,跪在地上:“他居然命都不要救了你们,王爷快被你们累死了!” 锦绣哭着握住毕利森格的手:“毕利哥,对不起,你别死。。。我把命还给你。。。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候晓谕愣愣地转头看向昏迷中的男王,心中亦是愧疚无比,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哭得一塌糊涂的锦绣,柔声道:“傻孩子,你既然叫为师来了,为师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王爷他绝不会有事的。” 锦绣心中顿时燃起希翼,抽噎着看向候晓谕:“真的吗?师父,你能救活毕利哥的,对吧。” 候晓谕微笑道:“自然,为师被人称作神医嘛,王爷决不会有事。你们都出去,让我给他疗伤,别再耽误了。” 众人急忙退出帐篷,候晓谕摸摸毕利森格颈脉,解开绷带查看伤势,少顷,舒了口气,虽然伤势颇重寻常大夫已然无能为力,但他还能救治。 —————————————————————————————————————————— 卓娅背对着锦绣一声不吭,锦绣抹着眼泪惭愧地看着她背影,知晓此时说什么都无用,唯有师父治好男王,自己可能才有勇气面对卓娅。 玉寒宫的人留下一封书信便暂退了。锦绣打开信封,一纸清雅俊秀的字映入眼中,字里行间那书信之人委婉地问候着她的近况,带着含蓄的体贴和隐隐温情。落款之人:玉冰鉴。 锦绣拇指摩挲着纸角那处签名,脑海中缓缓浮现凤启国抱着玉冰鉴四处求医的情景,玉人孤傲倾城的病容,言语不多却声声音惑,看似狠毒实则是非分明的举动,一一在脑中闪过。。 对啊,如今,离约定为玉冰鉴解蛊之日只有五个月了,不知他安否?师傅的药应该令他这段时间不再被蛊毒之痛所扰了吧。。 正想得出神,卓娅粗噶的声音突然响起:“喂!那个谁!你站在那里不冷吗?在站下去小心冻成冰块!” 锦绣惊喜地看向卓娅:“卓娅。。。你不生气了?” 卓娅冷哼道:“王爷都没怪过你,我一个护卫生气有屁用!你这个家伙有什么好的?王爷也不知看重你什么了?对你这么好,命都不要!” 锦绣愧疚低头:“毕利哥真的很好很好。。。” “哼!知道好,你就要好好珍惜!!”卓雅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咬着牙瞪了锦绣一眼,甩手走了。 “那个谁!不想晚上被冻死,就到我帐篷里呆一下吧!不过,不准你动我任何东西!” —————————————————————————————————————————— 锦绣心里记挂着密灵王伤势,彻夜未眠,时不时跑到王营外等候。 直到卯时,候晓谕才从男王营帐中出来,锦绣忙抓住候晓谕,急道:“师父,毕利哥伤势如何了?” 候晓谕微显疲惫,仍是微笑道:“放心,为师说过一定会治好王爷,说话算话。现在王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尚且昏迷,这些天我还会继续为他疗伤,直到他痊愈。” 锦绣这才松口气,望着候晓谕关切的美眸,眼圈一热,先前未尽劫后相会的情绪此刻开闸,多日想念的人终于近在咫尺,思念化做欣喜,心中渐渐清楚那份潜藏的情感。。 候晓谕也红了眼眶,摸摸她的发顶,柔声道:“怎么啦,是不是身上伤口痛,让为师帮你看看,上点药吧。” 锦绣抽着鼻子摇摇头:“不是,我没事。能活着回来再见到师父真好,师父。。。我好想你啊。。。每天都在想师父。。。想到师父给我缝衣服。。想师父给我做吃的。。想师父拧我耳朵。。。还有每天灌我喝完药给我做的那碗糖水。。。”说着就靠入候晓谕怀中,抓着他衣襟,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到他衣上。 候晓谕不断点头,咬着唇清泪在眼中打转:“我也每天想绣儿啊。。。别哭了。。。绣儿回来了。。。为师再也不拧你耳朵不骂你了。。。你想吃什么为师都给你做。。。好不好。。。” 锦绣在他怀中扭着脑瓜瞄了他一眼,闷声嘀咕:“真的吗?我想吃什么,师父都给我吗?” “嗯。。你想吃什么为师都给你做。。。”候晓谕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轻抚锦绣青丝,柔声道:“绣儿你想吃什么?” 锦绣哼哼卿卿,慢慢抬头,目光与候晓谕交织缠绕,紧紧锁住,候晓谕第一次从这总是玩世不恭的女子眼中看到炙热的光彩,他微微一愣,心内悸动,这当口,锦绣忽然探头在他柔唇上轻轻一啄,候晓谕玉面红霞瞬间弥漫。 锦绣也红了脸,勾勾他的玉指轻声道:“这就是我想吃的,师父,你不会生气吧。。。” 候晓谕定定地看着她,眸中交织着感动与歉疚,他咬着唇低下头,哽咽道:“为师怎么会生气。。。只是。。。我。。。配不上你。。。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我还总连累你。。。我很怕。。。要是下一次你又遭遇这样的事。。。我该怎么办。。。” 锦绣嘴唇轻触上他的粉唇,阻止了他的絮叨,好久才离开。 锦绣捧起候晓谕的脸,目光交汇:“师父是这世界上最干净最美好的人,美好得让所有人都自惭形秽,我才要担心配不上师父呢。。我没钱没本事没身材又不漂亮。。。师父。。。你不会嫌弃我吧?”说罢嘟着腮帮子故作委屈。 候晓谕含泪欣然一笑,光彩照人。“傻孩子。。。为师怎么会嫌弃你。。。只是我比你大这么多,又曾经被人。。。” 锦绣嘟嘴一把抱住候晓谕,脸深深埋在他胸口,大声道:“我才不管那些!我才不介意那些!我只知道我喜欢师父,师父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要跟师父永远在一起!” 候晓谕怔住,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掉落,他回拥住锦绣娇小的身子,紧紧地抱住。 “嗯。。。我跟绣儿要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党的政策是要拥护地~党滴路线是要支持滴,河蟹社会的大河蟹要靠我等屁民构建,于是凡是能引起大家不河蟹想法滴文字,都被河蟹鸟~~~连亲吻都要含蓄隐晦~~~~~~以免引起河蟹猜想~~~~这章应该莫有引起亲们河蟹滴联想吧~~~~~~~~~~~~~~我泪汪汪滴~~ np大旗还要继续挥舞下去~~~~~~~~肉就是一句话:一树梨花压海棠!!=a= 求收藏求评~~~~~~~~~亲的支持是俺滴动力~~~~~~~~~3╰)╮ 23 23、又来朵桃花 听到王爷无碍,她终于松了口气,在这之前她跑去看了孤狼,太医解了钢针上的毒,但对他的蛊毒却束手无策,只用了镇痛药汤暂时止了痛,孤狼一直昏睡,但伤势不重,锦绣陪了一会也不见他有醒的迹象,她又担心着伤势更重的男王,想到自己师父医术高明应该能有法解毒,锦绣这才放心离开。 锦绣搂着候晓谕无声哭了很久,伤又没痊愈,担心了整晚,终于体力透支在候晓谕怀中昏睡过去。 等到醒来,已经睡了一天,锦绣咂着嘴巴坐起来,被褥滑下,她才发觉身上的衣物全部换了,身子也简单清洗了,还重新上好了药。 锦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绷带,脸越来越红。昨日昏迷前朦胧中记得是候晓谕抱起了自己,上的药粉无疑也是他的,难道。。。。莫非。。。是他帮自己换了衣裳清洗身子?!!想到这里,锦绣脸快红成猪肝了,摸着脸,估计自己脸颊温度可以烫熟鸡蛋了。 候晓谕端着粥进来,看到红着脸发呆的锦绣,喜道:“你醒了,饿不饿?我为你煮了些肉粥,称热喝了吧。” 锦绣偷眼看了下候晓谕,又垂下头,心里暗叫道:完了,看一眼候狐狸脸更烫了,这还只是刚刚表白就不敢看他了,以后这日子咋过啊,这回我真被套牢了。。。 候晓谕见她没动,以为她伤口又痛了,急忙过来扶住她,急道:“怎么啦?伤口是不是还痛?让我看看。。。”说着便要解开她的衣襟。 锦绣赶忙抓住那双柔夷,还是不敢正视候晓谕,只低头呐呐道:“我没事,师父。那个。。。是谁给我换的衣裳上的药啊?” 候晓谕这才明白过来,看着锦绣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的圆脸蛋,噗次轻笑出来:“原来宝贝徒儿在紧张这个啊。为你换衣裳和上药的都是卓娅护卫,为师只是把药粉给了她。。” 锦绣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被师父看光光了呢。要知道我对自己身材没啥信心的。。哎哟。。”话没说完,脑门就挨了候狐狸一戳。 “你以为是为师给你换的啊,真是。。。为师虽然年纪大了又不是清白之躯,但也知道未成亲之前要守礼这规矩。” “师父!”锦绣急了,一下抱住候晓谕:“不准你再说什么年纪大啊不清白这类的混话了。师父是我心中最干净最善良最美的男子!下次再说,我就。。。。我就。。。” 候晓谕美眸忽闪,把锦绣轻轻按在颈弯,笑道:“你就怎样?” 锦绣嘟嘴道:“我就偷光光师父的银子和药,退学!!”逗得候晓谕掩嘴笑个不止。 锦绣愣神的看着眼前美如妖媚正笑得花枝轻颤的候狐狸,吞了口水,凑近这芳香萦绕的身子:“对了,师父,你先前说的那些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候晓谕笑得美眸中蒙上层水雾,听了这话回想一下,顿时脸染粉霞,目光躲闪着锦绣:“什。。什么。。。我不记得方才说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7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7部分阅读 过什么话了。。。” 锦绣贼笑道:“师父不记得没关系,徒儿记得一清二楚,这就说给师父回忆回忆,你说的是——你也知道为成亲之前要。。。唔唔。。。”嘴巴突然被一只柔荑紧紧捂住。 候晓谕急得玉面通红:“为师记起来了,你不用再说一遍了。。。粥快凉了,你赶紧吃了,等会儿去看看王爷吧。我先走了。”说完急急忙忙起身跑出了帐篷。 锦绣神气地摸着下巴叹道:“嘿嘿。。。想不到候狐狸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 回味着候晓谕那句话,心里也乐开了花,越想越开心,也不好意思起来,绞着手扭着身子偷笑着:“嘿嘿。。成亲。。。嘻嘻。。。候狐狸跟我么。。。哈哈。。。” —————————————————————————————————————————— 自我陶醉的马蚤包样正好被来找她的卓娅看到,锦绣还完全沉醉其中,没意识到卓娅已经在一旁用满是鄙视的目光杀了自己好几遍了。 “你准备一个人发马蚤到什么时候?” 卓娅冷冽的声音吓了锦绣一大跳,她这才清醒过来,赶紧抹掉嘴角的口水:“你来了,找我啥事?” “这个。。。给你师父。。”卓娅僵硬地递过一个小绒线盒子:“他救活了王爷,我给他这个圣子金果,算是答谢他。咱们互不相欠了!” “啥?圣子金果?”锦绣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枚蜜桔大小通身金黄的果子。 “是啊,恩公不是一直在寻找这个奇果吗,我现在给他了,就当是报恩吧。” 锦绣眯着眼盯着卓娅,卓娅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锦绣。 锦绣摸着那枚光滑的圣子金果:“这玩意儿很金贵很难找吗?师父的确是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不过这果子不就是有美容和增加功力的效用么,又不是什么千年灵芝。怎么说我们都是王爷贵宾兼朋友,你早就有了它,这会子才送给我们,小气。。。” “你知道什么呀!这果子生在腾格里山最险要的峡谷中,十分稀少,母藤数十年才结出这样几颗这样的果肉,结出后百年不腐,乃是当今稀世灵药!没有机缘的寻常人非但找不到,绝大部分还因此丧命!我这颗还是我父亲年轻时赔了性命才寻到的!如不是恩公救活了王爷,我岂会送给你们!我还要去皇营办事,少陪了!!”卓娅说罢气呼呼甩帘而去。 锦绣眨眨眼,两指捏住那枚圣子金果,仔细端详了半天,叹道:“你要不说这圣子金果如此金贵,我还以为这就是一颗金桔子呢。。。。” —————————————————————————————————————————— 等锦绣赶到男王营帐,候晓谕已经替毕利森格换好了药,只是他仍旧昏迷不醒。 见她来了,候晓谕拉她坐到毕利森格塌前,轻声道:“你知道我方才听到王爷昏迷中说了些什么?” 锦绣奇怪地看着他,候晓谕酸涩一笑,摸摸她的发丝:“他唤着你的名字。。。”说罢便要离去。 锦绣急忙拉住他的双手,急道:“师父。。。我并不知道王爷他为什么唤了我的名字,我一直都是把他当成哥哥,我想这是误会。。” 候晓谕慢慢握紧锦绣的双手,沉声道:“绣儿你也许是把王爷当成了哥哥,但是王爷却不一定只认你做他妹妹。。。还记得昨天卓护卫说的那些话吗?你再想想那些话,你还会觉得王爷所做的一切只是把你当成好妹妹吗?”锦绣呆住,脑中汹涌着昨日卓娅近乎发泄的指责。她不知所措地望向还在沉睡的毕利森格,那张英俊苍白的脸,安详而隐忍。 锦绣想起他总是给自己坚强干练的感觉,在最害怕的时候给予自己安定和依靠。这次不是他及时出现,自己早已是黑衣人刀下魂;如果不是他挡在自己面前,弩箭射穿的该是自己的心脏。而所有的一切,毕利森格做起来那么理所当然不求任何回报。。。就连候晓谕,若不是男王的坚定意志和耐心劝慰,恐怕也支撑不到与自己相聚的一刻。被女皇斥责,在朝堂上受军棍,被太女刁难,也决不放弃寻找自己,坚定地信任自己活着。 莫非他真的对自己。。。有情? 作者有话要说:桃花朵朵开~~~~~不采白不采~~~~~~采了又再开~~~~~~~~一朵接一朵~~~~~~~锦绣忙不过来~~~~~~~~ 哦哈哈哈哈~~~~~~~ws亲妈在贼笑 ~\(≧▽≦)/~ 3╰)╮ 24 24、孤狼的愤怒 候晓谕轻声道:“其实王爷除了箭伤,他背上受的棍伤也很严重,且连日劳累、心力交瘁已伤到内里。。。我也是昨日替他疗伤才发现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已崩溃,便再也见不到绣儿你了。。。王爷昏迷之际呼唤着你,完全是对你有情。。。。” “别说了!师父。。。”锦绣半是烦恼半是内疚地摇着头:“我现在很乱。。。怎会。。。毕利哥怎会。。。” 她紧紧握住候晓谕的手不肯松开:“可是我只喜欢师父一个人啊。。。毕利哥这么对我,我该怎么办?师父。。。你教教我。。” 候晓谕美眸微亮,他抬手轻抚着锦绣脸颊,哽咽道:“绣儿,我懂你对为师的心意。但是,密灵王对你的心意也真也浓,他与我师徒皆有恩,何况感情这事,岂能是旁人能为你拿主意。。。绣儿陪陪王爷吧。。。好好想想。。。为师相信你能处理好。。。”拍拍她的手,抽手欲离去。 锦绣突然想到了孤狼:“师父,跟王爷一同被救回的那个男子怎样了?” 候晓谕道:“那个兽奴身中的蛊毒我暂时还没找到根治之法,只是暂时用药压制了毒性,日后再想法替他解毒,为师回去拿些药,你放宽心陪陪王爷吧。”说罢转身离去。 锦绣脑中一片浆糊,为难地看着昏睡中的男王,心中茫然。 不惹桃花只要金钱,可现在不仅喜欢上了妖孽师父,又多了一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男王。。接受了师父,是因为自己与师父日久生情彼此相爱,是水到渠成之事,可是密灵王呢?自己对他到底有无情意呢?这情意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爱呢? 以前她绝对认为对他只是兄妹之情,可是今日,经历了这么多,听了卓娅跟候晓谕的言辞,却不能断然否认自己于男王全无半点男女之爱。。。 锦绣烦恼地拍着脑袋:“好麻烦啊。。。情情爱爱的。。。我该怎么办呢?” 正苦着脸望着帐篷顶发呆的锦绣,被营外传来的打斗声惊醒。只听到营外许多人高喊着:“抓住他!这个兽奴!小心别让他伤了!!!” 锦绣这才猛然记起,一拍脑门:“我怎么就迷糊到忘了还有孤狼这个大麻烦了呢!”赶紧冲出营帐,果然看到飞扬着银发怒气冲冲痛揍着护卫们的孤狼。 孤狼手中正提着一名护卫,那女子脸都吓黄了,两腿只抖,眼珠子惊恐地盯着满脸怒火的孤狼,连呼救都不会了。 几名护卫连滚带爬奔出营帐请救援,剩下的几个不是成了国宝熊猫眼,就是鼻挂红河,有一个更夸张地抱着腿在地上哀号翻滚,始作俑者却呲着白牙,用狼一样的目光狠狠剜着她们。 锦绣觉得这些护卫衣装似乎与记忆中王爷的侍卫衣装有所不同,但可能兵也分几种吧。她抚抚额,心道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不消停。 孤狼瞥见她来了,变脸似的换了一副表情,方才倒竖的剑眉松散下来,眸中血丝退却、嗜杀的光芒收敛,又变成了黑白分明清亮纯真的眼瞳。他随手将那护卫一扔,像丢块抹布般随性,冲着锦绣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阳光下,明眸皓齿一派天真,又叫锦绣看得差点心率过速。 说实在的,她来到这世界,就属面对这个野兽般的男子最失态,俊如章逸云、美如玉冰鉴、妖如候晓谕、帅如毕利森格,都没能如此冲击过自己的视线和心灵,唯有孤狼须臾狂躁嗜血须臾天真无邪,看似残忍无情实则单纯天真的性情,如同西方油画里蕴含悲情和力量的俊美样貌,增添着邪魅神秘气息的银色长发,每次都这么耀眼地进入她的视野和心房。 锦绣呆了呆,挤挤眼睛,还没回过神,孤狼已经奔到她面前,健硕的身体差点直接撞上她。 锦绣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孤狼,你又发什么脾气?她们都是王爷的人,都是好人啊!” 孤狼听这话,笑容立刻消失,面色阴沉,令锦绣再次见证了他变脸的绝活。孤狼退后一步,瞪着她,眼中尽是失落和委屈,艰难地启齿:“。。王。。。不。。。卫。。。铁。。。人。。” 见锦绣不解,他转身奔向那些护卫,护卫们吓得惊叫着四散开,纷乱中,有人扔下了铁链。孤狼没去追赶,只是拾起铁链来到锦绣面前,把链子往她眼前一伸,点漆般的黑瞳带着痛楚直直地看着她。 锦绣看着那初如手臂的长长锁链,孤狼已爆出青筋的大手死死地抓着链条,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孤狼反应会如此激烈,痛楚从孤狼眼中传到她心底,锦绣声音颤抖:“你说这些人想用锁链捆住你?” 孤狼咬牙点点头,急剧呼吸着,将铁锁链狠狠摔到地上,冲着那些吓白脸的护卫大吼着! 锦绣急忙拉住他,手接触到他的身体,立刻感受到了他肌肉微微发抖,他的反应不仅是恨,还有另一种情感掺杂——那便是恐惧。。。 锦绣轻拍着孤狼紧绷的背脊,好不容易安抚下了孤狼嗜杀的欲望。冷着脸死死看着领头的护卫长:“你们为什么想要锁住我的朋友?!王爷还昏迷着,绝不会下达如此愚蠢的命令,就算王爷醒着,他也只会厚待我这位朋友!你们这些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太放肆了!” 那护卫虽然吓得全身发抖,可还是故作冷静地回道:“你这个中原人真多管闲事!这个奴隶是个兽奴,是个整天跟野兽拼杀的贱奴!如果不把他锁起来关押,你能保证他不杀人吗!” “我能保证!我的朋友绝不会滥杀无辜,他要杀也是杀那些毫无人性的坏人!而不会像某些阴险的家伙只会躲在暗处干着害人的勾当!” 孤狼安静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娇小女子,他不是听不懂锦绣的话,他只是无法表达自己想说的心声,慢慢举起手,生涩又小心地抚上锦绣的发。 锦绣脑后传来温热触感,微微愣神,转头看到那双点漆般的墨瞳带着笑意凝视自己,孤狼眼神一闪,原本微笑着的脸猝然冷厉愤怒,猛地将锦绣拖到他身后,口中发出狼一般的呜咽声,弯下腰做出扑杀的姿势。 一大队铠甲侍卫簇拥着太女冲进营地,铁炎森格微笑着,慢慢走到中央,余光随意打量了下锦绣,缓缓抬手鼓掌:“真是太感人了。。。锦绣姑娘又一次仗义直言,上次救下羊倌,这次又想救这兽奴。。。可歌可泣啊。。。本宫佩服佩服。。。” 锦绣死命扯着想扑过去撕碎太女的孤狼,冷笑道:“谁让太女殿下趣味独特呢,总喜欢用鞭子抽人,用马蹄踏人,用铁链子栓人,还把人跟猛兽放一块养着取乐呢?天下若少点这样的高级品味,自然也就少很多我这样多管闲事的人,殿下您说对不?” 铁炎森格长声大笑道:“好一张利嘴啊!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回想怎么救下这兽奴?” 作者有话要说:谁遇到要把自己锁起来滴事,谁都会炸毛~~~何况孤狼被锁了五年,可怜滴娃,亲妈这么虐你也是想为你多争取些机会塞~~~~望天 =a= 25 25、三美斗太女 铁炎森格长声大笑道:“好一张利嘴啊!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回想怎么救下这兽奴?” 锦绣怒道:“这是密灵王营地,太女殿下岂能随意带兵闯入杀人?” 铁炎森格玩着匕首,冷笑道:“难道锦绣姑娘没听说你们中原的俗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吗?本宫是伽陀国太女,迟早登基为帝,这密灵王营地不也就是本宫的地盘么?何况,皇弟被你二人害得重伤不醒,我疼爱他,替他杀了凶手,皇弟醒后必会感谢我这个皇姐呢。” 锦绣鼻子都气歪了:“你说的是什么狗屁道理?!你要是真心疼爱毕利哥,会如此刁难他,这次狩猎路线就是殿下你给安排的吧!还有孤狼!他也是原本被你用来刺杀我的棋子,对不对?” 铁炎森格面色一寒,沉声道:“大胆小民,无凭无据你居然敢污蔑本宫!你说这兽奴是本宫安排害你们的,可有证据?” 锦绣一时语塞,仍倔强道:“我没有,那些杀手全都死了!不然定有法子指证你!” 铁炎森格冷笑道:“这就说你没有证据血口喷人污蔑本宫罗?污蔑太女纵容兽奴伤人统统皆是死罪!弓箭手给我准备!” 她手一挥,侍卫们纷纷搭弓引箭,直指锦绣二人,锦绣看如今受伤虽有轻功亦是逃脱无望,但是孤狼速度惊人,独自逃跑或者可能活下,她大叫道:“孤狼你快跑啊!!” 孤狼却转身将她紧紧抱入怀中,锦绣料他想舍命救下自己,悲愤地大叫:“孤狼!你他妈的快走,别管我啊!” 铁炎森格冷笑着:“全部都要死!一个都别想活!给我放箭!” 话音没落,突然一股浓烟扑面而来,身边数声惨叫,近身护卫纷纷倒地,弓箭手被烟雾遮挡视线慌乱不已无法射箭。铁炎森格刚想斥骂,脖上一凉,一把青锋已搁在自己颈脖,烟雾稍退,红色纱衣在她面前随风轻扬。 锦绣高兴大叫:“师父!!” 候晓谕回眸嫣然一笑,柔声道:“绣儿,为师来晚了,又差点救不了你了。以后为师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铁炎森格怔怔地凝视着候晓谕绝美娇颜的玉容,眼中竟然泛起丝丝温存:“谕儿。。。你。。。” “闭嘴!”候晓谕冷冷看着她沉声道:“你不配叫我的名字!马上命你的手下撤出密灵王营,不准再伤害锦绣!否则我要你人头落地。” 铁炎森格瞳孔急缩,不惧反笑:“你就如此恨我,恨到想亲手杀了我吗?那两年我虽禁锢着你,却自认待你不薄,你。。。。” “住口!你说这话还有人性吗?!!”锦绣忍不住怒道:“你如此惨无人道地陷害我师父跟师祖,现在居然还有脸说对师父好?!太女你真是个渣!!” “绣儿,别跟渣浪费唇舌。”候晓谕心中欣慰,虽然不懂渣为何含义,但看样子必是锦绣骂人的话,便也跟着说。他手微用力,剑离太女颈脖血脉更近:“我只问你,你到底退不退兵?!” 铁炎森格恨道:“这黄毛丫头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爱护?!我身为堂堂太女未来国主对你一往情深,却只换得你刀剑相逼?本宫绝不受人要挟,侍卫听令,不得放走任何一个!此人若是杀了本宫,本宫人头落地之时,这些人也要身首异处!!” 铁炎森格不愧是伽陀国骁勇民族的皇太女,纵使刀剑在颈,仍旧狠烈果断! “皇姐。。。本王不知皇姐带兵闯入我营地,可否是奉旨而来?咳咳。。” 锦绣心头一颤,呆呆转过头,密灵王一手捂着胸前伤处,一手撑着帐门,乌发披散在胸前,俊脸带着失血的苍白,然而凤目神采如往常那般飞扬,直视着铁炎森格。 “皇弟。。。”铁炎森格不敢相信如此伤重的男王此时居然赫然出现,顿时语塞:“本宫。。。本宫为了捉拿伤人兽奴,来时匆忙,忘了请旨。。。” “那便是皇姐私自带兵闯入我密灵王营地了。。。皇姐可知此是何罪?皇姐当真为了这几位甘愿以身犯险,不顾性命也不要储君之位了么?”密灵王放下手,慢慢向她走来,凤目炯炯腰背笔直气势逼人。 铁炎森格被他气魄所摄,微微后退,众弓箭手也胆怯地让开路,毕利森格经过候晓谕身旁,轻轻拿下他握剑的手,剑刃离开了太女颈脖。 “恩公,请让本王来处理此事,本王相信,太女殿下必定不是故意违反军令无旨带兵擅闯王营。毕竟母皇寄予重望的太女怎么会做下如此糊涂之事。对否?殿下。” 铁炎森格手紧握成拳,咬牙跟毕利森格对视半响,密灵王眼中始终平静如水却深不可测,她终于别过眼,狠声道:“本宫只是担心皇弟安危,听说这白发兽奴杀人无数,本宫一时情急便带着随从赶来,想不到这兽奴原是王爷入幕贵宾的好友。真是令人惊讶啊。。。” 毕利森格淡淡一笑:“传闻怎能轻信?此人的确突闯狩猎之地,却没有杀害一个人,只手刃了害人之狼,虽然掳去了锦绣姑娘,却是安然无恙的送回,甚至舍命相救,怎会是传闻中杀人狂魔呢?太女殿下必是误信了谣言。此人于锦绣姑娘有恩,候公子是本王与母皇恩公,她师徒二人的朋友便是本王的朋友,太女尽可放心,本王跟这里所有人绝无危险!请回吧!” 毕利森格朝营外一展臂:“不然本王护卫赶来只怕误会太女带来的兵将们。”营外赶来救援的密灵王侍卫鱼贯涌入,有些扶着被太女人马突袭打伤的兵士,双方都亮出兵刃,怒目以对。 太女见此,知道己方已然劣势,遂冷笑道:“皇弟果然好气魄好架势,本宫佩服。” 毕利森格嘴边淡笑,抬手再度一请。铁炎森格愤然甩袖离去。 候晓谕看着男王胸口伤处渐渐开始蔓延的血渍,惊道:“王爷!你伤口。。。” 毕利森格微笑道:“不妨事。。。让恩公跟锦绣妹子受惊了,没料到太女居然乘我昏迷带兵捣乱,我这王爷待客还真是失败。屡次令几位涉险,我很过意不去。。” 锦绣踌躇着踱到他身旁,抬头望向那双温和的眼睛,看到他胸口又被染红一片的雪白绷带,心中悲痛,鼻子一酸,泪珠滚落:“。。。毕利哥。。。” 毕利森格强撑着擦掉她的泪水,柔声道:“这么哭鼻子可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锦绣妹子。。。”话未说完,身体忽然一软,便伏倒在锦绣身上晕过去,锦绣脸正好抵住他胸膛,眼看着伤处在度涌血,大惊失色,抱着男王哭喊着他的名字。 候晓谕急忙扶起毕利森格:“快扶王爷进帐!绣儿别哭,王爷不会有事的。” 众人把男王安置在榻上,候晓谕为他刚处理好裂开的伤口,便听到营外高声唱到:“女皇陛下驾到!”众人急忙出营跪地恭迎圣驾。 两队皇庭侍卫分立两边,身着正黄|色龙袍气宇轩昂的高大女子急行而入,锦绣偷摸抬头瞄向女皇,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女版毕利森格,如果不是女皇面目更显凌厉阴柔,年纪也已近半百,胸前还有明显的高坡,一定会当成是一个人。 锦绣想到这,悄悄吐吐舌,心道原来这伽陀国不仅盛产酷男,也盛产帅女,铁炎森格很明显继承她老子娘的优秀基因,而毕利森格则是将基因发扬光大。 一片正黄衣角飘在眼前,女皇居然没有径直进帐而是驻足在她跟前。 女皇温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便是锦绣姑娘吧,上次慕容神医进宫没有带你来,这次朕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抬起头来吧,让朕仔细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伽陀国女皇来了~~~~~~~~~~锦绣让她宝贝儿子变成这副模样,她会不会发飙??? 把锦绣吊起来抽打??哼(ˉ(∞)ˉ)唧 求评求收藏~~~~\(≧▽≦)/~ 我发现俺滴文居然也被盗文网盗了,真是很复杂滴心情啊~~~~~~~~ =a= 26 26、小狼第三者 锦绣紧张地抬起头,努力扯动脸部肌肉,试图制造一个优雅的微笑,以博得女皇对自己良好的初次印象。可是,在旁人眼中,只看得到锦绣面带僵硬笑容,还不时抽抽嘴角,结结巴巴禀道:“民。。。民女锦。。锦绣见过陛。。。陛下。。。” 女皇长眉一挑,一脸慈祥:“锦绣姑娘别紧张,朕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何模样,居然可以让我皇儿舍命相救。” 锦绣吓得直冒冷汗,莫非这皇帝在怪罪自己害得他儿子挨罚受伤?不过这些的确是事实,锦绣理亏加内疚,也不答话,低下头恨不得找地洞钻。 女皇却没再说什么,她注视了会锦绣,平静的说:“都平身吧,朕去看望皇儿,几位都去朕的皇营帐中等候吧。”说罢便走进营帐。 侍卫们围住王营把守,宫人领众人去了皇营。一路上,锦绣忍不住回头望了几眼,候晓谕知她心思,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放心吧,王爷伤势不碍事了,只是失血晕眩罢了。别太担心。” 锦绣点点头,可心中还在咀嚼着女皇那番话,十分忐忑。 女皇坐在毕利森格塌前,手指轻轻捋好毕利森格散在胸前的长发,看着他苍白憔悴的俊脸,心痛无比,幽幽道:“毕利啊。。。你对这女子如此爱护,她可会领情呢?哎。。。” 男王昏迷中忽然剑眉微微皱起,薄唇紧抿,微显痛苦之色。 女皇心一紧,抚平他的眉头,叹道:“朕若是替你做了这个决定令你两难,你可会怨朕?” —————————————————————————————————————————— 皇营地,皇室休憩帐篷内,锦绣搓着手不安地来回踱步,嘴里嘟嘟囔囔。转得候晓谕眼睛都有些花了,孤狼倒是很镇定地脑袋跟着锦绣转,墨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锦绣身影。 候晓谕实在忍不住,一把拉住锦绣,叹道:“绣儿你做什么呢,干甚如此张徨失措?女皇陛下一向仁德宽厚,虽然爱子心切心疼密灵王,但应该不会藉此恼怒怪罪于你。” 锦绣哭丧着脸:“那可不一定啊,她可是皇帝啊,现在毕利哥的确是因为我受了重伤,还受了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全是因我而起。她凤颜震怒,手起刀落咔嚓我,也不是不可能的。。”边说边摸着脖子,想到冰冷的钢刀斩过这里,不觉咝咝倒抽几口气。 候晓谕只觉好笑,他拍着锦绣的肩膀,安慰道:“不会的。王爷舍命救下你,女皇又怎会妄顾王爷的意思伤害你呢。别胡思乱想了。” “但要真发生了呢?”锦绣瘪起嘴不太放心。 “若真那样。。”候晓谕握住她的手:“为师便拼了性命护你离开,逃不了,你我就死在一处。” “不要!我才不要师父死呢!” 孤狼突然起身,走到他们跟前,大手往两人交握的双手上一放,眼神坚定地看着锦绣,用力点点头。 候晓谕怔住,锦绣懵了,对上那双闪亮的墨瞳,嘴角抽抽:“孤狼,你要表决心可不不可以换种方式,不要让人误会哈。” 候晓谕红唇嘟起,赌气地甩开锦绣的手,冷哼道:“想不到宝贝徒儿魅力如此之大,这才离开几天时间,就有美人对你上心了,害得为师白替你担心,也不知为师在你心中排到哪房哪庙去了,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锦绣急得冒汗,赶忙拉住候晓谕,想推开孤狼,这家伙居然像块铁板不动分毫,锦绣眼珠一瞪:“孤狼你一边去!别妨碍我跟师傅!” 孤狼皱起眉毛,转转眼珠突然勾起嘴角邪邪一笑,不但不退,反而一把拉住锦绣手臂往怀中一带,将她胳膊圈在臂下,结实的臂膀锁住她娇小的身子紧贴住自己。 锦绣脸刷地煞白,狠命挣扎想摆脱他的钳制,口中骂道:“死孤狼!你作死啊!想让我被师父剥皮吗?快放开我!!”孤狼咧嘴开心笑着,半点不松劲。 锦绣只好向一旁早已黑了脸的候晓谕求救:“师父,快救我啊,你看到了这家伙就是一头野兽!会卡死我的!” 候晓谕阴沉着脸,横了她一眼:“我倒是觉得你很享受呢。看来由他守着你倒是挺般配的。为师站这么久脚酸了,倒杯茶先。你慢慢跟他培养感情!”说完气哼哼地坐回毛毯上自顾茗茶。 锦绣小脸皱成一团,气愤愤地瞪着孤狼:“你不放开我是吧,你会后悔滴!”就是一脚狠跺在孤狼脚掌上,孤狼痛得松开双手,抱着脚呲牙裂齿,抬头委屈地看着锦绣。 锦绣冲他吐吐舌,笑道:“早叫你放开不听,活该!”急忙跑到候晓谕跟前,满脸堆笑,狗腿地填茶。 “师父,我跟这家伙绝对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而建立起了革命滴纯洁友谊,我拿我这辈子所有的银子起誓,心里眼里口里都只有师父你一个人!” 候晓谕睫毛一颤,媚长的双目星光流彩,嘴里却不饶人:“为师到底在你心中是何地位,还有待仔细观察。”端起茶喝了一口。 锦绣见他喝了茶,知道他已然消气,腆着脸替他捶着肩膀:“师父,徒儿早被你吃得死死的了,你说我还能翻出你手心吗?”候晓谕掩嘴轻笑,却不搭她话。 孤狼憋着嘴气呼呼冲出营帐,锦绣想起他委屈的目光,心中微微过意不去。陪着笑,安抚着候晓谕:“师父,您慢慢喝茶,那家伙刚被我踩了一脚,横竖他救过我,我也不能放着他不管。您看我可不可以出去看看他?”候晓谕喝着茶也不抬头就应了一声,锦绣讪笑着慢慢退了出去。 看见孤狼站在营门口,银色长发耀眼十分,锦绣走过去捅捅他:“喂。。。脚是不是很痛啊?谁叫你突然抱着我死不松手的。。。喂。。。” 她转到孤狼跟前,查探他脸色,却没想到迎上孤狼那大大的笑容。 孤狼指着营外广阔的草原,黑亮的眼睛满是欣喜:“。。。隆。。。我。。。小。。。见。。。那。。。你。。。玉。。。给。。。看。。。” 锦绣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来前方是伽陀国国主迎候外国使节的营地,营门处两边蓝底白边的凤旗迎风招展,威严庄重。 锦绣看着孤狼兴奋又期待注视着自己,推敲着他的话。 “你是说我跟你小时候在那里也见过面?” 孤狼睁大眼睛,漆黑的眸子闪动,他点点头笑着抓住她的手,锦绣生怕他又来狼抱,拽着他往营里走这次,孤狼倒颇老实,由着她牵着自己,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 锦绣进营帐不多时,女皇便驾到,她也不拘礼,免了三人跪拜,摒退了孤狼,孤狼起先不太愿意跟侍从下去,锦绣对他努努嘴示意在外等候,他才别别扭扭跟着侍从出去。 女皇叫师徒二人都坐下,跟候晓谕寒暄几句,话锋一转,转到锦绣身上。 “早听到皇儿提起慕容神医收了一名聪慧勇敢的女徒弟锦绣姑娘,今日才见了一面。皇儿曾多次跟朕说起锦绣姑娘斩马救人之事,很是钦佩,这次锦绣姑娘更是力斩白狼王,成为草原人民心目中的英雄。朕也非常欣赏。” 含笑看向锦绣,朝她招招手:“过来,坐到朕身边,朕有几句梯己话想跟二位说。”锦绣紧张地坐到女皇身旁。 女皇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虽然神情温和,双目却十分锐利。锦绣被她看得眼皮直跳,兀自强撑着。 候晓谕急忙解围:“不知陛下对我师徒有何示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狼的心思好单纯啊~~~~~~~~=a= 27 27、意外的姻缘 候晓谕急忙解围:“不知陛下对我师徒有何示下?” 女皇这才移开目光转向候晓谕,笑道:“其实,朕是想促成一件大喜之事。” 候晓谕脸色猝变,心内直跳:“陛下所言喜事是指?” 女皇笑道:“当年朕亏欠慕容大祭司,又欠下神医救命之恩,如今我皇儿对锦绣姑娘舍身相救,也算是子代母偿。皇儿生性耿直正气,文治武功闻名天下,面相也算看得过去,且对令徒情根深种。 朕得知令徒跟我皇儿一直相处融洽,狩猎时更是互相支持形影不离,早已超越平常宾主,人人都看出我皇儿对令徒之心意。此乃天赐良缘,所以朕决定赐婚她二人。。。” “皇上!!”锦绣大惊,急忙挣开女皇,起身跪地。 “皇上万万不可!我跟毕利哥只是兄妹之情,绝无儿女私情,平日毕利哥对我照顾有加,我的确是亲近他了点,但是绝无任何非分之想和越矩行为。事关毕利哥终生幸福,请皇上切勿草率下旨,莫要害了他。。。” “大胆!!”女皇震怒,拂袖道:“你居然敢说朕将皇儿赐婚与你是害了皇儿?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皇儿对你的情意?” 候晓谕也跟着锦绣跪下:“陛下一直厚待照顾我们,本应感激,但此事小民万万不能答应。” “你们————”女皇气结,但很快平复下来,她扶起两人,重新拉他们坐下,握着两人的手叹道:“我皇儿一直要强正直,不顾自己男儿之躯,多年来如同女子般在朝堂和战场上为朕分忧,虽然名声显赫却让女子望而生畏;我儿亦心比天高,不肯屈嫁,只愿找到心意相通之人厮守终身,导致他蹉跎韶华,如今已是双十年华,朕身为母亲一直对他心存内疚。。。 自从你们师徒来到这里,朕时常从他口中听到锦绣姑娘的名字,他总是神采飞扬地跟朕述说着锦绣你如何随他学习射箭,如何斩马救人,这次狩猎锦绣姑娘你失踪,皇儿接受棍刑也要带伤寻找,更在朝堂称颂你如何英勇杀狼,他一直对自己却没能尽到保护职责倍感愧疚,朕虽是一国之主,只能眼瞧着他悲伤却无能为力。所以,两位,特别是锦绣姑娘你,可否体谅朕的苦心,接受皇儿一片深情?” 锦绣咬着唇,拼命咽下心头涌起的灼痛,红着眼框摇头道:“陛下恕罪,民女出身卑贱一无所长,密灵王身份高贵且仁德满天下,犹如天空皓月,民女在他面前就是河中沙石暗淡无光,婚配实在有辱密灵王。民女已有心上之人,此生不愿辜负与他。请皇上开恩。” 候晓谕垂下眼睫,掩盖住眸中涌上的湿雾,唇边却淡淡一抹微笑。 两人对视一眼,携手跪伏道:“请陛下开恩。” 女皇沉下脸,她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前冷声道:“君无戏言!朕打定主意要为皇儿谋求一次幸福,所以朕不会改变主意!来人啊!”冲进十数名侍卫举起弓箭对准两人。 “我知道慕容神医武功盖世不屑朕这些弓箭手,但令徒身上有伤,这营帐窄小,周围已密布弓箭手,她想全身而退恐非易事。” 锦绣怒道:“死就死!反正能跟师父死一块我。。。” 候晓谕面色灰白急忙捂住锦绣嘴巴,美目噙泪:“住口!我不许你说死!”转头死死盯着女皇。 女皇不敢接触他眼神,侧头道:“朕也不想伤害你们,就请慕容神医跟令徒再多做几天客人,直到锦绣跟皇儿完婚!”几名侍卫上前将两人绑住,压入大牢。 —————————————————————————————————————————— “哦?他怎么找来了?银子不是已经付给他了吗?”箫肃抿着茶,谭影一旁垂手侍立。 “属下不知道,但看她样子应该不是坏事。” 箫肃放下茶杯:“请他进来吧。正好也跟他打听一些事。” 伽陀国大商人古力尔兴冲冲地进来,刚落座就高兴的说道:“箫公子这回我可为你带来了大生意!” 箫肃笑道:“说来听听。” 古力尔笑道:“这次伽陀国皇室有宗大喜事,要选拔商贾专门置办所需一切,女皇欲大肆操办,跑不了几千万两银子的进账!所以。。。” “所以,你特意找我助你当上皇商揽下这笔大买卖?”箫肃眼皮一抬,笑看着古力尔:“我帮你可有甚好处?” 古力尔伸出两指:“利润二八分成?如何?” 箫肃微笑着握住她那只手,又掰了两个指头出来:“这样我就助你稳拿下这笔生意。” 古力尔微皱眉:“四六开,箫公子怕是太过了吧。” 箫肃笑道:“您大可不必找箫某帮忙,箫家也不缺那几百万两银子,如此大的生意必定不会只有你想做成,箫某大不了不帮你帮别人罗。” 古力尔有些丧气,摇头道:“罢了罢了,箫公子果然精明。古某愿意跟你四六开。” “合作愉快!”箫肃举杯敬道。 古力尔苦笑着喝了口茶,叹道:“若不是女皇最疼爱的男王毕利森格出嫁,想必也不会这么大手笔,可惜的是,毕利森格王爷声名显赫,放着那么多王女贵族不要,却被女皇赐婚给一名中原女子,虽说那女子斩杀了白狼王,但。。。” 箫肃突然起身抓住古力尔手臂,急切问道:“你说什么?!密灵王要下嫁给一位斩杀了狼王的中原女子?你可知那女子叫甚么名字?” 古力尔吃痛,奇怪地眨眨眼:“听说叫甚么锦绣。。。” 箫肃手一松,跌坐回垫子:“真是她啊。。。她没死还要娶男王。。。这该如何是好。。。” 送走古力尔,箫肃叹道:“谭影,我们还是棋差一招,没能最早找到她,这下事情麻烦了。。。你去打听一下锦绣具体在何处。” 谭影应诺,立即离去。箫肃一筹莫展,顿感无力。 —————————————————————————————————————————— “护法,我们不能夜袭关押锦绣姑娘的营帐么?” 蓝君梦摇摇头:“伽陀国皇营精骑名震天下,加上暗卫阁和众侍卫,我们才十数人,贸然袭击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那该怎么办,锦绣姑娘要是跟男王成亲,必定会被留在伽陀国,而神医也会跟着留下,宫主岂不无人能救,玉寒宫也会覆灭啊。” 蓝君梦抚额道:“让我好好想想。。,此事不能莽撞,必要一个万全之策。。。” 作者有话要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滴孩子是个宝~~~~~~~\(≧▽≦)/~ 皇帝老妈亲自出马一个顶一群,不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8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8部分阅读 道锦绣能不能顺利压倒男王捏? =a= 28 28、箫肃见男王 锦绣拖着锁链在守卫森严的营帐内来回走动,链条哗啦作响,女皇为了防止他二人逃脱,分别将他们关押,戴上脚铐手链,并派重兵把守着,不准他们离开营帐半步。跟囚犯差不多,些微区别就是:膳食不错,住宿条件还行。 锦绣趴在帐篷开的窗户上,踮起脚隔着铁栏杆四处瞄着,候晓谕跟孤狼被关押在另一个营地,因为孤狼身中蛊毒,候晓谕要为他医治,他们就被关在一处。 已经过去十天了,除了送饭打扫的仆人,锦绣就再没见到其他人,就连毕利森格要来见她,都被皇家侍卫阻拦,说是女皇口谕,不到成亲那日,两人不能相见。 仆人也从来不跟她说半句话,锦绣忽然理解为啥原本能正常说话的孤狼会变成如今单吐字节都困难的模样,她只短短十天未与人交谈就觉得自己有些幽闭了。 —————————————————————————————————————————— 营外,古力尔的商人马队鱼贯进入皇营,驮着的货物都是为皇子婚礼准备的贵重器皿以及绫罗绸缎。 古力尔满面春风,得意之极,身边一位伽陀国富人打扮身材修长的男子笑道:“这回可称了古当家的心愿。这批货物满意否?” 古力尔大笑:“托你的福。。古某感激不尽。” “如此便好,那就请古当家履行诺言如何?” 古力尔有些为难:“我这几次去求见密灵王,都被婉拒了,总说他没空。你想,他是这婚礼的主角,作为男子是要守礼避见外人的,如何能见得着。” “事在人为。我相信古当家不会被这等小事难住,否则怎能叱咤伽陀国商界多年呢?”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次亲自跟古当家来此,只要你带我去他营地引见一下即可,其余就交给在下。” 古力尔无奈摇头:“你这顶高帽子给我戴得,啧啧。。。罢罢,我这就去拜访密灵王,你也跟我同去,若有缘得见是你造化,若不成,你也别难为我了。” “一言为定!” —————————————————————————————————————————— 密灵王从皇营回来,卓娅牵住他的马,见他眉头紧锁,知道这回男王又没能劝服女皇放人。忍不住道:“王爷,您真的不愿接受陛下赐婚?” 毕利森格一怔,脚步也微微停顿,他默然不语走向营帐,卓娅急忙禀告:“王爷,那个古力尔又来求见王爷了,这次还带来了一个男子,说这男子能解王爷忧心之事。” 毕利森格转身道:“他这么说的?那男子是何人?” 卓娅道:“属下不知,但是观其面貌,似乎不像伽陀国人。。。” 毕利森格沉思了一会,叹道:“你叫他们在议事营等我把。” 古力尔起身迎向密灵王:“拜见王爷。” “两位不必多礼。不知古当家屡次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古力尔拱手拜道:“回王爷,古某求见王爷是因为古某的这位朋友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告知王爷,他说能替王爷解决目前最心烦的事情,古某考虑到王爷之事关系王朝福祉,就斗胆为他引见。” 毕利森格打量起古力尔身边的男子,气质体貌果然不似本国男子,能与古力尔熟识必是商贾大户,早闻中原男子被礼教束缚极严,大多在家相妻教子极少抛头露面经商出仕,而此人姿容秀美,沉稳内敛气度不凡,绝不是泛泛之辈。 男子负手一拜:“草民箫肃参见王爷。” 毕利森格回礼道:“不知箫公子从何看出本王目前有棘手之事?” 箫肃看了看古力尔:“王爷可否肯于箫某单独叙谈?” 毕利森格请退古力尔,疑惑的看着箫肃:“现在只有你我二人,箫公子直言无妨。” 箫肃微微一笑:“王爷所忧心之事乃是女皇赐婚之事!” 毕利森格面色一变:“箫公子何以看出?” 箫肃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凤启国皇商箫家掌门人,也是王爷大婚指定皇商的中原供货商。我这几次陪同古当家送货来王营,发觉王营内全无喜气,王爷身为待嫁之人不在营中操持婚事,却频频前往皇营求见陛下,结合在下得到的消息,猜想王爷忧心之事————准驸马抗旨,王爷想救她。” 毕利森格强压住内心惊骇,沉声道:“箫公子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箫肃正色道:“箫某不才,但的确消息灵通,在下打听到女皇软禁准驸马锦绣,甚至对她铁链加身。若不与王爷大婚,恐怕性命难保。” 毕利森格怔住,叹道:“早就听闻凤启国第一皇商掌门人箫肃八面玲珑,果然不假。” 两人坐在毛毡上,促膝交谈直至深夜。 —————————————————————————————————————————— 锦绣被突然照在脸上的晨光弄醒,揉着眼睛坐起来,才发现候晓谕居然笑盈盈地站在塌前。 锦绣大喜,拖着铁链急忙跳下床,紧紧握住候晓谕的手:“师父?!真是师父?!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 候晓谕笑道:“不是,为师真的来了。今日清晨,护卫忽然将为师带到这里,不说缘由就走了,不知所为何事。。。不过,为师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了,别的也不在意了。” 锦绣噙着泪,轻轻抱住候晓谕,脸贴着他颈弯,吸吸鼻子:“太好了。。。师父,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好无趣,想死你了。。。” 候晓谕搂着她也哽咽道:“为师也是。。。很想绣儿。。” 两人相偎了一会才分开。锦绣从怀中掏出手帕为候晓谕擦干眼泪,红着眼笑道:“师父,你看,你为我绣的这块帕子,我一直干净的收着,从来舍不得用,我专门为师父留着。以后师父还要为锦绣再绣一条手帕。好不好?” 候晓谕握住她的手,含泪频频点头:“好。。。好。。。师父不仅给你绣手帕,还给你绣锦囊织玉带裁衣裳。。。” “师父最好了。。。”锦绣开心的笑着。 候晓谕静静地看着晨光沐浴下她灿烂无邪的笑容,人醉了,心永远沦陷了。 —————————————————————————————————————————— 已是深夜,谭影侍立一旁,默默地看着正在阅览书信的蓝君梦。 蓝君梦看完望着他,笑道:“箫公子果然非同凡响,居然连我们的住处都能找到。” 谭影拱手回道:“不知蓝护法对箫当家所述之事有何见教?” “岂敢,箫公子深谋远虑,蓝某由衷佩服。”蓝君梦随手将书信焚于油灯:“请谭公子转告箫当家,蓝某愿意依计行事,必全力配合箫当家的行动。” 谭影一拜,转身出帐消失与夜幕中。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六天了~~俺可是懒猫一只啊~~=a= 29 29、浅尝候狐狸 锦绣被褥放在塌前,她钻进候晓谕为她铺好的被窝里,候晓谕躺在榻上,两人四目相望,栓着铁链的手交握着。 锦绣捏着候晓谕柔软莹滑的纤指,两人述说着别离相思之情,末了,锦绣问道孤狼。 候晓谕笑道:“放心吧,为师这几日已经替孤狼解了蛊毒,他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调养几日便好。他其实倒是一个单纯之人,只是对人有极大戒心,但若人待他真诚,他亦是极易掏心,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他野性难驯,又被人关押上锁链十分暴怒,昨日被押到别的营帐去了。。” 锦绣点头道:“我跟他相处虽然不久,但是也觉得他本性不坏,甚至称得上天真。只是那么多年被人作践奴役,所以防范之心颇重。” 候晓谕眼光微暗,想到自己也曾被铁炎森格囚禁的岁月,不觉同病相怜,对孤狼备生同情,他叹道:“铁炎森格为人狠毒专横,偏偏又是伽陀国太女,女皇虽然恨她不争,但到底是嫡出长女十分疼爱,仍对她寄予重望,导致她不知收敛四处作孽害人不浅。如今我们也被女皇软禁,可见皇室无情,帝王难伴。。。为师引你进了伽陀国皇室,终究是为师的错啊。。。” 锦绣急道:“师父!我不准你老是责怪自己,把错往自个身上揽!这次赐婚是我的错,我一向糊涂不懂察言观色,师父以前就提醒过我毕利哥待我非比寻常,我总是误惹情缘,那时我浑不在意,还是很亲近他,终于铸下大错。。。反正,不管女皇怎么逼我,我断不会娶毕利哥,我。。我不爱他,我只爱师父,娶了他岂不辜负了你又害了他?” 候晓谕淡淡一笑:“若拿你性命换取你对我的情谊,为师就算死也不会瞑目。锦绣,其实。。。女子三夫四侍很平常,你不如。。。” “我不要!那样做太缺德了!对三个人都不公平!”锦绣气呼呼地抽出手翻过身不理候晓谕。 耳边传来候晓谕求轻声叹息,只听他幽幽道:“绣儿。。。你真的确定你对男王全无情意吗?若他这次因你丧命,你会怎样?” 锦绣忽然心内酸痛,她咬着牙默不作声。 候晓谕不多时便睡去,锦绣这一夜却是辗转难眠。。。 —————————————————————————————————————————— 皇营,御用休憩营帐内,下朝之后,女皇有些乏了,歪在踏上闭目养神。帐外通报密灵王前来问候,并说只是作为儿臣探病。女皇想了想还是让他进来了。 毕利森格带着卓娅进入帐篷,跪见皇帝后,女皇便笑着示意密灵王榻上坐。毕利森格果然绝口不提锦绣之事,只是问着母亲身体状况和朝堂琐事,女皇欣喜,仆人端上女皇的汤药,他接过亲自喂了母亲。 女皇毕竟上了年纪,加上伤风,不久便昏昏入睡,毕利森格伺候好她躺下,一直陪着女皇直到她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毕利森格凝视着女皇安稳的睡颜,眼中满是负疚,他屈膝一拜,轻声道:“请母皇恕儿臣不孝,她对儿臣无意,儿臣不愿意看着她一生因娶了我而不快乐。我不能如此自私,因自己喜欢她就强留她在身边。。。儿臣做不到。。。”他起身,看着手中女皇令牌,一手慢慢按在胸前,心内隐隐刺痛。 卓娅轻声道:“王爷。。。您真的打算这么做吗?事后您的名节只怕。。。” “无事。。。”毕利森格放下手,振作道:“我那所谓的名节会比她终身幸福重要吗?与其强留下她在身边两人痛苦一辈子,不如放她远走寻找她的幸福。我只要在远处守望,知道她一切都好进行了。” “王爷。。。”卓娅难受地低下头。 毕利森格笑笑:“多谢你总为我担心,走吧。。” —————————————————————————————————————————— 候晓谕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营外。锦绣咬着羊肉串蹭了过来,也跟着瞄了几眼,边嚼边问:“怎么啦?师父,是不是发现女皇派人来咔嚓我们了?” 候晓谕扭头看到她满嘴是油,嫌恶地扇扇手:“又吃成这幅邋遢样。。。你也不小了,就像个孩子似的。。。” 锦绣满不在乎,一口吃光所有羊肉:“这样吃很给力啊。” 候晓谕扯着锦绣回了坐,笑道:“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坐着好好吃饭。” 锦绣急忙随便找块帕子抹抹嘴:“我吃完了,师父,你刚看到啥了?” 候晓谕倒了杯茶递给她,笑道:“我觉得刚换夜岗的侍卫与平常有些不同,看打扮不像女皇陛下的近卫军。不过,也许是为师多虑了。。喝点茶消消食。” 锦绣呼噜呼噜大口喝着,候晓谕摇头道:“你这是喝茶还是灌水啊。跟了为师这么久,一点规矩都没学到。” 锦绣眨眨眼,忽然凑近贼笑道:“谁让师父你偏偏喜欢我这没规没距的黄毛丫头啊。” 候晓谕脸红狠狠戳了一下锦绣的腮帮子:“你这个登徒女。。。”不想玉手却被锦绣乘势逮住,紧握不放。 锦绣脸凑了上来,嬉笑道:“师父,赏徒儿吃个饭后甜点吧。”嘟起嘴就要亲,候晓谕发力顺手一推,锦绣摔个嘴啃泥,爬起来捂着嘴含痛,眼中立现两汪水泡。 候晓谕本笑着看她笑话,见她如此很快心痛了,急忙走过去扶起她,拉着她捂嘴的手急道:“怎么,摔伤了,让为师看看。。。” 锦绣扭捏着不肯放手,用泪汪汪的大眼睛幽怨地看着候晓谕,候晓谕更加心痛内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别捂着了,要是伤了赶紧上药。。。为师刚不该推你的。”又来拉她手臂凑近看,神色也着了慌。 锦绣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笑意,突然松开手,飞快地吻上了候晓谕近在眼前的粉唇,狠狠亲了下,舌尖也顺带轻舔了一下他的下唇,然后乘着候晓谕呆滞飞快地跑开,站到一旁得意的大笑:“哈哈哈,我终于吃到饭后甜点了!师父,带羊膻味的吻好不好吃啊?” 候晓谕又是羞又是气,心内却丝丝甜蜜,嗔道:“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锦绣甩着铁链子耸耸肩膀,洋洋得意:“我还担心师父说我越来越没规矩了呢,原来是觉得我以前太老实没有现在狡猾来得可爱,早知道我应该早点这样做啊!” 话没说完,一个枕头砸在她脸上,这枕头可是草木枕,枕头掉下,锦绣捂着红肿的鼻头连声怪叫:“哎呀,鼻子本来就不高,这下砸没了。。。师父,你好狠毒啊。。。” 候晓谕飞了她一个媚眼,娇笑道:“宝贝徒儿进步神速,为师当然要赏个奖励。” 锦绣突然向他疾步走来,直直冲到他面前,红鼻子几乎贴到他脸上,候晓谕猝不及防地后退,脚绊到床前脚踏,站立不稳,锦绣乘机扑上他,候晓谕扛不住,两人一同摔倒在后面的床上,锦绣压着候晓谕抱了个结实。 候晓谕红着脸又不敢用内力,只好推搡着锦绣,急道:“你又作死啊。。还不快起来!” 锦绣癞皮狗般蹭着他颈窝就是不挪动,哼哼卿卿:“师父身子好香好软哦,让俺再闻闻。。” 候晓谕大窘,脸红若桃花,正想呵斥,颈上传来锦绣呼出的气息,锦绣居然真的贴在自己颈脖吸闻,微凉的鼻尖热烫的呼吸在他颈上游离,酥痒之极,他本身体质因为禁锢时期长期服用催情汤药早已变得极其敏感,身上之人又是极爱之人,那经得起如此挑逗,身体止不住轻轻颤动,玉面红霞,呼吸也急促起来。 锦绣听到候晓谕略微粗重的喘息,抬起头顿时惊艳。 候狐狸美眸蒙上薄薄水雾,扇子般的羽睫半掩不住颤动,娇艳红唇微微张合吐气如兰,玉面粉霞青丝绕枕,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 锦绣喉头一紧,微感燥热,本能地觉得唯有眼前这迤逦绝色方能让她摆脱灼热。忍不住,火热的唇吻上那优美光洁的颈脖,细密地轻轻吮咬,在凝脂馨香的肌肤留下浅红花印。 候晓谕仰起头急喘,把天鹅般绝美的颈完全奉上,锦绣眼光更加朦胧,唇沿着颈脖来到他胸前,微微拉开他的衣襟,一片雪白美好展露在眼前。 妖娆的风情、极致的美丽反而让差不多意乱情迷的锦绣清醒了过来。 她回过神,狠抽自己一嘴巴子,骂道:“锦绣你这色狼!!”急忙起身替候晓谕掩好衣襟,站在一旁垂首愧疚不已:“师父,我。。我刚刚。。。对不起。。。” 候晓谕脸色由红转白,他出神了一会,才慢慢坐了起来,忽然垂眸苦笑道:“。。。果然。。。绣儿终究还是介意为师已非清白之躯吧。。。” 锦绣瞪大眼睛莫名其妙:“说什么呢?师父。。我才不是为了那些无聊的事,我。。” “行了。。为师明白。。。”候晓谕打断她的话,转身背对着她不想再听。锦绣急了,急忙扳过他的身子,候晓谕就是不正面她。 锦绣急道:“我要是有半点那无聊心思,出门立马被雷劈死被马撞死被。。。!” 候晓谕急忙捂住她的嘴:“别说这些咒自己的话,你死了为师怎么独活?” 锦绣赶紧拉开他的手,急道:“我压根没想过什么狗屁清白,我就是想起师父你曾经说过,跟我成亲前要守礼,我。。我也觉得要尊重师父,一切美好都留待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师父。。。我想要你也要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地要。” “绣儿。。。”泪珠滚落,候晓谕欣慰的点头,泪中带笑:“为师。。。为师错怪你了,从今后,为师再也不纠结过去,只跟绣儿守望今后的每一天。。。” 锦绣吻去他挂在羽睫上的泪水,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边轻吻着他光洁的额头边呢喃着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前夕送上jq一份 ~\(≧▽≦)/~ 30 30、化为相思泪 入夜。 仆人端上晚饭,候晓谕看了眼,等他退下后,锦绣就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吃,候晓谕拦住,轻声道:“先别吃,恐怕有蹊跷。” “怎么?”锦绣疑惑地看着候晓谕。 候晓谕附耳道:“那仆人已经换人,不是平日来的那个,为师怕饭菜里有猫腻。” 锦绣惊道:“我都没发现。” “你只想着吃,饿鬼投胎般,能发现什么。”候晓谕拿起筷子在饭菜里翻检着,突然咦了声,牛肉片中夹出一颗小小的蜡丸。 急忙打开来瞧,里藏一小纸条,上书:“今夜子时,里应外合”,两人相视一眼,俱惊讶无比。 锦绣拿过那纸条,看着这熟悉的字迹,颤抖着轻声道:“这。。。这是毕。。”候晓谕急忙示意不能说出口。 锦绣凝视着字条,心中微微悲凉。 候晓谕叹了口气,拿过纸条在油灯上焚毁。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飘散空中,在锦绣眼中仿若她与密灵王这段未了情缘的结局。 —————————————————————————————————————————— 候晓谕听觉十分敏锐,营外的异动他早已察觉,拽起打瞌睡的锦绣,两人附耳在营帐门前,果然,有人打开了锁链,门开了,随着灯光,那熟悉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男王微笑着:“让两位受苦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应你们出境。如果一切顺利,便能达到凤启国了。” “毕利哥。。”锦绣惊喜的看着他,油灯光下,毕利森格已恢复了往日的飞扬神采,只是脸色还带些微苍白。 他温柔的笑着,摸摸锦绣的头:“锦绣妹子,委屈你了。这场赐婚非你我所愿,母皇一意孤行,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用这个不光彩的法子送你们出国境了。” 锦绣心中忽然有些酸涩,她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毕利森格取下腰间贴身匕首放在她手上:“就要分别了,也不知今后还无机会见面,毕利哥就把这从小携带的匕首送给妹子留着防身,顺道做个想念,日后看见它,就好像看到为兄。。。” 锦绣紧握着匕首,黑夜里,匕首上镶嵌的宝石闪烁着碎光,犹如密灵王金子般闪光的心灵。两颗清泪滑落眼眶,滴在匕首上。 温热粗粝的手指轻轻为她抹去泪水,毕利森格压抑着心中翻涌的伤痛,强自镇定地微笑:“好妹子,哭一点都不适合你,你还是笑着最好看。” 这么一说,锦绣更加止不住眼泪,她急忙用袖子拼命擦,谁知道越擦越多,哽咽着瘪嘴道:“我没哭!只是眼泪它不听我使唤。。。” 毕利森格心中也是酸痛,俊目微微湿润,他叹口气,身后卓娅递上扎雅格齐的腰带,毕利森格握住锦绣的手,轻声道:“再哭鼻子,我就不给你宝石腰带了,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什么?。。。”锦绣边抽噎边抬头,红肿的眼睛湿漉漉。 “就是这个——扎雅格齐玉带。”男王接过腰带庄重地放到她手上:“狩猎节上妹子斩杀了草原狼王,当之无愧是今年伽陀国的第一勇士,我甘拜下风。” 锦绣呆看着眼前这条象征无比荣耀的玉带,心内五味杂陈,喃喃道:“我算什么勇士啊,出了事就只能靠大家相救,扎雅格齐是保护神,我只是个惹祸精罢了,怎么配。。” “不许妹子这么埋汰自己!你是个好女子,是今年名副其实的扎雅格齐。”毕利森格叠好玉扣,见锦绣仍旧低着头不肯接受,便交给一旁的候晓谕:“恩公,您好不容易回伽陀国一次,我却没能好好招待你们,还带来如此多麻烦,实在愧对恩公,锦绣因我而招惹祸端,更是惭愧。” 候晓谕叹道:“王爷说哪里话,王爷舍身救我徒儿,此等恩情视同再造,候某此生不知何时才能还清。” “恩公,您当日救下我与母皇性命,我这条命边是恩公所赐,如今只是滴水相报,何足挂齿。” 毕利森格拿过卓娅递过来的包裹:“我替恩公收拾好了您平日随身之物和药材,里面还有些银票和碎银子,这是两套侍卫衣服,请恩公跟锦绣妹子速速换上,跟我安排的人同去,此后会有人接应你们,途中可能要委屈两位了。” 候晓谕有些担心:“素闻伽陀国皇营精骑骁勇十分,会不会。。。” 男王轻笑道:“恩公请放心,皇营精骑不会有时间找恩公麻烦的,有人会拖住他们,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锦绣眨眨眼:“是谁?” 毕利森格笑道:“你们都很熟悉的一群白衣人。” 锦绣眼眸一亮:“你是说蓝护法他们?毕利哥怎么跟他们联系上呢?。” “这就话长了,以后自会有人告诉你们的。” 锦绣望望他身后,奇道:“毕利哥,孤狼呢?他不跟我们一起逃么?” “孤狼被母皇加派了人手看管,他长相又太过显眼,脾气也暴躁不宜控制,带上他不容易脱身,万一失败了前功尽弃,大家难逃一死。孤狼以前只是太女圈养的兽奴,并不被母皇重视,我日后不难找机会救他出来,你就放心吧。对了,枣红马也不能随你而去了,很多将士都认识它,所以。。。” 锦绣点点头:“我了解,毕利哥你真细心,日后就请替我好好照顾孤狼吧,他虽然防范心极重,其实为人单纯天真跟孩子似的,只要真心待他好,很容易交心。” 毕利森格笑道:“我记下了,你放心吧。快换衣裳,天明之前要离开皇营属地。” —————————————————————————————————————————— 两人很快换好了衣服,走出营外。 毕利森格恋恋不舍地看着锦绣:“此去不知何日相见,妹子要多多保重。” 锦绣咬着嘴肿着眼看着男王:“毕利哥也是。。。好好保重。” 毕利森格突然张臂将锦绣拥入怀中,轻声道:“算是哥哥对妹子的离别拥抱吧。” 锦绣顺从地依偎在他胸前,小手轻附在他胸口箭伤处,泪水沾湿他的衣襟,声音轻不可闻:“我永远会记住这一刻,也永远不会忘记你。。。再见,毕利哥。。” 密灵王闭上眼睛,拥紧她,在她发顶落下轻柔一吻:“再见,锦绣。。。” 如果不能拥有,那就让我远远地守护你吧。。。一生一世。。。 —————————————————————————————————————————— 卓娅甩给锦绣一个包裹,也不正眼瞧她,冷哼道:“这是些果子和干粮,你们留着路上吃!” 锦绣感动得大眼闪闪,扯过卓娅的袖子擦着鼻水:“卓娅,你真是我好姐妹,刀子嘴豆腐心的,我早知道其实你喜欢我。。。” “啊呸呸呸!”卓娅急忙抽出袖子,可是已经沾上了,她嫌恶的皱眉恶心道:“你这样的无赖老子才不喜欢,这都是王爷吩咐我做的!” 锦绣腆着脸赖上她手臂:“卓娅好姐妹,我知道你害羞不肯说真话,但是这份情谊俺深深记下了!” 卓娅甩蟑螂似的甩掉她圈着自己的手臂,使劲推着她:“你快走吧,再恶心人就天亮了!” 锦绣刚走几步,卓娅又追上来塞给她一个小锦盒:“死没记性的,我试试你,你居然真的忘了圣子金果!哼!” 锦绣笑着随手将小包塞进干粮袋:“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注意的嘛,好姐妹。” “滚吧!最好再也不要看到你这张脸!!”卓娅跑回男王身边。 锦绣望着不远处那俊逸挺拔的身影,黑暗中朦胧月光下,仿佛都能感到男王目中翻涌的不舍,回想方才他令人安心的体温,看见他慢慢挥手告别,猜想他是否仍旧带着那熟悉的温暖微笑。。。 依恋这一幕,却只能长埋心中,从此后化为相思将她缠绕。。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 31 31、男王求赐死 候晓谕叹了口气,拉着锦绣混入侍卫队中,终于离去。 许久,密灵王月白的身影还矗立在营帐门前,寒冷夜风舞动着他宽大的衣袍,明明是高大坚强的背影,此时却令人感到强烈的孤独和无奈。 卓娅心痛无比,却知道无法分忧,想到他事后将要承受的非议跟责难,更是悲切。 “王爷,天很晚了,锦绣他们已经走远了,您伤势未好,还是回营帐吧。。” 毕利森格动也不动,依然凝望着那片黑暗,许久才道:“就让本王再多呆一会儿,我还感觉得到她。。。就一会儿。。。” 卓娅咬牙使劲憋着泪水:“王爷,明日皇上就醒了,您打算怎么办?如果皇上还是坚持这桩婚事,那您。。。” 毕利森格许久没有回答,等到卓娅快放弃时,他才慢慢转身,油灯已快燃尽,月亮却从乌云中露出脸来,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密灵王身上,镀上神圣银光。 他淡笑:“如果母皇坚持,那我就回答她婚事继续进行,只是没有新娘而已,但我毕利森格此生只会有一位妻主————除她之外再无别人。” —————————————————————————————————————————— 锦绣跟着侍卫战战兢兢经过几道关卡,因为侍卫长手持女皇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离开皇营属地,天色已微微发白,晨光渐露。 再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有个男子向他们挥手,果然,侍卫长带着她们两走过去,男子轻纱蒙面交给侍卫长一块密灵王令牌,侍卫长与他交谈一番,便示意锦绣二人跟随此人过去。锦绣两人脱下侍卫服交还给侍卫长,侍卫们立刻撤离消失在草原深处。 蒙面男子这才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俊朗英气又冷漠的脸,他冷然道:“请随我来。”锦绣跟候晓谕对视一眼也不多话跟随他去。 三人走不多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行商贾模样的马队似乎在等候他们。商队前豪华马车上下来一位蓝衣公子,朝三人走来。 来到她们面前,蓝衣公子先朝候晓谕施礼,再面对着锦绣温和一笑:“锦绣姑娘吗?终于见到你了,在下箫肃,见过姑娘。” 箫肃示意随从递上两套便服:“箫某受密灵王所托,沿路负责将二位送到凤启国,两位就请先换上我们商队的衣裳吧。” 锦绣二人换上了箫肃为她们准备的普通衣裳,箫肃将她们领到一中年女子跟前:“这是张掌柜,你跟着她的马队走,一路没有马车人轿,委屈两位了,忍耐到过了边境,箫某必定置备上等酒席款待二位。” 箫肃跟张掌柜交代了几句,锦绣见他年纪约莫二十,容颜虽然极美,然眼光深沉言语慎密,完全与他年龄不相符合。 箫肃交代完毕,冲锦绣两人再次一揖:“箫某先去前方打点,二位,我失陪了。” 锦绣等急忙还礼:“多谢箫公子救命之恩。” 箫肃笑道:“何必言谢,箫某只是商人,只做于己有利之事。我先行一步了。” 他离去后,张掌柜道:“如果精骑追来或是边境士兵查起来,你们切勿轻举妄动,箫公子已经做好了所有安排,两位目前身份是普通采货伙计,请跟随装载货物的马车前进吧。” —————————————————————————————————————————— 候晓谕临时用药粉让自己跟锦绣的容颜做了些改变,黯淡了许多。 “来不及制作人皮面具,这样也凑合了。”候晓谕满意地看了看锦绣的脸。 锦绣摸摸脸,边走边说:“要是有镜子就好了,可以看看自己是啥模样了。” 候晓谕笑道:“当然比你本来面目要好看啊,你原本就是一猴样。” 锦绣瞄瞄候晓谕蜡黄干瘪的脸,哼道:“师父现在的样子才符合本来年龄嘛。” 候晓谕赏她一爆栗:“你这是嫉妒为师的美貌。” 锦绣摸着脑袋,鼓起嘴:“师父一路上要收敛虐待我的这些动作,要知道全伽陀国几乎都知道慕容晓谕神医最喜欢这么虐待徒弟了。” 候晓谕妖媚一笑:“权且记下了,到凤启国后一并都施与你。”魅惑的声音发自那张老而丑的脸,锦绣鸡皮疙瘩掉一地,不过又挺欣慰,明白候晓谕已然放开心结,不在介意年龄差距了。 她高兴地悄悄牵起候晓谕的手指,轻轻捏捏,低声道:“师父就是真变成这模样,我也一样很喜欢。” 候晓谕微微一怔,含笑不语,只是捏紧了锦绣的手,两人默默跟随着商队前进。 —————————————————————————————————————————— 晨光依然笼罩大地,边关换岗,将士出营操练,锦绣二人逃离一事终于被发觉。 毕利森格身着白色囚衣,散开长发,手捧金刀,跪在皇营女皇卧帐外,一动不动。 刚从昏睡中苏醒的女皇听到禀告,凤颜大怒,走出营帐,看到密灵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神色淡然,便知道是他所为。 恨其不争,忍不住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立刻一缕鲜血从他嘴角留下,男王仍然面不改色,深跪道:“孩儿不孝给母皇下蒙汗|药,刑同弑君,罪该万死,请母皇赐死儿臣。” “你!!————”女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密灵王半响说不出话。 毕利森格担心地望着她:“母皇,切勿因儿臣气坏凤体。。” “毕利啊。。。事到如今,你要置朕置你自己于何地啊?”女皇悲愤叹息:“全伽陀国都知道不日大婚,连周边诸国都已知晓我伽陀国赫赫有名的密灵王三日后下嫁,已纷纷派人前来庆贺,你如今私自放走了锦绣,你这是在拿你毕生清白和名誉当儿戏啊!” 毕利森格伏地,长发倾泻于地,遮去了滴在石板上的泪痕。 他高高捧起手中金刀沉声道:“儿臣自认儿臣的荣誉与清白无法跟她终生幸福相比,她对儿臣无意,若因皇命而将她毕生困在伽陀国生不如死,儿臣宁愿舍弃虚无的清誉甚至生命!” 女皇双目盈泪,强压下悲痛,突然转身,已全无悲痛,回复了帝王的威严:“这场婚事势在必行!!我伽陀国密灵王三日后准时下嫁锦绣!即便只是她的尸体,你也要跟她拜堂成婚!!” 女皇凤袍一挥,金刀落地。 “传朕命令!召皇营精骑全体出动,给朕马上追击锦绣候晓谕二人!如能活捉甚好,若是此二人抵死不从,就带回她们的尸体!密灵王婚事照旧进行不得怠慢!” 指着男王道:“把密灵王软禁王营,直到大婚那日,不得出营半步!!” 毕利森格被侍卫架起带往王营,众人见他一路从容,带着淡淡的微笑,好似浑身透着隐约幸福。 —————————————————————————————————————————— 草原上,商队走了半日,突然被一大队金色铠甲全副武装的骑兵拦截,锦绣见她们那气势和威慑便知道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伽陀国皇营精骑。 为首的军官腰间系一紫金带,箫肃从马车上跃下,迎向她们,朝此人一揖:“呼吉尔校尉,拦截箫某不知有何事?”神色略带惊讶,眼中却是淡然。 呼吉尔策马从他身边走过,金属面罩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淡碧色锐利的眼睛,缓缓从商队众人身上扫过,冷冷道:“吾奉皇命捉拿要犯,你沿途可曾见过一男一女的中原人,女子身量不足约莫十四五岁,男子高挑美艳样貌二十来岁,请箫当家据实禀告。” 箫肃蹙眉仔细回想一番,才摇头道:“箫某没有见过校尉所说之人,怎么,这二人犯了何重罪,竟然要出动皇营精骑前来捉拿?” 呼吉尔冷声道:“我刚说了这二人是重犯,其余的事箫当家最好莫要打听。” “是是是。。箫某多嘴了。”箫肃施礼道:“我等奉旨正要前往凤启国采办密灵王大婚嫁妆,沿途并未过如此相貌的人物。” “是吗?那就请箫当家让我等搜查一番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 32 32、欠债要还钱 箫肃大方一抬臂:“请!” 呼吉尔点出几名兵士,几人散开分头开始查看商队众人。 锦绣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站在身旁的候晓谕不动声色地轻握了一下锦绣的手,又马上松开了。 锦绣看到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9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9部分阅读 他早已改变的样貌和淡定自若的神情,放松了一下,松开了拳,心里鼓劲:老娘肯定被候狐狸改造成|人神共愤的怪模样了,还怕个鸟啊。 两个皇营精骑士兵骑马慢慢从他们前后交叉而来,从锦绣面前经过的那位士兵,停驻在她们面前少顷,面罩后锐利的眼神在两人易容后的脸上扫过好几遍,久到锦绣都快觉得自己脸上那些药粉都要被她目光剥落的时候,才驱马慢慢离开,她移开目光的那一刻,锦绣都感到自己那颗心要狂跳出来。 士兵们归队禀告,方才审视锦绣的兵士特意策马到呼吉尔面前附耳说了几句,呼吉尔望向箫肃:“箫当家,我想亲自去看看你商队之人。” 箫肃心内一咯噔,表面不动容,微笑道:“请便。” 呼吉尔策马向商队走来,最终停在锦绣跟候晓谕面前,目光停驻在锦绣脸上,面罩之上那双锐利的淡碧眼睛微微眯起,锦绣觉得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伪装看到真实的面目一般,极力维持着镇定,小腿仍极细微的颤抖起来。 呼吉尔打量了她好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商队所司何职?任职多久了?可知此次商队所运何种货物?” 锦绣心跳两百八,吞咽了几下,拼命压下慌张,努力静下心来想了一会,压低嗓子恭敬回道:“回校尉,小民是凤启国苍月人士,名叫张园,在商队任职毛皮采办,此次商队来时运送凤启国烟萝绸缎和上等玉器,回国所运货物是狼皮羊毛干果以及陶罐制品。” 箫肃眼睛一亮,嘴角浮出满意的微笑。 呼吉尔抽出佩刀割断近旁马车上捆扎货物的绳索,挑开蒙在上面的油布,果然露出了一捆捆束好的狼皮。 呼吉尔看了看锦绣,目光移到候晓谕身上,正准备询问,忽然后面传来呼叫声,一匹快马疾驰到跟前,马上兵士急促禀道:“禀告呼吉尔校尉,据霍尔沁校尉的精骑队通传,东边百里处加卡儿发现两名逃犯踪影,身形样貌分毫不差,且有大批高手护送,情况危急,请速救援。” 呼吉尔一惊,也顾不得再询问,对箫肃一拱手:“箫当家商队中确无此二人,吾等已发现逃犯踪迹,打搅了,就此别过。” 箫肃回礼:“哪里。恭送校尉。” 纷乱马蹄响过,皇营精骑转眼消失在草原深处。 锦绣这才敢舒口气,拍着胸脯深呼吸,候晓谕摸摸她额头,笑道:“胆小,都吓出汗了。” 锦绣抖着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没晕过去算不错了,她们那眼神能吃人。” 候晓谕忍不住又拧了拧她的脸蛋:“看你这熊样。” 锦绣摸着脸,翻翻眼皮嘟嘴道:“师父,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拧我了吗?” 候晓谕笑道:“为师只答应过不再拧你耳朵,可没答应不拧你脸蛋。” “你刚才是侥幸逃过,要不然可能比我还不如呢!”锦绣气憋,还想抗议却被候晓谕推搡着走,只得闷声继续跟随商队前进了。 —————————————————————————————————————————— 一路风平浪静,再无追兵,几个关卡也顺利过关。 离边境只剩几天天路程,出了伽陀国国都之后,箫肃就叫锦绣跟候晓谕坐到了马车之上,只是遇到关卡之前,便让她俩步行一段,过后又上了马车。 锦绣免了步行之苦,很是高兴,于是话也多了起来。她本就活泼自来熟,没几日就和商队之人打成一片,尤其是箫肃,鉴于他雄厚的财产实力和大方的打赏,锦绣更是每天狗腿般围着他转。 箫肃本就赏识锦绣,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箫肃谈起鉴定古董珍宝,锦绣更是大感兴趣。 原来前世锦绣的父亲正是从事古董鉴定的专家,她从小耳熏目染,对此十分感兴趣,父亲见她有天赋,也经常指点教导。即便后来身死穿越到这个世界,因为此特长让她短期内基本学会如何识别了这世间的古董珍宝,加上这身体居然保存如何使用轻功的记忆,就干起了职业打假人压榨j商贪官的行当,居然也在江湖上混出些名号,以至于引起了第一皇商当家人箫肃的注意。 箫家旗下商号颇多,涉及行业很广,其中最赚钱又最容易被人坑害或仿冒的便是古董珍宝行业,每年都有数宗令他头疼不已的古董交易,被骗了大笔银钱不说,其中因打着箫家旗号的仿冒货更令箫家百年信誉受损。信誉受损这才是对箫家商号致命之害。尤其是西部几家古董商号,银号都不太肯借银运作了。 箫肃通过这几日跟锦绣的接触,愈发肯定先前的判断,她是可造之材,只要再多加磨砺雕琢,日后必是商业奇才,如何令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成了箫肃当务之急。 箫肃便总寻些小借口给她看许多小巧的古董玩件,引得她兴趣盎然跟自己讨教交流,之后又送她几样值点钱的小古董,果然投其所好。 锦绣天天琢磨着那些玩意儿几乎入迷了,甚至有点冷落了候晓谕。 候晓谕经验老道,见此便知箫肃对锦绣必定别有用意,恐怕救她们并非全因密灵王拜托。联想到跟男王临别之际所说之话,找个空,问了箫肃。 箫肃也不隐瞒,直言这次救援计划是他与密灵王共同谋划,密灵王之所以相信他,是因为他坦诚相告接近锦绣的目的,并且以他生命起誓,绝无任何加害锦绣之意,男王迫于当时形势,又深知他手段不凡,为了锦绣的幸福,毕利森格便决定赌上一次——信他。 那日男王掌中暗藏蒙汗|药粉,下在女皇药中,女皇昏睡后盗取调兵令牌,撤换了守卫换上了自己的人,到夜间将两人送出皇营,料到女皇醒后会封锁关卡派人追赶,但唯有替男王采办大婚之物的商队能出入边境,侍卫队中途将两人交给箫肃,混入商队。 而玉寒宫蓝护法也是出于同样的心思选择了信任和参与,他负责带领玉寒宫人假扮锦绣候晓谕引开皇营精骑。 三股力量为同一个目的联合,展开行动互相配合,这才成功救出锦绣二人。 —————————————————————————————————————————— 终于过了边境,却又来了件麻烦事————玉寒宫的人摆脱皇营精骑后追上了商队,要带走锦绣与候晓谕,而箫肃亦不愿放人,两方就这么僵持都不肯退让。 见此情景,候晓谕道:“我师徒跟玉寒宫宫主玉冰鉴有约在先,要替他解去蛊毒挽救全族人性命,如今离蛊毒发作之日不远,我还需要时日配出解药,人命关天,我们必须随蓝护法去趟玉寒宫了。我师徒二人万分感激箫公子救命大恩,现下实在无以回报,只好留待日后偿还。” 锦绣眨眨眼,她知道候晓谕将他自己与玉冰鉴的约定说成了她们两跟玉冰鉴的约定,定是想要箫肃不能做出强人毁约之事,锦绣本也担心玉冰鉴,更不愿跟候晓谕分开,心中就暂时舍了对鉴宝的热爱。 谁知箫肃却不紧不慢的递过一张单据,笑道:“箫某从不为难人,但箫某亦是生意人,一路上为了救出两位出力不算,打点花销也不少,本想锦绣若肯留下一切好商量,如今两位既然不肯留下,箫某也不强留,就请先付清这些开销再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无商不j ~\(≧▽≦)/~ 33 33、玉寒宫劫难 锦绣接过一看,眼珠差点掉下来:“啥???一千万两白银??有没有搞错啊!!我觉得最多也不过一百万两啊!!箫公子你有些过分吧!!” “没有哦,方才侯先生也说了,箫某对两位有救命之恩,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也不过是十倍还我,怎能说过分呢?”箫肃手一摊,笑容可掬。 锦绣求救似地望向候晓谕,候晓谕脸色也不好,可是却也没法反驳,箫肃对她们恩情确实很大,就算要他们还命也不为过,更何况区区银子钱,哪还好意思与他讨价还价。 候晓谕沉声道:“箫公子明知我师徒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请明说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吧。” 箫肃笑道:“候公子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箫某,箫某绝对不想为难两位。只要锦绣姑娘在这纸上签个名按上手印,箫某日后绝不讨要这些银两。”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锦绣跟前。 锦绣接来一看,原来是契约合同! 上书,半年后锦绣要在箫家凤启国商号打工五年,职位随箫肃任命,每月按例领取月钱,满五年后这一千万两银钱一笔勾销。 候晓谕面露温色:“箫当家这是用钱困人罗?” 箫肃施礼道:“箫某不敢,只是爱才心切才出此下策,候公子也看得出令徒十分热爱古董鉴定吧,难道忍心锦绣一辈子不能从事自己喜欢的行当吗?” 候晓谕心中一痛,他当然知道锦绣对医药全无兴趣天赋,这些天锦绣对古董珍宝研究那份雀跃和痴迷,他都看在眼里,如何不知?可是想到箫肃利用金钱迫使锦绣出卖自由,又很不甘。 他本就不在乎常理规矩,如果锦绣因此被箫肃困住,就算要他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他也在所不惜。 锦绣早就熟悉他性情处事,见他眼中寒光一闪,已知其心事,赶忙大叫道:“我签!!不就是给你打工五年么!免去了千万债务,还包吃包住有钱拿,这么划得来的事我怎么不干呢!” “绣儿,你不必。。。”候晓谕急道。 “师父,我真的愿意,这很划算!”锦绣打断他的话,笑嘻嘻凑到他面前:“我也想找份正经工作,为日后成家立业做些准备。师父,你就让徒儿做一回决定吧。” 候晓谕心中一热,看着锦绣执着坚定地表情,终于叹气道:“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为师只要跟着你便好。。。” 锦绣点点头:“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娶师父,赚很多钱让师父过上安定舒适的好日子。” 候晓谕眼前渐渐朦胧,他看着锦绣非快地签名按手印,强制将心中愤懑咽了下去。 —————————————————————————————————————————— 玉寒宫,宫主寝宫。 “不好了,宫主,今日又有两名族人因蛊毒发作而死。”一宫人匆匆而入,跪地禀告。 玉冰鉴正半躺在白玉榻上安神,长发丝丝缕缕倾泻在他身上榻上,隆起的肚腹已然如怀胎八九月般惊人。 他闻言大惊,勉强撑坐起来,一旁的侍从小碧急忙搀扶住他。 母蛊在玉冰鉴腹中日趋成熟,如同吸血鬼般吸取着玉冰鉴身体的血液和营养,精深的内力早已消耗殆尽,若不是候晓谕药丸控制,只怕早已痛死。 玉人如今憔悴羸弱,瘦骨嶙峋,全无了往日谪仙般的风采。方才太急起身居然就令他感到一阵昏眩,心内不由悲哀。 他喘了口气,问道:“他们去时可很痛苦?撑了多久?” 那宫人回道:“子蛊破肚而出,肠穿肚烂而亡,他们发作到仙逝总共十二个时辰。。。极其痛苦。。。” 玉冰鉴闭上眼,两行晶莹清泪滑下:“母蛊未出,我族人已然开始牺牲。若是我等不到她们来此,母蛊就发作,我玉寒宫岂不灭族。。。” 小碧心酸,劝道:“宫主切勿丧失信念,蓝护法去了两月余,必定能带回神医师徒。宫主放宽心安心养病。” 玉冰鉴叹了口气,对那宫人道:“好生厚葬他们,让他们家人节哀,是我玉冰鉴无能。。。” 宫人应诺退去,退到门口撞到一人,急忙施礼:“参见西护法紫仙羽大人。” 紫仙羽点点头,走了进来,拜见过玉冰鉴就坐到塌前,给他号脉。 玉冰鉴静静端详着紫仙羽那张澄净美丽的脸,问道:“仙羽,你对子蛊提前发作一点控制办法都没有吗?” 紫仙羽摇头道:“属下无能,虽同为蛊师,但此蛊毒非比寻常,若非下蛊之人或候晓谕神医是无法解除蛊毒的。宫主恕罪。” 玉冰鉴移开目光望向窗外,幽幽道:“如果我死却能放过我全族多好。。。玉寒宫一向是世外桃源,不理世事,不知何人恨玉寒宫至此,要灭我全族。我身为宫主居然连何时被人下蛊都不知道,万死难辞其咎。” “宫主,切勿如此自责。”紫玉仙松开号脉的手指,安慰道:“候神医不是说过母蛊十五个月才破肚而出,如今尚有三个月期限,蓝护法必定已经护送她们师徒在来宫路上了。” 玉冰鉴正想说话,突然腹中一阵剧痛,犹如刀绞,激得他挺起上身,忍不住仰头咬唇忍耐,瞬间玉容涨红满是细汗,浑身轻颤。 紫仙羽急忙道:“快,拿药来!” 小碧急忙找出那褐色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有些犹豫道:“离上次吃药还不到半月,宫主已经发作两次了,莫非此药已经不怎么管用了?” 紫仙羽拿过药丸放到玉冰鉴唇边:“宫主快服下药丸止痛。” 玉冰鉴忍过那阵剧痛,跌回枕上,喘了半天,摇头虚弱说道:“上月已经多吃了一丸,候晓谕嘱咐过,此药一个月只能吃一丸,怕是多吃不得。。。唔!!”话未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玉冰鉴闭着眼咬唇,绷紧身体拼命抵抗,小碧吓得抖着手用布巾轻轻擦着他额上汗水。 紫仙羽急道:“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强撑下去恐怕宫主难以支撑,宫主若是有事母蛊亦会提前发作,到时候玉寒宫就灭族了。快吃了药丸。” 玉冰鉴痛得无法说话,咬着唇点点头。 待疼痛稍缓,紫玉仙递上药丸,他顺从地吃了下去。半盏茶后,剧痛渐渐消失,玉冰鉴也精疲力尽,嘴唇早被咬破,渗出鲜血,他歪在榻上不住喘息,小碧含泪为他擦着汗水。 玉冰鉴休息了片刻,微微睁开眼,看着紫仙羽道:“到目前为止,子蛊发作的族人共有几人?可否用些药压制推迟些日子?” 紫仙羽沉吟道:“子蛊发作也只在今月出现,以前都没有。目前因子蛊发作而死的族人有六人,还有十人存在子蛊发作的前兆,这是母蛊出生前子蛊发作的零星现象。目前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压制,除非候神医制出解药解掉母蛊,在族人体内的子蛊才会消亡。。。” 玉冰鉴伤痛不已:“只有我有药丸止痛,而那些因子蛊发作而死的族人却是破肚生生痛死。。。” 他看了眼小碧手中的药瓶:“丸药只有一枚了,若我等不到他们便死了,族人可如何是好。。” 紫仙羽默然,小碧泪流满面,他们个个身中子蛊,若是母蛊发作,他们全都难逃一死,而最近玉冰鉴腹痛发作愈加频繁和严重,这是母蛊可能提前降生的征兆。 “莫哭。。。”玉冰鉴吃力地抬手为他拭去泪水,嘴唇动了动却再无言语。 “宫主。。。”小碧握住他纤长的玉手,热泪滴在他手背上:“小碧本就是无母无父的孤儿,若不是宫主照顾,早就随父母去了。宫主若是有事,小碧宁愿跟着宫主去!” “傻孩子。。。”玉冰鉴垂眸轻叹。 “宫主为了我等,也要尽量支撑啊。。。”紫仙羽目光凝重,替玉冰鉴盖好薄毯,默默退了出去。 他颇有些无力,身为蛊师却无法解蛊,岂不是笑话。 一路上心情沉重,不觉已经走到自己的耀月宫门前,他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正想推门,宫门却从内打开,随着内里烛光漫现,一个熟悉身影徐徐印在他眸中。 “等你好久了,紫仙羽。。。” 紫仙羽讶异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声音微微颤抖:“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雪藏很久滴玉冰鉴终于被俺释放了 求收藏求留言 ~\(≧▽≦)/~ 34 34、误毁圣药引 入夜,小碧刚刚服侍玉冰鉴躺下,宫人又急匆匆入宫禀告:“宫主,蓝护法的密信刚刚收到!!”小碧急忙扶起玉冰鉴靠好,接过纸条递与他。 玉冰鉴一只手按在胸口上,闭目平复着激烈的心跳,许久才睁开眼看向纸条,仿佛那小小纸条上承载着他所有生的希望。刚读完,晶莹的冰目便柔化成了湖水,唇边展露微笑,憔悴而绝美容颜因这轻笑焕发柔和光彩。 小碧都被他的笑容深深吸引差点失神,忍不住问道:“宫主,蓝护法写了什么。” “他们已经赶来了,不出三日便会到达玉寒宫,叫我安心等候。”玉冰鉴双手捧着那张小小的纸条,莹白芊指轻轻颤抖。他含笑凝视着留着红泪的烛火,烛光在他琉璃色的美眸中跳跃闪动。 她终于快来了么,两百多日三千多个时辰的守候,终于快见到她了。。。 烛光下,玉人含泪微笑,倾国倾城。 ——————————————————————————————————————— 锦绣一行已经策马赶路了数天,途中除了夜晚休息几个时辰,未作任何耽搁。不多久玉寒宫坐落的仙霞山已近在眼前。 蓝君梦这才让众人白日下马在山脚找了座茶亭休憩,锦绣从马上慢吞吞爬下,很少骑马的她跟着玉寒宫的人连续策马赶路十数天,大腿内侧皮肤早已被马鞍磨烂,走路迫不得已成了螃蟹状,走三步就停一停咝咝叫痛,候晓谕只得搀着她才走到茶亭。 玉寒宫的人见她如此都忍俊不禁,蓝君梦表情勉强维持平静,叫上了一壶茶水几屉馒头和数碟小菜。 锦绣知道众人都在看自己笑话,颇不好意思,但眼前饥肠辘辘,也顾不得许多,热腾腾的食物刚上桌,就扬起爪子要拿。 候晓谕操起筷子轻敲在她伸出的手背上,痛得她一缩:“爪子那么脏,就想拿馒头吃?小心待会儿肚子痛。”边说边打开水袋,抓住她的手冲洗一番,这才放她吃东西。 锦绣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塞到连咀嚼都困难了才停手,腮帮子鼓成球一上一下地动着。 蓝君梦为候晓谕斟上茶,两人优雅地对请饮茶,锦绣眼珠子在他两身上转来转去,觉得蓝君梦虽然相貌上稍逊候晓谕,然而气质温润如玉举止端庄优雅,也别是一番风情。很自然地联想到玉冰鉴那冰山美人,容颜上能跟候晓谕相媲美的还真只有他了。 好不容易咽下食物,问道:“蓝护法可知玉公子目前病况如何?” 蓝君梦略一迟疑:“我出宫已两月余,出宫时宫主腹中母蛊已经开始生长成型,每日里都摄取着宫主精血和内力,若不是候神医的药丸抑制了蛊毒发作之痛,后果不堪设想。最近一次得到宫主消息是在十天前,据说蛊毒发作变得频繁严重,上个月服药不到半月宫主迫不得已多服了一枚丸药;这一路上快马加鞭地赶路也就没有再收到消息了。。。候神医,那丸药可否多吃?” 候晓谕峨眉轻蹙:“蛊毒之痛如此严重了么?我那丸药配方十分霸道,剂量不可多用,本想一个月一丸药足可以应付蛊毒,没想到如今居然都撑不到半个月了。。。依你所说,想必这个月玉宫主蛊毒发作会更严重,只怕是母蛊早熟,要提前出世了。” “什么?!!”蓝君梦猛地站起来,吓得周围客人一脸惊愕,他忙坐下,压低声音焦急问道:“请候神医明示,母蛊会提前多久出世,我等族人可还有救?” 候晓谕安慰道:“别着急,就算玉公子本月蛊毒发作严重,应该还有两颗丸药可以压制,我看能赶上。我的解药也快完成配置了。蓝护法不必太过忧心。” 锦绣喜道:“师父你真的快研制出解药了吗?”候晓谕笑着点头。 她更是高兴,转向蓝君梦道:“蓝护法,太好了!这下,玉冰鉴他有救了。我师父是神医,玉冰鉴绝对没事的!想想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呢,那时还是他救了我一命,就快见到他了我也很期待呢。” 候晓谕看到锦绣毫不掩饰的欣喜和对玉冰鉴的关切,神色微微一僵,随后又恢复常态。 锦绣嫌馒头无味,小菜太咸,嚷着要吃卓娅送她的干果子,候晓谕白了她一眼:“有手有脚的自己去拿,坐在这里光动嘴皮子能吃到么?” 锦绣吐吐舌,灰溜溜地挪到马棚,在马鞍山取下干粮袋子,干粮早吃完了,但还有好些干果,都是密灵王送她的上等货,她也等不及了,就靠在木栏上吃了起来。 葡萄干果软弹甜如蜜,甜蜜的滋味从舌尖能传到心底,抚慰着多日绷紧的神经,平复着焦灼的心情。 锦绣看着捧在手心,那一颗颗或紫或绿、长长扁扁的干果子,嘴中甜丝萦绕,不由地想起了那绿油油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在草原上嘶叫奔驰的马群,还有那骑着银色骏马身穿月白衣袍永远面带温暖微笑的英俊男子,草原上无论她发生任何事,他总是站在她身旁,宽容温暖,给予信赖,足以依靠。。。 摸着腰间那把弯月匕首,指尖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宝石,仿佛匕首上还带着男王温暖的体温,锦绣嘴里塞着干果子,眼神却涣散,毕利森格那双如同宝石般明亮眼睛又在脑中浮现。 银月匕首坚强璀璨如主人,但从不轻易出鞘伤人,而是正直和守护的象征,仿若男王写照。 锦绣放松了自己,仍由思绪飞扬,手捻着干果子往嘴巴一颗颗扔着吃,甜蜜的享受着温馨回忆。突然嘴巴里传来一股酸苦味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居然就咽了下了,那苦味迅速从嘴巴蔓延到喉咙,苦得她小脸皱成了包子。她想吐,可是已经全咽下去了。 “呸呸呸,这是啥果子啊?苦不拉几的,要死啦!!毕利哥搞啥啊,居然在里面塞了个苦果子给我吃,不会。。。毕利哥这么疼我才不会故意整我,一定是卓娅!!” 锦绣苦得伸着舌头乱转,向天一指:“臭卓娅,你记住了!我跟你势不两立!!” 【“啊嚏——————————!!!”正在查看文卷的卓娅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吓了一旁的侍从一大跳。 卓娅吸吸鼻子,摸着脑袋奇道:“没发烧啊,怎么回事啊??”】 候晓谕等了半响,锦绣也没回来,就来找她,正好看到她在马棚转圈赌咒,问道:“你怎么啦,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师父。。。”锦绣咬着舌头诉苦:“师父你不知道卓娅好阴险啊,她为了整我在干果堆里掺了颗苦得要命的果子,我方才没注意,给吃了,俺滴娘呀,可苦死我了。。。” “怎么会?她不是那种人。”候晓谕笑道。 “怎么不会,她一直看我不顺眼,这次还不逮着机会整我次。”锦绣把袋子往候晓谕怀中一塞:“我去喝口茶压压苦味,真气死我了。” 候晓谕见她叉扒着腿螃蟹一样挪回茶亭,暗笑不已。随便翻了翻那干粮袋,干果已被她吃了一半,好像还有个小锦盒,掏出锦盒来,锦盒已经打开了。他拿起闻了闻,顿时色变。 —————————————————————————————————————————— 锦绣不停地灌着茶水,直到茶涩味掩盖过嘴中那股浓厚酸苦味才罢休,捧着快被茶水撑破的肚皮吐了口气,忽然身后传来极强烈的压迫感。 锦绣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机械地转过头,候晓谕黑着脸浑身散发隐隐怒气,嘴角一丝令她胆寒的微笑。 “宝贝徒儿。。。。为师交代你好好保管那枚圣子金果,你把它放到何处了?” 锦绣努力回想着,一拍手:“我把它放到干粮袋里了!!” “是不是这个锦盒装着呢?”锦绣接过他递来的锦盒,左右打量了一下,笑道:“是啊,就是这个啊,咋啦?” “宝贝徒儿没有发现锦盒里面什么都没有么?”候晓谕的笑容更大了。 锦绣开始起鸡皮疙瘩,她急忙打开锦盒一瞄:“啊?!!怎么回事?圣子果子呢?咋不见了?!” “对啊,怎么不见了呢?方才谁拿着干粮袋吃了很久的干果,还吃到一颗苦果子的呢?”候晓谕柔夷已经搭到锦绣肩膀上。 锦绣冷汗簌簌直冒,她不停眨眼睛,抖声道:“是。。是我。。。难道。。。难道那枚苦兮兮的果子就是。。。就是。。。” “没错!!”候晓谕突然收紧双手,掐着锦绣的脸颊往外扯,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傻瓜!吃了那枚圣子金果了!!怎么办啊?!!” 锦绣脸成了大饼子,被揪得眼泪汪汪,嘴巴扯了一条缝:“摇~~~~~米~~~~~希~~~~~福~~~~~” —————————————————————————————————————————— 蓝君梦站在亭边不住叹息忧虑万分,求助般地望向候晓谕,候晓谕尴尬的摇摇头,随后狠狠地瞪着卷缩在板凳上垂头丧气的锦绣。 锦绣虽然没抬头,也知道自己身上中了无数眼刀子,她都没脸见人了,手指在地上画着圈,罪人似的小声忏悔着:“怎么会这样捏,我就是马大哈啊我。。要是没咬烂说不定还能拉出来是不?” 候晓谕一听就来气,就要上前揪她,蓝君梦急忙拦住:“算了,事已如此再责怪她有何用。”他心中也对锦绣颇有些懊恼,但如今已没法挽救就不想多做追究。 “候神医宫主和我族人性命全部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是否没有圣子金果就无法解蛊毒?可有别的法子?” 候晓谕蹙眉想了想,有些犹豫,他看了眼锦绣,半响才道:“圣子金果是关键药引,世间难求,如今被我劣徒吃了,解药就无法根治蛊毒。只怕除了下蛊之人外,再无别法了。” 蓝君梦有些绝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那我们族人全部都会。。。” 这个一向冷静沉稳的男子此刻也无法在压抑悲愤,失神的看着高山上云端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玉寒宫,一滴泪滑下。 