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 正文 第1节 弑君 作者:冬急 第1节 文案 霍孤受雇主之命刺杀当朝十二皇子,不料却被人揭了面上蒙布 师父说过,杀手被人看到脸,就不能做杀手了,于是霍孤成了十二皇子的贴身保镖 传闻十二皇子喜好男色,府中男妾成群,但霍孤不曾想过,自己竟也成了其中之一 霍孤被迫留在王府,被迫受晏良牵制,到最后,霍孤问自己,是被迫还是自愿? 晏良是个疯子,可怕的是,他也疯了 多年后,新皇登基,宣布的第一件事竟是…… 晏良:朕要立霍孤为皇后 大臣跪倒:皇上不可啊! 皇宫深院内 晏良:他们不同意朕封你为皇后 霍孤拉下帐:谁不同意,明日我去砍 架空历史,谢绝考究~ 晏良受,霍孤,不要站错! 腹黑暴力攻 ≈ 偏执y郁受(人设不准,随剧情发展而逐渐显露) 不会坑,但可能……时不时就不更了…… 未成年人请在家长陪同下观看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孤,晏良 ┃ 配角: ┃ 其它:he 第 1 章 窗外的风萧瑟,卷着树叶沙沙作响,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良王府的墙不高,黑衣人一跃便入了墙内,今日是良王的生辰,良王府内正妙舞笙歌,没人注意到他拎着长剑慢慢靠近,那锋利的长剑流转过月光,杀气腾腾。 霍孤按照地图,找到良王的卧房,跃到房梁上,屏住呼吸等待,长剑背在身后。 他等了两个时辰,却仍不见良王回来,良王风流享乐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方才入府时遥遥望见那良王左拥右抱,便知是个风流浪子。 正当他在想良王是不是去了哪个妾室房里歇息时,房门突然开了,霍孤屏气凝神,握好了剑。 只见那良王搂着两个美男子,三人皆是酩酊大醉,脚步虚浮的入了房中,两个美男子软了骨头似的挂在良王身上,一个亲着良王的脸,一个扯着良王的衣裳。 良王一手一个,捏着两个美男子的屁股,亲会儿这个,又亲会儿那个,惹的两个美人哼哼唧唧,嘴里嘤咛着回应。 霍孤没见过这种场面,师父说过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但没说过男欢男爱是什么情,而且还是三个人欢爱。 杀手也有规矩,女人,小孩,老人,无辜之人不杀。 霍孤拎着剑不知该不该上,上,两个无辜之人还在房里,贸然动手必会伤及,不上,难不成要在房梁上看一场活春宫? 一声长吟拉回了霍孤的思绪,只见那三人已滚到了床上,良王扯开了一个美人的衣服,正揉捏着美人的胸膛,手在美人身上流连,美人脸色绯红,眉头皱在一起,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良王自己也衣衫大开,ji,ng壮的胸膛上,覆着另一个美人的手。 霍孤在杀手盟时,被同盟的人拉着看过些春宫图,知道男欢女爱时会互相爱抚,可如今这情况,男人的胸膛有什么好摸的? 良王的眼里全是□□,像是下一秒就要提枪而上,却又一个翻身平躺在床上,懒懒道:“不玩了,本王累了。” 两个美人立刻停了娇媚的声音和动作,顺序下床,恭敬道:“奴婢告退。” 在杀手盟里,没有任务不得私自外出,盟里皆是男子,年轻气盛,许久不碰女人,就指望着哪位兄弟出了任务带回两本春宫,经常书都没打开就迫不及待的脱裤子,每每这时霍孤就一个人默默退出去,坐在屋顶上吹冷风,听着屋里众人低低的喘息,擦着剑看月亮,顺便想想师父他老人家。 因此霍孤知道,□□之事来得汹涌,不好克制,可这良王前一刻还在眼神迷离,下一刻便倒床睡觉,莫非是……不行? 霍孤只想了片刻,便停了思绪,不管他行不行,美人退出去便是好事,良王此刻似乎醉迷糊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大片的胸膛还在外面露着,霍孤握紧了剑,准备动手。 “还没看够?” 这声音慵懒清亮,带着十足的调笑,听不出一点喝醉了的痕迹。 屋里只有他二人,自然不是与旁人说话,那便只能是跟他说话了。 霍孤不知他是何时发现了自己,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便也不必再躲,直接杀了便是,他翻身下来,长剑指着良王。 良王嘴角弯弯,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仿佛一汪春水,揉尽了天下最美的风光。 良王风流的笑着,侧身卧着撑着下巴,衣襟散落到床上,他一根手指抵开霍孤的剑,抚摸着剑身,杀手的剑岂是能被这般折辱的,霍孤一下收了剑。 良王低低的笑,他把玩着自己散落的发丝:“可看够了?” 霍孤不答。 “本王好看吗?” “可曾体会过男子□□?” “要不……跟本王玩玩?本王的功夫还是可以的。”良王起身,朝霍孤走去。 霍孤长剑举起,只差一寸便能刺入他胸口。 良王似乎不大满意,皱着眉头坐到一旁凳子上,手肘在桌上撑着下巴,道:“你等了本王半晚上,难道不是因为爱慕本王?” 这人脸皮真厚。 “那你是来作何的?” 这下霍孤答了:“杀你。” “你舍得?” 良王撇撇嘴角:“好吧,那本王换个问法,你为何要杀本王?”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拿谁的钱财?” 霍孤不答。 “反正本王马上就要死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本王,跟本王说说吧,这样本王到了y曹地府也好知道找谁算账。” 他说这话的表情可怜极了。 可杀手盟有规矩,霍孤道:“不能说。” “行,那不说这个,那咱们来闲叙会吧,你叫什么?” 霍孤实在不想跟他说话,见过求饶的,见过威胁的,见过撒泼打滚的,没见过这种厚着脸皮要聊天的,于是他舞着招式,速战速决,杀完人回去睡觉。 良王笑着躲闪,边与他过招边道:“你急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霍孤一剑刺去:“无话可说。” 良王轻松躲过:“你叫我看看你的脸,来世我好去找你报仇,成吗?” “不成。”霍孤攻势更猛。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这良王竟会功夫,那便说明杀手盟情报有误,这良王,竟隐藏的这么深。 霍孤毕竟是天下第一杀手,良王招式变换虽多,力道却是不够,时间一长,便落了下风,眼看着霍孤便要得手了,谁知那良王竟叫了句:“哥哥。” 霍孤手一抖,便被他钻了空子,一个闪身到他身前,揭了他的蒙面布。 良王悠然坐回凳子上,笑道:“哥哥生的好生俊俏。” 霍孤面上没了遮挡,一时愣在原地。 良王调戏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人给了你多少银子?本王给你双倍,好哥哥,放了我好不好?” 霍孤终是没有说话。 良王拉开自己的衣襟:“哥哥,我给你银子,带你做欢乐的事,你饶了我好不好?” 霍孤手上的剑握的更紧了,师父说过,杀手最重要的就是身份,身份不能暴露,脸不能给别人看,不然就是死,现在良王看到了他的脸,那么不是他死,就是良王死。 霍孤提剑准备再次进攻,不料府里响起了脚步声,霍孤听力极好,知道这是有人来了,还不少,听声音,还带了兵器,是府兵,这良王,竟敢私下养兵。 “哥哥,你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哦。” 面前这人在笑,眼里却是杀气,胜券在握。 “还不跑吗?” 霍孤依旧立在原地。 “我忘了,你们杀手都有规矩,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个死,怎么,你想赌一把,跟本王来个鱼死网破?” 霍孤的确是这样想的,杀手也是讲信誉的,就算他出不去了,也要拼死把任务完成,拿人钱财,□□,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样吧,你告诉本王是谁派你来的,本王就放你一马,怎样?” “不可。” 杀手盟规矩,不可泄露雇主信息。 良王颇为惋惜的摇摇头:“那便没办法了,外面大概百十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百十人,不算太多,更多的霍孤也杀过,不过也足以看出这良王有多深藏不露,霍孤系好蒙布破门而出,长剑孤寒,与外人对峙起来,然后他发现,这些不是府兵,而是死士。 纵是霍孤有翻天的本领,也打不过百十个个死士,况且府中必定不止这么多,也许还有更多,霍孤只有一个办法,出府,出了府,死士便不会追出来。 良王此刻也从房中出来,靠着门框看好戏,有时打的ji,ng彩了他还会鼓掌,嘴里说着:“哥哥好生厉害。” 他每叫一句哥哥,霍孤脸色便红一分,他活了二十年,从未遇到过如此……过分之人。 霍孤的剑挥的渐渐慢了,死士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个接一个把他圈住,不让他靠近围墙,霍孤根本翻不出去。 霍孤试图向围墙边挪动,死士跟着他继续打斗,然霍孤一个腾身跃到没有死士包围的另一边,剑架在了良王的脖子上。 “哥哥好策略。” “让开。” 死士让出一条路,霍孤架着良王走到墙边,一手揽过他腰间,怀中人道:“搂紧点,我怕掉下来。”说着把霍孤的手紧在了自己腰间。 霍孤耳朵红了三分,带着良王翻墙出去,墙外一匹棕红色的马正在等待着主人,霍孤拎着良王上马,向城外驰去。 “哥哥要带我去哪?” 霍孤不答。 “哥哥不会是要把我抛尸荒野吧?能不能给我换个死法,我不喜欢这样。” “多谢。” 霍孤知道,府中还有数不尽的死士,若良王想杀他,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这么ji,ng明的一个人,更不可能轻易被他挟持,除非他有意要放自己走。 “哥哥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这关系不是应该的吗?” 霍孤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何关系,他们明明今晚才刚见面,只道:“你救了我,我便不能再杀你,等我出了城,自会放你走。” “那你没完成任务,回去岂不也是一个死?” “不会。” “为何?” 许是因为不久便不能再做杀手,霍孤便也多说了句:“我师父跟盟主是旧友,他不会杀我。” “那也定然不会要你好过。” “嗯。” 肯定是要受点皮r_ou_之苦,再被赶出杀手盟的。 “不如你跟了我吧?” 霍孤想了一下,跟了他,如府中那些美人一样,跟他做那事,霍孤做不来,于是他不答。 “哥哥想到哪里去了?”良王偏头瞧着霍孤绯红的耳尖,调笑道:“我是说,要哥哥做我的贴身护卫。” “你有人保护,用不着我。” “可哥哥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可怎么放你走呢?” “我不会说出去。” 等从杀手盟出来,他就回去找师父,跟师父一起云游四方,不干这杀人的勾当了,说来他至今仍不明白过来,师父当初为何把他送到杀手盟,如今几年过去,霍孤成了第一杀手,却越发觉得无聊了。 而且今日,第一杀手竟然失手了。 唉。 “可我不放心呀,万一哥哥跟谁说起了,那我可是要被杀头的。” 霍孤策马道:“那你要如何?” “我说了,要哥哥做我的贴身护卫。” “你府里有那么多人,根本用不着我。” “可我喜欢哥哥,非哥哥不可。” 霍孤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道:“这事日后再说吧。” “哥哥这是要抛弃我的吗?” 他说这话的语气和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霍孤是个抛妻的负心汉。 “已经走的够远,我该走了,你且骑马回去吧。” “哥哥好无情。” 霍孤离开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回头道:“告辞。” 良王在马上笑的风流:“哥哥还未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你我萍水相逢,就不必说了。” “萍水相逢?我倒是觉得,我与哥哥后会有期。” “那便下次见面再说吧。” 良王笑着说:“好啊,哥哥,你且记住了,我叫晏良,小字,子瑜。” 霍孤应了声,便快速消失于树林中,晏良也策马回京。 第 2 章 霍孤,杀手盟顶级杀手,排名天下第一。 结果马失前蹄,还被人把蒙布给揭了。 霍孤笔直的站在房中,面前是背对站着的盟主,霍孤十五岁便被他那不着调的师父送到这里,美其名曰为了他好,霍孤到现在也不知道,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拿刀捅人有哪里好。 盟主深深叹了口气:“没杀成?” “是。” “被人揭了蒙布?” “是。” 一月前,霍孤被盟主叫到房中,说是有一项任务交给他,要他去杀当朝十二皇子。 杀手盟从不参与皇家事宜,与朝廷对上并非好事,这次却破了例。 霍孤问盟主,盟主也不知道,说是他那个师父吩咐的,只管去杀便是,于是霍孤去了,但没杀成。 “你师父也料到了你杀不成。” 霍孤心里愧疚,面对盟主的唉声叹气,更是无地自容,霍孤拿出去,那是杀手盟的门面,如今这门面算是丢尽了。 “……给盟里丢脸了。” “丢不丢脸倒无所谓”盟主语气更忧愁了:“只是我与你师父打了个赌,你要是杀成了,他就告诉我他在哪,如今你没杀成,我算是找不着他了。” 霍孤心下了然,盟主和他师父,好像自打他记事开始,就一直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师父带着他云游天下,盟主派人四处寻找。 每每被盟主找到,师父都是一脸的烦躁和不开心,然后继续带着他跑路,然后又被找到,其实霍孤一直不明白,要照他师父的功夫来说,想不被人找到太容易了,因为他的功夫就是师父教的,他排天下第一,那师父便比第一还要高,他都可以发现有人跟踪,师父却装作不知道,每次不过半月就被盟主堵住。 “那师父可曾说我日后要如何?” 盟主语重心长:“小孤啊,你也不小了,什么事要自己作主,不能老让你师父给你安排啊。” “师父前几日来了信件,告诉了我他在哪。” 盟主立刻道:“你师父确实有些话让我转告你。” 霍孤竖起耳朵。 “他让我告诉你,你是时候离开杀手盟,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顺其自然,遵从本心。” “何意?” “意思就是你以后就不归杀手盟管了,爱干嘛干嘛去,好了,快告诉我你师父在哪。” “我也不知道。” 盟主给了他几招,道:“滚去领罚,然后离开杀手盟,没事别回来。” “是。” 霍孤快要出门时,盟主又道:“你师父说了,别去找他,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霍孤叹了口气:“知道了。” 想做的事?霍孤没有。 据师父所说,他是被捡回来的。 二十年前,他的师父还跟他一般大,途径一个小树林,见到裹着小被子哇哇大哭的霍孤,顺手抱回了家。 然后他师父就带着他开始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师父每天让他去要饭,自己却翘着二郎腿等吃等喝,师父让他去顺小偷的钱,结果他被人追了两条街,师父却美滋滋的拿着钱买酒喝,师父让他去掏鸟蛋,结果他从树上掉下来摔了个屁股朝天,师父却在旁边笑的直打滚。 诸如此类,霍孤在师父的欺压下长大了,有一天,霍孤问师父他叫什么名字。 师父唯一一次摸摸他的头,说:“你叫霍孤。” “为什么叫霍孤?” “因为师父捡到你时,你是孤身一人,所以名孤。” “那为什么姓霍?” “没有为什么,师父随口起的。” 霍孤便不再问,只是日后有人再问起,他都会说:“我叫霍孤。” 他问过师父叫什么名字,师父总是不答,他说名字是极为重要的,要藏好。 后来有一次,他听见盟主叫师父沈鹤,然后他知道了师父叫沈鹤,只是沈鹤这个名字实在没什么稀奇,他不明白师父为何不愿告知旁人姓名。 最重要的是盟主知道,他这个弟子却不知,于是霍孤生气了,哄了半月才哄好。 绕是师父谜点重重,还热衷于欺负霍孤,但他依旧是霍孤唯一的亲人,沈鹤亲手教他本领,把他送进杀手盟,师徒俩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现在好不容易他不用待在盟里了,师父却说不许去找他。 还说让他做喜欢的事情。 可霍孤没有喜欢的事情。 