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正文 第1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节 1、第一、二、三、四回 第一回 夕阳影斜,元公公步履匆匆,一路不少太监宫女恭恭敬敬的于他见礼,也顾不上多加回礼。眼瞧前面余相爷自议政堂出来,心气儿一松,脚步却丝毫不慢。 余清流揉揉眉心,说是议政,其实唇枪舌剑争的不过就是些浮碌虚名!满朝文武,真正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又有几个?! 余清流实在累极,脚下一个不防,踏阶踩空,眼看就要生生跌倒! “相爷小心!”略为清脆却不失柔和的声音…… 余清流本想扶住廊柱,两条纤弱的臂膀却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余清流恍然间握住元遥的腰肢,还不及惊异这纤弱柔韧触感,竟已经跌倒在地…… 若元遥是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扶住余清流自然不在话下,可惜元遥虽是弱冠之年,但久处深宫,真真是手无缚ji之力。这不,明明是想扶住余相爷,却连累自己也跌倒在地。 余清流虽是文官,但素来身形灵活又颇通武术。然而仅仅是方才那一闪神,竟忘了反应。 元遥后背磕在台阶上,只觉的像是骨头碎掉似的疼,余清流重重的压在他身上,胸口也被堵的喘不了气…… 元遥胀红着脸想推开余相爷,奈何全身竟使不出一丝力气。而余清流明明是在第一时间想扶起元遥,却看到元遥脸上的嫣红,像一朵素美的芙蓉,晕出一层薄粉般动人……不觉,竟痴了…… “嗯……”元遥痛苦的嘤咛一声,真的快喘不过来气了…… 正是这声嘤咛,让余清流猛然醒悟,既是羞愧,又是懊恼的扶起元公公,温声问:“公公可伤着了?” 元遥顾不上礼数,揪住相的宽袖大口喘息。过了一会儿,那股窒息的感觉缓和过后,才察觉余相爷宽厚的手掌依然握在自己腰间,连忙跳开他的“怀抱”,低头恭声道:“陛下急召相爷前往紫宸殿,请相爷速随奴才前去。” 手心空空,失了那柔韧的触感,余清流不由可惜,那纤腰竟像是自己两掌就能环握似的,脆弱的仿佛能轻易折断…… 余清流心神一动,茫然想道,我这是怎么了?竟会如登徒子一样,这般。。。。 擦了擦冷汗,不敢再看元遥,颇有掩释之意的沉声道:“烦请公公带路。” 元遥丝毫不觉,仍只是恭顺的低着头。 第二回 “吾皇万岁。” 虽然御赐恩德,余清流见驾可不必行礼,但余清流仍是拜了一拜,等候圣上准予平身。 皇帝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仍自拿着折子,而另一手则轻磕着案几。 “笃、笃、、笃、、、” 一声声“笃、笃、、”的音调,没有让余清流放松,而是更加紧绷起神经。而立在帝王身侧的元遥,仍是垂首,让人看不清表情。 “嗯……”皇帝轻吟一声,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余卿平身。” “谢吾皇!” “议政堂可有结果了?”皇帝语调平缓,似是随意的问道。 “是。已经初定外放京官的名额,只等陛下筛选钦定。” “哼,”皇帝冷哼一声,未可至否,扬手把手上折子扔向余清流,沉声道,“余卿也看看这个。。” 余相自是轻松接住,淡淡的展开折子,密折的内容似是意料之内。淡淡道:“西月国想要议和,还带着公主,意义不言而谕。这公主,自然是万万不能纳入后宫。但若是不要,必是打了西月国的脸,姑且看着朝中哪位王公大臣尚未婚配……陛下做主便是。” 余清流忠于皇帝,帝王也颇为赏识这位内敛正直的臣子,言语间自然不必拐弯抹角。 但,皇帝必定是皇帝,永远不会无保留的亲近任何人。所以现在,余清流也只是顺着皇帝的意思,不冷不淡的处理着君臣关系。 元遥悄悄抬眸望了眼余相爷,皇帝的意思,不正是塞个公主给相爷吗?为何相爷还装着不懂? 余清流见皇帝绝口不言,只得继续说道:“西月公主,不在话下,只是平王,必定要回朝了……” 第三回 夕阳落尽,余晖已逝。余清流正坐轿中,晃晃悠悠的闭目养神。 养神?不然。余清流的脑中,仍然纠葛着纷扰的琐事。 礼部员外郎新娶的小妾,正是京城第一名妓,算来,也是这位员外郎的第三个妾室了…… 和西月国的仗,终究算是完了,而边城驻守五年的平王,也该回来了…… 刑部大牢里关着的重案犯差点就被劫了,应该还要再加强守卫…… 元公公今日脸色好像有些苍白…… 元公公—— 余清流暮然睁开一双琥珀色的狭长双眸,摊开两掌,仿佛指间还残留着那日元遥纤细腰身的柔韧触感…… 小小的脸庞,少有血色,总是低着头,让人担心他会不小心撞上墙壁路人。 偶尔抬首,会看到他有一双杏核似的墨黑眼眸,淡淡的粉色唇畔…… 只是不知,他笑时,脸颊会不会染上红晕,就像,那天一样。。。 不可! 余清流,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自己倒底是怎么了,为何会注意起一个小小内侍。。。 “大人!学生有冤——” 余清流愁恼思绪被一阵吵杂聒躁声所打扰。 伴随着家仆的斥吼,是一声声“申冤”“大人”的年轻男子的尖叫声。 许是那人闹的太凶,轿夫只得停下小轿,余清流掀开轿帘,下轿后依着路边的灯火,只见是一书生打扮的青年,正和家仆争执。 余清流大声斥道:“住手!——” 那与书生纠缠的两个家仆连忙退立一边,而书生则扑到余清流脚边,递上一张微微皱起的状纸,口里喊着:“大人,请为学生做主!” 余清流并不接过,只是先问道:“既然有冤为何不予司令官处申告?” 书生红了眼圈,不是悲哀,而是气恨,道:“学生从县衙、府衙一路告到刑部!竟无一人敢接状纸!民间常闻大人铁面无私,学生实在无法,只得求相爷明察冤狱、为民做主!” 第四回 当皇帝,也不容易呀。。政事缠身,不能去钻意妃的暖被窝,还要板着脸吓唬那些臣子,明明不生气,还得冲着臣子发脾气,明明很生气,却要对着人和颜悦色。。。当初我怎么想起来挑这大刺当上了皇帝了呢? 皇帝面无表情的批着奏折,心里其实恨不得把这些奏章一张张的撕了、烧了、鞭尸了、、 元遥端了盅暖汤,轻轻放在皇帝手边,又挑了挑宫灯里的烛芯。烛芯闪烁了几下,发出明亮的光。 皇帝终于批完今日的最后一张奏章,惬意的在心里深深舒了口长气,但面上仍是无表情的端起暖汤。 “陛下,安王爷送来西域果酒九坛。”元遥见皇帝心情不错,趁机禀明。 皇帝眉间一挑,嘴角微微勾起:“他倒是有孝心。。。”抬眼觑到元遥眼帘低垂着静侯吩咐,更加坏心起道,“索性明日放你一天假,顺道给余相带上两坛。便装即可,不必知晓别人。” 元遥心里讶异,但丝毫不敢有异议,只得领命。 ◇ 皇帝搂着心爱的意妃,望着怀中人儿疲累的睡脸,yy一笑:别以为皇帝都是傻的,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这次估且帮你一忙,等日后意辞心甘情愿做朕的皇后了,看你站哪边! 而此时,元遥还是不得安歇。心里也是有些高兴的,可以出宫毕竟是好的。元遥毕竟不再是小太监了,偶尔还是可以借机出宫看看京都繁华,比起那些年幼入宫,终身湮没宫城的宫女太监们……唉。。。 只我一人出宫,也没甚意思,偏偏陛下还嘱咐了天未黑透,不可回宫。真是帝王心思,如海底之针般难测。 终于忙好手上活计,明日他不在,也不会有什么事了吧。。扑上绵软的枕头,意识沉入黑河……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毫无特色的温馨种田文……不喜欢的即时叉了,喜欢的就吻我一下……【羞】 2、第五、六、七回 次日,日头高高升起之时,元遥才嘱咐了小太监们好好伺候皇帝,独自换上一身宫中没机会穿的寻常百姓衣裳,提起小小的两坛果酒,就要往余相府上送去。 出了宫门,元遥思及相爷平日勤政,此时应在中书省才是,那又如何是好?莫不如将酒提到相爷府上交给仆从,而自己随便寻处清静地呆至天黑,就回宫! 遂也不雇车,自己慢慢悠悠的往余相住处行去,一路看着商铺车马,心里也还轻松。 余清流为官清廉,并不在意排场如何,余府也只是十年前高中状元之时御赐的府邸,虽然宽阔,但府中下仆连上两个伺候母亲的丫鬟,也不到十人。 元遥敲了半日朱漆高门,才见一老奴出来询问何事。元遥只说家中主人要送酒来,并不敢言明这“主人”姓名,只说是位姓黄的朋友。老奴心生疑惑,便道:“老爷吩咐过,登门送礼的,哪怕是根小草,也段不能收。既然你家主人和我家老爷是朋友,为何不说清楚姓名,也从未见你来过?” 元遥求道:“我家主人说了,只要把酒送到便是,你只收下,相爷回来见到这酒,自然会知道我家主人是谁。” 老奴为难,既不敢收这酒,又不忍元遥哀求。只说元遥在此等候余相回来亲自禀明,便又关上了厚重的大门。 元遥无法,只好在路边一个卖甜汤的小摊上要了碗红豆甜汤,慢慢的等。。。 ◇◇◇◇◇◇◇◇ 前几日里,那个当街拦轿递状纸的书生,竟是名举人,家住京都旁边一个名叫慈沙的小城,城虽小,但因造纸印刷业发达,也算繁华。书生姓宁,一纸状告的,竟就是新娶了三姨太的礼部员外郎——吴华! 员外郎,不过算是个一般小小京官,但因吴华母舅家正是皇帝的亲表弟安宁侯!吴华和小舅安宁侯相差不过两岁,感情相当深厚,虽然吴华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借着亲舅舅的脸面仗势欺人,但平日作风也甚是大胆。吴华年少风流,常常流连青楼楚馆,为余相所不齿。 但吴华平日政务也算无错,余相虽然不满,也不愿因这小卒和安宁侯扯下梁子。哪知今日,宁举人竟状告起吴华勾结慈沙县令屈打至死一名师爷! 宁举人言之凿凿,自己的亲哥哥是被人冤枉,做了替死鬼! 余相也着了自己的亲信,刑部中人调出案宗,细细察看。这一查之下,真是又惊又怒!宁举人哥哥宁大之死,只提了畏罪自杀,和仵作验尸、当堂口供、证人对辞等等记录明显不符!宁大虽不过是名小小师爷,但也是举人之身,怎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余相越查越觉心寒头痛,也在圣前提过,皇帝下令彻查却没有惊动过多人,以免打草惊蛇。所以余相这几日也算忙碌,今日却不知为何,皇帝竟准了一日假,要他早早回府养足ji,ng神! 好容易紧巴巴的处理完一些紧要事务,还不到晌午,便被皇帝“撵”了回来。 第六回 余相今日回来的早,平日傍晚方去接他的轿夫都还未来。余相便自己骑了一头枣红的骏马,慢慢的走在街道上。 待马快要行至家门时,意外见一伙人夹着谩骂挑拨的s_ao动。 小厮见余相脸色不悦,赶紧快步向前查探,又匆忙忙的回道:“大人,有人在强抢民女!” 元遥今日可算走着霉运了,本来在甜汤摊上慢慢啜着红豆汤,那卖汤的老妇也不在意他占了位子,少点了东西。但不知为何竟像是平空冒出了几个醉汉,嘴里嚷嚷渴,要老妇弄碗汤压酒。 元遥见了醉汉,只瑟瑟的缩了缩脑袋,但甜汤摊小,其中有一醉汉见了元遥便调笑道:“这有个标致小娘子。。。嗝~、、小娘子可是在等人?。。” 旁边另一醉汉便接道:“莫不是在等哥哥吧?”说着便想腻到元遥身边。 元遥又羞又怒,只想着快离了此处便罢。便起身作势要走,有一醉汉似是清醒些,骂道:“哪里是个小娘子,这不穿着男装呢!一群表子眼糊的臭虫。。” “呃。。。倒真是穿着男装呢。。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吧。。。不然哪有大男人如此标致呢。。。。”说着说着便扯起元遥衣襟,口里浑浑噩噩的嚷着要什么“验明正身”。 元遥急的快掉下泪来,挣又挣不脱,逃又逃不过,又不敢大声的叫人,,只是用尽力气掰开那些越来越肆虐的醉汉。 此时元遥已被围至街中,衣衫凌乱shi了大片,满身酒气,头发也散了,而那几个醉汉都涎笑着胡乱喊道:“可是个美貌小娘子呢……” 元遥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正想抓着簪子刺向一醉汉,便听得一人大声斥吼道:“住手!光天化日的强抢民女,活得太长了你们!!” 其实那醉汉经这一闹,酒都醒了大半,也无意再闹,但见说话的只是一个小厮,心中不服,便嚷道:“哪里来的腌臜小厮?少管你爷爷们的事!待报出爷爷们的名号,不吓得你屁滚尿流的!……” 小厮急道:“住口!——你们真是欠揭皮的泼狗!竟然敢在相国大人面前口出狂言!!” 余清流脸面青黑,不怒反笑,道:“且说说,你们又是谁家的贱奴。。” 那醉汉尚不知已到死时,甚至没听清小厮报的名号,只洋洋得意道:“说出来不怕吓得你满地乱爬!我们即是吴华吴大人府上家奴!” 元遥此时已经脚步虚浮,不太晓人事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那些醉汉,懵懵的冲上人前,叫了声:“余相爷。。。”就支持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余清流若是在听闻吴华名字时已是气极,那此时听到那声“余相爷”则是惊怒冲天!!一时恨不得把那几个贱奴剥皮抽筋、凌迟处死!!! “大人!”几个闻讯赶来的衙差巴巴的叫了声,又斥责起那几个醉汉。 余清流黑着脸上前扶起元遥,冷声道:“依律处置。” 那几人竟还要再闹,被衙役一鞭打去,骂道:“还不张着狗眼看看你面前何人哩!作死的爷送你一程!!” 元遥抓着余清流衣袖的手不住打颤,蚊子哼似的说:“站不住……” 余清流眼底y郁更甚,毫不顾忌的打横抱起元遥,向那领头的衙差道:“有辱朝廷命官,先打二十大板再审。”头也不回的向余府走去。 第七回 元遥青丝凌乱散于肩头,红红的眼儿,瑟瑟的缩在余清流怀里,好不可怜。。 余清流顾不得其它,径自把元遥抱去自己卧房。但见元遥衣衫凌乱,被撕去一块,露出大片脖颈处的雪白肌肤,就恨不得把那几个泼皮抓过来千刀万剐! 老奴压下心里种种疑问,倒了杯温茶。余清流接过,亲自一手抱着元遥,一手拖着瓷杯到元遥嘴边。元遥一饮而尽,只是不说话。 老奴心里愈发讶异,暗暗觉得元遥身份不妙,但又不敢说些什么。见余清流使了个眼色,便会意的去准备热水、香胰一干物什。 这厢余清流紧紧抱住元遥仍在瑟瑟发抖的身体,在耳边轻轻说道:“别怕没事了” 元遥闭上双眼,泪珠滚滚而下。。 余清流声声劝着,莫再恼怒。元遥听到这些温言软语,心里更加委屈,真是越哭越大声,甚至后来把些陈年旧时的伤心事,也一并拿出来哀哭。 呜咽之声不绝于耳,余清流痛的心也疼肝也疼,紧紧的搂住元遥,像是要把他嵌在r_ou_里一般。。。 元遥直直嚎啕大哭了好大的功夫,声音才渐渐下去了。。余清流见元遥渐渐安静下来,轻轻的把他放在榻上,静静的看着他安稳的睡颜…… 修长的指轻柔的抚过白皙的额,揉开紧蹙的眉,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 不时温水备妥,余相不愿让女子更不愿让男子碰他,亲自帮他擦了脸,又另换了一套衣物。。 余清流呆呆的望着元遥放松下来的睡颜,耳中轰鸣,心中一片茫然 此时心中,该只是苗头吧?硬生生的掐断,便什么都好了。。。能吗?不如娶个女子吧!娶妻生子后,这些荒谬的念头,该不会再有了吧? 余相只觉心头针刺似的疼痛,和一个不相熟的女子过一生?该做妻子的人,应该有杏核似的墨黑眼瞳,娇若春花的唇,小小的身体,温和却坚毅的心。。。 老奴端着热茶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景像:那位来历不明的公子睡卧在老爷的床上,神态安宁,而老爷着眼,双拳紧握,眉宇紧皱,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老奴生性多疑的心觉得这番景像实在怪异,以为余相是在为这公子的事烦恼,遂劝慰道:“老爷,凡事何必多扰,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罢。” “顺其自然……”余相轻喃,一瞬,只觉心间豁然开朗。。。 3、第八回 “余大人,圣上有请。”副总管元遥平日就低垂的头颅,此时在余相面前更是连眼神都不敢飘去。 余清流心里一阵失落,强压住想挑起元遥小巧下巴的手,却不知元遥已悄悄红了脸颊。犹记得前日自己当街受辱,而不顾礼节的哭倒在相爷怀里……真是…… 来到御前,元遥躬身一礼便关上殿门,让君巨二位商量机密要事。 皇帝看着跪伏在地余相,又斜睨了一眼元遥,心里暗笑,但仍是板起脸淡淡说道:“吴华的事,都查清楚了?” “种种证据表明,吴华确乃骄奢 y 逸,贪赃枉法。但。。。” “哦?余卿有话直言。” “正是因为所有证据都指证吴华,才更另人起疑!起初,臣因宁举人状告吴华,而细细调查了宁大之死的真相,而此案也确有冤情。而臣越往下深查,越觉得奇怪。奇就奇在这一切,都太过顺畅!世间万事,怎么会这般毫如破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的,推波助澜。”余清流不卑不抗,语调虽不激昂,却不得不另人信服。 皇帝凝眉道:“难道是有故意陷害吴华?” “那可未必,虽然一切证据都完美的像假的一样,但吴华也确实有罪。不过这更暴露了吴华上面有真正的幕后黑手!而且,这里更牵扯到了慈沙假币案!” “假币?” “宁大死前曾是慈沙县府师爷,而他之所以命丧黄泉正是为县令极力压下的假币案而做了替死鬼!”余清流眉宇深蹙,微微赧颜道,“而其中具体牵涉的官员商家,臣还未曾查明,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轻笑道:“余卿言重,此案干系重大。在短短时日内查出这许多内幕,余卿已劳累了。这样,余卿若是觉得人手不够,尽管抽调人手,不论何人!” 余清流居然也不推托,拱手道:“多谢陛下美意,那就望陛下恩准,借御前内侍元遥一用!”…… 4、第九回 皇帝早早的便从御书房回到寝宫紫辰宫,穿过回廊便见意妃穿着一身家常素衣,拿着小锄在种药。 意妃不爱花草,只爱种药。旧日在冷宫之时,便在后山坡种了一些寻常药草,自从被皇帝勒令必须住在紫辰宫后,便故意拔了陛下心爱的三株三色茶花,开辟出一小块药田来。 皇帝见瘦弱人儿闲意的伺弄药草,白衣似雪,衣脚上微微沾了几点泥星,心里怜爱,便悄悄的走过去,轻轻搂住意妃。 意妃被吓的一激灵,但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后,便不再挣扎,凉凉的说了句:“你今日倒早。” “那可多亏了咱们余相爷,凡事有他担待着,我也省心。”皇帝拿过意妃手里的木锄,小心翼翼的培着土,全然不管身上的明黄龙袍染上泥污,仿佛自己就是个小小种药农。 “吴华的案子这么快就查清了?”意妃微微惊讶。 “哪能,吴华案牵扯颇多,只凭余卿一人之力怎会这么快就查清。不过余卿已有些眉目了,其说吴华还不够做真正幕后黑手呢!” 意妃并不感兴趣,只淡淡应了声皇帝不喜意妃总是轻蹙秀眉的模样,故意装腔作势道:“你平日只知余卿严肃刻板,却不知他今日可做了件大胆的事呢!”。 皇帝不喜意妃总是轻蹙秀眉的模样,故意装腔作势道:“你平日只知余卿严肃刻板,却不知他今日可做了件大胆的事呢!” 可惜意妃仍是淡淡的,懒懒哦了声。 “哈哈。他今日说案件复杂,想跟我讨元遥去助他办案!”皇帝像个孩子似的洋洋得意道,“余卿可真是直接,我还以为他至少会含蓄些呢!” “元遥?他讨元遥去做什么?”意妃果然急急的揪着皇帝明黄的衣襟站了起来问道。 皇帝连忙搂住意妃,道:“别急别急,我说于你听便是了……你只知余卿情倾元遥,却久久没有动作,那现在余卿胆儿可大起来了,借着这次的吴华案,就想讨元遥假公济私去了!” 当皇帝和丞相两人心照不宣、脸不红气不喘的对视时,还在吩咐宫女摆瓶移盆的元遥尚不知自己已经被皇帝卖给了臣子! “那元遥呢?你问过元遥的意思吗?”意妃又急道。 “那个,元遥自然也是愿意的。上次差他去余卿府上时,他可欢喜的打扮了好久呢!” “打扮?你又胡说了,元遥又不是女子,又怎会那样。。” 皇帝松开禁锢,轻轻握着意妃的小手放至唇边,道:“辞儿,我知你与元遥亲厚,定然不愿看他老死宫中、一生为奴。而余卿既钟情他,人品也好,不如就助他们一力。我承认我也有私心,看你和他亲近我也会吃醋,但至少看在你的份上,我定然不会害他。等他有了好归宿,你也不需再忧虑了。” 意辞垂眸,掩下眼底的感动,故作镇定道:“你说的话总是奇怪,倒叫我以为是在嫁女儿一样。。。” 皇帝哈哈大笑,缘分深浅,还是得靠他们自己修来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米有人气……我好伤心…… 5、第十回 上回说道皇帝以为余清流假公济私,所以才讨了元遥而去。其实是也不是。余清流毕竟是一国之相,决不会因一己之私就误了国事,元遥助他,也是真能助他。当然,并不是非元遥不可,而今余清流坚持的原因是什么。。。咱们心里明白就好。。。 阵雨不歇,时而倾盆而下,时而绵绵点点。元遥身着一件淡蓝衣衫,白色的腰带长长垂到膝盖,在雨雾中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影。油纸伞下,淡粉的唇轻轻打着颤,一场春雨一场寒,可苦了元遥了。 老管家柳大爷早早的等候在府前,见元遥不住哆嗦泛紫的唇,衣衫半shi,连忙迎了进来。 才至前厅,余清流便焦急的迎面走来,见到元遥狼狈模样,忍不住责备道,“怎么不坐轿子也不坐车?可淋出病来怎么好?” 一边脱了外衣套在元遥身上,一边叫小厮把早烧好的热水倒入浴桶内。 元遥口内说着不敢,微微挣扎被余相紧握住的手,却不妨被握的更紧了,温暖厚实的大掌让元遥脸庞微微发热。 被余相牵着进入他的卧房内室,余相体贴的掩上屏风,道:“先沐浴,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间。”说着便掩门出去。 元遥想到余相就在外间,不过隔了一扇薄薄的门板和屏风,不由得有些羞耻,褪尽衣衫浸在温热的水里,身上的凉气被温暖所替代,惬意非凡。 但是一阵轻阖门板的响声却让元遥紧绷起来,“谁?” “是我,我拿了身替换衣服给你。”门外余清流温柔道。 虽然万般不愿,元遥还是只能说道:“相爷请进,失礼得罪了。” 不顾元遥心里长长的呐喊:别进来放外面就好别进来。。。。 余清流心绪波动的走进屏风内,把衣服放在浴桶边的小几上,一边嘴里说着:“府里没有跟你身材相近的人,就先穿我的衣服凑合着吧。等柳伯把你的衣服哄干了,再换回来。” 回头不小心瞄了眼元遥。。愣住了。。。 6、第十一回 浴桶并不像宫中那样宽且深,浴水只及元遥腰际,而此时余清流看到的是——shi发半拢在胸前,肌肤被熏成看上去很可口的粉色,脸颊更是明若红霞。元遥杏眼微阖,一滴圆润水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滑下……滑过凝脂鼻翼,滑过唇畔,滴落在单薄的胸膛上,直至一点粉色茱萸,再深入到可爱的脐部……再往下就是…… 余清流只觉得自己腹间一紧,鼻翼微微有些刺痛,连忙捂住鼻子落荒而逃。。。 元遥见余相逃也似的夺门而出,虽不明所以,但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他没看到…… 低头望向自己胯间,烦闷的随手拿布巾遮住…… 余清流逃到了外间,撑在墙上深深喘气。。。摸摸鼻下的腥热液体,一边暗骂自己自作自受,一边,悲壮的往自己下腹那块热铁探去…… …………[第一次和大家见面的河蟹君] 喘息越来越粗重起来,脑海里闪过元遥红透的脸膛、粉色的肌肤…… “嗯……”沉吟一声,眼前只有白茫。。 擦掉手上的热烫浊液,有些为自己悲哀…… 谁不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儿亲近?可惜,不到时间——也不敢吓坏了他……一想到那么美的一双墨瞳里出现厌恶、恐惧,心就像铁锤狠敲似的钝痛…… 再等等……等等就好…… ——————米错,我是伪h分割线~—————— “相爷……”元遥轻轻的唤了一声。 余清流轻咳一声,理理衣带,想起刚才一时紧张把门在外面反锁了。。。 元遥本就比寻常男子瘦弱娇小,而余相却身长足有五尺六寸,元遥在余相面前还不及他的肩膀。 现在元遥穿的是余清流的里衣,里面未着亵衣,大大的衣襟几乎让白皙胸脯泄露了一半风光,长长的袖了挽了不知道几截,仍然盖住了小手,长长的裤角更是别说,柔滑的料子挽也挽不起,也不能像衣袖那样用手捉住,拖在地上,真是让人寸步难行!大太多的衣服,让元遥显得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童,滑稽又可爱。。。 余清流上前将元遥打横抱起,塞进软软的被窝里,拿出厚厚的棉被将他裹紧。 元遥一动也不敢动,像个蚕宝宝似的只留出一个头,大大的杏眼紧紧跟随着余相的身影。 拿着丫鬟从内苑老太太那里借来的冬日用的手炉,但见元遥乖乖的躲在棉被里的可爱模样,禁不住笑了,心中一暖,暗想,若是能一辈子照顾着这样的人儿,倒也美哉。 厨娘端着一碗姜汤,探进来道:“老爷,让小公子喝碗姜汤罢,祛祛寒气。” 余相连忙将手炉塞给元遥,让他抱紧。接过姜汤道:“九娘,再去熬碗麻黄汤。” 元遥欲取碗自己喝下,余相脸色不愈道:“我喂你。” 元遥便不敢再动,只得乖乖的坐着看余相皱着眉吹汤。忍不住问道:“相爷……” 余相以为他等烦了,伸勺至他唇边道:“尝尝看烫不烫。。” 元遥只好先喝下,余相又舀一勺吹吹,元遥连忙道:“奴才贱命,当不起的……” 余相抬眼紧紧盯着元遥。 看见余相脸如冰、眼如刺,元遥吓的低下头,喝下又递到嘴边的姜汤,不敢再抬头。。 心中暗想,就算是陛下要我助余相,也不必这般折煞人哪。。 却不敢想被照顾感觉又如何。。。 余清流耐心喂完元遥一碗姜汤并一碗去风寒的麻黄汤,见元遥包着被子的可爱模样,心里虽怜爱,仍不忘正事,遂温声问:“来时路上可安顺?” 元遥顿时正了身形,小脸严肃道:“回大人,一切顺利。奴才照着吩咐故意往南街上走了一圈!” “嗯。。”余清闻言低头沉吟一声,复又不满道,“现是宫外,我府上人并不知你身份,你不必大人奴才的挂在嘴边。” 元遥小声的嘀咕道:“可是。。。尊卑有别。。。奴才怎敢越矩。。。” 余清流笑道:“按理算来,你可算是奉旨钦差,比我还要尊贵些。你若不习惯,也可唤我老爷,我便称你元儿罢了!” 元遥微红了脸颊,轻轻的唤了声:“老爷……” 老爷。。。这声软糯糯的老爷可差点让余相酥了半身,心里不住窃笑着。。老爷。。。谁会叫你老爷。。。可不就是自家人才会这样叫嘛。。。 余清流道:“元儿,你可知为何要你故意着往南街走上一圈?” 元遥拥着暖炉的手紧了紧,见余相脸上高兴,便大着胆子道:“奴……元儿愚笨,并不知。。。” “今r,i你也累了,改日再说罢。” 元遥眨着大眼睛,看着余相脸上不掩的笑意,似乎还有些戏谑的颜色。。。于是,不明所以的,呆住了。。。。 —————————————— 当日,夜未至、雨未歇,元遥便又冒着雨故意的顺着南街回了宫。 次日,勤政爱民的余相爷竟染恙在身!而且还请了病假! 即使一朝居官,请些事假病假并不会如何,可是这次病倒的是谁?是入仕十年位及国辅却从未生过病(至少是未病倒在家误了朝事)的宰相大人哪!! 一时朝中大小官员纷纷趁机前往相府探望,相府门前,现今竟门庭若市起来! 一干官员虽不敢明目张胆的贿赂余相,但变着花样的,他献上了只医效奇好的百年老参,他又以低到另人发指的价格卖给了余相一枝极品灵芝……就连安王爷也着人送来不少可遇不可求的上好补品、药材。 以往会被余相斥责的伎俩,现今余相居然不论多少照单全收! 一时相府库房中,堆满了各种极品药材……真像是余相病入膏肓似的! 元遥在宫中也不由得担忧起来,昨日自己是捂出一身汗,毫无病征——可余相又为何病倒? 而咱们圣明的陛下也不禁“担忧”余卿家的身子,念他劳苦功高,特意的当着百官的面让正三品御医令亲自去了余府诊脉,真是皇恩浩荡啊! 此时余相卧于床上,脸色呈现出病态的通红。 元遥仍然身着便衣,按捺下焦急的心,但双眸仍是紧紧黏在被御医令合上的门上。 不时,御医令走出,轻轻的摇了摇头…… 元遥只觉得心像是被凿似的痛,似乎快稳不住身形…… 管家老奴恭敬的引御医令大人奉茶、开药方,而元遥见无人了,连忙进入清流卧房内室。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2节 余清流躺于卧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潮红的脸上冒了一层虚汗。身边却无人伺候。 元遥想叫,又不敢叫。轻手轻脚的拿过锦帕浸了水,擦去余相脸上的虚汗。而后重新浸水微微的拧了拧,盖在余相额头上。 “相爷……你……” 余清流抓住元遥的细腕,不知是不想放,还是没有力气……半响后,方道:“茶……” 元遥连忙从小桌上寻了只茶碗,倒了一碗半温的茶,小心的捧至榻前。余相半睁着眼就着元遥的手喝了半碗就不再喝。 奇的是余相喝完水后扔是抓着元遥的手,道:“我身上火炉似的,你的手却冰凉冰凉。外面可是冷了?”说着,恋恋不舍的轻了手。 “回老爷。今日外面也下着小雨,似乎比昨日还冷些。” 余相心里虽不喜元遥生疏语气,却没有发作,道:“你坐过来些,手给我捂着,凉凉的我也舒服些……” 元遥扭捏了两下,但仍老老实实的过去把手搭在余相颊边。一边余相引他说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一时久了,余相便没了声音,元遥也觉得困意袭来,渐渐的,软□子…… 迷糊中,似乎被挪入一处温暖所在,全身被热源包裹,渐渐的更加舒服的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表说情节老套,这都是有原因的,里头,表面的现象永远都不会是真正的事实真相啊真相…… 于是…… 【众:你td就承认吧!没创意的死老头!】 汗个、今天公司的路由不知道怎么回事,用不了了,我还以为今天没法更了呢、还好还好,会计姐姐有个无线网卡,真是美好啊~~~ 嘿嘿嘿、最近追上《滚、退婚》,很欢乐的文呀~~ 7、第十二回 元遥是被马啸声惊醒的…… 迷朦间,似乎是听到谁在轻轻唤他的名,努力想要睁眼起身,却被温暖舒适的感觉所诱惑着,不舍醒来。 忽然——马儿长啸一声,不肯再走。 元遥发现自己身处在马背之上,黑色的夜幕像一块巨大狰狞的布,紧紧的裹在元遥身上。 “相爷——”元遥大声叫道! 余清流把怀中人儿又裹了裹,对元遥醒来就唤自己颇为得意,温柔道:“傻元儿,我在这儿呢。” 元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背后,是温暖坚实的胸膛——余相的胸膛…… 脸上一红,也顾不得什么了,回头朝余相问道:“这是做什么?” 夜太黑,微微的几点星光照不出余相的表情,元遥只能看见一双晶亮的双眼。余相抱着元遥轻身下马,又轻柔的把他放在路边的大石上,才说道:“咱 们可是偷溜出来的,忘了咱们该干什么了?” 元遥心里明白了,但仍低下头嘟囔:“那相……老爷为什么不叫醒我?”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有多么像撒娇…… 清流哈哈笑道:“这可怨不得我,那是元儿累着了不肯醒,我只好偷偷挟人逃走了!” 元遥脸上又是一红,问道:“那为什么不走了?” 清流回道:“马不肯走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把毯子裹紧了,虽是不下雨了,天可还冷着呢。” 余清流自去查看,元遥却是在心里计较,明明是想着照顾相爷,却自己睡着了,真是不该。 复又奇怪,明明相爷是病成那样的……再抬眼觑到余清流好像是正准备把马蹄抬起,那模样,实不像是病重得不能起身…… 心里渐渐不开心起来…… 余相拈着一根银针,心里冷笑,却只对元遥说道:“马腿似乎受了伤,现在只能步行了。前面不远应该有间客栈,我们寻着看能不能重新买到马。” 说着便上前横抱起元遥,小小的一个,抱着挺舒服。 元遥也不挣扎,只是一路上,再没说过一句话。 虽说是不远,可是余相也走了近半个多时辰,终于远远的看见一点灯光照着客栈灰色的幡子。 到了客房里面后,余清流把元遥放在床上,握着他有些冰凉手说:“就先凑合一晚,等明天就能到慈沙了。” 元遥仍是闷闷不乐,只轻轻和“嗯”了一声。 余相好笑,虽然坏心的想戏弄元遥一番,但见他裹着毯子的可怜模样,便不忍了。当下也径自爬上床,坐在元遥前身边解释道:“昨日冲澡着了凉,便 觉得夜里不舒坦了,哪知惊动了那么多人。后来你…和御医令来了,吃了药又睡了一觉,便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但天也黑了,索性便趁黑神不知、鬼不 觉的出京!” 元遥明知自己无理,嘴角却忍不住的上翘,终于开口道:“那么冷的天,您怎么还冲澡呢?” 余相尴尬,吱唔着叉开话去。 元遥心里误会解开,脸上也有了喜色,但很便又重新黯淡下去…… 余相不解,问道:“怎么了?” 元遥低声道:“老爷自己行动岂不方便?元儿没用,只会拖累您罢了。” 余相搂住元遥笑道:“元儿岂会无用?日后你便知道,元儿的用处可大呢!” 余清流心满意足的搂着元遥睡下,可惜元遥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睡着前一刻才模糊记起,相爷难道银两未曾带足?否则怎会 只要一间客房呢? 余相果然清廉…… = = 作者有话要说:  咩~~~字不多呀字不多~~没人看俺也认了,自娱自乐吧咱~~俺的存稿箱快空了。。。上班还没时间填充。。。痛苦。。。 8、第十三回 元遥一夜无梦,睡得是黑黑甜甜。天天渐渐大亮,客栈后院的骡马响动声、前面饭堂的人声也渐渐多了起来。 元遥迷糊的揉揉眼角,睡眼朦胧的看见余相正站在窗边,不知正往外看什么。 慈沙位处京畿,因造纸印刷之术广为人知。此处虽不如京城,但也算繁华。 余、元二人所宿的此间客栈,客房吃食也都过得去,又处在慈沙至京城的官道之上,因此生意颇为兴隆。 听到身后声响,余清流微微笑道:“醒了?天还早,再睡会儿也成。我先出去办点事,元儿就在客栈等我可好?” 元遥心里想问,终只是点了点头便作罢。 余清流帮元遥紧了紧被子,又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带上门独自出去了。 此时日头已快出来,元遥昨夜已饱睡了一夜,根本没了睡意,但仍翻来覆去的躺了半个多时辰才起身下楼。 客栈前厅里已零零落落的坐了好几桌人,有带着儿女的,有带着妻子的,当然也有些独身的,不过脸上都是略带疲色,想是匆忙赶路之故。 怪在角落里有一对男女,却是特别了些。 那女子相貌标致却并非绝色,自然无甚抢眼。可是旁边那男子却有些奇怪了!明明是貌不惊人,却周身有股凝人的贵气,虽身着布衣,也不掩其气势。 元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坐下点了些包子豆浆当早膳。但角落那个男子却有些眼熟,忍不住又注意了一眼。 元遥身小食量也小,小口的吃了一个半包子喝了小半碗豆浆就咽不下去了。正准备结账回房时,旁边不知怎么闹开了…… “呸!臭□!老子买你回来不是叫你成天给老子甩脸色看的!”一粗鲁大汉恶声喝道。 大汉身边一个柔弱女子被他刮了一巴掌又甩手一推,刹时便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本来也应该没有元遥的事,可是女子摔倒时便扑在正好转身的元遥身上! 元遥这倒霉摧的,被那女子一撞(扑?)便也摔倒在地,那女子虽不到双十模样,但身量颇为高挑,压在元遥身上后,便就像泰山一样,挪也挪不开了…… 大汉仍骂骂咧咧的抱怨着,而那女子嘤嘤的哭着,让元遥推也不是,扶也不是。但听到大汉那句:“老子买你回来是要你给老子做妾做奴才不是做大夫人的!成天摆着臭脸色恶心谁呢!” 元遥心中刺痛,便驳道:“便就是你买回家的,一个弱女子,也受不得你这样侮辱啊!” 那大汉虎目怒视,但看见元遥,便不以为意道:“小子赶紧滚开!老子教训自家贱奴,干你屁事!” 元遥虽气,但也明白这事并不容自己多管,便准备爬起来回房。 可是那女子死死拉住元遥衣摆,哭诉道:“官人,救救奴家吧……奴家跟他回去,定会被他打死!求官人看贱奴命苦,救奴家于水火中吧!” 那大汉听了女子言语,立马怒骂着抬脚便踹,那女子被踹到后腰,趴在了元遥鞋面上,抬头泪眼朦胧的痛苦的看着元遥…… 元遥被吓了一跳,但见那大汉如此,必定不是善类,那女子的痛苦神情着实可怜,嘴角似乎还流出一丝血沫…… 元遥吓得连忙叫道:“要出人命了!” 大汉仍在叫唤:“贱□,看老子不打死你!” 元遥掏出一角银子说道:“你打死她也没用,不如把她卖给我,你再寻好的!” 大汉一听,也觉有理,便停下动作,但看见元遥手里手里的一角银子,便呸声道:“老子买她可花五两纹银呢!你那点管屁的用!” 元遥犹豫了一下,便从怀中掏出余相给的那锭银子,道:“这可够了?再多我也没了!” 那大汉见钱眼开,一手夺过元遥手中银两,但嘴上仍不干净:“买个丧门星回家吧你!蠢货……” 那大汉自是离开,元遥便对女子说道:“现在你自由了,他也再寻不到你麻烦了。该去哪儿,你自己走吧!” 那女子仍然紧紧拽着元遥衣摆,哭道:“奴家自幼被人卖来卖去,也不知该去何处,官人便让奴家留在您身边当牛做马,不求温饱,只求一席之地可容奴家……” 元遥急的冷汗直冒,脸儿憋的通红。这可怎好!自己多管闲事管出个奴才来了,他自己当前也是奴才呢!她这样死缠着,总不能把她带回皇宫做宫女吧? 正在为难,但听到一人说道:“在下家中正缺一个端茶丫环,小兄弟不妨把这位姑娘转卖给在下……” 9、第十四回 正在为难,忽闻一人说道:“在下家中正缺一个端茶丫环,若是贤弟实再为难,不妨把这位姑娘转卖给在下吧……” 方才只是觉得那人似曾相识,而此时听了那人声音,元遥已经青白了脸色…… “奴家已被官人买下,那便生是官人的人,死是官人的鬼!奴家自幼被卖来卖去,已经被卖怕了……求官人莫要再将奴家转卖他人……”还未等元遥恢复,那女子便哽咽着哭诉。 元遥定了定心神,暗想,自己和他并无过节,况且自己是遵了陛下密旨出宫,也犯不着怕他。还是眼下之事重要。 那布衣男子挑眉一笑:“姑娘也算重义,可惜这位贤弟似乎身有不便。今日但见贤弟善举,在下着实敬佩,不如也顺水做个善缘。奉姑娘十两纹银,自去寻个好去处,或是寻个良人再嫁吧!” 那女子自然不愿,还要再说,忽见男子眼中寒光毕现,周身围绕着的,分明是冷烈的杀气! 女子只觉心中寒凉如冰,头皮忍不住阵阵发麻,忍下恐惧之感想道,反正任务已成,此时退身也好,只是此人实不简单,还是速去禀明主人为上! 遂接了男子手中纹银,假意千恩万谢,自去复命不提。 烈海拉起元遥,邪邪笑道:“贤弟真乃善人,在下欣慕贤弟良品,不知可否共叙一回?” 元遥愣愣的由他拉着,待去了后院无人处时,便连忙跪下:“奴才叩见王爷!” 烈海架住元遥胳膊让不其跪下,笑道:“在外面可不必这样。怎么,元公公近来可好呀?” 不等元遥回声,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元公公定然不好了,可怜见的,比三年前可瘦得多了!话说,这还是本王头一回见着公公穿这种衣裳呢。嗬!果然标致!不知元公公可知罪啊?太监私逃禁宫,可是凌迟之罪呢!” 元遥睁大双眸看着仍然笑意盈盈的平王,连忙跪下,辩声道:“奴才不敢……奴才实是……实是……” “实是什么?元公公可真寒人心,跟本王还有什么说不得事儿?”烈海弯腰抬起元遥下巴,逼视着元遥双眼轻声说道。虽是温言软语,却寒尽人心。、 元遥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又不敢别过头去。平王殿下明明已经在边关待了三年,怎么还是这等脾气?!一时一个模样,一句一个语气,可叫人怎么应付是好? “烈兄,好久不见了!”二人正在僵持,却不妨从廊前走过一人来。 元遥一见余相,心中霎时一喜。 平王烈海也放下桎梏元遥的手,转身对着余相款款一笑:“我说小元儿怎敢独自出来,想不到是余兄领着呢!小小慈沙竟让余兄大架光临,真是一方之幸哪!” 余清流也装傻反讽道:“余某不过粗野之人,哪能比过烈兄尊贵。只是不知,烈兄为何现于此地?” 此二人互相借寒喧之名行相讽之实,元遥却不对劲起来。 虽说是春日已至,可前几天一直有雨,今日也是y天。为何现在,这样热了起来? 元遥擦掉额角汗滴,心里身上愈发躁热起来,头也昏沉起来,跪不住似的摇晃起来。。 余清流虽然一直在和平王你一句我一句的寒喧(??!),却是一直在注意着元遥,在看到元遥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好,便扶起元遥对平王说道:“余某琐事缠身,就此别过,他日回京再叙!” 平王见他先是扶着元公公走了一截,后来索性直接将元公公打横抱走,嘟囔道:“他俩何时搅一起来了!我怎不见那小太监有何过人之处能招余狐狸待见?” 转身继续嘟囔,“明明长的貌不惊人……”随手摘下一片新发嫩叶,放在鼻下轻嗅,想起刚才凝望的瑟瑟盈泉般的双眸,忍不住轻笑起来,“也就眼睛漂亮些……” 这厢余清流抱着元遥回房后将他置于床上,焦急问道:“元儿怎么了?” 元遥直觉说道:“热……渴……” 清流连忙回身从桌上端了杯半温的茶水,一回身,不妨竟看见元遥正在扯着自身衣衫! “元儿,你做什么?!”余清流盯着元遥已经半敞的胸膛咽了咽口水,艰难说道…… 元遥已经落下泪来,哭道:“热……好难受……” 10、第十五回 “元儿,你做什么?!”余清流盯着元遥已经半敞的胸膛咽了咽口水,艰难说道…… 元遥已经落下泪来,哭道:“热……好难受……” 余清流喉间一紧,水杯掉在了地上…… 元遥泪眼汪汪的看着余相:“怎么回事?我好奇怪……” 拉过元遥,探向他的额头,问道:“只是热吗?” 元遥扯住腰带,不再言语,只是身子仍止不住的颤抖。元遥已及弱冠,有些事虽是懵懂但也并不是一点不知的,大约也是明了自己情况。而此时余相就在眼前,平日不敢直视的俊脸、身形,无一不是诱惑…… 余清流似是要起身,元遥一惊,几乎是急切的拉住了他——“别走——!” 快放手啊!拉着相爷做甚?他走开,自己也可以自行解决…… 余清流正准备去取些凉水让他浸身,但见元遥拉住自己后,心里的魔,便肆虐起来…… 此时不正是转机吗? 趁人之危又算什么君子! 元遥并对非我无意,此时拦住自己不正是证据吗?! ………… 明知自己不该回头,却在回头看到元遥醖红的脸儿,水水盈然的双眸时,脑袋轰的一声……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余清流回身将元遥压在身下,元遥来不及尖叫就已被含住双唇。余清流虽已二十有八,却品行端正,自然没有什么经验。可惜上梁不正,皇帝几日前遣元遥去相府时,身上便带了一道密旨,以及……一本龙阳春宫图…… 既然没有经验,那一切,便随着感觉,顺着本能来吧! 余清流试探着启开元遥柔软唇瓣,撷取其中花蜜,甜美的触感让余清流已无法自持……直到元遥喘息不过狠狠掐进余相手臂时,才念念不舍的停下,但仍不住亲吻着元遥的双唇…… 余清流粗喘的看着元遥失神的眸,喃喃道:“对不起……即使恨我……对不起……” 随即,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元遥本已神智模糊,但感觉前胸一阵刺痛,便本能的抗拒道:“别……不要……”清流一边含住一粒小小朱果舔吮,一边抽空道:“来不及了!元儿,我停不下了!” 大手一撕,元儿可怜的亵裤便已成了两块碎布,元遥胸前朱果被余相轻轻一咬,尖叫一声,只觉深入骨髓的激流顺着脊骨一路冲向大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虽然轻轻的疼,却矛盾的想要更多…… 余清流瞧见元遥腹下已经很有ji,ng神的挺立起来的俏生生的粉红,只是微微一诧异,便毫不犹豫的张口含住…… “啊——!嗯……别……”元遥哭泣着挣扎,紧紧的揪着余相发髻,不一会儿,便弓身僵着腿释放了…… 伸舌舔舔唇边残留蜜液,轻轻一笑,轻轻握住元遥小手,轻吻着元遥指间问道:“元儿舒服吗?” 元遥自然已经神智不清,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而余清流则温柔(?)一笑,“元儿舒服了,那我怎么办?”拉住元遥的手指轻触自己快要爆炸的火热,“来而不往非礼也,元儿愿意吗?” 元遥明明是人事不醒,却好死不死的轻轻点了点头!这可要了余清流的命了,“这可怪不得我了……” …………………… ——————我是警告大家该够了的螃蟹君—————— 元遥觉得自己像是处在一片白茫之中,隐隐前方似乎有一身着红衣之人,元遥脚步虚浮的追过去…… 来到红衣人背后,想要拍拍他的背,又不敢。此时,红衣之人慢慢转过背来…… 绝美的脸上柔柔的笑意,动人的声音响起……“好孙儿,可该回了吧?” 想要应是,却被一阵大力抱在怀里,天旋地转间,看到余相狰狞的脸,狠狠吼道:“谁许你走了!不许走!!!” ————我是万分遗憾的分割线—————————— 睁开双眼,想要挪开紧紧钳住自己腰身的手,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动弹的力气也没了…… 余相警觉的睁开双眼,见元遥迷朦着一双杏眼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轻轻一笑,捏捏元遥小巧鼻尖,问道:“醒了?渴吗?” 元遥模糊的点点头,余清流便起身倒了杯凉水,内力一使,觉得差不多温度了,便亲自喂到元遥唇边。 一杯温水下肚,元遥才慢慢清醒开来。。。 看见余相□的上身布满深深浅浅的抓痕、齿痕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深红浅红,元遥小脸,“腾”的烧了起来…… 但双惊觉身后的羞耻之地火辣辣的刺痛,便又青白了一张俏脸。 余相笑看着元遥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脸色,面目轻松,其实心里暗暗不安。上前连被抱住元遥,轻笑道:“元儿昨个儿累着了,现在还疼吗?要不要再换换药?” 元遥正在惊疑不定,一听余相言语,猛然想起昨日上午的事来,几乎连脖子都红了起来……自己虽然意识模糊,其实还是有知觉的……一想起自己怎样缠着余相不知羞耻的索要,就羞愧的将头埋进薄被里,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团塞进墙缝里! “什么事儿都做过了,元儿怎么还这么羞涩?”余相好笑拽过元遥,想扒下元遥捂住脸的薄被,却发现竟扒不下来,转念一想,便放弃了。 “相爷……” 这语气,明显的不是羞恼的音调,余相不由沉下脸,全身紧绷起来。 “您是高高在上的相爷,而奴才只是个命比蝼蚁的贱奴,本就分于云泥。今日之事,只当奴才该死越矩,能饶奴才一命,便是相爷慈悲了……”元遥紧抓薄被的手,突出惨白的骨节,细弱的身子如风中柳叶般瑟瑟颤抖。 “所以呢?你就打算把今天这事当成从未发生过?” 余清流太过灼热的目光迫使元遥垂下双目,不自然的别过脸。但不断颤抖着的苍白唇瓣仍是溢出一声小小的:“是……” 余音未了,已被捏住下颌,强行要其抬首。元遥吃疼,但仍然隐而不发。余清流双眸似乎要喷出火来,咬牙道:“你要了我的身子,就想走?” “呃、啊?”元遥木然睁大双眸,不明所以。 “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余清流倾身吻下,不理元遥的惊愕,深深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s小生有点卡文了,我想转折,可是写了好几章,都不理想啊理想…… 我家元遥不该是这样的懦弱害羞又胆小的啊…………………… 另外,又涨了几个收藏,小生更加欢快了~~俺会努力的码文更文回报乃们的厚爱嗒! 11、第十六回 春阳正盛,余清流一边从朝堂出来,一边思索着朝政索事。抬眼便瞧见前面一抹雪白缀着点点嫩黄,挑唇一笑,杏花已开,清明也快到了呢! 此时刚刚下朝,文武百官陆续从朝堂鱼贯而出,不少官员见着余相淡笑,均是惊异无双! 纷纷心里暗想,余相这病了一遭,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再细细一瞧,余相已敛下笑容,似乎……没什么不一样…… “余相且稍稍留步!” 听闻身后人声,余相止住脚步,回首一看,原来是那皇亲——安宁侯! 安宁侯年方二十有二,正是年轻俊美,一双桃花眼轻轻一瞥便迷倒京城无数小姐夫人;峰鼻挺直,薄唇薄幸,惹得无数红颜抚心垂泪;身段健美却不粗壮,真是好个翩翩贵爵佳公子。 余相除了厌恶其和其外甥吴华风流贪色,其实并不算真正不待见他们二人。毕竟这舅甥虽然c,ao行不佳,政绩却是不错的,至少安宁侯在某些政务上,还是颇有手腕的。 于是当下便问道:“侯爷有事?” “看您说的!本侯难道无事便烦不得相爷?”安宁侯季礼嘻嘻笑道,满意的瞅见余相迅速黑硬下来的脸色,便敛了玩笑神色道,“后日可就是清明了,余相可有心情一同前去踏青赏花?” 余清流皱了皱眉,道:“到了那日说不定还有琐事缠声,只怕要扰了侯爷兴致了。” 季礼自然是早就知道余相的这番说辞,每年都是这个理由,换一换借口就那么累人吗?!心里腹诽,面上却笑嘻嘻的:“那本侯便不打扰相爷要事了。”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3节 说完便抱了抱拳,自行离去。才走两步,似是想起什么,便回头向余相问道:“前日去相府探望,却未曾得见相爷,今日相爷可大好了吧?本侯送大人的礼,可还不错?” 余清流拿着拇指轻搓食指,道:“原来是侯爷送的奇物,那本相可多得了侯爷厚爱,他日必当登门拜谢侯爷‘大礼’——” 季礼笑嘻嘻的说着不谢,摇着手便走了。 余清流也朝着议政堂去了,心里不知该笑还是该叹。说来也是,若不是他们自作,哪来让自己占了元遥那么大便宜。 想起元遥,心里暗暗哀叹,似乎却是过快了些。。这下好,媳妇生了气,可不太容易哄好……也罢,自己少不得拉下老脸学学方才那位季侯爷了…… ————————【啊、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分割线】【皇家贱奴】———— “相爷,外头有位公公请。” 余清流心中一喜,那头李侍郎便起身拱手笑道:“老师只管放心罢!学生先告退。” 李侍郎说着便退出去了。 就算是心里心花怒放,也只是轻咳一声,轻唤道:“请进来吧!” 门外一人悄步走进,余清流装着看奏章,慢慢抬起头来…… “相爷,陛下有请!” 尖细的嗓音,匍在地下的小小身躯,却不是元遥! 余清流瞳孔一缩,也不管那小太监如何,抓着一张奏折便气势汹汹的出去了。 小太监被吓了一跳,暗道,宫女们传的不错,余相果然严厉。 “吾皇万岁。” 趁着行礼起身的时机,余清流扫了一四周一眼,元遥果然不在。 注意到皇帝身边小机上居然坐着一位宫装美人,心中暗暗臆测,此人定是意妃无疑了,便复又跪下拜道:“微臣见过娘娘。” 意妃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知是在气什么。 皇帝尴尬的轻晐一声,干笑道:“安王刚刚送了些新制的杏花糕,据说十分美味,余卿也好一起品尝一番。” 余清流只好陪着浪费时间,终于忍无可忍,索性挑明了问道:“为何今日不见内侍元公公?” 意妃腾的站起,抓起身旁一碟所谓的杏花糕便向余清流砸去,骂道:“你还敢说!” 作者有话要说:汗、想起余清流撒娇的模样,我怎么就那么渗呢?!卖糕的、是我自己太恶心了…… —————— 咩~~s俺家大儿子也粉腹黑恶劣滴说!哼哼哼!下面不能老便宜你了!虐吗?虐好不好?俺虐喽~ 嘿嘿~~开玩笑的!俺这个是温馨文,怎么会有虐呢!【对手指、、好了啦~其实是俺自己笨,写不出来啦~~】 嗯嗯,米错,此文无虐。(真的无虐啦!