作者有话要说:锦绣马大哈 ~\(≧▽≦)/~ 35 35、以身作药引 他脚步踉跄着朝玉寒宫方向走去,嘴中呢喃着:“宫主。。。君梦无用。。。” 锦绣悄悄抬头,望着他单瘦无助的背影,心中深深自责,泪水在眼中打转。候晓谕死死咬着下唇,盯着蓝君梦,闭上双目紧握着拳忍耐着那差点冲口而出的话。众玉寒宫的人也是一脸死灰,沉默不语。 蓝君梦忽然凄然一笑,轻声道:“蓝君梦有负宫主所托,本就罪不可恕,反正迟早会因子蛊毒发而死,罢了罢了,就此引颈谢罪!”抽出宝剑就往脖子上抹去。 众人惊叫,候晓谕玉指一弹,一颗铁弹打在蓝君梦握剑的手背上,宝剑掉落在地。 蓝君梦还欲拾起,候晓谕已纵到他面前,扣住了他的手腕:“蓝护法休要做傻事!” 蓝君梦惨笑道:“要找出下蛊之人何其渺茫?与其他日子蛊发作活活痛死,不如现在了断来得痛快!” 众玉寒宫人面面相觑,个个神色悲凉,均了然道:“护法说得对,我等有负所托再无颜面回宫见宫主,更没法面对族人,迟早是死,不如在此自裁谢罪!”纷纷抽出宝剑。 锦绣大惊,奔过去阻止,大哭道:“都是我的错!你们救了我我却害了你们,要杀就杀我吧。。不不,我马上自己砍下我这没用的脑袋给你们当球踢!”边说边掏出银月匕首。 候晓谕知道锦绣虽然贪财怕死,却极其道义,此刻必定说到做到,果然她拔出匕首就要抹脖子,候晓谕身形一晃,瞬间窜到她身边,一个手刀打落匕首,咤道:“胡闹!!谁说玉寒宫没救了?” 锦绣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痛哭。 候晓谕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蹲□搂住她安慰道:“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玉寒宫真的还有救。。” 锦绣边抽噎边道:“师父不是说除了找出下蛊之人别无他法么。。。” 候晓谕秀眉微蹙怔了怔:“。。。那是在为师已经无法救治玉冰鉴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而为师并没说我救不了他。。。只是。。。这法子为师不忍心啊。” 众人闻言均是惊喜不已,锦绣抓住候晓谕,急道:“师父我就知道你定有法子,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玉冰鉴他们啊。” 候晓谕忽然眼眶一红,他抚摸着锦绣的秀发,颤声道:“救。。我救。。。只是。。我舍不得你受苦怕你出事。。。” 锦绣喜道:“若我受点苦能救这么多人很划得来!” 候晓谕垂眸轻声道:“若是可能要你以命换命呢?” 锦绣哑然,眨眨眼:“师父的意思是要救玉冰鉴,我可能会死吗?” 候晓谕玉面滑下两行清泪:“绣儿吃了圣子金果,浑身血液变成了药引,若要救玉冰鉴,必须以你血肉将养母蛊,每隔七日大量摄取一次你的血液,直到百日后母蛊去掉蛊毒化为胞胎产出,而那时。。。” 候晓谕抬眸,泪珠不断滚落,他轻抚着锦绣的脸庞:“到那时,你很可能会血尽而亡。。。” 锦绣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候晓谕说不出话,而蓝君梦等人也悲伤的沉默着。 忽然,锦绣低低轻笑,貌似轻松地握住候晓谕的柔夷,微笑道:“不会的,我不会死的!师父你看,我经历了这么多次危险,每次都差点死翘翘,但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么。何况这次师父还陪在我身边,你是神医一定会治好玉冰鉴也不会让我出事的,对不?我每天喝了师父那么多贵重的药水,身体早就很强壮了,出点血怕啥啊?师父,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来,笑一个。。。” 候晓谕无法遏制伤痛,抱住她无声哭泣。 锦绣吸吸鼻子,眨巴着眼睛把眼泪挤了回去,她看向蓝君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蓝护法还有诸位,请不要将用我血液做药引的事禀告玉冰鉴,要不然以他那孤傲性子肯定不会答应,就救不了玉寒宫就糟了,好不?” 蓝君梦已是悲切无比,泪道:“。。。蓝某知道了。。。多谢锦绣姑娘救命之恩。。。” 锦绣有些不好意思:“谢啥啊,本来就是我吃掉圣子金果惹的祸,现在终于能做出补偿了,我总算心安了点。” 话音刚落,候晓谕忽然从她怀中抬起头,搂住她颈脖压下她的头,红唇紧紧贴在她的唇上深入吮吸,全然不顾众人忘情与她纠缠。锦绣无法挣脱,候晓谕也不容她挣开,只得与之一同卷进情海漩涡,默默回应着他。 众人默默散开,不愿打搅这对有情人。 —————————————————————————————————————————— 伽陀国密灵王营地,一个银发高大男子冲到马厩,解开一匹马的缰绳就要拉马出来。 “孤狼!你又干什么?都不会骑马拉马作甚啊?”毕利森格冲到他面前,一把夺下缰绳。 男王一身银白袍子,银色长靴,一如既往地英俊精神,不同的是他右耳垂戴上了伽陀国象征已婚男子的圆形耳环。 孤狼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揪着脚边青草。 毕利森格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很心急想去寻她,但是你还没学会骑马,又从没出过草原,她是去了凤启国,但人海茫茫你要怎么找?” 孤狼抬起头,亮晶晶的墨瞳看着男王:“只。。。想。。她。。就。。找。。到。。” 毕利森格点点头:“是,我也相信你能找得到,但是你得先想想如何去找,并且先学会骑马吧。” 孤狼眨眨眼想了下,点点头,男王拉他起身:“走,我这就教你学骑马。你就骑她留下的那匹枣红马吧,它好像也挺喜欢你。” 孤狼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使劲点头:“它。。。喜。。。我。。跟。。你。。学。。”边结结巴巴地努力说着,边跟着毕利森格走到马厩。 毕利森格解下枣红马的缰绳放到他手中:“以后,锦绣的枣红马就拜托孤狼你好好照料了。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再次与她见面。” 孤狼灿烂地笑着,跟在毕利森格身后,两人牵着马一同往草原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36 36、大皇商箫阳 箫肃从马车上跃下,对谭影道:“把箱子都送到账房去,严禁任何人打开。” 谭影领命而去,一旁的管家方才上前禀道:“当家的,家主在书房等您呢。” 箫肃微微皱眉:“母亲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当家,刚回来不到两个时辰。”管家偷偷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家主好像有些不高兴。” “她有说什么话吗?”箫肃整整衣冠。 管家急忙摇头:“倒没说什么。只是。。。脾气似乎焦躁。”箫肃点点头,走进宅门。 箫肃腿刚迈进书房,就听见箫阳在呵斥下人,原来是嫌侍从上的茶太过浓郁。 箫肃急忙过去解围道:“母亲大人,您刚回来一路劳累,何苦又跟下人动气?” 箫阳眼一挑,望向箫肃:“我自然不会跟下人计较,如今我连儿子都快管不了了,还能管别人?” 箫肃急忙跪地:“孩儿不知何事触怒母亲,请母亲示下。” 箫阳挥手摒退其余的人,也不让箫肃起身,自己挪到椅子上做下慢慢喝茶,好一会儿才放下茶杯凝视着箫肃:“肃儿,你这次亲自前往伽陀国所为何事?” 箫肃暗暗一惊,仍面不改色:“孩儿去伽陀国自然是同往年一样买卖皮草。” 箫阳双眼微眯,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敢在我面前撒谎?交给你做当家三年,翅膀硬了,敢于在我面前撒谎了,是不是?” 箫肃伏地道:“孩儿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0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0部分阅读 不敢!孩儿并未做任何损害箫家门楣与生意之事。” 箫阳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你居然为了一个以骗财为生的女子动用官中数十万两银子,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我将箫家全盘托付给你了,你便当我聋了瞎了诸事不管了么。” 书信丢在箫肃脚边,箫肃拾起一看,脸微微变色:“这是。。。。。” 那些书信上详细记录了他在伽陀国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全然无漏。 箫阳冷眼看着他,曲起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进来,谭影!”谭影悄没声息地出现在箫肃跟前,单膝跪地:“拜见家主。” 箫阳点点头,看向箫肃:“这些书信都是谭影交给我的。如果不是他,你打算欺瞒我一世吗?” 箫肃望向谭影,谭影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箫阳道:“你别看谭影,谭影本就是箫家首席护卫,他一向尽职尽责,这么做完全是我的授意。” 箫肃呈上书信,叹道:“母亲英名,孩儿愿意受罚。” 箫阳摇头道:“肃儿,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确是很聪明,但是毕竟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你身为凤启国第一皇商掌门,一举一动都被朝廷关注,攸关箫家数千人生计甚至是性命。我既然都能掌握你在伽陀国一切行动,皇上迟早也会知道。” 箫肃诧异道:“母亲,即便孩儿的确是在伽陀国做了额外之事,但完全只是想为我箫家招揽商业人才罢了,皇室纵然知晓,也应是无碍。” 箫阳摇头叹道:“商业人才?那锦绣果真仅此而已吗?你可知你们救出锦绣师徒之后,伽陀国国主并未取消婚礼,仍旧让密灵王名义上嫁给了此女,封她做了驸马,名义上锦绣已经是密灵王之妻主、伽陀国大驸马。伽陀国国君近日密函给皇上,要求皇上能在凤启国秘密搜寻找出此人送还伽陀国,皇家暗卫受皇命已经全面出动。你说,如果查到伽陀国驸马出逃都是你出谋划策,给朝廷权臣落下把柄造谣生事,以当今圣上之狠厉,若是怀疑箫家有异心,你要置箫家于何地?箫家百年基业岂不就毁于你手!” 箫阳情绪激动,一时心悸难受,捂胸不住喘息。 箫肃急忙起身扶住母亲,安慰道:“母亲大人别着急,此事我一直十分谨慎处理,只有你我跟密灵王知晓,断不会让皇室暗卫查到。再说此事如何能与谋反大罪联系呢?便是有人想借此针对箫家怕也难以拿此事给箫家安上谋反罪名吧?” 箫阳喘了一会,才慢慢平复心内绞痛。她看着箫肃,竟是满目沧桑:“你到底年纪小,未经历过大风大雨,不知朝堂黑暗皇权可怕。肃儿啊,很多事为娘现在还不能一一细说,只是有一点,你万不能再拿箫家做冒险,箫家赌不起,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知道吗?” 箫肃急忙跪地,严肃道:“孩儿知错了,决不再犯。” 箫阳这才舒了口气,她慢慢坐到椅中,望向谭影,似在对人说又似在自言自语:“我真的力不从心了,无论何时都无能为力啊。” 谭影瞳孔一缩,闭上眼慢慢垂下头。 一朵桃花从窗口飘入,落在桌上打开的书页上,箫阳轻轻捻起它,眼神涣散:“桃花依旧开,人面已全非。。。” 箫肃定定地看着母亲,他已经记不起从何时起,曾经叱咤凤启国政商两界的母亲会变得如此灰心懒意,也数不清看过多少次母亲无奈伤痛的样子。 他心内一动,转头望向沉默不语一直单膝跪地的谭影,似乎是从他出现在箫府之日起吧。。。 ————————————————————————————————————————— 玉寒宫正殿,守在正殿门前的侍从往外张望着,一会儿脸露惊喜,急忙回身禀道:“宫主!蓝护法他们到了!就在宫外!” 小碧扶着玉冰鉴从座上起身,走到宫门前,便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随着那笑声,走廊那头一行人簇拥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走来。 玉冰鉴静静地望着那娇小的身影——锦绣牵着一位红衣美男子,边走边叽叽咯咯快活地说话,眉目依旧如那晚般灵动,笑容还是那般温暖。只是如今她心里住进了一个男子,眸子里全是那绝美男子的影子。她眼中的候晓谕美如狐媚风华绝代,哪像他如今憔悴病弱的样子。 玉冰鉴眼中闪过一丝极细的裂痕,他平静地望着那渐渐走近的女子,小碧感到手被他握痛了,抬头疑惑地看着玉冰鉴,但从他淡漠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唯有那玉手越握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啊~\(≧▽≦)/~ 37 37、再续旧情缘 候晓谕刚入宫门便已察觉玉冰鉴眺望的视线,他一直仍由锦绣缠着自己,直到走廊尽头,他才示意颔首锦绣:“绣儿,玉冰鉴来了。” 锦绣急忙抬头望去,她惊讶地瞪圆了眼:“玉冰鉴,这是他么?天啦,怎么会病成这副模样?”话脱口而出,不容收回,犹如冰刀刺在玉冰鉴心上,他抿了抿苍白的薄唇,却一个字也没说,琉璃色的眸子始终停驻在女子身上,隐去了波澜。 但锦绣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松开了候晓谕的手,紧跑几步停在玉冰鉴面前,张了张口想说很多话,话到嘴边却只成了一句:“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了。。。” 玉冰鉴静静地看着她,不答话。锦绣细细的端详着玉人,从他柔顺黑亮的发丝,沿着憔悴苍白的面容,看向那瘦骨嶙峋的手臂,视线停留在他隆起的硕大腹部,想起苍月城初遇那天玉人绝世的容颜和风采,心内悲切,她从没想过玉冰鉴会是如此模样,视线开始模糊。 耳边轻轻传来久违的魅惑之音:“我玉冰鉴不需要你怜悯的眼泪。” 一阵香风拂面,玉冰鉴靠着小碧,已转身走进正殿。 蓝君梦急忙请候晓谕入内,候晓谕看了眼呆站着的锦绣,叹了口气,也不理她,跟着蓝君梦先行入了正殿。 锦绣呆呆地望着玉冰鉴虽然病弱仍笔直的背影,使劲吸了口气憋回了眼泪,跟着众人走进了正殿。 蓝君梦等人简单跟玉冰鉴汇报了一下在伽陀国的事情,便请候晓谕为玉冰鉴诊脉,候晓谕笑道:“不忙事,听你们说,宫主刚服下我那药丸不过三日,现在身子蛊毒已经暂时控制住了,现下不用做其他多余之事。只是解蛊需要专门的幽静之所,不如有空先带我去你们宫内四处转转,我给布置一下找个合适地方。” 蓝君梦看向玉冰鉴,玉冰鉴颔首道:“候神医一路旅途劳累,请先沐浴休息吧。晚上我为候神医设宴接风洗尘。” 候晓谕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推辞了。” 锦绣在一旁插不上话,只愣愣地看着玉冰鉴,但玉冰鉴却未再看她一眼。蓝君梦引候晓谕出殿,锦绣还呆呆站在原地盯着玉冰鉴没动,候晓谕看了她一眼,没有叫她,径自随宫人离去。 玉冰鉴仍旧不看锦绣,他伸出手,小碧急忙扶住。 “扶我回寝宫。”颇为吃力地起身。 锦绣这才惊醒,跑到他跟前搀住他胳膊,轻声道:“小心啊。” 玉冰鉴面色一寒,抽出手臂,冷冷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小碧,扶我回寝宫。”小碧应了一声,搀着玉冰鉴慢慢离去。 锦绣看着玉冰鉴虚弱得几乎将全身重量都靠在了小碧身上,步履显然比方才沉重,一咬唇,也顾不得许多,飞快追上他们,厚着脸皮在两人惊呼声中,一把抱起了玉冰鉴。 玉冰鉴蹙眉轻喝:“快放我下来。” 锦绣摇头,坚定地看着他:“不行,我送你回寝宫!” “你!” “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不过要等我送你回寝宫后!”晶亮的大眼睛不再畏缩,直视着琉璃色的美眸,视线交缠,一方坚持一方倔强,小碧眨巴着眼睛有种局外人的感觉。 终于,琉璃色的美眸慢慢被长睫半掩,锦绣嘴角扬起微笑,她紧了紧双臂,将玉冰鉴抱得更牢固,扭头对小碧笑道:“劳烦这位小哥带路吧,我送你家宫主回寝宫。” 锦绣小心翼翼又稳健的走着,偶尔低头窥视怀中之人的表情,不时轻声问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若是痛马上说啊。” 玉冰鉴靠在她怀中,一路沉默不语并不回答,随着女子不断地询问,一双玉臂由最开始放在胸前慢慢攀住她的颈脖,脸悄然贴上她肩窝。 蓝君梦引着候晓谕查看了宫内几处僻静之所,候晓谕均不是很满意。 蓝君梦面有难色:“不知候神医对疗毒之所有什么具体要求呢?” 候晓谕道:“因为疗毒过程比较奇特,处所最好幽禁,外人不易打搅,位置南北朝向,屋内东边干燥温暖,西边温湿干净,中央最好要有一座大的水池,疗毒之时,水池内注满温水随时备用,屋内可设置灶台熬药,所以必须利于通风。不知玉寒宫可有此处?” 蓝君梦拧眉苦思一番:“玉寒宫内的确有几处设有浴池,不过符合其他要求的,好像只有西护法紫玉仙的耀月宫比较适合。但是,那是他专用的处所,藏有许多药物和蛊虫,只怕。。。” 候晓谕奇道:“西护法研究蛊毒么?” “是,西护法从小就是从大蛊师任狂学了一身御蛊之术,是当今江湖数一数二的蛊师。自从发现宫主中蛊毒后,西护法一直想找出解除母蛊的方法,可惜未能成功。后来又发现我族人居然全部身中子蛊,西护法虽然尽心替族人压制但无法根除,他也很无奈。。。” “原来如此,不知能否带我去见一下西护法,看看耀月宫?” 蓝君梦还未答话,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在下的耀月宫能成为候神医解蛊之处,实在万分荣幸。” 候晓谕微微一惊,他内力高深听觉敏锐,居然没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去,来人身量娇小清瘦,瓜子脸柳叶眉,皮肤晶莹到半透明,姿容虽然秀美脸色却异常苍白略显病容,紫红色长发用以金色琉璃簪绾成斜髻一丝不乱。阳光下,紫红柔丝衬得原本过于苍白的脸有了些许血色。 他淡然一笑,盈盈一拜:“在下玉寒宫西护法紫仙羽,见过候神医。” —————————————————————————————————————— 锦绣小心地将玉冰鉴放到玉床上,顺手摸摸床垫:“现在是四月天,阴雨天多,常有倒春寒,这垫得似乎薄了些吧,要不再多垫些?”扶着玉冰鉴躺好,替他盖好被子。 玉冰鉴舒了口气方才答道:“不妨事。” 锦绣见他平躺着有些气闷的样子,找来枕头帮他垫高了上身,又替他掖好被角,才起身站在一旁,她凝视着玉冰鉴,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他与她除了那次苍月城一天内相遇两次以外,此后再无见面,既不算陌生也说不上熟悉,但无形中总有剪不断的情愫将两人牵引在一起。 玉冰鉴沉默良久羽睫一颤,终于抬眸看向她,目光交织一刻,两人心内俱是一动,两人互相凝望许久,终是锦绣打破了沉默:“你瘦了好多,定是吃了不少苦。” 锦绣眼中有痛惜,这种情感在从前是玉冰鉴所不愿见到的,然而此刻从她眼中真切流露,却让他心中温暖。 “你也瘦了。。。” 他声音虚弱无力,锦绣更是心痛,情不自禁上前握住了那双微凉的玉手,玉冰鉴身体轻颤,下意识的缩缩手,并没用力挣脱,锦绣握得执着,就由着她握着,垂下头不看她,青丝遮去半边面容。 锦绣心酸不已,一手握着他的柔夷,一手将他发丝捋到耳后,柔声道:“方才我在宫门口说的混话你别在意,你知道我嘴贫没脑,伤了你真是无心的,不如这会子你骂我几句打我几巴掌出出气,我心里也好过点,就是别不理我啊。” 玉冰鉴眼神微微闪躲,动了动薄唇仍旧没做声,玉指收拢轻轻反握住锦绣的手。锦绣见他不开口,更是难过,捂着那双柔夷让它们渐渐变暖。 小碧端来一盆温水欲为玉冰鉴敷一下浮肿的小腿。锦绣接过来:“我来。” 小碧急道:“这如何使得?锦绣姑娘是贵客怎么能做这事呢?” 锦绣坦然地卷起袖子:“如何使不得?我也算是半个医师了,跟随师父经常帮人做些推拿按摩的疗程,消肿祛瘀很拿手的。” 她忽然想到女男避忌,看着玉冰鉴征询道:“我可以么?” 玉冰鉴望着她,寒潭般的美眸隐隐闪动,他点点头,锦绣舒心笑起来,见他起身,急忙上前扶起他,拿过枕头被子垫在他后背,又拿了毯子盖好他身子,坐在凳子上将他小腿放到自己膝上,又望着玉冰鉴。 玉冰鉴脸微红,垂眸轻轻点头。 锦绣这才脱下他的鞋袜,试了试水温,捧起水润湿那双晶莹剔透的玉足后,慢慢浸入温水中,一边按摩着小腿肚,一边活络着足底,不参半点杂念认真地替他热敷推拿。 玉冰鉴默默注视着忙碌着的锦绣,冷清目光慢慢软化,放在床边的玉指抬了抬又悄然落下,渐渐收拢抓紧了床单。 紫仙羽领着候晓谕查看了一番耀月宫,候晓谕颇为满意,笑道:“真想不到能找到如此合适的宫殿做疗伤之所,只是我若占用了此处真不耽误紫护法公事么?” 紫仙羽忙道:“候神医解蛊毒乃是为了拯救我全族之人,紫某能效犬马之劳三生有幸,何来打搅一说呢。神医放心使用便是,有何需要尽管向紫某提出便是。” 候晓谕点点头:“既然如此,候某也就不客气了。请两位护法及早安排玉冰鉴宫主搬来此处,我所携带的那些药材也一并搬到此处,我师徒都要伴随玉宫主一同入住耀月宫,贴身照料共同医治玉宫主的母蛊之毒。从明日起加派人手镇守耀月宫,此后三月内,闲杂人等均不能擅自入内。” 候晓谕转向蓝君梦:“蓝护法,明日还要劳烦你详尽给我说说这蛊毒是如何发现的,并带我去下蛊之处查探。”蓝君梦点头应诺,二护法即刻安排人手准备一切。 38 38、云池解子蛊 候晓谕这才返回了玉冰鉴寝宫,正好看到锦绣扶着玉冰鉴躺下休息。 候晓谕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去,锦绣却已经看到了他,她朝玉冰鉴轻声说了几句,玉冰鉴点点头。 她起身走到候晓谕面前,欣喜地握住他的手:“师父,累不?我们先去休息吧。” 候晓谕微笑道:“还好,我想先瞧瞧玉冰鉴。” 锦绣扭头看了看已睡下的玉冰鉴,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刚为他做完热敷,他身子虚现下乏了很嗜睡,咱们还是先别打搅他,正好你我也累了,不如先去好好睡一觉,等晚饭过后再来瞧他。” 候晓谕轻轻一笑:“才刚见面就如此舍不得他劳累了。” 锦绣红了红脸,紧张地拽着候晓谕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悄声道:“师父,你也知道我把那啥吃了,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呢。刚又才在宫门口嘴巴大说错了话,玉冰鉴一直不怎么理我,我心里挺难受的。” 候晓谕笑容隐去,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握住锦绣的手拍了拍安慰道:“玉冰鉴本就是性子冷清之人,纵使动容也不轻易表露,你又不是不知。。。罢了罢了,为师不去惊扰他休憩。走吧。” 牵着锦绣走出寝宫,锦绣一步一回头看着床上那憔悴玉人,终于离去。 玉冰鉴慢慢睁开美眸,眼中寒冰全化,徒留朦胧水雾。 紫仙羽等人带着候晓谕来到仙霞山水源地————云池。日常玉寒宫族人就从此取水饮用。 云池位于仙霞山腰,周边绿树青翠终年薄雾笼罩,水质清澈见底偶有鱼蟹窜过,山顶几条溪水潺潺流入,波光粼粼流动不息。 蓝君梦叹道:“这水如今不可饮用,族人只能步行数十里去山下挑水,十分辛苦。” 候晓谕蹲下捧起一掬清水,闻了闻:“是因为子蛊之毒么?” 紫仙羽点头:“不错,自从宫主身中母蛊,族人也接连被查出身中子蛊,于是就派人四处查询蛊毒之祸的源头,结果。。。” “结果发现云池水源被子蛊污染,而此时所有族人都已经身中子蛊了?” “不错。那时已经晚了,母蛊一旦毒发,必将催动所有子蛊毒性,现在已经开始出现牺牲者了。” 紫仙羽秀眉紧皱,愧疚道:“我身为玉寒宫首席蛊师,没能及时察觉蛊毒之祸,实在愧对族人。” 候晓谕站起来,凝重地望着美如仙境的云池。他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对紫仙羽道:“这是我研制出来清除子蛊种子的药粉,配方都写在里面了,请西护法按照这配方加工出药粉五百斤,成品以这包药粉为准,颜色,浓度,气味,药效均不得有差池,否则没有药效,制成后一同抛洒到云池中,每日早晚撒药一次,连续五十日后云池水子蛊必除。” 紫仙羽喜道:“多谢候神医,我这就去办。”说罢旋即离去。 蓝君梦也莞尔:“我族人有救了。” 候晓谕摇头道:“这只是掐断子蛊蔓延趋势,这子蛊倒也奇特,河水冰寒清澈十分适于它们生存,若是随溪水流到山下,途中混入泥土污物就无法生存,山下百姓免去了一场浩劫,也是万幸。” 他认真询问道:“蓝护法可是确定除玉寒宫族人外,没有其他人从云池直接取水饮用?” 蓝君梦肯定地点头:“云池一直是玉寒宫专享水源,百年来一直有人看守,绝不让外族人取用半滴。这已是本地不成文的规矩。且发现云池有蛊毒之后,更是封锁了此地,加派了人手警戒,我敢担保此后再无人取用池水。” “这就好了,我也稍微安心了。”候晓谕方露出丝丝笑容。 蓝君梦犹豫了一下:“关于锦绣姑娘便是药引之事,候神医真不打算告知宫主么?” 候晓谕笑容收敛:“绣儿考虑周到,玉宫主心高气傲,且对绣儿有情,若知道要以锦绣之血化蛊毒,他必定两难。锦绣绣儿心善加上本就内疚,事关玉寒宫数千条人命,她只怕是宁死还骨血也要救人,与其逼她眼下就自尽偿血,不如赌一赌,一百二十日后或许另有曙光也未可知。”蓝君梦闻言唏嘘不已。 锦绣帮着玉寒宫人布置耀月宫,自从吃了圣子金果,总觉得力气大涨精神奕奕,尤其是夜晚体内好似有几股气流乱窜,经常搅得自己坐立难安,但是入睡之时必定平息,全身好似推拿过后那般清爽放松,一沾枕头便入睡,一夜无梦,第二日身体轻盈神采飞扬。 现在她正好觉得自己浑身力气使不完,搬搬抬抬忙得不亦乐乎,嘴巴也不停歇地跟宫人们聊天打趣,场面被她弄得倒也热络,她本身就既喜欢热闹,见此更加高兴,连玉冰鉴来到身后都没有发觉。 小碧故意咳了几声,她才转身看到这主仆二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正准备搀扶玉冰鉴,才发现爪子脏得要命,她吐吐舌不好意思滴在衣服上擦着手:“手脏得要命,我先打水洗洗再扶你。” 玉冰鉴摇头道:“不用了。我没事。” 锦绣也不管,找到一盆水洗干净了手便来扶他,玉冰鉴也没多说,任由她扶到床榻前,锦绣炫耀地拍拍床垫和被褥:“里面都是又软又暖和的上等棉絮,厚度刚刚好,躺这里不冷不热很舒服。你试试看,觉得不舒服我给你调。” 说着便搀着玉冰鉴慢慢坐下,她脱去玉冰鉴的鞋子,托着他双腿移到床榻上,自己也坐到床边,期盼地看着他:“如何?觉得舒服么?” 玉冰鉴对上那双晶亮的杏眼,耳根微热,垂眸道:“不错。” 锦绣看着他恬静的半倚在榻上,秀眉似蹙非蹙,扇状羽睫半掩美眸,眸中泪光点点,淡到无色的嫩唇吐气如兰,正想赞美几句,体内那几股真气突然开始攒动,齐涌上心头一阵悸痛,一瞬间差点让她无法呼吸,急忙转身捂胸强忍过疼痛,不敢面对玉冰鉴。 玉冰鉴大惊,撑着坐起来急道:“你怎么啦?” 锦绣大吸一口气强压下心绞痛,装出无事的样子转过头笑道:“没事,都怪你长得太美了,我刚才差点流鼻血了。” 玉冰鉴玉面微红,不知如何作答。锦绣察觉食言,急忙赔礼道:“我没有调笑你的意思,一时嘴快说了心中所想,对不起。。。”急忙站了起来,眼睛忽然发黑,忙努力镇定心神掩饰过去。 玉冰鉴秀眉微皱,疑惑地端详着她微显苍白的脸:“你真无事么?” “我能有什么事呢,这里吃得香睡得好,身体倍儿棒!”锦绣打着哈哈:“你先休息一下,我继续给他们帮忙!”转身就想溜,手腕忽然被一只玉手擒住。 “不对,你身体定是有恙。”玉冰鉴直视着她。 、 锦绣没胆转过脸使劲抽着手,虚笑道:“开玩笑!我身体不知多好,你放手,我要去干活。” 玉冰鉴抿了抿薄唇,擒住她的玉指搭上她脉搏,锦绣吓得寒毛直竖,玉寒宫宫主肯定懂些医书啊,万一被他发现真有啥毛病更不会同意她陪同解毒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锦绣甩着手急道:“我真没事,你放手,女男授受不亲!” 小碧白了她一眼:“这会子说起男女避忌了,刚才怎没见你顾及这些?”锦绣语塞。 玉冰鉴慢慢放开她的手,冰眸凝视着她,锦绣背上渗出冷汗,心道不会真被他查出什么了吧。 好一会儿,玉冰鉴才说道:“你体内有数股真气游动,脉象时而平稳时而絮乱,但又不似生病。是否服用了什么特殊药物所致?” 锦绣手心不断冒汗,她眼珠直转,转身面对他笑道:“你说的没错,师父为了使我百毒不侵,这大半年他一直给我服用特殊汤药,每天都喝从没间断,每日泡药澡,师父还传授了我不少功夫呢。” 玉冰鉴看着她的眼睛,锦绣展露出一付绝对可信的笑容。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我师父本来就是神医兼高手啊。是不是?” 玉冰鉴微微点头,锦绣暗暗松了口气。 见他犹自凝眉思索,狗腿地凑上去:“其实你一直很关心我的,是不?” 看见玉冰鉴冰眸显出自己小小的脸,她得意地笑起来,眯着眼继续追问:“跟以前一样,虽然你不说,其实你关心我?是不是?是不是?” 玉冰鉴目无波澜,沉默地与她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锦绣终于败下阵来,气馁地耷拉下脑袋,挪动屁股移开。 忽然一双玉手握住留在床上的手,微凉细腻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动,抬头看向玉人,玉冰鉴却在视线相触一瞬间侧过脸,只是玉手愈发紧握,锦绣微笑着反握住柔夷,两双手紧紧交握。 候晓谕恰好此刻来到耀月宫,将此一幕看在眼底。 候晓谕早知玉冰鉴对锦绣情根深种,而锦绣亦是对他十分怜惜,如不是自己那晚抢走锦绣,这两人互生情愫是迟早之事,经历伽陀国女皇赐婚锦绣与密灵王的波折后,较之过往已多了释然,心内微酸却并不十分苦痛,不动声色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哟 39 39、玉寒宫护法 三日后,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候晓谕师徒便随玉冰鉴一到搬入了耀月宫。 候晓谕很快投入了制药,锦绣打打下手,抽空跟玉冰鉴闲扯,玉冰鉴生性冷颜少语,多半都是锦绣在说话,他只是偶尔应一声,虽然表情仍旧恬淡,但是目光柔和唇角带笑。 锦绣看了看正帮着候晓谕配药的紫仙羽,凑近玉冰鉴悄悄问道:“玉寒宫不是有四大护法么?到今天我只见到了两个,一个是蓝大哥,一个是紫仙羽;还有两位呢?一直没见找。” 玉冰鉴道:“南护法长孙醉是玉寒宫法师,这一年都在闭关观星占卜,还没到出关之时。而北护法,连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何人。” 锦绣瞪圆了眼睛:“你不是玉寒宫宫主么,你都不知道北护法是谁?怎么可能?!” “我虽然接任了玉寒宫宫主之位,但北护法却是前任宫主任命,任命之日前宫主只宣布了有此人,他行踪隐蔽从没在玉寒宫公开露过面,除了前宫主玉函裳以外,在无人见过他。玉函裳仙逝后,东西南护法都已经新旧交替,而北护法之位一直悬空,名义上还是前任北护法。” 锦绣来了兴致:“那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玉冰鉴看了她一眼:“只有名号苍飞月。” “名号?” “东护法蓝君梦西护法紫仙羽南护法长孙醉北护法苍飞月,甚至是我玉冰鉴,皆是名号。” “啊?!!”锦绣吃惊地看着他:“蓝大哥原来不姓蓝啊?” 玉冰鉴冰眸微漾笑意:“他本名姓杨,但若是被选上玉寒宫护法,就要舍去姓名冠上世袭名号,从此终身奉献于守护族人。其实,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姓名是代号而已,若不了解人本身,姓名也是空号。” “那。。。”锦绣眨着眼睛看着玉冰鉴:“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玉冰鉴一怔,忽然转身躺下:“我有些乏了,想小憩一会,你自去忙吧。” 锦绣眼珠骨碌一转,凑近扒着他肩膀,腆着脸追问:“说嘛,叫啥名字啊?别害羞啊。” 玉冰鉴闭眼不理她,锦绣轻轻推了推他,玉冰鉴仍是默然背对着她。 锦绣有些无趣地站起来,老毛病又犯了:“算了,叫啥名字无所谓,人家喜欢的还是你本人嘛。”话刚出口就吓得脸通红,闭紧嘴巴紧张地吞了口气,心内懊悔:怎么自己经常把心里话冲口而出呢,没大脑啊没大脑。 不敢回头看玉冰鉴反应,磕磕巴巴道:“我。。。我去帮忙了。。”同手同脚地往候晓谕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我原来的名字叫红颜子。。。” 锦绣愣了楞,转身看去,玉冰鉴还是保持着原本姿势,只是原本白玉般的耳朵悄悄染上了浅红色。 “啊。。。好名字好名字。。。”锦绣呐呐地说,回想刚才自己的话,觉得脸火烫。 一旁小碧一会儿看看自家宫主,一会儿又望望锦绣,宫主冷然背对着锦绣娴静不语,令锦绣局促得脸憋成了红苹果,十分滑稽,不觉噗次笑了出来。 玉冰鉴咬紧冰唇,心内甜蜜,忽听到锦绣轻声道:“红颜子在我们那里就是红颜美少年的意思,非常适合宫主你呢。” 玉冰鉴动了动嘴唇:“你叫我冰鉴即可。” “好。。。”锦绣还想说些什么,候晓谕正好叫她帮忙,只得过去。 小碧悄悄对玉冰鉴耳语道:“宫主,锦绣姑娘非常好呢,是不是啊?” 玉冰鉴不语,小碧伸头偷看一眼,正好看到他嘴角那抹清淡的笑意。 候晓谕瞥了锦绣一眼:“瞧你脸泛桃花,跟他处得不错么。” 锦绣干咳了几声,转移话题陪笑道:“师父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吩咐!” 候晓谕指指那浴池:“去把那浴池注满热水吧。” 锦绣点头道:“那我马上去找人帮忙。” 候晓谕扯住她:“就你一个人,不准找人帮忙。” 锦绣惊骇,指着跟游泳池差不多大的浴池,怪叫道:“我?我一个人?!!” 候晓谕媚然一笑:“对啊,你精力有余,多干干活消耗一下,省得到处乱惹桃花。”手一摆不容置疑命道:“还不快去!” 锦绣理亏,垮着脸垂头丧气地挑起水桶,往热水房走去。 玉冰鉴眼神追随着她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来,转身之际正好与候晓谕目光相遇,两人均是尴尬。 候晓谕微微一笑对他颔首致意,玉冰鉴吃了一惊,最终淡笑着点了点头。 锦绣往池中最后一桶水,牛喘着累趴在地。 候晓谕试了试水温,看了她一眼:“好像太热了点,再去打点冷水吧。” “啥?——————”锦绣闻言双眼一翻,立马装死不肯再动。 小碧扶着玉冰鉴慢慢走到池边,看了看趴地上装死的锦绣,又望向候晓谕,犹豫了一下终是启唇:“候神医”说了一句便再难开口。 候晓谕对上那双冰眸,玉冰鉴并未闪躲,静静地对视着。 候晓谕叹了口气,俯□拍了拍锦绣的脑袋:“行了别装死了,吓吓你便有人心疼了。为师逗你了,起来吧。” “不要我打水了么?”锦绣一动不动闷声道。 “不用了,快起来吧,地上寒气重,别伤风了。”候晓谕拉起死狗似的锦绣,玉冰鉴脚向前迈了一小步便停下,只默默看着她们。 候晓谕拍了拍锦绣衣服上的灰尘,笑道:“总耍这种幼稚的把戏,也不嫌烦。” 锦绣很开心:“师父,我来回挑水几十趟了,累死了,再挑一定嗝屁。” 看到玉冰鉴站在一旁,赶过去扶住他:“你站这多久了,累不?”玉冰鉴摇摇头。 候晓谕擦肩而过轻声道:“玉宫主马上就要下池疗毒。绣儿你跟为师来准备一下药材。” 锦绣心中一紧立刻会意:“我知道了,马上来。那冰鉴你准备一下吧。我去帮师父。” 跟候晓谕出了宫来到一旁的侧殿。候晓谕拿出一个白金小盆,将数枚丸药放入,凝视着锦绣:“绣儿。。。” 锦绣点点头,掏出银月匕首,卷起了袖子。 金红色鲜血潺潺流下,渐渐没过药丸。候晓谕急忙用纱布按住锦绣手腕:“可以了。”飞快地替她止血包扎,红着眼问道:“绣儿,有没有觉得头晕?” 锦绣咧嘴笑道:“没有,没感觉呢。对了,我的血咋变成这颜色啊?”她奇怪地看着盆内慢慢溶解药丸的血液。 候晓谕捣碎了药丸搅拌着:“圣子金果是圣药,除了延年益寿化解百毒的功效,还能改变血脉运行并增长内力,你刚服下不久,正是药效最强之际,全身血液因此产生变化,颜色也有了些微改变,不是坏事。” 锦绣凝视着手腕伤处:“师父,我最近总觉得体内有几股真气乱窜,起先只有夜晚发作,现在白日里也偶有发作,也是圣子金果之故。” 候晓谕想了想,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多半是,你老实说,发作时你有没有觉得难受?” 锦绣害怕说出实情后他不肯让自己再放血救人,笑道:“没有,就是真气在体内游动了一会,不觉得难受。” “真的?”候晓谕皱着眉审视着她。 “真得不能再真了,再蒸就熟了。”锦绣装出诚恳的样子频频点头:“师父,你快捣药吧,在磨蹭血都干了。” 玉冰鉴换上薄纱长衫,刚准备好一切,候晓谕二人就端着药盆回来了。紫仙羽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筐药粉倒入池中,池水变成淡黄|色。 候晓谕推推锦绣道:“待敷完药你来扶玉宫主入水吧。” “我吗?”锦绣指指自己。“说的就是你,女子力气大一会用得着。且这汤药有止血补血功效。”锦绣会意地点点头。 候晓谕对玉冰鉴笑道:“待会儿疗毒过程会引起疼痛,玉宫主千万要忍耐。”玉冰鉴平静地颔首。 锦绣听了心中却是一颤,情不自禁走到玉冰鉴身旁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安慰:“别怕,不会很痛的。” 玉冰鉴美眸安静地凝视着她,慢慢握紧了她的手。 玉冰鉴半躺在床上,只着薄纱长衫,候晓谕放好白金盘,从药囊中取出一枚红色丸药给玉冰鉴服下,白金药盘里草药已捣成糊状,紫红色药浆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候晓谕道:“我把药浆涂在你腹上,凝固后方能入药池,涂药之后会很疼痛,请千万忍耐。”他看了看锦绣,命道:“绣儿你从背后抱着玉宫主,以免他挣扎过烈伤到自己。” 锦绣紧张地点点头,坐到玉冰鉴身后,双臂哆嗦着从背后环住他,玉冰鉴耳根微红,玉手略微不安地抓紧床单。。 40 40、公子章逸云 候晓谕让玉冰鉴咬住一块洁白的布巾,随后解开他的衣带,露出滚圆肚腹,将盘中药泥均匀抹上,边涂抹边观察他的表情。 刚开始玉冰鉴只觉得涂上那药泥之处传来阵阵清凉,随着药泥渐渐干涸渗入身体,清凉逐渐转为灼痛,越来越厉害,似乎在与腹中蛊毒拼斗一般。 母蛊突然大动掀起阵阵剧痛,激得玉冰鉴弓起身体,头大力后仰,拼命咬着布巾,绷紧身子抵抗,瞬间浑身香汗淋漓,手指几乎拽破床单。 随着剧痛加深,玉冰鉴挣扎加剧,呻吟声逐渐高扬,锦绣不得不全力抵住他挣动的身体,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鼓励:“别怕,就快过去了,马上就好了。”却不忍再看他痛苦的模样,把脸埋进他的颈弯不断呢喃安慰。 洁白的布巾慢慢染上红色,玉冰鉴浑身绷成随时快折断的弓弦,连床单都被抓破,忍耐已到极限,肚腹却是更加剧烈翻腾。 他神智开始涣散,布巾从嘴中掉落,喷出一口鲜血后,无法遏制的嘶喊冲口而出,不断甩着头扭动身体试图摆脱疼痛,锦绣都快控制不住他挣扎的动作,惊慌地叫着他的名字,候晓谕也按住他的双足压制。 锦绣急得快哭了:“师父你能不能点他昏睡|岤啊?!这样下去他会痛死的!!” “不行!!”候晓谕虽也不忍,仍旧咬牙道:“点|岤会引起血脉倒行要了他的命,而且也不会管用!再坚持一下,等药物全部渗入母蛊,马上抱他入药池就不会这么痛了!” 锦绣没办法,只好继续使力压制着玉冰鉴,大声鼓励着:“冰鉴你再坚持一下!玉寒宫族人全靠你了啊!你能撑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1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1部分阅读 去的!我不要你有事啊!”眼泪奔涌而出,撒到玉冰鉴脸上、颈上。 玉冰鉴勉强睁开双眼,挣扎着望向泪流满面的锦绣,四目交汇,玉人冰眸此时因疼痛已化成水雾,破碎的柔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他喘息着松开抓住床单的手与锦绣十指交缠,紧紧扣住。 锦绣流着泪贴着他脸颊哽咽道:“加油!不要放弃!” 玉冰鉴虚弱地闭上眼,重新打起精神全力抵御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灼热,一炷香后,药泥凝固,药汁完全渗入腹中,翻涌的肚腹终于平息。 候晓谕道:“快把他抱入池中!” 锦绣急忙抱起玉冰鉴进入药池,和衣慢慢泡进水中,候晓谕也跟着下来,在池边展开银针袋,银针慢慢扎满玉冰鉴全身,联合着池中药水渐渐止住了疼痛。 玉冰鉴一直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缓,许久后终于勉强张开了美眸,琉璃色的眸子不再涣散。 锦绣欢呼一声,情不自禁抱住他低声哭泣。 候晓谕也舒了口气,擦了擦汗,拍拍锦绣:“好了,熬过这次以后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解药药性刚烈至极,母蛊毒性也极强,两者初次较量必是惨烈,能挺过来日后解蛊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锦绣不停地点头仍旧哽咽不已。怀中玉冰鉴定定地看着她,冰眸悄然融化落下清泪,他吃力地抬起手拭去锦绣的泪水,无力说话。两人就这么凝视着对方一时无语。 候晓谕叹了口气,出了浴池,轻声道:“还要泡上一个时辰才能有效,我先去煎药,绣儿好生照料玉宫主。” 锦绣应了一声,候晓谕看了看他们,终是默然离去。 锦绣舀着池水为玉冰鉴擦洗,玉冰鉴静静依偎在她怀中,任由她温柔动作,看似宁静气氛下两人心中微妙的情愫却在翻涌缠绕。 ———————————————————————————————————————— 凤启国,苍月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箫肃坐在最奢华的包厢内悠哉地喝着杏花酒。 门开了,走进一位身形修长容颜俊美的紫衣公子。 “箫公子今日好雅兴,居然忙里偷闲来醉仙楼品酒。” 箫肃笑着一举杯:“箫某一介商人,怎比得上你这第一公子日理万机呢?” “箫兄言笑了,章某要找你还真不容易啊。” 箫肃起身盈盈施礼:“箫肃见过章大人。” 章逸云朗声笑道:“你这人又来这套虚的,摆谱跟我见外?” 箫肃摇头笑道:“刚听说逸云又被皇上升为三品太仆寺卿,已是凤启国历史上男子为官最高的官阶了。恭喜恭喜。” 章逸云坐下拿着酒杯把玩:“凤启国虽然一向开明,但自古以来男子入仕再出色,官阶也只能到正三品为止,如今我已到极致,再无可去了。” 箫肃微笑着替他斟了一杯酒:“除开皇上,再大的官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廷派系众多互相倾轧,风云瞬息万变,究竟还是女子天下。章兄身为男子,年纪轻轻已经破格提拔到正三品,已是前无来者了,况且锋芒太盛易招人嫉恨,不如安于现状,尽力为百姓谋福,何必再为仕途过于忧心?” 章逸云浅酌一口酒,半响笑道:“箫兄说的是,我十五岁便破格考上功名,沉浮官场已经十载春秋,初衷到如今早变得不同了。说是为民请命为百姓谋福祉,哪有那么容易,成日应付欲拉拢我的朝廷各派系就已经很头疼了。” 箫肃点点头:“做生意虽比不得朝政,也是殊途同归,我亦身为男子,更明白你的苦楚。然,有何办法呢?凤之天下凰为辅,凡事尽力便是,不可强出头乱了秩序,以免。。。”他顿住没再说下去。 章逸云神会,转了话题:“听说前段日子你不在国中,亲自去了伽陀国,是不是又招揽了大宗生意?箫家银钱还不够花么,几乎富可敌国了。” 箫肃脸色微变:“逸云可千万别在人前夸我箫家富可敌国,这话传到有心人耳中,箫某日子可不好过。” 章逸云摇头道:“皇商箫氏一族财力雄厚已不是秘密,遮遮掩掩能有何用?” 箫肃叹道:“话所如此,遮掩总好过言过其实,令。。。那位贵人疑心。对了,章兄急着找我何事?” 章逸云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箫肃:“这十数人是我辖制内各省官吏推荐的满腹才学的寒门学子,苦于无路费上京赶考,若是因此错失良材乃是国之损失,还请箫兄如往年一般能慷慨相助。” 箫肃看了看名单,放到桌上,指尖敲着信笺,沉吟道:“银钱是小事,但是箫某资助一事不愿弄得人尽皆知,怕惹事端。” 章逸云点点头:“如今朝廷党派林立,大商家纷纷明哲保身,但大多身不由己,卷入之后祸福难料。我明白你的难处。若你信得过我,只管交与我处理便是。” 箫肃笑道:“如此甚好。我明日便派人送银票与你。” 两人寒暄几句,章逸云忽然提到伽陀国来使之事:“据查,箫兄是伽陀国指定大婚皇商古力尔的供货商,不知箫兄可探听到了有关男王之事?” 箫肃平静的笑道:“箫某只擅长做生意,对余外之事甚少探听,何况伽陀国男王出嫁乃是其皇室私事,我只要有钱可赚便成。” 章逸云俊目微眯,嘴角一缕轻笑:“箫兄亲自去伽陀国采办的时间似乎比往年早了许多,可是遇到棘手之事需要你提前亲自去处理?” 箫肃展扇轻摇:“生意上的确是有些小麻烦,母亲大人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去年伽陀国冰冻十分严重,狼皮羊群冻死不少,冰灾导致棚屋坍塌,损失了不少陶器、贵重葡萄酒和干果,皮草美酒干果价格势必猛涨,我才提早动身前去伽陀国处理。” “原来如此。。。”章逸云抿着酒:“男王大婚却无妻主,已是人尽皆知,真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痴情男子,那驸马抗旨离去,他仍旧守身下嫁并当众誓言终身不侍二妻,密灵王果然不是寻常男子,只可惜世间女子皆薄幸。。。” 箫肃咳了几声,笑道:“情爱之事外人都是雾里看花,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即便是皇室贵族亦逃不过这规律,你我就不必操这份闲心了。” 章逸云默然饮酒,思绪已飘忽云外。 ———————————————————————————————————————— “逸云今日没有马车接送么?不如我送你回府吧。”箫肃指指自己的马车。 章逸云摇头笑道:“多谢,不必了,我今日正好想微服四处看看民生,特意不带随从也没坐马车。” “原来如此,但是你身为朝廷大臣,微服视察还是要小心为妙。这样吧,我家护院谭影武功不错又熟悉苍月城,借你一日如何?”说罢手一挥,谭影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垂手侍立。 章逸云打量了谭影一眼,赞道:“果然身手不凡,不过我对自己的身手尚有点自信,何况青天白日天女脚下,怎会有如此嚣张的狂徒呢?还是谢过箫兄了。” 箫肃摇摇头笑道:“罢,罢,逸云眼中如今凤启国乃是天平盛世么,箫某就不勉强了。” 两人施礼别过,章逸云独自一人离去,箫肃也上了马车,谭影却还站在原地,盯着章逸云渐行渐远的背影,狭长冷漠的眼中瞬间闪过寒光。 箫肃掀起车帘奇道:“谭影,你在作甚?我们要回府了。” 谭影低头应诺,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换图片鸟,冰山长得是这样的吗?~\(≧▽≦)/~ 41 41、蓦然回首处 解蛊以七日为一个疗程,平时锦绣除了帮候晓谕配药外就在玉寒宫内外到处溜达,不是缠着蓝君梦就是拖着紫仙羽带她四处参观,她对居于深山的玉寒宫族人的生活十分好奇。 仙霞山简直可以说是世外桃源,山顶云池之水酿造美酒,山上有不少桑树可以用作养蚕,土地肥沃果树颇多,山下还有湖泊田地。女耕男织自给自足,族人大多食素,玉寒宫宫人更是不沾荤腥,他们甚少与外界来往,只在每年集市之日出山用美酒山果换取所需之物。 百年来凤启国国师会不定时来玉寒宫求国运征兆,但自从六年前谋反浩劫中国师殒命之后,朝廷再也没有人来玉寒宫。 蓝君梦倒是好脾气,若有空时从不拒绝当锦绣的导游,但他事务繁多,甚少有时间;候晓谕忙于制药无法陪她;而紫仙羽性子古怪,寡言恬淡难以亲近,锦绣跟他就是两国人没话讲,与他经过一次极其沉默的山上踏青之后,锦绣彻底放弃了这条路。 闲下来便陪着玉冰鉴说故事给他解闷,玉冰鉴甚少出山,一直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桃源生活,而锦绣恰恰是市井出身,还在江湖和草原混了不少时日,见识颇广,特别是她天生具有说书天赋,那些奇趣的小故事被她一番天花乱坠地描述,更是精彩十分,玉冰鉴时常被她逗得莞尔轻笑。 他自中蛊毒之后被折磨得身心疲累,许久未曾有过如此轻松快乐过,总是情不自禁展露笑容,被故事与说故事的人深深吸引,每当锦绣跟他聊天,玉冰鉴虽然表面仍旧淡然恬静,实际内心早已柔化为水。 “怎么样,可乐吧?”锦绣期待着看着玉冰鉴,太难得看到冰山笑了,何况他笑起来真的很美,一时间又开始犯迷糊:“经常笑才好啊,你笑起来很美呢。” 玉冰鉴闻言却敛了笑意,美眸又凝成冰潭,默然不语。 锦绣尴尬地摸摸头,试探着凑近观察了下玉冰鉴的眼睛,冰眸无波无澜好似回到初识那晚。她丧气地缩回脑袋,错过了那双冰眸中一闪而过的温存。 候晓谕端来了药汤,事关玉寒宫全族性命,未免出差错候晓谕凡事总是尽力亲力亲为,连煎药都亲自来,小碧接过要喂给玉冰鉴,锦绣只得让开。 候晓谕看到她没精神的模样,猜到她又在玉冰鉴那里吃了瘪不觉好笑,扯着她退到一旁,伸指戳了一下锦绣的脸颊,嗔道:“活该!看你还敢招惹人不!” 锦绣嘟起嘴:“我给他讲小故事解闷,他笑了,不过夸了他笑容好看,他就生气了,师父你说怎么办?” 候晓谕看了眼玉冰鉴,轻笑道:“你呀,若是连人家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都分不出来,你如何辨得出真心假意?” 锦绣眨眨眼,愣愣地望向玉冰鉴,恰好他目光正朝自己望来,视线刚一接触,那双冰眸水光微晃即刻移开去,睫毛覆下犹自流光溢彩。 锦绣怦然心动,突然间体内真气又开始翻涌直冲胸口,她忙道:“我突然好困啊,先回去打会瞌睡。”不等候晓谕回答,就冲出寝宫,跑到自己房中。 反手就锁上房门,按住锐痛的胸口,弯下腰咬牙拼命忍耐。 体内翻腾的真气不断游走,不止冲击着她的心脏,甚至窜到脊梁、肚腹、头部,一阵阵锥心剧痛似乎要撕裂她的身体,锦绣咬着牙翻滚在地蜷缩成一团,拼命压抑喉间要冲出的尖叫,才一瞬间,汗水已密布额头。 所幸剧痛没有持续太久,锦绣刚刚从地上爬起,候晓谕的声音伴随着急切敲门声便传来:“绣儿?绣儿!你怎么啦,怎么把门锁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开门啊!” 锦绣急忙擦掉汗水,深呼吸几口气,换上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才打开门,候晓谕一把握住她的手,便要探脉,锦绣想抽回手,却被候晓谕美眸一瞪,只得老实下来。 候晓谕脸色渐渐惊惧,狠狠盯着锦绣:“你。。。你想到什么时候才让为师知道真相?” 锦绣看着脚尖讪讪道:“我没觉得很难受。。。” “撒谎!!”候晓谕怒道:“脉象都乱成这样,心脉筋络俱损,你是不是要拖到死那天才说实话!”话未说话眼眶一红。 锦绣急忙安慰:“师父,我不是怕你知道后不让我继续放血救。。。”话突然打住,锦绣惊讶地看到玉冰鉴在小碧搀扶下居然站在不远处。 她心中慌乱,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呵呵,你,你也来了。。。啥时候来的?” 玉冰鉴凝视着她:“你方才说放血是何意?” 候晓谕低头咬唇不语,锦绣背心冷汗直冒,眼珠骨碌一转:“放血是一种疗法,气血阻塞或是高烧的时候就应适当放血啊,师父说我最近血气阻塞得厉害,要为我适当放血治疗啊。” 玉冰鉴秀眉一蹙,看向候晓谕:“是这样吗?候神医。” 锦绣使劲捏着候晓谕手心,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依旧维持着干笑。 候晓谕慢慢转身,点点头:“是这样。” 玉冰鉴仍是狐疑,锦绣拍拍候晓谕的手:“师父,我就全靠你帮我治病了。哈哈哈。” 候晓谕忍着心痛,拧了拧锦绣的脸颊,柔声道:“为师知道了,你放心吧。” 锦绣朝玉冰鉴挤挤眼睛,得意笑道:“冰鉴,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就是有些小毛病,有师父在,药到病除!” 玉冰鉴默然看了她许久,终是轻轻点点头。 锦绣见他如此虚弱还强撑着步行到此,也顾不得自身刚恢复,迎了上去扶住他:“我送你回去吧,你身子虚弱,可经不得久站风吹。” 玉冰鉴点点头,由着她扶着自己慢慢走回寝宫。 自从第一次疗毒之后,玉冰鉴体内母蛊果然安静许多,族人也没了子蛊发作的征兆,接下来几次疗毒过程果然不再那么疼痛,而每次锦绣必定相伴帮忙,而玉冰鉴渐渐习惯了她的陪伴和照顾,甚至对锦绣无形中有了他自己都无法否认的依赖。 虽然不曾明确表露过,然而两人都默认了这种情愫,一个甘心守候,一个不愿放开。 对这一切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候晓谕。 候晓谕每每见到这一幕,看到玉冰鉴淡漠眼中隐隐流露的温情,便会想到男王看向锦绣那坚毅隐忍又暗藏深情的目光。 他当然明白男王做出了怎样巨大的牺牲才成全了锦绣,给予她们自由,这需要有多深多广的爱才可以令一位皇子不顾自身清誉名节而放爱人离开。 候晓谕常常试问自己,换做是他,能不能为了爱人做到毕利森格这样的地步?答案是他做不到。如果爱上了,候晓谕只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心爱之人留在身边,绝不会放她离开。 如果说抗婚之前锦绣分不清楚对男王有无情爱,那么在她离开男王之后这份朦胧的情感反而因为两人之间遥远的距离变得逐渐清晰。 她对男王并非无情,此情只关乎情爱。。。 “师父?师父?”锦绣摇着候晓谕,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他回神,笑道:“师父,你刚才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候晓谕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中一荡,微笑着柔声道:“只是又想起了咱们在草原生活的日子,还有。。。密灵王。。。” 锦绣笑容消失,眼中顿时落寞黯淡,她松开手捣着药草,垂首不语。 候晓谕默然地继续配置药粉,好久耳边才传来她细细的声音:“师父,我对毕利哥是不是很无情?男子新婚却被准妻主抛弃已经是奇耻大辱,毕利哥还是皇子,他对我那么好,那么为我着想,甚至还帮我逃婚。。。我留下他独自一人面对女皇面对举国上下的非议,我是不是很卑鄙可耻。。。。。” “绣儿。。。。”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个小人、是个混球,毕利哥说我是扎雅格齐,我配吗?他处处护我疼我,甚至用生命救了我,我最后还在他心上插上一刀毁掉他毕生名节,自顾自离去,我。。。根本比铁炎森格还不如。。。” 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入药槽,候晓谕急忙掏出帕子想为她拭泪,锦绣扭过头避开,转身背对着候晓谕哽咽道:“我连捣药都做不好,弄污了这些药草,我凭什么值得他那么付出那么喜欢,我凭什么让师父生死相随!” “绣儿!”候晓谕刚想拉她,锦绣已经跑出门外。 候晓谕心疼不已,他跟锦绣共处一室,怎么会不知道白日锦绣强装笑颜,貌似乐观豁达,夜晚常常辗转难眠,一次他半夜醒来,看见锦绣蒙着头卷缩在被中低声抽泣。 多少次乘人不在,她偷偷翻出扎雅格齐玉带出神地凝视,看到他来又急急忙忙地藏起玉带慌张掩饰。 那把银月匕首从没离身,一直被她视如珍宝,小心翼翼擦拭呵护,就如同那时毕利森格对她的珍视一般。 原来情根不知何时已然深种,只是当时惘然不知,如今相思入骨犹怕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俺打算让小狼下章露个脸吧,哈哈 有么有人想他滴啊?~\(≧▽≦)/~ 42 42、蛊祸之异变 枣红马飞驰而来,直冲向营帐边矗立的男王,马上银发男子猛拉缰绳,骏马昂首嘶叫立时停驻。 毕利森格上前抚摸着枣红马的鬃毛,枣红马亲昵的低下头用鼻子碰碰他,马上男子一跃而下,兴奋地看着毕利森格:“我。。。会骑。。骑马了。。。” 毕利森格赞许地拍拍他,笑道:“很不错了,都可以和王营骑兵并驾齐驱了。” 孤狼墨瞳闪耀着光芒,线条坚毅的俊脸满是喜悦:“哥。。。带。。。去。。。找。。。绣。。。” 毕利森格接过缰绳:“会去的,我一定会带你去找她,但是这之前,你是不是先要练习好写字说话呢?难道你不想见到她的时候,能痛快地说出心里想说的话么?还有要是让她知道你居然还能识字写字了,她会不会更开心呢?” 孤狼皱起俊眉,仔细地想了想,点点头:“那。。。学。。。后。。。就。。。去。。。找。。。绣?” 毕利森格眼神微暗,仍旧笑着:“当然,你学会后,哥就带你去找她。。。” 孤狼使劲点着头,拉着毕利森格朝营内走去,边走边结结巴巴咬字:“哥。。。说。。。话。。。算。。。话。。。” 男王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自然,我说话算话。”他眼中悄然闪过一丝落寞。 孤狼老老实实地坐在书塌边“写”了一下午的字,傍晚他经不住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脸印在墨渍未干的白纸上,纸上一个歪七扭八的“绣”字,一翻脸,颊上也是一个歪七扭八反的“绣”字。 密灵王下朝后,就看到了脸上盖着反“绣”字“印鉴”正睡得香甜的孤狼,轻轻为他披上薄毯,凝视着满桌写着绣字的白纸,凤目微微湿润。 悄悄走到挂着蛟龙剑的壁前,一手缓缓抚过蛟龙剑,一手触上右耳耳环。 男王薄唇轻动,一声轻唤犹如梦呓:“妻主。。。。。” —————————————————————————————————————————— 紫仙羽站在云池旁监察众人撒药完毕,蓝君梦刚好过来,看着云池上因为药粉作用而升腾的红色水雾,欣慰道:“圣水云池终于解毒了,过不了多久,族人可以安心如常取用了。” 紫仙羽颔首:“候神医果然不同凡响,这药粉效力很强,这才十数日,池中子蛊种子已消亡大半,估计要不了多久全数尽灭。” 蓝君梦笑道:“他说是二十余日便可消亡子蛊,看来所言非虚。宫主体内母蛊也被压制,已有萎缩困顿之状,看来我族人真的有救了。” 两人相视一笑,望向云池,内心均是感慨不已。 入夜,紫仙羽回到住所,刚推开门,屋内忽然火折一亮,烛光燃起,一人影伫立烛灯旁。 紫仙羽脸色一变,愠怒道:“又是你,为何又来找我,你不要命了吗?还不快滚!” 那人慢慢转身,半边脸似乎在微弱的烛光中晃动,只听他幽幽笑道:“我目的没达到怎会就此离开呢?” 紫仙羽急忙将门掩上,压低声音道:“那天我便答复了你,你还来作甚?乘无人察觉,你快走吧。” 那人摇摇头:“我自然不是想来问你同一个问题,因为已经没必要了。。。” 蜡烛融成红泪不断流下,烛火燃起丝缕青烟弥漫消散,窗外明月高悬,院内树影婆娑,偶尔晚风拂过树叶沙沙轻响,屋内烛光摇曳,直到天微明才熄灭。 这几日,玉冰鉴体内母蛊毒性减除许多,除了停止生长之外更有萎缩枯竭之像,且未再疼痛。 锦绣看着玉冰鉴的肚腹,觉得比刚来玉寒宫见到他时小了些,心内高兴,笑得眉眼弯弯,却把玉冰鉴闹得有些不自在。 候晓谕拔去银针,白了锦绣一眼:“哪有你这样盯着男人身子看的?还笑成这付模样,成何体统!” 锦绣赶紧收了笑容,扭过头辩解道:“我刚刚是作为一名医者来看待冰鉴的,看他体内母蛊小了这许多,我高兴嘛?这也不行啊?” 候晓谕收拾好东西,玉冰鉴欲起身想送,被他拦着:“宫主好生休息吧,不必送了。”玉冰鉴这才重新躺下。 候晓谕走到锦绣身旁瞪了她一眼:“我今日要配置药丸,一会儿给宫主熬药的事便交给你了,完了就回屋,我有事要找你算账!” 锦绣缩缩脖子点头答应,等候晓谕走后,才吐吐舌,瘪着嘴找来药罐准备熬药。 玉冰鉴看她胆小的模样,不禁问道:“你如此畏惧候神医么?” 锦绣边往罐子里塞草药,边笑道:“师父对我很好啊,他很疼我,干嘛畏惧啊。” “那你方才。。。” “这是情趣,是我跟师父独有的相处方式啊,如果哪一天师父对我不闻不问不冷不热不发脾气了,那我才头疼呢!我去熬药了啊。” 跑出去没几步,又转身回来,给玉冰鉴盖上薄毯,笑道:“现在是开始暖和了,你身子虚,还是捂着点好,春捂秋冻么。仙霞山很美,待你完全好了,一起去山上游玩野餐怎样?”说完乐颠颠地跑走了。 玉冰鉴目送她离去,直到她背影消失目光仍未收回。 —————————————————————————————————————————— 候晓谕凝神为锦绣把脉,眉心微蹙。 锦绣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有些紧张:“师父?问题很严重么?” 候晓谕松开手,看了锦绣一眼也不答话,自顾起身翻起了医书。 锦绣吞咽了一下,摸到自己左腕上的伤口。 她早发觉伤处恢复很快,每次放血大约两天,伤口便愈合,到了第七天头上,就只剩下浅浅疤印,并且没有失血引起的晕眩无力之状,只是每次血疗之后,体内真气愈发难以控制,时不时发作胀痛不已。 候晓谕自从上次发觉之后,开始配置药方治疗,连喝了十数日,真气逆转现象有所控制,可是却增添了头晕血虚现象。尤其这次放血后,锦绣脸色惨白差点立时晕倒,要不是她咬舌尖强撑着,只怕就被玉冰鉴知晓了。 服药能令筋脉不再受真气所伤,但会导致锦绣血尽而亡;若停了压制她体内真气的药,血虚症状便逐渐消失,但真气又开始伤及心脉。候晓谕陷入两难境地,两者的后果皆是死亡。 他从没遇到如此棘手病状,纵然玉寒宫蛊毒之祸也被他化解,但锦绣的情况真是头一遭令他觉得陷入了困境,翻遍医书和候乐留下的笔记,也没找到解决办法,没有头绪就无法对症下药,候晓谕这几天变得异常沉默。 锦绣不敢多打搅他,悄悄溜下床,打算进厨房给他做些小点心提神,刚迈出门口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蓝君梦,两人差点撞上。 “蓝护法,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是不是玉冰鉴出事了?”锦绣看他满脸焦急神色慌张,立即想到玉冰鉴身上。 蓝君梦摇头道:“不是,而是发现最近饮用云池水的族人突然出现子蛊发作现象,十分严重,我想请候神医一同去看看。” 锦绣大惊,蓝君梦冲进屋内跟候晓谕交谈几句,两人便准备一同去查看。 锦绣急道:“师父,我也去。”候晓谕点点头。 三人匆忙赶到那族人家中,还在屋外便听到屋内传来痛哭声,三人急忙进去,顿时脸色惨白。 满屋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床上一片血海狼籍,尸体四肢被绑在床头床尾,肚腹破了个巨大的血窟窿,人早已气绝面目狰狞,子蛊随着血浆流出犹在地上蠕动,她的亲人们都恐惧地畏缩在墙角哀号,既伤心又恐惧。 锦绣看着这副惨状,眼眶湿热,胃里一阵翻涌,急忙掩住嘴拼命压下了呕吐,眼泪却流了下来。 留守在这里的宫人急忙迎上前:“护法,她刚刚去世的,撑了不到半个时辰。” 候晓谕色变:“上次听说撑了十二个时辰,怎么这次如此之快?” 蓝护法点点头:“不错,之前子蛊发作而死的几人从发作起到死亡大约十二个时辰,而之前有发作征兆的族人因为宫主母蛊被压制现在本没了迹象,自从在云池下药后,现在已然六十日,按你说的云池之水可以重新饮用,我为了谨慎起见,只开放了很少的人进池取用,结果才几天,这族人体内子蛊居然脱离母蛊牵制独立发作了。这到底是何原因?”说着不由满脸焦虑。 候晓谕神色凝重,他默默走到床边仔细检查尸体,末了起身对家属郑重鞠躬,才转身对蓝君梦道:“药粉还有剩吗?” 蓝君梦点点头:“还有少许在紫仙羽护法那里,最近都是他负责监管制药撒药。” “带我去见他。”三人刚走不远,身后便传来疾呼,数位宫人纷纷奔来禀告多名族人体内子蛊发作,并且有急速蔓延之势。 候晓谕大惊急问:“可知紫仙羽护法现在何处?”几位宫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不知。 蓝君梦心中忽然忐忑,对众人道:“大家快分路寻找紫仙羽护法。候神医,你们跟我一路,我们去他现在居住的地方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男王和小狼,亲妈放你出来透透气了~ 求留言求留言\(≧▽≦)/~ 43 43、祭司长孙醉 一行人赶到紫仙羽住处,没有找到他,只找到了剩余的药粉,搁在桌上。 候晓谕用手指沾染一点闻了闻,惊道:“这药粉不是用我那方子配置的,而且内含催动子蛊发作的毒药!” “什么?!!这是为何?!!”蓝君梦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药粉频频摇头:“仙羽他怎会做出这种事??不可能吧不可能。。。” 锦绣四处看了看,又闻了闻空气,她五感本就敏锐,吃下圣子金果后比以往更胜,奇道:“师父,这屋子里除了药味,好似还有股子血腥味和腐臭味。” 候晓谕眼一亮,正颜对蓝君梦道:“紫仙羽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但若近日云池施药之人不是‘紫仙羽’了呢?” “神医莫非是说紫仙羽他。。。。”蓝君梦盯着候晓谕,心内涌上恐惧悲凉。 候晓谕不答话神色凝重,蓝君梦急命个人在屋内仔细搜查,锦绣摇摇头:“不用乱找了,我大致知道这气味从哪里来的了。” 吸吸鼻子使劲闻了闻,走到床边,趴在地上往床底看去,敲着床底木地板,起身嗅了嗅手,对蓝君梦道:“叫人把这床挪开,再挖开地板。” 宫人找来铁楸搬开木床,挖开地板掘了一尺多深,一股药水混着血腥腐臭味扑面而来,随着挖掘深入,一具男尸渐渐显露,众人大惊失色,小心拖出尸体。 蓝君梦上前仔细端详,顿时手足冰凉,他颤抖着掀起尸首左臂的衣袖,开始腐烂的手臂依稀可见一块梅花状的斑纹,顿时泪如雨下,哽咽道:“这。。。这人是紫仙羽。。。这梅花斑是他的胎记。。。” “啊?!!”众人惊惧不已。 候晓谕急忙验了验尸体:“已经死亡超过十日了,颈脖刀伤虽是致命之伤,但伤口处血量不多,估计受伤前已经中了某种毒药,除此外没有别的伤处,杀害西护法的人不是寻常高手,必善于施毒制蛊,并且很可能与西护法相识。” 蓝君梦不忍再看,退出屋子。锦绣亦是十分难过,虽然跟紫仙羽没太多交集,但这么多日相处,也知晓他是一位善良正直之士,如今惨死,那凶手还冒成他模样,借他之名伤害其守护的族人,实在令人扼腕和悲愤。 候晓谕叹息着起身:“看来这些日子在云池下药的人便是杀害紫护法的凶手了,他调换了我的药粉,还掺了催熟子蛊的毒药,此人多半就是那下蛊之人。” 蓝君梦站在院中,悲切不已,候晓谕拍拍他肩膀,沉声道:“事态已经容不得你我多做伤怀,玉寒宫族人如今才开始真正面临浩劫,我们必须尽快遏制子蛊发作。” 蓝君梦点点头,众人正欲离去,忽然院门外有人轻笑道:“来不及了,玉寒宫族人的天谴到了。。。” 月光下,来人长身玉立,手持银质法杖,一身松松垮垮白色长衫,火红长发斜梳在耳侧直垂于地,眉心一颗朱砂痣,嫣红如血的樱唇浅笑弯弯,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居然是白色的眸子,很像无色透明的玻璃珠,在月夜下隐隐闪光。 蓝君梦轻呼一声:“南护法长孙大人。。你出关了?” 长孙醉徐徐走来,蓝君梦急忙迎上扶住他手臂:“你眼睛不便,怎不带人跟随?” 长孙醉嘴角一抹苦笑:“哪还有人?哪还会有人?” “长孙大人此话何意?” 长孙醉不答话,那双无色的眸子空洞地望向众人,没有焦距:“七星守护之人可在此?” 候晓谕一愣,望向锦绣,锦绣眨眨眼,指着自己对候晓谕无声做口型:是我吗?候晓谕点点头。 锦绣咳了一下,犹疑轻声道:“我。。。我在。。” 长孙醉循着声音转头,对她招招手:“请过来说话。” 锦绣看了看候晓谕,候晓谕点点头,她才走到长孙醉面前。长孙醉白瞳慢慢移到她脸上,如同有种魔力,锦绣忽然被这双白瞳死死吸引住,竟是挪不开半分,无法言语,就连手脚都被捆住一般。 长孙醉松开蓝君梦,手指抚上锦绣前额,朦胧月光下,众人依稀可见锦绣前额慢慢显现七颗细小的星形标记。 长孙醉本是无焦距的瞳孔突然收缩,盯着那七星标记喃喃自语:“灭前世存今生,魂飞云外异世重生,七星乍现,拨云散雾,重现曙光。” 他将法杖顿于地上,双手握住锦绣的手腕:“你就是未来澄清我玉寒宫族人血债之人,一生奇遇不断,一路贵人相助,一世情缘纠缠,七星守护你,你亦守护七星,相依相伴直到拨云见日。” 锦绣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瞪着长孙醉。 “你服下圣子金果徒增百年功力,可惜你不会控制,导致真气紊乱筋脉受损,不可强用药物压制。”长孙醉松开手:“我玉寒宫必定有此天谴,难以避过,惟愿借你之力以期他日沉冤得雪。” 锦绣终于可以动弹了,她急道:“现在只是子蛊失去控制独立发作,没试过怎知没有救了?” 蓝君梦更是惊异:“长孙大人此言何意?子蛊之祸难道不可避免了吗?” 长孙醉忽然脸现痛苦,锦绣惊讶地看到他那双无色眸子渐渐布满血丝,转瞬血红,他闭上双眼,两行血水从眼中流下。 “长孙大人!”蓝君梦急忙扶住长孙醉摇摇欲醉的身躯,长孙醉喘息着,苦笑道:“我毕生窥视天机,大限将到。” 候晓谕忙上前为他诊脉,长孙醉偏偏头,眉头微蹙:“可是候神医?” “正是。” “候神医不必费心了,长孙一直闭关不出占卜天机未能相见,如今自知时日无多了,多谢您尽心救治我族人,有句话请神医附耳聆听。”候晓谕附耳过去,长孙醉嘴唇动着,也不知道所言何事。 锦绣只看到候晓谕面色越加沉重,半响才起身:“虽然天意难违,但我等还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尽力多救活一些人,蓝护法,还请你引我去病发族人那里吧。” 蓝君梦点点头,长孙醉微笑道:“不愧是七星之一医仙候晓谕,仁心仁德,我族浩劫或者不致太过悲惨。” 这一夜,部分子蛊脱离母蛊影响自主发作,玉寒宫族人死亡过半。 一夜间桃源变地狱,血腥弥漫仙霞山,哀号痛哭三日不绝。。。。 要不是中途体力耗尽晕倒,玉冰鉴几乎要拖着病体走遍每个失去亲人的族人家中,他本已稍微有了血色和笑容的脸,这一夜全部隐埋了去,再也难现。 锦绣跟着候晓谕不分昼夜地边为族人制药施药边替玉冰鉴解母蛊之毒,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七日后,子蛊大面积自主发作的迹象终于慢慢被遏制,但是玉寒宫已遭遇重创,生还之人不足三分之一,而这些人体内子蛊还要等玉冰鉴体内母蛊消亡才算解除。 锦绣连续劳累体内真气逆行加剧,候晓谕不知为何停止了给她服用药物,改成了每日循序过功引导她体内逆行的真气,效果颇佳。 锦绣每每问起这种疗法可有伤害候晓谕,他总是肯定告知绝无影响。锦绣半信半疑,但多日观察候晓谕气色并无异样,才略微放心。 百日之期即将来到,玉冰鉴母蛊已经枯萎转为胎衣,即将临盆产出,耀月宫忙碌异常,锦绣担心他近日悲伤过度身体虚弱,便陪在他左右寸步不离。 候晓谕仔细探查一下玉冰鉴身体,判定是时候引产母蛊,说道:“母蛊已经完全枯萎,我熬些引产汤药,宫主先吃些食物储存体力。绣儿,你熬些补血药粥给宫主喝吧。”锦绣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玉冰鉴平躺在榻上,目光直直望向烛台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2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2部分阅读 上闪烁的烛光,没有表情,可任谁见了他都能感觉出浓郁的悲伤。 候晓谕虽然见惯生离死别,但这些日子玉寒宫族人之死带给他的震撼和哀伤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一个局外人都已是如此,何况身为族长的玉冰鉴。 “最深切的悲伤并不是痛哭流涕声嘶力竭,能用眼泪表示的哀痛不会致人万劫不复,真正能摧毁人心磨灭意志的唯有痛到无法流泪无法喊叫的悲切。”锦绣的话回荡在候晓谕脑中,玉冰鉴给他的感觉正如锦绣描绘的那样。 回想自身幼年时经历的苦难,玉冰鉴的境遇让候晓谕不觉对他更添怜惜,此刻却无言以对,嘱咐了小碧几句便退了出去。 长孙醉在蓝君梦搀扶下来寝宫探望,玉冰鉴这才将目光移开,注视着两位护法:“族人情况如何?具体还有多少人活着?” 蓝君梦戚然回道:“除了玉寒宫宫人外,族人活下来的人不足两千人。。。。。” 玉冰鉴闭上冰眸,颤声道:“我族原有八千七百二十九人,如今总共只有不足两千人活下来了,玉寒宫在我掌管之下遭遇灭顶之灾,他日入地府我有何面目见列位宫主。” 长孙醉摸索着握住玉冰鉴微凉的手:“宫主,此乃玉寒宫必经浩劫,无论谁当了宫主都避不了躲不过,其结果比眼下只会更不堪,按我昔日推算,玉寒宫劫难全族覆灭无一幸免,然而现在仍有两千人幸存,已是欣慰。” 玉冰鉴看着长孙醉,疑道:“真如此?” 长孙醉点头微笑:“如不是这带有七星印记之人出现,玉寒宫必定灭族,幸而此人终于经六道轮回重生出现,才免了灭顶之灾,这是七星之福亦是宫主之福。从此以后宫主的责任不仅是守护玉寒宫,更要肩负起守护锦绣的重任,因为宫主你也是七星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啊~~~~~~~~~~~~哇哇哇哇哇~~~~~~~~~~~~~谢谢 ~\(≧▽≦)/~ 44 44、蛊祸之消亡 玉冰鉴微微吃惊:“我也是七星?” “正是,若不是宫主身为七星之一并掌管玉寒宫,锦绣便不会被牵引到此,候晓谕也不会出现在玉寒宫救我族人,那玉寒宫必定因蛊毒之祸灭亡。所以宫主无需过于自责,千万珍重,将来为我族人讨回公道。” 玉冰鉴展开眉心,神色微动:“锦绣因我而来此,是为了守护我跟族人么?” “不错,她一生都会守护七星,而七星也守护着她,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玉冰鉴垂眸重复着这句话,良久不语。 长孙醉与蓝君梦悄然告退亦未察觉,直到一阵粥香传来,原是锦绣熬好了粳米红枣粥端了上来。 小碧正待接过,玉冰鉴突然轻声道:“小碧,你去帮忙一下候神医,这里不用伺候了。” 小碧应诺,经过锦绣身边时朝她神迷地眨眨眼睛笑着退下。锦绣被他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回头接触上玉冰鉴的目光,竟是觉得他多日涣散无神的冰眸此刻终是恢复了点点星光神采,视线胶着,锦绣忽然有些明白了方才小碧那暧昧的一笑,不由红了耳朵。 硬着头皮端着粥坐到塌沿:“粥很烫,慢慢吃。”顺着碗沿舀起半勺,小心吹凉了些送到他唇边,玉冰鉴望望她,顺从地张口吃下。 锦绣见他如此心内高兴,柔声问道:“觉得烫不烫,好吃不?” 玉冰鉴微微点头:“不烫,很好吃。” 锦绣咧嘴笑了笑:“这就好了,最近见你不言不语不怎么吃东西,大家都担心坏了。” 玉冰鉴睫毛一颤,轻声问:“那。。。你呢?” “我?我什么?”锦绣不解。 玉冰鉴抿抿薄唇:“你。。。也很担心我?” 锦绣后知后觉,脸一红:“我。。。我自然也是很担心你。。。” 玉冰鉴唇角微微上扬,冰眸水光轻漾:“谢谢。” 锦绣羞红了脸,又舀了一勺:“称热多吃点,待会儿有力气。” “嗯。。。” 喂完了粥,锦绣用手绢轻轻擦拭着残留在玉冰鉴唇上的汁液,指尖无意间碰到粉唇,柔软温热的触感令她不由一怔,竟一时忘了移开手指。 玉冰鉴感到唇上传来她的温度,见她迷蒙着一双大眼怔怔地看着自己,手指居然还停在自己唇上,玉容微红长睫半掩,却不忍扭头避开,由着锦绣指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瓣,传来阵阵酥痒。 “咳咳。。。”候晓谕端着药站在门口故意咳了几声,吓了锦绣一跳,这才回魂,脸红成煮熟的虾子,急忙起身尴尬的笑道:“师父,你来了,冰鉴吃了一碗米粥,可是足够了?” 候晓谕促狭一笑:“只怕不够,须得细摸摸才能消食。” 锦绣求饶地望向他:“师父。。。我。。。我那是。。。” “行了,别说了,为师早知道了。别磨蹭了,药煎好了,给玉公子喝下吧。 玉冰鉴喝下催产药没多久,阵痛开始发作,候晓谕将锦绣等人赶出耀月宫,关了门不准人打搅。 锦绣只得在门外守护,最开始还能听到玉冰鉴压抑的喘息与呻吟声,到后来忽然没了声音,估计是他嘴中咬上了布巾。 哪知无声更胜有声,锦绣愈加担心得六神无主,她听候晓谕说过,排出母蛊无异于一场生子,自然是疼痛之极,还有生命危险。开始能听到玉冰鉴的声音至少知道他还无事,如今半点响动全无生死未卜,更觉焦心。蓝君梦等人亦是等得焦急,却也毫无办法。 所幸母蛊已枯萎缩小,只约两个时辰,玉冰鉴并未受很多苦就诞下了,屋里动静渐渐平息。 锦绣看到候晓谕出来,急忙上前:“师父,他怎么样?” 候晓谕擦擦额上汗水,略微疲倦的笑道:“他没事,已经平安产出了母蛊,到底是处子,受点苦是难免的,也没多痛多久。到今日解蛊才算大功告成了。” 锦绣松了口气,掏出帕子为候晓谕擦掉汗水:“辛苦了,师父。” 候晓谕拿过帕子,瞄了锦绣一眼:“不用讨好了,想看他就去看吧,别藏着掖着了,为师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 锦绣呶呶嘴不好意思的笑笑,握住候晓谕的手:“我也关心师父啊,这些日子一直看你劳累辛苦,我也心痛的。” 候晓谕摇摇头,拧了拧她的腮帮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嘴巴子擦蜜了?尽说些哄人开心的话。” 锦绣摇着候晓谕的手,谄媚道:“那还不是因为师父太好了,我要是不学些甜言蜜语,会担心师父嫌我笨甩了我。” 候晓谕抽出手把她往门里一推,笑道:“留着这些话去哄他吧,为师前世欠你才摊上你,先是男王再是兽奴,如今又多了位妙人儿挂着你,你这辈子注定情缘不断,我若个个计较岂不自苦,为师从不干这种伤己伤人之事。”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他妖娆的背影,锦绣心中忽然一酸,本欲追去,然而牵挂着玉冰鉴,终于慢慢转身朝里走去。 玉冰鉴疲倦地躺在床上,小碧已经收拾干净,见她来了,点头示意玉人已经睡着,锦绣不便打搅,转身正欲离去。 玉冰鉴忽然睁开眼,轻声问道:“是锦绣么?” 锦绣微微一惊忙转身走近:“是我,你觉得怎样了?” “我没事,多亏了候神医。”玉冰鉴想起身。 锦绣急忙轻轻压住:“别起来了,你身子还虚着呢。”玉冰鉴顺从地躺下,目光一直停留在锦绣身上。 锦绣帮他掖好被子,柔声问道:“很累吧,先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去给你熬点汤,等你醒了就能喝了,补补身子。” 玉冰鉴垂眸道:“我不想睡,也不想喝汤,你能不能做先前那粳米红枣粥?” 锦绣笑道:“好啊,这有何难,我这就去做,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别累着了,身体要紧。”玉冰鉴目送她离去方浅浅微笑。 锦绣边熬粥,边做着候晓谕喜欢吃的芝麻酥饼,粥香四溢,酥饼也烤好了,把两样放在托盘里,一同端着往候晓谕卧房走去。 窗上烛光晃动,候晓谕果然尚未安寝,她轻轻敲门,小声问道:“师父,你睡了吗?” 屋内轻声咳嗽几声,随即门开了。候晓谕仪容整齐站在门前,见到锦绣手中托盘,嫣然一笑让了她进屋。 锦绣放好盘子,狗腿的为候晓谕舀了碗热粥,又奉上酥饼,笑嘻嘻地看着候晓谕:“师父辛苦了,徒儿做了师父爱吃的芝麻酥饼,尝尝我的手艺,可有进步了?” 候晓谕捻起一块咬了一小口,点头赞道:“不错,大有进步。”又浅尝了口米粥,笑道:“这粥做得真是香甜呢,可惜却不是给为师做的。” 锦绣握着手,急忙凑过去辩解道:“怎么不是呢,要不是我就不会拿来给师父吃了,有师父才有我今天么,任何时候都是师父最大!以后无论做什么好吃的,都有师父的份。” 候晓谕美眸一瞥,笑意盈盈,玉指点点锦绣鼻尖:“你可要记住今儿你说的话啊。” 锦绣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止:“当然当然!一切以师父的话为指导,我锦绣时刻铭记要紧密团结在以师父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 候晓谕忍俊不禁,拧了拧锦绣的脸颊:“你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肉麻兮兮的,也不害臊!” 锦绣急忙抓住那只柔夷,一本正经的表态:“我要高举晓谕理论的伟大旗帜,认真贯彻师父一切都对的重要思想,在师父坚强领导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奋力拼搏。。。” 候晓谕笑得花枝乱颤,捏了捏锦绣的手:“行了行了,不必给师父带这么多高帽子,那酥饼放下,快把粥端去给玉冰鉴,冷了就坏了,他恐怕一直强撑着不睡等你过去呢。” 锦绣这才放开手,端了粥离去,候晓谕微笑着慢慢吃着酥饼,嘴中甜甜的滋味渐渐压下了心头微微的酸涩。 随着母蛊诞出化为血水,接下来几日,众玉寒宫的人纷纷吐出子蛊,子蛊随之消亡,危害玉寒宫一年之久的蛊毒之祸终于完全化解。 当最后一名族人吐出子蛊,蓝君梦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长孙醉听说欣慰不已,他颤巍巍握住蓝君梦的手:“我总算在有生之日看到我族人避过浩劫,心愿已了再无牵挂,希望从今后,玉寒宫不再设立窥视天机的职务,由吾而终,以免再受天谴。”话音刚落,人便颓然倒下竟已气绝,蓝君梦等人皆悲伤不已。玉冰鉴闻噩耗也是十分悲痛。 然而未等众人从悲伤中恢复,一场人祸即将降临,皇帝颁布圣旨,钦点秦王凤池莲为统帅,以平息蛊惑民心之邪教为由,命其率兵五万即日启程,剿灭玉寒宫邪教。 章府管家引着箫肃急匆匆来见左丞相章莲,章莲刚下朝,正坐在书房跟章逸云交谈,听闻禀告,便让箫肃进来。 箫肃见到章莲躬身拜道:“草民箫肃拜见丞相章大人。不知大人这么急着找草民前来有何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俺很期盼留言,星星眼求留言~~~~~~此章俺把萧萧和云云拿出来溜达溜达~~~\(≧▽≦)/~ 45 45、试享齐人福 章莲抬手示意箫肃坐下,笑道:“这么仓促找来箫当家,也是迫不得已,全因皇上今日在朝堂突然颁布圣旨剿灭邪教,又命我三天内做好军需补给,时间紧迫才惊动了箫当家,想请你协助本相做好此事。” 章逸云道:“箫兄,我便实话说了,朝廷这十几年一直攘外安内,国库虽未空虚难支但也一直吃紧,尤其目前离征税期尚有两月,国库已然捉襟见肘,此次发兵剿灭邪教,廪粮车马锅帐均告匮。箫家富甲天下,想请箫兄能借些银两给朝廷已解燃眉之急。”说着捧上一张盖有左丞相与兵部印鉴的借据。 “这是以左丞相和兵部名义出具的借据,为朝廷向箫家借银三百万两充作军资,请箫兄过目。” 箫肃接过随意一扫,马上奉还给章莲:“章丞相赤胆忠心为国为民,向来一言九鼎,箫某岂会信不过。再说,箫某身为凤启国子民,能有今日之富也是托朝廷攘外安内给百姓和平盛世之福。箫家早有心为国效力,别说区区三百万两,便是三千万两银子箫家也必定倾尽全力凑集,这借据可是折杀箫某了,还请丞相收回。” 章莲面露赞许之色:“早听闻皇商箫家忠心耿耿,箫当家更是男中豪杰,果然所言非虚。但朝廷借你银两便是国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并非压榨皇商充实军饷,他日征税期后本官必责令户部及时偿还,那时区区三百万两不在话下。若今日你不收这借据,恐怕日后会引起国内商人寒心恐慌,也怕造成凤启国国库空虚的流言传入番邦,箫当家还是收了借据吧。” 箫肃见状方不推辞,慎重收下。 章莲起身拱手道:“本相代表朝廷谢过箫当家了。” 箫肃急忙起身施礼谦恭道:“不敢不敢,丞相言重了。” “本官还有事,就不陪箫当家了,逸云你替我好生招呼箫当家。那我先失陪了。” 章逸云等他母亲离去后,才放松笑道:“箫兄,每次见到你都是刮你银子,我都觉得难为情了。” 箫肃笑道:“只希望日后逸云你能在丞相面前为箫某多担待一些,少几次如此盛情邀约,箫某便三生有幸了。” 章逸云哈哈大笑:“你可知我这次费尽口舌才劝服了母亲将银子减到三百万两了,不然你猜,本是要你出多少?” 箫肃装作惊异地瞪大眼睛:“多少?莫不是要我箫家全部家当?” 章逸云摇头笑道:“这倒不至于,原本是想讹你五百万两银子。” 箫肃抚额大叹:“果然要多谢章兄,不然我箫家今年所有生意都白做了,我母亲也定然不饶我。” 两人相视一眼,均是摇头苦笑。 ————————————————————————————————————————— 玉冰鉴已经修养数天了,在候晓谕配药调养下,身体渐渐康复,容颜慢慢恢复往日夺目光彩,经常令锦绣看得发呆。 一向自诩不好色的锦绣,面对他仙人之姿冰莲气质也险些失了魂魄,暗暗拿候晓谕与玉冰鉴的容貌比较,一个娇媚艳丽宛如千年玉狐,一个清新脱俗恰似蓬莱仙子,各自巅峰难分高下。 但是若论偏好类型,玉冰鉴谪仙般的人物更令她动容,他不食人间烟火仿若雪山之巅的冰莲花令人心驰神往又难以触及。 玉寒宫蛊毒之祸后,接下来的日子虽然笼罩着愁云但仍孕育着希望,众人并未因此消沉气馁,安葬完长孙醉跟牺牲的族人后,人们开始努力恢复生活。 锦绣自从候晓谕每日推功治疗后,体内真气不再反噬,只觉身体比以前更显轻盈,力气也大了许多,候晓谕见状,开始教授她一些运气点|岤的功夫和独门剑法。 锦绣对武功并不感兴趣,迫于候狐狸的压力,勉强跟着学,想不到短时间内也大有长进,不觉振奋,于是习武也变得勤快起来。 玉冰鉴尽管也是武学泰斗,但因锦绣拜在候晓谕门下,他自不愿坏了规矩越过候晓谕擅自指点锦绣,便也从不过问。只是每次清晨锦绣在候晓谕指点下于林间舞剑练功,他都隐在不远处悄悄注视。 七彩晨光撒在少女身上,行云流水般挥剑腾空,偶尔一个旋身,那一瞬间玉冰鉴总能接触到她日渐成熟坚毅的目光。 锦绣曾经稚气的脸经历岁月淘沙后,逐渐隐去了稚嫩却仍保留天真。 不知何时,这样一个容貌并不出众又无文才武略的女子,渐渐占据他的心,到今日已经塞得满满的沉甸甸的,当看到锦绣发觉他时那灿烂的笑容,他就明白自己也在她眼中和心上。 这天,玉冰鉴同样悄然关注了锦绣半日,远处,候晓谕见锦绣已经练到晌午了,便叫她停下吃饭。 玉冰鉴默然转身正欲离去,锦绣朝玉冰鉴奔去,一把牵住他的柔夷,笑道:“你还回去干啥,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就当是野餐吧。” 玉冰鉴还未答话,锦绣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朝候晓谕走去:“来吧,我师父的手艺可好了,保证你吃了后再也不吃不下别人做的了。” 候晓谕微笑着看着他们走近,对玉冰鉴笑道:“玉公子别听她胡言乱语,我这粗鄙手艺也就填温饱了,哪里如她说的那般好了。” 玉冰鉴微微一笑:“候神医谦虚了,我自从尝过神医做的雪梨粥便知锦绣并非虚言。。。” “叫我晓谕即可,神医来神医去的,叫得我觉得自己很老似的。”候晓谕媚然一笑温和打断。 玉冰鉴怔住,见到候晓谕神色从容目光亲善,不由心中一暖,轻声道:“你也叫我冰鉴即可。” 两人会心微笑,倒是身旁的锦绣一头雾水,但见到两人融洽相处也是十分高兴,她老早担心这两人均是心高气傲之人难以相处,谁知道现在居然各自释怀,松了口气。 候晓谕打开食盒铺上布毯,玉冰鉴帮着他将食物一一端出,锦绣正准备开吃,想不到同时收到两双眼刀,吓得她缩缩脖子,灰溜溜地拧开水壶洗手,两位美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锦绣万分哀怨地斜了他们一眼,低声嘀咕:“一个候狐狸就把我吃得死死的了,现在还加上个冰山,动不动就是一梭子冰刀,我小命岂不休矣。。。” “你说什么?”美人同时问道。 锦绣赶紧使劲搓手,大声笑道:“没什么,我是说今天阳光灿烂鸟语花香,野餐吃美味还有绝世美人相伴,简直是人间天堂!”候晓谕噗次一笑,玉冰鉴嘴角也勾起上扬的幅度。 锦绣讨好地咧嘴笑笑,洗完手屁颠屁颠跑来,殷勤地为两位美人布上他们喜欢的食物。 “师父,你喜欢吃茄子辣鸡,这块最好的给您;冰鉴你不吃荤,这松蘑汤补身子又美容,是极好的素菜,你尝尝。。。” 正午阳光明媚,林间雀鸟欢鸣,暖风徐徐送来淡淡花香,有情人心醉。 候晓谕用完饭便要离去,临走拜托玉冰鉴监督锦绣练功,锦绣一听心中暗喜,想到没了候晓谕严厉监视便可偷懒玩耍,差点喜上眉梢,偷偷掐着自己大腿,努力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候晓谕瞄了她几眼,勾过她一缕长发轻扫过她脸颊,暧昧笑道:“别当为师看不出来你心里正偷着乐,这机会倒是有了,会不会把握自己看着办。”说罢翩然离去,弄得锦绣莫名其妙。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要把握啥啊?”锦绣看向玉冰鉴:“冰鉴,你懂他说的意思么?” 玉冰鉴淡淡瞥了她一眼,抽出剑递给她:“练剑吧。” 锦绣噎了一下,可怜巴巴地瞧着玉冰鉴,嘟着嘴埋怨:“这才刚吃完饭,胃正消食呢,马上就剧烈运动,会吐。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玉冰鉴冷眼与她对视,锦绣见他不为所动,无奈地吸吸鼻子,认命地伸手接剑,手指刚触到剑柄,玉冰鉴收一缩,收剑回鞘,淡然道:“只能休息半个时辰。” 锦绣大喜,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冰鉴你果然心肠好。” 玉冰鉴眼波微闪:“以前你觉得我心肠狠毒吗?” 锦绣头摇成波浪鼓:“没有没有,第一次见面就是你救了我啊,要不是你挥断了你族人的宝剑,我那时就吃大亏了。接着我被人追杀,也是你救得我,一天内你出手救我这个陌生女子两次,我再傻也不会认为你是坏人呀。是不是?” 玉冰鉴凝视着她:“你当初真这么认为?” 锦绣拍着胸脯指天道:“俺对天发誓,跟你初遇那一天我就觉得你是好人,还是个长得很美的好男子!” 玉冰鉴玉容微红,冰唇紧抿美眸含羞,锦绣看得差点失神,晃晃脑袋镇定一下心绪,正色道:“我虽然笨了点但不是有眼无珠之人,经历过人情世故,在江湖也闯荡了些时日,孰好孰坏也是分得清楚的。若非知道你心地善良且身中蛊毒,我当时怎么会轻易答应拜候晓谕为师,跟他走去换取你的解药呢?” 玉冰鉴心潮翻涌,冰眸定定望着锦绣:“那日果然你是为了我才。。。” “都过去了,嘿嘿,也没什么,当时一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也不知怎地,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张口答应了,其实我后来有后悔来着。” 锦绣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低头,脚尖蹭着泥地:“刚开始跟着师父,我曾经想尽办法溜走,都被师父抓了回去,其实我也不是啥好人,当时要是真让我逃走了,你可能就没得救了。。。” 正唠叨着,一只手忽然被轻轻握住,微凉柔软的触感传来,她惊讶地抬起头,玉人已站到她面前,如水美眸中全是她的倒影,两人如此贴近,几乎可以感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咔咔咔 俺是凌晨5点滴存稿箱,好色作者连续日更目前卡文通宵码字直到凌晨才喂饱了我好色作者说她是留言控星星眼期望大家滴回复 章逸云图像: 46 46、秦王风池莲 锦绣沉溺在那双清澈深幽的眸中,好似卷入碧湖漩涡,被吸引着迎上他,微微踮起脚,闭上眼在他柔软芳香的薄唇上印下深情一吻。 本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却不知为何在两人睁开眼一刹那,忽然缠绵深入,香舌相戏唇齿纠缠,勾勒相思吸吮爱恋,交握的手松开拥紧对方,像要把恋人嵌入身体永不分离,冰与火相融,化做一汪纯净柔水。 忽而一对杜鹃鸟从两人身旁飞过,惊醒了坠在情海中忘情相拥的人,终于不舍地分开。 玉冰鉴双颊因为情潮染上淡雅玫红,冰眸早已水雾蒙蒙,点点细小的泪珠挂在长卷睫毛上,本是淡到无色的柔唇微微红肿。 锦绣轻抚上他此刻娇艳欲滴的嫩唇,目光既迷恋又怜惜:“让你等了痛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以后我绝不离开你那么久。” 玉冰鉴睫羽轻颤覆盖下来,轻轻低下头靠在少女肩头,偎依在怀聆听她坚定有力的心跳。 傍晚,两人回到玉寒宫,蓝君梦已等候多时。 见玉冰鉴回来,急忙禀告:“宫主,方才收到神秘信报,说是凤启国皇帝已经颁布圣旨,下令秦王领兵五万以清除邪教为名围剿我玉寒宫,请宫主过目。”说罢递上一张盖有印鉴的信纸。 玉冰鉴一瞧那印鉴,惊道:“这是玉寒宫北护法苍飞月的印鉴!时隔数十年,本以为销声匿迹的北护法印鉴居然此时出现。” 蓝君梦亦是惊讶不已:“难道北护法还尚在人间?” 玉冰鉴端详着印鉴凝眉思索,半响方道:“这是苍飞月的印鉴不假,至于北护法是否还是同一人就不得而知了,但这封信所写之事恐怕非假。” 锦绣也赞同:“我记得在苍月城遇到那些官兵之时,他们就把你们当成邪教之人搜捕,现在朝廷要剿灭玉寒宫也不是意外之事。” 玉冰鉴颔首:“朝廷怕是早已获悉我玉寒宫经历蛊毒之祸后遭到重创,如今正是他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的最佳时机。” “宫主,那我们该怎么办?” 玉冰鉴沉吟不语,要他下令舍弃族人们世世代代生活的世外桃源仙霞山,真是很不甘,可是若硬碰硬无异以卵击石。 锦绣见他犹豫不决,知晓他心中所虑,劝道:“留守在这里玉寒宫必定惨遭血洗,无人能幸免,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仙霞山又搬不走踏不平,顶多让他们放两把火搅浑水,发发捉不到人的怨气。过几年咱们再回来,这里必定还是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 蓝君梦带领宫人们奔走告知幸存的族人,将宫内财物散尽分配给他们,族人们虽然都不愿意离开世代生活的桃源乐土,却也无可奈何,纷纷收拾家当,赶着马车骡子连夜撤离了仙霞山。 只有几位侍奉南护法长孙醉的祭司老宫人,守着长孙醉的灵柩,誓言与玉寒宫共存亡,宁死不愿离开南护法的摘星宫。 蓝君梦将此禀告玉冰鉴,玉冰鉴唏嘘不已,最终成全了这几名宫人的心愿。 当众人坐上马车刚刚走到山下,玉寒宫燃起一片金红色火光,照亮了冥冥夜空,那几位祭司宫人竟然点火焚毁了玉寒宫宫殿,然后投身火海,一同化为灰烬。 直冲云霄的熊熊烈火,昭示着玉寒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 玉冰鉴注视着仙霞山山腰那在烈火中化为青烟的宫殿,冰眸被火光融化成湖水,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 面上忽然一暖,侧目望去,原是锦绣关切地看着他,手指温柔地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杏眼满溢着温存怜爱,她柔声道:“信我,玉寒宫一定会重建的。即便离开,只要人还活着,去哪里都是家,我们停留在哪里,哪里就是世外桃源,哪里就是仙霞山玉寒宫。。。” 她直起身,轻轻搂过玉冰鉴,将他拥入怀中,轻柔地吻着他光洁的前额:“相信我,玉寒宫不会消失,我们只要活着,就一定会重建它。” 玉冰鉴靠在她颈窝,感受着她温暖的气息,悲伤渐渐散去,闭上眼轻轻点点头。 候晓谕也偎上锦绣的背脊,手臂圈上她的腰肢,轻声道:“绣儿,无论你去哪里,我们都跟着你。” “恩!”锦绣握住候晓谕的手:“有你们在,去哪里都是桃源乐土,我一定尽我所能给你们幸福。” 蓝君梦放下车帘,一行人绝尘而去。 —————————————————————————————————————————— 天刚泛白,山脚下卷起漫天黄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骏马鸣叫,朝廷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奔到了仙霞山。 山脚早已空无人烟的小茶亭被金戈铁马瞬间夷平,只剩残帘碎壁。 军队停驻在山脚,山腰上还有大火余辉,先锋军不敢轻率,急忙请示元帅秦王凤池莲。 风池莲端坐在全副武装的骏马上,一身大红长披风,全黑色铠甲,腰系御赐金腰带,一手握在腰际悬挂的宝剑上,一手牵着马缰绳。 一道狰狞伤疤从鼻梁斜拉至左脸颊,触目惊心,她没有同其他将士般束发戴着头盔,任由一头齐腰墨色长发肆意飘散于身后。 风池莲听过兵士禀告,深邃的目光移向仙霞山腰那仍在火中涅槃的玉寒宫,冷冷道:“先锋修罗何在?” 修罗急忙策马上前:“属下在。” “你率三百骑兵先上玉寒宫,探明情况,我率主力随后赶来。” 修罗领兵而去,一炷香后,风池莲率军跟上。 离玉寒宫已不到半里路,忽听前方一片人马惨叫哀号,其中还夹杂着修罗暴怒的命令声。 风池莲冷下脸,下令全军停驻,自己带着随身侍卫小心翼翼策马循声而去。 