他只是一天一天过日子而已。 师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盟主让他去杀谁,他就去杀谁。 霍孤领完罚已是半死不活,不过这已经很轻了,对于杀手来说,成则生,败则死,若不是师父这层关系,他早该死了。 霍孤又想起那个让他马失前蹄的人,晏良。 国号陈,国姓晏,晏良,惠妃所生,十二皇子。 惠妃生前只是一个宫女,与当今皇上睡了一觉,飞上枝头变凤凰,然帝王无心,没过多久就玩腻了,惠妃倒是个争气的主,十月怀胎生下皇子,只可惜没过一月便撒手人寰了,皇上追封为妃,至于这个十二皇子,子凭母贵,母都没了,自然没什么可贵的,且皇上子嗣众多,一个皇子也没什么稀奇的,便阔了个王府,任他逍遥快活去了。 这晏良也当真是不负众望,真真成了个风流快活的主,也不管人家说他贱骨头,跟他娘一个样,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傻兮兮的,还有个怪癖,爱男色,为此皇上越发不待见他,及冠之后封了个王,再不管他了,二十岁了连个王妃都没娶,真真是皇子里头一个。 这些都是杀手盟打探来的消息,在此之前霍孤也以为这晏良只是个浪子,哪成想人家是个披着羊皮的老虎,那百十个死士个个凶悍暴戾,没点家底养不出来,还有晏良这个人,委实让人无法琢磨。 霍孤一身伤,漫无目的的走着,自打做了杀手,许久没有这样光明正大上街了,不用戴蒙布,不用穿夜行衣。 霍孤发现街上的人个个见了他就跑,师父说过他长得不错,尤其招姑娘家喜欢的,霍孤看看自己,是了,满身的血,谁看了不怕,他准备找条小溪洗洗,在他倒下之前,他看到了一双靴子,一双镶着金丝边的靴子。 霍孤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看着这略熟悉的鹅帐,霍孤叹了口气。 “哥哥,别来无恙啊。” 是了,这里是良王府,他躺着的,是上次那三人一起欢爱的床。 “好些了吗?” “无妨。” “你不是说有关系吗?怎的还被打成这样?” “若不是有关系,我已经死了。” “这回你该告诉本王你叫什么了吧?”晏良勾着他的下巴道。 “霍孤。” “可有来历?” “孤身一人,名为孤。”霍孤如实回答。 “可有小字?” “并无。” 晏良一笑,道:“那便跟我一字,你我晚时相见,就叫子晚。” 霍孤无言,这人唤着自己哥哥,却要为他取字,这是何道理? “今日已晚,早些歇息吧。” 霍孤应下,见晏良也脱衣上床,问:“你也睡这?” “这是本王的床。” “好罢。”霍孤并不介意,与沈鹤四海为家时哪里没睡过,出任务是更是风餐露宿,只是不曾想这良王殿下竟愿与人同寝,听盟里兄弟说,这良王从不与人同寝,连与妾室行房,完事儿了都要把人半夜送回去。 “子晚。”晏良叫他。 霍孤不答。 师父说名讳是极重要的是,怎能任人乱取。 “本王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霍孤不认。 其实,霍孤觉得他还是叫哥哥好听一点,声音软糯,带着一点撒娇和调戏,不像叫名字时那般正经,让人觉着疏离,但想想他俩好像本来也没多熟。 好在晏良并不介意他的不配合,翻了个身睡大觉了,把霍孤挤在墙边,所幸王府床宽,凑合着还能动弹。 估摸着晏良该睡着了,霍孤牵扯着全身的伤起身,欲翻过晏良离开,直觉告诉他,跟晏良待在一块准没好事。 霍孤还是受伤了,动作不甚便利,翻越晏良的动作尤为笨拙,好不容易快跨过去了,晏良却醒了。 还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要去哪啊?” 霍孤此刻俯身撑在他身上,过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晏良手指勾上他的衣襟:“不说话?那来做?” 霍孤立刻翻过他,坐到床边,道:“你醒了也好,我这就走了。” “去哪?” “云游四方。”像师父一样,说不定还能碰到师父。 晏良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道:“带本王一起走吧。” “你是皇子,怎可与我同去。” “皇子有什么好的,待在这深院里不得自由,还要天天防着人刺杀,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不想做了,哥哥带我走罢。” 霍孤想起自己刺杀他的事,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便也软了声道:“你若想走,也不是不可……” 晏良一下笑出声来,卧在床上道:“你不会真以为本王要跟你走吧?” 霍孤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早该知道这人生性顽劣,十句话九句话都是假。 “那我便走了,你多保重。” “本王让你走了吗?” 霍孤看着他。 “本王前几日饶了你一命,昨日又救了你一命,算起来,你欠本王两条命,就这么不了了之,是不是有点不大厚道?” 也不知是谁不厚道。 “那你想如何?” “一命换一命,你欠本王两条命,便还本王两条,还清了,本王便放你走。” 师父说过,不要招惹嘴巴厉害之人,因为他永远有讲不完的道理,而且还让你觉得有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避而远之,不与他交谈,可霍孤没避过。 “好罢。” 左右他也无处可去,待在哪都是一样的。 “那便上来吧,天色还早,咱们再睡会儿。” 晏良笑眯眯的邀他进入温柔乡,霍孤却觉得前面犹如刀山火海。 第 3 章 在良王府待了一月,霍孤的伤好的七七八八,整日无所事事。 晏良不是让他去买糖葫芦,就是让他去买街口小馄饨,时不时大半夜说想吃桂花糕,他还要大半夜去拍人家门板,被人连门带桂花糕一起甩出来。 这良王,实在太顽劣了些。 “子晚!”晏良又窝在美人怀里叫他。 霍孤坐在房顶上不应。 “霍孤!” 霍孤转头看他。 “本王想吃麻糖了。” 霍孤一个飞身,跃出房顶走了。 美人娇滴滴的趴在晏良身上道:“王爷怎的这般宠爱他,连这般事都让他去做。” 晏良爱惜的摸摸美人的脸,道:“这可不是宠爱,本王对你才是宠爱,从不让你干苦活累活,难道不是吗?” “王爷……”美人软了骨头。 晏良抱着美人入房,不多时房中便传出阵阵□□,让人听着脸红。 霍孤回来又坐在房顶上,这晏良兴致来了随时都要欢爱,时不时便会撞上,尤其是晚上,晏良与人行房时,霍孤便只能坐在房顶上,等他完事了再进去,因为晏良执意与他同寝。 屋里没了动静,不一会,美人红着脸出来,房里传出声音:“霍孤,我的麻糖呢?” 霍孤跃下房顶,入了屋内,那浪子衣裳大敞,身上遍布欢爱的痕迹,眼神眯着,带着吃饱后的满足,霍孤把麻糖放到床头,转身离去,屋里传来晏良低低的笑声。 晚上两人同寝,晏良又开始缠着霍孤闹来闹去,霍孤被他闹的没办法,道:“你别闹我。” 晏良立刻委屈道:“你不喜欢?” “嗯。” “你讨厌本王?” “不是讨厌你,只是不喜与人太过亲近。” “你若喜我,怎会不喜与我亲近?无非就是不喜欢我。” 霍孤叹了口气,师父说的果然没错。 “你……也该节制些……” 晏良笑的乱颤,而后趴到霍孤身上,道:“哥哥,我带你试试,你就知道这事节制不得。” “不必。” “试试又不吃亏。” 霍孤叹气道:“你砍我两刀吧,不舒心便多砍几刀,你想杀谁,我帮你去杀,杀完放我走罢。” 晏良不再是笑脸,眼神冷冷的,道:“你就那么想走?” “你不喜被困,我也不喜,我给你留下字据,来r,i你若想杀谁,我拼死也替你杀,你放我走罢。” “本王只要你。” 霍孤叹口气,道:“那么多美人,何必只与霍孤纠缠。” “不知道,本王就是喜欢你,本王不许你离开。” 霍孤闭上眼睛道:“不早了,歇息吧。” 翌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晏良又指使霍孤做些有的没的。 此刻霍孤正在一棵树上掏鸟蛋,自那日与晏良说过儿时之事,他便执意让自己掏鸟蛋。 美人窝在晏良怀里:“王爷让他留在府里,就让他这般闲着?” “自然不是。” “那为何这样逗他。” 晏良笑道:“自然是好玩啊。” 霍孤掏了鸟蛋,跃下树来,走到晏良面前,把鸟蛋递给他,晏良接过惊讶道:“哥哥好生厉害。” “随手罢了。” 晏良站起来,手伸向霍孤的头顶,霍孤往后退退,晏良就往前走几步,霍孤再退,晏良再进,美人在一旁禁不住笑。 “哥哥快别退了,本王的美人都笑本王了。” 美人道:“奴婢不敢。”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弑君 作者:冬急 第2节 “你别过来。” 晏良道:“哥哥发上有树叶,本王只是想替哥哥拿下来,并不做别的。” 霍孤这才不动,晏良取下来,飞快的摸了把他的脸,霍孤惊了一下,对上晏良的笑颜,这人,谎话连篇! 霍孤便上前捏住晏良的脸,往外扯了扯,像是惩罚不听话的孩子。 美人惊慌道:“公子不可!这可是王爷!” 霍孤又捏了捏:“有何不可。” 晏良委屈着求饶:“疼!哥哥快放手!” “下次还敢不敢闹我?” “不敢了不敢了,快些放开!” 霍孤这才放开,谁知晏良一个跳跃,扒到他背上去了,任霍孤怎么甩都甩不掉。 “下去。” “不下。” 霍孤没办法,只得挂着他在府里走来走去,心想,下次再也不信这人说的话了。 “王爷,宣王殿下来了。” 晏良停了与霍孤的玩闹,从他背上下来,道:“让他进来吧。” 宣王名为晏宣,四皇子,颇为受宠,自小不待见晏良,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什么风把皇兄吹来了。” “这不是许久未见皇弟,为兄想念的紧,便过来看看。” “皇兄快坐,来人,上茶。” 霍孤不喜这种场面,这些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说不定还不止一套,互相算计,尔虞我诈,尤其是这个宣王,看着就不像好人,虽然晏良也不是好人,但起码看着舒服,不似这个宣王,让人看都不想看。 他转身要走,晏良问:“哪去?” “掏鸟蛋。” “晚上给我带几块桂花糕回来。” 霍孤应下,便出府了。 晏宣笑道:“十二弟的新宠?” 晏良玩味的笑笑:“是啊。” “瞧着不大待见十二弟啊。” “可不,买回府两月了,碰都不让碰,烈的很。” “哟?还有十二弟治不了的美人?” “皇兄这话我可不爱听,早晚我得把他拿下。” 晏宣哈哈大笑,面里藏着厌恶,这晏良委实恶心,竟然喜欢男子,每每与他交谈便能起一身ji皮疙瘩。 晏良丝毫未曾发觉,一直与他讨论着如何讨美人欢心,还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晚上时分,霍孤还未回来。 难不成是跑了? 应该不会,霍孤不会不辞而别。 可他一直想走,不排除偷偷离开的可能,晏良握紧拳头,眼里的怒火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霍孤回来时便是这样一副景象,一向温和的晏良此刻怒火冲天,他站在门口问:“谁惹你了?” “你说呢。” 霍孤想了想,道:“总不是我吧?” “除了你,还有谁敢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霍孤不想与他吵,把桂花糕放在桌上,出门去了。 “去哪?” “房顶。” “回来!” 霍孤不理会他,一跃上了房顶,这晏良脾气也太差了些,而且y晴不定,还不如师父好。 晏良在屋里摔东西,瓷器碎裂的声音尤为刺耳,府内众人皆来到门前,晏良却嘶吼着:“不许进来!谁进来本王杀了谁!” 霍孤在房顶上冷眼看着,不做理会,越发坚定了晏良不如师父的想法。 美人焦急的拍着门,管家也劝着,老嬷嬷抹着眼泪,霍孤厌烦的跃下房顶,走到房门前,一脚踹开了门。 “滚!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你闹什么?” 晏良冷笑着,脸上还挂着泪痕:“不是要走吗?你走啊,你滚啊!” 霍孤看了他几眼,便转身要走。 晏良拿着碎瓷片割向自己的脖子,冲他吼道:“你要是敢走,本王立刻死给你看!” 霍孤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威胁过,纵是留在良王府,那也是他自愿,要是他不想,即便是死,他也会出去,晏良留不住他。 “你要是想死,随你。” 晏良吼道:“好啊!你们都想我死,都想我死,那我便死给你们看!” “王爷不可!” “殿下!!” 霍孤回头,只见晏良手上握着碎瓷片,瓷片上全是血,晏良的脖子上血淋淋的,血流到身上,猩红一片,残艳妖冶。 他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眼里尽是得意,嘴唇微动,霍孤看的出来那唇语。 “你走啊,你不走,就是我赢了。” 霍孤皱起了眉头,这人八成是个赌徒,还是个疯子,拿命做赌注,就为了一场输赢。 霍孤转身回去,将晏良拦腰抱起,放到床上,撕下衣衫为他止住脖子上的伤口,道:“疯子。” “我就是疯子,霍孤,你输了。” 霍孤不答,对下人吩咐道:“去请郎中来。” 晏良笑着说:“你输了。” “那又怎样?” “还走吗?” 第一个晚上,他与晏良打了个赌,晏良赌他有一天会回头,那时,霍孤就要自愿留下来,为他所用。 霍孤应了,没什么能让他回头。 “愿赌服输。” 晏良听到这句话,笑了,而后便闭上了眼睛,像是极其疲累,沉沉睡下去。 “王爷!王爷怎么了?” “只是昏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霍孤烦躁道:“出去。” 众人出去后,屋内便只剩下两人,霍孤看着熟睡的晏良,垂下了眼眸。 若是知道师父在哪,他想给师父写封信,告诉师父他遇到了麻烦,杀不得,走不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郎中来了后,给晏良包扎了伤口,霍孤守了他半夜,后半夜,又坐到房顶上吹冷风去了。 他要好好想想,拿晏良怎么办,可惜他想到天明,也想不出对策。 在霍孤的二十年里,只有两种人,能杀的,不能杀的。 能杀的,看不顺眼便杀,不能杀的,便避而远之。 晏良不属于任何一种,他要杀晏良,却杀不掉,他要避而远之,晏良又不许。 师父没有告诉过他,遇到状况之外的人要怎么办。 留下来,留多久?为他所用,做何事? 难不成一辈子留在这良王府,为晏良做任何事吗? 可既已经应了,便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霍孤第一次觉得,世间皆是麻烦,而晏良是最大的那个。 第 4 章 天亮了,霍孤在房顶坐了一夜,眼看着东方天空吐出鱼白。 他推门进屋,晏良倚在床头,脖子上缠着厚厚几层白布。 晏良笑的恣意极了,他道:“子晚。” 霍孤不答。 “你是本王的人,本王叫你什么,你就得叫什么。” 霍孤转身离去。 “本王饿了,要喝粥。”晏良在后面喊。 霍孤离开,一刻钟后,端来一碗粥。 “你喂本王。” “你是没有手吗?” “手疼,端不住。” “那便不喝。”霍孤把碗放到一边。 起先拿晏良当朋友,对他也算恭敬,不想他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霍孤也不屑再与他好言说话。 “你敢顶撞本王?” “那又如何。” “不如何,本王自己喝便是。” 霍孤不想与他说话,起身去了外面,不管怎么说,以后,他就要留在这良王府了。 此后一月,晏良仗着自己脖子有伤,把霍孤使唤了个遍。 本以为晏良会让他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谁知这人只是拿他当下人使唤,挑水浇花掏鸟蛋,什么都让他做,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还清他那两条命。 “子晚,花蔫了,浇浇花。” 霍孤拿起水壶浇花。 “子晚,掏个鸟蛋来。” 霍孤上树掏鸟蛋。 “子晚,天色不早了,还不回来睡觉?” 霍孤对着月亮深深叹口气,下了屋顶,进门还是往常的样子,晏良满身胭脂气,闻着腻人的很,身上全是红痕,霍孤皱了皱眉,不愿上床。 “你敢嫌弃本王?” “登徒子。” 晏良哈哈大笑,道:“本王就是个登徒子,你又能怎样?” 霍孤不愿搭理他,耳朵一动,听到房顶上有声音,他吹灭蜡烛,快步上了床,掀起被子盖着两人。 “嘘。” 晏良小声问:“有人?” “嗯,不止一个,功夫不错。” 晏良低笑:“这都能听出来?” 房上那人似乎不动了,然后,轻微的声音自房顶传来,是掀瓦片的声音。 “他们在看我们。” 晏良道:“那就给他们看。”他翻到霍孤身上,用被子盖住头,然后扯开了霍孤的衣襟。 霍孤推开他,他又附到霍孤耳边,轻声道:“好哥哥,不会弄疼你,今日咱们不做,明日都得死。” 