俺正常情况下都粉善良的!) 于是,还有句话想说……小生瓶颈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哭死小生了,打了好几章但是不满意,因为实在是不好,所以都删了,所以明天起俺不能日更了…… 等小生几日可好?!瓶颈过后,就是转折了……汗、其实俺小遥儿不是这样的、 12、第十七回 意妃腾的站起,抓起身旁一碟所谓的杏花糕便向余清流砸去,骂道:“你还敢说!” 余清流自然能躲开去,可他却一动不动的任糕饼砸在他绣着仙鹤纹饰的官服上…… 白瓷小碟“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无数小块。 余清流轻掸身上的糕饼碎屑,拿出锦帕擦了擦被碎瓷擦出血痕的右脸,恭恭敬敬的朝皇帝和意妃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礼。 意辞被皇帝紧紧抱在怀里,但仍红着眼气喘嘘嘘的挣扎着。皇帝吻了吻意妃鬓角,小声安慰道:“先别气,且听他怎么说……”复又对余相清了清嗓子,装作不解问道,“咳、余卿这又是何意?” 余清流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正色道:“臣自幼得家父言传身教,须对妻子爱护疼宠、守身如玉!然臣至今尚未娶妻,却已非清白之身。只因陛下内侍元遥毁臣苦守二十八年之清白!求陛下做主!”说完,又是重重一叩。 意妃愣住了,皇帝也对余相这番无耻之言惊叹不已。轻咳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却闻屏风后一人喊道:“你胡说!” 余相抬头,心里暗暗轻笑,果然屏风后跳出一人儿,不是元遥又是何人?! 意妃急道:“你出来做什么!” 元遥穿着一件白色滚绣云纹淡紫边的窄袖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紫色腰带,衬着不知是羞还是气出的两团嫣红脸色,煞是惹人怜爱。 元遥看着余清流微微勾起的唇角,忽然有些发冷,正要逃回屏风后面时,正被余相一把抓住! 余清流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元遥扛在肩上,摁住像鱼儿一样不断扑腾元遥,对皇帝禀道:“臣越矩提一言,后宫无主,天下女子无国母之表率,终是不可。现后宫之中,唯意妃娘娘端庄娴淑、心地良善。还望陛下早日策娘娘为后统率六宫以安民心。” 说完大摇大摆的扛着元遥退身了。 意辞立刻就炸了锅,揪着皇帝头发吼道:“谁是娘娘!混蛋!你还说他好?!混蛋混蛋!你才娘娘!你全家都娘娘!呜呜……放……” 皇帝四只龙爪并用,紧紧压制着胡乱扑腾的意辞,至于拿什么堵住了意辞乱嚷的嘴?—— 自然是最土却最有用的方法了~v ————————摸摸肚子很饱的分割线———— 这厢紫宸宫内春意无边,那边可苦了元遥了,被余相扛在肩上,腹部正压着余相坚硬的肩骨上,难受的连抗议的话都说不出…… 余清流运用轻功,点着墙头飞速往冷宫里去。那伺花弄草的宫女太监,和往回巡逻的侍卫,均是眼前一花,也只当飞过去了一只雀儿…… 冷宫,自然是整个皇宫之中最清静的所在。元遥和意辞自小住在此处,怎会不知? 寻了一处尚算干净的草坪上,余清流轻轻的将元遥放在上面,自己则坐在元遥身边。 元遥不自在的悄悄挪了挪位置,试图离余相再远一些。可惜,刚挪了半寸,半被余相一把抓过,裹在怀里! “为何不见我?”余清流装作平静的问道。 元遥低声道:“你是相爷,我是太监,本来就不该私交见面……” 余清流伸手探向元遥衣下,道:“太监?那这是什么?” “别……放手!……”要害被余相执于掌中,元遥又羞又恼,恨想到,这人怎么用这么道貌岸然的语气脸色说这么下流的话、做这么下流的事! 余清流自然不会放手,反而顺着元遥的小巧之物慢慢滑弄,惹得元遥一阵轻喘,一边霸道的说道:“我只知我的清白毁于你手,你必须得负责。” 元遥趴在余相怀里,红着脸抬头道:“你……嗯哈……你无赖!啊!别、……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余相脸色悠闲…… “……”元遥一脸潮红…… 余清流轻轻吮掉元遥额间汗滴,不断啄吻着元遥眉眼唇角。元遥轻喘微微,心里一阵悔恨…… 一翻激情,元遥似是失了气力,软软摊在余相怀中,淡粉的唇,此时是娇艳的红……余清流忍不住含那两片娇嫩,轻咬那不住躲闪的小舌。 元遥不住挣扎,“呜呜”的流上泪来…… 余清流连忙停下,看着元遥脸上的点点泪珠,心中钝痛,安慰道:“莫哭……” 13、第十八、十九回 第十八回 余清流连忙停下,看着元遥脸上的点点泪珠,心中钝痛,安慰道:“莫哭……是我不该,我不逗你了……” 元遥躲开余相帮他拭的手指,止泪道:“我是奴才,您是相爷,对我您也不过只是小猫小狗似的逗弄逗弄便罢了。可奴才虽自幼进宫为奴,却还存着祖先的骨气。相爷若要奴才……奴才……奴才自然不会苟活于世!” 掰开余相禁锢的手臂,心中微微刺痛,但仍坚定的说道:“相爷身系朝庭黎民,该自持身份,莫再言那些失了身份的妄语了……既奴才已越上不敬,索性便再失礼些。相爷说的清白,奴才怕是还不得了,若相爷委屈,只管摘了奴才的人头泄愤去罢!” 余清流把唇抿成一线,任元遥跌跌撞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目光如炬,灼灼的看着一株野菊,久久无语。 ———————————— 无人知晓相爷今日为何一直y沉着脸。虽说相爷以前都是不苟言笑,可是近来相爷脸色一向和缓,偶尔还会对人稍稍一笑! 近来不少大人正在好奇,莫不是相爷有了心仪女子……说来还有不少家有待嫁千金的官员均心有惋惜,不过想到相爷已近而立而未娶亲,似乎是心性颇高的缘故。自家千金不能被相爷看上,想来也是正常。只是不知,究竟是何家良姝能得相爷青睐? 一时间交头接耳者有之,冷眼旁观却在心里嘀咕却是占了多数…… “都是朝廷命官,却学那些市井小民聚在一处窃窃私语成何体统!礼部何时多了那么些个闲官!” 众官员心叹,又来了……礼部本就多闲职,可相爷不知和情人闹了什么别扭,今日非拿礼部开刀,说是监察接待西月谈和使节的大典预备进度,天知道这些事均是按照往年的规矩,哪有什么好准备的呢? 礼部尚书不住拿着锦帕擦擦冒着冷汗的额头,心时惴惴不安…… 余相抬眼一看礼部尚书,心里一声冷笑:“黎尚书,何故驿馆招待陈设如此之简?” “简——??”黎尚书又是一身冷汗,余相不是一向持俭,最恨铺张吗??当下不敢怠慢,忙言解释道:“回、回相爷、、礼部开销均是陛下批准后再户部提银,陛下只同意拨了这么些银子,驿馆的陈设方面……下官也无能为力啊……” 余相“啪”的闭了帐薄,怒斥道:“真当本官是瞎子了!当初拨款的折子经本官手里,陛下怕不够用,还又多拨了一万两白银,难不成京城物价高至一万白银只能添个几件布幡吗?!旧年陈设难道就用不得了吗?!王尚书,办事不力你又该当何罪!!”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王尚书连忙跪下,心里一阵恐慌,难道那事他也都知道了? 一时间,刚才还扎做堆的礼部官员,纷纷鸟散状匆匆溜走。只有一人,盈盈一笑,迎了上来…… “下官有一事需向相爷禀明,”礼部员外郎吴华不轻不缓的说道,“驿馆平日户部自有预算,因此次西月来使将近,已另拨钱银物什以充资本。无论陈设吃食,其均为往年旧例,绝无怠慢,相爷自可亲去探查。而…… “……此次西月来使,其实尚未预备完全,另有其它事务,还需届时才能酌情办理……” 吴华一身浅绯命官服,头带进贤冠,腰间挂着一块缀着深红流苏白玉牌,启口不卑不亢,言语条理分明,端的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便是余相,也不由在心里赞了句,一表人才。 余相不过是威吓一番黎尚书,惩治他的时辰尚早,为的只是叫他稍收敛些便罢了。于是只是一声冷哼,并未说些什么,尤自看着一堆堆的帐薄礼单之物。 过了约一柱香的时辰,余相斜睨眼下,居然黎尚书仍瑟瑟发抖的跪在下面,不由一声怒喝:“堂堂二品大员说跪便跪已是失了官威,还不赶快起来去处理政务又是在做什么!” 黎尚书连忙感恩戴德的爬了起来,远远的躲了出去…… 吴华眉稍微微一挑,眼角不自觉的染了些许媚意,轻轻一笑,便也自行离去。 整整一日,五部几乎被余相翻了个个,五部均有挑刺不满的地方。人人皆知余相心下不爽,真是人心惶惶。各个官员均是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挨相爷一顿臭骂,再来便是罢官回家吃自己的了! 傍晚,夕阳将尽时,余相照例坐在马上,晃悠悠的穿着便服行于街上。 自从上次元遥之事后,余相就再也不趁轿,每每公事一了便换了便服,独自一人回府。 想起元遥,余相脸色一冷,心里的懊恼经过一日沉淀,已经淡下,可是余相心中仍然困惑。自己抛下脸面像个无赖似的缠住他,他心里非但没有感动,反而百般抗拒,甚至以死相逼! 有一点点淡淡委屈……自己何时,为谁这般计较过? 想来,也是自己c,ao之过急,怨不得戏文里都曾说过,情爱一事最是愁肠。 低叹一声,忽然心中一动…… 也许,元遥他生气,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或许不是心里不愿意,而只是以为我在戏耍他? “傻瓜傻瓜,我怎会拿这种事戏耍什么人呢?”余相一笑,自言自语道。心里却是一片明朗,连看将落不落的夕阳,也觉得比以往看的都要好看些了! 诸位看官此时怕是已知,余清流此人,虚年二十有八,尚才开窍,真是对情爱之事一点不知。诸多猜测,只为一人之心;百般计较,只因一人之言! 堂堂一国之相,何许人物,竟为一个小小宦奴这般一身愁,费思量。按理说,元遥就该感激莫明,将一腔情思全寄予他身上? 那诸位又可知,元遥又以何因为难? 咳、且流某人慢慢分解。 第十九回 “老爷,老太太回来了!” 余清流刚一进门,便听到管家兴高采烈的禀告着母亲归来的消息。 本就心下轻松的余相心里更加欢喜起来。匆匆的走到后院,就见母亲正坐一方石凳上,旁边石桌上放着一盏热茶。两尺外,便是两株新开的桃花。 余清流叫了声:“母亲……”便单膝跪在余夫人膝下。 余夫人四旬有余,一身黑衣压着金线绣纹,手里拿着一串檀木佛珠,素颜端庄,看见爱儿,忍不住托起余清流的脸细细端详,道了句“瘦了”,便红了眼眶…… 连忙拉起儿子,命他在旁边铺了锦垫的石凳上坐了,道:“这是我从山带回来的早茶,清儿尝尝。” 余清流自是应允,母子二人又说了好些闲话,直到管家来传饭时方罢。 …… 饭后,余夫人又拉着余清流絮叨了一番,只是明显似有疑难。余相也不挑明,只是顺着母亲的话,等着她自己挑明。 “母亲往年一向是在寺里住到清明以后,今年怎会提前回来?”余清流问道。 余夫人慈爱一笑,答道:“我听闻清儿你病了,在山里便住不安稳了,索性先回来罢了。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便放心了……” “不过只是偶感风寒,孩儿只过了半日就已痊愈了。”其实最大的功臣便是元遥,因为有他在身旁,便觉得神清气爽了…… 余夫人看着极少露出笑颜的儿子此时满面红光,嘴角那抹笑意更是温柔,心中一喜,便试探着劝道:“清儿你也近而立之年了,我知你政务繁忙心系家国,所以从不曾催你成家。可是现在国力日盛,边关战事也停了……咳、为娘的意思便是,若是有心仪女子,便早日娶回来吧……我也不是小气人,只要姑娘身家清白便好,再说,你等得,姑娘家的青春可等不得啊……” 余相微微一笑,道:“您放心,我早晚会将他娶回家……” ——————————大伤元气的分割线———— 九日后,平王、西月华荣公主及一干西月使节官员随从入京。皇帝亲迎,并赐婚华荣为宁王正妃,择日完婚。 且皇帝下旨诏告天下,册太傅之义女刘意辞为正宫皇后,执凤印统领后宫,母仪天下。 国之有后、大赦天下,又与西月结秦晋之好约百年和平。一时,百姓人人奔走相告,家家张灯结彩、喜笑开颜。 平王对余相轻佻一笑,平王这九天来去哪儿,余相心中自然有数,大家心照不喧便罢。 这次平王立了站功,赐了无数珍宝殊荣。四王安、宁、平、定,安王有一侧妃,宁王二侧妃,定王尚小,故无妃。平王却每每以边关凶险为由,拒绝陛下欲赐婚之美意。 此次众人均以为华荣公主定是平王妃无疑了,不妨陛下赐婚给了宁王,真叫人难测圣意。 看见前方一人,平王凤眼一亮,便喊那人道:“哟~小元儿!” 元遥身形一顿,嘴角一抽搐,这么多文武百官都在呢!真不知该不该应下…… “虽说我们三年没见,小元儿总不至于忘了了我了吧?这可真叫人伤心。元儿薄情、薄情哪!” 余清流脸色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有些迟了……表怪小生! 唉、、小生今天可忙死了,刚刚才码出来的文,就新鲜热乎的放上来了~~呵呵~~若是有虫,欢迎大家帮忙找哟~~ 咦嘻嘻嘻~~看着收藏哗啦啦的往上涨,小生心里真的好欢快呀~~ 哦耶!今天字数比昨天多!求夸奖! 14、第二十回 “虽说我们三年没见,小元儿总不至于忘了了我了吧?这可真叫人伤心。元儿薄情、薄情哪!”平王一脸哀惜,做西子捧心状,不过仍是那满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余相只是脸色微微一沉,却仍目不斜视,盯着场中翩翩纤舞的艳姬。 皇帝见余相没有反应只好向平王斥道:“烈儿!” “皇兄,皇弟只是多喝了两杯,见了——故人,嘿嘿……不过玩笑而已。”平王一双桃花斜睨着,万千风流只在一眸之间。 一旁老臣见怪不怪,仍是该吃该喝,该笑该看;而那些新晋的小臣,一个个均咋舌不已,暗想平王果然盛宠。 皇帝无奈的轻轻摇摇了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意妃——不,现在已经贵为皇后的意辞,果然,他已青黑了半面。 意辞见余相似是对场中献舞的西月舞姬甚有兴趣,于是便开口讥道:“这西月舞姬舞的确实好,柔姿若柳,纤然翩翩……” 还未说完,皇帝便紧张道:“辞儿,那……”被意辞一瞪,便奴性的改口道,“咳、确实美……” 皇帝心里惴惴道,我说意辞啊,我也会舞,虽说是剑舞,可也尚过得去,你可不能嫌弃我啊! 却不料意辞接着刁钻道:“据华荣妹妹说,这舞姬是西月皇都第一舞坊的台柱,果然舞伎高超,风华绝代,连余相爷,都看得眼都不眨了呢!” 华荣公主在一旁抿唇笑道:“不过一个小小舞姬,若是余相喜欢,尽管带去。” 皇帝会意,也笑道:“余相爷可有此意?” 余清流眼皮微抬,淡淡道:“微臣已有未婚妻子。” 皇帝眯了眯眼,好容易的憋住了笑。另一边,元遥脸上,却血色尽褪! 又欣赏了不少西月带来的奇人表演,华荣公主借故告辞离宴。皇帝见意辞懒懒的,连忙装做疲乏,也离了宴。 本来皇帝在席,那些大小臣子都装也装着斯文,不敢高声言笑。一时皇帝皇后均已离宴,就放开许多,尤其安、宁、平、定四王,兄弟间已有三年未见,更是逮着平王灌了好一顿酒。 余相虽然平日冷淡,却也被借着机会的平王敬了好几杯酒,一些开朗些的臣子同僚也都蹭了上来,这个说恭喜余相定了亲事,那个说可惜自家女儿还等余相垂亲,既做不成亲家,便喝了这杯吧! 余相再海量,也受不得这番没命的强灌,便借故家中有事,也离了宴。 平王醉眼朦胧的看着余相去的方向,轻佻一笑,抱住身边的舞姬胡乱蹭着…… 15、第二十一回 余清流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x,ue,恍惚想起冷宫后苑有一小小荷塘,元遥提过,若是在月下赏荷,那可不是一个惬意宁静能诠释的。 呵呵一笑,揽起宽大的正装下摆系在腰上,凭着直觉,往冷宫方向踏瓦踩砖而去。 等余相到时,那塘边已另有一人,乌云遮月,月白色的人儿似乎像要融合在漆黑里,余清流呵呵笑着,轻唤了声:“元儿……” (多嘴一句:月白非白色,而淡淡的,接近白色的淡蓝色。) 惊喜的上前搂住那人,却感到怀中人微微挣扎,余相像个孩子似的委屈道:“白天不愿意理我,连梦里也不愿理我了吗……” 怀中人这才停止扭动,但仍僵硬着身子。 余相脱下沉紫金纹的厚重礼服,铺在草地上,抱着元遥坐了上去,像是怕惊碎美梦似的轻言道:“元儿可想我?”不等人答,又自言自语的笑着道,“一定想我了,可九天没跟我说一句话了呢!” 又揉弄起怀中人儿,欢欢喜喜的低声咕哝着:“元儿元儿元儿……” 元遥红了眼眶……何必,这又何必……明明不是已有未婚妻子了吗? 月儿悄悄的探出半边脸,淡淡的月光下,荷塘自然无荷盛开,一阵春日凉风吹过,元遥打了个哆嗦,不禁往余相温暖宽阔的怀里缩了缩。 余清流着迷的看着元遥水汽氤然的杏眼,低声道:“元儿,你真美……” 余清流忍不住倾身含住那柔嫩的唇,悄悄探出舌尖试探,又像是害怕被讨厌似的迅速撤离,却不妨刷过元遥的一排玉齿,惹得怀中人一声轻吟…… 元遥不由自主的环上余相的脖子,罢了罢了,谁知未来在何处,只此放纵一回,便回来时路吧! 吮掉元遥不知何因掉落的泪珠,余清流心痛道:“你今天就像是真的一样,他也这样哭了,我一碰他,他就哭……他一定恨我了……” 元遥咬了咬唇,紧紧环住余相颈项,重重的将唇,印了上去…… 那是什么?原来是元儿的泪,你又惹他哭了,该停啊…… 为何停不下? 重重的辗转吮吸着元遥的舌,不及吞咽的晶莹蜜水顺着元遥纤细的颈,滴在余清流厚重的紫色华袍上。 余清流一路向上,撕开元遥薄薄的单衣,像是对待美味食物似的,重重的吮吸着元遥的锁骨、脖子…… 元遥深深的喘息,羞耻道:“不要这里……”虽然已是深夜,也无人会来这冷宫之地……可、可难道要……这样吗?…… 余清流看着元遥快要塞进地上的脸,笑道:“对,这里不好,元儿,咱们回家……” 说完,又脱了一件长衫裹住已被自己剥的半干的元遥……反正这为西月来使而穿的礼袍层层复复,繁杂无比,脱了几件,也不会觉得冷。 月影清风,已无鸳鸯涩然处。只有那被余相遗忘的外袍和被撕碎的月白外衫,才让月儿相信,自己刚刚是见了一声羞人的戏幕…… 只是,难道只有月儿一人见到? …… “哎呀,他们怎么走了!啧啧、还以为能看完全程呢!”一个绝美男子惋惜道,那一身红衣张扬似血,那绝艳的脸在月下,似是误闯人间的仙人! 另一旁的玄衣男子,轻松抱起那红衣人,冷冷道:“不可惜,咱们自己演给自己看!” 红衣男咋咋嚷嚷道:“喂喂!我们难道不追上去看?小气真小气!我看的又不是外人!那可是……” 好个热闹的夜晚。荷花塘边的垂柳悄悄对月亮感叹道…… ——————————本来应该木有的分割线———— “爷爷,为什么父皇不来看我?”一个小小的男孩拉着一个男子的衣摆,仰头问道,大大的杏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 那男子蹲□,眉心一点朱砂妩媚似刺红。男子盯着男孩,问道:“陪爷爷和奶奶不好吗?若你父皇来了,一定会把你带走,那爷爷得无聊啊!”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4节 将男孩一头乌丝揉成鸟窝,趁着男孩嘴一撇,就要放声大哭前叫道:“啊!我可提醒你了!你父皇可最讨厌人哭了!” “真的?”男孩吸吸鼻子,忍下泪水期待道:“那我不哭,也乖乖的,父皇会不会就来看我了?” 男子一巴掌拍向男孩后脑勺,看似极重,其实只是极轻的一掌,但语气仍是凶巴巴的,瞪眼道:“就那么喜欢你父皇?爷爷不如你父皇美吗?” 旁边一个玄衣男子看不下去的将那男子抱在腿上,轻捏了捏男子的鼻头,佯怒道:“这么大人了,还欺负小孩!” 男子不服的嘟囔:“…哪有欺负……” 杏眼男孩看着爷爷奶奶又把自己丢在一旁,卿卿我我起来,欲哭无泪,只好自已蹲在墙角揪小草:“……都不疼我……都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囧、好几天没来,小生心中有愧,于是喂了亲们一块大r_ou_~~~ 关于河蟹…… 沉默……再沉默…… 其实小生可以再写出五千字的…… 另外,大家一起为我祈祷吧,让我死的慢一点,不求举b的永远不路过,但求举b的晚几天再路过………… 跪地哀求,,,,至少等那一百多号人都看完了再来吧……………… 嘿嘿嘿、j,i,an诈一笑,大家能不能猜出来是谁让小余儿占了个大便宜,让小元儿吃了个大大大亏?~ 16、第二十二回 当今天下,苍华大陆中五国并存。 西月国力最盛,苍龙稍次之,而另两小国蛰尤、池兰分别依附西月、苍龙,国力不值一提。而唯一能和二国抗衡的便是北方的兰达族,可惜四十年前兰达分裂,部落间征战不段,西月、苍龙自然乐见其成,甚至有意联合让兰达内乱更乱。 西月、苍龙,两国中,民间自然不乏通婚,甚有传言今西月帝乃苍龙皇子所出。两国虽明争暗斗不断,但表面至少一派太平。 而三年前不知何因,西月借故兵犯苍龙平州境,平王奋力帅封地将士奋力抵抗,两国之间各有胜负,但总无结果。 今西月主动低头,居然还送了公主前来和亲,苍龙确实也惊讶过西月态度究竟为何转变。然苍龙虽在西月穿cha不少细作,却仍无半点蛛丝马迹。只能将边关防守更加坚固。 而余清流身为苍龙第一宰相,又怎会任自己醉酒? 元遥心思单纯,每逢心事烦恼时,便会回冷宫荷塘边坐坐。这点,余清流自然是清楚的,至于究竟是何时知道的,余清流又说不上来。 余清流自己也是惊讶的,细想起来,他竟然是如此的了解元遥,知道元遥最爱吃的是京城云子坊的红豆糕,知道元遥爱喝的是半温的清水,知道元遥最爱看的是冬季凌寒盛的白梅……知道元遥的很多很多——可能连元遥自己也不知道的习惯爱好、喜恶,甚至是元遥敏感而不会轻信的心…… 仿佛,就是那么一夜之间,余清流蓦然发现元遥在他心中的位置竟是如此之重。哪怕只是想到元遥一个淡淡的微笑,也会不由得跟着心暖。这一切,显得太过突然,却又让他感觉,似乎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只是他,还未发觉…… 余清流勾着唇角着中怀里熟睡的人儿,想起昨夜的迷乱激热,笑意更甚。 轻轻的啄吻元遥仍然红肿着的唇,心里是暖暖的满足感…… 不敢停留太久,怕身体想起那美好的滋味就自主行事。 可累坏元儿了……轻轻抚摸元儿背部的蝴蝶骨,手略停了停。 记得昨夜帮元儿清理时,似乎看到他背后有一块胎记还是刺青来着。笑了笑,轻手轻脚的掀开自己的——却穿在了元遥身上的里衣…… 那是?——诡异的图腾,约有半个巴掌大小,似龙似凤却又都不像是……这种图腾,难道是后天刺上的?可是看这图腾色泽,似乎已有多年,那谁又会在一个小小孩童身上做这种残酷的事呢? 余清流吮上那块刺青,为元遥幼时所受的苦怜惜心疼着…… “嗯……”元遥眯着眼自然的向余清流怀里拱了拱。 余清流自然想要元遥再睡,但看了看天色,今日虽不用上朝,却有一堆西月来使的事务要处理,便轻捏了捏元遥的耳尖,柔声道:“懒猪元儿,该起了……” 元遥迷迷糊糊的“嗯”了声,就要抓着余相领口爬起来,却不妨“哎哟”一声又倒下软铺之上——“好酸……好疼……” 余清流紧张的握住元遥细腰细细揉捏按摩,道:“疼?难道药没上够?” 元遥这才真正清醒,瞪大双眼将双手抵在余相胸前,随即想起昨夜之事,忍不住羞窘的垂下头,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余相故做沉声道:“元儿昨夜好热情,我可是狠命忍着才只要了元儿一次。既然是元儿主动,这次元儿可不会像上次一样耍赖不认帐了吧?” “我没有耍赖!……”元遥抬头叫道,说完后又恨不得能咬下自己舌头,这算什么事啊?! “呵呵……”余相轻笑,一手握住元遥腰部继续按摩揉弄,另一手轻松拨下挡在胸前的两只小懒猪蹄,道,“还能睡会儿,我再给你揉揉。” 元遥索性闭紧杏眼,眼不见心不烦,却对力道适中的按摩很是受用。 正在两人紧紧相拥温情脉脉时,门外一人敲门道:“老爷可起了?” 余清流暗暗埋怨老管家来的真不是时候,一边冲门外道:“水放外面。” 元遥红着脸听管家的脚步渐渐远了,便回头问道:“我的衣服呢?” 余清流略有些尴尬,抱住元遥回道:“昨夜惊喜元儿主动,有些激动……那衣服就……” 元遥已顾不得斥责其无耻,急问道:“那我怎么回去?” “呵呵……元儿穿我衣服也好。” 元遥扯了扯长长的袖子,又瞄了瞄余清流宽阔的胸膛,沮丧道:“你的衣服我怎么能穿上……” 余清流灵机一动,“上次雨天,我特地买了几套合你身的春衫,正放在书房那边,叫管家拿来便是。” 元遥刚褪下血色的脸又染上几层红晕,羞道:“怎么能让他们看我在这儿!你去拿!” 余清流有些不满道:“我和你难道是偷情不成?为何不能让人看到!” 元遥急道:“你是相爷我是太监,若是让别人见到……他们不知该怎么说呢!” 余相寒着脸将元遥压□上,冷渗渗道:“我倒奇怪,我在元儿心中,究竟是何种身份。我的心意,你明明知道,却总放在脚底踩着。难道你真是无心不成?” 元遥睁着大大的杏眼,流泪道:“今r,i你既然这样问,那怎从前从不见你问过?你只顾着你自己,你想要我,便困住我绑住我,那日后你说的那所谓心意,淡了、散了,我又该是个什么去处?你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就直接的巧取豪夺,我且要问问,我在你心中,又算是什么?!” 余清流愣住了…… 原来如此,自己总觉得有些什么遗漏,原来正是此处!我只一个劲的硬把自己心意塞给元遥,却又从不问过他的心。一心烦恼他为何一直躲躲闪闪,原来竟是自己本身让他没有安全感! 余相轻笑道:“我已知你心意了,原来我一直自作聪明的做些所谓的付出,却从未为你考虑过什么,放心,日后我定会向你证明!你且乖乖等着,我去给你取衣。” 合上门时,余相暗想着,似乎元遥最近说话可是越来越大胆放开了,倒不似原来生疏客气的模样。这倒是个好现象…… 元遥看着已经掩上的门,扑在填充着茶叶的柔软枕头,默默流泪道:“怕是日后你的未婚妻子过门后,便不会再记得有元遥这号人了吧……” 17、第二十三回 最后余清流还是依着元遥,偷偷的从后窗溜出,将他送到御膳房后面的小宫门外。 余清流虽然有些好笑,可仍然由着他了。傻元儿,京城有多少权贵耳目,哪能瞒天过海! 不过还真有一人不知此事…… 老管家备下早膳等了许久,不见余相出来,心里不安,在门外叫了好几声“老爷”均不见门内人应声。正准备推门进去时,却见余相衣冠整齐的从廊下过来。 心里纳闷,却又不敢问,可真是憋坏了多疑的老管家啊! 分割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一国之主,掌天下生死! 何人不忌生死?又有何人不忌皇权! 苍龙大地上,或,只这一人罢了…… 皇帝最近不开心,很不开心。原因不过是他新册的国母,已经好几日未同他说过半句话了! 不过只是下了区区一纸诏书,天下人都没说什么,他还生什么气? 皇帝不开心,却不能表现在脸上,若不在暗地里对某些人使使绊子让自己开心一下,岂不是会难过死? 看着御史铁青着脸出了御书房的模样,皇帝心下一阵舒爽,“和夫人伉俪情深?!凭什么!朕的夫人不理我,你凭什么每天春风得意!!朕叫你再伉俪情深!” 皇帝心里舒爽了,却见身旁站着的元遥正凝着眉,小嘴抿成一条直线。心里纳闷,刚想将他作弄一番时,忽然想起,若是自己惹了元遥,辞儿定不会放过我;反言之,这元遥一脸不快,若是自己让这小奴才心里也舒爽了,再旁敲侧击的让辞儿知道这是我的功劳…… 皇帝心里更加舒爽了…… 次日,陛下金恩,召三品以上朝庭大员御花园赏花品茶。 余相却因一言惹帝盛怒,帝当群臣之面怒斥余相,一时,满朝风雨欲来。 安王听着皇弟的戏语,但笑着侧过头去。 定王年不过十三,却颇有老成持重之气。但在三位皇兄面前,总是亲近些,偶尔也有些许孩气。 当下忍不住向平王问道:“三哥,皇兄真骂了那余清流?不是说那余清流深得皇宠吗?” 平王轻佻一笑,拍拍小弟的后脑,道:“他再得皇宠也不过是咱们皇家的奴才!君便是天,天要下雨,谁拦得住?哈哈哈哈哈哈……” 平王独自笑得开怀,定王似懂非懂,宁王无奈的摇摇头,只有安王摩挲着腕上的白玉玲珑,若有所思。 “真的?”意辞疑惑问道。 那小宫女连忙上前一步,急道:“真的真的!娘娘你可没瞧见,余相爷那脸可都绿了!” 意辞虽对这“娘娘”二字仍是激出一身疙瘩,却仍不减兴奋,心道:“余清流,你活该!最好皇帝明天就砍了你!” 皇帝小心翼翼的走进寢宫,那剪烛花的小宫女见了,会意的悄声退下。 轻咳一声,皇帝小心唤道:“辞儿……” 意辞淡淡的“嗯”了声。 皇帝惊喜,以为意辞已消了气,慢慢凑过去,意辞不动——拉住意辞白滑小手,不动——小心环上意辞细腰,仍然不动!皇帝心下暗爽,试探着吻上意辞脖子,又渐渐凑上那小巧耳垂,反复吮吻,意辞腰一软,就要瘫下,但仍制住已乱的意识,咬牙一把推开皇帝! 皇帝不妨,被轻松推开,脸上毫不吝啬的表现出浓浓失望……哀哀道:“辞儿……” 意辞一跺脚,红着脸转过身去,怒道:“你还不去洗澡!!” 皇帝在浴池里撒欢,心里哈哈大笑——果然此棋不差! 元遥坐在余相卧房里的小案上,就着一豆烛光拿着纸笔在纸上划算着什么。忽然身后穿过一条臂膀,牢牢箍自己腰身。身后是清新的味道,那是刚刚沐浴过的味道。元遥僵着身子,红着脸抓住余相胳膊想要将其扒下。 余清流岂会让他如愿,兀自抱起元遥放在自己腿上,问道:“可看出什么来?” 元遥自暴自弃的停止挣扎,答道:“表面上粗粗一看自然什么也看不出,可若是一项项核算下来,还是有些出入的!” 余清流将元遥转过来,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额头低着额头笑道:“我早说,元儿会大有用处,现在可不是应着了!这帐那些户部的饭桶一丝也看不出,只有元儿聪慧ji,ng明!元儿元儿,你可帮着我大忙了!” 元遥红着脸任余相搂着,听着余相赞语,不由脸上更加升温…… 余清流坏笑道:“怎么脸这样红?我可还没做什么坏事呢!” 元遥暗骂此人越来越厚颜无耻,又恨自己以往怎会觉得此人正直严谨!挣扎着便要从余相腿上下来。 余清流掰住元遥小脸,紧紧盯着那双柔波杏眼,慢慢的凑过去吻上那粉嫩娇唇…… 元遥气喘吁吁,好些时候后才发觉自己已躺在了余相大床上。余清流吹了灯,便也钻进帐内,紧紧搂住元遥后躺下。 元遥心里惴惴不安,有些羞涩害怕,又暗暗期待着什么…… 余清流又紧了紧怀中微微颤抖的人儿,低声道:“夜还未深,我们就躺着说些话可好?” “……说什么?”元遥有些失落,却又羞于去想为何失落。 “那就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罢!”余清流想了想,笑道,“你是自幼入宫,定然吃了不少苦,殊不知,我年幼的时候,说不定比你更苦呢!” “你哄我的罢?你爹也是宰相大人,又怎会让你吃苦!” 余清流含笑缓缓道:“我十岁时爹爹便心衰而亡,而我十四岁时也入朝为官,那些老臣新贵们皆欺我年幼,说三道四的造谣着我倚父亲荫蔽,实则草包一个。我气不过,便在十六那年易容报了科举,想不到居然真让我中了状元。这本是欺君之罪,陛下却力排众议举我高官,那时可真是差点因一时年少气盛便丢了性命,若是汾王党派一直不依不挠,不肯罢手,我必死无疑!” 元遥忍不住一个激灵,细细的胳膊也不由圈上余相腰身。 余清流感觉到怀中人的担忧,心里一暖,继续慢慢说道:“后来的事,你大约也知道了,我假意臣服汾王,却早已效命陛下,三年后,倾全部保皇党之力,才将汾王擒于围猎场中。而后,便是如今的我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今日御花园之事……” 元遥嘴上嘀咕着“谁会担心你”,可手上环着余相的力道,却重了两分。 余清流抚上元遥脸庞,黑夜中那双杏眸却是晶亮的,余清流郑重道:“便是有朝一日,皇城再容不下我,我也会顾你一生。此生,定不负你!” 黑夜中元遥看不清余清流的神色,只是觉得,那双手,很暖很暖……心中的泪,终于从眼中流下……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的孩子都8素好孩子。。。 18、第二十四回 黑夜中元遥看不清余清流的神色,只是觉得,那双手,很暖很暖……心中的泪,终于从眼中流下…… 余清流察觉掌中shi热,惊慌道:“莫哭,元儿莫哭,我只是……我只是对你表明心意而已,我不是逼你接受!” 明明是那样见惯风雨的人物,为何却因自己的一点眼泪便慌了心神?不是我不接受,而是不能……原以为,他不说,自己便也不提,浑浑噩噩等着船到桥头。可是现在…… 元遥越哭越大声,不住拿着小拳捶打余相坚硬胸膛,嘴里哭道:“为何说!为何现在说!” 余清流自然不知隐情,只当是自个儿不对,没有早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索性再扒下老脸痛快道:“今日我便说了罢!只要你点头,便为你负天下人也无妨!今生吾爱吾妻,只你一人!” 元遥抬头,哽咽着问:“真的?”什么未婚妻子又从何来? 余清流松了口气,轻声在他耳边许下誓言:“天、地、日、月,若不能证,你便在白头老死那日为我之心作证罢!” 终于紧紧抱住余清流,惶恐、凄哀像是巨石,压在胸口透不过气来,泣泪如珠…… ——————————其实我不想设谜的分割线—————————— 余清流神清气爽,昨夜向心爱之人表明心意后,元遥抱着他可哭了好久。男人都很奇怪,最怕看见心上人有一丝烦恼,可矛盾的是,若是心上之人是为自己而哭,却又会觉得很满足愉悦…… 这大约便是情趣罢,可笑自己将近而立,还像个少年人一般! 心里高兴,日头也好,连那街口长满一片嫩绿的老槐树也颇得春趣。一路晃晃悠悠入了午门,见安宁侯和吴华状似亲密的走在一处,甚至主动招呼道:“侯爷、吴大人可早啊!” 吴华连忙见礼,安宁侯一见是他,面上一诧,但很快的便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拱手道:“相爷也早,今日天气好,相爷心情似乎更好些呢!” 余相只是淡淡一笑,却也足让安宁侯觉着受宠若惊了。可是余相并未再寒喧什么,只是向吴华问道:“吴大人近来还好?近日这迎使、册后一干事宜怕是让礼部忙坏了罢?吴大人可要多多应承啊!” 吴华脸上温雅一笑,推诿道:“相爷言重,下官不过小小从五品官,应承当不得,只能尽忠职守、不辱皇恩罢了!” “好个尽忠职守、不辱皇恩!若百官尽悉如吴仕子这般,苍龙何愁贪官污吏为祸社稷!”余相大笑走开。 安宁侯捅捅吴华胳膊,奇怪道:“这余相今日可怎么了?不对,可不止今日,这些日子可都奇怪得紧呢!” 吴华斜了一眼安宁侯,鄙夷道:“能让男人高兴的,不过两样,如今余相已官拜一品,位及人臣,还能再有什么高兴事!” 安宁侯也笑,却不是那没心没肺似的笑:“你也不用含枪夹刺的,这人你当真能逃过?便是逃过了,这苍龙大地也能让你逃过?” 吴华心中刺痛,冷笑道:“小舅舅说这话算什么?便是逃不过又如何!死了倒更干净!”说完便拂袖独去。 安宁侯青白了脸,也冷冷一笑,看着吴华怒去的背影,小声道:“哼!死?世事又岂会真如你所愿!人人都怪我,我也纳闷着谁才是下网的那个呢!” ——————————其实小吴是个受的分割线—————————— 元遥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几日和余相越来越亲密起来,有时不过一起看看院中桃花,有时坐在他怀里看些闲书,有时偎在一处说些乱七八糟的闲话,明明听起来都是些无聊的琐事,却又总是不觉得无趣……晒着春日暖暖的阳光,承受着绵软的碎吻,暗暗想着,似乎就这样过一生,也是不错的…… “在想什么?”余清流捏住元遥细嫩指尖,轻轻咬了口。 元遥的脸“唰”的一下,红成一片…… 余清流呵呵的笑着,吻住元遥微凉的唇。 元遥并不反抗,心里有些不安,这样的宁静,本不该是能得到的,现在既然拥有了,何时又会被拿走呢? “元儿可捕过鱼?”余相轻问。 元遥茫然摇头:“拿网捕鱼?” “对,拿网捕鱼,”余清流笑道,“我曾在江南见到一种渔船,渔民们在船上撒下巨网,那网就随着船走,等到网沉下时,往往得好多个渔民才能将渔网拉上船,那时,网里便全是鱼虾了!” “还有这种船?” “呵呵,奇的不是船,而是网。若是这网,松些紧些,便都会在水中散开或被挣断,只有那种特制的渔网,才能捕想要的鱼……” 元遥单纯,却不是笨,心下一片冷然,喃喃道:“那……你也在撒网?” 余清流又是一笑,和元遥在一起,他总是容易笑起来。“哪能哪!不过是与人比着,谁的渔网——更大更结实!”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接下来,是揭谜时间了……【和我身上的睡衣花色一样orz】 咳、小吴同学的姘头乃们能猜出来的吧?我有特意提示过的! 我记得……我记得……我还欠着一千字……呜呜……我不会忘的!(otz 貌似重要的是快点补上吧人渣!!!) 19、第二十五回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虐虐的,可是最近家里的事情太多,心情很不好,忽然想到,现实里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不开心的事,何必让亲们连看个文都不能开心呢?于是。。。。 我不虐了!!! 明明可以温柔的解决问题,我们就表再虐的死去活来了吧! 嗯。。。就酱。。。昨天大姨妈来了,疼的一个晚上没睡着,今天雪上加霜,又感冒了!!otz 刚刚喝了半碗生姜汤,出了点汗,现在去睡觉睡觉! 嗯~~~这两天降温升温的,很反覆,亲们也要注意身体哟!!能多穿就多穿吧。。毕竟风度和健康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otz 头疼死了…… 本来没这么大动力的,但素看到收藏涨这么快,点击也过万了,心里一阵ji动。。就当是庆祝一下吧~~哦啦啦~~ 虽然回帖有点……但俺也满足了啦~~~ 咳咳、霸王的小孩子没糖吃哟~ 做为一只k字党,小生感到鸭梨灰藏大…… 余清流年方二十有八,虽然年轻,却已经在官场里打滚了十几年。若他只是个鲁莽的粗心后生,大概是注意不着元遥的不安的。 元遥是谁?他是余清流认定的人。既然认定了,就一定得紧紧抓牢了! 如果元遥仅仅是个普通的小太监,或许那不安只是为了不能确定那高高在上之人的心。 可是,余清流自然是知道元遥的身份是不简单的,可是他并没有刻意去查探些什么。因为毕竟,若是元遥自己说出来的,感觉会更好! 刘意辞现在已经“皇后”,说是皇帝胡闹也罢,痴心也罢,至少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皇帝重权,表面安、宁、平三王和三公阁老甚至余清流都是权势涛天,可事实,真正握权的,仍然是皇帝一人! 没人知道,皇帝究竟知不知道真相,或者说,究竟知道了多少真相。 意辞不姓刘,元遥自然也不姓元,他们的身份到底如何?而又为何出现苍龙后宫,甚至是以太监的身份出现? 余清流望着元遥微锁的眉头,心时忽然着急起来。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5节 春意浓时,眨眼便是初夏,这日不知为何天气格外炎热,似乎有了盛夏的气势。元遥无事,便坐在冷宫老槐树下的那个藤椅上纳凉。 身着轻薄的绸衣,槐树又枝繁叶茂,元遥也并不觉着太过炎热。坐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口渴,便欲起身拿水去,却见一宫装美人站在不远处往边看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月的和亲公主——华荣公主! 华荣公主身着橘色西月宫装,与苍龙服饰不同,更多了些柔婉来。但看着元遥的目光似乎又有些呆滞,也不知就在这大日头底下站了多久。 元遥轻唤了声:“公主。” 华荣猛然回神,便又换上了一幅高贵优雅的姿态,向元遥那处盈盈走去。 摇曳生姿,可惜元遥不知欣赏。华荣一笑,柔柔道:“殿下客气了,辈份算来,华荣算是您皇妹呢。” 元遥低头不语。 华荣眼光暗下,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也是了,华荣不过只是为和亲匆匆册封的郡君,自然攀不上殿下了……” 元遥摇了摇头,轻声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华荣兀自坐在元遥一步外的石凳上,双手平稳置于膝上:“华荣来时,陛下曾亲自诏见,不过只为嘱咐华荣此事。在路上,又听莫太后说了许多殿下的幼年之事。华荣也很好奇殿下究竟是何样丰姿,可是见了殿下……”华荣微微一笑,继续道,“说句不敬之言,华荣也曾怨过……不,是嫉妒殿下。只因你是男儿,是西月唯一皇子,便让无数人为你丢了性命、离了家园?而华荣是个女子,就只能做一个和亲工具远离父母,背井离乡!” 元遥面上愧疚更深。 华荣似是安慰:“殿下怕是在愧疚罢?那又何必。这并不是殿下的错啊!先人造孽,子孙偿还,殿下也不过只是个受害之人罢了。华荣心有不平,不过只是离开父母心有不甘,其实细想开来,若是仍在西月,不过也是配个世家公子,而如今来了苍龙,嫁予宁王,做亲王正妃,比起姐妹命运,真是皇 恩浩荡——” 元遥抬眸,双眼已然盈泉:“你若不喜宁王,我……我们便一起回西月也无妨!” 华荣怔然,微一恍神,年幼时,她是见过元遥的。那时他也是这般小小的,明明已经六岁,却还没有不到四岁的华荣高壮。他总是怯怯的拉着莫太后的衣角,软软糯糯的唤人。 心神回位,华荣扶了扶髻上的凤钗:“殿下仍是这般心善,若华荣真回了西月又如何?这局势,岂是说说便得?”又是一笑,接着道,“华荣已说过,女子之命,一向身不由己,华荣已认命,谁又知道未来如何呢?” “华荣来,不过是为了最后那点点不甘……” 华荣公主自行离去,那背影仍是摇曳生姿,却又多了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女子之命,身不由己?而他的命又岂是能自己掌握的?六岁前,和爷爷在一处,天天盼着能见父皇一面;六岁后,被爷爷们丢在苍龙冷宫,天天盼着父皇能来接自己;而如今,明明已经心愿达成,为何心里还是这般难受?…… 擦掉滑至腮边的泪滴,温热的水润过眼角,是舒服的,可心里,却是酸楚难当。 若是那人在,必是会凶巴巴的揽过自己,手却是轻轻柔柔的替自己擦掉那泪吧…… 元遥这样想着,却不妨被一人腾空抱起! “啊——”元遥轻叫。 “怎么又哭了?”余清流布着厚茧的粗掌摩挲掉那圆润泪珠,身子自然而然坐在了那藤椅上,而元遥却已陷在余清流怀里。 元遥见到是余相,放下心来,却仍是不住躲闪,试图从余相身上起来。余清流岂会如他所愿,双臂如铁箍一般紧紧锁着元遥,又问了句:“为什么哭?” 元遥挣脱不开,只好再次妥协,嗫嚅了句:“不为什么……” 余相挑眉,恨不能扒了元遥裤子狠狠打这小孩一顿屁股!恨恨道:“我本想告诉你慈沙案已有大进展,却见你和华荣公主在谈论。华荣公主好识大体,一口一个殿下叫得好不尊重!现在你还没什么跟我说的?!” 元遥低下头去,余相感觉手上沾了一滴温热物事,却不动声色。 元遥掉了几滴眼泪,半响复又哽咽道:“你也知了,我这次定是要回西月了,你说的那些……便都算了罢……” 余相震怒! 恶狠狠的掐着元遥胳膊,但见元遥痛呼出声,又忍不住的放轻些力道,声音却是大上了好几分:“好个西月皇子殿下!果真是无情帝王家!我拿真心待你,你却每每躲闪,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百般求全,而‘皇子殿下’您呢?一句算了,便把‘奴才’我的情意丢去喂狗?!您是西月皇族,身份高贵,而我是个苍龙皇家的狗!活该就被你玩弄了再一脚踹开!算了?哪怕是条狗,你都良良善善的对着,我偏想不通,偏偏对我你就这般狠心绝情得下来!!” 元遥拿另一手抓着余清流的领襟,哇哇大哭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20、第二十六回 东窗事发 余清流将元遥纳入怀中,下颌抵着元遥的发顶:“我这样对你,是错的吗?” 元遥蓦然止住哭泣,抽噎着睁大杏眼不明的看着余清流。 粗糙的拇指腹擦掉元遥腮边的泪,深深的望着那双美丽的杏眼:“我以为你会接受我,我以为你会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什么都是我以为,即使你从未给过我什么回应、什么承诺,可是我还是自顾自的认定了你和我心意是一样的!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测……不,是我自作多情是吗?” 元遥张了张嘴,大眼里又流出泪来,可是仍然什么都没说出来…… 余清流苦笑着又擦掉元遥的泪,按捺住那钻心的痛:“说来一直是我无礼,无赖一般的对你……这一切……都让你无比厌烦苦恼吧?若是你真倦了,我……”喉结咽了咽,艰难道,“我不会再缠着你,哪怕某日街角偶遇,我们也只是陌生人了……” 说完,余清流抱住元遥起身,似是留恋的嗅了嗅元遥颈间的清香,但很快的便将元遥放在藤椅上,头也不回的走出这片清寂之地! 元遥呆呆的望着那个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时,才又失声痛哭出来! 你活该!你是推开他的!他不会要你了!不会再为你擦泪,不会再吻着你的额角安慰你了!那都是你自找的!再也没有一个人,会那样的对你了…… ————————我是头疼发烧的分割线—————————— 吴华斜躺于竹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诗经昏昏欲睡,忽闻一声鸽哨,瞬间惊醒! 只见一个灰毛鸽子停在吴华脚边,只是那鸽子脚上绑有竹筒,明显的不是普通的家养鸽子。 吴华懒洋洋的揉了揉腰间才起身解下那鸽子脚上的竹筒,取出其中薄丝,看完其中内容后迅速将其燃成灰烬。 吴华又懒洋洋的躺下,眸中颜色闪烁不定,但很快便轻轻一笑,翻了一身嘟囔道:“以退为近?可真不嫌麻烦……” 余清流心中也是极不安的,他从未有过任何情人,对情爱之事的一切体验都是来自元遥。虽然十分迷恋那种酸软甜腻的依恋,但是那种不受自己的控制的感觉更让自己心烦意乱。 有一件事不受自己的控制,而且还会反来控制住他,这是任何一个长居上位的男人,都不愿感受的! 余清流明明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不可c,ao之过急,可是每次一旦靠近元遥,却又忍不住的想将那小人儿压在身下,一遍遍欺负他!那双红通通水汪汪的大眼望着自己时,是从未有过满足感……即使是抛弃涵养身份,化身流氓似的一次次逗着他,满意的看着他眼中只有自己,仿佛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这次,余清流是真的不安了…… 元遥无疑是对自己有情的,可是这情有多浓,余清流是真的不能确定了!若是说某天要拿这权势地位换和元遥的终身厮守,余清流肯定不会犹豫的一定答应!因为只有余清流自己知道肩上这担子多重,这朝中事物有多累,其实,他早烦厌了! 可是元遥不同,元遥身是西月皇族,为何身陷苍龙皇宫,其中隐情内幕自然不会小。尚不管这隐情为何,且说元遥西月皇室唯一皇子的身份,就是一个大难!元遥可能会是太子……更可能,会是将来的西月皇帝!他对自己的情谊,到了那种地步吗? 不能掌握的感觉虽然让余清流烦躁不安,却又是矛盾的期待着的!究竟期待着什么,一向自信过人的余相爷,却不敢说出来了…… ————————我是看了三部钙片提神养病的分割线—————————— 苍龙王朝顺德十六年,慈沙假币案轰动全国。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及工部皆有官员相互勾结、贪赃枉法,御史令手持御赐尚方宝剑,率京卫军连夜缉拿京城近数十位高官大员,另有京畿周边之地若干小官、商户,以及无数涉案人员。 因之前满朝皆无半点风声,遂御史令雷厉风行一翻,直搅得满堂文武人人自危、上下百姓堂皇不安! 那些被抄家的大小官员,无不惊惶,均以为大限将至,不仅府中姬妾亲眷哭嚎不止,连天牢中也是哀声阵阵。 只有一人,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 “吴华!”一个年轻官员背着手没好气的唤道。 而吴华却只是眼皮轻抬,似是懒洋洋的问道:“何事?” 那年轻官员气结,明明只是个阶下囚,还像个老爷似的!所以厉声对身后两个狱卒喝道:“还不快开门把他拖出来!” 那狱卒自是不敢违命,慌忙的打开门,正准备伸手拖起吴华时,吴华却沉声喝道:“住手!” 狱卒反s,he性的一愣,吴华却已施施然的自己站了起来,随手掸了掸身上仍是干干净净的素衣,悠闲问道:“可是要拷打审问?” 年轻官员真恨不得真好好的将吴华吊起来抽打一翻!究竟谁是老爷谁是犯人! 索性冷笑一声,鄙夷道:“吴大人好魄力,难道还等着你家王爷来助你脱身呢!” 吴华心中一痛,也不反口,只淡淡道:“大人可别折煞草民了,草民如今已被罢了官,削了功名,不过区区贱民,可当不得您这一句‘大人’!——” “都是死的吗?!还不将他拖走还等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头好疼…鼻子好难受…我一定是快死了…… 大声辩解:俺毛虐俺毛虐!俺真的毛虐!!! 21、第二十七回 真相大白 皇帝身着宝蓝绸衣,一身轻便,身边元遥亦是淡蓝便装。 这是一间囚牢,说是囚牢又太过不符,因为这囚牢地上铺着酱紫长毛毯,柔软舒适却太过华贵。而那个雕花宽掎、紫檀案几更不是俗物。 “笃、笃、、笃、、、” 一声声“笃、笃、、”的音调,是元遥亦是在场所有人所熟悉的。每当皇帝想些什么的时候,都会这样习惯性的敲着桌子,这时,那些大臣妃子们,就会噤声不语,让皇帝安静自处。 余清流坐在皇帝右手边,表面淡然品茶,实则不住拿余光瞅着元遥。 几日不见,元遥似乎又瘦了些,一把细腰像是能一手掌握似的,余清流有些心疼,暗自想着什么时候找借口把元儿喂肥些。 另一旁一个身着沉紫华服的男人却是一脸悠闲的把玩手中小小的白玉玲珑。 “咳、”皇帝清了清嗓子,笑言道,“皇兄这个玲珑倒是别致,带着可有些年头了,难道是佳人所赠?” 安王将那小巧玲珑托于掌上,眼露柔情道:“此物正是吴小公子所赠。” “吴小公子?”皇帝讶于安王竟直言不讳,但转念之间已明了,如今若要再瞒,可是真当朕是傻的了! “正是,本王于吴小公子相好十年,这玲珑便是当初定情之物。”似是想起往事,安王面上柔情更甚。 皇帝似是不高兴道:“皇兄可是不够意思了,竟瞒了朕十年,若是早知道……这次朕也不会……” 皇帝欲言又止,安王却苦笑道:“今日有外人,本王本不愿说,陛下何必如此吞吐?本王时常想着,若是寻常百姓家,定比这皇家来得亲厚。我们本是亲兄弟,何必如此?吴华这罪,自是不能循私,我也已知,那陛下今日为何召臣弟前来,可否告知?” (其实安王是老大,可是在皇帝面前只能自称臣或者臣弟。) 皇帝又是一笑,便道:“既皇兄提了兄弟情份,索性咱们别弄这些君君臣臣的把戏罢!吴华之罪你岂不知,那为何知而不报,甚至三番四次阻挠余卿查探?” 安王垂目道:“吴华再狡黠也不过只是区区员外郎,他就算真惹上了什么事,也决不会是主谋一流。之所以把风头往自个儿身上揽,不过是为了早日离了我罢了。” 余清流放下茶盅接道:“吴小公子自然不是主谋,其罪却也不轻。单是意图谋害钦差这条,便是灭三族重罪!” 安王挑眉:“钦差?” “正是内侍元遥——” 吴华随着那年轻官员弯弯拐拐,竟逐渐下了地下!地下回廊别有洞天,两边皆是密闭的石室,五步一岗,另有巡逻狱卒来来回回,果然严防死守。 走了约一刻钟后,吴华渐感吃力。 (一刻钟不是15分钟,而是30分钟) 这三日在天牢中一直没有被提审,当然也没有受到拷打。可是牢中虽不是霉菜馊食,却也只是些冷饭硬馒头,这自然让一贯锦衣玉食的吴华难以下咽。本就不多的气力现在更是所剩无己,但生性要强的他,不愿示弱。 那年轻官员自然明白,斜眼一哼,愈发加快脚步,吴华只好咬牙跟上。 