马蹄刚踏进一竹林,眼前景象令她震惊,小小紫竹林居然密布机关,细看之下,在她右侧不远处就有一根头发丝般细小的透明长线横拉在两旁,稍微碰到便会触动机关,削尖的竹子将瞬间刺穿人马。 先锋军就是贸然冲进这紫竹林,结果惨遭暗算,连人带马或落入陷阱被里面的铁棍刺穿,或被机关射出的竹枪捅死,三百名先锋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修罗跟几十名身手高强的兵士幸存,但都挂了彩,坐骑也没能逃过厄运。 修罗见到风池莲来到,连滚带爬地扑到她马前:“元帅,王爷,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风池莲看似随意的扫了她一眼,冷冽嘴角微微上扬:“邪教之人果然阴毒,居然用这下三滥的招式,看这情形怕是早已得到消息做了准备。算了,你出自正规军队,惯于在沙场征战直来直往,也难怪不适应旁门左道的打法,且退下找军医疗伤去吧。” 修罗大感意外,诧异道:“王爷不责罚属下么?” “怎么?你很希望本王责罚你么?”风池莲看着他,居然面带柔和微笑。 修罗受宠若惊地磕头道:“属下谢王爷不杀之恩!” “退下吧。”风池莲懒懒挥手道。 “是!”修罗起身欲绕过风池莲往后走。 风池莲忽然抬脚一拦:“走左边,这里有机关。” 修罗感激不尽:“是,谢王爷!” 绕到她右边,刚落脚立觉不妙,为时已晚,一根竹刺瞬间穿过她身体,冲击力将她抛出数丈开外,落地时已气绝身死。 风池莲看了看她血肉模糊的尸体,冷哼道:“损我三百精兵还想活命?废物!” 大军终于来到了已成灰烬的玉寒宫前,各路搜寻人马纷纷上报村落均已人去楼空,渺无人迹,甚至连牲口都没了踪迹。 风池莲脸上伤疤微跳,鹰一般犀利的眸子射出仇恨,她慢慢走近废墟,拨开石块和烧焦的木头,径直走到火中自焚的宫人残骸前,抽出剑拨了拨尸骨,咬牙道:“你们这群妖孽死了都要让本王损兵折将,真是可恶!我不信你们剩下的那群杂碎能逃出本王手心,终有一天本王要把那些余孽一个个揪出来碎尸万段!” 一脚踏碎尸骸,大喝道:“传本王命令,把邪教村落烧光,撤军!” 仙霞山大火持续燃烧三天三夜,映红了半边天。 —————————————————————————————————————————— 当第一缕曙光照耀伽陀国浩瀚青葱的大草原,一位银发黑裳的高大男子悄悄溜出王营帐篷,蹑手蹑脚牵出一匹枣红色骏马,偷偷摸摸张望,刚出了王营营地,便立即跨上马。 紧了紧腰间蛟龙剑,咧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点漆般的墨瞳闪耀光芒:“走,我们。。去。。。找她。” 于是,密灵王毕利森格今日早起第一件劳心事就是—————— “卓娅!卓娅!”毕利森格焦急地走出营帐大声召唤他的侍卫。 卓娅急急忙忙奔过来:“王爷,有何急事吩咐属下?” 毕利森格急道:“孤狼不见了,连同我房里挂着的蛟龙剑一起失踪了,只怕他又动了私自去找锦绣的念头了。你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咔咔咔俺是凌晨3点滴存稿箱,好色作者说她那里今晚下大雪,冻僵了她滴手指跟思维因为她没钱又小气,不开空调省钱打牙祭看到她冷得流鼻涕,存稿箱俺其实很开心谁叫她这么晚才喂饱俺咔咔咔 作者: tvt 那啥,孤狼这次认真了,男王恐怕 47 47、情孝难两全 两人跑到马厩一查,果然不见了枣红马。 卓娅气得跺脚:“孤狼这个死心眼,居然学会偷马了!混蛋,找到非揍死他不可!” 毕利森格瞥了她一眼:“你打不过他。。。”卓娅一个踉跄。 毕利森格沉吟道:“我刚探了探他的卧床,被子还是温的,应该离开没多久。” “属下马上去追他!” 毕利森格喝住卓娅:“不必了,他如此想去找锦绣,心早就飞过去了,人怎么还困得住呢,劝得了一时劝不了一世,这次就让他去吧。” 卓娅奇道:“那王爷的意思是不管他了?放他一个人去凤启国乱晃荡?” “当然不,让他一人去陌生国度里大海捞针,我如何能放心?”毕利森格打量了一下卓娅:“卓娅,你立刻骑马追踪孤狼,赶上他后,与他一同前往凤启国寻找锦绣,这一路孤狼就拜托你照顾保护了。” “什么?!!!”卓娅惊得下巴掉地上了,她瞪圆了眼珠不可思议地看着男王:“王。。。王爷。。。您确定您不是跟属下开玩笑??” 毕利森格少有的调皮一笑,眨眨眼:“本王十分之确定————绝非玩笑。事不宜迟,你赶快骑马追去!这令牌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到了凤启国与官府打好交道,看住孤狼,少惹是非。” 卓娅耷拉下脑袋,弱弱回道:“是。。。属下遵命。。。” 毕利森格爽朗大笑,推着卓娅往外走:“别垂头丧气的!你追随我这么多年也没出去玩过,这次权当放假,好好去中原游历一次,见识见识风土人情和世面!” 卓娅不情愿地往外走,忽然停下望着男王:“王爷,你其实很想同孤狼一般无所顾忌地去找驸马吧?” 密灵王一怔,微笑道:“想啊。。。但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所以,我想孤狼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卓娅,本王期盼你们早日见到锦绣,然后告诉她,有个人会在草原永远等她。” 男王此刻深情而无奈的目光令卓娅心痛,她坚定地点点头:“王爷请放心,属下绝不负您所托!必定找到驸马!” 然后,带她回到您身边。。。可好。。。 几日后,伽陀国早朝,众位大臣等候了半响,皇帝还没驾到,隐隐有些不安和疑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唯有太女铁炎森格,面无表情闭着眼独自矗立一旁充耳不闻,就像与她无关似的。 密灵王注视了她好久,铁炎森格石化般一动不动,看不出任何情绪。 丞相苏乌悄悄凑近男王低声问道:“王爷可知皇上因何事耽误早朝?可是凤体抱恙?” 密灵王摇摇头:“母皇正值壮年,身体一直康健,即便像年初冰冻期间,母皇也只是偶染风寒。昨日我去拜见了母皇,她精神很好并无任何不妥,今日早朝迟来,依本王看,可能是被琐事耽搁了。” “如此微臣便放心了。”苏乌略显放松退了去。 毕利森格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心中亦是忐忑,尤其见到铁炎森格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模样,难免有气,正待上前询问她。 忽听帐外一声唱诺:“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3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3部分阅读 上驾到!”皇帝卓勒森格缓缓迈入皇营议事营。 毕利森格见到皇帝面色如常,且步履矫健神采飞扬,暗暗舒了口气。 铁炎森格这才缓缓睁眼,她嘴角一丝讥讽的笑意,深邃凤目掠过密灵王,男王不由心中一紧,强烈的压迫感瞬间扑面,毕利森格坦然面对并未半分退缩,铁炎森格笑意更浓,收回目光。 群臣一同跪拜皇帝,早朝顺利进行。 下朝后,群臣各自离开。 密灵王刚走出营帐,铁炎森格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手肘貌似无意地狠撞了一下他。毕利森格吃痛,剑眉微皱望向太女。 太女一副后知后觉惊讶的模样:“哎呀,撞到皇弟你了,真是不好意思,皇姐我这几年太过悠闲,注意力大不如前,海涵海涵。” 毕利森格微微一笑:“皇姐此言差矣,我倒觉得皇姐比从前更具风范了。方才朝堂上,皇姐上奏联合中原凤启国,征讨马蚤扰各国边境的犬兀国,就颇得母皇赏识。正如母皇所言,皇姐逐渐有了俯览天下的帝王之象,心胸开阔许多。本来我还有些疑虑,但今日让我心悦诚服。” 铁炎森格哈哈笑道:“皇弟果然会说话,本宫佩服佩服。对了,本宫今日听到一件有趣之事,据闻,皇弟收留的那名兽奴逃出伽陀国去了凤启国,还顺便偷了你那有名无实的妻主遗留下来被你宝贝万分的蛟龙剑与枣红马,是否到了凤启国想偷了驸马爷啊?” 毕利森格收敛笑容正色道:“皇姐此话不仅有辱皇室更加有辱你的身份!请皇姐慎言!” 铁炎森格冷笑道:“本宫有辱皇室尊严??比得过你密灵王亲自帮准驸马逃婚、让自己落得无妻主下嫁,被全天下人耻笑我伽陀国皇室来得严重吗?” 毕利森格缄口不语,坦然地看着太女。铁炎森格无趣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毕利森格回到王营帐篷,屏退下人,这才伸手轻轻按住方才被太女撞到的腰间,手刚触到,忍不住皱眉轻哼一声,解下衣袍看去,竟然已淤青一大块,找来药酒自行敷上。 刚系好衣裳,皇帝便差人来宣召,急忙用清水洗去手上药酒掩去气味,又戴上香囊 ,这才随人离去。 赶到皇营帐篷,卓勒森格正歪在龙塌上抽着水烟,水烟在伽陀国很普遍,尤其是妇女闲暇之余更是好这一口。卓勒森格偶尔也抽两口,所用都是从凤启国进口的顶级烟叶。她看到毕利森格,笑着挥手示意他坐到床边。 毕利森格礼毕才挨着床沿坐下,卓勒森格半撑起身体,男王忙扶住,卓勒森格慈祥地拍拍毕利森格肩膀:“母皇老了,连起身都要皇儿搀扶了。” 毕利森格忙道:“母皇何来此言?母皇一直身体强健,即便此时驰骋沙场亦不在话下。” 皇帝笑道:“皇儿也开始学会哄人了啊。” “儿臣绝无虚言。” “行了,朕知道,岁月不饶人,即便拥有千金裘尚方剑也逃不出天地人寰。朕也到了大衍之年,岂能看不透?” 卓勒森格微笑着握住男王的手,仔细端详着他:“皇儿,这些日子以来叫你受委屈了,有没有怪朕为你赐婚给锦绣,害得你如今为天下人所指,名节清誉不保?” 毕利森格紧握住皇帝的手,正颜道:“不,母皇,儿臣很感谢您赐婚与我,即便我与锦绣此生有缘无分,但能下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即便只是徒有虚名,我也此生无憾。” 皇帝叹息道:“皇儿,你真不必如此执着,朕那时依然写下诏书取消大婚,为何你偏偏苦苦求朕继续举办婚礼。这不是自苦一生么?” 毕利森格俊目满溢光彩:“儿臣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幸福,就算此生再无缘与她相见,也不后悔,就让儿臣一生一世侍奉母皇膝前守护伽陀国。” “傻孩子,男儿家怎么一辈子守在母亲身边不出嫁呢?难道你不想妻主疼爱,儿女绕膝,享受那天伦之乐?母皇也不会忍心看你孤苦一世不管的。”卓勒森格摇摇头,抬脚下地,将水烟袋递给宫人,毕利森格亲自服侍她整好凤袍。 卓勒森格任由男王忙碌着,享受着母子亲情,微眯的凤眼流露出温暖笑意,幽幽道:“朕想过了,你是朕最疼爱的皇长子,岂能委屈自苦一生不再嫁人?镇南将军额右沁年轻有为、骁勇善战,近年来名声大振,且尚未娶夫,难能可贵的是她连小侍都没有,朕的意思是。。。。。” “母皇!”毕利森格打断皇帝的话,跪地求道:“儿臣已发过誓,终生不侍二妻,儿臣此生妻主唯锦绣一人,肯请母皇成全儿臣。” 卓勒森格怒道:“胡说!你根本还是清白之躯,何曾侍奉过妻主?朕绝不会眼瞧着你余生孤苦而不管。额右沁为人刚正不阿清廉爱民,治理的辖区民风淳朴井井有条,乃是伽陀国杰出年轻将领,更是众多男子梦寐以求的妻主。朕听说她对你早有倾慕之意,从未娶夫纳侍,也无眠花宿柳之风闻。朕有意下旨废掉前驸马锦绣,择日将皇儿许配给镇南将军。。。” “母皇。。。您不是说过,从今后儿臣终身大事,您不会再违拗儿臣心意擅自做主了吗?为何又一次用您的皇威强迫儿臣呢?”毕利森格垂眸低声道:“明知锦绣妹子无意于我,强赐大婚,逼她远走;明知我不愿再嫁她人,又来一次强迫吗?” “你!——”卓勒森格理亏语塞,气得来回踱步,抖着手指着男王鼻尖:“你非要气死朕啊,你这倔脾气的皇儿啊!” 毕利森格见她脸都气红了不停咳嗽,心痛不已却不愿让步,急道:“儿臣不是有意惹母皇生气,儿臣什么都能听母皇安排,可惟独终身大事,母皇就让儿臣任性一次吧!”说罢伏地一拜,触地有声。 皇帝摇头叹道:“毕利啊毕利,朕拿你如何是好,朕余生怎忍心见你孤苦凄凉。” 她扶起密灵王,满眼心痛地看着男王额上血瘀,缓了缓语气:“朕答应你不再下旨逼你,但是你也答应朕,这次设宴招待镇南将军平疆凯旋,朕引见你在皇营与她见个面,就说说话熟络一下,如何?” 毕利森格不忍面对皇帝期盼慈爱的目光,垂首轻声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呼唤男王滴声音很高,俺这章全部留给英俊正气滴男王殿下,雪藏女主一回,哦哈哈哈哈~~~ ~\(≧▽≦)/~ 48 48、安家苍月城 苍月城郊外,两辆马车停在一座普通大宅院门外,打扮成普通商贩模样的锦绣正跟屋主打着商量。 不一会儿,锦绣掏出一张银票,屋主笑眯眯地接过塞到怀里,从袖中拿出房契地契和一大串钥匙交给锦绣。 锦绣仔细看了一番房地契,进宅院内转了一圈,检查了钥匙和门锁,确定无误后,又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屋主。双方均感满意,互相拱拱手各自离去。 锦绣跑到马车旁,掀开车帘,蓝君梦首先出来,对她温和一笑,跳下车,转身同锦绣一道扶出玉冰鉴与候晓谕。 小碧抱着包袱挪出来,锦绣干脆将他一把抱下马车,长辈一样笑呵呵地拍拍他小脑袋。 小碧嘟着嘴白了她一眼,气哼哼地追着玉冰鉴而去。 推开大门,众人嬉笑着步入大院,锦绣带着大家参观了一下宅院,从门厅、轿厅、大厅、后堂一直到各个卧房,看完之后均感满意。 锦绣颇为自豪,擦擦鼻子昂首笑道:“咋样,我就说我最会找房子吧,位置好坐北朝南又大又舒适,关键是价格合理。” 蓝君梦点头道:“虽然地处苍月城近郊,偏僻了点,但我等身份实不宜住在城内。但是,我不解的是,为何我们偏偏要选在皇都附近住下呢?按常理不是应该选择离苍月城越远的城镇越安全吗?” 锦绣咂咂嘴,摇摇手指:“蓝大哥,您这就不懂了,古语有云: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插翅飞出凤启国,要不去哪里都差不多。朝廷也定是认为我们会去偏远城镇或乡村隐居,必会派人循此搜寻。咱们就来个逆向思维,就在朝廷眼皮底下悠哉生活,他们定然想不到。哈哈哈。”说罢自顾得意地叉腰大笑。 小碧白了她一眼:“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古语,何谓逆向思维啊,总说些莫名其妙的傻话。宫主,我们去选一间卧房吧,不要理她了。”玉冰鉴点点头。 候晓谕笑道:“我也去看看哪间适合我制药,君梦,你也一起来吧。” 众人说笑着离开,撇下锦绣一个人僵着笑容杵在原地,一阵风吹过,好不凄凉。 “师父,冰鉴,你们等等我啊。”锦绣从石化状态清醒,急忙追了出去。 赶到众人之前,伸手一拦,笑道:“其实当初我看宅子的时候,就帮大家选好了,要不是觉得这些房间会称大家心意,我就不会这么急着买下来。我带你们看吧。” 候晓谕满不在乎地笑着,小碧朝她扮了个鬼脸:“我们自己会看,自己选,对吧?宫主。”邀功似的笑看着玉冰鉴。 锦绣倍受打击地垂头叹气,让开路。 谁料玉冰鉴走到她面前站住,她抬起头正好与他相视,玉冰鉴轻轻拉起她的手,也不言语,只微微一笑。 锦绣睁大眼睛咧嘴笑道:“冰鉴我带你去看房间好不?”玉冰鉴点点头。 锦绣乐得跳起来,牵着玉冰鉴就走:“我特意帮你选了一间上好的房间,房间很宽敞,窗户又朝南,冬日里白天阳光可以照进来,暖洋洋的,你体质偏寒,正好住那间。。。” 候晓谕瞧见他们亲热地离去,醋意微升,一跺脚,边追边叫道:“绣儿!我也要你带我去看房间!你要是没帮我选一个上等房间,仔细你的皮!” 小碧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跟在后面挪着,蓝君梦拍拍他小脑袋:“你这又是生哪门子的气啊?” 小碧嘀咕道:“宫主现在什么都听那个女人的,都不理我了。” 蓝君梦颇有些好笑:“你莫非在吃锦绣姑娘的醋?” “哪有!”小碧急忙辩解:“我就是。。。就是。。。”咬着粉唇说不出个所以然。 蓝君梦摇摇头:“你是觉得宫主疼锦绣姑娘不疼你了吧?小孩子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走吧。”小碧嘟着嘴不情愿地跟在蓝君梦身后。 玉冰鉴静静地听着锦绣眉飞色舞地介绍着房间有多好,美眸如水唇含微笑。众人纵观周遭正如锦绣所言,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屋内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候晓谕努嘴嗔道:“绣儿对冰鉴真是用心啊,不知道帮为师选的房间有没有这么好?” 锦绣狗腿地蹿过来,挽着候晓谕笑道:“自然一样好啊,师父我这就带你去瞅瞅,若是不满意,你使劲拧我。” 候晓谕媚然一笑:“那为师可得仔细瞧瞧了。” 锦绣被他倾城媚颜迷得心头一颤:“好好,这就去。”回身牵过玉冰鉴,又挽着候晓谕的胳膊,一同走出房间。小碧重重哼了一声,小嘴嘟得更高了。 候晓谕果然很中意锦绣为他选的房间,房里居然有现成的药柜和制药台。 锦绣拍拍那台子,邀功道:“这屋主原也是个大夫,除了给人治病也做些药材买卖,今年生意大了就搬去城里住了,这间房是他原住过的,药柜药橱制药台一应俱全,房间通风干燥又阴凉,屋前还有小花圃种了些药材,要不是看中这一点,我不一定买这宅子呢。” 候晓谕笑得美眸弯弯,拍拍锦绣脸蛋儿:“这还差不多,为师挺满意的。”玉冰鉴也微笑着凝视着她,锦绣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望脚尖。 小碧扭捏半天,慢慢挪到她身边,扯扯她衣袖:“有没有替我选一个房间啊?” 锦绣眨巴着眼睛瞅他,小碧脸一红扭头不看她,气哼哼道:“没有就算了!” 锦绣伸手毫不客气地揉着他乌亮的头发:“当然有啊,小鬼,我怎么会忘了给你选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小碧打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那你还磨蹭什么,也带我去啊。” 锦绣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啧啧,人小气性大啊,冰鉴你这么娴静温柔,这小鬼头陪在你身边怎么就没学到半分呢?”玉冰鉴但笑不语。 小碧气呼呼道:“宫主是好性子才受得了你,我可不能让你欺负宫主。” 锦绣闪电般出手,捏捏他小巧的鼻尖:“我知道了,就带你去包你满意。”说完蹦跶着出了门,扭头对他招招手:“跟上啊。” 小碧脸红成苹果,不知如何是好,玉冰鉴牵过他的手,一同随锦绣而去。 晚饭是锦绣同候晓谕一同做的,玉寒宫同来的几名宫人打下手,考虑到玉冰鉴他们不沾荤腥,特意做了可口又别致的全素宴,林林总总不下十几道菜,满满堆了一桌子,蓝君梦拿出带来的玉寒宫特酿山果美酒,为每人斟了一杯。 候晓谕举杯道:“这儿我岁数最大,也就倚老卖老起个头说句话吧。” 锦绣戳戳候晓谕,低声道:“师父,你别说得自己跟个老头子似的。。。。”小碧忍不住低笑。 候晓谕白了她一眼,继续道:“咱们也算是共患难过,从不相识到如今互相依靠一步步走来了,以后就当彼此是一家人,虽然朝廷追得紧,咱们也不必放在心上,齐心协力终有一日必能拨云见日。冰鉴、君梦、诸位,来,我们干了这杯。” 玉寒宫的人举杯颔首谢过,一饮而尽,锦绣也急急忙忙给自己斟满一杯,要与他们碰杯,蓝君梦微笑着举杯轻碰,玉冰鉴与候晓谕却是径自夹菜优雅地吃了起来。 小碧挑衅地吐吐舌:“没人理你,活该。”玉冰鉴清冷地看了小碧一眼,小碧赶忙噤声。 玉冰鉴为自己重新斟满酒,举杯与锦绣碰杯,淡然道:“方才杯中无酒。” 锦绣乐开花,巴巴地瞄着候晓谕,候晓谕终是撑不住轻笑出声,也自斟满了酒与她碰了碰杯。 锦绣大乐一饮而尽:“以后一家人了!我喝干你们随意!”二美含笑轻抿一口,一餐晚饭吃得乐融融。 掌灯后,锦绣回到自己房间,研磨铺纸,趴在桌上写写画画埋头苦干,捣鼓半响,皱着眉头看着杰作,很不满意自己的狗爬字,把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正好落在刚进屋的玉冰鉴脚下。 玉冰鉴拾起仔细辨认一番,问道:“这是什么?” 锦绣这才发觉玉冰鉴,不好意思地遮住桌上的白纸:“我,我在写求职信呢。。。。” 玉冰鉴秀眉一弯:“何谓求职信?” 锦绣挠挠头:“就是找工作的自荐信啊,我想去城里找份工作,这一家子就我一个女人,总要赚钱养家吧,不做事迟早坐吃山空。而且我也不想干以前那讹坏人钱财的偏行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好。” 玉冰鉴细辨认纸上字迹:“箫当家?是指箫肃么?” 锦绣靠在椅子上手枕在脑后,咬着笔杆点点头:“是他啊,上头有人好办事嘛,我本来就和他有合约,虽然日子提前了些,也无碍,就走这个后门呗。” 拿起白纸,苦恼地盯着上面的字:“就是我这字拿不出手见不得人,实在难看死了!” 玉冰鉴美眸轻闪,走过去从她手中执过笔道:“不如你说我写?” 锦绣惊喜连连点头:“甚好,冰鉴你真是俺的救星啊。”急忙起身研磨。 玉冰鉴端坐于桌前,执笔蘸了墨汁,眼神询问着锦绣,锦绣却被他少见的认真之态晃了神,甩甩头强自镇定:“就写箫大当家,锦绣提前来应五年之约,期盼箫当家亦能提前履约,让在下早日偿清所欠之债务。以上请托,恳盼慨允。锦绣叩拜。” 、 玉冰鉴搁笔,锦绣拿过一瞧,惊叹不已:“冰鉴,你的字跟你的人一样美,啧啧,真羡煞我了。” 玉冰鉴冰唇微抿,浮现一丝微不可查的浅笑:“何时去?” 锦绣把信纸整齐折好装入信封:“明天,明天我就去城里拜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出一章了,昨晚存的稿,榜单要命啊我爱你们,3╰)╮ 49 49、再遇章逸云 锦绣抬头想了想:“不知道苍月城会不会有通缉榜文,我不算玉寒宫的人,官兵们也没见过我,应该无事吧。” 玉冰鉴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吧。” 锦绣正要答话,候晓谕闪身而入,笑道:“冰鉴你可是玉寒宫宫主,眼下正被朝廷通缉着呢。” 玉冰鉴执着地凝视着锦绣并未松手:“除了玉寒宫内人,无人见过我相貌。” 锦绣眨眨眼:“我觉得那个冒充西护法的坏蛋恐怕见过你。”玉冰鉴身体微微一颤,慢慢放开了手。 锦绣一把反握住,笑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逆向思维,朝廷若认为我们会躲到那穷乡僻壤,必定不会在皇都苍月城贴牛皮癣告示,冰鉴,明日我们一同进城,顺便好好玩玩。”玉冰鉴目光一柔,点点头。 候晓谕嘟着红唇哼道:“为师也要跟你们去。” 锦绣轻轻搂过候晓谕,柔声道:“咱们三个一起去!中午去哒哒面馆好好吃一顿!”候晓谕这才满意点头。 三人正打趣着,身后忽然传来小碧的声音:“我,我也想去” 锦绣扭头看看他,故意哼道:“小鬼头明天留下看家,别来妨碍我们。” 小碧嘴一瘪,大眼睛立马红彤彤,可怜巴巴地瞧着玉冰鉴:“宫主,小碧想去嘛”玉冰鉴自是不忍,峨眉轻蹙,捏捏锦绣的手心。 锦绣没奈何,白了小碧一眼:“好啦好啦,带你去成吧!全家总动员,明天苍月城一日游顺路找工作。” 小碧欢呼一声,冲到玉冰鉴跟前,拉着他的长袖轻晃着:“宫主,小碧总算能去皇都玩了。”玉冰鉴摸摸他的头,微笑不语。 第二日,蓝君梦留守大宅,一行人坐上马车,锦绣赶着马车进入了苍月城,果然如锦绣所料,城门口既无兵士查问,城内更无皇榜张贴,众人很顺利的来到了苍月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小碧最是活泼,今儿一大早就起了,催促着众人,一路上更是兴奋不已,唧唧咋咋说个不停,不时趴在车窗口,瞧着繁华的街景指指点点。 锦绣坐在车外挖挖耳朵,不屑哼道:“真是好吵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车里放了只大麻雀呢。小孩家家的就是没见识。” 车帘一掀,一颗枣核直飞后脑,锦绣反手抓住,果见小碧鼓着腮帮手拿枣子瞪着自己。 锦绣挑衅似的抬抬眉毛,戏谑道:“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大,当心将来没人敢娶你。” 小碧满不在乎,边吃枣子边说道:“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当心自个没人肯嫁吧。” 锦绣气憋,正想回嘴,接触到候玉二人看好戏的目光,硬是故作大度:“好女不跟男斗,尤其是不跟小男娃一般见识!” 小碧不示弱:“好男不跟女争,我懒得理你了!”布帘摔下,车内一阵悉索闷笑。 锦绣鼻孔气得直扇,不由得猛抽一鞭:“小家伙等着瞧!”浑然忘了这是苍月城商业街。 马冷不丁受这一鞭,撒开丫子往前冲去。 锦绣大惊,顾不得后悔使劲拽着缰绳,嘴里喁喁地安抚着,总算是止住了狂奔的马,起身看看周遭,所幸并未跑出多远,除了惊吓了住了行人、撞翻了几个商贩的摊子,并未酿出祸事。 候晓谕掀开车帘探头问道:“没事么?” 锦绣擦擦冷汗:“无事,万幸啊。” 正侥幸着,眼前忽然紫衣一晃,一位世家子打扮腰挂官牌的高瘦男子纵身落在她面前,炯然有神的上挑俊目严厉地看着她,沉声道:“你身为车主,如何驾的马车?想草菅人命么?请你跟本官去趟衙门吧。” 锦绣又理亏又焦急,羞愧地跃下车来,慎重施礼道歉:“小民一时大意惊了马,实在对不住列位。小民保证绝无下次,请大人高抬贵手,原谅则个。” 紫衣公子剑眉一样:“若是不罚,你恐难吸取教训,当众鞭笞三下或是罚银二十两,你自选吧。” 锦绣忙不迭地掏钱道:“小人认罚、小人认罚。”捧上银子垂手侍立,认罪态度超一流。 紫衣公子接过银子,凛然道:“下不为例!若再犯必拿你下狱。” 锦绣急忙点头应诺,心里暗道:你还不是诈了我银子中饱私囊?!下次我非要讹光你全家的银子! 紫衣公子挥挥手:“你走吧。” 锦绣答应着转身就跑,紫衣公子忽然喝住她,只得再转身跑回来,点头哈腰:“大人还有何吩咐?” 紫衣公子蹙着眉仔细打量她一番,看得锦绣背心冷汗簌簌直冒,他忽然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很脸熟,我似乎以前见过你?” “怎么可能?小人是乡下人,这是第一次来苍月城。”锦绣忙忙回道。 紫衣公子眯起俊目回想着:“这句话好像也似曾相识” 锦绣讶异地抬头瞧了瞧他,忽然也有种面熟的感觉。 眼前这男子玉树临风,剑眉斜飞入鬓,俊目眼角上挑,丰神俊朗。 她记性极好,脑筋急速运转着,终于拼出了三个字:章、逸、云! 顿时心中狂喊不妙,面上强作冷静卑微,兀自陪笑道:“大人经历小民这样莽撞的人多,自然有眼熟的感觉啦。” 章逸云不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差点把锦绣吓到腿软支撑不住时,才犹疑着摆手道:“你走吧,切记不可再犯。” 锦绣如获大赦,鞠躬后急忙赶着马车溜走。人群见没热闹看了纷纷散去,章逸云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仍在琢磨却始终不能确定,叹口气:“罢了罢了,又非歹人,随她去吧。” 转身朝那几个被锦绣马车撞翻的小商贩摊子走去,将那银子分给了她们。 走了一段路,锦绣才将马车停下,伸头望了望后面,长吁一口气:“差点又出事了,好险啊,幸亏我机灵。” 车内童音脆生生回应:“你怎不说因为你笨,所以才惹祸呢?” 锦绣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猛地掀开帘子蹿了进去,小碧急忙躲到玉冰鉴身后求救:“宫主宫主,坏女人要欺负我啦。” 玉冰鉴秀眉一蹙,扫了他一眼,小碧吐吐舌:“公子,公子,她要欺负我” 锦绣甩给他两卫生球,对候晓谕道:“前面不远便是箫家经营的商号总铺,我去碰碰运气,看箫肃在不在,若是能见到他最好不过,你们在这里等我还是下车逛逛?” 候晓谕道:“我怕下车引人注目多有不便,还是在车上等你回来再去游玩。” 锦绣笑道:“那倒是,两位绝世美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啊,何况还带着一个八哥般聒噪的臭小孩。” 小碧不服气,待要还嘴,玉冰鉴淡淡看了他一眼,只得噤声,撅起嘴生闷气。 锦绣得意地耸肩暗笑,玉冰鉴投来冷冽目光,冻得她收声止笑,尴尬地跳下车往箫家商号走去。 她运气果然好,箫肃正巧在此查账,掌柜将锦绣的拜帖送来,箫肃打开一瞧,不觉莞尔:“想不到这么快她就自觉找来了,有趣有趣。” 放下信笺,细琢磨一番,对掌柜道:“请她进来吧,今儿不是还有人应征伙计么,一同叫来吧。”掌柜应诺。 箫肃玩味地看着信笺:“这手字真是清雅俊秀,力透纸张,可不像她本人写的。看样子玉冰鉴很可能与她在一起。” 不多时,掌柜将人带到,除了锦绣,还有两位应征的妇人,皆是精明能干的模样,见锦绣年小,颇不以为然,拿眼睥睨着她。锦绣也不怂,挑衅地扬眉昂首而行。 三人进入账房,箫肃正襟危坐,展扇轻摇,微笑道:“三位请坐。” 几人坐了,箫肃也不问三人问题,倒是叫来仆人端上一盘樱桃放在桌上,捻起一颗自顾自吃了起来,把人晾在一旁许久。 吃完几颗,拿帕子优雅地擦擦嘴唇,方轻笑道:“春暖花开,樱桃甘甜,列位可曾尝过了?” 三人均摇摇头,最年长的妇人陪笑道:“樱桃是时下最新鲜的水果,只有像箫当家这样的富贵人家才能吃得起,我们穷人哪吃得起啊。” 另一位妇人也附和着:“樱桃价钱很贵不算,小商小贩的根本不会进货,咱们小百姓很难见到。” 箫肃点点头:“但这樱桃是箫家贩卖的水果,除了进贡给皇室,也卖给能买得起的人家。列位可知今年箫家樱桃售价与往年有何不同?这凤启国出售樱桃的商铺如何标价?” 那两名妇人为难地对视一眼,均摇头表示不知。 锦绣回想了一下:“凤启国其他商铺标价我不知道,但是方才在前堂等候的时候,管事的正在交代伙计去仓库点货,随手把清单放在柜上,我闲着无事窥视了一眼,上面写着樱桃五十三文一两,听闻年初各地冰冻严重,果树冻死不少,屋棚坍塌又压坏了许多果苗,自然今年樱桃价格比往年贵上许多,如此算来,除去进贡皇室的樱桃价格不变,箫家今年樱桃价格比去年要贵上三分之一,往年价格大约是四十文一两。” 箫肃面露赞许,微笑点头:“的确如此。”两妇人虽嫉妒却不便表露,只暗暗咬牙。 作者有话要说:3╰)╮ 明天俺要跟着爸妈出去熏肉啊,记得去年一天下来很累呢。。俺喜欢吃腊肉腊鱼,虽然知道不健康,但是偶尔吃点也没事,自家做的比外面买的好吃。 亲们,快过年了啊~~ 箫肃图像: 50 50、偶遇救美人 箫肃起身端着果盘送到三人面前,示意取用,待走到锦绣跟前时,玩味地对她挤挤眼睛,锦绣也不动容,抓了一把樱桃塞到兜里,打算一会儿留给自家美人吃。 箫肃干脆大方地将整盘都给了她,多得锦绣兜不住,差点滚落几颗。 如此差别待遇更令旁人生妒,锦绣顿觉压力倍增,那两妇人的目光都要把她的脸颊烧出窟窿了,幽怨地剜了箫肃一眼。箫肃微笑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悠哉悠哉踱回原位。 他摆摆手:“既然列位都不知其他商号樱桃价目,现在就去探听,两个时辰后再来回我。” 三人应诺着出了箫家商号,在门口,那两妇人对着锦绣板着脸,鼻腔冷哼几声扬长而去。 锦绣用衣襟兜好樱桃,爬上了自家马车。 见她回来,候晓谕等人都很高兴,小碧瞧见那一堆红红的樱桃更是欣喜嘴馋,咬着手指睽锦绣,又不好意思开口。 锦绣往两位美人粉唇里各喂了颗樱桃,剩下的全送到小碧面前:“拿衣兜儿接住,吃个痛快。我还要去办正事呢。”小碧羞怯地张开衣角,锦绣一股脑儿把樱桃全倒了去。 玉冰鉴奇道:“箫肃这么快就给你差事办了?” 锦绣摇头:“没有,我还在实践考试呢。今儿不止我一个人来这里找差事,箫肃也要选拔最优者么,人家是双向选择,我可是孤注一掷,决不能输给她们。我先去办事了,师父,冰鉴,你们不妨先去哒哒面馆,一路走走玩玩,我这还得耽搁好些时间呢,办完事我就去面馆找你们。” 候晓谕点头道:“也好,你安心做事,我们等你。”锦绣答应着跳下马车离去。 章逸云出了书斋,手捧淘来的书本边看边暗暗赞叹,一时不觉沉醉在书香中,全没察觉身后一名带着黑纱斗笠的高大男子正慢慢靠近。 章逸云惊觉危险时,那人已经闪电般点了他|岤道,顿时全身动弹不得,后脖微痛,似冰凉利器抵在那里。 那人低声道:“别出声,否则要你命。” 紧接着被人推到一僻静巷子里,来人声音沙哑:“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章逸云冷笑道:“本官从不受人要挟。” 男子冷哼道:“阎王殿前讲骨气?”章逸云后脖刺痛,隐隐感觉有液体流入背心,匕首竟是稍稍刺进了他的颈脖。 章逸云怒道:“你待如何?” “刚说了,你若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包你不死。” “是何问题?” 男子凑近冷然道:“你母亲章莲是六年前谋反大案的经手官员,现在已经由你接管刑部,当年此案卷宗现在何处?为何刑部没有存档?是不是被你们给销毁了?” 章逸云一惊:“你是何人?” “你不需要管!快回答我问题!”又把匕首转了转,伤处更痛。 章逸云又惊又怒:“本官的确接手了刑部,自上任以来,从没听说过刑部官员私自销毁案件卷宗之事,何况是谋反大罪的卷宗!章莲丞相更加不会做出知法犯法之事!而且,你从何得知刑部没有了六年前谋反大案的卷宗?”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男子推了推他:“你现在就带我去见章莲!” 章逸云咬牙道:“你休想!” “轮不到你愿不愿意,快走!否则我杀了你!” 章逸云冷笑:“你动手便是,我章逸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男子冷笑:“很好,反正你是章莲之子,杀了你也不为过!” 章逸云心一寒,正准备引颈受戮,一块小石子携风飞来,敲在匕首上,匕首飞出钉在墙上。 男子也被震开,踉跄几步未等站住,又接连数颗石子呼啸袭来,迫得他连连跃起,闪身躲避,不觉被逼到巷角墙壁,退无可退,侧身避过最后一颗石子,耳边传来女子大笑:“哇哇,好轻功,身手比那玩杂耍的大姐还利落啊!” 抬头望去,一位十四五岁的布衣女子笑吟吟站在章逸云身旁,手中还玩着小石头。 黑纱斗笠下,男子微微惊愕。 女子笑道:“俺最见不得光天化日之下动刀动枪,有血气不吉利,触我霉头。所以我要抓你去衙门领赏钱!”说罢纵身欺上,立时两人过起招来。 章逸云惊疑地看着那女子,这不是先前被自己训斥那个的马夫吗?想不到她功力这么深厚,居然把那黑衣人频频陷入险境。 黑衣人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剑身蛇般猛袭向近在咫尺的女子,女子虽然功力高强,但显然经验不足,猝不及防只堪堪闪过,肩头的衣服被挑破,黑衣男子乘机跃上墙头消失无踪。 女孩气愤愤地看着肩膀,骂咧咧:“可恶啊,就让他跑了,谁陪我衣裳啊,这还是师父给我做的呢!” 章逸云呆愣地瞧着跳脚的女子,不止如何开口。 女孩骂完了,转身望向他,愣了愣,突然抬袖掩脸,一会儿又尴尬地放下,自嘲道:“早看到了,我真傻啊。” 瞧了眼章逸云,惊道:“哎呀,你受伤了。” 急忙奔来,摸索出一条手帕按在他后颈伤处:“还好,伤得不深,不然小命就难保了,这歹徒也忒狠毒了。” 章逸云道:“你会不会解|岤?” “会啊。”女子还在检查他伤口,漫不经心答道。 章逸云苦笑道:“劳烦你先帮我解|岤吧。” 女子一拍额头:“我居然忘了这茬。”赶紧替他解了|岤。 章逸云活动了一下手臂,女子道:“那什么,你的伤不要紧,我先走了哈。”不等章逸云反应,她转身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章逸云抬手望向她消失的方向,话半吞在喉中:“你的名字。。。” 放下手出了会神,瞥见地上那被她落下的浅蓝手帕,拾起来端详,这是条质地再普通不过的帕子,绣着天蓝色小花,花蕊淡黄,还有一对活灵活现的杜鹃鸟,若非染上了自己的血迹,这手帕倒也清雅素净。 章逸云将手帕收入袖中默然离去。 箫肃边翻着帐页,边打算盘核对,掌柜端上一杯清茶:“大当家,喝杯茶休息一下吧,今早刚到货的上好梅仙茶叶,您品品。” 箫肃不答话,继续手中之事,掌柜放下茶杯,轻手轻脚退出。 算完账目,箫肃才抬起头舒了口气,捶锤酸痛的脖子,端起茶浅尝一口,瞄了眼延佑滴漏,笑道:“一个时辰快到了。”恰好仆人禀告有两人都已回来,便命人带她们进来。 两位妇人面带得色,气定神闲地走入,争先恐后地向箫肃汇报,箫肃笑道:“不急,一个个来。” 两人各自汇报了其他大商铺樱桃的价格,箫肃听完示意她们一旁饮茶休息,这时,锦绣才气喘吁吁赶到。 箫肃看到她时不觉一愣,她喘着气尴尬地笑着,肩上衣服破了个大口子,手里还拽着张纸。 箫肃诧异道:“为何这模样?” 锦绣打马虎眼:“衣服不小心被马车挂破了。”两妇人鄙夷地扫了她一眼,自信满满。 箫肃问道:“查到价目了吗?” 锦绣点点头,汇报道:“苍月城出售樱桃的商铺一共十一家,价目分别是。。。” 箫肃摇手打断她的话,笑道:“这些我都听过了,她们两位已经跟我汇报了,跟我所知的分毫不差。” 锦绣愣神,箫肃吹了吹茶,眯眼笑道:“除了樱桃价目,樱桃货源何处?销往何处?这些商铺家其他时令水果是何价格?销往何处?客人几何?诸位一一报与我听吧。” 两妇人顿时笑容僵住,紧张不已,再也坐不住了,一个起身陪笑道:“箫当家先前只要我等去查其他商铺樱桃价目,并未提出额外要求。” 箫肃冷笑道:“我所辖商铺如此之多,店内伙计都如你们这般事事要我提醒,我这生意如何能做得下去?”两人脸一红,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 箫肃冷眼瞧着她们:“看样子,两位都没有可回报的罗?”望向锦绣:“你呢?”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4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4部分阅读 锦绣上前,摊开手中的那张纸,纸上歪七扭八的写着一堆字。 她镇定答道:“苍月城能出售樱桃的商铺都是有相当资本的商家,此十一家商铺都销售如下时令水果:枇杷、樱桃、凤梨,番邦进口的芒果、油桃甚至还有老百姓盛夏方能吃到的西瓜,我了解到这些时鲜水果的情况是:” 箫肃的笑容愈是赞许,那两妇人的脸色愈是阴沉,直到锦绣汇报完毕,两人几乎僵化在椅子里。 箫肃望着她俩人展扇轻笑:“两位应该知道箫某的答案了吧。”两人黑着脸起身拱拱手离去。 箫肃拿过锦绣手中那张纸,戏谑道:“事办得不错,字却是很丑。” 锦绣窘红了脸,讪讪道:“字以后可以练嘛。” 箫肃哈哈大笑,俊目闪闪望着锦绣:“锦绣姑娘,一别多日,别来无恙?” 锦绣笑道:“我还以为箫当家不记得我了呢。你今日刁难我一番很开心吧。” 箫肃摇头笑道:“非也非也,若不是如此,你才不被人诟病,而我也方能知晓你眼下适合当甚职位啊。” 锦绣眼睛亮了:“那你的意思是,同意我信笺所求之事了?” 箫肃折扇半掩笑容:“你愿提前履约,我何乐不为呢?看样子,如今姑娘身边不止候神医一人了吧?” 锦绣沮丧着脸点点头:“现在是拖家带口一堆人,虽然都是黑户,总要吃饭生活不是?全家只有我一个女人,我不出来干活挣钱,谁来啊?” 箫肃收拢扇子敲敲她肩膀:“如此才是大女子么。既然你到了苍月城,我便践约做东,备上酒筵请你与家人。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今年有新鲜腊肉吃了 ~\(≧▽≦)/~ 们,我爱你们~~~3╰)╮3╰)╮ 好像还有个美男没出现,就那个谁谁 = = 哎,他真杯具,压箱底的 51 51、忽闻故人来 锦绣想到有个财神爷出钱埋单,求之不得,当即应允:“这敢情好,我家人都在哒哒面馆等我,不如箫公子就随我一同去吧。” 箫肃笑道:“不急不急,我这还有礼物赠你。” 他从柜里拿出一本册籍递给锦绣:“瞧瞧,可还缺了什么人,一并告知我,我好拿去增补。” 锦绣接过一看,喜不自禁,感激地看向箫肃。 箫肃笑道:“有了它,你们一家子就不再是黑户了,只是对外姓名变更罢了。” 锦绣认真核对了一下:“还有三名宫人跟随我们。” 箫肃应诺:“记住,以后你的名字叫萧绣,可别说溜嘴。你虽然不是玉寒宫的人,也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何况,你还是逃婚的伽陀国大驸马,是朝廷暗中巡查之人,决不可大意,以免惹祸上身。” 候晓谕一行人正坐在哒哒面馆等得焦急,唯有玉冰鉴安静地端坐桌前,心中暗自回味与锦绣在此处的初遇,眼神迷蒙。 幸好他与候晓谕均脸蒙白纱,不然被旁人看了两人绝美容颜,恐怕再好的美食亦是食之无味。 小碧趴在窗口,边嚼着冷盘的小菜,探头窗外搜寻锦绣身影,忽而一声欢呼:“宫公子,她来了!” 玉冰鉴回过神,与候晓谕一同起身站到窗前望去,果然锦绣正边跑边朝他们扬手,只是有位俊美的蓝衣公子紧随其后。 候晓谕笑道:“箫肃居然也跟来了。” 玉冰鉴问道:“那蓝衣公子就是箫家掌门箫肃么?” “是呢,看样子,锦绣在他那里谋到差事了。”候晓谕懒懒地回到座位上:“也好,咱们这顿饭不仅能吃上最好的菜肴,还不用自个花银子了。” 小碧高兴地拍手:“如此太好了,想不到笨女人还有两下子嘛。” 玉冰鉴仍旧伫立窗前,看着那女子走近,直到她踏进面馆,目光才从她身上收回。 锦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指着箫肃对众人笑道:“看,我给大家领来一位财神爷,这顿咱们省银子了!” 箫肃对众人拱手:“在下箫肃,见过各位。”众人齐声还礼。 箫肃又对候晓谕施礼道:“候神医,好久不见,箫肃甚是挂念。” 候晓谕笑道:“箫当家贵人事忙还能记着候某,我真是受宠若惊啊。这次箫当家特意前来为我们接风洗尘么?” 箫肃笑道:“正是,本欲请列位去醉仙楼一聚,但锦绣姑娘执意来此,说是哒哒面馆菜肴冠绝苍月城,又有家人等候她,在下心动便跟着来了,希望没有打搅各位。” 锦绣急忙拉着箫肃入座,笑道:“不打搅不打搅,你出钱我请客大家吃,多么和谐啊!” 玉冰鉴奇道:“绣儿,你衣服怎么破了?” 锦绣笑道:“被马车剐破的,不妨事。” 候晓谕拉着她的手急道:“那你有没有受伤?” “怎么可能,我今非昔比了,只是衣服破了,可惜了,还是师父给我做的衣裳呢。” 候晓谕松了口气:“衣服有什么要紧的,为师再帮你做一件更好看的。” 箫肃笑道:“既然这衣裳是在锦绣姑娘完成箫某布下的工作时给刮破的,理应箫某赔偿,用完饭,我带大家去箫家绸缎庄,每位各选一匹布料裁衣裳吧。” 锦绣闻言乐不可支:“箫公子果然义薄云天!那我们也不矫情了,就听你的!” 候晓谕嗔道:“真不害臊!” 小碧更是刮着脸羞她,锦绣厚着脸皮装作没看见,众人大笑不已。 锦绣不客气地把哒哒面馆所有招牌菜都点齐了,菜上桌桌子都差点摆不下。 锦绣随便客气一番,抄起筷子全无形象地开动,三美也寒暄着优雅动筷。 箫肃第一眼见到锦绣身旁那位一身白衣气质脱俗的美男子,就猜到他定是玉寒宫宫主玉冰鉴,回想方才路上他质疑锦绣,为何被朝廷通缉还明目张胆出现在皇城,锦绣的回答更令他刮目相看。 这帮人如若其事的在皇帝眼皮底下惬意生活,胆色颇令他动容。 箫肃本不是闺中男子,亦有女儿胆色,锦绣这番做法倒合了他脾气。当下也不拘束,跟众人交谈甚欢。 锦绣正“埋头苦干”,忽听身后一桌客人交谈。 “你也看到过?据说前些天苍月城突然出现个奇怪的男子,白眉白发,样子却不老,还有一个高大的番邦女子跟着他。两人脾气都蛮大,不过那个白发男子比较不可理喻,衙门里的人上前盘问,那个女人拿出个牌牌出几十两银子就不管了。这苍月城估计会被他闹得天翻地覆。” “也不知那个男子是不是妖怪附身,居然一头银发,身材健壮得像女子,前天还在城内四处游荡 ,说话结结巴巴,抓人就问有没有见到一名叫什么绣的女子。。。” “噗————”锦绣一口饭喷了出来,脸都咳红了。 候晓谕见她如此,叹道:“果然该来的人躲不掉啊。” 锦绣忙忙喝了杯茶,总算止咳了。 箫肃奇怪地看着她:“怎么啦?” 锦绣长吁短叹:“一言难尽,恐怕以后我的日子更不舒坦了。” 玉冰鉴不解地望了望候晓谕,候晓谕摇摇头叹道:“回家你去问她,去草原那些日子惹了些甚么人吧。” 玉冰鉴微微一怔,目光转到锦绣身上,锦绣赶紧埋头吃饭不敢接触他的眼神。 小碧冷哼道:“铁定做了什么亏心事。”锦绣恍若未闻只管扒饭。 箫肃也不便询问,好在候晓谕岔开话题举杯道:“我家锦绣今后就拜托箫公子照应了,她以前闲散惯了,如今收心安定下来,必是诸多不适,还请箫公子多担待。” 箫肃举杯回礼笑道:“哪里,今儿试探果然证实锦绣姑娘的确有潜质,我能得此人才才是有幸。” 夸得锦绣轻飘飘,不由抬起头得瑟:“真的吗?我原来还是人才啊。” 候晓谕夹了一块肉塞到她嘴里:“人才人才,今后可得老老实实跟着箫公子学做事,我们一家子全靠你挣钱养活了,可别让我们跟着你吃糠喝粥啊。” 锦绣边嚼边嘟囔:“不会,定是吃香喝辣。” 玉冰鉴蹙眉道:“我不吃辣。。” 锦绣噎住,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苍月城郊外,骑着枣红马的银发男子正不耐烦地聆听着身后骑着青花马的女子训斥。 “孤狼,我侍奉皇室十年之久都没这么累过,你是不是想搅得凤启国国都鸡犬不宁,然后被衙门逮住扔大牢里继续当奴隶啊!” 孤狼皱着眉,盯着卓娅张合的嘴,等她说完累得喘气,才咧嘴一笑:“有。。。哥的。。牌子。。在。。。无事。” 卓娅气得对天翻白眼:“你还懂这套了啊,行啊你,越来越狡猾了,谁告诉你这一套把戏的!” 孤狼指着她的鼻子,认真道:“你。。。”卓娅差点从马背上撅翻。 孤狼愉快地大笑,卓娅用眼睛杀了他好几遍,心内哀怨不已,密灵王首席侍卫有生以来最难办的任务让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孤狼乘机一夹马肚子,枣红马立刻扬开四蹄绝尘而去,气得卓娅边策马追逐边大骂。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飞奔而去,路过一处大宅后,宅门打开,蓝君梦走出来张望,眺望到远处已消失成黑点的两人两骑,疑惑地皱眉自语:“这两人究竟是何人,如此喧哗?” 人影消失在地平线,蓝君梦慢慢掩上门。 锦绣捞了箫肃一顿饭外加几匹上等布料后,带着美人游历苍月城。 街上热闹非常,候狐狸一年多没痛快逛街采买东西了,这回如鱼得水,兴奋地带着众人东瞧西看。一会儿在布庄霸着最贵的绸缎同老板杀价,一会儿转到首饰铺里挑凤钗玉镯的毛病,甚至流连在杂货铺里同小碧一唱一和搜刮了不少干货茶叶。 玉冰鉴瞧见锦绣一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问道:“可是有心事?” 锦绣点头:“我在担心一个人,他为人单纯莽撞,来了这苍月城也不知收敛,恐怕惹出大麻烦。” 候晓谕斜靠在锦绣肩上,媚眼如丝:“瞧瞧,这就开始担心那只小狼崽了啊,人家有人随身护卫呢,没听到只要亮出个牌子,官差们就不管了么。多半是王爷做足了人情、打点好了关系,放心吧。今儿可得专心陪我们好好逛一逛,不准想别人。”锦绣只得答应。 逛到傍晚,一行人才提着大包小包上了马车回家。 蓝君梦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他们平安回来,这才放心,叫来随从们接过东西,引众人回前堂用晚膳。 掌灯时,大家都累了,纷纷歇了。 候晓谕示意锦绣来自己房间,锦绣会意, 果然,待她进屋候晓谕将门一关,便提起了孤狼。 候晓谕问道:“孤狼千里迢迢跑来凤启国寻你,你打算怎么办? 锦绣愁道:“看样子准是他自己偷跑出来的,毕利哥就派了侍卫追随保护,他真是执着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狼来了~~~~ 啊呜————————(请理解为狼哞~~~~\(≧▽≦)/~) 求收藏,求留言 3╰)╮ 52 52、再尝美人狐 候晓谕忧心道:“这孩子心实,认定了你就不会放手,我其实挺喜欢他的,他也是个痴心之人,实在不忍弃他不顾。只是如今我们身处险境,他这么招摇莽撞,若是留下他同住,怕惹来官府追缉我们。真是难办啊。” 锦绣眼前恍惚浮现孤狼耀眼纯真的微笑,唇角不觉微微上翘:“孤狼虽然表面狂暴狠厉,其实他很单纯的人,就像白纸一样,还没有染上任何色彩。虽然带上他有些危险,总不能弃之不顾。我明日还是打算去城里寻他,若找到了就带他回家,以免他因我出事,我于心不安。” 候晓谕赞同:“可叹他虽有过惨绝人寰之经历,仍能保留下世人都舍弃的纯良,倒是真令人心痛。” 锦绣走过去搂住候晓谕,柔声道:“师父也是啊,这世界上最坚强最美好的男子就是师父了。” 候晓谕耳根微红,推了推锦绣,颜忾心喜:“你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锦绣眯着眼笑嘻嘻:“我变坏了啊,不仅油嘴滑舌,还窃玉偷香呢。” 她忽然吻住候晓谕红唇,候晓谕猝不及防,睁大美眸呆楞住,任她在唇上辗转轻吮。 锦绣抬头嗔怪地看着他:“师父,这时候要专心哦,可不许敷衍我。”又一次含住他香甜的嫩唇,舌尖钻入,分开贝齿,探寻到他柔舌,邀之共舞。 候晓谕闭上眼与她唇舌缠绵,玉臂圈住她颈脖,锦绣搂紧他柔软如蛇的纤腰,两具炙热的身体不留缝隙紧贴住,几次纠缠下来,分开后候晓谕已软在锦绣身上。 他喘息着靠在锦绣怀里,身体不住轻颤,浑身发烫,止不住体内情潮翻涌,颤声道:“绣儿,抱我去榻上。。。” 锦绣抱起候晓谕放到床上,俯身吻上他温软光滑的颈,刚刚解开他的腰带扶上他的炙热。。。 门外忽然传来玉冰鉴的声音:“晓谕哥,你睡了吗?” 两人动作一僵,匆忙起身整理好衣服。 候晓谕镇定一下心神,打开了门让了玉冰鉴进来,笑道:“没睡,正在跟绣儿谈今日午膳时听到的事。” 玉冰鉴瞥了眼锦绣,锦绣心虚滴眨巴着眼,强笑道:“是啊,那些食客谈论的白发男子正是我跟师父在伽陀国认识的一位朋友。” “他叫甚名字?” “他本名我不知道,现在的名字是我给他临时取的。我叫他孤狼。” 玉冰鉴凝视着她:“你取的?你与他是。。。” 锦绣考虑了会:“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一年多以前,我。。。摔下悬崖,以前的事不记得了。。。” 候、玉两人大惊,不约而同地握住锦绣的手,齐声问道:“有没有事啊?” 锦绣愣住:“很久以前的事了,怎么还会有事呢,只是后脑勺有条伤疤。” 二人这才释然,玉冰鉴抚上她脑后的青丝,注视着她轻声问道:“痛吗?” 锦绣拿下他的手,笑道:“当时醒来有些痛,如今怎还会痛呢。放心吧。” “对了,绣儿,你一直都没跟我们说过你的身世呢。”候晓谕问道:“你有难言之隐?” 锦绣咬咬唇,将两人拉到床前坐下,自己搬来张椅子,坐在他们面前,正色道:“我想知道,若是我的身世很离奇,甚至是不可思议,你们还会不会像平常一样看待我?” 候晓谕倾身捧住锦绣的脸,媚长眸子深深凝视着她:“我爱的是你,怎会在意你遇到我之前的过往。就像你爱的是我这个人,而不会介意我的过去。” 锦绣低下头,轻声道:“那,若我是一缕异世的亡魂,偶然穿越到这世间,附在这具身体上呢?” 二美惊讶地盯着她:“此话怎讲?” 锦绣揉搓着衣角,闷声道:“你们害怕么?其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很恐怖呢。” 手背忽然被两只玉手覆盖。 玉冰鉴浅浅一笑:“玉寒宫曾经是窥视天机之地,什么离奇之事未曾听闻过,即便是借尸还魂之人也是见过的,绣儿还怕我不适么?” 候晓谕亦是笑道:“我是伽陀国大祭司之子,现在又是大夫,生生死死看透了,也算跟阎王殿有交情,更不怕了。绣儿是我此生最爱之人,无论怎样我此心不变。” 锦绣感动的抽抽鼻子,握紧了他们的手,斟酌着启齿:“我,我其实并不是这身体的原主,而是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一缕亡魂,我在原来的那个世界被人杀死后,灵魂穿到这个时空,附在了坠落在悬崖下的这具身体上,也不知道这身体原来叫什么名字,就用了我在异世的原名,继承了这身体原本的功力,但却没有承继记忆,养好伤后,就靠着前世的天赋混迹江湖,然后在苍月城遇到了冰鉴跟师父。。。” 。。。。。锦绣说完,紧张地注意着两人的反应。 候晓谕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眯起媚长眸子:“说完了?就这么回事啊,我明白了,真无聊,听得我好困啊。” 玉冰鉴抽回手,起身平静地拜别候晓谕:“夜深了,我也回房安歇了。” 锦绣呆成木头,等玉冰鉴踏出房门,她才回过魂,跳起来追上,拉住他,不可置信地观察着两人:“你们就这反应啊?为啥不惊讶呢?不觉得诡异么?还有,你们真没话问我吗?” 候晓谕施施然走到她面前倾城一笑:“刚说了,你的往事让为师倦意倍生,你送冰鉴回房吧,为师要睡了。”顺手将锦绣推出房间门一合,锦绣嘴角直抽抽。 玉冰鉴轻声道:“回吧。”锦绣机械地点点头。 送玉冰鉴回房后,锦绣仍旧迷茫,站在院子里,一会儿抬首望望月亮,一会扭头瞅瞅二美的房间,心道:太平静了,太不符合以前看到的穿越小说逻辑了,为啥一点惊诧都没有,我的穿越经历真这么无聊?还是这世界的人们雷点很高、承受力超强啊? 锦绣越想越觉得没面子,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垂头丧气拖着脚回房。 她房间的门刚关上,候晓谕和玉冰鉴的房门不约而同轻轻打开一条缝,两人居然同时望向锦绣的房间,两双美眸溢满担忧,视线在收回的一霎拉相遇,双方都是一怔。 玉冰鉴默然地合上了门。 候晓谕轻叹一声,也掩了门,靠在门上,双手紧握放在唇边,抑制住颤抖,心内一遍遍祈求心爱之人的灵魂永远不要再度消失离去。。。 伽陀国举办盛大国宴和通宵狂欢,庆贺镇南将军额右沁平疆凯旋。 皇帝偕同太女、密灵王盛装出席宴会。 额右沁一路高兴地接受众人敬酒,走到皇帝端坐的案前,叩拜道:“臣额右沁参见陛下、太女殿下、密灵王殿下。” 卓勒森格笑道:“将军快快请起,将军平疆居功至伟,扬我伽陀国威名,令敌国胆寒,朕无比高兴!来!快坐下,与朕痛饮一番!”额右沁谢过后归座。 这伽陀国君臣之间并不像中原那般等级森严处处拘礼,相反,君臣之间还经常互赠信物结拜安达,在战场上更是同甘共苦。 伽陀国崇尚武力崇拜英雌,有军功的将士最受人尊敬。 额右沁不仅治理辖区有方,如今更是战功赫赫,她率兵击败敌国犬兀,退敌千里,敌军死伤过半,逼得犬兀国王主动议和,不仅平息了困扰边境数年的战事马蚤乱,更为伽陀国赢得了每年数百万两白银的进贡以及数百里的肥沃割地,作为统帅的镇南王自然被伽陀国朝野上下奉为大英雌。 皇帝与群臣边喝酒吃肉,边观赏着兵士们粗犷刚劲的舞蹈,时不时爽朗大笑,连阴霾冷冽的太女都一反常态,融入其中。 密灵王安静地小口喝着酒,虽然面含微笑,但俊目毫无波澜,偶尔与身边大臣寒暄,也并不多话。 额右沁虽然逢迎着众人的恭维祝酒,但一颗心只放在了不远处英俊的男王身上,眼睛也不时地偷瞧他,每次看到他后,那古铜色的脸隐隐蕴育红霞。 皇帝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暗喜,这镇南王分明满心中意自己最宝贝的儿子,毕利森格终生幸福有望。 想到此,卓勒森格不觉端起酒杯走到额右沁跟前,亲自敬酒,额右沁受宠若惊,急忙起身恭敬举杯。 皇帝笑道:“将军是我伽陀国大功臣,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但将军已经是从一品,连升三级已经不可能了,不如朕满足将军一个私人夙愿如何?”边说边往密灵王瞧去。 额右沁会意,喜不自禁,偷眼望了望男王,激动地叩拜,大声道:“臣平生唯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迎娶密灵。。。” “额右沁将军!”男王猛然打断额右沁,端着酒杯走到额右沁身旁,举杯敬酒:“将军凯旋而归,小王还未曾祝酒,这杯酒一定要敬将军。” 额右沁欣喜不已,举杯与毕利森格一同饮下。 男王又斟上一杯酒笑道:“若在以前,我密灵王只佩服一个人,那便是我的母皇,然而过了今日,多了一个人令本王尊敬,那便是额右沁将军你。 本王素闻将军义薄云天、仁爱忠诚,尤其是敬重于国于家都忠心专一的人,将军更是其中翘楚。 将军只愿迎娶相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与小王当日发誓终生不侍二妻,异曲同工之妙!本王为此再敬将军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锦绣跟狐狸师父滴好事被冰美人无意中打断了,这两人真是好事多磨啊~~~~ ps:写肉无能滴好色作者飘过~~~~~=a= (为了练肉我特意开了现言练肉文,可是一到古言我就卡得抓毛。。。) 冬天寒冷,请留下亲们热情滴脚印,给俺温暖吧~~~~ 53 53、光辉磊落心 额右沁哑然,不知所措地望向皇帝,卓勒森格脸色渐渐转阴,轻喝道:“皇儿,你这是何意?” 毕利森格气定神闲,笑道:“儿臣自然是因为敬重将军前来敬酒,并真心希望与将军结拜为姐弟安达。” 额右沁脸色由红转白,瞪着毕利森格,不知如何是好。 卓勒森格沉声道:“皇儿莫要胡闹,将军乃国之重臣,怎能与男子结拜安达?” 毕利森格只看着额右沁,凤目闪烁光芒:“将军一身正气,不是那心胸狭窄之人,计较女尊男卑,本王与将军都以忠诚专情为毕生执念,结为姐弟安达乃是缘分。” 皇帝还想再拦,额右沁却是大笑着举杯跟男王相碰,正色道:“我额右沁果然没看错男王殿下,胆胜须眉女、光辉磊落心,令女子都汗颜!我愿意与殿下结为姐弟安达!!额右沁终生视毕利森格为亲兄弟!” 额右沁的释然与气魄令男王震撼和感激,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皇帝无奈,只得与群臣一同见证,两人互相取下佩刀相赠,额右沁与男王同拜天地、歃血于酒杯饮下,结拜为安达。 —————————————————————————————————————————— 卓娅没好气地扔给坐在石头上休憩的孤狼一布包热馒头,坐到一边,瓮声瓮气道:“刚买来的,趁热吃吧!” 孤狼咧嘴笑笑,开心地边往嘴里塞馒头边赞:“你。。。是好人。。。” 卓娅翻了个白眼:“我是好人?昨晚谁生气把我这个好人揍了一顿啊?现在我眼睛还有一圈淤青呢!” 孤狼脸一红,咕溜着墨瞳瞄了瞄卓娅的熊猫眼,忍不住笑出声,嘴里的馒头渣喷了卓娅一脸。 卓娅的脸由青转红,她使劲抓挠着头发跺脚道:“我要疯了啊!!!王爷你这回坑死属下了!!” 两人吵吵闹闹吃完了午饭,刚骑上马走上林间官道,孤狼忽然神色一凝拦下卓娅,耳朵颤动一下:“有。。。大批。。军。。马。。朝这里。。来了。。。” 卓娅虽未听见,但素知孤狼五官极其敏锐,当下与他驱马隐蔽到树林深处,两人翻身下马,藏在树后透过草丛窥视。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卓娅隐隐听到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大,一大堆军马呼啸而来驰骋而过,骑兵后还跟着全副武装步兵,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过去。 卓娅注意到领头将领黑色铠甲大红披风,不戴头盔,散发戎装,面上还有一道狰狞疤痕,军队高举“秦”字军旗。 待军队过后,卓娅方与孤狼站起身,林间官道四周草木已被群马踩踏得一片狼藉。 “秦?莫非是凤启国战将秦王风池莲?”卓娅望向尘土飞扬的远方,若有所思:“这阵势是平定内乱还是剿匪回来了么?” 卓娅忽然心头一紧,拉着还在茫然看着前方的孤狼匆忙上马:“孤狼,我们回城!” 孤狼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城里。。。没有。。。绣。。。” 卓娅道:“秦王出兵平乱必定是凤启国皇帝颁布了圣旨,凤启国国内近年能让朝廷忧心的内乱极少,几乎没有;但号称能窥视天机的玉寒宫一直是凤启国朝廷的心病,早就风闻凤启国一直称玉寒宫为邪教,但因为玉寒宫人个个武功高强,人数也近万,且隐于仙霞山绝少出来,官府也迟迟未能正式发文剿灭。今日看到秦王班师回朝,十有八九是攻打玉寒宫成功。我们在城里探寻多日,锦绣并没有呆在箫肃身边,肯定是与候晓谕一起去了玉寒宫为玉冰鉴疗毒。。。” 孤狼大骇,急得俊脸通红:“你。。。你是说。。。绣她。。。她。。。” “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赶快回城确认消息!” 孤狼使劲点头。两人调转马头扬鞭策马而去。 —————————————————————————————————————————— 锦绣找了两天,却始终找不到孤狼跟卓娅,她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当初自己听错了,其实孤狼根本没有来苍月城? 实在不愿意放弃希望,可巧与箫肃的预定时间也到了,只得停下找寻,先去箫家商铺总店报道。 这日箫肃并不在铺子里,掌柜的见她来了,便转达了箫肃的话,让她跟着老伙计也是铺子里的三掌柜朱莫,听从她的调遣和安排。 掌柜引锦绣见了朱莫后就离开了,朱莫身材矮胖,年约四十开外,见到锦绣年纪不过十六便来了箫家总铺,她在箫家分铺干了快二十年,调来总铺当上三掌柜也不过是这三年的事,颇有些心堵。 她睇了眼锦绣,冷声道:“后院仓库刚来了一批绸缎,现在背货的人手不够,你去帮忙吧。” 锦绣老实的应承,赶去仓库,撸起袖子充当起了苦力。 绸缎一捆八匹,十分沉重,店里的伙计跟雇来的苦力都颇觉吃力,锦绣因为身怀内力倒不觉得很累,不多回已经来回十几趟。 忽见有位伙计面色不好,扛着布匹摇摇晃晃在身边走着,锦绣心内不忍,拦下她,把她背的布匹卸到自个肩上:“这位老姐去休息一下吧,我帮你抬。” 那女子脸色苍白额前满是虚汗,早已支撑不住了,见此忙不迭地感谢,一旁休息去了。 搬抬了半个时辰,又仔细清点了一番,活儿才算完。 尽管锦绣一身武功,但毕竟没做过粗活,手掌和肩膀隐隐刺痛,心内苦笑,自己原先活得到底娇气了点,如今磨磨就有点吃不消了。 刚那位大姐递过一杯茶,和善笑道:“小妹子,你很面生,新来的吗?” 锦绣双手接过茶,点点头:“今日是小妹第一天做工,还请大姐日后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谋生的小百姓,不互相照应怎么行?我叫简宇,妹子贵姓?” “我叫锦。。。箫绣。” “哦。。。原来你就是箫老板亲自录用的那个伙计啊,听说面谈那天,你击败了两位很有经验的应征者,幸会幸会。”简余叫来众伙计,把锦绣介绍给了大家,众人都颇为和气。 不巧,朱莫刚好来到院里,见此脸色一沉,咳嗽几声:“都很闲吗?不做事了?还想拿工钱不?”众人急忙噤声,各自回了岗位。 锦绣跑到朱莫跟前,陪笑道:“三掌柜,货搬完了,还有何事请尽管吩咐。” 朱莫鼻腔里哼了声,递过一张单据:“这是城里欠了总铺银子尚未偿还的店铺,你现在就去这里把帐要回来。” 锦绣诺了声,接过单据细看,地址、商号名、老板名字、印章手印、欠银数量、日期俱列在上面,找到店铺不难,拽着单子就出了门。 朱莫嘴角隐隐浮现一丝冷笑。 待她离开,几名伙计交头接耳:“这家铺子的老板也是个男子,听说为了养活家人抛头露面讨生活,不得已开了这间小店,欠我们铺子银子大半年也没还。箫老板已经暗示过,不去催逼这家铺子,估计是有点交情的。三掌柜这么做,摆明了要整她。” 简余急忙驱散她们:“别嚼舌头了,快去做事。” 锦绣一路寻访,终于找到了那家店铺,却杵在店铺门前呆住。 与其说这叫店铺,不如说就是个普通民居,虽然敞着门,外面也被特意改建成店铺的模样,但寒酸简陋位置偏僻,无怪乎生意惨淡。 锦绣瞧了眼单据,上面记载这家店铺是做饭馆生意,果然在屋檐下挂着一张不很大写着“酒”字的招幌。 锦绣鼓起勇气,进了店,脚刚踏进店门,一位衣着贫寒却很整洁的温润男子便向她迎来,怯生生一笑:“客官要打尖吗?” 锦绣见他面上透着些微苍白,身体十分瘦弱,纤细的手略微紧张的搅在一起,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捏着那张单据犹豫半响,久得那男子更加局促,小声问道:“客。。客官,您不在这用饭么?” 锦绣愣了愣,实在开不了口,只好随口道:“嗯,你把你们店招牌菜都端上来吧,我很饿。” 男子面露欢颜,随即又紧张万分:“客。。客官,我们店只有家常菜,并没有什么招牌菜。。您看。。。” “那就把你拿手菜全端出来给本姑娘吃吧。”锦绣一屁股坐到桌前,装出一副标准大胃食客模样,抽出一双筷子敲着桌子:“快去准备啊,顺便给我上壶茶。” 男子欣喜不已连连点头,转身朝里屋走去,边走边听他呼唤着:“二弟,快去给客官上壶好茶,我去准备菜肴。” 锦绣悄悄打开单子瞄了眼,老板名叫柳烟。 一位少年端着茶壶走过来,锦绣急忙将单子揣到怀中,打量了一下少年,果然也是面带菜色身体消瘦,心内更是不忍,绝口不提追债之事。 环视周遭,发觉铺子虽然简陋寒碜,但是十分整洁,布局用心。 摸摸桌面,一尘不染毫无油渍,碗勺都擦得晶亮,外头煮着碗筷的那炉火,无一不显出店家还颇重视清洁。 她知晓这店家的确有心经营,只是苦于无钱租当街店面,再加上男子抛头露面做此迎来送往的饮食生意更是为人诟病,所以难以维持生计。 正想着,少年摆上四碟小菜,轻声道:“客官,这是本店赠送的小菜,给您垫垫底,都是自家做的坛子菜,您赏脸尝尝。” 锦绣抬头看着他,少年羞涩地低头:“您慢用,一会儿菜就好了,我哥手艺很不错的。”勉强说完行了个礼,便回了里间。 作者有话要说:我越来越喜欢男王了,嘿嘿嘿(猥琐笑~~~) 又下雪了,冻得俺近日好色指数下降了=a= 54 54、重逢狼王子 锦绣尝了尝小菜,清脆爽口咸淡适宜,很是受用,听到厨房一会儿传来洗菜切菜声,一会儿又是煎炸炒菜锅铲相撞之声。不多时,热腾腾的五菜一汤便上齐了。 各样拣着尝了几口,惊喜不已,那少年所言非虚,柳烟确实手艺很好,虽然菜色普通,但色香味俱全,难得的是不偷工减料,每样都是满满一碗,主菜配菜比例合理。 锦绣本就极好美食,很快消灭了大半。 柳烟紧张地搓着手站在一旁,见她放下筷子,才小心翼翼问道:“客官,可是吃得习惯?” 锦绣捧着肚皮吁了口气,赞道:“太习惯了,老板你的手艺实在太好了,除了我师父外,还没人有你这水准。” 柳烟欣喜道:“是吗。。。这是柳烟第一次听到人夸奖。。。谢谢。。。” 锦绣奇道:“怎么会?” 柳烟苦笑道:“店子简陋偏僻,生意十分冷清,一个月没几宗生意,偶尔来了客人,见到是男子开店掌厨,都是匆匆吃了便再也不来了。邻居们也不赞同我们做饭馆生意,说是败坏风气,都不来。。。” 凤启国虽然开明,男子为官做生意的也有,但这饭馆属于赔笑迎来送往的行当,只比花楼稍好,亦是下等行当,只能女子经营,若是男子抛头露面还掌厨会被天下人不耻。 锦绣摸出一锭银子付账,柳烟颇为难:“奴家找不开。。。” 锦绣笑道:“不用找,姑娘我吃得开心,从来都是如此打赏的。你就收着吧。” 柳烟蹙眉摇头:“这不好,您找找身上有没碎银子?” 锦绣故作生气,把银子往他手里一塞:“姑娘我说了,不用找,你还罗嗦什么。” 柳烟咬咬唇:“客官您等一会儿,奴家去打散银子找您,马上就回来。”出门还不忘交代那个少年留住锦绣。 锦绣借口茶冷了打发少年去里间换茶水,趁机溜走了。 回来路上,锦绣边走边琢磨如何交差,出了神,孰料刚拐个弯就撞到了一名男子,两人猝不及防,都差点摔倒。 男子正想发问,突然一怔:“原来是你?” 锦绣正巧头撞在男子胸前,被撞得头晕眼花,也没看来人,揉着脑袋没好气道:“是我咋样?你是谁啊你?” 抬眼望去,吓得腿一哆嗦,磕磕巴巴道:“你。。。你是。。。” 男子笑道:“上次多亏姑娘相救,在下章逸云。” 锦绣眼看没法子躲避了,硬着头皮施礼陪笑道:“民女见过章大人。太巧了,又遇到大人了,方才真是抱歉了。” 章逸云笑道:“无妨,我也没注意。也不知是这苍月城太小还是你我有缘分,短短数日便相遇三次,第一次我罚了你,第二次你却救了我,这一次居然相撞。” 锦绣心内腹诽,其实已经遇到四次了,第一次你险些把我抓去坐牢!幸亏你不记得了。面上仍谦恭道:“第一次是章大人秉公执法,第二次是小人无心插柳,这次又是小人冲撞大人了。” 章逸云笑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5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5部分阅读 道:“哪里,你别这么说。还没请问姑娘姓名?” 锦绣眼珠直转:“一介小民何劳挂齿?章大人,小民家中有急事,可否原谅则个,让民女先行一步?” 章逸云一怔,端详了一番锦绣,叹道:“姑娘既不肯相告,我也不为难了,但可否让章某能有机会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锦绣忙摆摆手,尴尬笑道:“大人言重了,见义勇为是个人都会做的。小民就此别过。”章逸云不愿勉强,只得目送她离去。 锦绣揣着扑通直跳的心走出一段路,才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这一望不要紧,居然看到章逸云还在原地看她,唬得头上充血,赶紧回头,脚下生风溜得无影无踪。 章逸云直到看不到她才转身慢慢离去。 锦绣回到铺子,找了许久没见到朱莫,只好抓住一个伙计询问:“请问三掌柜她在吗?” 伙计摇摇头:“三掌柜刚出门去分铺了,说是查账。” “那掌柜呢?” “掌柜正陪着大当家箫公子在内室对账呢。” 锦绣谢过他,捏着单据想了想,终究没有去找箫肃。 简余见她回来了,拿出一大撂账簿往她怀中一放,笑道:“三掌柜临走给你布下的任务,说叫你今天把去年的账簿看完,理清楚主营哪些货物;附营哪些货物;哪些商家跟咱们有密切来往;哪些是贵客,利润多少。。。总之全部理顺记载下来,明日她要亲自查问。” 锦绣应诺:“多谢简大姐,我今日初来,啥事都不懂,这些账簿的内容简大姐可否指点小妹一二?” 简余摆摆手,笑道:“我就是一个小伙计,平日里很少接触账簿,问我白搭啊。再说三掌柜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帮衬你,我又岂敢违拗。” 锦绣抱着尺来高的账册有些发愁,谢过简余后找了个地方慢慢看。 简余踌躇了一下,踱到锦绣身边,俯□低声道:“账房先生李桓可能会帮你,她素来看不惯三掌柜欺负伙计,你不妨找找她,她正在账房。”说罢就匆匆离开。 锦绣回味着她的话,盯着帐页出了会神,起身往帐房走去,杵在帐房门外好一会,咬咬唇折返回来,继续蒙头看帐。 不觉到了黄昏,光线昏暗下来,锦绣揉着眼睛晃晃脑袋,看了几个时辰的账簿,头嗡嗡作响,茶水都忘了喝口,正想起身倒茶,忽然有人递过一杯热茶:“累了喝口茶吧。”居然是箫肃。 锦绣赶紧接过茶恭敬起身:“老板。。。” 箫肃笑道:“你怎地拘束起来了,不要如此见外。” 锦绣摇头道:“这是铺子,我是伙计,箫公子是我老板,公事公办,我当然也不例外。” 箫肃赞许地点点头,望了眼桌上的账册:“在看帐吗?可觉得难?” 锦绣并不逞强,点头道:“箫家生意范围大,大事琐事不计其数,账务很复杂,我的确还没适应。老板你管这么庞大的生意,实在令人佩服。” 箫肃轻笑:“能令锦绣你佩服,箫某很受用。你有何不懂的,可以问我。” 锦绣细想一下,推辞道:“既然老板让我跟三掌柜,这是三掌柜派下的事,我还是请教三掌柜吧。” 箫肃笑意更浓:“也好,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你先跟我去用膳,完了再回来看帐不迟。” 锦绣犹豫道:“三掌柜还没回。。。我。。。” 箫肃道:“三掌柜到分店视察,今儿不回来了,放心吧。” 锦绣这才点头,拿书签做好标记,整好账簿跟箫肃出了门。 —————————————————————————————————————————— 候晓谕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招呼众人:“绣儿说了,今儿第一天上工,只怕事多,叫咱们今晚不用等她用饭了。我们先吃吧。” 玉冰鉴倚在门口朝城内方向望了望,终是没见到锦绣身影,只得回屋。 蓝君梦去屋外挂上灯笼,恰好外出探访的宫人们回来了,其中一人在蓝君梦耳边说了几句,蓝君梦点点头,几人便进门去了。 蓝君梦挂完灯笼正待进屋,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蓝君梦急忙闪身回屋掩上门,只待骑马人过去。 孰料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在门前嘶叫几声,竟是停了下来。 一熟悉的女子声音嚷道:“孤狼你是猪吗?干粮早被你吃光了,现在哪有东西吃啊!说了我们要进城才能找到饭馆吃饭,你以为这是草原啊!到处有黄羊野兔任你打猎烧烤吗?” 男子结结巴巴:“我饿。。。这有人。。。家。。。买食物。。。” 蓝君梦大喜,也顾不得告知众人,径自打开大门,高兴地迎向来人:“卓娅少尉,孤狼!” 卓娅惊讶地瞪着蓝君梦,喜不自禁:“你。。。你是蓝护法?怎么会,怎么会住在这里?” 孤狼则眯着眼认真打量了番蓝君梦,疑惑地看向卓娅:“你。。。认识。。。他?他是。。。你的。。。爱人么?”顿时蓝君梦与卓娅脸似火烧。 卓娅磨着牙齿,恶狠狠道:“孤狼,我真想撕烂你的嘴。。。这位是救过锦绣的玉寒宫蓝护法,不要害人家难堪!” 孤狼墨瞳微闪:“现在。。。不是。。。以后。。说不。。。定。。。” “住口!!我真被你气死了!”卓娅气得抓挠头发。 蓝君梦掩嘴咳了几声,掩饰下尴尬,转移话题:“两位还是先下马进屋吧,有话咱们屋里说去。” 两人下马跟随蓝君梦进屋,这才惊讶发现候晓谕等人都在此处。 候晓谕惊喜道:“卓娅护卫、孤狼!这可真是。。。绣儿在城内寻你们好几日都没找到,今儿你们居然就来家里了。。。果然咱们还是有缘分的。” 卓娅也激动不已:“我终于找到你们,总算不负王爷所托。” 孤狼开心的笑着,冲到候晓谕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柔夷:“神医。。。绣呢?” 候晓谕见他口齿比以前清楚不少,不觉莞尔:“孤狼,你现在说话利索多了啊,谁教你的?” 孤狼笑道:“是哥。。。教的。。。” “哥?你有亲人么?” 卓娅代答道:“他说的是王爷,你们走后都是王爷照顾他,他称王爷‘哥’。” 候晓谕想到男王重情重义,叹息道:“王爷果然义薄云天。。。” 孤狼捏捏他的手,墨瞳紧盯着他:“绣呢?” 候晓谕笑道:“绣儿去城里上工,今儿是第一天,恐怕要晚点才能回来了,来,一起先吃饭吧。” 孤狼正好肚饿,忙不迭地点头,径直坐到了桌前,抓起筷子就扒饭。 卓娅急道:“孤狼,你到底懂不懂啥叫客气啊?哪有主人没上桌,你自己先吃的理?” 孤狼边嚼边道:”不懂,啥叫。。客气?”卓娅差点又抓毛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爽吧,一下子出来我数数,1、2、35个男主,哇哈哈哈哈 冬天冷,我就要把美男全拿出来溜溜暖暖身心,哦也 ~\(≧▽≦)/~ 55 55、青梅遇竹马 候晓谕笑着摆手道:“无事无事,孤狼本就是孩子心性,而且这里没有主人外人之分,进了这屋都是一家人了。” 重逢的场面,一旁玉冰鉴都看在眼里,他望向正在奋力进食的孤狼,冰眸中闪烁着疑问。 小碧扯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宫主,这个白头发的壮实男子看起来好恐怖啊,好像跟那个女人很熟。” 候晓谕走过来,指着孤狼笑道:“他就是锦绣所说的‘青梅竹马’—孤狼。那位则是伽陀国密灵王的首席侍卫卓娅少尉。当时我师徒在草原寻药多亏了她与王爷照料,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玉冰鉴点点头,飘然走到卓娅跟前浅施一礼:“多谢。” 卓娅冷不丁受了这么一位谪仙般的美人一礼,局促得手脚都不知放哪,红着脸呐呐道:“没。。。没什么,请问公子是?” 蓝君梦笑道:“这位便是我们玉寒宫宫主玉冰鉴。” 卓娅急忙恭敬回礼:“原来是玉宫主,卓娅实在愧不敢当。” 候晓谕拉过两人,粲然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别见外了。再这么敬来敬去,饭菜都凉了。” 小碧嬉笑道:“不是凉了,而是快被白发哥哥一个人全吃光了。” 孤狼俊脸一红,筷子终于放慢了,众人皆忍俊不禁。 —————————————————————————————————————————— 锦绣跟着箫肃上了醉仙楼二楼包厢,推开门,一位紫衣公子已经端坐与桌前,见到箫肃进来,笑道:“果然,这时候来醉仙楼找箫兄,一逮一个准。” 箫肃微微一惊:“逸云,你怎会在此?” 章逸云起身笑道:“怎么?我除了找你讹银子,平日就不能来找你么?还是箫兄担心我又找你要钱不想见我?” 箫肃笑道:“逸云能不为公事找我把酒言欢,箫某何乐不为呢?” 转身看向锦绣,却发现锦绣正蹑手蹑脚地打算溜走,奇道:“你准备去哪?” 锦绣慌慌张张转身,示意箫肃不要出声。 箫肃心中自然明了,轻松一笑,拉住她低声道:“一切有我,放心。做生意迟早要和官府打交道,你躲不了的。” 章逸云走出来,笑道:“怎么,箫兄今日还带了朋友来么?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话音未落忽然愣住,转而面露欣喜:“姑娘,原来是你啊!” 这回换箫肃奇怪了:“你们认识?”锦绣头低得几乎贴胸上了。 章逸云笑道:“这位姑娘几日前曾经救过我一命,是章某的恩人。今日白天偶遇她,她执意不愿相告姓名。现在又遇到姑娘你了,一日内相逢两次,可算缘分。想不到姑娘还是箫兄的朋友,这次无论如何也让在下宴请姑娘一回,聊表心意。” 箫肃来回瞅了瞅两人,摇扇笑道:“殊不知两位还有此等奇缘,在下今日才听说,二位真会保密,都没跟我提起过。” 锦绣扯扯嘴角不言语,章逸云笑道:“这不是来不及跟箫兄说么?正好,你就带她来了醉仙楼。” 箫肃拉过锦绣介绍道:“我给逸云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我总铺新招的伙计,也是我远房亲戚,名叫箫绣;萧绣,这位公子是。。。” 锦绣赶忙笑脸迎上:“我早听表哥你说过,章公子正是凤启国第一公子、当朝正三品太仆寺卿,杰出的男儿英雄。失敬失敬。。。” 章逸云见她笑盈盈望着自己,想到怀中还揣着她的手帕,微觉羞赧,清音道:“这次就让章某做回东吧。箫姑娘、箫兄请。” 席间,三人相谈甚欢,锦绣很是钦佩章逸云,这女尊世界男子为官已属不易,他年纪才二十五,便已经企及凤启国男子官员最高位,为人亦是清廉正直。特别是,她了解到那日的罚银全部均分给了被她马车撞翻的小摊,更是羞愧。 “那日我实在莽撞,差点酿成大祸,还好章公子替我做了补偿。” 章逸云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个贪官,讹了你银子钱自去挥霍了吧。” 锦绣脸一红,举杯歉然道:“民女有眼无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罚三杯。” 章逸云拦下她:“若是这样便罚,那姑娘后来救了我,又当如何算?你我同饮一杯,以后即是朋友。”说罢举杯与她,一饮而尽。 不多时,箫肃与章逸云谈论起了秦王寿宴之事。 章逸云道:“秦王昨日凯旋,下个月又是她三十寿辰,皇上有意为她大办寿宴,亲临祝寿,到那日秦王府定是风光无限。”锦绣瞧他说此话时,唇边一丝讥诮,心中诧异。 箫肃拿起扇子敲敲手掌:“看来箫家即将有笔好生意做了。” 章逸云轻笑:“跟皇家能有划算的生意做么?” 箫肃摇摇头:“此生意不能用银钱衡量。” 章逸云冷哼一声,自顾饮酒。 箫肃笑道:“逸云素来不喜官商来往过密,但我身在商界有自己的苦衷,与皇家官府打交道岂是我能避免的。” 锦绣见两人有些冷场,岔开话题:“秦王风池莲可是当今皇上的长女?” 章逸云颔首道:“不错,秦王不仅是皇帝疼爱的长女,亦是名震天下的战将,多次出征边关讨伐敌国,对内剿匪平乱,战功赫赫。” 锦绣疑惑道:“那。。。为什么皇帝不立她为储君,而是立了二皇女为太女?” 箫肃咳嗽一声打断锦绣,替锦绣夹上一块鸭肉:“尝尝这野鸭肉,别名叫做谧鸭。” 锦绣问道:“好奇怪的名字。” 箫肃笑道:“这谧鸭非常聪明,不同于其他野鸭,不分时间地点呱呱聒噪,引来天敌惹来祸事。” 锦绣心中一凛,急忙把鸭肉塞到嘴里:“好吃好吃。。。” 章逸云摇头轻笑:“箫兄实在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拘束谨慎,可还拿我当朋友?” 箫肃笑道:“逸云自然可以信赖,但苍月城是皇都,天女脚下还是谨慎为妙。” 章逸云点点头,掏出一封请柬:“这是郑贵君特意留给皇商箫家的请柬。” 箫肃忙恭敬接过:“承蒙贵君惦记,箫家感恩不尽。” “贵君要我传达,皇上的意思多半还是要请箫家帮忙操办秦王寿宴。箫兄尽快做好准备吧。” “是,箫某记下了。” 晚饭后,锦绣回商铺,见天色已晚怕家人担心,就把账本打包带准备回家继续看。 箫肃特意携她一同坐上马车送她回家,沿途他透露些许皇家之事,秦王风池莲是郑贵君所出,贵君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夫,据说年轻时才貌冠绝天下,因此被皇帝凤离婷召入后宫,短短一年便被册封为贵君,声势直逼凤后夏青溪。 风池莲又是长女,自小在兵营历练,成|人后更是屡建战功,声名显赫。相比较与懦弱文静的凤后之女,在世人眼中那是天壤之别。但不知为何,六年前皇帝却立凤后之女为储君,而封了风池莲为秦王,并下旨秦王终身辅佐太女,惩j护忠。 锦绣别过箫肃,刚进门,一个高大身影就朝她扑来。 被惊愕的锦绣下意识抬手一挡,触到来人宽厚的胸膛时,灯火下,那人银色长发也晃闪了她的眼。 “孤狼!!” “绣!!” 锦绣被孤狼狠狠抱入怀中,坚实的臂膀牢牢将她娇小的身体锁住,银发与她的墨发丝丝纠缠。 锦绣紧贴在他胸口,聆听他强有力又狂乱的心跳。张大眼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去,点漆般的墨瞳,漫天飞扬的银色长发,阿波罗般耀眼的俊颜,带着草原清新的芬芳一同冲击着她的心灵。 孤狼咧嘴一笑,露出炫目的皓齿:“绣。。。我找到。。。你了。。” 玉冰鉴怔怔地凝视着相拥的两人,心内微微刺痛,不觉慢慢收拢玉指。忽然,手被一柔夷轻轻握住,竟是候晓谕握住了他的手。 候晓谕温和一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别难过。。” 玉冰鉴紧抿冰唇垂眸不语。 候晓谕暗中叹息,见到这一幕他何尝不心酸,然而明知道不可逆转,与其纠结自苦,不如放开胸怀接纳。 正想着,锦绣已然挣脱了孤狼的熊抱,只是握着他的手,欣喜笑道:“我在苍月城找了你好几天都没找着,几乎要放弃了,想不到今夜你居然就出现在我家里!你这个混蛋!害我担心死了!”给了他胸口一拳。 孤狼笑呵呵,亮晶晶的墨瞳始终注视着她。 卓娅冷哼道:“见色忘友!” 锦绣故意斜了她一眼,哼道:“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今儿自动找上门来让我鄙视么?” 卓娅被冲得恼羞道:“你以为我很想见到你这张痞子脸么?!要不是王爷下了命令,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这混球!我走了!”说完气呼呼往大门大踏步走去。 锦绣急忙冲上前抱住卓娅的腰肢,嬉皮笑脸赔罪:“卓娅姐姐,俺错了,错了还不成吗?不知为何我一看到你,我就想斗嘴玩,这次是我嘴皮子没轻重,您大人大量,原谅小妹一回?” 卓娅怎么也甩不掉她,锦绣就像粘糖一样耍赖抱着她不放,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告饶:“算我怕了你了,我不走了还不成吗?麻烦你松开手吧。” 锦绣这才笑嘻嘻松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精彩预告:下章,对,就是下章,有好色作者一直在努力攻克滴情节,终于来了 =a= 暗想,我写那个啥无能,亲们都应该知道了吧 对了,就是那个啥。预告完毕。 河蟹退散吧!阿弥陀佛 56 56、柔情化冰山 孤狼从腰间取下佩剑伸到锦绣眼前:“蛟龙剑。。。哥。。。一直。。。保管,给你。” 锦绣抽出宝剑定睛细看,灯火下,剑身寒光渗人,风拂过寒铁,一阵蜂鸣,无论剑鞘还是宝剑本身都被男王呵护得十分细致。 锦绣将剑柄一转,如镜的剑身映出她满含歉疚的一双眼,沉声道:“毕利哥,他还好吗?” 孤狼还没开口,卓娅就在一旁气哼哼答道:“你这是明知故问!王爷助你逃婚,却执意独自完成大婚仪式,如今在伽陀国被人背后指脊梁骨,朝堂上太女更是对他冷嘲热讽,他能好得了吗?!!” 、 锦绣心中一痛,默然收剑回鞘:“我愧对毕利哥,此生都无颜再见他。” “你休想!!” 卓娅闻言大怒,一把冲到锦绣跟前揪住她衣领:“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带你回去见他!你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照顾王爷,别想做缩头乌龟!!” 锦绣被卓娅悲愤的眼神瞪得愈加羞愧,垂首道:“我怕是回不去了。。。” 卓娅气得举起拳头,锦绣闭上眼等着挨打,良久卓娅却松开了她。 卓娅冷笑道:“王爷自毁清誉名节也要守护一生的妻主,居然是个没骨气的孬种!也难怪太女会处处打压王爷,王爷有眼无珠啊!谁想他偏偏对你死心塌地。王爷要我转告你——草原上永远有个男子在等你!” 卓娅正要甩开锦绣,却反被她牢牢握住。 锦绣咬着唇吸吸鼻子,使劲眨眼将泪水逼回:“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孬种,没本事、任性、只会逃避。但是,从今晚起,我绝不再当逃兵,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还有这么多亲人朋友在我身边,还有远方一直等待我的毕利哥。所以,我一定会振作起来,变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我身边所有的人。” 有如此多的人在守护她,有如此多的人需要她守护,凭什么再退缩再软弱? “唯有坚强成长才能得到幸福。。。”锦绣回味着父亲的话,边走边暗中为自己打气。 眼下却有个难办事,候晓谕方才暗示她,玉冰鉴见到她与孤狼重逢的场面,似乎心有不快,叫她掂量着办。 其实,锦绣何尝没有注意到玉冰鉴隐含挣扎与苦痛的眼神。方才,他一直静静站在远处注视着她们,玉容寂寞,脊梁挺得笔直而倔强,让锦绣觉得他就像寒冰雕刻而成的美人,表面坚强实则易碎。 当孤狼缠着锦绣兴奋地唠叨的时候,玉冰鉴那双原本已柔化成湖的美眸再一次凝成冰潭,终于转身悄然离去。 锦绣不忍撇下孤狼离去,陪他说话了很久,解了孤狼相思之苦,才安排他回房休息。 搞定了孤狼,锦绣急忙赶去玉冰鉴那里,走到他屋前,纸窗上映着玉冰鉴安静的侧影,甚至能清晰看到他长长的睫羽,随着柔和烛光摇曳而微微晃动。 锦绣鼓起勇气轻轻叩响了门,窗上人影一动,却并没起身。 锦绣柔声道:“冰鉴,是我,你能开门让我进去说话吗?” 那人影微微低下头,似在思索,许久一动不动。 锦绣咬咬唇:“冰鉴,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开门好不好?” 正待再叩门,烛光一晃,窗上人影消失,门慢慢打开。 烛光透来,玉人矗立面前,白衣胜雪宛若冰莲,让她一瞬间犹如见到误入凡尘的仙子。 一阵恍惚后,才回过神,还没启齿,玉冰鉴便转身回了屋,锦绣只得跟着进门,随手掩了门。 玉冰鉴端坐在桌前,桌上一盏灯、一壶酒,小酒杯还余有小半琼浆。 玉冰鉴白玉般的脸颊隐隐微红,冰唇水润,散发酒香,俨然饮了不少酒。 锦绣秀眉微皱,走过去拿起酒壶摇了摇,居然已空了大半。有些怨自己粗心,也有些怪他饮酒伤身,正斟酌着语气打算询问,恰好看玉冰鉴又举杯往唇边送酒,急忙夺下酒杯自己喝了,又赌气把酒壶里余下的酒也全喝了。 玉冰鉴愣住,呆望着她。 锦绣擦擦嘴,看到他迷茫的眼神,心中那点点不快立时消失无踪,顿生怜惜与内疚,伸出双手将玉冰鉴那双冰凉玉手包裹住,柔声道:“可是在生我的气?” 玉冰鉴冰清的美眸直视着她,轻轻摇头,薄唇抿了抿,没出声。 锦绣捂暖了他的手,慢慢凑近他的唇,轻轻啄了下,染上一丝果酒清香,清晰地觉察到他身躯微微一震。 锦绣轻抚着他绝世容颜:“那为何喝闷酒呢?不要把话憋在心里,咱们是未婚夫妻,应当敞开心怀交流啊。冰鉴,告诉我,是否因为我前身跟孤狼是青梅竹马,本身又在伽陀国与他重逢,现在我又惹他追随而来凤启国,刚才又与他很亲密,所以你不开心了?” 玉冰鉴微蹙羞蛾,轻轻点点头,随即又摇头。 锦绣有些着急,仍怕冲撞了他,只能牵引他的玉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对不起。。。我。。。”微凉纤指点上她的唇,阻止了话语。 玉冰鉴眸中冰雪已融,清澈水润,望着锦绣幽幽道:“不必道歉,我不是因此感伤,我。。。其实,既羡慕又失落。。” 锦绣轻吻一下他放在自己唇上的玉指,微笑道:“因何失落,可以说给我听么?” 玉冰鉴长睫扇下,叹息道:“我羡慕晓谕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为你分忧解难换你一世真爱;羡慕孤狼曾与你青梅竹马,救你于危难如今千里寻来;想到你我相处短浅,我又未曾如他们那般守护过你,因而失落。。。。。” 锦绣惊讶地瞧着他。 玉冰鉴性子清冷一向寡言,这会子一口气吐露许多心里话,自己也是不适应,白皙精致的耳廓悄然蕴上淡红。 锦绣小心翼翼揽他入怀,仿若担心弄碎这颗水晶般通透的玉人,吻着他柔软芳香的青丝,柔声道:“冰鉴,你真傻,他们都用生命守护过我没错,你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我遇到你那天,你救了我的话,我怎么还会有命再遇到其他人呢?没有你,早没了我锦绣。冰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遇到的、真心对我好、与我有恩的男子,也是第一个在我心中留下烙印的男子。我想对你说的是。。。” 玉冰鉴从她怀中探起头,凝视着她等待,锦绣与他目光交织,认真道:“我很爱你。。” 怀中娇躯轻颤,那双玉臂圈上她的腰肢,两人深深相拥,泛着果酒醉人芬芳的柔唇,第一次,主动地贴在她唇上,却不再动,生涩得令她更是怜惜。 女孩吮上那清凉粉唇,舌尖送进去,缠上美人羞怯探索的柔舌,品尝他唇里萦绕着淡淡醇酒清香的甘甜蜜汁,一同因情而醉,一同沉溺在爱河里,印证彼此相伴一世的誓言。 愈来愈深入的纠缠令玉冰鉴急促喘息,微凉的身躯因情动而变得灼热柔软,冰莲绽放他隐藏的娇艳和热情,隔着薄薄的纱衣红豆已初露尖尖。 纷乱呼吸中,锦绣抱他放到床上,颤抖着手,轻轻脱去他身上单薄的白衫,一颗鲜红守宫砂点在他精美绝伦的锁骨上,吻上那颗朱砂并顺延而下,冰洁渊清的玉体禁不住颤栗扭动。 玉冰鉴紧咬一缕青丝,强迫自己不要发出轻吟,他极爱之人偏偏要将他拨弄得千般旖妮,温热的小嘴忽然含住他胸前淡粉樱果,银牙轻轻一磕,未知的强烈快感闪电般窜流到他全身每一处,青丝从他唇中滑落,声声蚀骨销魂的呻吟不可遏制地从粉唇溢出。 原来冰山之下是炙热熔岩,冰莲盛开亦是艳媲玫瑰。 锦绣虔诚地膜拜着他每一处肌肤,揉搓得他羞云怯雨妖娆万种,随后灵肉相融,玉冰鉴星眼朦胧,酥胸荡漾起伏,细细珠汗流香,涓涓露滴,极致之美令锦绣心醉神迷,不觉牵引玉人一同飞升极乐。 待到锦绣从酣梦中醒来,已是清晨。 微白晨光透过窗纸倾洒在暖塌上,窗外雀鸟欢唱,怀中软玉清香萦绕。 玉人睡颜不似清醒时孤傲清冷,粉唇微肿稍稍撅起,反倒略显楚楚可怜,散成扇状的长睫根根分明。 锦绣越看越爱,心中无限甜蜜,俯□轻吻他的柔唇。 玉冰鉴睫羽一颤,已是醒来,微睁星眸,眸中蒙着水雾,也不言语,玉臂勾上锦绣颈 弯,重新埋首她的怀中,慵懒道:“要去上工了么?” “恩。。你再睡会儿吧。我先起了。。。” 锦绣用力拥抱了一下玉冰鉴,亲昵地蹭了蹭他细瓷般精致的脸,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温软的身子。 锦绣刚穿好衣服,院子突然炸开了锅,乱哄哄吵吵闹闹,只听见孤狼高声呼唤她的名字,间隙还夹杂着卓娅急躁地怒骂声。 “孤狼!你想把这院子给掀了么?!一大早地就四处乱找锦绣,锦绣怎么可能在我房子里?!!”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后一声巨响,像是踢门声,又传来几声惊叫。 卓娅的怒吼提升好几个台阶:“你这个混球!踹了我房间的大门不算,还不放过其他人!你这个野兽!!啊!哎哟喂————” 最后那声颇像痛呼,锦绣唬得一跳,准备去院里看看,还没到门前,一声巨响,拴上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木栓被劈成两半,门叶也摇摇欲坠。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这种程度应该没问题吧,看了的亲请别投诉哦不然就再也没得看了 t 。t 因为我胆子小,以后会不敢写了拜托拜托 3╰)╮ 要肉肉滴请在此章节留邮箱,你们懂得,不要霸王哦否则怎么发捏?我只发给看正版滴亲情肉肉,答谢他们滴支持。鞠躬 57 57、独木实难支 银光一闪,青衣白发的高大男子冲进屋,在她面前猛然停下脚步。 柔和的晨光透洒在他身体周遭,晶亮墨瞳将女孩身影尽收眼底,表情由方始的不安一刹那换成欣喜。 孤狼一把搂住锦绣,把她按进宽阔的怀抱,下颚抵着她头顶磨蹭着,开心笑道:“刚去。。。找你,你不在。。吓死我了。。。以为。。。又丢了你。。。” 锦绣一怔,本欲推开他的手放了下来,由着他搂着自己喃喃自语。 卓娅扶着门捂着左眼,歪歪倒倒进来,一看他们相拥,没好气地哼道:“孤狼这个疯子!一大早跑到你房间找你,锤得门都要散架了,见屋内没动静,他把门都给拆了,找不到你,就闯进院子所有的屋子,我就是被他吓醒的!这也罢了,现在整个院子没有一扇好门了,现在倒好,你们俩居然没事人一样腻歪在一起了!!” 说着奇怪地扫视了一下屋内:“咦?这是谁的房间啊?好雅致啊。。。” 锦绣这才惊觉,床上被褥里还躺着不着丝缕的玉冰鉴呢!猛地挣脱孤狼的怀抱,张开双臂拦住探头探脑往里瞧的卓娅,又窘又怒:“你们这两个家伙都给我先出去!!别再看了!!” 拦住了卓娅,一旁的孤狼早跑到床边盯着瞧了。 锦绣大叫一声,正准备冲过去,忽见孤狼猛地往后一纵一弯腰,一道冰光贴着他鼻尖闪过,打在木门上,居然穿出一个小洞。 顿时,世界安静下来。 三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全都看着自个脚丫,不敢偷望床榻,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穿戴声。 玉冰鉴一身如雪白衣,缎子似的青丝瀑布般整齐倾泻于身后,直落脚踝,仙人般飘过石化的三人,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候晓谕慵懒地倚在自家门前,唇含妩媚娇笑,见到玉冰鉴,伸手招呼。 玉冰鉴瓷白玉面微微一红,慢慢往他走去。 锦绣红着脸咳了几声,尴尬道:“我肚子饿了,先去下碗面条吃。”说罢低着头就往外窜,衣领子被卓娅抓住,迈不了步子。 卓娅把脸凑到她眼前,紧锁眉头考究地盯着她,锦绣更是羞窘,杏眼使劲儿眨巴,都开始冒虚汗了。 卓娅摸摸下巴,眯眼道:“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你年纪轻轻、外表马大哈似的女子,居然晓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这么快把生米给煮成熟饭了。。。实在匪夷所思,令我刮目相看啊。。。” 锦绣厚着脸皮撑着,瞪着卓娅,吞吞吐吐:“咋。。咋啦!我。。我跟冰鉴早就是未婚夫妻,两情相悦,天。。天经地义!过几天我就把婚事给办罗!省得你唧唧歪歪!” 卓娅耸耸肩:“关我屁事,我没意见,不过,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她朝孤狼努努嘴。 锦绣顺着她目光看去,孤狼背对着她,一动不动,虽然看不到他此刻表情,但锦绣总感到他正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小宇宙压迫自己。 锦绣吞了吞口水,转脸对卓娅笑道:“我要去上工了,你找蓝大哥煮早饭给你吃吧。拜。。” 提气正准备使出轻功逃跑,孤狼嗖一声闪到她跟前,锦绣整张脸结结实实撞到他宽厚的怀中,痛得她捂着鼻子哇哇直叫:“可恶啊!孤狼你这速度简直非人类,痛死我了!!” 孤狼面露委屈:“你不跑。。。我不会。。追。。。” 锦绣揉着红鼻子,泪蒙着眼复杂地看着孤狼。 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不是孤狼喜欢的前身,面对孤狼的一往情深,总不知该如何启齿相告。 决绝对他很残忍且不公平,但要她此刻接纳他的感情亦是困难。 草原上与他的相处也算是共患过难,扪心自问,她也是喜欢孤狼的。。。 只是她与孤狼相处时日尚浅,两人之间的情感远没有她与候晓谕毕利玉冰鉴那般深刻,还没有上升到爱情的高度。 这种情感比爱人要疏远,比朋友要亲密,却不是知己。。。 孤狼踏前一步,表情认真,注视着锦绣:“你已经。。。是。。。哥的。。。妻主了,再娶要。。。哥的。。。同意,不然。。。就连我。。。也。。。一起娶。。。” 孤狼的话犹如响雷劈焦了锦绣,锦绣晃着脑袋灵魂出窍了半响。 孤狼得逞似的咧嘴大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晃晕了身边两个女子。 卓娅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说道:“干得好!孤狼!你今天替王爷教训了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太好了!”言罢忍不住大笑起来。 