霍孤冷笑一声,一跃而上,堪称粗暴的撕开晏良的衣裳,附到他颈肩啃咬:“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敢上我?” 晏良低笑:“我不是念着哥哥是个生手,怕你不懂么,这事第一次得留个好印象,日后才有的吃。” 霍孤咬住他的胸口,在那红痕上覆上自己的印迹,盖住原先的,道:“是吗?那我就领教领教殿下身经百战的功夫。” 不知何时,房顶的人已经离开,房中的低喘却还未止息,一声一声压抑的嘶吼,抑制不住的婉转嘤咛,春色无边。 霍孤手指探入他体内,问:“你方才刚做过,身子还受得住?” 黑暗里的晏良脸色一红,没好气道:“你手都进来了,还有时间问这个?” 霍孤心想,白瞎了心疼他,便一个沉身把自己送进去了。 “你!轻点!” 霍孤在他耳边低喘,这滋味太美妙了,下身被shi热的甬道裹着,一缩一紧的,舒服极了,他道:“轻不了,你里面,好舒服。” 晏良蹬腿踹他:“无耻之徒!” 霍孤正舒服着,懒得与他斗嘴,便动作了起来,晏良也逐渐没了力气骂他,浮浮沉沉,浑身酥麻。 “你是狗吗?”一场欢爱结束,晏良已经没了力气,瘫在床上,看着自己身上的印迹骂道。 “是你勾我。” “你把持不住吗?勾勾就不行了?” 霍孤脸色一红,晏良身子仿佛有股魔力,让人碰了想摸,摸了想上,男人本来就没那些虚的,兴致来了便上,管那些个有的没的。 “你滋味好,把持不住。” 晏良难得的红了脸,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骂道:“滚出去。” “再来一次。”霍孤食髓知味,二十年来第一次尝得这极致的滋味,一次哪里够。 晏良挣脱他道:“不行了,我不行了,不做了。” “这就不行了?你不是身经百战吗?” 晏良红了脸,道:“就是不做了。” “那我怎么办?” 霍孤下身抵着他。 “你……你要实在想做……我帮你弄……” “怎么帮?” “我……用手……” “不要手,要不用身子,要不用嘴。” 晏良破口大骂:“不要脸,你压了本王,还想让本王用嘴帮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霍孤挑挑眉,掀开了被子,又欺到那魅惑的身子上,不多时,半推半就的软语传出,又是一夜香汗。 霍孤吃饱喝足,浑身轻松,晏良已经累的抬不起手,嘴里还骂着:“霍子晚,本王要剐了你。” 霍孤不与他计较,见他实在累得慌,便叫了桶热水,十分好心的替他擦拭一番,擦到那欢爱之处,霍孤道:“晏子瑜,张腿。” 晏良张开腿,屁股一松,白液横流,霍孤给他擦拭干净,自己也草草擦拭一番,鱼水之欢使人亲近,历来第一次,霍孤搂着晏良入睡。 翌日,霍孤起了个大早,找管家要了些治伤的膏药,准备送给晏良抹抹。 快到屋子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王爷与那霍孤……” “玩玩罢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毫不在意的语气,霍孤看看手里的药罐,随手一扔,翻墙出去了。 霍孤走在大街上,天天出来给晏良买东西,这大街他已经逛熟了。 “大哥哥。”有人拽他衣角。 霍孤回头,只见一个到他腰际的小男孩,竟是那日的小男孩。 那日,晏良要寻死那日。 那天宣王登门,他出了门,晏良让他带桂花糕回家。 霍孤买好了桂花糕准备回府,见街角缩着一个小男孩,可怜兮兮的,霍孤觉得,自己当年被师父捡回家时,大概也是这样的。 他过去,蹲下问:“你怎么了?” 小男孩似乎害怕极了,也不说话,只哭着摇头。 霍孤把桂花糕留下,便起身要走,谁知小男孩拉住了他的衣角,小手脏脏的,怕弄脏霍孤的衣裳,只敢掐着一点点。 “你有事求我吗?” 小男孩点点头。 “说吧。” 小男孩不说话,拉着他走,霍孤跟着他七拐八拐,拐进了一处小巷子,来到一家门前。 “你家?” 小男孩点点头。 “为何带我来你家?” 小男孩不说话,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哭喊,小男孩不住的发抖,拽着霍孤的衣角哭。 霍孤踹门而入,见到的竟是几个男人正在扒一个女子的衣裳,女子脸上挂着泪痕,衣衫已然零落的七七八八,见他二人进来,哭喊道:“阿宝!不是叫你跑吗?怎么又回来了!快走!”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摸着下巴道:“哟?还带了个帮手回来?” 女子被人架着动不了,哭道:“阿宝快走!公子!求求你,带他走!带阿宝走啊!” 霍孤冷冷的看着屋内众人。 小男孩拽着霍孤的衣角,小声道:“大哥哥,救救我姐姐,他们……是坏人,他们……欺负姐姐……” 胖男人笑道:“救你姐姐?你姐姐没钱,就得把自己卖了,还有你,本来还想着去抓你,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正好!”他说着便要去拉阿宝。 霍孤伸手拧断了他的胳膊。 男人抱着胳膊大叫,激怒了其余几人,皆抄起身旁物什抡向霍孤,霍孤将阿宝推向女子,赤手空拳与几人对打起来。 女子哭着喊:“公子,你走吧,你打不过他们的,别为我们姐弟俩送了命。” 霍孤不语,又是一阵狠厉,把几人扔出了房门,道:“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几个男人迅速滚远,霍孤看着屋里一片狼藉,道:“对不住。” 女子擦擦眼泪,道:“没事没事……多谢。” 阿宝激动的扯着霍孤:“大哥哥,你好厉害!” 霍孤学着以前师父的样子,尽量温柔的摸了摸阿宝的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有惩恶扬善的一天。 “公子坐吧。”女子腾出一个空地,搬来一个小凳子。 霍孤坐下,才打量着这屋子,也发现了这房子的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再没别的了。 女子苦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霍孤揽着阿宝,问:“他们为何欺你?” 女子说,她名叫赵小莲,阿宝叫赵阿宝,姐弟二人自小无父无母,相依为命长大,靠赵小莲卖些胭脂水粉为生,赵小莲长的不错,买她水粉的人也不少,可就是因为长的不错,也招来了祸害。 “那几个人是街上的恶霸,大家都怕他们,他们问摊贩收保护费,不给就要挨打,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谁给的起那么多呀,他们还要的那样勤,还没赚回本就又被抢了去,可交不起保护费,就要被他们拉走,卖到不知哪里去。” “他们也找你要保护费?” 赵小莲点点头:“起先还交的起,后来就交不起了,他们要把阿宝带走卖掉,我哪里敢呀,隔壁王婆婆的儿子才被带走一个月,就盖着白布送回来了,可我又没钱给他们,只能拖着,说下次给,今天他们又来要钱,我给不起,他们……他们便要把我卖到青楼去。” 霍孤凉薄,却也听着心寒,世道如此,众生皆苦。 霍孤把身上银子都给了赵小莲姐弟俩,道:“拿去花,别再给那些人了,他们要是还敢来找你们,就去良王府找霍孤。” “这……公子……” 霍孤道:“拿着吧,给阿宝买些吃的,正长个子的年纪,得吃好些。” “多谢公子。” 霍孤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这屋子……” “奴家自己收拾便好。” 霍孤自赵小莲家里出来,才想起自己的钱都给了他们,没有再买桂花糕的钱了,他跟老板说先赊着,隔日再送来,幸好他经常买,老板也认识他,临着收摊了,便直接送了他一包,霍孤拎着桂花糕回府,不想却碰上了晏良求死。 那浑身是血,惨烈又震撼的场面。 阿宝已经不再是上回脏兮兮的样子,穿上了新衣裳,脸也白白净净的。 阿宝拉着他道:“大哥哥快些跟我回家。” 霍孤问:“那伙人可曾去找你们?” “没有,他们好久没来了,一定是被大哥哥吓跑了。” 霍孤点点头,跟着他回家去了。 第 5 章 霍孤和阿宝到时,赵小莲正在打扫院子,见阿宝带着霍孤回来,连忙把扫帚放到一边,擦擦手道:“公子来了。” “嗯,来看看,可还好吗?” “托公子的福,一切都好,公子坐吧。”赵小莲拿袖子擦擦院子里的石凳。 霍孤坐下,赵小莲道:“阿宝,去给公子倒杯茶。” 阿宝嘚嘚跑回屋里,拎了茶壶出来,给霍孤倒了杯茶,偷偷跟霍孤说:“姐姐特意为大哥哥买的。” 霍孤问:“你怎么知道?” 阿宝说:“姐姐说,有客人来时不能没有茶喝,但阿宝知道,姐姐是等着大哥哥来。” 霍孤摸摸他的头:“小机灵鬼。” 赵小莲问:“你们说什么呢?” 阿宝道:“秘密。”然后跑出去玩了。 赵小莲坐到霍孤旁边,道:“承蒙公子照顾,奴家多谢公子。” “不必。” “公子可要留下用饭?近日生意好,买了些r_ou_,想给阿宝做些好吃的,公子一起吧?” 霍孤想了想,道:“好。” 赵小莲笑着去厨房忙活,霍孤坐在院子里喝茶,看着门外的阿宝跑来跑去。 霍孤想,等以后离开了良王府,他也要买座房子,当了几年杀手,他也有些积蓄,可以买个大些的,住得下师父和盟主,如果晏良愿意,也可以给他留一间。 然而,一阵吵闹打破了这方小院的宁静。 上次那几个恶霸又来了,这回带了不少人,还带了武器,来势汹汹。 “何公子,就是他!” 唤作何公子的领头人扬着下巴,领着众人进了小院,问:“哎,说你呢,你哪个道上的?” 霍孤自顾自喝着茶。 “嘿!挺狂,行,来人,给我打!” 霍孤放下茶杯,道:“要打出去打。” 何元笑了,道:“还挺怜香惜玉?行,来人,出去打,给我往死里打!” 霍孤起身出去,赵小莲拉住他道:“公子……那是王大人的儿子……公子惹不起的……” 霍孤不知谁是王大人,只是还未听说过,有谁是他惹不起的。 “无妨,阿宝,跟你姐姐待在院里,别出来。” 霍孤把门关上,大街上很宽敞,周围聚了一圈人,大多是看热闹的。 霍孤从赵小莲家里拿了把扫帚出来,在腿上一折,只剩下一根棍子,道:“一起来。” 何元急了,这人真狂,道:“给我打。” 霍孤抡着棍子,绕是对方人手多,也无法进他的身,何元骂道:“你们这群废物!给我打!给我打!” 霍孤觉着聒噪,一个虚步移到他身边,一棍子将他打跪下,何元捂着膝盖,站都站不起来,一刻钟后,他带来的人也都躺在地上起不来。 霍孤扔了棍子,推开了门。 赵小莲和阿宝出来,见到满地的人震惊无比,尤其是阿宝,兴奋的道:“大哥哥你太厉害了,教教我吧!” 赵小莲道:“阿宝,不可无礼。” 霍孤:“可以。” 赵小莲:“公子,您太放纵他了。” “大哥哥小心!!” 霍孤胳膊一扬,挡住了对方抡过来的棍子,一拽,把棍子夺了过来,再一挥,偷袭之人当头木奉喝,晕了过去。 赵小莲连忙拉着霍孤的胳膊问:“公子可有受伤?” 何元还跪在地上,无力站起,跪在地上骂:“你竟敢打本公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霍孤懒得搭理他。 “你给本公子等着!本公子回去就让人废了你!” “何公子要废了谁啊?” 人群让开一条道,一人悠闲的漫步进来,笑着问:“何公子要废了谁啊?” “良……良王殿下……”何元结巴着敬道,而后有了底气,道:“良王殿下,就是这个人,这个人他伤了我一帮兄弟,还请良王殿下为我作主!” 晏良一笑:“哦?是吗?” “就是他!他拿棍子打我!我到现在还站不起来!” 晏良看着霍孤,还有拉着他手的赵小莲,笑道:“站不起来?看来何公子不行啊。” 围观之人嗤嗤发笑。 何元脸上无光,道:“王爷这是何意?我爹……” “你爹怎么了?你爹也不行?” “你!!” “来人,送何公子回府,告诉他爹”晏良把爹字加重了音,道:“就说他冲撞了本王,本王不开心了,让他看着办。” “是。” 王府侍卫将何元架起来,拖走了,何元还在喊:“皇亲国戚了不起啊?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晏良道:“再告诉他爹,他骂本王,辱骂皇室,该当何罪,让他爹拎个清楚。” “是。” “你个死断袖!恶心!不要脸!” 霍孤脚一踩,翘起一根棍子,掷出手去,正好敲在何元脑袋上,何元晕了过去,被拖走了。 晏良看也不看,走到霍孤跟前,对赵小莲道:“姑娘,能松手了吗?” 赵小莲连忙松手:“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晏良对霍孤道:“跟本王回去。” “王爷……霍公子答应了要……要留下用膳的。” “是吗?”晏良笑笑,道:“那姑娘介意加本王一个吗?” “自然……不介意……” 晏良便在百姓的注视下,进了小院。 饭桌上,晏良很是那么回事,询问了赵小莲内情,最后道:“姑娘放心,本王定为姑娘作主。” “多谢王爷。” 晏良道:“姑娘跟子晚,当真是有缘呢。” 赵小莲红了脸,道:“霍公子救了我姐弟二人,是我们的恩人。” 晏良点点头,道:“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赵小莲脸更红了,道:“奴家身份卑微,不敢高攀霍公子。” 晏良又要说什么,霍孤放下碗筷:“别说了。” 晏良转头道:“怎么?我不过跟赵姑娘多聊了几句,你就见不得了?” “回去。”霍孤站起身。 “急着回去干嘛?这小院不合你意?饭菜不合你胃口?还是美人不合你眼光?” “晏子瑜!” 晏良笑笑:“这就听不得了?方才打人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弑君 作者:冬急 第3节 “回去。” “回去就回去。”晏良对赵小莲道:“赵姑娘,本王择日再来拜访,先行告辞。” “王爷慢走……” 晏良含着笑离开,霍孤也跟着离开,阿宝眨着大眼睛,问:“姐姐,他们在干嘛?” “姐姐……也不知道……” 霍孤站在晏良身后,晏良道:“长本事了啊?霍子晚。”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昨日还在与我翻云覆雨,今日便和人家姑娘拉拉扯扯,提了裤子就不认人,负心汉。” “并未拉拉扯扯。” “并未?你当本王瞎了?手都上了还有什么好误会的?” “随你。” “霍子晚!你放肆!” “那又怎样,更放肆的都做过了。” 晏良咬牙切齿,扳住他的肩膀,咬上他的嘴唇,近乎撕扯,像是气急了,咬到后来霍孤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晏良的。 “张嘴。” 霍孤一动不动,神色清冷,看着他自己发疯,晏良眼睛猩红,却偏要笑着,说不出的狂狷邪魅,他道:“好啊,一心想要离开,就是为了与人双宿双飞是吧?” “不是。” “不是?那你们那般亲密?你那么护着她?霍子晚!你敢背叛本王!本王剐了你!” 霍孤还是冷冷的:“我与赵姑娘,并无其他。” 晏良脱去他衣裳,咬上他的脖子,道:“霍子晚,你把本王当什么?睡完就扔?本王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走,本王就是死,也要把你绑在身边。” “晏子瑜,你疯了。” “是,我就是疯了,疯了才会听到你与人打起来匆匆赶去,结果却看到你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 “并未卿卿我我。” “本王不管,昨晚是谁在我身上?谁拿那东西捅我?谁要了我一次又一次?现在你想跑,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霍孤扛起晏良扔到床上,压住他说:“晏子瑜,你真的疯了。” 晏良笑笑,道:“我是疯了,所以我劝诫你,别惹疯子,疯子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事都会做。” 霍孤发狠顶入他的身体,没有前戏,没有润滑,晏良眼角挂着泪,却搂住他的脖子笑的开心,道:“霍子晚,你又输了。” 霍孤想,他不但输了,他还疯了,跟这个疯子一样,疯了。 翻涌过后,是漫长的平静。 霍孤说:“既是玩玩,何必当真。” 晏良愣了一下,而后趴到霍孤身上道:“就算是玩,也得本王来喊结束,本王不说玩够了,你就得永远陪着本王玩。” 霍孤不语,跟一个疯子,实在无话可说。 晏良又软了下来,舔着霍孤的耳朵说:“子晚,本王不许你跟那个赵姑娘走得近。” 霍孤不语。 “本王不喜欢她,你往后不许再去她那。” 霍孤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顺手帮她一把。” 怎的被你曲解成这样。 “反正本王不许,你是本王的人,谁都不能碰。” 霍孤挑眉,下面顶顶他,问:“谁是谁的人?” 晏良似乎累了,趴在他胸膛上,呢喃道:“本王是你的人……别闹……” 霍孤看着他的睡颜,深深叹了口气。 师父,徒儿真的遇到了一个无可奈何之人。 