又走了约摸一盏茶功夫后,那年轻官员终于停在了一扇雕花木门前。 这天牢之中,为何会有这么ji,ng美的雕花木门?吴华心里明了,按捺住心中忐忑,也停下脚步。 年轻官员恭恭敬敬的通报过后,才一掌将吴华推入石室内,吴华一个趗趔差点跌倒。回头一望,冰冷的石室被严实关上了…… 吴华细一打量这石室,却隐隐听到有人言语之声,当下凝神细听。 “正是,本王于吴小公子相好十年,这玲珑便是当初定情之物。” 吴华微一怔愣,瞬间了然,旁边怕是安王等人正在议些什么,甚至还有陛下余相二人! 回味安王之言,不禁气结!什么定情之物!明明是硬从我颈上强抢去的!摸到腰间玉牌,想扯下摔碎解愤,却又不知为何有些不舍,只得罢了,索性再听听此人还有什么无耻之言! “哦?据我所知,吴华并不知有什么钦差,和元遥也素无往来,他不过只是一味揽罪,又何时意图谋害过‘元钦差’?” 余相自是听出安王语中讽意,却不理会,继续言道:“一句不知,便可抵其罪过?再言,吴华之罪如何,不过微臣所能言明的,还须经三堂会审!” 至今想起那日元遥被几个醉汉当街调戏之事,余相仍是怒意不熄。 “那拿安王一势,可能换吴华周全?” 皇帝倒是真惊了讶,他可真够直接的! “臣弟保证,今后安王一势尽悉归于陛下羽翼,朝中再无安王一人!”安王起身,跪于皇帝脚下。 皇帝冷冷一哼:“朕以为,苍龙之地,皆在朕之羽翼之下。” 安王身形一震,苦笑:“想不到,臣弟最后的筹码也保不住臣弟心爱之人……” 皇帝只是不喜他那笃定语气,如今见安王如此示弱,心中也没有什么不满了,便命元遥扶起安王,叹道:“咱们烈家人,皆是如此啊……皇兄可知,吴华身在何处?” 安王明知故问:“不是亦在天牢?” 余清流起身往墙中某处凸起轻轻一敲,石室中一道暗门便缓缓自动移开,正见吴华呆呆的站在隔壁石室。 安王故意惊到:“陛下!” 吴华回神,便行至皇帝那间石室,跪下行礼,却看也不看余相、安王。 “罪臣吴华叩陛下金安,吾皇万岁。” 皇帝亦是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小小礼部员外郎、世家吴小公子,本来也是知道安王和吴华私交不浅,却不知竟长达十年之久。又想起吴华所为,护短之心瞬起,便沉声道:“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吴华转头暼了眼安王,便大声道:“罪臣之罪自有御史列出,何必罪臣再多言?罪臣自知愧对圣宠、父母家人,现只求速死!” 安王气极,拉起吴华劈头盖脸骂道:“你就烦我如此之甚?死死死,你就是死了,我也会追去地府!” 吴华气红了双眼,也顾不得其它:“苍龙王朝你是安王,可在地府你不过只是个恶鬼!我就不信今生就离不了你!” 皇帝有些同情安王,但心里却升起一股无比的优越感,我家意辞虽烈,可不像这位这般能折腾呢!当下心情大爽,便施恩道:“吴华罪大恶极,流放之苦是免不得了,安王心善怜悯,特准予一路随行!” “陛下!臣犯得可是欺君之罪!”吴华睁大眼睛,可是很快便住了声,因为安王捂住了他的嘴,还硬拉着他跪下谢了恩。 吴华被安王拖走了,皇帝看了看仍板着脸的余清流,又看了看低着头的元遥,识相道:“元遥听旨——今日朕微服私访,任何人不得告知!” 说完便施施然离了天牢,上次辞儿喜欢的那个杏花酥不知道还有没有。 剩下的余相和元遥二人,随他们去吧! 这石室内的酱紫毛毯倒比紫宸宫里的那些还好看些,元遥心道,却不妨听那人叹道…… “元遥,别低着头了,都快埋到地下了!”余清流有些好笑的掰起元遥小尖下巴。 元遥抬眸,正好望进余相深遂的眼中,慌忙别过头去,耳根微微发红。 余相眼神一暗,看着白玉般的小小耳垂,咽了咽嗓子。习惯性的抱着元遥坐下,将他置于膝上。 元遥有些不安,微微挣扎着要下来。 余相连忙按住元遥,沉声道:“别动……” 元遥亦觉身下某物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小脸瞬时红成一片,却是动也不敢动了。 余清流深深嗅了嗅元遥颈间清香,才道:“难道就没些想问的?” 元遥扭了扭手指,小ji啄米似的的点了点头。 余清流觉得有些无力,就是这几日没见,看着元遥嫣红的脸色,就恨不扑倒狠狠疼爱一翻,日后这计划还能再行吗? 努力将欲望压下,柔声道:“与其让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是我自己跟你坦白吧!你这些日子的事情,却是皆因我而起,本来是不需将你牵涉其中,可……咳、我私心作祟,想和你多些相处,便任性将你也拉到此案中来了……” 察觉元遥有些僵硬,余相连忙继续道:“慈沙那日之事,我真没预料到!事后我也后悔着,若是安王有意谋害,你怕是……你别乱想,我真没刻意利用你!” 这点倒是要感谢安王一翻,若不是他,和元遥初夜怕是不得如此之快了吧! 元遥这才小声说道:“你自然不须刻意利用我什么,你不过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从那日奉旨出宫给你送酒那事起,怕是都在你们算计之内吧?那日之后我也奇怪过,为何不是中午,也不是晚上的,大街上哪来的什么醉汉,而又正好是吴大人家的。也是我蠢,直到今日……今日才知晓这些……” 元遥难过的低下头,心里酸楚难当,自己既不聪明,又没些什么才华,陛下何必要我助余相些什么呢! 余相大惊,连忙道:“什么‘你们算计’!是‘他们算计’!那吴华也是个瞎折腾的,假币案始末都是些商户小官闹出来的,而那些朝中大员亦是睁只眼闭只眼,有些荒唐的甚至也从中谋利。那吴华不过是和安王闹了些矛盾,两人便‘一个我揽,一个我拦’开来了!” 元遥声音也不由大些了:“你可不能否认,和我…交好那些事,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是浮云哪浮云…… 客户们请表只注重价格而忽略质量嘛…… 22、第二十八回 暂且离散 元遥声音也不由大些了:“你可不能否认,和我…交好那些事,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罢!” 余清流一语不发,元遥莫名的有些害怕,悄悄抬头,惊见余清流脸色发青,握着元遥腰间的手慢慢使起力来。 元遥吃疼,倔强的抿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可是额上已布满冷汗。 余清流松开手,元遥正要放松下来,却猛然被余清流一口咬在脖子上! “啊——”元遥轻呼,紧紧揪住余清流腰侧。 香甜的血液,让余清流无法自拔,舔尽白腻颈项沁出的血珠,仍不住反复地吮吸那处齿痕…… 满意的看着那处烙印,余清流转而啄吻元遥淡色粉唇:“是那人告诉你这番话的?” 元遥身形一僵,别过头去咬唇道:“与你无关!” 余清流冷笑:“与我无关?”猛然将元遥放在宽椅上,自自然的开始宽衣解带。 “你、你做什么?” 余清流除尽上衣,露出被衣衫遮住的宽厚胸膛,悠然道:“我做什么?你看不出吗?” 元遥在宽大的椅上缩了缩脖子,恍然道:“你不是说日后相见只做陌路吗?” 余清流将衣袍铺在酱紫毛毯上,如那日在冷宫荷塘边一般,然后将元遥抓住,不自温柔的置于那衣袍之上,揽住元遥就是长长一吻…… 眷恋的辗转吮吸,压制住元遥“细弱”的挣扎,粗喘道:“我后悔了!那个人,究竟是你什么人?虽然其貌不扬,但从风姿气度一看便知不是俗物,那人就是西月来接你的?” 元遥无力喘息,好半天才软软道:“与你无关!” 余清流震怒,大力扯下元遥身上仅剩的亵裤:“那就做些与我有关的事!” ———————嗨~大家好,我是河蟹君,很高兴再次和大家见面哟~——————— 元遥醒时,已是黑夜……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和余相在他体内冲撞的频率一样……痛、酸、累、渴,便是元遥的所有感觉。 用仅存的力气掐了一把橫在自己腰上铁臂,想要大声喊,却只发出了微弱的一声:“渴……” 不久便有shi软的唇贴上来,元遥贪婪的吸吮着其中甘霖,甚至追逐那软唇,想要舔尽其中水源。 余清流暗骂一声,轻咬了那软香小舌一口,连忙退出。元遥不满的细吟…… 又喂了元遥几杯清茶,元遥才又重新沉沉睡去…… 紧紧搂着元遥,余清流暗暗叹息,这小小软软的身体,怎么这么好抱!又想到注定要离了这小人一段时日了,余清流皱了皱眉,又紧紧了怀中小人儿。 元遥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睡了一小会儿,想醒,又懒懒得不想睁眼。享受着不住在腰间揉弄的宽厚大掌所带来的舒适感觉,便更不想起来了。 “你做什么?!”元遥蓦然睁大杏眼,好一会儿才看清余清流一手拿着一个瓷瓶,另一手正被自己按在自个的腰上了。 余清流不知道元遥会忽然惊醒,清咳一声道:“这是玉露膏……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元遥闻言更加紧绷住身体,结结巴巴的小声道:“那个……我……我自己来……” 余清流不怀好意的凑近了看元遥愈发红的滴血的小脸,轻声道:“那我可有眼福了。” 元遥抓起枕头“嘭”的一声砸在余清流身上,红脸骂道:“下流!” 余清流轻松制住元遥,满不在乎道:“更下流的事都做过了,何必在意现在这些?” 元遥斗不过余相,只好鸵鸟似的将头埋在枕间,只觉□一凉,双腿被轻柔拖起,暗骂,刚才怎么不见这么温柔,还在天牢呢就将我…… 余清流轻轻拍了拍元遥圆翘小屯,哄道:“放松……” …………………… 好容易的将这羞人之事做完了,元遥又重新被余清流紧紧搂在怀里。 余清流的下巴抵着元遥发顶,这个姿势是余清流喜欢的,心爱之人在自己怀中,这让他很是满足。 “元儿,我们说说话吧!” “嗯……”元遥轻应了一声,怕是过了今日,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这样自在的说话了吧? “西月使臣将在三日后离开,你也会在那使团之中吗?” 元遥犹豫了一下,但仍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余清流清寂一笑,你又何必如此直接,直接的将我心踩烂!“若我要留你,可能成功?” 元遥并不惊讶,只是小声道:“你能,可是你不会……” 余相的手掌紧紧包裹住元遥小手,苦笑道:“是啊,我不会……别说是为了苍龙社稷,若我强留你,才是真正断了和你的缘了吧?光是这点,我便不能留你…… “你我相交,就像是一个接一个的局,人人都在设计。吴华也好,安王也好,甚至是陛下,都是推动你我一步步相知的棋手。可我心里,却从未将你当作什么棋子!当时我存了私心和陛下讨了你,便是犯了大忌,可是就算现在重来,我亦会是当初选择! “今生,我是放不开你了,可是这次,我容你回西月!” 元遥抬道,深深望进余相漆黑眸中,余相亦是如此回望。 余清流坚决、霸道的声音响起:“但——日后再见时,我定会牢牢捆你在身边,今生今世,你都逃不得!” ———————离别分割线——————— “喂,这人虽然可恶,倒还算真心实意,咱们就这样带小元儿走了,可算不算恶人了?”红衣男子坐在青衣人身上,两条细腿不住荡来荡去。 青衣人温柔吻了吻红衣男子微嘟的红唇,道:“小元儿是一定要回西月一趟的,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能解决。” “哼哼哼、怕是回了西月,那无知小儿再想再元儿走,可是难于登天了!”红衣人有些可惜,但仍是悠悠闲闲的吃着递到嘴边的葡萄,心想,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c,ao心去算了!咱家小元儿不吃亏就好了! 青衣人抱起红衣男子丢到床上,将红衣男子剥得干干净净,不满道:“既然有时间想那些闲事,还不如趁着时间再做做运动!” “喂!那哪是闲事!那可是你孙子的事!你干嘛?!喂喂!别碰我!刚刚不是才做过!!别碰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日后大家的谜团会慢慢解开的,小元儿既然不是真太监,那他的身份、为何会出现在苍龙皇宫,日后小生都慢慢解释的…… 那个……小生有点心血来潮的,想要微微虐虐那两只了、、汗、、 我随便说说的!!逃…… 嗯,河蟹君的内脏,俺会放在私密处给乃们补上嗒!于是……掉收是浮云……哭……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6节 23、第二十九回 归路依依 苍龙京郊,有一处小小八角凉亭,名曰君离亭。 君离,离君,世人来来去去,又岂只离别?为何只偏作离辞? 元遥以为他会哭的,可是他却没有流下半滴眼泪,他安安静静的和意辞坐在一处,马车外是咯哒咯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轧在黄土路上的吱吖声。 意辞别过头去悄悄掀起一角窗帘,却见窗外那骑在马上的侍卫做了个鬼脸。 意辞冷不丁吓了一跳,手一松,又让那灰色帘子挡住车外风光。 元遥奇怪的扭头看向意辞,问道:“怎么了?” “外面有个人冲我做鬼脸呢!” “扑哧…”元遥展颜一笑,“那一定是爷爷在逗你罢!” 意辞摸了摸胸口,沉静了好半晌后又吞吐问道:“那人……怎会放你走的?” 元遥脸上一红,身后那羞耻之处正隐隐作痛的提醒着自己这几日的荒唐。结结巴巴的说道:“哪…哪有什么……我要走,和他有何关系?!” 意辞瞧见元遥脸上红霞,亦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便噤了声不再开口。 他们所乘这辆马车虽然表面只是普通的轻便马车,内里却作了不少手脚,比那些平常马车不知安稳舒适了多少倍。可老这么晃晃悠悠的,元遥实在支持不住,便对意辞说了句:“我有些难受,先躺会儿,若是到了驿站,再唤我罢。” 揉着有些翻腾的腹,元遥只以为是车舟劳顿之故,不甚在意的沉沉睡下…… 过了一会儿,意辞也觉得困闷难当,便也躺在元遥身侧睡去。 ………… 为什么不哭呢?因为他说了,至多不过分离短短数月而已…… “月渐下西楼,良辰无可候,覆水岂能收,对镜空消瘦。…………” 不知何处歌姬凄凄怨怨的歌声传来,元遥迷朦着醒来。揉了揉眼角,忽然的一阵心悸! 良辰无可候! 他说要来找我,他说护我一生!都是他说的!可……若是他不来了呢?…… 元遥擦掉不住滴落的泪珠儿,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怎会不来! 可是……你再推开他,便真是再有许多情谊,也会觉得厌烦罢?哪有人愿意为你一直付出! 你便是一直仗着他的宠爱伤他,你好坏,你好坏! 你一定是哄你的……到了西月,过个三年五载,又有谁会记得元遥是何人! 元遥腹中一阵难受,“哇”的一声将腹中之物尽数呕出!! 意辞自然惊醒,见元遥跪在地上,口中不住呕出秽物,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叫道:“来人!来人啊!!” 马车外的月啻等人亦是听到了车内动静,匆忙进入一看,意辞正轻拍着元遥后背,而元遥正在一阵阵的呕着酸水,车内一片狼藉! 烈卿不由的有些不安,但仍是镇定的命人将马车内清理干净,当下使臣便会意的命众人停下打尖。 月啻抱着烈卿坐在树上,任着爱人拿小树枝不住往自己腰眼戳去。 烈卿唧唧咕咕的说:“都怪你都怪你!这才第一天,小元儿就吐成这样,那往后半个月可怎么办?!” 抽掉那不住捣乱的小枝,紧紧捉住爱人的手,月啻道:“你当真以为元遥只是因马车行驶不稳才吐成那样?” 烈卿心中一惊,紧紧盯着月啻黑眸:“你是什么意思?” 月啻啄了一下烈卿红唇,道:“那种证状,你就有过那么多次,我怎会认错!” 烈卿怔了一怔,随即发狂道:“我要去杀了那王八蛋!!!” 月啻连忙紧紧将烈卿困在怀中,哄道:“急什么,何必自己去找,且等他来送死便是!” 一口咬住月啻胳膊,烈卿恨恨不语。 元遥终日昏昏沉沉,一路不是睡,就是吃,再不就是大吐特吐,看得意辞胆颤心惊,不解元遥旅症为何如此严重。 终在十三日后抵达西月皇宫…… 元遥恍惚投入久违的柔软之中,欢喜的抱着锦被香甜入梦而去。 烈卿望着元遥深深叹了口气,又转身狠狠瞪了一眼月啻! 月啻摸了摸鼻子,莫名其妙。。。 元遥摸摸小腹,又揉了揉眼角,下意识的叫了声:“清流……” “这里可没有什么清流!” 元遥侧身一看,便见意辞正坐在榻边气鼓鼓的看着自己。不解问道:“意辞,你怎么在这里?” 意辞没好气的说:“那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一觉就睡了一天两夜,可真有你的!白折教人担了那么多心,哪知一醒还叫着那个混蛋的名字!” 元遥小脸一红,不由自主的辩道:“他也是很好的……” 意辞身躯一震,正要破口大骂,又看到元遥苍白的唇色,便忍下怒意递过一碗老参ji汤,恶意道:“快喝!一滴都不许剩!” “啊?这么多?”元遥苦了一张一小脸。 “多什么!再不喝完我就再去叫人熬了!” “月遥……” 元遥正皱着小脸灌下了整整一碗ji汤,却忽闻一人叫着那久远前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咳、不喜欢生子的,表追了……免得伤到大家的blx鸟…… 24、第三十回 惊疑交集 元遥正皱着小脸灌下了整整一碗ji汤,却忽闻一人叫着那久远前的名字…… 那人身着暗红宽袍,上面绣着繁复华美的祥云金龙,能穿这样的一身服色的,只有当今西月国主——昭帝月炙。 “月遥……”月炙又是一声轻唤,上次见他,还是三年前,四国聚首,月遥随在苍龙帝身后,可是却不能相认。 当时,那双含着泪看着自己的杏眼,和应遥多像……若不是烈卿在身侧紧紧拽住自己的手,炙帝真恨不得不管那些俗事将月遥带回西月! 意辞似乎已和月炙相认,叫了声“皇叔”后就拿着空碗出去了,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元遥怔怔的睁着双眸,想要说出的那些千言万语,此刻却堵在喉咙里半句也说不出…… 月炙剑眉微拧,眼中竟蒙上一层水意! 有一点委屈……年幼时,元遥总是想不明白为何不能常常和父皇他们在一起,一家三口,不是应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的吗?为何,总是和爷爷住在灵山里,每日总要泡在难闻的药浴里,时常有个冰冰冷冷的白衣叔叔拿长长的针扎满他的全身…… 那时元遥不懂,后来那些在苍龙冷宫的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的日夜,懂了什么,又像是仍然不懂…… 月炙上前将元遥紧紧搂住,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月遥……我的孩儿……” 元遥呜咽的缩在父亲怀里,轻声啜泣……哽咽道:“父皇……” 月炙身形一震,饶是铁石心肠,也不禁掉下一滴心酸泪。 “老三你哭够没?还不带小元儿去看他爹?!”烈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倚着月啻闲闲道。 月炙叫了声父亲、爹,便转对元遥道:“既醒了,就去看看你爹吧,这几天他ji,ng神倒好。” “爹爹现在可好?”元遥忧心问道。 月炙答道:“这几年倒比原来好得多,就是仍然不大认人……” 元遥坐着月炙的龙撵,月炙想和元遥亲近的说些什么,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启口。毕竟已有十多年未曾像普通父子那般亲密过了,如今,倒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而元遥,又何偿不是如此呢? 夏意正浓,时辰虽不至晌午,日头却有些热了,可此时却有一人独坐在帝寝别苑的回廊下。 那别苑很是奇怪,明明已是夏日,而那异常宽阔的回廊地面上,却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 那男子,身着素白春衫,松松的在脑后绾着堕马髻,髻上斜斜cha着一枝缠龙玉簪,眉宇清淡,容颜清秀并非绝色,飘渺仙姿却令凡人望而却步! 昭帝月炙一见那人,坚毅冷硬的脸上瞬时染上柔色,静静的站着,就这样看着那人手里摆弄着什么。 元遥站了一会儿,觉得后腰有些酸,便忍不住的拉拉月炙的衣袖。月炙这才回神,便温柔的唤了声:“应遥!” 白应遥悠然回首,果然是月炙,便一手抛下手中物事,开心的冲月炙奔去! 月炙长臂一揽,白应遥习惯的顺势坐在月炙粗壮的手臂上,揪着他的头发便吼:“王八蛋!我解不开、解不开!!” 原来白应遥刚刚丢下的是一只作工极ji,ng巧的白玉九连环,月炙特地弄来让他解闷用的。 此时元遥已是泪流满面,扑到白应遥身上便哭道:“爹爹!爹爹……” 白应遥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小小少年在这儿,便想从月炙身上跳下来,而元遥却紧紧抱住白应遥,白应遥只好叫道:“你说你都有了身孕了,怎么还这样哭闹呢?你爹妈怎么也不管你?” 元遥抬首,不明所以的看着月炙。 月炙干咳一声,这事他自然是已经听父亲说过了,可是却还没告诉元遥,想是元遥自己也不的。 心下十分恼恨,恨不得能将那还在苍龙的宰相抓过来凌迟! 正在纠结着如何开口时,却听白应遥又揪着他的头发说道:“你看他气息有滞,面带润色,不自觉的扶着后腰,不是孕症又是什么?” 元遥惊道:“爹爹你说什么呢!我是男儿啊!” 白应遥撇嘴道:“男人怎么了?我还生过一个呢!”又觉得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复又问向月炙,“我当时生出个什么来着?” 月炙又是一声干咳:“不就是你面前这位!” 白应遥又揉了揉月炙的头发,足把这戴着九龙金冠的乌云揉成乱鸟窝后才罢手,吼道:“你当我傻的?我的肚子能装个这么大的娃娃?而且他还穿着鞋呢!” 元遥看了看,白应遥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居然是光着的!想来那些宽得不像话的回廊上铺着的那些兽皮,都是怕他硌着脚而预备着的。 又想着白应遥的话,心中惊疑不定,本欲询向父皇,却见月炙只顾着哄他,只好向月炙他们道别,恍惚的离开了。 而月炙只顾着白应遥,只是随便的应了声便罢了。 元遥来时是坐着月炙的龙撵,现在却只是用两只小脚走着,一路上遇着不少侍卫宫妇,见着元遥身上服色,都莫不敢言。 不知行了多久,元遥慢慢停了下来,这才发现两条腿已是酸疼无比,竟不像是自己的似了,双目忍不住掉一下一滴泪来,脑袋里乱轰轰的不知在想着什么,却一直无法冷静下来。 爹爹说的什么?不对……爹爹从生我时便是神智不清了,现在说的什么,又怎能相信?可是……可是我却爹爹生的!难道我也…… 忽然觉得胸中一阵气闷恶心,忍了一下,却忍不住“哇”的一口将那些还未消化的ji汤吐了个干净! 腹中之物已全数呕尽,又一阵阵的往外呕酸水,鼻间发酸,眼泪掉得更凶了…… 却有一人轻轻抚着元遥后背,揉着他的后心。 元遥觉得好多了,身子一软,便倒在身后之人的怀里,便回头叫了声:“爷爷……” 烈卿擦去元遥脸上泪水,拿出一颗盐酸梅塞在元遥嘴里,便将他抱在怀里,问道:“你爹爹可告诉你了?” 元遥睁大双眼,惊道:“难道……难道这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卡文n天……居然木有掉收~哦耶~~我也爱你们!!既然大家都那么喜欢生子的情节……嘿嘿~那俺们就继续雷呗~ 会雷会雷会雷……哭………………………… 下一章,螃蟹番外,安王和吴华的,嘿嘿~~要看不要看不???? 上一张奴家画的吴华的图,嘿嘿~~俺粉善良哟……虽然画嗒粉丑…… 嗯,于是原来准备一笔带过的生子情节要详细化鸟,咱们完结的日子就往后推吧~~表打脸!!!捂头蹲下)))……你们轻点……呜呜…… 汗、、我好痛苦……为毛我会弄出这么多有的没的人物???越来越复杂了……本来是想简简单单完结的啊……晕死我了………… 于是,来个人物表: 元遥——受 余清流——攻 月意辞(刘意辞)——和元遥一起在苍龙的,堂弟 皇帝——意辞那口子 烈卿——元遥他爷爷 月啻——烈卿那口子,元遥他“奶奶”(攻哦~) 月炙——元遥他父亲 白亦遥——生元遥的父亲 安、宁、平、定——炮灰四人组,皇帝他大哥和他弟弟们 毛了吧?汗、、就素这样…… 25、第三十一回 果乃因生 元遥睁大双眼,惊道:“难道……难道这是真的?” 烈卿垂下长长的眼睫,纤细的手抚上元遥的小腹:“我也讶异过,当年逆天生子所犯孽债,为何独独降至你身。而今看来,一切皆是孽缘。他……” 烈卿顿了顿,又接着说:“他出生后,可能会像你一样,幼年缠绵病榻,直至弱冠之年才能孝父母膝下。” 元遥呆呆的,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原因,方才知晓。其实隐隐的已有感觉,这时听闻,才豁然开朗,可是,这尚未出世的孩儿,也要如自己这般吗? “你……”烈卿欲言又止,终是咬牙道,“你若愿意,就算是想堕去骨血,爷爷也能为你做到!” “我不要!”元遥一惊,捂着小腹惊叫道:“我不要!我不要!!……” 烈卿急道:“你的身子是比之前好些了,即便如此,这胎儿若是一不经心,不仅保不住,还会连累你啊!” “那咱们经心不成吗?”元遥红了眼圈,“我会好好护着他的!爷爷,我求你了……别再提这些好吗?” 烈卿抚去他眼角渗出的一点泪,叹道:“你是为了那余清流?那你可知,你们可能今生都再无相见那日?” “不会的!他说过他会来的,而且,咱们不是和苍龙联了姻了吗?日后定会再见的!” 烈卿逼问道:“哦?那何时他才能来呢?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你就求着百年间的数次相聚将今生都给毁了?!!” 元遥捂住烈卿的唇,哭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不知道……爷爷,我求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烈卿将元遥至于怀中紧紧搂住,也禁不住红了眼眶。但,终于不再说了…… ——请支持小生流焉之:——盗文你就盗吧,别把小生文名、笔名、主角名给改了行吗?—— 挖个坑,养俩儿子小生也不容易啊我靠、—— 元遥也曾怀疑过余清流不会再来,可是那日和烈卿争执过后,便不再怀疑什么了。他心里也明白着,和余清流的未来甚难甚难…… 可是他会下意识的忽略过这些。 偶尔,思绪也会忍不住的飘回苍龙,想着冷宫里和意辞一起逍遥的日子。 想着和余清流第一次见面的每个细节,那时元遥已有十岁,可是却只有七八岁的模样。那时余清流尚未拜相,却已在平汾王乱中立下奇功,壮志凌云之 态,教人难以平视。 “元遥?”余清流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小?” 元遥捏捏自己细细的胳膊,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怎么这么小……他对自个儿说的第一句便是,怎么这么小…… 如今元遥仍是小小的模样,明明已至弱冠,却还是个十五六的模样。 红着脸想起某日京城开了家江南菜馆,菜色倒没什么,只是那里的小吃倒是格外地道,令人垂涎。 其中就有一道桂花汤圆……如小指盖大小的白圆子,上面洒着浓香的腌桂花,汤清味美,着实可爱。 元遥忍不住一声声的赞着好。 余清流也不怕雅间有人闯进,把元遥抱在膝上,便嗅着元遥颈间清香说道,不如你好,小小软软的又香又滑,而且……很好抱…… 元遥也不知他说的哪个“抱”……将小脸红成红灯笼似的,足足半天没理余清流! 元遥又红了脸,竟有些急切来了。每日被意辞灌着汤汤水水,丸药汤药,看着月啻烈卿依旧每日卿卿我我,竟也过了快三个月了。 白应遥依旧时好时坏,坏时仍是不穿鞋的在宫里乱跑,口里嚷着找鞋找鞋,却对月炙拿来的鞋不闻不看;好时却真是好极,不光能认得月炙,也能认得 元遥了,虽然仍是疯疯傻傻,却还能给元遥开些极巧的方子养身。 烈卿仍是不情不愿的看着元遥养胎,但每次看着元遥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露出微笑时,就一次次的告诫自己,算了罢!只要元遥高兴,便怎么样都成了 !西月皇室,难道还养不活一个小孩儿? 比着烈卿,月炙可是欢喜多了,西月皇室本就子息单薄,他的兄弟辈倒是还有五人,可到了他昭帝,却只生了月遥一个! 月炙心里打算着,等月遥孩儿一出世,便对外宣称其母已逝,立刻封其为皇太孙! 这些元遥自然是不知,他每日午后饭罢时,总要应白应遥之言出去走上几步。此时天气已快中秋,元遥身上披着件厚厚的披风,于是,虽是凉风习习, 但元遥只有清爽,并未觉着冷意。 西月无桂,元遥对着满塘的残荷叹了口气。想起苍龙繁花盛,春有桃杏,夏有芙蓉杜鹃,秋菊金桂满眼黄,冬更有雪梅幽香…… 西月之花品种自然也多,禁宫里更是珍花名种无数,只是,无桂……不论移植的草木师傅经验多丰富,不论移植的是成年的桂树还是幼苗,皆无法在西月成活。 若还是在苍龙,多好…… 一阵秋风吹过,元遥紧了紧披风,离了荷塘。 轻缓的顺着花架慢行,却不妨听着几个宫女闲言些什么。元遥一笑,想着宫内寂寞,即便是有些谣言,也不过是排遣漫漫长日罢了。 并不准备训斥什么,那三个宫女隔着花架也不曾看到元遥,仍是小声的说着闲话。 “……公主回……听说是姓余的宰相……” 元遥的脚步顿住了,她们说什么? 他要来了? 将手放在已经隆起的小腹上,元遥眼前一阵晕眩……他这副模样,怎么见清流? 一想到余清流眼中出现惊诧厌恶,元遥心下一阵慌乱——不行啊!不能见到他!他会讨厌的,他一定会讨厌的! 浑浑噩噩的抵足狂奔,丝毫没看到前面的几阶台阶! 元遥没看到脚下一个突出的石块,重重的绊上,身形不稳,又重重的从台阶上摔下! “啊——” 本能的紧紧护着肚子,元遥觉得自己的脚像是断了似的疼,可是这都不算什么,元遥捂着肚子,感觉身子的热量随着下体一阵阵涌出的液体,慢慢流失…… 好疼……孩子,他好疼…… 意识沉入黑河前,似乎听见谁在唤着……元儿…… 作者有话要说:难生难产生出个畸形儿,这不是俺写的,真的!这是木奉粉入侵俺的脑袋制造出来的! 26、第三十二回 意说前事 “再喝一口。” 元遥苦着脸小声道:“好苦……” 余清流拧了拧眉,毫不犹豫的含了一口汤药,唔,确实很苦……俯□,含住元遥小唇。元遥不防,毫不费力的让余清流侵入口中,随即,一阵浓带着浓苦的液体便滑入喉中……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7节 余清流哺完药,仍不舍离开元遥唇舌,细细的吮过元遥口中每处后,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元遥,随即给元遥塞了一块饴糖。 “咳!”烈卿皱着眉大声咳道! 元遥被吻的迷迷糊糊,听到爷爷的咳嗽声后,连忙掀起锦被将自己整个儿蒙在里面,不愿出来了。 余清流好笑,连忙把元遥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扒出来,哄道:“别闷坏了,先睡会儿吧……” 元遥的脸,不知是羞的还是闷的,又是红成一片,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清流,终于乖乖睡去了……嘴里的那块饴糖,似是要甜到心里去了…… 余清流放下心,回头看了眼烈卿,烈卿也瞪着杏眼看着他。清流会意,随烈卿悄声走向外间。 余清流走至外间后,便对折身回首的烈卿礼身道:“叩洛王金安,王爷千岁。” 烈卿眼中滑过异色,勾起一抹淡笑:“几十年都未有什么人这样叫过我了,难为还有人记得。罢了罢了,余相爷不必再提这些旧事了。” 烈卿本就生得极美,虽过天命之年,面相却仍不减颜色,恍如而立男子俊美无双,这一笑,竟连余相也不禁呆了一呆,心道:“原来元遥那双含水杏眸,竟是从他那里遗来……” 看着余相不为所动,烈卿心中稍阶,嘴上却刺道:“说来余相倒也神通,即使是西月禁宫亦如无人之境。说来,这些日子为孙儿之事不及问候,还望余相恕罪啊。” 一句话说得刚刚起身余相又是一声“咚”的跪下,说道:“……爷爷恕罪,清流只因相思之苦,遂擅闯禁宫,实属无奈之举,若是要罚,清流不敢不从!” 烈卿不愿承认“洛王”之名,正巧让余清流钻了个空子,又是“爷爷”,又是自称“清流”,好个以退为进,小狐狸! 烈卿道:“你倒也上道,不怪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只是爷爷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些,在老人家面前耍心眼?也不怕臊得慌!” 余清流后背冒了层冷汗,心道果然这苍龙洛王、西月莫后不俗于世!一时竟换了几种花样,刚才还是副严肃高傲作派,现在却真像个市井老儿教训自个儿孙儿似的……不过,好在烈卿也没拒绝那声“爷爷”! 于是,余清流索性也不在烈卿面前耍些什么小聪明,坦坦率率道:“清流不敢隐瞒,其实这次私入禁宫,或是要清流再选,不会后悔,而是更快的来!清流原以为,西月皇家之势,元遥必会平安,岂知……”余清流攥紧双拳,咬牙道,“无论如何,清流今生都会再让元遥有半分损伤,更不会让他一人倒在血泊中!” 烈卿也是有些愧疚的,元遥确实是他们没照顾好了,平日捧琉璃似的照顾着他,原以为只是那一小会儿的独处,元遥亦不会有事。哪知,仅是那“原以为”,就险些害得元遥送了命! 余清流亦在回想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当时他压下心中焦躁,丢下华荣公主——现在的苍龙宁王正妃的省亲銮驾,快马加鞭的独身一人躲开层层守卫,至西月皇宫! 正当余清流满心欢喜的想着元遥会怎样惊喜时,见到的却是元遥从层层阶下跌下之景!明明只是矮矮几层台阶,可元遥□却渗出一层层血流来!余清流此生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惊惶失措,当他抱着元遥四处寻找御医时,恰巧遇上了皇后——意辞,意辞惊慌之后便是遣人通知了所有人。 当白应遥合众位御医之力保住元遥腹中骨r_ou_时,余清流才知,原来元遥竟身怀有孕! 不能形容当时心境了,荒唐?谎言?做梦?疑惑?当看到元遥已经隆起的腹部时,余清流忍不住轻抚上去,细白的肌肤下,有的,是他和元遥的结晶——他们共同的骨r_ou_?! 当确信之后,便只剩狂喜!原以为今生再无子嗣,甚至已经计划在余氏宗族中寻一位乖巧小儿过继,以慰母亲。竟想不到,元遥他竟身怀有孕!他将会为我生下子女!那是元遥的,也是我的…… 可是,狂喜尚未沉浸,白应遥一桶冷水泼下,元遥本就体弱,这次动了胎气,孩子不确定能不能保住! 余清流咬牙,罢了罢了,子嗣之事,若无缘便罢了!只要元遥安好,便是万幸! 衣不解带的侯在元遥床前,满身风尘,又染上一层层汗渍,气味…… 最后还是烈卿实在受不了,命月啻将他丢进浴池,搓干净后再放他去见元遥。 元遥昏睡了七日,余清流提心吊胆了七日!小傻瓜元遥醒来后,对床边的意辞烈卿一干人等视而不见,以为梦见了余清流,泪眼朦胧的说着想念喜欢…… 就为这,烈卿、意辞二人时不时的拿此事刺他,次次都教元遥红着脸埋进被子里,任余相怎么劝,都劝不出。 至今元遥已经在床上休养了月余,白应遥说胎气是稳住了,若无异端,胎儿应能平安生产。 余清流什么都没问,可是,月意辞却拉住他,原原本本的将一切告知。 余清流小心翼翼的将元遥搂在怀里,没有人阻拦。 赤衣绿羽——烈卿服下,生五子,月炙乃三子。而昭帝月炙强娶白应遥,逼食此药,又生月遥! 烈卿无恙,白应遥即便神智不清,也非赤衣绿羽之故。可月遥却天生弱骨,幼时孱弱,众人皆以其必夭折,可白应遥之父乃当世毒医,费尽心血,舍无数灵丹妙药,才使月遥稍癒。 赤衣绿羽,古籍所提之仙草。古藉曰可起死回生,亦可逆天男男生子,只是,逆天亦有代价!或是子孙孱不能存,或是母体异变。只是,些仙草只存于古藉中,未有人寻得、使得。 月遥,便是元遥,只是,古藉所言,若是子女有恙,父不能亲骨r_ou_,子不能孝安康。 而月意辞出世时,便又是另一种景况了。 意辞和元遥并不相同,其母却是女子。意辞长至四岁总角之年,一直康健,可忽有一日,高烧不退,应遥之父诊后,才知意辞病症也是赤衣绿羽之祸。 烈卿悔恨,但也只得咬牙听从应遥父言,将元遥意辞送入苍龙后宫,得苍龙龙气滋养,他日,或能痊愈…… 尚不提意辞奇遇,元遥此事,确确实实是脱了烈卿掌握,他不知,余相为何会倾心只是小小“宦奴”的元遥,不知元遥竟会拒绝他和月啻cha手此事,也不知,余相竟会如此之快的就和元遥珠胎暗结,更不知,元遥未曾服过赤衣绿羽,却有了余相骨r_ou_! “唉……都是孽障……”烈卿看着虽然屈跪着,但仍然脊背挺直的余清流,竟有些烦闷疲累。 “爷爷打算就这样轻易将元遥给了他?!”忽然,另一声不速之客斥来…… 作者有话要说:头好疼…鼻子好难受…我一定是快死了…… 大声辩解:俺毛虐俺毛虐!俺真的毛虐!!! 27、第三十三回 车至山前 烈卿和余清流皆是看向来人——正是月意辞。 烈卿道:“我又何时说要将元遥给他?” 余清流心中一紧,但仍然是不动声色。只听意辞说道:“我也以为爷爷不会如此糊涂!” 原来意辞是和昭帝月炙、月啻、应遥一干人一齐前来,此时他们听意辞如此说道,月炙先皱了皱眉,喝道:“意辞不得无礼。” 意辞也不理会月炙,道:“元遥,爷爷自然是心疼的。可是眼看皇叔也近半百,元遥定是要继西月皇位,若是仍和苍龙这位牵扯不清,再叫咱们西月百姓笑话吗?” 烈卿淡笑道:“那你说如何?” “如何?”——自然是哪来回哪去!有多远离多远了!意辞心道如此,可嘴上却是另一番,“爷爷,何必想着如何?华荣依着西月的规矩省亲……哼,虽然还差几日才至京都,这且不提。而苍龙这位——余相爷,再留也莫过半月。届时,哪还有许多的‘如何’要想?” (解释一下:元遥回西月的时候因为是比平常马车快了点,所以只用了半个月;余清流是骑马日夜兼程来的,所以只用了几天;而华荣又是公主又是王妃,銮驾捧场自然要大,速度上就比元遥他们慢的不止一倍了,这很好理解吧?) 意辞虽然语气对烈卿有些不敬,可确确实实是得了烈卿、月炙的好了! 烈卿冷笑,我的孙子我的重孙凭什么给你! 月炙咬牙,我的儿子我的孙子凭什么给你!! 意辞撇嘴,我的哥哥我的侄子凭什么给你!!! “这是怎么了?”白应遥眨眨眼,看看月炙又看看跪着的余清流,不解问道…… “爹爹……” 余清流闻声猛然回头,却见元遥穿着小衣,外头只披着一件长衣,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余清流一急,连忙的起身,脱下外衣将元遥裹紧,横抱起就要将他送回里间。 元遥却道:“我想和爹爹说话。” 余清流道:“穿好衣服再说不迟!” 元遥不依,挣扎道:“我就要现在说,放我下来罢。” 无法,余清流只好站在原地,却不敢将赤脚的元遥放在地上。 “你瞧,他没穿鞋呢,一定是元元吧?”白应遥摇了摇月炙袖摆,指着元遥道。 元遥趴在余清流耳边说了句话……众人就只见余清流犹豫了下,便满脸黑线的——脱鞋! 元遥垂眸,一抹嫣红渐从两颊晕开来,扭捏了下,便对白应遥道:“爹爹……孩儿,为您找的这个儿媳可好?” 白应遥:“好啊!他也没穿鞋呢!”= =不知说的是“没穿鞋”好,还是这“儿媳”好! 元遥得了准信,便望着月炙,烈卿、月啻道:“爷爷、奶奶、父皇……爹爹已经同意我…娶余清流了,此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说完,也不看众人反应,便将小脑袋塞在余相怀里,闷闷道,“我困了!” 烈卿冷笑,月炙咬牙,意辞瞪眼:女……呸!儿大不中留!! 余清流抱着元遥回房了,一直不置一词的月啻终于沉声道:“玩够了就都回罢。” 烈卿不依:“你……” “苍龙皇子有事?” 意辞不满:“奶奶!” “嗯?苍龙皇后还有何言?” 月啻冷眼一瞥三儿子月炙,月炙连忙干嘛一声拉着叽叽喳喳的白应遥背过身去。 意辞看着烈卿月炙都不再言语,红着眼道:“你们就这样急着将儿女送去苍龙?一个华荣一个我还不够,还要搭上个元遥?!!” 烈卿一震,正要说什么,意辞却泪流满面大声嘶声道:“别拿什么龙气不龙气的当借口了!倒没人问过我,是受人折辱光彩还是干脆死了干净!” 意辞狠狠的抹了把眼泪,便跑开了…… 烈卿气极,回手便一拳打在月啻脸上,怒道:“你生的好儿子好孙子!我这是为谁?凭什么c,ao碎了心还得受这些小王八的气!够了够了,管他们死也好活也罢,亡国灭族又于我何干!!” (华荣是宗室郡君,是意辞元遥拐了不知道多少弯的妹妹,不是亲的哟~) ………………趴下任打的分割线…………… 余清流身上有股桂花香气,从他里衣里藏着的那个香囊里漫漫溢散开来。那个香囊是元遥在苍龙京城时街上买的,原本元遥只是一时新奇,顺手便买了下来送给清流,可余清流说这是元遥赠他的第一件礼物,可说是定情信物,于是,不仅将它一直贴身带着,还将据说是传家宝的一块金锁,系在了元遥颈上。 元遥深深嗅了口清雅的木樨味,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我做的,可对?” 余清流慌忙抬起元遥小巧下颌,回问道:“你后悔?” 元遥看着余相紧张的神色,竟有些笑意,紧紧抱住余相,埋在余相颈间小声道:“我只是害怕当时一时着急说的话会惹爷爷他们不高兴,至于……我自然是不会后悔的……” 感受着元遥呼出的阵阵热气,余清流将元遥抱的更紧:“不管别的什么了,我说过再见时会牢牢抓着你,便再无将你松开之日!旁事何须你再c,ao心?如今,你只好好的养胎,等着咱们儿子出世便是了。” 轻抚着元遥隆起的柔软肚皮,余清流甚至有种把柄在握的快感! 元遥却轻皱细眉,嘟囔道:“你怎知会是儿子?难道若是女儿你便不要了?” “咱们都是男人,怎会生出个女儿来?若真是女儿也无所谓,只要是你生的,哪怕是个小雀儿也是好的!”余清流含住元遥小小手指,戏谑道。 元遥羞怒,红着脸抽出手指道:“你才生个雀儿呢!” 说来元遥病愈后,ji,ng神一日好似一日,脾气也比从前开朗许多,以往糯糯软软的语气现在偶尔也会别扭起来。元遥耍些小脾气,余清流自然乐意至及! 余清流笑着紧紧搂着元遥,只觉得心中一片轻松,甜蜜欢喜。元遥——亦如此! ———————————————————————————— 执笔有言: 西月皇家,为了避免子嗣为争夺皇位,兄弟阋墙自相残杀,故皇帝不得立妃。 自然不是所有的皇帝都会只忠于皇后一人,那些暗地里收的脔宠一流,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当然,也不会拿上台面。 此举虽是让皇室自相残杀得到遏制,可是却使得西月皇家一脉子息单薄。于是乎,皇族一般自小不会以皇子身份出现众人眼中。 是以,月遥虽人不在西月,却无人发觉有异。 28、第三十四回 情难自禁(此章对不起爪机和看盗文的同学) 余清流喂完元遥早膳后,自个儿也草草填了些吃食,而后便把元遥穿戴严实了,抱到屋外透透气。 其实元遥自然是可以自己吃饭,自己走路。虽然此时腹中胎儿已近五个月,即便是穿了厚重秋装也不能遮住元遥隆起的腹部。 元遥说道:“如今什么日子我倒不知了。。。” 余清流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宫女将软垫铺在阔石上,自己坐了上去,后将怀中元遥扶了舒服的姿势。 小宫女只福了福身便远远的退在一丈之外,只余他们二人亲近。 “这日子过得倒快,眨眼已近中秋了呢。” 余清流习惯性的按摩着元遥圆腹,舒服的元遥直想猫似的呼噜几声。 元遥闭着眼睛,感受着秋日浅阳,细声道:“中秋佳节,本该合家团圆,说来你也该孝敬在余老夫人身前才是。” 虽然,说是这样说——余清流好笑的瞅着脸上笨拙的装着一派轻松,实际小手紧紧握着他的袖口小小人儿,忍不住逗弄道:“是呀,为人子的,是该在母亲膝下以承孝义……” 这太阳真讨厌,怎么热起来了呢。。元遥嘟着嘴,扭过头去赌气道:“那你早点走吧,免得赶不上佳节之日,得个不孝之名……” 余清流忍不住含住那微嘟的粉唇,狂肆的侵入元遥口中,汲取其中蜜液,含住那小小软舌,不断的变换着角度吮吸、舔祗…… 待分开时,元遥已是满面红晕,不住的大口喘息,杏眼半阖着,眼角挂着一点泪珠儿,唇是红艳艳的微肿着,已经凌乱衣襟泄出些许春色,细弱的锁骨瑟缩着,分明已是动情的颜色。 余清流暗道不好,想将元遥推开些,可终究是舍不得,而元遥亦是将两条小细胳膊紧紧的环在清流颈上肩上,慢慢回过神后,觉查身体异状,连忙羞赫的将脸埋在清流胸前,一动也不敢动了。 捏了捏鼻梁,余清流终是叹了口气,抱起元遥,轻功一掠,速速的回了元遥养胎的小苑中。 将元遥放在雕花高床上,余清流锁紧门窗后又跳上床将床帐仔细掩好,回头看了一眼元儿,却见已将自个儿拿锦被裹的紧紧的,足以容纳五六人安寝的宽阔大床上,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布包! 余清流不禁也有些紧张,细细算来,他已和元遥有近三四个月未曾肌肤相亲了,而听烈卿所言,元遥有了身子,不比以往,需得轻柔的让他释放出来…… 元遥打定主意的一动也不动,那个小布包自然也是一动也不动,余清流又急又笑,轻轻的推了推元遥道:“可快点出来了,别闷坏了。” 小布包微微扭了扭,又不再动了。 余清流无法,只好自己动手将元遥从布包里“挖”了出来,看着元遥身上已经一片凌乱的衣裳,迅雷不及掩耳的趁元遥还没反映过来时,便快速的剥光了…… “你——”元遥惊讶,自己怎么一眨眼就只剩一件小衣在身上了! 元遥有孕在身,又是刚刚才稳住胎位,余清流自然是不会真正的直接将元遥……就是说了,余清流绝不会如此直接有辱斯文一番。。。 比起第一次亲昵时的生涩,余清流如今虽不算老手,却也能娴熟的游移在元遥身上,点起阵阵(自己脑补)火…… 元遥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此时却也羞的不敢睁开眼来了。孕夫(?= =!)身体本就敏感,加上久未和余清流亲近,以元遥的性子,更别提什么劳烦五姑娘自给自足这回事了! 余清流自然也是深知的,所以,并不希望给予元遥太强烈直接的感觉,免得他还未满足,就泄出ji,ng元,或是再来一次,伤了身子更不好。 所以,余清流只是“轻柔”的从元遥颈侧吻下,一路舔吮的含住那颗小小红果,不免又分心想到,若是孩儿出世,不知这里可会…… 轻轻一咬,元遥细碎的呻吟便难耐的拔高了一下……清流暗想,无论如何,就算是亲生的孩儿,也不能让他(她)碰元遥一下。 “别……嗯啊……嗯……”元遥抓着余相肩膀,皱着眉,不知是拒绝,还是在迎接…… 【小生看了两部gv没有感觉,刚刚下了部韩国小电影……果然女的叫的就是比男的好听~~捂脸!小生不是猥琐女色狼~~~】 余清流灵活的舌尖一刻也不愿离开元遥细滑白嫩的肌肤,放过那两颗惹人怜爱的鲜红r_ou_粒后,便点点啄吻着那浑圆的肚皮。 元遥却是难以忍受般尖声叫道:“不要——不要看……” 余清流除自个儿碍事的外衣,跟元遥一样只着一件贴身里衣,敞着胸口。元遥别过头去,脸却是又红了几分。 “为什么不能看?这里面待的,可是我的骨r_ou_。”余清流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元遥颈侧,元遥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两只小细胳膊推着余相胸膛,却不妨被余清流一把抓过,小手被挟持着滑过余清流结实的胸膛、腹肌,直至下面那团火热…… 余清流轻咬着元遥颈侧,引诱道:“我们一起,好不好?” “嗯……”元遥紧拢的两条细腿,被余相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掰开,小巧之物便轻松落入余相掌中。 余清流怕压着元遥腹中胎儿,只好将已经失了气力的元遥扶起将自己狰狞怒发的炙热贴在元遥的小巧可爱上,握着元遥的小白,将两根一起上下摩挲…… “呜呜……不要……”元遥羞的全身像是着了火一样,不住的想抽出自己的手,却不妨微微一动,便惹得余相一阵酥麻,忍不住也轻声呻吟出来…… 元遥软软的躺在清流怀中,手却早已不像自己似的,随着清流的大掌滑动……口中难耐的泄出阵阵动听吟哦,两条细腿想要并拢,一边却矛盾的想要张开,以获得更多…… “嗯啊……嗯……嗯……慢……”元遥带着哭音求着清流,可是却只能得更加难耐的酥麻折磨。电流涌过似的快感让他无法承受,却又想要贪得更多……一边恳求这折磨快快停止,一边又害怕停止…… 余清流几乎要忘乎所以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感觉着元遥也差不多了,一手将两物握住,另一手悄悄探向元遥后面的那所秘处…… “啊——” 元遥软软的倒下了……而余清流已经进入那秘处的中指却不知该怎么办了!看着元遥轻声啜泣的捂住自己的脸,小手上甚至还有二人的点点白浊…… 余清流放弃了那处shi软秘处,顺势躺下将元遥紧紧搂在怀中…… 元遥缩在余相怀中,小小软软的身子仍在瑟瑟发抖的感受身体残留的余韵,久久醒转过来后才看清手上沾着的秽物,连忙将手放在余相身上半挂着的里衣上擦了又擦,哭着控诉道:“你欺负我……你就知道欺负我……” 余清流干脆的抓着元遥细白的小手,放在嘴里细细的吮了干净,看着果然一脸呆滞的元遥,作势咋咋嘴,邪笑道:“元儿的味道果然还是一样的好……” “啊!你、你下流!” “嗯嗯,我们一起下流。。。”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嗯哼~~完整版请戳这里—— 29、第三十五回 聚亦离时 中秋佳节还是来了,烈卿提前召了四个儿子回来,可惜一个说妻子有急病,另两个传信说困在某个谷底。 烈卿怨念养儿不防老时,月炙代替了他的三个兄弟承受了爹爹的怒火。 (意辞老爹死了……嗯,毛错,是俺懒得写意辞了,他又不是主角,凭什么抢那么多戏份!——好呗……趴下……是我不对,是我旁枝废话太多,你们随便打……) 八月十五,虽然西月无桂,可是却有五色菊,这五色菊顾名思议,就是由白、黄、粉、青四色花瓣和浅红花蕊组成的仙品上菊。 元遥听闻这五色菊,也觉新奇,趴在余相身上求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红着脸主动献吻才让余相冷硬的脸有了松动。 烈卿、月啻、昭帝月炙、白应遥、意辞还有那个不知何时偷偷潜来的苍龙皇帝,一大家子席地而坐,正是元遥少有的和乐融融的景象。 意辞不知何时想通,也不和烈卿生什么气了。只是仍然对着想要蹭过来的皇帝怒目而视,坚决不允其靠近三步之内。 元遥有些担心,可余相却在他耳边轻道了句,他们两口的事,让他们解决,旁人干涉了,反而不好。 元遥虽然仍是担忧,却不好再说什么了。 烈卿有些高兴,多喝了几杯,说了句等这中秋过后便回灵山,元遥等人,俱是大惊。 烈卿道:“怎么了?——这宫里无趣得紧,我们待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了。而且元遥胎息已稳,我们也是时候回灵山看看了。” 元遥不用说,就连意辞不免也有些伤感,想不到团圆之日,竟提了这离别之期。 余相抱着裹了厚厚披风的元遥,劝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且又非无再见之日。等咱们孩儿出世时,爷爷总该来的。” 元遥这才放下一点哀愁,抱着一块月饼小口小口的啃起来。 “爷爷……”意辞别别扭扭的蹭到烈卿身边,执起玉壶给烈卿倒了杯琼液,又先将自己手中的玉杯饮干。 烈卿眼里闪过笑意,很给面子的一饮而近。 见意辞又低下头别扭起来,烈卿恨铁不成钢,给他人特别是那苍龙皇帝使了个眼色。