锦绣黑着脸看着这两人得意大笑,她艰难地举起手指着孤狼,抖着嘴道:“孤狼你。。。你跟卓娅学坏了!我。。。我不在这里受你们嘲笑!”使出轻功狂奔出门。 大门处,一妖娆的红衣男子早已等候在那里,锦绣急刹脚步,恭恭敬敬猫着腰踱到他面前,搓着手谄媚笑道:“师父。。。今儿有何吩咐?” 候晓谕媚然一笑,葱白玉指一下钳住锦绣的小胖脸,拧得她眼泪汪汪,咬牙道:“坏徒儿,居然越过为师占了人家清白?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锦绣捉住他的玉腕,苦兮兮告饶:“我错了,师父,我错了,不该酒后胡来的,您饶了我吧。。。” 候晓谕非但不松,拧得更用力,痛得锦绣紧眯着眼睛呲牙叫痛:“为师这次重一点揪你脸蛋,是为防范于未然,下次再不可越过为师偷腥贪吃,否则,就不是光拧你脸蛋这么简单了!为师是个大夫,会做很多令人销魂的药。。。明白了吗?” 锦绣频频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敢犯了。。。” 候晓谕这才松开手指,看到锦绣半张脸又红又肿,又禁不住心痛,咬唇狠狠心不去管她,甩给她一张单子:“今儿去城里把单子上列的东西全给买回来,少一样今晚就罚你不吃不喝,也休想睡觉。” 锦绣答应着,看了眼单子,奇道:“好多补血补身的药材啊,咱们家谁血亏还是体弱啊?” 候晓谕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你昨晚刚刚要了冰鉴的清白身子,这就全忘了吗?冰鉴以前深受母蛊毒害,血虚气亏,本不宜在一年内房事,为师原想你们俩没这么快成亲,也没明说,谁知道昨晚你给为师来这套?!”说着不由眼眶一红。 锦绣急忙把候晓谕抱入怀中,安慰道:“对不起,师父,原该是先娶师父再考虑冰鉴的事,昨晚我灌了些酒一时情不自禁。。。对不起,但师父一定是我甘心情愿明媒正娶的第一个夫郎,没有与师父携手拜天地之前,我绝不与其他男子踏入喜堂和洞房。” 候晓谕噙着眼泪,娇嗔笑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恩!我这些天就准备与你的大婚!但是暂且入不了籍,怕是委屈了你。” 候晓谕破涕为笑,轻抚着锦绣肿起的脸:“只要能跟你成为真正的妻夫,那些俗套形式,为师岂会在意?” 锦绣摇头道:“穿上嫁衣、坐上花轿、与妻主拜堂成亲是每个男儿所愿,所以我也要给师父一场隆重体面的婚礼。师父放心,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娶你。”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6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6部分阅读 候晓谕笑道:“也一同娶了冰鉴吧,人家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还把毕生清白都交代给你了。他深居玉寒宫,谪仙般的人物,被迫来这俗世沾染红尘,一心一意信赖你,你万不可负了他。不要再错过了。。。” 锦绣又感动又愧疚,郑重道:“我锦绣此生绝不辜负你们。” “行了行了,再啰嗦可就迟到了,刚上工可别落人话柄,去吧,记得把东西全买回来,我想法子配药给冰鉴补身子,好让你成亲后一举得女!”候晓谕推搡着锦绣出了门。 —————————————————————————————————————————— 伽陀国王营帐篷,侍卫朗宁焦急地等在营门口,密灵王昨日去了皇营,彻夜未归,颇令她担忧。 朗宁忽然面露欣喜,看到远处男王正策马回营。 毕利森格跳下马,朗宁接过缰绳,见他面色疲惫神情略显憔悴,犹豫着问道:“王爷,皇上凤体安好吧。” 毕利森格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母皇身体康健。你一会来我营帐,我有些事交代你去办。”朗宁应诺而退。 毕利森格进了营帐换下朝服,一身轻装,整理衣裳时,金手镯触碰到右耳白金耳环,叮当脆响,令他不由出神。 环顾四周,壁上已没了解他寂寞相思苦的蛟龙剑,王营里也再无枣红马鸣叫,甚至他仅有的、可以信赖的两位朋友都同时离他而去,留给他的,唯有朝堂的排挤、太女的打压。 头一次,毕利森格感觉独木难支,日子如此难熬,孤独更是不分昼夜地侵蚀着内心。 但何人能替他分忧?何人能懂他隐藏至深的脆弱? 抚上胸膛,那里有一道伤痕,印在他胸口,烙在他心头,让他心甘情愿,守着这唯一与她牵绊的伤痕,一生一世。 “属下朗宁求见王爷。”营外一声通传让毕利森格回过神来。 他镇定一下心神:“叫他进来。” 朗宁进到营帐,参拜道:“王爷命属下来,有何吩咐?” 男王想一会儿,才沉声道:“本王想让你在三日内从王营挑选出三十名身手佳、又对本王极其忠心的侍卫,并在半年内将他们训练成暗卫级别的身手,可有难度?” 朗宁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能按时办到。” 毕利森格锐利的目光盯着她:“此事重大,攸关整个伽陀国,你绝不可透露出去!” 朗宁有些诧异:“王爷的意思是要属下秘密进行?” 毕利森格点点头:“本王希望能防范于未然,在国家遭遇危机时刻,能有股力量保护好朝堂。” 朗宁叩拜道:“王爷请放心,属下一定不负王爷所托!” 毕利森格暗暗握紧拳头,胸口伤口似乎隐隐作痛,不知还能否与她再相见;不知若他不在了,她可还会偶尔惦记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阴谋啥的都是浮云 只有————爱————才是真谛(呕) 俺是亲妈 ~\(≧▽≦)/~ 好色也是一种爱好啊 58 58、苦衷向谁诉 箫阳在客厅不安的来回踱步,不一会儿,箫肃与谭影一同进来,箫阳这才驻足。 箫肃恭敬地上前问道:“母亲大人,何事这么重要,急着找孩儿来?” 箫阳阴沉着脸,瞥了眼谭影,对箫肃道:“肃儿,昨日你可是接应了操办秦王寿辰之事?” 箫肃点点头:“正是,母亲大人有何吩咐?” 箫阳沉声道:“此事是皇上还是贵君交代你去做的?” 箫肃一怔:“是贵君千岁托章逸云捎的信,还带来请柬。母亲大人有何顾虑?” 箫阳叹息道:“肃儿,这阵子你先把这事停下,专心处理好箫家正经生意,也暂时不要与章府之人来往过密。除非皇上金口说秦王寿宴交由箫家办理,你再重新操持不晚。” 箫肃犹疑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箫肃稳定一下情绪:“只是想谨慎点为妙,此事皇上还没指定商家操办,我等不可擅自接办。” 箫肃不便再问,只得答应,正准备带谭影离去,箫阳忽道:“肃儿自去店里照管,谭影暂且留下,我有话问他。” 箫肃看了看谭影,先自离开。 箫阳走到门前,将大门慢慢掩上,一转身,先前涣散的目光突然凌厉,直视着谭影。 谭影面无表情,萧然而立。 箫阳冷声道:“这几日你行踪不定,去了哪里?” 谭影沉默不语。 箫阳冷笑道:“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几日做的事若是被人知晓,我箫家上下几千口人全都要因你陪葬,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么?” 谭影剑眉深蹙,闭上眼,慢慢单膝跪地:“属下知错!请恩母处罚!” “处罚?处罚你就能阻止你继续痴心妄想吗?” 箫阳恨声道:“你可知,就算是我也不能与他们抗衡,你单凭一己之力能有何作为?!你嫌当年死去的人不够么,还想拿我箫家几千口人命继续去陪葬吗?!” “属下不敢!属下罪该万死!” 箫阳冷笑道:“你嘴上这么说,心里从未认为自己做错过,不然,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涉险?甚至前些日子,你光天化日下居然敢挟持朝廷命官!你的确该死,谭影,你早该死了!!我瞎了眼当年才护你进府的。你不要以为我就有义务为你查明那件事,我箫阳这辈子从没欠过任何人!有的,也是别人欠我的!你滚吧!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你跟箫家再无半点瓜葛!不准再说你是箫家护卫!箫家不能被你连累!” 谭影缓缓抬头,冷漠的脸第一次微微动容,但也只限于那双微红的深邃双眼,他默默注视着箫阳。 箫阳狠心转身背对着他:“还不快走?!要我把你打出去吗?!” 谭影郑重的伏地连磕三个响头,沉声道:“谭影拜别,恩母保重,日后谭影若无命再见恩母,今生救命之恩来生相报。” 箫阳紧紧捏着扇子,扇骨已被她手掌折断,她紧闭双目,咬牙不语。 门轻轻一响,送来一阵清风,箫阳转身望去,谭影已无踪影。 箫阳强撑起的决绝立时崩塌,她颓丧地歪倒在椅子上,忍不住流下泪来,喃喃自语道:“对不起。。。不是我不想继续保护他,实在是他太任性妄为,我实在是心力憔悴、力不从心了。。。箫家还有几千口人命在我手中啊。。。我赌不起,赌不起。。。对不起,老姐姐,对不起。。。” 她起身来到自己的卧房,锁紧房门,推开活动书架,在后面的墙壁上摸索,忽然一推,墙壁旋开,走进密室。 密室布置得犹如精致的祠堂,桌上供奉着数十个排位,箫阳燃起三炷香,拜倒:“这么多年了,能做的我都尽力做了,可是结局总是违人心愿。。。今日为了保全箫家,我才做此决定,望老姐姐体谅我的难处,小妹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 箫肃赶到总店,听说锦绣在跟朱莫回报收账情况,就嘱咐伙计,等锦绣完事了叫她去见他。 朱莫把账本往桌上一丢,轻蔑地看着锦绣,冷笑道:“怎么?这就是你收帐以后得出的结论?你以为这些法子我没想过吗?银子钱没收回不说,还自作聪明!” 锦绣低头接受训斥,好一会儿,朱莫才教训完,口渴了拿茶喝。 锦绣忙道:“茶水冷了,不如我为三掌柜拿热水重新冲一杯?” 朱莫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怒道:“有闲心想着靠拍马屁走关系往上爬,不如好好开动脑筋做好份内事!” 锦绣赶忙噤声,唯唯诺诺退到一旁,只低头看自己脚尖,暗自为自己打气,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在没摸清楚上司情况之前,一定要学会忍耐,这是考验情商的时刻,撑住罗! 朱莫见她着实恭敬,也不好再乱发脾气,捻起锦绣还来的单据,板着脸说道:“这还是所有欠债人里最容易捏的柿子,你都干不好,还能派你去哪家收账呢?罢了罢了,这家不用你管了。。” 锦绣瞄了眼朱莫,犹豫道:“可是。。。” “你还想继续吹嘘你那套不切实际的设想吗,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我不会答应的!” 朱莫喝道,又想了想:“箫当家也绝不会答应的!你别以为箫当家亦是男子就会同意你那些胡思乱想!少去当家跟前卖弄愚蠢嚼舌根!” 锦绣瘪瘪嘴点头:“我知道了。” 朱莫喝了口茶:“昨儿叫你看的那些账簿可都看完了?” 锦绣脸一红,低声道:“还没,还差两个月的没看。。。” “哼!没用!什么事都办不好!也不知箫当家看中你哪里了?”朱莫冷笑:“那好,我也就只针对你看过的账簿,抽查一下。” 锦绣紧张地捏着手心,开始应对朱莫折磨人的查问。 半个时辰后,锦绣才被放了出来,只觉整个人好像快虚脱了,深呼吸了几口,甩甩头,不愿回想。 一伙计告诉她去见箫肃,锦绣打起精神,找了去。 箫肃一见她就忍不住笑道:“你这副样子,定是在三掌柜那里挨了训。怎么,你没办好事情么?” 锦绣想了想,点点头:“算是吧,我没收到帐,昨儿账簿也没看完,还余了两月的,三掌柜查问的时候,有些话也答不了。做生意真不简单呢。” 箫肃笑道:“做生意的确很难,水也很深,不是光凭聪明或天赋就能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生意场如同战场,也是需要无比丰富的实战经验,光是纸上谈兵和依赖小聪明,是难以成功的。” 箫肃示意锦绣坐下,拿了本小册子给她:“这是我初入商界时的一些笔记心得,你拿回去细琢磨。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锦绣大喜,急忙将小册子收纳入怀:“你人真好,这相当于商业秘笈啊,老板真没拿我当外人。” 箫肃不置可否,问道:“三掌柜叫你去收哪间店铺的帐?” 锦绣迟疑道:“是一家名叫憩林的餐馆,老板名叫柳烟。。。” 箫肃一愣:“怎么叫你去这家呢?这家我已经吩咐过。。。算了,你说说,你怎么去收账的?” 锦绣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没收到帐,猜那老板也没钱还债。。。” “不仅没有收到欠债,你还故意装作食客留了银子给他们吧。”箫肃笑得高深莫测。 锦绣抬头惊讶地看着他:“老板真是神机妙算。” 箫肃展开折扇,笑道:“早就知晓你为人心地善良、侠义心肠,这也不难预料。你对那家店铺可还有其他想法?” 锦绣点点头:“的确是有,方才都跟三掌柜说了,但三掌柜批评我那是胡思乱想不切实际。” “说来听听。” “这。。。”锦绣为难地看着箫肃:“三掌柜既然否决了我的想法,可能是因为我太不知深浅自以为是了,我应该沉下心,跟着她好好学习经营之道,提升自己,等她承认自己。” 箫肃别有深意地注视着她,笑道:“你有这种态度,难能可贵。璞玉不琢不成器,我之所以让你跟着三掌柜,是考虑到她在箫家从下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才当上三掌柜,经验十分丰富,是箫家商铺一员实力干将,虽然脾气怪了点,其实人不坏,你诚心学习,必将很快博得她赏识。” 锦绣开心地应诺。 简余见锦绣出来,拉着她躲到一边,关切问道:“今儿三掌柜是不是又刁难你了?你可以告诉当家,三掌柜把那张单据给你存心害你。” 锦绣笑道:“三掌柜没有刁难我,是我没有办好事,她对我指点了一番,至于那家饭馆,她也没再叫我去收帐了。老板只是询问我上工第一日的情况。有劳简大姐关心了。” 简余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道:“那日叫你去找账房李桓先生,你为何没去?生意上的事她非常熟,人又好,绝对答应帮你,你跟她学,上手快,又不受气,何必看朱黑子的脸色。” 锦绣奇道:“朱黑子?是指三掌柜么?”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到了4点了,累啊这几天都是介么晚,想自己在首页穿越榜上能多呆几天,所以拼了日更,结果太冷了感冒了拉肚子为啥南方滴冬天介么冷捏,还没有暖气供给。tat 抱歉,我唠叨了,请亲们原谅则个 59 59、商海之暗潮 简余吓得脸惨白,食指贴在唇上,示意锦绣小声:“朱黑子是伙计们给三掌柜起的外号。我建议你偷个空找李桓,她也是箫当家十分器重之人,还是秀才,学识渊博待人和气,最看不来泥腿子朱莫嚣张跋扈,在店里关照了很多被朱莫打压的伙计。我言尽于此,你可要仔细斟酌啊。”说罢,急匆匆离去。 锦绣发了一回呆,看了看账房,最终还是转身离去,没走多远,账房门打开。 一素色长衫头戴蓝色方巾的女子走出来,冲着锦绣唤道:“萧绣姑娘,请留步。” 锦绣转身打量了她一番,疑惑道:“您是。。。李桓先生?” 、 李桓笑道:“正是,我有几句话想同萧绣姑娘说,不知你方不方便进屋一叙?”说着手一指账房。 锦绣跟着她进了帐房,李桓把门掩上,给锦绣上了杯热茶,笑道:“早几天便听说了当家亲自录用了一名年轻有为的伙计,今儿才正式见到了萧绣你本人,果然不仅仪表堂堂而且冰雪聪明。” 锦绣闻言浑身不自在,别扭地扯出一丝笑容:“先生言过其实了,我长得普通,且这两天上工并没做好三掌柜交待的事,怎么称得上冰雪聪明呢?您实在太抬举我了。” 李桓亲切地拍拍她肩膀,笑道:“我没有说错,简余把她今日在三掌柜门外中听到的话全告诉我了。朱莫妒能嫉才,不仅故意找来一些完不成的工作交由你做,还恶意压制你的想法不上报当家,你受委屈了。” 锦绣心中暗笑,简余这个“无意”实在太有心,也不知她如此无意中做过多少次这种事。 锦绣面上不动声色,客气道:“多谢先生关心,小妹也没受多大的委屈,我刚来不久,还不是很熟悉三掌柜为人,但既然当家要我跟着她学,自有一定道理。” 李桓连连点头:“那是,那是,箫当家一向对事不对人,朱莫虽然心胸狭窄,说到管事和经商,的确是经验丰富有些手段,可是。。。” 她瞄了眼锦绣,笑道:“做事不能光凭耍手段、欺负伙计、剽窃下属的点子为自己锦上添花吧。” 锦绣微微一惊:“此话怎讲?” 李桓叹道:“你初来乍到,不知其中缘故也难怪,朱莫在分铺干了十八年,调到总铺后短短三年就爬了上来,若非没有使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怎会上位如此迅猛?三年来,她将下属想出来的经营之法全都压下占为己有,去向箫当家邀功,结果被箫当家器重,事后她找各种借口把那些伙计打发走,早已不是秘密了。我就是看不过眼,所以有时帮帮被她欺负的伙计们。” 锦绣奇道:“真有此事,为何不告诉箫老板,箫老板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会任由她胡来,岂不是花钱养人拆箫家墙角?” 李桓摇头叹道:“我们力陈箫当家数次,可每一次箫当家都被朱莫巧舌诡辩给哄过去了,不仅没有相信我们,还因此更加信任朱莫,反而疏远了我们这些老伙计。朱莫仗着她是箫当家眼中红人,到处拉帮结派,今年就从她原先谋事的分铺调上数名她的亲信,排挤走了好几位在总铺干了多年的老伙计。别看箫家总铺外表风光,内力已经派系林立、矛盾尖锐,都是朱莫一手造成的。这样下去,箫家商铺怕是会被祸害垮了去。” 锦绣瞪大了眼睛,颇为震撼:“三掌柜行事真如此恶劣?” 李桓点点头,严肃地看着锦绣:“萧绣姑娘,你才来两天,我就对你说这些,或许你会觉得我不可信或是在挑唆。但要不是事态已经火烧眉毛,我不会如此着急。我看箫当家颇为重视你,才希望你能多留个心眼,提防提防朱莫,最好能找机会说服箫当家,避免箫家商号分崩离析。” 锦绣正不知如何回答,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朱莫在门外问道:“李桓先生可在?大白日里为何锁了账房啊?” 两人急忙起身,李桓开了门,朱莫走了进来,见到锦绣在此,不觉一惊,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想到方才他被锁在门外,视线在李桓和锦绣两人身上狐疑地游离。 李桓笑道:“刚我请萧绣姑娘帮我搬册子,你知道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正好她经过,就请她帮忙,这不,刚搬完,我便留她喝杯茶水歇歇再走。” 朱莫奇道:“搬册子又不是何重要之事,还用得着锁门么?” 李桓不以为然:“进屋后随手锁门是在下多年养成的习惯,这账房重地若任由闲杂人等进去,岂不坏了大事?”说着还睥睨朱莫一眼。 朱莫脸微黑,冷笑道:“先生可是指我是那闲杂人等?” “不敢,您乃是箫家三掌柜,怎么能自贬闲杂人呢?您是大忙人大红人,不知三掌柜驾临此地,有何吩咐?”李桓笼着袖子扬眉轻笑。 朱莫忍下一口气:“想请先生能把三年前的账簿拿出来给我瞧瞧。今儿来了桩生意,对方来头颇大,指明要三年前卖给金陵王家那匹玉器和绸缎,成色质地花样产地分毫不差,数量翻倍,我想看看账簿,劳烦你帮忙找出来当年的账簿吧。” 李桓冷笑道:“三年前的账簿您说现要就能要的?您不知道我这里只存一年的账簿吗?旧年的帐都搬到里院账房去了,我要找到记载了三年前那笔生意的账簿都怕要个三五天,您也太心急了吧。” 朱莫施礼请求:“三五天恐怕等不及了,明儿人家就来商谈了。如果耽误先生正事,可否有劳先生将里院帐房钥匙借给朱某半天,我自去寻找?” 李桓皱眉道:“三掌柜不会是变着法子给在下找茬吧?我掌管箫家总铺账务,帐房钥匙岂能离身?你若是想逼迫在下离开总铺,尽管明着来,不必耍这些阴招。” 朱莫忍不住怒道:“先生这话是何意?我朱莫岂是那种卑劣之人?” 李桓还待质问,锦绣急忙打圆场:“李先生,三掌柜,大家都是箫家的伙计,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箫家生意蒸蒸日上,自己也过上好生活。既然客人指明要三年前金陵王家同样的货物,且明日就来磋商,时间紧迫,未免出差错,两位还是大局为重,公事公办先。” 说着对着李桓恭敬一礼:“有劳李先生了。” 又对朱莫恭敬行礼:“先生不够人手,掌柜可否让锦绣帮忙查找账簿?” 朱莫望了她一眼,也对李桓一拱手:“有劳先生了,就让萧绣帮您查找,如何?” 李桓方笑道:“我也不是不懂事理,好吧,大局为重,萧绣姑娘就跟我去离间账房找账簿吧。” 待到锦绣找到那些帐册,天已经黄昏了。 朱莫仔细翻查,许久终于面露轻松,摘抄了几页,这才抬头,她瞧了一眼在一旁帮忙记载的锦绣,忽然笑道:“你可是知晓我那朱黑子的外号了?” 锦绣怔住,尴尬笑了笑,继续埋头做事。 朱莫道:“行了,看你这副样子,必是他们告诉你了。也好,能让你早点适应我的作风。” 锦绣笑笑:“别人说啥那是他们的事,我只相信自己的心。三掌柜是啥样的人,我现在不知道,也不轻信他人,以后我自会有结论。我这都登记完了。”起身将册子捧到朱莫跟前。 朱莫查看一番,心中暗惊,看了眼锦绣,不动声色道:“你以前做过账房?还是从事过商业?” 锦绣哪敢将前世的事情说出来,只摇摇头:“没有。” 朱莫合上账本:“ 三天后我要去一趟南陵蕲州,那里银号不肯借钱给几家古董分铺周转,你也跟我去吧。”锦绣应诺。 朱莫瞟了她一眼:“时候不早了,你回家去做做准备吧,明天那客人来商谈,你也一起来。” 锦绣出来时,急匆匆赶到药铺买好了候晓谕嘱咐的药材,跑到绸缎庄精心挑选了绸缎,最后去接了前几日特意定制的两盒首饰,雇了辆马车回了家。 回到家,众人还在厨房忙着做饭。 候晓谕叫她先去陪玉冰鉴,锦绣搂住候晓谕附耳撒娇道:“吃完饭我去找师父,有好东西送给你。”言罢还使劲亲了候狐狸一口。 候晓谕玉面飞红,玉指狠戳她脑门:“你这没皮脸的小色女,这是厨房,大家伙都看着呢。” 锦绣腆着脸笑道:“俺才不管呢,家里人谁不知道师父迟早要嫁给我的啊。” 候晓谕羞得粉拳直落在锦绣身上,蓝君梦等人在一旁掩嘴偷笑。 锦绣被候晓谕赶出厨房,怀揣着买来的东西去了玉冰鉴的房间,早上被孤狼破坏的门都已修好,玉寒宫人办事效力真让她挺佩服。 到了玉冰鉴房里一瞧,吓了一跳,孤狼居然端坐在桌前,吸呵吸呵地吃着一大锅糯米红糖粥,见她来了,咧嘴一笑,唇边一圈浅红色痕渍,滑稽之极。 锦绣忍不住噗次笑出声:“你怎么在冰鉴房里?” 玉冰鉴正歪在床上,见她来了已经起身,接话道:“他在我这里玩了一下午九连环,跟我说了好些你在草原上的事。” 锦绣笑道:“他哪里知道我那么多事,总共也没处几天就分开了。” 孤狼凝眉,不服气抢白:“我知道。。。绣很多。。。事,绣小时。。。候的。。。现在的。。。都知道。。。” 锦绣敷衍道:“是是是,你都知道,你是我的青梅竹马。。。你快吃你的吧。” 孤狼气呼呼大口吃着糯米粥,咕嘟着:“本来。。。我就知道。。。绣小时候。。。没现在。。。凶。。。” 锦绣满不在乎的瘪瘪嘴:“我凶?那你还屁颠屁颠地跑来找我。” 孤狼顿了一下,呼一下站起身,赌气道:“不吃了!”气呼呼跑了出去。 玉冰鉴叹道:“何必故意气他。” 锦绣赶紧黏上他,笑眯眯宽慰:“没事,孤狼那家伙最容易搞定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刚说完,孤狼又冲进屋子,继续坐到桌前吃粥,含糊道:“肚子。。。饿,吃完。。再生你的气。。。” 锦绣气定神闲地对玉冰鉴一笑:“如何?我说的没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俺发誓,下章一定吃掉师父!!以俺滴好色名声庄严发誓!! ~\(≧▽≦)/~ 求留言 60 60、狐狸的味道 锦绣把玩着玉冰鉴柔软纤白的手指,痴迷地盯着他看。 玉冰鉴回想到昨夜她注视自己的眼神亦是这般迷醉,耳根微热,想抽出手来,无奈锦绣握得紧,他又不愿推开她,只好半推半就由着她,只是眼光看向别处,不与她视线交会。 锦绣越看他越喜欢,忍不住偷笑,玉冰鉴看了她一眼:“看够了没。” “没有!一辈子都看不够。” 锦绣笑嘻嘻贴上来,玉冰鉴顺手一推,她没防备,往后一踉,椅子一翻,就往地上摔去,玉冰鉴一惊,闪电般出手抓住她往里一拉,锦绣借势扑到他身上挂着。 玉冰鉴脸一白,僵住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锦绣趁机吃豆腐,脸颊蹭着他的颈窝,糯糯道:“果然冰鉴舍不得我受伤呢,好冰鉴。。。” 玉冰鉴薄唇微张,玉面微红,仍是不动。 锦绣知道玉冰鉴与候晓谕不同,他不谙世事,面子也薄,怕腻歪久了令他生气,赶忙坐正身子,拿出首饰盒,笑道:“不闹你了,冰鉴,你看我今儿给你跟师父买了啥。这一套是给你的,觉得怎么样?” 玉冰鉴打开首饰盒,是一整套玉质首饰:白玉宝石玉步摇、白玉凤首笄、金镶玉挑心与玉分心、七色宝石玉带、白玉云龙转心牌、白玉雕麒麟送女牌、金玉珍珠耳坠一付。 玉冰鉴不解地望向锦绣:“为何送我?” 锦绣笑道:“我知道你是世外谪仙,不把这些俗物放在眼里,但是既然下了山来了这俗世,成亲的礼俗还是不要免罢。凤启国女婚男嫁前,女方都要给男方聘礼,男儿出嫁时若是能佩戴上妻主准备的首饰,婚后必是琴瑟和谐、白头到老。” 玉冰鉴冰眸泛起点点涟漪,粉唇微翘,一缕嫣红慢慢从他白玉般的耳朵上蔓延到雪腮上,握住锦绣的手,轻声道:“你要娶我?” 锦绣揽他入怀:“我要娶你跟师父,这些首饰是我的聘礼。过些日子我找来大媒,挑个好日子,大红花轿娶你们过门!咱们做一生一世的夫妻。” 玉冰鉴紧抱住她,闭上眼低声道:“可不可以是三生三世?” 锦绣一怔,心内感动,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当然啊,如果来世能再遇到你们那是我天大的福气。其实,我好希望是生生世世都能和你们在一起。” 玉冰鉴微微一笑,轻抚上她的脸:“生生世世。” 两人正浓情蜜意满室桃花的时候,孤狼非常煞风景地打了一声响嗝,拍着肚皮站起来转身望向她们,疑惑道:“绣。。。你们。。。在干嘛?眼睛。。。痛吗?” 锦绣二人尴尬分开,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忘了现场还有个第三者在呢? 锦绣狠狠瞪了孤狼一眼,噶声道:“把锅子送厨房去,顺便洗一把脸,你看你都长红胡子了。” 孤狼歪歪头:“胡子?什么。。。是。。。胡子?”玉冰鉴眼中也带着疑问望着她。 锦绣心里一咯噔,这才想起这女尊世界无论男女都不长胡子的,一不小心就说溜了嘴,急中生智跑到孤狼面前,指着他的嘴巴,瘪嘴道:“见过黄羊吗?黄羊嘴巴边上有一圈黄毛,那就叫胡子。而你现在这模样就跟黄羊似的长了胡子,只不过是红色的胡子!你再不去洗洗,我以后不叫你孤狼了,我叫你羊胡子!” 孤狼剑眉一竖:“我这。。就去洗,不准。。。你叫我。。。羊胡子。”说完抱着锅子气哼哼跑了出去。 锦绣舒了口气,望天道:“为了家庭和谐,我容易么我。”转身却看到玉冰鉴掩嘴轻笑,扑过去抱住他耍赖:“冰鉴,连你也笑我。” 玉冰鉴敛去笑容,推开她:“我看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锦绣移开眼嘟囔:“怎么办,暂时凉拌。。。” 候晓谕进门来招呼两人吃饭,这才止了话题。 上席时,锦绣告诉众人三日后自己要去南陵蕲州,候晓谕嘟起嘴闷声道:“要去多久啊?” 锦绣急忙蹭到他身边陪笑道:“最多十天半个月,事办完了马上就回。” 候晓谕横了她一眼:“去那么久,这一家子怎么办?” 他似怒非怒的妖俏模样让锦绣一呆,在桌下偷摸捏了一下他柔韧的纤腰:“有师父在家坐镇,我很放心,只要公家事一办完,我不眠不休地赶回来。” 候晓谕虽是不高兴,但听她如此说,心中亦是欣慰:“你心里有这家就好,不眠不休地赶路就不必了。相貌本就长得一般了,我可不愿意见到你带着两只黑眼圈到处吓人,丢我们面子。” 玉冰鉴面露担心:“我陪你去吧。” 锦绣挪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笑道:“那我可舍不得,冰鉴要在家好好修养身子,养得美美的,好等我回来娶你。” 卓娅正帮着蓝君梦布菜,闻言道:“不如我陪着你去吧,好叫你家人放心。” 锦绣摇头:“不必了,只是出趟差罢了,有啥大不了的,还有三掌柜和伙计们跟着呢。这家里没个女人也不方便,你就留下来帮我照应一下。” 蓝君梦笑道:“看样子三掌柜挺看重你的,不然怎么才这几日就叫你陪他出城办事呢。” 锦绣笑道:“我想是三掌柜打算带我去历练一下吧。听说南陵蕲州是江南水乡,物产丰富,工艺品很多,古董收藏兴旺,正好可以见识一下。” 众人都知锦绣素来对古董收藏研究很感兴趣,也替她高兴,只有孤狼一脸不快地抓着她肩膀:“带我去,绣去哪。。。我也去哪。。。” 锦绣一个头变两个大:“你又来掺和啥,我去办公事,哪能带你去啊。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大不了我回来带礼物给你,怎么样?” 孤狼皱起眉毛:“我只要。。。跟着你。” 锦绣头疼:“我最多一个多月就回来了,你跟着去,我办不了事,会被掌柜的骂,丢了工作咋办?这一家子要吃饭啊,你难道想饿肚子么?” 孤狼坚定地摇摇头:“不要。。。饿。。。肚子。” “那不就得了,你乖乖在家等着,给我师父他们作伴,保护好他们,我离开家的日子,你就当家里的保镖!好好干!” 锦绣绷着脸,故作严肃地拍拍孤狼的肩膀:“我信任你,所以才叫你留下啊!” 孤狼望天认真地思考一番,看向锦绣,黑曜石般的眼睛闪耀光芒:“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他们,等你。。。回来。” 锦绣扭过头对着众人得意地笑笑,众人都忍俊不禁。 锦绣送玉冰鉴回房,本打算坐一会,玉冰鉴却告乏将她撵了出来。 她拿上要送给候晓谕的首饰盒,去了候晓谕房间,进门就看到候晓谕坐在床头缝制衣裳。 锦绣挨着他坐下,搂住他:“这是给我做的衣裳么?” 候晓谕白了她一眼:“不给你做的,你想我还能给哪个女人做衣裳?” 锦绣撒娇地用下巴蹭着候晓谕的肩膀,嘟着嘴哼哼:“不准给别的女人做衣裳,师父这一辈子都只能给我一个女子缝制衣裳。” 候晓谕娇嗔道:“为师莫非就被你吃定一辈子么?” 锦绣赶紧拍马屁:“是我被师父吃定一辈子,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说着掏出首饰盒子:“师父,你打开看看,这是我特意为师父精心定制的。” 候晓谕放下针线,接过打开一瞧,烛光下,金光耀眼,竟是一整套极其精致的金饰:两只蝶恋花纯金点翠发簪、孔雀金步摇、佳偶天成黄金锁、一双盘龙镂空黄金镯、一对镶嵌红宝石的雕花金耳钉。 候晓谕奇道:“这是?” 锦绣搂着他,亲了亲他的耳垂:“我希望师父嫁给我的那天能戴上这些首饰。” 候晓谕身体微颤,美目微红满溢光彩,合上锦盒,微笑着靠入锦绣怀中:“为师终于可以嫁给绣儿了么” “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谁都休想跟我抢你!”锦绣将他环抱入怀,紧紧搂住:“等我回来,我就三媒六娉把师父娶进门,一辈子不离不弃,师父给我生好多娃娃,围着我们嬉闹,听他们叫我们爹娘。” 候晓谕紧紧抓着锦绣的衣襟,含着泪水边笑边点头:“好。。。为师一辈子都守着绣儿,生女育儿不离不弃。。。” 锦绣埋首,吻上他娇艳欲滴的柔唇,夺去他的呼吸,舌尖扫过他极其敏感的上颚,一声压抑的娇吟从他唇边溢出,候晓谕瞬间软化了身子,身体迅速灼热酥麻。 久被压抑的情动此刻如决堤洪水淹没了两人,这次再也不用顾及任何事,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人打搅,两个早已经将对方铭刻于灵魂的恋人,很自然地迫切想拥有彼此。 熄了灯火,锦绣迷蒙着眼,只籍由窗外透进的朦胧月光,贪婪鉴赏着身下不着丝缕的倾国妖物,候晓谕白皙光滑的身体弓起惑人幅度,锦绣在那半透明肌肤上一路印上缠绵热吻。 颈脖、锁骨、肩窝、红豆、小腹、凹丘甚至连晶莹剔透的玉足都没有放过。 候晓谕敏感之极的身体被锦绣撩拨得涌起阵阵情潮,弓着身子不断辗转扭动,禁不住发出阵阵媚入骨髓的呻吟,不断呢喃着爱人名字,炙热滴泪召唤着爱人的包容。 不忍再欺负他,锦绣沉□与他融合为一体。 灵肉相融一刻,两人满足叹息,只觉得仿若在海洋中泛舟,初始徐风柔浪随波荡漾,而后波涛汹涌乘风破浪,最终满身香汗冲开云雾,阳光在眼前闪耀,一同抵达幸福彼岸。 省略螃蟹三千字 一切结束后,两人相拥着,含笑共同坠入甜蜜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摸索着河蟹大神滴极限,以后俺会把这两章滴肉肉给补上,免费给买了文滴亲情看,到时我会通知大家的。~\(≧▽≦)/~ 这种程度应该没事吧,亲们请勿投诉,福利是大家滴。 请留言给俺动力,让俺继续探索下去吧 要肉肉滴亲,乃们懂滴。嘻嘻嘻 =v= 已留过邮箱的不用再留了,我都发过去了 61 61、妙想助柳烟 锦绣办完公事回铺子,刚踏进店铺门,就看到箫肃的马车到了。 箫肃掀开帘子对她招招手:“上马车,我们去一个地方。” 锦绣钻上马车,问道:“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箫肃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马车离开不久,李桓走出店门,简余跟上来,李桓抬首示意,简余立刻应诺跑了出去。 马车不紧不慢行驶在城里大道上,箫肃提到前日朱莫做成的那笔大生意:“三掌柜虽然没有明夸,但是也略微提到了你,说你懂得随机应变,灵活处事又不失原则。” 锦绣叹道:“我有点悚三掌柜,总怕在她面前做错事,那次我做了点功课,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箫肃赞许道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7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7部分阅读 :“肯用功学习,迟早会改变他人看法的。” 锦绣颔首道:“我会加油的。” 行了一段路后,锦绣趴在车窗上观察周围,越开越觉得眼熟,忍不住问道:“老板,可是要去柳烟开的那家憩林饭馆 ?” 箫肃微笑道:“这么快就发现了么?不错,正是要去他那里。” 锦绣转过身,奇道:“为何?去收账么?那家人很可怜,生意很差,看那样子自己都吃不饱,如何有银子还债?” 箫肃笑道:“自然不是收账,而是要帮他们做好生意。” 锦绣惊喜道:“箫老板想到法子帮那家人了?” 箫肃扇子一拢,持扇指指锦绣:“你不是早就想到法子帮他们了么?” “我?”锦绣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我是向三掌柜提过建议,但是被否决了啊。” 箫肃摇头笑道:“你那天收账回来汇报完情况后,三掌柜就找到了我,她把你的想法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只是当时还没落实是否实行,便对你缄口不语,以免太过草率而导致计划夭折。这两天,三掌柜亲自去勘察了实施你想法的所有实体条件,汇总之后觉得应当可行,昨晚她特意来找我汇报。既然有商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锦绣回味了半响箫肃的话,想到有关朱莫的传言,颇有些唏嘘,叹道:“果然人言不可尽信。” 一丝戏谑微笑挂在箫肃唇角:“你可是听说了朱莫的外号?很多人都说她来总铺后打压异己、排挤老人、培植势力,这些我都听说过。不过,人言的确不可尽信,也不可完全不信。朱黑子这绰号自有它来头。明日你就要跟她出城办事,一路上自会有所领悟。” 锦绣瞟了眼箫肃,箫肃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 锦绣鼻腔里重重一哼,嘴里轻声嘀咕几句,扭头看车窗外,不理他。 箫肃不咸不淡地自语道:“无商不j是么,我接受了。” 锦绣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叹息道:“老板,你是猫耳朵么?这都听得见?” 箫肃得意笑道:“箫某只是会一丁点儿唇语罢了。正好,这一路很无聊,我就给你讲讲我们箫家的生意吧。” 锦绣紧忙闭紧嘴巴,把牢马蚤话全吞到肚子里,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聆听着箫大老板的教诲。 马车在憩林饭馆前停下,锦绣跳下马车,伸手给箫肃,箫肃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大方地扶住她的手下了马车。 箫肃的手虽然不及候、玉两人白皙莹润,却更是柔软,不像候玉二人因为习武,手心带有细微的小茧。 锦绣暗叹果然不愧是有钱人家公子哥啊,真会保养。 两人刚走进店门,锦绣就看到两个熟人,大吃一惊:“你们俩怎么在这?” 箫肃一瞧,原来是蓝君梦与一身中原女子打扮的卓娅坐在店里,柳烟与他二弟正在招呼她们。 柳烟惊道:“箫公子,您来了。。” 箫肃笑道:“今儿有事想找柳老板谈谈,不想在此遇到故人。” 蓝君梦起身对锦绣笑道:“昨儿听你说起这家饭馆食物非常美味,正好今日进城采买东西,就想顺路尝尝。” 锦绣笑道:“柳老板手艺确实很不错,蓝大哥定要好好品尝。那个谁”斜了眼卓娅:“你怎么跟来了?” 卓娅筷子往碗里一顿,冷哼道:“我就不来么?这里就兴你来?” 蓝君梦摆手示意,卓娅气呼呼闷声不语。 蓝君梦笑道:“她是担心我一个男子单身进城不方便,特意陪我来的。” 锦绣摸着下巴笑得诡异,对着卓娅挤眉弄眼:“原来如此,你居然学会怜香惜玉了?” 卓娅眼一瞪就要还嘴,蓝君梦微笑着望向她摇摇头,卓娅只得硬生生憋回一口气。 柳烟打量着锦绣,欣喜道:“原来是客官您啊,奴家等了您好几天,只盼着能再见到您,好把那天找您的银子给还上,否则难以心安。” 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一布包碎银子送到锦绣跟前:“您交给奴家的银子称重十二两七钱,饭钱是一两三钱,找您十一两四钱银子,您点点。。。” 锦绣推道:“说了余下的钱是我打赏给你的,你收着吧。” 柳烟坚持道:“奴家不能无缘无故收下这笔钱,若客官觉得奴家做的饭菜尚算可口,想再来用餐,奴家定会好生招待。” 箫肃拍拍锦绣,笑道:“你还是先收下吧,柳老板就是这么个认死理的人,不贪便宜。” 锦绣无奈,只得收回银子。 柳烟奇道:“怎么箫公子认识这位客官?” 箫肃道:“她是我新招的伙计,名叫萧绣。对了,我有事找柳老板商谈。” 柳烟赶忙带两人进了里屋,锦绣打量着这家人住的房间,因为前厅被改造成了饭铺,所以家具就全搬到了里院卧室。不过,也没什么家具,房间里靠窗摆放着一张大木板床,靠墙放着一张小床,一个很陈旧的红漆桃木柜,一张残破的实木梳妆台,梳妆台上只放了把木梳,几张小板凳,这便是这家人全部家当了。 柳烟双手紧张绞着,局促地看着两人:“箫公子,那些银子奴家一定会还的,可否再宽限几日,等” 箫肃笑着打断他的话:“柳公子请放心,箫某既然许诺过不催逼你还银子,定是言出必行。” “那,那是?”柳烟睁大杏眼愣愣地看着箫肃。 箫肃指了指锦绣:“我这伙计当日吃了你做的饭菜,回去后就跟箫某说,柳公子确实用心做生意,店里不仅布局用心整洁舒适,饭菜更是美味可口媲美大厨,难能可贵的是柳公子做买卖诚实可信,只是受缚于世俗偏见和资金匮乏,才不能施展才华。所以她向箫某提出了几点建议,我特意为此来找柳公子共同商议。” 柳烟招呼两人坐下,他二弟上了茶,偷摸看了锦绣一眼,羞红着脸退了出去,锦绣打了个激灵,喝茶掩饰尴尬。 箫肃忍住笑,继续与柳烟商谈:“由我出店面给你,找来三名老实的厨子以及伙计若干,我还会派给你一名可靠的女子大厨,她只负责教你菜式,你是主事和实质主厨,要传授下级厨子们厨艺,务必尽快让她们出师。当然,必要时你要亲自下厨。这新菜馆专走家常菜风格,但务必研究出五道招牌菜式。经营周转的银钱都由我出,每月盈利□开,我六你四。你看如何?” 柳烟激动不已,又有些不敢相信,颤声道:“奴家能得到箫公子贵人相助,还能说什么,自是愿意,没有意见。” 箫肃点点头,指着锦绣道:“到那时,萧绣姑娘便是我箫家商铺在饭馆的直系监管,柳公子跟她日后要好好合作啊。” 萧绣喜道:“多谢老板!” 箫肃正色道:“我可是接纳了你的建议,若是日后见不到成果,一样唯你试问哦。你可要用心跟柳公子好好合作经营,不可懈怠。” “一定!” 柳烟看了眼锦绣微觉羞涩,走到她面前施施然行了一礼:“以后就请萧绣姑娘多指教了。” 柳烟送她们出来,就要准备蓝君梦两人的吃食。 箫肃笑道:“反正已经到了晌午,我们也在柳老板这里吃顿饭吧。” 柳烟笑道:“欢迎至极,这顿饭奴家请各位。” 锦绣道:“既然柳老板不肯收我的打赏银,我们自然也不会吃白食啊。你还是把拿手好菜尽数端上来,正好让我老板试试你的手艺。” 箫肃笑道:“正是。” 柳烟拉着他兄弟进了厨房,他二弟还很留恋地看了眼锦绣才进去。 卓娅等他们离开,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玩味地看着锦绣:“人家小哥儿很注意你呢。” 锦绣哼哼一声,故意挤到她跟蓝君梦中间坐下。 卓娅不满皱眉道:“你怎么非要挤到这里坐着。” 锦绣“和善”地笑道:“我怕我家蓝大哥走眼看错人就不好了,所以替他挡掉某些人不怀好意的视线。” 卓娅脸一红,咬牙切齿死盯着锦绣:“你说谁呢?” 蓝君梦起身为两添上茶,笑道:“眼看夏天快来了,天干物燥,多喝水少斗嘴。” 锦绣跟卓娅同时瞪了对方一眼,转过身背向彼此,不再说话。 箫肃跟蓝君梦相视一眼,无奈轻笑。 晚饭后,候晓谕为锦绣准备行装,特意在包袱里准备了几瓶药,嘱咐道:“红瓶是止血祛瘀的药,蓝瓶是止咳头痛的药,褐色的瓶子是蒙迷|药” 锦绣奇道:“为嘛要带迷|药啊,又不是去闯荡江湖。” 候晓谕嗔道:“此去南陵蕲州路途遥远,跟闯荡江湖有什么区别?这一路上万一遇到强盗劫匪,迷|药就派上用场了,师父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你还怀疑为师吗?你敢不带?!” 锦绣连忙搂住候晓谕亲了亲:“我带我带,师父夫君的话就是圣旨,我锦绣绝对照办。”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还是那句话,离开是为了继续开展jq =a= 望天,我是亲妈,好色滴亲妈,为了俺女儿绞尽脑汁制造桃花滴好亲妈 62 62、红线千里牵 锦绣跟候晓谕正亲热着,玉冰鉴走了进来,瞧见这一幕,微微拘谨:“门没关,所以我” 候晓谕笑道:“不妨事,正好我打算待会子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起身拉过玉冰鉴分别坐到锦绣身旁。 锦绣左瞧瞧又看看,乐得双手搅在一起,脸笑成一朵花,扭捏道:“也不知道我几世修来的福气,这辈子居然能娶到两位天仙似的夫君,真开心死了。” 候晓谕媚然一笑,嗔道:“瞧你这幅傻样,真真叫人讨厌。” 锦绣厚脸皮:“师父,其实我理解,打是亲,骂是爱。” 候晓谕脸红,拧了一下锦绣的手臂,啐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玉冰鉴淡笑,玉手悄然覆上锦绣手背:“一路小心,早些回家。” 锦绣眨巴着大眼睛,无比感动地捂住那只玉手:“冰鉴夫君,你真是人美、心好、说话暖人心,而且还从不打骂我。” 候晓谕故作生气:“那为师就不好了?好吧,你的衣裳为师不做了,你自己去买吧。”作势要离开。 锦绣一把搂住他,猫一样蹭着候晓谕的肩膀撒娇:“不要不要,外面买的衣裳又难看又不舒服,尤其是那些衣裳里没有师父的香味和爱心。师父若是不给我做衣裳了,我宁愿光着身子一辈子!” 二美都忍不住轻笑,候晓谕拍了锦绣脑门子一下,笑道:“越来越口不择言了。” 锦绣紧忙把新衣裳给揣在怀里:“我明儿就把衣裳穿上带走,谁也别想拿走。” 玉冰鉴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里面是玉寒宫圣药,有瞬间止血功效,且不留疤。送给”锦绣高兴地凑上前,玉冰鉴却不瞧她,直接将玉瓶送到候晓谕手中:“晓谕哥哥。” 候晓谕欣然接过:“多谢你,能得到玉寒宫圣药是我梦寐之事。” 笑容僵在锦绣脸上,她咳了几声掩饰尴尬:“今晚月亮好圆啊。” 手偷偷摸摸爬上玉冰鉴的纤腰,玉冰鉴身体一僵,耳根微红。 候晓谕横了锦绣一眼:“你食髓知味,也要顾及一下冰鉴的身子啊。” 锦绣闹个大脸红,急切地摇头辩解:“我才没想那档子事,就是普通抱一抱,这一去个把月,我还没出门就开始想你们了,抱一下不行么” 二美相视一笑,齐齐靠上她肩膀,候晓谕轻声道:“我们也舍不得你。” 锦绣一边吻一下,贼笑道:“今晚都留在这里,咱们好好聊聊。” 这晚三人同宿一室,和衣而卧,躺在床上互诉衷肠,直到夜深人静,才朦胧睡去。 天微白,锦绣小心翼翼从床上溜下,轻轻吻了吻尚在沉睡的两位美人,拿起包袱蹑手蹑脚走出房门,悄悄掩上门离去。 门合上的那一刻,候、玉两人不约而同微睁美眸。 玉冰鉴双眸水雾朦胧,尽是不舍。 候晓谕为他拉上被子,轻叹道:“安心睡吧,过不了多久她就回来了。” 玉冰鉴轻轻点头,闭上眼安静睡去。候晓谕握着他的手也强迫自己睡了。 锦绣火急火燎地赶到城里约定地点,朱莫早已在马车旁等着她了,一见她跑来,冷着脸喝道:“什么时辰了你才来?日上三竿了!” 锦绣边喘气边道歉:“家里住太远了,又睡过头了,下次绝不会了。” 朱莫眼一瞪:“还有下次?再犯你也不用跟着我了,去仓库专做搬运吧,反正你最不缺的便是一身傻力气。”说罢登上了马车。 锦绣刚擦擦汗,朱莫在马车里喝道:“还不赶快上车,拖到天黑也出不了苍月城!”锦绣赶紧答应着上了马车。 车妇扬起马鞭策动马车,锦绣拘束地坐在朱莫对面,摇摇晃晃的车厢,搅得她空空的肚子开始乱唱空城计,朱莫恍若未闻闭目养神。 锦绣肚饿得难受,包袱里传来候晓谕亲自做的烤饼香味儿,她实在禁不住,悄悄打开包袱,拿了一块烤饼,偷摸大咬了一口,还没嚼两下,朱莫猛一睁眼,正好瞪着她,吓得她一嘴的饼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干含着大饼愣愣地与她对视。 朱莫不屑冷笑:“吃东西还要偷偷摸摸作甚。”重新闭上眼靠在车壁上不再理她。 锦绣呛到饼子从嘴里掉落,捂着嘴不住咳嗽,喷出不少饼屑,忙找出水壶灌了几口水,才平息下来,看到浪费的饼子心痛不已。对面闭目养神的朱莫悄然歪嘴得意一笑。 —————————————————————————————————————————— 不觉锦绣已离开苍月城三天了,家中全靠候晓谕与蓝君梦操持,卓娅帮忙应付外面的杂事,经常陪蓝君梦等人进城或是做些体力活。 卓娅想到自己也是名女子,锦绣都出外打工养活家人,她更不能呆在家吃软饭了,于是乘着进城到处找工作。 箫肃得知后,找来蓝君梦与卓娅,请她们帮忙筹建柳烟新饭馆开张事宜,并承诺饭铺开张后,两人可以继续留在饭馆做工。 候晓谕知晓后,欣然同意,想到蓝君梦稳重踏实,卓娅偏生很听蓝君梦的话,多两个人赚钱帮衬,锦绣肩上的担子就不会那么沉重,一家人日子自然更加舒坦。 蓝君梦见识过候晓谕针织功夫,候晓谕制药之余也颇喜欢刺绣,征得他同意后就告知了箫肃。 箫肃特意从名下织锦作坊挑了一些图案,亲自送到锦绣家中给候晓谕过目,候晓谕自然很满意,当下应承,家里又多了来银子的活路。 玉冰鉴瞧着新奇,时常跟着候晓谕学习针织刺绣,他天资聪颖,进步神速,几日下来已经初步掌握要领,渐渐迷上了这门手艺,做出来的刺绣一日比一日强。 候晓谕见此,心中打起了算盘,思量着把玉冰鉴刺绣带出来后,自己就制作些专治头疼脑热伤风咳嗽之类的常用药丸,交给箫家经营的药铺搭售着卖,收入自然又多了一处来源。 这主意打定后,候晓谕开始用心传授玉冰鉴针织刺绣,不出半月,玉冰鉴已基本能出师了。 各人手头上基本都有了生源活计,本该安居乐业了,孰料孤狼老实了几日,就开始嚷嚷着去找锦绣,众人屡次劝说效果甚微。 一天,小碧跟着蓝君梦去城里上工,回家时带回一件木雕的戏子玩偶,把孤狼吸引住了,他盯着玩偶观察很久,接着跑到郊外树林砍了一截木头搬回家,坐在院子里又削又锉捣鼓半天,不仅做出一个跟买来的那个玩偶差不离的木雕,还做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黄羊木雕。 候晓谕见此眼前一亮,赶忙找来箫肃商谈。 箫肃初见孤狼时,不仅奇怪于他的故事和外貌,对孤狼这门手艺亦是称奇,须知他名下工艺品商铺的老师傅手艺也比不上他。只是孤狼不会给木雕上色,于是箫肃便跟候晓谕商定,每日孤狼做出一定数额的半成品木雕,他付给合理工钱。 孤狼本就天生爱好雕刻,摊上此活计后每日里埋头雕木,较少闹着去找锦绣了。 苍月城里一家人风风火火奔小康,南陵蕲州城里锦绣却忙得焦头烂额。 锦绣踏入古董分铺第一天,朱莫往地上丢了一堆单据,叫锦绣趴在地上从中拣出符合她要求单子,整理好,一张张对应上账册,校对时间、汇总金额,一一记载好,再交给她核对。 第一天深夜子时,锦绣总算完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到床上。 锦绣躺床上挺尸不过两个时辰,就被朱莫差人叫醒,跟着来人走遍了蕲州城所有的箫家商铺,错过了晚饭,只好吃剩下的干粮就这白开水充饥,脚底板走得脱了皮。 尽管锦绣身怀武功,这两天下来,也是疲累不堪,第三天睡死了爬不起来,朱莫却早早锤响了她的房门。 锦绣顶着黑眼圈,跟朱莫去见了蕲州城古董分铺的掌柜们,听她们描叙情况,做了详细记录,并且查看了收缴来的仿冒工艺品和古董。 午饭后,又跟着朱莫去了银号商谈,银号老板态度坚决,表示在箫家在蕲州城百姓心中信誉未能恢复前,银号绝不再借银钱给箫家古董行。 两人从银号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朱莫一直黑着脸不说话,锦绣跟在她身后也不敢言语。 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与两人擦肩而过,车帘微微掀开,车内人往外张望:“快到衙门了么?” 车妇答道:“回大人,就在前面了。” 马车停在蕲州城官衙门前,知府差役早已等候此,车妇打开车帘,车内人下了马车。 知府迎上施礼道:“下官钟燕参见章大人。” 身着便衣的章逸云微微一笑:“免礼,带本官前去看卷宗吧。” 钟燕谄媚道:“大人一路车旅劳累,不如先歇息一天再办公事也不迟,下官已经备下了美酒佳肴恭候” 章逸云摆摆手:“不必了,本官并未觉得疲惫,公事要紧,稍后再领钟知府心意也不迟,还请钟知府带路吧。” 钟燕见此也不敢再坚持,恭敬应诺,半弯着腰将章逸云引到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出来了过年了事忙,时间紧迫啊 小年已经过了,先给大家拜早年吧! ~\(≧▽≦)/~ 63 63、蕲州遇贵人 一大早,朱莫就出门了,临行前吩咐锦绣留在古董铺,锦绣便跟着分铺掌柜研究起了如何分辨古董真假。 掌柜告诉她,从去年开始,蕲州城古董市场开始流入大量打着箫家旗号的仿制工艺品和假古董,仿冒工艺品仿真程度很高,手工精湛,寻常人难辨真伪;而假古董更是令箫家古董行雪上加霜。 商铺经常接到许多自称买了箫家古董行推荐的古董假货的顾客退货,交易单据、货单一应俱全。等箫家接到这些古董假货后,核对账簿,却没有发现经手买卖的记录,所以只能拒不回收,结果,买卖双方还打起了官司。官府凭借买家提供的盖有箫家古董行印鉴的单据和货单,判箫家赔偿买家损失,并处了罚银。此事后,分铺的几位二掌柜被迫离职。 官司在凤启国引起轰动,动摇了箫家古董行的声誉,导致年关一过,蕲州城各大银行都不肯再借钱给箫家古董行。如今,因古董行被冠以行骗讹诈的名头,还连带影响了箫家其他生意,大有牵一发动全身之势。 锦绣默默地听着,这才有点明白,为什么箫肃会下血本招揽她,箫家工艺品与古董生意虽然不算是龙头,但每年占用了庞大的资金和人力,短短一年就遭遇重创,无疑对箫家资金链产生巨大冲击,这在客观上影响了整体运作,而此事令箫家百年声誉受损,其潜伏的危害更是无穷。 许多大客户本来有意向与箫家继续合作,见此情形都暂缓了续约合作,采取了观望态势,甚至开始寻找其他大商家接替。这些大客户带来的利润每年占箫家总利润的六成以上,一旦失去,箫家顷刻分崩离析,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此等严峻形势如何不令箫肃心焦呢? 锦绣细算了一笔账,光这家铺子囤积的假货就赔出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估计全国古董商铺行直接损失达到百万两之多。 锦绣想到她与箫肃签订的那份契约,五年偿还一千万两,也不过是箫肃想强留她在箫家几年,帮助他度过难关罢了。 锦绣看着手中这对水滴镂空玉耳坠,如果她少了一点眼力,都很难发现这是模仿五百年前工艺手法制作而成的仿冒古董,用料做工风格与当时无异,唯一不同的是成色是经过处理变老的,这种处理手段也很专业,不是古董行家根本看不出。骗子又能出具盖有真正箫家印鉴的鉴定单据,买家上当也是情理之中了。 锦绣心中叹息:恐怕不是简单的古董骗子了,只怕箫家有了内鬼,甚至背后很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这古董再怎么仿造都是假的,但受害买家出具的单据却实实在在是真的,难怪箫家官司会输,信誉受损银号封杀,搁谁谁也不会相信箫家一清二白。 锦绣一一将这些假古董做了对比分类,心中也有了底。 刚做完这些工作,衙门忽然来了官差,请掌柜和主事的人去一趟衙门,说是皇都来了官员,要彻查箫家商铺假古董一案。钱掌柜权衡一番,就带了锦绣前去。 锦绣刚入府衙,抬头便看到了坐在知府身边的章逸云,惊讶不已。 章逸云也是微微一惊,旋即恢复,淡然看着她们。 知府钟燕道:“这位是皇都派来专门监督箫家被仿冒古董一案的三品太仆寺卿章大人。”两人急忙施礼拜见。 章逸云微微一笑:“本官找你们来是想听你们详细叙述案件过程。钱掌柜,你立刻将事情始末如事禀告本官。” 钱掌柜一五一十地详细叙述了所有事情。锦绣低垂着头,偶尔偷摸观察章逸云,想从他脸上寻摸些蛛丝马迹出来,可章逸云板着一张俊脸,官架子十足,实在半点也摸不透,也就放弃了这种眼神透视心理法。 章逸云虽然端坐聆听,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锦绣偷瞄他的眼神,心内恻隐,装作没看见。 听取完掌柜的叙述,章逸云沉吟一会:“现在你们商号应该还收缴了不少假冒古董吧,本官想亲自去你们商铺查看。” 钟燕起身施礼道:“大人一路劳累,未曾歇息过,眼看已到了正午,不如先去用膳,切勿太过操劳,万一大人因此抱恙,岂不是下官罪过?” 钱掌柜也帮腔道:“正是正是,还是先请大人移步用午膳,稍后再去我们商铺查验,所有事物都已经准备俱全,不差这会子功夫。” 章逸云锐利的目光从她们二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锦绣身上,锦绣心中一凛,可不知道为何,居然鬼使神差扯出一个笑容。 章逸云一怔,移开视线:“也好。” 钟燕与钱掌柜欣喜不已,钟燕道:“下官已经在蕲州城最有名的天合酒楼订下包厢,请大人赏脸。” 钱掌柜陪笑道:“就让在下做东为章大人接风洗尘吧。” 章逸云轻笑一声:“本官听闻去年夏季南方大旱,还曾出现饿殍,今年又年初适逢冰冻之灾,百姓生活颇为困难,朝廷因此于四月间播下白银五百万两赈灾救济与平民,并下令南部官员一律与民共苦、勤俭持政,更严禁官商来往过密,以免判案徇私。知府大人应该早已知晓了吧。” 钟燕擦擦冷汗,施礼道:“下官知晓,下官知罪。” 钱掌柜双腿哆嗦,抖着嘴趴到地上:“小民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锦绣也跟着半跪在地。 章逸云冷哼道:“今日本官就再重申一次朝廷命令,如有下次定不轻饶。”锦绣悄然抬头朝章逸云咧嘴一笑,随即低下头。 章逸云别过脸,刻意忽视:“本官自有安排,你们无需操心。”说罢转身离去。钟燕等人跟在后头,连连称是。 待章逸云离开,钟燕才敢直起身子,锦绣瞧见一丝愤懑从她面上稍纵即逝。 钟燕转身厌恶地看着钱掌柜,厉声道:“本官招待章大人,你这小小商贩居然胆敢从旁插嘴!?如今被你连累挨骂,你日后给本官小心点!” 钱掌柜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声跪扒在地,簌簌发抖:“大人息怒,小人也是一时糊涂。” 钟燕冷哼道:“今天你让本官丢了脸,你们看着办吧!还不给我滚!”说完一甩袖愤然离去。 钱掌柜哆哆嗦嗦爬了起来,拉着锦绣慌慌张张出了府衙,一路上边走边不停擦汗,对锦绣嘀咕道:“真想不到皇都来的章大人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一个不小心又是千把两银子丢水里去了。” “此话怎讲?”锦绣问道:“章大人没说要罚咱们银子啊。” 钱掌柜苦笑道:“章大人不罚银子,不代表钟大人不要银子,没听到钟大人方才说话么,要咱们看着办,意思在明了不过了,你刚来还不懂,等再呆上些时日就知道了。。。” 她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这钟大人当上任一年多,正饿着呢。” 锦绣寻思一会,恍然明悟,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也同样适用于这个世界的官场。 回到商铺后正当午饭时间,伙计们都去用餐,钱掌柜回家有事,锦绣乐得逍遥。 锦绣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着寻找中意的饭馆,停在一家小酒家门前踌躇半响,刚想迈入大门,肩上忽然被人轻轻一拍,转头一看,章逸云笑盈盈站在她身旁。 章逸云一指饭馆:“正好我也在寻用午膳的地方,既然是箫绣姑娘看中的酒家,味道定不会差,搭个桌如何?” 锦绣也不拘束,乐呵呵点头:“行啊行啊,我请客章大人您出钱。” 章逸云摇摇头:“你这么称呼我可就见外了,这也不是衙门,就叫我逸云吧。” 锦绣一愣:“这,好像不太好。我就称呼你章公子吧。” 章逸云也不勉强,两人进了饭馆,点了几道招牌菜,锦绣替章逸云斟上酒:“刚在府衙看到章公子把我吓了一跳,皇都几次偶遇也罢了,这次跑到蕲州居然也遇到了章公子,再说没缘分,任谁都不信了。” 章逸云轻笑:“方才我也很讶异,奉命来蕲州查案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你,箫兄把你派到蕲州上工了么?” “不是,我还在苍月城做事,这次是同三掌柜一起来蕲州处理箫家被仿冒古董侵害一事,因为这事,蕲州城的银号不肯借钱给箫家周转了,很棘手。” 章逸云颔首道:“这也是我来蕲州的原因之一。” 锦绣赶紧拍马屁:“既是如此,还请章公子多多照应,箫家绝对是被人陷害了。” 章逸云瞄了一眼锦绣,见她笑眯眯一副巴结样,忍不住笑出声:“你明知道我最不耻讲人情徇私枉法,还来这一套?你这么做,小心我真的怀疑箫家不是被陷害的啊。” 锦绣急忙收敛傻笑,正襟危坐:“章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章逸云剑眉一挑:“幸好我也是怀疑有人故意陷害箫家,所以你这套我就破例受了。” 锦绣松了口气,拍着胸脯摇头晃脑:“章公子说话力有千钧,我觉得自己心脏快没力承受了。” 章逸云看她吃瘪的模样笑意更深。 两人边用餐边交谈,章逸云看似不经意地询问道:“不知锦绣姑娘家中还有何人?” 锦绣自是隐瞒了家中的情况:“我在苍月城除了远方亲戚箫家外,还定了门亲事,有了两位未婚夫婿,只待回到苍月城就跟他们成亲,未立业先成家,只盼安稳过日子,令他们过上好生活。” 章逸云持杯的手轻轻一颤,喃喃道:“原来你已快有夫婿了啊。。。” 怀中还藏着她的手帕,心中不知为何微微泛酸。 作者有话要说:此去蕲州是为了发展吃掉第一公子章逸云 哦哈哈哈 不过,能不能吃得了 要看我女儿滴造化了 我不保证滴 =a= 64 64、春带雨名倌 两人步出饭馆,章逸云想到反正要去箫家古董行查看,便要锦绣陪同前往。 两人到了店铺,恰好朱莫和钱掌柜也回来了,见到章逸云急忙上前招呼。朱莫看到锦绣居然跟章逸云在一起,很是惊讶,只是不好开口问。 章逸云都是看出来了,笑道:“朱掌柜不必讶异,本官跟萧绣姑娘于苍月城时便认识了,上午在衙门里已见过了,可巧方才又在路上巧遇,就一同来你们店了。” 朱莫连连称是:“有大人为我们做主查案,箫家必定能洗清冤屈。” 章逸云微一蹙眉:“箫家是否蒙冤还有待本官查证,若真是被人陷害自然会还你们清白,若查证你们真的制假贩假,本官也绝不姑息。” 朱莫连忙施礼陪笑:“大人所言极是。” “你带本官去查看近日你们收缴的假古董吧。” 朱莫将章逸云领到仓库,锦绣拿出了记录的账簿和单据一并交与章逸云查看。 几人紧张忙碌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伙计送来油灯烛火,才知晓已是戌时。 朱莫正想开口邀请章逸云用晚膳,钱掌柜急忙悄悄扯扯她的衣袖,挤眉弄眼示意不要开口,朱莫虽然疑惑也止了念头。 章逸云也开始感到疲累,不觉伸手按上眉心,毕竟一车马路颠簸,刚到蕲州就立刻投入查案,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锦绣见此有些担心,试探着问:“大人还是明儿再接着查吧,别把身体熬坏了,这案子也就没法查下去了。” 章逸云看到她关切的目光,不由点点头:“好吧,今日就到此,明日本官再来查看。”说罢合上账册起身,忽然一阵头晕,眼前发黑,身体一晃向后倒去。 锦绣大惊,一个箭步抱住了他:“章大人?!” 章逸云其实只是劳累过度,方才起得急了,一时头晕眼黑罢了,顷刻就醒转过来,睁眼一看发觉自己靠在锦绣怀中,女孩惊惶地注视着自己,关切之情溢于面上,微觉窘迫,挣扎着从她怀中站起:“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现下已经好了。” 锦绣还是很担心:“你脸色不太好,身边又没带个随从,不如我送你回衙门吧。” 朱莫也赞同:“小民早知大人文武双全,但今日天色已晚,大人身体又不舒服,还是让萧绣送大人回府比较安全。” 章逸云沉默地看了看锦绣,犹疑了一会,终于颔首认可。 朱莫找来伙计准备了马车,锦绣便随同章逸云坐上马车离去。 钱掌柜看着马车消失在借口,才敢询问:“这萧绣姑娘来头不小啊,既认识咱们当家,也是章逸云的朋友。三掌柜你带着她可得关照些了,这几天也把她折腾得够呛了,小心萧绣姑娘受不了回去告状或是在章大人跟前发几句牢马蚤,三掌柜您可就麻烦了。” 朱莫斜了她一眼,冷然道:“我做事一向对事不对人,任凭她是皇亲国戚,她一日是我属下,只要办错了事,我绝不留情面。她若受不了就别想吃这碗饭。” 钱掌柜又气又笑,指着朱莫摇头笑道:“朱黑子啊,你这副牛脾气迟早害了你!”朱莫不语转身离去。 章逸云斜靠在车窗前,阖目不语。 锦绣见他仍旧紧锁眉头脸色苍白,试探着轻声询问:“可还是不舒服,不如找间医馆瞧瞧大夫?” 章逸云睁开眼虚弱一笑:“不必了,哪能那么娇贵,歇歇就好。” 锦绣见他强装无事,凝眉道:“虽然公事很重要,但身体健康才能把事办好,为民请愿道路艰辛,不顾惜身体怎么走得下去呢?” 章逸云抬眼见她认真注视着自己,毫不掩饰担忧关切之意,微微感动:“多谢萧绣姑娘关心,我只是旅途劳累,真的无妨。” 锦绣见此也不好再劝,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绿色小瓶:“这是我家传的提神醒脑的药,很不错,你拿去用吧,头晕体力不支的时候,拿出一颗含在嘴里,一会儿就不眩晕了。” 章逸云犹疑不肯接受:“既是你祖传的灵药必定贵重,我不能收。” 锦绣笑道:“我一介草民哪会有什么贵重之物,放心吧,回家找我夫婿很快就配置出来了。” 说完拉过章逸云的手把药瓶放在他手中,见章逸云还要推脱,大眼一瞪:“不收就不拿我当朋友!” 章逸云轻笑,无可奈何,终是收下了。 送章逸云回到府衙后,锦绣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撩起车帘漫无目的地看着街道,深夜时分,除了数家客栈挂起了明亮的灯笼,蕲州城几乎一片黑暗,实在无趣,放下了车帘。 马车经过云来客栈时,一位青衣男子踏进了客栈。 店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男子悄没声息走到她跟前,掌柜浑然未觉,仍旧手肘撑着脑袋打瞌睡,脑瓜鸡啄米似的点着。 男子手指在柜台上敲了几声,掌柜的才惊醒,抹着口水勉强睁开眼,打着哈欠随口道:“客官要几间房?” 男子声音低沉冰冷:“一间,普通房。” 老板摸出一把钥匙:“二楼左边第三间中字房,一两银子一天,客官住几天?” 她抬眼这才看清楚男子模样,高大俊美冷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烛光下跳跃着点点寒光。 青衣男子摸出一大锭银子,足有二十两,放到柜台上,冷冷地看着她,初夏之夜,掌柜的只觉得背心骨寒气森森,钥匙也忘了递过去。 男子剑眉微蹙,冷声道:“钥匙?”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8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8部分阅读 掌柜的如梦方醒,急忙送上钥匙,男子接过默然往里走去。 掌柜的赶忙问道:“客官,我领你去吧。” “不用。”男子头也没回,径自上了楼。 掌柜的听到脚步声消失在楼道,舒了口气,只觉得背心传来凉意,伸手一探,居然给汗湿了,想到男子阴冷的目光,心有余悸摸着那锭银子,睡意全无。 章逸云用完晚膳洗浴后,只着中衣靠坐床边,摸出药瓶倒出一颗碧绿散发荷叶清香的小药丸,放入嘴中,药丸入口即化,丝毫不苦,丝丝甘草清甜伴随着淡淡荷香溢满口腔,滑入腹中,头痛症状慢慢消失,因疲倦而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 一条整洁的浅蓝色素帕摆在枕边,他将药瓶放在手帕旁边,静静凝视许久,苦笑着叹了口气,将两样东西慎重收好,才卧床而眠。 —————————————————————————————————————————— 简余张望四周,悄然闪进了账房,恭恭敬敬走到李桓跟前陪笑道:“李先生,那东西又用完了,可否请先生再给我些?” 李桓不急不忙地做账,好似简余这人不存在,晾了她许久,简余又不敢再问,只垂首站在一旁,拿小眼睛滴溜溜偷瞧她。 写下最后一笔字,李桓才抬起头,冷眼瞅了瞅简余:“这么快就用完了?你知道那东西多金贵吗?你这一个月用完的,凭你现在的工钱一年都买不起。” 简余点头哈腰,不断赔罪:“是是是,我这个月不知为何用得比平时多了些,一不小心就用完了。我也知道先生难做,可是我实在忍不住。” 李桓鄙夷地看着他:“事情就办不好,要东西越来越勤快了!” 简余吸着鼻子,作揖道:“请先生通融,小的下次一定把事情办好,绝不令先生难做。” 李桓冷笑道:“你要明白,主子不会养没用的废物。你若再办不好事情,我不收拾你,主子也会扔了你。” 她从坏中掏出一小小纸包扔到简余脚下,简余忙不迭地跪趴在地,急切地拾起纸包塞入怀中,嘴里不忘连声道谢:“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小的赴汤蹈火也会把先生交代的事情办妥罗。” 李桓厌恶的别过脸,轻喝道:“滚吧!叫其他人都给我悠着点!对方已经有所警觉了!” 简余哈着腰应诺着退了下去。 李桓收拾好账本,锁上门,嘱咐伙计几句,径自出了店,她刚出店门没多久,箫阳慢慢从拐角处走出,沉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箫肃从她身后转出,轻声道:“母亲,李桓她。。。” 箫阳一挥手阻止了箫肃继续说下去:“一切照旧。” 李桓穿过几条街道,停驻在蕲州城最大的花楼春带雨倌馆,看了看招牌,便走了进去。 老鸨一见是她,赶紧赔笑迎了过来,一下欺入她怀中,玉手勾住她颈脖,娇声道:“李先生,您又来光顾咱们春带雨了,奴家真是高兴,可是照旧指名鑫哥儿啊?” 李桓笑着捏揉着老鸨娇小柔韧的蛮腰:“正是,劳烦爹爹带我去吧。”说完往他胸口衣襟里塞了一锭金子。 老鸨笑得眉眼弯弯,故意按着她手往衣襟里摸去,喘息道:“去过后记得来奴家房里哦,奴家有梯己话跟先生说。” 李桓眯眼,手用力拧了把他娇嫩的肌肤:“知道了,先让我跟鑫哥儿好好快活一回,接着就去疼你。” 老鸨娇笑着挣脱她怀抱,熟练地引她去了三楼。 三楼都是倌馆红牌接待客人的专用包厢,老鸨领着李桓停在正中央最大的包厢前,轻轻敲敲门:“鑫儿啊,李桓先生又来瞧你了。” 半响,屋里一妩媚之极的男音传出:“劳烦爹爹带他进来吧。” 老鸨推开门,引李桓进入。 阵阵幽香沁人心脾,垂地珠帘微微晃动,珠帘后,一位体态婀娜身姿柔媚的男子歪在香塌上,墨色长发或倾洒软枕上、或丝丝缕缕贴附在他曲线动人的玉体上,肉色薄衫轻裹着他曼妙的身子,一双小巧玉足毫无遮拦展示人前。 鑫儿慵懒地睁开美眸,望向朱桓,媚然一笑:“你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吃计划启动,这第一公子貌似不太好啃啊。 先放一个绝色妖孽出来逛逛吧 哈哈哈 过年了 各项福利都要发放点咩 ~\(≧▽≦)/~ 65 65、名倌廖鑫儿 老鸨识趣地掩上门离去,鑫儿双腿挪下地,娉婷玉立。 李桓在门合上的一霎,调笑的表情立刻收敛,庄重地走到鑫儿跟前,弯身要拜。 鑫儿水袖一拂,轻笑道:“免了吧,在这烟花之地不用讲究那些虚礼了。我希望这次能听到你上报一些好消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李桓急忙垂手侍立:“请鑫儿公子告诉主公,箫家虽然还没被我彻底瓦解,但也笼络了大部分的老人,而且箫家在西部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箫肃派了他最信任的两人去了蕲州处理,苍月城几乎没有支持他的势力了,相信过不了多久,箫家必定被主公所控制。” 鑫儿妩媚一笑:“你觉得你自己做事很出色么?” 、 明明是风情万种的娇笑,朱桓看在眼里却是心惊肉跳,她说话都开始哆嗦:“奴才不敢,奴才只是遵照主公命令行事。” 鑫儿研究着他那双葱白如玉的纤手,柔唇上挑:“你自己明白你是个奴才便好,办事不利最好如实禀告,休要拿主公的功绩给你自己遮丑,否则,别说主公饶不了你,就是我也会割了你的舌头。” 李桓脸色惨白,急忙施礼:“是是是,奴才明白了。” 鑫儿还想说话,忽然脸一变,闪身拿过酒壶,斟满一杯酒,柔声招呼朱桓坐下,软软地依靠在她身上,娇笑道:“李先生,罚你喝了这杯酒吧,这么久不来看奴家,奴家想你得紧啊。” 李桓立刻会意,笑道:“前儿个不是来过了么,这两天事忙,忽略美人了,当罚当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鑫儿玉臂缠上她颈脖,柔软的身子靠在她怀中,撒娇道:“先生,奴家想死你了,快抱奴家进去吧,嗯”红唇含笑故意溢出呻吟,美眸却是一片冷情。 李桓强作笑颜:“我这就好好解解你的相思之苦。” 她打横抱起鑫儿,穿过珠帘把他放到香塌上,散开帷幔,顿时粉红纱帐传来阵阵莺嘀娇喊和难耐的喘息,一声胜似一声,听得门外过路人脸红心跳。 不多时,一声尖声媚叫后,房内一切归于平静,窗外传来一声细微轻响。 鑫儿无力地躺在榻上,香腮嫣红,喘息未歇,半裸的身子香汗点点,水蒙蒙的美眸半睁着。 休息片刻,他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桓,声音却是冰冷渗骨:“人已经走了。你要是看到了半点,我就挖了你双眼!” 李桓紧闭双眼,急忙摸索着整理好松开的衣襟,白着脸从榻上滚下,抖抖索索:“公子明察,方才奴才真的一直闭着眼没敢睁开,一点也没看到,更没触碰到公子半分。” 鑫儿慵懒地枕下摸出一条白色手帕,擦了擦身体,起身整理好衣物,冷冷看了跪在地上的朱桓一眼:“继续将情况汇报于我,踏出这房间前你都给我闭着眼睛。” “是,是。。。” 快到黄昏,李桓才从鑫儿房里出来,端得满面春风,她整理好衣冠,走下楼来。 、 老鸨递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老鸨的房间。 李桓迫不及待地搂住老鸨亲着,一只手狂乱地抚摸着他柔软的身体,一只手急切地拉扯着他的衣物:“莲儿,我想死你了。可憋坏我了。” 老鸨扭动着身体仰着脖子索吻,双手也不示弱地剥着李桓的衣裳,气喘吁吁边呻吟边哼道:“你这冤家,刚吃完绝色美人还如此色急,枉读了诗书。嗯啊啊” 两人滚到床上落下帷幔,顿时翻云覆雨低吟浅唱,直闹到天黑,李桓才晃悠悠从春带雨出来。 箫阳与箫肃在书房议事,派去跟踪的护院回来禀告了李桓的行踪。 箫阳摒退了下人,看着箫肃:“你怎么看?” 箫肃复杂地注视他母亲:“春带雨最红的红牌廖鑫儿,据说千金难买与他春宵一刻,李桓只是小小账房先生,居然有财力光顾他?若说她贪污了店铺不少银钱,但我亲自查过帐也核对了各处银钱并没有那发现账实不符、挪用银子的情况,甚至我还特意盘点贵重古董珠宝等货物,均没有丢失现象,此说不通;不过,若是” “若是她背后另有大人物撑腰密谋箫家,便能说得通了。”箫阳颇为无奈地笑道:“终于开始动咱们了,树大招风一点也不假。” 箫肃惊异地看着箫阳:“母亲知道是何人要对付箫家么?” 箫阳不答,只摆摆手:“我有些累,你先出去吧,记住不要表现出任何蛛丝马迹让朱桓察觉,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她背后的势力,反而会令箫家提前陷入困境。” 箫肃犹有不甘,捏紧扇子,秀眉紧锁:“难道什么也不做,任凭他们宰割不成?” 箫阳凝望窗外:“此时我自有主张,你只管理好生意就行了,其余的事不用你操心。去吧。” 箫肃不敢违抗,低声答应退了出去。 —————————————————————————————————————————— 卓娅带着几名伙计搬运着桌椅,柳烟的二弟正指点工人装修店铺,蓝君梦正跟柳烟商量着。 一会儿,卓娅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衣袖:“家里来人找你,去看看吧。” 蓝君梦会意,跟柳烟打了声招呼,径自出了店。店外寻常百姓打扮的玉寒宫宫人正等着他,见他来了,几人走进僻静巷子低声汇报了几句。 蓝君梦点点头:“待我去回禀宫主,你们先去店里帮忙吧。” 蓝君梦先行回到家中,将情报全部告知了玉冰鉴。 玉冰鉴思索道:“秦王风池莲早已回到苍月城,按理她剿灭了我玉寒宫应该立即进城向皇帝邀功,必定会令凤颜大悦,可为何这么多日,秦王将兵马驻守城外兵营,悄然独自回了秦王府,而朝廷也没有大的庆功举措。莫非朝廷仍旧想将我等斩草除根?” 蓝君梦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玉冰鉴轻声道:“据闻皇帝的确曾有意大肆为秦王凯旋庆功,但被秦王自己婉拒,说是未擒玉冰鉴不破玉寒宫绝不领功受赏,除非她能亲手擒获宫主,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玉冰鉴冰眸微动,冷冷一笑:“她不来找我,终有一日我也要寻她报仇。且不说她了,如今箫家也不太平,只怕蕲州假古董风波背后势力庞大。我有些担心绣儿,账房李桓不简单,那朱莫也不知底细,若是当初我能随她去就好了。” 蓝君梦劝道:“宫主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多多休养为好,锦绣姑娘今非昔比,她定能好生应付。苍月城中风云莫测,我们潜伏在此也能多探听些消息,等日后柳烟的饭馆开张,我们就多了一个联络点,联系上其他族人一起行动更加方便。” 玉冰鉴蹙眉道:“也不知其他族人是否安好,如今我们生活虽然安逸,但不查出灭我族的元凶,终究意难平。” 蓝君梦脸色凝重:“我觉得玉寒宫蛊毒之祸也好,箫家内部倾轧也好,只怕是同一股势力背后作祟。如此一想,箫肃的处境也很不妙,是否要暗中相助于他?” 玉冰鉴微微颔首:“玉寒宫元气大伤,尚难自保,但箫家于绣儿有恩,绣儿是我妻主,箫肃也算我的恩人。虽然无力帮他抵御那股势力,但无论如何,她们母子性命我等务必保护好。” “是。”蓝君梦领命而去。 玉冰鉴独自坐在窗前抚摸着他刚刚绣好的喜帕,出了一会神,仍旧放心不下远方那人,再三思索,来到了候晓谕房外。 叩响了房门,身后传来风声,玉冰鉴下意识掌中凝结寒气转身击去。 银发一闪,孤狼侧身翻避过,瞪圆了墨瞳惊讶地看着玉冰鉴:“你为什么。。。一看。。到我,就想。。。杀我?” 玉冰鉴一怔:“我并没有想杀你。” 孤狼扭头瞧了瞧被玉冰鉴寒气集中的大树,树干已经全然结冰,剑眉紧蹙,指着那棵树怀疑地望向玉冰鉴:“这要是。。。打在我。。。身上,我会。。。没命。” 玉冰鉴垂眸无语,恰好候晓谕走出来,笑盈盈望着孤狼:“你方才是不是又没打招呼就朝着冰鉴背后冲过来?冰鉴向来警觉,这一下只是自然反应并不是有心,谁叫你屡教不改,老这么莽撞呢。” 孤狼举起手中人形木雕,理直气壮的说:“我想。。。给他。。。这个。” 两人仔细端详那木雕,俨然是玉冰鉴缩小版的雕塑,娉婷玉立似在思索,形似神似恍然若仙,细致得连衣服纹路跟发丝都精心雕琢出来,还在足下雕出几朵云彩,更增添了仙风。 玉冰鉴怔怔地看着那木雕,抿紧薄唇半响方轻声道:“这是我么?” 孤狼咧嘴一笑,使劲点头,把木雕递到他面前:“给你。” 玉冰鉴接过那木雕久久端详,随后对着孤狼粲然一笑:“多谢,我很喜欢。” 候晓谕轻笑一声,拍拍孤狼:“原来如此,可有雕刻我的么?” 孤狼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人儿,竟然是候晓谕斜卧竹塌慵懒妖娆的姿态,候晓谕妩媚天成的容颜和神情被刻画得栩栩如生。 候晓谕接过木雕细看,微觉羞涩,香腮飞红。 孤狼像索取表扬的孩子般急切地询问道:“我雕得。。。像不像。。好不。。好看?” 候晓谕赞许地点点头:“很像,非常好看。若是绣儿看到了,定然很喜欢。” 孤狼得意地笑着:“我早就。。。雕好了,藏好。。不给你们。。。看。” 二美看着纯真如孩童的孤狼不觉莞尔。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只妖孽可就不是好妖孽了喂,还是师父这只绝世妖孽好哇=a= 果然,熬夜码字错误多,姓名都混了,谢谢捉虫的亲亲 么一个 3╰)╮ 66 66、断肠蚀骨水 孤狼走后,玉冰鉴将所担忧的事情告知候晓谕,候晓谕听后也开始担心远在蕲州的锦绣安危来。 候晓谕越想越不安,终于下定决心:“过几天我去蕲州找绣儿,把孤狼也带去,冰鉴你身子不便,朝廷风声紧,家里和玉寒宫的人也需要有个主心骨,就留在家里等候我们回来。” 玉冰鉴有些奇怪:“为何要带上孤狼?” 候晓谕迟疑了一会,拉过玉冰鉴的手,正色道:“冰鉴,我希望我说的话你能替我保密。” 玉冰鉴应诺,候晓谕这才放心,他整理了一番思绪,拉着玉冰鉴坐下,认真地说:“还记得咱们在玉寒宫为你治疗蛊毒么?你已经发觉那些日子绣儿有些不对是么?你猜得没错,当时绣儿的确有性命之忧,只是她害怕让你知道后不肯再接受治疗。” 玉冰鉴美眸睁大,惊异不已,情不自禁抓住候晓谕的手,急切询问:“到底当时绣儿她出了何事?为何要对我有所隐瞒?” 候晓谕拍着他的手宽慰道:“绣儿一直不准我告诉你,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没事了我才敢说出来。其实说到底也是绣儿一时犯迷糊,她在我们前去玉寒宫的路上误食了解你母蛊之毒的药引圣子金果,迫不得已,只能用她体内血液充当药引,每隔七日引血配置草药净化母蛊之毒,连续百日后方能去除蛊毒。那圣子金果徒乃是灵药,徒增绣儿百年功力,但绣儿失血之后体内真气紊乱,时不时发作,全身犹如虫蚂噬咬,痛苦难当。。。” 玉冰鉴的手猛然握紧,他回想到当日锦绣的情形,颤声道:“那日我诊脉发现她体内数股真气流动,脉象诡异之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候晓谕叹息道:“不错,但你别担心,现在绣儿身体已经没事了。在仙霞山,我曾想尽办法用药物试图为绣儿压制她体内真气,谁料到如此做的后果是绣儿出现严重失血症状,有几次甚至出现生命危险。可若是停止用药,绣儿体内真气就反噬她身体,令她痛苦不堪,同样也性命堪忧。” 玉冰鉴情急道:“那后来呢?” 候晓谕笑道:“后来是南护法长孙醉告诉了我一个法子,叫我每日为绣儿输入内力,引导她体内的真气运行,直到打通她全身各大筋脉和要|岤,这才救了绣儿一命。只是我如今内力只剩两成,这个情况我一直瞒着绣儿,不想她知道后内疚。这就是我想带孤狼同行去蕲州的原因,有孤狼在才能保护绣儿。” 玉冰鉴不由地握紧候晓谕的柔夷,心中百感交集,垂眸掩饰伤感:“一直以来为绣儿付出最多的就是晓谕哥你,而我只会连累你们照顾保护。” 候晓谕抚了抚玉冰鉴的秀发:“冰鉴,其实若不是你,我也遇不到绣儿。那日你救了她,我从你手中掳走了绣儿,才与她有情在先。说实话,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救你,对此我一直颇为内疚。还好,大家现在都没事了,还成了一家人。” 玉冰鉴紧抿粉唇,握着他的柔夷,静静看着候晓谕。 家人这个词对与玉冰鉴来讲一直既陌生又渴望,他自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仙霞山,自出生起就被族人认定为玉寒宫族长继承人,从此长居玉寒宫,由前任宫主玉函裳养育,再也未能见上亲生父母一面。 玉冰鉴从来不知父母是谁,长何模样。尽管宫人们十分尊敬他,待他极好,但孤高冷傲的玉寒宫宫主玉函裳从没对他有过半点亲近,除了传授他武功和教导他处理事物以外,平时并不亲近。在玉冰鉴心里,玉函裳不是亲人,而是令他畏惧尊敬的严师。 无人会像父母般无条件地为他奉献,无人会在意他内心的感受。他出生起就要担负保护族人的重任,生命不是属于他自己,而是玉寒宫。 每当族内大典,族人欢聚庆祝,玉冰鉴伴随在玉函裳一旁,站在高台上俯视欢乐的人群,默默注视着跟他同龄的孩子有父母呵护其乐融融,原以为宁静的心湖总会泛起涟漪,不由的心痛,下意识的向往。 二十年来,冷漠是他应对孤寂的唯一方式,玉冰鉴心中自我筑起一道冰墙,让人难以接近,他亦不去亲近他人,藉此冰封情感,强自割舍期望。 然而他伪装的坚强冷冽在一年前遇到锦绣那天悄然瓦解,如今更是领悟到了真正的亲情、友情和爱情。因为懂得了爱,有了牵挂,令他愈加希望守护家人们,愈加珍惜眼前的一切。这种心情与候晓谕殊途同归,无形中促成了两人惺惺相惜和睦相处。或者,未来还会有人继续加入这个家庭,继续分享锦绣的爱恋,然而能陪在爱人身边守护她守护这个家,对两人来讲已是足够。 —————————————————————————————————————— 章逸云连续好几天都在箫家古董行查看,之后命人将所有仿冒古董搬送回衙门。 搬运完最后一批假古董已经是深夜,章逸云婉拒了锦绣送他回府的请求,独自上了马车。 锦绣明显觉察到这几日章逸云刻意疏远自己,也不勉强,目送他的马车离去。 马车消失于黑夜中,锦绣仍旧矗立街头,朱莫招呼她回店休息,才醒觉,只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总是萦绕心头。 她咬咬唇,对朱莫道:“我想出去逛逛,晚点再回来。”说完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运起轻功追去。 朱莫奇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逛啊?” 钱掌柜暧昧笑道:“当然有地方啊,萧绣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来这么多日也该去放松一宿了。” 朱莫眼一眯,冷哼道:“她倒是不忘眠花宿柳,做事也不见如此上心。” 钱掌柜故作叹息,斜眼瞧着朱莫:“寻常女子哪个不如此?若不风流枉为女人,谁都爱那俏佳人跟温柔乡。你当人家都跟你似的,工作狂,天天只晓得做生意,也难怪你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夫郎都没娶上,小心后继无人!” 朱莫不屑一笑:“天下男子多如泥土,皆是那见钱眼开、攀龙附凤之辈,娶来除了生女育儿白耗银子外,还有何用处,我朱莫才不想给自己添负担。”说罢拂袖离去。 钱掌柜看着她背影唏嘘摇头:“嘴上逞强,自苦自缚,何苦呢。。。” 章逸云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回想刚才拒绝锦绣之时,她眼中隐隐的担忧,心中泛起丝丝涟漪,转念想到她家中已有两位夫婿,又涌上莫名酸涩。 纠结的情绪令他本已疲惫的身心更不堪忍受,一阵眩晕袭来,章逸云忍不住抚额按住眉心,微微偏头。 就是这么个动作居然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一把锋利的剑刃从他身后贯穿车壁,擦着他左脸颊而过又迅速收回,章逸云急忙闪过,抽出剑刃,往那剑刃来处刺去,车壁刺穿时,马车外传来车妇和侍卫的惨叫声,马车突然疾奔起来。 章逸云挥剑斩断车帘,车妇已然不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正左手持鞭策马。 章逸云提剑刺向他,那人头也没回右手反手一杨,两柄剑相戈,力道巨大,黑夜中闪出火花,黑衣人左手扬鞭朝章逸云挥去,迫使他不得不退入车厢,乘次空隙,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往车厢内一撒,顿时红烟弥漫车厢,章逸云急忙掩上口鼻,仍旧吸入了几口,强力迷|药顿时令他倒地昏迷。。。 当章逸云睁开眼天色已微亮,他发觉自己手足被缚,躺在了一破落民居地上。 他挣扎了一番,那细小的绳索反而越来越紧,都快陷入手臂肉中,疼得他额前渗出冷汗,只得放弃,却觉得嘴中十分苦涩,似有药汁残留。 真迷惑间,房门打开,一高挑蒙面男子步入,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露在面纱之外的狭长双眸冷厉地注视着他。 男子冷然道:“你已被我喂下剧毒之药,若是没有解药,十二个时辰内必死无疑。你最好老实回答我所有问题,不然就让你的手下替你收尸吧!” 章逸云吐出一口苦水,冷笑道:“你是当日在苍月城挟持我的那人吧,你该知道本官不会受你威胁。” 蒙面男子冷哼道:“等你尝到浑身剧痛生不如死的滋味,看你还嘴硬否。”说着他将匕首扎在桌上,悠闲地坐在桌前,就像一名在等一处好戏上演的看客。 男子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章逸云,幽幽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解药。六年前谋反大案的卷宗现在何处?你母亲章莲是否已经销毁卷宗,还是将它私藏起来了?” 章逸云闻言愤怒不已:“休得污蔑我母亲大人!本官已经责令查找六年前卷宗,得知五年前刑部大火,烧毁不少档案,也包括了那种谋反大案的卷宗,但如今早已找人修补好!不过,我是绝不会将卷宗交付与你的!” 蒙面人冷冷道:“现存刑部的那部卷宗是你们歪曲篡改而成,我要的是六年前原始卷宗,大火烧官衙不过是你母亲章莲掩饰她罪行的借口!” 章逸云大怒:“胡说!我母亲乃朝廷重臣,一向忠心公正!你这歹徒休得污蔑!”话未说话,忽然一股巨痛自腹中迅猛窜到全身,疼得他浑身一颤,颓然倒地,不一会儿全身冷汗涔涔。 章逸云剑眉拧起,咬紧牙关抵御着全身如刀割般的剧痛,挣扎着看向蒙面人,喘息咬牙道:“你。。。你给本官喂了什么药?” 蒙面人默然注视着他:“我给你喝的药就是当年章莲喂给我主公喝的断肠蚀骨水。怎样?滋味如何?” 章逸云全身剧痛连绵不断,转眼间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他死命咬着嘴唇闷哼,唇边鲜血淋淋,四肢被缚,只能佝偻着身体抵御铺天盖地的疼痛。 蒙面人拿起匕首起身走到他跟前,声音平静如水:“这会子药效之疼让你痛彻心扉还算好,至少你还有意识。等一下药效转为蚀骨之痒痛,会让你恨不得抓破全身,意识全失。当年章莲让我主公所受之苦,今日就让她儿子代偿吧。” 匕首割断缚住章逸云手足的绳索,蒙面人重新坐回椅中,默然看着章逸云。 、 章逸云早已被剧痛折磨得毫无力气,手足刚一解放,便卷缩在地,紧闭双眼喘息呻吟,一会儿,剧痛忽然慢慢消退,他才微微睁开眼,还没等他喘口气,身体内钻心奇痒,伴随骨髓里传来的剧痛狂风暴雨般一同袭来。 “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过年了哇,祝大家恭喜发财,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合家幸福!!拜年了 3╰)╮ 67 67、玉佩之疑云 蒙面男子冷然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章逸云,眼中闪动复仇的光芒,当年他听说主公被灌下断肠蚀骨水活活痛死的时候,他此后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主公复仇。 地上痛苦不堪的男子正是当初杀害主公元凶之一的章莲之子,他看着章逸云牙关紧咬浑身痉挛,极度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双手狠命抓挠上身,胸口衣衫都给撕破了,就仿佛看到当年主公临终凄惨之状。 男子目光渐渐狠厉,他慢慢起身,冷冷道:“我改主意了,不想追问你任何事情了,看样子你母亲也不会告诉你实情,所以,你就这么死去算了。”平静地拾起匕首,慢慢往门口走去。 门突然被踢开,一刀白光闪电般向他袭来,男子翻身堪堪躲过,臂膀还是被拉开一条血口子,一娇小身影闪入屋内,瞬间与他缠斗。 两人都是使用匕首短兵相接,女子用一把银光闪闪的弯月形匕首,每一招快而狠,力道巨大。 男子持匕首接了她几招后,虎口被震得剧痛,侧身艰难避过她当胸致命一击后,将匕首掷向她,女子偏头一闪,发现匕首径直飞向章逸云,足下一点瞬间纵到章逸云跟前,伸手一擒,在匕首尖即将刺进章逸云身体当口,恰好抓住它。 女子顺势瞧了眼章逸云,被他痛苦的样子骇了一大跳:“章公子?!你怎么样了?” 章逸云被蚀骨的痛痒折磨得已快休克,朦胧中听见熟悉的声音,用尽全力微微张开双眼,恍惚中渐渐看清面前之人,声音虚弱颤抖:“萧。。。绣。。。救。。。我。。。” 体内剧痛再次铺面袭来,他终是忍耐不住,大叫一声,狠狠揪住胸口衣襟,身体猛然上挺绷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全身簌簌发抖。 锦绣大惊,情急之下只得出手点了他昏睡|岤,章逸云瞬间脱力跌在地上昏死过去。 锦绣惊恐地打量着他,记得不久前分别时章逸云俊逸潇洒风华绝代,如今他躺在地上面无血色,嘴边血迹斑斑,身上衣服已被撕裂,露出的肌肤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她既愤怒又心痛,怒视着蒙面男子:“你这混蛋,对他做了什么?” 蒙面男子抽出腰间软剑:“不过给他服食了断肠蚀骨水而已,很快他就去见阎王了,你若是再插手,就也去陪他吧。” 锦绣怒视着他:“既然是你下的毒,一定有解药吧。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蒙面男子冷笑一声,软剑如长蛇般向她迅猛袭来,两人在窄小的房间里继续拼斗起来。 男子手中那柄软剑攻守兼备十分难缠,一时间锦绣无法靠近他,反而被他攻击得只有招架之力,衣服已被划破好几条口子。 男子忽然将软剑一震,顿时挽出数朵剑花,旋风般向锦绣攻来,锦绣不得不接连翻身纵越躲避,落地时,怀中所揣玉佩掉落在地。 晨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玉佩上,浮雕的隆字清晰映入蒙面男子瞳中。 他不觉怔住,动作微微一滞,锦绣抓住这破绽,欺身而近,一刀刺向他胸口,男子虽然躲闪不及,但常年习武久经训练的身体反射性一侧,银月匕首刺入他左肩膀,男子闷哼一声挥出软剑,锦绣不得不拔出匕首退开。 男子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却并不趁机逃走,反而站在原地默然注视着锦绣。 锦绣第一次伤人也是愣住了,看着他脚下漫开的血迹,心中很不是滋味,见他望着自己,目光中已全无杀气,有些犹疑:“你受了伤,我也不杀你,把解药交出来吧,大家扯平。” 男子沉默不语,视线慢慢转移到地上那块玉佩,他忽然摘下了面纱。 锦绣看着他的容颜,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你。。。你是谭影?为什么你要杀章逸云?” 谭影仍旧凝视那块玉佩并不回答,反而问道:“玉佩是你的吗?” 锦绣点点头:“是我的。怎么你认识这块玉佩?” 谭影沉声道:“我认识这块玉佩的主人。” 他抬起头,眸中重新闪出锐利冷冽的目光:“你如何得到这块玉佩的?” 锦绣心中一紧:“这块玉佩本来就是我的,一直戴在身上。只不过我以前曾经掉落悬崖,过去的事情不记得了。你认识这块玉佩主人?这玉佩还有原主人么?” 谭影眼光闪动游离,仔细打量着锦绣:“难怪我初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很像她。你坠落悬崖是多久以前的事?” “差不多两年前的事了,那时我醒来后就不记得坠崖前所有的事情了。”锦绣边说边拾起了玉佩:“认出这块玉佩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谭影俊眉一皱:“还有人认出这块玉佩吗?是谁?” “是”锦绣正要答话,突然面色一变。叫道:“快闪开!!”瞬间拉住谭影将他按到在地。 与此同时,数十只箭从窗户穿过,随即门窗被数人攻破,锦绣二人立刻与他们交手。 这几个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全都使用大刀,身手敏捷,刀法狠辣实用,招招夺人性命。 锦绣飞起一脚踢落对手的刀,反身一个旋身将她踢出门外,腾空翻越闪过身旁另一个黑衣人砍过来的刀锋,落地顺手捡起方才被她踢落的那把大刀。 反手一劈砍翻一人,谁知那人中刀到倒地后又爬起来继续缠斗,几个回合下来,锦绣发现对手皆是全然不顾性命的搏杀,她早已刺伤了数人,但那些人似乎全无知觉仍旧围攻她。 谭影却不像她心软,他下手不留情,全力置对方于死地,跟他交手的几人不是被刺穿心脏,就是被割断了咽喉,无一活口。 谭影杀死围攻他的最后一人,伤口血流过多,已有些支持不住。 他喘了口气,对锦绣喝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你的命!这时候还装什么善人!!” 话还没完,又冲进来数名黑衣人将他围住,谭影凝神勉强拼杀,渐渐不支,一个踉跄胸口又被刺中。 锦绣牙一咬,长啸一声,刀光突然暴涨,闪电般刺向对方,数招下来,几名黑衣人颈脖喷出鲜血倒地而亡。 锦绣纵身挡道谭影身前,架开砍向他大刀,一掌拍在持刀人身上,那人被震飞撞到墙上,鲜血狂奔登时毙命,余下的黑衣人全部攻向她。 锦绣一把将谭影推出圈外,对他喝道:“快带章逸云先走!” 她随即与黑衣人拼斗,故意引他们往门外窜去,跳出门外,才发现屋外还站着数十名黑衣人,心中大叫不妙。顷刻间刀光闪闪,所有黑衣人全部向她攻来。 锦绣展开身法,将候晓谕传授的剑法融于刀上,飘逸灵动中不失快捷狠准,一时间众人奈何她不得,反而被她连伤几人。但黑衣人仗着人多势众,开始采取远身攻击拖延战术,分批与锦绣缠斗,试图耗尽锦绣体力再一举歼灭。 谭影已背出章逸云,他从怀中摸出几颗烟雾球,扬出数把飞刀刺中几名黑衣人,趁机冲到锦绣跟前,抓住她大喝道:“走!”随手抛出烟雾球,顿时红烟弥漫。 迷|药瞬间放倒近身几名蒙面人,远处为首之人带领众人迅速撤到烟雾外,瞧见远处锦绣背着章逸云跟谭影往屋外山林奔去,她一挥手,众人立刻追赶而去。 追到半山腰,却失去了三人踪影,为首之人带着众人仔细寻找,搜寻片刻后,一人禀告道:“发现一处山洞,她们极有可能藏身在那。” 首领率众人来到山洞前,她命两人入洞探查,这两人刚进洞不久便传来惨叫,随后被抛出洞外,为首之人大怒:“给我烧死她们!” 一名下属犹豫道:“章逸云也在里面,如果死了,主公会不会责怪我们?” 首领冷笑:“主公说了,凡碍事之人一律铲除!不管是何人绝不留情!章逸云深得主公喜爱,却处处与主公作对,肆意妄为,早该死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搬柴火!” 锦绣抱着章逸云蹲在洞内紧张地盯着洞口,谭影撕下衣摆简单包扎好伤口,但似乎无法止住流血。 锦绣把章逸云放枕大腿上,从怀中摸出一只红瓶,拔出塞子,解开他上衣露出胸腹。 章逸云遍身伤痕让锦绣倒吸一口冷气,倒出药粉仔细洒在他伤口上,合上他衣襟。 锦绣喘口气,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三番屡次刺杀章逸云?他杀了你的亲人还是朋友么?” 谭影恨声道:“他母亲章莲是当年参与杀害主公的元凶之一,欠下我主公全家数百条人命!他是章莲之子,血海深仇子代母偿,我杀他有何不对?!” 锦绣怔了怔,摇头道:“他母亲是他母亲,关他何事?”谭影捂着伤口不语。 锦绣瞧了眼靠在对面石壁上的谭影:“这个给你!不想死就快点敷上吧。”说罢将红瓶抛向他。 谭影随手接住,疑惑地看着她:“为何救我?” 