第 6 章 领教了晏良发疯的本事,霍孤尽量不与他起争执,倒不是怕他,而是这人发起疯来没完没了。 晏良说话倒是算话,给赵小莲作了主,没过几日,何大人便领着儿子亲自登门道歉。 晚上,晏良又趴在他身上,勾着他的发丝问:“本王厉不厉害?” “厉害个屁,两次就不行了。” 相处久了,霍孤发现晏良真的是个没脸没皮的人,什么污言||秽语都会说,什么羞耻姿势都会做,与他说话也渐渐没了分寸。 晏良脸上一红,道:“谁问你这个了,是说白日里的事,是不是比你赤手空拳打人强多了?” 当然是,霍孤打走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晏良几句话,就能永远平息事态,且极尽羞辱,对方也不敢说一句话。 “所以,你跟着本王是不会吃亏的。” 霍孤手在他x,ue道中抠挖,道:“吃不吃亏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吃你。” 晏良推脱不掉,便老实趴好,道:“你轻些,别留下印子,我明日还要进宫。” “进宫作甚?” 霍孤进去,晏良哼了一声,道:“明日十五,要……嗯……给父皇请安……” 霍孤退出来,晏良诧异的问:“不做了?” 霍孤给他系好衣衫:“嗯。” 进宫见皇上不是闹着玩的,据霍孤所知,晏良本就不受待见,若是再落得个荒|| y 无度的罪名,那可就不妙了,纵然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至于要他死。 晏良笑着说:“子晚,你心疼我。” 霍孤不答。 “霍孤,你又输了。” 是了,又输了,又一次为晏良让步,又一次处于下风,这晏良大概极喜欢较真,什么事都要与他比个输赢,还睚眦必报,在别处输了,非要在别的地方赢回来。 床榻之事处于下方,便要在口头上讨回来,次次都要 y ||语撩||拨,勾的霍孤发了狠,失了分寸,结果受苦的还是他自己,却还不忘占便宜,满身白浊的指使霍孤给他洗浴,笑眯眯的点着霍孤的鼻尖,说:“霍孤,你又输了。” 事到如今,霍孤已经不知道输了多少次了,又好像从来没有赢过,因为他实在拿晏良没办法,而晏良总有法子让他失了分寸。 于是霍孤便也不再可怜他,撕了衣衫去欺负晏良,直至晏良受不住求饶,才勉强压下心头怒火,释放在他体内。 待所有欲||望平息,霍孤开始后悔,晏良浑身都是青紫的痕迹,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当一个男人只能以床笫之事来证明自己的时候,他就真的输了,且输的一败涂地。 霍孤给晏良清理好身子,披了个外衣出门,跃上房顶吹冷风,接近十五,月亮已是圆了,皎洁如辉。 霍孤又想起师父,他想问问师父,有没有在什么人身上栽过跟头,若是栽了,又该怎么办。 待到五更天,天还未亮,霍孤便看见晏良从房里出来,他被人搀扶着,扶着腰走的缓慢,面色也很疲累,想来是身子不适的缘故,霍孤在房顶上看他出了府,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驰去。 原来他是真的受不住,原来他每每进宫都起的这样早。 霍孤倏然想起,数次与晏良欢爱时,晏良说着受不住,却仍旧放开身子接纳他,而做杀手时留下的睡觉睁一只眼的习惯,在与晏良欢爱之后便不起作用了,他会安安稳稳的睡到大天亮。 霍孤在这良王府无聊的很,就喜欢坐到房顶上看府里人走动,他知道管家什么时候打开府门,知道厨娘什么时候出门买菜,知道哪个小厮对哪个婢女有意思,可他对晏良却是一无所知。 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去看看晏良。 只有在性||欲来了时,会撕开晏良的衣裳,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的身体。 他也曾在深夜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软语,只是听不真切,而他在晏良身上得了舒适,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只管敞开身子睡大觉。 也有几次,霍孤坐在房顶上吹风,偶然回头对上晏良的眼神时,会捕捉到一丝来不及收回的痴缠,但很快就被晏良以别的眼神代替,然后晏良又开始他的浪子行径,躺在美人怀里天昏地暗,每每这时霍孤便会极尽厌烦,翻身出府,却从未细细品味那一丝眼神中,藏了多少东西。 最后霍孤发现,他或许从未输过,桩桩件件皆是他赢,但他胜之不武,因为晏良甘愿输掉自己,晏良藏的很好,但还是露了破绽,而就是这一点破绽,让霍孤心里不舒服。 他想问问晏良,为什么,图什么。 霍孤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回晏良,他去问管家,管家说平时该回来了的,今日不知为何,或许宫里有什么事。 霍孤回到房中等待,晏良不在,他有了时间好好打量这屋子。 而后他发现,床上原本有两个枕头,不知从何时起只有一个,而每晚,晏良都是枕着他的胳膊入睡的。 桌子从紫檀换成了花梨木,瓷杯换成了陶杯,茶壶由复杂雕花款式换成了素净的青白瓷,柜子里的衣裳也由花红柳绿换成了清一色的月牙白。 再仔细闻一闻这屋子,从前的脂粉香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茉莉香,他打开床头的小瓷罐,不再是难以化开的昂贵脂膏,而是寻常人家用的触手即化的便宜货,只是效力比不得好的,晏良的x,ue||口每次都被磨的烂红。 霍孤一下跌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看着地板发呆,原先他说过不喜欢金砖铺地,却在今日才发现,不知何时,金砖换成了青石砖。 霍孤望着门外出神,自问出声:“晏子瑜,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一出口,便是天崩地裂。 而后,他听到了来自府外的吵闹声。 霍孤闻声出门,便看见管家背着昏迷不醒的晏良,嘴唇苍白,鬓角被汗打shi,月牙白衣被血浸了个透。 管家叫着:“快!快去请郎中!”而后越过霍孤将晏良背进了屋里。 霍孤怔在原地,看着府里众人乱作一团,那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身下的血蔓延了整张床,说不出的惊心。 昨晚还极尽温热,软糯的叫着他哥哥的人,今日便成了这样,这半死不活的样。 霍孤进了屋,还是那般冷漠,问:“怎么弄的?” 管家道:“不知道哇,宫里来人通知,去到便瞧着王爷这般样子了。” 霍孤转身出门。 “子晚……” 霍孤回头。 晏良伸着带血的手,指尖颤抖,气若游丝喊:“子晚……” 霍孤回去,站在床边,道:“何事。” “不可……意气用事……” “他伤了你,我杀了他。” 晏良拽着他的衣袖,扯出一抹虚弱的笑,道:“皇宫内地……岂是……你能闯进去的……” 躺在鲜红的床上,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还笑的这般灿烂,让人看着心烦,霍孤皱眉道:“你信不过我?” 晏良这时的眉目自然的软下来,不再是平时千成不变的笑容,带着点虚弱,带着点可怜,他道:“信……哥哥最厉害……是我不想让哥哥去……留下来陪陪我吧……”他的胳膊垂了下去。 霍孤袖子一松,他看着晏良,君子短命,小人难死,晏良嘴这般毒,一定活的久,可现在的晏良如此安静,霍孤一瞬间想,若是晏良就这么死了,怎么办。 郎中来后,看了晏良的伤,说是杖责所致,这伤势,定是打的极狠,伤口引起感染,继而引发高烧,伤口好养,高烧不好退。 霍孤问:“如何退?” “内里服药,外里冰敷,先将退烧药服下,再取冰块,将王爷放置其中。” 管家在一旁道:“现如今已是深秋,这人放冰桶里还不得冻坏了?且王爷身上还有伤,哪里受得住?” “这是最好的法子,烧退不下去,王爷就醒不了,身上的伤也会继续感染下去。” 霍孤道:“熬药,取冰。” 一刻钟后,药取来,霍孤将晏良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药,晏良大概是嫌苦,不愿意往下咽,霍孤威胁道:“不喝就挨打。” 晏良呢喃着:“哥哥……别打……” “不想挨打便喝药。” 晏良便老实往下咽了,一旁众人见状也松了口气,药是喝下去了,这一大桶冰该如何是好? 霍孤将碗放下,道:“出去。” 众人识趣退下,掩好房门。 霍孤给晏良脱衣服,先前只顾着抒发□□,没仔细看过晏良的身子,如今见这身子紧致有力,肩宽腰窄,尤其腰窝极为好看,再往下,双腿修长,只是那不应景的血糊糊的屁股,连带着大腿根都是一片血r_ou_模糊。 娇生惯养的十二皇子,怎受得了这般皮r_ou_之苦。 霍孤掀开晏良的衣裳,时间久了,衣裳和r_ou_黏在了一起,霍孤一扯,晏良便是一声痛呼,霍孤一下扯下了衣衫,晏良屁股刚结的痂被连带扯去,又开始流血,而那人也痛的大叫,攥着被子无声哭泣。 何曾见过晏良这个样子? 霍孤将手巾浸shi,擦去他身上的血,小心给他伤口上药,见晏良疼得很,便轻轻吹吹,待收拾好晏良,用自己外衫裹住晏良,拦腰抱起,唤下人换了新的床单被褥。 将晏良放到床上,霍孤脱去自己衣裳,跨进了冰桶,待把自己冰透了,便到床上抱住晏良,晏良觉着凉,想躲,却被他抱的更紧,道:“再乱动就挨打。” 晏良烧的迷糊,被唬住也不敢乱动了,待抱了一会,觉着舒服了,自己往霍孤身上蹭去。 霍孤就这样用自己的身体给晏良退烧,被晏良暖热了就再去冰,冰凉了再回来抱住晏良,冰换了好几回,直到天色都快亮了,晏良身子才渐渐恢复正常温度。 霍孤摸摸他额头,不烫了,才自己穿上衣裳出去。 霍孤又坐在房顶上,天快亮了,没有月亮了,东方天地相接的地方透出一丝光亮,照着霍孤的脸。 师父,承了人家的情,该怎么还? 第 7 章 晏良受了伤,不能下地走路,便哼哼唧唧的趴在床上叫霍孤伺候他。 霍孤道:“还是打的轻了。” 晏良喝下一口美人喂来的药,撇撇嘴道:“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美人吹凉一勺药喂给晏良,笑道:“霍公子心里念着王爷呢。” “念着本王?他可是连喂本王喝个药都不肯。”晏良抬眼看看霍孤。 霍孤跃下窗台,接过药碗,让美人出去,坐到床边喂他喝药,晏良似有些受宠若惊,边喝便看他脸色,喝完擦擦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霍孤道:“看你可怜罢了。” “那本王可要好好卖个可怜,叫哥哥好疼疼我。” 霍孤收了药碗出门,想了一会,走进了美人的偏房。 霍孤从未踏入过这里,他待过最多的地方,便是房顶和晏良的床榻。 不出所料,这妾室的屋子充斥着香腻腻的脂粉气味,屋内装饰也极为华丽,想必晏良极其宠爱他。 “霍公子怎的来了?” 霍孤站在门外,不知是进还是不进。 美人莞尔一笑,道:“霍公子若找我有事,请到偏殿稍作等候。” 霍孤便转身去了偏殿。 不多时,美人换了身素净的衣裳,擦去了脸上的粉妆,香气也消失了。 霍孤这才看清了美人的模样,不算好看,倒也有几分姿色,全然不似平时做作娇柔的模样,多了几分男子气概。 “霍公子有事请说吧。” “你……” 看出了霍孤的尴尬,美人笑道:“公子唤我柳七便可。” 霍孤点点头,说来,他向来不关注晏良的男宠,连名字都不曾记住。 “晏子瑜为何受罚?” 柳七震惊抬头,霍孤疑惑问:“怎么了?” 柳七笑笑,道:“没什么。” “这事我也不甚清楚,只听王爷说,请安当日碰上了宣王与何大人,大致与此有关。” 霍孤心下了然,宣王,何大人,都与晏良不对付,碰到了自然要使点y招。 柳七喝口茶,又道:“不过据殿下所说,是因为他在殿上睡着了,被宣王抓了把柄”,柳七摇摇头,笑道:“殿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在殿上睡着,大概是与我说笑吧。” 霍孤却知道,这不是说笑,因为晏良进宫前一晚,他实打实把晏良折磨了个通透。 霍孤起身:“多谢。” 柳七看着霍孤出去,转着茶杯轻笑。 翌日,柳七按时端药进房,见晏良趴在床上,拿着一串绿珠子把玩,便问:“王爷新得的宝贝?” “什么宝贝不宝贝的,不过是市井中的劣品罢了。” 柳七端药坐到床边,见屋子角落里堆着好几个大箱子,心里明白,笑道:“霍公子送的吧。” 晏良嫌弃道:“送什么不好,送些女儿家的首饰,本王又不能戴。” 柳七喂他喝完药,道:“昨日听街上传开了,说是有个傻男人,为了哄媳妇儿开心把人家首饰店都搬空了,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霍公子啊。” 晏良甩着手串的手一顿,而后把脸埋入枕头中,道:“你取笑本王,扣你这个月的例银。” 柳七偷笑,道:“是,柳七甘愿受罚。” 霍孤这时进来,见晏良闷在枕头上,耳尖都红了,柳七见他过来,便起身告退。 晏良这时还不知道,闷声道:“你说他是不是傻?也不怕人笑话。” “你是说我吗?” 晏良猛然抬头,脸上红晕还未来得急褪去,连忙拉过被子盖住头,道:“出去出去!” 霍孤问:“我又惹你了?” 晏良闷闷道:“嗯。” “你若不喜欢,我拿走扔掉便是。” “你敢!”晏良一下掀开被子,凶巴巴的喊,结果却看见霍孤依旧站在原地。 霍孤道:“这回,是不是你输了?” 晏良没好气道:“是是是,我输了,你快些出去!不想瞧见你。” 霍孤一直看着他,看的晏良脸色越来越红,他问:“你……你看我作甚?” “晏子瑜……你是不是喜欢我?” 晏良霎时愣住,将手串丢到一旁,冷漠道:“本王为何要喜欢你。” “没有就好。”霍孤转身出去。 晏良将手串砸到霍孤后背上,可那人头也不回,径直出了门。 待霍孤出去,屋里便是长长的静默,晏良忍着疼痛,扶着桌子走到门边,捡起那绿玛瑙珠子,这珠子一点也不通透,内里全是杂质,傻子才会去花大价钱买。 摔到地上,磕破了边,戴着硌手。 又是一个香艳的晚上,霍孤坐在房顶上,听着屋里颠鸾倒凤的声音,心道屁股受伤了还不忘享乐,当真是浪子。 屋内,柳七坐在床边,嘴里边呻||吟着,边在晏良身上使劲掐过,留下点点红痕。 “王爷何必逗弄霍公子。” 晏良懒懒趴在床上,道:“本王何时逗弄过他。” “霍公子性子迟钝,不懂王爷心思,王爷点一点他便是,您这般百转千回,霍公子何时才能明白?” 晏良没好气道:“他不明白那是他蠢,本王都这般疼他了,他还想要本王怎样?难不成要本王如女子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他喜欢本王吗?” 柳七摇摇头,给他捏肩膀,道:“王爷有自己的打算,柳七不多嘴便是,只是柳七心疼王爷,这些年,王爷苦的很,好不容易有个想要的人,白白失了可惜。” 晏良笑道:“这个你放心,本王就是死,也要他跟本王埋一块。” 柳七收了手,下床跪地,道:“王爷,时候到了。” 晏良这才睁开眼,许久,看了看柳七,问:“已经到了吗?” “是的,王爷。” 晏良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迅速就偏过头去,道:“那便去做吧。” “是。”柳七伏地,行跪拜大礼:“柳七谢王爷大恩,愿王爷得偿所愿,万寿无疆。” 霍孤坐在房顶上,看着柳七退出来,柳七朝这边看了看,然后对霍孤笑了笑。 霍孤跃下房顶,推门进屋,一如往常,晏良满身红痕,只是今日的晏良似乎心情不大好,趴在床上发呆,不曾理会进门的霍孤。 “不尽兴?” 晏良抬头看看他,又趴着发呆,霍孤没由来一股怒气,过去拨开他的衣裳,道:“受着伤还如此欲||求不满,殿下果真浪||荡。” 晏良竟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道:“你若想做,便做吧。” 霍孤皱着眉,问:“出了什么事?” “没有。” 霍孤心里更不平了,平日晏良最喜欢跟他说话,即使他挖苦讽刺,晏良还是说个不停,从小时候的调皮捣蛋说到长大后的y谋诡计,无所不言,像是要把自己生平一股脑全告诉霍孤一般。 现如今真有事了,他又不愿说了。 霍孤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道:“晏子瑜,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霍孤笑了,不想怎么样,拿命做威胁,逼他留下来,不让他与别的女子接触,勾着他行房,明里暗里逗弄他,现在却说不想怎么样。 “当真不说?” “无话可说。” 霍孤褪去他的亵裤,化开脂||膏进入晏良,掐住他的脖子逼晏良仰头,晏良趴着,被他从后方进入,不得不抬起身子迎||合他,屁股上还有伤,动一下牵扯一下,疼的钻心。 霍孤咬住他肩头,问:“爽||不爽?” 晏良疼的掉泪,咬牙道:“不爽,你功夫……差得很!” 