月炙首先会意,便装模作样的说了句,皇叔比得爷爷亲了。意辞无法,只好也敬了两杯。 三杯下肚,意辞已有些晕眩,可是连白应遥也要敬酒,不一会儿,已经迷糊起来的意辞,便被皇帝抱起离去了。 元遥看着苍龙皇帝对烈卿的那一笑,突然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冷了?”余清流立有察觉,摸了摸元遥小脸,觉得有些冰了,皱皱道,“五色菊也看了,咱们回去吧,外面终是凉了些。” 元遥点头应允。 ———————【劝大家表像我一样,吃完辣素羊r_ou_串后又吃冰淇淋—会很惨】—— 余清流照往常一样,为元遥沐浴后便将他裹在被子里,自己草草的净了身(好别扭,这三字儿!),用内力将身上的水珠烘干,热乎乎的爬上床,而元遥立刻缠了上来汲暖。 按道理,若是有孕在身的话,应比常人体温高些,可元遥似乎极畏寒,秋日渐浓时更是夜夜要抱着温暖的余相汲暖。余相本有些担心,可听烈卿说他当时也是如此,便就罢了。 相拥许久,元遥终是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也会走吗?……” 余清流讶然,转瞬明了,这是小东西怕自己像烈卿一般说走就走呢!心里有些被重视的满足感,承诺道:“当然是要走的,可是……若是带不走你,我便一直留着!” 元遥便不再言语,余清流也作声,只是,若是有光的话,便能看见余清流两拳是紧攥着的。 许久,元遥缓缓抬起来,两条小细胳膊更加紧密的缠上了余相,小脑袋蹭了蹭,道:“我信你……因为,只有你没有骗过我。爷爷、父皇、王叔,就连意辞也……可是,只有你没有骗过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即使余清流此时无法瞧见元遥的表情,但心里明白,小家伙的脸,一定是红石榴般了。紧紧的抱紧元遥,却体贴的不压着宝宝,暗暗作了计较。 是夜,元遥熟睡已后,隐隐觉得有些寒意。不过好在,模糊间又有一个温软熟悉的物事凑了过来…… …… 这是第二次。上一次,是在马上,余相的怀里。而这次元遥醒后,发现身边躺着的,是意辞…… 皇帝居然悠哉悠哉的拿着本不知什么名的小书看着,不时的看看意辞,于是——顺便的看见了元遥已经醒了,便淡淡一笑:“停车——!” 外面传来马夫“吁~~~”的一声,不一会儿,马儿本来就慢的速度更是慢了些,直至停下。 余清流掀了帘子进了车厢,便见着元遥正眨着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的可爱模样。 “醒了?可还要再睡会儿?”余清流自然的揽过元遥,将他滑下的锦被理严实了。 可见,那马夫不是别人,正是苍龙当朝宰相余清流!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8节 元遥似乎刚刚醒来,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茫然的望着余相问道:“清流,咱们是在哪儿呀?” “你们小声点……”皇帝见意辞皱了皱眉,也跟着皱了皱眉,连忙小声警告道。又看了看意辞有些潮红的脸色,有些后悔,昨夜似乎是做狠了些。 元遥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意辞,又看了看正为意辞紧了紧被子的皇帝,更迷茫了…… 余清流见他想说什么,手指轻轻搭在元遥粉色唇瓣上,凑近了小声道:“先再睡会儿,前面不远就能打尖了。” 元遥掀了车帘向外望去,此时似乎只是清晨,且见外面是一片荒郊,便罢了。 倒是这马车不知是做了何种机关,外面路面不算平整,可是车厢内却只有轻微的晃动。即便如此,余清流仍然不敢驾的太快,倒是只求稳妥。 果然行了不远,就进了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余相在瞧着干净的店面买了点热饭食,端至马车里面,而元遥皇帝并不下车,意辞,倒是一直昏睡着。 匆匆饭罢,余相又再次驾着马车上路了。 元遥不想再睡,又见皇帝只是看着小书,时不时的料理着意辞,也不敢和他说话。 憋了近一个多时辰后,才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陛下……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想不到皇帝倒是直言,嘴角噙着淡笑道:“噢,咱们似乎是出了西月京郊,现在似乎是到管县境了。至于咱们的目的地嘛,自然是——苍龙皇都……” “苍龙小人!快将我儿还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篇本来就是生子文,不喜欢的亲右上角慢走……俺素个脆弱滴 y ,受不起批判哪…… 30、第三十六回 严父难为 元遥咬了咬唇,托起自己笨重的腰腹,慢慢起身。 皇帝只顾意辞,并不理睬。 马儿一个响鼻,仰天嘶鸣一声,马车微微晃动。 元遥知马车已停,掀开厚重的兽皮帘,叫了声:“清流……” 清流连忙转过身来扶住元遥,欲言却被元遥截住:“我想和父皇说些话。” 看着元遥极少的坚定,余相脸色一白,眼神微暗,但只是紧紧抓着元遥的手腕儿,微微一笑:“好。” 月啻领着数百的御林军,也顾不得什么低调行事,乌压压的一群人,将外人看着甚是普通的马车团团围住。 清流他们一有动作,一队弓箭手立刻张满了弓,御林军左统领满头大汗的挥手制止。蠢货蠢货,也不看看这车里坐着的,都是谁! 月啻y鸷着眼神,勾起唇对元遥道:“月遥,回来——” 仰起头,元遥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父皇,骑在高头白马上的玄衣人,身形健美却冰目冷颜,一身帝王霸气,轻易使人心生畏惧寒意。 元遥张了张嘴,垂下眸复又抬头大声说道:“父皇——,可否能遣散旁人,与孩儿说些体己话?” “好,随父皇回家,咱们父子日后有的是亲近。”月啻道。 “……”元遥不为所动,睁着水眸,“父皇,何必在外人面前……说这些?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沉默片刻,月啻终究还是心软,挥退一干人等后随着余相元遥走进茂密树丛。 看着余相亲昵爱惜的抱着元遥,月啻心里暗狠,直想让将此人碎尸万断! 令元遥想不到的是,穿过树丛居然是一条涓涓溪流,余相脱下外袍铺在一块巨大圆石上,元遥便坐了上去。 余清流看了眼月啻,暗想丈人是得罪定了,好在事先安定了岳母。又看了眼低着头的元遥,压下心中不安,识相的离开让二人相处。 “父皇……” 月啻看着他唯一的儿子,那是应遥九死一生产下的孩儿!曾经,他企图拿这个孩子锁住白应遥的心,却差点让白应遥难产而死。所以,他曾是恨他的…… 他差点忘了,当月遥生下来时,他甚至不愿看他一眼。 可是,在当白应遥抱着他笑时,他却厌恶不起来了。融合了二人共同的骨血,那是他和应遥之间唯一的牵绊啊! 他体弱,连哭都不是响亮的哭,像个小姑娘似的难受也只是抽抽噎噎。 成天只知道粘着应遥,软软糯糯、口齿不清的叫“跌、跌……” 纵然有万般不足,他仍是爱他的…… 因为,他是白应遥心爱的“小月亮”。 因为,这颗月亮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月遥”,月啻的喉咙有些干涩,“随我回去吧。” 元遥也在看着这个高大伟岸的父亲,虽然此时,他已从年幼时对父亲天生的眷崇中走出,但这个男人,仍然是他心中的巨人! 父亲已过不惑,两鬓却无霜华,朝堂琐事忧心,竟然没让他显出老态。 仿佛他,仍如当年那个叱咤沙场、剑指苍穹的一代武皇。 元遥坐着,而昭帝月啻背对着他站着。元遥抑起头看着他,父亲,还像小时候,有天那么高似的。 可是,他却着急了起来,和他回去吗?自然不会! “父亲……小时候,我想和爹爹在一起,后来,我不想去苍龙,再后来,我求您救走意辞,不让意辞做皇妃……可是,你们却总是对我说,别闹了,如果不这样,就会怎样、怎样……那这次,我……”元遥咬唇,“我想和清流在一起,又会怎样?——所以,你才这般不愿?” “可是,你是西月皇储,怎能去了苍龙?” “爹爹有蛰尤国的王爵,爷爷也曾是苍龙皇子,他们……不都在西月好好的吗?华荣嫁去了苍龙,连身为男儿的意辞现在都成了苍龙国母!父亲,为何只有我不行?你明知,孩儿体弱,又只有妇人之仁,怎能让孩儿为帝而毁了西月百年社稷?” 月啻震怒转身!“那就让你去苍龙受苦?!苍龙皇帝至少能护得意辞周全,那个余清流他能护得了你吗?!说得好听身居宰辅、位高权重,那你又岂会不知朝堂无情,他日苍龙若没了安定,那个皇帝能一直重用着他吗?!” 朝堂无情……元遥落下泪来,父亲是为他着想这些,那他又岂会不知?有意辞在,皇帝不会动他,可是,他日余清流再无用处,或是他消失了会有更大的用处,意辞又怎能拼得了皇帝,而保住余清流的周全! “他会的……”元遥抬起泪雾朦胧的杏眸,哽咽却坚定的说,“他为官十多载,又怎会不给自个儿留个后路?他和旁人不一样,我信他不是那般重权恋势之人!” 傻儿子……月啻无奈,转过身去,终是掌中凝了真力向溪流对面那块巨石劈去! “轰隆——” 那块巨石生生被月啻碎开,而余清流也慌张的掠步而来! 意辞嘤咛一声,迷迷朦朦的半睁了眼,却见皇帝正拿shi布润着自己的唇。 皇帝见他醒来,又是惊喜,又是惊慌,问道:“可有难受?” 意辞摇了摇头,倒是稍稍清醒一些,反问:“外面打雷吗?我听着动静了……” 皇帝知他最怕刮风打雷,便趁机也躺下,紧紧搂着意辞道:“是啊,外面似乎是有雨呢,咱们再睡会儿,天还早。” 虽然,此时已是巳时,且,一片晴阳。 余清流一眼便看清情形,也顾不得其它,仔细查看着元遥有没有受伤。见元遥无恙,放下心来。 月啻回头,余清流便直身跪下,道:“元遥有孕在身,岳父若是怒意难消,清流甘愿受惩!” (= =要打就打我吧!表碰我老婆!) “住口!我儿凭什么要做妇人!”月啻口不择言。 “是……清流糊涂,还望公爹恕罪。”余清流从善如流。 月啻虎目圆瞪,袍袖一甩,怒道:“厚颜无耻!无耻!!”又指着元遥道,“他r,i你若后悔,别回西月惹你爹爹伤心!” 元遥看着月啻气急败坏的离开,又想到爹爹至今还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紧紧扯着衣角,好想冲动的随父亲回了皇宫! 手臂上的压力让元遥敛回心神,正是余清流。 瞧着余清流难掩紧张的神色,元遥皱着细眉掰开余清流的大手。 扶着后腰站起,余相连忙来扶,却听元遥说道:“不要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俺这几天干啥去了吗?嘿嘿~毛错!就是平坑去也~ 这个素小白父子 这个素短篇现耽 31、第三十七回 以泪剖心 以峒郡,位于苍龙王朝北方,那里原住民便是窠芙族。所以以峒郡也被苍龙的中原人称为以峒窠芙。 【以峒=移动,窠芙=客服。此名纯属巧合,请务对号入坐。】(这段话请参考txt或视频上的那段——版权所有,请于下载24小时后删除。啦啦啦好欢乐~~~) 六年前,以峒暴乱,无数窠芙族暴民闯入邻县郡烧杀抢掠,甚至悬以峒太守头颅于城门之上! 那时,身为兵部侍郎的余清流没有慌张,镇定的镇压、疏解暴民、灾民。 不服教化的顽固叛党,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连兵部尚书,余清流的顶头上司也不知。 余清流,自幼受老余相教养,丧父后又历尽辛苦,凭着“一己之力”登上高位,又怎会是仁善之辈? 上位的人,都喜欢制定规则,你打破了我的规则,就得要承担我的怒火——和我恢复规则的手段! 余清流,他要的是安定、平乐。因为,民定才能国定,民要什么,他就维持着什么。 私欲,他怎会没有,余家的人,认定了什么,至死都不会后悔、改变。 余相认定了元遥,便下了决心也使了手段将元遥得到。(先弄到手了才是最重要的。) 旁人若是知晓,自然会问若是元遥不愿怎么办?余相,自然是也想过的。 每一次,都是试探,看似放松,实则步步相逼。余清流既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也不会拿着什么“顺其自然”当教条。 元遥多好的人儿啊,万一还没等他“顺其自然”,就被别人“顺”走了怎么办? 所以余相对元遥,一直是胸有成竹。可是这次,他是真的慌了…… 元遥并不是铁了心的不理余相的。 他只是觉得不舒服,心里闷闷的烦躁。这是以前从未有的感觉,直觉的,他以为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余清流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元遥,太近了,元遥心烦,太远了,又照顾不到。 捧着那时白应遥给的小册子,余清流细细研读,若是忽略了扉面的“孕夫注意事项”几个惹眼的大字,倒真像极了苦读的学子。 “……不能反抗,不能多嘴,任他打骂……” 皱了皱眉,余清流心道,元遥若是开口打骂,他倒不至如此忧心了!元遥这几日,不和他说话,和他亲近,便别过头去不理。 看来,还是要激上一激才是。 ————————久违的分割线———————— 傍晚时,一行四人正巧路遇一方小镇,便寻了间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 意辞早已清醒,才吃了两口饭,却y沉着脸回了房,皇帝自然跟上。 余相、元遥二人自然是不理的,这种情形,这几天可见多了。 元遥食量虽比以前大了些,可在余相眼里仍然小的过分。所以,虽然元遥不大不小的闹着别扭,却还是每天被余相想着法子的喂食。 元遥半躺在客栈不算舒适的床上。旦见余清流小心翼翼的端了碗鲫鱼汤,习惯性的拿起调羹喂至元遥唇边,元遥张口,却又板着小脸别过头去。 余相眸色一深,便叹道:“我去去就回。” 元遥抿住唇,眼框儿却红了。 端了热水回房后,瞧见那还剩大半碗的鱼汤,有些着急的问道:“元儿,汤不合口味?” 捧了尚热的鱼汤端到元遥唇边,哄道:“我尝了味道还过得去,再喝口罢。” 元遥一阵心烦,未及反应过来便已将手挥了过去——“我不要!” “啪——”瓷碗触地即碎。 “可烫着了?!”余清流脱下jianshi的外套,抓住元遥的手紧张问道。 若说是发脾气,元遥这可是今生头一遭。别说是和人了,便是花草猫狗,也断无糟蹋过的。 此时又见自个儿的无理余相毫不在意,反而紧张他可曾伤着。元遥眸中盈起水汽,想到这几日清流不解释也不哄他,只是一味小心翼翼的陪着好,难道,也是怕了? 谁又要你陪好了! 元遥赌气将自己埋入被中,悄悄落下泪来。 一阵杂乱后,似乎是余相正在清理着残局。 熄了灯后,也不过才囗时。余清流探进被窝,从后背紧紧搂住元遥,稍长出的胡子摩挲着元遥细嫩的脸庞,道:“元儿,我们说说话罢。你再不理我,我可真快疯了……” 元遥心道,是我不理你还是你不理我!你不想和我说话时,就说是我不愿理你,现在又不知是想着些什么了,又想着我随便哄哄便好? 因此,只是赌气的沉默,哼也不哼一声。 手上抚摸着元遥的胸腹,故意撩拨着,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元遥颈侧,啄吻着元遥脸庞道:“你怨我不和你商量就强盗似的掳你回家?还是怨我让你们父子分离?” 元遥咬唇。 “那你也明白,我是放不开你了……你可知,我看着他们对你好,有多怕?你有疼你的爹爹,有宠你的父皇,在西月你是每个人的宝。我呢?我不过可有可无罢!你是我的宝,我一个人的宝,只有我一个人宠着你,你才会离不开我对不对?”余清流握紧元遥小手,继续道,“如果我问了你,可愿随我回苍龙,你会犹豫、会退缩,会愧疚着放弃我对不对?!” “不会!我不会!”元遥翻过身来,“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不会再……”可是元遥想起什么似的,又想再翻身背对余相。 余清流岂会如愿,长臂将元遥紧紧锁住,吻去元遥泪痕:“你又哭了,我发过誓不再让你哭,可是,又像是每次都是我惹你哭……你可知,你掉的泪,是刀,每掉一滴,便是在我心上割上那么一刀。心口的r_ou_若是能被你的泪割开,让你看看我的心,你是不是就都能懂了?……” “你别说了……”元遥的泪,掉的愈发的急了。 余清流狠狠的吻住元遥,急切的侵入幽香的小口,卷住元遥小舌逼他起舞。 直吻的元遥气息不稳,才暗幽幽的说道:“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就算是生你的父亲,或是任何的旁人,都不能叫我放手。你若离开我,就是叫我死……” 元遥睁着杏眼,脸上犹剩泪痕。 那是什么?元遥伸出小手,试探的抚上余相眼角,shi润的痕迹难道是他认错? 余相握住元遥小手,哑声道:“明日,就是出了西月了,今夜,我最后一次问你:可愿和我回家?”摸出枕下的匕首,余相将它交到元遥手中,“要是你想回去,拿着它,挖出我的心——!” 元遥蓦然睁大眼睛!努力的看着余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玩笑。可惜,没有…… 余相紧紧的闭着眼睛,如石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许久的静默后,元遥抿着唇,毫不犹豫的紧紧抱住余相,轻轻说道:“我不后悔……” 余清流睁开眼睛,墨如子夜的眼眸里,是胜利的笑意。 心满意足的抱紧元遥,怀中温软的,那是他一辈子,也是他一个人的宝……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又挖了个新坑,校园可爱耽美文,多视角文。有性趣的,可以戳下面—— 狂汗之,挖的第一章就被自动锁住,俺只好将敏感词全部替换了。。word真好用。。。 于是乎,连系统大神也知道俺就素h的 y ?!! s这一章有点流水帐了,晕啊,不知道怎么改好。 ps:据说收藏专栏粉有jq……于是乎,咳、如果大家还喜欢我的话,动手收了我吧! 32、第三十八回 圆元即缘 次日,自然是余相先醒。 二人昨夜深谈,自是另有一番浓情互诉,故而余相并不将元遥唤醒,而只是先替迷迷糊糊的元遥穿好衣衫,又拿温水替他擦脸。 来来回回好一番折腾后,才将元遥收拾好。 元遥不知是被他伺候惯了还是实在累极,竟然一直被余相抱到楼下,又迷糊的用了些早膳,直到接触了外面清冷的气息才慢慢清明。 倦懒的蹭了蹭余清流温暖的胸膛,元遥见外面竟有了两辆相似模样的马车,奇问道:“这是谁家的马车,为何跟咱们的一样?” 余相笑答:“家里有人来接咱们了,总不能还一齐挤着罢。” 此时,月意辞和皇帝二人也从房中出来。果然,几个面相普通却身材高大的男子恭敬的向皇帝行了一礼。 皇帝摆摆手,习惯性的想揽过身边意辞,却刚刚动作,便扶着腰冷抽了口气。 意辞不但不躲,反而上前扶住皇帝。 元遥眨眨眼,奇怪的看看意辞,见他对上自己眼光后瞬间满面绯红,便又询问似的望向余相。 “看来他们是和好了。”余清流一脸高深莫测,直元遥愈发奇怪。 元遥自然不知,那皇帝,疼的——并不仅仅是腰! 那几个男子除了两人充作车夫,其他几位均是自驾健马。 而那两辆马车,自然是清流元遥一辆,意辞皇帝一辆了! “他们骑马很累吧?为什么不一起乘车呢?”元遥把玩着手中匕首,问道。 余清流将元遥手中利器收走,埋怨道:“难道你想旁人打扰我们?还有,匕首锋利,别总是拿在手里,伤了怎么办?” 元遥嘟嘟唇,似乎余相又变回了那个处处管手管脚、霸道又温柔的人了。 马车中布置得相当舒适,厚厚的兽皮或羊毛制的铺盖,柔软又温暖,磨蹭在上面,非常舒服。另有固定住的小橱,里面茶水点心一应俱全,若不是马车里轻微的摇晃,真好似在家一般。 余相将元遥搂在怀里,一手执着一本不知名堂的小册,一手轻抚着他柔软浑圆的肚皮。 不死心的望着被余相放在一边的匕首——即是昨夜那只,不过已被余相送作元遥,元遥忍不住又嘟囔道:“不是说是给我的吗……” 余清流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如此莽撞将此等危险利器送予元遥,但当时一时脑热,竟忘了计较,罢了,还是找些别的物事给他解闷罢。 事实,若是余清流仅凭一己就想将元遥带出那重重守卫的西月皇宫,自然是不可能的,哪怕是苍龙皇帝,也不能将自个儿的羽翼伸到西月去。 这次出来,一是得了烈卿的助力,二即是白应遥。 白应遥虽然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似乎很难说动。可是,他在清醒时,却是个冰心慧质的妙人。 不过,他拖住昭帝月炙,又配合烈卿稳住西月守卫,却不是真的有多看上余清流。 白应遥确实也是蛰尤国的挂名王爷,却是个没有实权的,那个爵位也只是他年少时凭医术救了蛰万国君一命,而后又一次护驾有功,蛰万国君一是心存感谢,二是显示仁德,才赐了白应遥这个好看不好用的爵位。 这些自然都是前事。 所以,白应遥对帝皇之家的了解,不过是在和月炙纠缠上以后,才渐渐清明的。他生性不愿受拘束,却被月炙强娶强夺,甚至后来有了元遥,这一切,怎会不恨?只是,情爱之事难以解释,有多恨,对应的,还是那刻骨之情。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9节 此生,白应遥自知是不得脱离月炙,不得脱离皇宫。然,他却能让自己的儿子得了自由! 余清流相貌才品尚算可陈,对元遥亦是真心,此时他们已是珠胎暗结,那便将就把元遥托付给他罢。 【ps:小白哥哥的意思就是,孩子都有了,其它的那就算了呗。 月炙叔叔的意思却是,我家的儿子,凭什么给别人当老婆,还白赔一孙子!】 余清流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物,将元遥手掌摊平,放了上去。 “这是?……”元遥欣喜的睁大一双如水杏眸。 “这是中秋之夜岳父托我交给你的。”余清流含笑看着元遥一脸欢欣的把玩手中物事。 这物事,不是旁物,便是白应遥平日时常玩弄的白玉九连环。 此物ji,ng致小巧,解起来虽然颇费脑力,可若是寻了规律也是挺有意思的解闷俗物。 余清流虽然不想元遥费神,但此下无法,先让他对那匕首失了兴趣再说! 元遥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拿着曾是爹爹的玩意儿,对此物甚是满意。 摸摸元遥柔软的乌云,余清流恍然觉得他曾觉平凡的容颜,竟愈发动人起来。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余清流淡笑,爱怜的望着元遥娇俏模样,心中柔情满溢。 “元儿,按说你应姓月,为何爷爷、意辞等人只称你为‘元遥’呢?”余清流随口疑问道。 想不到元遥小脸竟微微渗出粉意,扭捏启口道:“父亲说我出生皆是因‘缘’,而爹爹又说我从小体弱瘦小,只有一双眼睛圆溜溜……所以,爷爷便一直昵称我元、元元……后来,在苍龙后宫中,索性便用了这个化名……” 余清流原来只是随意提到,却不妨想起当年那个瘦小的“小太监”,心里一片心疼,揽过元遥,吻道:“我竟浪费这许多时日,若是早日明白心意,我们早就是两情相悦,又何来这些苦楚让你忍受?” 元遥羞赧,小声道:“那时我还小,身份又是云泥,我又一力掩藏,深怕别人注意,你又怎会……而且,小时候,我是和苏九公子待在一处的,也并没有受什么苦楚……” “苏九?可是那个雅莲静禅姑苏九?”余相讶异。 元遥抬头看他:“我不知道,他只说他叫苏九。不过,公子他倒是深谙佛理的。” 余清流哑声失笑,深觉人生无常,捧起元遥小脸说道:“那定是他了,姑苏九子,个个深怀绝世伟略,却怀璧其罪遭人迫害。雅莲静禅姑苏九,是姑苏九子中最得宏智之人,平生却只爱佛理。陛下曾多次寻此名士,欲招其入仕,可惜,竟遍寻不到他踪迹。想不到,姑苏九,竟然就是潜在苍龙冷宫中!元遥,你真是我的宝,他也定然是觉得你好,才与你相交!世人莫不以同他清谈几句为荣,你竟然与他相识这许久?!” 元遥皱起小脸:“……他真的那么好吗?我天资不足,自小便是泡着药浴,拿药当饭吃长了六岁,一直也是受他……照顾的。苍龙,也是他出的主意才来的。可是,苏九公子的脾气比意辞还差,还时常拿我取笑玩弄,他又怎会是世人所提的清雅名士?” 余清流一时纠结,表情甚是扭曲,一时竟不知该有何种心绪了。 元遥见他脸上诸多颜色纷呈,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望着眼前人儿一双杏眼弯成月牙儿,粉脸微红的清丽可怜模样,余清流一阵痴迷…… 元儿就该这样笑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吼!伏笔太多,怕大家看着头晕。。。有啥不明白的,俺都会解释清楚的! 下一章……元遥得对上某老太太了……汗、、见婆婆总是会紧张的嘛…… 和夜雨穿林箭一起建了个纯洁圈养地:后花滴露 群号:91381733 童鞋们有空来玩哦~ 33、第三十九回 月降苍龙 元遥被抱下马车,潮shi的空气瞬间侵袭过来。 可是很快,就被宽大厚实的狐裘披风遮的严严实实。 他伸出小手拨了狐裘,就听到余清流沉稳的声音传过来。 “元儿,到了。” 余相帮元遥拨开披风。 元遥贪婪的汲取着清冷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青草和泥土香气。地上,果然是shi的。 余相元遥下了马车后,两辆马车随即晃悠悠的驶远,仿佛他们只是过路而已。 此时天已黑透,深秋的夜晚寒意渗人,怀中人却道:“这是何处?” 余相答道:“这是余府别苑,旁人很少得知。此时城门已关,我们先在此地歇下休整罢。” 捂住小嘴猫似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元遥不再言语,只是蹭了满意的位置便睡下了。 淡淡一笑,余清流心中一暖,走进管家已打开的大门。 别苑管家正是状元府老管家的内眷,也姓余,三十多岁的年纪,排行老三,小厮丫环们称他三叔,其它主子,只唤他声余三儿了。 余三事先早得了消息,厢房虽然简陋却早已收拾妥当。元遥一个人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即便底下的火炕不致冰冷,但仍让他觉得冷得慌。 “清流……” 余清流推门进来瞧见的,便是元遥那双杏眼里不经意流出的渴望,那眼神让他很是受用,吻了吻元遥额角,便道:“一会儿就来陪你。” 处理了些极要紧的事务,又收拾了自己,余清流小心的掀开一角棉被,搂住元遥轻抚他浑圆的肚腹,问道:“他可安稳?” 元遥红了脸,小声道:“安稳的……” 余清流心中暖意更盛,捧起元遥小脸便是一阵亲昵,道:“这些日子可累着你了,咱们可要好好歇歇……” 其实,说是要好好歇歇,似乎,也只有元遥一个人歇着罢了。 余清流整日不在别苑,自然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回了京城,毕竟那去了西月回亲队伍还没见回呢! 元遥醒时,不见余相,睡时,更是不得见,可是他知道,余清流确实是陪着他睡的。 除了晨间尚有余温的被褥能证明外,还有就是夜间朦胧的感觉了,余清流给他的,是特定的安心。 别苑里,除了余三外,便只有两个机灵的丫环和一个厨娘、几个小厮并护卫了。 小厮,元遥自然是见不到的。 而那两个丫环,模样清秀,行事利落,也极懂眼色,见到元遥大腹便便的模样也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什么惊奇。 元遥紧张过后,便知道这两人是余相极信任的亲信了。 此处和京城的余府或西月皇宫,自然是云泥之别,但是胜在清静雅致,比起浮华喧嚣的皇都,倒是这里好些。 元遥一身厚实秋衫,裹着雪白的狐裘披风,粉雕玉琢的坐在铺着软垫的木墩椅上,身后,一片木樨清香。 余老夫人见着的,便是这样的元遥。 元遥只注意着手里圆圆的玉球,比ji蛋还大些的白玉,没有一丝瑕疵,那也是余清流不知何处找来的玩意儿。 握在手里暖暖的玉球,元遥好奇的想贴在脸上试试,微一抬眸,便见一个妇人立在不远处,身后,是几个袅袅娜娜的年轻女子。 余老夫人乃是一品诰命,元遥自然是认得的,可是元遥,别说是余老夫人,便是余清流若不是在他身边待了这许久,也定然不会认出他的。 伪装成小太监时元遥眉眼淡淡,常常低眉顺眼,从不肯也不敢和人直视,不愿惹人注意。 而现在元遥已是另一个人似的,不说五官有多大改变,只是那通身气质,若不是知情人,也不会将二人联想到一处。 所以,余老夫人只是挣扎的扯出一个淡笑,温婉问道:“这位公子倒面生,老妇竟不相识,你是哪家小公子?” 元遥想站起来,可是却怕行动迟缓了惹她怀疑,只好歉声道:“老夫人有礼,在下腿脚不便,不能见礼还望老夫人莫见怪。” 余老夫人身后,四个或端庄或娇媚的小姐,元遥也是在除夕宴上见过的,均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千金。小姐们则悄悄拿绢子掩了面,侧过身去。 余老夫人眼光中染上可惜,却听元遥道。 “我……我只是余相爷的、朋友……”元遥微垂着眸,手中玉球攥的生疼。心里难受得紧呢! 余老夫人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余清流远远的声音传来。 “母亲——” 余清流匆匆唤了声母亲:“母亲怎得有此逸致来此处?”又看到那几位小姐,眉间一紧,向跟来的余三吩咐着将四位小姐还有数名丫环安顿了,便上前扶起元遥,道:“外面天凉,母亲可否移步?” 余老夫人看着余清流亲密的抱起元遥,脸色一白,强自镇定的绞了绞手中锦帕,一语不发的甩袖进了内堂。 将元遥放在小榻上后,自己则半跪着握着他的手,余清流道:“这几日冷落你了,不过今日我已上了早朝,陛下准了我半月闲假。这下不会让你寂寞了。” 因着余清流半跪的姿势,元遥反而要低着头看他,软声道:“有翠依红霜陪着我,也没什么寂寞的。只是……你别误了正事。” 翠依红霜便是余相千挑万选的那两个合适的丫环了。 余相一笑,吻着元遥小手道:“可是本相的好夫人了,竟这样识大体的!不过那些琐事,又怎能和你相比?”复又正了颜色,轻声道,“我们的事,我已告诉母亲了。你放心,我定会让你名正言顺的进了余家门,绝不会让你受半些委屈的。” 元遥红着脸低下头,欲抽出被余相的紧握的小手,余相自然不会如愿,只好小声说道:“其实……不必……我们都是男子,那些虚名我也不会在意。” “我在意。”余清流愈发用力的握着元遥的白软小手,“我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余清流的人,不论什么人,都抢不走、拆不散!” “你总是说这些话……叫人、叫人……”元遥熟透的脸愈发动人,别过头去说道,“你快去罢,别让老夫人等久了!” “哎呀,母亲这次必定是会生气了,说不定还会把家法使出来……” “啊?那你别去了!等她气消了再说罢,或者,我去和她说说?!” 瞧着元遥紧张的模样,余清流恶质一笑,道:“家法估计不会了。可是,我还是需要勇气啊……” 元遥悄悄看了他一眼,余清流的意思很明显,只好微微倾了身,“啾”的一声将吻印在了余清流的唇上。 余相爷喜笑颜开,回吻数枚,耳语道:“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快乐啊兄弟姐妹们~大家要多吃棕子不长膘哟~~ 嗯……去杭州玩了……呜呜……下次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跟团玩!自己不认识路,根本就毛玩到啥!呜呜……下次我一定要勾搭个杭州的美少年!! 买了衣服买了鞋,做了指甲理了发……人美了心爽了,钱——没了!!!! 34、第四十回 良苦用心 当年余老相爷娶余老夫人进门的时候,也是刚过而立。 余老夫人的娘亲亲执牛皮鞭,毫不手软的让余老相爷挨了三鞭才许他进门接亲。 余老夫人闺名楚卫,乃是开国女将楚锵红之后,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 当日收到余清流的飞鸽传书,只当是一番玩笑。 余清流年不至而立,又每每推托公事国事,故而做母亲的亦不好强摧他什么。 这次,余老夫人借由孤寂招了四家待嫁千金来别苑。这几位小姐并小姐的父兄们,亦是明白其中含义的,自是乐等其成。 只是她不知,那元遥,是确有其人! 这,这算怎么会事儿?!! 余老夫人铁青着脸,手中锦帕要被揉碎似的:“你把那事,再给我说一遍。” 余清流道:“母亲明明已知,又何必再说?” “孽子!”余老夫人素手一伸,狠狠掴了清流一个耳光!执起案上当年出嫁时母亲给的三尺长鞭,怒喝道,“跪下!” 余清流依言跪□,冷道:“事已至此,元遥如今已有了余家骨r_ou_,再说什么也无用。若是母亲会依此消气,儿子甘受鞭责!” 余老夫人唇色气的发白,嘴里一个劲的只说着“孽子、混帐”,手中长鞭更是不留情面的狠狠向余清流背上抽去! 余清流紧咬牙关,不曾泄出一声痛吟。 直抽了二十来鞭,余老夫人毕业只是女子,加上气的不轻,终于气力不支,而余清流却已满满的一身冷汗了…… “你倒是有主意了,我做娘的也从没管得住你!我且只看,你能这番毫无肆惮到何时!” 愤怒将尚滴着腥红血液的长鞭扔下,余老夫人shi红着眼甩袖而去。 那一直在门外候着的余三儿见老夫人走了,连忙进去一瞧,却见余相已支着案几站了起来,背上,一片血r_ou_模糊! 余三儿吓的不轻,原以为只是些小伤,想不到老夫人竟下了如此重手。 扶着余相进了一间厢房,余三儿拿起剪刀准备将那和皮r_ou_粘在一起的衣裳剪开。 红霜见状也赶紧准备热水、里衣一干物事。 余三儿见手下一片惨不忍睹之状,忍不住咋舌不已。反倒是余清流开口道:“这点小伤值当什么稀奇?比起前些年平窠芙乱时受的伤,不过只是皮外小伤罢了。” 余三儿也大着胆子道:“老爷您自然英武不凡,可是余三儿越矩一问,就为了那么个小人儿,值当吗?” 余清流睁开眼,淡淡道:“你也知是越矩了。” 余三儿心底一凉,浑身一震,连忙跪下。 刚端着热水进来的红霜不知余三儿怎么得罪老爷了,也连忙跟着跪下。 不过余清流许是真累了,只是轻声却冰冷说了句:“做好本份!” 甚至不敢擦下额头的冷汗,余三儿手脚麻利的将那狰狞的疮口清理上药。暗自懊悔,自己真是糊涂,相爷对着那人好,难道性情就会改了吗? 红霜服侍余清流穿戴好服饰,问道:“爷,这伤可不轻,真不要紧吗?” “无妨。”余相皱眉,尽量忽略后背那火辣辣的刺痛感,“夫人在做什么?” 红霜见余相脸色柔和,因回道:“翠依姐姐正陪着夫人,夫人昨儿见着翠依姐姐绣花,也讨了块布,说是要做个东西给您,还求着我们保密呢!” 余清流果然露出一丝笑意,连那身后的不适感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分割线————拒绝盗版,请支持小生流焉之——343631jjwxet—— “哎呀!”元遥捏着自个儿第三次被扎住的食指,懊恼的看着那个歪七扭八的怪物事。 余清流身上的带的那个香囊日子也久了,香味也淡了许多。元遥本想自个儿新手重新做个,不想这女工活看似容易,做起来实在是难! 这事若是以往,元遥定是不愿做此女儿之事的。可是一是无聊,二是见翠依的绣活实在ji,ng致,心里羡慕才一时兴起来着。 翠依见元遥那细嫩手指上又添了针眼,惊慌的求道:“我的小公子啊,你可能别为难奴婢了?这若是让要老爷瞧见了,奴婢可真真没活路了!” “清流……他是好人……”元遥试着想想余清流的宽厚善良之举,发现实在没什么适合例举的,只好挤出这干巴巴的一句。 “是啊,我是好人,所以你就敢这么糟蹋自己?” 那脸色微愠的高大男子,不是清流,又是何人? 元遥连忙将那个丑陋的残次品丢进满是碎布针钱的小竹篮里,笨拙的将手藏在身后,小声道:“清流……” 余清流自然不顾他那拙裂的隐藏,将那双小手揪出,郑重其事的撒上伤药,层层包扎起来。 元遥哭笑不得的望着被包成一团的食指,却又不敢说些什么。灵机一动,移开话题道:“余夫人呢?” 余清流不理他,冷冷向翠依警告道:“若是再让我瞧见公子少了一根毫毛,这相府你也不必呆了。” 翠依连忙跪下,磕了数下,才道恩离去。 “清流,”元遥抓住余相的衣襟,“你若是生气,骂我不就成了?翠依姐姐待我很好……” 余清流眼底一片黯色,捏起元遥下颌道:“那贱奴倒是有几分姿色,你心疼了?” “你胡说什么!”元遥睁大一双杏眼,不明所以,“你、你明知……而且我这幅模样,你又瞎想些什么?!” “若你不是这样呢?” 元遥不解。 余清流神色黯然,眼底潜过失落:“每次都是我逼着你,你是恨我的罢?我强迫你、威胁你,甚至利用你心软来以死相逼,你一定是恨透我了罢?” “我……”我没有……元遥心道,却又听他说道。 “如果不是我私心作祟,你就不会遇上慈沙客栈那件事;如果不是我情不自禁,而是找了女子帮你解了药性,你就不会遇上后来那些事;如果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强迫你欢好,你就不会受这孕娠之辱;甚至,如果不是我强行将你从西月带离,你现在可能已是九五至尊了…… 每次都是我,你一定恨透我了啊……”余清流闭上眼睛,掩下那心中情绪。 “不是,不是这样……”元遥攀上余相后背,紧紧搂住,泣声道,“我心中也是欢喜你的……也只欢喜你一人…你明明都是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还非要这样说呢?” 元遥越搂越紧,余清流忍不住倒吸了口气,痛苦的扭曲着脸。元遥惊道:“清流,你怎么了?” 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却见余清流身上雪衣在后背那处湛出斑斑血迹! 元遥吓了一大跳,连忙要脱下他的衣衫,余清流作势要拦,却也被元遥的满面泪痕吓着了,只好顺着元遥的手褪下外衣。 “清流……”元遥捂住唇,层层包裹的纱布已被血染透,不难想像那下面是何等凄惨? 元遥伸出小手隔空抚着那些伤痕,哽咽道:“是老夫人打的吗?清流……清流……” “莫哭,这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的!” “还说没什么……都这样了……爹爹不是给过你伤药吗?为什么不用?” “岳父大人给的药,我怎么舍得用……” “清流……呜呜……你好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余哥你这个腹黑的娃,我都不敢认你了!!!! 我是存稿箱,不知道能不能用~ 咳、这婆婆不是就这样就打发滴。。。毕竟她和元遥还未正面交锋过哩~ 啦啦啦~到了四十章了!哦耶~感谢tx们滴支持! 咳、据说收藏专栏粉有jq……于是乎,大家顺便收了我吧~~ 35、第四十一回 夜色如墨,已过立冬的夜晚冷得厉害。 饶是白应遥当时一并塞给余清流的金创药药效极快,却也是让他趴了三天才能下床。 值当吗? 余清流觉得很值当。每当瞧见元遥一满担忧,满目情长时,他的心就仿佛要溢出蜜来似的。心微微的疼,却是暖的。 愈发爱惜他,因为余清流知道,元遥已经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等余清流后背的伤口好的差不多时,半月的休假已过了七天。 元遥倒是没再见过余老夫人,余三儿说老夫人带着四位小姐上香去了,他也就没在问。 可是,心里却是紧张万分。 好几次,都想开口问清流,老夫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类似的话。可是总是羞于问出口。 看着重伤的余清流,元遥很是纳闷,为什么他就不怕自己的爹?而他却一想到他的娘亲,就紧张的要命… 元遥仍是坚持自己做针线活儿,但并不仅仅只想为余清流做那香囊。 红霜说,但凡妇人有了孩儿,必是自己做些小衣服小鞋,夹层里,还得夹着娘亲的一束发丝。 等孩儿一出世,穿着娘亲亲手做的衣裳,那些鬼怪皆近不得婴孩的身! 虽然元遥抱着小竹篮晒太阳的景致暖人得紧,可余清流根本不愿看他费神。 小孩儿的衣裳物事,街上到处皆是,作甚非要他的宝贝劳累? “那不一样……”元遥紧紧揪着手中只做好了一半的小衣裳,低头咕哝,“红霜说,只有娘亲做的衣裳,小婴儿穿着才辟邪,夜间也不会吵闹……而且……而且我闲着也实在无趣……” 小心抬眸,却见余清流只冷冷的盯着自己手指,元遥连忙道:“红霜给我做了双肠衣指套,不会再让针扎上了!” 将包裹着软布做的肠衣套子的手指举给清流看,余清流皱了皱眉:“针倒还好,可是那锋利的剪子物事,不小心碰着了,可不是闹的。” 元遥眼里含了雾,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即便是妇人,对这些……” 余相最见不得的就是元遥这幅模样,小心的捧着他的细白手指,应道:“好好好,依你就是。”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0节 元遥想不到竟这样轻松,果然红霜教的法子是好的。正在窃喜,又听余相道: “可是这锋利的东西你一概不许碰!便是要裁些什么,让红霜翠依做去,再配个不易伤人小剪刀给你使。” 元遥嘟着嘴想,好霸道……可仍是只能答应了。 余相这才笑开来,抱起元遥,习惯性的抚着那愈发浑圆的肚皮,斟酌一番道:“元儿,等他出世后,咱们就成亲罢。。” “那怎么可以……若是,若是别人……”元遥讶然,微张着口,余相趁势吻上。 细细品尝一番后,余相接着道:“即便不告诉别人,总是要祭告祖先,亡父坟上也需告知。且拜天地高堂……洞房花烛,也都是要经历一番才是……” 元遥气息不稳,连玉白的脖子也微微漾着粉红。迷迷糊糊的不知应了什么,便什么也不知了…… ——————————偶是卖身的分割线,卖身jj请勿转载—————————— 余相提前回朝,却领了半月的长假。因着此事,朝堂上又是一片风云。 堂堂相国,却被派去护送他国公主省亲,回朝后却不怎么打理朝事,百官们遂又想起前些日子余相惹得皇帝震怒之事,均冷汗直冒,各个势力,一时间躁动不安开来。 “余清流真是气数已尽?我不信,”定王爷脸上显出疑色,道,“余相爷虽只入仕十多年,资历排不上,可功绩却在那儿显着呢!怎会说失宠,就失宠?” 平王烈海擦着那把随他驰骋沙场的龙吟刀,脸上仍是漫不经心:“那什么余姓人,不过只是外臣,没了他,全苍龙不知有多少个‘余清流’抢着填上来。不过小五你倒是长进了些。也是,大哥逍遥去了,这朝事早晚得你撑着。。” 定王虽然心里明白,却仍是有些不舒服起来,踱了几步后见平王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擦着那把乌黑的凶器,烦闷道:“三哥,你擦那个做甚?现今天下太平,这刀该收就收着罢。” 平王“嚯”的站了起来,气势凛然摆了个招势,龙吟刀泄出一丝杀气。 见定王脸上流出羡色,勾起唇角狞笑道:“太平?这苍华大陆又何时太平过?随三哥校场上走上一圈,你即知这刀该不该藏!” 余清流果真闲着吗?自然不会,此时他便坐在议政堂书案下,身边几个军机连那五部尚书也并在。 “下官有一言必当要提,那池兰不过小国,往年经费实在太过浮浪!” 新上位的礼部尚书便是替了那假币案中牵涉的黎尚书的前左侍郎周姓大人了。 不等余清流说,便听另一位斥道:“周尚书,池兰既是年年上岁,自然要让他见识我朝繁盛,不然岂不教那小国将笑过去?” “繁盛一言可不是能用那浪费民脂显现出的!……” 一时又是吵将起来,余清流轻按太阳x,ue,说道:“诸位大人……” 不知是不是那些争论之声掩没余相之言,还是别些,几位大人竟然毫无所觉。 余清流怒喝道:“住口——!” 一时间,那些仍辩论不休的大人们均被这气势震住,纷纷噤了声,却听余相继续斥责道:“诸位全是堂堂朝廷命官,却如那市井之徒,成何提统!” 一旁王阁老捧着茶盅道:“余大人所言极是,诸位也都消停着些,议政堂可不是那东城门边的菜市口。” 苍老的声音像是砂石磨呖出来似的,沙哑却淡定自如。若是说这些大人中间有几位对余清流有些间隙,此时看到余清流气势不减又听王阁老之言,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池兰来使经费,往年多少仍是多少,若是有余再分到除夕用度上,若是不足,诸位想法子能省即省罢。”余清流三言两语交待道。 吵嚷了半天,仍是余相爷这两三句话定了乾坤,各部尚书即便有所微言,却是不敢再提。 原来,池兰依附苍龙王朝免受西月征战所苦,已有五十多载。池兰不仅年年纳贡,每隔五年,国君亦会亲赴苍龙,以示臣服。 而那些个大臣,便是为所需经费多少争论开来。 周尚书新官上任,自是想着做些功绩,便提议削减。可惜周尚书却又锋芒过露了些,那些人,又岂会让他如意? 一则是有意欺压,而更多的怕是试探那位“不复皇宠”的余相爷罢! 余清流久经宦场浸 y ,又怎会不知。 周尚书乃王阁老得意门生,借此给他三分薄面,也算是示了个好。 一时事宜已罢,余清流记挂元遥,正欲出议政堂时,却听一人道…… 作者有话要说:吼~~昨晚加班到十一点,总算把事情弄完了,忙了我那么多天otz 噗哈哈……俺今天乐到了~ 俺吃完晚饭在俺爸妈的房间玩,于是就玩俺妈的手机……俺爸名字里有个堂字,于是俺就可乐的看到俺妈把俺爸的号码存成了“堂郎”…… 然后俺又拿了俺爸的手机过来看,俺爸更逗!噗哈哈…… 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于是,俺在纠结倒底是挖网游现耽的坑呢。。。还是写这篇文的系列,咳、就素小元宵他爷爷的故事…… 同时纠结该把小元宵的宝宝起个啥名,这孩子差点被俺一念之差弄死了。。。内疚g tx们有啥意见不? 36、第四十二回 “诸位大人且等等——” 余清流抬首一望,原来是一个约摸七八岁年纪的小太监,只听他软嫩的声音接着道:“传圣上口谕:今见御花园中黄华盛,念诸位卿家为国劳苦,朕心甚感,故设小宴一席,君臣同乐,以慰诸卿。” 一干卿家自是跪谢皇恩不提。 要说皇帝现今如何,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不过,日子偶尔有些小摩擦,也不失是情趣…… “我要去看元遥!”月意辞披着件紫貂大 ,发髻上cha着一支紫金栖凤簪,素手一抬,露出里头一角雪色天蚕衣,面胜莹玉三分白,目含秋水不自知,鼻如凝脂,唇似朱丹,少年身段纤细似无骨,一身骄傲心比天,真是好一分绝色! 皇帝心道,好在这人儿给自个儿带了回来,不然留在西月,不知道还得招惹多少孟浪,嘴上敷衍道:“无妨,改日让余卿家携家眷入宫君臣小叙。” 意辞气竭道:“我是说我要自己出宫看元遥!不说元遥身怀有孕怎能胡乱走动,那余清流明明是孤身一人,除了他那高堂,哪来的家眷?” 皇帝扔下手中奏章,腻上去环住意辞,道:“原来你是为此事不满,那我许他们个名正言顺可好?” 意辞疑道:“什么名正言顺,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猜……” 月意辞不愿和他搅缠,推搡道:“走开,我要出宫!现在、马上!” 恋恋不舍的松了手,皇帝向外唤道:“来人,备马车!” 这般干脆,倒叫意辞觉得有鬼,不禁疑问:“你,怎么……” 皇帝趁势撷住意辞朱唇,轻柔一吻,在其耳边轻道:“我知你是想他了,你不开心,我又怎会不难受?”执起意辞小手,邪邪一笑,“可早些回来,朕在龙床上等着娘娘临幸……” 前半句话尚叫意辞些许沉迷,可惜后面…… “下流无耻——!”月意辞甩开皇帝,满面绯霞的拂袖而去。 方才传旨的小太监鹦哥见皇后一脸怒容的急奔而去,甚至来不及行礼。 小太监搔了搔脑袋,进了殿内,奶声奶气的向皇帝行了一礼:“陛下金安,小奴已传圣旨。诸位大人已先在御花园等候着了。” 皇帝捏了捏鹦哥脸颊,吩咐道:“跟着你家娘娘去,不许他换衣裳。天色一沉,也别直接提醒他需早回宫,只说你肚子饿得慌,宫外的东西吃不惯。” 鹦哥乌黑眼珠儿溜溜一转,狡黠道:“那娘娘要是非要换衣裳、非不回来呢?” 皇帝一巴掌拍在鹦哥小脑袋上,佯怒道:“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朕要你何用?不如将你调去守陵!” 嘟了嘟嘴,鹦哥怏怏离去,边还小声嘟囔,“我家娘娘才舍不得呢。。。” 皇帝气闷,但这小太监鹦哥平日深得意辞宠爱,倒真不敢真把他怎么了。 ———————— 从皇城一路向那余家别苑赶去,饶是马车轻便,却也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娘娘,地方向到啦!”听着鹦哥软嫩的声音响起,意辞长舒了口气,可算到了。 意辞掀起软帘,却见那鹦哥不等马夫置好脚凳,轻松跃下马车,蹦跳过去将那老院门“嘭嘭”敲的震天响。 “开门开门啦!” “来啦来啦!谁啊这是,门都敲坏了都!”一个尚未弱冠的黝黑少年骂咧咧的开了门,见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顿时气道,“小子儿!哪里不好玩儿来这干啥?” 鹦哥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儿道:“小爷哪有空玩儿呢!快去通告你家元遥公子,我家……刘公子来访!” “什元公子?什么刘公子?!咱们这儿没这个人!” 鹦哥气极,挽起袖儿正要说话,却被意辞止住。 “算了,我来与他说。”意辞上前向那小厮道,“日前余相爷说了,我那兄长正在此休养,怎得又会不在此处?” 小厮见意辞面上缚着白纱却衣饰华美,又似乎与主人交好,倒不敢放肆,只好红着脸搔搔脑袋道:“这事儿小的也不晓得呢!只听管家大人说夫人在此养胎,小的只是门房小厮,也未曾去过内苑……” 意辞不耐,说道:“那便有劳你们管家出来定夺便是。” 小厮连忙答应着了,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斯文男子匆匆走出。 余三儿只打量一眼那小厮口中的贵客便是一惊,那少年身上的紫貂乃是皇家贡物,又瞄见少年发上紫金栖凤簪,便觉得额间一滴冷汗滑下…… 连忙的将意辞让进内堂,口中怕恐道:“公子受惊,多有怠慢还望恕罪,小人这就通报我家夫人……” “不必,兄……你家夫人身有不便,还是我亲自前往探望罢了。”意辞眉间紧皱,对那余清流更恨上一分。 余三儿自不敢怠慢。 而元遥,却是另一番景象。 作者有话要说:咳、解释一下,月意辞是借着刘太傅“义女”的身份册为后的(第十九回提了下),而“月”姓,是西月国姓,当然素不能说出来滴,余三儿当然是以为意辞是女扮男装的来着。汗、好复杂。余三儿是有用滴,不是寻常人滴,俺滴伏笔虽然多滴令人发指……咳、那个,就这样了呗。 俺这么多天不更新,是有原因滴,因为俺瓶颈了otz……吼~俺不会放弃滴! 于是,俺为了放松心情去更另一篇小白校园耽美了,lgb的,老子终于能尝试一天n千是何等爽快的感觉了!吼~~~~ 37、第四十三回 因着余清流早间离时提道,今日事少,午间也能和元遥一块儿用膳,元遥便高高兴兴的等着他了。 可是眼看此时午时已过,满桌饭菜都快凉了也还不见余清流回来。 元遥不知余清流是被皇帝留着赐宴,仍是眼巴巴的等着。 翠依见元遥巴巴的等着,又见那菜肴皆没了热气,便宽慰道:“公子莫急,老爷许是被急务绊着了。奴婢这就去将饭菜热热,公子还是先吃些罢,免得相爷回来心疼。” 元遥垂着眼睫,轻轻颔首。 怎奈余清流不在,元遥自是没什么胃口,小小尝了几口,便再吃不下了,翠依红霜二人苦口劝了数劝无果,也只得无奈收拾了碗碟。 纸窗不知怎地缺了一块,偶然一阵轻风拂来,元遥觉得眉间微凉却无限舒爽,竟来了几分兴致欲往外面走走。 红霜本不欲让元遥刚用完午膳便出去吹上凉风,但元遥难得兴致,想着等他高兴了许能求着吃些糕点小食,便也欣然扶他出去。 外面却是没什么好景致,前些日子尚且满院馥郁的金桂也已谢了大半,此时只孤零零的几朵黄蕊依自散着香。 “我们家乡,可没这么香的花儿。”元遥抚着一片不知什么地方飘来的枯叶,轻声道。 