锦绣扔给他一双卫生球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9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9部分阅读 :“我跟你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生要么一块完蛋。再说,你死了,章逸云怎么办?对了!你快点把他的解药给我!” 谭影目光复杂,紧紧捏着那红瓶沉默不语。 锦绣急道:“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啊?!你不是身负血海深仇吗?现在要是死了还报个屁仇啊,再说了,章逸云又不是你的仇人,你杀不了真正的仇人,却拿他抵命出气,你不觉得自己很废物吗?!” 谭影目光一凛,直视着锦绣,喃喃道:“你说话的语气也很像她。。。” “像谁?”锦绣秀美一蹙追问道。 谭影不语,默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药瓶,信手将药瓶向她扔来。 锦绣急忙接住,吓出一身冷汗,她狠狠瞪了谭影一眼:“打个招呼行不?!摔碎了怎么办?!!” 谭影自顾解开衣襟上起药来,冷然道:“摔碎了只能说他命不好。” 锦绣气得牙痒痒,狠狠剜了他一眼:“你真是个怪人!”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了哇!!!~\(≧▽≦)/~ 到处是鞭炮声,准备年夜饭罗 那啥,我想问亲们,你们看春晚么?年三十晚上打算怎么玩呢? =a= 68 68、绝处或逢生 谭影面无表情:“快给他服下吧,十二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他必死无疑。” 锦绣摇摇药瓶,瓶内响起水声:“是药水啊,还好没随便打开,不然全撒了。” 谭影不语,低着头往肩膀伤处撒药。 锦绣瞧到他那处伤口深到见骨,血流不止,心中有些内疚,见他上药颇为吃力,忍不住问道:“我帮你上药吧。” 谭影随口道:“不必。”他手臂上也有伤,拿着药瓶的手极细微的颤抖,敷药的过程中洒了不少药粉在地。 锦绣撇撇嘴:“你这么样上药,药粉全被你浪费去,多可惜啊!” 谭影动作一滞,慢慢放下药瓶。 锦绣见他如此,也不好意思再调侃,她放好章逸云,挪到他身边夺过药瓶:“我给你上药。” 谭影看了她一眼刚想拒绝,锦绣眼珠一瞪:“闭嘴!抗议无效。” 谭影惊愕地看着他,锦绣懒得理他,只管麻利地给他上药包扎,很快,就处理好了他身上的伤处。 锦绣眯着眼往药瓶里瞅瞅,咧嘴笑道:“还剩半瓶呢,你也用不着了,我还是收回算了。”把瓶子往怀中一塞,又挪回章逸云身边。 谭影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微微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锦绣将章逸云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拧开瓶塞,往他嘴里渡药水。 谁知章逸云昏迷不醒,牙关紧咬,药水无法哺入,锦绣皱皱眉,拍了一下额头:“差点忘了解|岤这茬事,我怎么老这样呢?”解开章逸云的|岤道,但他仍旧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锦绣只好拍拍他的脸,轻声唤道:“章公子,醒醒!” 谭影声音平静:“只怕是已经痛晕过去了,再喊也没用。” 锦绣气不打一处来,啐道:“还不都是怪你,太阴狠了!这如何是好,没法子喂药啊。” 谭影嘴角微微上勾:“他命该如此,谁让他是章莲的儿子呢。” 锦绣不甘心,忽然想到候晓谕传授的急救方法,她将双掌交叠摁在章逸云丹田处,渡入真气。 不多时,章逸云紧闭的眼睛长睫轻颤,但仍然没有睁开,锦绣急忙掐着他人中,章逸云眉心一皱,睫毛颤动着,终于慢慢睁开双眼。 锦绣高兴得一声欢呼,将他扶起来:“章公子,你总算醒了,太好了。” 章逸云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剧痛就重新铺面而来,他眉头紧蹙,一声低吟无法遏制地溜出唇瓣:“呃啊痛”他辗转着试图卷缩起身体。 锦绣急忙扳过他身体,将药水送到他唇边:“快点喝下解毒药水,就不痛了。” 章逸云忍痛喝下药水后,依然靠在锦绣怀中痛吟不止。 锦绣心焦不已,质问谭影:“他怎地还是如此痛苦,你不会给我的是假药吧?!” 谭影冷笑一声:“给你假药我还嫌太麻烦,直接毒死他不更方便?” 锦绣无言以对,只好用袖子擦掉章逸云脸上冷汗,柔声安慰:“马上就不痛了,再忍忍。” 谭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俩,忽然问道:“他是你未婚夫郎么?” 锦绣双眼一翻,用鼻腔哼道:“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他是我未婚夫郎啊?” 谭影手一指她,冷然道:“你做的所有一切都让我这么认为。” 锦绣被噎得不轻,低头看了看靠在她怀中紧紧抓着她衣襟闭目喘息的章逸云,脸开始发烫,她故作镇定地咳了几声:“那都是拜你所赐,不然我怎么会” 话没说完,洞外燃起一片火光,浓烟顷刻间弥漫进来,随着树枝被烧得劈啪作响,火苗直窜入洞内。 锦绣急道:“她们要烧死咱们啊,怎么办?” 谭影咬牙撑着墙壁站起来,抽出软剑:“横竖是死,不如杀出去,跟她们鱼死网破。” 锦绣急忙拉住他:“别冲动!想死还不容易?但我们一定要活下来,我还要回去娶夫郎呢!” 谭影嘴角抽抽,斜了她一眼。 锦绣背起章逸云:“这石洞很深,有风从洞里面吹来,还有水声,我们先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出现生机。” 谭影踌躇一会,浓烟已呛得他咳嗽不止。 锦绣声音从洞中传来:“快点跟上啊,你想被烧死吗?” 谭影无法,拾起几根干树枝跟随而去。 两人发现越往洞内走,空间越大,光线渐渐昏暗,再走几丈已完全黑暗。 谭影摸出火绒火石,点燃树枝,这才看清洞府。 锦绣忍不住称赞几句:“还是你精明。” 谭影不答话,只盯着火光,半响后说道:“火把未灭,风是从洞内出来,洞中应该有其他出口,我们继续走吧。” 两人继续探索前进,章逸云疼痛稍缓,人也逐渐清醒,他意识到自己正伏在锦绣的背上,女孩发丝传来皂角清香,顿觉窘迫,禁不住轻哼一声。 锦绣扭头看了看他:“章公子你醒了?还痛么?” 章逸云避过她关心的目光,哑声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锦绣听他说话仍旧虚弱无力,感到他身体还在轻微颤抖,知晓他并未恢复根本不可能行走,仍旧背着他边走边劝道:“我知道你被我背着觉得很尴尬,但现在有很多人追杀我们,实在是形势所迫,请你暂时忍耐一下,好不?” 章逸云不语也不动,锦绣见他不再反对,也不再做声,默然跟着谭影继续前行。 章逸云手掌攀在她瘦小的肩膀上,锦绣脊背传来的温热纾解了他身体的冷痛,闭目埋首她的颈脖,手指慢慢收拢,用几乎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若是遇到她之前就先认识了你,该多好。。。” 锦绣扭头问道:“你说什么?” 章逸云摇摇头:“没。。。” 锦绣疑惑地皱皱眉,也不再追问。 谭影忽然一声欢呼:“前面有亮光!” 三人皆是惊喜不已,不觉加快脚步奔去,果然前方慢慢透出光亮,越接近越明亮,终于看到了一个不小的洞口,阳光正从那洞口透出,俨然是出口无疑。 谭影瞧了一眼锦绣:“想不到果然如你所说,另有出口。” 锦绣却并不欣喜:“我怎么觉得这股子风吹得太邪门了些啊。” “怎么?”谭影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山风都这样啊。” 锦绣咬咬唇:“反正就是不对劲,去洞口看看。” 奔到洞口往外一瞧,三人顿时愣住————这洞口居然在悬崖峭壁之上,洞外是万丈深渊! 锦绣叹了口气:“我就说为啥这股风这么凌厉,原来洞外是悬崖啊。” 章逸云动动身体,轻声道:“放我下来吧。” 锦绣点点头,将他轻轻放下,见他虚弱得无法站立,便扶着他靠坐在石壁上。 章逸云喘息未定,抬起头接触到谭影冷清的目光,心中一紧:“你是?” 锦绣急忙侧身挡住他视线,干笑道:“这是我的朋友,要没有他,我没法救出你。他叫谭影,原是箫肃家的首席护院。” 章逸云一愣:“原来是谭影,我曾经见过。”挣扎着起身拱手向谭影谢道:“多谢谭公子救命之恩。” 锦绣嘴角直抽抽,无奈望天,心中不断拜菩萨:神啊,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令第一公子把要杀他的人当成恩人的啊,情非得已,多多包涵,千万不要因此再让俺穿越一次啊。。。 谭影心中冷笑,微微颔首,便不再看章逸云一眼。 章逸云无力地靠在石壁上,脸色十分苍白,对锦绣柔声道:“萧绣姑娘,多谢你救了我,如果能逃出去,我必定报答你救命之恩。” 锦绣摆摆手,故作大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报答就忒俗气了。” 章逸云虚弱一笑,平静地注视着她,他面容憔悴,唇色微白半含笑,丝缕青丝贴在他因一夜苦痛而略显苍白的俊美脸颊上,长发微微凌乱,散与肩上和胸前,衣裳些微松散,浑身居然显现与他往日俊逸风姿迥然不同的病弱之美。 锦绣不觉看得有些痴了,眨巴眼睛努力挪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章逸云见此眼光一黯。 谭影忽然惊道:“她们追来了!” 锦绣凝神一听,果然洞内传来脚步声,站起身来抽出匕首。 谭影皱眉道:“要跟他们硬拼吗?” 锦绣摇摇头,她走到洞口,伸手扯过峭壁上的藤蔓:“我要爬上悬崖去!” 割下一条藤蔓,锦绣试了试藤蔓结实与否,对谭影道:“只有这条路可以逃生了,你的伤很重,可我背不了两个人,但至少可以这么做。” 她把藤蔓缠捆到谭影腰间:“这样待会儿攀爬的时候,你就算是脱手也不会摔落悬崖了。” 又将章逸云背负上,用藤蔓将自己与他绑紧:“章公子,你一定要抓紧我,绝对不能松手啊!”章逸云应诺一声,双手紧攀住她的肩膀。 锦绣见谭影眉宇间仍旧有抗拒之色,喝道:“别磨蹭了,要不大家都会死,你也做不成想做的事了!”说罢推着谭影走到洞口,拉过附在岩壁的几条藤蔓:“快跟上我!” 谭影不再迟疑,跟着锦绣一同拽着藤蔓攀爬到悬崖上,运起轻功努力往上攀登。 章逸云紧紧抓住锦绣的肩膀,耳边风声呼啸,长腿攀在锦绣腰间,身子紧贴附在她背上,闭上眼不敢乱动。 不知为何他并不觉得害怕,内心反而十分平静,没由来的信任这女子,没由来的将生命全心交付于她。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三十在鞭炮声和搓麻将声中码字,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a= 表示现在凌晨5点,再过几小时还要走亲戚滴某帅,黑眼圈堪比国宝。 不知咋滴,我觉得昨晚赵本山那个小品有点讽刺现在jj河蟹大神之威武捏。哈哈哈 69 69、暧昧的诞生 不多久,只听见下面传来阵阵嘈杂的怒骂声,然后数人跟着攀爬追来,谭影殿后,抽出匕首将身下藤蔓尽数割断,藤蔓掉路之时,传来数声凄厉惨叫,萦绕耳边许久方消失。 锦绣没有余力同情敌人,负重攀爬很久,她双手早已被藤蔓勒破皮肉,钻心疼痛传来,只能咬紧牙关坚持,不敢稍有松懈,她知道一旦自己气馁,三人的命运跟先前掉落悬崖的黑衣人无异。 章逸云听见她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不由睁开眼,看到的情景让他心惊不已,锦绣双手已渗出鲜血,被她抓过的藤蔓血迹斑斑。章逸云喉头一紧,只觉气闷心疼。 锦绣感觉他身体一僵,以为他身体又不适,攀住藤蔓少做停歇,边喘边鼓励道:“章公子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爬上崖顶了。” 章逸云眼中微热,不由将脸紧贴上她后颈,低声道:“傻瓜。” 风声中,锦绣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只觉得他更紧的攀住自己,以为他重新振作,很是高兴,继续往上攀登。 终于在耗尽体力前,三人攀上了山顶。 刚登上崖顶,锦绣连藤蔓都忘了解开,直接往地上一趴,累得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章逸云被动地伏在她背上,窘迫尴尬,但见她脱力滴趴在地上泥一般,居然一时不忍开口,直到锦绣觉得背上犹如顽石压身,才想起来她跟章逸云还捆在一起,赶紧起身掏出匕首割断藤蔓。 章逸云俊脸微红,挪开身体坐到一旁。 锦绣这才觉得双手火辣辣的刺痛,寒冷山风一吹,更是冻得生痛,她盯着自己皮开肉绽冻得发抖的一双爪子,忍不住咝咝叫痛。 谭影提醒道:“你怀里不是揣着止血药粉么?” 锦绣把手一举,苦着脸:“我手冻僵了,痛死了,拿不出来。” 谭影冷哼道:“拿不出来就继续痛着吧。” 锦绣气愤愤地嘟起嘴,边碎碎念边僵着手往怀里摸去,满是血口子的手刚碰到衣襟,就痛得脸一白差点飙泪。 无奈之下,居然想低着头用牙把药瓶給咬出来,可惜胸部实在不够尺寸,脖子伸老长,脸都憋红了,都够不着衣襟半分。 谭影见她这副糗样心中暗笑不已,只觉得出了她刺伤自己的那口恶气。 锦绣斜眼瞅见谭影唇边那再明显不过的戏谑,更郁闷了。 忽然章逸云坐到她身旁,俊脸微红,垂眸低声道:“我帮你拿,你不要乱动。” 锦绣点点头感激无比:“多谢章公子。” 章逸云迟疑着慢慢伸手,谭影突然冷哼一声:“女男授受不亲。”他的手一哆嗦,停在锦绣胸前半寸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绣见他脸颊嫣红,窘得不敢看自己,再瞧瞧他停在自己胸前的手,暧昧的姿势不言而喻。 锦绣急忙后退,打着哈哈掩饰尴尬:“不就取个药瓶么,怎么扯上女男授受不亲了?那刚我还给你们上了药呢,又怎么说?” 章逸云放下手,头垂得更低,连白玉般的脖子都红了。谭影的脸也微微一红,别扭地转身不理她。 锦绣知道说话造次了,不好再调侃,忍着痛扯开些衣襟,抖了半天,总算把药瓶给抖了出来:“不帮我,我也能拿出来,哼哼。”可惜僵硬的伤手死活拧不开药塞子。 章逸云拿过药瓶:“我来。”拔出塞子,牵过她的手,细心地撒在裂开的伤口上。 锦绣咧嘴一笑:“谢谢章公子,你人果然好。” 正准备请他撕开衣服下摆帮自己包扎,章逸云已经从怀中摸出两条帕子,一条月白色,一条浅蓝色,用它们包扎好了锦绣的手掌。 锦绣盯着包扎在左手上的浅蓝色帕子:“这手帕好眼熟啊。” 章逸云抿抿嘴,轻声道:“本来就是你的。在苍月城你救了我,就是用这条手帕帮我止血的。” 锦绣恍然大悟,但也没往深处想,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好眼熟,真是我的手帕啊。那,这条手帕呢?” 章逸云玉面一红:“这条是我的。。。” “哦,很素净的手帕,挺适合你啊。”锦绣转着两手左瞧右瞧:“我的手帕是我夫郎给我绣的,弄丢了以后我一直不敢告诉他,这下子找到了,我不用担心他骂我了。” 章逸云眼神微暗,垂睫不语。 谭影走过来,踢了踢她的脚:“别啰嗦了,赶快下山,小心杀手追上来。” 锦绣急忙起身:“说的是,得赶快找路下山。”回头看着章逸云:“你身体好些了么?可以自己走么?” 章逸云点点头:“我没事了可以自己走,多谢你。”说着就撑着要站了起来,刚一起身,顿觉浑身无力酸痛之极,又跌坐在地。 谭影瞥了他一眼:“余毒未清,别说走路了,爬都爬不起来。” 锦绣有些生气:“你为啥总这么幸灾乐祸呢?” 谭影冷笑:“不然我该如何?” 锦绣懒得跟他顶嘴,蹲到章逸云跟前:“还是我背你吧,要不然咱们都别想下山了。” 章逸云疼痛难忍,实在不敢逞强,只得伏在她背上。 锦绣背起他,跟着谭影找了一条比较隐蔽的小路,绕开还在搜寻她们的杀手下了山,找到章逸云的马车,驾着马车直往蕲州城方向而去。 章逸云靠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微颤,漂亮的修眉紧蹙,默然忍受着强烈的余痛,冷汗顺着他光洁精致的侧脸留下。 锦绣对面坐着,瞧着他隐忍的模样挺心痛,可是自己又没有镇痛之药,爱莫能助。挪过去坐在章逸云身边,抬起袖子擦掉他额上冷汗。 章逸云长睫一颤,微微睁眼,凝视着她。 锦绣不好意思地笑笑,鼓励道:“再坚持一下,余毒清了就不痛了。” 谭影忽然猛勒缰绳,马车猝然停下。 锦绣正好半边屁股侧坐在凳子上,这一下紧急刹车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前栽去,她惊叫还没出口,就被章逸云及时拉住手臂朝里用力一带,惯性作用下,锦绣结结实实扑到章逸云怀中,撞得章逸云痛苦地闷哼一声,不由伸手向胸口捂去,谁知却抱住了锦绣的脑袋。 锦绣顿时紧张得当了机,张着嘴,脸紧贴在章逸云胸前,手也搂着他腰肢,眼睛不停眨巴着,一付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惊吓样子。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舍身”救人的第一公子,他身体触电般一震,双手僵放锦绣的脑瓜上。 两人同时石化,保持着紧紧依偎外加拥抱的暧昧姿势,直到谭影掀开车帘探头一望。 显然谭影也被眼前这幕给深深震惊了,虽然万年冰山脸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他狭长的眸子分明跳跃着吃惊的光芒,半响才从鼻腔里冷哼一声,摔下车帘跳下马车,径直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暧昧就是jq滴好姐妹好兄弟好亲戚好战友好朋友好同事(省略500字) 这章字数少了点,没办法,我好困啊,昨晚到今天才睡了4个钟头,眼睛睁不开了,存完稿俺爬走睡觉了。。。 =a= 亲们,大年初一要168块钱滴红包啊,据说今年会有财运呢。嘿嘿 ~\(≧▽≦)/~ 70 70、草原风云起 这一声冷哼总算令两个暧昧相拥却灵魂出窍的人回了魂,不约而同推开对方,迅速拉开几尺长的安全距离。 、 章逸云俊脸由白转红,浑身僵直,眼睛看向窗外。 锦绣偷眼看他,直觉上感到这次惊吓加速了他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余毒似乎一瞬间清除,全然忘了疼痛。 当然,锦绣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除了脸跟火烧似的烫得难受以外,刚才扑向章逸云时,手掌硬生生撞上他身后的车壁,方才吓懵了没感觉,现在清醒后,疼痛加倍,一股脑儿冲击她的感应神经,大腿都被这股疼痛影响得直抽抽。 终于装不了大无畏的英雌样了,锦绣抱住手,疼得呲牙裂嘴直跺脚,嘴巴不停往痛得青筋直跳的爪子上吹气。 章逸云扭头看到她痛得跳脚的熊样,唇边上扬一丝幅度,可惜很快就消失,因为受到锦绣表情的感染,他也重新感应到了身体的疼痛,只得无力软靠在车壁上,一手撑在凳上,一手按住翻滚绞痛的腹部,想笑又笑不出,只憋得胸闷气滞,闷声低哼。 锦绣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喘着大气擦擦脸:“哎呀妈呀,痛死本姑娘了。怎么先前没感觉痛呢,这会子突然一下子全接收到了,我的神经系统还不至于跟雷龙媲美吧。” 回头一看,又被章逸云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凑过去询问:“章公子是不是疼得厉害了?” 章逸云仍旧低着头闷哼,却摇了摇头。 、 “那你怎么这副样子?”锦绣挠着头不解的看着他。 章逸云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没事。。。有点岔气罢了。。。” 锦绣眨眨眼,脸一耸拉,明白他为何岔气了,多半是因为看到自己方才那副模样给乐得岔气。 她老脸一红,再也呆不下去了,急忙钻出马车,谭影早已无影无踪,忍不住跺脚,骂骂咧咧:“谭影你这混球,作为车夫你太不负责了,居然把两个伤病号丢在半路上自己溜了!是不是瞧着我手掌受伤驾不了马车,故意整我啊?!” 章逸云闻言掀开车帘,看了看四周,叫住锦绣:“你看,已经到蕲州城门外了。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锦绣脖子一缩冷静下来,转身一看,果然马车停在了蕲州城门外的大道上。 锦绣悄悄吐舌,回身对章逸云故作镇静的一摊手,笑眯眯强调:“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刚才那么说只是故意逗你呢。” 章逸云俊目一挑,目光分明不屑地注视着她,锦绣咳嗽几声掩饰窘迫:“我送你回衙门。” 正在这时,忽然城门迎出大批官兵,钟燕在官兵簇拥下朝两人走来,见到章逸云急忙施礼:“章大人昨夜出事,下官知道后焦心不已,立刻派人四处巡查,如今看见大人平安归来,下官总算松了口气,大人吉人天相,神佛庇佑,是百姓之福,也是下官之幸。下官保护大人不力,请大人责罚。”说着跪在地上请罪。 章逸云下令钟燕彻查此事,尤其强调了务必找出昨夜围攻他们的那群蒙面人,却没怎么提到挟持他并灌他喝下毒药的谭影。 锦绣诧异地瞧着他,按道理谭影伤他最深,章逸云应该最为痛恨,虽然他并不知道谭影就是伤他之人,可如今只字不提颇为奇怪,但既然章逸云有意隐瞒,她也不好插嘴,官府中人城府和处事很难探究。 钟燕向锦绣浅施一礼:“多谢萧绣姑娘仗义相助,从歹徒手里救出章大人,本官感激不尽。萧绣姑娘日后在蕲州这段期间若有何难处尽管跟本官说。” 钟燕说到半路,偷瞄了章逸云一眼,紧接着圆话:“在不违背国法不牵涉人情的条件下,本官一定为你秉公处理!” 锦绣只得回礼维诺着,章逸云对她招招手:“上车吧,我送你回箫家商铺。” 锦绣摆摆手,推辞道:“多谢章公。。。章大人,我自己回商铺就成了,不敢劳驾大人了。大人身上有伤,千万保重。” 钟燕闻言赶忙接口:“章大人,萧绣姑娘说得对,还是让下官送您回府,好请大夫及时医治。” 章逸云见锦绣弯腰低着头不看他,心内一沉,黯然放下车帘。 官兵簇拥着章逸云的马车迅速离去,锦绣这才直起腰舒了口气,从发现章逸云出事,一路循着蛛丝马迹追踪,直到找到他后又连续两场恶战和逃亡,早已把她折腾得筋疲力尽。 再跟他一同回城,想到一路要应付钟燕,她就头皮发麻了,不得已,找了借口婉拒了章逸云的邀请,拖着伤累的身体租了辆马车回了商铺。 —————————————————————————————————————————— 伽陀国皇帝已经连续七日早朝迟来,每次众臣都对皇帝身体状况有些担心,可是每当皇帝精神瞿烁踏上朝堂,疑云顷刻消散。 只有密灵王无法展眉,这几日他去给皇帝请安,连续被宫人奉命阻拦。 这日下朝后,毕利森格仍旧执着来到皇营求见母皇。 宫人仍旧将他拦在女皇休憩营外:“王爷,陛下说了,这几日身子乏,想安静休养一段时间,暂时不接见任何人。您还是请回吧。” 毕利森格坚持道:“本王每日都循例母皇请安,若是母皇凤体抱恙,作为皇子更应当侍奉身边,母皇从未因身体不适而一连三日都不接见本王,以往反而会传召本王御前侍奉。” 宫人施礼并不退让:“这的确是陛下的吩咐,奴才也只是遵旨办事,请王爷不要为难奴才。” 毕利森格打量了他一下:“你很面生,本王以前从没在皇营见过你,小青呢?不是他负责传召答应的么?” 宫人恭敬回答:“奴才叫小容,的确是新入皇营的宫人,蒙皇上恩宠,三日前被封为皇营内侍答应,小青内侍年岁已大,自幼跟随陛下,并未被陛下临幸。陛下怜恤他,前几日特赦他出宫去嫁人了。” 毕利森格剑眉轻蹙:“你上任得真是巧啊,正好是三天前母皇拒不见本王的时候吧。” 小容仍旧从容恭敬:“正是,奴才第一天上任,陛下就交代奴才下朝后不见任何人,除了。。。” 毕利森格接话道:“除了太女殿下么?” 小容深深施礼:“王爷英明,陛下真是这么吩咐奴才的,除了太女殿下,其余一律不见。” 男王双手在袖袍下渐渐紧握成拳:“母皇有没有说她何时愿意接见本王?” 小容摇摇头:“从未提过。” 毕利森格深吸一口气,颇为无奈:“母皇近日身体可好。” 小容微笑道:“陛下凤体十分安好,只是年纪大了应付朝堂之事,偶尔感到疲乏,所以才想静心休养几天。王爷安心回营吧。”说着手臂一请,看似恭敬实则强硬,摆明了下逐客令。 密灵王幽幽看着他,发觉这新来的宫人丝毫不畏惧,笑盈盈与自己对视。 正在这时,太女铁炎森格慢悠悠从休憩营踱了出来,毕利森格一怔,两人视线交汇。 铁炎森格嘴角微微一挑,漫不经心笑道:“皇弟,想来见母皇,是不是又吃了闭门羹?需不需要本太女为你在母皇跟前美言几句,求个情呢?” 男王抿嘴不语,将视线移开。 铁炎森格打了个哈欠,眼含嘲弄懒懒笑道:“下朝后,就被母皇宣召,又陪母皇聊了好久,真有点乏了,本宫回营休息了。本宫劝皇弟你不要继续耗在这里了,母皇已经睡了,今日不会见你了。回吧。” 她转身故意打量了宫人小容一番,啧啧赞道:“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母皇虽然年纪大了,挑美人的眼光却一点都没衰退,小容子,可别让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随便接近母皇。” 小容微笑施礼:“太女殿下言重了,奴才一定格尽职守。” “很好很好。”铁炎森格故意看了男王一眼,拍拍小容的肩膀:“母皇今晚召你侍寝后,你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呼来喝去的小小宫人了。你可要尽心服侍好母皇,才不枉母皇疼你一场啊。” 毕利森格闻言一惊,死死盯着面带恭顺笑容的小容。 太女眼中悄然闪过一道寒光,唇角上扬幅度更大:“皇弟,说不定过几天咱们又多了位皇爹爹了。”看着男王越来越苍白的脸,她忍不住大笑,拂袖离去。 密灵王注视着她的背影,那笑声令他感觉如坠寒潭,小容含笑对他一掬礼:“王爷请回,奴才告退了。”说罢转身进了休憩营。 密灵王随即听见营内传来他的命令声:“陛下吩咐,今日不再接近任何人,若是发现违圣意者,定斩不赦。” 毕利森格步出皇营那一刻,只觉得连心也冷得发颤。 营外等候多时的朗宁见他面色惨白,身躯似乎微微颤抖,关切询问道:“王爷,您没事吗?皇上还是不愿意接见您么?” 男王闭上眼,努力平复内心极度的不安,一会儿才睁开眼:“我没事,母皇已经安歇了,我们先回王营。” 进入王营帐篷后,毕利森格便迫不及待地询问朗宁秘密训练暗卫的情况。 朗宁胸有成竹:“王爷大可放心,属下已经遵照王爷吩咐,每日暗中勤加训练她们,必定能训练出一支堪比皇家暗卫的队伍。” 密灵王稍微心安:“我叫你暗中派人检查母皇起居饮食和药剂调理,可发现有何异处?” 作者有话要说: 俺终于可以送积分鸟,即日起,留言达到25个字以上送积分,长评优先,长评积分大约可以看两三章的样子,每月一共300积分,先到先得,送完即止,大家踊跃留言哦,省钱哩。3╰)╮ 71 71、歃血抗黑暗 朗宁回道:“回王爷。皇上除了胃口没有以前那么好以外,其余一切正常。” “是么?”男王剑眉紧蹙,并不放心,继续追问:“真没任何不寻常之处么?” 朗宁仔细想了想,摇摇头:“真是没有。” 男王闻言不语,默然坐到榻上,朗宁的汇报并未让内心强烈不安稍褪半分,他叹了口气,摆摆手:“你退下去吧。” 朗宁看着男王微显憔悴的面容,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得退下。 走到门口犹豫一会,忽然折返,踌躇禀道:“王爷,属下也不知道有件事算不算异常,您就当是属下胡乱猜测,恕我无罪吧。” 密灵王打起精神:“你说,本王恕你无罪。” 朗宁道:“据说今日皇上烟瘾突然犯得很厉害,以前每日只抽一壶水烟调剂一下,现如今每日三五壶水烟都不够了,如果不抽就特别容易疲乏嗜睡。陛下还特意下旨命人从凤启国进口大量蓬莱烟叶专门进贡享用。但宫内太医只说这是皇上年纪大加上国事繁重,所以烟瘾才会变大,并不妨事,只要每日喝下太医院配置的解烟汤,便可清除烟毒不会伤害凤体。” 、 毕利森格手握成拳放在膝上,奋力遏制身体因为恐慌而产生的颤抖:“太医就这么解释的?真没有其他原因么。。。” 朗宁想了想:“皇上以前都喜欢用凤启国进口的君晚烟叶,上个月太女献上凤启国新种植出产的蓬莱烟叶,此种烟叶据说除提神醒脑外还有延年益寿之功效,皇上用了之后觉得十分满意,从此后就换了蓬莱烟叶。” 男王剑眉紧皱,指甲也掐入掌中,宽阔的胸膛随着沉重的呼吸不断起伏。 朗宁见他气色越来越差,不由担心:“王爷?您怎么啦?” 男王猛的站起身:“备马,本王要去见镇南将军!” 两人策马出营,却在王营不远处被一队全部武装的骑兵拦截。 密灵王怒道:“你们是谁的部下?敢阻拦本王?” 兵士们无人回应,只纷纷将手中兵刃对准了男王跟朗宁,摆出威慑之势。 男王抽出佩刀,沉声道:“你们想挟持本王?” 一位少尉模样的兵士朗声道:“请密灵王殿下跟我们走一趟。若是放抗,请恕属下无礼了。” 毕利森格冷笑道:“尔等胆敢威胁本王,报出你家主子名号。” 少尉面色冷峻:“殿下无需多言,请跟属下走吧,不要逼属下使用武力。” 男王剑眉飞扬,眼中寒光微闪,紧握佩刀背脊笔直,凛然一笑:“尔等想武力禁锢本王,不妨一试。” 朗宁忽然屈指于唇边呼啸一声,从草丛中忽然蹿出数十个黑影,闪电般纵身到骑兵马背上,还没等她们反应,手起刀落,大部分骑兵颈脖狂喷鲜血,落马而亡。 余下的骑兵只能调转枪头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密灵王与朗宁趁机冲出包围往草原深处奔去。 朗宁兴奋不已,高声笑道:“他们这群蠢货,居然在王营前拦截王爷,正好给我们的暗卫试刀练兵!” 密灵王策马飞奔在前,闻言大笑道:“你干得不错!暗卫力量已不可小觑! 镇南王自从凯旋归来后,一直驻营在伽陀国皇都外围大草原上,距离男王王营虽很远,但策马也只需一个时辰左右。 本来两人都担心去的路上还可能再遇拦截,谁知除了先前那队骑兵阻拦之外,此后竟再无阻碍。而且这路上一路观察,各处兵营风平浪静,别说皇营精骑半点影子没见到,就连普通兵士也是正常操练换岗。 牧民们如往常一样在草原上放羊赶马,乐融融生活,见到男王策马驰骋而过时,纷纷驻足招手,兴奋地高喊密灵王的封号;有些胆大小孩子们甚至一窝蜂追随在男王马后跑着呼唤。 若在平日,毕利森格一定会停驻,下马与他们玩乐一番,但今日他心急如焚,早已无心回应,加快速度策马飞驰,转眼两人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孩子们停下追逐的脚步,仍旧欢乐地朝着他的背影挥手呼喊,直到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孩子们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朗宁策马跟在密灵王身后,方才的情景令她十分感慨,越加崇敬密灵王,忍不住赞道:“王爷,百姓们都很拥戴您啊。” 男王直视前方,仿若未闻,只挥鞭策马。朗宁也赶紧收了心,不再说话。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镇南将军额右沁驻扎的兵营外,然而兵营异常的安静令两人大为惊讶。 营门口只有几名寻常侍卫站岗,全然不见镇南王军队出入,更无半点兵士操练之声,连马鸣之音都没有。 站岗的侍卫见密灵王来到,急忙上前请安。 密灵王跳下马问道:“你去通传额右沁将军一声,密灵王有要事求见她。” 侍卫迷惑的看着毕利圣恩,有些惶恐:“王爷,将军昨夜已经率部离开,难道您不知道么?” “什么。。。”毕利森格脸色瞬间惨白,凤目忽然空洞。 “你说什么?!你可不要胡说!”朗宁大骇,沉不住气跳出来,揪住那名侍卫对她怒吼着:“除了皇上,谁也没有权利命令镇南王离开,你要是有半句谎话,我割了你舌头!” 那侍卫吓得腿软,浑身抖成筛子,哆哆嗦嗦回道:“小的绝无半句虚言,就。。。就是皇上。。颁布的圣旨啊。昨日傍晚,太女殿下带着圣旨亲临,当众宣读,皇上命令将军驻守西北边关,抗击马蚤扰边境的鬼罡部落,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密灵王薄唇紧抿,双手握成拳,慢慢走到营门前,营内空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0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0部分阅读 荡荡,除了几名清扫的仆人外,再无人烟。更不见往日他一到此地就大笑着出门相迎的额右沁的身影。 “嘣———”毕利森格狠狠一拳砸在木柱上,木屑飞溅,刺进手中,鲜血从他拳下顺着木柱徐徐流下,但是男王茫然注视兵营,好似全然感觉不到疼痛。 朗宁心痛不已,哽咽唤道:“王爷,不如属下去追她们?”明知追到镇南将军徒劳无望,却不忍心看到密灵王此刻绝望到几乎崩溃的模样。 没有得到男王的回应,毕利森格力量似乎全被抽空,萧然矗立营前,沉默不语。 朗宁一咬唇,转身就朝坐骑走去,却被密灵王及时喝住。 毕利森格慢慢转身,凤眸盯着朗宁,神情严肃:“你想做甚?我安达昨夜就率军走了,如何还能追到?就算万幸被你追上,你没有圣旨,安达听你一面之词就抗旨班师回朝么?” 朗宁眼眶一红,颇不甘心:“那该怎么办?皇上颁下如此重要的圣旨为何要偷偷摸摸瞒着王爷?镇南将军是王爷的安达,她率军离开竟然也丝毫没有告知王爷,这还是拿王爷当安达么?” 毕利森格剑眉紧蹙,苦笑道:“不是安达不想告知我,当时太女在场亲自颁旨,命令安达即刻启程,她必定一路严密监督,安达哪有时间和空隙通知我。。” “王爷,那我们怎么办?” 毕利森格眸中闪过一丝绝然,疾步走过朗宁,跃上马背:“今日哪怕是死,本王也一定要见到母皇。” 说完一挥马鞭,夜龙白马长鸣一声,往皇营方向飞奔而去,急得朗宁便喊他边忙不迭地上马追去。 太女铁炎森格好似早就知道男王会来求见皇帝,居然已经率人等候在皇营外,远远瞧见男王策马奔来,她端坐在马上,把玩着匕首笑意更浓。 毕利森格早已看到太女的侍卫围在皇营外,心里更觉沉重,他在铁炎森格马前刚停下,太女的侍卫就将他跟朗宁重重围住。 朗宁抽出佩刀意欲拼杀,密灵王抬手阻止,注视着铁炎森格,沉声道:“朗宁别冲动!太女殿下必不会无缘无故就为难本王的。” 铁炎森格仰天打了个哈哈,摇着头嘲讽道:“密灵王,你犯下抗旨大罪尚不自知么?” 毕利森格剑眉微皱:“不知太女殿下此话是何意?本王何时抗过旨?” 铁炎森格故意在男王眼前晃着匕首,叹息道:“啧啧,皇弟啊,你一世英名,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何时抗旨了呢?本宫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吧,今日是不是有一队骑兵在你的王营前拦住了你呢?” “不错,是有这事。”毕利森格并不隐瞒:“他们拦截本王,拔刀相向。” 铁炎森格双眼微眯冷笑道:“恐怕拔刀相向的人是皇弟你吧,须知那队骑兵正是遵照母皇圣旨,前去带你回皇营问话的近卫骑兵队。可皇弟你非但抗旨不遵,还命人伏击了他们,结果近卫骑兵队死伤不少。王爷您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毕利森格怒上心头:‘当时本王多次询问他们拦截本王所为何事,可无一人回答,反而围住我们兵刃相见,若不是王营属下及时相救,本王未必还有命在!” “胡说!” 铁炎森格突然震怒,笑容转瞬消失,冷冽的凤眸凶狠地瞪着男王:“母皇近卫队奉圣旨传召你,怎会取你性命,只会是你肆意妄为抗旨逆君!近卫队遭遇你暗中培植的暗卫刺杀伤亡大半的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狡辩!来人,给本宫拿下密灵王!” 朗宁大怒,挥刀上前要与围上来的侍卫拼命,毕利森格一扬马鞭,打掉了朗宁砍向侍卫的大刀。 朗宁惊愕不已,看着密灵王:“王爷?” 毕利森格沉声道:“休得动手,退下!” “王爷?!!” “我说了,退下!!你要违抗我么?”男王背对着她厉声命令道:“不准再出手!” 他望向面露得色的铁炎森格:“你可以抓我,但我要见母皇一面。” 铁炎森格冷笑一声:“你犯下大罪还想面圣抵赖不成?这时候你还想跟本宫讲条件?!” 她手一挥:“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密灵王!!” “见不了母皇,本王誓死不从。”毕利森格神情箫肃,抽出佩刀架在颈脖上:“今日本王歃血皇营,看他日太女殿下如何面对母皇与群臣!”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我总是虐男王,会不会被人剥皮??顶锅盖逃走~~=a= 七星要不要炮灰哪个捏?难道一个都不能炮灰么?师父、冰山、男王 真不好办啊 爱我就要留言塞,不爱我也要留言塞,坚决不要bw =v= 72 72、黑发狼王子 朗宁狂叫着想上前阻止却被侍卫横刀拦住,太女也被密灵王的举动惊骇,一时呆愣不知如何是好。 密灵王唇角含笑,傲然看着太女,刀刃往颈脖横去。 “住手!!皇儿住手!!” 千钧一发之极,卓勒森格在宫人簇拥下疾步奔来,及时赶上,阻止了男王自刎。 但锋利的刀刃仍旧割伤了毕利森格的颈脖,颈脖处雪白的中衣瞬间被鲜血染红,月白的外袍也浸上血债。 毕利森格全然不知,只惊喜看着皇帝,后微微一笑:“母皇,儿臣终于见到你了。”修长的身躯一晃,从马上栽下,侍卫们急忙接住他。 卓勒森格心痛不已,急忙上前抱住男王,口中不断呼唤他的名字,太医们赶紧上前处理男王的伤口。 铁炎森格脸色一会儿清一会儿白,阴晴不定,密灵王的举动出乎她意料之外,令她措手不及,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接触到卓勒森格严厉的眼神,她才如梦初醒。 她正欲上前,皇帝挥手阻止:“来人,将王爷好生抬去朕的营帐。太女,你就先退下吧。朕晚些时候再传召你。”铁炎森格无奈低头应诺。 宫人们抬来软榻,将密灵王小心翼翼移到软榻上,抬了进去。皇帝握着男王的手一路相伴。 侍卫长悄悄靠近太女,轻声问道:“殿下,怎么办?” 太女看着皇帝的背影,微微冷笑:“我们回营,母皇说了她还会传召我的,她如今离了我还能做什么事?!” 皇营帐篷内,太医们黑压压跪了一地,密灵王躺在龙床上,修长的颈脖缠绕着雪白的纱布,已经侵染了鲜血,染血的衣袍已褪去,被子盖到胸口,仍旧昏迷不醒,胸膛随着呼吸慢慢起伏。 皇帝心痛地为他拭去额上细汗,男王每次呼吸都扯动伤口微微渗血,她不觉有些焦躁:“你们这群庸医,到底怎么给我皇儿医治的?为何到现在皇儿还没醒?” 年纪最长的太医流着冷汗,膝行几步回道:“王爷伤势凶险,臣已尽力止血,方才上药包扎时,想取下王爷的耳环,谁料王爷忽然清醒大力挣扎,结果撕裂扩大了伤口,导致伤势加重,这才昏迷不醒。” 卓勒森格一愣,盯着毕利森格右耳上的白金耳环,半响叹息一声:“皇儿,锦绣在你心中如此重要么?”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锦绣二字,密灵王眉心一蹙,纤长的睫毛颤动,皇帝以为他即将醒过来,欣喜地靠近,握着他的手轻声唤道:“毕利?皇儿?” 男王苍白的薄唇微微蠕动,轻轻吐出一个字:“绣。。。”随即又安静下来。 卓勒森格怔住,既失望又心痛:“毕利,朕一定为你寻回锦绣,你快点好起来吧。” 她陪伴了一会儿,越加疲乏困倦,忍不住打起哈欠,急忙以袖掩鼻掩盖过去。 小容上前扶住卓勒森格,柔声劝道:“陛下,王爷已无生命危险,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来瞧吧,千万保重凤体啊。奴婢在隔壁已经准备好了东西,您去享用享用?” 卓勒森格实在抵挡不住困倦之意,点点了头,命令太医跟宫人好生照顾好密灵王,扶着小容起身离去。 —————————————————————————————————————————— 锦绣趴在柜台上,仔细琢磨着桌上的千年鎏金古镜,两位男子翩然走入店铺,停在她面前,锦绣犹自沉迷在古玩鉴赏中,没有注意。 红衣男子轻笑着衣袖一拂,一阵熟悉的香风钻入鼻腔,锦绣立刻回魂,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猛的站起身,一把捉住红衣男子的纤手,高兴地唤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眨眨眼,伸长脖子往候晓谕身后望去:“咦?你后面的人是谁啊?好面熟啊。。。” 候晓谕拉过身后高大的男子,颇为自豪:“如何?为师的手艺不错吧?连你都认不出他了么?” 锦绣揉揉眼睛,那男子对她展颜一笑,露出白得炫目的整齐牙齿,黑漆漆的明亮眼睛笑得弯弯。 锦绣眼珠扫上他整齐梳在耳后那如墨的长发,下巴差点掉地上:“不要告诉我他是孤狼,这家伙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孤狼摸摸头发,走到锦绣面前,顽皮地从耳后勾下一缕青丝,在她脸颊上扫了扫:“绣。。。是我。。。帅不?” 锦绣被他挠得脸痒痒,拍开马蚤扰她脸蛋的爪子,一把拉过他,按下他脑袋,翻着他乌黑闪亮的长发,仔细考究:“莫非这时代也有染发剂不成,效果居然这么好?染发兼护法么?师父,赶明儿你给我研制出其他颜色的染发剂出来,让我也时髦一把。” 候晓谕拉开孤狼,嗤笑道:“你看你们刚才那副样子,就像猴子捉虱子似的,真丢人。你想要染发还不容易,等回了家,我给你配置一些,要什么颜色都有。” 孤狼本来很整齐的头发被锦绣揉搓得乱蓬蓬,可他满不在乎,一个劲地盯着锦绣傻笑,俊朗英气的脸透着七分憨厚,染成了墨发后,脸部和五官原本刚毅的线条柔和许多。 他仍旧穿着一袭纯黑衣裳,但劲瘦的腰间系上了一条正中镶了颗血红宝石绣着金线的白色腰带,青衣伏贴地裹在他健美匀称的身躯上,青衣下摆垂直到脚踝,完美衬托那双修长结实的长腿。 方才孤狼微笑着静静站在候晓谕身后,甚至隐约散发一丝儒雅高贵的气质,以至于锦绣第一时间见到他时根本没认出来。 锦绣意犹未尽,走到孤狼跟前抓住他坚实的臂膀上下打量,伸手抚平他被自己弄乱的头发,再次欣赏一番,啧啧称奇:“认不出了,想不到孤狼你还有这么俊秀的一面,这副模样不好叫你狼什么的了,要不我给你再改个名字?”孤狼使劲点头。 候晓谕冷不丁给了锦绣一铆钉:“你把起名字当玩不成?心血来潮就给孤狼改名字,你当他是什么?” “当他是。。。。”锦绣望天认真想了想,拉过候晓谕悄声嘀咕:“师父觉得我应该当他是什么呢?” 候晓谕斜了她一眼,撅嘴道:“我怎么知道,你就算是当他是夫郎,我能有意见么?” 锦绣噎了一下,手悄悄捏着候晓谕蛮腰,声音压得更低:“师父,你这是吃醋么?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孤狼好像我老弟似的。” 候晓谕被她捏得又酥又痒,玉容飞红,拍掉她作祟的贼爪,嗔道:“你好意思拿人家当弟弟,他比你大好几岁呢。” 锦绣扯扯嘴角,努嘴示意道:“师父您瞧他那模样,有十岁吗?” 候晓谕顺着锦绣的示意望去,孤狼已经扑到柜台上的果盘,一只手一个苹果、一只手一只香蕉,一脸幸福地卡兹卡兹大嚼起来。 候晓谕抚额轻叹一声,玉指戳了锦绣腮帮子一下:“就因为他单纯如孩童,所以才由着你欺负。你以后少胡乱戏弄他,万一哪次真伤了他,我看你去哪里后悔。” 锦绣吐吐舌,腆着脸凑到候晓谕跟前,搂住他,蹭着他光洁柔软的脸颊,撒娇转移话题:“师父,我好想你,让我亲亲。” 候晓谕红着脸挣开,啐道:“不害臊,光天化日的在店铺胡来,你作死啊。”心里却柔软甜蜜,红唇含情半点嗔,美眸星光水雾朦,把锦绣迷了个神魂颠倒,恨不得立即天黑人静与他红绡帐暖。 幸好化身为狼之前,朱莫陪同章逸云走进店铺,才化解了锦绣白日宣滛的不良幻想。 章逸云乍一见到锦绣,不由展露一丝微笑朝她温和的点头示意,锦绣搂着候晓谕的纤腰很自然地报以一笑。 章逸云这才注意到锦绣臂弯中拥着一名相貌极其美艳举止妩媚的红衣男子,他微微一怔不由停下脚步,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是好。 跟在他身后的朱莫见他停在门口,不解道:“章大人?怎么啦?” 越过他肩头,看到了里面的情形,眉头一皱:“萧绣,上工时间你不好好做事在干什么?有些事留到打烊后再做吧。” 锦绣脸一红,松开搂着候晓谕的手,急忙解释道:“三掌柜,这是我家夫郎,特意从苍月城来看我。” 章逸云闻言,心中微酸。 朱莫略显尴尬,笑道:“原来是你的夫郎啊。” 候晓谕柔媚又不失优雅地施礼,微笑道:“我妻主一直承蒙三掌柜您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章逸云端详着候晓谕,只见他眉似新月玉面清辉,云鬓淳浓染春烟,行若扶柳身婀娜,靥笑春桃榴齿含香,也不觉惊叹于候晓谕的绝世姿容。 章逸云是凤启国才貌双冠的第一公子,本身已俊美至极,但候晓谕的容颜气质更胜他一筹,又得知候晓谕居然是锦绣的夫郎,章逸云不免既怯且愧。 怯的是自己纵然萌生情意,但锦绣已有如此绝色夫郎相随,自己怎还会落入她眼中;愧的是以往他孤高清傲最不屑与人共侍一妻,如今明知锦绣已有夫郎还心生向往。 几番思量,章逸云风华绝代的玉容居然渐显苍白,眼眸也黯淡下来。 孤狼走到锦绣身边,扯扯她袖子,指着他自己:“我呢?我是。。。你什。。。么人?” 朱莫忽然插话:“这位也是你夫郎么?” 孤狼高兴地扭头看着朱莫,可劲地点头:“是啊是啊。。。” 锦绣急得抓毛,赶紧捂住孤狼的嘴:“是个鸟,再胡说八道,我把你踢回苍月城!” 孤狼掰开她的手,执拗地看着锦绣:“我会。。。是你。。。夫郎,以后。。。一定。。。会是!” 作者有话要说:=a=鉴于大家伙给俺滴巨大压力,男王我暂时没有炮灰了,毕竟还在过年咩。。。。。 炮灰不行,我就先虐虐他们吧,不虐不jq咩 ~\(≧▽≦)/~ 73 73、孤狼的出走 听到孤狼如是说,章逸云瞳孔一缩,心口微痛,目光转到孤狼,只觉得这高大男子容貌虽不如候晓谕,但俊美英武天真浪漫,自有动人之处。 不由心中暗叹,这个男子也是喜欢萧绣的么?虽然她尚不承认,但两人举止亲密俨然相熟很久,不知她究竟撩动了多少出色男儿的心。 章逸云想到她最近对自己的刻意疏离,一时间竟是心灰意懒。 罢,罢,及早抽身,不再奢望也好。。。 他平复心情,抬起头已恢复昔日神采。 锦绣见到章逸云忽然焕发光彩的容颜,脑海中不觉浮现一年前苍月城两人初见时他的模样,那时的章逸云跟眼前一样,丰神俊秀,气势逼人,然而这样的他却让锦绣突然感觉有些陌生和失落。 朱莫引见章逸云给候晓谕两人:“这位是章逸云大人。” 候晓谕翩然施礼,不卑不亢:“小民锦晓谕见过章大人。” 锦绣瞪大眼睛看向候晓谕,候晓谕面不改色笑意娉娉。 锦绣心中鼓掌,候狐狸就是候狐狸,撒慌时那样子比诚实人说老实话都淡定。 、 章逸云回礼:“原来是萧绣姑娘夫郎,萧绣姑娘屡次救我,恩比天高,公子既是她夫郎,也算是我的恩公。。” 候晓谕笑眯眯地睨了锦绣一眼:“是么?我妻主素来喜欢拔刀相助,英雌救美,章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锦绣心肝一颤,心虚地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对着手指两眼望天。 孤狼扳过她的脸,逼她正视候晓谕,充当起了知情人士:“是啊。。。绣总是。。。救美人,大哥。。。和玉。。。她也。。。救过,她也是。。。大哥和玉。。。的妻主!” 噗————锦绣很想吐血,候晓谕很想嗤笑。 章逸云脸色愈加复杂,他犹疑地看着锦绣:“原来萧姑娘不止两位夫郎啊。。。” 锦绣没法否认也不想承认,手掌交握拇指打圈,眼珠子往别处乱瞄。 偏生知情人士孤狼还要继续剧透,他笑着拍拍自个胸脯:“我以后。。。也会是。。。她的夫郎。。” 锦绣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脚一滑差点翻倒,紧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忙不迭否认:“才不是,你们别听这个家伙胡说,我就两个。。。唔,也许是三个夫郎吧。” 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几个字跟蚊子哼哼似的,偷偷瞅瞅对面两人。 朱莫惊讶中带着不屑;章逸云目光更加深沉,俊脸有些苍白。 锦绣求救般地望向身边的候晓谕,候狐狸抱胸托腮一付乐在其中的模样。 锦绣瘪嘴挤出两汪泪泡,可怜兮兮地看着候晓谕:“夫君。。。晓谕,你能不能替我跟大家解释清楚?” 候晓谕眯着狐狸眼,笑道:“女婚男嫁只要双方你情我愿就好,有什么好解释的。” 锦绣脑瓜耷拉下来。 朱莫定定神,咳嗽几声:“儿女情长的事情,萧绣你回家再跟几位夫郎好好培养吧。今儿章大人到此是专门为古董仿冒一案而来,你也跟来听听吧。” 章逸云显然惊骇未定,只盯着锦绣,剑眉微蹙薄唇紧抿,锦绣被他瞧得莫名心虚胆怯,缩缩脖子往后挪了一步。 朱莫见章逸云没有动,只得提醒:“章公子,请里面账房商量。” 章逸云这才回神,跟着朱莫走去,经过锦绣身边,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疾步离去。 锦绣见他们走了,跳起来给了孤狼脑袋一爆栗:“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娶那么多夫郎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娶你了??” 孤狼捂着脑袋很不服气:“你敢说。。。大哥。。不是你。。。夫郎么?他已经。。。嫁给你了,你不能。。。这么坏。。。不要他!” 锦绣语塞羞愧,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指着孤狼大声道:“娶毕利哥我认了,那你又算我什么人啊?你不就是小时候见过我吗?我会娶你??别搞笑了!我这辈子娶谁也绝不会娶你!!你死心吧!!”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 孤狼惊异地看着她,点漆般的眼睛碎光闪动,良久后,慢慢垂眸,他呆站在原地,愣愣盯着脚尖,第一次露出茫然无措又受伤的神情。 锦绣心脏抽痛,可就是死要面子梗着脖子硬撑。 候晓谕看不过,推了推锦绣:“你说话太过分了,还不向孤狼道歉!” 锦绣心中早就后悔,但大女人心理作祟,仍旧不肯服软道歉,低声嘀咕道:“是他先胡说八道的,我干嘛要向他道歉。我有公事,你们去我住所等我吧,就在店铺后面那条巷子,顺手第五间是我住的房子。” 掏出钥匙往候晓谕手中一塞:“你们先去好好休息吧,等我下工再陪你们。”说完赶紧离开,不敢再看孤狼。 边走边心想,就算道歉也不能现在,否则那还有面子?! 急忙赶到账房,朱莫已跟章逸云聊了一会,见到她进来,眼一瞪:“怎么才来?跟夫郎叙旧也不贪这一晌吧。”锦绣脸红,唯唯应诺。 章逸云只扫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继续说道:“本官经过查探,大致查出假古董很可能来源于卧龙镇,鉴于她们的幕后势力非同小可,本官打算七日回皇都调遣人手,继续赴卧龙镇查探此案。” 朱莫恭敬询问道:“章大人是否需要箫家商铺派人跟随,以方便鉴定真假古董?” 章逸云思索片刻:“三掌柜如能推荐鉴定人才跟随本官查案,最好不过。” 朱莫想了想,指着锦绣:“论鉴定萧绣也算是个人才,且年轻力胜,适于跟随章大人查案。” 章逸云跟锦绣同时微觉不自在。 朱莫见章逸云不语,以为他默认,问锦绣:“七日后你就跟随章大人去卧龙镇协助查案吧。” 锦绣还没答话,章逸云就先婉拒:“萧绣姑娘夫郎刚到蕲州城,妻夫情深只怕不方便跟本官前去,而且萧绣姑娘已经因为本官多次身陷险境,本官尚未报答救命之恩,怎能再次给她添麻烦呢,三掌柜还是另荐人选吧。” 锦绣见他说这番一眼都不瞧自己,说话语气更是生分,大有觉得她是贪恋温柔乡不务正业的意思。 锦绣本来就因为跟孤狼赌气心中正憋屈,她原也是打算拒绝,可被章逸云的话一激,马上反驳:“章大人!我虽然是很想与夫郎团聚,但我跟他们既然情深长久又岂在朝朝暮暮? 箫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现在拿着箫家的工钱,当然希望尽一份力,此案不破箫家前景堪忧,我怎么会贪图安逸坐视不理呢? 至于救过章大人的事,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以前就说过,只要我遇上了那种情况,不管是谁,我都会出手救人的,大人不必念念不忘报恩,我压根就没贪图什么报恩,您用不着时时把报恩挂嘴边。” 朱莫被她这番近乎无礼的抢白吓了一大跳,急忙喝止锦绣,向章逸云赔罪。 章逸云全然没有注意朱莫,只盯着扭头看向别处的锦绣,俊脸时白时红,紧握着扶手,指关节泛白。 朱莫见他如此模样更加慌张,一把拽过锦绣,喝道:“你太放肆了?快向章大人赔罪!” 被她狠狠瞪着,锦绣犟不下去了,敷衍的拱手赔礼,瓮声道:“草民一时糊涂,说话不分轻重,请章大人责罚。” 章逸云脸一红,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摇头苦笑,他慢慢起身,走到锦绣面前:“一直承蒙你照顾,七日后我在衙门等你同行,一路有劳。” 朝朱莫点点头:“告辞。” 朱莫瞪了锦绣一眼,急忙追去送他。 等她们都离开了,锦绣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接连冲撞两个好友,心里也不好受。但不知为何,当时就是不能冷静下来,伤人的话冲口而出。 朱莫回来后自然把她狠狠训斥一通,派下许多事给她做以示惩罚,锦绣忙到天黑还呆在店里没法脱身。 直到候晓谕急匆匆来找她,一照面就拉起她往外推:“孤狼不见了,你快去把他找回来!找不到他,你也不用回来了。” 锦绣惊道:“他啥时候不见的啊?蕲州他人生地不熟的,又是那么一个性子,乱跑会有危险啊!” 候晓谕狠戳了一下锦绣的额头:“你现在知道担心人家了?我说过你总那么对他迟早后悔,没料到真是现世报!心疼人家先前说话怎么不用用脑子?” 锦绣急得握住候晓谕的手:“师父,我知道错了,你告诉我,他啥时候离开的?” “我刚才在厨房掐菜准备煮饭,要他帮忙打水。结果等半天他也没回,就去找他,水是打好了搁门口,人却不见了,院子里哪里都找不到,后来遇到一名伙计,说他出门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喂?!绣儿?”锦绣等不及他说完,冲出门外。 候晓谕叹了口气,忽而欣然一笑,摇摇头:“看你着急的模样,还说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一改方才焦急的模样,一脸轻松的继续回厨房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虐虐锦绣总没关系吧,惩罚一下她的口不择言,哈哈 74 74、蕲州鹊桥节 锦绣冲到街上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找孤狼,她想到自己曾说要他回苍月城,就先沿路往北城门寻去。 一路上她发现街上熙熙攘攘,城里百姓似乎倾巢而出,全都说笑着往城东汇集而去,但锦绣一心只想找孤狼也没太在意,寻了许久,都快到北城门了却一直没发现孤狼踪影。 她心急不已,担心孤狼已经离开,正想着追出城门,忽然一对年轻夫妇走过她身旁,男子催道:“妻主快点,再过一会儿鹊桥灯会就开始了。” 女子笑道:“还早呢,你压根就不是去看什么灯会,是想去吃美食吧。你今儿晚饭都不吃,我就看出来了。” 男子红着脸拉着女子往城里走去。 锦绣闻言莫名的平复了些焦虑的心情。 美食孤狼,孤狼美食,以孤狼爱凑热闹的个性和敏锐的嗅觉,那个什么鹊桥灯会,不不,应该说是鹊桥美食展一定会很吸引他。 锦绣咬咬唇,心道死马当活马医,碰碰运气吧!转身朝城东奔去。 人群越来越拥挤,锦绣不得不放慢脚步,伸长脖子四处探望孤狼的身影,一想到孤狼穿着青衣,本来很明显的银发现在也染黑了,他若是真的混入黑压压人群中,自己根本就是大海捞针,顿时觉得鸭梨一箩筐。 没办法,谁让自己得罪人家先,只好瞪圆眼睛扫描着每一个人,恨不得能有把放大镜才好。 于是,人群里出现一个寻人狂,此人每每看到身材稍微高大且穿深颜色长衫的男子,就冲上去抓住那男子欣喜无比大叫孤狼,一番打量后兴奋的脸马上垮下来,随后受惊的男子尖叫,紧接着他们的家眷怒气冲冲地赶走了这个疯子。 更离谱的是,这个疯子还抓住了一名身穿黑衣的高大女子,这回倒是没人赶走她,因为被她错认的女子先是惊讶随后调笑着反握住了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姑娘,你我有缘分,今日我终于遇到知心人了。” 被反将一军的寻人狂立刻嘴角狂抽风中凌乱,甩开被握住的手,闪电般钻入人群逃亡。 被错认的女子追不上她,不甘心地娇声呼唤:“知心人!知心人!”而那个知心人早混入人群没影了。 知心人,不,锦绣经过百合事件后,被吓得不轻,收敛了自己胡乱认人的行径,此后见到相似的身影,克制住了上前抓人认脸的冲动,小跑到“嫌疑犯”身边,找机会偷瞄。 倒没有再遇到百合,只是有一次,发现一个背影与孤狼极其相似,但相貌相去十万八千里的极品男子,偏偏那男子嘟着嘴朝她娇嗔道:“看什么看,色狼!” 男子那满脸的脓包,瞪着绿豆小眼,肥厚的嘴唇香肠一样撅起,羞愤哀怨地瞪着她。 锦绣嘴角直抽,恨不得一脚踹到他那明显影响市容脸上。 最终她努力忍下了这暴力踹人的欲望,抖着腿带着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闪人。 眼睛跟脖子都酸痛得不行,可孤狼还是没找到。 人越来越多,脑海里孤狼炫目的笑脸随着时间流逝反倒愈加清晰,堵得锦绣心里越来越酸痛。 习惯了在原地等待孤狼跟随寻找,没料到有朝一日两人倒置,换成了自己来寻找孤狼,才明白原来在茫茫人海中要追寻一个人的身影是多么困难,而孤狼他是抱持着怎样执着的信念和毅力,才能从遥远的草原千里迢迢一路追寻到中原。在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单纯的他历尽多怎样的艰辛才找到了自己。 在孤狼面前说话从来不必小心翼翼,毫不掩饰情绪,以为无论自己如何欺负他,他总会报以天真的笑容满不在乎,不由得越来越纵容自己在他面前任性赌气,不顾及他的感受,几乎忘了即便他心思单纯如孩童,也同样有着底线。 今日,终于越过了底线伤害了他,立场转换后,才知晓,一直在痴心追寻某个人的背影,原来如此心酸和隐忍。 酒楼跟小吃商贩们点上灯笼照亮了整个东街,美食飘香,引得人食指大动,杂耍戏曲班纷纷登场,人们流连往返,整条街热闹非凡。 锦绣被各种各样的人推搡着,来到了戏曲班搭建的台子外围,台上人扮相精致,依依呀呀唱着。 锦绣在人群外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也没心思看戏,不敢使用轻功,只好踮着脚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夜幕已经降临,虽然东街灯火辉煌,毕竟比不得白日,找到孤狼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锦绣眼睛和鼻子又开始不争气的酸涩,很久没哭了,她总是告诫自己是女尊世界的女人,是要守护所爱之人的一家之主,不能轻易再流泪,但此刻,她真的又想哭了。 嘴角已经不由自主的往下弯,抽着鼻子,眨巴着眼睛使劲憋泪:“孤狼,你在哪里啊?我再也不说混话欺负你了,你快点出现吧。混蛋。。。” 肩膀忽然被人轻轻一拍,锦绣惊喜地转身冲着来人大叫:“孤狼!!你这家伙害得我好找。。。” 话没说完,就看到章逸云惊讶地看着自己。 锦绣笑容消失,希望再次熄灭,失望的低声道:“原来是你啊。。。” 锦绣黯淡失望的眼神刺伤了章逸云,偶遇的惊喜烟消云散。 章逸云自嘲的苦笑:“抱歉,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锦绣看懂了章逸云眸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分明与孤狼离去前的眼光一模一样,她握紧拳 ,心痛倍增。 “那不耽误你找人了,就此别过。”章逸云落寞的转身慢慢走开。 锦绣看着他稍显单薄的孤寂背影,再也无法漠视,冲上前拉住他:“我是在找人,但见到章公子也是很高兴的。” 章逸云听她如此说,顿时惆怅消散不少:“不如我陪你一同找吧,多一个人总好些。” 锦绣不忍拒绝,点点头。 章逸云唇角微微上翘:“你要找的人什么模样?” “就是今天你见到的那位说话有些结巴的高大男子,他叫孤狼。” 章逸云问道:“他跟你走散了么?” 锦绣摇摇头,叹道:“我口不择言伤了他,他负气离开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就是碰碰运气。” 章逸云剑眉一挑,不可思议地看看四周:“这人海茫茫,你又不确定他在这里,如何找?若是他早已离开蕲州,又该怎么办?” 锦绣被戳中心事,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如果他离开了蕲州,我也要去寻他。” 章逸云心中感慨,见到锦绣眼中的泪光,有些慌神,不由地扶上她双肩宽慰道:“别急,我们先找找。我还带了一些侍卫,叫她们也一同寻找。” 锦绣憋回眼泪点点头,旋即不好意思的笑道:“让你看笑话啦,女子有泪不轻弹,我差点丢脸。” 章逸云拍拍她肩膀,笑道:“没什么好丢脸的,你才多大?” “表面十六!内心二十!”锦绣不服气顶了一句,推着章逸云催道:“章公子,快叫你的侍卫帮忙找人吧,别耽搁了。” 章逸云带来了五名侍卫,各自寻找,约好一个时辰后在天合酒楼汇合。 章逸云与锦绣一路,鹊桥节东街人山人海,锦绣怕没找到孤狼前,又把章逸云给走丢了,就牵着他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章逸云小心回握着她带着薄茧的温软小手,心思有些飘忽,仍由她牵着自己前行。 锦绣护着他免受推搡,边走边张望。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只能抱着其他人或许找到了的期盼去了天合酒楼。 不多久,五名侍卫先后来到了酒楼门前,锦绣见她们均是孤身前来遗憾的对章逸云摇头,就知道了结果,她沮丧地坐在台阶上,抱膝不语。 章逸云弯□扶上她肩膀,柔声鼓励道:“别气馁,我们再去找找。” 锦绣扭头看看他,还未回话,酒楼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听见一女子吼道:“吃饭后结账付钱这规矩你都不懂,你是傻瓜吗?没银子你还敢点这么多菜,存心来吃霸王饭吧?!” 又是一阵吵闹声,好像一群人在推搡打架。 锦绣等人决定去看个究竟,刚踏进酒楼,半空中一名女子怪叫着向她们砸来,侍卫挡到章逸云面前,飞起一脚把那人踹了回去,女人又惨叫着飞了回去,砸到那群酒店伙计身上,随着桌椅碗碟碎裂的声音,人倒下一大片,一个人的惨叫变成一堆人的哀嚎。 一旁的女掌柜脸色铁青,颤巍巍指着章逸云等人:“你们。。。你们是跟这男子是一伙的么?专门来砸我天合酒楼的吗?你们到底是何人?” 锦绣从侍卫身后闪出,还没看清楚情况,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飞纵到她跟前,咧嘴露出炫目皓齿,笑眯眯递过来一只油乎乎的鸡腿:“绣。。。这个。。。好吃,给你。” 锦绣惊愕地看看眼前的男子,又看看伸到鼻尖下的鸡腿,猛然扑到他身上,抓住他衣襟使劲摇晃,劈头就骂:“孤狼!!你这混蛋乱跑什么!害得我找了好久,还以为你走了呢!” 孤狼被她摇得头晕脑胀,仍旧笑嘻嘻看着她:“我刚打完水。。。听到街上。。。好热闹,就跑。。。出来玩,发现好多。。。好吃的,但是。。。他们都要。。。先付银子,我没有。。。就不让我吃。我以为。。。这家店。。。不用付银子。。。就可以吃,原来。。。不是,是吃完后。。。再付钱,我没有银子,他们就打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再吃一次候狐狸,我忍不住了,嗷嗷嗷嗷 色狼来了哇 我上了活力榜,桑心 t t 我妈下周住院了,我要去陪护,2w滴榜单啊 怎么办 55555 打滚,跪求留言啊~~~~~~~~ 亲们给我完成榜单滴信心啊~~~~~~~~~~~~~~~~ 75 75、映水湖烟花 等到章逸云出面解决了这场闹剧,锦绣急不可待地就要拉孤狼回家。 孤狼不太情愿,僵持着不肯挪脚:“街上。。。很好玩,有好多。。。吃的,我还不想。。。回去,绣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1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1部分阅读 ,不如我们。。。逛完再。。。回去吧。” 锦绣白了他一眼:“再好吃的的东西有比师父做的饭菜好吃吗?回家回家。。。。唔。。。” 趁着她张嘴,孤狼把那只鸡腿塞进她嘴里,锦绣下意识咬了一口,嚼了几下,立刻心花怒放口水横流:“好好吃啊。。。” 孤狼得意的笑着:“街上还有好多好吃的,我们去玩吧。” 锦绣擦擦口水,故作犹豫地咳嗽几声,斜了孤狼一眼:“那。。。好吧,随便逛逛就回去,回家后不许跟师父说我们逛了街吃了东西!” 、 章逸云在一旁笑道:“难得遇到蕲州鹊桥节,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蕲州,游玩一番也不错。” 锦绣顺杆爬,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是啊是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随便看看吧。” 被迫掏银子摆平闹剧的侍卫们同仇敌忾地冷哼一声,锦绣浑身一抖背脊寒气直冒。 她讪笑着向横眉冷对的侍卫们作保证:“我真的没带那么多银子,明日一定亲自送钱到衙门,并请各位姐姐吃顿便饭聊表歉意,还请赏脸给小的。” 为首侍卫瞪了她一眼:“我们身为章大人侍卫,秉公做事绝不徇私,还钱就行了,吃饭就免了吧。”锦绣连连称是,神情尴尬羞愧。 章逸云笑道:“做事也不必如此僵化,萧绣姑娘也只是想感谢你们垫上银子,想请你们吃顿便饭罢了,如果有空就去吧,只是,说好是便饭万不可奢华。” 侍卫们面面相觑,没料到一向铁面无私的章大人居然为这女子说情,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不敢违拗,纷纷应承。 锦绣抹了一把汗,连连感谢章逸云。 孤狼早就不耐烦了,扯着锦绣就往街上跑去。 锦绣用力刹住脚步,急道:“等一下,等一下!”转身跑到章逸云面前,笑道:“章公子,我们一起逛逛吧。” 章逸云心中一热,欣然应允。 孤狼有了银子后,一头扎入街边小吃摊里搜罗美食,他倒也不忘时刻瞅瞅锦绣是不是跟在身后。锦绣稍微离远点或是想去别的地方逛逛,孤狼就会冲过来,硬把她拽到自己喜欢的摊贩前一块儿等美食出炉。 孤狼这做派不可避免地殃及了跟她们一起逛的章逸云。 锦绣怕跟章逸云走散,一路都牵着他的手,见他被迫跟着自己乱转,颇觉尴尬,乘着孤狼享受手中美食,向他抱歉地笑道:“早知道就不拖着你一起逛了,害你没怎么尽兴。” 章逸云笑道:“不必介意,本来就是随意看看。” 锦绣发觉自己还牵着他的手,急忙松开,颇不好意思:“得罪了,人太多了,我怕你走散了,所以才牵着你。” 章逸云手中失去温度,微微失落。 锦绣见他不语,以为他在意,赶紧转移话题化解难堪:“刚听人说,一会儿东街映水湖的鹊桥上会看到烟火,人们会在湖边放莲灯祈福求愿,我们也去瞧瞧吧。” 拽过吃得满嘴是油的孤狼,掏出帕子胡乱给他擦了擦,就偕同章逸云往映水湖走去。 刚到桥边,湖边就燃起了烟火,一瞬间,夜空中绽放朵朵五彩花朵,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天空,人群鼎沸,欢呼声不断。 锦绣最喜欢热闹,也跟着雀跃欢叫,章逸云笑看着她,绚烂缤纷的烟火映在她眼中流光闪烁,初见她时圆润的娃娃脸如今已清减,添了一份沉稳,五官显得俊秀多了。 锦绣忽然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指着桥下湖水,兴奋的说:“莲花灯,好漂亮啊!” 拱桥下湖面上果然飘来许多载着红烛的莲花灯,慢悠悠随波逐流,飘向远方。很快,柔和烛光点点闪动在整条河面上。 锦绣赞叹道:“好像银河啊,真美。” 章逸云不解,问道:“银河?那是什么河流?” 锦绣指指天空:“盛夏的时候,夜晚天空不是有很多星星么。星星汇集在一起犹如银光闪烁的河流,那就叫银河。可惜现在还看不到。” 章逸云有些憧憬看向天空:“今年盛夏之夜可要好好观赏一下星空了。” 随后,他握紧锦绣的手笑道:“据说亲自放逐一盏莲花灯,同时许下心愿,必定美梦成真。我们也去河边放一盏?” 锦绣朝桥下努努嘴:“你看,水面上这么多莲花灯,承载的愿望成百上千,但若不靠自己努力争取,只迷信神佛又有几人能美梦成真呢。我不是蔑视这种方式,但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更相信靠自己努力拼搏实现愿望。” 章逸云愣住,旋即轻笑道:“不错,我也是,从小立志为官,总觉得男儿不输女子,考取功名后一直努力彰显自己,很多人背后说我贪图功名,如今已位及巅峰犹不知足。她们说的也不全错,我的确想在朝堂靠权力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以此为心愿,官场沉浮十载春秋从未后悔。如果一盏纸扎的莲花灯载上一根红烛便能实现这些愿望,又何苦浪费光阴去追寻呢?” 锦绣惊异地看着他:“你为官已经十年了么?你这么年轻,岂不是十几岁就考取了功名?太厉害了。” 章逸云笑道 :“十五岁考取的进士,但这年龄考取功名的人并不少,只是其中男子很少罢了,没什么好夸耀的。” 锦绣星星眼,一副崇拜状:“十五岁就考取了进士你还要谦虚,你看我一名女子,今年十六了只能混店铺小伙计,还要不要我活了。” 章逸云被她逗笑了,恰好天空升起鹊桥节最灿烂的烟火,衬得他齿粲如玉顾盼生辉,锦绣不觉赞叹都说桃花人面相映红,眼前花火俊颜竞争辉,更胜之。 烟花渐渐消散,孤狼挤过打断两人的交谈,拉着锦绣往桥下走:“没有。。。烟火看了,不好玩。。。回家。” 走动起来,锦绣才发觉又握住了章逸云的手,脸颊绯红。 章逸云微微一笑,率先松开了手:“我也该回去了,就此别过。” 锦绣还来不及说话,已被孤狼拽出了好远,只好边走边回头摆手告别。 章逸云矗立桥头目送她远去,望向夜空,烟花过后无半点痕迹,绚烂之后重归寂寥,心中空落落,惆怅不已。 候晓谕冷着脸坐在桌前,一桌子丰盛菜肴早冷了,锦绣跟孤狼低着头绞着手,排排站墙角。 候晓谕微眯美眸,狠狠盯着犯错两人组,一手放在膝头,紧捏着手帕,玉指都快把帕子揉破了,周身散发的高压差点让锦绣喘不过起来。 锦绣偷瞄候晓谕,就被他妩媚无比的勾唇一笑,吓得接连吞咽,小腿肚都开始打颤。 孤狼一改平日大条模样,异常老实,安静地低头数蚂蚁。 锦绣瞥见他左脚尖轻轻磨着地板,心中暗笑这家伙居然也会紧张,“沦落”到此还不都是因为他?!刚到家也不看狐狸脸色,就兴奋无比地大侃鹊桥节美食多好吃、烟火多好看,把之前嘱咐他的话全忘个一干二净,直接导致当前悲惨的后果。要知道候狐狸发火可不是盖的,很可能导致自己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出现严重问题。 锦绣正悄悄用眼神凌迟着孤狼,耳边传来一声慵懒轻笑,听得她毛骨悚然。 候晓谕懒洋洋起身端起盘子,笑道:“绣儿如今越来越出息了,见过了大世面,认识了一群贵人和年轻公子哥,尝过了山珍海味,哪还记得家里黄脸公做的家常菜呢。既然都吃过了,这些菜也都倒了吧。” 锦绣赶紧奔过去救火,抱住候晓谕撒娇蛮缠:“不要,师父,我错了,不该明明找到了孤狼还玩到这时候才回来,害你担心,我错了,外头哪有啥好吃的啊,我当时肚饿随便嚼了点立马吐了,那些小吃跟师父做的饭菜比起来就跟猪食似的。” 候晓谕放下盘子,睥睨了她一眼:“你既吃了猪食,那你是什么?” 锦绣瘪瘪嘴,蹭着候晓谕香肩:“若我是猪,师父嫁给我又是啥?” 候晓谕媚长眸子一瞪,锦绣赶紧搂紧了他赔礼:“师父,好狐狸,我还饿着呢,倒了这么好吃的菜,我今晚一定被肚里的馋虫闹死,留着给我吃吧。” 候晓谕被她蹭得没了脾气,转身回抱住她,嗔道:“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这回就饶了你。” 锦绣凑上去亲了亲他的柔嫩红唇,悄声道:“绝没有下一次。吃完了师父做的佳肴,我还要接着吃师父呢。” 候晓谕玉面飞红,啐道:“不知羞。” 孤狼抬起头见到风暴已过,一个箭步窜到桌前,坐下就开吃起来。 候晓谕跟锦绣一脸黑线地看着他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不约而同的猜想孤狼的胃到底是什么做的。。。 总算平息了风波,打发孤狼睡到隔壁屋后,模范妻主锦绣急忙去给正在洗浴的候晓谕添柴加热。 澡堂里飘来淡淡玫瑰清香,阵阵弄水声伴随着候晓谕慵懒妩媚的轻叹,不断撩拨着锦绣。 添完最后一根柴,锦绣脸已经火烫,心跳到嗓子眼,偏偏里屋又传来一声幽幽呻吟,锦绣跳起来瞪大了眼,只盯着冒着热气灯光摇曳的窗口,呼吸越来越急促。 偏偏候晓谕正泡得无比舒适,红唇惬意的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婉转呻吟:“嗯。。。嗯。。。” 锦绣鼻腔一热,血腥味弥漫,急忙用手一擦,居然流鼻血了,心痒得不行,脚一跺,下了决心:“再憋下去我就要失血而亡了!” 昂首一声狼叫:“师父!!徒儿来了!!” 冲进澡堂一个鱼跃往候晓谕扑去:“师父,我要吃你了哦!!” 候晓谕大惊,根本来不及反应,水花四溅后,就被锦绣抱了个满怀,随即,暴风雨般的吻落在他□光滑的身体上。 “你。。。你。。。嗯。。。嗯啊啊。。。”候晓谕敏感之极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瞬间瘫软在锦绣怀中,压抑许久的爱恋全然释放,再也顾不了矜持。 他扭动着身子娇喘连连,美眸迷蒙睫羽轻颤,玉臂环住锦绣后背,颤抖着脱去她的衣服。 锦绣含住他胸口嫣红,手往下游,握住那昂扬湿滑的炙热来回摩挲,候晓谕弓起身体莺嘀不已:“恩啊。。。啊啊。。。绣。。。快。。。嗯啊啊。。。” 于是鹊桥节后,白鹭交颈爱意浓,只盼岁岁有今朝。 作者有话要说:jj这个笨蛋受系统,周五就开始抽,抽到现在,怎么jj舍不得花钱改造系统呢?很容易就被攻击和盗文,太受了。 希望榜单打对折。 祝愿大家情人节快乐!! 3╰)╮ 76 76、黑暗断残阳 密灵王昏睡三天后,才苏醒,卓勒森格刚下朝,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到了他床前。 毕利森格见到她,想起身行礼,卓勒森格急忙按住:“皇儿不必行那些虚礼了,好生躺着。” 毕利森格笑道:“儿臣没那么娇贵,伤口已无碍了。” 卓勒森格叹道:“你还说,都快吓死母皇了,那么深的伤口怎可能三日就好了??快快躺好。” 毕利森格顺从地躺在垫高的软枕上,握住卓勒森格的手:“母皇,为何之前一直都不肯见我?” 卓勒森格躲闪他的目光,笑道:“那时候母皇有些累,只想清净休息几日,所以才不接见任何人。” 、 毕利森格握紧皇帝的手,不容她抽出,凝视着她:“那母皇为何单单只召见太女殿下,之后又派遣近卫骑兵队押解儿臣来见您呢?” 卓勒森格无奈,只好坐在床沿,叹道:“朕就是怕你在朕营帐内看到铁炎,你二人又互相猜忌引起争执,所以才不见你。想必你也知道了,铁炎给朕进贡了凤启国新出品的烟叶,那几日朕都在试用这些烟叶,觉得十分受用,不免沉迷了几日。铁炎说若是让皇儿你瞧见,指不定又编排她什么话。朕想也是,就下令不见任何人。后来铁炎说皇儿多日未见朕,而密灵王王营周围出现许多类似杀手的不明人物,因此建议朕派遣近卫骑兵护送你来皇营。” 毕利森格边听边仔细打量着皇帝。 卓勒森格虽然年近五旬,但记忆中她保养得很好,身体健硕,一头青丝几乎没有白发,除了眼角与前额细微的皱纹外,再看不出岁月痕迹;而眼前的她两鬓居然飞上白霜,下凹的脸颊,瘦削的面庞,连昔日合体的龙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荡荡。 卓勒森格尽管依旧神采飞扬,但眼睛下却有明显的青黑,就连握在男王掌中的手掌都微微颤抖着。 毕利森格心中不安越加强烈:“母皇,您最近都在用太女进贡的烟叶么?能不能停几日?” 卓勒森格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朕的确是每日享用太女进贡的蓬莱烟叶,并无不妥,反而觉得精神比以前好多了,太女说此烟叶清新利肺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如今已在凤启国贵族阶层风行,据说是特意为凤启国皇室开发的极品烟草,连凤启国皇帝都在用呢。朕觉得一日不用精神就不济,用过后感觉年轻好几岁。” 男王还要劝说,营帐外传报:“太女殿下觐见。” 卓勒森格趁机抽出被男王紧握的手,传道:“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铁炎森格已经走了进来,行礼之后笑望着男王:“皇弟,觉得好些了么?皇姐这几日很担心你,担心得连上朝都心神不宁。皇弟安然度过危险,皇姐才稍稍心安。” 毕利森格冷笑道:“谢太女殿下挂念,本王能躺在这里与母皇共聚天伦,还多亏皇姐美言。” 卓勒森格摆摆手打断两人的唇枪舌战,叹道:“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疼爱的皇儿,却总是针锋相对,一见面便如此剑拔弩张,叫朕偏帮谁呢?” 铁炎森格恭敬行礼,赔笑道:“母皇多虑了,我跟皇弟一向融洽,方才只是互相道安罢了,如何说得上针锋相对呢。” 皇帝欣慰地笑起来,看向毕利森格:“毕利,你也不要再跟你皇姐计较了,原谅她这次无心之过吧,她其实也很关心你的。” 毕利森格只得颔首称是,他知道皇帝十分宠爱铁炎森格,这么多年,铁炎森格犯下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然而卓勒森格次次都只是小惩大诫做做样子罢了。 连数年前,太女为了霸占候晓谕血洗朝堂,株连数位朝臣,皇帝当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甚至在真相大白后,也舍不得废去铁炎森格太女之位,只是鞭笞一百,罚她闭门思过三年而已,连俸禄都未减半分,如今还让她掌握了皇都的兵权。 男王早知要说服皇帝废掉铁炎森格绝无可能,只能与朝廷忠诚联合,想方设法钳制太女,并暗中派人监视皇营跟太女营,保护好皇帝。 但是显而易见,卓勒森格对太女的信任和宠信有增无减,尤其是现在,即便受制于她也懵懂不知。 然而,令毕利森格更料想不到的,是皇帝接下来说的话。 “正好你们俩都在,朕也就借此将朕考虑许久的意愿说了吧,朕即位到如今已经快三十载春秋了,年纪大了,近年更是觉得精神不济,容易疲倦,处理朝政大不如以前得心应手。朕思量着,铁炎你年纪也三十了,太女也当了十五年,经过这么多年历练,朕觉得可以放心将朝政交托与你了,也让朕退位享享清福。” 毕利森格俊颜失色,惊惧地看着皇帝。 铁炎森格急忙抢先接过话头:“母皇为帝国劳心劳力三十载,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敌国俯首称臣,无论民生还是霸业都是空前强盛。如今海内升平,母皇也该好好享受一下辉煌盛世的安逸生活。儿臣身为太女,一直受母皇亲自教导如何指点江山,如今虽然只学到母皇七成本事,也自问驾驭朝堂诸事延续强盛国力应该绰绰有余。” 卓勒森格赞许的点着头,又笑着看向男王:“皇儿觉得如何呢?” 密灵王见此情形,明白皇帝早已完全信任太女,多说无益。 他移开目光沉声道:“母皇既然心意已定,儿臣还能说什么呢?一切谨遵圣谕便是。” 铁炎森格故意对密灵王大施一礼,语气温和谦逊:“未来还请皇弟多多帮衬本宫,你我姐弟摒除芥蒂和误会,从此携手,齐心治理好帝国江山社稷,也好让母皇可以安心寻求蓬莱长生不老之术,享福万万年。” 一席话哄得皇帝凤心大悦:“好好好,铁炎你能诚心说出这番话来,朕心甚悦,他日你登基,万万不可忘记今日之言。你日后要与毕利一同好好给朕守好江山,再创盛世。” 卓勒森格边说边期待的望向密灵王,毕利森格垂眸,始终不语。 卓勒森格微觉不快,声音也严厉起来:“皇儿,铁炎已然诚恳表态,你怎么还要计较?可还记得当初,你身为男儿得以封王拜爵上朝议事,还是你皇姐铁炎跟朕建议的!你们俩都是朕的结发夫郎凤君所出,朕的江山迟早要交给铁炎,那时皇儿便是亲王,必定能大展宏图,辅佐你皇姐开疆辟土。休要因为过往的小事或是外人的看法,就处处与你皇姐作对!朕希望从今日起,你们能冰释前嫌,再也不提从前之事,姐弟同心让我伽陀国雄霸天下。” 密灵王轻叹一声,藏于锦被下的左手紧握成拳,抬眸看向铁炎森格。 铁炎森格始终保持着微笑谦恭的样子。 男王吃力的坐直身子,双掌交付额前,轻轻一拜:“只要太女殿下登基后,真心为国为民、振朝纲、护忠诚,毕利森格愿遵从陛下圣谕,一生辅佐太女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铁炎森格笑容一僵,凤眸寒光瞬间闪过,遂恢复微笑:“多谢皇弟,本宫必定铭记在心。” 卓勒森格十分愉悦,叫太女坐到床前,同两人说了些嘱咐的话后,就开始感到疲倦犯困,全身无力。 一旁的宫侍小容急忙上前,扶住卓勒森格,柔声道:“陛下劳累整日,许是倦了,奴婢扶您去休息吧。” 卓勒森格点点头,她只觉得眼皮沉重,困意绵绵,眼脸黏糊,忍不住连打哈欠,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容急忙掏出锦帕轻轻为她拭去,卓勒森格握住他的柔夷,笑道:“你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扶朕去休息吧。” 毕利森格欲起身想送,皇帝按住他,交代太女:“从今以后你要好生照顾好毕利,若再伤了他或是惹他生气,朕定不轻饶你。你跟朕一同去吧。” 铁炎森格连连称是。 待两人走出营帐,男王精疲力尽一阵昏眩,再也撑不住伤痛之身,颓然倒回枕上,闭目休憩了半日,才稍稍恢复。 他睁开眼直视着奢华艳丽的帐顶:“来人。” 一宫人应声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传侍卫朗宁来见本王。” 宫人犹豫道:“侍卫朗宁三日前拘捕逃亡,被视为逆贼,陛下已经下旨举国通缉,一旦捉到她,格杀勿论!” “你说什么?!!” 男王大惊,猛地坐了起来,颈脖一阵剧痛,喉间升起一丝腥甜。 他努力吞咽下涌上来的血腥,喘着气瞪圆了眼,死死盯着那宫人:“为何要拘捕本王的侍卫朗宁?她何罪之有?” 宫人吓得匍匐在地:“王爷息怒,奴婢不知具体情形,只知道是太女殿下亲自去捉拿朗宁侍卫,后朗宁率人反抗拒捕,夺马逃去。之后,陛下就颁布圣旨捉拿朗宁等一干反贼。” 刺目的一缕鲜红慢慢顺着密灵王紧抿的嘴角滑落,宽阔的胸膛不住起伏,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嗤笑。 “王爷千金之躯方稍微恢复,切不可动怒忧心哦,母皇享用了本宫进贡的蓬莱仙草后,安然入睡了,睡前还特意留下传位圣旨。王爷想知道详情么,很简单,只好喝了这碗补血汤药,本宫一一道与你听。” 毕利森格双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指紧抓住床沿,指关节泛白,嘴角鲜红渐渐扩大,他不得不捂住嘴,却挡不住汹涌而出的鲜血。 艳红的血争前恐后地从指缝冒出,男王喘息越加剧烈,忍不住闷声咳嗽,俊容惨白。 他凤眸仍旧大睁着,死死盯着微笑着悠闲走近的太女。 铁炎森格走到他跟前,收敛笑容,食指故意擦过密灵王染血的手,貌似痛心的摇摇头:“皇弟啊皇弟,你看你这是何苦呢?终日与本宫作对,却落得如此下场,你精心培植的一切力量,都被本宫瓦解了。不过,你放心,本宫素来宅心仁厚,不会杀你,毕竟你我一父所出,血脉相连,本宫不忍心,再说你还有利用价值呢,本宫答应过母皇好生对你,决不食言,所以。。。” 她招招手,数名宫人鱼贯而入,一宫人手捧托盘,上置一碗浓黑汤药。 铁炎森格端起那碗汤药,笑道:“喝下本宫为你准备的汤药吧,从此后你将为我所用,就像母皇一样。。。” “噗————”一口鲜血从男王嘴中喷出。 他扶住床栏,硬撑着虚软的身体,冷笑道:“本王就算死也绝不受你控制!” 草原黄昏的天空一抹残阳,黑暗如娟蛹出|岤嗜咬最后的光芒,被黑暗利齿断颈的天空喷出黑血般的颜色,风中夹带着令人心惊的一股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我顶锅盖逃跑,风中传来俺滴回音:要相信俺是亲妈啊啊啊啊啊 男王的结局一定是好滴滴滴滴 77 77、归途中惊变 候晓谕等人刚到蕲州城没多久,就被锦绣告知过几日便回苍月城。 候晓谕心中虽有丝不悦,但想到回去一家团圆,很快冲散了这点不悦,反开心起来,闲时便把家里诸人的情况详细告诉了锦绣。 锦绣素知候晓谕心灵手巧又成熟老练,能想出这么多法子为家里开源增收,自然不在话下;而玉冰鉴冰雪聪明,他学会了刺绣针织锦绣虽然惊讶也不太意外;蓝君梦与卓娅一起在柳烟店里打工,顺便建立联络点,她亦不过感慨几声没觉得很稀奇,毕竟卓娅身为堂堂女子,自视甚高,不会好意思在她家吃白食的。 令她大感意外的是,一向被她看做单纯吃货的孤狼居然是一名隐藏版能工巧匠,入了箫肃的眼,还带来了一笔稳定又可观的收入。 锦绣皱着秀眉板手指,仔细盘算各个家庭成员的收入,算完后不由吐吐舌,孤狼与候晓谕的收入位居首位! 偷眼瞄了瞄那个染成黑发,坐在桌边,老实地听从候狐狸吩咐剥蒜的单纯小子,心中暗暗庆幸,幸亏前几日他没有真的离家出走,不然跟着他一同飞走的还有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她把手心的冷汗悄悄擦到衣裳上,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先挤出和蔼可亲的笑脸,转身往孤狼跟前凑去。 “孤狼啊,今天下午,我带你跟师父一起去蕲州城好玩的地方转转,咋样?” 孤狼看看她,又看看候晓谕。 锦绣赶紧加上一句:“师父已经答应我了,就看你的意思了。不然,你留下看家?” 孤狼眼一瞪,使劲摇头,认真说道:“我不要留下看家,你去哪我就去哪。”一句话说下来,一点都不结巴。 锦绣摸摸头,有些奇怪:“你怎么不结巴了?” 孤狼眨眨眼,思索了一会,满脸纠结,想了半天,红着脸开口,又结巴了:“我。。。我有时候。。。结巴,有。。。时候。。。不。。。结巴。。。”他越说越紧张,连身体都绷直了。 候晓谕给孤狼递过一杯香茶:“喝口茶,别紧张,慢慢说就不口吃了。” 孤狼点点头,接过茶小酌了一口,不那么拘谨了,定定神,看向锦绣:“好像我现在只有紧张时才会结巴,不紧张就没事。” 锦绣摸着下巴惊奇不已:“想不到你这么短时间就会完整说话了,一定有语言天分的说。” 候晓谕白了她一眼:“如果他一直都是跟着你,猴年马月都别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自己都经常前言不搭后语,胡诌乱侃。” 锦绣哪敢跟候晓谕顶嘴,自然连连称是。 最初几日锦绣见候晓谕两人一路奔波劳累,不忍见面就说让他们担心之事,便只带着他们四处游玩,几天下来风平浪静,心情更是放松了。 直到回苍月城前一天晚上,她与候晓谕同塌而眠,才斟酌着把谭影绑架章逸云,又遭遇黑衣杀手之事告诉了候晓谕。 候晓谕原本就很担心有人加害锦绣,闻言后更是不安,怨锦绣瞒着自己,嗔怪道:“这事你早该告诉为师了,怎么等到今日才说?若是前些日子出了事,你叫为师怎么办?”说着美目一红。 锦绣急忙搂住他,轻吻着他上翘的长睫和柔滑的脸颊,柔声安慰道:“我没有打算不告诉你,只是当初见你一路奔波到此,十分劳累,想着过些日子告诉你罢了。谁知后来几日都平安无事,看你们在蕲州玩得挺开心,就更不想说了。但是,我又怎敢欺瞒师父呢,这不老实交代了么。” 候晓谕抬头,红唇迎上锦绣的嘴唇,唇齿交缠之际,银牙故意轻咬了一下锦绣的下唇,锦绣吃痛脑袋往后一缩。 候晓谕扳住她的脸不让她逃开,伸出粉嫩舌尖仔细舔去她唇上的血珠,媚眼如丝,柔声道:“下次再有事隐瞒为师,定不轻饶。” 锦绣打了冷颤,旋即把脸埋入候晓谕怀中乱蹭,哼道:“坦白从宽么,师父,决不会有下次了。” 锦绣一双爪子到处游离抚弄,候晓谕胸口被她蹭得麻酥酥,柔软敏感的身体被她撩拨得滚烫,呼吸顿时急促,本就松散的亵衣被拉开,露出如玉的胸口和圆润光泽的香肩,红樱早已挺立等她采摘,今夜又是一室迤逦春光。 —————————————————————————————————————————— 朱莫暂时不能回苍月城,她整理出一叠账册单据,连同一封厚厚的信笺交托锦绣带回给箫肃,又将一对精心挑选出的玉狮子放入红杉木匣,嘱咐锦绣道:“这是箫当家准备送给秦王殿下的贺礼,你一路可要仔细保管好,不能出半点差池,否则,别说你,就连箫当家都会有大麻烦。” 锦绣带着这些东西上了章逸云准备给她们的马车,候晓谕跟孤狼早等在车内。 章逸云的马车在前面,他的侍卫走过来请锦绣过去。 候晓谕颇为不悦:“锦绣是我家妻主,哪有不跟自家夫郎同乘马车,却跑去跟未婚男子同坐一辆马车的理?章公子虽然是朝廷命官,也还是得避忌一点吧。” 侍卫脸一黑:“大人只是想跟萧绣姑娘商量些公事,到了驿站就让她回来。” 锦绣见两人互不退让,为难的看了看候晓谕:“东家命我协助章公子查案,只怕真是有公事相商,师父,你看。。。” 候晓谕冷哼一声:“非要商量公事,就让章公子与我们同坐一辆马车,有什么不敢让人听的事?!” “你————”侍卫正欲发怒,章逸云已走到马车前,扬手喝退了侍卫,对候晓谕施礼道歉:“锦公子说的极是,我属下方才多有得罪。在下真有公事与萧绣姑娘相商,又不能耽误回程,若两位公子不介意,在下就与各位同乘一辆马车吧。” 锦绣数了数人,嬉笑着瞅孤狼:“这马车也太挤了点吧,孤狼,你个子太大占地方,先去坐那辆马车,等到了驿站就换回来。” 孤狼剑眉紧蹙,嘟起嘴抱胸看窗外:“不去!” 锦绣扯扯他:“马车坐不下这么多人,走不动啊。乖啦!”孤狼望天看。 锦绣劝不动只好瞄瞄候晓谕,候狐狸媚长的眸子笑得弯弯,精光一闪,锦绣脖子一凉。 最后的结果是,锦绣一个人坐到章逸云马车里,三个男人同坐一辆,还是没机会商议事情。 马车跑在官道上,锦绣靠在窗前晃悠,两眼无神,寂寥空虚,伸头幽怨地看了看后面那辆传出欢声笑语的马车,深深叹了口气,缩回了脖子,靠在车壁上打起了瞌睡。 锦绣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色已暗。 正打算继续会周公,马车猛然震动,锦绣差点从凳子上摔下,还没来得及擦掉嘴边的口水,就听到四面八方传来极细微的箭声,她拔出蛟龙剑腾空跃起,劈开马车蓬顶,窜了出去。 脚尖刚离开马车,无数只羽箭瞬间从两边穿透车厢。 锦绣凌空一转身,稳稳落到地上,侍卫们已经与一群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锦绣急忙跑向另一辆马车,候晓谕等人也都下了马车,孤狼将候晓谕护在身后,三四名侍卫守在他们周围。 章逸云提剑奔到她面前:“又是那群刺客。”说罢就要加入战团。 锦绣拉住他:“她们的目标就是你,你还自己送上门?” 她把章逸云推到候晓谕面前:“你老实给我呆在这里!我去就行了!” 章逸云还欲再说,候晓谕拉住他,对锦绣嘱咐道:“你去吧,我们都留在这里等你,千万小心!” “知道了!”话音未落,人已经纵身丈余外,瞬间加入了厮杀。 侍卫们本落在下风,锦绣加入后连劈数名刺客,顿时声势大振,屡屡化解刺客们的攻势。 为首刺客见状忽然跳出圈外,手一挥,分出十来名刺客冲向候晓谕等人。 锦绣大惊,一时间却无法脱身,不过似乎也并不需要太担心,果然那边立刻传来阵阵嚎叫。 锦绣瘪瘪嘴,孤狼果然一动手就嗜血狠辣,估计发出叫声的人下场凄惨。 为首刺客见情况不妙,屈指一声呼啸,居然又冲出数十名刺客来。 锦绣咬牙砍翻两名刺客,救下一位侍卫,把她往候晓谕那边一推:“去保护他们!” 随即与重新攻上来的刺客们混战,身边的侍卫纷纷伤重倒地。 几名刺客忽然抛出锁链,锦绣腾空躲过呼啸而来的铁链,跃上一旁的树梢,未待歇口气,几条铁链夹风袭来,锦绣纵身跳上另一棵树上,而方才落脚的粗大树梢已被铁链劈断。 耳边忽然传来孤狼怒吼声,随即又是章逸云惊呼声,原来刺客数量众多,孤狼被十数名刺客困住脱不开身,候晓谕寡不敌众已被刺客擒住,章逸云挥剑上前营救,但刺客们武功高强,根本接近不了候晓谕。 锦绣大急,原以为最不用担心的候晓谕突然被擒,实在出乎意料,眼看刺客正带着候晓谕后撤,心急如焚,运起轻功连连纵越往他奔去! 身后又传来铁链呼啸声,锦绣顾不得许多,侧身避过铁链,落到地上,一名刺客挥刀砍来,她一把擒住那人,抓起那人就往使铁链的刺客们扔去,铁链抽到那人身上,顿时身体四分五裂。 锦绣乘机杀向挟持候晓谕的刺客们,闪电般挑翻两人。 正拿刀架在候晓谕肩上挟制他的刺客大惊,高喊道:“你再动手,我立刻杀了这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啊师父,终于轮得到你了,哇哈哈哈哈 虐美人虐美人 就小虐一下 我还是要狼嚎一声:我是亲妈~~~~~~~~~ 打滚,求留言啊~~~~~~~~ 78 78、狼王子之吻 锦绣手一顿,一名刺客借机刺伤了她的手臂,锦绣打落那名刺客的大刀,一脚踹飞了她。 候晓谕见她受伤急得大叫:“绣儿!莫要管我,不要听她们的话!快杀了她们!!” 挟持他的刺客大怒,手上微使劲,候晓谕颈上立刻流下一缕鲜血,候晓谕忍痛继续高喊:“绣儿,快杀了她们!” 锦绣心痛得不得了,赶紧叫道:“别伤害他!我不动手了便是!”边说边慢慢放下蛟龙剑。 候晓谕心中剧痛,急得美眸盈泪:“绣儿!不要啊!她们会杀了你的啊!” 他身旁的刺客狞笑道:“说的不错!杀了她!!”几名黑衣人将锦绣团团围住。 “不要啊!!!”候晓谕拼命挣扎想冲到锦绣身边。 挟持他的刺客用力箍住候晓谕剧烈挣动的身体,骂道:“要不是主公命令活捉你,老娘立马杀了。。。啊!!!”话没说话她突然撒手狂叫,口喷鲜血。 一把利剑从她身后刺入,贯穿胸膛,剑刃飞快抽出,她人也被踢到一边。 候晓谕身边多了一名身材高挑神情冷酷的俊美男子。 突如其来的巨变令众人始料未及,锦绣趁机迅速拾起蛟龙剑,击退了那几名刺客,冲到候晓谕跟前一把将他抱入怀中,紧紧搂住。 锦绣吻上候晓谕光洁的前额,身体止不住颤抖,哽咽道:“吓死我了。。。师父,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要活了!” 候晓谕流着泪,紧紧回拥着她。 那救了他的男子冷哼一声:“有话以后说吧!”言毕提剑冲向刺客。 锦绣回过神来,看向那男子:“谭影。。。” 虽然谭影加入了战团,可毕竟敌众我寡,尤其是那些使铁链的刺客很难对付。 孤狼冒险近身想抓住使铁链的黑衣人,但周边的刺客将他阻挡在外,他身上也受了几处刀伤。 锦绣给候晓谕包扎好,问道:“师父身上可有迷|药之类的药粉吗?” 候晓谕摇摇头:“最近都没来得及做这类药粉。” 锦绣实在不敢远离候晓谕,但孤狼等人情况又很危险。 锦绣冲进阵营救出章逸云,将他与候晓谕安置到稍微远的地方,嘱咐道:“师父,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说完奔回救援孤狼。 她虽然临战经验不足然而武功极高,谭影则是实战型的人,两人天生配合得十分默契。 黑衣人攻势得以遏制,但侍卫们损失不少,久战下去还是会吃亏,所幸此处距离驿站不远,驿站留守的官兵听见动静赶来救援,黑衣刺客们见势不妙,急忙撤离了。 锦绣松了口气,瞥到谭影背上的衣裳被划开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2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2部分阅读 ,露出了染血的中衣,犹豫了一下:“你受伤了,别走了,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走吧。” 谭影冷然瞄了她一眼:“我本来就没打算走。” 锦绣被噎得眼一翻,深呼吸一下,不再理谭影,跑到孤狼跟前查看他的伤势。 孤狼衣裳被划出许多口子,左肩上一道很深的刀伤,血肉翻开,潺潺冒血。 锦绣也不敢擅自处理他伤处,拿出止血药粉洒在他伤口上,心痛地问道:“很痛吗?回了驿站再好好给你疗伤。” 孤狼低头看着她,笑道:“不碍事,小伤。” 锦绣分明看到他左手痛得微微抽搐,却一副没事人样地微笑。 锦绣抿抿嘴,正想扶他走,孤狼笑容一敛,拉过她的手仔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绣,你的手受伤了!” 锦绣叹道:“就划了一道小口子,比起你的伤,我这算啥啊。” 孤狼摇头,剑眉紧蹙:“都怪我没保护好你,下次我一定不让你受伤。” 锦绣搀住他的胳膊:“还下次啊,最好再也别遇到这种事了,来,我扶你走。” 孤狼点点头,紧锁的眉毛稍稍打开,目光也柔和许多,任由锦绣搀扶着往候晓谕走去。 众人进了驿站,军医忙碌着给受伤的人疗伤,候晓谕伤势较轻,简单处理后也着手为伤员治疗。 章逸云只受了轻伤,而他手下的侍卫牺牲不少,但此时此地只能暂时将她们草草安葬,心情异常沉重,不愿多言。 锦绣也不便打搅他,候晓谕也不要她帮忙,只叫她陪着孤狼。 孤狼包扎好伤口后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手臂、肩膀、胸口均缠满绷带,肩头已渗出血渍。 昏迷中的孤狼不能刻意隐忍,面容透出丝丝痛苦,双目紧闭,额前和胸口满是细密的汗珠,脸颊蕴上不正常的绯红。 