霍孤掐紧了他脖子,更深的顶||入,研磨他内||壁上的敏||感点,道:“是我伺候的你爽,还是柳七伺候的你爽?” 晏良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道:“自然是柳七!” 霍孤松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床上,按住他的后颈,强制他不能动弹,而后狠狠的贯穿晏良,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不管不顾。 晏良咬着嘴唇不出声,霍孤不愿意了,冷笑道:“叫啊,怎么不叫了?平时不是叫的最欢吗?” “你听觉不是很厉害吗……难道……听不出来……我是装的?” 霍孤眼色一沉,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练武之人手劲大,晏良皮r_ou_娇嫩,加上原本就有伤,伤口一下就裂开,晏良尖叫一声,然后紧紧咬住被子。 “还是不肯叫?” 晏良摇摇头。 霍孤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他又一次输给了晏良,可此刻他什么也不想管,只想折磨着身下这个人,把他折磨到哭出来,让他哭着喊着求饶。 还是太疼了,霍孤一边在他身体里发狠,一边打着他的屁股,伤口尽裂,血顺着浸shi了床单,霍孤拧着他的头,问:“自己看看,像不像处||子之血?” 晏良声音断断续续:“霍公子怕是疯魔了……男人……怎么可能有……处||子之血……” “殿下身子骨这么媚,说不定就有呢?殿下第一次是跟谁?柳七?还是别的男宠?” “要做就做……别说……废话!” “我倒是忘了,殿下跟旁人都是处在上方,难不成殿下这后方初次给了我?” 晏良再也忍不住,大骂道:“霍孤!你混蛋!你出去!出去!” 霍孤却更加狠厉,道:“我为何要出去?殿下身子吸的我这样紧,舍得我出去?” 晏良眼泪花花,道:“混蛋……出去……我不做了……出去……” 霍孤被这可怜的模样拉回了思绪,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道:“你说几句好听的,求求我,我就不做了。” “你做梦!” “殿下既不愿意求饶,就别怪我不怜惜殿下了。” 晏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全身的快||感都集中在前面,偏霍孤不让他释放,晏良流下的眼泪已经浸shi了一小片被子,却还是不肯求饶。 “殿下,你求求我,我就让你舒服。” 晏良摇摇头。 霍孤不急,夜晚还长,晏良总会屈服的。 不知过了多久,晏良终于受不住,哭着求饶:“求你……放过我……” “求谁?” “求你……求霍孤……” “不对,再说,求谁?” 晏良脸上挂满泪痕:“哥哥……求哥哥……放过我……” 霍孤轻轻一笑,快速冲撞了几下,释放在他体内,松开了手, ||动了几下晏良的事物,晏良终于泄出来,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晏良累极了,趴在床上不动,在霍孤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晏良说:“霍孤,你走吧。” 霍孤给他清理的手一顿,道:“又闹什么。” 晏良只是淡淡道:“你走吧,我不留你了,走吧,想去哪就去哪,走吧。” 霍孤捏住他的脸,说:“晏子瑜,你敢再说一遍。” 晏良对上他的眼睛,哭久了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到霍孤的脸,他的眼睛又蓄起眼泪,晏良似是极为痛苦,他道:“你走吧,我要不起你,我不要了,你走吧。” 霍孤咬住他的嘴唇,晏良反抗,霍孤咬的更使劲,等晏良不再反抗,霍孤尝到了血腥味,和淡淡的咸味。 他舔了舔晏良的脸,咸,苦,他心里倏然一紧,晏良哭了,是被他弄哭的。 霍孤轻轻的抵上晏良的唇,他看到了晏良瞪大的眼睛,感受到了晏良颤抖的唇。 原来,晏良的嘴唇这么软,原来亲吻,比欢爱更让人发麻,霍孤轻轻的啄着晏良的唇,轻声道:“张嘴。” 晏良呆呆的,霍孤又道:“乖。” 晏良闭上了眼睛,牙关大开,霍孤顺势伸入他的口中,勾起他的舌,第一次不带情||欲的,与晏良亲吻,他的嘴唇,他的舌尖,他的身子,一样一样都是那么美妙,美妙的令人着迷。 “嗯……”晏良被亲的没了方向,浑身软软的,发出软糯的声音,勾人心魂。 霍孤缠着他的唇舌,手上轻轻的安抚着晏良,晏良溃不成军,脑子晕乎乎的,竟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哥哥……我喜欢你……” 霍孤一愣,他的耳边,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好像听见了那些夜里,有人在他耳边呼唤,一声又一声。 “哥哥……我喜欢你……” “哥哥……我一直喜欢你……” “哥哥……你喜欢我吗?” “哥哥……你听见吗?” “唉,幸好哥哥听不见,不然,又该想着离开了……” “哥哥……子瑜喜欢你……” 一句一句,回荡在霍孤的耳边,心口,他怔怔的看着晏良,晏良还在晕头转向,待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说了何话之后,脸上一下红到耳朵根,结结巴巴道:“我……我胡说……哎?” 霍孤又吻住了他,含着他的唇瓣,香甜软糯,比桂花糕的滋味还好。 师父,徒儿是不是……也疯了? 第 8 章 那晚之后,晏良好不容易结了痂的屁股,又得重新结痂了。 “你看看你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晏良吃下一个霍孤递过来的荔枝。 霍孤剥荔枝的手一顿,心道不跟他计较,又剥了颗递给他。 晏良趴在床上,屁股晾着风,看着低头剥荔枝的霍孤,他动作有些笨拙,有一会才能剥好一颗,晏良架着胳膊,安静的看着。 “哥哥。” “何事。” “你喜不喜欢我?” 霍孤不语。 “罢了,逗你玩的,快些剥,我等着吃呢。” 霍孤又低头弄荔枝,剥出白白嫩嫩一颗果r_ou_,道:“师父说……情爱之事……得一心一意……” 你后院那些个男宠。 晏良看着他眨眨眼睛,然后含住那颗果r_ou_,顺带着吮了下霍孤的指尖,伸手扳过霍孤的头,将果r_ou_渡到他嘴里,碰了碰他的唇,笑道:“哥哥,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霍孤干巴巴的咽下荔枝,连带着核也咽了下去,道:“不……知羞。” “更羞耻的事都做过了,哥哥竟为这个害了羞?” “自己剥吧。”霍孤将荔枝悉数扔给他,起身出门了。 柳七正好碰上出来的霍孤,打了声招呼:“霍公子好。” 霍孤停下脚步,打量了下柳七,哼了一声走了。 “这……”柳七哭笑不得,进屋问晏良:“柳七何时惹了霍公子?” 晏良笑道:“他疯魔了,不管他。” “王爷今日气色甚好,看来是心想事成了?” 晏良哼了一声,道:“气色甚好?你是不知他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 柳七脸色一红:“王爷……” 晏良略不自然的咳嗽几下,问:“都备好了?” “备好了。” 晏良摆弄着荔枝,道:“柳七,其实你不必这样,还有其他办法……” “柳七愿意。况且,柳七与王爷一早就说好了的,柳七不愿做言而无信之人。” “这不叫言而无信,那时这样说,是因为本王能力不够,现如今本王也有了些势力,用不着你去……” “王爷”柳七打断他:“王爷的恩情,柳七心里都记着,王爷的势力是用来做大事的,怎可为了柳七轻易动用,且王爷知我心思,若不是因为阿柔,柳七断不会活在这世上。”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弑君 作者:冬急 第4节 “我知你心思,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生者又何必……” 柳七似是生气了,语气略带质问:“王爷何时这般妇人之仁?柳七心意已决,王爷不必再劝阻,难道王爷忘了昔日的豪言誓语吗?” 晏良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本王没有忘。” “既如此”,柳七退至屋内中央,恭恭敬敬行了大礼:“柳七拜别。” 那是一个极其恭敬的,君臣大礼。 “好,你且去,本王,定不负你。” “吾王,珍重。” 柳七起身拜别,晏良撑着身子起来,站在门口张望,只有空荡荡的院子,今日一别,便是永别了。 三日后,一具男尸裸露街头,未着一寸衣衫,浑身青紫,□□之处撕裂,鲜血已干,惨不忍睹。 经辨认,是为良王府男宠,柳七。 大理寺的人将尸体运至良王府,晏良一身白衣,静静的站着,他蹲下身,掀开白布,布下是柳七苍白的脸,眼角是被打伤的痕迹,一边脸也是肿的,而嘴角却微微翘起,像是在笑一般。 晏良手指发抖,缓缓盖上了白布,闭上眼睛,道:“给本王查,查不出来,本王要你们陪葬。” 良王府男宠曝尸街头之事,引起了全京城的轰动,那男宠身上痕迹,一看便是因床笫之事身亡,这事有热闹看,因此大理寺门口整天都围满了人。 一连三天,晏良除了吃饭睡觉,就一直跪在偏殿里,柳七生前住的偏殿,现今挂满了白幡,停着一具棺材。 管家急的团团转,这王爷身上伤还未好,怎的禁得住这样折腾,再说堂堂王爷,跪一个男宠,这要是传出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霍孤从房顶跃下,走到门口,管家道:“霍公子快去劝劝吧,墙外有眼,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霍孤进屋,管家自外面把门关上,到外面守好。 霍孤弯腰抄起他,横抱着他出门,晏良攥着他的衣襟,埋在他怀里,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霍孤将他放到床上,抹去他的眼泪,道:“别哭。” “若不是我,柳七他……” 霍孤如实道:“他是被人所害。” 晏良哭着,又笑了,最后不知是哭是笑,活像个疯子。 霍孤一掌劈晕他,晏良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不知晏良所说何意,也不知晏良为何把柳七的死归结为自己的错,只是见不得晏良哭,哭的让人揪心。 霍孤给他盖好被子,出了府。 径直闯入大理寺,霍孤拎着一个侍卫往里走,边走边道:“带我去找大理寺卿。” “你谁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哪?你敢擅闯大理寺?是不是不想活了?” 霍孤单身掐住他的脖子:“我让你先死。” “咳咳……大哥……有话好说……你先松开……我带你去……” 霍孤松开他,那侍卫爬着起来,带着他来到内院,小声道:“就是这……大人……在此办公。” 霍孤一脚踢开房门,大理寺卿闻声从椅子上弹坐起来,失手打落桌子上一个盒子,一颗明亮的夜明珠滚落出来,他连忙将珠子捡起来,揣至怀里。 “大胆!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大理寺内院!” “你就是大理寺卿?” 施明咳嗽两声,甩甩衣袖道:“正是,本官就是大理寺卿施明。” 霍孤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走向施明,施明一步步后退:“你想干什么?来人!来人!” 没有人过来。 “好汉饶命!饶命!你想要什么,本官都给你,好汉手下留情!” “柳七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柳……柳七?” “是。” “柳七之案……疑点重重……正在……竭力查案……” 霍孤将他逼至墙边,举起他一条胳膊,直接将匕首cha进去,钉死在墙上,道:“再敢用这种推脱之词糊弄我,我让你死。” 施明疼的呲牙咧嘴,血顺着胳膊躺下,半个身子都红了,“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案卷在桌上,大侠拿去便是!” 霍孤翻了翻他桌子,拿起柳七案子的卷宗,又回到墙边,道:“就查出了这么点?” “大侠饶命啊,此案确实不好查,求大侠放过小人,小人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最好是这样,否则柳七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霍孤将案卷折入袖中,便要走了。 “大侠?大侠留步!敢问大侠是何方人物?来日小人查出些线索,也好及时告知大侠?” 霍孤走到他面前,从腰中取出一把相同的匕首,举起施明另一条胳膊,钉死在墙上,又握住刀柄使劲拧了几圈,道:“不要跟我耍花招,查不出案子,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施明疼的直冒冷汗,尖叫着求饶:“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大侠饶命,小人定会好好查案,给大侠一个交代。” “五天,五天之内查不出来,死的就是你。”霍孤转身出门。 “大侠慢走,大侠慢走!” 待霍孤走后,侍卫才敢冒头进来,瞧见自己家大人被血淋淋钉在墙上,连忙将刀取下来,“快!快去请人来给大人治伤!” 施明瘫着两条胳膊,道:“去备车,本官晚上要去一趟何大人府上。” 霍孤自大理寺出来,想来晏良也该醒了,便顺道去买了包梅花糕,回了府上。 一进屋,便看到晏良跪坐在案前。 “回来了。” 霍孤有些心虚,将梅花糕放到他面前,道:“这季节没有桂花糕了,买的梅花糕。” “打晕我的补偿?” “嗯,不够我再去买。” 晏良笑笑,道:“哥哥不必这般小心,我还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霍孤捏捏他的手指,道:“店家说……他媳妇……不高兴时,就爱吃这个,我想让你尝尝。” 这话一出口,意思就是,他不是因为可怜,也不是因为同情,纯粹是为了哄晏良开心了。 晏良捻起一块梅花糕填进嘴里,道:“哥哥对我的好,我心里记下了。”又问:“哥哥方才去哪了?” “大理寺。” “大理寺?”晏良放下梅花糕,问:“哥哥去大理寺做什么?” 霍孤将案卷交给他,顺带说了方才在大理寺发生之事。 晏良听他说完,看了遍卷宗,道:“哥哥你真是……” “有何不妥吗?” “那倒没有,只是没想到哥哥会动手,我原不想哥哥参与此事的。” “你已有对策?” 晏良点点头:“哥哥这么做,等于把他们逼上了绝路,想必他们现在已乱做一团,乱,就容易出错,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霍孤从未见过晏良这般神情,y狠狡诈,眼里透露着算计,就好像,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件事……是不是你算计好的?” 晏良看看他,笑笑,道:“怎么会,哥哥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 那种冷血无情,用别人的命为自己铺路,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 晏良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平时只知道吃喝享乐,这么做无疑是在找死,柳七的死,他应当是不知情的。 但他若不知情,良王府的男宠为何会曝尸街头,试问,谁敢动皇子的人?他又为何要跪柳七,为何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放,除非…… “晏子瑜,你是不是想夺嫡?” 第 9 章 “若我真想夺嫡,哥哥当何如?” 霍孤看着他,他想把晏良看穿,可惜他看不穿,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晏良要的是什么。 晏良是个谜。 晏良的手藏在袖中,也在紧紧的握着,掐的用劲了,手心疼得很,可他还是攥着不松,他也在赌。 两人无声的较量,夺嫡之路艰险,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晏良衣食无忧,大可不必去冒那个险,怕就怕在,贪得无厌。 许久,霍孤道:“你不必去冒这个险,我护你一世平安。” 晏良松开了手,还算中肯的回答,不赞成他去夺嫡,却给了他一个承诺。 