红霜奇道:“怎会?苍龙何处无桂?” 本想着勾元遥多说些话排解,可是元遥却又没了声响。 觉得双腿有些酸软,便对红霜道:“我想外面坐坐,姐姐可能将软垫取来?” 红霜自是应了去。 元遥怔怔的发着呆,却不妨听得一旁几只唧唧喳喳的雀儿嬉闹。 心里羡慕,索性倚坐于石凳,掰碎了糕饼,逗弄着小雀儿。 秋风凉爽,元遥却觉得眼皮儿越来越沉…… —— “元遥,醒醒……” 才迷迷瞪瞪了一会儿,元遥惊觉有人轻轻晃着自己,抬眸一看,正是意辞! “意辞……”元遥尚是半醒,模模糊糊的叫了声,却听意辞骂道—— “余清流就教出你们这样的奴才?!主子风口里睡着了,边上一人也不见,若是你们主子染了风寒,他也不怪罪?!” 元遥这才清醒,瞧见翠依红霜二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告罪,好不可怜,心下不忍,便道:“意辞……不怪她们,是我贪玩,不小心外边睡着了……” 意辞回头瞪了眼元遥:“你就这软弱脾气,若是无人照拂着,别说旁人,便是这些的奴才也能压着你了!”一边又对翠、红二人道,“还不快将你们主子扶进屋!” 内室里倒暖和,意辞见元遥脸色红润了起来,便欲上前说些体己话,又见两个丫鬟来回服侍元遥,打发道:“来了这时,连杯茶水了不见。” 翠依连忙将新换的手炉递给元遥,道:“公子恕罪,奴婢失礼了……” 红霜瞧着眼色也悄声退了出去。 意辞才上前拉着元遥的手说道:“她们平时也是这般笨手笨脚?余清流怎会找了这俩个人伺候你?” “她们平日待我很好,你别为难她们了……”元遥反握住意辞的手,道,“你今日怎得出来?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意辞霎时变了脸色,甩开元遥的手站起身来,圆瞪着眼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事便来不得你这高门大户了?定是那余清流和你说了什么,你有了他,我也算不得什么了是不是?若不想见我,我也不会再来!” “不是……你别……”元遥见意辞动怒,顾不得身子不便,硬是撑着站起身来拉住意辞袍袖,可他惯是笨嘴拙舌的,虽心间焦急却不知如何解释。 心里长叹口气,意辞转过身来拿着一双美眸仔细打量着元遥。 只见元遥脸儿圆润了不少,ji,ng神也不错,看来是过的确实是不错的。只是那脱下披风后便一览无余的滚圆腹部让人觉得异常突兀刺眼。 元遥见他皱着眉盯着自己,兀自坐了,护遮着圆腹红了眼圈儿:“这样……很奇怪是吧。父皇说的没错,别说是皇家的脸面,连男儿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胡说!”意辞最见不得元遥这幅模样,立时驳道,“脸面不脸面的,皇叔他说的那又算些什么?便是皇叔他,也是爷爷生出的呢!” 元遥咬了咬唇,嗫嚅:“那你不是……” 意辞扭过头去,闭眸恨恨道:“我就是气……那人为何就能将你抢去?明明我们一处长大,可是自打那人介入以后,你便对我越来越疏远!若是那人待你极好便罢了,可是如今看来,他是j,i,an诈惯的,你又这般单纯,怎敌得过他?万一日后受他欺负,我在宫中又不得知,那又如何是好?你总是不想着自己,却教旁人……” 却教旁人恨也恨不起来,反而只得时时帮你担心,为你为难,可笑又甘如饮露。 半天不见声响,意辞不安抬眸,却见元遥又吧嗒吧嗒的掉着金豆子,一脸感动的望着自个儿。 作者有话要说:这跟四十四回应该是一章的,因为俺的空章太多了,于是就是匀了一下。。当然,俺会一起放上去滴~~于是,大家要是觉得这文还不算残的令人发指的话。。就抬下你们性感的红酥手收了我吧。。。点旁边!→ 38、第四十四回 半天不见声响,意辞不安抬眸,却见元遥又吧嗒吧嗒的掉着金豆子,一脸感动的望着自个儿。 “我知道……这世上,再无人,无人像你这般,为我了……” 意辞也有些心酸,明明是堂兄,明明比自己大上几岁,却总是这幅模样,又怎能不叫人担心? 若是寻常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名正言顺的做着“余夫人”又有何不可? 可他……偏偏是个男子,却又跟了那素来冷心之人,即便是现今浓情蜜意,那这份情谊又能到几时? 愈想愈是不妥,索性将那想法说出。 “如今你是孕身,什么事儿也勿需多问,可是这将来生活过法儿,你当真没想过什么?” 元遥怔住了,将来,还能如何?他肩不能抬,手不能提,虽是识字文章难不倒他,却是绝无可能入仕为官。 难道做个教书先生,聘入西席?想来清流是绝不能应的。 再是开铺商贾之道,他天性柔和,又怎能与人婉转应酬? 元遥眉间是越蹙越紧,意辞在边上瞧着却愈是焦急恼火,果然是如他想的那般,他可真是从未想过这些! 虽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意辞也只能接着道:“仕农工商,四途乍看都是不合适,可是你却不能总依着余清流啊!他俸禄自然是够养你了,可你身为男儿,又怎可如此做轻,让他看轻!我细想想,虽不是非要养家糊口,好歹你也要有份差事好做。当年苏九先生教导我们时,你便不喜帝王经学,只对些九珠算术兴趣浓浓,那倒不如做些这些活儿罢!” 元遥抬眼一双杏核水眸,糯糯道:“不是说不能入仕吗?那我怎么进户部?” 意辞额角抽疼:“谁说要你进户部了?再说户部就只是每日拨算珠算银子吗?平常上至商贾大户人家、下至寻常店铺,亦会请上一两个甚至更多的帐房先生,便是一个月拿不上几两月银,也是正经差事!便是旁人有话要说,也不能说你是……靠那人吃软饭的……” 最后一句话,意辞说的是含含糊糊,却仍是让元遥微红了脸颊。 “你说的不错,我倒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元遥摸了摸像是藏了个极大的西瓜的圆腹,有些羞赦有些为难,“他还至少得等两个多月才能出来呢……” “这事倒不急,你只有心记着便罢了。。”意辞虽是不喜余清流,却仍是有份少年好奇心思。眼下望着那圆鼓鼓的胎儿,微微粉红了雪颊,“这个……能摸摸吗?” “啊……你想摸?摸摸也无妨的……” 意辞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似乎那是从池兰进贡的水晶石…… 元遥、意辞二人正相谈甚欢,那鹦哥却急了起来。 “我要去看我家公子了。”顽童哪里能坐得住,才一会儿,便是火烧屁股似的就冲了进去。余三儿叹了口声,只得罢了。 鹦哥被红霜领着进了元遥卧房,那眼珠儿转了一转,就大声嚷嚷道:“元遥哥哥!元遥哥哥——” 元遥一惊:“小鹦哥!你也来了!” 鹦哥本是心里高兴着的,却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将小脑袋儿塞进元遥怀里,哽道:“元遥哥哥……我好想你……呜呜…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鹦哥,别哭了……我只是回家了一趟……”元遥劝着鹦哥莫哭,自己却又是掉了眼泪。 鹦哥小孩儿心性,死死的粘在元遥身上不肯下来,直气的意辞一个巴掌拍他脑袋上。不过,只是看似凶狠的一巴掌,却是没什么力道的。 翠依此时在外面轻瞌了门扇,就将那茶点一干物事放在屋中小几上,脆声请了几位公子用茶后就识趣避开着了。 鹦哥见那点心虽不如宫中花样ji,ng致,却也是诱人的紧,见着就直流口水。 但想起皇帝吩咐,终是不敢违抗,遂嘟着嘴道:“好饿……我快饿坏了……” 元遥连忙取了一块梅花形的芙蓉糕,塞到鹦哥手里道:“那你先垫垫,现在离晚饭还有些时候呢。。” 鹦哥鼻子一酸,使劲一憋,泪珠儿便挂在大眼眶上,将哭不哭的可怜道:“我也想吃,可是上回在万福楼吃了块小点心,还没回宫就吐了,嘴里苦苦的,好难受……元遥哥哥,我好饿哦……可是宫外的东西我是真不能吃啊……呜呜呜……”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1节 元遥也急了,万福楼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那里的吃食应不会有问题啊…… “别听他乱说,上回明明是这小家伙贪嘴吃多了,结果回程时马车一颠就受不住了。饿了就吃茶点,外面可没人娇着你。”意辞不以为意,佯怒的皱着眉拧了拧鹦哥圆嘟嘟小脸蛋儿。 鹦哥眼见意辞识破,嘴一撇,哇哇的就哭了出来,撒泼的硬要回宫。 意辞没了法子,只好依依不舍的和元遥道了别。 元遥自是含着泪道:“我身子不方便,可是你可要常来看我……” 鹦哥已是不哭了,奇道:“元遥哥哥,我早就想问了,你肚子里藏着西瓜做什么?怎么现在还不拿出来呢?” 元遥“唰”的红了脸,意辞拎起小鹦哥便道:“下次再不带你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俺滴家:后花滴露 群号:91381733 有空来串门~欢迎前来腐败合体~~ 39、第四十五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henpei123大人起的名字。。。鱼r_ou_圆噗哈哈~~滚来滚去~~~~好可爱~~~~~~ 咳、可素,大名咋办?俺随便起的拿不出爪啊!~~~~~~~~ 断网的日子啊。。。我活不下去了!!!~~~~~~ 意辞、鹦哥二人别了后,也已是天将渐晚。 深秋气寒日短,尚在申时末,厨间灶上已煮上饭食。 元遥坐在软凳上倚着窗往外看,倒真似那笼中鸟儿了。 轻轻一笑,元遥抚着肚子小声嘟囔:“我才不要那样……” 一时已有夜色,翠依红霜二人又摆上了饭食,元遥思量着余清流许真是朝中有事,遂也不等他,自个儿捧着小碗便吃上了。 不想,刚尝了两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噪嚷声音。 这内院向来是只有元遥和翠依红霜两个大丫鬟,再就是余三儿偶尔进来,另外些个仆妇并丫头小厮自是望也不敢往内院望一眼的。 元遥奇怪的搁下手中瓷碗,红霜早已外面看了去了。 外面声响越来越大,元遥心焦,正欲起身,却见听见“砰”的一声,像是谁将门一脚踹开似的。 元遥身处内室,和外面只隔了一道厚重毛皮帘子。这一声,连翠依也吓着了,连忙掀起帘子一望。 “清流?”元遥扶着肚子站起来,讶声轻呼。 只见余清流一脸厌恶的推开红霜,一旁余三儿连忙将她接住。 翠依赶着外面站着的几个小厮出去,又拉着余三儿询问些什么。 元遥不解问道:“清流,你怎么了?” 余清流仍是板着脸,步履有些摇晃的上前坐在元遥的位子上,又将元遥一把揽过置在膝上。 “吃鱼。”余清流皱着眉挑起一块肥嫩ji块,举到元遥唇边。 元遥眨着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余三。 余三儿上前一步,道:“相爷他……” “滚出去!”余清流向余三儿厉声喝道,“夫人的卧房也是你进得的?!” 元遥来不及脸红,就见余三儿擦着汗退下了,只剩下一旁翠依小声道了句:“相爷他……喝醉了……” “啊——,吃鱼,”余清流见元遥不理他,又将那jir_ou_往元遥唇边凑了凑,一本正经的嘱咐道,“小心刺。” 元遥瞧了眼偷偷掩了嘴笑着的翠依,红着脸将那jir_ou_吞了下去。 余清流倒像是喂上瘾了似的,一筷接一筷的往元遥嘴里塞着吃食,不时说两句“吃的少”、“不许挑食”这类,直到元遥连声求饶:“我饱了……真吃不下了……” 余清流皱着眉捏了捏元遥胳膊,又仔细看了眼元遥隆起的肚子,道:“嗯……差不多,肚子都撑这么大了……” 翠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将剩下的饭食都撤了去,摆上一碗醒酒茶,才算是解了元遥的围。 余清流瞪了眼来来回回转了好圈的翠依,还未说什么,却是翠依被这一吓,连忙行了一礼逃了出去。 元遥端起那盏醒酒茶,软声道:“清流,渴了吗?喝一口这个,嗯……好喝的!” 余清流端起茶盅一饮而尽。元遥正松了口气儿,却不妨被他擒住双唇,一口苦兮兮的茶汤便渡了进来…… 用力咳了好几声,元遥喘了喘气,推了推余清流。余清流却是不住啄吻元遥脸颊、眉眼,不时像个小狗似的啃咬舔祗,弄得元遥一脸口水,又羞又恼、哭笑不得。 “元儿,你真香……软、滑、嫩……”余清流含住元遥小巧耳垂,轻轻一吸,便惹得怀中人儿一阵战栗,定睛一看,就见元遥一脸潮红,正羞恼的闭着脸,手足无措。 想不到余清流怔怔的看着他,竟是傻傻一笑,呆呆道:“元儿……你真美……” 余清流将他密不透风的紧紧搂住,凑上去轻嗅着元遥雪颈,低喃:“香……” “清流……”轻唤一声,元遥疑惑余清流怎会忽然没了声响。 不一会儿,一阵低低的呼噜声传来…… 元遥失笑,好容易合着余三等人将他移至床榻上,翠依、红霜自是拾掇了好一番。 “奴婢可从未瞧见过老爷今日的模样呢……”翠依掩唇笑道,“怕是今日有什么喜事罢!” 元遥抚开余相微拢的眉间,恍然想到当初在冷宫的某夜…… 脸儿又是不抑制的烧了起来。 翠依一又是笑,轻轻撩起帘子躲了出去。 旁人都散了去,元遥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香囊来,里头装的正是院子里晒干的金桂,样式普通,算不得顶好看,跟外面针线娘子们的ji,ng致手艺更是没法比了。 抚着香囊上头一朵不甚ji,ng美的莲瓣,元遥有些羞涩的偷偷将余清流身上那个已经旧了的香囊换了下来。 算来认得余相爷也竟已也十年,当年自己只是个孱弱小娃儿,遥遥望着那个耀眼的年轻大人……如今却和这人夜夜共枕相拥而眠,真是不可思议。 这般每日躲在这儿,今日意辞来访,竟才恍惚那些故人倒是有些想念。 远嫁来的华荣,并以往宫中相熟的宫女太监,还有远在西月的亲人…… 真想着早些把腹中孩儿诞下,自由的享人间安宁繁华。 “可是,他还没个名字呢……”元遥抚着腹儿苦恼。 却听正在酣睡的余相爷咕哝了句:“名字……早好了……叫……” 元遥凑耳过去。 “余爱元……”热热的气息喷酒在元遥耳后。 “啊?……鱼r_ou_圆子?”元遥揪住余清流双耳,气恼道,“你快起来!这叫什么怪名儿?” 余清流被闹的酒醒了三分,迷迷朦朦的抱住元遥,又啃了起来。 今日御花园的赏菊宴,倒是热闹。 定王爷自然也是在列。算来定王已有十四,再过几年便该前往封地。 如今虽然大陆诸国算是四海升平,不过,朝堂上又怎会一派平和? 定王撇了撇嘴,想起今日以余相为首和傅阁老为首的两派互不相让、明争暗斗,并着刘太傅王阁老这些老狐狸看似中庸实则暗中挑拨,真是一个字:乱! 余清流虽是树大根深,看似无动于衷,实则气数渐弱,反是傅阁老那个老家伙愈见嚣张! 傅余两家,直亲不盛,旁系却在朝中错踪复杂。好在双方能牵制着,皇帝乐得轻松,时而敲敲这个,时而宠宠那个,只求一个稳字,哪管他们小打小闹。 不过,连这个一直惋惜御花园中黄华皆被庸人所扰的定王爷,也闻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躁闷气息…… 40、第四十六回 皇帝赐婚 次日,余相返朝,陛下颁下圣旨,命择皇道吉日,余相迎娶刘太傅四子刘元,京卫指挥史丁驷迎娶王阁老幼孙王知文。 王阁老朝堂上听闻圣旨就一口气喘不上来晕厥过去,醒神过后又闻皇帝留下他那长孙宫中小住,哀声不止,直嚎着要去为先帝守陵。 满朝文武,除了余清流和丁驷,均惊愕不止心呼荒唐。但,无一人敢多言。 前朝、本朝并不是没有纳过男妃甚至还有男后,据传西月当今的莫太后也是男子。可是将朝臣子孙许给男子联姻的,真是荒诞无闻! 王家没有适嫁女子倒还好说,可刘太傅不是还有个豆蔻之年闺女吗? 这明显就是皇帝想制衡朝臣,若是冒头死谏,不但得不了美名,说不定九族人都被皇帝惦记上了。 众臣哀叹庆幸,哀叹皇帝太强势,做臣子的太累太可怕,庆幸幸亏自家的儿子还好好的。还有,自家儿子可得早日议亲了,年纪小?没关系,先定下来再说!有了婚约,什么都不用怕啦…… 一时之间,朝中各臣连六七岁的稚儿也都定下了亲事。 不提此事,且看余清流亲自封了珍贵药材来探望老阁老。 “世侄啊~~~你说我这老头子该怎么办哟~~~”王阁老仍是卧在病榻上病怏怏的,眼中含着老泪。 余清流坐在榻前方凳上,沉声道:“不管怎么的,知文是去定了丁家了。可是,知文自幼文弱,丁家虽不敢苛待怕是也不会太过经心。” 王阁老顿时老泪淌了下来,他可不正是担心这些?虽说儿孙大了翅膀自然是会硬了高飞了去,可他的幼孙是自小拿手心捧着养大的,怎么能让他受这般屈辱欺负?“那还能怎么办呀?陛下的旨意,老夫又能怎么办啊……” 余清流挤出了丝笑意,道:“无妨。阁老不过是怕知文被丁家欺负了去,若是出……门时知文多带些下人,自己人总是信任些。一律吃穿只用王家出的,不依丁家,他们丁家又有何理由怠慢?两个男子又能有些什么事?处的好了不过是个兄弟,处的不好顶多只是一个院子住着,两不相往来,陛下怕是也这般想的。再且说阁老也不是那武户能随意欺瞒的!” 王阁老眼光略闪,细细思索了一番道:“是极,我王家的孙子,他一个武户敢欺负去吗?哼哼,老夫孙儿只是搬去了丁家住着而已,就算有几个小妾在身边伺候生儿育女也不过罢?料想陛下也会体恤臣下!” 余清流笑道:“阁老所言甚是,哪怕是驸马也能有几房通房伺候着,王家想开枝散自是理所应当。知文的儿子又是您的重孙,日后谁又敢怠慢?知文身体慢慢的调养好了,一辈子富贵闲人或入仕为官司都好,将来有若有儿子孝顺更是好上加好。这逢年过节的,阁老想孙子、重孙了,接回来住个个把月的,谁能说闲话?” 细细一想,越想面上笑意更甚。不到盏茶工夫,那方才还惨白着脸的阁老立时红光满面,掀被子跳了起来,吓的帘外的丫环忙忙拿着厚披风递过去。 王阁老哈哈一笑,哪里还有病态?当下对余相作了辑,余相侧过身去不敢受礼。王阁老也不在意,喜不自禁道:“老夫今日承了清流你的大情,日后若有难事老夫定当竭尽绵薄!” 余相谦然一笑,声道:“阁老莫要折煞清流。且阁老应珍惜身体,再休养一时才是。” 王阁老摆摆手,满不在乎道:“老夫只是关心则乱,却忘了陛下一向最体恤臣下,若不是清流提醒现下怕还伤心着。哎呀哎呀!该死该死!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竟险些对陛下存了埋怨!明日臣定要亲书万字文以求陛下赐罪啊!” 余相略虚扶了扶阁老,道:“阁老言重,陛下念及老人家因儿孙担忧的心绪,必不会降罪的。” 又感慨了一番,王阁老忽想起圣旨上似乎余相也是……当下拿了担忧同情身有所处的眼神望着余相,宽慰道:“老夫已是想通,只是清流你……” 余清流长叹一声,满目无可奈何的苦笑道:“不瞒阁老,其实我早已知晓此事了。数月之前,陛下已稍透露了心思,君为天,我为臣,陛下的意思臣万死亦从!可是高堂只我一个独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清流已悄悄寻了人为余家留后了……怕是年后二三月里我儿便要出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得了类似产前忧郁的病症……不同的是产前啊再忧郁日子到了她还得生,而俺…… 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有几章就能完结的样子俺还是难产了……卡住了…… 飙泪奔~~俺有罪~~~俺自己诅咒自己以后买方便面只有塑料袋~~~~ 都来诅咒吧,俺该得的…… 41、第四十七回 告知高堂 王阁老也悻悻一叹,心中暗道,好家伙,敢情这是个套啊。余家别苑传的那个谁,养在那里就是为借腹生子?陛下怕是真厌了这余清流了,那陛下对我……不会不会,老夫儿孙满堂可他却是余家独子,怎能同日而语。陛下怕是既压了皇后娘家的风头免其因宠后嚣张,又削了平王的面子,那丁驷可是跟安王、平王私交不浅。又见余相独大,我王家子侄为官太多风头太甚也以此压上一压。可怜这倒霉的余相和老夫那无辜受迁的孙儿哟…… 这厢心思百转不过亦是转瞬之间,王阁老立时便道起喜来,言道若得贵子老夫定会亲自送上厚礼道贺。 余清流目的答成,用了两口茶后便告罪离去,王阁老亲自送出大门。 眼见余相的车驾远走,王阁老一甩袍袖坐上书房,喊了管家过来吩咐道:“快去,立刻的多多选几个姿色不错性子温和老实的丫头过来!” 管家应了一声就要告退,却听王阁老又道:“等会等会,那些太过狐媚的丫头就算了,只选那性子老实模样清秀的就成了。另外,武艺出色又忠厚的或老实或机灵的小厮也全都叫过来,都站外面候着。把小九也叫过来,得让九爷穿厚实些!” 谁也别想欺负了我孙儿去……哼哼。 —————— 这头余相浑身舒爽的坐在宽敞舒服的马车里,直觉得哪怕是y沉沉的天也好的不得了。 方才的话怕是日后要让丁驷费神许多了,不过千辛万苦的能把知文娶回家连这点小苦都不愿吃,那就该死了。 不过他这话说的也是为他们二人好。两情相悦时自然容不得半个人cha在身边,可日后两看相厌了呢?陛下赐婚是绝无和离的可能了,能有几房妾室相伴、生儿育女,也不会太糟,他余清流可是为他们考虑。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他似的痴情到死心眼的地步,哼哼。。。 虽然很想立时将赐婚圣旨拿与元遥,可余相仍是按下激动心情,先去告知老母。 管家早得了消息等在余府门口,见老爷回来了忙忙的迎了进来,道:“老夫人吩咐了老爷回来立时去趟暖阁,老夫人可等了许久了。” 余清流点了点头,换□上朝服只着一件半新酱紫袍子去给母亲请安。 一进暖阁,便是一阵香热暖风袭来,茉莉花的熏香清新怡人,暖阁里设有地龙,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余老夫人正歪在炕上瞧着两个丫环剪花样子,上身墨绿金菊的罩衫,下着墨色褶裙,衫着红润的脸色,显得年轻不少。 两个丫环见老爷来忙跳下炕行礼退了出去,余清流恭敬的向母亲请安。 余老夫人执起炕桌上的鞭子,气道:“你又做什么好事了?!” 余清流跪下笑道:“儿子不孝,还得烦母亲去刘家商量婚期。” 扶了扶额头,余老夫人道:“那别苑那个呢?” 余清流抱住母亲胳膊,仰首道:“元遥当然还是住着,不过婚期至少得商量到年后,孩子生下来还有时日,元遥做月子也该长些,等事情都完了以后孩子跟着元遥去刘家住上几天,咱们便该成亲了。只是不知道事情顺不顺了。” 余老夫人只觉得糊涂,讶道:“难道那元遥就是刘元?” 余清流站了起来,笑道:“不然还有别人?刘元是刘家远亲没了父母送过来养的,身子弱所以没见人。我早已经知道陛下会赐婚,所以先生下了儿子以防绝后。此事就是如此。” 想了半晌,余老夫人才道:“你可真是胡闹!如此的颠倒乾坤,若是别人知道了闹了出来如何是好?” 余清流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谁敢多言?” “你!你可真是……”余老夫人气的鞭子就拿在自己手里,翻来覆去的要寻鞭子。 握住母亲的手把鞭子递到她眼前,余清流道:“儿子不孝,终身大事都未与母亲商量。母亲打死儿子也是该当,只是儿子背后的伤还没好全,今天母亲还是打前面吧,别伤着脸让同僚笑话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俺把一章拆两章了……嘿嘿~ 42、第四十八回 姓余名谁 余老夫人推了他一把,道:“你当真是非要气死娘吗?” 余清流脸上笑意又露:“母亲莫要乱想,儿若存此心那真该天打雷劈了。儿子不孝,您不是还有未出世孙儿?等您那孙儿怒马游街、高中状元后,再生个重孙子给母亲逗弄,那时母亲身边怕是连儿子站的地方都没了!” 余老夫人又怒又笑,终见儿子一脸春风得意不忍扫兴,只道:“瞧你那笑嘻嘻的脸,哪有一国之相的风范,怕是比那街头地痞还要无赖几分。那元遥兔子样的乖巧小人儿,怎么就跟我似的命苦,被你爹骗我似的骗入了余家门!” 余清流道:“我还怕母亲不喜元遥,看来倒是多心了。你不知他担忧的很,天天尽问儿子母亲爱吃什么、爱顽什么,喜欢什么、不喜什么,把儿子丢在一边,儿子都要吃母亲的醋啦!” 这时丫环端着茶品过来,余相接过抿了口,余老夫人对着丫环道:“我快被这逆子气死了,你快帮我拧他!” 余相道:“母亲该亲自动手才是。” 那名唤云钗的丫头也凑趣道:“老夫人就是拿奴婢逗着顽,等会儿奴婢真的大逆不道冒犯了老爷,老夫人一心疼,奴婢定是逃不了一顿打!奴婢才不傻呢~” 说着笑嘻嘻的跑了出去,心下却是“嘭嘭”直跳。“我我的娘啊,老爷他居然在笑??” 其实余老夫人也有些真心欢喜,那日怒极抽了儿子一顿,只是清楚儿子的脾性,以为那元遥是命苦的被自家儿子祸害了。而后细想一番却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女子她早就做主将元遥迎娶进门,可元遥他偏偏是男子,而又怀了余家骨r_ou_,这几日都气闷的吃不香睡不好。 今日朝后居然传来的圣旨更是让她惊诞不已,一时百种心思扰的她头疼。待儿子将事情尽数倾出后,竟在思索之间放下了心口大石。 虽和心心念念的端庄大气温柔贤惠的媳妇相差太远,但看在余家子嗣份上也算不得什么了,至于那男子身份,也因陛下赐婚没了要紧。原怕儿子不近女色不愿娶妻孤独终老而使余家无后,而现在子嗣是有了,那便算了吧。 看那元遥一面乖巧模样,行止颇有气质,脾气也温和有礼,又有刘太傅过继之子身份,也算是配得上儿子了。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2节 一时心中虽仍有小疙瘩,却没前几日那般忧虑,余夫人就撵人,道:“这事儿你怕是还未和元遥细说罢?还不快去看他?” 余清流起身道:“那儿子就先去告诉他这喜事了。” 哪知刚转身,却又听母亲道:“等会儿。我前几日心思乱着,还没想到。他有孕在身,与旁些女子又不同,那些伺候的人,要吃的补品,该照顾的地方你们可有不懂的?孕身是最要紧的,稍有不慎就能酿成罪过,你们可得当心!” 余清流向母亲行了一礼道:“母亲放心,一干事项岳父早已记成册子叫儿子拿着了。那红霜翠依心细,又ji,ng通医道,她们二人陪着定是万无一失。暗中儿子放的侍卫还有岳父派的暗卫、影子,都护的整个别苑滴水不漏。且岳父已传过信来,再过几日便有神医过来预备接生,一切事情儿子早已料理妥当了。” 余老夫人不过是想尽些婆婆的心意,见他早已料理的滴水不漏,便有些失望,只想着改日再去看看这儿媳才是。 ———————— 余清流进来的时候元遥手中正拿着一股红绳编着什么。 听见掀帘子的声音,红霜放下手中活计福了一礼道:“老爷。” “嗯,夫人今日可好?” “ji,ng神看着还好,脉像也稳,就是……”翠依以帕掩着唇上笑意道,“心情不大好似的。” 元遥听见,连忙抬起头瞪着圆眼睛道:“我才没有。” 翠依笑着跑出去煮茶,只让他们二人一处。 见屋里只剩了他和余相二人,元遥鼓着腮帮子别过去编着手上红结,只是手下动作愈见纷乱。 余清流脱下外套,在火上烤了烤手,挨到元遥身边,捂住他双手道:“虽不是寒冬腊月,你也仔细点,手冻着了怎么办?” 元遥瞥了他一眼,把手中那团红绳扔到小竹萹里,撅着嘴巴不理他。 余清流将他拥到怀里,道:“为何生气?是不是我昨夜醉酒恼了你了?” 余清流越来越爱看元遥使小性子的模样,气鼓鼓的腮帮子,恨不得抱过来好好亲上几遍。 元遥终不是善于掩藏的人,见他问了,立即便回头气道:“你昨夜与我说的话难道都不记得了?” 余清流道:“我是真醉了,实不记得了,还望夫人相告。” “谁是夫人……你莫要……乱叫……”元遥扭捏的红了脸。片刻后又奇怪道,“你同我说了给……我们的孩儿起了个名,你真不记得了?” 将手放在元遥腹上,余清流笑道:“原来你是烦恼这个。昨夜说的我真不记得了,元儿莫怪为夫。我们余家新生儿皆是族中八位有福有德之长者各取一字,置于瓶中,由婴儿满月之时自取,待二十弱冠时,再由父兄或恩师取字。如我,即是姓余名铮,字清流。” 元遥红了脸,道:“我只晓你是清流,原来这不是你名,而你的字……我真是……” 余清流揽过他,轻柔一吻,直望着那如水杏眸,轻柔道:“那以后把我的事都记得好吗?” 元遥点点头,眼里满是眷恋,又道:“那你取的‘r_ou_圆’,就是他的ru名了?” “r_ou_圆?”余清流略一思索,哈哈一笑,道,“这倒是个好名,我原想将孩儿ru名取作‘爱元’,你怎会听成这个?” 见是自己弄错了,元遥万分羞窘,道:“什么爱元不爱元,等孩子长大了定会怨你给他取的怪名字。” 余清流趴下去听着他的胎息,道:“为夫取的名字怎会是怪名字……” 两人就这般默默待着,偶尔元遥腹中传来一两声不知是呼吸还是甚么的微响,他便抬头告知元遥,直惹的元遥又羞又是满心欢喜,只想着这孩子快快出世。 待二人用过晚膳,清流服侍元遥沐浴后,二人共枕躺在床上准备歇息之时,余清流忽道:“我有个好消息欲说与夫人听。” 元遥听到,掀起长睫窘道:“你今日真是……做甚么一口一个夫人的……有什么,你说给我听便是。” 余清流从枕下拿出一卷黄绫,递于元遥,道:“你看完后就知为夫心情了。” 元遥接过,就着微弱烛光打开玉轴来看,猛然泪盈于眶,惊道:“清流?”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没更,都没人看了…… 泪……俺自作自受…… 43、第四十九回 九公子请 余清流一愣,懊悔的拍了拍自个额头,道:“我光顾着高兴,居然忘了向你解释。那刘元,就是你。” “啊?”元遥眼角还沾着一滴泪珠,不解的看着他。 索性将话全部说开,余清流道:“当日在西月得知你身怀有孕后我便飞书刘太傅定下此计,只为今日。那个刘元与你有几分相似,又深居简出,只除了一个贴身小厮并无人注意,他就是你的替身。我们成亲时,他自然会远走高飞不留痕,只是……要委屈你了。” “意思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眨眨眼,思索许久,募然元遥晶晶亮的眼睛望着余相,那眼神愈发柔情,“清流,你真厉害……什么你都料得到……” 余清流笑道:“我还怕你气我自作主张。” 他确实是自作主张,心中也略有忐忑,怕元遥生气,怕元遥委屈。只是,真实这计划不是得知他有孕后再做的,还要更早……早到一开始对元遥情根深种,那个刘元,就已住在刘府了,成了刘太傅过继来的公子。 “怎么会……是你神机妙算,要是我,定是想不出这样的法子,就算是想到了,也想不到那么远。”元遥心里欢喜,心中更加认定清流的心意,不然,清流他怎会如此费尽心机的为他计谋? 二人面对面相视而笑,余清流以指轻触元遥抿着的粉唇,轻声道:“我们白头偕老。” 元遥红着脸,仍是坚定的点头:“嗯。白头偕老。” “以后只戴你做的香囊。”余清流拿出枕边放着的香囊。 “嗯……” ———————— 元遥的肚子虽然还不到时候,可是婚事却已经开始准备起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干规矩全都一丝不差。 纳采、问名、纳吉自然都是走个过场,可也拖沓了半个月,元遥虽不在刘府,可婚事的事,余清流却都详细告诉他了。 送聘之时,余氏族素有福威的三全族叔带着婚书、聘金、绫罗绸缎、金银玉饰另红烛茶饼等诸多彩礼前去定聘。 一干礼完,真是繁琐至及。 “原来平民百姓成亲也是这般麻烦?当日意辞被册为后,一圈婚礼、祭祀下来累的好几日都没ji,ng神,还以为只有皇家才那么麻烦呢。”元遥一手抓着一块桂花酥,一边听余相絮叨他们二人的婚事,不禁cha了句话。 余清流执起锦帕擦去他嘴角饼渣,道:“咱们这也不算平常了。普通人家下聘哪来这些物什,三茶六礼俱是简单。咱们是皇帝赐婚,又是大官人家,从余家出来的三十六抬聘妆,不知多少百姓称叹。” 元遥不安的放下手里的半块桂花酥:“那会不会太招摇了?” 清流一笑,拈起那半块桂花酥,又重新拿了一块芙蓉糕塞到元遥手里,道:“招摇?光是陛下赐婚、男男成婚,就够招摇了。我高兴,现在别说整个苍龙,怕是西月、池兰那边,天下都传遍了。世人都知道我余清流得了一个好夫人,这就好啊。” “……”元遥沉默下来,忽而沉下声道,“天下怕是都在传你的笑话罢……娶了一个男人……” 余清流皱了皱眉,起身抱起元遥坐下,将他置于怀中,贴着他唇畔道:“那觉得嫁给一个男人是笑话吗?天下人都笑你,你委屈吗?” 元遥别过脑袋看他,急道:“我才不会……可是,你会吗?” 余清流看着元遥皱着一张小脸,眼里微微露着一些惧怕、疑问还有期待,吻住那张幽香檀口:“好坏家伙,非要骗我说情话可是?” 元遥红脸躲过去,羞窘嗫嚅:“不……是……” 清流追上去再吻:“不是坏家伙,是要我说情话,可是这意思?好娘子,咱们都快是夫妻了,怎么还疑惑这些?这天下笑话又与我何干?若是你怕别人笑话就不愿做余夫人了,我可是不依的,不定还要学恶霸抢亲!”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元遥又羞又气,躲也躲不过,在他怀中扭来扭去,被轻薄了个遍。 二人正缠绵,却忽闻房外院中一阵嘈杂之声。 刀剑相击并着闷喝拳脚风声,连元遥也听到了。 正在疑惑,就听红霜在帘外语微带焦急道:“老爷、夫人,有四个刺客闯进来啦!” 余清流皱眉道了声“知道了” ,便抱起元遥往内室床榻上走去。 元遥抓住余清流胳膊,急问:“怎么了?” 余清流将他塞进被子里,安抚道:“莫怕,不过是几只苍蝇罢了,我在这陪你。” “假胖子——” 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呼喝男音传来,元遥心下一惊,怔了一下,忙忙的要掀被下床,对余相道:“外面是有人叫我!” 余清流阻下他的动作,道:“并没有叫你的,莫慌。” 却听到外面那男人又叫:“假胖子——月遥!你再不出来公子我就没命了——小没良心的还不出来!哎呀啊!小三过来救我!” 元遥连忙推他,道:“就是在叫我,清流你快扶我出去!” 听到那声“月遥”,余清流也不由疑惑,见元遥执意要出去,只好拿狐裘一把将他裹了,唤道:“红霜,开门。” 外面正是仲冬,元遥从热乎乎的屋子出来,不由下意识的脖子一缩,只留两只眼睛往院里看。 只是,黑不隆咚的哪能看得清? 一会儿,翠依燃起灯笼,元遥才勉强看见一个白衣的男子正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噢,还有好多穿黑衣服的。 那白衣男子见元遥二人出来了,连忙跳过去,叫道:“月遥!快叫他们住手!谋害亲叔了啊你!” 院中十数影卫缠斗另三个穿着黑衣的陌生人,功力看似都差不太远,只是人数相差而已,现在那三个陌生人已是败况愈显了。 那白衣男子似乎只有三脚猫的拳脚功夫,奈何轻功极妙,居然每每被他从影卫手下逃脱。 元遥一听,连忙叫道:“住手住手!那是我叔叔!清流,快叫他们住手!” 元遥话音刚落,八名影卫瞬间停下手来,眨眼就消失不见。 余清流也挥了挥手,另外尚在打斗的影卫也立刻退下了。 那三个陌生黑衣人立在白衣男子身边包围着护住,却被白衣男子挥退:“行啦行啦,没事啦!” 余清流心中万分奇怪,这男人,是元遥叔叔?也是西月皇族? 余三上来向余清流跪下道:“老爷,奴才失职。” 原来刚才缠斗的影卫里,余三也在其中,只是那白衣男子轻功实在ji,ng妙,让他怎么也抓不住那人。 余清流道:“等会再说,命婢女煮茶待客。” 那白衣男子几乎是一纵之间就跳在元遥面前,余清流忙退后几步,余三挡在他们二人面前,警剔的看着那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居然掏出一柄折扇,敲到余三额头上骂道:“挡什么挡什么?不知道好那什么不挡道吗?我可是你们叔老爷!还不快去煮宵夜伺候爷?!” “叔叔……”元遥唤道。 绕过余三,白衣男子跳到元遥身前,刚欲伸扇子,看了眼把他抱在怀里的余清流,清咳了一声道:“叫什么叔叔!叫九公子!本公子年轻俊俏,活生生的被你这小没良心的叫老了!” 元遥委屈的看着他,也只能重新唤道:“九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拉肚子,差点在wc里睡着了…… 泪……天太冷了,辣椒吃多了……然后就悲剧了,童鞋们表学俺啊…… 44、第五十回 母子甚好 余相忙问道:“不知公子是——?” 九公子扇子一伸就砸到余相额上,道:“没规矩!还不快请叔老爷屋里座?冷死了,真是。”说着,跳来跳去的呵着手心。 元遥扯了扯余相领口,道:“清流,咱们进去再说。” 余清流对余三使了个眼色,后者退下,红霜忙上来请道:“叔老爷屋里请。” 哼了一声,九公子昂着头就进了元遥和余清流的卧房。 余清流抱着元遥跟进去,就见那自称“叔老爷”的人从桌上拈了块点心尝了下,兀自点点头,又自己倒了杯茶,就开始一块一块的把点心往嘴里送。 把元遥放在暖和厚实的软榻上,余清流这才仔细打量起此人来。 他一身白衣,裹着银狐披风,头上本来戴着狐皮帽进了屋里就摘了下来,露出一头别在玉冠里的乌云,看似三十多岁的年纪,生的极是俊俏,只是那吃相…… 待红霜端着莲子羹进来的时候,就见那叔老爷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儿,桌上几个点心盘子也都空空如也,九公子端着莲子羹几口喝尽,摸着肚子赞道:“假胖子啊,你们家的厨子不错啊。” 元遥见他吃完了,委屈道:“九公子……不要叫我……假……” 九公子立时发难,指着元遥道:“不叫你假胖子叫什么?元元?你看你没个几两r_ou_的还好意思叫元元?你还不服?明天给你开二两莲心泡茶喝!” 余相听他越说越刻薄,皱眉道:“叔老爷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九公子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余相,这才道:“我们叔侄两个说话你一个外人cha什么嘴!本公子还没跟你算差点谋杀亲叔的帐!” 元遥道:“你来也没同清流说……” 九公子道:“好啊你,有了相公忘了叔,本公子明天再跟你算帐,手伸出来!” 元遥从披风里伸出一手,却被余清流握住,元遥抬头望着他道:“没事的,他是我爹爹的亲弟弟。” 九公子一把抓过元遥细嫩的手腕,拈起四指搭在脉上闭目诊断。两只手都诊过之后,又看了他舌苔气色,这才道:“让我看看肚子。” 余清流只好帮元遥脱了披风,急问:“叔老爷,元遥母子可好?” 九公子皱眉道:“闭嘴,我诊断的时候最讨厌人打扰了!”一见元遥原本细瘦的小腰现在揣了个大西瓜似的,立时哈哈大笑:“这下假胖子成了真胖子了!” 又摸了摸元遥隆起的肚子,嘴里问道:“一天吃多少?吃的什么?有没有痛过?胎儿有没有动过?你相公可帮你揉腿带你晒太阳?” 一旁的红霜一一答了。 九公子这才弹了下元遥额头,道:“大人小孩都好,你这个丫头本就懂医,她照顾你,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以后每日可得多动动了,得养着力气生孩子。你身子从小就弱,可这腹中胎儿脉息倒是有力。” 余清流长抒了口气,搂紧元遥,脸上露出轻松笑意。 元遥也摸着肚子看他。 九公子见他们两人脉脉含情的模样,抖了抖ji皮疙瘩,对红霜道:“丫头还不收拾屋子伺候本公子就寝?真是真是,不眠不休七天七夜来看侄子,居然差点英年早逝……” 余清流见他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往外走,对红霜使了个眼色,红霜知晓,遂关上了门,留他二人独处。 元遥怕他愧疚,忙道:“你别较真叔叔的话,叔叔才不会不眠不休,他最重享受,绝不会如此的。” 这时翠依送来热水,余清流接了,帮他除衣擦脸洗脚,笑道:“也是我疏忽了,明知叔老爷这两日该到的,居然差点伤了他老人家。” 元遥皱皱小鼻子道:“也是他不爱走门偏爱翻墙惹的……嗯?你早就知道他要来?” 余清流低着头帮他除袜,道:“几日前岳父传了信过来了。” 元遥奇道:“那我怎么不知道?” 余清流暗暗咬了咬牙,面上却带笑道:“我怕你见了信想家,不敢给你看。” 元遥不依,嘟着嘴扭了扭道:“你该给我看啊,父亲和爹爹都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呢。” 帮那双玉润可爱的小脚擦干净了,余清流把元遥剥的只剩中衣,塞到早暖着的热被窝里,道:“不能给你看。” 元遥还欲再问,却听余相先问道:“那个自称叔老爷的九公子,就是岳父说的神医?” 元遥把头一撇,含笑斜眼看他,道:“我爹爹的爹爹是蛰尤国白鸳,还不到二十岁就名扬四国,是天下第一神医,我爹爹和叔叔尽得他老人家真传,我从小身子弱,差点养不活,爹爹又时好时糊涂,我从小就是叔叔拿药养大的。我叔叔名叫白竹声,他还另有名号‘姑苏九’!” 余清流定定的看着元遥,直看的元遥慢慢垂下头去。 元遥有些羞惭,他说这番话是存了炫耀的心思的,可是说完了就后悔了,他的这番话,岂不是和戏文里的炫耀家世的二世祖一般? 正在自我唾弃着,却见余清流将元遥抱了个满怀,贪婪的吸着元遥颈间清香。。许久才道:“我原先怜你自幼多病,又心疼你在苍龙受了许多苦。可是……元儿,你可知我也卑劣的为你多病的身子庆喜过,心中还想着,若不是如此,以你皇子之尊,我怎能与你如此心神相交甚至结为夫妻。而今一日了解你,我就愈发羞愧,身家显赫已是让我惶恐不安,唯恐配不上你,而又知惊才绝艳的姑苏九居然你是亲叔……元儿,若不是我……” 余清流说过许多这样的话,有试探、有苦r_ou_计。可是这次,余清流,他是真的怕了。若元遥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儿,锢在身边,时时宠着、疼着,爱惜着,娇妻一般的存在,也就罢了。可是,他是皇子,当初时时注意着不敢发挥才绝都已要他惊叹不已,而以后呢?他可会一鸣惊人,渐渐爱上权势,别人的仰慕?那时,他余清流又以何德何能与他匹配甚至禁锢? 元遥听他话语,怎会不懂,不由羞涩一笑,道:“我也这样想过你……你那么聪明,我却又笨又呆,连意辞都比不过,意辞医术甚好,我却连x,ue位图都老是背错。你舞文弄权,帮苍龙皇帝治理的一派向荣,百姓安居乐业,你功不可没。可要是我,定是做不来的……我又怎么配得上你……不过我现在不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爸加班……我没饭吃……呜呜呜……做饭好麻烦好麻烦啊 45、第五十一回 皇帝心疼 五十一 余清流看着元遥,他亮晶晶的眼睛、泛着粉色的小脸,他红润的唇吐出动人的话:“我就对你好一点,哪怕以后有个很能配得上你的人和我抢你,我也不怕。谁也没有我对你好,你就只想着我一个啦……” 余清流心下涌过一阵狂喜,随即是浓得化不开的甜意,只觉得他想不到他羞怯怯的小夫人竟能为他说出这样的话!不由一笑,将他耳际碎发揽到耳后,道:“你说的对,我对你好一点,更好一点,这样,哪怕以后有个很配得上你的人同我抢你,我余清流也不会输。没人比我更爱你。”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3节 这厢余清流与元遥二人浓情蜜意,那边皇帝却哀怨连连。 那日从元遥那里回来后,意辞就不大高兴的样子,皇帝只当他见兄弟有孕在别扭着,而讨好的将赐婚的圣旨说与他听,让他高兴,想不到意辞竟大发雷霆! “你害了我一个不够,又要作弄元遥吗?他是西月皇太子,你要他嫁给余清流,是何居心?!” 皇帝一直小心着。四国间乍看太平,实际暗潮汹涌,苍龙、西月国力相当,本就纷争颇多,不过皆怕蛰尤、池兰两个小国占了渔翁之利,又惧着兰达蛮夷铁骑,才不敢大肆兵祸。 只是,那年轻些的公侯子弟,谁不想在沙场捞些战功?他是皇帝,若要他因意辞之故不举兵祸尚可,可要他眼看苍龙被西月吞并而不作为,又怎么可能? 他承认,余清流和元遥都是棋子,他不愿和西月举戈,可更不愿让西月占了便宜!爱人是一回事,国事又是另一回事,两者能不冲突,那自然还是不冲突为好。何况,那两人当棋子不是也当的挺开心?兵祸止,两国共同休生养息,他们也算是当出棋子的贡献了! 意辞脾气倔强,又不好哄,但一直明事理,可却每每沾上元遥后……真是让人恨极嫉极,偏偏动不得! 他让元遥和余清流二人名正言顺的双宿双牺,有哪里做的不好?若不是因意辞,他哪会看那个小个子元遥半眼! “好啊你个元遥,朕本不想与你计较,可几乎每回意辞不理朕都是因你!你这灾星可别怪朕不客气了!”当第三夜被意辞拦在房门外后,皇帝不淡定了。 十一月底,余清流定下与元遥来年三月十二的黄道吉日为婚期,而另一边,池兰国君领着岁贡使团已过了苍龙董州,再过半月就将到到达苍龙国都。 皇帝欲讨好着皇后,便想着此番池兰国君要是有新鲜玩意儿进上也好。 这日骄阳甚好,暖乎乎的晒在身上,直叫意辞昏昏欲睡。旁边宫女见他困顿难消的样子,怕他歇了晌觉晚上又睡不着,正在想着是不是说些新鲜事与他解乏,却见皇帝偷偷摸摸的走了过来。 意辞气不消,皇帝守空房,这几日可想老婆想坏了,见意辞迷迷糊糊靠在铺了厚垫子的美人靠上,暖哄哄的太阳下白皙如玉的脸儿,嫣红的唇,真是越看越爱。 挥退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只让他们远远的守着,自己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意辞正在迷糊,忽然感觉到身子被人抱住,那人身上的熟悉的龙涎香竟让他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懒懒的往后一靠,寻了舒服的姿势闭了眼。 皇帝暗暗窃笑,意辞半梦半醒的时候最乖巧,等会儿再带他去御马司溜一圈马松快松快,出一身汗再看看风景,估计就能哄回来了。 偷偷香了口意辞腻滑的脸颊,不满足与此,又谨慎的含住了那两片红唇,细细尝了一番后,皇帝反而被勾上了火,暗恨一声自作孽,只好老老实实的继续抱着意辞晒太阳。 暖哄哄的冬阳下,皇帝难得想些闲事。他已年近而立,仍无皇嗣,皇帝本也想去求西月宫室密药赤衣绿羽,可是据叔公烈卿所言,此物非盅非药,服后要痛足七天七夜,逆天生子又是九死一生…… 要让意辞受这个苦,他怎么舍得!只看普通妇人生产之苦已是心惊,若是意辞……罢罢罢,千万要不得,为了儿子伤了老婆,不值不值! 想起来,宫里似乎还有两个妃嫔? 皇帝打了个冷颤,心道若是他多看了那两个女人一眼,估计意辞就能跑回西月一辈子不见了。 可是皇嗣…… 皇帝勾起唇角,宁王似乎生了两个儿子啊?那皇兄抱个过来养,也不算过分罢? 正在胡思乱想,却见意辞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闭眼伸了个小懒腰。 皇帝见他猫儿似的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了眼,收起心思狗腿状的倾过去道:“皇后醒了,休息得还舒服?可觉饥饿?可须传点心果腹?” 意辞见他如此说话,不由扑哧,天气不错,也不呕气了,只撅着嘴道:“就是想吃宫外的东西。” 皇帝惊喜,见他面无怒色,凑过去轻轻搂住,道:“今儿天将晚了,咱们明日出宫往封月楼里品珍珠酒可好?” “现在就要!”意辞不答应。 见意辞撒娇,皇帝心痒痒的,暗想今晚定是能抱得美人了,口中也答应着:“依你依你,只不过此时不是用膳的时候,等晚膳时一定有!” 意辞还觉得不够,又道:“明天也要出宫!今晚就吃万福楼的龙须烩、白雪醋鱼、糖醋排骨、酸溜虾仁,还有柑橘莲子羹!” 皇帝看着意辞掰着手指报菜名儿,笑道:“就这些?怎么全是酸的?” 意辞撇撇嘴:“你愿意吃什么谁敢不给你吃,但是今晚我就要吃这些!” “哪里敢饿着你!”皇帝道,“你今日胃口倒好,等会儿别馋嘴吃撑着了。” “哼,不是有你吗?朱门酒r_ou_臭,路有冻死骨,反正我吃不完,你就给全部解决掉!” 皇帝自然应下。 晚膳时,果然有意辞要的这几道菜,皇帝怕凉了不好吃,特意拉了万福楼首厨在紫宸宫小厨房里候着。 柑橘莲子羹本是冰镇的甜品,皇帝不敢让意辞大冷的天吃这些东西,遂让厨子做了热腾腾的拿了过来。 意辞一见不是冰镇的,立时便发了脾气! “辞儿,仲冬时候了,冰镇的东西要伤了胃腑,你受了苦,我也要跟着心疼……” 意辞不依,道:“我就要吃冰镇的!” 皇帝无法,只好折了弯道:“冰库里头冰没了,难道你想别人特特为你大冬夜的去采冰?” 意辞素来心善,皇帝这样说不过是哄着他别惦记着冰,哪知意辞坐着不动,也不说话,几弹指下,居然就红了眼圈,眼珠儿一串串的往下掉! 皇帝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搂住他,急道:“莫哭莫哭,是我不好!”又冲底下宫女道,“快去取冰啊!” 意辞不住挣扎,只顾着掉泪,哭道:“我不要!我不要!你混蛋!” “是我混蛋,辞儿,辞儿,冰一会儿就来了,冰库里头没了,咱们抄了王府里头的!” “我不要!”意辞抽着鼻子又冲底下人道,“都不许去!” “辞儿你说怎么就怎么……都回来,让他们别去了!” 意辞挣又挣不开,索性只顾着性子哭,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几日心下烦闷的很,总是像有团火在胸口烧着似的,皇帝越是哄他,他就越难受,越想哭出来、吼出来! 意辞越哭,皇帝越难受,直急的要砍人时,却见意辞呕了几下,哇哇吐出一口口污物!继而又几乎将刚才的晚膳尽数吐尽! 底下宫女太监乱成一团,端盆的端盆,收拾的收拾,皇帝更是一叠声的喊道:“快叫御医!快叫御医!” 兵荒马乱过后,意辞大哭大吐了一场,居然蔫下了ji,ng神,一时又是困顿不已。 皇帝抱住意辞半靠在软榻上,帐外一位御医半着拈着金丝,诊了又诊。 御医诊了右手诊左手,来来回回好几遍,额上冷汗却越来越多。 忽然,扑通一声,御医跪下,额头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好几下,道——“……”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竞猜——猜猜意辞怎么了!有答对的明天双更! 先祝大家圆蛋节快乐啊~新年新气象!祝大家新年愿望全部都成真! 昨天我姐给我生了个外甥女哦!——可是名字起了n久,都生出来了还是没定下……otz 咩哈哈,太激动了!当了小姨,感觉就是不一样!嚎~~~~~~~ ps: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时冲动申了榜,居然还上了……飚泪……有一万字的更新任务……呜呜呜……最可怜的是在不见天日的频道主题!我我我……外甥女啊,你祝福小姨表再掉收了吧吧吧吧~~~~~~~嚎~~~~~~潜水的都出来给我家小外甥女打招呼! 46、第五十二回 意辞有喜 御医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好几下,哆哆索索的牙齿直打颤,仍是艰难开口道:“回、回陛下、娘、娘娘凤、凤体并、并无大、大恙,且、且、且脉、脉……” 皇帝听他一嗝一嗝更加着急,因抱着意辞没什么好扔的,又不敢大声吵着意辞,只能干瞪眼,低吼道:“脉上到底怎么?!你倒是快说啊!” 御医都快哭出来了,一狠心,拉几个替死鬼再说,只好又道:“微臣罪该万死,微臣实不敢确诊,陛下不若另宣御医同诊……” 皇帝急的想骂娘,眼见意辞睡熟了似的,将他置好,又宣了几名御医一同会诊,自己干急着等在外殿。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御医一同出来,一串的跪在皇帝脚下,都不敢说话,皇帝也快哭了,皇后要是有个什么,先就把这些奴才全都凌迟了! 终是有个御医被推了出来,先狠掐了下手心,稳了气息道:“陛下,臣斗胆一问,皇后近日是否喜食酸辣之物?似有肝火上升略有急躁且喜眠怕寒?” 皇帝略想了下,意辞近日脾气是不大好,酸的倒很爱吃,喜眠怕寒,说的正是。遂点了点头。 御医心中默念祖宗保佑,口中贺道:“恭喜陛下!皇后是有喜了!” 一串御医反应过来,也不管会不会被灭口了,一齐道贺,一旁宫女、太监们也跟着山呼万岁、千岁。 皇帝愣了。 意辞有喜了?什么喜? 思绪空白了一瞬间、两瞬间、三瞬间…… 皇帝想开口,却发现口干的很,微一用力,手里握着的红木椅扶手碎了一块,喉间咕噜一声差点咬了舌尖,懵懵道:“皇后是有了朕的孩子?” 