锦绣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烫手。 绞了温热的湿布轻轻为他擦去汗水,擦到他胸膛时,孤狼身体忽然微微一震,右手猛地擒住了锦绣的手腕用力一拉,锦绣猝不及防扑到他身上,急忙撑开身体,避免压倒他伤口。 孤狼胸口急剧起伏着,剑眉拧起,紧握她的手,辗转头部,呼出的滚烫气息吹拂到锦绣脸上。 锦绣脸一红,刚想移开,孤狼痛苦地闷哼一声,左手一扬,搂住了锦绣的颈脖,力气之大令锦绣顿时伏到了他身上,脸颊触碰到了他的肩上,孤狼痛得仰起颈脖低声呻吟,慢慢张开眼睛。 锦绣努力用肘部撑在他身体两旁,拉开了些距离,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墨瞳。 那双眸子不似往日那般清亮,比平时湿润,半眯着眼帘,睫毛并不是很长也不卷翘,却根根分明,眼角因高烧染上一缕嫣红,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媚惑。 孤狼涣散朦胧的目光一遍一遍仔细打量着锦绣的脸,忽然低声呢喃一声:“绣,我找了你好久。。。” 锦绣一怔,刚想说话,孤狼放在她脖子的手突然用力揽过她的头,下一秒滚烫的唇就印在了锦绣的唇上。 锦绣脑瓜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孤狼炙热的嘴唇毫无章法的在锦绣唇上碾转吮吸,双臂牢牢地箍住她娇小的身体,修长的左腿圈住她的小腿,截断了锦绣逃避他的所有可能。 锦绣不敢用内力挣开孤狼禁锢,只能任由他虐待自己的嘴唇,直到一丝腥甜在口腔蔓延,孤狼才放开她。 锦绣嘴唇已被蹂躏得破了皮,火辣辣的痛,她咧嘴嘶了一声,不满地斜了孤狼一眼:“你真跟狼似的,咬人嗫?” 孤狼凑近她,伸舌舔了舔她唇上的伤口,痛得锦绣往后缩脖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别来了,你受伤发着烧呢,清醒点!” 孤狼稍稍偏头,迷蒙的墨瞳眯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没有烤黄羊味道好。” 锦绣顿时头顶冒烟,一梭子眼刀射向孤狼,咬牙道:“敢情你刚才把我当烤肉吃啊?” 孤狼笑着低声呢喃了一句,锦绣疑惑地凑过耳朵:“你说什么?” “娶我。。。”孤狼因高烧变得艳红的薄唇在她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忽然含住她的耳垂。 锦绣一抖,鸡皮疙瘩掉满地,正想呵斥他,孤狼松开她倒回床上再度昏迷。 锦绣捂着火烧似的耳朵,站起身呆呆地看着再度昏迷的孤狼,良久叹了口气,端起木盆打算去换水,转身看到候晓谕含笑站在门口。 锦绣干笑道:“师父,你是啥时候来的?” 候晓谕媚然一笑,款款走近,伸指点了一下锦绣被咬破的下唇,痛得锦绣一哆嗦:“在孤狼把你嘴唇当烤肉吃的时候。” 锦绣脸也跟着耳朵一起发烫,尴尬无比,转了转眼珠,嘟起嘴诉苦:“我也没料到他突然就发动‘袭击’,来上一通狼咬,师父您看,我嘴巴被咬得多惨啊!血淋淋的呢。” 候晓谕勾起锦绣下巴,满目怜惜:“啧啧,真是伤得不轻呢,可怜哟。” 锦绣得逞地眯眼笑,候晓谕玉指忽然一用力,迫使锦绣微张开嘴,紧接着候晓谕柔软的红唇印了上来,痛得锦绣直哆嗦,差点把水盆给摔了。 她不敢偏头避过候晓谕这甜蜜又痛苦的惩罚,只好默默承受。 说也奇怪,候晓谕香馨温热的舌尖舔过她唇上伤口后,居然很快缓解了疼痛,伤口收缩变小。 从候晓谕檀口隐隐传来药香,舔吻了一会,他才挪开了唇。 锦绣眨眨眼,感觉嘴唇一片清凉,不再疼痛,惊喜地看着候晓谕。 候晓谕不等她开口,就把她往屋外推:“去把水换了吧,我先给孤狼瞧瞧伤,以后我再跟你细算账。” 经过候晓谕精心治疗,孤狼很快退烧,伤势也无大碍,忙到此时,天也泛白了。 锦绣收拾好东西,见候晓谕十分疲累,走过去横抱起他:“师父你累了,我带你去歇息吧。” 候晓谕也不挣扎,微笑着颔首,很自然的靠在她肩窝,圈上她颈弯,闭上眼休憩。 锦绣吻吻他柔滑的青丝,抱着他走到隔壁房,轻轻放到床上,候晓谕居然已经睡着。 锦绣轻手轻脚帮他脱去外衣鞋袜,盖好棉被,坐在床头,静静端详着候晓谕的睡容,目光定格在他包着纱布的颈脖上。 心开始阵阵抽痛,什么时候他武功变得这么弱了,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还以为他是最不用担心的那人,竟然让他陷入危险境地,如果这次不是谭影及时出现,这人只怕已经 手指紧抓着膝头,俯□在候晓谕鬓角吻了吻,躺下钻入被中,轻轻拥着他,合目柔声道:“师父,以后不许再瞒着我,要记得哦,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很快锦绣鼻息变得绵长。 候晓谕长睫一颤,睁开眼凝望身边人的睡颜,回拥住她,埋首在她怀中:“我与绣儿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亲妈亲妈亲妈!!! 我不是后妈~~~~~~~~~~~ 看俺多好啊,元宵节送亲亲 3╰)╮ 嗷嗷嗷,打滚~~~~~~~ =v=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今天过节,不要bw我好不~~~~~~·· 79 79、蕴育爱结晶 似乎预感到了她今日会回来,玉冰鉴很早就起床,只要听到门外有马蹄声传来,总会亲自打开院门站在门口眺望。 当发现只不过是路人经过,本晶亮的冰眸一次比一次黯淡,却仍旧执着守望。 近些天,玉冰鉴身体有些虚弱,小碧不得不陪在他身边,看到他如此,心中不免对锦绣有些埋怨,忍不住嘀咕:“那个女人也真是没良心,外出这么久连个信也不捎回来,好不容易托人带了口信,也不说个回家准确日子,害宫主您苦等。宫主,等那女人回来,你要好好说她一顿才是。” 玉冰鉴看了小碧一眼,声音清冷:“锦绣是我妻主,你以后要称她为君侯。” 小碧嘟起嘴不情愿的点点头。 玉冰鉴轻叹一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再言语,继续默然等候。 小碧怕他站久了劳累,奔到屋中拿了件外衣,又搬来一把靠椅,给玉冰鉴披上外衣,刚想扶他坐下,玉冰鉴扶着他的手忽然一紧,黛眉微蹙。 小碧紧张地问:“宫主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玉冰鉴不语,一会儿后展开眉头,舒了口气:“没事,突然有些肚痛罢了。” 小碧扶他坐下:“要不咱们找个大夫瞧瞧?” 玉冰鉴摇摇头:“无碍,晓谕哥就要回来了,他是神医,还用得着请别的大夫么?再说,也不甚要紧的。” 小碧皱眉道:“宫主您这几天身子都不大好,等那女人。。。君候回来了,定要她好好陪陪您!按理说,您是她第一个夫郎,又是玉寒宫宫主,怎么也该排在第一位吧。” 玉冰鉴知他小孩子心性,不去计较,只管一心等候。 直到蓝君梦等人下工回家,锦绣的马车还没有出现,眼见天色已晚,玉冰鉴身子又虚,蓝君梦坚持请玉冰鉴回屋,玉冰鉴只得起身。 众人正准备关门回屋,玉冰鉴脚步一滞,轻声道:“她回来了。” 小碧瘪瘪嘴:“宫主,这句话您今儿说第二十遍了。” “不,这回的确是她。”玉冰鉴转身望去,斜阳余辉温柔的洒在他周身,为他镀上一层金黄淡雅的光芒,冰眸似被尚有余温的光芒融化成浅泛涟漪的湖水,闪耀粼粼波光。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夕阳之下,小路尽头,果然有两辆马车朝他们驶来,越来越近,隐约都听得见车轮转动碾压小石子发出吱呀吱呀之声。 车妇响亮的一甩马鞭,前方那辆马车车帘一掀,露出那张被玉冰鉴魂牵梦萦的脸。 随后,那人也远远的看见了玉冰鉴,赶忙把手圈在嘴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不断告之她回来了!声声呼唤兴奋中夹杂着些微哽咽。 玉冰鉴如水的眸子悄然泛红,他松开扶着小碧的手,一步一步向那人迎去,上次他只能等在宫门前,无法出迎,这次终于能在她回到身边的第一时间走向她。 锦绣放下手,痴痴看着微风中慢慢迎向自己的男子,芙蓉玉面白衣如雪,青丝轻扬翩然若仙,那平日极少有波澜的冰眸,在与她视线交织的一刻,暗藏的思念便汹涌而出,将她深深卷入。 锦绣没等马车驰到玉冰鉴面前,就纵身飞出马车,向他奔去。 玉冰鉴停下脚步,静静等待。 锦绣冲到他面前停驻,细细端详着他,唇角上翘,伸出双臂将他揽入怀中。 锦绣个子长了些,已经与玉冰鉴差不多高了,玉冰鉴顺从地依靠在她肩头,环抱住她。 锦绣在他耳边轻声道:“冰鉴,我回来了。”唇轻触白玉般的脸颊,埋首在他颈脖,贪婪地深吸着那幽兰清香。 马车停在他们身旁,候晓谕等人下车来,也不去打搅他们,只默默看着。 两人终于分开,玉冰鉴淡色薄唇已然微扬,眸中的寂寞消散无踪,他抚上锦绣的脸庞:“我想你。” 只三个字,再无多言,却足以让锦绣爱怜之上更添心痛,握住他的手亲了亲:“我也是,好想好想你。” 候晓谕上前挽起玉冰鉴,两人相视一笑,三人一同往家中走去,孤狼小跑着追上她们。 章逸云站在马车旁并没同去,目送着她们走入院门。 院门口那不高的门槛,划分出槛内槛外人,而他只能站在槛外。 叹了口气,正欲离去,忽然一声呼唤,锦绣不知何时跑了出来,站在院门槛外,笑盈盈向他招着手:“章公子,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好。。。” 未及思量,内心蛰伏的渴望已脱口而出,等他惊觉,为时已晚。 锦绣向他走来,笑道:“走吧,尝尝我夫郎的厨艺,保证以后你都吃不下醉仙楼的菜。” 章逸云微微一笑:“好,那就叨扰了。” 锦绣推着他往家中走去,玩笑道:“能被你叨扰,咱三生有幸!” 章逸云心中一甜,唇边笑意更浓。 晚饭后送走章逸云等人,已是掌灯时分,小碧憋不住话,不顾玉冰鉴嗔怒的眼神,告诉了众人玉冰鉴身体不适已有数日。 候晓谕急忙为玉冰鉴把脉,锦绣颇为愧疚,拥着玉冰鉴:“你身子不适我都没发觉,我真是迟钝。” 小碧斜了她一眼:“你心里但凡有宫主,怎会没注意到?” “小碧!”玉冰鉴严厉地瞪了小碧一眼。 锦绣没心思跟小碧斗嘴,手掌轻轻抚着玉冰鉴的背脊,垂首低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玉冰鉴摇摇头,柔声道:“不,你很好。小孩子的话别放心上。” 候晓谕松开把脉的手,抚了抚玉冰鉴的青丝,对锦绣微笑道:“你啊,说你粗心还真不假,就快当娘了都懵懂不知。” “啥?”锦绣闻言心咚咚直跳,两眼犯迷糊:“我。。。当娘?当什么娘?” 候晓谕白了她一眼,揽住玉冰鉴柔声问道:“冰鉴,这几日可是无力嗜睡,吃不下食物,时不时想吐?” 玉冰鉴想了想,点点头。 候晓谕握住他的手:“你这不是害病,而是害喜!恭喜你,你怀了小宝宝了,快要当爹了。” 玉冰鉴愣住,旋即惊喜地看向候晓谕。 候晓谕颔首,同样欢欣,再一次肯定:“没错,你要当爹了,千真万确是喜脉,才一个多月,日后可要好生注意了。” 锦绣张大嘴瞪圆了杏眼,喜上眉梢,指着自己鼻尖,结结巴巴:“我我我,我要当。。当娘了?!” 突然跳起来大笑道:“我要当娘了啊!!哈哈哈!我有小包子了!!哈哈哈哈。” 卓娅走过来轻轻给了她一拳,笑道:“你这混蛋这么走运,居然当上娘了!恭喜你啊!!” 锦绣鼻尖朝天,得意瞄了眼卓娅:“你就老实说你羡慕嫉妒恨我吧,我要当娘了,你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故意朝蓝君梦那边努嘴,摇头晃脑。 卓娅嘴角抽抽,咬牙道:“你这人果然欠揍,听别人说好话就皮痒!” 小碧附和道:“没错,她就是这样讨厌!” 锦绣不晃了,咳嗽几声,仍然欢喜不已,搂住玉冰鉴使劲亲了亲:“冰鉴,谢谢你,我好开心!” 玉冰鉴含笑依偎在她怀中,美眸满溢幸福。 孤狼蹦跶过来,好奇地盯着玉冰鉴的肚子,手伸了伸很想摸上去。 锦绣拍掉他的爪子:“狼爪子想揩油吗?” 孤狼晶亮的墨瞳睽着玉冰鉴,认真说道:“我想摸摸小宝宝。” 玉冰鉴玉面蕴红,羞涩地垂眸。 锦绣紧忙搂住他,护住他的肚子,瞪了孤狼一眼:“现在哪里就能摸到,等小宝宝生下来再给你看。” 孤狼咧嘴开心得笑着:“我以后也要生小宝宝。”众人差点集体绝倒。 锦绣白了他一眼:“你只能生小狼崽,去去,别来刺激我们了。” 候晓谕忽然轻叹一声:“没料到冰鉴如此快就怀上了孩子,他解蛊不到一年,身子很虚,本不宜怀孕,以后需要精心调养,方能有望保住腹中胎儿。” 锦绣一惊,转而担忧:“这都怪我糊涂,师父,冰鉴怀孕可有危险?” 玉冰鉴也抬头期待地望着候晓谕,候晓谕犹豫了一下,随即宽慰的笑道:“为师必会尽全力照顾好冰鉴,虽无十成把握,但总有希望保住孩子,只是过程会很辛苦,日后生产难免危险,怕冰鉴熬不住。” 锦绣咬咬唇:“若是冰鉴怀这孩子会有生命危险,那我宁愿不。。。” 玉冰鉴伸手掩住她的嘴唇,美眸坚定的直视着她:“我要这孩子。”转身握住候晓谕的手:“晓谕哥,我想要这孩子,我不怕危险。” 候晓谕眼眶微红,回握住他的素手,慎重道:“放心,有我在,定不让你跟孩儿出事。” 众人稍稍心安,见天色不早,劝慰了一番,各自回屋休息。 锦绣自然陪玉冰鉴,候晓谕本要叮嘱几句,锦绣紧忙保证道:“师父放心,冰鉴身子虚,就算没有身孕,我也绝不敢再动那心思了。” 候晓谕白了她一眼,嗔道:“知道就好!别忘了你动了那一次心思,害冰鉴日后多受好多苦!可给我记着一辈子才是。” 锦绣流着冷汗拼命点头:“再不敢乱来了。” 锦绣小心伺候玉冰鉴洗浴后,把他抱上床,安顿好,自己也洗浴了,一同躺下,将他轻轻拥住:“冰鉴,以后要辛苦你了。” 玉冰鉴垂睫轻声道:“不辛苦,我很开心。” 锦绣一手轻柔地隔着亵衣抚摸着他平坦的腹部:“这里住着我们俩的小娃娃呢,日后生下来,他一定跟你一样美一样善良。” 玉冰鉴恬静地注视着锦绣,将手覆盖在她手背上:“女孩子要那么美作甚?” 锦绣眨眨眼,凑过去啄了啄他的粉唇:“男孩女孩都好啊,只要别生出来像我就行了。我好想要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小冰鉴呢。” 玉冰鉴目光更柔,闭上眼,樱唇迎上她探寻而来的唇,唇齿久久缠绵,直到呼吸渐渐急促。 锦绣怕他动情,不敢再深入,恋恋不舍放开他香甜的嘴唇,掖好被子,吻了吻他的鼻尖,柔声道:“睡吧,晚安。” 天刚亮,锦绣就悄悄起床赶去上工,到了箫家总店,被告知箫肃已经在等着她了。 锦绣暗中感叹,箫肃能有今日的地位,应征了一句老话:成功人士都是永远比其他人勤劳滴。无论自己来得多早,箫肃总会比她更早,所以箫肃是老板,而她是员工。 箫肃接过木匣放到桌上,取出那对玉狮子,细看一番,颔首赞道:“三掌柜果然不负重托弄到了镂兰白玉狮子,总算我没看错人。这回秦王寿宴箫家也不会失礼了。” 他小心将玉狮子放回匣中,对锦绣笑道:“秦王大寿那天,你与我一同去王府贺寿献礼吧。” 锦绣有些措手不及:“我也去?但我只是个小伙计,身份低微,且这段时间我打算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办妥了,正式娶我两位夫郎过门。那么多掌柜不能都陪你去么?” 箫肃一怔:“你要娶候晓谕跟玉冰鉴么?这么快?” 锦绣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都快当娘了,总不好还拖着不娶孩子他爹吧。” 箫肃惊喜道:“两位中哪位公子有喜了?” 锦绣笑道:“是冰鉴。。。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想尽快娶他们过门,虽然暂时不能入籍,但也要正正经经给个名分。” 箫肃点点头:“说的也是,男儿家谁不盼望能风风光光嫁一个好妻主呢,不过。。。” 他展扇摇了摇:“秦王寿宴就在两日后,你跟我去一趟也不会太耽误婚事。那日秦王府上必定权贵巨富云集,见见世面也未尝不可。且听说皇上凤后会亲临寿宴,连各国都会派使节前来贺寿,其中包括伽陀国的皇室成员。。。” 锦绣心中一紧:“伽陀国。。。皇室使节么。。。” 箫肃点点头,眼神颇为玩味:“不如参加完秦王寿宴,你再操持婚事也不迟。如何?” 锦绣思绪微乱,相思的苦涩滋味涌上心头。 广袤的草原上啊,那儿有一位英俊男子,目光宠溺温柔,胸怀若海,正直如扎雅格齐,一身银色铠甲,端坐于夜龙白马之上,遥望她离去的方向,永远等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小包子,终于有了小包子了,那啥,第一个怀小包子是冰山美人,然后是保密~~~~~~=v= 虽然一个多月就被查出来了,但俺家师父是神医么,女尊跟现实不一样咩。嘿嘿嘿,扭扭扭~~~~~~~ 80 80、王府众生相 秦王府外,玉辇纵横金鞭络绎,来庆贺秦王三十大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甚至连皇上凤离婷都将驾临秦王府为秦王风池莲亲自庆贺。 府外鞭炮声不绝于耳,一批接一批的贺礼不断抬进府中。 秦王甚至包下了皇都最有名的戏班进府唱戏助兴,苍月城首席花魁兼第一舞姬廖鑫儿也到场庆贺,现在正坐在楼阁上,陪坐在秦王身边。 秦王风池莲并不看他,只慢慢品茶。 端王凤远琪抱着一名娇美的舞姬,拿着酒杯坐在对面,她调笑道:“皇姐,这么大喜的日子,身为寿星的你怎么光喝茶水呢?来来来,还是跟小妹喝一杯美酒吧。” 风池莲放下茶杯,手指作势禅了禅衣摆,眼都不抬,恍若未闻。 凤远琪好像习惯了秦王的冷遇,继续挤眉弄眼调笑:“你不喝酒也别冷落了身边的绝世美人嘛,难得廖公子前来助兴,你就不能赏个笑脸给人家?” 风池莲凤目微抬,脸上那道伤疤触目惊心,她尚未开口,身旁的廖鑫儿启唇笑道:“端王爷说笑了,鑫儿出身桃李蹊,能参加王爷九千岁的寿宴已觉得万分荣幸,只求能一旁侍奉便好,怎能越矩忘了身份呢。” 秦王眼一挑,回首瞥了他一眼,廖鑫儿垂眸含娇微笑。 风池莲冷哼一声,收回目光,淡然道:“本王对风月之事从来不感兴趣。” 端王故作惋惜,捏了捏怀中美人娇嫩的脸颊,坏笑道:“月姬,幸亏你遇到的是本王,若是今儿侍奉的是我皇姐,那就可惜了,我皇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她啊,一颗星心都拴在某个绝世公子身上呢。” 秦王睇了端王一眼,目光冷冽如冰。 凤远琪冷不丁哆嗦一下,咳嗽几声,干笑道:“我开玩笑呢,皇姐别在意。” 秦王站起身,对周围宾客略一点头,拱手道:“本王要去准备迎接圣驾,离开一下,暂时失陪。”说罢撂下端王与廖鑫儿,径直离去。 廖鑫儿幽幽叹了口气,起身向端王翩然施礼道:“鑫儿也得去准备一下了,待会儿还要献舞。” 待廖鑫儿离开后,端王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么一个绝世美人,白白被皇姐冷落。” 又伸手摸着怀中美人柔嫩的脸蛋,坏笑道:“月姬,你今天涂了多厚的粉呀,看看,全沾到我手上了。” 月姬葱白食指轻戳了下端王的胸口,娇嗔道:“王爷干嘛如此奚落奴婢,怕是看上别的公子哥,嫌弃奴婢了吧。” 凤远琪一把捉住他的小手,嘴唇故意轻擦过月姬的耳垂:“你的手也要多保养,学学人家廖鑫儿,不过,今日擦的胭脂好闻,是什么花瓣做的啊?” 月姬嘟着嘴,推开她的头:“我哪敢跟廖公子比啊,王爷既然已嫌弃了奴婢,还抱着奴婢闻香作甚,快离了我这里吧。” 端王一把搂紧他,眯眼笑道:“你敢推开本王,今晚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小蹄子。” 周围的官员贵族们都哄笑起来。 其中一人问道:“听说今儿皇上还特意命宫廷乐师们前来助兴,其中包括凤启国第一乐师雪飞离,那首蒹葭飞天曲堪称仙境之乐,极难弹奏,当今世上除了雪飞离之外,无人能演绎,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听到他演奏这首曲子。” 旁人附和道:“早就耳闻‘仙乐蒹葭飞天曲,独传飞离惊世人’的传说,一直未能有幸聆听,说不定今日托秦王大人的福,能一尝夙愿呢。” “雪飞离啊”端王笑容很玩味:“他虽然琴艺冠绝天下,相貌又生得极美,但可惜是个哑巴,还偏生自视甚高不识抬举,本王可不稀罕听他演奏什么劳什子飞天曲。” 众人哑然,月姬急忙替她斟上酒,撅嘴娇声道:“月姬不好么?王爷为何如此惦念那个什么雪飞离?” 凤远琪大笑着举杯一饮而尽:“不提那人了,还是月姬善解人意,今儿好好陪本王乐乐吧。” 楼下,秦王冷冷扫了一眼欢声笑语的楼阁,凤眸闪过一丝厌恶,她转身往园中走去。一路上,众人见到她都停驻一旁,恭敬施礼。 风池莲进了书房,并不掩门,坐在靠椅上,仆人上了一杯香茶便退下。 她端起茶,拈起茶杯盖将茶沫轻轻刮去,神情专注,姿态美妙,凤眸平静如水,全无先前的冷冽狠厉。 本静谧的走廊中,忽然传来声声悦耳铃铛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莲步随着铃铛声戛止,停在书房门口。 “鑫儿见过王爷。”云鬓淡香玉面樱唇,窈窕佳人风华正茂。 廖鑫儿妖娆美目水光点点,期盼又微带怯意的望着秦王,雪白修长的手略为紧张地绞着丝帕。 可惜,风池莲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品茗香茶。 廖鑫儿抿抿嘴,轻移玉步走进书房,回身将门掩好,想了一会又悄悄闩上,忽然,风池莲冷声道:“打开门!” 廖鑫儿手停在门闩上,轻轻颤抖,他闭上眼紧咬红唇,放下手,并没打开门,而是慢慢转身朝风池莲走去。 走到她跟前,跪下来伏在她膝上,低低抽泣,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秦王红色衣袍上。 风池莲默然看着他,等他终于抬起头,风池莲伸手挑起他下巴,芙蓉玉面泪痕犹存,微红的桃花眼水光潋滟深情款款。 廖鑫儿哽咽轻唤:“王爷鑫儿好久没见到王爷了” 风池莲食指划过他玫瑰色的红唇,目光毫无波澜,淡漠地看着他:“我还让你活着,就是对你莫大的恩赐,懂吗?” 廖鑫儿痴痴看着风池莲,轻声道:“若是要鑫儿活着离开王爷从此再不相见,不如赐死鑫儿。” 风池莲眼一眯,放开了手,冷声道:“哭够了就起来。本王有事交代你。” 廖鑫儿拭去眼泪,翩然站了起来。 风池莲不再看他,端茶吹了吹:“箫阳这只老狐狸怕是察觉了我们的事,李桓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廖鑫儿神情冷峻,俨然换了人似的:“王爷的意思是除掉这个废物?” 风池莲摇摇头:“让她多活几日吧,她大事办不成,控制箫家那些小喽啰还是挺有一套。目前棘手的反而是章逸云” 一听风池莲提到这男人的名字,廖鑫儿心中不觉泛酸,又不敢显露半分,只垂眸静待。 秦王瞥了他一眼:“暗卫已查出玉寒宫余孽潜伏在皇都附近,只是他们身边多了几个棘手的人,牵扯了盟国,现在暂且不要动他们,撒网捞鱼最好一网打尽,不急在一时。这群人中还有伽陀国大驸马锦绣,此人挺不简单,不仅令伽陀国密灵王痴心相许,成为箫肃亲信,还三番四次救下章逸云,甚至插手查案阻我大业!你给我想法接近她,用美色||诱她为你所用,顺便离间那群人的关系,必要时牺牲一下也未尝不可。” 廖鑫儿惊讶地瞪大了美目,颤声道:“王爷妾身不愿意侍奉其他女子” “闭嘴,你当你是什么?”风池莲峨眉紧蹙,不耐烦地喝道,目光阴霾:“胆敢忤逆本王,你就永远呆在春带雨迎来送往吧!” 廖鑫儿只觉得她的眼神如刀般割在自己心上,抖索着跪到地上:“王爷若要鑫儿为您去死,鑫儿绝无半句怨言,可是,王爷可否只让鑫儿此生只侍奉王爷一人?” 风池莲失去耐心,一脚踢在廖鑫儿软腰上,怒道:“你不要以为侍寝过本王,就把自己当成了主子,若不听从本王命令,本王有的是办法叫你求死都难!” 泪水滑落脸庞,廖鑫儿忍痛挣扎着重新跪好,低着头轻声道:“一切听从王爷吩咐。” 锦绣跟在箫肃身后跳下马车,箫阳先行带着贺礼进府去了。 箫肃嘱咐锦绣道:“带你来参加秦王寿宴,可别乱了方寸丢箫家的脸。” 锦绣连连点头:“箫老板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丢面子的。” 箫肃打量她一番,称许道:“这身衣裳还挺适合今日的排场。” 锦绣摸摸身上这件淡红绸衫,得意笑道:“是师父给我做的,他选料眼光不但特好,手艺更称得上是最棒的裁缝师。” “此话倒不为过。”箫肃也赞同,抬首向她身后一瞧,笑道:“逸云也到了,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恐怕是被章丞相押解来的。” 锦绣转身一看,果然看到章逸云跟在章莲后下了马车,章莲还特意附耳嘱咐了他几句,章逸云满脸无奈的点点头。 随后,两人带着抬着礼物的仆人们朝她们走来。 箫肃对章莲恭敬施礼道:“箫肃见过章丞相。” 章莲笑看着他:“不必拘礼了。你母亲呢?” 箫肃抬头微笑道:“母亲大人已入府了。大人今日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必定也有喜事临门。” 章莲哈哈一笑:“箫公子真是人精,本官近日确有件喜事,不过,今日主角乃秦王大人,日后,我再告诉你吧。” 她转头吩咐章逸云:“我先去拜见秦王,你就跟箫公子多聊聊吧。”章逸云应诺。 章莲带着众仆人朝府里走去,与锦绣擦肩而过,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疑惑的打量一下锦绣,锦绣忙低头让到一旁。 章莲转身慢慢朝她踱来,仔细的端详着她,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男主终于冒头了,嗷嗷嗷,是的,他是个哑巴,不是天生的哑巴,他变哑而是有原因的。。。 81 81、初见雪飞离 箫肃不着痕迹地挡住锦绣,笑道:“她是我表妹,名叫萧绣,如今在箫家做一名小掌柜,跟我一同来此见见世面,学学眉眼高低。” 章莲微蹙眉头,迟疑了一会,终是摇头叹道:“原来是箫公子的亲戚啊本官方才觉得她很像某位故人,一时失了神哎,想想也是,怎还会有她的亲人活在这世上呢” 章莲最后一句叹息令锦绣莫名心悸,不敢抬头看人,直盯着地面。 章逸云以为她初见朝廷重臣心生胆怯,急忙走过来提醒章莲:“母亲,先去拜见秦王吧,一会儿皇上凤后就快驾临了。” 章莲点点头,先行离去。 箫肃拍拍锦绣的肩膀,示意她安心勿乱,转头戏谑章逸云:“今日丞相大人可是把你五花大绑架上马车的?” 章逸云修眉一扬,笑道:“就差拿刀子直接架我脖子上了。” 锦绣诧异道:“章公子为何如此抗拒来秦王府啊?” 箫肃收拢扇子轻轻敲了敲她脑门:“不该问的休问。” 章逸云摆手笑道:“无妨,我跟萧绣姑娘已是朋友,有些事我迟早会告诉她的。” 箫肃看了看两人,眯眼笑道:“一趟蕲州之行令两位共患难成知己了么?” 章逸云俊脸微红,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倒是锦绣痛快地点点头:“我与章公子如今已是好朋友了。” “哦?”箫肃展扇半掩面,故意拖长声音,意味深长的瞟了章逸云一眼:“那真是可喜可贺啊。” 锦绣没觉得有甚尴尬,但章逸云听到锦绣肯定的话语本就难掩欣喜,被箫肃这么一调侃,更觉羞窘,急忙拉着他朝府中走去:“时候不早,我们也入府去吧。” 三人刚踏进门槛,就听府外一阵马蚤动,回头望去,秦王府前停下几辆豪华大马车。 负责接待贵宾的秦王侍婢从首辆最豪华的马车上扶下一位穿湖水色长衫、怀抱古琴、身形清瘦的男子。 罥烟眉含情目,玉面清辉,体态袅娜风流,此男子略显病容的绝美容颜令在场所有人无不震惊。 府中亦有好事纨绔世女闻声而来,瞧见那男子,俱惊喜道:“传闻第一乐师雪飞离会亲自抚琴为秦王大人贺寿,果然非假!” 众人的惊艳声传到阁楼上,端王凤远琪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情不自禁站起身往楼外望去。 月姬粘了过来歪在她身上,摇着凤远琪的手嗔道:“王爷还说不理那人,可他一来,您的魂就飞去他那儿了,把月姬全忘脑后了。” 凤远琪回过神,笑嘻嘻搂住月姬香了一口:“我闻到好大股醋味啊,月姬身上还带了一坛老醋不成?” 月姬扭着身子依偎到她怀中,撒娇道:“王爷别看了,多陪陪月姬吧,听说今日那雪飞离还要为廖公子伴奏呢。月姬稍后也会献舞,王爷就只看着月姬好不好?” 凤远琪抚摸着他柔软的腰肢,调笑道:“好好,本王今日就把这对招子挂在你身上,你总满意了吧。” 月姬娇羞地伏在她怀中,含笑望向楼下被众人簇拥入府的雪飞离,抬头悄悄看了凤远琪一眼,端王的视线又飘向那琴师去了,月姬媚长眸子闪过一丝落寞。 雪飞离被一群崇拜者簇拥着,几名宫人护着他走入王府,锦绣跟随箫肃也进了王府,章逸云在阁楼南边选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箫肃与锦绣也跟着他落座。 箫肃扇子指指阁楼东面,对锦绣笑道:“坐在东边的人全是朝廷重臣或皇室贵族。” 又指着西面:“西面则是凤启国商贾巨富。” 扇尖点点桌面:“这南边么,就是四品以下的官员或风流名士的地方了。” 锦绣一脸了悟的点着头,随后又皱眉道:“我只是个小伙计,东西南三面好像都不收留我这类的人,我还是下去吧。” 箫肃忍俊不禁:“放心,你混在人群里面丝毫不起眼,无人会注意你。” 锦绣不敢明着抛给箫肃卫生球,憋着嘴倒茶骨碌一口,差点呛着。 章逸云笑道:“我倒喜欢这里清静,不需要跟那些人奉承谄媚。” 锦绣边咳边摸出一条手帕,正准备擦嘴,忽见章逸云怔怔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手帕,仔细一瞧帕子,不觉脸红,讪笑道:“对了,这是章公子的手帕,我一直忘了还了,正好还你,放心,我洗了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3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3部分阅读 很多遍了,很干净。” 箫肃惊讶的睁大眼,左右瞧着两人:“你们俩都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了?” 章逸云脸一红,接过手帕收入怀中,辩解道:“萧绣姑娘在蕲州城为救我受了伤,当时我拿手帕为她包扎伤口,如今她不过还我手帕罢了。” 箫肃别有深意看着锦绣,笑道:“一块手帕弄脏了扔了便是,亏你还这么小心珍藏。” 锦绣心虚避开箫肃的目光,尴尬的打哈哈:“随便丢掉别人的东西,不好!” 三人正说着,楼梯口一阵喧哗,雪飞离带着两名小侍,抱着古琴上楼来,停驻在楼梯口举目四处一望,看到章逸云等人,淡淡一笑,居然向她们翩然走来。 锦绣惊讶地看着箫肃章逸云迎向他,三人互相施礼,小侍们抱着古琴站到一旁等待,章逸云跟雪飞离打着手语。 雪飞离虽不能言但听力毫无问题,只是与人交流仍要靠手语,章逸云与箫肃都精通手语和唇语,三人交流起来方便许多。 锦绣瞧着他们交流起来毫无困难,很是羡慕,也心生学习手语的念头来,决定日后想法子跟箫肃或章逸云好好学习。 雪飞离目光移到锦绣脸上,锦绣一激灵,机械地咧嘴笑笑,雪飞离微微颔首回礼,章逸云便牵着他一同走过来。 箫肃为锦绣介绍道:“你方才也瞧见了,这位公子就是凤启国第一乐师雪飞离,雪公子他虽不能言,却是这世间唯一能弹奏出千年绝曲飞天蒹葭曲的乐师。” 锦绣崇敬不已,对雪飞离真诚一拜:“萧绣见过雪公子,今日得见雪公子三生有幸。” 雪飞离微曲膝头,浅施一礼,含笑朝她点点头,又转向章逸云比了几个手语。 章逸云会意,对锦绣道:“飞离说觉得跟你有缘,想以后若有机会能与你再见面多交流。” 锦绣颔首道:“自是没有问题,雪公子有时间的话,我随时奉陪。” 箫肃笑道:“飞离说凤后恩准他可以出宫三月去搜集民间流传的好乐谱,不如明日我在醉仙楼安排一下,飞离和咱们几个聚一聚吧。” 雪飞离听到箫肃所言,欣然应允,因要准备献曲,带着侍从离去。 箫肃盯着锦绣看了一会,都快把她看毛了,方收回目光,笑道:“我是在观察你是哪里吸引了雪飞离,居然第一次见面你就入了他的眼,还主动提出要与你再见面。真是匪夷所思。” 锦绣瞧他嘴角那抹戏谑挺不爽,故意头一抬:“许是我长得比较和蔼可亲,一看就是个好人,人缘好呗。” 箫肃嗤笑不已,章逸云转过身喝茶掩饰,但微微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锦绣幽幽叹口气,食指画圈。 忽然楼下一声传报:“太女殿下驾到,众人出迎!” 府内所有来客按照官阶排成两行,站在王府门口,秦王风池莲也偕同王君郑云出迎。 不多久,太女的玉辂在众多皇宫侍卫守护下缓缓驶来。 风池莲换了一身紫红色长袍,平日随性散于脑后的长发,也整齐束好收于冠中,金丝红玉簪穿过头冠,英姿飒爽;王君郑云乃骠骑大将军郑染的嫡长子,亦不是那娇弱男儿,眉宇俊朗,身量颇高,他与秦王并肩而立,璧人无双。 锦绣瞥见章逸云注视着秦王妇夫,脸色阴沉,扯了扯箫肃的衣袖,悄声问道:“章公子那眼神好吓人。” 箫肃用扇子敲了敲她脑袋,轻声喝道:“有问题日后再问。”锦绣吐了吐舌不敢再多言。 太女的玉辂停在王府前,侍卫铺下红毯,宫人从两旁拉开帷幔,太女凤仁卿扶着宫女的手走下辂车。 秦王同王君走上前,深深一拜:“臣风池莲(臣妾郑云)参见太女殿下。” 凤仁卿扶起两人,微笑道:“今日皇姐大寿,本宫也备上一份薄礼相赠,祝贺皇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风池莲抱拳谢道:“太女为君,我为臣,臣怎能受君之大礼?殿下肯驾临王府已令臣受宠若惊了。” 凤仁卿笑道:“你我虽是君臣更是姐妹,姐妹情深何必生分?” 秦王这才恭敬谢过,接受了礼物,将太女迎进王府。 她们经过章逸云身旁时,风池莲跟太女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 风池莲只瞥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凤仁卿却笑着走近章逸云:“章卿家前日入宫面圣,母皇大为嘉许,说卿家忠心为国,查案有功,不愧是凤启国第一公子,男儿不让巾帼。” 本不想引人注意的章逸云此刻不得不打起精神,恭敬施礼:“太女殿下言重了,身为臣子为君分忧,理所当然。” 凤仁卿眼中目光一柔,端详了章逸云一会,忽然微笑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本宫很期待早日携手章卿家一同俯览天下。” 风池莲袍袖下的手握成拳又马上松开,太女别有深意地又瞧了眼章逸云,才与秦王一同离去。 章逸云俊脸苍白,久久没有回过神,众人跟着太女回了府,锦绣发现章逸云还站在原地出神,走过去轻拍了拍他肩膀:“章公子,你怎么啦?” 章逸云回神,转身看着她,涣散的目光慢慢凝聚,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们也进去吧。” 箫肃站在他们身后,摇了摇扇子,叹了口气,也跟着进了府。 作者有话要说:我仔细看了下这文,的确毛病很多,甚至犯了许多不该犯的错误,特别是前几章,当时发文的时候不很认真,毛病不少;后期连续两个月赶榜单和被bj要求日更,码字的时候偷懒用句号代替省略号,且没有时间充实自己和阅读优秀文章,觉得词汇匮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又很怕罗嗦拖沓,觉得很废柴,导致现在陷入卡文中,不排除以后修文,但基本内容不变。 这周不申榜,希望能走出瓶颈,若是状态不好,仍旧不会去申榜。我还是会坚持隔日更或日更的。 俺很喜欢女尊文,所以,以后会专注写女尊的,这是我第一部女尊,也是第一部正经写的原创,有很多不足和闹笑话的地方,我会努力改正和学习的,一直以来,大家都鼓励我和包容我,非常感谢!鞠躬! ~\(≧▽▽╰)╭ 94 94、无涯之惊梦 章逸云放开她的唇,手指轻抚过锦绣被他亲吻得微微红肿的柔唇,怔怔地凝视着她,忽然苦笑道:“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很不知廉耻?” 锦绣一怔,望着面前这绝代风华的俊美男子,被他眼中隐约的泪光震撼,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怎么会……只是有些突然,还有一点……” 说着说着只觉得心跳不已,最后一句话梗在嘴里说不出口,想闪躲他的目光却无处可藏。 章逸云左手轻扣着她的脸颊,不让她逃避,美眸微闪星光,专注地看着她,轻声问道:“还有一点……是什么?” 锦绣垂眸,撅撅嘴,模模糊糊嘀咕了一句。 章逸云缓缓靠上前,柔嫩红唇几乎再度贴上锦绣的唇,睫羽半阖吐气如兰:“是什么?”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锦绣唇上,淡淡清香萦绕她鼻尖,无形中她已完全沦陷:“还有一点……欢喜……” 下一秒唇便被轻轻覆盖,嘴中重新溢满香甜的滋味。 锦绣被章逸云揽入怀中,不觉抬手抚在他胸膛上,不知是该推开还是该抱住,指尖触碰到章逸云光滑如玉的肌肤,点点酥麻自指尖传开。 过了许久,章逸云张开眼,放开了她的唇。 他红唇微翘,娇艳欲滴:“惟愿与卿长相守,白首不分离。” 锦绣心中既感动又为他感到心痛,轻声问道:“为何认定我?我不是专一的人,家里早有夫郎,既没财势也无权力,也许将来会给你带来危险也说不定……你是如此优秀完美的男子,配得上世间最出色的女人专一对待……” 章逸云下巴搁到她瘦弱的肩膀上,轻轻磨蹭:“这肩膀或许太瘦小不够有力,但它曾背负着我逃离险恶甚至攀上悬崖……” 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这双手很纤细还长满薄茧,有些粗糙,一点也不高贵美丽,但它总在我遇危险时及时伸出,将我带离黄泉路,虽血迹斑斑,却始终不离不弃。” 吻上她的眼睫:“这双眼睛一点也不漂亮,但总是掩藏住自己的忧伤,随时为他人绽放希望的光芒,溢满真诚的温暖。” 舌尖轻划过她水润的下唇:“这唇不会说甜言蜜语还经常笨嘴笨舌惹人生气,可一旦作出承诺便是一生一世……” 锦绣微微侧脸躲过他探寻的唇,脸红得都快滴血了,瞄了他一眼,瘪瘪嘴:“别说了……夸得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浑身不自在,我没那么好……” 章逸云美眸闪过一丝狡黠,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令锦绣忽然产生被人捉弄的感觉,眼角抽抽:“你刚才说那么多肉麻的话是哄我么?” 章逸云松开钳制她脸颊的脸,靠到池边,捂住绑着绷带的肩膀,剑眉轻蹙,答非所问:“解蛊毒还要多久啊,温泉水烫得我伤口有些痛……” 锦绣垮下脸,心跳很快平复,眯着眼盯着章逸云:“您老感情真是收发自如啊,撩拨我一番后,还若无其事?” 章逸云很无辜地一笑:“真的痛,不骗你。” 锦绣瞧了眼他的肩膀,绷带侵染少许桃红色,凑过去检查一下:“没事,我用的止血药是最好的凝露膏,血已经基本凝固了,可能因为温泉水中有硫磺,化了一点血痂,不妨事的。” 章逸云鼻尖状似无意地碰了碰锦绣凑上前的脸颊,柔声道:“留下,陪我……” 锦绣毫无意外地再次脸红了。 晌午后,抱着章逸云泡在温泉里昏昏欲睡的锦绣被雪飞离轻轻摇醒,勉强睁开看,茫然的先看了看玉面微红的雪飞离,又低头瞧了瞧怀中已经睡着的章逸云,脑中浮现出被章逸云强吻的画面,打了个激灵,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尴尬地咧嘴笑笑,将章逸云唤醒,扶着他出了池。 雪飞离要为章逸云换衣,锦绣衣裳也湿透了,便回房去换衣。 一出门,看到谭影早就换好衣裳了,正靠在门口好像在等谁。 谭影见她浑身湿漉漉地出来,讥讽道:“三个时辰早过了,你窝在温泉水里怕是不想出来了吧。” 锦绣哼了一声不搭理他,从他身边走过,径自回房换了衣服,打开门谭影就站在面前。 锦绣故意无视他,绕过他出了门。 谭影剑眉一锁,万年冰山脸少有的呈现出了愤怒,转身一把扯住她,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锦绣白了他一眼:“你认为我该对你有何态度才对?” 谭影语塞,锦绣面无表情地甩开他的手,正色道:“一会儿我要去提审水无涯,你想不想跟着来?” 谭影微微一愣,望着她的眼神重现迷茫,下意识地点点头。 锦绣见他吃瘪,心中暗乐,仍旧故意绷着脸,睥睨着他:“你见到他时,没经过本大人允许,不准说话,做得到才带你去!” 谭影凝视着她,眼神愈加复杂,微微点头。 锦绣得意得只想锤地,她一向颇为怜香惜玉,按理说谭影也是极为俊美和优秀的男子,可不知为何,两人一见面就跟针尖对麦芒似的,总是互相冷嘲热讽,各不相让。 锦绣拼命忍耐得意的心情,不让谭影发觉,要不然谭影已经开始有变黑趋势的脸色铁定会黑得堪比锅底。 水无涯被扔在客栈一间小房里,手足被绑,连嘴巴也被布巾塞着,已然受过鞭刑,身上衣衫撕裂好几处,裂口清晰可见渗血的鞭痕。 他身娇体弱,一天水米未进又遭受鞭笞,脸色惨白浑身微微颤抖,躺在阴冷的地上半昏迷。 锦绣一见他,立马想到了前世美军虐待战俘的丑闻,没料到这辈子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忘了事先给侍卫打招呼,侍卫们都痛恨水无涯施毒害死不少官兵,是以对他先用了刑逼供,谁料根本撬不开他的嘴,又怕用刑过度伤了他性命被自己怪罪,才暂时放过他。 锦绣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拿掉布巾,抱起他放到床上。 水无涯头刚一触到枕头,立刻睁开了眼,但却毫无焦距,他突然蜷起身体,喘着气大睁着惊恐地四处乱看,喉咙里咯咯轻响,嘴唇不停哆嗦,语不成调:“别找我……不是我杀你的……别过来!哥哥……我没有杀你……别找我!!” 锦绣跟谭影对视一眼,两人均心中起疑。 谭影上前一步,水无涯大叫着滚到床里面,头发凌乱,表情极度惊惧,疯狂地挥舞着满是鞭痕的纤细手臂:“哥哥……别过来!我没有杀你!不要杀我!!” 谭影皱了皱眉继续靠近他,水无涯越加竭斯底里的喊叫。 锦绣于心不忍,拉住谭影:“别逼他了,你看他这样子,多半发烧出现了幻觉,别弄出人命了。” 谭影推开她的手,冷然道:“若想知道真相就收起你那滥用的同情心!” 锦绣心中一凛,默然退到一旁。 谭影一把拉过拼命挣扎的水无涯,冷笑着厉声道:“好弟弟,你有胆杀了我,没胆承认?!今儿我特意找你索命,你跟我一同下地狱吧!” 水无涯满面泪水,浑身冷汗淋淋,双臂被谭影狠狠钳住无法挣动,脸吓得毫无血色,张嘴急喘着:“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想迫你投靠主公……没想过杀你……杀你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杀的我?!快说!!”谭影猛力晃了晃水无涯,喝道:“你不说,我就找你抵命!!” 水无涯倒抽着气,目光散乱,不停哽咽:“是那个人……那个男人……不是我不是我……”话没说完,眼一翻昏死过去。 锦绣急忙探探他鼻息,替他把了把脉,顿时大吃一惊,不觉峨眉紧锁:“他情况很不好,不仅有外伤还有内患,身体以前受过极其严重的伤害,早已伤及心脉内脏,如今已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谭影扫了眼水无涯,眸中毫无半点同情,冷冽道:“此人害死了那么多人,果然恶有恶报!” 锦绣找来几瓶药交给谭影,笑道:“虽然他是恶人,也不能见死不救,他现在若是死了,咱们也找不到幕后元凶了,劳烦你帮他上药吧。” 谭影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果然像她……小心日后此人以怨报德害了你。” 锦绣破天荒地没有跟他顶嘴,只笑笑把药瓶塞到他手中就退出去了。 锦绣走出客栈,伸着懒腰望向天空,笑吟吟喃喃道:“恶人也是人命啊,救他就算是为我家即将出世的小娃娃积福吧……冰鉴,师父,大家一切平安么?” ———————————————————————————————————————— 凤后夏青溪倚靠在枕上,静静端详着为自己把脉的绝美男子,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人长睫半垂的妖娆美眸上,幽幽道:“候神医的眼睛很美,颇有几分像圣上。” 候晓谕抬眸,微笑着回道:“草民只是一介平民,除了会点医术再无他用,怎敢与陛下比较,凤后折杀草民了。” 凤后淡笑着合上目:“候神医能令伽陀国大驸马为尔不惜抗旨拒婚,甘愿涉险逃婚,必有过人之魅力,不必太过自谦了。” “殿下,您身体已无大碍……”候晓谕松开手,故意回避夏青溪话语,起身写下药方:“照此药方每日一剂,过几天凤后殿下必定痊愈。” 宫侍接过药方退了下去,夏青溪摒退所有宫人后撑起身体想坐起来,候晓谕忙扶起他,在他枕下加了个软枕。 夏青溪忽然握住他一只手,慵懒笑道:“候神医与锦绣姑娘都是难得的人才,那玉寒宫宫主玉冰鉴亦是高人,若能为国效力将功补过,圣上必不会追究你们的过往,而我凤启国也将如虎添翼,朝纲大振,霸业指日可待。” 候晓谕眸中微微一闪,敛去笑容:“陛下是否有话想对草民说?”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写了好长了啊,np文通常都比较长,不想马虎写,真累啊~~++ 下次女尊我打算开一个比较短的一对一,再开一个长的np……咳咳,只是先想想,不知道有精力写不,大家还会继续看我写的女尊不~~~~~~~~ 只是愿望啊愿望 摸下巴望天 95 95、耻辱的伤痕 夏青溪拍拍他的手背,微笑道:“候神医聪慧过人,怎会听不出哀家之意呢。哀家知道锦绣如今隐姓埋名当了七品五显大夫,随同章寺卿去卧龙镇查案,若能立功必定加官进爵,说不定还会被圣上接见,但她仍旧是伽陀国逃婚驸马,而玉冰鉴也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要是被人拆穿,只怕你们全部性命难保,难道你希望这样吗?” 候晓谕紧抿樱唇,垂首恭敬跪在地上,回道:“草民自然不愿,所以才托箫大当家将实情禀告殿下,凤后殿下胸怀宽广,心地仁慈,明察秋毫,跪求殿下为草民一家做主。” 夏青溪咳了几声,叹道:“若只是你与锦绣抗婚逃出伽陀国一事,哀家倒是好做主,但玉冰鉴是圣上下旨清剿的玉寒宫宫主,只怕哀家心有余力不足……不过……” 候晓谕听到前半句心中稍感欣慰,但听到后半句玉冰鉴罪责难逃,又心惊,忙伏地恳请:“玉冰鉴心底纯良,并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且如今身怀六甲,恳请殿下怜悯。” 夏青溪点点头:“哀家也素闻玉寒宫乃是世外桃源,与世隔绝,宫人们极少下山,先皇时期还曾辅助过皇庭国师祭天祈福测算天命,但玉寒宫六年前莫名卷入太尉司马绫谋反一案,记得当时右丞相窦侬和骠骑将军郑染联名上奏陛下,说玉寒宫收留司马绫的乱党,甚至鼓动国师救助司马一族,其行可诛。后因国师自缢,死无对证,且当时内忧外患,陛下便没有立刻下旨攻打玉寒宫,但总归玉寒宫成了皇上心头一根刺。如今海内升平兵强马壮,秦王和郑染上奏旧事重提,尽管玉寒宫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圣上还是颁布圣旨下令清剿玉寒宫……” 夏青溪娓娓道来,双眸沉静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候晓谕,观察他的反应。 候晓谕双手交叠俯首于地,沉默而谦恭地聆听并不插话,收敛了平日里所有的骄傲轻狂。 夏青溪唇角扬起上翘幅度,很满意候晓谕的表现,他笑道:“神医免礼吧,你救了哀家一命,哀家岂会见死不救?!” 候晓谕维诺着起身抬眸,夏青溪对他亲昵的招招手:“过来这边坐,哀家有几句心里话想跟神医说。” 夏青溪年纪已过四旬,因天生丽质驻颜有术,容颜停驻在三十岁的面貌,候晓谕虽然是皇帝凤离婷的私生子,比夏青溪晚了一辈,但坐到他身旁,两人交谈甚欢,看起来更像是兄弟。 夏青溪忽然轻叹:“哀家那不争气的女儿天性不喜争斗,安于平淡,只喜欢风花雪月之事,根本没有居安思危之心,若不是哀家替她处处操心,只怕早已被圣上废了,哀家的母亲过世后,再无人可倚靠,如今还能住在东宫保住太女,所凭的也不过是圣上念及的结发之情罢了……” 候晓谕心中一紧,怎么也没料到凤后会出此言,凤后这席话可以说是他内心最隐秘的想法,闻言者如不被他所信任不为他所用,必遭杀身之祸,他背心不由升起刺骨寒意。 候晓谕巧妙地掩饰住内心慌乱,顷刻后便做出了决定,坦然看向夏青溪:“不知草民一家该如何为殿下分忧呢,请殿下明示。” 夏青溪赞许地笑了笑:“候神医有没有听说过一直对凤启国虎视眈眈的敌国昆亚国?三年前昆亚国大将茹鹰领兵十万大军进犯我国边境,一月攻下二十座城池,坑杀守城官兵三十万,令人闻风丧胆,朝廷震惊,派出了秦王风池莲出征应战茹鹰。此事你应该有所风闻吧。” 候晓谕点点头:“草民听过民间传颂,三年前秦王风池莲大败魔将茹鹰,夺回城池,逼迫昆亚国签下臣服我朝的条约,从此秦王赢得了战神之美誉。” 夏青溪唇边挑起一抹冷笑:“她的确夺回了城池,可惜赢茹鹰的手段难以启齿,若不是第一公子章逸云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事后郑贵君命章莲劝服章逸云不计前嫌并将功劳拱手想让给秦王,风池莲非但是败军之将更是有罪之身,哪轮到如今她们父女在朝野横行无阻飞扬跋扈呢。” 夏青溪语调平缓,彷如在诉说一件极其平常的琐事,但在候晓谕听来,只觉得他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夏青溪慢悠悠伸出纤长玉指,沿着鼻梁划到左脸颊:“凤池莲脸上那道伤疤便是她此生永远的耻辱标记。” 侯晓谕一怔,发觉夏清溪深潭般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夏清溪仍旧淡笑着:“神医可知为何凤池莲如此憎恨玉寒宫特别是玉冰鉴么?” 侯晓谕摇摇头:“草民不知,凤后殿下可否示下?” 夏清溪美眸微睁,笑意甚浓:“那是因为给她那道伤疤的人正是玉寒宫宫主玉冰鉴。” 锦绣按照秋弦绘制的暗黑组织据点分布图,率人个个击破,基本剿灭了雾枭镇所有的暗黑势力,并在距离雾枭镇不远的小村落发现了隐蔽的假古董制作点。 水无涯清醒后,将一切罪责揽在身上,拒不透露更深的内情,锦绣见他身染重荷,命不久矣,不忍心动用刑罚,打算日后迂回劝导他说出实情。 自此,蕲州假古董案件总算告一段落。 一行人带上证物,踏上了回程。 因为证物颇多,关键犯人亦不少,雾枭镇府衙特意安排了两辆大型马车和数辆囚车运送。 锦绣与章逸云同乘最豪华的马车,雪飞离则与秋弦、谭影同乘另一辆。 章逸云与锦绣面对面坐着,踏上马车的一刻,视线就胶着在锦绣身上,此刻他慵懒地靠在车壁上,半阖美眸注视着锦绣,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 锦绣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莫名其妙地摸摸脸:“我脸上有污渍吗?总盯着我看……” 章逸云粲然一笑,忽然起身坐到她身旁,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回皇都后向我母亲提亲吧。” “什么?!!!”锦绣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章逸云:“这么快?!我跟你才刚刚交往啊。” 章逸云脸一沉,剑眉微挑:“本官身体都被你瞧去了,你想推脱责任?” 锦绣委屈地瘪瘪嘴,斜了眼章逸云:“我啥时候看了你的身体啊?那天不是还隔了层衣服嘛……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章逸云美眸危险地眯起:“你我都有了肌肤之亲,那日你还抱着我共浴温泉,飞离和侍卫们全都知晓,回到皇都传开了,我堂堂第一公子妄顾名节与女子共浴,岂会保有清誉?还会有哪户人家愿意娶我?嗯?!” 锦绣纠结无比地看着章逸云,使劲眨巴着眼睛,章逸云抛出的一连串重磅炸弹轰得她七晕八素,磕磕巴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那个……” 章逸云心中暗笑,玉指挑起她一缕长发把玩着:“就这么说定了,回皇都面圣后,你去丞相府提亲。” 锦绣深呼吸一口,坐直身体,鼓起勇气大声道:“我不去!” “你说什么?”章逸云伸出手指钳住锦绣的下巴,把她的脸扳过面对着自己:“再说一遍?” 锦绣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道冷冽寒光,心脏蹦蹦直跳,不停吞咽着,极力维持住平静,扳开他的手转过脸,仍旧坐直了:“我说了,我才跟你正式交往没多久,现在谈婚论嫁言之尚早,日后就算娶你也要等我夫郎们都同意了,我才考虑上门提亲。” 章逸云眼神一黯,退开来,低声道:“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愿意娶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锦绣被他一激,没办法继续装酷。 章逸云大病初愈,脸庞清瘦许多,眼眸半掩薄唇紧抿,比平日里添了份柔弱,眼下又一副委屈的模样,更是楚楚动人。 锦绣自然招架不过,巴巴地凑过去扯扯他衣袖,呐呐道:“我的意思是,我跟你再多花些时日互相了解一下,常听老人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咱们再处些日子,正经谈一段时间的恋爱,若过了这段时间后,你对我还是今日这般心思,我自会去丞相府提亲。” 章逸云沉声道:“只怕我等不了这么久了……” 锦绣皱皱眉,紧张地握住他的手:“你的意思是,太女她……” 章逸云凄凉一笑:“此行前,太女已经暗示我,待我回到皇都,便亲往丞相府提亲,圣上也有意赐婚……你若不先与我定下婚约,等圣上赐婚后,便是你我缘尽之时……” 锦绣大急,脱口而出:“不行!你只能嫁给我!” 章逸云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色,面上仍落寞悲戚:“你又不愿早些去丞相府提亲,还是算了吧,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我迟早成为太女正君,你还是不要太亲近我,以免日后有麻烦。”话虽这么说,却没有丝毫挪动之意,反而更加靠近锦绣。 锦绣将章逸云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底,她早已不是当初懵懂单纯的小女孩,章逸云这些小心思她如何不知? 两人互有情意,成亲也是水到渠成之事,而太女的确急迫想求娶章逸云,她又着实不愿太女染指章逸云,不如装傻上当,将计就计吧。 锦绣立即装出十分焦急,傻乎乎往他设下的小圈套里跳的模样,搂住他的胳膊:“我回去征得夫君们同意后,立马去丞相府提亲,你可别嫁给太女,要知道一入宫闱深似海……” 章逸云何等聪慧,瞧着锦绣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如何不清楚她那花花心思,反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顺水推舟,抽出胳臂,拥抱住她:“我等你……” 水无涯站在窄小的囚车中一路颠簸,走到半途,内伤复发昏死过去,章逸云只得下令众人暂时停驻在就近的驿站休息整装。 锦绣将水无涯安置在一间上房中,同秋弦一起为他诊治。章逸云在院里等着,见锦绣出来,上前问道:“水无涯怎样了?” 锦绣面色凝重:“他情况很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挨到皇都。” “这么严重么?” 锦绣点点头:“嗯,他内脏已经开始衰竭,本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加上这几日关在囚车中餐风露宿一路颠簸,只怕性命堪忧。” 章逸云急道:“他可是很重要的证人,现在绝对不能死,不然我们这多日来的努力岂不前功尽弃?” 锦绣微笑着安慰章逸云:“别急,秋前辈医术精湛,刚才我跟他商量了一下,想出了个为水无涯吊命的法子,应该能为他续命一年左右。” “是什么法子?”章逸云皱起好看的剑眉,心中隐隐不安,不由上前握住锦绣的手:“你别告诉我这法子又会令你以身犯险,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无功而返。” 锦绣赶紧摆手否认:“没有危险,只是要耽搁些回都的时日。秋前辈说,此地离苏兰山只有一日路程,苏兰山出产一种十分珍稀野参叫黄党参,是皇室用来吊命回光的宝贵药材,我带着水无涯前去苏兰山,三日内若能找到此参,水无涯便能得以续命。” “我跟你一起去!”章逸云不假思索的说。 锦绣无可奈何地笑笑,点点头:“好吧,没办法,就算我说不行,你也不答应啊。” 章逸云笑道:“你是我下属,当然只能遵从上司之令。” 送章逸云回屋后已经是亥时,累了一天,锦绣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却被黑暗中倚靠在她房门口的谭影吓了一大跳。 黑夜里若非青衣男子在月光下微微闪动的目光,睡眼朦胧放松了警惕的锦绣差点没发现他。 锦绣有些气恼:“半夜三更一身乌漆抹黑的站在那里不吭声,想扮鬼吓人吗?” 谭影慢慢向她走来,月光下,他嘴角挂着那抹惯有的嘲弄:“鬼不是穿白衣吗?” 锦绣啐道:“去你的!白衣是我家冰鉴仙子穿的!像你这样一年四季只穿黑衣的面瘫才符合做鬼的标准!”绕过他往屋里走:“本姑娘要睡觉了,少陪了!” 谭影拽住她胳膊冷声道:“我也跟你们去苏兰山,休想甩开我!若不带我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说罢放开锦绣径自离去。 锦绣瞪着他笔直修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处宣泄,只好跺跺脚:“混蛋谭影,一点都不可爱!这还是女尊社会吗?迟早让我找到机会治你!” 柳烟视察完厨子们的工作,刚出来,蓝君梦便领着他一同去见萧肃,柳烟有些惶恐的悄声问蓝君梦:“可是奴家做了甚错事,惹箫老板不高兴,才这么急着找奴家?” 蓝君梦淡笑:“柳公子切莫多心,去了便知道了。” 柳烟不敢再问,纤手紧张交握,惴惴不安地跟着蓝君梦上了马车。 一路上,蓝君梦始终保持着温婉笑容与柳烟闲谈,柳烟素知蓝君梦等人与萧肃关系匪浅,萧肃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既然蓝君梦如此从容自若,想必萧肃不会无端为难他,也渐渐放下心来。 到了箫府,两人在管家引领下,穿过回廊,来到偏厅,柳烟发现除了萧肃在,竟还有两容颜极美的男子。 柳烟急忙赶前几步,见过了萧肃。 萧肃指着其中一位风姿卓越妩媚天成的的红衣男子:“柳老板,想必你也听说了,萧绣如今已经被圣上封官,这位公子是萧绣的正夫神医侯晓谕 95、耻辱的伤痕 ,凤后殿下御用医师。” 又指着一位白衣如雪眉目如画的谪仙公子:“这位也是萧绣的夫郎玉冰鉴玉公子,武功天下第一。” 柳烟急忙施礼:“奴家柳烟见过两位公子,奴家的小店承蒙箫大人照顾才有了今日,实在感激不尽。” 几人见过面后落座,萧肃开门见山:“柳老板,箫某此次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柳烟忙道:“箫老板有事只管吩咐,您和箫大人对奴家全家恩同再造,奴家早希望能为两位出点力。” 萧肃问道:“柳公子可去过塞外?” “不曾,但奴家素闻塞外民风淳朴风光迤逦,尤其是男人家可以出仕经商并不被世人歧视,心中颇为向往。” 柳烟说着不觉唇角含笑,眼露神往,表情褪去了分刻意的隐忍。 萧肃将一切看在眼中,笑道:“塞外人饮食单调,颇为喜欢中原食物 ,箫某几次去伽托国考察,发现中原菜肴颇有潜在市场,有意将中原饮食引入塞外,只是目前苦于无人敢做先锋前去伽托国开辟这一领域。” 柳烟是个灵慧人儿,马上就领悟了箫肃言外之意,正好他也有此意,忙道:“奴家愿意做先锋前去伽托国。” 萧肃亲自为他倒了杯香茶:“不急,我且问你,若我要你从此后长居伽托国,你可愿意?” 柳烟一愣:“箫当家的意思是叫奴家定伽托国?那奴家的家人……” 箫肃笑道:“自然是跟随柳公子同去,一切费用都由箫某承担,我已经在伽托国安排好了一切。伽托国男子可以上学堂应国试,可以骑马习武参加武官考试,几乎有同女子一样的待遇,想必柳公子很希望令弟未来能生活一个公平幸福的氛围中吧。” 一席话正中柳烟的心事,他表面看起来隐忍温婉,骨子里其实是个要强的,身为男子这么多年抛头露面经营饭馆撑起整个家,受尽歧视,尝尽疾苦,内心极度渴望能去公平和宽容对待男子的世界,塞外伽托国是诸国中男子生存环境最公平的国度,他神往已久,只要他们一家人不分离,能举家迁徙定居在伽托国,乃是梦寐以求之事,更何况有萧肃保障他们在异国的生活,何乐不为呢? 柳烟当即应允了箫肃。 箫肃浅笑:“先别急,柳公子可知箫某要在伽托国何处建立首个塞外据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3月15日(周二)今天3月18日 我都在医院里整日陪护照顾我妈妈,所以没能更新,也忘了及时通知大家,很抱歉,鞠躬 先奉上这么点,我在医院空闲的时候写的,我保证很快吃掉章逸云。o(n_n)o 96 96、涉险苏兰山 柳烟浅笑:“箫老板对奴家一家人恩比海深,哪怕是要奴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何况只是去塞外国度呢。只要能确保家人平安,无论箫老板要奴家去伽陀国何地,奴家绝不推脱。” 箫肃赞许地点点头:“柳老板果然蕙质兰心,实在令箫某佩服。”他挥挥手,仆人呈上一幅伽陀国地图。 箫肃展开地图,指着伽陀国西北边境与鬼罡国相邻的那戌郡:“在下要柳公子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伽陀国那戌郡,自从前月伽陀国镇南将军额右沁打败鬼罡入侵者后,便一直镇守那戌,据说伽陀国年迈的君主已经把那戌赐给额右沁作为属地,镇南将军接管那戌后,致力于恢复民生、鼓励通商,颁布了许多招揽各国商家的指令。我于日前也接到了消息,箫家亦在招揽之列。以前伽陀国与鬼罡国和平时期,那戌郡曾经是十分繁华商业地区,民风开放、包容力强,百姓生活富足,且很喜欢来自中原的商品;当地有钱人家时常来凤启国经商游玩,据他们说,伽陀国百姓对我国菜肴非常推崇,尤其是简单又好吃的家常菜。我早有意开拓这个商机,正好柳公子最擅长烹饪上佳的家常菜,又有经营管理饭庄的经验,所以箫某认为你去最合适了。只是……” 箫肃顿了顿,欲言又止。 柳烟道:“箫老板但说无妨,奴家有能帮到箫老板和箫大人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箫肃朝候晓谕点点头,候晓谕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黄阳绿翡翠的玉佩,递给柳烟:“柳公子,到了那戌你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4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4部分阅读 拿这块玉佩去求见镇南将军额右沁,她若问起这块玉佩你如何得来,你只需回答一句‘锦簇繁花盼君归,绣幕芙蓉一笑开’,她便知晓了。” 柳烟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翻到玉佩背面,手指触及之处隐约感到刻着几个字,他不由拿起玉佩对着光亮细看,果然见到玉佩背面雕刻着几个极其细小的伽陀国文字。 箫肃笑看着柳烟,心中暗暗佩服他的谨慎认真:“不瞒柳公子,那些字正是伽陀国名震天下的密灵王毕利森格亲手所刻,毕利森格的妻主就是你的恩人——萧绣,不,应该说是锦绣才对,她并不是我的远房亲戚,而是伽陀国大驸马。” 柳烟惊得瞪大了眼睛:“您……您说甚么?!” 箫肃笑了笑,指了指候晓谕跟玉冰鉴:“还有更令你吃惊的,候公子的身份除了是凤后的新任御用医师,更是名扬天下的妙手医圣;而玉公子不仅是锦绣的夫郎,同时也是玉寒宫宫主。想必柳公子也知道,朝廷正在通缉玉寒宫的人吧……所以,锦绣身边的人全都不是寻常人物啊。” 柳烟已惊得有些六神无主,微张樱唇,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目光僵硬地移到坐在一旁的玉冰鉴身上。 玉冰鉴一身白衣,墨黑柔亮的秀发整齐地梳在耳后,用鹅黄|色发带松散而简单束着,一只玉手轻轻抚在腹上,黑漆漆的眸子全无平日的冷意,倒是盈满温柔的笑意静静注视着柳烟。 柳烟不觉被他恬静安详的神态所吸引,凝眸看向他轻抚小腹的手,那动作分明与父亲怀着弟弟的时候一模一样。 将为人父的喜悦让传言中冷漠如冰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寒宫仙子由内至外散发着父爱的温柔,如四月春风吹化寒冰,徒留暖暖春日阳光。 看着这样晶莹剔透的妙人儿,谁会去轻信那些有关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宫主的传言呢? 柳烟不觉莞尔,如果能为这些善良又富有传奇色彩的恩人们做点什么,他真的心甘情愿:“我想萧绣……不,是锦绣大人,定是个非常出色的女子,才会令几位如此优秀美丽的公子们倾心相伴,一生守候吧。” ———————————————————————————————————————— 锦绣骑着马嘟着嘴,回头扫了眼紧跟在身后的谭影:“你用得着跟这么紧吗?当心我家火焰给你一蹄子!” 谭影漠然别过脸不理她,仍旧保持着相聚不到三尺的距离。 锦绣呲呲牙,鼻腔重重一哼,满腹不甘地转回头,冲着跟自己并驾齐驱的章逸云小声唠叨:“我快受不了这个面瘫男了,一副我欠了他几辈子债似的表情,要不是他对我有恩,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他那张脸。” 章逸云笑道:“谭公子武功高强,心思慎密,让他同来也多个照应啊。” 一辆小型马车跟在三人身后,锦绣不时停驻,来到马车前掀开窗帘查看水无涯的情况,谭影不发一言照旧紧随她,惹得锦绣郁闷无比。 水无涯一路上大半时候都是昏迷状态,幸好事前给他服下了治内伤的药,总算撑到了苏兰山。 苏兰山海拔大约三千米,据说是凤启国喷口最大的火山体,目前处于休眠状态,夏季白岩□,冬季白雪皑皑,山顶覆盖千年积雪,云雾缭绕;山中森林茂盛,有许多珍贵树木,珍禽异兽栖息林中,更有无数仙株奇草,其中一种便是黄党野参。 此前秋弦说过,这野人参极其难找,最重要的是,它居然是伴随着一种名叫醉相思的毒花生长,两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此种毒花能令人瞬间意识模糊犹如醉酒,中毒者会产生幻觉时哭时笑,甚至疯癫,更可怕的是毒花无解,所以,即便是凤启国皇室,此参也极其珍贵,只专门用来为弥留之际的皇帝吊命。 锦绣将水无涯安顿在山下民居,留下赶车的侍卫照顾他,稍作歇息后便带着章逸云与谭影登上苏兰山。 锦绣硬是叫谭影背上了鼓囊囊的干粮袋,自己背着跟农户买来的篓子和小锄头,手牵着章逸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最前面。 谭影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不时瞥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紧抿薄唇,剑眉微蹙。 终于在走了大半个时辰后,他忍不住冲到两人之间,冷着脸隔开了锦绣拉着章逸云的手。 锦绣柳眉倒竖,怒道:“你干嘛啊?吃错药了?!” 谭影扫了眼章逸云,视线又重新回到锦绣脸上,目光如刀,冷哼道:“他不配!”说完丢下怒气冲冲的锦绣和一脸惊愕的章逸云径自前去。 锦绣急忙揽过章逸云的胳膊,安慰道:“别理他,定是他孤家寡人多年,嫉妒咱们呢!” 章逸云从迷茫中回过神,低头望了望锦绣,微微一笑:“没什么,谭公子可能想尽快找到黄党参,见我体虚走得慢,老要你照顾,嫌我耽误了时间吧。” 锦绣嘟起嘴不满道:“我乐意照顾你,关他甚事,再说,这荒山野岭的走那么快干嘛?小心迷路,要慢慢走才对啊。” 章逸云瞧着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和微汗的小巧鼻尖,心中十分喜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就你最机灵……” 锦绣揉着脸蛋,不服气地皱眉道:“你别把我当孩子,我可是有夫快有女的大人了。” 章逸云牵起她的手,边走边说:“我比你大那么多,按理来说应该我照顾你才对。” 锦绣一下窜到他前面拦下他,将两人相牵的手调了个:“关年龄什么事?!我是女人,当然是我走在前面保护你。” 章逸云唇角上扬,狭长黑亮的眸子满溢温情:“牵上了我的手,可就一辈子不许放开了。” 锦绣哆嗦一下,老脸一红,拉着他就走,啧啧叹道:“好肉麻啊,第一公子不仅品貌文武冠绝天下,连说肉麻情话的功夫也是天下第一呢。” 走不多远,谭影黑着脸站在前方瞪着她俩,冷冽目光落到她与章逸云重新交握的手上,不出意料地剑眉一拧,握紧了拳头。 锦绣偏偏故意扬起与章逸云十指紧扣的手,满不在乎地挑挑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得瑟样。 谭影抿紧嘴唇,头也不回地转身继续前进,再也不见他停驻脚步等待了。 三人到达生长黄党参最密集的山腰时,发现苏兰山不仅是从外部仰望时那般壮丽神秘,深入山林中,才发现别有洞天。 山腰密林深处居然开满了各色说不出名字的花朵,各种或大或小的野花在这夏初深山中尽情怒放,争奇斗艳;清澈的山溪水面上点缀着随风落下花瓣,似乎连那潺潺水流声都添了份生机之韵;山林清新空气中流转丝丝花香,沁人心脾。 谭影都被眼前美景所吸引,久久停驻在花丛中,直到锦绣和章逸云赶上,他仍旧矗立原地注视那片花海。 章逸云惊艳道:“想不到密林深处居然有如此美丽的花海,真是不可思议。” 锦绣走到谭影旁边,探头瞅了瞅他的脸:“你傻了么?居然有心情呆着不动赏风景?” 没想到谭影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后继续凝视着花海。 锦绣奇怪的挠挠头,有些不习惯,深深呼吸了几口带着花香的空气:“很香啊,会不会这里有咱们要找的黄党参呢?” 谭影眉头一动,迈步走入花丛中,冷冷丢下一句:“别闻了,你又不是狐狸,岂能闻到黄党参的气味。” 锦绣咬牙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绝不会那么老实,刚才果然是装样啊!你给我站住!”边说边往他追去。 章逸云笑着摇摇头,也紧忙跟上她们。 在她们身后,一只蓝色大蝴蝶翩然飞舞,停在一朵不起眼的粉红小花上采花蜜。 忽然,蝴蝶猛烈扇动双翼,片刻后从花瓣上颓然摔落,掉到地上挣扎着扑扇了好一会儿,最终僵硬了身体,静止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去医院陪护妈妈,今天先更上一章,谢谢大家的关心和鼓励! 大家放心,一切还算顺利,鞠躬 o(n_n)o 97 97、相思唯爱解 谭影迷茫地看着四周,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迂回交错的长廊连接数栋大宅,像是官家府邸,然而空荡荡的,除了他再无人影。 “这是什么地方?” 他依稀记得自己是追随一名少女登上了一座山,像是去采一种很珍贵的药草。 一路上他与那少女磕磕绊绊,嬉笑怒骂,似乎很亲密又似乎很疏离…… 这女孩是谁呢?为何她的面容只是一抹飘渺的白雾? 谭影抚额皱起剑眉,闭上眼努力回想,却越想越迷茫,到最后几乎一片空白。 他猛然睁大眼睛略微惊恐地望向四周,奔跑着慌乱寻找那女子的身影,但是这府邸实在太大了,无论他怎么狂奔都无法冲出去,每打开一间房,只能见到深幽的黑暗,犹如鬼城入口。 他急促的呼吸着,跌跌撞撞后退,忍不住狂呼:“这是哪儿?!!你在哪里啊?!!”不记得那女孩是谁,喊不出名字,可下意识觉得只要找到她,一切噩梦便会消散,于是不断呼唤。 狂乱间,忽然面前大宅院的正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门外飘进白色雾气,蔓延这个世界。 白雾深处,一个血红的人影慢慢朝他靠近,他想逃开,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挪不动。 那人影披散着乌发,衣裳被血浸透,逐渐靠近,血腥味越来越浓郁,直到飘到几乎凑到谭影的脸才停下。 阴冷刺骨的风吹开遮住脸的乱发,谭影盯着这张血肉模糊的脸,如此恐怖又如此熟悉…… 他惊惧地瞪大眼,眼眶几乎呲裂,耳边传来女人愤恨的呐喊:谭影,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你要为我报仇!从今后你生存只是为了报复!我要你杀尽所有加害我的人!! 竭斯底里的叫声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女人恐怖的脸始终浮在他眼前不离去,心脏犹如被利刃穿过,尖锐的疼痛翻涌至全身。 他挥舞着双臂拼命想赶走面前这张血脸,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可是眼睛无法闭上,魔音穿过他的耳膜渗入他的身体犹如百虫撕咬。 极度惊恐中唯有一丝清明支持,好像只有找到他先前一直跟随的那名少女方能带他脱离这恐怖的魔域。 他忍不住狂叫:“走开!!走开!!你在哪里啊?救我……救我……” …… …… “谭影!!谭影!!” 手足无措地看着在花丛中痛苦翻滚的黑衣男子,锦绣每次试图靠近谭影,都被他夹着极强内力的疯狂踢打给逼开,只能站在一旁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谭影双目圆睁,目光狂乱,银牙已经把嘴唇咬得血淋淋,不断痛苦低吼,锦绣只能依稀辨出他在呼唤某个人。 章逸云亦是面色苍白,无力地跪在花丛中,双手撑地,紧闭双眼,默默抵抗越来越强烈的晕眩。 锦绣焦急万分,两个男人走入花海半日,方才发现中了花毒,章逸云情况还好点,勉强还保留着意识,但谭影已出现中了醉相思的所有症状。 醉相思据说无药可解,更让锦绣心慌,早知如此就算惹这两人生气也不带他们来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两人带离此地,狠着心运起内力将谭影打晕,抱起他奔到章逸云身边:“逸云!可听到我说话?” 章逸云吃力地睁开眼,微微点头。 锦绣红着眼睛,咬咬唇:“谭影情况危急,我只能先把他带离此地,我马上就回来接你,你撑着点,千万要等我!” 章逸云喘了喘,艰难地点点头。 锦绣再不迟疑,抱起谭影运起轻功往花海外奔去,眼见黄昏将过,日光越来越暗淡,只留着章逸云一人在危险之地,心中难免焦躁,疾步如飞,半柱香后终于逃离花海,远远的将谭影安置在溪水边草地上后,就重新冲进了花海。 谁料,当她赶回原地时,章逸云已不见了踪影,花丛里只留下他淡紫色的外袍。 她骇得慌乱地大声呼喊章逸云的名字,四处寻找,急得汗都出来了,心中后悔不迭,为何要将他独自留下? 她查看周围,找不到其他人或野兽的痕迹,又怕谭影出事,不敢耽搁太久,只得暂时离去。 赶到安置谭影之地时,远远望到一团黑影趴在昏迷的谭影身上蠕动,大吃一惊,忙抽出宝剑,掠身向那怪物刺去,剑尖刚触碰到那怪物,居然滑了开去。 怪物腾空跃开,伸展开来,竟是一位长臂长腿的中年女子,此人穿了件半旧的深褐色布衣大袍,身背一个硕大的葫芦,乱蓬蓬夹杂着银丝的乌黑长发,红扑扑的脸蛋,对着锦绣咧嘴一笑,露出黄黄牙齿。 锦绣警惕地注视着她,见这人衣衫整齐,又偷空瞥了眼昏倒在地谭影,也只有上衣衣襟被打开,暗暗松口气,对那女子怒喝道:“你是何人?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中年女子仍是笑嘻嘻,拍了拍衣裳:“小娃子,你敢对俺动手,俺要把你做成泡酒的药材!” 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锦绣面前,差点就撞到锦绣,锦绣惊得不断倒退,那女子眉眼笑得弯弯,伸出尖尖十指,轻飘飘一挥,锦绣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前胸衣裳被划破,却没有被伤到。 锦绣瞳孔急缩,背脊发凉,这女子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方才一击分明是她手下留情。 那女子依然笑咪咪,拍了拍葫芦,朝谭影努努嘴:“小娃子,你再跟我纠缠下去,这两个男人都没救了。” 锦绣心中一凛,极力控制住颤抖,沉声问道:“两个男子?你是说……”女子悠闲地朝锦绣身旁的大树努努嘴:“紫衣男人很讨厌,总是乱动,俺教训一下他,把他挂树上了。” 锦绣朝树上望去,果见章逸云拦腰趴在一粗树枝上,俊脸通红,墨瞳紧紧盯着她,微张着嘴喘息,却说不出话,分明被点了|岤。 锦绣忙纵身跃到他身旁,将他抱起跃下,刚一着地,便解了他的|岤,而那女子居然丝毫不阻止,反而悠哉地坐到地上打开葫芦喝酒。 锦绣也顾不了她,忙扶章逸云靠在怀中,上下打量:“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章逸云中毒后本已十分虚弱,又被人点|岤,只摇摇头便晕了过去。 锦绣大惊,朝女子怒喝道:“你为何掳掠他?” 女子瞄了他一眼,擦擦唇角,懒懒道:“好心没好报!俺不把他带出来,他现在就是具尸体。” 锦绣眨眨眼,褪了分敌意:“你是要救他?” 女子打了个哈哈:“俺可没那本事救他,不过,娃子,这两人中了醉相思,你知道怎么救他吗?” 锦绣回想到秋弦的话,心中剧痛,低声道:“秋前辈说醉相思无药可解……” “秋前辈?你是说秋弦吧,啧啧,那家伙手无缚鸡之力,医术也是半调子,除了猫起来打听小道消息还有甚本事,居然被你尊敬,啧啧……” 锦绣拧眉道:“不准你侮辱秋前辈!” 女子闻言盯着她看,目光奇怪,忽然大笑道:“有个性!情郎们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冲这个,俺就告诉你救他们的法子。” “如何救?”锦绣心中一喜:“真有法子救他们么?” 女子喝了口酒,靠在树上翘起二郎腿:“醉相思无药可解是真的。” “你!!耍我!!”锦绣瞪了女子一眼,抱起了章逸云,放到谭影身旁,撸起袖子提剑打算割破手腕。 她百毒不侵,血液是解毒良药,如今既无他法,只能冒险一试。 一刻小石子夹风袭来敲在紧随拿剑的手背上,蛟龙剑落地,那女人声音飘来:“你就算放出全身血液也未必救得了他们,当自己是灵丹妙药啊。” 随后人也飘到了她面前,一股酒香迎面而来:“如果你还没有娶夫郎,说不定放了体内一半血能救活他们,可惜啊,如今你依然不是完璧之身,榨干你所有血液也救不了他们……除非……”摸着下巴眯眼盯着锦绣打量。 锦绣见她卖关子,眼珠一转,立刻改变态度,尽量语气谦卑,拱手施礼:“前辈恕我方才无力了,请前辈救救他们,在下必定全力报答前辈。” 女子点点锦绣的肩膀:“喂,俺问你,你跟他们互相喜欢吗?” 锦绣耳根微红,咬唇指了指章逸云:“我只喜欢这个男子,他……应该也喜欢我吧……” 女子视线落到谭影身上:“那这个男人呢?” 锦绣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他只是我的朋友,不是恋人。” 女子摇着头摊手:“那他死定了……” 锦绣诧异道:“为何?” 女子嬉笑道:“醉相思的确无‘药’可解,但不是没得解,娃子,可知为何这毒花叫做醉相思么?” 锦绣茫然的摇摇头。 女人更加得意:“这天下只有俺知道如何解醉相思的毒,娃子你运气太好了!这醉相思顾名思义,唯爱可解。世上有两种人不会中此毒,一种是无情无欲之人,比如俺;一种是百毒不侵之人,恰若你。有情有欲之人中毒后,需与相爱之人每隔十天阴阳双修一次,九十日后便可解毒;若中毒者没有心爱之人或是单相思,就算所爱之人愿意舍身相救也是徒劳。” 锦绣闻言窘了:“这毒花怎地如此邪门啊?该不是会是哪个无聊之人发明的吧!” 女子尴尬一笑,双手拢进袖中,吸了吸鼻子:“那个无聊之人便是俺……” 锦绣惊得下巴几乎脱臼,指着她颤声道:“你别哄我了,据说这毒花出现在世上已有百余年了,你才四十来岁,骗谁啊!” 女子浓眉一翘,痞笑道:“娃子,老娘俺今年一百五十一岁,一百多年前,俺在这里培育各种毒花药草,一个不小心弄出了醉相思,本来想把它灭掉的,谁料这花能促进黄党参生存,最后这一毒一药居然相互依存缺一不可,为了稀世药材黄党参,俺就没有下手,结果弄成如今醉相思花种遍布苏兰山想灭也灭不了的局面……”说完貌似内疚地低头叹息。 “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制出这害人的毒花啊!!”锦绣气不打一处来,也忘了自己打不过她,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快告诉我怎么救人!” 女子居然不恼,笑道:“你只喜欢其中紫衣男子,那个黑衣男子横竖是死,不如把他给俺当标本吧。” “休想!!”锦绣恶狠狠呲牙:“我就算放光我的血也会救他!” 女子眼神一动,锦绣只觉这人突然滑如泥鳅,瞬间摆脱了自己的钳制。 女子扛起谭影,笑呵呵道:“俺喜欢你这娃子,跟俺来,俺教你怎么救他们!” 锦绣忙抱起章逸云尾随她。 路上,那人笑问:“娃子,你武功是谁教你的?” 锦绣白了她一眼,哼道:“我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叫啥名字?” 锦绣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管你甚事!” 那人也不生气,嘿嘿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家师祖是惊鸿剑客候乐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下章会有啥?=v= 下章再告诉你们……嘿嘿嘿 快凌晨5点了,俺爬去睡觉了 3╰)╮ 98 98、心头一滴血 锦绣诧异道:“你咋知道我师祖是候乐?” 女子鼻腔一哼,得意洋洋:“那当然,俺是他……咳咳,这天下事俺有哪个是不知道的?” 锦绣眨了眨眼睛:“那你知道昨天凤启国新生儿有多少吗?” 女子脸色一僵,抽了抽嘴角:“这俺怎会知道……” 锦绣斜眼道:“你原来是吹牛啊。”、 女子瞪了她一眼,转而笑道:“你这娃子真有趣!俺喜欢!不如咱们结拜姐妹吧?” 锦绣瘪嘴不屑:“你不是说你一百五十一岁吗,我可不要跟老太婆结拜!” “哈哈,有趣有趣……你等着,俺一定会让你跟俺结拜姐妹的!” 女子脚步如飞,锦绣不得不使出全力跟上,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带小花圃的木屋前。 女子踢开树枝做成的小小扉门,把谭影往地上一丢,径自进屋去了。 锦绣也不敢贸然随她进屋,把章逸云小心平放在地,见他虽然略显不安,但呼吸仍算平稳,稍微松口气,这才起身去查看谭影的情况。 谭影昏迷不醒,紧闭的双目不停转动,浑身冷汗涔涔,偶尔抽搐,低声呓语,显然还处在幻境中。 锦绣不由心痛,握住他紧握成拳的手轻声唤道:“谭影?谭影?” 谭影浓密的长睫颤了颤,剑眉拧得更紧,呢喃一句后,仍旧昏迷。 “叫醒他也没用,他陷入幻境根本清醒不了,醒了也是发疯罢了。”女子从屋里拖出一个巨大的木桶,朝锦绣喊道:“愣着干嘛,去捡些柴火来,这黑衣男人情况比较凶险,先给他治疗。” 锦绣只得跑去帮忙,一切安排妥当后,女子从葫芦里倒了杯酒,撬开谭影的牙关给他灌了下去,正准备动手扒他衣服。 锦绣黑着脸一把捉住她的手:“你干嘛?” 女子撇嘴道:“你见过煮鸭子不拔毛的吗?” 锦绣一愣:“你什么意思,不是准备治疗他吗?” 女子嘴一裂嬉笑道:“你跟这男人又不是恋人,他反正是个死,不如扒光他让我解剖,做个活体标本。” 锦绣一把推开她,抽出蛟龙剑护在谭影身前,怒道:“你敢伤害他,除非先杀了我!” 女子嘴角更加上翘:“看你这么维护他,说你们没有什么感情也无人信啊。”【改】 “为朋友两肋插刀,天经地义!哪像你为老不尊,满脑子的龌龊想法。”锦绣有点底气不足,执拗护住谭影,瞪着女人。 女子笑得眼咪咪,摊摊手,踱着走到一旁懒洋洋席地而坐,打开葫芦喝了口酒:“娃子,俺决定了,你要不跟俺结拜姐妹的话,俺就不告诉你怎么救他们。”说完居然躺下假寐起来。 锦绣见她那副无赖样,恨得牙痒,可又别无它法,只好哼道:“结拜就结拜,你是老前辈都觉得不吃亏,我只有占便宜的份。” 女子闻言一骨碌跳起来,孩子一样蹦到锦绣面前,一把搂住她,大笑道:“俺花小七找到个好姐妹了,今天真是大吉之日,黄历果然很准啊!” 锦绣不耐烦地挣脱她:“别磨蹭了,快点救人!” 花小七嘟嘴道:“还没正式拜天地呢!” 锦绣急得抓脑袋:“花大姐,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了,逸云和谭影情况危急,麻烦你快救他们吧!” 花小七笑嘻嘻点点头,扶起谭影,往他体内注入真气。 谭影身体一颤,微微睁开眼,锦绣凑上前轻声唤道:“谭影,你醒了么?” 她的脸庞印在谭影漆黑无神的眸中,渐渐的,散乱的目光开始凝聚,一丝清明闪过。 锦绣安慰道:“别怕,我马上救你……” 突然谭影伸手抓住她的衣襟,薄唇哆嗦着呢喃:“你……你别……离开……带我……一起走……” 锦绣皱皱眉,若不是醉相思令谭影陷入了极度恐怖的幻境,他怎么说出如此示弱的话?心中一软,握住他冰冷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离开……” 谭影紧握住她的手,眼睫不停颤动,似要再次陷入昏迷却硬撑着不肯昏睡。 花小七探头瞅了瞅谭影,又望了望锦绣,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开心地笑起来:“俺知道怎么救他了,这男娃子真幸运,要不是俺发现他对你这层意思,他铁定只能当俺得标本了。” 见锦绣欣喜地盯着自己,花小七更得意:“不过,娃子,需要你心头一滴血,你怕不怕?” 锦绣怔住:“为何要这么做?” 花小七摆摆食指,神秘兮兮:“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了。” 锦绣看着身体微微抽搐、人已经半昏迷的谭影,咬咬牙:“只要能救他,我豁出去了。” 花小七拍了一下她肩膀赞道:“果然不愧是俺的好姐妹!女子当如此!你等着,俺先施药麻番他,三个时辰内他没有性命之忧,这期间你先去救那个紫衣男人吧。” 花小七打发锦绣扶着章逸云进了屋,接着把谭影剥光了扔到木桶里,就像扔一只扒光毛的水鸭。 她往桶里倒上温热的药水,谭影身材太过修长,只能勉强屈膝坐在桶中。 木桶下架着灶台,花小七添好柴火,捏着谭影的鼻子,又灌了他一大口酒,微红的琼浆顺着他唇角蜿蜒流下,长睫终于不甘心地颤动着重新覆下…… 花小七教授锦绣双修之法后,促狭地笑着退出了房间。 锦绣望了眼床上昏迷的章逸云,强自镇定下紧张的心情,哆嗦着手褪去了章逸云的中衣,抱着他靠坐在床上,撩开覆在他脸颊上的一缕长发,按照花小七教的方法,掌心凝聚真气,轻抚他的背脊游走各大|岤道。 不多时,章逸云修眉一皱,长睫颤动着缓缓睁开。 锦绣惊喜轻唤:“逸云,你醒了么,可听见我说话?” 章逸云抬头看了看她,点点头,随后吃力地想撑起身体。 锦绣忙搂住他:“别动,花前辈刚给你服了她特制的药水,一会儿我跟你……”话忽然顿住,想到花小七交给她双修的法子,脸似火烧,不知如何启齿。 章逸云顺从地靠在锦绣怀中,白皙纤长的手悄然覆在她环抱着自己腰间的手背上:“我梦见回到了皇都,皇帝下旨要我即日与太女成婚,转眼,我穿着大红嫁衣盖着喜帕,然后太女挑开喜帕,脱去我的喜服,我想推开她,手足如同被绳捆缚根本动不了……” 他似乎还沉浸在幻觉中,身体微微颤动,用力握紧了锦绣的手,指甲陷入锦绣的手背中。 【改】锦绣心中一动,脸更红了,闭上眼咬咬唇,下定了决心后,紧紧搂住他,手掌交握,十指纠缠,缓缓往他体内注入真气,章逸云感受到阵阵温暖,令他心情渐渐平静,抬头凝望锦绣。 她柔声宽慰:“别怕,那都是幻觉,不是真的,你看,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章逸云只觉从她手掌处传来阵阵热流,迅速传遍四肢,幻觉不在脑中萦绕,身体很快舒坦起来,连骨头都酥痒难当。 章逸云忍不住叹息一句,慢慢伸展开修长的身体,微微往后一仰,胸膛不住起伏,白玉般的脸颊染上一抹浅淡粉红,随着呼吸渐渐急促,那抹粉红慢慢变成胭脂般艳丽的嫣红。 扇子般的长睫半遮双眸,眸子犹如夏日阳光下随风荡漾的湖水,碎光闪烁清澈水润;洁白长颈优雅呈现,目不转睛地盯着锦绣,一刻也不忍转移视线。【改】 锦绣与他目光交织,对方的眸中只有自己,不觉莞尔一笑。【改】 章逸云喘着伸臂搂住锦绣的颈脖,抬首索吻。 锦绣脸一侧,避过他探寻的唇,轻声道:“逸云,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夫郎,希望你不会后悔……” 这绝代君卿勾唇一笑:“不悔,甘之如饴……” 他呢喃着扣住锦绣的脸不让她再逃避,红唇吻上她的唇,极尽纠缠……(全部删除!) 锦绣抱起差不多快被折腾到几乎再次昏迷的章逸云,将他轻轻放到浴桶中,温柔地为他清洗。 章逸云抬首扶上她的脸,慵懒一笑:“一起洗吧,妻主……” 锦绣吻了吻他娇艳欲滴的红唇,柔声道:“我怕一起洗会控制不住自己,乖,好好休息……” 章逸云早已疲累不堪,感受着她温柔的呵护,不多时便陷入了梦乡。 锦绣见他睡颜安详呼吸绵长,唇角还有一丝浅笑,显然他不再被恐怖幻境所扰,不觉舒了口气,心知醉相思的毒性在方才的解毒过程中已解了大半。 安顿好章逸云后,锦绣悄然退出房间。 花小七早已等候在外,她抱胸眯眼痞笑道:“刚才你们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尤其是那男的,嗓门咋那么大啊,害得俺根本睡不着,你不会没有掌握好功力把他伤着了吧?这可不太好……” 锦绣脸一红,白了她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捣鼓出了什么醉相思毒花,害人不浅!” “俺害人了么?”花小七望天摸下巴:“俺咋觉得,俺是在做好事促进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锦绣脸红成番茄,咳了几声,赶紧转移话题掩饰尴尬:“谭影呢?他怎么样了?” 花小七一拍手:“差点把他忘了!对了,他昏迷的时候不断呼唤甚么龙龙龙的……喂,你知道他叫的是啥龙吗?不会是东海龙王吧?” 锦绣心一紧,不觉怔住,好久才艰难开口询问:“真的吗?你确定他这么呼唤的?” 花小七很不满的瘪嘴:“俺年纪虽大,耳朵还没聋呢!那家伙这么长时间就只叫这么一个字,俺咋会听错啊!” 锦绣心沉了下去,半天才叹道:“你不是说我可以救他吗,快带我去见他吧。” 花小七摇摇头,掏出一个布包摊开来,抽出一把小银刀:“见不见他有何要紧的,要救他先要取你心头血一滴,他时间不多了,咱们抓紧吧。” 锦绣点点头,又疑惑道:“取了我一滴心头血就能治好他吗?” 花小七挠挠头:“治不治得好他,要看你二人的缘分了……总之,醉相思唯爱可解……” 麻药效果过后,锦绣醒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左胸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暗暗佩服花小七,伤口早已止血,缝合得很好,除了有些微刺痛外,也没其他不适。 锦绣回想起喝下麻沸散之前,花小七怎么也不肯透露具体怎么医治谭影,含含糊糊说要看谭影有没有造化,与她有没有缘分。 再问,她就有点不耐烦了,嚷嚷着再啰嗦就撒手不管谭影死活了,锦绣无奈,只叹息不语。 花小七见锦绣愁眉不展,立刻指天发誓这法子必定能保谭影三年内性命无忧,锦绣闻言才稍微安心。 她心想三年内或许有希望找出其他办法医治好谭影,于是安心喝下麻沸散。 失去意识前,只见到花小七拿出银质小刀在她眼前一晃,而后啥都不知道了。 她想去看看那两人的情况,试着起身,伤口被扯动,一阵刺痛,捂着胸口坐在床沿,喘息了好一会才挨过这阵疼痛,苦笑着摇摇头,原来还是不能马上行走啊。 门吱呀打开,章逸云端着热粥走了进来,一见锦绣坐了起来,吃了一惊,赶紧放下粥,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扶住她,皱着眉半是埋怨半是关切:“你怎么起来了,伤口刚缝好,一动很可能裂开,赶紧躺下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已经改的面目全非了,以后再也不敢写了,亲们别怪我不想写,所以肉什么的可能一点都不会有了…… 99 99、纠葛的情怀 锦绣顺势懒懒靠在他怀中,抬头轻啄了下他的红唇,很成功地让章逸云红了耳根:“我刚才不是想去看看你们怎么样了才起来的嘛……” 章逸云抿嘴一笑:“现在你看到了,我不是好好的吗,还是……你想去看看谭公子?” 锦绣搂住他劲瘦的腰肢,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嘟囔道:“花大姐怎么也不肯透露具体如何救治谭影,我有些不放心,毕竟他帮过我很多次,也算是我的恩人。” 章逸云顺了顺她微乱的秀发,笑道:“你平时不是最跟谭公子处不来么,两人一见面就吵架,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他呢,现在看来,你也很关心他。” 锦绣眨眨眼,想了半天:“我也不是很讨厌他,只不过他总当面拆我的台,脾气又那么倔,说话难听死了,我跟他谈不拢罢了。” 这么说着,脑海中闪过谭影陷入幻境半清醒时向她求助的楚楚目光,伤口微痛,从章逸云怀中起身:“我还是不放心,得去瞧瞧他。” 章逸云按住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我带你去吧,他也快醒了,希望你们俩别一见面就闹别扭。”说完一把抱起锦绣。 锦绣惊得瞪大了杏眼,双腿蹬了蹬,羞红了脸嗔道:“丢死人了!我堂堂大女人怎么被弱男子抱着啊?!快放我下来!!” 章逸云邪魅一笑,俊美无俦,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这里又没别个,又甚要紧?”也不顾锦绣抗议声,仍旧抱着她出了屋。 锦绣窘得要命:“没别个,但有一只花小七啊,被她看见了一定糗死我了……” 话未说完,耳边传来熟悉的嗤笑:“说的没错!绣妹子,你可真是太丢脸了,居然要夫郎抱抱,丢人啊!” 锦绣打了个激灵,顿时石化在章逸云怀中。 章逸云倒是气定神闲,对花小七颔首一笑:“妻主伤口未好不能走动,又想去看谭公子,我便带她来了……前辈不要忘了答应过我,帮我们送黄党参下山治好水无涯的约定啊,现在时辰不早了,前辈还是早些下山,救人要紧。” 花小七本来看到锦绣窘迫的模样开心不已,正得意地摇头晃脑,谁料被章逸云反将一军,弄得没了趣,垮下肩膀,恹恹地朝后努努嘴:“俺知道啦,答应过你的事绝不反悔……那个男人已经醒了,在那边屋里。” “多谢花前辈……”章逸云从容地抱着锦绣饶过她,径直离去,只留下花小七郁闷地抓挠着头。 谭影沉默地靠坐在床头,注视着窗外,眸中汹涌的暗潮与静谧的气氛格格不入。 虚掩的木门轻轻打开,谭影并没转过视线,甚至连动都没动,直到那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他放在膝头的食指才轻微一颤。 “喂,谭影……你觉得咋样啊?”锦绣被章逸云放下,走到谭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5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5部分阅读 影床边,有些担忧地上下打量着他,见他仍是冷然不动,不觉诧异起来,指着谭影,回头望向章逸云:“你看他没反应,该不会给治傻了吧?” 啪的一声,手掌被人用力挥开,生痛…… 锦绣惊讶地望向床上盯着自己的那人:“我还以为你傻呆了呢,原来不是啊。” 谭影幽黑晶亮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眸底早已掩饰掉了先前汹涌的情绪,视线慢慢从她脸上移到她的左胸口,瞳孔一缩:“傻的人是你……” 苍白纤长的右手缓缓抬起往她伸去,却在半途紧握成拳,硬生生收回,别过脸不再看她,冷声道:“我没事,你出去吧。” 锦绣见他又如往日那样冷傲疏离,气不打一处来,撅起嘴哼道:“好心没好报!走就走!” 赌气猛一转身,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痛得她呲牙咝咝抽气。 章逸云忙上前搂住她,柔声安慰。 谭影半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当看到锦绣伏在章逸云怀中时,那丝慌乱瞬间被狂怒淹没。 他闭上眼,握成拳的指关节泛白,强压下想撕碎章逸云的欲望,重新靠在床头,声音愈加冷酷:“滚!” 锦绣气恼地盯着他,咬牙道:“气死我了,真后悔救了你!” 谭影眼光微黯,冷冷一笑:“我又没有求你救我,自作多情。” 锦绣脸涨得通红,喉咙酸涩难当,使劲点着头:“没错,我是吃饱了撑的才救你的!”说罢拉着章逸云就往外走。 章逸云扯住锦绣,俯□抱起她:“你不能走动,我抱你回去。”他看了眼谭影,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等他们离开后,谭影的手才慢慢松开,掌心一片殷红,他面无表情地注视这那双手,目光渐渐落寞…… 三日后,花小七从山下返回,带个他们一个好消息,水无涯暂时无性命之忧。 