多美的承诺啊,晏良做梦都想听到这句话,你不必去冒险,我护你一世平安,可惜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霍孤久久的看着他,终是起身离开了,晏良苦笑一番,摩挲着自己的掌心。 好不容易靠近的两个人,终是走散了。 霍孤自良王府出来,无处可去,便回了杀手盟。 盟里兄弟围在一块喝酒,见他回来,稀奇的很,忙拉着他坐下。 “霍兄怎么又回来了?” “霍兄快给我们讲讲,这几个月你去了哪?做了什么?” “霍兄霍兄,你讨着媳妇儿了吗?外面姑娘好不好看?” 霍孤喝下一碗酒,说:“好看。” 兄弟们嘻嘻哈哈闹做一团,霍孤心性本就寡淡,从不跟他们一起讨论男女之事,没想到出去了几个月,竟然开窍了,稀奇稀奇。 “哎霍兄,外面姑娘都长什么样?” “腰细不细?腿长不长?” 霍孤点点头:“细,长。” “胸脯大不大?屁股翘不翘?” 霍孤皱眉想了想,道:“不大,翘。” 已经有兄弟笑的从椅子上跌了下去,搭上他肩膀道:“霍兄你真牛!我们只能捧着春宫图看看,你倒好,手都直接上了!牛啊!” 霍孤放下酒碗,起身进屋去了,兄弟们还在后面喊着,让他多讲讲有意思的事,霍孤也没管,直接关上了门。 原是以前睡过的床,霍孤躺着竟觉着有些陌生,不及良王府的床软。 良王,那个疯子。 夺嫡,痴心妄想。 师父说,他也曾当过官,后来差点因此丧命,便辞官还乡了,他说官场黑暗,尔虞我诈,人人都是笑面虎,远不如行走江湖自在。 当个官便如此险象环生,更何况是当皇帝,治理天下万民,承担天下重任,不是谁都做得了的。 霍孤不明白,晏良为什么要去夺嫡,他已贵为皇子,将来无论他哪个兄弟做了皇帝,他都是实打实的亲王,还有何不满足。 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皇帝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哪来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笑话。 晏良总是谎话连篇。 让他自己夺去吧,霍孤想,他明日就启程去找师父,天涯路远,再不进京城了。 霍孤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杀手盟不比良王府,坐在窗上便可以看到整个府院的光景,那亭台楼阁,莲池石桥,还有猝不及防从后面推他一把,笑到直不起腰的晏良,杀手盟里,只能望见黑漆漆一片。 门吱呀一声开了。 “回来了?” 霍孤从窗上下来,拱手道:“见过盟主。” 盟主楚澜摆摆手:“省了省了。”他坐到凳子上,问:“出了什么事?” “无事。” “无事?无事你回来干嘛?” “明日便走。” 楚澜问:“去哪?” “找师父。” “找我何事?”低低的笑音自门外传来,而后一个身穿白衣道袍的中年男人子,推开门而来。 “师父!!” 沈鹤笑笑:“小孤长高了。” 霍孤喉咙发紧,道:“一别五年,自然高了。” 沈鹤摸摸他的头,道:“小孤可怨师父?” 自是怨的,十五岁,孩童的年纪,沈鹤便将他丢到这不见天日的杀手盟里,销声匿迹。 “不怨。” “小孤长大了。” 霍孤捏了沈鹤袖子一下,问:“师父怎么来了京城?” “师父想你了。” 霍孤脸淡淡的红了:“师父……” 楚澜道:“小孤啊,今天晚上好好歇歇,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师父他舟车劳顿,也该回去歇着了。”说着把沈鹤拉走了。 霍孤:“……是。” “你拉我做什么?放开!当着我徒弟的面成何体统!还有没有天理了?我跟我徒弟说几句话都不行?” 楚澜捏了一把他的屁股:“老实点。” “楚澜你个混蛋,你敢对我动手动脚?” 楚澜扛起他,手制住他乱蹬的腿,走进了内屋,不多时,辱骂的声音时不时传出,但更多的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是夜,沈鹤躺在楚澜怀里,还不忘踹他,道:“你个混蛋,一见面就弄我,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 楚澜制住他乱动的身子,道:“吃到嘴里的才放心,淮卿,别再跑了,好不好?” “不跑?不跑等着你没休没止的弄我?” 楚澜不理会他的玩笑,认真道:“年轻的时候你想玩,我愿意陪你玩,可现在你我都已这个年纪,没几年能折腾了,跟我好好过日子吧。” 沈鹤搂住他的腰身,道:“如何过?我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如何敢应你,这些年你对我好,我心里都明白,能给你的都给你了,给不了你的,我许不了你。” 楚澜亲亲他的额头,道:“你跟我一天,我护你一天,护不住你,我便跟你一块去了,我对你好,不是要你拿别的什么还给我,我知你什么都拎的清,可我要的是拎不清,我想跟你缠到一块,哪怕死了,也跟你缠一块儿。” 沈鹤掐他一下:“死了都不放过我?” “不放,这么些年,早放不下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委屈你了,这么些年除了这回,哪次没给你留信儿?” 知晓这人的性子,楚澜顺着他道:“是是,那既然都肯给我抄近道了,也不介意给我留个后门吧?” 沈鹤撅起屁股,道:“喏,给你留个后门。” 楚澜好笑的揉揉他,侧身从后面进入,在他后背上轻吻,还是不比年轻了,身上的r_ou_远没有年轻时候紧致,头上也有了白丝,楚澜亲亲他的脖子,缓缓的动作:“别再四处奔走了,跟了我吧。” “想清楚了?跟我在一块儿,无异于刀尖舔血。” “二十年前就想清楚了。” “嗯……你不……嫌弃我?” “拿你当心肝还来不及。” 沈鹤背对着他,脸红红的,羞道:“老大不小了,也不嫌害臊。” “心肝儿,宝贝儿,跟了我吧,咱们成亲,我娶你过门。” “嗯……要娶……也是我娶你……” “好,你娶我,我们明日就成婚。” “你急什么……人都在你身子低下了……我又跑不了,等这件事过去吧……快过年了……等除夕夜……也热闹些……” 楚澜释放进他身体里,帮沈鹤也泄出来,一起享受着高潮余韵,蓦地,沈鹤觉得自己肩头一凉,转头一看,楚澜竟是落泪了。 “别看,丢人。” 沈鹤转过头去:“多大个人了,还这般小孩子心性。” “淮卿,我终于……等到你了。” 沈鹤眼眶也红了,兜兜转转半生,从二十年华到四十年华,这人追了他半辈子,堵了他半辈子,他也跑了半辈子,躲了半辈子。 沈鹤翻个身,面对着他,道:“楚澜。” “嗯?” “我们成亲。” 楚澜笑着把他拥入怀里,“好,我们成亲。” “我娶你。” “嗯,你娶我。” 有五年没见了,自五年前沈鹤将霍孤送到杀手盟,楚澜就再也没有见过沈鹤,天下之大,杀手盟势力之广,却找不到沈鹤一点踪迹。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伙人也在四处寻找沈鹤,楚澜不得不一边扰乱那伙人的视线,一边四处寻找沈鹤,这是从二十岁时就一直持续的事,沈鹤带着霍孤四处逃命,却始终不愿依附于他。 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却始终不是最亲密的人,沈鹤早已规划好自己的一生,这一生里,有霍孤,有那个人,甚至有宫里那位,却不愿把楚澜放进去。 楚澜始终是外人。 楚澜紧紧的抱着沈鹤,想起当年,两人还是白衣少年郎,沈鹤抱着个孩子被人追杀,楚澜出手相救,这一救,搭了一辈子。 两个时辰前,沈鹤还在被围追堵截,若不是楚澜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沈鹤安安稳稳躺在他怀里,还说年底便要与他成亲,一切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沈鹤回抱住他,道:“我真的不走了,真的与你成亲。” 楚澜委屈极了,埋在他颈窝里,贪婪着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道:“这话你说过多少回了。” 记不清多少次了,楚澜截住沈鹤,翻云覆雨之后,沈鹤都说不走了,可一醒来,依旧是空荡荡的床铺,楚澜已经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这回是真的,不骗你。” 楚澜的声音软糯糯的:“那……你想我吗?” 沈鹤脱口而出:“不想。” 楚澜更委屈了:“为何你只想小孤,不想我?” 沈鹤:“……” “想想想,茶不思饭不想,净想你了。” “嗯……”楚澜将他抱的更紧,道:“饭还是要吃的。” 霍孤躺在硬床上,看着帐顶发呆。 与此同时,晏良的棋局,已经开始。 第 10 章 京城,大理寺。 施明将柳七案相关案卷悉数呈给刑部尚书彭康。 “大人慢走。” 送走了彭康,施明看看自己两条裹着白纱的胳膊,长舒一口气。 “大人?就这么交给刑部……不会出事吧?” “不会。” “为何?刑部一向与咱们不对付,咱们这么做……若是被他们发现……” 施明看看身边手下,凑到他耳边耳语,然后笑呵呵的进屋了。 “原来如此,大人英明。” 那日霍孤大闹大理寺之后,施明瘫着两条胳膊,趁夜里带着夜明珠和一百万两银票,前往何大人,也就是户部尚书何琛府上。 施明到了何府,一屁股坐到地上,将夜明珠和银票一并还给了何琛,道:“何大人,本官无能为力。” “这……施大人……可是我孝敬的不够?” 施明眼一瞪,道:“不是钱的问题,是命的问题,今儿有个不知名号的人到大理寺威胁本官,把本官的手弄成这个样子,声称如不查清柳七之案,就要了本官的命!” 何琛连道:“谁这般大胆!竟敢威胁大人!” “本官怎么知道?那人蒙着脸,下手极狠,瞧着功夫很高的样子,这事本官惹不起,何大人另请高明吧。” 何琛笑眯眯的依偎过去,道:“施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何某一家全仰仗着施大人呢,大人若是不管,那我儿……” “你儿?你儿犯了错,关本官什么事,本官可不想为此送了命!” 何琛赔着笑,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对施明说:“大人先别着急,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出了事谁也跑不了啊。” “你敢威胁本官?” “不敢不敢,何某的意思是大人先稍安勿躁”,何琛取过下人取来的银票,塞到施明怀里,道:“这是一百万两,以前的大人也一并拿回去,当我一并孝敬大人的。” 施明挑挑眉,推脱道:“这事本官办不成,无功不受禄。” “大人说笑了,大人帮了我这么大忙,就当我给大人的谢礼,还不成吗?” 施明将银票揣进怀里,道:“行吧,五日期限,本官再帮你担五日,你赶紧想想办法,否则时间一到,本官只能把贵公子交上去了。” “是是是,施大人慢走。” 施明被人搀扶着胳膊,抱着两百万两银票和夜明珠走了。 何元自屏风后出来,吐了口唾沫:“呸!这狗官分明就是想来要钱的。” 何琛叹了口气:“只是要钱还好说,怕就怕这事钱也堵不住了。” “那怎么办?爹……我不想死。” 何琛给了他一巴掌:“不想死?你玩他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想死?先前你玩我不管你,可你也得有个度不是?你把人玩成那样,还死在街头上,想暗地里处理都不行!” 何元捂着脸道:“我怎么知道他会死在街头上……” 何琛踹他一脚:“混账东西!” 何元跪在地上,委屈道:“爹您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有这时间打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办……” “你还敢狡辩?”何琛又要打他,被夫人赵氏拦下。 “你再敢打元儿,我就跟你和离!” “娘,爹他打我!” “元儿乖,娘在,不怕啊,姓何的!这个案子你必须给我处理好了!我儿不能出事!” 何琛手指颤抖:“你看看,你看看你都把他宠成什么样了,今日他敢玩死一个,明日就敢玩死更多,到时候,我怎么给他补上!” “不就是弄死个贱骨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也时常去逛青楼?当我不知道?连儿子都护不住,那你这个户部尚书有何用?” “你……你!哼!”何琛甩袖走人。 “去哪你?” 何琛头也不回:“去想法子!” 赵氏搂着何元:“儿放心,你爹定会找到法子护你的。” “嗯!还是娘好。” 何琛站在院子里叹气,对下人道:“去备车。” 一刻钟,马车停在府前。 “老爷?去哪?” 何琛坐在马车里,道:“宣王府。” 现下已是子时,足足拍了一刻钟门,宣王府的大门才打开。 “何大人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何琛作揖道:“深夜打扰,实有要事,还请管家通报一声。” “何大人稍等片刻。” 片刻后,管家出来:“大人请。” 何琛跟着管家进了府,将他领至内屋,管家便退了去。 晏宣似是已经歇下了,帘帐拉着,人在榻上看不清楚。 “参见宣王殿下。” 晏宣懒懒的,亲一口怀里的美人,问:“何大人半夜所为何事?” 何琛听着帐内一声娇柔的女声,忙将头伏地,“求殿下救命。” “救命?救谁的命?” “我儿,何元。” 晏宣摸了两把美人,道:“去偏房自己睡。” “妾身告退。” 美人裹着透明丝衣,退出去。 晏宣拉开帘帐,“你儿子怎么了?” 何琛这才抬起头:“殿下可知前几日……大街上那具暴毙的男尸?” “知道啊,那不是晏良的男宠吗?跟你儿子有什么关系?” “是……是我儿弄死的……” “他是不想活了吗?” 何琛趴跪在地上:“我儿一时糊涂,闹出了人命,下官实在没法子,才来求殿下救命。” “求本王?本王怎么救?晏良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皇子的人他都敢玩?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 “殿下救命,下官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出事啊!” “他玩的时候怎么不怕出事?这事本王帮不了你,你去求求大理寺,说不定施明肯帮你。” 何琛声泪俱下,将今日之事悉数告诉了晏宣,道:“下官只能暂时先稳住施大人,若不是没法子,下官怎么敢来叨扰殿下。” 晏宣问:“也就是说,有一伙人在暗中盯着这件事,威胁施明查案?” “正是。” “会是谁呢?不过一个男宠而已,有谁会想为他申冤呢……”晏宣陷入沉思。 何琛试探问:“会不会是良王?毕竟是他的男宠,惨死街头,想报仇也不为过。” “那你儿子就真完了,本王的十二弟城府深的很,先前本王派杀手去探他的底细,不料却铩羽而归。” 何琛忙道:“那便更要密切关注此事了,若真是良王暗中推波助澜,我儿入狱,下官与殿下之事……恐怕……” 晏宣使了个眼色,何琛及时闭嘴。 “罢了,让本王好好想想,此事牵连甚广,需好好想个法子。” “谢殿下。” “退下吧,本王乏了。” “是。” 何琛退下后,美人又回到帐内,娇柔的伏在晏宣身上,问:“殿下果真要帮何大人吗?” 晏宣伏在美人胸膛上,道:“有什么办法,何琛那个老头子,儿子就是他的命,何元要是出了事,保不准他回头反咬本王一口,且六部之中,只有户部肯支持本王,本王也不能弃之不顾。” “而且”,晏宣咬住美人的胸:“本王也想看看,本王的十二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美人哎呀一声,软了骨头,问:“那王爷准备怎么做?” 晏宣将人按在身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爷你坏!” 两日后,大理寺正式将柳七之案交由刑部,交由刑部,便表示此事将由朝廷介入,大理寺便置身事外。 施明自然是乐呵的。 深山幽谷里,晏良燃尽最后一纸沓纸钱,静静的站在两座坟前。 坟前各有一块碑。 一块写着,爱妻柳柔之墓。时日已久,风吹雨淋过后,墓碑有些破旧了,只是那鲜红的字迹依旧,可见生人如何用力的刻下不舍。 另一块则是新刻上去的,墓的主人,名叫魏游。 两座坟并在一起,坟里的主人长眠于此,如他们生前一般如胶似漆,千载过后,深情犹存。 “案子已由大理寺交由刑部,再过不久”,晏良摸了摸冰凉的墓碑:“你们就能瞑目了。” “殿下,天凉,回去吧。”管家将披风披到他身上。 晏良呼了一口气,瞬间结成一片白雾,山间亦打了白茫茫一层的霜,晏良搓搓手,揣进袖中,踩着枯枝败叶回程,嘴里念叨着:“凛冬已至。” 还有一句魏游生前总爱说的话,“生同欢,死同x,ue。” 回到府里,晏良解下披风,坐在漆案前,捻着一块梅花糕问:“霍孤走了几天了?” “回殿下,三天了。” “三天……”晏良将梅花糕放入嘴里,有点潮了,他问:“怎么是苦的?” 