问了也不等人回说,自己站了起来,不妨却是一个趗趔,一旁小太监连忙来扶,却被挥开。 皇帝面无表情的走出殿外,里面跪着一地的御医奴才。 御医正暗自掉泪担心着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呢,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外头皇帝早跳上了房顶,刚才先是一脚踹烂了一方石凳,又徒掌劈断了一棵碗口粗的小树,现在又正冲着月亮学狼嚎呢! 紫宸宫里的侍卫被吓了一跳,还当是刺客,而后又听那“刺客”放声哈哈大笑,不一时,整个禁宫都闹了起来! 侍卫统领带人来时,皇帝已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随意挥散了众人自己往意辞处去,心跳如雷鼓动! 是了,元遥和意辞是堂兄弟,怎么元遥生得他们家意辞就生不得?! 当年太祖有子三十八,他这个做曾曾孙的怎么也得有三个八个皇儿吧? 意辞今岁年十八,到三十八,二十年时间生八个儿子那是绰绰有余! 他和意辞的孩子……老天啊,这可真是天佑我苍龙! 这么大的动静,意辞其实早被吵醒了一次,奈何困的厉害,枕边人又一直诡异的笑个不停,当皇帝让意辞踹了好几次后,终于自觉的窝到了外殿。 这一夜,紫宸宫的宫人们被惊悚的笑声折磨了一夜…… ———————— “九公子……你别再转了……”元遥扶着后腰站了起来,挺着肚子为白竹声倒了杯茶。 白竹声掏出扇子一搭一搭的砸着手心,道:“闲的发疯了。” 一旁翠依扶了元遥坐下,奇道:“叔老爷为何不去城里瞧瞧热闹?” 白竹声嗟了一声,道:“你这小丫头当叔老爷没见过世面?京都里头哪家戏园子酒楼饭馆我连苍蝇都能报出数来。没事当个纨绔仗个势欺个人,再调戏下大姑娘,那是叔老爷能做出来的事吗?” 元遥知他心意,又拿起手中针线,口中道:“叔老爷是没人施针下药觉得无趣了罢?” 白竹声挑眉一笑,道:“怎么地,安胎药吃的烦了?” 元遥撅撅嘴巴,嘟哝道:“整个院子统共这么些人,这几日怕是叫你治怕了,连余三儿都是一嘴药味……” 啪嗒一下,白竹声的折扇敲了一下元遥额头,道:“假胖子你不得了了啊,胆肥了都,居然敢跟叔叔呛声?” 元遥疼的两眼含了两泡泪,揉了揉额头道:“往城里去要治病的人多了,听闻王阁老的九爷、宁王的长子还有不少人家都是顽疾缠身,便是普通百姓定是也有难医的奇症,你去城里玩就是,何必折腾这院里的人?” “得了得了,嫁出去的儿居然也成了泼出去的水,还没过门就开始护短了。若不是意辞住的紫宸宫包的铁桶一般,我哪来还要烦你。人一老,就愈发不受人待见了……”白竹声似真似假的长叹一声。 元遥也想起意辞,上回勿勿见了一面,都没细问着他的近况,若是九公子能进去看一眼回来再说与他听,也是好的,略一思索,便道:“那可能让清流同皇帝带个话?虽说意辞宫里有太医、有御医,可总不能和你比的,你去帮他诊诊脉,也好让我……心安……” 白竹声皱了皱眉道:“你们兄弟两个真叫人c,ao心,当日我是没料到你怎么会被人占了便宜还大了肚子,意辞那边我却是早有防备的,只是当初那药不过是几年的时限,我现在是愁着怎么进去再料理一番,就怕意辞也像你一般,那可就糟了!” 元遥大惊,仰头问他:“意辞也会……也会这样吗?那会不会有什么要紧?” 白竹声道:“自然是要紧!你们生来体质便不同,便是同你爹你爷爷那样怀有身孕,生产时才是最要命!男子并无产道,须得剖腹取子,一失造化,便会一尸两命,你爷爷是习武之人倒只有头胎艰难些,你爹爹身子也康健,生你的时候总算是扛过去了……可是你,唉……好在这些年你身子也大好了,这次虽然是头胎,等你爹爹过来与我一同接生怕是没什么问题。” 元遥默默无声,当年白应遥差点一尸两命的事他是知道的,这次轮到自己了,虽然身子很不适,可心里极是欢喜。 若要他重头再选,他也是要选择为余清流留后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居然提前了七天,神马准备都没有,哎……没有老公尊口怜,连跑腿买卫生棉的人都没有……泪……俺要嫁人…… 俺这次过去了得去看看妇科,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加班太多睡得太晚的缘故。。。 昨天疼了一天,在家里呆了一整天,没买衣服没逛街……呜呜呜,今天就要上班腰酸了一天还被boss骂了…… 神啊!让俺女穿男罢!!!俺宁愿男生子也表来大姨妈了!!! 凸 还说趁昨天放假多码几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为神马世界上要有大姨妈这种东西的存在!!! 悲愤趴下……任打…… 47、第五十三回 爹爹来了 五十三 天是愈渐冷了,白竹声时常出去淘些小玩意,只扔给元遥玩弄,偶尔市集上逮着个病重之人便上去灌药,不知真是菩萨心肠好意如此还只是无趣。 元遥的为儿缝裳的大工程也完成了不少,小棉衣、小棉裤,还有各色襁褓,绣花是不会了,可是每件小衣裳里都藏着元遥的一束青丝,等他和余清流的孩子出世后,穿着这样的衣裳,便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仲冬过后,便是腊月了,城里乡下,百姓早早的就打理起年货,殷实人家要腊r_ou_买花,贫民百姓也得去扯几尺布给孩子做件新衣裳。 喝过暖甜的腊八粥,京城早已下过了几场大雪。 当日和意辞在冷宫里相依为命时,也曾偷偷的玩过雪,堆过兔子、滚过雪球,可现在出了宫,余清流却不许他碰雪。 好了,他大着肚子,走也需人扶着,玩雪自然是不成,不过是想出去瞧瞧过过干瘾而已。 今岁腊月十八便了封了印,余清流便清闲出来。虽年节时戏酒颇多,不过他一向是能推就推,或是要紧的就走个过场。 余老夫人也来过几次,见别苑不比城中余宅差后,也不多说什么了。偶尔见着元遥笨手笨脚的做衣裳做鞋,还帮过几次,尽心指点。 元遥仍是羞,还有些怕。 余老夫人年轻时很是波辣,据闻余老相爷被拖进去过一次青楼,她提着马鞭抽散了那群闲人,奇在她殴打了朝庭命官,先帝非但不怪责,还有赏赐,甚至反过去训斥那几人。 余清流将这陈年旧事说与他听时,元遥真是说不出话来了。偶有听闻余老相爷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想不到是真有其事。 女子皆羡余老夫人,却不知是余家痴情为故。 “我就是怕她不喜欢我……” 今日日头暖和,余清流便带元遥花园里走走。青石小道被扫的干干净净,只是往日争香斗妍的花草均被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无论游廊小亭皆裹着雪白,几株老梅虬劲,似滴的红衬着晶莹的雪霜,鲜艳可爱,暗香沁人。 余清流随意掸净了一块石凳上的雪,身后红霜便过来铺好软垫,余清流先坐着,再让元遥坐在膝上,紧紧搂着。 容元遥歇了歇,余清流才问道:“为何要怕?你是我母亲的儿媳,是我余家的人,就是自己人,她又怎会不喜欢你?” 元遥把手从绒绒的狐毛手套里抽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放进余清流怀里,微掀了睫毛看他,道:“我也不晓得,就是怕……” 余清流一笑,握住他的手往更暖和的胸口里塞,道:“又不是丑妇,怎得也怕见婆婆?” 听他戏言,元遥又不争气的红了脸儿,正欲开口,却听旁边一人道:“又欺负我们家元元了。” 元遥不置信的回头,就见两个披着黑狐斗篷的人走了过来。 不是白应遥和月炙,又会是何人? 元遥从清流膝上下来,本想扑到爹爹怀里,奈何身子笨重,只好含泪喊道:“爹爹!爹爹!父皇!” 白应遥一见元遥又要落泪,心间一痛,率先跑过去,忽略了他们身边的另外两人,帮元遥擦掉眼角沁出的泪,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道:“又哭了,看到爹不该高兴?” “嗯!嗯!”元遥点头,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他在苍龙没有受委屈,清流待他极好,红霜翠依待他也好,连余老夫人也是和颜悦色。。。可是在爹爹面前,他就是想哭,想……撒撒娇似的哭。 余清流也心疼,可是这两位是长辈,不能说什么,只好清咳一声道:“两位岳父怕是也累了,外面终是冷些,何不屋里歇歇?” 元遥也反应过来,见自己埋在爹爹怀里哭的样子都被别人瞧去了,虽然是父皇和清流,可仍是觉得丢脸,只好闷闷吸了吸鼻子,捉住白应遥的手,道:“爹爹,进去再说罢,外面冷。” 月炙冷哼一声,元遥红着脸拉了拉父亲的大手,道:“父皇,我们进去再好好说话……” 摸了下元遥头顶,月炙一把抱起白应遥,也不等他们的直接往屋里去。 余清流一笑,帮元遥擦掉泪痕道:“花猫,这下爹来了,可高兴了?” 元遥以为他早已知道,却瞒着要给个惊喜,而自己却如此丢脸,当下羞怯怯的捂了脸道:“莫说了,快进去罢。” 屋里设着软榻,内室由一层厚毡子隔着,月炙不便入内,只在外面靠进火炉的地方放了白应遥下来。 元遥也进来后,白应遥也不多说的先为他把了把脉。 掐了一把元遥脸蛋,白应遥道:“孩子长的可好了,年后怕是就能出来了。”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4节 这话白竹声也说话,可元遥听到爹爹这样说,还是兴奋的红了脸,抓着白应遥的手不放,久久也不知说些什么。 一时红霜端来茶点放在小几上,还另有一碗给元遥的药。 闻着药味元遥便皱了下鼻子,白应遥伸指点了点他皱皱的小鼻间,笑着拿过药闻了闻,又端给元遥。 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元遥吃药比吃饭多,当然知道该怎么一下子打发完了为好。 嘴里立刻被塞进两块蜜枣,元遥冲清流甜甜一笑,看的月炙也不由心头一暖。 药喝完了,白应遥扶起元遥往内室走去,一边对余清流和月炙道:“你们两个走的远远的,不要打扰我和元元!” 月炙细看了儿子一眼,又抱了抱,轻轻的拍拍他的背。复转身对白应遥道:“我同余清流说话就是,你们父子二人且慢慢叙旧。” 白应遥吐了下舌头,不再理会。 内室比外面还要热些,白应遥脱下黑狐披风,把元遥扶到炕上,自己也除了鞋袜挨着他坐了进去。 元遥眼圈又红了,仿佛又想起幼年时候和爹爹躺在一个被窝里,他慢慢哄自己睡着…… 伸出手指点了下元遥鼻间,白应遥撇嘴道:“可真是,方才还没哭好?又来了。难怪竹声总爱逗你,这副小模样谁也想欺负一下。” 元遥鼓着嘴巴像个青蛙,白应遥只好哄道:“好了好了,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再哭就把说话的功夫哭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回老家给俺外甥女过九天,可是又怕晕车……好纠结…… 48、第五十四回 有个秘密 元遥鼓着嘴巴像个青蛙,白应遥只好哄道:“好了好了,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再哭就把说话的时间哭完了。” 元遥这才止住眼泪,偷偷握住应遥手指,道:“爹爹该先告诉我的。” “嗯?我和你父皇一直都有捎信啊。”白应遥皱眉,想了想又笑了起来,道,“我晓得了,定是你父皇乱写了什么,余清流就不愿给你看了。” 元遥红着脸垂下头,自然是知道父皇会写的是什么。 白应遥捧起元遥的脸,望着他的眼睛道:“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腼腆。泪包子似的,喜也哭,急也哭,男儿的眼泪可不能这样轻贱。” 元遥羞愧,点了点头。 白应遥无奈一笑:“等我孙儿出世后,就跟着你父皇习武罢。不能做江湖高手,强身健体也好。” 元遥面带犹豫,道:“叔叔说我体弱,不便习武……” “那是你小时候,我的元元现在已经长大啦。”白应遥道。 “嗯!”元遥也笑了一声,“我总羡慕父皇孔武有力,日后我也能如父皇那般吗?” 白应遥摸摸下巴,动作与白竹声如出一辙,戏谑道:“难道我生的不是姑娘吗?怎会像个粗汉子!” “爹爹!”元遥羞怒。 父子又笑说了一阵,元遥忽然道:“爹爹,你今日真好……” 白应遥一怔,久久红了眼眶,搂过元遥揽在怀里。元遥不解,却听白应遥道:“爹爹不好……居然糊涂了那么多年,害了你,害了你父皇,也害了自己。” “爹爹……” “都是爹爹的错……爹爹当时年轻,脾气又不好,不懂和你父皇好好相处,有了你的时候,明明欢喜的很,还是掘着脾气动了胎气,爹爹自己没有事,却害的元元受苦……可恨自己居然糊涂了二十年,没有尽到为父之责,亲自教养你,还害你受苦,皇子之尊却要对旁人自称奴才……一件件都是大罪……对元元的大罪……” 元遥狠吸了鼻子,拼命压下眼泪,紧紧抱着白应遥呜咽道:“爹爹莫说这些,若没有爹爹便没有我,爹爹拼死生下我,是我反过来害了爹爹。爹爹是好了吗?以后都不会再糊涂了吗?” 白应遥哭了一会儿,将元遥扶起,擦掉眼泪道:“爹爹方才还说男儿的眼泪不该轻贱,就自己先轻狂了。” 元遥摇摇头,只是敬慕的看着他。 掩下心绪,白应遥又道:“咱们好容易相聚,都不说这些颓败话了。爹爹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元遥眨眨眼,傻傻的问:“什么秘密?” 执起元遥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白应遥柔声道:“元元要有小弟弟啦……” 惊讶的睁大眼睛,元遥许久才明白过来,忙问:“爹爹是有了身孕了?” 白应遥心间一酸,低头轻抚着自己小腹,慢慢说道:“我还没有让旁人知道,连你父皇也不知。我是刻意要让他来的。之前那二十年我活的浑浑噩噩,时好时坏,也不知是对你父皇的惩罚还是对我自己的惩罚,可是,我终是醒了。爹爹没有养好元元,该赔一个皇儿给他……” 赔另一个给父皇?元遥急道:“那父皇一直不告诉吗?” 白应遥吐了吐舌头,道:“急什么,这才一个月,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次爹爹可不像元元那时一样什么都不会啦!” 元遥嘟着嘴巴道:“还是该告诉父皇,以前我不知道这些,可是自己……也那个了就懂了,忌讳很多,注意很多,就这般还老让清流念叨,若父皇不知道,有了麻烦怎么办?” “小老头儿,你不说就没有麻烦了!要是真说了才是麻烦,”白应遥扣了下元遥脑门,道,“你父皇要是知道了,一定要送我回西月,可我还想多陪你呢,还有意辞那边我也要去看的。” 揉了揉脑门,元遥不再多说,心想爹爹自己心里肯定有数,只好接着问:“那爷爷奶奶可要来?” 白应遥撇撇嘴道:“余清流太过分了,连他们的信都扣下来了吗?你爷爷说要去草原一趟,等你产期近了才能来。” 元遥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到底在信里写了些什么,为什么余清流不让我瞧呢?” “嗯……你自己去问嘛!反正那件事可不许告诉你父皇。” 元遥欲再问,却听帘外有人道——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白应遥霎时变了脸色,元遥缩了下脖子同情的看了眼爹爹。 外面余清流面含古怪的帮月炙掀起帘子,月炙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直直的看着白应遥。 白应遥先发制人,嗔道:“你们怎么偷听人说话!” 元遥也道:“是啊,父皇……是我和爹爹说体己话呢……” 月炙将白应遥从被窝里掏出来,穿戴好衣冠,又回头对元遥道:“月遥,我和你爹爹住在城中万春楼。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元遥不晓得万花楼是什么地方,一旁余清流却是知的,也明白月炙是说给他听的才是。 见两位父亲要走,元遥想要起身,却自己坐不起来,只好说道:“爹爹留在元元这里不好吗?这么冷的天,天都要黑了……” 月炙露齿一笑,抱起白应遥道:“月遥乖,是我要和你爹爹办点小事,你叫你家那位收拾好屋子即是。” 白应遥虽然心里发虚,仍安慰元遥:“莫送我们了……咳,什么事儿咱们明日再说……” 一直被父子三人忽视到底的余清流终是掐准了时机为元遥掩好被角,又对他们二人道:“我替元遥送两位岳父罢。” 到了外面,白应遥就向余清流问道:“你可能替意辞传话?我们给苍龙皇帝传过好几次话了,可他总是不应,有没有风声是说意辞出了什么事?” 余清流作了个辑,应了下来,道:“若有消息,清流自然要告诉爹爹的。” 白应遥吃吃一笑:“你叫我爹爹可真是别扭,看你也不过小我十岁的模样……” 月炙冷笑一声道:“还要拖拖拉拉到几时?我们二人的事自然有的是时间细说,可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是翁婿闲谈的好地方。” 白应遥闷到了月炙怀里不抬头了。 余清流颇觉尴尬,只好道罪,三人别过。 等余清流回到元遥房里时,元遥已经呼呼睡上了。 元遥本就愈渐嗜睡,余清流也不怕他晚上会不着,只是帮他掩了被角,添换了回香。 想到元遥要多个小他二十岁的弟弟,面色又古怪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字还是很少…… 爬下睡觉…… 睡眠严重不足的俺又失眠症了…… 49、第五十五回 莫要着急 大年将至,按规矩命妇宗女们该向皇后朝拜问安才是,可宫里传出凤体染恙的消息,所以一并不接见,只在栖凤宫正殿跪了安。 当然,意辞理当住的栖凤宫他是没有去过几回,要是一个人去说不准还会在里面迷路。 他才十岁就被皇帝从冷宫景秋苑带到紫宸宫,而后莫明其妙的成了宝林,成了充容,成了意贵妃,成了皇后。 月意辞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心神恍惚。他自己的身子,又怎会不知? 其实他早有感觉了,易怒易嗔,怕寒嗜睡,腰坠无力,他幼时习医又看惯元遥景况,怎会不知这些? 这几日皇帝对他小心翼翼,任他如何无理也不埋怨,比往日更是体贴入微。 意辞咬唇,站起身来去勾书案高处的一只粗毫笔。 “皇后!”皇帝进来便瞧见意辞踮着脚,整个身子都往前倾的模样,顿时一惊,连忙喝道,“别动!” 急步过去扶住意辞,微怒道:“难道奴才都死了偏要你亲自拿东西?!踮着脚摔着怎么办!!” 底下自然又是跪了一地的宫人,意辞狠蹙眉心,瘪着嘴角道:“怎么我就动不得了?” 皇帝又怕又怒,又不敢将实言相告,西月那头又一直来催,心中哀恨不已。 意辞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哼了一声便别过头去接过鹦哥递来的粗毫笔。 鹦哥虽年幼,但惯是聪慧狡猾的,偶尔做些“恃宠而骄”的事尤可逗着主子一乐,可这种时候却是不敢多言一句的。 意辞书案上正铺着一纸字画,画是好画,峦峰起伏怪石林立不老劲松,只是尚无字配。 执笔却无好字题,意辞歪头看了眼还在哀怨的皇帝,道:“过来帮我题副字。” 皇帝收下心思问道:“何人何字?” 意辞道:“自然是给元遥的,正月初一是他二十有一的寿辰。” 听是给元遥的,皇帝心下便是不喜,无奈意辞之命,只好随口念道:“年华又去一春,明月常伴清风。如何?” 意辞不解道:“前句似忧,后句我却不解了。” 皇帝一笑,道:“年华怎好常青春?不过常理,怎会是忧。后句你细看,明月,月遥,清风,清流。意即为他们二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意辞哼了一声,冷道:“姓月的可不止元遥一个,真不知你是有意糊弄还是天生并无文采。一样姓烈,我爷爷的诗字可比你强多了!” 皇帝欲要辩解,却被意辞打断道:“元遥生辰,我爷爷和皇叔他们是定是必要来的,我可不管你后宫如何,我要去见他们!” 皇帝急了,别人还好说,那个时糊涂时清醒的白皇后可是杏林圣手,不说摸脉,便是看上一眼就会得知意辞的事了罢。糟糕糟糕,当初看余清流差点被活剖的样子是很不错,可轮到了自己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意辞收起画,嘀咕道:“还是留着让爷爷题字,给你糟蹋了我可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晕啊晕啊,这一章还有半章没复制上!俺这个猪脑子都还没发现…… 趴……我死了…… 剩下半章干脆放到下一章一起了…… 泪……我真是猪…… 50、第五十六回 尽力而为 意辞收起画,嘀咕道:“还是留着让爷爷题字,给你糟蹋了我可不舍。” 皇帝干咳一声,道:“先别弄这些了,药先喝了再说罢。” 这几日意辞每日晨间都要干呕一回,好在饭量倒是不减。 意辞端过鹦哥递来的药,咕咚咕咚几口饮尽,撇撇嘴转过身去收拾纸笔。 皇帝在一帝小心看着,每每想起意辞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血,又是欢喜又是感动,只觉得本就怎么也看不够的意辞如今更是多了份血脉相连的亲密。 将用过的笔洗净放好,意辞怔怔的想了会儿,咬唇道:“元遥那里我要去一趟。” 又是元遥!有了身孕怎能胡乱跑动?! 皇帝面色不愠,上前搂住意辞道:“大冷的天,哪都不许去!雪未化尽又是雪,看似走在路上,其是层冰上一层雪,滑到了哪儿怎么办!” “今日放晴了,为何不能出去?难道百姓冬天就不出门了吗?” “别的事都依你,可你别想出这紫宸宫半步!” “你!”意辞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皇帝因不喜元遥而放硬的口气却把他给惹着了,当下便怒道,“我偏要去!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又是元遥生辰,爷爷奶奶和皇叔定会都去的,难道我想去看看亲人都不成了吗!” 皇帝见他生气,心下也是懊悔,便放缓口气道:“谁不许你去看他们呢,你的爷爷奶奶不就是我的爷爷奶奶,你的皇叔皇婶,不也是我的皇叔皇婶?可是你想,这几日路是险的狠,你身子又……弱,万一真滑着了,他们岂不内疚?” 意辞被顺毛一捋,气也顺了些,哼了一声,撇嘴道:“冬日里头有好天吗?再过几日就又是祭天又是大宴又是命妇朝拜,忙也忙昏了!我凭什么就得替你管妃子还要受累制衡命妇!” 后宫与朝堂一向一脉相关,若有臣子皇帝不愿当面斥责,就会让皇后训其夫人,或是涉及臣子家务皇帝亦不好出面的,也需由皇后周旋。 若是皇帝重赏了臣子,皇后却骂了令夫人,可就成了笑话了。 把意辞抱在怀里坐着,皇帝道:“我自是知皇后的辛苦,我当然心疼……可要让你涉险我就不心疼了吗?元遥当然重要,可在我眼里是怎么也比不上你一根毫发!你就忍心让我担惊受怕?” 意辞见他装的一幅可怜模样,眼里却是真真切切的担心,不由扑哧一声,也软下声来:“可是白皇后说不准也在呢……我还想他看看……” “看、看什么?”皇帝紧张,元遥他爹……真是要了朕的命了。 “我自己的事我能不知道?我的身子出了什么事,我能不知道?” “……” 皇帝干哑着嗓子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都知道了……?” “哼~”意辞转身自己往外走去,面上高傲,其实见着皇帝这副怕他生气的模样心下十分爽快。 皇帝呆了半晌脸色数变,忽而擦了把冷汗,心道:“这是不怪朕了?”连忙的喜气盈腮的追了出去。 ———————— 大年三十,京城里的相府里却没了主子。 京郊余府别苑里头,余老夫人亲自下厨煮食,元宝饺、年年有余、炸金丸、节节高升、金玉满堂、佛跳墙……各式需早准备的菜肴均已备好,只等着余清流从宫里回来。 白竹声跟着余老夫人,一口一个亲家叫的甜甜的,专乘着她不注意时偷些吃的塞嘴里,真叫余老夫人哭笑不得。 那头元遥也换上新衣,一身红袄衬的他玉雪可爱,白应遥也是一样打扮,连月炙也一改平日颜色,面色和善的与余老夫人相谈甚欢。 白应遥与元遥父子二人均裹着鲜艳的火狐披风,抱着小手炉坐在小暖阁往窗外看外面放的烟火。其实若是往年,家中必得请先生做戏,可别苑里头不好张扬,元遥他们也不喜那些,也就罢了。 元遥本也想去厨下帮帮忙,可却被余老夫人撵了出来。想想自己站在那里确实累赘,元遥只好灰溜溜的回来老实陪着白应遥说话了。 自月炙知晓白应遥有了身孕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回西月,可被白应遥坚决抵抗后就没法子了,只好任他去了,只是绝不容许他多走一步、多动一下,真闷的白应遥直想往地上打几个滚才好。 他们二人坐在一处也好看,元遥是一双圆圆的杏核眼,白应遥却是一双时常笑弯弯的凤眼,除了眼睛,父子二人均是一个模样,鼻尖唇角,如同双生儿一般一样好看。 白应遥虽不是什么倾城美人,但只除一身闲淡似仙就是旁人比不得的了。烈卿绝代风华,可他的子孙中只有意辞遗传了他五分艳色,元遥却只那一双眼睛跟他相似,是故烈卿最爱这两个孙儿。 这时元遥正听着白竹声说道二十来年前蛰尤发的那场蔓延了东岫、充州等大城小半个蛰尤的鼠疫,他与数十名医者入了已被封城的充州,一路病尸不断,各种惨状说下来,元遥的脸都白了。 “嘿,你不知道,那人染上疫症还没一天工夫,一个壮实大汉眨眼就一身乌黑,那还没死透身子就开始烂了……” “竹声你别吓元元了!”白应遥听他越说越离谱,只好出声制止。 白竹声撇了下嘴,说道:“又不是个姑娘家!我就得多说说,好让他长长胆才是!” 说是这样说,可终是不再说这些了,只拿些什么大户小姐未婚有孕被他诊出来却要杀人灭口之类的趣事闲说。 可元遥明显的心不在焉,不自觉的不时往门口望去。 白应遥嗑着瓜子偷偷一笑,突然道:“清流回来了呀!” 元遥一喜,抬头一看,门紧紧关着,哪来的人影?又见白竹声毫不客气的大声取笑,才知道被爹爹逗了一回,不由涨红了脸垂首不语。 白竹声哪能就此轻松放过,又逗:“谁家清流啊?元元家的?是元元家的?真是元元家的清流?” 白应遥和白竹声二人尽情取笑,羞的元遥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又笑一会儿,好容易止下来后,白应遥忽然又喊道:“余清流。”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5节 “别……别这样了……”元遥忍不住怨道。 元遥只当爹爹又来逗弄他了,却不妨听另一人道,“岳父安好,叔老爷安好。” 这人,不是余清流又是何人? 白竹声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只顾着笑元遥,倒是白应遥嘿嘿偷笑了下,回道:“嗯,贤婿好?” “尚可,只是宴上酒用了些。岳父挂心。” 他们在这里寒喧,一旁的元遥却被快被白竹声逗哭了。 余清流心急,拱拱手道:“岳父,元遥该回去吃药了。” 白应遥和白竹声嘻嘻一笑,大方的摆手放人了。 余清流面含微笑的领了元遥回房。 余清流见外面不至于过冷,只替他整整披风便,扶着元遥慢慢的走。 外面雪花正飘,元遥东张西望的好不高兴,却听余清流一叹:“除夕寒夜,吾得妻子母亲相伴围炉,何其有幸。” 元遥点点头,道:“是极,咱们一家欢欢喜喜的吃年夜饭,外头不知多少乞儿贫民无食无衣……” 余清流揉揉元遥缀着圆球的狐皮帽,道:“我不过感叹一句,你就轻狂了。今日除夕按规矩各地衙门会收容流民乞儿吃顿饱饭。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是受冻挨饿还是飞黄腾达都是命。” “我不也是感叹一句罢了,我自个儿吃好喝好,却有旁人在受苦……我心不安……” “这该是我不安才是啊,我身居高位,食君禄民脂数十载,至今仍无才使天下寒民共享安康……人活一世但求无愧于心,可哪都能做到尽善尽美?不过尽力而为。” 元遥咬着“尽力”二字细细思索,脚下慢慢的步子顺着游廊,许久才仰头看向余清流:“比起贪赃枉法之昏官乃至尸位素餐之庸官,你这句‘尽力而为’何其重!天下万事,何不都至于此!” 余清流微微一顿,轻轻吻上元遥,浅浅啄。 “若他日我再不是余相,而只是街头平民或乡间莽夫,元儿可会拿这样的眼神看我?” 元遥不解,歪着头问道:“你就是你,什么身份又有何关系?你做相爷是好官,那你做平民也定是不俗。” 余清流失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哪怕是日后丢了官也不怕元儿不要我了。你且当心脚上,若不是叔老爷要你多走动,真不愿你多累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我狂晕!上一章匆匆忙忙的发上来结果半章没复制上!…………………… 让我华丽的死一回吧!!!! 吼,那干脆就一起放到这一章算了。 都快过年了,前几天还来了几个急单,画图纸画到手抽筋,今天下午终于结束了最后一章,看似放假之前是没有什么活要干了。爽啊~~ 握拳!争取过年前完结!嚎~~~~ 过年我只想每天睡觉、睡觉、睡觉、、、、把一年的懒觉都补回来!噢厚厚厚~~ 前段时间更的文好多错别字都没有改,过两天可能要不停的伪更来捉虫 了……汗,表拍俺伪更噢…… 么么~~要撒花噢! 51、第五十七回 团圆家宴 意辞也在团圆宴上。 国宴过后,还有家宴。国宴吃的不过是个样子,那份给百官诰命们的体面,除了帝后面前的,国宴上烫锅之外哪来的热菜呢! 是故国宴申时后就会散了,让百官家去乐和。帝后自然也有家宴要赴。 太后、太妃、帝后和其它品级三品以上的嫔妃才能吃这顿皇家团圆饭。 端淑皇太后并非皇帝生母,亦不是嫡母,是先皇孀贵妃因德淑而被尊为太后,在皇帝年幼未大婚之前掌管后宫。而先皇子嗣不盛,那些未得子的太妃自是随着太后住在寿康宫偏殿。 昔日争宠夸耀的姐妹们,如今皆成孀妇,又无子嗣,倒没什么争头似的相处极好了。 再看当今圣上嫔妃,不过只一位一品妃董贤妃、一位二品嫔马充仪,和另两位三品婕妤。从先皇起,便勤于政务,从未耽于后宫,嫔妃数目也极少。故本朝妃嫔过少也无人敢多言,不过吾皇却是专宠皇后,其她几位美人只是拿来充数装装好看样子罢了。 意辞有孕在身,家宴上皇帝虽说了“不必拘谨”,但气氛仍是嫌沉闷了,那吹吹弹弹的热闹戏更是听的吵嚷,故说了句不适。 众人自然已经知晓皇后怀子之事,太后倒好,素来闲淡惯的,只备了常礼和一份亲自求的平安符送于“儿媳”,太妃并诸妃自然都有表示。 于是在一干美人隐含嫉羡的目光下,皇帝向太后告罪,又吩咐众人好好伺候太后后,即扶着意辞离席而去。 意辞脾气不算温和,可对旁人并不是如对皇帝那般,在宫中人缘自然算不上多好,但他一来顶着国母的身份,二来圣宠长年不衰,三来为人公正不偏不私,后宫诸人就算再嫉妒也不敢亦挑不出他一句错来。 他十二岁为宝林,直至六年后封后,初时尚有避讳,待尊为贵妃后,皇帝更是肆无忌惮将他困于紫宸宫,虽明面上是住在偏殿,却一直是于皇帝同寝,数年专宠,若是皇帝略势弱或是他略势弱,早成了“祸水”一流。 他掩于此地,是皇帝口所言良缘,他虽面上过不去,心中亦是如此认为。 心中因旁事别扭这几年,二人如今已是结发夫妻,又能再如何? 离席之后,皇帝便将意辞收拾的棉球一般,坐着马车往宫外去…… 二人表面轻装简行,那马车似乎仍是他和元遥从西月回来时的那辆。不由的,又想起西月客栈那夜…… 意辞有些不忿,那夜之后他就再没……想到自己的肚子,更是愤愤不平,为何怀孕的不能是皇帝?那时他还嘲笑过元遥,好啊,现在就来了报应了! 意辞是趴在软铺上的,于是皇帝并未瞧见他的脸色,还略带些调侃的说道:“辞儿今日好容易能见着娘家人了,还能吃顿团圆饭!” 意辞不答。 皇帝以为他是睡着了,遂也不再说话。 而一同跟来伺候的小太监鹦哥也缩在角落假装自己不存在。 约摸酉时一刻,皇帝的御驾到了余府别苑正门。 见车停了,鹦哥轻车熟路的爬上驾车侍卫的腿,然后抓住他的衣角跳了下去。 那驾车的侍卫身着半旧的青灰色袄子、头戴毡帽,似是平常人家马夫的模样。 这头鹦哥踮起脚尖抓着门上铜环“乒乓”敲的震天响。心道,好极好极,上回踮着脚也勾不上铜环,这回居然能勾着了。 “来啦来啦!谁啊这是,门都敲坏了都!”还是上回那个尚未弱冠的黝黑少年,骂咧咧的开了门,见是之前害他被余三叔骂过的鹦哥,顿时吼道,“又是你!小子儿!门敲坏了你给赔啊?!” 鹦哥哼了一声,趾高气扬道:“快去通报你家总管来接……来接客!” 少年不敢误事,只好瞪了一眼鹦哥对马夫道:“大哥随我来,马车从侧门才拉进来呢!” 说着也不理鹦哥,只关上大门坐在马夫身边,给他带路。 鹦哥气极,爬上马车后拉着侍卫的衣服躲到他怀里,恶狠狠的冲那少年做了个鬼脸。 ———————— “元元,该入席了。”余清流含着笑意过来告诉元遥。 “……嗯。”元遥点头,自己站起身来,任红霜帮自己穿戴,又向余清流问道,“你在宴上可有见到意辞?他可好?” 余清流干咳一声,觉得那事还是意辞自己告诉他为妙,于是说道:“帝后天颜哪能得窥,宗室并百官均在,我亦不敢放肆。” 元遥想想也是,隔的那么远,便是斗胆一看,也是看不清的。 元遥被扶过去时,那大圆桌已经快摆的满满的了。 各式佳肴色香味俱全,中间是烧的滚滚的烫锅,因元遥不喜牛羊r_ou_,遂只放了猪r_ou_汤底,香气四溢,旁边是各色生蔬菜和薄r_ou_片、菌菇之类,勾的人口水直流。 众人都互说了几句吉祥话,喜气洋洋的入了席。余老夫人最年长,居主位,其他人如月炙、白应遥、白竹声、余清流、元遥,皆按岁数排了下来。 元遥见父亲和爹爹都在,正想着若是意辞和爷爷他们也在就好了,却听到余三儿进来满面笑意的禀道:“主子们,家里来贵客啦!”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一声爽朗笑声,那人道:“家宴怎可缺我和意辞?” 众人一惊,就见皇帝抱着意辞走了进来。 余老夫人自然是认识二人,忙要跪下行礼,却听皇帝道:“我不过来蹭顿团圆饭,老夫人不必如此。今日只论亲眷,无君臣!” 皇帝自称是“我”而非“朕”,就是表明来意了,老夫人也识趣的不再多礼,含笑道:“那老身也就卖一回老了!” 另一边元遥看见意辞,自然高兴,小声唤道:“意辞……” 意辞也欢喜的叫了皇叔、皇婶、九公子、老夫人后,便毫不客气的占了余清流的位置,坐下来握着元遥的手问道:“元遥你可好?”二人便小声相谈起来。 皇帝也老老实实的向月炙与白应遥问了好,只是不识白竹声。 白竹声自然是知道他的,笑嘻嘻的道:“哟,这是我们家意辞的乌龟啊?” “九公子你又胡说了!”意辞正与元遥说话,却听白竹声逗弄皇帝,连忙喝止,又对皇帝道:“这是我与你提过的元遥的叔叔,你随便叫他什么都行!” 白竹声哇哇叫了起来,道:“我哪里有胡说,这苍龙皇帝难道不是你的金龟婿?金龟也是乌龟啊,我哪有说错!你这小子越来越不知尊重长辈了!” 一旁皇帝亦是听过白竹声人品,也随着笑道:“白叔叔说的是,我可不正是意辞打不碎、摔不破的乌龟!” 众人除了余老夫人拘谨些、余清流顾忌些,都笑了起来。 白竹声见他也有些意思,也不为难了,道:“好侄婿,快坐下!今日我可要和我这侄婿好好喝几盅!” 52、第五十八回 元遥不适 意辞见他们相言甚欢,哼了一声就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只与元遥、皇叔闲说。 席间并无别人,伺候的人也只有红霜、翠依二人,连老夫人的丫环云钗都未进来。 众人先是举杯互道了吉祥话,饮尽后又由余老夫人宣布开席。 白应遥、元遥、意辞三人有了身子,只抿了口便罢,各自都随兴夹起自个儿爱吃的菜来。 红霜、翠依二人满面喜气的来来回回或布酒或布菜,元遥见了,对余清流道:“咱们自家人吃顿团圆饭,本不需人伺候,红霜姐姐和翠依姐姐也累了一年了,今夜就不叫他们劳累了可好?” 余老夫人听见了,含笑放下筷子,对红、翠二人道:“你们夫人说的极是,元元劳你们费心照顾,合该放松一时才是。外头余三领着小厮丫环们也在吃酒,你们自去罢。” 二人先道了不敢,但终是又往火盆里加了些炭火,拨的更旺,便出去了。 众人并未不适,月炙他们长辈每要空杯,皆是余清流执壶满上或是自执满酒了,就连皇帝也为月炙白应遥白竹声三人满了回酒。 元遥饭量见涨,意辞却比他还能多用,皇帝见他对这些家常饭菜胃口极佳,心里也高兴,便趁机提道:“皇叔、白叔叔,晚辈还有一事要说。” 白竹声夹了颗煮熟的r_ou_圆子,道:“还叫什么白叔叔!都生生被你叫老了,随便叫个九公子不就行了!” 皇帝哈哈一笑,道:“白叔叔模样年轻但终是长辈,那我就随着意辞叫您九公子了。”说着,脸上居然晕出赧色,“前些日子意辞有些不适,御医诊过后说……意辞是有了我的骨r_ou_……” 话音未落,就见白竹声一口酒呛shi了前襟。白应遥手中夹着的ji翅也掉到了桌上,连老夫人都霎时惊了一跳。 月炙眉头一皱,道:“那倒是好事……”苍龙未来的皇帝有了西月的血,确实是好事。 白竹声却跳了起来,满面狰狞道:“什么好事!意辞的身子能受得住吗?!” 元遥先前只是呆了一下,而后也只觉得欢喜了,现在听白竹声如此说,便也忧心起来,意辞身子虽比他要好些,可能不能顺顺当当的生下孩子还真是难说呢! 意辞原本是羞红了脸,现在却又青白了脸,抬头大声道:“那又能怎么样?都已经有了,难道还要我杀了我自己的孩子吗?!元遥不是好好的!若真是有什么……那也是命!” 皇帝傻了,他自然是知道意辞身子的,他见元遥比意辞还弱些都无事,便也以为意辞的事并不用慌,那现在看起来…… 皇帝心惊r_ou_跳,哑声问道:“……意辞会伤到?” 白竹声被气的拿出平日装样子的折扇不住扇着自己,白应遥皱眉道:“是也不是。逆天生子,九死一生,怀子时只需比寻常孕妇多些注意就好,产期到时,若是我和竹声一齐接生,也……能赌上九分!只是我也有了啊!待到那时,我怕是月子里或也正是……” 皇帝一张原来红润的脸,血色褪尽,哆嗦着唇道:“难道……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对、对,九公子在,宫里那么多御医也在,民间那些神医我也能请来……朕一定能请来!” 见他们各人都是一脸担忧愁苦的模样,意辞起身道:“那些事情以后再说亦不迟!好容易咱们一齐团圆,现在说那些做什么呢!” 余老夫人是一头雾水,先是什么皇后也如他们家元遥一样也有了,却不知生不生得出来,后来连元遥的爹也有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按了按额头,余老夫人觉得将他们看作常人是件艰难的事,好在她不是一般俗女子,略一思索也就知是西月国跟他们苍龙国是不同的,男子也可似女子一般怀孕生子,她家的元遥不正是如此? 当下便打起了圆场:“娘娘说的极是,陛下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万般麻烦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今日是团圆饭,那就先抛下一年烦恼,等来年必定就有好福气等着陛下和娘娘呢!” 皇帝面色数变,终是深呼了口气,y郁的脸上堆起一张别扭古怪至的笑意,道:“老夫人说的是,明年意辞必定会有好福气。” 众人又收起心思,只是再拾不回方才那种气氛了,余清流最懂皇帝现在的心情,那时他在西月看见元遥倒在地上,下身满满血迹时…… 他起身为满了杯酒,道:“元遥无事,娘娘鸿福也定会无事。” 皇帝面色稍缓,举杯一口饮尽。 众人中只有白竹声心中愧疚与怒火最甚!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想不出法子再进后宫为意辞续药,若不是他当日有事走开让皇帝占了小意辞的便宜…… 只是,当他抬头望向意辞时,却被意辞身边的元遥吓了一跳。 “元遥!”余清流也看到了,元遥更捂着肚子,额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好疼……小爱元你又调皮了……见众人都一脸惊惧担心的看着自己,元遥连忙挤出一抹笑意,道:“无妨……孩子又不老实了……我歇……歇歇……就好……” 余清流心思稍定,这些日子元遥的肚子总是会偶尔疼上一阵,问过白竹声,白竹声只道不要紧。 抱起元遥将他置于屏风后的小榻上,白竹声连忙上前摸了把脉。 “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意辞,见他隐忍着疼痛扶着滚圆的肚子躺在榻上,想到自己日后也是这般,不禁有些害怕。 皇帝过来扶住意辞腰侧,道:“元遥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莫怕……” 是啊,他又要怕什么!爷爷生过五位皇叔,白皇后也生过元遥,现在元遥也是如此,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二人均是这般想着,心渐渐安了。 过了一会儿,元遥觉得好些了,一睁眼便见众人都目含担忧的看着自己,愧疚道:“我好些了,咱们继续吃酒罢!” 余清流也松了口气,每次见他受苦,都是往他心上划上一刀似的。小心翼翼的扶起他,对众人道:“是极,待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屋里炭火烧的极旺,暖融似春,饭菜倒不至于那么容易就冷下。众人便又重新入席。 这时,红霜又端着拿小棉被裹着的食盒进来添菜,身后跟着翠依拎着一篮银丝炭。 新菜上桌,红霜巧嘴道:“金玉如意,吃了,主子们来年事事如意!” 这是一道不知拿什么做的黄色、白色如意状的羹菜,上面缀着翠绿的香菜,煞是好看。白竹声率先夹了一口尝起来,口中清甜的鲜美味道齿颊留香,是虾r_ou_做的!又夹了一块黄色的,原来是蟹黄,可是又多了些别的不知什么东西。 意辞见他尝着像是很好吃的样子,也想尝尝,却被白竹声拨开了筷子,道:“这是河鲜,寒凉之物你们可吃不得!哈哈,既是你们吃不得,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着,便将那“金玉如意”搬了一半到他自己的碗里。 红霜一边把另一盘小菜搬上桌,一边道:“叔老爷莫要急,佳肴甚多,当一个个尝过才是。这是五福临门,奴才们均是盼着这道菜让我们余府五福临门、福气盈盈!” 白竹声伸脖子一看,道:“这道菜却是巧在这个拿小南瓜刻的碗盅,这一个小盅,厨子刻了小半个时辰呢!” 众人一看,果然ji,ng致异常。 白竹声直接伸手端了一盅,连盅连里面的东西几口便吃尽,直逗的众人尽情取笑也不理会。 红霜又端出两道菜来,解说了一番又另取了几壶热酒,便褪下了,众人的气氛也渐渐回来,都不再提那烦心事,只是举盏交错。 可元遥,却又感觉到了不适…… 作者有话要说:灭哈哈,明天包子蒸出来!tnnd,拖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生了…… 包子生日大年初一,吉利啊~~ 53、第五十九回 喜得贵子 之后就属白竹声闹的最欢,一会儿要行酒令,输的人要说笑话,不好笑的话连罚三杯,又要意辞和皇帝喝交杯酒,直闹的意辞羞愤要打…… 近亥时,众人均是酒足饭饱。 白竹声喝了不少酒更是吃了许多佳肴,此时正满足的摸着肚子躺在椅子上直舒气。 最后一道象征来年甜甜蜜蜜一整年的甜羹用完后,即可撤席看烟花守岁了。 余老夫人特别要他们别喝完,要剩下些好喻意年年有余,明年能丰衣足食。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6节 元遥怕坏了气氛忍着些微的不适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果然香甜,正欲再尝时,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 “哎呀……”元遥手中的调羹落入小碗里,丁当一声脆响。 坐在他身边的余清流见他紧拧着秀眉,连忙扶他入怀,问道:“又疼了?” 元遥疼的说不出话,一旁白竹声连忙灌了一大盅冰凉冷水,才清醒了,上前去摸过脉后道:“……奇怪。” 好在元遥腹中尖锐刺痛只有那么一会儿,现在又缓了过来,问道:“他这几日子闹的凶,是不是有什么……” 余清流紧张道:“莫不是要生产了?” 白应遥也过来摸了回脉,沉吟道:“看似是要早产了,先去准备预防万一!” 元遥紧紧抓住余清流的胳膊,极是紧张害怕:“清流……” 余老夫人当下命红霜去早准备好产房里烧旺炭火,翠依去通知底下人烧热水、备襁褓白布等物。 因是许多事情是早就预备好的,遂众人虽忙而无乱。余清流压下心中焦躁,小心翼翼抱起元遥,一边安慰他,一边往那产房走去。 白竹声口中含着醒酒石,熟练的收拾着自己的那套家伙,白应遥亦是在旁协助。 月炙与余老夫人、意辞、皇帝四人守在外面,均是紧张不已却不敢妄动。 只是他们四人中怕是皇帝最为紧张!只是他担心的却是意辞的身子,又一边害怕意辞将来的生产可会有事,大概是众中除却余清流最怕的人了! 产房内设有地龙,暖融似春,旁些下人不能进来,只红霜翠依来回奔走,不一会即是满头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余清流环抱住元遥,一手绕在元遥胸前,一手任他紧抓着。 白应遥过来帮元遥按摩手脚,道:“元元莫怕,清流和爹爹都在呢!等会儿睡一觉就好了,莫怕莫怕,爹爹先给你擦擦身子,明天睡醒就能见到孩子了!” 余清流伸手接过巾帕,道:“我来罢。” 见元遥一脸害怕紧张的模样,余清流心疼难当却仍是强笑道:“元儿,我可算等到这一时了。从刚知你有孕,就一直在想我们的孩儿会长成什么模样,你瞧,急了那么久终于能看见了!和你相识十年倒是只有几天似的……元儿可记得当时我见你的第一面?呵呵,你怕是不记得了,我却记得清楚的。我奉命去找陛下心上人的兄长,就看到了你,小小的一个,像个小猫儿,偏偏又胆小怕生,真是可爱极了。后来你做了紫宸宫副总管,我总是见到你就想亲近,又每每不好意思,更不愿去想为何会不好意思。 “元儿你莫要笑我,我们余家人总是这样,遇上心上人就迟钝得很。当时我自己知晓了我爱慕于你,你却怕我,心里真是恨极我自己,好在后来咱们又在一块儿了……而后不得已放你回去,终是舍不得见不着你,去西月找你时,真是恨不得飞过去马上见着你。后面更像是梦里似的,你有了我的孩子,你说要和我白头偕老,我真欢喜,欢喜的觉得世人都没我活的好……你看,我们的孩儿要出世了,我余清流是圆满了,真是圆满了…… “等我们的孩儿出世后,就教他功夫,教他读书,他会好好孝顺你,他要是不孝顺你,我就打他的屁股!” 元遥渐渐听得入了迷,不由得也回想起与他相识的点滴,每想一分,当时的酸涩欢喜就纷纷涌上心头,竟慢慢的忘了腹中的疼痛……待听他说至此处,不由也道:“莫要打他,我舍不得……” 余清流也笑道:“是是是,元儿想怎么教养就教养……困了吗?那先睡上一觉,明日一切都好了……” 白应遥移开元遥鼻下的甜香,摁灭后道:“这香不伤身,能使人毫无知觉睡上一觉,你先出去,我和竹声在这里就好。” 余清流抚过元遥细致的眉间,道:“我走了他会怕,就让我在这里陪他罢……” 白应遥忙着收拾,也不理他,急匆匆道:“随你,但不许回头!更不许扰着我们!” 白竹声吐出口中醒酒石,把元遥外衣里裤尽数褪完,慢慢的按着规律轻抚元遥不安分的肚子,轻声道:“乖侄孙,莫要着急,马上就能见着你叔爷爷了……” 白应遥递上一把寒光湛s,he的锋利小刀,白竹声拿白布巾捂住口鼻,接过…… 浓厚的血腥味传来,余清流抓起元遥的手吻上那细白的手指,并未回头。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那血腥愈发浓郁,让他血液也跟慢慢冻结了似的…… 元遥一直睡着,沉静的脸上一分挣扎难受也没有,嘴角反而带着一抹甜美的微笑…… 当余清流背后冷汗全shi透衣衫时,一声婴啼如天乐般破空传来…… 余老夫人双手合十,满目含泪的谢过满天神佛。 红霜翠依连忙将热水端进去,就听到白竹声的喊声:“快把你儿子抱出去!” 余清流觉得心跳了又止,按住自己发软的腿,准备接过自己的孩子,可是…… “……元遥……元遥!” 元遥身下的被褥要被血染透了!不是不是,妇人生产也有羊水,那不是血,不会是血! 白应遥帮那初生婴儿粗略擦过身上的污物,包在白布里直接递到余清流怀里,吼道:“快滚!” 说着便将还在呆愣的余清流推了出去,只留下红霜帮忙清理。 白竹声没有半点平日轻浮的模样,正拿着细如牛毫的小针在元遥肚子上来回游走…… 余老夫人哪管其他,一把接住余清流怀中的婴儿,放到热水里温柔的洗净。 那婴儿的哭声余清流听不到,他什么也听不到,他只看到红霜一盆一盆端出血水…… 那是元遥的血?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余清流软下了腿瘫坐在地,右手狠狠握住地上铺着的厚毛毯…… 余老夫人欣喜的将婴儿洗净,拿过元遥亲手缝的大红襁褓包住,虽然只是满身红通通皱巴巴的模样 ,可就是愈看愈爱。 婴儿哭声有力,表示着他的健康,余老夫人抱着孩子回头对余清流道:“我儿,你快来看,他长的多像你!” 可是他只见余清流瘫坐在地,地上那块漂亮厚实的地毯已经被他磨成了粉末…… 上前踢了一脚,笑骂:“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一旁月炙虽是心焦,却也过来抢过孩子,细看了一回道:“比月遥刚生出来时候似乎要胖些……” 意辞自然也在等待,也连忙来看孩子,心下激动欢喜,乱七八糟的道:“像元遥!” 而里面白应遥和白竹声两兄弟,却是快急哭了…… 白应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一旁协助,这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元遥,元遥,一定要撑住啊! 作者有话要说:掩面……我真素太能拖了…… 54、第 六十回 烈卿送药 元遥的脸色慢慢失了血色…… 白应遥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稳下心神,为白竹声擦掉额际汗珠,哑声道:“参片!” 红霜迅速将一片参片塞进元遥口中,又匆匆将又染红的血水换掉。 时间一点一滴而过,新生婴儿早已睡熟,余老夫人却渐渐不安起来:“怎会这么久……” 她原也见过妇人产子,自己也经历过,知晓此事虽凶险但并非……可是现在…… 余清流扶住额头,另一手紧紧抓住自己心口前的衣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不住默念菩萨保佑…… 另一边白竹声却深呼了口气,松开狠狠咬住的下唇,道:“大哥,我要施针了……” 白应遥心头一惊,但只能无可奈何道:“先移开罢。” 二人合力小心翼翼的将元遥移入另一张干净的火炕上,一旁的翠依将那被浸污的床褥一把卷起,扔到了外面,换上新的。 元遥仍是一无所觉…… 白竹声要施的针,即是其父传下来的九转金针,此针法虽能吊命却极伤身,此后亦是要调养多年才可下床走动,且会终身体弱多病!非万不得已,万不会施此针! 拈起一枚金针,白竹声叹了一气,心道,只能如此了…… 正欲下针,却听到“咔嚓”一声,原来是雕花窗被人打碎,而有一人从窗口跳进产房! “可赶上了?竹声快来看看这东西!” 白竹声心中一喜,连忙跑过去,只见那从窗口跳进的人手中捧着一块白布,掀开一瞧,居然是一朵冰雕似的莲花! “我的天!可真给你找着了!”白竹声欣喜若狂,这下元遥可有救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红衣的烈卿! 烈卿绽出笑颜,又忙道:“那你快瞧瞧这个,可是你说的冰莲子!” 只见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布包,里面却是三颗晶莹剔透的冰莲子! 