锦绣也能走动了,便急着下山,章逸云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花小七执意送她们回京,锦绣想到一路有她这么个绝顶高手保护,自是求之不得,四人立刻动身下山。 锦绣跟谭影这三日一句话都没有说,冷战一直持续到她们动身回驿站。 锦绣因为有伤,就与水无涯一同坐马车,枣红马让给了花小七。 三日不见,水无涯被病痛折磨成皮包骨,那双大眼睛镶嵌在瘦得跟鸡心差不多大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干柴似的手臂圈着身体蜷缩在马车最里处,一句话也不说,只瞪圆了眼盯着锦绣。 锦绣被水无涯瞪得有些尴尬,回想自己曾经装色狼调戏过他,多半这厮害怕自己故技重施,所以才如此警戒。 马车内气氛诡异,锦绣只觉得脸颊快被水无涯的视线给烧出两个大洞来,她咳了咳,尴尬地撩开帘子往外张望,期望透口气,一双冷冽清目与她视线相触,瞬间把她从头冻到脚,幸好那人很快移开了视线,策马前去。 锦绣长吁一口气放下车帘,摸着僵硬的脖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瞄了眼水无涯,结果吓了她一跳。 水无涯紧闭双目白着脸,牙关打颤浑身发抖,眼看着要从椅上跌下,锦绣及时接住他的身体,大声唤人。 马车戛然止住,车帘一挑,锦绣背对着来人,以为是章逸云,随口就说:“你快帮我抱住他,我刚才那么一动,伤口又疼了……” 还没说完,一双有力的臂膀接过水无涯,黑衣一晃,水无涯被抛给身后跟来的侍卫,锦绣却已被来人半拥在怀中。 锦绣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谭影:“你……” 谭影薄唇紧抿,垂睫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 锦绣皱着眉推了推他:“我没关系,你先放手……” 谭影并不答话,只是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锦绣柳眉一竖,正想发怒,一只手搭在谭影圈住锦绣的手臂上,章逸云盯着谭影,温和又坚定地命令道:“谭公子,请你先放开她。” 谭影凤目微眯,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手臂微动,锦绣一惊,抓住他的手臂,沉声喝道:“谭影!!” 谭影看着她,慢慢敛去杀气,松开手臂,迅速起身离去。 章逸云揽住锦绣,关切问道:“伤口还痛吗?” 锦绣摇摇头:“没事了……”回想起谭影方才嗜血的冰冷眼神,寒意自心底升起,那股强烈的恨意深深震撼着她,久久不能释怀…… 水无涯并无大碍,为了照顾他,花小七索性也钻到马车里,一路上,锦绣不仅要忍受水无涯惊惶警惕的目光,还要听花小七一刻不停的唠叨,精神和肉体经受着双重折磨,好不容易挨到了驿站,跳下马车的一刻,她有种解脱的感觉。 锦绣远远看到秋弦和雪飞离迎来,忙向他们奔去,不管不顾地一把握住雪飞离的柔夷,涕泪滂沱:“我深深觉得雪公子……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雪飞离无措地看着激动万分的锦绣,小嘴微张,白玉般的耳朵悄然粉红。 章逸云拍了拍锦绣的肩膀,目光扫过她握住雪飞离的手,锦绣触电般立刻松开爪子高高举起,半响才尴尬笑道:“雪公子,我方才失态了,那是因为我一路饱受耳鸣之苦,一时忘情……” “咳咳……”章逸云打断锦绣语无伦次的说叨,牵起雪飞离往驿站走去:“飞离,我们在苏兰山遇到一位世外高人,精通医术,一会儿给你介绍,说不定能治好你的心悸之症。” 花小七笑眯眯看着惊呆了的秋弦,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小动作,撒开丫子追着锦绣而去。 苍月城外,商队已整装出发,柳烟跟众人一一别过后,登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朝箫肃等人挥手告别,许久后,才恋恋不舍放下车帘。 箫肃转身,对候晓谕笑道:“说不定,不久后我们也会去同一个地方……” 候晓谕挽着玉冰鉴,浅笑道:“只要绣儿去,我们便去。” 玉冰鉴小腹已略微显形,他眺望着商队,握紧了候晓谕的手:“晓谕哥,我觉得绣儿快回家了……” 候晓谕揽住他:“嗯,她快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别担心,我们先回家吧,你有了身子可不能太累了……”玉冰鉴点点头,两人一同往马车走去。 箫肃打开折扇,静静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唇边一丝苦笑稍纵即逝。 候晓谕等人刚回到箫家别院,小碧就如麻雀一样欢快地嚷着要带玉冰鉴去看孤狼做好的秋千。 众人跟着他来到花园,紫藤架下,果然挂上了一副树藤与麻绳制成的秋千。 孤狼蹲在草地上,拿着钉锤,正在检查秋千是否牢固,听到他们的说笑声,起身咧嘴一笑,阳光下,银色长发随风轻扬,灿烂笑容晃花了众人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小影子太抢戏了,不行不行…… 某某叉腰一指谭影:“小影子!你要记住你是一枚男配!!男配!你懂么?!” 谭影扫了某某一眼,冷哼一声:“滚……” 某某:囧…… 100 100、殿前许心愿 小碧蹦跳着跑过去,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小脚丫直晃,笑着催孤狼:“推我玩啊!” 孤狼丢下钉锤,走到小碧身后,控制着力度推起秋千来。 阳光下,少年银铃般的笑声随着荡漾的秋千起伏,天真的快乐感染着每一人。 候晓谕微眯俊目,手半遮前额挡了挡耀眼的阳光:“已是夏天了么?这葡萄都快熟了呢。” 紫藤架上已经结满了一串串青色的葡萄,微风中传来阵阵果香,玉冰鉴最是喜爱这种味道,清新自然甜中带酸,恰如他每次思念心上人时的滋味。 今日相思越加浓烈,或许是日渐清晰地感到了腹中小生命的存在,令他更加依恋那人温暖的怀抱。 忽然,蓝君梦一脸喜色地匆忙来报:“刚接到通报,家主今日下午就回苍月城了,进宫面圣之后就回家了。” 候晓谕惊喜地握住玉冰鉴的手:“冰鉴,你的预感真灵验,绣儿今日真的回家了!” 玉冰鉴恬静地笑着,回握住了候晓谕的手。 苍月城皇宫外,锦绣跳下马车,扶下章逸云,举目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由感叹一声:“来苍月城这么久了,也混上了七品芝麻官,但从来没进宫过,想想一会儿去见皇帝,这小腿还有些打颤呢。逸云,你待会儿可要罩着我……” 章逸云事先已经将秋弦等人安顿好,雪飞离则先回了宫,此时他听到锦绣如是说,笑答:“五品以下的官员是没有资格进宫面圣的,陛下这次召见你,多半是论功行赏,给你加官进爵。放心,一会儿我会照顾你的。” 正说着,宫人迎了出来,两人随他进了皇宫。 皇帝凤离婷在偏殿召见了她们,太女凤仁卿也陪坐一旁,她一见到章逸云视线就胶着在他身上,脸上满是笑意。凤离婷瞥了她一眼,峨眉微蹙,转脸望向章逸云,章逸云长身玉立神采飞扬,虽清瘦许多,却添了份飘逸成熟的韵味,更显俊美,难怪自己的女儿对他情有独钟。 听他汇报完雾枭镇查案经过后,凤离婷赐了座:“章爱卿此次立了大功,朕本想好好嘉善,但爱卿的官爵已是古往今来男子官员中最高的品级了,朕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封赏,不如听听爱卿有何心愿,朕帮你实现?”边说边望了眼太女暗示章逸云。 太女故意轻咳几声,随后笑眯眯注视着章逸云:“母皇言出必行,章爱卿但说无妨。” 章逸云垂眸:“可否容微臣先想一想,再启奏陛下?” 凤离婷只当他一时害羞不好意思开口,遂笑道:“无妨,爱卿好好考虑一下再说吧。”这才宣召了锦绣入殿觐见。 凤离婷第一眼看到锦绣时只觉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问道:“箫爱卿足智多谋,屡建奇功,真乃奇才,所幸为我朝所用,此次更是立了大功,朕赐封你为正五品翊卫大夫,掌管京师火凤营兵符。” 锦绣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 章逸云忙轻声提醒她:“还不快谢恩?” 锦绣大喜伏地谢恩,三呼万岁。 凤离婷等她叩完首,抬抬手:“爱卿免礼吧。” 太女凤仁卿起身走到锦绣面前,浅施一礼:“本宫也对箫爱卿表示谢意,多谢你一路相护逸云保他平安。” 锦绣怔了怔,有些尴尬地看了眼章逸云,只得施礼道:“保护章大人是微臣份内之事,太女殿下言重了,微臣愧不敢当。” 凤仁卿笑望着章逸云:“章爱卿,本宫过几日会亲自去趟丞相府拜见一下章丞相,谈谈有关你与我的……” “皇上……微臣有事禀告。”章逸云忙起身走到殿中,整理好衣冠慎重跪下:“方才陛下说许臣一个愿望,臣已经考虑好了……” 凤离婷微觉意外,看了看脸微红的太女,了然莞尔:“爱卿说吧,你有何愿望要朕为你实现。” 章逸云朗声道:“恳请陛下准臣自选妻主!” 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章逸云身上。 凤离婷皱起眉,不解地瞥了眼太女,凤仁卿显然也有些措手不及,茫然地看向章逸云:“爱卿你……” 章逸云恍若未闻,垂眸继续禀道:“微臣恳请陛下恩准臣自选妻主!” 凤离婷敛去笑容,沉声道:“爱卿为何提出如此愿望,你明知……算了,爱卿还是换一个心愿吧,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朕能做到的,必定恩准。” 、 章逸云抬起头,晶亮的美眸直视着凤离婷:“君无戏言,陛下既然开了金口准许微臣许下一个心愿,如何能反悔了?” 凤离婷目光一凌,半响才道:“爱卿,到底有何原因你要许下如此愿望?” 章逸云坦然一笑:“微臣早已心有所属,并与那名女子定下婚约,持子之手白首不相离,还请圣上成全我与妻主……” 凤仁卿脸一白,愣愣地看着章逸云,凤离婷敛去笑容,威严地俯视着章逸云:“爱卿想抗旨吗?” 章逸云叩首低声道:“陛下尚未颁布圣旨,微臣何来抗旨一说?” “大胆!”凤离婷沉声道:“爱卿临去雾枭镇之前,朕说的话你都忘了么,君无戏言,何况是有关太女选正君此等大事!” 章逸云抬起头直视着凤离婷,并不畏惧:“陛下英明,太女殿下乃储君,太女正君即是未来东宫之主,敢问陛下,可否接受贞洁已失的男子当太女正君?” “笑话!自然绝无可能!”凤离婷不容置疑的说。 章逸云抬起头,唇角微扬,平静地注视皇帝:“那微臣绝不在太女正君候选人之列了,微臣已非处子之身,清白不在,如何配得上太女殿下?” 凤仁卿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瞪着章逸云:“章……爱卿……” 凤离婷更是震怒,指着章逸云:“你名动天下的凤启国第一公子,又是当朝正三品太仆寺卿,该是天下男子之表率,怎可作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章逸云毫无惧色,欣然笑道:“微臣并不认为与未来妻主情之所至的结合伤风败俗,臣此生最大心愿就是能与她共结连理长相厮守,陛下许诺微臣一个心愿,臣恳请陛下助微臣实现这个愿望。” “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凤离婷此刻体会至深,她的确开了金口许诺章逸云,如今章逸云提出愿望后又不愿帮他实现,身为九五至尊居然在大殿上出尔反尔岂不让天下人所不耻?如果因此处罚章逸云更是不妥,无论在民间还是军中声望都极高的第一公子立了大功尚未被嘉奖反而因为皇帝食言下狱,更会令凤离婷大失民心。 如今国内诸君之争越演越烈而边境强敌亦是蠢蠢欲动,右丞相章莲一派是朝廷稳健的中间势力,凤离婷必须稳好章莲,不让她太快卷入储君之争,尤其是她不愿意看到章莲站到秦王那一边。 凤离婷长眉紧蹙注视着神态自若的章逸云,片刻后脑中已权衡好所有利害关系,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恰好宫人禀告凤后到来,凤离婷眸中闪过一丝温暖笑意,这个夏青溪,总是在她最感棘手的时刻及时出现,几十年的结发妻夫早已心有灵犀,也不枉她如此敬重和宠爱夏青溪。 夏青溪身体复原的很好,经过候晓谕一番精心调养,容颜焕发好似年轻了几岁。 锦绣初次见到夏青溪时就觉得他神似前世的父亲,如今这么近距离看到他也不觉得拘谨,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 凤离婷让夏青溪坐到自己身旁,夏青溪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凤离婷闻言后颇为满意地看了夏青溪一眼,随后对章逸云正色道:“君无戏言,朕就准了章爱卿你要自选妻主的夙愿。” 章逸云大喜,忙叩首谢恩,锦绣也是欣喜万分,却不敢流露半点。 凤仁卿怔怔地看了章逸云半响,垂下头默然退到一旁,夏青溪瞪了凤仁卿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夏青溪望向锦绣,温婉一笑:“哀家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多亏了箫大人的夫郎施救才熬了过来,听说箫爱卿此去查案立了大功被圣上召见,哀家就赶了过来想见一见爱卿本人,打算亲自感谢。” 锦绣忙道:“凤后殿下龙体安康乃天下人心所系,如今龙体康复是因殿下您仁心仁德所以神灵庇佑福星高照,微臣家人只是为凤后殿下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实践证明,无论是昏君明君,都是很受用奉承之言的。 夏青溪本就有心拉拢锦绣与章逸云,结果风波过后,除了凤仁卿一人以外,君臣尽欢。 当然,章逸云回丞相府以后,又多了一个人不开心。 章莲此刻已经接到凤离婷颁下的恩准章逸云自选妻主的圣旨,嘴上虽然三呼万岁谢恩,心里就跟被灌了一碗黄莲汤似的苦涩难当。 多年来,郑贵君一直拿六年前刑部密审司马绫的卷宗要挟章莲,无论朝野处处钳制她,令她满腔抱负无处施展,只能装聋作哑明哲保身。为了不受郑贵君与秦王的控制,章莲便寄希望于章逸云能当上太女正君,好让她在朝堂上扬眉吐气大展拳脚。眼下这个如意算盘却被儿子亲手破坏,她心里窝火至极,可皇帝的圣旨在那,哪敢对章逸云有半句气话,更遑论惩罚了。 章逸云明知母亲心思,但他是个脾气倔强颇有主见之人,为了自身幸福,他并不愿意妥协。 于是母子二人这些日子两看生厌,冷战起来。 章逸云在丞相府呆不住,就往锦绣住的箫家别院跑得勤了起来,十来日后,任谁都猜得出章逸云心仪的那名女子是谁了,除了锦绣……不,除了正五品翊卫大夫萧绣大人以外,还能是谁? 雪飞离回宫后,在宫中频频“偶遇”端王凤远琪,不堪其扰,加上秋弦也住到了箫家别院,便也常常来别院见他,来了几次后,也跟众人熟络了。 他貌美多才性格柔顺又体弱多病,众人更是怜惜他。 没有想到的是,与他最融洽的人居然是玉冰鉴。 玉冰鉴本是寡言之人,亦醉心于琴艺,跟雪飞离颇有相见恨晚之意;而秋弦跟候晓谕也是同类人,都很敬重花小七这顽童似的世外高人,三人整天在一起,或是探讨医书或是研究奇门遁甲之术,简直是如鱼得水。如此下来,众夫郎无意间有些冷落了锦绣,倒让章逸云有了许多与锦绣独处的机会,如果,不算上孤狼时不时地搅局的话。 而正在章逸云慢慢融进锦绣的大家庭之时,忽然传来了伽陀国新皇登基的消息,伽陀国太女铁炎森格即位,卓勒森格被尊为太上皇,男王毕利森格被册封为广仁亲王,新皇帝铁炎森格有意与凤启国联姻和亲。 而凤启国将派出使节团前往伽陀国参加新皇帝登基后的用第一场祭天大典,并商量两国和亲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加快进度啊…………真的想快点完结啊,可是决不能烂尾,下次不写这么多男主了,np的n字不能超过3……5……6个,现在已经是7个了,如果照一些亲的意思,很可能会向8p9p发展,那怎么得了啊,天啊,p死我算了……好色原来好累的说,以前看别人写np女尊很爽,自己也很喜欢np女尊,结果发现要np果然不是容易的事,难怪好多np女尊的作者去写一对一了…… 感冒发烧咳嗽得厉害,我想是这几天在医院里被传染的吧,俺很容易感冒…… 101 101、久违的男王 一日傍晚时分,雪飞离探望秋弦后从锦绣家告辞回宫,玉冰鉴见天色不早,不太放心他一孤身男子独自回宫,就让锦绣送他一程,锦绣只得上了马车,顺道送已在别院住了数日的章逸云回丞相府。 锦绣坐在车妇身旁,望着越来越近的丞相府,脑海中忽然莫名浮现那双冷若冰霜的清目。 回到苍月城的第一天,谭影就不告而别,再一次失去了踪影,怎么也打听不到他的音讯,似乎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来找自己,若是他不愿意相见,别人是无法找到他的。 明明与这人很难相处,人在跟前时总冷眼相对,巴不得对方离得远远的才好,真是离开了,又莫名其妙地担心他的安危。 回到苍月城后,箫阳母子找锦绣密谈许久,锦绣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前太尉司马绫是她的母亲,而谭影居然是司马府的家将,自己与谭影之间自然多了层关联,也不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这些天没有谭影的消息,想到他陷入复仇泥沼无法自拔,很担心他再去丞相府寻仇,所以借着送章逸云回丞相府的机会转悠一番。 也不知这是何心理,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到底是期待能看到他呢,还是期待他不要出现呢,锦绣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锦绣把章逸云送入相府后,故意找了借口围着丞相府转了一圈,没发现那人的踪迹,半是安心半是失望地舒了口气,跳上马车离去。 雪飞离见她神色有些萧然,想了想,打开随身带的书匣子,翻出一本线装小册子递给她。 锦绣奇怪地瞅了瞅书:“琴谱我可看不懂……” 雪飞离脸微红,摇摇头,翻开小册子拿给她瞧,居然是带着图画的民间白话故事。 锦绣乐不可支,如获至宝地捧在怀里,笑问雪飞离:“雪公子真是有心,你从哪里收集到这些书的,我找了大半年了,都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图画书呢。” 雪飞离粉腮更艳,长睫垂下,纤手略微紧张的绞在一起,抬眸偷看了眼锦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比划着告诉锦绣这些书是他本人早年收集的。 锦绣跟雪飞离相处了一段时间,这期间章逸云跟箫肃也教会了她不少手语,如今跟雪飞离交流起来也不是很吃力了。 锦绣抱着书坐到雪飞离身旁,正打算问他何处收集来这些书的时候,车妇忽然惊叫一声,马车骤然停下,车妇急声唤道:“箫大人,您快出来看,好多官兵把咱们围住了。” 锦绣掀开帘子往外一瞧,端王凤远琪骑着一匹白马带着数十名官兵堵在马车前。 雪飞离躲在锦绣身后探头望见她,脸一白,不由抓紧了锦绣的衣裳。锦绣扭头狐疑地看了看他,雪飞离抬起头,蓝黑色的水眸求助般地望着她,柔弱的身体也紧靠在她身侧。 凤远琪见到雪飞离主动偎依着锦绣,又妒又恼,恨不得立刻策马冲上前扯过他揽入怀中,手紧紧拽着缰绳,强压住滔天怒火,冷笑道:“翊卫大夫萧大人,端得好艳福啊!不仅夺得第一公子章逸云的青睐,如今连凤启国第一乐师雪公子也对你情有独钟啊?” 锦绣微微皱眉,拱手施礼道:“见过端王,在下与章公子的确情投意合已论婚嫁,但雪公子与在下乃是莫逆之交并非端王所言,不知端王拦截属下马车有何指教?” 凤远琪玩了玩马鞭,貌似不在意的笑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昨儿夜里秦王府有些不太平,有个黑衣刺客打搅了我皇姐的美梦,结果连累了本王也没时间找我的月姬喝酒寻欢,真是可恶至极。” 锦绣心中忽然感到强烈不安:“黑衣刺客?有人刺杀秦王么?” 凤远琪挑挑眉:“倒也不是刺杀,却更像是去秦王府偷东西的,可惜啊,这人太自不量力了,秦王府岂是他能为所欲为之地,还不是被我皇姐擒住了么。” 锦绣暗暗握紧拳,沉声道:“那王爷她应该没有受伤吧……” “那是自然,我皇姐号称战神,岂会被一只老鼠所伤,倒是那名男子现在多半生不如死了吧……” “男子?端王意思是刺客是名男子?”锦绣心乱如麻。 凤远琪见她神色有异,只觉痛快,策马慢慢走近,笑眯眯地盯着锦绣,压低声音:“而且还是箫大人很熟的人……此人就是那从蕲州城开始便一路护送箫大人的箫家首席护院——谭影。你知道吗,当本王在囚室里见到满身伤痕的谭影时,还是震惊于他的容貌之美,啧啧,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他是不是有病啊,居然改行当贼,跑去秦王府偷东西,问他找什么,受诸多刑罚就是不开口,结果把自己这条命都快搭上了。擅闯秦王府的人,我皇姐可向来手下不留情的。皇姐叫我来问问箫大人,您是那小贼的半个主子吧,可是您对那谭影有甚授意以致他身陷囹圄?” 锦绣强压下惊怒,沉声道:“谭影是自由之身,我并非他主人,而是他朋友。谭影触犯刑法,秦王应该将他交与刑部处置,怎么能擅用私刑夺人性命?” 凤远琪正待讽刺,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竟是章逸云带着官兵赶了过来。 章逸云停下马,对锦绣点点头示意她安心,转而对端王笑道:“本官回府后便接到刑部官差禀告,说有窃贼夜闯秦王府被擒获,累得端王您亲自出马查案,本官闻讯立即赶了过来。请端王与我一同前往秦王府,按凤启国法律,此案应该移交刑部处理。” 端王眉头微蹙一下,看了看章逸云:“章大人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啊,本王还没请动箫大人,您就立刻赶来解围了,果然伉俪情深啊。” 章逸云坦然一笑:“本官向来尽忠职守公私分明,若是本官未来妻主触犯刑法,本官也定不留情。端王爷,请吧。” 凤远琪不甘心地看了缩在锦绣背后的雪飞离一眼,低声道:“雪公子你最好记住,别以为凤后宠你,你就能漠视本王,本王绝不会放弃求娶你的。”说罢一挥手,带着官兵策马离去。 章逸云对锦绣微微一笑:“别太担心谭影,我会处理好的。”他带着官兵追着端王而去。 锦绣心乱如麻,久久望着前方马蹄扬起的尘烟凝目不语,直到雪飞离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回过神来,黯然放下车帘,吩咐车妇:“继续走吧。” 雪飞离有些担忧地看着紧锁眉头沉默不语的锦绣,怯怯地伸出纤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锦绣一愣,抬头对他木然一笑:“我没事,在想怎么救谭影。” 她忽然眼光一亮,捉住雪飞离还放在她胳膊上的素手,急切求道:“雪公子,不如你试着求求凤后,看能不能对谭影从轻发落?” 雪飞离脸颊微红,没有挣脱,不敢直视锦绣,长睫垂下,轻轻点了点头。 锦绣稍感心安,放开他的手,又开始安静地思索怎么救谭影。 雪飞离羞怯地瞧了眼她的侧脸,抬起被她握过的那只手放到微烫的粉腮上,一丝浅笑悄然挂在嘴边。 箫家别院,秋弦悄然来到花小七的屋前,四下张望了一下,轻轻敲门,门很快打开,秋弦闪身进去,随后掩上了门。 走廊拐角处,红衣一晃,候晓谕慢慢走了出来,玉冰鉴随后出现在他身后,候晓谕与他相视一眼,悄然离去。 伽陀国王营。 王营内所有的侍卫和仆人全都换成了新面孔,广仁亲王毕利森格卧病数月终于能下床走动了,但太医嘱咐,他只能在王营内走动走动,不可出营也不可接触太多人,尤其是那些每天在王营帐外为密灵王祈福的百姓,人数太多声音嘈杂,很容易让神思恍惚丧失记忆的王爷重新发病陷入疯狂臆想中。 已是夏天了,毕利森格一身月白锦袍,膝头仍旧披着毯子,坐在木制轮椅上,被皇帝派来的两名贴身侍从推着轮椅,在王营里散心。 黑亮长发夹杂着几缕银丝,整齐地梳在耳后,右耳上带着即便发病时也不准人摘下的白金耳环,阳光照射在他苍白俊颜上,狭长的凤目半阖,目光木然,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时轻轻颤动,整个人瘦得惊人,早已全无往日飞扬的风采,容颜虽依旧俊美却添羸弱。 “王爷,不如回营吧,日头太毒了,别晒坏了。”侍从好心劝道。 毕利森格抬起头,抚额遮住耀眼的日光,皱了皱眉,声音暗哑:“营外有很多人在说话么?我想去看看……” “王爷,这可不行,陛下吩咐过,王爷身体尚未康复,不能出营,还请王爷恕罪。”侍从僵硬地回答。 毕利森格眨了眨眼,手放到耳边揉了揉:“你们听,有马蹄声呢?是不是我梦见的那个人来看我了?” 两名侍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急忙转过轮椅往营帐推去,边走边说:“那有什么马蹄声?怕是王爷您的癔症又发作了,还是赶紧回营吃药吧。” 毕利森格放下手仍由他们推着,剑眉疑惑地蹙紧,喃喃道:“我真的听到了马蹄声……昨晚梦见一名女子骑着红色的马笑着朝我奔来,笑容好美好温暖,好似她认识我一般……你们知道她是谁吗?知道的话请告诉我,好吗……” 声音越来越微弱,营帐放下,毕利森格月白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后。 锦绣下朝后,就跟着章逸云前去刑部。 那天,章逸云成功从秦王府地牢中带走重伤的谭影,将他转移到了刑部牢房,请了大夫为他医治,总算他命大,没有性命之虞,不过也伤得不轻,昏迷了三天,今早才醒来。 锦绣闻讯急忙托章逸云带她来探视谭影。 作者有话要说:男王他没死,但并不是没事,小影子被虐了,暂时也没炮灰…… 所以…… 不准炮灰我…… 102 102、第一蛊毒师 穿过锁着众多囚徒的木栅牢房,耳朵不断被他们呼号喊冤的凄厉叫声折磨,终于在一道铁闸门关下后,隔绝了人间地狱的声音。 锦绣四处打量着刑部关押特级重犯的石室囚牢,不同于外面木栅栏牢笼,这些石砌的囹圄除了牢门上的小窗口外几乎密不透风,半人高的牢门也是生铁所铸,坚不可摧。 锦绣暗中扯了扯章逸云的袖子,低声问道:“谭影只是偷窃之罪,缘何被关押在此?” 章逸云叹了口气:“秦王一口咬定他不但潜入王府偷窃,还企图伤害王君郑云,王君怀有身孕,受惊过度卧床不起,多次出现流产症状,秦王强烈要求刑部治他重罪。不得已,暂时将他单独关押到此……其实也好,关到外面那些囚室,很容易被混进来的杀手暗害,不如将他单独囚禁还能保他安全。” 锦绣心中钦佩,拉拉他手指:“还是你想得周全。” 章逸云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嘱咐道:“谭影一直对我有敌意,你一人进去看看他吧,别待太久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走到最里面牢门前,狱卒打开沉重的铁锁,推开了牢门,取下墙上挂的火把递给锦绣:“牢里面很黑,拿着这个进去吧,你不要跟他谈太久,一会儿刑部还要提审这个犯人。” 锦绣接过火把,猫腰钻了进去。 暗如黑夜的囚室,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火光也只堪堪照亮了一角,光亮最微弱之处,隐约看到一双带着沉重镣铐的长腿压在碎裂的黑色长衫上,那熟悉的修长身体躺在草堆上,长发铺了一地。 似乎那人也感到了亮光,长腿微微一动,旋即一阵低哑的咳嗽。 锦绣秀眉紧锁,急忙走过去半跪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拂开遮在那人脸上的长发,清瘦脸颊上赫然一条清晰的带血鞭痕,再往下看,他胸口处衣襟破碎,纵横交错无数紫红色的鞭痕,鞭痕处皮开肉绽。胸腹交界处还有一大块暗红色烙印,烙印处肌肤焦黑暗红,还在不断渗血。 身为囚犯是不能包扎伤口和上药的,章逸云想尽办法才说服刑部为他找来大夫治病,也只允许他喝了一天的汤药就禁止继续治疗,若不是他生命力顽强从鬼门关归来,换个人只怕早就伤重而亡。 锦绣心中大痛,眼眶湿热,紧咬住下唇才压抑住悲愤,手指颤抖着轻轻扶上他的青丝:“谭影,谭影?我是锦绣,我来看你了,听得见我说话么?” 突来的强光刺激得男子长睫一颤,蹙了蹙修眉。 听到女孩轻声呼唤,谭影努力睁开紧闭的双眼,尽管遍体伤痕,那双眸子仍旧晶亮,他微微抬头盯着锦绣看了半响,轻微挣了挣身体,手腕上锁链一响,一丝苦涩迅速从眸底闪过。 谭影埋下脸低声道:“你来作甚?来看我笑话吗?” 锦绣那还有心思跟他置气,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飞快又细致地洒在他伤口上,谭影默然注视着她的举动,眼神闪烁不定。 锦绣确定所有伤处都已处理完毕后,将药瓶塞到他草席底下。 刚忙完,门外狱卒就催道:“快出来吧,别耽搁太久,被人知道就麻烦了。” 锦绣应了声,俯□在谭影耳边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她用力握了握谭影的手:“一定要活着,我可是你少主呢。” 谭影猛地睁大眼睛瞪着她,锦绣微微一笑对他眨眨眼睛:“你不是问过我是不是那人吗?没错……我就是她……所以,你这条命以后是我的了,再不许胡来,懂吗。”说完起身走出了牢房。 牢门缓缓闭合,断绝最后一丝光亮。 漫天黑暗中,谭影心中却逐渐清晰明朗,他强撑起身体,打开手掌一口服下锦绣留给他的药丸,粉末融化在口中,不但不觉得苦居然还有甜,他慢慢躺下,干裂的唇角付出一抹淡笑。 “刑部打算怎么处置谭影?”锦绣与章逸云同坐一辆马车,驰往箫家别院,她终是按捺不住询问章逸云。 “刑部官吏还在查阅法典和案例,斟酌法办。”章逸云眉宇间也是凝重:“秦王强硬得很,只怕给他定下的罪名不小,依我看,按照秦王那手段,谭影怕是难逃断足充奴之刑。” 锦绣骇了一跳,急忙握住章逸云的手:“断足?!!太残忍了!可否想办法阻止秦王?求凤后救他可行吗?” 章逸云想了想,摇摇头:“秦王此人权倾朝野目空一切,跟凤后本就互相针对,凤后出面只怕适得其反,除非皇上下旨特赦或郑贵君出面……否则……” 锦绣心情异常沉重,她叹道:“皇上听闻秦王正君受到惊吓差点小产震怒不已,没有立刻下旨处斩谭影而是交给刑部定夺已是开恩,怎还会下旨豁免谭影呢?至于郑贵君,乃是秦王生父,陷害谭影必有他的一分,哪会帮咱们。”她叹息着一头靠在车壁上抱胸陷入苦思。 章逸云心中亦是难过,虽然谭影处处敌视他,但他仍旧把谭影当成了半个恩人,如今自己救不了谭影颇觉歉疚。 章逸云凑近锦绣,揽过她:“不如我去求求母亲,请她去找秦王说说情?” 锦绣摇摇头,冷笑道:“不必了,章丞相一向秉公执法中规中矩,怎会为一小民既坏了不徇私情的好名声还去得罪秦王呢?” 章逸云身体僵了僵,松开揽着锦绣的手,坐在一旁不在说话。 锦绣忙搂住他,柔声道:“我刚才那是气话,你别生气……此事不用劳烦你母亲了,再说我还没上门提亲,就要麻烦她给犯人说情,只怕她对我印象不好,娶不成你可就愁死了。你放心,我自会想其他办法救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6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6部分阅读 影的。” 章逸云勉强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章逸云经常住在箫家别院,早已跟众人熟络了,他见识多广言谈文雅,也颇得众人好感。秋弦喜与他谈今论古针砭时事,小碧则特别喜欢听他说故事,用过晚膳后,这两人就缠着章逸云唠叨。 候晓谕向锦绣使了个眼色,朝正溜出大厅的花小七努努嘴,锦绣会意,尾随着花小七出了正堂。 谁知道花小七拐出大门后居然纵身出了院子,锦绣大感疑惑,也使出轻功,屏息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追随而去。 候晓谕与玉冰鉴赶到院子时,两人早没了踪影。 候晓谕凝眉道:“看样子咱们要跟那位秋公子好好谈谈了。” 玉冰鉴问道:“要不要找箫肃来?” 候晓谕道:“我去找他,你动手时别惊动了章逸云,很多事眼下还不能跟他明说。” 玉冰鉴点点头:“放心。” 侯晓谕悄然出了院门,骑上枣红马去了箫府。 锦绣跟踪花小七来到城郊一处老旧民房,花小七也不敲门,居然翻墙而入,不一会儿,方才黑漆漆的屋子亮起了柔和烛光。 锦绣轻身纵上屋顶,倒挂在屋檐下,捅开纸窗,刚瞧见一丝光亮,就听到花小七怒喝道:“孽畜,你当了朝廷走狗干尽坏事,如今还不知道收手么?要不是看在你父亲面上,我早就杀了你了!” 一男子沙哑的声音低低笑道:“我无时无刻不在等师父您取我性命……在您眼里我就是畜生、是无恶不作的恶人……您快点动手吧,正好为您最疼爱的弟子侯乐报仇啊!”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锦绣忙眯眼仔细瞧,可惜花小七背对着窗户把那人挡了个严严实实,只看见花小七气得双肩微颤,指着那人痛心道:“侯乐他是你师兄,当年你们各为其主,我也不曾说过什么,侯乐也一直把你当师弟真心对待,而你呢,你奉朝廷之命暗算他时,可曾想过同门之谊?若不是你秋师兄明察暗访这么多年查出真相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是你这畜生施毒害死了侯乐,你真是畜生不如,居然还敢找我!” 那男子哭笑着伏在地上:“侯乐把我当师弟?他当年为了侠名出卖我,害我无法在江湖上立足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他师弟?他抢走我心上人的时候,可曾把我当他师弟?!师父,您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您亲生儿子,可却处处偏袒他,明知道我中了剧毒也听他一面之词不予施救,我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是拜他所赐!当年我只是下毒让他丧失了一半功力,他是被朝廷派出的高手围攻致死,这是他的报应!报应啊!!哈哈哈哈……” 男子的声音由暗哑变成尖利,最后几乎是竭斯底里的嚎啕狂笑,凄婉绝望,怨毒疯狂,尤其是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锦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突然,那男子滚到花小七面前,一把抱住花小七的腿,干枯如柴的手指死命抓着花小七的衣裳,急促喘息着,喉咙咕咕作响:“师父,您救救我,我再也受不了这份罪了,您救救我,看在我死去的老爹份上,再救我一次吧……哈……哈……呃啊!!” 那男子忽然怪叫一声,佝偻着身体在地上翻滚起来,浑身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花小七长叹一声:“你制毒害人,最终还是害了自己啊。” 锦绣听到此,心思一动,再不屏住呼吸,脚一松,轻飘飘落在地上。 果然,眨眼间花小七便出现在她面前,一见是她,愣了愣,旋即了然笑道:“迟早也是要告诉你的,进来了吧,锦绣妹子,带你见个人,或许能知道很多事的缘由了。” 锦绣嘟了嘟嘴,斜眼盯着花小七,闷声道:“花大姐居然是候乐师公的师父,那岂不是我的祖师爷?我师父都要叫你声师祖,你居然叫我跟你结拜姐妹,这成何体统啊?乱套了!” 花小七满不在乎地挖挖鼻子,嗤笑道:“我愿意跟你结拜姐妹,不愿意收你做徒孙,谁管得着啊?狗屁体统!我花小七从出生起就没把世俗伦理放在眼里过!” 锦绣摇头抚额,花小七嬉皮笑脸推着她进了屋,那热情就像赶着她相亲似的。 秋弦被点了|岤,坐在玉冰鉴房中,神色却毫不慌乱,反而微笑着坦然凝视着站在他跟前的人们。 箫肃望了眼候晓谕:“他跟花小七前辈是师徒?花小七到底是何人?” 候晓谕摇摇头:“他不肯说,只说等绣儿回来一切都知晓了。” 玉冰鉴半靠在床边,烟眉紧蹙,冰眸探究地凝视着秋弦,手指摩挲着掌中握着的一枚印鉴,印鉴上刻着一轮弯月,他沉吟半响,对候晓谕道:“这枚印鉴我仔细瞧过了,真是玉寒宫北护法苍飞月的印章。” 候晓谕微惊,看了眼神情自若的秋弦:“你就是北护法苍飞月么?” 秋弦笑着摇摇头:“以前是,如今不是……” “什么叫以前是现在不是?”候晓谕正待追问。 门外传来锦绣的声音,箫肃急忙开门,锦绣背着一名男子跟花小七一同进了屋。 锦绣把男子搁到地上,喘了口气,指着他笑道:“咱今天可抓到个大人物,知道他是谁么?大名鼎鼎凤启国第一蛊毒师——元真桃,跟秋师叔公一样,都是花大姐的徒弟。” 锦绣随后蹦到候晓谕身边,也不避嫌地搂住候晓谕的纤腰,贼兮兮地笑道:“师父,花大姐是师公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公呢,但是我却成了花大姐的义妹,你可能要改口叫我师叔祖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写虐小影子的过程,因为我是亲妈,不忍心啊不忍心,这个大牌男配,啧啧…… 可能晚上还有一更吧,请不要等我,若是真的发了,那就是我rp罕见滴爆发了爆发了爆发了…… 103 103、携美谈真相 花小七踢了踢地上那人的腰部,解开了他的|岤道。 元真桃动了动脑袋,咳嗽着撑起了身体,他抬起头,众人望着他的脸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元真桃整个人就像被吸干了血的僵尸般毫无生气,长发干枯分叉尾部缠成一团,灰色无神的大眼狂乱游离,眼白泛黄遍布血丝;一张脸只有男子巴掌大小,脸颊深深凹陷,颧骨尖利的突起,似要刺穿那层青色单薄半透明的肌肤;嘴唇是黑色的,正微张着大口喘气,最令人揪心的是那双干尸般黑黄枯槁的手,指甲碎裂满是泥土,就像刚刚抓挠过泥土一般。 锦绣走到玉冰鉴身边,揽住他指着元真桃:“冰鉴,你不是一直在找玉寒宫蛊毒之祸的元凶吧,为妻今日把他逮到你面前了。元真桃就是那制蛊之人,而水无涯是他的弟子,也是帮凶。” 玉冰鉴想到无辜惨死的族人,心中一痛,冰眸漾过一道寒光,芊指慢慢握紧。 锦绣忙握住他的手,抚着他已略微粗大的腰肢柔声安慰:“冰鉴,别动气,小心孩子……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他跑了不成。” 玉冰鉴闭上眼平复了下心情,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朗:“让我问他几句话。” 元真桃眯着满是血丝的眼珠定定睽着玉冰鉴,直到他冷然走近,才赫然睁圆了眼,抖着嘴念叨:“玉冰鉴,玉寒宫宫主……你也来找我索命么?” 玉冰鉴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何下蛊毒灭我全族?” 元真桃呵呵干笑:“你得去问朝廷为何视你们玉寒宫为眼中钉,我不过是朝廷养的一条狗罢了,皇帝要我杀谁我就得杀谁,没得选择……” “水无涯是你派来的?紫仙羽也是你杀的?” 元真桃左手手指哆嗦着抠着右手手背,一道道血痕立时出现,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低笑道:“十年前我捡到水无涯就一直传授他制毒杀人。这小子不太上道,不够心狠手辣,经常拖我后腿,叫他杀掉玉寒宫西护法紫仙羽取而代之都下不了手,逼得我亲自出手杀了紫仙羽,他居然害怕得要命,坚持不了几天就逃离了仙霞山,坏了我大事。要不然,玉寒宫必定无人生还。” 玉冰鉴冰眸微阖,纤长的手指悄然散发寒气,指尖变得苍白透明。 花小七身形一动,扣住了玉冰鉴的手腕,笑道:“不可使用‘凝冰刃’,寒气会伤了腹中孩子的。” 玉冰鉴身体轻颤了一下,锦绣将他揽入怀中,吻了吻他的冰唇,温热的掌心轻轻抚着他的背脊。 玉冰鉴指尖寒气渐渐消散,脸颊紧贴在锦绣颈弯处深深呼吸了几口,声音微微颤抖:“我有些累了……” 候晓谕对锦绣点点头,锦绣抱起玉冰鉴,柔声道:“我送你去我房里好好休息,这里的事你甭管了,明儿师父再详细告诉你吧。” 玉冰鉴顺从地闭上眼,一手抚在腹上,紧靠在她怀中,看似平静,只有锦绣才能感到他身体极力压抑的颤抖。 锦绣抱着他走出房,玉冰鉴忽然紧了紧环住她颈脖的手,轻声道:“我想换个房间……” 锦绣吻了吻他微汗的前额,柔声道:“好……明天我就叫人把东西全搬到我那里,从今晚起到孩子出生,冰鉴都跟我同住一间房,好不?” 玉冰鉴极细的抽噎了一下,两只玉臂都环上了锦绣的颈脖,脸埋进她的肩窝,感受着那令人心安的温暖,不再彷徨无助。 元真桃抖索着盘起僵硬的腿,半坐在地上,虽然已是夏夜,地面却不减阴寒,冷得他索索发抖。 候晓谕问道:“水无涯内伤极为严重,是何原因?” 元真桃吸着鼻子,擦掉眼角黏糊的液体,嘟囔道:“我捡到他时,他被锁在仙霞山底洞|岤承受极寒之刑,武功被废,三大筋脉被封,加上寒气入骨,身体坏了。我带他回到暗部试练毒药,有时候我毒发情绪失控时也……也是他照顾,所以他就成如今这模样了,他不是没死吗,还被你们逮住,真没用……” 箫肃轻笑道:“你不也一样被我们逮住了么?” 元真桃怨毒地看了秋弦一眼:“若不是姓秋的和师父多管闲事,我怎会被你们擒住?” 箫肃好笑的摇摇头:“花老前辈和秋前辈可并非多管闲事,你可知道秋前辈曾是玉寒宫北护法么?在你下蛊毒加害玉寒宫之日起,他就开始追查真相了。” 候晓谕叹道:“水无涯被你残害得几乎命丧黄泉,还揽下所有罪状,宁死不肯出卖你,你却将他弃如敝屐,他还真是可悲可怜。” 元真桃晃着脑袋,抖得更厉害,声音哆嗦哽咽:“我……没办法……,每次毒发我都必须吸食蓬莱仙草止痛,吸多了人不但上瘾还会发狂,发狂的时候完全丧失理智,当时他不肯留我一人在密室,执意陪在我身旁,我有什么办法……” 箫肃与候晓谕对视一眼,箫肃问道:“最近凤启国新种植的蓬莱烟叶跟蓬莱仙草可是同源?” 元真桃怪笑道:“什么同源,根本就是同一物,蓬莱仙草掺入普通烟草中就成了价格昂贵能令人长生不老的蓬莱烟叶,引得各国皇室贵族争相购买趋之若鹜。哈哈哈……你们知道是谁想的这出戏码吗?哈哈……” 元真桃笑了两声突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流出白沫,浑身剧烈痉挛,佝偻着身子滚落在地不停翻滚起来。 花小七奔过去,扳开他的的身体,撬开他的牙关,灌入一包药粉,元真桃张大嘴如同濒死的鱼一样喘息了几口,眼一翻昏死过去。 锦绣推门而入,章逸云居然跟在她身后,看到箫肃也在,他怔了怔,箫肃也是一惊,但旋即微笑道:“也是,逸云也该知道真相了……” 章逸云看了看地上昏死的男子只觉眼熟,走过去仔细辨认,惊讶不已:“他不是暗卫阁第一蛊师元真桃么?” “逸云你认识他?”锦绣安抚玉冰鉴睡去后,在院中遇到了听见动静寻来的章逸云,既然已与他交心论嫁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他,于是就带他过来了。 章逸云是正三品太仆寺卿,掌管刑部,跟皇宫暗卫阁也不生疏,是以曾经见过元真桃,见他居然出现在锦绣家中,还人事不省,自然很震惊。 他看着锦绣疑惑道:“是你把元真桃绑架来的么?” 锦绣摸摸脑袋笑道:“算是吧……其实,我有些事情一直瞒着你,但今夜后,咱们从此坦诚相待再不会有任何欺瞒……” 天空微微泛白,一辆马车停在箫家大宅外,箫阳的书房。 箫肃带着章逸云与锦绣推门而入,箫阳已在屋中等候多时,箫阳打开密室大门,看了眼章逸云:“进去瞧瞧吧。”说完她走了进去。 章逸云望着锦绣,有些紧张,锦绣上前握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进去。” 箫肃也上前拍拍章逸云的肩膀:“进去后一切真相都会揭开了。” 锦绣跟章逸云陆续走入密室,箫肃站在密室外默默将密室门关上。 正午时分,雪飞离刚从宫里出来,便看到锦绣的马车停在宫门外等他。 锦绣掀开马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微笑着朝他招手。 雪飞离嫣然一笑,加快脚步往她走去,谁料端王凤远琪忽然从他身后蹿出,一把拉住他胳膊,狞笑道:“你以为你能躲开我么?方才我已经求父君去跟凤后讨你,你准备好当我的侧君吧!” 雪飞离玉容苍白,细瘦雪白的手腕很快被端王捏出红印,他痛得死命掰着凤远琪钳住他左手腕的大手,可惜力气实在太小,反而被凤远琪擒住了双手。 雪飞离正惊惶时,凤远琪忽然撤开手,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握着发麻的手腕,半响才回过神,抬头一看,雪飞离已经被锦绣揽在身后。 凤远琪不觉大怒:“箫大人你太放肆了,为何阻挠本王跟本王的未婚夫郎说话?” 雪飞离紧紧抓住锦绣的袖子,红着眼睛呜咽着拼命摇头,泪水顷刻湿了脸庞。 锦绣怕拍他的手,笑着宽慰道:“别怕,没事……” 锦绣转脸对端王笑道:“下官从没听说过雪公子与端王爷有甚婚约,王爷你岂能不顾雪公子的清誉信口胡说呢?” 凤远琪恼羞成怒,正待冲过来,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止住了她行动。 风池莲缓缓从端王身后走出,斜了凤远琪一眼:“宫门外喧哗成何体统?!居然还是为了一名优伶吵闹,你身为王爷知不知羞?!” 凤远琪脸一白,立刻噤声,压下怒火退到秦王身后。 风池莲扫了眼雪飞离,目光满是不屑,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锦绣身上。 锦绣心中一紧,深知自己的底细早被风池莲知晓,干脆豁出去,任由她目光凌迟自个,镇定地拱手施礼道:“下官参见秦王。” 风池莲歪歪头,打量了锦绣一下,慢慢踱到她跟前,雪飞离颤抖着缩到锦绣背后,不敢接触风池莲萧杀冷冽的目光。 等到风池莲站定,锦绣面不改色,顺从地低眉垂眸浅施一礼,也不说话。 风池莲忽然勾起唇角,微微弯下腰,在锦绣耳边幽幽道:“箫大人,不,锦大人,你夺了太女殿下心仪的正君人选章逸云,可否知道,你在伽陀国那没拜堂的夫郎广仁亲王也即将与太女联姻和亲呢?果然因果循环,夺人之爱必遭报应啊。” 锦绣闻言抬起头直视着秦王,眼中的惊惧与痛苦让风池莲很欣慰,她直起身眯起眼尽情欣赏着锦绣张徨失措的眼神。 端王输给了锦绣,而她秦王却赢了,赢得干净漂亮。 马车往城里驰去,一路上雪飞离都依偎在锦绣身边,担忧地看着她,不时打手语询问。 锦绣几次想推开他,却被他满是委屈的水眸瞪得没了脾气,见他又打手势询问,想了想,安慰道:“我没事,雪公子,车到山前必有路,凡事都有办法解决的。倒是你……” 她决定还是跟雪飞离摊牌,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和以前她暗中收藏的雪飞离几张墨迹,微笑着看着雪飞离:“那日传去玉寒宫盖有北护法苍飞月印鉴的密信上的笔迹与你的笔迹一模一样,雪公子还不承认你就是玉寒宫北护法么?” 雪飞离从她身上弹开,迅速坐到一旁,长睫垂下,纤长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袖子,局促了半日,才抬眼偷瞧锦绣,咬着下唇艰难的点点头。 锦绣见他那副紧张的模样不禁乐道:“有啥好害怕的,昨日你师父秋弦把什么都告诉我们了,方才你偏死不承认,非要我拿出证据你才认账。这又不是坏事,该是件高兴的事啊。等下回去,大家见到你一定会很多话问你的,我还要为你当免费翻译呢。” 雪飞离如玉的脸庞晕开两抹玫瑰色的红晕,他樱唇含笑,头垂得更低了,耳后长发垂到胸口,一段白皙光洁的长颈微微露出。 锦绣瞧着雪飞离含羞的模样宛若芙蓉般清丽可人,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分,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就算秦王没告诉我毕利哥和亲一事,我也是非去伽陀国不可,他是我的夫郎,怎可以再嫁她人呢,这次见到他,就再也不跟他分开了。”说着不觉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雪飞离抬起头见到锦绣神情落寞地望向窗外,方才喜悦之情顿时荡然无存,他咬咬唇,轻轻挪回锦绣身旁,鼓起勇气悄然靠在她臂膀上,默默陪着她。 马车驶入城区最繁华的地段,不得不放慢速度慢慢前进,丽日晴天又恰逢男儿节前夕,街上人很多,每到拥挤的地段,甚至不得不稍作停驻。 马车再一次停下,车妇有点不耐烦地抱怨:“每次到这里都不得不停半柱香的时间,普通男儿来此买些胭脂首饰也就罢了,偏这群不知羞的娼夫们也跑来凑热闹!” 锦绣闻言打开车帘张望,这地段是皇都贩卖胭脂水粉的商铺集中地,人最密集,别说是良家少男夫郎们,甚至那小倌楼的莺莺燕燕们也乘着午间恩客极少的时候一群群结伴光顾。 皇都最大的胭脂水粉店被他们围个水泄不通,吵吵闹闹你推我攘,争夺掌柜的端上来的新货,也不管价格,抢到手便是。 忽然一声娇呼,紧接着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裳的娇小男子被数名小倌推搡出了店铺。 一位身量颇高的小倌使劲将那人推倒在地,还踹上两脚啐上一口,叉腰指着那人骂道:“廖鑫儿以前你风光无限,事事占先咱们也没话说;现如今你得罪贵人成了乞丐都能睡的贱娼还好意思来买胭脂,涂你那张破相的脸么?居然敢跟浮月公子抢胭脂,今儿就回了爹爹让你连倌楼下院都没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虐吧,我是亲妈,恩!向着男王向着幸福前进!当然……不过……但是……然而……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这些男主都是俺亲儿子,俺会疼他们滴。 亲们没看出来其实我很偏心男王么,男王戏份很重啊很重,他是正的正的! 104 104、弄权东宫主 廖鑫儿用手背随意擦了擦脸上,抬起头。 锦绣赫然看到他右脸颊多了块疤痕,应该是烫伤,疤痕暗红凹凸不平十分难看。不曾想短短月余,艳冠皇都的名妓廖鑫儿居然沦落到如斯地步,他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桃红色纱衣经过方才的推搡被扯破几处。 廖鑫儿笑了笑,颤巍巍站了起来,右手紧拽着一盒胭脂,淡漠地对那小倌道:“我付过钱了,这胭脂便是我的,任凭你家主子是谁,断没有强夺的理。”说完,他转身打算离去。 那小倌铁青着脸,冷不丁一脚踹到廖鑫儿后腰上。 廖鑫儿猝不及防,重重跌倒在地,胭脂盒滚落,他咬着唇爬着想捡回那胭脂盒,刚够着,一只脚突然狠狠踩在他手背上,手掌下的胭脂盒立时碎裂,桃红的粉末四散。 那脚还不解气地碾着那纤瘦的手指:“死娼夫,叫你得瑟!” 廖鑫儿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用没伤的手无力地推着踩碾他手背的脚。 雪飞离不忍再看,扯了扯锦绣的袖子,水眸期盼地注视着他, 锦绣抵不过雪飞离恳求的眼神,无奈地起身跳下马车往那群人走去。 廖鑫儿已经痛得浑身轻颤,但仍旧倔强地不肯开口求饶,那小倌怒不可遏,正欲加大力气往廖鑫儿手背上踩,突然觉得后领被人提起,紧接着整个人呈伏线被抛出,结结实实与石板地接吻,门牙甩出一颗。 锦绣面无表情地拍拍手,然后在众莺燕唏嘘声与惊诧的目光中,抱起廖鑫儿上了马车。 锦绣把廖鑫儿丢给雪飞离处理,自己跟车妇一同坐在马车前,拥挤在街道上的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车妇扬起马鞭,马车绝尘而去。 远远地,锦绣就看到身穿浅灰绸衣的孤狼,夺目的银色长发飞扬着,随着距离拉近,孤狼璀璨的笑颜也愈见清晰,耳边照例响起了他中气十足的呼唤。 随后,孤狼身后出现了妖娆的红衣丽人和高挑的紫衣公子,再接着,不染尘埃的白衣仙子翩然出现在门口。 锦绣抿起嘴笑眯了眼,扬起手回应他们,温馨的幸福感觉溢满她整颗心房。 马车刚停驻,锦绣便跳下马车揉乱孤狼的头发嬉闹一番,直到章逸云掀开车帘扶出雪飞离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呼,她这才想起马车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忙道:“我差点忘了……回家的路上雪公子硬要我救下此人,他叫什么来着……” 章逸云接道:“他是第一舞姬廖鑫儿。” 锦绣摸摸下巴:“好像是叫这个名,蓝大哥,麻烦你带他下去涂点药吧,他伤得不轻。” 廖鑫儿推开上前搀扶他的仆人,自己挪下了马车,冷然道:“不必了,告辞……”说完,踉跄着离去。 雪飞离正想上前拉住他,却被锦绣拦下。 锦绣看都不看廖鑫儿,对雪飞离笑道:“别管他了,饭菜都凉了,咱们先吃饭吧,在路上就惦记师父做的佳肴呢,都快馋死我了。”话未说完,走没多远的廖鑫儿身子一晃,昏倒在地。 雪飞离挣脱她的手,跑到廖鑫儿身旁,又用他如水的眸子楚楚地注视着锦绣,锦绣瘪瘪嘴不打算过去,眼往天上瞧,雪飞离只好看向候晓谕求助。 候晓谕无奈地轻叹一声,戳了戳锦绣的额头,嗔道:“把人带到家门口,反倒撒手不管了,当初何必出手救他呢?快点去!难道叫雪公子扶他么?” 锦绣揉着脑门嘀咕:“又不是我要救他的,再说为啥不叫仆人去背他呢。” 候晓谕推了推她:“这里就你一个女子,你好意思叫我们男人家去背他么?” 锦绣挪到雪飞离身边,不情不愿地抱起廖鑫儿,瞄了雪飞离一眼嘟囔:“雪公子,人太善良了不是件好事……” 雪飞离愣了愣,随即温柔笑着,比了个手语,锦绣语塞,脸颊微红,忙往宅里大步走去,边走边嚷:“吃饭了吃饭了!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掌灯时分,锦绣带着章逸云来到候晓谕房里,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候晓谕想了想:“王爷对绣儿你一片痴心,曾当朝许下今生不侍二妻的誓言,他断不会同意嫁给凤仁卿,多半被新皇帝铁炎森格逼迫。我们离开这么久了,伽陀国必定发生了很多事情,铁炎森格登基如此仓促,事有蹊跷。绣儿,你先别急,朝廷不是要派使节团前往伽陀国磋商么,皇上没正式下诏,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锦绣忙拉着章逸云道:“逸云,你不是说你很可能出使伽陀国吗,想办法把我也弄进使节团吧,我必须去伽陀国见毕利哥。” 章逸云握住她的手:“你别急,如果皇上真的任命我为正使节,我会想办法安排你去。” 锦绣这才稍微心安,候晓谕道:“你打算怎么安排廖公子?” 锦绣蹙眉想了想:“我想先查查他再说,箫肃告诉我,此人不简单,他曾经使用蓬莱仙草控制箫家多名管事和伙计陷害箫家,箫阳世姨怀疑他背后有朝中势力支撑……他醒了后就差人送他回去吧。” 正说话时,门外传来蓝君梦的声音,候晓谕打开门,蓝君梦进来禀道:“刚秋前辈给廖公子把了脉,发现他有了身孕,动了胎气,只怕要小产,雪公子正在照料他。”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锦绣无可奈何的看着候晓谕:“这下赶不走他了,真麻烦。” 众人忙赶去,刚到客房外已听到房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候晓谕让锦绣等人等在屋外,自己进去了。 不一会儿,男仆陆续往屋里端热水和白布巾子,屋内呻吟声渐渐大了起来,慢慢变成了嘶叫。 锦绣在屋外听得心惊肉跳,来回踱步,章逸云脸色微白,轻声道:“生孩子如此痛苦么?” 锦绣正不知如何回答,忽然看到玉冰鉴被小碧搀扶着出现在小院门口,赶紧迎向他,不让他靠近客房:“冰鉴,那屋子血气重,别过去了,当心身子。” 玉冰鉴亦是有孕之人,听到屋内痛呼声,心中发紧,隐约觉得腹中微微抽痛,雪颜更白了几分,锦绣见状,忙抱起他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锦绣把玉冰鉴小心地放到床上,命人打来热水,绞了布巾,解开他的外衣,用热毛巾擦干他身子上的冷汗,为他换了亵衣,玉冰鉴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锦绣服侍玉冰鉴躺下,和衣躺在一旁拥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低声在他耳边呢喃着安慰。 玉冰鉴定定地看着锦绣,不多时,长睫颤动着慢慢覆下,呼吸平缓绵长,安然陷入梦乡。 锦绣又抱着他好一会儿才悄悄起身离开。 这边,雪飞离也出了那屋子,他身子弱,章逸云带着他先去休息了,锦绣只好一个人站在屋外等待。 她听着廖鑫儿的凄厉惨叫,没牛统鍪峙磷急溉洌菽谝簧呓校诺媒跣迨忠欢叮磷拥袈湓诘兀菽谕蝗还橛谒兰拧?br /gt; 好久后,秋弦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见到吓呆了的锦绣,不觉好笑道:“这就吓傻了啊,你这么多夫郎一人来一回,你岂不回回给吓晕过去?” 锦绣拾起帕子擦擦汗:“廖鑫儿怎样了?” 秋弦叹道:“孩子没保住,都成型了……听到孩子死了,他人都痴了,不肯让人抱走死婴,也怪可怜的……” 众人忙到翌日清晨,才安顿好了廖鑫儿。 候晓谕拖着疲累的身体出了屋,打开门就看到锦绣笑盈盈站在面前。 锦绣弯腰抱起他,轻声道:“我为师父准备好了热水,徒儿亲自服侍师父沐浴,师父好好休息。” 接下来好几日锦绣与章逸云一直为谭影的事四处周旋,秦王风池莲一心置他于死地,章逸云用尽办法刑部也只同意将谭影一案暂时押后审理。 眼看凤启国派出使节团出使伽陀国祭天大典的日子越来越临近,皇上终于颁布圣旨,命太女与章逸云率领使节团共赴伽陀国参加祭典,并与伽陀国新皇帝商谈和亲一事。 锦绣多方争取后终于也加入了使节团,而在此之前必须救出谭影,否则他必死无疑。 锦绣正为营救谭影的事一筹莫展之际,忽然被太女召见。她赶到太女所住的楚天殿,看到凤后也坐在一旁。 见她来到,凤仁卿有些不自在,她勉强笑了笑:“爱卿,父后已经将你的事全都告诉本宫了,原来爱卿就是伽陀国广仁亲王的妻主,这真是……” 夏青溪笑道:“美人自古爱英雌,锦绣姑娘年纪轻轻智勇双全,绝杀白狼王的传奇都传到凤启国了,如何不让少年倾心呢?” 锦绣嘴角抽抽,颈边窜出鸡皮疙瘩,心道这么奉承自个,多半有事相求,单膝跪下施礼道:“臣并非有意欺瞒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凤仁卿局促了一下,扶起锦绣:“本宫也明白爱卿的难处,必不会将此事宣扬,毕竟欺君之罪非同小可。” 给点甜头又来一棒子,锦绣很识相地拜谢道:“太女殿下宅心仁厚,微臣感激不尽……” 夏青溪起身再次扶起锦绣,笑道:“哀家第一次见到锦绣姑娘,就觉得你与我那早逝的幼女很相像,对你倍觉亲切,你夫郎又曾救过哀家性命,你隐瞒圣上为官之事,哀家跟太女必定为你保密,你无需担心……” 夏青溪边说便携着锦绣坐下:“倒是哀家最近烦心事多,秦王跟郑贵君逼得紧,总变着法子劝圣上改立储君,皇儿此次出使伽陀国若能有一番作为,圣上应会暂时打消改立储君的念头。”说话的时候,夏青溪还不时轻咳。 锦绣察觉到多日不见,夏青溪眼角多了许多细纹,精心梳理的青丝也遮掩不住新生的白发,那酷似前世父亲的眸中满是疲累。 夏青溪凝视着锦绣:“其实哀家今日有事相求锦绣姑娘,这个请求会让你为难,但事关我皇儿太女之位,哀家无法,只能开口……” 锦绣心中一动,已经猜出七八分,她垂眸轻声道:“凤后殿下可是要我促成广仁亲王与太女殿下的联姻?” 凤后叹了口气,点点头:“哀家想,你当日抗旨拒婚逃出伽陀国,应该对那广仁亲王没有多少情谊,既没有与他正式拜堂,也算不得夫妻,如今叫你舍弃那虚无的大驸马头衔该不是很痛苦的事……只是听说广仁亲王曾许下誓言,此生非你不嫁,终身不侍二妻,所以哀家想你能不能借此次出使伽陀国的机会劝劝广仁亲王,令他同意嫁给我皇儿呢?” 锦绣证实了猜测,反而冷静下来,不打算当面硬碰,这凤后表面说是求自己,不如说是拿欺君之罪相挟罢了。如今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凤后掌握中,甚至还需要他庇护,若是当面拒绝他,自己出不了楚天殿不说,候晓谕等人只怕也难逃厄运。 锦绣思索片刻,委婉道:“属下必定竭尽全力助太女殿下达成心愿,力保殿下储君之位。” 凤后微笑着颔首:“如此甚好,哀家总算心安了……对了,哀家近日听说你有一位好友屡次帮助你查案建功,却因误闯秦王府遭风池莲陷害,即将处以斩足极刑,实在令人扼腕啊,哀家素来不喜秦王暴戾跋扈,倒有心相助……” 锦绣心中暗叹,凤后不愧是弄权高手,从自己这里得到他想要的承诺后,不忘回过头施以好处,能将一场政治交易做到双赢,真不得不令人佩服他。 锦绣出宫后,便直接找到了章逸云,将凤后今日所言告诉了他。 两人斟酌着凤后的意思,制订了营救谭影的计划,但想到实施之后,更加受困于东宫,也颇为无奈。 章逸云叹道:“你身世的秘密千万不能走漏了,皇室储君之争已日见端倪,圣上疑心渐重,重新启用重典治世,若被人知晓你是司马绫后人,朝野上下怕是又会掀起新一轮诛族灭门的祸兮。救出谭影后,咱们要从长计议何去何从了。” 锦绣苦笑道:“我本无意官场仕途,但我母亲死得冤枉,箫家因为袒护司马家也一直冒着巨大风险,玉寒宫甚至全族惨遭屠杀,很可能还有更多的人因此蒙冤枉死,这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无论怎么艰难,我都不能气馁放弃,努力生存下去并查明真相,我相信终有拨开云雾见天日的那一天。” 谭影终究被判斩足剜目之刑,行刑前一天,箫家别院,花小七把锦绣交给她的钥匙套在食指上转着圈,笑道:“你是怎么哄章逸云找来刑部牢房的钥匙啊?那个呆板之人居然会给你?” 锦绣坐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有气无力地睨了花小七一眼:“这是凤后的主意,叫咱们暗地里使个掉包计。我找了具新鲜的男尸,今晚潜入牢房用它把谭影换出来,这钥匙是逸云仿制的,真难为他了,他一向秉公执法不徇私情,结果因为我触犯刑律,日后若是被人知晓,会害死他的。哎……秦王不肯轻饶谭影,非让刑部处以重刑。斩足剜目……哼,不就是想要他的命么!你快换好衣裳,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劫狱救出谭影。” “没问题!小菜一碟……”花小七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笑嘻嘻道:“其实吧,你们根本用不着偷钥匙,我花小七出入监牢犹如无人之境,还要啥钥匙啊!” 锦绣气得一拍桌子,震得茶水杯一翻,一把揪过花小七,冲 104、弄权东宫主 着她耳朵大吼:“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为啥现在才说啊?!!” 花小七被吼得脑瓜嗡嗡只响,捂住耳朵,瘪嘴道:“我救出他不难,但有凤后的默许,办事就容易多了,起码不会担心有人找麻烦……”她眨巴小眼睛,无辜地笑看着锦绣。 天明后,苍月城刑部大牢里多了具因处以斩足之刑而死的尸体,而苍月城外,通往西北边境的路上,一辆马车急速驰远。 马车里铺着很厚实的软垫和棉被,蓝君梦与卓娅照料着一位浑身是伤的年轻男子,男子手中紧握一枚刻有“隆”字的玉佩,安静地靠在车窗边注视着窗外,眼神满是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全无往日的冷冽与淡漠。 马车最终消失在地平线。 城门边,锦绣与章逸云相视一笑,携手走进城里,阳光中,两人身后拉长的影子渐渐融合成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好总算救出了小影子,小影子,咱们后会有期,想让女主找男王吧,您老暂且歇歇喝杯茶,便当就算了,大家不同意给你…… 105 105、醉酒戏嫁儿 廖鑫儿在箫家别院将养了些日子,人总一副痴傻木然的模样,不会哭不会笑。 雪飞离多次与廖鑫儿合作演绎过古曲,但箫家别院的人并不熟悉他,是以几乎都是雪飞离亲自照料他。 两人一个不愿意说话,一个不能说话,客房里安静得跟没人似的,锦绣竖起耳朵听了半天,连吐气声都没听到。 她回头瞄了眼花小七,那厮表情比她更诡异。 花小七眯起眼睛摸摸下巴:“屋里连个屁声都没有……真不知道俺这乖徒孙平日怎么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7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7部分阅读 打探消息的?” 锦绣点点头也摸下巴:“可能他们俩是用眼神在交流吧……很多聋哑人谈恋爱也都是用眼神对话的……” 很快,两人头顶被各赏了一记爆栗,锦绣与花小七十分默契地抱着脑袋一起蹲下呼痛。 候晓谕甩甩手,鄙夷地瞪了瞪两人:“你们两姐妹身怀绝世武功,居然趴男子闺房偷听打探消息,知不知羞啊?” 锦绣自然不敢回嘴,花小七向来没大没小,根本不计较候晓谕身为她徒孙不但出言不逊还动手敲她,反而嬉皮笑脸地凑到候晓谕面前讨好道:“乖谕儿,师祖我这不是在帮你们查探姓廖的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今儿晚上做顿好吃的菜犒赏犒赏我这把老骨头吧……上次你做的蜜汁鹅肉好吃极了,再弄个给师祖吃?” 候晓谕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一个月内把飞离身上的毒给清除了,别说蜜汁鹅肉了,我把所有会做的菜全部给你上齐了任你吃个饱,如何?” 花小七脸一垮,垂头丧气:“那我岂不是没口福?哑巴乖徒孙中毒多年了,骨髓里都渗了毒汁,俺能暂时保住他性命就不错了,一个月怎么可能完全治好他?” 候晓谕轻笑一声:“能不能吃到佳肴好菜,就看您的本事了。” 正说着,门吱呀打开,听到动静的雪飞离闻声走了出来,候晓谕绕过两女人:“都跟我去书房,有话说。”说罢拉着雪飞离翩然离去。 锦绣与花小七对视一眼,重重叹了口气,急忙追去。 箫肃与章逸云已经在书房等候了,玉寒宫几位宫人也在,见她们来了,便将最近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原来这廖鑫儿一月前突然被秦王正君郑云抓到王府关了几日,出来时,脸就被毁了容,身体也受了刑。 廖鑫儿被王君关押的期间,春带雨的倌主被王君差人痛打了一顿,若不是秦王出面制止,差点连春带雨都保不住。 廖鑫儿被放出来后,倌主恨他连累春带雨,又瞧他毁了容,便将他赶到了下院,专门伺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恩客。 也不知廖鑫儿如何想的,脸被毁了,变成了最下等的贱娼,仍旧一门心思花钱装扮,一有空就等在秦王上朝必经的路上,甚至偶尔还跑到秦王府前徘徊,结果痴痴等待秦王眷顾不成,差点又被郑云差人打死。 秦王命人救下他,许了些银子,告诉他不准再来纠缠,否则性命难保,廖鑫儿从此后才没有去秦王府等候。 锦绣问候晓谕:“廖鑫儿有几个月身孕了?” 候晓谕想了想:“他小产时腹中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 锦绣想起这些日子,廖鑫儿偶尔会喃喃自语说那人最喜欢他抹一点芳淑斋的桃红胭脂,难怪那日他拼了命也要抢买那盒胭脂。 锦绣思忖片刻:“廖鑫儿心中之人是秦王风池莲无疑,一个月前秦王正君刚刚有孕,恰好廖鑫儿因病瞧大夫发现有了身孕,这孩子只怕是秦王的种,可哪有正君未出,反而让一个小倌先产下秦王子嗣的理?多半王君不能容忍此事,所以派人抓了廖鑫儿,秦王理亏没太管,只是保住了廖鑫儿性命,断了他的念想,任其自生自灭……” 章逸云忍不住怒道:“风池莲就是这样一个极度自私的女人,只有权力和地位才是她重视的!王君郑云是骠骑将军郑爽之嫡子,她要笼络郑爽巩固自己的地位,就放任郑云草菅人命,简直禽兽不如。” 候晓谕叹道:“廖鑫儿虽然做过坏事,但现在瞧着也挺可怜的,身体垮了,心丢了,人也痴傻了,不如暂时收留他住一阵子,以后再做打算吧。” 锦绣瘪瘪嘴没有出声,她一直对廖鑫儿抱持怀疑态度,戒心极重,并不放心廖鑫儿留在府中,可她从不违拗候晓谕的意愿,只好答应暂时收留廖鑫儿。 谭影临走时告诉锦绣,当日他去秦王府是探听到秦王暗藏了记录六年前司马绫谋反大案始末的原始卷宗,所以他才冒险潜入王府想偷出卷宗。 孰料没有找到卷宗,反而发现了半张画有兵工库图案的布卷,还没等他仔细瞧清楚,秦王府内的暗卫便发现了他,结果他寡不敌众被俘。 秦王从他身上搜出那半张布卷,震惊不已,立即对他严刑拷问,想知道他真实身份,哪知谭影骨头硬得很,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巴。 风池莲想到锦绣与谭影关系匪浅,疑心锦绣也有份参与,故意派端王泄露风声给锦绣,想试探锦绣。 谁料,暗中监视秦王府的玉寒宫宫人发现谭影被擒后,很快变着法子通告了章逸云,刑部旋即插手,打乱了秦王的计划,谭影被及时移交刑部保住了命。 风池莲只好编造谭影夜闯秦王府惊吓王君令其动了胎气的理由上奏皇帝,要求刑部对谭影判处斩足剜目的重刑,取之性命以除后患。 锦绣并不觉得以风池莲为人之精明手段之高明,她会相信牢中那具尸体就是谭影,风池莲眼线和杀手广布凤启国,她应该已经知道谭影被调了包。 不过秦王没有表露出丝毫痕迹,至少上朝时锦绣见到她时,从她脸上瞧不出任何端倪,甚至,她似乎忘了跟皇上揭露锦绣犯有欺君大罪。 风池莲越是安静,锦绣心中越是没底,也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因此愈加小心处事。 尤其是廖鑫儿对秦王一片痴心,锦绣并不认为廖鑫儿断了跟随秦王的念头。 再说,自从秋弦告诉她雪飞离的身世后,锦绣才知道雪飞离的母亲也是六年前被冤案牵连惨遭抄家斩首的吏部官员,雪飞离幼年时被酷吏毒哑,差点充为雏子军妓,后被惊鸿剑客候乐救出,交给当时的北护法秋弦抚养,秋弦培养他成为宫廷第一乐师,担负起了北护法的职责,潜伏在宫中查探消息,保护玉寒宫族人,打听司马隆的下落,伺机查出冤案的真相。 听闻这些,锦绣愈加觉得自己背负的责任太过重大,需要守护的人、需要偿还的恩情太多,可家里几个男人都很同情廖鑫儿,她只好自己暗地里多加小心,寻找机会把廖鑫儿弄出府。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法子送走廖鑫儿,凤启国派去伽陀国参加新皇祭天大典的使节团已准备出发了。 这些日子,章逸云与箫肃每日都是风风火火的,为出使伽陀国一事忙个不停。 箫肃按照章逸云交给他的单据,四处准备数量庞大且贵重的贺礼,锦绣闲暇之时,也常去箫家商铺帮忙。 箫阳对锦绣的办事方法和效率很是赞赏,也不知有意无意,箫阳经常安排她与箫肃共同处理事务,时不时亲自指点锦绣为人处世和接人待物,有时候还拉着锦绣述说当年司马绫跟她的哪些快意江湖的往事。 某日恰逢司马绫祭日,箫阳在醉仙楼喝醉了,指着箫肃对锦绣大笑道:“世侄女啊,老姐姐当年曾戏言,我这儿子处事和性格皆如女娃,将来只怕嫁不出去,若过了二十五岁还待字闺中,就嫁给她女儿!你看他,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二了,还无人愿意娶他,你不如将就将就,娶了他吧。” 一席醉话闹得锦绣此后见到箫肃就莫名尴尬,箫肃倒仍旧淡淡然,似乎从没将他母亲那番醉话放心上过。 转眼间,已到了临出发的前夜,行装准备妥当后,花小七说什么都要跟着锦绣去伽陀国,锦绣怎么也说服不了她留下照顾家人,说到最后,花小七一个不耐烦居然飞身离去,气得锦绣干瞪眼。 孤狼倒是破天荒的很安静,刚到掌灯时分就回房闭门不出,也不跟锦绣告别。 锦绣没办法只好赖在候晓谕房里,不断叮嘱候晓谕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终于把候晓谕给唠叨烦了,把她给推出了屋。 锦绣被候晓谕赶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里,推开门,就看见玉冰鉴静静坐在床沿,无言注视着她,烛光下美眸溢满依恋和不舍,几乎要将她整颗心给柔化成水,忙上前将玉冰鉴拥入怀中,不断轻吻着他柔滑的脸颊,心微微抽痛。 上一次她让玉冰鉴苦苦等候了一年,这次因为她的疏忽令玉冰鉴冒险怀孕,她同样不能留下照顾他,也不知能不能在他生产之前赶回家,心中愧疚无比。 玉冰鉴顺从地闭上眼,认真回应着锦绣,双臂拥紧她,直到锦绣放开他的唇,才说了一句:“我等你……” 第二日正午,凤启国使节团浩浩荡荡从皇城出发,锦绣身着官服骑着枣红马走在队伍中,到了城门,看到路旁欢送的人群中那几个熟悉的身影,眼眶顿时湿润,如果可能,她真的想带走他们,然后一同永远留在广袤美丽的草原上,从此远离阴谋和勾心斗角,再也不理纷争。 但,凤后不会允许,风池莲不会允许,命运也不允许她逃避。 家人爱人是锦绣在这世上最为重要的存在,锦绣清楚,夏青溪风池莲也清楚,甚至连铁炎森格也很清楚…… 伽陀国皇营,铁炎森格端着一碗药坐在床边,正一勺勺喂着瘫痪在床神情呆滞的卓勒森格。 铁炎森格唇角含笑,话语温柔:“母皇,过几日,等该来的人来齐了,朕给你演一出好戏如何?” 药汁顺着卓勒森格的嘴角流下,铁炎森格拿绸帕细心地为她拭去药汁:“母皇,你最宝贝的儿子毕利终于要再度嫁人了,你高不高兴?朕为他挑选了一位地位尊高但很可能命不长的妻主,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嫁给那人,可能是有点委屈了他……朕知道他深爱着那个夺走我心爱之人的女人,但他如今早已忘却前尘往事,所以该不会痛苦,这都是朕精心为他安排的命运……母皇,你高兴得哭了么?” 绸帕移到卓勒森格的眼角,沾染上一滴泪水,铁炎森格带着笑容,认真地为她母亲拭去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毕利森格又一次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最近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嗜睡了,就连白日也经常在昏睡中度过,醒来后没多久,又会觉得疲累。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每次昏睡过后,脑海里那人的影子就模糊一分,他害怕下次醒来,心中只剩一片白雾,再也找不到那人依稀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咔咔咔,收箫肃是最艰难滴,艰巨啊艰巨,所以暂时就这么滴吧……顺其自然。o(n_n)o 106 106、惊鸿之执念 侍从端上药:“王爷,您该喝药了。” 毕利森格皱了皱眉,别过脸:“我不想喝,这药越喝越没精神,总是令我犯困,记忆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模糊。” 侍从笑道:“不喝药病哪能好呢?就是因为王爷总抗拒喝药,才导致记忆恢复如此缓慢啊。”边说边将药碗递到毕利森格眼皮底下。 浓烈苦涩的气味让毕利森格胃里翻腾只想作呕,他嫌恶地推开药碗,剑眉蹙紧:“我说了不想喝,你拿下去吧。” 侍从收敛笑容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男王,语气也不善起来:“王爷莫要奴才难做啊,这药是皇上亲自为您煎煮并送来的。为了您早日痊愈,陛下吩咐奴才务必服侍您服下,一滴不剩。” 毕利森格抬起头,直视着侍从:“皇姐是这么说的么?我想见她一面,看能不能换一种药。这药我喝了没有效果,我很想记起那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但喝了药以后,反而比之前更记不清楚她的模样了……” “皇上最近国事繁忙,哪有空见您啊。您不要太任性了,要不然奴才只好把您最宝贝的耳环收起来,直到您愿意服药了。” 毕利森格一惊,伸手摸向右耳,果然耳环已经不在了,他有些惊慌地望向侍从。 那侍从从怀里掏出那只白金耳环,手指摩挲着,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冷冷注视着毕利森格:“王爷服药吧。” 毕利森格抿紧嘴唇,手指慢慢收紧,眸中满是不甘和愤怒,心中有股想撕碎眼前这人的冲动,但是无力的身体和快没有感觉的双腿让他别无选择。 侍从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傲慢地将汤药一送:“王爷,请。” 毕利森格浑身微颤,苍白纤长的手指慢慢拿起药碗,凝视着黑如墨的浓稠药汁,唇边掠过一丝嘲弄,喃喃低语轻不可闻:“只怕不能如尔所愿……” 毕利森格将药汁一饮而尽,随手把碗狠狠掷出,瓷片飞溅,映在他睁大的墨色眸中犹如绽开无数裂痕。 铁炎森格下朝后,脸上难掩怒气,方才朝堂上众臣对男王远嫁和亲之事几乎一致的反对态度令她十分恼怒。 她擦拭着随身匕首,斜睨着跪在地上的男王侍从:“还是喝了么?” 侍从赶忙趴到地上回道:“启禀陛下,王爷最后还是把药水喝了。” “哼……任凭他多么顽强,还不是要臣服于朕。” 铁炎森格放下匕首,接过一旁小容呈上的清茶,刮了刮茶盖:“给太上皇停了蓬莱仙草吧,朕可不想还没等祭天大典完毕,她就殡天了。” 小容抬眸一笑:“遵命……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铁炎森格擒住他雪白的手腕轻轻一拉,小容顺势跌入她怀中,玉臂缠上她的肩膀。 铁炎森格食指点上他的朱唇,轻笑道:“不如朕吩咐容太妃搬去太上皇那里好生伺候她,如何?” 小容脸色一白,笑容僵了僵,旋即媚眼如丝,微张红唇含住铁炎森格的指尖:“陛下舍得臣妾么?” 铁炎森格凤眼微阖,食指挑逗着小容柔嫩的舌尖:“朕不舍得,所以朕把你抢回来了……” 皇帝当面与太妃调情,吓得侍从跪伏在地,闭着眼,头也不敢抬。 凤启国边境,使节团进驻驿站休整。 安排好太女的住宿后,锦绣与章逸云在房中商议事情。 商量完公事后,章逸云递给锦绣一杯水:“这是边境最后一处驿站了,明日出发就到了伽托国境内了。” 锦绣问道:“萧公子他们的商队今晚也在此休息么?” 章逸云点点头:“此地荒凉,几乎没有人烟,无客栈供商队停留,所以,驿站也收留过往的商队旅客。” 锦绣一口喝完水,擦擦嘴:“那我去瞧瞧他,有些事找他商量。” “我也陪你去。” 两人刚走出屋子,副使刘武跟少尉正找来。 一见到章逸云,刘武急忙禀告:“章大人,有人混进了使节团兵营,请两位大人过去看看。” 锦绣问道:“是何人混进来了?” 刘武道:“是名男子,他乔装成兵士混了进来,方才被兵士们拉着去洗浴,他大发雷霆揍了人,厮打中包头的布巾掉了,发现他居然是银发男子,露了馅。” 章逸云跟锦绣同时嘴角一抽,对视一眼。 锦绣跺脚,咬牙切齿道:“我出发的时候,没看到他送行,以为他生气不送我,还伤心了好几天呢。谁知道这家伙早打主意混进来了,这个混球!看我不好好收拾他。”边说边撸起袖子大吼一声:“带我去见那混蛋!” 刘武被她吓了一大跳,不敢怠慢,急忙引她去兵士们休憩的住所,章逸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忙跟了过去。 刚追到兵营门口,就看见锦绣揪着一身兵士打扮的孤狼出了门,刘武不知所措地跟在她们身后。 锦绣一把扯过孤狼的耳朵,瞪着杏眼怒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使节团也是你能随便混进来的?快说,被你掉包的兵士怎样了?你不会把她杀了吧?” 孤狼耳朵被她捏得通红,却满不在乎地笑着:“我只是把那人打晕了,偷了她的衣服,然后把她藏到茅房里……她这身衣服一点都不合身,绣你给我找一件合身的衣裳换上吧。” 锦绣气得望望天,往孤狼脑袋上赏了一记爆栗:“你居然还如此厚脸皮?!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触犯了刑律,要坐牢的啊。”边说边拿眼瞄章逸云。 章逸云一眼就看穿了锦绣的伎俩,踌躇片刻,实在抵不过锦绣滴溜溜不停示意讨好的眼神,他尴尬地咳了几声,喏嚅着低声道:“此事交给箫大人全权处理,既然没伤着人,就从轻处置吧。” 刘武本已惊愕得大张的嘴巴几乎要掉在地上,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俊脸微红眼神闪躲的章逸云,这还是她那秉公执法的上司章大人吗?? 锦绣拍了拍孤狼的肩膀,压低声音:“我还是得罚你领二十军棍,老实受着吧,谁叫你胡来的。” 孤狼咧嘴一笑,点点头:“只要让我继续跟着你,怎么罚都成。” 入夜,锦绣溜出房,捧着候晓谕给她准备的瓶瓶罐罐,偷摸闪进了给孤狼安排的独立房间。 孤狼刚受完棍刑,正趴在床上,听见门响,转头看到锦绣轻手轻脚进了屋,心中欣喜,想要翻身坐起来,可毕竟先前的棍刑没有掺一点假,所以他轻轻一动就痛得咝咝抽气,冷汗顷刻流下额角。 锦绣白了他一眼,坐到床边,没好气地哼道:“还想乱动,你以为二十军棍打下来是挠痒么?若不是逸云庇护,你这会子身首异处也说不定。好好给我躺着!我给你上药。” 孤狼手肘撑着身体,笑着扭头瞧锦绣,烛光下,眸子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已经三回了,都是你给我上药,真好。” 锦绣边为他涂药边啐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每次都搞得浑身是伤……” 孤狼眨眨眼,想了想:“但是我心里真的很开心啊……” 锦绣揉了揉他的银发:“傻瓜啊你……” 门吱呀一声打开,章逸云跟箫肃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锦绣见箫肃也来了,微觉惊讶:“箫公子你怎么来了?” 箫肃笑道:“我听逸云说孤狼混进了使节团,被处罚了二十军棍,所以央他带我来看看,顺便送些药过来。” 锦绣帮孤狼拉好衣裳,起身笑道:“我来给他上药,师父给我的药比寻常草药好多了。不过,还是多谢箫老板。” 箫肃微笑着掏出药瓶:“我知道候神医研制的伤药必定是最好的,不过我这瓶也是独一无二的哦,这可是今日从伽陀国那戌郡送来的上好膏药。” 锦绣一怔,随后了然笑道:“那咱们可得好生瞧瞧是什么灵丹妙药了。” 章逸云转身将门掩上,箫肃拧开药瓶,从中倒出一颗蜡封的丸药,捧在手心晃了晃,含笑注视着锦绣:“不知这颗药是否能治好锦绣姑娘你的心病呢?” 苍月城,箫家别院。 廖鑫儿身体稍微康复,有时也出了屋在院中散步,仍旧只有雪飞离相陪,不同的是,廖鑫儿偶尔会跟雪飞离说几句话,不像先前那般不言不笑了。 雪飞离心思单纯善良,见廖鑫儿不再痴傻,很是欣慰,甚至搬来古琴为他弹奏解闷,只盼能替他排解忧伤。 廖鑫儿的变化自然也被候晓谕等人瞧在眼里,候晓谕跟秋弦远远站在小院门口,观察着坐在榻上安静听雪飞离抚琴的廖鑫儿。 秋弦拉了拉候晓谕,两人悄然离去。 进了书房,秋弦问道:“你怎么看此人?” 候晓谕思忖片刻,峨眉轻蹙:“我觉得绣儿的担忧有道理,绣儿一走,廖鑫儿的病好得很快,这才几日,居然能说会笑了,谁知道先前他是不是故意装痴卖傻博人同情呢?” 秋弦叹道:“但他小产是实,丧子之痛并不像是装的。” 候晓谕倒了杯茶,坐到窗前慢慢酌饮,幽幽道:“但这些都敌不过他对风池莲的痴情……” 秋弦坐到一旁,想了想:“锦绣姑娘不是说谭影在秦王府发现了半张兵工库的书卷么,那风池莲已经掌管了天下大半兵马,有几处兵工库的地图也是正常,缘何偏偏因为这半张兵工图而惊恐,甚至大费周章要取谭影的性命?” 候晓谕心中一凛,放下茶杯,纤指紧握,沉声道:“有一种可能会令她如此惊慌失措,那就是那图记载的兵工库是皇帝所不知道的隐秘军库。” 秋弦闻言细想了想,顿觉心惊,声音微颤:“莫非秦王要谋反……” 候晓谕忙使了个眼色,他起身关好门,才低声道:“师叔,你可还记得六年前司马绫谋反之事,当时是秦王与骠骑将军郑爽连夜入宫向皇帝上奏,揭发太尉司马绫暗中集结军队意图谋反,皇上当即调动京城四营兵马捉拿司马绫,诛杀司马一族,血洗太尉府。朝堂凡属司马太尉一系的官员也被肃清,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朝野上下掀起了长达数月的腥风血雨。” 秋弦想到往事,叹道:“我知道,你师父候乐是司马绫的蓝颜知己,他得到消息后,很是心焦,四处联络江湖侠士去救人,希望能救出司马绫和她的家人……可惜功亏一篑不说,后来还被暗卫追杀,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 候晓谕目光微动:“师父是司马绫的蓝颜知己么?这我倒从没听他提过,但我知道他偶尔会跟司马绫见面。” 秋弦苦涩一笑:“你师父这人啊,心比天高,性格又刚烈,一直寻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姻缘,怎知道遇上了司马绫后,却打破了这个梦想。他虽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司马绫,却又不愿与人共侍一妻,司马绫也不能为他休夫弃女,结果,两人最终只能将情意深埋心底,一生视对方为知己。我曾问他是否后悔这种选择,你师父只是笑,笑着笑着就流泪,然后摩挲着司马绫送给他的玉簪坐在桌前,从月落枝头直到天明……” 候晓谕鼻尖一酸,眼眶渐渐湿润:“难怪师父有时候会大醉好几日,醉中含泪哭笑,笑自己痴傻骂自己倔强,我那时还不懂为何他会如此说……” 心痛的同时,候晓谕不免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走上师父那条路。 候乐太过于恪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信念,明知没有结果却不能断然抽身离去,到头来误了终生。 秋弦叹道:“不说这些了……六年前太尉司马绫虽说不是权倾朝野,亦算得上功高盖主。十七岁便成为最年轻的顾命大臣,受先皇之托,辅佐皇帝凤离婷,统一西南三十六郡,屡次出征,先后大败鬼罡与昆亚,将昆亚大元帅茹珂枭首,以至于昆亚王十年不敢侵犯凤启国边境。风池莲崛起后,朝野上下,秦王与司马绫明争暗斗已是公开的秘密,而皇帝偏袒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很正常的,偏生司马绫看不透。她曾因为凤离婷不肯处罚莽撞出兵攻打鬼罡国令数万官兵牺牲的秦王而称病拒不上朝数月,凤离婷心中怕是早就对她不满了。” 候晓谕心中一动:“据说当时在太尉府搜出了凤袍凤冠,且司马绫的确有集结兵马的举动,据此皇帝认定了她起兵谋反。但司马绫在刑部受尽各种酷刑也不肯画押认罪,最后被灌下断肠蚀骨水活活痛死,死后才被人在认罪状上按下指印。” 秋弦眸子一亮:“断肠蚀骨水是我师弟元真桃配置的,不如我们去问问他。” 元真桃一直被关押在箫家别院里最偏僻的宅院小屋中,因为毒瘾太重,生命随时终结,花小七不得不每隔三日喂他续命的汤药。 但锦绣走后,花小七也失去踪影,秋弦便接替了花小七照料元真桃。 最近,元真桃身体越来越虚弱,每次毒瘾发作都让他在鬼门关徘徊一次。候晓谕诊治后,知道他时日无多,便劝服玉冰鉴无需取他性命,让天收了他去算了。 章逸云深知蕲州假古董案件与雾枭镇暗黑组织的背后定有朝廷强大势力支撑,怕自己出使伽陀国后唯一的有力证人水无涯会在刑部大牢被人暗杀,便在临走时,将水无涯暗中转移到箫 106、惊鸿之执念 家别院。 候晓谕见水无涯跟元真桃都是将死的病弱之人,出不了幺蛾子,干脆将这师徒二人关在一起。 秋弦推开门,阳光透进阴暗的小屋,慢慢现出水无涯惊惶的脸。 他蜷缩着身子靠在床边,□的手臂满是伤痕,嘴角沁血,看到人进来,忽然喊了一声,扑到候晓谕脚边,一把扯住候晓谕的衣摆,哆哆嗦嗦祈求:“救……救救我师父……,他快死了……快死了……” 候晓谕看了秋弦一眼,两人快步走到床前,秋弦掀开半蒙在元真桃脸上的棉被,倒抽一口气:“他死了……” 候晓谕伸手探了探元真桃的鼻息,抬起他的下巴,发现他颈上有明显箍印,眉一蹙,直起身,抹下他的眼皮:“原想等天收了他去,原来有人等不及了……” 转头注视着伏在地上抖个不停的水无涯,冷声问道:“是你杀了他。” 水无涯身体猛地一震,抱住头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无心的……师父他疯了……他拼命打我咬我,我只是……只是掐着他……然后……他不动了……” 秋弦走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细瘦白皙的手臂上满是淤青抓痕,右手小臂上还有一圈深深的牙印正不断渗血,他叹了一口气:“师弟自作孽不可活,你忍受这么久终究忍不下去了吧。” 水无涯呜咽着,拼命摇头:“师父很久没打过我了,这段日子他即便毒瘾发作,也没像从前那样失控打我,可是今日突然狂性大发……” 候晓谕看了眼地上被砸碎的碗盘:“你们用过午饭了么?” 水无涯哽咽道:“我今日头疼得厉害不想吃饭,师父用过午膳后犯了毒瘾,我像平日那样喂他汤药,他喝下去非但没有平静反而狂性大发,比以前更甚,我很害怕……” 候晓谕仔细检查了泼在地上的饭菜,峨眉拧得更紧,半响后,才起身对秋弦道:“饭菜里有蓬莱仙草的汁液,元真桃毒瘾深重,五感尽失,没有察觉出来,他是被人谋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唔,收男王滴过程中也把小狼吃了算了吧,哈哈哈 箫肃啊你就慢慢等吧。 107 107、是错亦痴情 候晓谕命人将元真桃抬了出去,把水无涯送到别处安顿。 他跟秋弦回到前院,就看到廖鑫儿有些惊慌地闪回他屋里,匆忙掩上门。 两人相视一眼,疑云顿生。 候晓谕发现雪飞离没跟他在一起,忙与秋弦上前敲门。 半响,廖鑫儿才姗姗开门,他又换上了那副默然的神情,目光空洞不言不语。 候晓谕皱了皱眉:“刚才你因何事慌张?雪公子先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他人呢?” 廖鑫儿抬眸看了候晓谕一眼又低下头,面无表情回道:“端王凤远琪来找他,在宅门口闹。姜管家一时找不到候公子你,就告诉了雪公子,雪公子去见她了。我害怕端王闯入,发现我在这里,便回屋躲起来。” 秋弦一惊,生怕雪飞离被端王欺辱,也顾不得再细问,急忙离去。 候晓谕冷眼瞧着廖鑫儿,刚才他走在前面,发现廖鑫儿回屋前像是在与人交谈,那人躲闪得极快,只看到院门口黑色衣角一闪,若不是他眼利心明,会以为那是错觉。 候晓谕没有问廖鑫儿,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廖公子身体也好多了,难道还要赖在这里不成?稍后我打发人送你回春带雨吧。” 廖鑫儿终于稍微动容,他抬头注视着候晓谕,眸中第一次带了祈求之色,却被候晓谕冷冽如冰的目光截杀得丢盔弃甲。 他灰着脸垂眸,薄唇嚅了嚅:“好……” 凤远琪被数十名护卫簇拥着坐在马上,手持银鞭趾高气扬地指着一个劲作揖的姜管家:“你们快把本王未婚夫郎雪飞离交出来,不然本王就带人踏平这宅院!” 说罢扬起银鞭狠狠抽在姜管家左脚旁,碎石四溅尘土飞扬,长鞭收回,那泥地出现一处深凹。 管家左脸颊裂开一道小口,慢慢流淌下一行鲜血,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只呼饶命。 雪飞离躲在大门后本吓得簌簌发抖不敢出来,听闻凤远琪要硬闯,咬了咬唇,慢慢从门后走了出来。 凤远琪看到他出来,惊喜不已,跳下马就朝他奔来。 雪飞离惊得往后直退,脚后跟碰到门槛,站立不稳,边往后摔去。 白衣一闪,雪飞离被一双微凉的手及时扶住。 玉冰鉴站到雪飞离身前,冰眸冷然往凤远琪睨去,冰冷的视线冻住了凤远琪的脚步。 端王盯着白衣如雪的玉冰鉴,眼神渐渐幽暗,她冷笑道:“玉寒宫宫主,你怎么还没死啊,玉寒宫族人不都死绝了么……” 玉冰鉴眼神一凛,长睫微阖,长袖下纤指悄然凝结寒气,他脚下石板渐渐凝起一层白霜。 随后赶来的秋弦见状大惊,忙呼道:“玉公子,小心腹中孩子。” 玉冰鉴心中一动,慢慢松开了手掌。 乘他犹豫不决,凤远琪徒然扬起长鞭向玉冰鉴袭去,银鞭如毒蛇出击,快狠准! 玉冰鉴纵身刚闪避过一鞭,那银鞭在空中一抖,变了方向紧随其后迅猛袭来。 玉冰鉴眸中寒光一闪,长袖挥舞,白光暴涨,银鞭瞬间被冰霜包裹,立刻失去力量掉落于地,眨眼间冰雪冻住凤远琪的双脚,寒气沿着她的腿不断上攀。 端王惊骇地瞪圆了眼大叫:“你敢杀我,皇姐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玉冰鉴眸中蒙上一层冰雾,指尖生出寒冰凝结而成的利刃,凝冰刃对准凤远琪的咽喉刺去! 本吓得匍匐在地的姜管家忽然跃起,右手袖中突显三柄利剑,直往玉冰鉴攻去。 玉冰鉴身形一转,一道冰墙瞬间飞拦在身前,挡住了剑刃,姜管家旋动剑柄,冰墙随之碎落。 玉冰鉴一挥手,数道冰凌射出,姜管家跃起,双臂展开,左边袖口也弹出三把利剑,六把利剑闪电般挥动,冰凌碎裂飞溅。 姜管家兴奋地大张着嘴,眼中闪动如恶兽般狠厉的精光,全无半点平日里懦弱胆怯之色,抬剑往玉冰鉴劈去。 一道红绫飞来裹住她的剑刃,她恼怒地割裂红绫,而玉冰鉴已经被候晓谕带到远处。 端王狠命地把腿从冰中拔出,指着玉冰鉴对姜管家喝道:“你还愣着作甚?!快去杀了他!” “真想不到暗卫阁首席杀手韦燕居然甘心做这么多年守大门的奴才,真让箫某见识了!”闻讯赶来的箫阳跳下马,走到众人跟前。 姜管家眼一眯:“侠商箫阳果然不同凡响,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箫阳走到玉冰鉴身前,不动声色地将他们挡在身后,看着韦燕笑道:“廖鑫儿被锦绣救回府中,我就开始调查这府里的人了。你说,怎会偏偏于元真桃被俘的第二日,在锦绣接雪公子一同回府的路上廖鑫儿那么巧就被人欺凌殴打呢?雪公子是廖鑫儿接近锦绣最有帮助的熟人,若不是有人将元真桃被俘以及锦绣的行程通告给某位大人物,淑芳斋抢胭脂的戏码不会挑那天准时上演吧。” 韦燕冷哼一声,手按在下巴处,撕掉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她真实面目。 原本圆胖松弛的脸转眼变得尖瘦紧致,箫阳接触到她的目光时,暗叹难怪她总是低眉垂目与人说话,看似恭敬胆小,实则是为了掩藏她如此锐利的眼神。 只有狠辣无情且武功极高的杀手才会有这样令人胆寒的目光。 韦燕冷冷地看着箫阳:“玉寒宫余孽刺杀端王,罪该万死,箫老板想维护朝廷重犯么?” 箫阳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金黄|色布卷:“箫某刚从宫里归来,凤后向皇上求来一道圣旨,命在下送到锦绣府中宣读,韦大人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箫阳双眉一挑,慢慢打开圣旨,神情庄重:“尔等还不跪下接旨?!” 玉冰鉴面容苍白,额前渗出细汗,微喘靠在候晓谕身上,候晓谕心知不妙,但圣旨在前,不能携他离去,只得握住他的手,将他揽在怀中慢慢跪下听旨。 随着箫阳的宣读,凤远琪与韦燕的脸色逐渐转阴,但听箫阳念到“锦绣回国后立刻领兵出征昆亚国带罪立功,其家眷全数软禁于箫家别院,直至锦绣征战凯旋归来,免去其与家人所犯之罪”时,凤远琪按耐不住,跳起来怒道:“箫阳你居然敢假传圣旨!” 箫阳冷笑一声,将圣旨递到她眼前:“看清楚了,玉玺凤印在此!端王你想忤逆圣上么?” 凤远琪抢过圣旨看了好几遍,终于颓丧地垂下手,她不甘心地看了雪飞离一眼,随即狠狠地盯着玉冰鉴,咬牙道:“算你命大!咱们走着瞧!” 韦燕面无表情地起身,跟着凤远琪一同离去。 候晓谕急忙将玉冰鉴扶回到自己房里,秋弦也跟着进了屋。 玉冰鉴紧闭双目侧躺在床,秀眉紧蹙,手捂在腹上,背心已被冷汗湿透。 候晓谕急忙打开药囊,取出银针为他施针,直忙到天黑,玉冰鉴才展开紧锁的眉头。 秋弦为他拭去汗水,换了身衣裳。 候晓谕松了口气:“好险,差点一尸两命,冰鉴,日后切不可使用‘凝冰刃’,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跟孩子了。” 雪飞离端着红糖热粥进了屋,亲自喂玉冰鉴吃下,众人忙乱中,一时都把后院的廖鑫儿抛在了脑后。 廖鑫儿悄然出了屋子,见周围无人,疾步往后院走去。 刚出院门,青衣一闪,一名女子出现在他跟前,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质问道:“事到如今,你还对那坏女人死心塌地么?” 廖鑫儿脸一白,泪水顿时溢满眼眶,声音颤抖:“你还管我作甚?我早已背叛你了,你就由我自生自灭吧。” 那女子怒道:“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继续错下去直到赔上性命也不管么?” 廖鑫儿惨然一笑,清泪滑下:“是……我就是如此下|贱,甘愿为她而死。” “你!你骗人!”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将廖鑫儿紧拥入怀:“鑫儿,我不怪你离开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带你走,再也不管这些破事了!你不要执迷不悟继续帮那个坏蛋了,你会死的……会死的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8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8部分阅读 啊!” 廖鑫儿没有挣扎,他闭上眼依偎在女子怀中,哽咽道:“我回不了头了,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朱莫……” “休想!