管家道:“许是放的久了,殿下还是别吃了,小心吃坏肚子。”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弑君 作者:冬急 第5节 晏良笑笑,将盒中剩余几块全部吃完,拍拍手上残渣,道:“看来他是不打算回来了。” “殿下……” “不回来也好”,晏良目视远处,“省得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殿下的心思……霍公子会明白的。” 晏良抚摸着手腕上那串玛瑙珠子,整日贴着人的肌肤,珠子温乎乎的,他笑道:“明不明白,也是本王的人,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管家也笑道:“殿下一向英明。” 想要的,从来会得到。 第 11 章 五年未见,沈鹤日日跟在霍孤屁股后面转悠,指点他练剑,念叨个有的没的。 “小孤,剑练的如何?” 霍孤拿剑的手一抖:“还行。” “娶媳妇了吗?” 霍孤手中剑直直掉下来,弯腰捡起来,道:“未曾。” “可有心仪之人?” 霍孤:“……” 沈鹤来了兴致:“有?谁家姑娘?” 霍孤往他后面一看,道:“盟主。” 沈鹤猛的回头,再一转身,霍孤已经不见了,他骂了句:“小兔崽子。” 晚间,沈鹤与楚澜聊天时,问起:“小孤心上人是何人?” 楚澜疑惑:“小孤有心上人了吗?” 沈鹤的眼神像是要杀人:“我让你替我照顾好他,你连他心上人都不知道是谁?” “……我再怎么照顾……也不一定知道谁是他心上人啊……” “这么些年没点苗头?” 楚澜摇摇头:“没有,或许是离开盟里这几个月,遇到了谁家姑娘吧。” 沈鹤摸摸下巴:“那他不跟人家姑娘双宿双飞,又回来作何?” 楚澜试探道:“姑娘看不上他?” 沈鹤一巴掌打到他头上:“我的徒弟,谁敢看不上?” “是是是”,楚澜又道:“那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 楚澜道:“小孤离开这几个月,一直待在良王府。” 沈鹤震惊:“难不成他看上了良王妃?” 楚澜眼睛一撇:“良王好男色,至今未立妃纳妾。” 说完两人一愣,同时出声:“好男色!良王!” 深更半夜,霍孤的门板响个不停。 相比沈鹤和楚澜的火烧眉毛,霍孤显得极为镇定,“何事?” 沈鹤牵着楚澜进屋,端端正正的坐下,问:“你那心上人是谁?” 沈鹤脸色极不好,明眼人这时都知该编个话避过去,偏霍孤连撒谎都不会,他只会选择不答。 “良王?” 霍孤依旧不答。 沈鹤恼怒,骂道:“我教了你那么多年,是让你去行断袖之癖的吗?” “师父与盟主亦是如此,为何我不行?” “你跟我比?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就死了,你呢?六尺黄土之下,你如何面对霍家列祖列宗?” 霍孤抬眼:“师父不是说我孤身一人,无父无母吗?” “你还敢还嘴?” 霍孤答:“徒儿不敢,只是师父未免太不讲道理。” 沈鹤气的拔剑指他:“你若执迷不悟,你我师徒便从此决断!” 霍孤不卑不亢:“师父教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却忘记了,徒儿做错了什么,师父要拿师徒情义逼迫?” “你与良王扯上关系,便是错了。” “若不是师父让徒儿去杀晏子瑜,徒儿毕生也不会与他扯上关系。” “我可没让你与他行苟且之事!” “何为苟且之事?我与他情投意合,与师父和盟主并无异样。” 沈鹤笑道:“好一个情投意合,看来你是打死不愿回头了?” “徒儿并未做错,何来回头?” “好,好啊,从此你我师父二人……”楚澜及时捂住他的嘴,道:“小孤,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再说。” 沈鹤被拖走,掰开楚澜手指喊:“你若执意如此……就当没有我这个……” 楚澜顺势关上房门,拉着沈鹤走了,声音再听不见,房里瞬间安静。 霍孤弯腰捡起剑,摸摸自己脖子,方才沈鹤拿剑指他时,不小心割破了点皮,流血了。 师父从未拿剑指过他。 沈鹤的话何意?为何他不能与晏良扯上关系,为何说他对不起霍家列祖列宗?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他又做错了什么? 霍孤一概不知。 沈鹤气的发抖,嘴里念着:“我要与他断绝师徒关系。” “忘恩负义!我养了他那么多年,他竟为了一个良王与我顶嘴!” 楚澜倒了杯茶给他:“冷静,冷静一点。” 沈鹤一掷杯子:“我怎么冷静?他与良王是断不可能的!” “为何不可能?” “良王是皇子!皇家之人,眼里只有天下与权谋,没有情爱。” “说到底,你还是忘不了他。” 沈鹤一瞬冷静:“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忘不了他。”楚澜一字一句:“霍家的子孙,就该走正道,娶妻生子,延续霍家血脉,不能断袖,他当年走错了路,你便不许小孤再走上同样的路。” 沈鹤皱眉:“你怎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你有意让小孤去接近良王,可一听小孤对良王动了心,又让小孤远离他,从始至终,小孤可知道分毫,你还打算瞒他多久?” 沈鹤叹口气:“这些事,知道了有什么好。” “孰是孰非,也该小孤自己来定夺。霍孤不是霍羽,晏良也不是晏广。你不能因为霍孤姓霍,便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他。” 沈鹤一言不发。 楚澜道:“我言尽于此。这么多年,你也该清醒了。你想做什么,我依旧会护你,只是这亲……不必成了。” 沈鹤猛然站起来,而楚澜不做理会,已经走出门了。 一方小院,三种心思。 二十年了,楚澜等了二十年,等了一场空。 翌日,沈鹤将霍孤叫到房中。 “昨日师父话说重了,别往心里去。” “徒儿明白。” “坐吧,有些事,该跟你说说了。” 霍孤应声坐下。 想起了很遥远的事情,沈鹤目光有些空洞,他道:“霍孤的霍,不是师父瞎起的,是前朝大将军霍羽的霍。” 霍羽,前朝镇国大将军,用兵如神,当年为现任皇帝晏广争储,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惜在晏广即位后没两年,便因造反被诛了九族,一代大将陨落,不可谓不可惜。 “他是你爹。你爹的夫人,也就是你娘,叫郑采薇,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霍孤想,原来他有爹娘。 “我名中之鹤,非白鹤之鹤,而是贺姓之贺,沈贺。” 沈贺,当年与霍羽一起,辅佐广帝即位的功臣,一文一武,传闻当年广帝与此二人义结金兰,实乃陈国一段佳话。只是后来霍羽因罪抄家,沈贺也不知所踪。 沈鹤苦笑一番,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你爹将你托付于我,行刑那日,我抱着还不到半岁的你,就在人群里看着。皇帝知道了你没死,便派人追杀我们,我就带着你四处逃命。” 怪不得,小时候除了盟主的人在四处寻找他们,还有另一拨人也在四处找他们,现在看来,倒是盟主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 沈鹤眼睛通红:“可你爹没有造反,谁造反他也不可能造反的,皇帝利用了他,借他的力量上位,又杀了他。” 霍孤道:“所以师父想给他……”说完又改了口:“想给我爹翻案吗?” “是,所以我带你逃命,等待时机。随着你日渐长大,皇帝派的人越来越多,我防不胜防,不得不将你送进了杀手盟,也不得不与你们断了联系。” 霍孤问:“那师父现在为何回来?时机到了?” “我虽逃离在外,却也时刻关注着朝野的动静,想给你爹翻案,只能指望一个明君。” “晏子瑜吗?” 沈鹤道:“对,我在江南时,听说了修筑运河之事是良王提出来的,他是唯一看得清大局的人,是最好不过的储君人选。” 他道:“运河之事,良王得了封赏,四皇子必定气不过,所以我给楚澜传了信,若有人请杀手去刺杀良王,便让你去,你杀不了他,他也不会放你走,这样一来你便可留在良王府。” 沈鹤错了,晏良是放他走了的,那天晚上,晏良揭了他脸上的蒙面,故意放走了他。只是后来又遇到了,把他捡了回去,再不许他离开。 可这次他走了这么多天,晏良却又没了动静。 晏良总是让人摸不透。 沈鹤道:“他比我想的还要有野心,他在下一招更大的棋,这样的人,做储君再合适不过了。” 沈鹤叹气:“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对他动了心,但你可知,皇家之人没有心。” 消息太多,霍孤一时无法接受。 首先他有了爹娘,还是如此身份显赫之人。 其次他当做至亲的师父,竟瞒了他这么多事,一手将他送到晏良身边,让他接近晏良,利用晏良。 而那个整日里笑意盈盈的人,藏着如此深壑的胸怀,却在霍孤面前装傻充愣,笑看霍孤丑态百出,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霍孤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谁都可以利用他,可他却谁也看不透。 “师父瞒了你这么多事,瞒了这么多年,还利用了你,师父错了,师父给你赔罪……你别恨师父……” 霍孤摇摇头。 “事情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如何做,你自己决定。只是师父有一句,伴君如伴虎,你爹当年……如今,你要想清楚。” 如何做? 如何做呢? 昨晚的霍孤还能信誓旦旦的说着我与晏子瑜情投意合,今日的霍孤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霍家之案怎么办。 晏良那滔天谋略下,有几分真心是留给他霍孤的。 有朝一日晏良登基,他是什么?臣子?皇后?还是男宠? 第 12 章 二十年了。 当年信誓旦旦说着的此生不相负已是过眼云烟。 那时的霍羽,沈贺,晏广,都还是白衣少年郎。 霍羽十七一战成名,沈贺十七拜官,在陈国名声大噪。 为人臣子渴望得明君赏识,大展抱负,他们遇到了晏广。 晏广与其他皇子不一样,他目光清澈,虽然后来再也没有这样的目光,但当年的霍羽和沈贺,确实被这种眼神吸引,于是三个年轻人惺惺相惜,互许承诺。 一人成王,一人为将,一人为相。 而年轻霍羽的心中,悄然升起另一种情愫,一种名为爱慕的情愫。 他喜欢晏广指点江山时的胸有成竹,喜欢晏广偶尔的调皮捣蛋,喜欢晏广伏案疾书的样子,年轻霍羽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为晏广出生入死。 沈贺看在眼里。 晏广不出所料登上了王位,依照诺言拜了霍羽为将,沈贺为相。 新皇即位不久,一批一批佳丽入了后宫,霍羽不语,以臣子身份默默守护。 沈贺看在眼里。 晏广给他们二人赐婚,霍羽默默接受,沈贺以辞官推辞。 沈贺告诉霍羽,皇帝已经变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晏广,霍羽笑笑,择日成了婚。 两年后,将军夫人诞下一子,满月礼还未举行,霍家便因造反之罪入了狱,狱中艰苦,夫人没挺过去,一月后便撒手人寰。 沈贺听闻匆匆进京,用尽所有人脉,也才救下一个尚且三月大的霍孤。 狱中的霍羽笑的坦然:“从今以后,这孩子就是孤身一人了,就叫霍孤吧。别告诉他身世,别让他给爹娘报仇,让他无忧无虑的活一辈子。” 沈贺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意难平。只这一句意难平,我负了太多人,采薇,小孤,还有你,淮卿。”霍羽笑笑,道:“这辈子是没机会了,来世,我再好好还你们。” 霍羽怎会不明白敌国灭,谋臣亡的道理,只是意难平。 沈贺站在刑场外,看着霍羽慷慨赴死,嘴角那一抹不知是释然,还是不甘的笑意,仿佛都在自嘲着,他这一生的荒唐。 怀里的小娃娃哭的厉害,霍羽远远朝这边看了一眼,那一眼的温柔缠绵,是霍羽留在这世上最后的挂念。 霍羽对沈贺笑了笑,手起刀落,沈贺捂住了小霍孤的眼睛。 二十三岁的沈贺连姑娘家的手都没摸过,如何能带好孩子,而且还要防着晏广派来的人的追杀,所幸遇到了刚刚接任杀手盟盟主之位的楚澜,日子才好过一点。 楚澜原也是个风流之人,绝世武功,杀遍天下,对沈贺一见倾心,承诺以杀手盟势力,护他二人一世平安。 沈贺不应,却也不得不依附于楚澜。 时日久了,楚澜剖出了整颗真心,沈贺动了情,却始终不敢回应,飘零如浮草,不敢生了根。 就这样过了许多年,霍孤日渐长大,眉目与霍羽越来越像,沈贺就越来越怕,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晏广年纪大了,更加害怕当年这个遗漏之子横生祸端,倾尽全力搜杀沈贺二人。 沈贺不得不将霍孤送到楚澜手里,四处逃命吸引视线,那五年里,有多次沈贺死里逃生,总会想起在楚澜怀里的温度,他后悔当年编的慌,让楚澜以为他心另有所属,若是就这么死了,这份心意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这个时候沈贺才明白,霍孤不可能安然度过一生,霍羽之案不平,即使晏广退了位,下一任君王也会不遗余力的搜杀,对于胆敢造反挑战皇威的余孽,帝王总是格外敏感。 于是沈贺开始着手策划翻案事宜,他发现了晏良。 晏良提出的修筑大运河一事,看似简单,实则影响深远,造福了整片江南和运河沿岸的百姓,南北货物往来频繁,贸易畅通,向来运输堵塞的陈国有了捷径,一跃而起。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民心难得,民心所向者,便可王天下。 在众皇子争相想取得天子青睐时,良王殿下悄然得了民心,不可谓眼光不长远。 因此沈贺看中了晏良,唯有晏良,能替霍羽翻案。 他把霍孤送到晏良跟前,料定了晏良不会杀霍孤,果不其然,晏良将霍孤留在良王府里,待将来晏良登上皇位,霍孤便可挑明身份,还霍羽一个清白,名垂千史。 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情字。 霍孤对晏良动了情。 帝王之家何来情爱,纵是晏良与晏广不一样,骨子里也都是独断独视独听者,并无本质差别。 霍羽身死二十年,为何他的儿子,也要步上他的后尘。 沈贺追悔莫及,后悔当初不该将霍孤送至良王府,也就不会有后来诸多麻烦事。 而他不知道的是,无论他怎么做,晏良也不会放过霍孤。 又逢十五,晏良进宫面圣,巧遇四皇子晏宣。 “见过皇兄。” “十二弟来了,这是要进去见父皇?” “正是。” 晏宣顺嘴一问:“听闻你府上出了事,可还好吗?” 晏良面露悲色,道:“不好,柳七时时入我梦中,怨我查不出凶手,致他含冤而死。” 晏宣不喜看他这副嘴脸,摆摆手道:“不是已经交给刑部了吗?别急别急,过两天肯定给你个交代。” 晏良委屈道:“是。” “好了你快进去吧,免得父皇等急了。”本王看你也看烦了。 “是,皇兄慢走。” 待晏宣走后,晏良整理了下衣裳,掀开帘子,进了御书房。 帘外的晏宣笑了笑,过两天,确实该有个交代。 皇帝正在提笔写字:“来了。” “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起来吧。” “谢父皇。” 皇帝拿着自己的字看了看,递给晏良,问:“觉得怎么样?” 晏良看了看,道:“笔锋险峻,刚劲有力,父皇好字。” 广帝大笑一番,道:“也就你会哄朕开心,你那些个皇兄们,都不愿意跟朕好好说会话。” 晏良笑笑,道:“哥哥们都有政务在身,忙些也是应当的,父皇这字实在好看,可否赏了子瑜?” “拿去拿去。” 晏良喜笑颜开:“谢父皇!” 广帝瞧着他这开心模样,心里陡生愧疚,这孩子自幼一人长大,连个娘都没有,若不是每月十五进宫面圣一次,怕是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 “子瑜啊。” “在。” 广帝卧在榻上,看着晏良,问:“想不想做官?” 晏良面露羞耻之色:“子瑜生性愚笨,不是做官的料。” “哎!不会可以慢慢学,修筑运河一事,不就是你提出来的吗?” 晏良摇摇头:“子瑜只是道听途说多了,才斗胆一提,但子瑜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做官,怕是祸害了一方百姓。” 晏良面色憋的通红,似是极为羞耻,不堪于自己愚笨,怕被长辈怪罪,连话都要小心着说。 “好了好了,你不想做,朕不逼你就是了。” “谢父皇。” “最近怎么样?良王府住的可还习惯?” “回父皇,一切都好。” 