白竹声拿过来闻了下,就欢喜道:“是真的!是真的冰莲子!” 那冰莲子形如一颗普通的冰珠子,只是其中有一条碧绿如翡翠的莲心,清香四溢,只是这么闻上一闻就能清神活脑,让人浑身舒畅。 白竹声不敢怠慢,连忙拈起一粒冰莲子送入元遥口中。 那东西入口即化,可元遥的脸色立刻就恢复了一些血色! 白应遥一边手上动作不停的将元遥腹上的伤口敷上药,一边道:“那冰莲和冰莲子离了爹的内力怕就要枯了,竹声快将那制成药!” 而下一刻那一身玄衣的月啻也从窗户跳了进来! 他不言不语的接过烈卿手中的冰莲,用内力护着外面包裹着的玄冰不会融化。 那冰莲一离了烈卿的手,烈卿就将冰凉的手伸到暖炉上烘烤着,“冷死了!” 此时众人也顾不上其他,只忙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白竹声却道:“或制成药倒可惜了,苍龙后宫有一秘洞,里面常年寒冻,冰莲放在里面保存应该无碍,大哥一个人留在这里可行?” 白应遥道:“好极,那你去罢,元遥服了冰莲子,应该无碍了!” 白竹声将两粒剩下的冰莲子包好,又对月啻道:“劳叔叔替我护送一程了!” 烈卿在月啻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道:“早些回来看咱们的重孙子!” 月啻点头,唇角勾起笑意。 他们二人只一瞬便消失在寒雪夜幕里。 白应遥处理好元遥的伤口,终于大大的舒了口气…… 外面余清流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了,即便年少轻狂时惹下了天大的麻烦,也未曾这般无力过! 他是天之骄子,他谨尊父亲遗命劫力要使苍龙安定,一路虽挫折不断,可终是万人之上,他与帝王似臣非臣似友非友,他如今却只能站在爱人的产房外等待天命! 无能为力…… 他恨这无能为力…… 白应遥推开房门,大声道:“元遥没事了!” 余清流几乎是立刻的就跳了起来,只是动作太迅猛让大腿酸麻软下,正好顺势跪在白应遥脚下! 索性以额抚地,道:“……多谢岳父大人……清流,清流……” 白应遥累得软倒在月炙怀中,道:“别多说了,快去看元遥罢!” 余清流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意辞可没那么多话好说,第一个就冲了进去,血腥味扑鼻而来,忍不住弯下腰呕了一下,被皇帝抱了个满怀。 烈卿坐在软凳上,见着他们的模样,哈哈一笑,道:“意辞也有了?倒是好事。” 原若是他未寻得冰莲,定不会如此说,只是如今元遥已先被冰莲子活命,无了后顾之忧,这才看见意辞有孕,而虽惊无怒了。 “爷爷!” 众人又见烈卿,均要上前请安行礼。 烈卿站起身掸了下领口上的雪水,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罢,我一路奔波早累坏了,先寻间房让我休息。” 余老夫人见此人三十多岁的模样却被皇后唤成爷爷,奈何今日受的惊得的喜已经太多,根本不知该如何反映了,只好麻木的先叫下人为这“爷爷”备房休息。 意辞吞下一粒酸青梅止呕,率先打开暗门去看元遥。 原来这屋子是分为三间,产房里面有暗门,暗门内正是元遥休息的地方,而产房外就是余老夫人他们待的客厅了。 只见元遥并未躺在火炕上而是拔步床上,厚厚的垫褥、厚厚的鸭绒充的棉被。里面比起以前的卧室不差分毫。 这样安排不过是怕元遥剖腹取子移动不当而让伤口裂开,等外面的八面窗口都敞开散完气味后就可让丫环们住了。 苍龙习俗是男子不得入产房,免得讳气,只是西月并无此规矩,所以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今又喜得一孙,哪还顾得上其他! 意辞早就扑过去拉着元遥的手抹泪了,好在见元遥不过汗shi了鬓发外并不与产前有何不同,这才放下心来,一时居然觉得万般疲惫,倒在皇帝怀中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竹声也觉得累得厉害,便对余清流吩咐了几句就回去休息了。 红霜翠依二人虽也累得不轻,但都仍说要彻夜照看夫人。 一时众人尽散,只剩余老夫人和余清流留在元遥床前——还有元遥和余清流的儿子。 那孩子早被余老夫人喂过了奶娘的奶,正睡得安安稳稳。 余清流接过孩子对母亲道:“母亲也累坏了罢,孩子我来照顾便是。” 余老夫人一笑,也确是觉得眼皮沉重,知道他是想一家三口团聚,也不多说的就带着笑意去休息了。 把小爱元放在在元遥身侧,一手轻触儿子红通通的小脸,另一手抚摸着元遥白细的脸颊,余清流鼻子一酸,喉间呜鸣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没事了。 俺不懂医,这些都是假的假的……随便看着玩的啊嘿嘿…… 55、第六十一回 ru名风波 直近辰时,元遥才幽幽转醒。 半睁着眼迷朦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陌生的帐顶,却忽然闻到一阵暖暖的奶香味。 元遥顺着奶香转头一看,就看到一只小猫仔似的小婴儿被包在大红的襁褓里吐着泡泡呼呼大睡。 正在奇怪这是谁家的小孩时,旁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闷笑。 看着眼前这个满眼血丝的男子,元遥眨眨眼,唤道:“清流……” 余清流忍不住低下头咬了口他呆呆的小夫人,柔声道:“醒了?可有何不适?” 元遥捂着自己被咬的唇瓣,又呆呆的眨了眨眼,忽然明白过来似的,支起胳膊想要起身。 余清流一惊,连忙扶住他,轻柔的在他背后垫上一块软枕,责备道:“你有伤在身,不要乱动。” 元遥却转头看着他身旁的孩子,大红的襁褓是他做的他认得,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挤成一块,薄软的胎发贴在只有他一个巴掌大的小头颅顶上,沉稳的呼吸,全身散发着微腥的奶香…… 好笑的看着自醒来后就呆呆的元遥,余清流挨过去小心翼翼的靠在元遥身边,握住他的手:“可认识他是谁?” 元遥又呆了半晌,一会儿看孩子,一会儿看余清流,忽然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哎呀!肚子没了!”原来鼓鼓的肚子居然没了! 余清流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是我生的……”元遥傻傻的看着那个小猫仔,喃喃自语道。 昨天……昨天他做什么了呢?大家一起在吃年夜饭,可他的肚子却疼了起来,后来……后来九公子和爹爹带他一间房里,清流握着他的手说睡一觉后就什么都好了…… 醒来了,他的肚子没了!却多出了一个小宝宝! 这个宝宝是他生的?!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办! 如果宝宝长大了问他,他怎么说啊?! 元遥越想越远,那襁褓中的小爱元却哭了起来…… 元遥一听心忽然就揪了起来,随着本能把小爱元抱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清流。 外面呆着的红霜听到里面的声响,连忙跑进来一看,却见元遥正傻傻的抱着他们的新主子,就笑着说道:“夫人,小主子怕是饿了呢!” 元遥急道:“我没有奶啊……”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7节 余清流哈哈一笑,抱过元遥怀中的孩儿,说道:“ru娘是早备好的,元儿没……咳咳……没什么!” 红霜连忙把襁褓接过,福了福身子便抱着哭声不止的孩子去找外面候着的ru娘。 元遥犹自是不可思议的模样,惹的余清流又是深深一吻…… 细细将昨日元遥昏睡后的事情说于他听,当然,略去了那可能吓到他的事。 元遥听完后欣喜问道:“那爷爷也来了?” “是啊,只是他们都累着了,没能来看你。” “他们都为了我辛苦了,”元遥点点头,抬头看着余清流满眼的血丝,愧疚说道,“清流……也累坏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累!”余清流道,“你辛苦了快一年,才是累坏了你呢!” 元遥面带红晕的摇摇头道:“没有……” 只是话音未落,却被余清流又堵住了唇…… 二人正在缠绵,门外翠依轻声道:“老爷、夫人,老夫人送了食盒过来。” 恋恋不舍离了元遥的唇,余清流笑道:“是我疏忽,只顾着自己高兴就忘了你刚失了元气是该吃些东西才行。” 说着便让翠依进来,亲自喂元遥吃了药粥。 余老夫人他们不知是真的累坏了在休息,还是有意让他们一家三口单独相处一时,竟一直未来打扰。 元遥刚开始不敢碰小爱元,后来被逼着摸了摸他小小软软的脸蛋,就舍不得离手了…… 只是这刚出生的婴儿吃了睡、睡了吃,又听不到看不到,哭闹起来要么就是想吃了、要么就是想睡了,还要么就是要换尿布了……这般一来,其实根本没什么好逗弄的,元遥也不许余清流逗弄,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吐泡泡…… 余清流本来是一会儿就没兴趣了的,只是元遥一直满心欢喜感动的呆呆看着,他也觉得心里欢喜了。 直至午后余老夫人才过来抱孙子,这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孙儿,自然是千般疼万般宠,她自己有过孩子更是见过、抱过不少新生儿,当然是比这对夫夫有经验,倒是指点了不少。 看一眼亲一口的好一会儿后,余老夫人才抱着孙子说道:“我们余家子孙大名都是由族中长者取一字写在红纸上折成阄置于瓶中,再让孩子满月时自己选,可ru名却是该起一个的,你们可有商量?” 余清流不答,只笑看着元遥。 元遥红了脸,扭着手指吞吞吐吐的说道:“有的……叫……叫爱……爱……” 余老夫人却笑了起来,道:“余瑗?小瑗瑗?人如美玉,是好寓意!” 余清流刚欲解释,却见元遥红着脸瞪他,虽然那眼神没多少威慑,可仍是让余清流摸摸鼻子没二话了。 元遥这才满意的对余老夫人说道:“就是这个……” “小元儿!”烈卿从房外进来,笑盈盈的看着元遥。 元遥顿时欢喜的唤道:“爷爷奶奶!父皇!爹爹!” 烈卿身后跟着月啻,月啻身后是搂着白应遥的月炙,四人鱼贯而入,涌到元遥床前。 余清流见长辈们来了,只好让开退到一边,让他们亲人叙旧。 昨夜烈卿因长途远涉而困乏,并未仔细看过元遥,此时一看,却见他容颜丰美红润,并未因生产显得憔悴,想是那冰莲子的功效。 元遥看着床边的亲人,一会儿看着烈卿,一会儿又看着面冷心热的月啻,又感悟生养自己不易的爹爹,还有父皇,差点又要掉下泪来。 烈卿捏住他的小鼻子说道:“大年初一,可不许掉泪!” 白应遥和月炙虽也想抱孙子,可是却被月啻拿辈分压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余老夫人手里把小瑗瑗抱着逗弄。 月炙不甘的说道:“瑗瑗这名字倒像个女孩子似的,男儿还是用气派些的名字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奉旨出差南京讨帐——不更新。 飙泪……那素年尾必讨的烂帐,俺恨!讨帐关俺一个技术半毛钱滴事! 这年头尊素太奇怪了,欠钱的素大爷,讨债是孙子! 56、第六十二回 满月择名 月炙不甘的说道:“瑗瑗这名字倒像个女孩子似的,男儿还是用气派些的名字好。” 一向不怎么开口月啻居然也道:“按我西月宫册,皇太孙该从‘王’辈,月瑗此名甚好。” 余老夫人急了,皇太孙?那是她的孙子怎么要姓月? 元遥望向烈卿,也极是不解…… 烈卿一笑,捏了下元遥圆润的脸蛋,道:“你是你父皇独子,你不愿做皇帝,你儿子不替你难道还让旁人去做?怎么,难道你还不乐意?” 元遥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余老夫人道:“西月的国事我妇道人家也不懂,但断是不能让元遥离了骨r_ou_……” 月啻冷眼一瞧余老夫人,余老夫人被吓的噤了声。烈卿装作没看见,只对元遥道:“爷爷哪舍得让你和骨r_ou_分离,月瑗的教养,爷爷自然会寻到合适的人。另有余清流在旁,我们倒无甚担忧。” 此时余清流也对余老夫人解释道:“母亲,元遥还年轻……” 余老夫人这才罢了,毕竟亲家的身份不是好惹的,她也是求和气的人,元遥年轻,以后再生几个孙子也不无可能。 不过她并不知余清流的话确实是在哄他,余清流亲眼见着元遥产子之状,他怎会还舍得元遥受这等苦!余瑗是要去西月还是要留在苍龙,且等着日后再看。还有,岳父他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嘛…… 烈卿见月啻抱着余瑗就放不下手似的,心中不爽,抢过曾孙看了一会儿,只是那孩子一直熟睡,偶尔他们动作大了也只是咕哝几声吐一点口水,爱的烈卿真恨不得将他抢回家去玩。 只恨的月炙在一旁着急上火的还是抱不到孙子! 白应遥粘在烈卿边上,不时伸出手指轻轻戳戳余瑗嫩包子似的小脸,也极是欢喜。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呆了一会儿后,月炙忽然开口辞行。 元遥讶道:“父皇为何不多留几日?” 白应遥抚摸了一回他的脑袋:“日后总有相聚,你好好将身子养好了,爹爹就可安心了。” 话是如此说,可白应遥终是红了眼圈,强忍着泪意。 原来说好的是月炙独一人回西月,白应遥撒了几个月的娇才求来能在苍龙留些日子陪元遥,可月炙如今既已知了白应遥已身怀六甲,又怎能不将他带回西月! 当下月炙便安慰道:“月遥已经大了,翅膀硬了本就该放他独自闯荡,等他身子大好了自然会去向我们请安的。”说着又看了余清流一眼。 余清流脸青了又黑,终是上前答应定会与元遥去西月请安。 元遥自然知道父皇是皇帝,日理万机的还冒险出来看自己,可终是不舍,又不愿父皇和爹爹担心,只强颜欢笑的和他们说话,听他们交待。 月炙见状也是不忍,又道:“元遥三月成婚,我们自然会来。” 元遥这才有些欢喜。 直过了未正,元遥打了哈欠,掩不住的疲累,白应遥才将一只信笺递于元遥。 元遥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月炙道:“是给你置办的田产庄子并几间铺子,里面的管事都是我安排好的,并不用你c,ao心,无论何事,直接召见他们便可处理。哪怕父皇不在西月,也断无人能欺负着你!” 余老夫人笑道:“亲家是怕清流欺负元遥呢!也是,清流这孩子一贯狡猾,这下倒好了,元遥心软,那些奴才也会为主子治住他了。” 其实月炙当着他们余家人的面说出此事,除了警告余清流外,也正是试探这位老夫人,若是她面上露出一点不痛快,月炙也会想出法子让她碍不着元遥。不过现在看着,这位老夫人对元遥似乎不差。 余清流只能苦笑。 众人都出去了,留元遥独自休息。 元遥满心柔情的将余瑗抱在怀中,小脸贴上余瑗的更小的脸,心中蕴烫不已…… 忽然瞧见枕下露出一角红纸,摸出一看,原来是包着金叶子的红包。 压岁钱呢…… 数了一数,足有六份,另余瑗的襁褓底下亦有八份,想来均是烈卿及余老夫人放着为他们二人压岁的。 元遥抿唇一笑,酸甜的感觉散开,可是并未流泪。 他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以往还小,可如今已是当爹的人了啊,就算是为了余瑗,也不能再随便软弱掉泪了…… ———————— 月炙和白应遥离开后,原以为月啻烈卿他们也会离开,想不到他们二人倒是留下来了。 月啻似乎很喜欢余瑗,时常霸着瑗瑗不放手,让余老夫人吃味不已。 余瑗满月之时,被余老夫人抱回城中摆了回酒,但并未入族谱,按余清流的意思就是元遥以正妻之位进门后再入族谱,好做名正言顺的嫡子。 八位族中有福德长者拿笔在红纸上各写了一字,折成阄扔进了广口瓶中。 余瑗不爱哭闹,一双大眼极是灵动,人见人爱。此时他穿着红绫小袄,脖子上是金晃晃的金锁、护身符等物,衬着嘟嘟的脸儿白白嫩嫩,好不胖乎可爱!哪还像当时刚出世那猫仔儿的样儿呢! 余老夫人是女流,是不得在此处的。余清流便亲自抱着儿子,先祭了祖宗牌位,又蘸了一滴福寿米酒喂了余瑗,而后才站到那供在祖宗祭桌上的广口瓶前。 余清流念过祖训,又抱着余瑗行至瓶前,道:“我儿择名罢。”拿着余瑗的小手放进瓶中,只等他自行选择。 余瑗看了眼那瓶子,不明所以,大眼一转,以为父亲在和他玩,小手胡乱摆动,口中咿呀咿呀的咯咯笑了起来。 族长见这孩子ji,ng神,也含笑拈须。 余清流并不着急,只耐心道:“我儿,择一名罢。” 余瑗手中用力一抓,咯咯笑了起来。 族长心气一松,抬手道:“贺!” 外面霎时响起了震天响的鞭炮声,族中众人皆上来与余清流贺喜。 族长掏出余瑗手中紧攥不放的纸片儿,贺余氏添丁余瑗! 余清流心间也奇,想不到余瑗、余瑗,终还是余瑗,可见是天注定的,就如他和元遥就是命定的一对。 择完名,众人退离祠堂,均往余府去吃酒。 早在洗三时族人和百官皆来贺过一回添丁之喜,此时满月比之洗三更是热闹。 女眷们都看了回余家新儿,没孩子的都羡慕了回,有了儿子的免不得也要心中比较一番,可嘴上都是异口同声的恭喜着余老夫人余家后继有人。 并无一人敢提那余瑗生母是谁,以及那陛下的赐婚。 自和元遥相交以来,余清流已不是那冷面冷心的相爷,今日更是春风满面,微含了笑意迎来送往。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好累…… 明天坐长途车回老家,俺娘俺姐都不愿意回家,俺跟俺爹只好回老家了……抹汗 加快加快!一定要在过年前完结!扼爪!! 57、第六十三回 添丁喜酒 夜色深浓,余府内人声沸沸,却无人看到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外面。 月意辞看着余清流微含了笑意将王阁老送出,哼了一声狠狠甩下窗帘子,气嘟嘟的嘀咕:“自个儿在这和乐,把元遥丢在城外……” 皇帝在一旁笑道:“那咱们趁早回宫,别对着这些东西生气了。”一边给身旁伺候着的鹦哥儿一个眼神,示意其下去宣赏。 “你想得倒好!我是来见元遥的,你却带我来此处又是为何?” 皇帝凑过去,软声道:“元遥在坐月子,我们何必去惊扰他。听闻坐月子的时候是要静养为上,我们一去,老夫人就先要惊动一番,而后元遥又要提着ji,ng神应付我们,又得照顾孩子,我们的一番好意不就办了坏事了?” 意辞柳眉倒竖,怒道:“又听你胡说!说来说去不过是不准我见元遥!我去见他又能扰到何人?!不过是你碍事!!” 皇帝又歪缠了一番,意辞终是拗不过他,气呼呼的止了话。 皇帝默想,真要让你们见了才是糟,今一次,明一次,朕还要不要老婆了?! 鹦哥宣了恩旨,茶也未喝一杯的就爬上了马车,狠喘了一口气回道:“陛下、娘娘,旨都传了,东西也都搁下了!” 皇帝一个眼神示意,鹦哥连忙迅速的出卖他的主子,起声吩咐回宫。 原来今日余瑗满月,宫里意辞立意要给元遥之子些体面,使那孩子不让人小瞧,便让皇帝颁了口谕道贺,又赐下各样项圈、脚圈并如意玉佩、笔墨纸砚等物。 这番恩宠让众人倾羡不已,连当年劳苦功高的王阁老嫡长孙周岁之时也没得这么多赏赐。又费了百官不知多少心思,也猜不透皇帝对这余相,究竟是宠?还是不宠! 到了晚间,客人都自散了去,余老夫人又抱着余瑗回了别苑。 进了元遥房里,余老夫人除去余瑗外面罩着的蔷薇色襁褓,余瑗两只眼睛正ji,ng神的乱瞅。 元遥正坐在灯下拨算珠,见他们进来,连忙过来问好。 余瑗一眼便看到爹爹,咿咿呀呀的要抱。 余老夫人佯怒的埋怨:“平日也没少疼你,怎么一见着爹爹就忘了奶奶?” 元遥接过余瑗,喜滋滋的亲了一口,逗的余瑗咯咯的笑,听到余老夫人的话,虽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颇为自得。 本来余瑗是元遥非要自己照顾的,可是刚出世的婴儿,无论白日夜间,差不多每个时辰都要喂一次奶水,时不时的要换尿布清理,麻烦至极。元遥自己还坐着月子呢,余清流哪能不心疼! 元遥拗不过他们,只好白日才把余瑗接过来亲近。 小余瑗幼弱,不一会儿眼皮就打起了架。元遥很不舍儿子,道:“余瑗就留在我这里罢。” 余老夫人却不愿意,只道:“月子里切不能劳累,我还正想说你,那些费神的东西不要多看,你现在只觉得无妨,等日后就得受年轻不知将养的苦了!” 元遥看着余老夫人指着他书桌上的帐本,脸上一红,诺诺听教。 那帐本,正是月炙给的那几间铺子的。 元遥不能出门受凉,连开开窗看看风景也要包的严实不能吹到一丝风,一个月子坐下来,真闹的无趣极了。 而原来那些他要费神的事情余清流也是不准的,奈何又怕元遥心情闷坏了,脸色愈渐差,才无办法的每日只拿出一点点让他看着解闷。 元遥旁的不通,可这珠算解甲却是最喜欢的,他早就有意等余瑗大些了就在城中开几间自己的铺子,虽不用当堂掌柜,却也可享此趣。 且,元遥也想证明,他并不是只靠着余清流的…… 余清流大约也知道他的心思……只由元遥他喜欢便好。 足闷了一个半月后,元遥才得已出门。二月里头,正是春寒料峭,元遥裹着厚厚的披风,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 二月春耕,二月杏。 待路过一片杏林时,元遥才让车夫停下,贪婪的扒着窗子往外看。 元遥先是呆在苍龙禁宫,一年也出不得几次,纵是出去也不过街上匆匆看过,而后回了西月,居然又有了身孕,随意走动也不能,何况是游园踏春! 看着元遥亮晶晶的大眼带着渴求的望着自己,余清流不由得一阵心酸,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这林子也是咱们家的,可想下去看看?” “……能、能吗?” 余清流一笑,道:“这有何不可?日后还有更好的。” 扶着余清流的胳膊,元遥小心翼翼的踩在地面上。 轻呼了口气,元遥闭上眼睛慢慢感觉着温煦暖阳照在他的脸上,带着清香的风抚过他的鼻间…… 容光焕发。 余清流屏息看着这样的元遥——如在阳光下展开了美丽羽毛的凤凰,美不可言。 “清流……”元遥慢慢睁开眼睛,望向眼前大片杏花林,轻道,“我从来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是……” “是自由的感觉。如同全身泡在温泉水里一样,自由、放松。”余清流接道。 元遥转头看他,眼中温润如水:“对,这样很好……我……这样同你一起站在这里,我……我好欢喜……” “不止是今时今日,此情此景。”未来还长,另有无数风光等他们踏尽。 余清流紧紧的握住了元遥的手,肩上接落一片白花瓣,稍做停留,又滑落尘土间,化做春泥。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8节 二月十六日,余相请辞归田,帝不允。二月二十三日,余相再辞,帝大怒,仍不允。 三月初二,余相荐户部侍郎马有之、兵部侍郎兼京卫指挥史丁驷二人为相,仍上折求辞。帝当文武百官之面将奏折撕碎。 三月十二,余相大婚。 ———————— 元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许久,索性抓着被子坐起身。 不睡,又不知道要做甚才好。 三日前他就被送到了太傅府,与那真“刘元”换了身份,而明日,就是清流来迎亲的日子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屋子也没有别苑里舒服,人也……不免孤枕难眠。 红霜睡在帘子外的小榻上,听到里面声响,小声问了句:“夫人可是要吃茶?” 元遥正在胡思乱想,听这一声,怔道:“啊?不……我就睡下。” 红霜以为他是心里羞怯紧张,轻轻一笑就拢了被子躺下了。 不敢再弄出声音,元遥只好盯着帐顶,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傻傻一笑,捂着发烫的脸颊塞进锦被里,虫子似的在床上扭来扭去的乱动弹。 红霜好笑的叹了一声,又怕他乱蹬蹬掉了被子,坐起身想去查看,忽然一阵眩晕,居然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元遥听见“咕咚”的一声,以为红霜恼了自己了,便叫道:“红霜姐姐……” 却无人应声。 又叫了数声,仍然一片寂声,元遥慌了起来,趿上鞋子想出去看看,忽闻窗外一阵悉索。一个女子幽幽一叹,清远的声音传来:“大皇子殿下可否外出一见?” 那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元遥微微一愣,连忙抓起架子上搁着的斗篷披在身上,向上走去。 外间红霜不知睡熟还是怎么了,元遥上前推了推她的身子,见她仍是不醒,只得罢了。 “咿——呀——”推开贴着红囍字的木门,元遥抬头一看,就见模模糊糊的夜色里,一个女子立在那里。 元遥裹紧了身上的狼皮斗篷,率先开口道:“可是故人?为何深夜来访?” 那女子一笑,清冷悦耳的声音传来:“殿下不记得我了吗?” 元遥擦擦眼睛,压下心间慌乱,深呼了口气慢慢走近那女子,一边思索自己认得的女子有哪些。 说来,他相熟的女子除了后宫的宫女还有红霜翠依两个丫环,再就只是余老夫人了!还有谁呢?这女子…… “……华荣!华荣公主!”元遥惊呼! “殿下记起我了,许久未见,华荣向殿下请安……一直都想与殿下叙叙旧情,只是余大人……呵呵,将殿下护得好生的紧。这般模样与殿下相见,实属不得已,还望殿下勿怪。”华荣身着银色的披风,两片红唇在夜色中朦胧胧的影绰不清。 元遥心上才要稍定又忽然重新提了起来,华荣要见他,清流怎会不许!而这院子元遥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被烈卿和清流等人重重看护才对! 华荣究竟是什么方法进来,进来又是要什么?! 按住乱跳的心间,元遥道:“此处并不是西月,华荣不必如此!你有何要事,可以直说!” 华荣抿唇一笑,道:“哪有那许多时间,殿下看完了这信,自然就知了……” 说着,便递过一封信。 元遥迟疑一瞬,还是伸手接过。 华荣见他接过,幽幽一叹,竟什么也不说的便推开院门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想在年前完成的……………………哪知道根本没有时间碰电脑…………………… 还是要祝妹子们兔年吉祥,万事如意,桃花不断~~~~~ 抹泪状……给压岁钱难到破产……大人的日子尊不好过……想当年……俺还是娇纯萝莉的时候……收票子到手软哪!!! 58、第六十四回 成亲(一) 元遥又疑又奇,捏着那信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的一阵凉风吹过,不住的打了个寒噤,才回过神来,连忙回屋。 又看了回红霜,见她仍是不醒,但鼻息尚稳,才放下心来。 点着一支小烛,元遥犹豫一瞬,仍是拆开了。 蛰尤有奇女,养盅唤情牵。 世间,真有此物? 蛰尤南方异族无论男女皆善养盅,有一奇女子恋慕一人,但怕情郎心中无她,遂在情郎身上种了自创的情牵盅,自此一世和美。 元遥一直以为这是戏文上说的玩笑,可是……华荣在信里说这些,是要扰他心神,还是提醒? 华荣信中写着她无意听闻皇帝与宁王谈话,原来元遥和余相一事皆是y谋!由他们二人一手促成的y谋! 先是借余相之手除了势大的安王爷与吴家,由余相一人担了恶名;再让余相和元遥成其好事,让皇后无法心安回西月国;再之后便是赐婚,使西月顾忌元遥皇子之身,永不敢犯境! 这些事,通通都要余相与元遥两情相悦才可。与是,要有情牵盅…… 元遥一行的一行的往下看,拿着那薄薄一纸的手颤抖着,待看到那句余相甚至也知其中因由,心中闷痛不止而来! 元遥将信捏皱一角,泪水汩汩而下,呜咽呢喃:“都是假的……” 华荣说的一切都好似天衣无缝,从前余相对他并无特别,一切都是由吴华犯的慈沙假币案开始,再到后来安王爷失势,也正是那时他才与余相相交。 余清流,到底是无辜受害,还是他早就知晓一切? 元遥想抹掉脸上热泪,却止不住泪珠它往下再掉。三日前他来刘府时,余清流还依依不舍,仔细叮嘱红霜要好好照顾他……难道,都是假的? 皇帝对意辞迷恋极深,为他做出这种事,有何不可?余清流一国之相,为帝尽忠不过本分,有何不可? 那他元遥,所经所历的种种事,难道都是虚情假意之故? 想起以往同余清流浓情蜜意,还有他们的骨r_ou_余瑗,元遥怎能轻易将一切否定? 想起那日余清流欣喜的抱着余瑗和自己二人,叹了数声夫复何求,元遥勉强止住了泪意,将自己衣衫穿戴整齐。 余清流说过,要信他,那自己就去向他问清楚! 心坚定下来后,元遥终于不再哭,走到外间红霜榻前时,刚想去看她,又忽然向后退了一步。红霜,也是余清流的人!她是否也知情? 元遥转身打开门栓,不再看她。 外面风寒入骨,连厚实的狼皮似乎也不能御寒。元遥扰了扰披风,咬牙向院外走去。 可是,却有两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将元遥拦住。 元遥停下脚步,看着这二人。这该是他的影卫,西月皇子本只有五个影卫护其安全,另外还三个是昭帝月炙另加的。元遥影卫共有八名,上回别苑九公子来时,他便见过。 方才华荣公主一个女流之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不见他们阻拦?他那时被人当街调戏,怎不见人相救?还有,那时他在慈沙被人暗算……这些影卫,到底认的主子是谁? 反正,总不是他元遥。 元遥灰了心,漠然转身回房。 扑到床上,元遥拿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这陌生的地方,这些人。他还该信谁?或许,只有爹爹是从不会害他骗他的。 元遥以为自己还会流泪,可是那泪仿佛都干了似的。爹爹一直同他说,好男儿不该轻易流泪,可他从未做到过。 所有的事一件一件浮出,在元遥脑中缠成结,不久前的羞喜,已不知丢到何处…… —————————— 今日青龙大街好不热闹! 这条街上原多是些王公大臣的府邸,往日自然也人来人往,可是今日却不同以往。 余府是圣上御赐的状元府,门匾却是三年前御题的《当世清流》四字。府邸对门再往南一箭之地便是一座茶楼。 那茶楼外表雅致小巧,却从不愁客源,这不,又有一顶四人抬小轿在茶楼门口停下。 一个模样机灵的小厮道了声“压轿”,小轿顶头的深红流苏一斜,“咯噔”一声后,小厮掀了一角轿帘,唤道:“爷,清源茶楼到了。” 轿子里先是伸出一只白皙消瘦的手,小厮连忙扶着主人的胳膊,而后,便有一个年轻公子踏出轿外。 那公子被ji,ng致却不张扬的石青色披风裹的牢牢,年未弱冠似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乌发由一只白玉梅花簪绞住,一张小脸显得更是苍白。 有茶楼上在闲眺的客人,瞧见了这公子,便叹了声可惜。 因为这公子虽衣饰讲究,相貌也周整,只是一见他显出淡淡青气的眉间便知是体弱之人。 小厮像是怕这生意极好人极多的茶楼挤着病弱的主子,便一直扶着他往茶楼内行去。 公子皱皱眉间,却仍由他扶着。 那茶楼今日客人太多,平日清静的大堂此时已是坐的满满当当,倒似这不是茶楼,而是菜市了。 公子平日喜静,一进这人多声杂的大堂便觉得胸口有些气闷,两条细眉更是又紧了几分。 一位身着墨绿色交领长袍的中年男子向他们主仆二人拱手问道:“这位爷好,不知爷怎么称呼,可有预定位子?” 公子颔首道:“我姓王,家中行九。” 那中年男子含笑道:“原来是九爷,您的位子在二楼上,小人这就替爷您带路。” 那被称做九爷的王姓公子被引到二楼,只见这层被屏风隔成一间间,坐在里面,甚至能听到隔壁私语。 “挑你们这最好的茶,给我们爷上一壶,再先几样清淡干净的茶食一并送上。”小厮待主子坐定后,方道。 “爷看新从池兰国过来的瓜片可好?” 小厮看了眼王公子,见他微一点头,便掏出一角碎银,吩咐道:“要最好的,送上来后可不能让人扰了我们爷!” 中年男子行礼道谢后便退了出去。 王公子揉了揉眉间道:“墨锭,你去将窗户开了,这里气闷得很。” 墨锭“哎”了一声,将镂空成海棠花式的窗棂撑起,一把阳光直s,he进来。 王公子向前倾身一看,斜对面不远处,便是那客来不断、张红结彩的余府。 作者有话要说:做为一只亲妈,俺感到压力很大。 收尾了,俺发誓俺快完结了…… 咳、好吧,这句话俺尊的好像说过很多遍,可是为神马俺就是越写越多???、、 文中废话好多,好想全部推倒重来…… ps正式上班很久了,事情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but正在慢慢恢复正常,更新也会慢慢正常,反正没有多少了……尊的! 捂脸趴下……俺知道没有人相信俺……………………所以除了脸可以随便打………… 59、第六十五回 成亲(二) 王公子微微倾身,看了眼余府轻声道:“余大人为何还要弄如此阵仗?” 墨锭见主子一脸黯淡,这时再伶牙利口也不好多说什么,干巴巴的说:“奴才哪懂,不过圣上赐婚……也是隆、隆恩。。” 正好两个年轻小仆托着食盘进来摆桌,几碟ji,ng致的茶点,小巧炭炉里升着微火,煮起了茶。 王公子并不吃外面的东西,只取了杯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唇。这时,吹打声喧嚣起来。 二楼虽清静些,此时也露出些惊叹声,王公子看着余相骑着枣红骏马,一身华服,被人簇拥着往街口行去。 王公子松□子,揉了揉眉间,缓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可看的,还是回去罢。” 墨锭一喜,笑道:“就是就是,爷您看,谁家娶亲不都是一个模样,也没什么看头。太爷不过是想着九爷您出来散散心,若是寻得好玩意带回去送给太爷,保证能让他老人家乐上好几天!” 王公子微微一笑,嗔道:“你总是不忘奉承。” 主仆正小声交谈之时,木雕屏风的另一边,叩叩响了几声。 墨锭上前挂起帘子,见清来人时忽地惊道:“丁大人!” —————————— 比之相府里的喜气盎然,元遥在刘府暂住的小院对比下却显得冷清。 刘太傅原是派了丫环婆子们的,可却被元遥推辞了,小院里仍只有他从余清流那里带来的几人。 铜镜里模糊的映着一个身着大红礼服的人儿,元遥垂目看着衣袖上的金麒麟默默不语。 烈卿正在帮他梳发,象征性的梳了三下便由红霜接手,不一时便帮他带上了金冠。 待元遥收拾妥当后,烈卿才笑道:“可算好了,我的元元也是大人了。” 元遥抬头看了眼烈卿,心中升起一抹羞涩,却不由的又想起昨夜,刚有些红晕的脸色立时便白了下来。 烈卿抬臂让一干人等尽数退去,转身和元遥面对面坐了,轻声道:“虽然你父皇一再说那姓余的若待你不好,你尽可回西月。但与人结白首不是玩笑,那是一辈子的事!过了今日,就再无可能轻易反悔了……” 浑身一震,元遥抬头看着烈卿道:“爷爷一定都知晓了?” 烈卿美目微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身边的人都是我和你父皇为你选的。” 元遥的身躯颤抖不已,虽然早已明白,可现今再听爷爷的话却又是不同,似乎又带了另一层意思……“我从前从未想过要用他们……而且……” 烈卿一双明眸定定的望进元遥的眼里,冷声说道:“我且告诉你,你是皇家之人,天生高贵。你的父亲是西月帝王,你是西月的皇太子,将来你的儿孙也都会是皇!莫说是余清流,就是整个苍龙国也及不上你分毫!” 元遥如遭雷击一般久久不能言语,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是身体的孱弱,身份的尴尬使他从未将那些时刻谨记!权利,责任。。他从未想过拥有、利用,可确是刻在他的骨血里的,所以,才更未想过这背后的因果! 爷爷的意思是什么,一是告诉他余清流再过位高权重不过是奴!二是再次提醒了他未肯正视的那些利欲纠葛! 但,清流明明是在他心中不同的人。。。 想罢,元遥也直视着烈卿的双眸,道:“我已懂了,可是我已做了二十几年的元遥,月遥那个身份总是排在之后的。对待别人该如何我已经知道,但清流在我心中和别人不同……就算清流真的图我什么,算计我什么,他要的,就拿去好了。当然,我有底线……于国,他不能伤我西月百姓分毫;于我……他只要,只要不辜负我……旁的我都信他……” 烈卿勾起朱唇,轻笑道:“情字迷人眼,你又怎能识清?” “日久见人心,我不会错看他的。”元遥回道。 烈卿叹息摇头,终不再说什么。 一时,又唤了众人进来伺候。喜婆吉利的趣话一串串的往外送,红霜指着丫环们麻利的收拾。元遥继续被来回摆弄,只是此时,又换了另种心绪,似叹似喜,却都不尽然…… 苍龙喜服与西月不同,西月新郎新娘皆要穿着纯黑礼服以示庄重。而在苍龙却是大红的喜服。大多女子一生只在这一次能穿戴着凤冠霞帔,让那个一生的良人拿花轿抬入另个家门。 元遥端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他听见清流唱了三遍《求凤》,求了三次入门,塞了九封红包,却仍被红霜阻着门,又听见外面不知谁哄嚷了一声,就有人强行撞门——在几个丫鬟的娇呼声中,一群人一拥而入。 当房门破碎的声音响起后,元遥就已经捏紧了手中粉绢做的合欢花,一抬眼,就与那人的目光对上…… 元遥或有的那些许不安,在余清流满目柔情下,轻易化去。 直到喜婆的贺喜声和一句不知是谁嘻皮笑脸说的一句“抢亲喽”将元遥惊醒,他才恍然红透了一张脸儿。 余清流上前做了一辑,伸出一掌,元遥深吸了口气,慢慢将手放上。 屋内众人哄然叫好,余清流和元遥互相将各自手里的两朵合欢花系到对方腰间,两个喜婆拥上皆来道喜,“合欢花好,百年好合。” 元遥不是女子,与刘家又本无干系,遂无父兄来背女出门。用过果茶、行过翁礼,二人堂而惶之的牵着手出了刘府骑上骏马。 元遥骑术不ji,ng,可像现在这样由人牵着马慢慢的走倒是无碍。他悄悄移着视线看了眼余清流,就见他少见的不吝惜和颜悦色,不断向路边贺喜的百姓拱手相谢。 身后的吹打声鞭炮声,种种喧嚣仿佛都离了元遥而去,只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之人,不再内敛的收藏,那身气度光华不禁让元遥看痴了眼…… 忽然,余清流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子回望了过去,心中升起满足……他怜爱珍惜元遥每个模样,他羞怯的模样,对旁人的纯真和善的模样,笑时两边嘴角的浅浅梨涡,偶尔赌气使性撅起的粉唇,烦恼时皱起的眉间,这么个人,刻在了他的心上……这么个人,为他逆天生子,为他抛弃一切,今后,亦会同他相伴携老…… 及至迎亲队回到余府前,就有人先放了响炮,噼啪喜炮声不断,又伴着吹吹打打,喜婆更是不断往路边贺喜的人分发喜糖红包。元遥早被这热闹景象弄的懵懵然,由着余清流将他抱下马,又被牵着跨过了火盆,手中攥着一根红绸穿过正门、前厅,才被簇拥着到了正厅门口。 余府他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只是不像今日一般处处结彩熙攘,步下莲香,金童玉女臂中挎着花篮子,漫天撒着碎花。元遥回过神来,就看到面前一个五尺来的大红双喜挂在中堂,两只莲形香炉分设两边,香案下两把雕花高椅,余老夫人红光满面笑意盈盈的正坐在上,而另一边却放着余清流之父的灵牌! 傧相先行引路,观客分置两边,顽童嬉笑不止。那主婚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余清流忽悠过来的王阁老。 王阁老待一对新人步入喜堂后,看了眼沙漏,抬起双手,按压下噪攘的客宾,笑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唱仪官朗声念起祝词,止后唱礼:“拜天地,天作之合永结同心!拜——”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19节 元遥扭头看了眼余清流,却见他也笑望着自己,不由相视一笑,转过身去齐朝天地三揖到底。 “拜高堂,家合事兴福寿绵长!拜——” “夫妻对拜,相敬如宾白首偕老!拜——” 最后一礼揖下,余清流抬首,果然就见面前元遥微带了点羞涩笑意,眉目如画,唇若娇花,衣衫红彤似火…… 胸口那团温热跳动的极快,喜悦的恨不能大笑,静伫良久才由着傧相簇拥一路进了新房。 新房是新修葺的正房,也已布置的满目金壁妆红。 元遥乱七八糟的想到,去岁大约这个时候,他和清流似乎还生分得很,一眨眼却…… 其余人等一律退去,转瞬房内只剩了他们二人。 本来就晕红的脸颊似乎更烫了,元遥坐在鸳鸯戏水的绣被上垂头不语。 嘈杂了半天浑沌过了,这时的清静却叫人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元儿……” “呃……啊?”元遥慌乱的抓紧手中红绸,头却垂的更低了…… 余相喉中溢出一声轻笑,握住那双纤小的手,柔声道:“夫人……” 元遥不敢抬头,嗫嚅了半响尚不及开口,却听外面“咯嗒”一声,悉索的声音就断断续续传来…… “……挤什么!……”刻意压低仍不减气恼。 “你……走开……我看……不到了……” 元遥“霍”的站了起来,眉间紧皱的走到窗前,猛然推开了窗户! 果然窗下烈卿和白竹声二人挤在一处不停推搡着彼此,此时见位置已暴露,白竹声先声夺人指着烈卿道:“你瞧瞧你!偷看孙子辈!丢人哪丢人!为老不尊!” 烈卿瞪圆了眼睛,还要理论。 元遥跺了下脚,气道:“你们……你们还要吵起将别人引来吗?” 白竹声尴尬笑道:“哪里哪里,我已将人都遣了去了!” 烈卿“哼”了一声,理了理袍角,转头对元遥“咳”了一声道:“咳咳……我从余瑗奶娘那里来,那娃娃想爹爹了呢!”又指着白竹声说,“……那个我本只想来告诉你一声儿,就见这人躲在下面偷看!” 元遥果然急了,他几日未见余瑗,也想得很了,此时居然把旁的都放了下来,急道:“余瑗在何处?爷爷怎么不将他带过来?” 白竹声拉着烈卿跑的飞快,遥遥传来声音道:“我们去抱孩子——” 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夫人……” 余清流黑着脸站在元遥身后,深恨府中下人和……。 元遥转头,脚尖蹭着地面不安道:“等会……余瑗就要来了……” 所以现在说些情话不适合了! 余清流上前揽过元遥道:“爷爷和叔叔不过是句托辞你就信了,这几日孩子同以前一样,猪似的睡了吃。” 元遥由着他揽着,不满嗔道:“真的?……真是……白疼了啊……” 余某人没得半分挑拨离间的愧疚,牵着小夫人走到桌前,一脸心疼的模样:“劳累你了,一上午又是骑马又是行礼,定饿狠了,我们先用些膳食,等会儿先见女眷,再去外面见宾客。” 作者有话要说:白竹声:为老不尊~~~~~ 烈卿:呸!你才老!你们全村都老! ———— ps。前天走路莫明其妙无缘无故的扭到了脚脖子,疼了两天……于是,上来更文了…… 坑文有报应,俺是不会坑的…… 呼……俺俺俺得了完结卡文综合症!!!!! 60、第六十六回 成亲(三) 外间男客已由族长引着入了席,众人或是同僚友人或是亲眷,皆和气言笑,推杯换盏的叙起交情。 而内院里,余老夫人早早布置好池塘上造的四季阁宴请女眷,三面窗榭敞开,一面两株百年老桃夭夭灼华,虬枝婆娑下落粉纷扬,另一面曲径通幽,繁花异草无数,虽不是百花争艳之时,颜色也足够夺人眼。 小戏台就搭在水上,曲声衬着水声,别有一番风味。各家夫人的交际应酬可不比男人轻松几何,余老夫人出生将门又早年孀居,本就十分不喜这些事务,而后儿子登居高位,更是乐得推说避嫌,前些日子广发邀帖,各家大人的夫人便尽来此为父兄和丈夫们打探了。 余清流三辞相位之事早已传遍京中,各说纷纭,有说余相气数已尽,又有说他圣宠滔天。而余老夫人却不论各家夫人脸色如何,一直面如春风,轻松与人说笑。 余老夫人的确是真心欢喜,余清流年幼丧父,该由父亲教养的她一个女子又无能为力,性子便的有些偏激。偏儿子又迟迟不肯娶亲,她真怕这儿子像他曾叔祖,那个前朝余老相爷一般孤独终老,连最后扶灵的还只是族中的远亲! 抚着胸口,余老夫人按下心惊,心道娶个男子总比断了香火的强啊…… “去把瑗儿抱过来。”余老夫人刚受下了娘家侄媳王氏的奉承,见日头不错,便含笑吩咐云钗道。 不一时余瑗的ru娘便抱过裹的严严实实的余瑗过来,那王氏见了,忙笑道:“姑母好福气,小哥儿眼见又壮实了,真让人好生羡慕。” 余瑗进了屋里便除了外面裹着的抱被,红袄、红裤,还有双小红鞋,脖子上、手腕、脚腕上都戴着ji,ng致银圈,胖乎乎圆嘟嘟的脸上嵌着一对黑珍珠似的双眼,瞧着比那画上的娃娃还漂亮几分! 余老夫人本不爱寒喧,此时却由着孙子在各家夫人转了个圈,揉脸揉胳膊的,欣然受着羡慕奉承。 余瑗面相性格颇有其父风,皱着小眉头受了回磨难,虽赚回不少见礼,仍是不大开心,不过那副可爱的小模样更惹得女子们母性泛滥的更爱的揉脸搓脖子。 王氏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好奇的探头望过去。余老夫人眼见了,笑着招手道:“梦儿过来让我瞧瞧。” 那被唤做梦儿的小姑娘轻快的走过去,行了一礼,清脆脆的叫了声“姑奶奶”,余老夫人立时便笑弯了眼。 拉过梦儿细细瞧了,见她一身簇新的粉绿色绣着的对襟长褂,上绣着几只蝴蝶绕春,□一条素青色褶裙,鹅蛋脸面,弯弯新月眉,明眸皓齿,活泼可爱,便对王氏笑道:“梦儿又见标致了,你教养的极好。” 王氏心里得意,面上却谦虚:“姑母快别夸,等会儿淘气了您可别又后悔。” 余老夫人连连笑嗔,拉着梦儿挨坐在自己身边,又指着身边一个身着水红色衣裙的小姑娘说道:“这是清流他大哥留下的姑娘,我见着乖巧可人的,就做主接过来养了,还以为自家的是极好的,哪知今日见了一年多未见梦儿,才觉得真该自打嘴巴子!” 听了这话,倚了窗边的一个夫人笑道:“老夫人家的女孩谁能比得过,我也正悔着呢,早知今日有梦姑娘和大姑娘在,再不愿带咱们家的女儿来现眼的!” 众人都笑了,却都岔开了话,纷纷说起了谁家的姑娘俊俏,谁家的小姐多才。 那夫人也带来了她的二女儿,十四五岁的年纪,正要急不急的要许人家的年纪,模样虽比不得梦儿,却是大方有礼。 余老夫人听出了那夫人口中的不对味儿,也不计较,只顺着众人的说话。 梦儿探头看了眼旁边安静坐着的水红衣裙的女孩,六七岁年纪,眉眼温柔,瘦瘦小小的,总像带了股怯懦,虽有些不喜,但又可怜她没了爹娘,就趁着姑奶奶在同母亲说话,便凑过去同那小姑娘说些悄悄话。 余老夫人见,只一笑,也不理会。 梦儿也姓楚,是她娘家这一辈的长女,同她一样随了祖先女将楚锵红的姓,性格最是活泼有趣,同性格内向的余琳在一处顽笑也很好。 这时,却见个小丫头远远跑过来,在檐下冲云钗招了招手,云钗见了,笑禀道:“回老夫人,老爷同刘公子来啦!” 众位夫人连小姐不约而同的静了音,一齐看向那小道。 那曲折小道百步后便弯延到一处假山后,云钗话音落了只几息,就见一双新人并肩婉转行来。 梦儿也好奇着,今日母亲原不想带她过来,可她撒娇卖乖的硬跟过来,不过就是想瞧瞧这由陛下赐婚,而“嫁”进她姑奶奶家的男人是什么模样! 左边那人是她余叔,梦儿自小见的也不好奇,遂只略瞧了一眼,视线就急忙转到旁边矮些的年轻公子身上。 那刘公子生着一双杏核大眼,玲珑俏鼻,唇若娇花,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却随着主人的不安轻颤着。 直到余叔同刘公子走到了檐下,梦儿才回过神来随着余琳站起身来,脸颊居然热热的升起一抹羞红…… 四季阁里的夫人小姐除了那几个年长辈份高的诰命,皆迎起身来。等众人看清这二位人物后,不止是梦儿,连那位二姑娘同几个年轻媳妇也都臊红了脸。 余老夫人抱着余瑗,笑将二人请了进来,余清流拉着元遥向母亲请了安,才同几位老诰命见礼。 余老夫人命人端了两个小几在她旁边,二人谢后坐了,众人也都坐了下来。 梦儿福了一礼,笑道:“梦儿给余叔、刘叔请安!” 余琳也站了起来,怯生生道:“给五叔请安,给、给……”话到这时,竟好像不知该如何称呼元遥了。 余老夫人笑道:“琳儿称元叔罢”,又指着楚梦和余琳转头对元遥说道,“这位是我娘家侄孙女梦儿,这是清流族中大堂兄的女儿琳儿,我见着乖巧就留在身边陪伴了,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元遥起身应了,又受了余琳的礼,夸了二人两句,这才接过身后红霜递过来的两个荷包,分别递给了楚梦和余琳二人。 梦儿见那一双如玉纤手捧着个绣了兰花的荷包伸到自己面前,脸上红晕更胜。反观余琳,仍是怯怯的,却好似松了口气的。 元遥同余清流并肩坐着,余老夫人仔细看了眼元遥,见他换下了那套绣麒麟的大礼服,身上穿了套大红色的团花立领仕子常服,领口露出一截粉颈,八宝玉带束纤腰,脚下粉底皂面长靴,发束红玉冠,穿cha一支五蝠如意红玉簪,美如白玉的手指上戴着一粒红玛瑙戒指,明艳富贵,气度逼人。 余老夫人何时见过元遥这样一番富贵打扮?想到他身份尊极贵极,自然不同旁人,不由喜欢中又带了些敬畏。但又想如今是在苍龙,元遥又是晚辈,何必生分?只当是个晚辈罢了。 这么一想,对这个漂亮的年轻人不由的越看越爱,与那一身沉紫的余相坐一处,竟也般配的很,便满意的点点头,对元遥笑道:“老身常叹清流没个兄弟扶持作伴,幸感陛下垂怜赐恩,如今你们二人既得此良缘,需得和睦相处,不过,倘若清流欺负了你,老身定会替你作主!” 元遥和余清流站起来身来躬身应道:“是,老夫人。”“母亲说的是。” 余老夫人听了元遥称呼,笑嗔道:“是什么?还是老夫人?” 元遥面上一红,复又一礼,唤道:“母亲……” 余老夫人开怀一笑,忙应了声,又唤来婢女,吩咐道:“传我的话,今后刘公子就是老爷的兄弟,我余家的二老爷,怎么伺候老爷的,就怎么尊敬二老爷!” 云钗、翠依、红霜等丫鬟跪下应了,又齐声唤了声“二老爷”。 王氏乖觉,上前笑道:“恭喜姑母!”又对元遥福身道:“小叔。” 众人这才都上前恭喜,人人虽不知真心与否,却皆是满面笑意。 清流、元遥二人同余老夫人和身边的几位夫人说了几句闲话,又被老夫人赶去给这阁中的夫人一一问好,元遥收了不少见礼,亦给了几个小辈和族中晚辈常礼和喜糖等物。 一通问候下来,元遥细细记下了各夫人夫君何人,是何亲属,暗想往日只想着余清流是余老相爷的独苗,却不妨族中亲戚何其多,难怪红霜拿着那么大的花篮子装喜糖喜果的。 余清流见他露出疲色,便上前悄声道:“亲戚们的礼数略尽了就罢了,本就不是什么近亲,不必太费心。咱们回母亲那里坐着歇歇。” 元遥累了脚,那被冷落多时的余瑗也累了眼,小家伙从爹爹进了屋就睁大了眼睛追着爹爹看,哪知元遥只偷偷看了他几眼就再不理他了,此时再坐不住了,手臂一挥,腿一蹬,便哇哇大哭起来! 元遥正被靖勇老侯爷的夫人拉着手说话,猛然听见儿子的哭声,不由一惊,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余老夫人告诉别人的意思就跟余清流当初跟王知文他爹说的一样,两个男人虽然成了亲,但是就跟兄弟一样相处。 事实当然不是了xd,场面话而已,现场的女人会回去跟老公说,还会别的小姐妹说,别的小姐妹会跟自己的老公说,还会跟别的别的小姐妹说…… 厚厚……这样假象就造成了。 不然如果直接说元遥和余清流是两情相悦……给人当珍稀动物又干嘛? 两只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得啦~ 61、第六十七回 成亲(四) 元遥正被靖勇老侯爷的夫人拉着手说话,猛然听见儿子的哭声,便不由站起身来。 余瑗哭的声儿撕心裂肺,脸皱成了一个白包子,可惜光打雷不下雨,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 余老夫人忍笑不已,招呼元遥道:“罢罢罢,奶奶也不亲了,元元快过来!” 元遥接过余瑗,余瑗立刻便拿小手臂抱紧了爹爹,唔唔啊啊,口水直流。 元遥微笑着替余瑗擦嘴,余清流伸手揉了下儿子头顶的软毛,见余瑗直抓着元遥襟上玉佩的璎珞往嘴里塞,便问道:“瑗儿可是饿了?” 