休想!”朱莫更紧地拥住廖鑫儿:“你是我夫郎啊!我不会忘了你,绝不会!” 廖鑫儿呜咽着更深地埋首在朱莫怀中,玉臂圈上她的肩膀,低声道:“今生我欠你的来生还你,这颗心被那人拿去了,找不回来了……对不起……” 花小七手拿着酒壶蹲在屋顶,砸吧着嘴挖挖耳朵,嘟囔道:“刚回来就看到这么煽情的大戏,真有趣啊。” 朱莫惊道:“谁?!” 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晃,朱莫表情凝固,与廖鑫儿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僵在原地。 花小七悠哉地转过身,凑到朱莫眼前,促狭笑道:“就让大家一起来瞧瞧你们俩如此暧昧的模样,太好玩了。” 凤启国使节团抵达伽陀国皇都,皇帝铁炎森格携众臣亲自出迎,当晚于皇营中设宴,隆重招待凤启国太女凤仁卿一行。 广仁亲王毕利森格并未出现在宴席上,酒过三巡后,凤仁卿终于开口询问广仁亲王的近况。 铁炎森格笑道:“皇弟听说太女殿下来到,欣喜不已,非常期盼见到殿下。但他作为即将嫁与殿下的和亲皇子,未免非议,暂不能与殿下见面。” 凤仁卿忙道:“原来如此,本宫不知贵国习俗,多有冒犯。” 王营中,毕利森格服完药后躺倒在床,昏昏入睡,侍从们先后退出。 过了一会儿,毕利森格睁开眼坐了起来,见四下无人,他掀开被子,试着动了动双腿,眸中一丝惊喜掠过。 他慢慢挪下双腿,咬牙站起身,刚走了几步,腿一软,身体往前倒去。 一名侍卫冲进帐中稳稳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那人抬起头,杏眸在油灯下闪耀着碎光:“毕利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也穷摇一把……如果这是一种错误却是我永不后悔的错误……o(╯□╰)o 终于写到锦绣跟男王见面鸟,但是他…… 嗷嗷嗷嗷嗷 108 108、挚爱终相见 毕利森格惊讶地打量着面前这女子,她身材瘦削,鹅蛋脸上一双水灵的杏眼,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越凝视得久心越痛,视线渐渐模糊,梦中那人的影像与眼前之人时而重叠时而分离,头忽然开始疼痛。 他紧蹙修眉,按住跳动的太阳|岤,正想询问那人,又进来一名侍卫,拉了拉那女孩,低声道:“有人来了,快走。” 女子起身抱起他放到床上,依依不舍看了他一眼:“毕利哥,你再忍耐一些日子,我很快就把你救出去,保重……” 她俯□,红唇在男王薄唇上轻轻一点,随后便要起身离去,手忽然被拉住。 毕利森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情潮汹涌:“别走……” 那女子眼眶一红,扑到他怀中,用力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声道:“等我!毕利哥……” 她咬咬唇,猛地起身,再也不敢回头,匆忙离去。 毕利森格伸出手,那人从他怀中离去的最后一刻,青丝自他指尖流逝,而后迅速消失在门口。 许久之后,毕利森格仍旧盯着营帐门,左手不觉按向心口。 心跳得很快,几乎要冲出胸膛一般,皱眉思索良久,怎么也想不起这女子的名字,越想越慌乱,心也越痛。 他忽然咬唇用力锤了一下腿,懊恼自己为何想不起这女孩是谁,为何被困在此无法跟随她而去…… 锦绣与那名侍卫躲过巡查的护卫队后出了王营,她感激地看着那人:“我先回去了,多谢朗宁少尉暗中守护王爷。” 易了容的朗宁抬了抬头盔,笑道:“守护王爷和伽陀国是我的职责,你放心回去吧,一切有我们。” 锦绣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放在她手上:“请一定记得想法子让王爷喝下此药。” 朗宁接过药瓶收入怀中:“尽管放心,连皇营送来的汤药都被我们的人中途调换了,王爷不日就会好起来。” 锦绣点点头,纵身消失在夜幕深处。 朗宁目送她离去,摸了摸怀中的药瓶,唇角上翘,轻声道:“王爷,您训练暗卫的苦心决不会白费……” 凤仁卿在席上被豪爽的伽陀国贵族们灌得烂醉,章逸云不得不亲自送她回营休憩。 太女被侍从们扶着,一路东倒西歪醉话连篇,章逸云跟在后头不觉好笑,终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凤仁卿听到笑声转过头,懵着眼四处搜寻,她醉得脸颊酡红,眼皮直打架,看到章逸云掩嘴暗笑,不满意地嘟起嘴哼道:“笑,笑,你们就知道嘲笑本宫,本宫很没用吗??嗯??告诉你们,本宫不会让你们瞧不起的!”嘟囔几句猛地张口狂吐,溅了侍从一身。 章逸云皱眉闪到一边,嘱咐侍从:“好生伺候好太女殿下,我去找太医来瞧瞧她。”说完赶紧离去。 章逸云命太医去照料太女后,回到自己的帐篷。 箫肃早已等在那里,一见他回来,便问道:“宴会上铁炎森格可有何异常举动?” 章逸云摇摇头:“很正常,她应该没有察觉咱们的行动。广仁亲王果然没有出现,看来从那戌郡传来的消息很准确,王爷被铁炎森格下药软禁起来了。绣儿去王营探听消息好一会儿了,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营帐外侍卫的声音:“箫大人求见。” 锦绣随之走进帐篷,她早已换好了官服,见箫肃也在,笑道:“智多星也来了啊。” 箫肃眨眨眼:“你是在说我么?” 锦绣点点头,由衷赞道:“自然是箫老板啊,不然谁还配得上智多星的称呼?” 章逸云拉着锦绣坐下,倒了杯水给她:“怎样?王爷有没有事?” 锦绣接过水:“他暂时没事,幸亏朗宁少尉半月前率人潜入王营偷梁换柱,把毒害他的汤药掉包了,不然今日王爷只怕会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箫肃和章逸云莫名其妙。 “唔,就是经年累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却又没死的人,很惨的……” 锦绣边解释边后怕,若没有那些人及时相救,毕利森格境遇只怕悲惨至极。 想到此她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振奋精神:“咱们快好好商量商量,部署好一切,尽快救出毕利哥吧。他受的苦实在太多了……” 箫肃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拍拍她放在膝头的手,微笑宽慰道:“人一定要救,但万不可心急,以免被铁炎森格发觉,那就前功尽弃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是柳烟遣人送来给我的,上面说那戌郡的事情他都已处理妥当,蓝大哥和谭影等人已经启程往皇都赶来,我们只要静静等待便是。” 锦绣眼一亮,抢过信笺细看,脸上终于绽放笑容:“真是太好了,柳烟公子还真有一手,居然说服了……” 后半句话噎在喉中,她急忙噤声,抬头颇为崇拜地望着箫肃:“箫老板,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箫肃微眯美眸,拿扇尖点点红唇,浅笑道:“不止这些,今日我刚到,古力尔就来找我,我顺便与她谈了一桩好生意,她如此贪婪反倒很好为我所用,这生意对于我们而言十分划算。不过,此事还要逸云你点头才行。” 章逸云问道:“是什么生意?” “她帮助我们完成大事后,我们要让她成为伽陀国全权引进凤启国货物的垄断商人。逸云,你暂且答应她便是,至于以后能不能实现,还要看未来伽陀国的国君容不容得下她了。” 箫肃悠然地捧起一杯茶,茶水微晃,倒映出他含笑的双眸:“古力尔说,铁炎森格最近在各地大肆收集皮具、铁器和马匹,她希望我协助她揽下这笔大生意。” 锦绣回想起朗宁的话,凝眉道:“听闻铁炎森格正举国抓壮丁入伍,全部编入她直接统辖的兵营中,想壮大自己的力量,连皇营精骑也被她夺去独立番号,归入她的贴身护卫队。铁炎森格登基时,将对她有所怀疑的皇营精骑校尉霍尔沁处斩。霍尔沁在军中极有威望,她被皇帝打入死牢,皇营精骑军心不稳引起马蚤动,铁炎森格杀了几名为霍尔沁求情的将士后,才勉强平定马蚤乱。而皇营精骑另一名校尉呼吉尔在霍尔沁处斩之日神秘失踪,至今没有下落。” 箫肃吹了吹茶叶:“呼吉尔校尉么?你刚才进来时,没觉得帐篷外那名侍卫眼熟么?” 锦绣猛地站起身,瞪圆了眼盯着箫肃:“啥?你说那个侍卫就是……?” 她疾步走到营帐口,掀开篷布,门口身材高大的侍卫站得笔直,头盔压得很低。 锦绣走到她面前,侍卫慢慢抬起头,月光下一双淡碧的眼睛微闪光芒,锦绣强压下澎湃的激动心情,语气尽量平缓:“章大人有要事吩咐,你进去吧。” 呼吉尔不动声色,垂眸拱手道:“属下遵命。”紧跟着锦绣进了帐篷。 呼吉尔摘下头盔,望向笑容可掬的箫肃:“箫老板你有两大令人惋惜之处,一是你身而为男子很是可惜;二是你不入仕途却当商人很是可惜。” 箫肃展开扇子摇头笑道:“校尉此言差矣,箫某从不觉得男儿不如女子,因此不可惜;仕途虽然表面风光实际险恶倾轧,你看逸云虽然志向高远但行事处处掣肘,远不如在下经商游历既能赚钱又能交友来得有趣,所以亦不可惜。” 锦绣跟章逸云对视一眼,心中感慨万分。 夏日的草原阳光明媚,到了下午,日光更耀眼,人们都躲进帐篷里纳凉休息,而此时却有三人三骑不顾炎热,正疾驰在草原上。 卓娅黑着脸挥动马鞭,咬牙切齿地瞪着前方策马飞驰的黑衣男子:“老娘怎么总被命令照料这种不可理喻的男人啊?前有孤狼,现有谭影,一个比一个麻烦!!” 与她并驾齐驱的蓝君梦忍俊不禁,斜了她一眼:“昨夜他出手除去了袭击你的野豹之时,你怎么没说他不可理喻呢?” 卓娅一挑眉:“当时我是很感激他的,现在心情变了!毒日头下赶了一天路了,没停下休息片刻,人跟马都会累死!跟他说也不听,这个中原蛮汉!!” 蓝君梦正待回话,谭影忽然一勒缰绳,骏马扬蹄嘶叫一声,慢慢停了下来,谭影冷着脸跳下马,将缰绳一甩,径自走到一旁,跟帐篷里的人家买吃食去了。 卓娅差点跑过了头,好不容易停下马,冲着谭影呲牙:“这个混账男人,说停就停,也不说一声,又不是哑巴,长嘴巴干什么用的?” 蓝君梦叹道:“你啊,脾气还是如此火爆,谭公子本就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与人同行,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卓娅看了蓝君梦一眼,气呼呼跳下马,拉过谭影的马寻了地方喂食。 蓝君梦将缰绳交给卓娅,看了看坐在草地默然出神的谭影,水罐和熟羊肉放在他脚旁都没动,他安静地眺望着伽陀国皇都方向的那片草原,不时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紧握的玉佩。 蓝君梦走了过去,坐到他身旁,拿起水罐倒了一杯水,浅酌了几口,微笑道:“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冷静,唯有如此才能帮到她。” 谭影目光轻闪,许久才低声道:“章逸云也来了……” 蓝君梦摇摇头:“我觉得即便章莲真的曾经陷害过你家主公,那也与章公子无关……何况,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是你找错了人报仇,等真相大白之日岂不追悔终生?而且,我想锦绣也不喜欢你因此出事,她拼力将你救出,是希望你不再背负仇恨好好活着。” 谭影抿了抿薄唇,将玉佩小心用绢帕包好收入怀中,凝眸望向远方,沉声道:“她是我少主,我这条命自然是她的。如果那真是她希望的,我便听从……” 花小七一整天都在闷在屋子里不出门,候晓谕心知那天说了她几句后,她又耍小孩子脾气,也不去理她。 雪飞离几次想敲花小七的门,都被候晓谕拉住了,雪飞离担忧地看着候晓谕。 候晓谕掂了掂掌中的药包,笑道:“没事,你看师祖也不是一门心思地只顾生气……这不,她还不忘把你的药给搁在门口呢。等我去做几样好菜,保准还没端上桌,师祖就闻香扑来了。”说着拉起雪飞离的手,带着他离开了。 两人刚走,房门打开一条缝,花小七伸出半边脸,瘪着嘴幽怨地窥着候晓谕的背影:“……就知道批评俺回家迟了没及时救你们,俺也不告诉你们俺偷了啥宝贝回来了,哼……” “师父,您偷了啥宝贝回来了啊?” 花小七全神贯注地碎碎念,全然没有发觉秋弦已站在她身后,闻言一愣,眨巴着眼僵硬地扭过头。 秋弦温和地笑望着她:“师父,您还是老老实实把您偷来的宝贝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吧,不然,恐怕晓谕师侄日后再也不给您做菜吃了,那就糟糕了……” 花小七双手捂心,愁眉苦脸哀叫道:“乖徒儿,你这话就像一梭子匕首扎在为师心口啊,果然,你是俺徒弟里面最狡猾的人……” 秋弦浑不在意地捋捋耳边青丝:“当初您不就是看重我狡猾的潜力,才培养我当暗探的么。” 花小七那日回府,正好撞见朱莫要带走廖鑫儿,她点了两人|岤道,带到众人面前。 廖鑫儿承认是他把秦王给的蓬莱仙草与疯人果配置的药汁带入府中,找机会交给了韦燕,由韦燕把毒汁下到元真桃的饭菜中,致使元真桃发狂而死。 朱莫是他前任妻主,廖鑫儿嫁给朱莫时才十五岁。 朱莫当时是箫家分铺一名伙计,早出晚归工作很努力,冷落了家中娇郎,廖鑫儿负气离家出走,被人贩子绑架至蕲州卖入青楼,接客初日巧遇秦王乔装来青楼寻乐,风池莲重金包下了他,在听说他的遭遇后,为他赎身带回苍月城。 从此后,廖鑫儿一颗心全系在风池莲身上,风池莲亦贪图他的美貌,于是逼迫朱莫签下和离书,廖鑫儿住进了风池莲在苍月城的外宅,被她金屋藏娇数年。 箫阳坐在厅中首位,玉冰鉴与候晓谕坐在两旁。 箫阳看着跪在跟前仍旧紧搂着廖鑫儿的朱莫,半响叹了口气:“朱莫,这些天难道你还没想清楚?仍旧痴迷不悟,非要袒护他么?” 朱莫抬起头,红着眼眶,低声道:“鑫儿他知错了,我保证他再也不帮那些坏人做事了,他只是被那人利用了……老板、诸位公子,你们大人有大量,请饶鑫儿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营救计划进行中……我是亲妈啊,事实证明了滴,哦也! 求留言。 ~\(≧▽□╰)o 我会认真写好绝不草率完结,下周应该可以完结,然后是番外,有几个男主会放到番外写了。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3╰)╮ 114 114、冰冷的真相 大祭司慕容天赐站在祭祀台上,高举传国玉玺面向腾格里山念诵祈福,今日草原忽起大风,云涌日隐,数百名祭司们跪在慕容天赐身后,双手朝天,面朝大地,整齐而庄严地唱诵古老的梵天经文。 太上皇卓勒森格坐在中央凤椅上,表情木然。 铁炎森格身穿凤袍,跪在七彩凤凰脚下,等待慕容天赐为她加冕赐福。 大臣和诸国使臣们聚集在祭祀台下,全副武装的士兵们重重包围着梵天宫与祭祀台,犹如铜墙铁壁。 凤启国的侍卫被全部留在了梵天宫,铁炎森格不准各国使臣带侍卫参加今日祭天大典,锦绣与章逸云同陪在凤仁卿身旁。 凤仁卿靠在椅背上,舒适地坐着观赏祭天仪式,一脸淡然。 一旁的锦绣忍不住看了她几眼,在她脸上瞧不出任何异色。 锦绣想起昨夜送谭影潜出梵天宫后,回来居然看到凤仁卿在她门前负手徘徊,她只好隐于暗处等待。 凤仁卿犹豫半响,从怀中掏出一张折纸塞入门缝,随后离去。 她这才出来,拿起那折纸回到屋里点上油灯展开一瞧。 纸上竟是两幅小图画: 第一幅画中一只巨大的金色老鹰和一只初长成的金色大鹰共同攻击另外一只红色老鹰。被攻击的老鹰巢|岤里有一只红色雏鹰,红色老鹰鲜血淋漓眼看将亡。远处,还有一只相对较小的金色大鹰停在悬崖峭壁上观看这场厮杀; 第二幅画中先前被攻击的老鹰已化为枯骨,那只巨大的金色老鹰与已经长成的红色雏鹰一同恶狠狠地扑向那只曾先前帮助它的金色大鹰,金色大鹰也向着老鹰展翅伸出利爪,而远处另外一只大鹰则吓得夹着翅膀逃命飞去。 画下写了两个字:勿归。 锦绣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猜透这幅画的含义,对于风池莲此举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拿着画连夜找了章逸云。 章逸云看了半响,目光锁在了那两个字上。 “勿归……勿归……太女殿下的意思是叫咱们别回凤启国么?”章逸云抬眸问锦绣。 锦绣苦笑道:“不回去,师父他们怎么办……也不知道太女殿下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 …… 锦绣思绪飘回来,轻轻甩了甩头,振作精神,成王败寇就在今日,容不得她再想别的事情了。 她深呼吸一下,抬起头遥望着祭祀台,风扬起鬓角发丝,完全没看见凤仁卿敛去了淡然悠闲的神情,正凝眸注视着她的侧脸,但也只是极短的时间,凤仁卿便移开了目光,重新换上了散漫随性的表情。 祭司们诵完最后一句梵天经文,慕容天赐捧着传国玉玺缓缓走向铁炎森格。 铁炎森格抬起头望着站在跟前的大祭司手中的玉玺,禁不住面露喜色。 慕容天赐望着她,朗声道:“以众神之王长生天的名义,将腾格里诸神庇佑的伽陀国子民托付与你——安唐古雅铁炎森格。今日,你将顺应天命承继为王;今日,我将无上尊贵之传国玉玺交奉于……” “呵呵呵……慕容大祭司,朕不记得有将传国玉玺交与铁炎森格啊?没有传国玉玺的王不会被腾格里诸神承认,你为何亵渎诸神的旨意呢?” 先前还是混沌空洞的眼睛此刻忽然明亮锐利,本是虚弱痴傻的太上皇卓勒森格此时居然威严地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铁炎森格在听到卓勒森格开口时已经跳了起来,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母亲:“母皇,你怎么会……” 卓勒森格指着慕容天赐手中的玉玺,高声道:“这是铁炎森格仿制的假玉玺,朕没有将传国玉玺交给她!她弑君篡位,天理不容!”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铁炎森格眸中寒光闪动,她眯起眼直视着卓勒森格:“来人啊!太上皇癔症发作,立刻扶她回宫休憩。”守卫在阶梯上的侍卫立刻冲了上来。 “谁敢动我母皇?!”清朗正气的声音居然出自一名白衣祭司,他慢慢起身,丰神俊秀,卓尔不凡。 铁炎森格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几乎将满口银牙咬碎:“毕利森格……” 毕利森格微微一笑,镇定自如:“皇姐,本王没傻没疯,您很失望吧。” 铁炎森格狂笑一声,指着毕利森格命令侍卫:“还愣着作甚!速速拿下意欲刺杀朕的广仁亲王!!” 侍卫们得令冲向男王,忽然数十名祭司跃起,拔出藏在衣中的短剑迎向她们,顷刻间两方人厮杀在一起,守在祭祀台周围的部分侍卫也突然拔刀相向。 祭祀台前一片哗然,顿时乱了起来,皇室成员们互相指责怒骂,诸国使臣纷纷要求自己的护卫队前来保护她们。 而被困在梵天宫的凤启国侍卫队听到动乱的声音,立刻按照先前章逸云下达的命令,与守卫梵天宫的士兵拼杀,各国侍卫队见状也加入了突围中。 铁炎森格的军队立刻收拢了包围圈,她的心腹将领们怒吼着指挥兵士,并派人冲上祭祀台支援。 锦绣闭上眼睛,仔细聆听风传来的声音,睁开眼笑看着章逸云:“我听到了马蹄声,她们来了!” 风依旧怒吼着,淹没了人们惊惶的叫声,章逸云举目眺望着远方。 不一会儿远方草原上涌动无数奔腾的黑影,越来越近。 渐渐地,听到骏马的嘶鸣,将士们的怒吼,看到盔甲闪耀的银光,飘扬的王旗,威武的王师! 铁炎森格的军队如沸水般乱了起来,将领们立刻调整目标,拨出大部分兵马准备对抗犹如神兵突现的镇南王军队。 章逸云狂喜地高呼:“镇南将军终于赶来了!!她们来了啊!!” 锦绣长声笑道:“逸云,我们也要打一场漂亮的仗!” 凤启国的侍卫们在孤狼带领下冲出重围,奔到了凤仁卿的身边,将她保护起来。 锦绣接过孤狼抛来的蛟龙剑,剑锋一震,杀气顿生。 她纵身冲向祭祀台,剑花翻飞,无人能挡,转眼间已登上最高处。 锦绣看着那熟悉的英姿飒爽的挺拔背影,激动地呼唤:“毕利哥!我来了!” 毕利森格转身望向她。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心灵早已融合的两人相视一笑,下一刻,锦绣已站在男王身边。 锦绣握住了毕利森格的手,两人忘情地拥抱在一起。 铁炎森格唇边一丝冷笑,冷漠地看着两人,似乎无意动手杀她们。 其实不是她不想杀,因为已经有人动手了,慕容天赐忽然从衣袍里掏出一把短剑,闪电般向背对着他的毕利森格刺去。 锦绣听到风声,抱着毕利森格一转,短剑擦着她的臂膀而过,划出长长的血口子,伤口流出的鲜血洒落在洁白的大理石上。 锦绣将毕利森格推到一旁,提剑架住慕容天赐再次击来的短剑,随后两人已斗在一处。 毕利森格忍着心痛,看向铁炎森格:“皇姐,你的阴谋彻底失败了,放弃吧。” 铁炎森格仍无言冷笑。 卓勒森格上前一步,与毕利森格并肩而立,她痛心地注视着铁炎森格:“铁炎,你是朕最疼爱的皇女,也是太女,皇位迟早是你的,为何你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犯下了弑君篡位的滔天大罪啊,朕岂能再容你?” 铁炎森格忽然仰天狂笑,笑得眼角流出眼泪才稍稍停歇:“母皇,您不能容忍任何人欺骗您,若是欺骗了您便以欺君之罪斩杀;但您却在欺骗我,一直在欺骗!” “胡说!朕自问一向宠你爱你,何曾欺骗过你?!” 铁炎森格擦了擦眼角,抬头笑看着卓勒森格:“母皇,您告诉我,我真的是您的孩子吗?我的父亲凤后阿娜尔巴真的是难产而死的吗?这个人……” 她指着毕利森格笑得凄楚:“这个人真是我同父所出的兄弟吗?您说实话,儿臣要听实话。” 卓勒森格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眸中闪过一丝惊惶,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平静,她注视着铁炎森格,声音极力控制着颤抖:“你……你何时知道的?” 铁炎森格隐去了笑容,神情瞬间变得悲伤:“您当然希望我永远都不知道,可惜啊,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不是您亲生女儿,而是我父亲与他心爱之人——当年的兵部大臣候广的私生女! 您一开始就知道,由始至终都知道……但,您容忍了父亲的背叛……因为,您需要借助他家族的力量帮您登上皇帝的宝座! 您是容忍了……但您并没有原谅他们俩! 因为父亲的压力,您不得不立我为太女。于是,您故意放纵我宠溺我,任我变得嚣张跋扈,恶名远播,在世人眼里变成一个暴戾无用的太女。 您一直恨我父亲、恨他的情人,恨我…… 直到您羽翼丰满,大权在握,一点一点拔出了父亲家族的势力,我的父亲便被你每日强迫着服下了我如今给您服用的蓬莱仙草制成的药水,成了不会说话不会哭笑的疯子!而毕利——” 铁炎森格猛地指着毕利森格:“这个男人的出生,则彻底宣告了我父亲生命的终结!” 毕利森格犹如被人重击,踉跄着倒退几步,惊讶地看着他的母亲,浑身轻颤什么话也说不 出。 众人仍在拼斗,杀声震天,但这三人恍若未闻,各自矗立在狂风中,回忆着痛苦的往事,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煎熬。 铁炎森格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许久以来您膝下一直没有子嗣,唯一的女儿还是个野种,您如何甘愿? 您心爱之人慕容天厥与凤启国皇帝私通生子,您早就知道,您也恨,但更多的是怜惜,所以你默许慕容天厥将他儿子带在身边。那慕容天厥被凤离婷抛弃产子后意志消沉,于是您不论多么忙,每日都会抽出宝贵的时间去看望他、安慰他。您在梵天宫流连的时间比您在后宫所有的时间都多! 终于有一天,您守得云开见月明,慕容天厥彻底对凤离婷绝望后接受了您。二十多年前慕容天厥将慕容晓谕送走,闭关半年,半年后某个夜晚,我的父亲难产而死,皇营多了一位男婴,而他降生的一刻,就被皇帝赐下尊贵无比的封号———密灵王毕利森格! 然后,您只需要一个时机就能彻底雪耻! 恰好当年莽撞的我伤害了您最心爱的男人慕容天厥,您终于不再忍耐,终于等到了机会,借此机会将我母亲侯广处死灭门! 慕容天厥表面上被宣告囚禁在天牢,可我知道天牢里关着的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而我,也因此得到了残暴、愚蠢、昏滛的名声,还傻瓜一样地帮您残忍虐待了您很讨厌却不忍下手的慕容晓谕长达两年! 随着毕利成长为一位优秀的王子,母皇,您有了心目中完美继承人,再不需要容忍我这个野种了,但我手中的兵马和皇室封存数十年的丑陋秘密让您忌惮和棘手,所以你那么配合地吸食了我贡上的蓬莱烟草…… 母皇啊,您果然是真命天女,不愧是一国之君,我的心终究不如您狠……为了皇位您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算计! 而我,却下不了手杀一个害死我亲生父母的凶手,也下不了手杀了这个害死我父亲却当了我二十年亲弟弟的男人……” 泪水纵横在铁炎森格脸上,似乎想将她满目悲伤带走,不断流淌。 毕利森格凝视着铁炎森格,只觉得浑身冰冷,连心也冷透了,他不由张口喃喃呼唤:“绣……绣……”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成了名副其实滴夜猫子了…… 明天老爸生日办酒席,饭馆是我很喜欢的一家,做的菜好吃极了,有好吃的啦!哈哈 好吧,我承认,我好吃不怕肥,肥了也要吃。~\(≧▽≦)/~ 115 115、真相的背后 慕容天赐杀红了眼,每一刀都狠狠刺向锦绣的要害。 一想到慕容天赐是候晓谕的小叔叔,锦绣总下不了杀招要他的命,况且,每次接触到慕容天赐的目光,老会不由自主收回刺向他的剑。 她留情,慕容天赐不但不领情,出手反而愈加狠辣,缠住锦绣让她进退不得。 锦绣正斗得焦躁,忽然听到毕利森格的轻声呼唤,心中大急,再顾不得许多,猛地发力震开慕容天赐,身一沉剑尖往上一挑,刺穿了慕容天赐的小腿。 慕容天赐惨呼一声倒地,这一声令锦绣心头没由来地一颤,也不知为何,这男人绝望的眼神和疯狂地举止,让她想到了扑火的飞蛾。 她甩开慕容天赐,奔到毕利森格身旁。 锦绣武功很高,听觉灵敏,铁炎森格的话她全听了去,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被男王苍白的脸色给吓了一大跳。 锦绣忙握住毕利森格冰冷颤抖的手,贴上自己温暖的脸颊,柔声道:“毕利哥,那些仇恨都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 毕利森格垂眸望着锦绣,他掌心所触那丝滑柔软传来的温度,渐渐让他寒冷的心回暖,本失神凝固的目光慢慢柔化,终于恢复了泠泠水光。 毕利森格叹息一声,将锦绣搂在怀中,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喃喃低语:“妹子……为何我是皇家的人……” 锦绣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微笑贴在他耳边轻声安慰:“多亏皇家有你呢,不然谁来驱散愁云和黑暗……” 毕利森格紧了紧拥住锦绣的臂膀:“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然……我怕自己没有勇气面对……” 锦绣点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担心……” 铁炎森格忽然狂怒地指着毕利森格吼道:“我被你们皇家剥夺了幸福,凭什么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能获得幸福?!凭什么!!你——” 她又指着锦绣:“你抢走了我心爱的男子我没计较,你为了谕儿放弃了荣华富贵,我曾经还有些欣赏你,但你居然又回来帮助毕利森格阻碍我夺得皇位!你不是抛弃了毕利森格了么,你何时又跟他纠缠在一起的?!” 锦绣松开男王看向铁炎森格,正色道:“我从没抛弃过毕利哥,我要他,一直都要他!只是我觉察这份情感晚了点,但并不迟。而你,铁炎森格,你心里很清楚,我师父从来不曾爱过你,伽陀国的皇位也从不属于你! 我很同情你父母的遭遇,可她们的确有错在先。身为太女正君与大臣私通本就是死罪,还生下来孩子,倚仗权势逼着皇上立为太女,你父母亲的行为跟谋朝篡位无异!你叫一国之君如何容忍她们?就算立时诛九族都不为过! 可皇上没有,她就算心中再恨,她也精心呵护你长大成|人,即便你父亲家族灭亡,也未曾对你痛下杀手。但是,再怎么胸怀宽广的皇帝也绝不可能将江山拱手让给她人!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可以将安唐古雅的天下交给羞辱过她的仇人之后?皇上为了不杀你,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自愿放弃太女之位。但你明明知道真相,仍旧执迷不悟,还毒害皇上和毕利哥!你的心肠跟你父亲一样狠毒肮脏!” “住口!住口!不准侮辱我父亲!!”铁炎森格怒吼着,拔出佩剑刺向锦绣。 锦绣推开毕利森格,一旋身躲过剑锋,手刀劈下,砍在铁炎森格的手腕上,剑掉落在地。锦绣手肘闪电般击在铁炎森格胸膛,将她撞出十数尺。 铁炎森格咳着,擦去嘴角的鲜血,眸中凶光不减,恶狠狠瞪着锦绣:“我父亲即便有错,也是因为不能跟所爱在一起!都是她——” 她指着卓勒森格:“是她为了登上皇位拆散了我父母!我父亲不能跟他所爱在一起,日夜煎熬,他恨死了这个女人!” 卓勒森格轻声一笑,凝视着凶相毕露的铁炎森格:“恰恰相反,是你父亲的家族想控制伽陀国,取代安唐古雅皇室,才选了朕跟你父亲成婚。朕是你父亲亲自挑选的人,一个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傀儡……” 铁炎森格睁大了眼睛,锦绣和男王也惊讶地注视着卓勒森格。 “朕当时在世人眼中是个懦弱不得宠的皇女,在你父亲眼里就是一个废物,很容易掌控。于是,他主动请求母皇赐婚嫁给朕……朕这辈子爱的人只有慕容天厥一个人,但他是大祭司终生不得嫁,朕又无法抗拒母皇的旨意,只好娶了你父亲。 本打算即便你父亲看不起朕、对朕有所图,朕也下定决心一生好好待他……可惜啊可惜……新婚洞房花烛夜,新娘却独守空房直到天明……第二日等来的却是,你父亲傲慢地向我展示他颈下守宫砂的消失! 从那以后,朕再也不想碰他,仍由他跟侯广私通生子谋划篡权。而朕,卧薪尝胆十数年,直到真正掌控了天下后,就让他们付出了代价……朕可能还得多谢你父亲,若不是他,我如何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 说到慕容天厥,卓勒森格幽深的目光中带着温柔,随后她启唇却字字铿锵:“你可知朕虽坐拥三千后宫,却为何一直膝下无女么?那也是拜你父亲所赐!每一个产下皇女的侧君都会难产而死,皇女亦会夭折,因为你父亲不允许朕的女儿出生!朕从此不敢再碰后宫的侍君,也再不选男子入宫,因为那很可能会害他们一尸两命!朕每年祭奠那些冤死的夫君之时,就在心里发一次誓:终有一天要为他们报仇,定要让你父亲血债血偿!” 彻骨的寒从背脊窜上,男王的身体轻微哆嗦了一下,锦绣忙搂紧了他,毕利森格叹息一声,握紧了锦绣的手,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男王的暗卫砍掉最后一名士兵的头颅后,白色大理石的地面早已染成了红色,草原上仍旧杀声震天。 伴随着士兵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镇南王!!镇南王!!” 锦绣高兴地看望向毕利森格,摇着他的胳膊:“额右沁将军来了!!我们胜利了!!” 铁炎森格面如死灰,愣愣地瞪着卓勒森格,忽而苦笑道:“你杀了我吧,成王败寇,我既然输了,就认了……正好下去与父母团聚,你继续坐拥你的万里江山!” 卓勒森格移开目光,望向天空,良久才道:“朕成全你……” 铁炎森格闻言眼中终于流露绝望,她慢慢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卓勒森格:“多谢皇上成全。” 她侧脸望向锦绣:“我一生只爱过一个男子,那就是谕儿,可惜这辈子再无机会见到他了,实乃一生憾事。请你转告他,我仍旧深爱着他,今生无缘,来世定要寻到他再也不放手。” 慕容天赐闻言瘫坐在地,腿上的伤口汩汩冒血,他好像没有知觉般,呆呆注视着铁炎森格,只死死咬着唇,咬到鲜血流下亦不自知。 锦绣注意到了慕容天赐的异样,扯了扯男王的袖子。 毕利森格看了看慕容天赐,牵着锦绣的手走到铁炎森格面前:“皇姐……不论我跟你有无血缘关系,在我心目中,你都是我皇姐。我们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9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9部分阅读 不是圣人,很多时候,分不清该珍惜什么,该放弃什么。 你囚禁候神医……我哥哥两年,不但夺取了他最宝贵的贞洁,还肆意□他,让他求生无门求死不能,对你恨之入骨。你当真对我哥哥有爱?不,你只有恨,彻骨的恨!你恨透了慕容天厥,自然也恨透了他的儿子们,你恨我哥哥就如同你恨我一样……你执拗地想夺回我哥哥,也不过是想继续羞辱他、迫害他、毁灭他,以发泄你心中蛰伏多年的仇恨! 可是,你绝不会这么对待另一名男子,你也喜欢那名男子吧,但你故意忽视不去承认,你只想保护他。你说你爱我哥哥,只不过想让他死心,想叫他置身事外。可惜,他义无反顾地站在了你身后,帮你、护你,还选择了与你同生共死……” 铁炎森格目光忽然移到慕容天赐身上,眸中一丝痛惜悄然掠过,她很快收回视线,对着卓勒森格深深一揖,沉声道:“慕容大祭司是被我要挟才出手刺杀你们,他是无辜的,请陛下恕他无罪。” 男王叹道:“我并没有说那男子是谁,皇姐你就紧张得为慕容大祭司求情,你心中果然有他……” 铁炎森格身体一颤,凝眉不语。 卓勒森格还未开口,就听慕容天赐坚定地说道:“没有任何人逼我!我是自愿的!请陛下赐我死罪吧!” “住口!天赐!你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都与你无关!”铁炎森格怒视着慕容天赐,厉声喝止。 泪水顺着慕容天赐绝美的脸滑落,他垂眸咬咬唇,再抬起头时,目光已无悲伤只留坚毅:“若世上无你,便无我……即使来生你仍旧不愿多看我一眼,我亦追寻你、等你……生生世世,直到,你愿意在心中,为我留一个角落。” 铁炎森格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无奈一笑,慢慢向他张开双臂。 慕容天赐欣喜地拖着伤腿向铁炎森格爬去,他身后留下一路蜿蜒血迹。 铁炎森格心中一痛,低喝道:“呆在那里别动,等我过去……”说完走到慕容天赐身边,弯腰将他揽入怀中。 慕容天赐紧紧搂住铁炎森格,仰头痴痴地注视着她,泪水尚未风干,幸福的笑容已经绽放。 铁炎森格拭去慕容天赐玉容上残留的泪痕,将他按在胸口,下巴抵住他的发:“不用等下辈子了,这辈子我心里已经有你了……”慕容天赐含笑闭上眼,地上,两人的影子化成一个。 铁炎森格沉声请求:“求陛下成全,将我俩葬在一起。” 卓勒森格微微一笑:“朕成全你……朕恩准你二人死后合葬。” 铁炎森格淡然微笑,俯首在慕容天赐发顶轻轻一吻,两人相拥再不言语。 锦绣看着她们,脸慢慢贴到毕利森格宽阔的胸膛上,轻声道:“同生共死原来也可以这么幸福……” 风终于停了,吹散了阴霾,阳关普照碧空万里,七彩云霞重新萦绕神圣巍峨的腾格里山。 箫肃与古力尔达成的那个协定是,古力尔卖给铁炎森格军队的铠甲和兵器全是废铜烂铁铸造,就连马鞍都是劣等皮质所制。平日里,古力尔不断赠送各种礼物贿赂铁炎森格的将领,还选了一些经过训练的小倌给她们,腐蚀她们的同时探听消息,结果被古力尔摸清了她们军队布防的地点和作战方法,将这些全部反馈给了箫肃,箫肃又把信息传给了额右沁,额右沁得以在铁炎森格还来没收到消息前就杀到了皇都。 而箫肃赠送给镇南王的装备全是能工巧匠以精铁铸造而成,十分精良,加之镇南王军队军纪严明久经沙场几乎战无不胜,而太女军队养优处尊只会欺压百姓,那日祭祀台前血战,孰胜孰负自然不言而喻。 以铁炎森格为首的主要叛臣被处以斩首极刑,太妃小容被白绫赐死,其余叛党或被灭族或被抄家或锒铛入狱,原先被铁炎森格抓去当兵的普通百姓被无罪释放,一场动乱得以平息。 因密灵王处理内乱手段之英明果断,伽陀国元气未曾大伤,百姓生活没有受到很大的波及,民间与朝野希望密灵王登基的呼声越来越高涨。 卓勒森格恩典铁炎森格的头颅缝上身体,与饮鸩毒而亡的慕容天赐合葬。 各国使节团们被卓勒森格留下,为表示安抚和歉意,每个使节团都被赠与了许多牛羊金银。 三日后,卓勒森格在宴席上公开致歉,并表示她还是太上皇,祭天大典将会重新举行,而伽陀国下一任国主就是密灵王——毕利森格。 而此时,锦绣内心焦虑感越来越强烈,夜夜惊梦。 梦中有时看到候晓谕翩然走到她面前,倾城一笑娇娆万状,红唇轻唤她的名字,每次欣喜地想上前抱住那人,佳人却化作青烟消散,无处觅芳踪; 有时看到玉冰鉴跟雪飞离同坐在葡萄架下,一个玉貌绛唇如芙蓉君子,正坐在摇椅上刺绣,一个娇腮泪目如弱柳扶风,正坐在案前抚琴。不时的,雪飞离会停下弄弦,走到玉冰鉴身边欣赏他的绣品,浅浅笑容漾在他们嘴角,玉人成双美胜仙境,但她一靠近,画面立时碎裂,分崩离析…… 梦醒幻灭,心惊胆颤。 锦绣想到凤仁卿给她的那几幅画,终于按捺不住,跑去找毕利森格述说。 毕利森格如今身份变成了太子储君,因为即将继位登基,他从王营搬到了皇营,只等选出大祭司后,就举行祭天大典正式称帝。 换了环境,锦绣有些不适应,皇营规矩多,不像王营她可以随意走动,杵在营外等了一会,毕利森格亲自迎了出来。 毕利森格一见她,俊颜展露笑容:“妹子,你来得正好,母皇正找我商量咱俩大婚之事,来,跟我进去见母皇。” 锦绣闻言既高兴也紧张,牵住毕利森格的手一同入营。 卓勒森格笑盈盈看着两人携手而来一同跪下觐见,她扶起锦绣笑道:“你还叫朕太上皇么?是不是该改口了?” 锦绣一愣,随即会意,深深一拜:“儿臣参见母皇!” 卓勒森格大笑着扶起她:“好媳妇!朕终于听到你叫朕一声母皇了。朕当时眼光不 115、真相的背后 错,就知道你心中有我皇儿。毕利终于可以如愿嫁给他心爱之人,朕也心安了……你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对待毕利啊,别辜负了他一片深情。” 锦绣点点头:“我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爱护毕利哥的。” 毕利森格耳根微红,握住锦绣的手,温柔地注视着她。 卓勒森格叹了口气:“朕听毕利说了,你在中原除了晓谕神医外,还有几位夫郎,他们都是你心头所爱,你是万难割舍他们的。按规矩,毕利是朕最疼爱的皇子,未来还是伽陀国皇帝,是不能与人共侍一妻的……” 锦绣心中一惊,内疚道:“我知道自己无法给毕利哥完整的爱,甚至连人都不能完整地给他,却霸占了毕利哥还有其他几位出色男子的一生幸福,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和愧疚……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放开他们,今生欠了他们完整的爱情,来世我一一偿还……” 卓勒森格笑道:“那你岂不要转世好几回才能还清这辈子欠下的情债?不如这辈子先对我皇儿专情一世?” 锦绣脸色微白,毕利森格急道:“母皇,你不要逼妹子了……” 卓勒森格瞥了眼毕利森格,摇摇头:“男生果然外向啊,朕怕他受委屈一心帮他,可他偏不领情……罢了罢了,朕老了,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事,你们自己去处理吧,朕不管了……只是若是知道你亏待了毕利,朕决不饶你。” 锦绣松了口气:“母皇请放心,儿臣绝不会辜负毕利哥一片痴情。” 出了门,来到太子的寝宫,锦绣还有些恍惚,毕利森格把手在她眼前一晃,笑道:“在想什么呢?” 锦绣眨眨眼,看着他笑了笑:“有点大梦初醒,不可思议的感觉。” 锦绣靠入毕利森格怀中,闭上眼,深深嗅了一下那清醒体香:“以前,我梦见过好多次这么幸福抱着你,每次笑醒后,心一次比一次痛……总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变得强大些,足够有力量守护在你身边,也足以保护他们不受伤害才好。如今,终于能和你在一起了,虽然我仍旧不够强大,但我不会再放手,除非我死……” 毕利森格吻住锦绣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缠绵到她呼吸紊乱,才放过了她。 毕利森格目光温柔如水:“妹子,我想说的是,我绝不会让你比我先死……能跟你在一起是我毕生追求的幸福,我想这也是哥哥他们的想法,你不用觉得愧疚。以后,我们要一同看春花烂漫,游夏日碧海,尝初秋蜜桔,赏冬雪红梅,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离不弃。” 锦绣想起梦境,抓住毕利森格的手,紧张说道:“毕利哥,我最近老梦见师父他们,醒来后很不安……我离开凤启国之前,已经预料到秦王风池莲很可能发动兵变,布置好火凤营和紫麒营随时营救他们,虽然还有凤后、箫世姨和大姐在守护他们,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很担心……尤其是冰鉴如今身怀六甲,若是出了事怎么办……我,我想马上回去接他们过来……” 毕利森格正待宽慰几句,营外宫侍禀告:“镇南王额右沁求见太子殿下。” 毕利森格喜道:“不必宣了,本宫亲自出迎!” 两人一出营门,就看到额右沁高大伟岸的身影,她身旁居然还有一位娇小美丽的男子。 毕利森格上前握住额右沁的手,笑道:“安达!这些日子你被母皇抓丁的滋味不好受吧?要不,小弟陪你策马猎狼抒发一下?” 额右沁爽朗笑道:“太上皇和安达除乱党振朝纲,我能有幸出份力,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我来给安达介绍一下。”她轻轻拉过身旁的男子,那男子温婉羞涩,对男王和锦绣浅施一礼。 锦绣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瞪圆了眼珠呆在一旁。 男子柔柔一笑:“草民柳烟见过太子殿下、大驸马。” 锦绣吐出一口气,回过神来,惊喜道:“柳公子,你也来了啊,真是太好了!”说着情不自禁伸手想握住柳烟的小手。 额右沁眉一挑,拦到柳烟面前,笑道:“锦绣驸马,我都已经把毕利安达让给你了,你可别再勾搭我未来的夫君啊!” “啥?——————” 作者有话要说:铁炎森格的暴戾也是仇恨所致啊…… 此章更新完毕,谢谢大家的支持。3╰)╮ 116 116、刀与持刀人 锦绣嘴角不时抽搐,不可思议地睨着正揽着柳烟的纤腰喝酒、脸笑成一朵花似的额右沁。 镇南王与毕利森格把酒论天下相谈甚欢,完全没注意到锦绣的眼神。倒是柳烟被锦绣瞧得粉腮嫣红,垂了长睫抿唇不语,悄悄挣脱了额右沁搂着他的臂膀。 额右沁马上转头,重新揽过柳烟,柔声问道:“烟儿,怎么啦?” 锦绣身体一抖,差点没栽倒在地,手臂鸡皮疙瘩直窜,想不到额右沁这铁血英雌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柳烟窘道:“没什么,奴家今日刚到皇都,一路车旅劳累,精神有些不济罢了。” “那我送你回营好好休息吧。”额右沁紧张兮兮地站起身,就要向毕利森格告辞。 柳烟赶紧拉住她,嗔道:“奴家没事,将军你跟太子安达这么久没见,好好聊一聊吧。” 额右沁皱眉道:“你不舒服我当然要陪你回去了,放心,安达他最体恤人了……” 柳烟急得不知该怎么说,锦绣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道:“柳公子,我刚才盯着你们看实在有点失礼,很抱歉,请别介意……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知道你跟安达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罢了……嘿嘿,抱歉抱歉。” 毕利森格笑道:“我跟锦绣妹子见到安达觅得如意郎君,都替安达感到高兴。不知道何时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呢?” 额右沁促狭地对毕利森格眨眨眼:“只怕要等到喝了安达跟驸马的喜酒之后了。” 毕利森格的脸颊马上变得跟柳烟一般红了,锦绣忙转移话题:“安达,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可知凤启国皇城最近有何异动么?” 额右沁一拍脑袋:“看到毕利安达一时太过高兴,只顾喝酒聊天,差点忘了正事。” 额右沁恢复正经的样子:“我军在边境俘虏了一支秦王的军队,两位想必都听箫当家说过了吧,前日探子传来消息,镇守凤启国南部边关的骠骑大将军郑爽不久前班师回朝,秦王风池莲控制了皇都苍月城,皇帝与数位大臣连夜逃到京城外六营驻扎地龙吟岭。” 锦绣猛地站了起来:“秦王真的造反了?这么快?!那师父他们……” 帐外高声通传打断锦绣的询问:“凤启国皇商箫肃求见太子殿下!” 毕利森格忙道:“快快有情!” 侍卫通传声音刚落,箫肃已快步走了进来,对着毕利森格一揖到底:“草民箫肃参见太子殿下。” 毕利森格忙起身扶起他,叹道:“箫当家既是本宫的好友又是恩人,何须拘礼呢?” 箫肃谦虚道:“殿下言重了,恩人可不敢当,在下无非做了笔好生意罢了。当然,箫某也将殿下当做好友,但是公开场合礼数还是要周全的。殿下与锦绣驸马历经磨难,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恭喜啊。” 锦绣此刻心中焦急,那还顾得上跟箫肃寒暄,忙走到箫肃跟前:“箫当家应该不只是为了恭喜我跟毕利哥大婚才特意来的吧。刚听安达说了,风池莲起兵造反,夺取了苍月城。我不知道我家人现在如何了,你可有消息啊?” 箫肃敛去笑容,叹道:“不错,箫某刚刚得到消息,风池莲在凤启国各地的势力全部起兵造反,骠骑将军郑爽领兵与风池莲夹击龙吟岭六营,六营在将军墨兰率领下,护着皇帝突出重围,定国大将军墨鑫随后率兵救援六营,她们如今已退到凤启国以南,暂时以蕲州城为国都,以筠江为界,而凤池莲占据凤启国以北,坐拥皇都苍月城,自封为帝,改国号为元,尊郑贵君为太凤后,封郑云为后,封郑爽为元帅,昭告天下凤启国从此改天换日。” 众人闻言均惊骇不已,锦绣想到家人,更是担忧:“那我师父他们呢?可有消息?” 箫肃点点头:“她们在苍月城兵变那晚成功逃离出城,而后随六营人马迁徙至蕲州,大家都无事,除了……” 他望了眼锦绣,有些不忍说出口。 锦绣急道:“除了谁?你快说啊!” 箫肃犹豫了一会儿,方道:“除了玉公子,逃出苍月城那晚他使用了凝冰刃,差点出事……好在花前辈和候公子尽力救治,保住了胎儿,但玉公子如今仍旧昏迷不醒……” “冰鉴……你千万不能出事……”锦绣听完箫肃的话,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回凤启国,但风池莲这道屏障挡在她与家人之间,而她手中全无兵力,单枪匹马回到凤启国又能起什么作用。 毕利森格也很担心候晓谕的安危,有心出兵相助锦绣,却不敢贸然而为。 何况伽陀国如今刚刚经历内乱,叛党余孽尚未肃清,元气仍未恢复,不宜劳民伤财,而边境敌国仍旧马蚤扰不断,若草率出兵凤启国勤王,只恐敌国趁虚而入。 而且,相对于秦王风池莲,更令毕利森格顾忌的人是皇帝凤离婷。 一直以来,各国君主中最让他看不透的人就是凤启国皇帝凤离婷。 凤离婷登基伊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在朝堂上倚仗顾命大臣夏丞相之力,铲除心有芥蒂的大臣,钦点新科状元司马绫入内政阁,后掌控了户部兵部,她还破例提拔当时只是皇都白龙营小小副将的郑爽为大将军,启用大批她亲手挑选的年轻将领,杀了曾经拥立其他皇女的老将军,收回了兵权。 凤离婷为了拉拢掌管了天下大半兵马的郑爽,迎娶了郑爽的表兄郑天嘉为嫔,生下长女风池莲,郑天嘉父凭女贵,升为皇贵君,地位仅次于凤后夏青溪。 风池莲成年后,几乎完全秉承了凤离婷的行事作风,建立军功无数,深得凤离婷喜爱,凤离婷亲自为她与郑爽之子郑云赐婚,亲上加亲,从此,郑氏家族在凤启国无比显赫。 辅佐凤离婷登上皇位的功臣之一夏丞相辞世后,朝廷派系除了太尉司马绫之外,几乎可以说是郑家朝堂了。 而正当郑爽与司马绫明争暗斗之际,突然发生了震惊天下的谋反事件,司马绫全族被诛,朝堂上司马绫一党分崩离析。 毕利森格想到这些,对锦绣道:“妹子,你觉得凤离婷是个什么样的人?” 锦绣想了想:“我曾听逸云说过,凤离婷在位三十年,生性多疑,城府极深,六年前我母亲太尉司马绫谋反,但她在狱中宁死不屈。当时,主管此案的人是逸云的母亲丞相章莲。逸云说他母亲审理此案的过程异常艰难,郑爽与秦王通过各种方式干预查案,朝中每日都有人上奏皇帝,请求尽快斩首司马绫。一向英明谨慎的凤离婷,居然一反常态很快采纳了她们的意见,加派了许多酷吏参与审案,并施压给章莲,要她尽快结案……结果一个月后,我母亲在狱中被灌下毒酒而死,全族被诛。一年后,刑部突发大火将有关司马绫谋反一案的卷宗全部付之一炬……” 锦绣与毕利森格正在商量之时,也收到消息的凤仁卿派人找她火速回营议事,锦绣不敢耽搁,立刻赶了过去。 谁知营帐里只有凤仁卿一人等在那里,见锦绣来了,笑着颔首示意:“卿家请坐,今日古力尔送了本宫一只刚刚捕获的獭子,恰好箫肃前日送了点极品雪山龙吟茶。品茶吃肉,人间美事啊……” 锦绣狐疑地看着一脸淡然的凤仁卿,心中啧啧称奇,这凤仁卿身为凤启国未来储君,如今国家一分为二,她皇姐坐北称王,她母皇拥南为帝,她这个名义太女远在番邦异国有家不能回,居然还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凤仁卿挑了挑眉,笑看着锦绣:“如今我皇姐叛乱,本宫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品茶吃肉,卿家觉得难以理解吧。” 锦绣收回诧异的目光,尴尬施礼道:“微臣不敢……” 侍从端上一盘刚烤好的獭肉,凤仁卿端起紫砂壶,轻轻摇了摇,倒出一杯碧绿清澈的香茶,朝锦绣努努嘴:“爱卿坐啊,别站着,陪本宫尝尝这野味。” 锦绣施礼后坐到她对面,端起茶:“吃野味不是应该配酒么?殿下为何要品茶呢?” 凤仁卿抿了口茶,笑道:“酒醉人易误事啊,本宫没甚酒量,酒筵上经常出丑,所以能不饮酒便不饮酒。何况,醉了这么多年,本宫也是时候清醒了。” 她分明笑得和善,可在锦绣眼里,却不似从前那样懦弱无主的感觉。 凤仁卿举手投足间,锦绣没有错过她凤眸中那一闪即逝的锐利。 凤仁卿切下一小块獭肉塞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嚼着:“卿家看到本宫送你的那幅图画了么?是本宫偷闲无聊时画的,画工拙劣请勿见笑。” 锦绣捧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放下杯子,谦恭道:“殿下的画含义颇深,微臣愚昧,没有看懂其中之意,望殿下不吝赐教。” 凤仁卿转了转手中割羊肉的小刀,答非所问地嘀咕:“刀子很锋利,但最终是掌握在人手上……这世间,有些人就像这块羊肉,有些人就像这把刀子,有些人就像我一样是持刀的人……” 锦绣盯着她看似随意的举动,只感觉阵阵寒意涌上心头,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仁卿放下刀,叹道:“人都不会甘心一辈子只做别人手中的利刃,任谁都想当持刀之人,可是很多时候这些人却不知道,在那持刀人眼中,她们其实已变成了待宰割的羊肉了。” 锦绣放在膝头的手揪紧了衣摆,只注视着凤仁卿,等她继续说下去。 凤仁卿打量了一下锦绣,微笑道:“爱卿啊,太尉朝服是什么颜色,可还记得么?” 锦绣心中一颤,答道:“太尉朝服是大红底色绣有孔雀。” 凤仁卿点点头:“爱卿的朝服是否也是红色呢?” “是,但不是大红,是浅红色。”锦绣奇怪地眨眨眼,她努力琢磨着凤仁卿问话的含义。 凤仁卿低头摸了摸她自己的衣裳:“本宫的衣裳是明黄|色,跟母皇的金黄|色凤袍也很像吧。” 锦绣眸中闪过一道光,锁紧秀眉,半响垂眸,沉声道:“殿下……您早已洞悉一切了吧。” 凤仁卿也不答话,出神的拿着小刀在烤肉上划着,好一会儿才抬头:“你觉得在伽陀国生活会幸福么?” “会。”锦绣毫不犹豫地回答:“跟毕利哥在一起很幸福。” 凤仁卿笑了笑:“那本宫劝你,若觉得幸福的话便留在这里,不要回凤启国了。” 锦绣摇摇头:“我要回凤启国把家人全接到这里来。” 凤仁卿叹道:“你不能奢求太多的幸福,懂吗?如果你想保住眼下的幸福生活,留在凤启国的那些人你最好舍弃,不然……” “绝对不行!”锦绣坚定地回答:“我这一生,绝不舍弃他们中任何一人。” 凤仁卿目光微闪,端详着锦绣:“贪心的话,你可能会失去所有一切,要知道,没有了性命,你如何守护他们?” 锦绣平静地回答:“我还有一口气,就会竭尽所能守护她们。” 凤仁卿注视了锦绣良久,方摇头叹道:“痴人啊痴人……本宫给你的那幅画,你还没参透么?” 锦绣心中一动,她从怀中掏出那副画,展开摊到凤仁卿面前,指着第二幅画中已长大的红色雏鹰:“殿下,这只红色小鹰可是指微臣?” 凤仁卿笑着瞥了她一眼:“爱卿看懂本宫这幅画的意思了啊。不错,你看,这只小鹰羽毛的颜色跟你的朝服很像吧……唔,这个逃跑的金色老鹰是不是像本宫啊?一样那么胆小懦弱……” 锦绣深吸一口气:“微臣懂了……这只金色巨鹰是陛下,这只被它攻击的金色老鹰是秦王……您要告诉微臣的话是,若我回凤启国,便会成为陛下手中的利刃,就跟秦王当年被陛下当做利刃除去我母亲一样……” 锦绣边说边指向第一幅画中落败的红色大鹰:“这只红色老鹰,意寓我母亲司马绫吧,而当时,陛下故意纵容秦王陷害她,已达到铲除太尉党的目的……殿下,我说的对否?” 凤仁卿颔首道:“不错,卿家果然聪明,你说得对,但你还有选择……若卿家可以舍弃凤启国的家人,便不会被我母皇所利用。须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即使你甘做母皇手中的利刃,为她拔掉郑氏家族和我皇姐的势力,但日后,我母皇绝对不会让你轻易脱身,定会想法子置你于死地。” 锦绣想到梦境中候晓谕等人在她面前消散,心就阵阵抽痛,低声道:“我若不去,只怕陛下不会放过我的夫郎们。我若失去他们,生不如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会为了他们努力活下去……所以,我如论如何要回凤启国。” 凤仁卿叹道:“本宫见你是司马太尉的后人,司马太尉又是本宫心中钦佩之人,因此,本宫不忍卿家重蹈你母亲的覆辙,才出言相劝,谁知……哎,算了,许是你命该如此吧。今日,本宫接到了母皇暗卫传来的圣旨,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本宫只好宣读圣旨了。” 锦绣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凤仁卿,凤仁卿有些不忍看她,转过头站起身,从怀中慢慢掏出圣旨展开来…… 锦绣刚开始并不同意章逸云随她回苍月城,但章逸云哪肯放心她只身赴险,执意要与她同生共死。 谭影更不必说,对锦绣想甩了他独自行动的 116、刀与持刀人 行为很是气愤,黑着脸闷声跟住她,几乎一刻不离,偶尔还射来几梭子眼刀,搞得锦绣都不敢正眼瞧他了。 谭影见她回避,更是生气,脸黑成锅底,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锦绣喝茶时会喝到苦水,吃饭会吃出蚂蚱,甚至洗澡时会在水桶里会突然爬出一条四脚蛇,吓得她怪叫加惨叫差点就裸|奔…… 为了防止出现裸|奔事件,锦绣不得不找谭影进行了一次隐蔽的、面对面的、十分严肃的“谈话”,谈话结束后,毕利森格看到锦绣垂头丧气地回来,她不仅嘴巴肿了,脖子上还多了几处很可疑的红点,而谭影自然也被允许同去凤启国。 孤狼看到连谭影都能同去,偏偏不带他去,很是郁闷,于是每日里只要碰到锦绣,就用他那亮晶晶的墨瞳盯着锦绣瞧,也不出声,把锦绣看得心虚冒冷汗。她想到若是再找孤狼进行一次对话,后果可能比跟谭影那次更惨,迫于压力,只好答应带他同去。 锦绣将凤离婷的圣旨内容告知毕利森格后,毕利森格劝服了卓勒森格延迟了两人的大婚典礼,卓勒森格虽然生气,无奈毕利森格一心袒护锦绣,只得撒手不管了,但足足给了锦绣好几天的冷眼。 锦绣理亏,于是出发前都陪在毕利森格身边,倾尽满腔柔情爱恋,两人恩爱无比,妇唱夫随,直到毕利森格顺利登基称帝。 时间紧迫,锦绣无法参加随后的祭天大典,只得跟毕利森格依依惜别,踏上了回凤启国的凶险之旅。 毕利森格心中也做好了打算,努力在最短时间内安邦定国,待锦绣成功潜入苍月城后,即刻召集兵马前去相助。 出发时,锦绣给四人都精心易了容,她化装成了一个中年伽陀国商贩,而那三个俊美的男子变成了相貌普通的伽陀国男仆从,孤狼好不容易恢复的银发再一次染成了黑色。 箫肃特意将她们混入一支不起眼的伽陀国商队中,顺利地进入了苍月城。 作者有话要说:汗,只怕这周又完结不了了,还差一点囧……但不能为完结而完结,我还是好好写吧,不会长了。 有些事情会放到番外交代的。 番外卷我初步构思了一下,大约有谭影篇、男王篇、箫肃篇,雪飞离篇…… ps:本章更新完毕……感谢大家支持 117 117、只有真情在(正文完结章) 凤池莲称帝不久,民心尚不稳,街上四处是巡逻的军队,暗卫杀手只怕也潜伏在四周,连外国来的商队都被官兵盘查得很严格。 但不知为何,苍月城的官兵却对锦绣混进来的这只商队额外客气,商队给了她们一些银子,盘查很快敷衍了事。 后来,商队的人告诉锦绣,苍月城现在极度缺乏食盐,由于凤启国属于内陆国家,沿海产盐地和盐矿都集中在南方,凤池莲占据的北面城镇极少有盐矿,导致食盐极度紧张,价格昂贵,不得不向伽陀国进口或是倚仗盐枭们从南边偷运私盐,因此,官兵对运盐入境的商队相当宽松。 恰好箫肃给她们安排的商队就是贩卖食盐的,于是她们得以顺利入境。 锦绣听说后,再一次被箫肃的智谋所折服,对箫肃的感激之情更深几分,一想到箫肃只怕暗中为她所做的事远远不止她所听到的这些,心中顿生百般滋味,十分复杂。 锦绣等人混入苍月城后,跟着商队住进了她们在苍月城的驻点客栈。 那道圣旨是凤离婷以候晓谕等人的性命相要挟,要求锦绣在墨鑫率兵全面进攻郑爽前,偷出凤池莲的兵符,想办法调走部分驻守筠江的兵力,并要她劝伽陀国国君毕利森格出兵协助,南北夹击凤池莲,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锦绣在启程回凤启国之前,箫肃告诉她,花小七护送候晓谕等人到蕲州后就失踪了,说是她一个人没有把握将候晓谕等人全部安然救出,得去找她的徒弟们帮忙。 锦绣也听花小七提过,她门下有八名徒弟,皆是能人,六年前有三名弟子为帮助大弟子候乐刺杀铁炎森格而牺牲,秋弦武功一般,如今被困蕲州,候乐与元真桃已死,还有两名弟子。 此二人虽极少现身人前,但实际掌控了大半个江湖,其中一人便是大盐枭钟宣。 那钟宣很佩服凤池莲,锦绣有些担心此人是否愿意对付凤池莲。 伽陀国有毕利森格做主,只需时机成熟,他一声令下,伽陀国就会停止出口食盐并发兵南下进攻凤池莲,务须担心;若是到时候钟宣也切断了往北的私盐渠道,凤池莲的政权只怕挨不了几日就会瓦解,凤离婷很快就能如愿夺回皇都,重掌凤启国。 但现在还拿不准钟宣的态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锦绣再次换装易容,在城里走了一遭,发现皇宫守卫十分森严,每隔半个时辰便有巡逻队伍走过,宫门紧闭,出入的人只能走侧门,且都会被搜身检查。而箫府跟箫家经营的商铺全被查封,还派了官兵守在门前,至于箫家别院这处曾经带给她无数温馨回忆的家园更是被火烧成了一堆颓垣败瓦,她不敢停留太久,很快便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锦绣要不就去城里的茶馆酒楼喝茶饮酒,要不就潜去兵部刑部偷偷查探,茶馆酒楼的人喜欢唠嗑,结合从兵部刑部打探来的消息,她得知郑爽大军被凤池莲一分为二,郑爽领一半兵马集合其余跟着造反的将士共同驻守筠江,与南面凤离婷的军队对峙;另外一半兵马分别驻守在苍月城与北面边境,皇城内外均是凤池莲直系军队,表面看起来固若金汤。 掌握消息后,不觉已到了第七日,傍晚锦绣回到客栈,被迫困在客房里的三个男子极度无趣,居然下起了围棋。 孤狼不懂这个,就在一旁捧着块木头边凿凿刻刻,边看章逸云和谭影对弈。 见她回来了,孤狼冲到她面前,兴高采烈地向她展示自己的作品。 锦绣一看,那木雕雕刻的就是章逸云跟谭影下棋对弈的样子。 章逸云抬起头对她莞尔一笑:“回来了,洗把脸吧。” 谭影眼皮抬了抬,瞄了锦绣一眼,剑眉一蹙,继续盯着棋子冥思苦想。 锦绣洗了把脸,挤到章逸云身边坐下,头靠在他肩膀上,捶着腿:“累死我了,凤池莲把苍月城变成了铁桶,打探点消息真难啊,今晚还要去趟皇宫,也不知能不能偷到东西,时间偏又如此紧迫……” 章逸云抬手放到她太阳|岤上,轻轻揉按:“莫急,你武功好,潜入皇宫查探也不是难事。” “少主,我跟你去。”谭影头也没抬,目光仍注视着棋盘,虽然口中尊称锦绣少主,不过那语气可没半点谦恭。 锦绣听着反而高兴,她伸脚踢了踢谭影的膝头,嬉皮笑脸地故意气他:“你武功这么差,可别拖累我啊。” 谭影猛地抬起头,涨红了脸怒视着锦绣:“你……” 锦绣对谭影吐吐舌,得意地晃着二郎腿,笑得春风满面,她就喜欢看到谭影被她气得脸红耳赤说不出话的模样。 这些天,锦绣一想到那次跟谭影秘密“谈话”吃了亏,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寻找一切机会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谭影剑眉一挑,回复了冷静,目光重新回到棋盘:“如果他们俩能打得过我,我不介意让他们去。” 章逸云跟孤狼同时脸一黑,眼刀齐刷刷射向谭影。 锦绣心叫不妙,赶紧坐直身子,指着谭影道:“喂,你太狡猾了!我说的是你,你别拉其他人下水啊。” 她边说眼睛边瞄向孤狼,果然看到孤狼已经竖起剑眉,手捏成拳头,大有立刻单挑的意思,再瞧瞧谭影,那厮唇边挂着一丝冷笑,眼角余光睨着孤狼,一副挑衅的模样。 锦绣嘴角抽了抽,忙起身挡在谭影面前,阻断了他跟孤狼的眼神交战,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按理说,孤狼武功不比你差,又很听我的话,本来应该带他去……” 收到谭影杀人的视线,锦绣话锋一转:“可是……你比他熟悉苍月城和皇宫,所以这次就选你跟我去吧。” 孤狼挠挠头,笑道:“这话不错,中原城里弯弯曲曲的巷子太多了,我白天都会走丢,晚上更分不清路了,去了只会拖累绣的。” 锦绣开心地一下跳到孤狼面前,用力拍拍他宽阔的肩膀:“还是你明事理,善解人意啊,这样吧,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明天你跟商队出城回伽陀国,把我打探到的消息带给毕利哥。” 孤狼犹豫了一下:“我想留下帮你……” 锦绣笑道:“你带消息给毕利哥就是帮我啊。” 孤狼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快把消息传达给大哥,让他快些做好准备帮你。” 锦绣揉着他的头发,笑道:“这就对嘛,不愧是俺青梅竹马的好兄弟。” 孤狼眉一皱,纠正道:“我不是绣的兄弟,我是绣未来的夫郎……” “咳咳咳……”锦绣一顿猛咳阻止了孤狼的话头,眼珠偷瞄着章逸云和谭影。 章逸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跟锦绣已定情,也早知孤狼对锦绣情根深种,因此对孤狼的话并不以为意。 倒是谭影,冷冽的目光扫了眼孤狼,迅速别开脸,放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他冷哼道:“武功不济也就只能送送信跑跑腿了。” 要不是锦绣及时拦住孤狼,他差点立时冲上来跟谭影动手了。 锦绣心中其实也隐隐有点期待,孤狼与谭影武功都很高,一个力大无穷速度惊人,一个剑术精妙轻功卓越,两人都属非常英武帅气的男子,她很早以前就想弄明白,这两人打起来谁更胜一筹。 当然,不是现在,或许,以后有机会? …… 锦绣眯着眼遐想着,冷不丁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凑到她鼻尖,只听面前这人冷声道:“你总喜欢这么发傻么?” 锦绣回过神,往后一跳,轻声道:“就要潜入皇宫了,你干嘛突然吓我?” 谭影鄙视地扫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也知道到了皇宫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 ?怎么突然犯傻发呆了?” 锦绣耳朵发烫,瘪瘪嘴,没话反驳,跟着谭影先后跃上宫墙。 谭影果然比较熟悉皇宫,带着她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皇帝的寝宫。 锦绣点了床上之人的|岤道,掀开被子一瞧,吓了一跳。 床上躺着的不是凤池莲,却是刚跟美人共赴巫山后睡得死沉的端王凤远琪。 锦绣惊得咋舌,与谭影面面相觑,这端王竟然荒唐到在皇帝的寝宫乱来。 其实,锦绣她们不知道,凤池莲疑心极重,她谋反后自封为帝,心里很不踏实,时刻担心独睡寝宫会被刺杀,因此根本不住寝宫,而是每晚留宿在她极其信赖的凤后郑云的宫中。 凤远琪因为受伤,被凤池莲安置在了皇帝的寝宫,明里姐妹情深倾心照料她,实际是要她随时当替死鬼罢了。 谭影注视着锦绣讨主意,锦绣皱着眉挠挠脑袋,眼珠一转,拉过谭影,附耳说了几句。 谭影比她高大半个头,不得不弯下腰听她说话,听完皱起了眉,摇摇头。 锦绣眼珠一瞪,牙一呲,挥了挥拳头,那意思是你不干也得干。 谭影瞪着她,剑眉锁得更紧,但就是不动。 锦绣哼了一声,开始动手脱衣服。 谭影紧锁着眉,内心斗争了半响,终于慢吞吞走过来,也开始动手解衣裳…… 在皇宫内夜巡的侍卫们看到端王凤远琪出现在御书房外,侍卫长忙上前参见:“王爷,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可是身体不舒服?” 凤远琪半身隐在黑暗中,咳了几声,笑道:“本……本王今晚失眠,心闷气虚,所以出来走一走,散散心。” 侍卫长忙道:“王爷伤势刚好,身体尚且虚弱,可需要找太医来瞧瞧?” 凤远琪忙摆摆手:“不必了,本王现在好多了,也困了,这就回宫歇息了。”说罢,转身离去。 侍卫长想到这端王可是皇帝和太凤后十分宠溺的人,前阵子凤远琪受伤,急得太凤后整日守在她床前亲自照料,若是今晚生了病她却不肯就医,那怎么得了。 侍卫长不敢大意,急忙差人禀告了太凤后郑天嘉。 郑天嘉已经睡下,一听到禀告,立刻起身,急召来太医,一同赶到了皇帝寝宫,未经通报直接进了门。 宫婢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床上的人动了动。 凤远琪坐起身,揉着眼睛问道:“父后,这么晚您怎么来了?出了何事?” 郑天嘉叹道:“还不是担心你么。”边说边走了过去。 睡在凤远琪身旁的美人哆嗦着裹着被子起身,羞涩地躲在凤远琪身后,柔亮青丝缠绕在□的白玉肩头,长睫如扇轻轻颤动,媚长的眸子烛光下忽明忽暗,妖冶非常。 郑天嘉停住脚步,皱起眉叹道:“琪儿啊,你身体刚好点,怎可以如此贪欢享乐呢?” 凤远琪连连点头:“父后说的是……只是,儿臣实在闷得慌睡不着,这才找来美人相伴……儿臣以后会注意的,父后请宽心。” 郑天嘉瞧着凤远琪那模样哪像生病,他素知他这二女儿风流成性,一夜都不能无美人侍奉,她病了这么些日子没沾荤腥,今日按捺不住也是意料之中,于是嘱咐了些话便离去了。 等众人一走,“凤远琪”扑哧一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想不到你扮娇弱美人的模样也挺不错啊,真不可小觑了你,谭影。” 谭影铁青着脸,一把拍开易了容笑得直不起腰的锦绣,摸出藏在被中的衣裳,背对着锦绣,飞快地穿衣,烛光下,他白玉般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似的。 锦绣得意得不行,边笑边从怀里摸出兵符,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摸着那虎符:“兵符偷到手了,下一步我也想好了,凤远琪我还要继续演一阵子,直到完成凤离婷交代的事情为止。” 谭影穿衣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一会才道:“我陪你……” 两日后,端王凤远琪带着皇帝的口谕出了苍月城。 凤远琪到筠江守军驻地后,却只字不提凤池莲的口谕,反而拿出兵符调走了除元帅郑爽之外的其他兵马。 这些兵马刚刚撤走没多久,大盐枭钟宣忽然截断了北上运盐之路,定国大将军墨鑫率兵对郑爽发起了进攻,几乎与此同时,伽陀国皇帝毕利森格也宣布出兵凤启国勤王。 凤池莲统辖的城镇因重典治世早已民怨冲天,如今食盐之困,百姓面临生死存亡,很多人揭竿造反。 军事上凤池莲遭遇了凤离婷与伽陀国的南北两面夹击,她不得不亲自领兵应战伽陀国军队,而南面,势单力孤的元帅郑爽最终战死沙场,尸首还被墨鑫剁碎喂了野狗。 听闻噩耗的太凤后郑天嘉悲痛病倒,三日后,冷宫水井里打捞上端王凤远琪的尸体,病重的郑天嘉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当晚撒手人寰。 面对骁勇善战的伽陀国军队,凤池莲率领的边境守军更是溃不成军。 以前跟着凤池莲谋反的大臣和将军见她大势已去,或倒戈相向,或落草为寇,或占山为王。 焦头烂额的凤池莲带着残兵败将逃回苍月城,极度绝望之下,凤池莲散尽金银给后宫之人,遣散了他们。 已身怀六甲的凤后郑云不愿舍她离去,自刎而死。 凤池莲抱着郑云的尸体,放火烧了苍月城皇宫,自焚于凤后寝宫。 因战争而流离失所去逃难的百姓们开始陆续回到破败的家园。 117、只有真情在(正文完结章) 锦绣与章谭二人一同前往蕲州,路上,偶然发现了昏倒在路边草丛中已奄奄一息的水无涯。 水无涯在郑云围攻箫家别院前,被候晓谕放走。 他身染重荷无依无靠,又逢战乱,一直颠沛流离挣扎生存,此时已病得很重。 锦绣不忍弃他不顾,只好带上他同行。 经过锦绣精心治疗后,水无涯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他深深被锦绣等人不记前仇以德报怨的行为感动,一路如仆从般跟随着锦绣,锦绣给他银子他也不要,无论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去。 每到夜晚,水无涯就跪在锦绣下榻客栈门前不肯离去,几天下来命差点又没了,锦绣没有办法,只得收留他了。 这一路,不断看到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们,互相搀扶着,乞讨着,走在回他们家乡的路上,许多老弱病人甚至命丧在归家途中。 路边总是能听到凄厉的哭叫,总是看到无辜百姓的尸体和饿殍,兵荒马乱之时,平民百姓的苦难永远是最深的。 四人心情都异常沉重,几乎一路无言,直到达到蕲州城门时,阴郁的心情方才稍微好点。 踏入城门的一刻,锦绣有些忐忑,顿了顿脚步,抬头看着城楼匾额,心跳得厉害,默念着夫郎们的名字好几遍,直到章逸云回头叫她,才小跑着追了上去。 皇帝凤离婷在大军全面控制北部后不久就回了皇都,她们本来是要将候晓谕等人一同带回苍月城的,但玉冰鉴昏迷不醒又快临盆,身体太过虚弱,不能长途跋涉,只好命将军墨兰暂时留守蕲州,安定南部的同时,软禁候晓谕等人。 凤离婷允许锦绣前去蕲州城探望候晓谕,只等玉冰鉴产女后便要她即刻回京听候发落。 四人见过墨兰后,墨兰差人送她们去了候晓谕等人的住所。 候晓谕等人被安置在蕲州城一座中等人家的宅院内,门前门后都有官兵把守,屋内还有皇家暗卫监视,墨兰每天都会派人询问情况,看得挺严。 锦绣等人跟着领路的仆人走入院里,刚一进门,锦绣就红了眼眶。 候晓谕领着众人早已等候在院子里,一看到锦绣,泪珠就从他眼中滚落,此刻玉人褪敛了那份妩媚妖娆,只有久别离重逢时毫不掩饰的悲喜交加,颜沁离伤,泪湿衣襟。 他与她何曾别离过这么久,他与她何曾相思过如此疼彻心扉。 锦绣又何尝见过如此袒露脆弱不加掩饰的候晓谕,怎么再忍心于他面前伤心落泪,强逼回差点夺眶而出的热泪,温柔微笑张开双臂,大声朝他呼唤:“师父!!我回来了!!”说完朝他飞奔而去。 候晓谕踉跄着奔向她,狠狠闯入她怀抱中,狠狠搂住她,正如当初狠狠闯进她心中,从此打开她刻意尘封的心扉一般。 锦绣把脸埋在候晓谕颈弯,呢喃着他的名字,磨蹭着他的秀发,深呼吸拼命地索取着他的芳香,若不这样便无法平息她心中汹涌的思念。 候晓谕柔软温香的身体紧紧贴合在她身上,纤长白皙的手指死死揪住她背上的衣裳,嵌入再嵌入,串串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肩头,鼻翼轻闪,呜咽不已:“绣儿……绣儿……” 除了反复吟诵这两个字,再无其他…… 雪飞离挽着秋弦的臂膀,美眸噙泪开心又羡慕地望着相拥的两人,他心中何尝不期盼锦绣能这般拥抱他一次,哪怕只有一瞬,但他不能言也无法挪动脚步,只敢静静地在一旁注视着她温柔地呵护她的爱人们。 只要能这么看着她幸福,如此,便已心满意足。 锦绣吻去候晓谕眼角清泪,抚着他柔滑细腻的脸,哑声道:“师父,你瘦了好多……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候晓谕含泪笑道:“你也瘦了……” 锦绣努努嘴,掏出手帕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我这不叫瘦,是长结实了。” 候晓谕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回来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锦绣反握住他的手:“家里都靠师父在照料,辛苦你了……冰鉴他……怎么样了?” 候晓谕眼光微暗,叹道:“他出事后元气大伤,一直昏迷不醒。师祖等到他胎息稳定后,给他喂了半颗回魂重生丹,服药后偶尔会醒过来,但很快又昏睡过去。师祖出门找几位师叔帮你对付凤池莲一直未归,我想尽了办法保住冰鉴父女,但自从服下回魂丹,胎儿开始大量吸取冰鉴身体的精血……我担心冰鉴承受不住,几次想自作主张拿掉孩子,总是不忍心……前儿晚上,冰鉴出现落红,他被腹痛折磨得醒了过来,生命垂危,我当时急得都准备弃胎保他的性命了,可他宁死要保住孩子,我只好顺他的意思,可是每日都很担心……” 候晓谕刚止住的泪水又掉落下来,锦绣心很痛也很想哭,但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已经支撑得很辛苦的候晓谕面前展露软弱,忙用帕子拭去他的泪水,强抑住悲伤,柔声道:“师父,真真辛苦你了,别怕,我不是回来了么……师父带我去瞧瞧冰鉴吧。” 候晓谕点点头,锦绣揽着他往里走去,经过雪飞离身边,强打精神朝他微微一笑:“雪公子,也辛苦你了,多谢……” 雪飞离汪水的美眸痴痴地看着她,粉唇动了动,唇角微微上扬,垂眸点点头。 锦绣跟秋弦等人打了招呼后,随候晓谕去了玉冰鉴房间,候晓谕打开房门,让锦绣单独进去,掩上门,跟众人等在门外。 玉冰鉴十分爱洁喜静,素雅房间被整理得一尘不染。 他身穿雪白的绸衫安静地沉睡在床上,身体瘦弱得仿若随时能被窗外来的清风吹散,唯有腹部突兀地高高隆起,单薄的胸膛缓慢地起伏,似乎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候晓谕方才告诉锦绣,玉冰鉴清醒时嘱咐过众人,锦绣归来的日子,若是他仍旧昏睡,请一定替他换好最干净最美丽的衣裳,他不想自己看起来很憔悴很难看。 每靠近那沉睡中的玉人一步,心就痛上一分,是不是这玲珑剔透仙风出尘的人根本不属于人间,所以老天总降下灾难试图毁灭他,是想收回这误坠浊世的仙株么? 锦绣坐到床沿,俯□,小心翼翼吻上玉冰鉴微干的粉唇:“冰鉴,绣回来了……我会陪着你,看着咱们的孩子平安出生,然后一辈子好好守护你们……你听到了么,我回来了……我……” ‘爱你’两个字哽咽在喉中,泪水再也遏制不住,夺眶而出,滴到玉冰鉴长长的眼睫上又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锦绣的唇轻点过玉冰鉴秀气挺翘的鼻尖,落在他光洁的额上,手轻抚上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那么细腻真实。 锦绣泪眼朦胧,凝视着玉冰鉴安详的睡颜,她还没有失去他,没有……但这羸弱的身体仿佛随时会从她的指尖消散…… 她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花小七曾经告诉过她,若她还是处子之身,只需用她的血液调养玉冰鉴的身体十日便能化去玉冰鉴体内的余毒和寒气,若不是,耗尽她全身一半的血也未必救得了玉冰鉴…… 一半的血未必能救,那就全部吧…… 锦绣温柔地注视着玉冰鉴,轻抚着他柔顺的青丝:“别怕,冰鉴,你和孩子我都会好好保护,当然……我也会为你们活下去……别担心……” 锦绣握着玉冰鉴的柔夷,低声倾述着离别后对他的无尽思念和生活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候晓谕悄然来到锦绣身边,柔声道:“绣儿,不早了,大家都等着你一起吃饭,为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你不吃饭,冰鉴该心疼了,吃完饭再来陪他说话……来……”牵起锦绣的手正欲带她离开。 锦绣忽然拉住候晓谕:“师父……冰鉴,冰鉴的眼睛刚才眨了眨,他是不是要醒了?” 候晓谕忙倾身查看玉冰鉴,果然见到玉冰鉴长睫微轻颤,捧起他的手,那纤长的手指也动了动,候晓谕忙把了把他的脉,旋即惊喜地呼唤:“冰鉴……冰鉴……” 锦绣半跪在床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玉冰鉴,跟着候晓谕一同呼唤。 玉冰鉴呼吸声渐大,睫毛轻轻扇动,吃力地睁开了美眸。 “冰鉴……”锦绣跟候晓谕齐声唤道。 玉冰鉴的目光慢慢聚拢,望向候晓谕,声音轻不可闻:“晓谕哥……” 随后视线凝固在锦绣脸上:“绣儿……” 兰花清香随着这声如泣低语拂过锦绣的鼻尖,莹白修长的手费力地抬起,想要触碰锦绣的脸庞。 锦绣急忙双手捂住玉冰鉴探寻而来的纤手,脸贴上他微凉的手心,咽下泪花,吻了吻他的唇,微笑着轻声道:“冰鉴,是我……我回来了……别怕,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我保证。” 深夜时分,候晓谕房中烛光摇曳,偶尔传来低低的争吵声。 候晓谕白着脸美眸湿润,推开锦绣,坐到床沿不看她、 锦绣腆着脸,巴巴地靠过来,一把搂住候晓谕怎么也不肯放手。 候晓谕挣不脱,气恼地转过头不理锦绣。 锦绣的脸在候晓谕馨香温暖的颈脖处蹭了蹭,低声求道:“师父,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啊……你跟冰鉴这么好,我又这么怕死,怎么可能舍得下你们呢……真的,师父,我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死……”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就被候晓谕捂住了嘴巴。 候晓谕眸中瞬间水雾弥漫,他咬了咬唇,忽然一把搂住锦绣,张嘴狠狠咬住她的肩膀,痛得锦绣直哆嗦却一声也不敢吭。 锦绣默默地忍受着,手掌轻轻抚摸着候晓谕颤抖的背脊和他柔顺的青丝,一遍一遍呢喃宽慰。 候晓谕抽噎着松开了嘴,抬起头寻觅到锦绣的唇,撬开她的皓齿,缠绕上她的柔舌,深深纠缠舔吮,直到两人紊乱了呼吸才松开:“你要是违背了誓言,我……我便随你而去。” 锦绣紧紧抱住他:“绝不会,绝不会!我保证会好好活着,师父,我怎舍得离开你?” 锦绣心痛不已,她的师父除了用自己的生命相挟还能拿什么来牵绊她呢? 但她除了许给他来世,竟然分不出更多的爱来回馈候晓谕这一世生死相随的真情。 这是她这辈子亏欠他的,这一生已经还不清亦还不了…… 接下来的日子,候晓谕为玉冰鉴配置了很奇特的汤药,说是花小七派人递来的药方。 用这药方煎煮出来的汤药暗红微腥,芳香清甜,玉冰鉴服下后没有再度陷入昏迷,体力也开始慢慢恢复,腹痛不再频繁发作,人也精神多了。 众人都很高兴,锦绣更是乐不可支,除了上午几乎整日都陪着玉冰鉴,脸上满溢将为人母的喜悦。 十天后,锦绣推脱墨兰将军和章逸云找她有事,开始早出晚归,到后来变成彻夜不归。 候晓谕只宽慰玉冰鉴,说凤启国刚刚平定秦王之乱,锦绣难免公事繁忙,叫他宽心待产。 玉冰鉴闻言半信半疑,随着临盆日子渐近,他愈加渴望锦绣能常伴身边,候晓谕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但此时,锦绣已病卧在蕲州官衙章逸云的房中,连起身都费力了。 失血太多,怕影响血液成分,又不敢服食补血药物,锦绣身体虚弱无力,人瘦了一圈,脸色惨白,嘴唇干裂。 章逸云跟谭影都愁得每日守在她身边,不敢离开。 锦绣望着章逸云日渐憔悴的脸,内疚无比,低声道:“我不会有事的……人都说,笨人长命,我很笨,所以一定长命百岁,只要能熬到冰鉴生产那天,就没事了。” 章逸云坐在床边只看着她,默不作声,但那眼神令锦绣既惭愧又心痛。 她是所有与她相爱的男子们一辈子的依靠,却尝尝令他们患得患失、心无定所,怎不愧疚?拼命为他们活下去,是她这辈子许下的最重要的承诺,是她守护他们的方式。 谭影凝视着她,目光深幽,忽然低声道:“没错,你这么笨,怎么可能短命……” 锦绣裂开苍白的嘴看着他笑:“是啊,在你眼里,最笨的人就是我,谁死了我都不会死。” 谭影转过脸,不再接触她的视线,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一个月后,玉冰鉴临盆,已经瘦成皮包骨的锦绣灌下一大碗吊命补血的药汤,强撑着回了家。 她说过要看孩子出生,要守着玉冰鉴。 那一夜,玉冰鉴难产不停叫着锦绣的名字,锦绣在门外听得崩溃却不敢冲进房,害怕玉冰鉴看到自己的模样,只好在屋外不停鼓励。 两个时辰后,玉冰鉴突然大出血,锦绣浑身冰凉,差点绝望…… 好在花小七及时赶了回来,带着千辛万苦寻来的药草,与候晓谕一起为玉冰鉴剖腹取婴儿。 玉冰鉴特殊的体质让麻药失去大半作用,剖腹过程异常痛苦,锦绣再也顾不得什么,冲进房,握着玉冰鉴的手不断鼓励安慰…… 半个时辰后,一对龙凤胎顺利从玉冰鉴腹中取出。 因为临产前的日子里大量服食锦绣的血液,玉冰鉴终于扛过了极度危险的生产,大小平安…… 117、只有真情在(正文完结章) 安顿好玉冰鉴,花小七毫不客气地抓起锦绣甩到床上,给她灌一饭碗的药丸和一脸盆的汤药,几天后,终于把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锦绣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锦绣刚能下床,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玉冰鉴房里看她的儿女。 两个娃娃都很可爱很漂亮,相貌像极了她们的父亲,性格则像母亲,一点也不怕生。 锦绣越看越爱,一手抱一个,在那两张小嫩脸上亲个不停,逗得娃娃们笑得小腿儿乱蹬,锦绣笑得合不拢嘴。 候晓谕看不过眼,抱过一个孩子,嗔道:“别这么逗孩子了,娃娃嫩着呢。瞧你,亲得她们小脸上满是哈喇子,脏兮兮的。” 章逸云也轻轻抱过另一个孩子,柔声地哄着,不时跟雪飞离说着孩子的情况。 谭影矗立在门口,唇角上扬,目光柔和,静静注视着他们。 玉冰鉴面带微笑半靠在锦绣怀中,心中暖暖的,真切地感受着幸福。 但,这幸福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圣旨从苍月城传来,凤离婷紧急召锦绣回皇都,家人软禁蕲州城,不得随行! 锦绣明白,凤仁卿暗示的结局即将降临在她身上…… 锦绣回皇都后,皇帝凤离婷封锦绣为平疆大将军,即日领兵五万出征昆亚国,迎战入侵的由昆亚国大将茹鹰率领的三十万大军。除非斩杀茹鹰平定西北边疆,否则,不归!” 出征那一天,天空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众将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征途。 锦绣身披浅紫色大将军铠甲端坐在枣红马上,孤狼和谭影策马伴随在她左右,带领着五万精兵朝凶险无比的西北边境进发。 三个月后,这支军队凯旋而归,但只剩下五千七百二十人,主帅锦绣与昆亚大将茹鹰在炮火中炸成碎片同归于尽,孤狼和谭影皆战死。 伽陀国皇帝毕利森格闻讯大怒,派军队压进凤启国边境。 连绵战火,凤启国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导致四处揭竿起义。 国内国外楚歌四起,凤启国皇朝摇摇欲坠,大将军墨鑫墨兰和丞相章莲力挽狂澜,联合逼宫,呼吁太女凤仁卿早日登基重整天下,皇帝凤离婷被迫退位,太女凤仁卿登基。 凤仁卿掌握天下兵马后,一反平日的懦弱胆小,软禁太上皇凤离婷,出兵镇压起义,减税免赋开粮仓分良田以安抚民心;赠黄金万两给锦绣的家人,并亲自送他们前往伽陀国皇都定居;下旨举国为战死的平疆大将军同时也是伽陀国皇帝之妻主的锦绣居丧三日;伽陀国商人入关经商免税,赠送数万精美瓷器和绸缎给安唐古雅皇室。 太仆寺卿章逸云辞官,跟着候晓谕等人一同去了伽陀国;丞相章莲掌管了兵部刑部,一时风光无限;皇商箫阳婉拒了凤仁卿的奖赏,请求撤去皇商头衔准她告老还乡,箫阳散了金银带着她的夫郎隐居田园,而长子箫肃处理完所有的箫家商铺后,不知所踪。 一年后,伽陀国皇帝大婚,身为皇帝的毕利森格破天荒与其他几位男子共同下嫁于妻主。 他妻主的名字叫……安唐古雅司马锦绣。 (正文完) 118 118、谭影篇(一) 正坐在桌前跟夫郎苏渺商量事情的箫阳闻言转过脸,问道:“他情绪如何。” 跪在地上的人垂着头低声回道:“不发一言。” 箫阳微微一怔,起身对苏渺道:“我去看看他吧。” 苏渺拉住她,轻声道:“可别吓着了那孩子。” 箫阳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渺柔滑的脸颊,轻笑道:“怎么,在相公心中,你妻主我很可怕么?” 苏渺红了脸,握住她的手,嗔道:“我只是担心那孩子刚经历惨事,受不得刺激罢了,你平日里对肃儿都那么严厉,我怕……” 箫阳捏捏他柔软的纤手,柔声道:“相公其实在变着法子说我不疼肃儿呢。肃儿是我嫡长子,我当然待他严厉些……相公放心,为妻自有分寸。” 护院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箫阳皱了皱眉:“他的伤怎样了?” 护院恭敬答道:“虽然伤得重,但已无大碍。” 箫阳挥挥手,护院施礼退下。 箫阳进了屋子,反手将门闩上,走到桌前将油灯拨亮,看了看那人。 床上的人默然平躺着,大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若不是已知晓他性命无虞,会以为他只是个死人。 箫阳踱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伤者,冷声道:“还想死么?” 男子没有反应,连眼珠都没动一下。 箫阳手持扇子往他胸膛伤口一按,白色纱布上的血渍迅速扩大,男子剑眉微微一皱,仍旧一声不吭。 箫阳冷笑:“好硬的骨头,可惜配了一副蠢脑子,蛮夫而已!难怪司马绫会死得这么快,手下都是你这种有勇无谋的废物,如何不死?!” 男子狭长上翘的眸子一亮,眼中慢慢涌上恨意,目光终于移到箫阳身上。 箫阳仍旧在笑:“你想为司马凌报仇吗?” 男子凝视她好久,微微点了点头。 箫阳移开扇子,扇尖已染上鲜血:“那就好好留着你这条命吧……” 男子动了动干裂的薄唇,声音沙哑:“怎么报仇?” 箫阳沉声道:“等。” “我等不了!”男子突然挣扎着半起身大声吼道,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血顺着他捂着嘴的手指缝流下。 男子咽下鲜血,强撑住身体,瞪着箫阳:“主公全族被灭,我身为家臣,岂能苟且偷生?” 箫阳冷冷地看着他:“司马家是被灭门了,但不代表司马一族全死了,懂吗?” 男子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箫阳:“你说什么?” 箫阳转身离去,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影消失前飘入男子耳中:“你若活下去,也许能见到你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么? 男子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倒回枕上,闭上眼…… “主公,谭影只是一名家将,如何……如何配得上少主……” 谭影单膝跪倒地上,有些惊慌地看着司马绫。 司马绫坐在书桌前,合上书,笑看着谭影:“小影子,我问你,你会不会用生命守护隆儿?” “会,谭影誓死保护少主。”谭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司马绫起身走到他面前,伸臂扶起他:“你跟我这么多年,该知道我从无门第观念。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对司马家忠心耿耿。你也是看着隆儿她长大的,你喜欢她吗?” 谭影红了脸,垂眸不答话。 司马绫笑弯了眼:“就这么定了,等隆儿十六岁及笄,我就将你许配给她做房里人,如何?” 谭影耳根红透头埋得更低了,放在腿上的手紧抓住衣摆,半响喏嚅道:“一切听从主公安排……” 司马绫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这把凤鸣软剑跟随我多年,如今几乎用不上了,就赠送与你,你用它好好守护隆儿。” 谭影从书房里出来,眸中蕴藏一丝连他自己都没觉察的笑意,摸摸了脸颊,还是那么烫手。 他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身后传来清亮的呼唤:“小影子,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啊。” 谭影转身,一抹浅红色清丽身影落入他眸中。 十岁的司马隆身高才到谭影的腰际,却已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她蹦到谭影面前,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爹爹不准我一个人出门,说你陪着我,才让我出去玩,害得我四处找你。你方才去哪儿了?” 温热柔软的触觉从手心传来,谭影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有了晕红的迹象,他轻声道:“主公找属下有事……” “哦?”司马隆回头问道:“母亲找你何事啊?” 谭影的视线接触到司马隆亮晶晶的杏眼,忙移开目光,暗暗抽回了手:“主公吩咐属下一生追随少主,保护少主。” ……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带回了谭影的思绪,他睁开眼,望向桌上放着的凤鸣软剑,回想起箫阳的话,司马家还有人幸存,莫非是那人活下来了么…… 谭影跟着箫家的仆人来到正厅,箫阳坐在正首椅子上,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恭敬地站在她身边,虽面带微笑,然眼神锐利。 箫阳指着谭影,对那少年道:“肃儿,这个人就是谭影,以后便是你的贴身保镖,你日后有空多提点一下他。” 箫肃笑着施礼道:“我知道了,母亲。” 箫阳点点头,对谭影正色道:“我救了你,你的命便属于箫家了,在时机未成熟前,我不准你轻举妄动给箫家带来任何危险。你若忤逆我,那人的消息我不会告诉你半个字,懂吗?” 谭影不发一言,只冷然看着箫阳。 箫阳愠怒,正待发作,箫肃忙道:“母亲请放心,我定会好好劝服他。” 箫阳按捺下焦躁,冷哼一声:“我都不知道救他回来是不是错了。罢了罢了,全交给你处理吧。” 一晃六年过去了,谭影渐渐习惯了当箫肃贴身保镖的日子。 他武功日渐精湛,箫阳擢升他为箫家首席护院,在外人看来,他就是箫家的人,而谭影对箫家的人只有感恩,从未把箫阳当做主公,内心他自认永远只是司马绫的家将,司马隆的守护者和……未婚夫郎。 不久,箫肃得到消息,那个一直靠压榨售卖假古董商贩的女子出现在苍月城,但一夜之间就消失无踪。 箫肃叫来谭影,吩咐他尽快查清楚那名女子的去向。 谭影从不深究箫肃要他办事的目的,只要得到命令他便照做。 找到那女子行踪后,箫肃带着谭影一同来到了伽陀国的大草原。 谭影目睹了箫肃如何倾尽全力帮助那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他不明白,也不想问,因为他对箫家的事从不上心。 谭影第一次见到那女子,是帮助她逃离伽陀国,摘下面纱的一刻。 那一次,谭影终于看清了锦绣的长相,他想不到的是,这女孩长着一双与司马绫一模一样的杏眼,清澈晶亮,好像能看透人心,而她的容貌与司马隆也有八分相似。 若不是一年前得知司马隆被皇家暗卫追杀坠崖而死,谭影一定会把锦绣认作司马隆。 谭影心跳得厉害,急忙移开目光,面上并无半分流露,冷着脸带锦绣去见箫肃。 以往,谭影无心去记这女孩姓甚名谁,但从此,锦绣这个名字深深铭刻在他脑海,蛰伏谭影心中六年之久的仇恨在见到锦绣的那一刻起慢慢苏醒,令他无法再履行对箫肃的承诺。 仿佛又闻到了司马一族被灭门时的血腥,他要去报仇,翻案,他这条命已在人世苟延残喘了六年,即使不能为主公和少主讨回公道,也该追随她们去地府了…… 谭影望着天空,被箫阳逐出箫府,他终于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六年来他多次潜入刑部和皇宫打探消息,认定了丞相章莲留有六年前司马绫谋反一案的原始卷宗。可是,章莲武功不低,出入皆有大批护卫随行,难以下手,况且如今负责管理刑部的人是她的儿子章逸云。章逸云喜欢便衣独行,更易下手。 谭影跟踪了章逸云数日,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他没有料到是,那名叫锦绣的女子突然出现救了章逸云。 谭影回到隐居的小屋,摘下面纱,凝视着手中的软剑。 先前一番交手,谭影发现锦绣的武功在他之上,而当年司马隆连唯一擅长的轻功都是他亲自传授。以司马隆的武功根基,即便过去了六年,也不可能超过他。 谭影眼神黯淡,颓然倒在床上,抬手捂住眼睛。 锦绣果然不是少主,少主她……已不在人间了吧…… 移开手,谭影双目微红,他忽然坐起来,冲到桌前,拿起软剑猛地挥下,一端桌角被整齐切断。 “章逸云,下次定叫你血祭我主公!” 可是,命运再一次安排他与锦绣相遇,当那块熟悉的玉佩从锦绣怀里掉落,他本以为已死去的心竟因此复活。 锦绣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肩膀,谭影闷哼一声,剧痛令他回过神来,从鲜血在他脚底漫开。 他似乎毫无知觉,目光从玉佩上移到锦绣脸上,锦绣愣怔地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歉疚,也没再继续攻击。 谭影心中一动,取下面纱:“玉佩是你的吗?” 得到了女孩肯定的答案。 当听到锦绣提起她坠崖后失去记忆,当发现锦绣目光中的怜惜时,谭影只觉得有股暖流慢慢注入他冰封已久的心。 也许她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也许她真的就是自己要一生守护的那人…… 只是,当他亲眼目睹锦绣将仇人之子呵护在怀,仿佛一对深深相爱的恋人时,好不容易回暖的心再一次掉入冰窟。 谭影忍不住开口讥讽锦绣,让她难堪,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平息他心头莫名的焦躁。 肩上的伤口早在激烈的打斗中裂开,剧痛令谭影身体止不住轻颤,转过脸不再看怀抱着章逸云的锦绣。 谭影心中努力说服着自己,锦绣这个笨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少主,少主才不会蠢到喜欢上仇人之子,才不会如此爱护关心一名男子,记忆中的少主跟主公很像,都是志向高远之人,恋人对她们而言永远排在功名之后,怎会是眼前这个胸无大志的笨女人。 他越是这么想,手颤抖得越厉害,药粉怎么也撒不上伤口。 一只小手夺过他手中的药瓶:“我给你上药。” 谭影气闷正想拒绝,话到嘴边却被锦绣瞪了回去:“闭嘴!抗议无效!” 锦绣神情很专注,十分细致地为他上药包扎着伤口。 肌肤感受到锦绣指尖小心翼翼的触摸,谭影竭力抑制着狂跳的心,却仍旧忍不住偷偷望向锦绣。 锦绣抬起头朝他咧嘴一笑,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再一次令他陷入其中。 或许,即便她不是那人,也值得他一生守护吧……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