广帝突然问:“听你四皇兄说,你府上死了个男宠?” 晏良心里明白,晏宣等不及了,他点点头,小心道:“是,但他不是坏人,是个很好的人,就是……被人害了……” 广帝皱皱眉,本想责骂一番,让晏良娶妃生子走正道,现在瞧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忍心开口了。 帝王之家的那点喜好,广帝心里明白,他也曾图新鲜宠幸过几个娈童,只是觉得滋味不怎么好,还麻烦,从此便不碰了。现如今晏良好男色,他也懒得说什么,只是这孩子太软了,连死个男宠都这般郁郁寡欢,当真是不成事。 广帝喃喃:“刑部……明日早朝朕令刑部严查,你先回去。” 广帝生性多疑,晏宣提一句,晏良提一句,便足以让广帝对刑部疑心了。 晏良便道:“谢父皇。” 晏良自皇宫出来,脸色y沉至极,管家瞧着不对劲,也不敢多嘴,直到回了良王府,才问:“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晏良从怀里取出纸张,道:“拿去烧了。” 管家一看便知,这是皇上手笔,便放入火盆中,一瞬燃为灰烬。 晏良坐下烤手,嘲笑道:“现在才想着补偿……可笑至极。” 管家不敢惹他生气,见他摸着手上那串珠子,便道:“殿下想念霍公子了吧。” 果不其然,听到霍孤,晏良脸色不再那般难看,平添了几分柔和,他摩挲着手腕:“嗯,再过不久,他就可以回来了。” “殿下今日进宫可是遇到了麻烦?” 晏良看看弯腰颔首说话的管家,笑道:“怎的这般怕本王?本王有那么可怕吗?” 管家连忙直起腰讪笑,心道您自己可是不知道您刚才的样儿,活吓人。 晏良是真的疯子,心狠手辣,只是他善于伪装,他把自己伪装成不谙世事,走到如今,他脚下已经不知道踩了多少人了。 这种伪装在霍孤出现之后更加神似,他呈现给霍孤的晏良,是一个矛盾的自己,既毒辣,又温良,既敏感,又稳重。装的久了,有时晏良自己都忘了原本的自己,在霍孤走后,他才幡然醒悟,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早已做不成什么好人。 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会放开霍孤,肮脏的人也渴望情爱,他渴望霍孤向他伸出手,对他说你不脏,我不嫌你脏,如果霍孤不这样做,那就把霍孤也变得肮脏,一起沉沦,不外乎另一种浪漫。 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晏良笑笑,道:“遇到了本王的四皇兄,说来他还帮了本王一把,本王要不要谢谢他?” “宣王为何要帮殿下?” “因为他也想渔翁得利。”晏良叹口气,抬头对管家笑道:“都把本王当棋子,本王也是会不开心的。” 管家道:“都想渔翁得利,就看最后谁是真正的渔翁了。” 晏良还是笑:“你觉得呢?” “自然是殿下。” 第 13 章 “殿下,皇上下了圣旨,事情瞒不住了。” 高冠华服的人负手而立,一袭黑发垂下来,搭在肩头,他看着窗外的茫茫大雪,懒懒的开口:“那就不瞒了。” “可……宣王殿下那里怎么交代。” “你只管按计划去做,其余的不必管。” “是,下官告退。” 彭康走后,那人转过身,曲腿坐到小桌前,百无聊赖的看雪压枝头。 三日后,柳七之案罪首何元入狱。 何琛急急忙忙跑到宣王府,将门板都快拍烂了。 管家将他引到内室,一见到晏宣,何琛就开始哭,吵的晏宣心烦。 “哭什么?本王还没死呢。” “殿下,我儿……我儿他……他被刑部带走了……” “本王已经知道了。” “这可怎么办呐!下官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啦!” “想死出去死。” 何琛顿时不敢出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晏宣。 “先听本王说两句成不成?” “殿下请说。” “这事是本王安排好的。” “啊?殿下为何要让我儿入狱?那可是天牢,进去半条命都得没半条啊!” “本王都说了是安排好的,定然不会让他在里面受苦。” “那……那这是何必?” “父皇圣旨都下了,刑部查了这么多天,总得有个交代吧。” “那接下来……怎么办?” 晏宣不耐烦道:“审啊,签字画押,定罪问斩。” “啊!我儿不能死啊……” 晏宣被他哭的心烦,抬脚踹了他一脚:“又没说砍你儿子。” “那……那砍谁?” “管他谁呢,随便找一个,父皇又不会亲自监斩,他哪知道砍的是谁。” 何琛喜极:“殿下准备偷梁换柱?可……可这事风险太大……万一……” “有本王担着你怕什么?” “是是是,下官不怕,王爷好计谋。” “行了,去天牢看看你儿子吧,没事别老往本王这跑。” “是是是,下官这就走,这就走。” 哭哭啼啼的人终于走了,晏宣耳根清净,这确实是一部险棋。 诚如何琛所言,此事风险极大,万一出了纰漏,便是砍头大罪,但砍谁的头就不一定了。 事情发展到不可控时,晏宣找到了他的二哥,晏景,景王殿下。 晏景同意刑部出手接管,但拒绝了他给的好处,但晏宣知道,晏景一定是想趁机将户部收入麾下,但没关系,他可以将计就计。 偷梁换柱之事风险太大,出点纰漏也是应当的,事情败露,景王私自偷换犯人,父皇必定严惩,届时,户部和刑部,就都是他的了。 只是有一点,此事一成,何元必死无疑,难免何琛反咬一口,但到了生死关头,若那个老狐狸看不清局势,晏宣也不介意户部尚书换个人当。 思及此,晏宣招招手:“备车,本王要去景王府上。” 宣王府的马车行在京城大道上,百姓都远远避开,免得惊了这金贵王爷。 待马车走远,路旁避让的人直起了身。 “殿下,那是宣王府的马车。” 晏良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嗯。” “看样子,是去景王府的方向。” 晏良揣着手,今年的冬天来的比往年早,而且比往年冷的多,“何元被押入了天牢,他自然要去跟景王好好叙叙。” 管家跟在他后面:“先前一个月都查不出来的案子,圣旨下来不过两天,凶手就入了狱。” 晏良笑笑:“所以说还是圣旨有用啊,哎?那个人是不是霍孤?” 王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梅花糕铺子前,好像是站着一个人,形似霍孤。 “看着像,不知是不是,我去瞧瞧?” “一块去吧,出来也是买梅花糕的。” 王管家跟着后边,心想您想吃桂花糕吱一声不就成了,犯得着大雪天自己出来买吗? 果不其然,还真是霍孤。 他拎着两包梅花糕刚从店铺里出来,见到晏良,霎时怔住。 “哥哥,别来无恙啊。” 霍孤看了他两眼,错开身走了。 晏良拉住他袖子,笑道:“许久不见,哥哥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无话可说。” “可我有话跟你说,哥哥跟我来。” 霍孤被他拽住袖子走,行至一处小巷,深巷中很安静,与外界隔绝,晏良将他抵在墙上,伏在他怀里,软软道:“哥哥,我想你。” “说完了?” “你想不想我?” “我走了。”霍孤推开他要走,不料却被晏良从后面抱住。 “哥哥想不想我?” 霍孤去掰他的手:“不想。” 晏良松开了手:“那哥哥走吧,怪我一厢情愿了。” 霍孤转身看他,晏良笑道:“怎么?哥哥又不想走了?” 他慢慢走到霍孤面前,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微微踮起脚,向霍孤凑去,在嘴唇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轻轻错开,附在霍孤耳边道:“骗你的,我其实一点也不想你。” 啪嗒,梅花糕摔在地上。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弑君 作者:冬急 第6节 晏良被人握住手腕举过头顶,背靠冰凉的墙壁,前面是霍孤火热的唇舌。 霍孤含住他的唇撕咬,牙齿磕磕碰碰,不知道硌破了谁的唇,蔓延开一股铁锈味,却还不肯罢休,往那软香口中探去。 晏良有意逗他,躲着他不让亲,霍孤将他手腕放下,一手扣住他的腰,膝盖也卡到他腿||间,捏住他的下巴重重的吻上去,甜美的唇舌,终于可以细细品尝。 晏良手被放开,便开始撩||拨他,手探到霍孤衣襟里,常年练武之人的胸膛ji,ng壮,霍孤的手也向下探去,两片浑圆的屯||瓣还是那么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嗯……”霍孤在他颈间啃||咬,晏良软绵绵的,不禁哼出声。 霍孤在他脖子上重重吸了一口,看着那一点嫣红,心里才稍稍舒坦了点,他舔着那点红,问:“想不想我?” “嗯……想……” “这也想?”霍孤隔着衣物,握住了他的下面。 “哥哥……” 这时候喊哥哥,其实是为了求饶,巷子外一直都有人走动,说不定就有人看过来发现他们两人,霍孤没想那么多,只觉那一句哥哥,叫的他骨头都软了。 手上加重了力道,晏良急促的喘||息,攀住他的肩膀,头埋在霍孤的颈窝里,一声一声的喊着哥哥。 “哥哥……嗯……” “狐狸ji,ng。” 晏良低低笑一声,在霍孤脖子上舔了一口:“那哥哥有没有被迷了心神?” 霍孤加快了速度,晏良顾不得说话,长吟一声泄了出来,衣物里黏哒哒的,不甚舒服,低头看看,霍孤前面也鼓起了一个小包。 “哥哥说谎,你明明也想我。” “闭嘴。” “哥哥,憋着对身体不好。” 霍孤捂住他的嘴,伏在他肩头缓着那股劲,晏良不能说话,伸舌舔了舔他的掌心。 霍孤:“……” 晏良看着生气走远的霍孤,笑的直不起腰,那包梅花糕躺在雪地里,晏良捡起来,拍拍上面的雪,拎着走出了巷子。 “殿下……没事吧?” “没事,回府吧。” “这梅花糕……还买不买?” 晏良扬扬手:“已经有了。” 管家便又跟着他回去了,方才看霍公子气冲冲的走了,心想还不会打起来了吧,偏头无意看向晏良衣领里,若有若无的一点殷|红,很是鲜艳。 王管家红了脸,这大街上的…… 景王府里,晏宣吃着糕点,说:“二哥,你这府里真暖和,跟春天似的。” 晏景笑笑:“你喜欢,多来便是。” “我前几天进宫见母后了,她让我转告二哥,天冷了,多注意身子。” “嗯,你也是。” “二哥,能给我备间客房吗?我那府里冷得很,等冷了想在你府上住住。” “可以。” “二哥你真好,对了二哥,何元那事好办吗?” “好办。” 晏宣笑眯眯的:“那就多谢二哥帮忙啦。” “应该的。” 晏宣懒懒的躺在暖烘烘的地上,真舒服啊,景王府真舒服。 明明他跟晏景是一样的,都是父皇与母后的儿子,为何晏景住的府邸这般华丽,离皇宫那么近,他的府邸却离的那么远,那么冷。 为何他只有一个户部,而晏景却有刑部,吏部,礼部。 何琛的事情兜不住了,他还要献媚的来求晏景,求刑部出手。 晏景能帮父皇处理国事,而他却只能在朝堂上当个摆设,好不容易运河之事能出个风头,还被晏良抢了去。 真是不公平啊。 不过再过不久,刑部就会成为他的了,然后,六部,中枢……什么都会是他的。 晏宣弯起了嘴角。 又待了半个时辰,晏宣起身告辞:“二哥,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好。” 景王妃来给他披了件衣裳,跪坐在他身边,“宣王殿下……” 晏景摇着杯子,杯中清茶荡起一圈圈波纹,却始终没有洒出来,他的语气颇为遗憾:“本王原本不想动他。” 户部根本不值一提,晏景也不在乎,好歹是同父母的兄弟,如果晏宣不动歪心思,替他擦个屁|股,不过抬手的事。 景王妃给他斟了杯茶:“殿下息怒。” “有何可怒。”晏景转着杯子,嘴角笑意不明。 霍孤回到盟里,使劲捶了下院中老树,树上的积雪震落,覆了他满身,眉毛上都挂着雪花。 沈鹤:“???” 楚澜:“……” 第 14 章结局 后来,何元之事被揭露,四皇子被贬为庶民,流放边关。 晏良抱了壶酒,去了魏游和柳柔的墓前。 霍孤站在他身后。 “他从来不是我的男宠,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心爱之人被折磨致死,忍辱负重,以同样的方式还回去,再与心爱之人长眠。 “其实他本不必死,为了我才去死的。” 要做王的人,不可以留下任何把柄,魏游必须死,为了晏良所走之路的干净。 晏景被立为太子,而晏良也被封为亲王,入主朝堂。 晏景在夜里来到良王府。 “二哥帮了你这么大个忙,你怎么谢谢二哥?” “恭喜二哥。” “就这样?”他伸出手,却被霍孤打开。 再后来,晏良被派去边关打仗,霍孤一路相随,屡建战功。 三年过去,皇帝病重,急匆匆叫回良亲王。 谁也不知道寝宫里的皇帝说了什么,再出来时,贴身公公宣读圣旨,良王继承大统,朝堂震动,太子一力压下。 “子瑜,你想要什么,二哥都给你。” 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为霍羽平反。而后颁布新法令。 昭告天下,即日迎娶大将军霍孤为后。 群臣跪倒:“皇上不可啊!” 皇宫深院内。 “他们不许朕立你为后。” “谁不同意,明日我去砍。” 翌日,先皇贴身太监带着先皇遗诏上朝,大陈皇帝可立男后,但不可纳男妃,民间可娶男妻,但不可娶男妾,随后自缢身亡。 一月后,天子大婚,举国同庆。 远在江湖逍遥的沈鹤听到此消息,握紧了楚澜的手。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澜道:“谁知道呢。”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先皇临危受命登基,老臣们蠢蠢欲动。 “你为什么不走?” “我走了,就没人护你了。” “不走你就得死!” “君要臣死,臣甘愿赴死。” 皇帝老了,泪眼污浊的拽着帘帐,颤抖着手写下最后一道圣旨。 我做不到的,就让后世来做吧。 后世的繁荣景象,哪一步不是踩在先躯的身上过来的。 谁知道呢?也许他良心发现了,也许他只是心血来潮写了封圣旨,身躯已死,往事都已尘封,一身功与过,留与后人评说。 后世还在延续。 江南的小庭院,小娃娃正在练字,晏景抱着小娃娃转圈,粗布衣裳的女子在一旁调笑。 “念儿,想做皇帝吗?” “想!!” 女子捂着嘴笑:“这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晏景捏捏小娃娃的脸,也不说话,遥望北方,那深宫里的人,想来是开心的吧。 “娘子,今儿带你和念儿去吃酒楼。” 小娃娃叫:“好哎!” 女子上前握住他的手,微微笑了。 史上第一位男皇后,正在批奏折,愁的眉毛都要拧在一起,床上那人半裸着胸膛,笑眯眯的看着他。 昨夜狠了些,今日被罚批奏折,这可是奏折啊,霍孤纠结了一阵子,摔笔。 “皇上,臣错了。” “错哪了?” “臣不该不顾皇上身子,索求无度,害的皇上下不了床。” 晏良:“……滚去房顶。” 宫里又传开了,皇后娘娘又犯了错,被皇上罚穿着凤服站房顶,可真真是皇宫一道亮眼的风景。 “能不能换个罚法,太丢人了。” “你是皇后,就该穿凤服,不是喜欢站房顶吗?让你站还不好?” 霍孤:“……好歹是个皇帝,就知道缠着我闹。” “委屈着你了?” “嗯。” 晏良拔下簪子,脱去衣服,从枕下拿出一个盒子,里面瓶瓶罐罐。 “西域的贡品,说是一触即化,还带cui情功效。” “该赏。” “委屈着你了?” “不委屈。” 云雨之后,晏良说:“再给我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我就带你云游四方。” “好。” 后来的某一夜,晏良实在被折磨的不上不下,终于招供了。 很多年前,皇家围猎,晏良被晏宣陷害,丛林深处,野兽低吼,过路的一大一小救了他。 待他回去后告诉父皇,父皇只是随手一摆,不做理会,那时晏良才明白,站在至高处,才有说话的权力,才能给那晚细心为他包扎的小男孩,最盛大的婚宴。 霍孤生气了。 从小到大,都被当今圣上算计着走,哄了一月才哄好。 再后来,江海升平,从江南来的皇子接任了皇位。 太上皇带着皇后逍遥自在去了。 沈鹤和楚澜年纪都大了,晏良和霍孤头上也有了白丝,回首望向来路三千,竟不知该做何感想。 只是幸好,当年那一剑没刺成。 没有弑成君。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 从八月份第一篇到现在最后一篇,说起来写文是我一时心血来潮,但很享受。 我想讲很多故事,可我力不从心,所以到这里结束,匆匆把后来的事交代了,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连个正经写手都算不上,就不说那些自恋的话了,但我真的超爱我写过的每一个人,有些没能结束,有些匆匆结束,我都觉得很难受,但我能力有限,我承认,只能再次抱歉。 祝大家看文开心~谢谢每一个点过我的文的人,祝你们三次元一切安好~n_n 江湖再见。 第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