余老夫人望向旁后站着的一个年轻媳妇,那媳妇连忙笑回道:“小哥儿喂过还不到一个时辰,不过今儿哥儿高兴,许是饿了也不定。” 元遥便笑道:“那麻烦嫂子了。” 余瑗百般不愿,哭了两声,还是被带奶娘带下了。 余老夫人望望角落的沙漏,便赶了二人出去招呼外客:“外面虽有你们二爷爷和七叔招待着,你们两个新人也该出去陪一回酒,清流也该带元元认认亲戚。” 二人起身应了,便自行告退。 走出四季阁,沿着鹅卵石铺的羊肠行了一盏茶时候,元遥才长长舒了口气儿。 余清流转头看他,含笑道:“这些妇人极是聒噪,不过除了今日这般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多见的。” 元遥鼓着脸颊带了些不满道:“并不是嫌她们什么,只是那些女子的做派着实让人不喜欢,面上含着笑意,口中说的却是刺探话。” “何必为她们妇人心烦,哪来那么多女子同你母亲一般懒怠勾心斗角,既不喜欢,日后见了只避开是了。” 元遥见他一派轻松,便住了脚步,低头不语。 余清流不过是随口安慰,见他停了脚步,不由疑问:“怎么了?” 元遥低声道:“怎能避得开……总是要交际的……” 余清流心思一转,不由好笑,对着身后跟着四个丫环使了个眼色,红霜便带着她们行了一礼后远远走开了。 余清流这才笑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日后要你同这些女子处在一处罢?” 元遥抬头疑道:“难道不是?那为何方才……” 余清流抚额叹道:“不过是让你认认人,她们也认认你,知道我余家多了个人!”复又笑了一笑,接着道,“这些夫人小姐聚在一处,一不过为了家族结党营私,或为夫家打听风向,胡吣乱语,二是为着子女婚配,先不说朝堂大事岂是女子能左右置喙,咱们家的余瑗日后娶亲,难道也要盲婚哑嫁?” 元遥听他说了这一车话,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也热了热,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余清流一眼,抿唇道:“有些该夫人做的事,我做着都很是不便,又如何是好?” 余清流含笑道:“女眷客人母亲自会料理,管家理院,你愿意便罢,不愿意让余管家料理着就是,再者不过是打点人情往来,这都是极简单的,你自有工夫做些喜欢的事。且咱们家里又不会有什么七个八个的姨娘小妾,孩子也只有余瑗一个,哪来烦琐之事?” 元遥点头,又撇撇嘴嘟囔道:“你愿意娶……” 话未吐完,便被余清流捂住唇,只听他轻笑道:“这话无论顽笑还是赌气,都不该说出来伤人心……” 元遥望向余清流澄澈爱意流转的双眼,忽然觉得那藏着华荣信笺的胸口烫得厉害。暗想道,清流明明爱我至深,华荣的话比着清流的话…… 余清流见他呆呆的,想着什么愣住了似的,便伸手往元遥身后的掐了一朵含笑花,斜斜cha在他的发髻上。 元遥伸手去摸,却被余清流握住手,柔声道:“美人含笑。” —————————— 这头余老夫人待他们二人走后,又重置了酒菜,都道了不必拘礼后,便各自行令,来回取笑。 戏台上演的都是什么大闹天宫的热闹戏文,楚梦眼见无趣,看了眼身旁的余琳,腹中鬼主意便生了出来。 梦儿一手拽着余琳,一手拉着余老夫人的衣角撒起娇来:“姑奶奶,我同琳儿可亲近的很了,她邀我去她房里看新描的花样子呢!” 余琳被她拉着手,怯怯的站着,也不敢说话。 余老夫人却知楚梦的脾气,定是觉得此处无趣了,才拉着余琳做筏子,便笑允了:“你们一处顽儿,可莫淘气。” 余琳稚年丧父,母亲改嫁了,极少同女孩子一块儿顽,就算今被接到五堂叔家里来了,也没相近年龄的姐妹,今日见着楚梦,也是觉得几分欢喜的,兼她又活泼有趣,大方和善,更是多了份羡慕亲近。 楚梦拉着她一路攀花折柳的,唧唧喳喳个没完,余琳只小声应一声,或是说上几个字。这一番路程下来,梦儿竟觉得这个小妹妹有几分讨人喜欢了,便嘻嘻笑道:“琳儿你可真乖巧,不像那日我家里来的那个女孩,说是探花之女,可冒失的很,没一会儿就弄坏了我的玉笔洗,那可是我好容易从爷爷那里求来的,好笑我还没来得及心疼,那女孩居然自己就哭了出来,我娘还以为我欺负了她似的,累的我受了一通好骂!真是过分……” 琳儿才七岁,个子比她矮得多,就仰头看着她,认认真真的也说了句:“过分……” 梦儿被逗笑了,自己挥挥手,浑不在意的说道:“算了算了,不过是个笔洗,日后还有好的,反正她要是再来,我死也不会让她进我屋里了……” 她身后原跟着一个穿翠绿衣裙的丫头连忙止道:“我的好姑娘,这些话哪能乱说!” 梦儿吐了吐舌头:“不就说个话,哪来的忌讳!” 又指着远处假山后的几株含笑,对那两个丫头说:“我和琳儿去那里,你们在这等着罢。” 两个丫鬟见这离不算远,又拗不过楚梦,便只好应了。 余琳两只包子似的髻上cha着余琳刚摘的两朵粉雏菊,手里还捧着几根柳枝,梦儿抽了两根,边走边编起了小花篮。 余琳从未瞧见过这些,会睛注神的看着,梦儿更是得意,顺手摘了几朵含笑放在那玲珑的柳枝小篮里,笑道:“替我拿着。” 余琳自然乖乖拿着,小心翼翼的捧着羡慕的看。 这园子里种着不少含笑,此时正是花期,热热闹闹一树一树的开着,梦儿攀了一枝姿态优美的,正欲下辣手,却见余琳拉了拉她的衣摆。 楚梦不解的看向余琳,就见她伸手指了指前方。 梦儿站在石上攀着树枝看了一眼,不由怔了怔。 余琳又拉了拉她,小声道:“梦姐姐,五叔和元叔……” 余琳的意思是想同梦姐姐一起去给二位叔叔请安,毕竟看到了,不去招呼便是无礼了。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20节 可楚梦却悄悄的从石上跳下来,回头看了眼她和余琳的丫头在不远处坐着编柳枝,便放下心来,拉着余琳躲在石后偷偷看过去。 余琳觉得好像不对,但又想老夫人要她听梦姐姐的话,那梦姐姐肯定是对的了,所以也不说话,静静跟着楚梦一起蹲下。 远处余清流和元遥二人一无所觉,仍站着说话。梦儿看着元遥,明明鲜花远处,偏那人比花更胜美景,不由喃喃小声说道:“刘叔真好看啊……” 一旁的余琳也趴着石头点头道:“好看。” 梦儿却好似未闻,仍呆呆的看着元遥。 余琳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见五叔掐了朵花给他元叔带上了,这和梦姐姐给自己戴花不一样,五叔居然还笑了,她可从来没见过五叔笑过。 余琳摸了摸怀里的小花篮,拉了拉梦儿的衣袖说:“亲了……” 楚梦回神一看,余清流已吻在了元遥唇上,元遥满面通红,却没有推开他。 梦儿心口砰砰真跳,想道,难道这就是戏文上说的两情相悦? 直到元遥和余清流二人慢慢走着,转了个弯道,消失在梦儿视线内,楚梦还是呆呆的。 余琳蹲的腿有点麻,悄悄的挪了下位置,刚想再拉拉梦姐姐时,就见元遥带着两丫环又走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擦……累的像狗一样…… 断网的日子活不下去活不下去活不下去活不下去…… 62、第六十八回 成亲(五) 元遥摘下了头发上的含笑花,仔细的收进荷包里,贴身放着了。 方才他错眼踏在路旁,许是花木的水浇多了,shi泥就jian污了袍脚。 元遥不愿失礼人前,便央了余清流一人先去前面,他自己由红霜翠依二人陪着回来另换衣裳。 没了余清流,翠依便一路同元遥轻松说笑,元遥也心事稍解,眉眼多了份惬意。 只见主屋前院的门廊上都拿红绸扎了花系着,恍如红蛇,便笑道:“方才我还没瞧见,这原本的雅意竟被俗事破坏了。” 翠依掩唇笑道:“原本管家布置完了也觉得不妥,问了老爷,老爷竟说极好,可不见这仙境似的地方竟成了……” “翠依!”红霜见翠依话渐不成体统,便斥止了她,又对元遥笑道,“今日特殊,都为了份喜气,日后怎么样还不是随您的意思。” 元遥点头,边走边说道:“说来这宅子算起可有四五百年了,原本是前代大儒方文士的园子,而后苍龙太祖连着旁边的另两座宅子一同赐给了元勋柳延殊,柳将军虽是武人却也颇识情趣,将原来三个分开的宅子打通连在一处,竟也妙极。” 翠依歪头惊奇道:“咱们家这屋子竟也这么老了?真是结实的很,几百年了都未曾败落。” 元遥笑道:“这宅子的主子可换了不知几遭了,自然各有修整,才是如今这个模样。屋子也需人来住,也只为了人来住,又知几百年以后这园子又是谁来赏?” 翠依还欲再笑,却听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殿下说的是极……” 元遥被吓了一跳,只因这声音的主人昨夜才听过,便望向那人的方向,就见华荣身着一身浅黄锦衣坐于一石桌后。 华荣坐在石凳上,身后立着四个丫头,其中一个看服色似乎是余府的,可是元遥却不认识。 这似乎是为夏季纳凉置的隐蔽处,春来四周树木都各露绿意,影影绰绰的元遥才未注意到这几人。可红霜和翠依可都是武艺在身,心里虽警觉,却受了烈卿吩咐未曾提醒元遥。 此时元遥却未想到这处,一见华荣,便不由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见那余府丫环先福了下去,不待她开口即道:“随你红霜姐姐一同下去罢。” 华荣含笑道:“不过是托了这丫头走一走余大人这园子,并未想惊扰殿下。” 元遥见她一口一个“殿下”的,那小丫头难掩好奇的偷瞄了自己几眼,皱眉道:“王妃……” 华荣抿唇一笑,摆了摆手,一时,诸人都已散去。 元遥见华荣并无起身之意,自己也不好同她坐一处,便只站着开口道:“王妃还有何事需同我说?” 轻呼了口气,吹散了指间不知何处粘上的柳絮,华荣听他称呼变了,口气也僵硬的很,全无昨夜的亲近客气,也不恼怒,娴然站起,微低下颔道:“自然是想问殿下可有打算。” ———————— 余清流陪了王阁老几杯水酒后,阁老便觉得有些闹的慌,遂起身告辞。 二人互相推辞一番,王阁老终是起身准备回府,与几位同僚寒喧数声,受了几个晚辈的礼,才挤到了厅外。 出了余府外,却不由愣住了。 余府外头摆了六桌流水席,不少平头百姓欢天喜地的吃吃喝喝,又不断有人登门送礼或致贺,真是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可王阁老,却是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九孙儿,最疼的九孙儿,还有他旁边男人! 丁驷警觉,察觉有人盯着自己后,一眼便瞧见了王阁老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和他身边王知文,扶在知文腰间的手便不由紧了两分。 王知文不解抬头看着丁驷,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便看到了自己的爷爷。 王知文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胧上了灰,嗫嚅的声音被鼎沸不止的人声淹没,“爷爷……” 脸色几转,王阁老深深的看了眼依在一处的二人,转过身去扶着自己的小厮别处走去。 王知文眼中蓄满了泪,紧紧抓着丁驷衣襟。 丁驷搂着他的力道又重了,沉声于他耳侧道:“我们已有了婚约,爷爷日后会懂的。” ———————— 楚梦回头见两个丫头都没注意着她们,拉起了余琳钻进了树丛子里,余琳抱着小篮子跟着她,见服侍她的丫鬟被留下了,便问:“梦姐姐……” 梦儿眼珠滴溜一转,附在余琳耳边悄声道:“姐姐带你去探险,咱们悄悄的!” 余琳人小嘴笨,只好一路随楚梦远远跟在元遥身后,好似做贼一般,偶有仆妇路过,楚梦便拉着她躲在一边,显然梦儿是做惯了这事似的。 待见元遥一行三人停步后,楚梦连忙也藏在几株不知名灌木后,小声对余琳道:“我有种不详预感,嗨,虽然凭着预感逃了我娘好几打,可现在总觉得不安,琳儿你说刘叔为何对这府里这么熟?” 余琳摸着小花篮上的一片柳叶,慢吞吞的说道:“元叔住过。” “嗯?”楚梦惊讶,心思翻转后忽又兴奋起来,就像是真的触摸到了真秘密似的。当下不禁对这小妹妹刮目相看,想不到这胆小的小姑娘居然这么聪明,观察力如此之强。 可倒是楚梦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余琳不过七岁稚女,哪来什么天纵之才,能想透余清流和元遥的渊缘,不过只是见元遥对路途熟悉,想他一定是来过府里坐客罢了。 真相往往都是单薄的,可惜楚梦显然不是个单纯的女孩。 她伸长脖子,却见元遥同一女子正在单独交谈! 楚梦摸了摸下巴,转头看着余琳。余琳被这高深莫测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紧紧抱住了花篮,不解的看着她。 楚梦小声一叹,幽幽道:“果然琳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不点儿,哪懂大人的事呢。”说着,也不理余琳更加迷茫的眼神,便摇了摇头,转头继续紧紧盯着元遥和那女子。 苍龙虽然民风不似池兰保守,可这新婚郎和一年轻妇人身旁无人下私相交谈,也是有失体统的,楚梦虽然出生将门,天性活泼,可却是个真切切的大家闺秀,妇德女戒虽然不屑,可在其母王氏逼迫下仍是倒着也能背出来。 楚梦既对元遥心怀好感,自然就偏向了他。她的藏身之处,本只能见着那女子的一角黄衫,而在元遥说了什么后,那女子站了起来,楚梦讶然发现那女子居然是西月嫁过来的宁王妃! 这个宁王妃,楚梦曾见过一面,因着好奇心,便偷偷将王妃的面貌记住了,本来是极其羡慕她的美貌和气质的,此时却不由对她不满起来。 楚梦可是看见了宁王妃挥退了婢女的,别说是王妃,便是普通妇人哪有这么做的!当下也不管自己平日如何“行为放肆”,默默联想出了一幕王妃不守妇道,为人妇后仍然钟情刘叔,刘叔便趁着大喜之日拒绝了“位高权重”的王妃! 楚梦又是一叹,望向元遥的眼神便含了同情,此等丑事,刘叔一定为难许久了,就怕这宁王妃吹吹枕头风,从而连累了余叔,真是可怜可叹。 余琳见楚梦表情愈发诡异,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角,默默说:“生气了。” 楚梦不假思索道:“我自然要气!” 说完,却不由一愣,回想起自己刚才荒谬的胡思乱想,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暗想下回一定不能偷看哥哥的话本了,连刘叔那样的人都被自己如此亵渎了。 再看元遥,却吓了一跳! 余琳不知所措,今日陪着楚梦所做之事一件件都很奇怪,却刺激!可是她不知该如何处理,元叔苍白的脸色一看就是气得不轻,现在连梦姐姐也生气,小姑娘在无措下,只好用一惯的方式对付——垂首不语。 楚梦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知道王妃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不说别的,就算这个不着调的王妃要刘叔自己打自己,刘叔也反抗不得,现在刘叔还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幸而被她和余琳看到了,如果不是她们,刘叔不就是白受了气? 梦儿再看余琳,就见她低着头默默的抱着柳枝篮子,便想道,连这么小的女孩都知道王妃不好惹,那如果自己直接跳出去,一定也讨不着好,现今,还有谁能压得过王妃? 狠揪了把叶子,楚梦看着远远的元遥似乎已泛红的眼眶,拉着余琳便悄悄跑开了。 ———————————— 余清流春风满面,眉梢眼角数不尽 的得意,费尽千辛万苦得到如斯爱侣,今日终是尘埃落定,又怎能不喜? 而不少曾被余相狠骂过的同僚更是下了狠劲灌起了新郎倌,就怕去了今日再无这大好机会。 余清流虽有挡酒的傧相,也不禁多饮了几杯,正微觉闷热间又有一拨清流学士走了过来,忍不住似笑非笑看了他们几眼。 那几个学士不禁打了个寒颤,脚步一顿,可仍是壮了壮胆举杯贺了新婚之禧,余清流抿了几口,却被这几个喝多了的人拦住,只好满满饮了几杯,正借此机会托了醉酒,由傧相护着走入厅旁小隔间内休憩。 余清流扯了扯袖口,吐出一口浊气,接过仆女递来的一碗酸汤,挥退众人。 饮过酸汤,自己拿着备好的冰凉帕子擦了下手脸,便半在太师椅上闭目假睡。 这时,却听有人轻轻敲了下房门。 余清流以为是元遥已来,含笑打开门,却见只是他身边一个小管事。 “何事?”余清流敛下神色让此人进来,问道。 那管事躬身道:“内院楚大姑娘差人通报老爷,有人在欺负二老爷!” 余清流颔首道:“我已知了,去罢。” 管事诺声而退。 指间顺着某种规律轻阖几下,灰衣人轻若无声的气息落下,在他耳边低喃几语后,迅速离去。 余清流推开暗窗,望向宾客鼎沸的角落。一座屏风后,月啻烈卿、月炙白应遥、白竹声围坐一席,从这边望去,正见拈着腰间珏玉把玩的烈卿也侧目望过来,红唇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余清流放下窗棂,心中怒心忍了数时方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倒地自沙…… 63、第六十九回 洞房(上) 余清流走到新房的院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石凳上目光带了空滞的元遥。 元遥听见他的脚步声,也抬起了头,微微露出一笑。 余清流放松表情,也笑问:“不说是换衣服,怎么傻坐在这里?红霜翠依她们人在何处?” 元遥摇摇头,声音清润润的说:“是我将她们遣开了的。” 上前走了两步,弯腰握住元遥的手,将他扶起,余清流轻声道:“石凳上凉,别坐了。” 元遥顺从的任着余清流牵着进了屋里,看着他打开衣橱,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一件鲜亮华贵的红袍。 余清流心里确实有些紧,可面上一丝不显,含笑着替元遥换衣服。握上那盈盈一握的纤腰时,却忽然听他唤道:“清流……” 余清流动作一滞,但手上仍动作不停,摘掉玉佩荷包等物,解下玉带,随意一声:“嗯?” “如果……意辞要是生了女儿,日后会不会也要和亲?” 余清流抬起头来,答道:“为何要问这个?历朝公主和亲远嫁自然不少,但本朝强盛并不需要,且圣上怕绝不会舍得的。” 元遥点点头:“可但凡大家里的女孩好像都是要为了联姻用的。” 余清流替他换好外袍,系着腰带,说道:“女孩子总是要嫁人,为了荣华富贵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自然是有,可过的好不好,还是得靠着自己。” “靠……自己?”元遥望着余清流重复。 余清流一把将元遥横抱起来,坐到椅上,让元遥靠坐在自己怀里,轻捏他的细软手指,笑道:“自然是要靠自己,你想,哪怕父母爱女儿,替她找了如意郎君,可自己不珍惜,讨不到公婆和夫君喜欢,那日子岂不是仍是不好?男人有男人的难,女子自然也有女子的苦。荣华富贵有不足,贫贱夫妻自得乐,说的正是这个理,心里知足自然常乐。” 元遥低着头也捏着余清流的手指,二人十指交缠,默默想了许久才又道:“可是……她过得不好,是我害的……” 余清流问:“谁?” 元遥抬头看了他两眼,瘪着唇道:“华荣说宁王对她不好,宁王两个侧妃都有儿子,她又是西月人,王府里根本没她的位子。” 余清流道:“她是公主之尊,又是宁王正妃,整个宁王府里除了宁王谁敢给与她不敬?那侧妃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侧妃与她不过只是奴。我素见宁王温和,断不会因旁人待自己妻子不好的。” 元遥呐呐说道:“我知道……可是……” 余清流微微一笑,吻了吻他的眉梢,道:“你是觉得我们两情相悦,而对王妃有愧?” 元遥点头,又听余清流继续说道:“你我认识到今日足有十一年,而王妃和宁王成亲才不过一年,他们和我们,怎能相比?” 元遥听完仍是犹豫,一双水眸含愁,轻声道:“当日,是她为了换我才来苍龙的……” 余清流冷笑道:“换你?她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她又算个什么身份!不过藩王庶女,三品郡君,册一品公主后又封为亲王正妃,还一副不甘模样,不过是她不知足!也只有你这和善性子舍不得落她面子!” 元遥见他疾言厉色的模样,带了些不安怯道:“可是她确实过的不好……” 余清流叹了一声,软下声道:“她是她,你是你,你又非她父兄,亦非亲眷,哪有用你负责的说法?她过得再不好,也不过是心里不痛快,人生来怎会无烦无恼?况且,你知否世上多少人家三年米粮不及她发上一根金钗?!” 元遥这才醒悟了似的,华荣再不幸福,也是锦衣玉食,可世上比她更可怜的女子大大有之。假设她不嫁来苍龙,而是仍在西月,也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了。宁王品貌端庄,素有文才,身份贵重,哪一点不算是“如意郎君”?既是夫妻,怎会毫无情分?一年过一年,感情自然会有。说来……不过是她不知足罢了。 余清流见他似有悟色,才又道:“世上两情相悦,恩爱白头的,不过是少数。我们不知是前世佛前许了多少辈子的愿才得了今生,好好过日子还来不及,哪来为他人烦忧的时候!” 元遥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仍有点不对,但却不再言语。心绪纠缠许久,才转而又问:“红霜和翠依,其实不是你的心腹,而是爷爷给的是吗?” 余清流拢了拢眉心,复又放缓了表情,笑道:“她们原是江湖中人,父辈遭人仇杀才为我效命,说是心腹倒高抬了。而后机缘下,才知她们是爷爷的属下,便知二人可以信任,才将她们调来做你的使女。” 元遥却是明白,眼圈微红,呐呐道:“我总觉得自己不聪明,可现在却想再笨些就好了……” 余清流心都软了,心疼道:“这种事情本是平常,分不清好坏对错。疏不间亲,既是血脉相连那就只有为你好而断无害你的。如今我们已是夫妻,更是走到天下哪处也分不开了。等我辞了官,一家四口隐居,杂事不扰的,可好?” 元遥这才笑起来,点点头,只觉得心中郁结之事毫不重要,爷爷父亲他们都是聪明人,自己想不透不过是自己不聪明罢了。而华荣却只说他们害自己,可见决不是真,况且…… 元遥埋在清流颈间,软软的声音传出:“华荣只是误会了而已……” 余清流问:“什么误会?” 元遥细指放进衣襟里摸索了一阵,才掏出一张折成小小一块的纸,慢慢展开。 余清流倒没注意那,全幅心神被他微微露出的锁骨引了过去。元遥孕子时丰腴许多,可生产时纵有冰莲子救了性命仍是伤的太过,月子里补再好,长了一点r_ou_还快不过瘦的,不过三个月,就又瘦下许多。 消瘦却诱人的锁骨上覆着一层白皙肌肤,余清流清楚的记得那滑腻清甜滋味,若是吮上去的话…… 元遥本在解那折纸,却不妨被余清流紧紧搂住,瞬即脖子上便传来shi麻感觉。 元遥被吓的一怔,随即脸上便腾腾烧了起来,缩着脖子推了推他,羞道:“别……别了……还有客……” 余清流浅尝不能止,艰难护住那一丝清明,又在白腻上吮出几朵红梅后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深呼了几口气压下蠢蠢,隐忍道:“那就再忍几个时辰……” 元遥羞的藏在余相怀中不愿起来,他在生产前后几个月都未和余清流亲近,余相忍的辛苦,他又何偿不是。只是那人脸皮厚如铸铁,他怎能与之一般不知羞耻! 二人厮磨一时,余相半搂着元遥起身往外走去。元遥晕乎乎由着他扶着,脚下一张皱巴巴的信纸被皂面金纹靴毫无所觉的踩过……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章……很河蟹的洞房……~(_)~羞…… 64、第七十回 洞房(下) 酒尽酣,曲尽终,人尽散。直闹到深夜,余府才慢慢安静。 仆人打扫着满地碎红,余清流紧握着元遥的手,慢慢走在园中。 比之余清流醉意朦胧,元遥却滴酒未沾。白应遥怕他碍不过人情要敬酒,特意调了一种只有酒香却无酒味,也不醉人的药汁,果然元遥受益颇多。 余清流半瞌着眼,握住的小手滑不溜手,不免心猿意马。 元遥也有所觉,心也越跳越乱,抬目而望,森森园林中间疏几盏大红宫灯,并不十分幽暗。偶有仆从脚步声,甚至二人身前提灯引路的丫头,还有身后嬷嬷喜婆,这许多人在,清流他怎仍不知收敛! 微微一挣……自然是挣不开的,反而引得清流握得更紧,挨得更近。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21节 元遥脸颊耳朵全都快烧起来了,不得以侧目狠狠瞪了他一眼。 余清流却愣了愣才从那薄怒含羞的眸里回过神来,脚步却不由停了下来。 他一停,身后随着的仆妇们自然也停了下来,走在前面的翠依回头侧身问:“老爷有何吩咐?” 余清流却接过她手中的琉璃宫灯,烛影一晃,笑道:“你们都去罢,我与二老爷自行回房。” 那两个喜婆却面面相觑了下,面色古怪的随着众人一齐退下了。 翠依也以袖掩唇笑拉着红霜走开。 待众人身影不见,余清流立即揽住元遥纤腰,搂着他道:“洞房花烛夜,春宵苦短,夫人可不能再走得这么慢了!” 元遥羞怒,听他调笑方欲挣扎,却转念停下了动作,低头不语,面上红晕却一直未消。 待走到院中,使了眼色让伺候的人都退下,余清流熄了灯火,志得意满的将元遥横抱起,尽兴笑了数声,跑回房中门也不及关的就往碧纱橱里走去。 上回元遥却是见过他那醉相的,不醉即可,若是醉了,比平素固执百倍,偏又刁钻不听人言,此时却不好再由他,用力拉住那人扯着自己腰带的双手,急道:“我们还未交杯结发呢!” 余清流手一顿,似乎想了想才笑道:“是极,合卺之礼不可少!” 将小夫人抱了个满怀,拔下他髻上玉簪,解下玉冠,霎时散了满床流云。乌发衬着艳红的床单,还有那满面红晕的玉人,真是冶极艳极!余清流咽了口口水,凑上去吸了吸那馥郁幽香,才拿过枕下元遥一直随身带的匕首,小心翼翼割下一小缕,又解开自己的冠戴,同样割了一缕,两缕发丝紧紧结在一处,也不找别的,只装在元遥做的那香囊里。握住元遥小手,二人四手一同紧紧握着那结发,深深对视,不约而同声道:“此生此世,永结同心,白首永不离。” 明明方才还跳得厉害的心,元遥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世事如何,总不与他们二人相关了。 至少今夜,再无俗事可挤进这二人之中。 苍龙西月如何,天下政事如何,不过存于这夫妻一体之外。 元遥鼻子酸酸,竟是旁的什么也不想,任着清流领着交缠手臂喝了半杯清酒,又唇渡了剩下的。 只是那吻,却再未停下。 元遥仍是羞极,只是今夜他却做不来推拒,索性紧闭着双眸,任他折腾。 这副“任君享用”的模样自然大大刺激了余相,他微微一笑,俯□去,轻咬着元遥鼻尖,嗡声道:“夫人睁眼……今日不同,我们一定得好好记着才对……” 元遥抓着衣角,鼓着勇气微微启眸,却正正望进余相含情的眼。 待还要再躲,却是在下秒被夺去呼吸。将知觉全放在了那被肆意侵占的口中,躲闪的舌被毫不留情的缠住共舞……所以元遥没有发现余相一双不老实的手在他身上翻来覆去的轻薄,直至除尽了外衫。 直到呼吸不继,元遥才被放开,失神的喘息不止,丝毫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中衣只半挂着,下面更是只剩亵裤,如玉的胸膛已露了大半,一点粉红半隐半露着…… 余相眼神如狼,面上却尽量装着平静,压着颤抖道:“为我宽衣……” 元遥眼神转过去看他,却直不身,只好抬了手揪住他的衣襟,咬着唇磨磨蹭蹭的解着他的腰带。 元遥不敢抬眸,却也感觉到直直刺到身上似的目光正威胁的游移,手上越来越乱,竟生生将那腰带同玉佩缠在一处。 余清流喉中溢出一笑,自己动手扯下了腰带,等着元遥接下来的动作。 元遥手抖的厉害,只扒开了他的外袍就受不住了,委屈的侧身埋进绣着鸳鸯戏水的软枕中,不再动弹。 余清流自己三两下将自己扯的只剩一层贴身亵衣,趴在小夫人背上,双手不老实的轻抚着,口中却道貌岸然道:“这就恼了?这可不对,咱们既是夫妻,这种事自然夜夜都有,不早些习惯怎么好……” 元遥自然不信,从枕中抬头,也不回头,只羞愤道:“你胡说……爷爷跟我说过不能……呜……反正我不想,你就不能迫我去做那种事……” 余清流无声的笑了笑,轻轻吻上觊觎已久的雪颈,模糊呢喃:“真不想吗……元儿马上就会想了……” 元遥脸藏在枕中,呜咽一声……脑袋乱的厉害,只能由着他将自己剥干净。 直待在元遥雪白玉背上印了许多痕迹,余清流才又发现他肩上的胎记还是伤疤竟变了模样!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 【哗——】 近寅时元遥就被拉了起来沐浴换衣,做准备,直累了一整天,此时真是倦极,颤抖着闭目感受体内存留的余韵,什么也顾不得的慢慢缓了呼吸。 余清流爱怜的吻了吻小夫人汗shi的眉尖,掌下尽是舍不得丢手的滑腻,好歹又亲昵许久,才慢慢穿上中衣,为他盖上红被。走出红帐取来茶盅,哺喂了他几口清水,手指弯曲磕了磕床头。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笺,一字一句往下看去。 “啧。”余清流摇了摇头,这上面说的倒大多是真,难怪元遥险些乱了心神。只是,世上怎会真有什么保一世不变情的情牵盅,蛰尤南面的女儿国倒是有什么情盅,不过那只有延年益寿,或预备惩罚变心的情郎的作用。 况且…… 余清流看了眼睡熟的元遥,冷硬的脸上不由得浮上一抹柔柔笑意……他怎舍得算计心爱之人换得帝心…… 指尖运力,一寸寸将那信笺碾成灰沫,却听外间传来敲门声。 余清流露出一笑,看了眼元遥,向外道:“抬进来罢。” 等声音渐止,才掀了红帐,轻柔抱起元遥走出纱橱,便见立好的屏风后大浴桶冒着袅袅香烟。 余清流看着水中漂散的用来缓解疲惫的药草,一声轻嗤,这显然便是自己岳父的手笔了。 罢,还不知他们明日要怎么笑呢。 入了桶中,余清流才想起,将元遥托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往他后肩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啧、这种戏份俺最害羞了,所以觉得一点都不顺…… 哈哈,这两天刚好不太忙,赶紧的申了榜,想不到居然还有榜…… 我爱bj~~ 于是最近都会稳定更新……汗颜~ —— 今天发工资,有些人发现金……数钱数到手抽筋…… 泪目…… 可惜都数给了别人、、、 好过分,俺明明不是会计不是文员,但—— 好吧,我只是个打杂的! 65、第七十一回 新婚(一) 红帐里暖春宵短,温香软玉在怀,余相即使神思已清,也不愿早早起身,双目转也不转的看着怀中人。 自十岁父亲早逝,这个家就缺了一块,再不完整,算不得家。只有现今,有妻儿作伴,才算是个完整。 再回想,没有父兄庇护,就只能磨光一身戾气,磨出一层硬壳挡住旁人刺探。为君分忧是祖训,亦是他自己选的路。 可如今,尚不能功成身退时,居然只想同妻儿顾好家里长短。 余清流露出苦笑,既得慧心,自该一心为民为君,若不然,元遥怕也瞧不起自己。 思绪暂停,余清流轻揉怀中人腰间,以免得元遥起身后觉得不适。其实昨夜的药浴和按摩该不会让他再什么不适。 哪知才揉了一会儿,元遥轻轻一翻,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余大人身上。 余清流才要笑,却听碧纱橱外有人轻轻唤了一声。 “老爷,二老爷……卯时到,该起了。” 元遥也听到了那声音,似乎是红霜。迷迷朦朦的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睡在了余相身上,不由轻叫一声,翻过身去埋进锦被里。 余清流揉揉他软弹的小屯,沉笑道:“今日可躲不得懒,爷爷母亲他们都在等着新妇茶喝呢!” 元遥听他笑言,自然不愿起身,又磨了许久才被捞出来。余清流替他套上衣服,自然又逼着转而服饰他穿衣。 掀开帘子,果见红霜和翠依在等着,身后跟着几个端拿伺候的小丫头。 一个粉衣丫头好奇心起,偷偷抬眼,却正对上余相冷厉双眸,吓的她手中盆盂差点端不稳!连忙低头,瑟瑟发抖的听着红霜指挥。 余清流心里不喜,他小时自然也是仆妇环绕着被伺候大的,而后入仕,吃了次身边人的亏,差点丢了性命,才知身边四个丫鬟竟各有二主!以故身边再无丫鬟,只有小厮在外围伺候,贴身之事均是自己打理。 可现今元遥身边不能少了伺候,他身子仍是不好,若无人看着,实不能放心。但今日才见了这几个貌美少女,心里就一阵别扭不痛快。 元遥一无所觉,将双手伸出让清流擦手,他们从西月回来之后就一真是这样。只是今日另有旁人,虽然几个丫鬟不敢抬头,可元遥就是觉得她们都在看他,慢慢脸颊竟越来越红,心里也别扭得紧。 好容易洗漱完了,整理过衣冠,二人一齐走出屋子,往长辈们正在的花厅而去。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土地shi润,滋润的花草树木一片ji,ng神抖擞,园中欲滴鲜绿中含笑带露亭亭而立,颇得意趣。 余清流见地面shi滑,便扶着元遥,说着闲话。 元遥偷偷往回一看,见红霜她们只远远跟着,便拉了拉他,小声道:“其实并不多这许多人伺候的……” 余清流顿了顿,笑道:“是觉得人多烦了?” 元遥看着他道:“我从小就没这样过,乍乍然的总觉得不自在……” 余清流想了下,又道:“那削减几个便是,以后只让她们在院中听传,并不让近身,如何?” 元遥点点头,不再说话。 余清流见他不大高兴,捏捏手中白嫩嫩的爪子,哄道:“你总让我放心才是,若实在不喜欢,以后由你自己打发可好?” 元遥这才露出一笑,回头一看,两个穿兰衣,一个穿粉衣,还有一个黄衣的少女,都是美貌爽利的模样,只那粉衣的似乎有些聪明外露,让人觉得不舒服。并不是她哪里不好,只是人还是得内敛而秀,才会让人觉得可以亲近。 一进花厅,就见月啻、烈卿并坐主位,余老夫人坐在旁边。月炙和白应遥却坐在下首,白竹声亦是也在。 元遥一见白应遥心便觉得安稳了,红着脸和余清流一一请了安,一旁却有云钗亲自端过茶来,先敬了两个爷爷,月啻难得微微露了笑脸。 烈卿饮过茶含笑道:“一眨眼元元也成大人了。既成了家,日后便要互相扶持体贴。爷爷是过来人,虽然和你们奶奶年轻时候也疯似的闹过,不过风风雨雨总算顺当过来。说出来,不过遇事一个你让让我,我也退一步,心里什么事不瞒着,哪怕不高兴,脾气一发,再互相开解,又是轻轻松松的在一块儿。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们二人如此缘份,难得相爱又能相守,多想想这处,此后便无论何时都会多想着彼此了。” 元遥点点头,绞着袖口蚊子似的“嗯”了声。 烈卿又是一笑,看了眼余清流,见他一张臭脸摆出笑容看着元遥,虽然不爽,也没什么办法了。便不再说什么给了红包。 二人又双双跪下给余老夫人递茶,余老夫人饮下后连忙扶起元遥,拉到身边后关问:“昨日可曾累了?客多礼多,但总得这一日。” 虽然知道余老夫人决无那种意思,元遥仍是瞬间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旁边。 余清流忍笑轻咳一声,道:“母亲……” 余老夫人被他打断,微瞪了他一眼道:“还不自己起来,难道还要旁人来扶你不成?”说着,便看了眼身后的小丫头,那丫头连忙端着东西走了过来,屈膝停在她身前。 余老夫人打开托盘上的盒子,只见是一套翠绿玉头面首饰,便对元遥道:“这是当年我进门前婆母给我的,是清流他祖上传给长媳,一代一代到了我手里,总算又是要传给后人了。”说着脸上便有些许怀念的意味,停了一瞬才继续说道,“虽然你用不上这,可也得好好留着,日后余瑗要了媳妇,得了这个,才算是余家的人。” 元遥脸儿红彤彤的,行了一礼应下了。 二人走到白应遥面前,也分别递给二人一盏茶,白应遥率先饮过之后,笑着说:“我们白家除了一本《九仙百草注》也没什么好东西了,那书元元自小学的那便不提。唔……你父皇的话,等日后去西月再给你们。” 元遥讶道:“还要再成一次亲?” 白应遥点了他的鼻尖一下,哭笑不得的说:“哪有成两次亲的?” 月炙却在一旁冷冷飕飕道:“是要祭告圣祖,若是不得祖先同意,你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白应遥掐了他一把,嗔道:“你怎么还这样!总让人跪着算什么,还不快饮茶!” 月炙这才接过茶,啄了一口便放下,生冷道:“平身。” 余清流从善道:“谢父亲。” 白应遥噗哧一声,摇摇头。一旁的白竹声却急了:“我说姐夫你随便说个两句不就得了,总算是轮到我了吧?” 月炙被那声“姐夫”哄的心里高兴一点,便爽快递了红包放行。 白竹声难道这么长的时间坐得端正,看着他们递了茶过来,笑嘻嘻的喝了大口,啧声道:“好茶!” 元遥红着脸低头不看他。 白竹声邪邪一笑,来回看了二人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掌高的白瓷瓶:“你们叔老爷我银钱不多,不过我送的这东西可比黄白之物金贵多了!”见元遥也抬头看了,便又神秘一笑,“我叫这东西,‘避孕膏’!” 元遥一张小脸霎时便更红,眼中都羞出泪意,却听那白竹声仍在摇头晃脑的说:“我原先想叫‘断子膏’,可叫了两声总觉得难听,索性便叫‘避孕膏’。顾名思义,是用来避孕的,我可先说了,你们年轻人火气旺,但元遥的身子至少这六七年不能再生,所以一定得用这个。还有,这药得外用,内服没用!等过了十年八年又要想孩子了,避孕膏一停,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啧,这可是我的新成果,比意辞用的汤药好太多了。” 余清流一见元遥都快羞的将脸埋进地下去了,连忙接过那瓷瓶,连声道谢,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白应遥也拉了拉他,轻声道:“亲家还在,你在说些什么呢。”白竹声撇撇嘴,哼哼几声便不再言语。 余清流连忙拉着元遥坐下,刚刚坐稳,却有一个瘦瘦的小姑娘捧茶走了过来。 那小姑娘曲膝捧着茶敬道:“余琳见过五叔、元叔……” 元遥想起这是昨日余老夫人同他说过的清流族兄遗下的女儿,便笑应了,身后红霜递过一个红纸包,元遥便接过又递给了余琳。 余清流摸摸余琳梳的光滑的发顶,笑道:“闷了来和你元叔说说话也好,你元叔人很和善。” 元遥也连忙浅笑道:“你只管来,或是来逗余瑗玩笑也好。” 余琳小脸粉红,诺诺的应是了,便又回到余老夫人身边。 余老夫人见事已了,便笑对月啻道:“亲家难得来此,不若先去前面新修的园子瞧瞧?” 烈卿笑道:“老夫人不必客气,我们是至亲,随意坐坐便罢了。” 余老夫人明白他们是想和元遥说些私密话,也不客套,又交谈数句便带着余琳回房。 余老夫人一走,白竹声便软泥似的瘫在了椅子上,哼哼道:“光喝了口茶,早饭也没吃,侄媳你们家的银子难道都给昨日流水席上吃完了?” 白应遥抽出白竹声的扇子,敲在他额上嗔道:“坐没坐相。元遥和清流得回刘家一趟,哪怕做做样子也得做足了,送他们走了,少了你吃的!” 烈卿也笑了:“行了,竹声昨日吃的足有十个人的,我还以为你得三天吃不下东西呢!”不等白竹声回话,转头对余清流道,“不必守什么规矩,用过早膳便回,我还话须同你们交待。” ———— 这次再去刘家,却是坐的马车,余清流先扶了元遥上去,才自己踏着脚凳上去,马车不比远途用的宽敞,却也舒适。小几上茶水糕点一应俱足,甚至书本也有。元遥坐在狐皮软榻上掀了一角帘子往外一看,侧门上居然许多衣着破烂的乞儿,手中俱拿着钵盆。 见余清流上来,元遥便问:“我们家里在施粥?” 余清流听了那句“我们家里”,心里一暖,抱着元遥坐下,道:“原管家是说要开三日流水席,我觉得太奢,便将那银子省下把城外的善堂修葺一翻,那里的小孩残疾也帮着捡砖拾瓦的,倒比施粥什么要好,今日他们过来是道谢的。” 元遥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又叹道:“若是善堂里能为那些孩子找个好人家收留,或是为那有几分力气的找个能糊口的工作便好了。” 余清流摇摇头,道:“各人自家都有孩子,即使没有,也不会养个来路不明的乞儿,善堂中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怎会有什么力气,若是有生路,他们哪里会若人白眼的沿街乞讨!在京中看着还好些,别些贫苦地方……” 元遥愁道:“我知道国家时有天灾人祸,实无能力白养这许多,可对比的却是那些穿金戴银为富不仁的贪官j,i,an商。朱门酒r_ou_臭,路有冻死骨,每想到这一句,我心里总难受的很。” 余清流不愿见他伤心,便紧紧环住他道:“是我无能。” 元遥却散了口闷气,又道:“你很难得,我知道你手下门人经营的铺子都用之于民。我……也想像你一样赚钱救济贫民……” 说完见余清流不说话,元遥又低落下去,轻声道:“我知道我不聪明,做什么也做不好……跟你说这话真是……可是……我也会尽力而为……” 余清流狠狠吻住元遥,尽情尝遍了,才抵着元遥额头,满目柔情道:“你很好,我是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才能得了你!” 元遥捂着脸道:“别取笑我了。” 余清流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一句也不是取笑,世人忙忙碌碌只为自己,只独你,独你是无二干净善良的小东西!你愿意做什么,只管去做,我只要你一直开心。” 元遥猛然埋在他怀里不愿起来,心中说不出的感觉,麻麻的,全身软软的抬不起力气,却又觉得愉悦,说不出的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死活更不上去,今天一大早来更还更不上去……jj真是太抽了 这是昨天的,等下还要更 66、第七十二回 新婚(二) 元遥和刘太傅并不熟悉,只听烈卿说过他是烈卿母妃兄长的后人。 刘太傅不知是好运还是霉运,白得了两个便宜“儿女”,做了皇帝和余相的便宜“岳父”。 此时受着余相和元遥的礼,脸上的面色不比哭好看多少。 余清流也觉得刘太傅有些可怜,这样一来,他家的儿子必是得受些影响…… 不过太傅乃是纯臣,纵有些什么,也算不得什么了罢。 行过礼,用过早膳,丢下礼物,余相告辞而去的时候,分明觉得那老人家脸上竟是带了感激。 元遥也觉得好笑又同情,暗想下回再和意辞说说要对太傅好一点。 二人回去之后,便立刻去找烈卿几人,一进八角小亭,便见白竹声歪在软榻上哼着不知什么曲。旁边白应遥靠在月炙身后,时不时的张口接过一只只剥好的橙黄橘瓣。 烈卿却是拿着一颗玫瑰糕,捏的细细的扔进池塘里,看那鱼儿争食,月啻自然靠在一边。 元遥二人一一见过礼,才坐在白应遥和白竹声中间,拉着白应遥问:“爹爹现在身上可好?昨日我一直没法同你单独说话,想问问你也不能……” 白应遥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这次倒没怎么折腾,就是前些日子嗜睡了些,旁的极好,竹声给我摸了脉,并无异相。”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22节 “要是一直平平安安更好了。”元遥也笑了笑,又凑过去拿小手摸了摸,只有一点点鼓起的弧度,不细看看,根本一点也看不出的,不由对他道,“我只自己经历了,才知道爹爹的辛苦……” 一旁月炙一边毫无形象的剥橘子,一边道:“你自己安安稳稳的,就是报答你爹爹的辛苦了。” 白应遥拿手接过月炙递到嘴边的橘瓣,塞进元遥口中,道:“你父亲说的这话很对,养儿心c,ao百年,爹爹不求旁的,只愿你日日无忧便好。” 元遥只觉得口中的甘橘似要甜到心里,握着白应遥的手不知要说什么。 白竹声却在旁不满道:“你们在这父慈子孝,成了心的要我偷个孩子回家养吧!” 白应遥嗔道:“浑说什么,要孩子自己生去!” 白竹声打了个哆嗦,不再言语这个,只对元遥道:“假胖子,我昨日就见你要问我什么似的,怎么又不说了?” “不要叫我假胖子,”元遥嘟着嘴巴回道,转头望向余清流那边,却见爷爷正在和他说些什么,便扭扭捏捏的坦白,“是有事情要请教……” 白竹声掐了一把元遥水滑的脸蛋,口中道:“还请教,你要问什么就问呀!” 元遥揉揉脸,又看了眼余清流,见他背朝着这边,便小声问道:“九公子可曾听过‘情牵盅’……” 白竹声一听,便是一惊,随即便皱皱眉,道:“你问这做什么!” 白应遥也急道:“你从何处听的这个?” 元遥咽咽了嗓子绞着手指说:“戏文上说的……我……我只是好奇……” 白竹声却嗤了声道:“那种毒物早已失传,听了也没用。” 元遥却大惊道:“毒物?那是毒?!” 白竹声被他了一吓,连忙抓过他的手摸了摸脉像,仔细诊治过觉得无恙,才放下心来,便解释道:“那是盅,也是毒,是蛰尤南面一个盅女创的,名字好听,却是至y至邪之物,不说被下了那盅会如何,就是下盅之人也会受盅反噬,痛苦而死,所以这盅早已失传了。” 元遥眼神游移,心惊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只说这盅下在情郎身上就不会变心的吗?” 白应遥却疑惑道:“也不知是何人编的那戏,你为何要问这个?” 那边余清流听到异动早已走过来,将白竹声和元遥他们的话,心中自然知道元遥为何要问,他虽不知情牵盅到底是何物,可却分明知晓对元遥的感情是真心还是因盅,本以为元遥已想通,那事便做毫不知情。可现在元遥分明还在担心那盅毒害了自己,当下不由又是心动又是担忧,便上前对白应遥含糊道:“昨日宁王妃点了那折戏,元遥许是觉得有意思才问的。” 元遥一听,不知他是无意说的,还是已知晓华荣写的那信,可是旁的什么事也比不上余清流的安全,不由双目含泪,急道:“是华荣说清流中了情牵盅,九公子,你快救救他!” 白竹声和白应遥大惊失色,连烈卿也觉得不对,便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竹声上前为余清流诊脉,元遥便抽泣着将前夜和昨日之事一一坦白。 烈卿倒是明白了几分,他原是为引得元遥开窍,顺便再敲打考验这对新婚人,哪知华荣竟扯了这种谎言。再一细想,却觉得分明不对,华荣再聪明,也不会把这许多事故一一想通再串联一起圆成这“天一无缝”的谎言! 那信中所言的,分明只有全知前因后果的人才会知晓,而这些事情,除了元遥、余清流二人,便全是自己这一家子,再者,就是皇帝,或许刘太傅也算略知一二,可分明也不会知道这许多。西月这边绝无可能帮着华荣,而剩下的,就只有—— “那个胆大包天的皇帝!”烈卿心中怒骂。 白竹声诊了许久,元遥一边擦泪一边含胸等着,余清流却觉得心疼,便先安慰道:“宁王妃一定有所误会,若照叔老爷所说,那盅必是危险万分的邪物,但我一向身体康健,至今未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见绝不是真。” 元遥却不信,只看着白竹声。 白竹声细细诊过脉,又命余清流伸出双手亮出掌心,见他掌心脉络分明,虽有粗茧却不妨碍看得出透着红润,这才松了口气,骂道:“那什么华荣骗不死你这笨胖子!我就说那都失传了三四百年的毒物从哪冒出来的!” 元遥遭他一骂,却仿佛度过了大劫似的,一下子就扑进余清流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余清流连忙安慰,真是哭的是元遥,疼的是他。 烈卿却有些愧疚,默默在心里狠狠记了那皇帝一笔。 远在深宫里的皇帝,打了个哆嗦。 一旁正在数御案上有几条龙的鹦哥乖觉的悄悄退出去,然后拿了条备着的薄披风走过去踮着替皇帝披上。 皇帝伸手往身后一抓,抓过小鹦哥,吩咐道:“回去看看你主子娘娘在做什么,就说我吩咐今天得多穿点!” 鹦哥呵呵应了,跑了出来。 皇帝摸了摸腰上的暖玉,紧了紧披风继续为国做牛做马。 鹦哥规规矩矩的走出御书房,直到了没人地方,立刻蹦蹦跳跳起来,遇上宫女便立刻站好,等人行了礼才装模作样的免礼,心满意足的继续往寝宫那边去。 艳阳初升,日晖洒在昨夜淋了雨的白卵石路上,颗颗晶莹剔透的泛着彩光,又shi又滑。 鹦哥却不知道,也没注意到这漂亮的小路与旁日有什么不同,仍是蹦蹦跳跳的走,果然才走了一会儿,“叭叽”一声跌在了一旁草堆里,压坏了一株虞美人。 鹦哥“哎哟”一声惊叫,随即便呜呜哭了两声,却没掉泪,自己站起身来,好在小路两边就是花国,并没摔伤,疼了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鹦哥蹲□子擦了擦脏掉的膝盖,却见一双描了金龙的锦靴,抬头一看,却见正是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的平王。 鹦哥连忙“扑咚”跪下行了大礼:“王爷千岁。” 膝盖磕在石头上,比刚才摔的还疼! 平王道:“免礼。”一边示意身后一个小太监上前扶起鹦哥,又微微弯腰道,“雨后路滑,殷公公可得小心。这是要去何处?” 鹦哥瘪着嘴站了起来,低着头回道:“奴才奉了陛下的口谕去看看皇后娘娘。” 鹦哥以为平王马上就会走了,他的膝盖都被草丛里积水印shi了,粘在身上难受的很,哪知平王居然又道:“哦?皇后娘娘身怀龙嗣,千金万贵,确该仔细照顾。本王听闻余大人府上很是热闹,公公倒可说给娘娘解闷。” 鹦哥一听,自然而然的随口接道:“我有啊,就算不说娘娘也会……” 还没说完,立马拿双手捂住嘴巴,瞪大了双眼直直看着平王。 平王嘴角微翘,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本王倒想差了,娘娘的兄弟成婚,确实很该关心。” 鹦哥松了口气,这才手忙脚乱的放下手,狠狠的点了两下头。 平王站直身体,掸了下袍子道:“你自去罢。” 鹦哥连忙行礼走了,也不怕再跌一跤似的跑的飞快。 平王看了鹦哥那小身影转了弯就不见了,冷冷一笑,自嘲道:“一模一样的东西或许有,哪有一模一样的人。纵是脸面有几分相似,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作者有话要说:= =擦汗,等下还要更…… 67、第七十三回 意辞放人 鹦哥先回了自己的住处,换了身干净衣服后才慢悠悠的紫宸宫正殿过去,哪知才走到一半,就见海棠树下整整齐齐的站了几排小宫女,一个二十来岁尚宫手中拿着竹戒尺在教训她们。 鹦哥眼珠一转,便知这是在调|教新来的小宫女,当下来了兴趣。走到那尚宫身后“嗯咳嗯咳”了两声。 尚宫正在说话,却被人打断,含了怒气回头一看,见是鹦哥后,便立刻没了脾气,堆出笑脸道:“难得见到殷公公,这是奉了圣上的谕旨来瞧瞧我们主子娘娘?” 鹦哥挺着小身板,身音柔软却还挺严肃,道:“可不正是,一来就看到你们堵在这儿了。” 那尚宫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道:“得罪公公了,奴婢真是该死。” 鹦哥点头道:“得罪没有,该死也不必。我说,这就是这次新选的宫女?” 那尚宫自然应是。 鹦哥撇了撇嘴道:“一个个长的歪眉邪眼,弄进这宫里,可别吓了娘娘了!” 那尚宫冒出了点冷汗,小心翼翼弯腰开口:“内务府里自然得选了最好的来给陛下和娘娘使唤,这些小丫头片子不过做做洒扫粗活,哪近得了娘娘的身呀!公公可万不能打奴婢的脸了。” 这些宫女,确实都是这尚宫亲自挑选,虽然不是个个天香国色,可也都是清秀端正的妙龄少女。这些宫女自然也不是刚选进宫里的,皇帝身边的宫女,哪能容得下冒失,都得是在别处历练过的机灵人才轮得上调来这紫宸殿。 这鹦哥本姓殷,也不知什么造化才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自娘娘还是贵人时就事在了身边,一个太监做顶了天也不过正四品御书房大总管,这小孩居然只才八岁就已是五品紫宸殿副总管,又得圣上信任,年纪虽小,却令人不得小觑。 鹦哥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将那几十个宫女看了个遍,才站住了装模作样的说:“要是只做做粗活,倒还过得去了。公公我可是一生下来就在这宫里,虽然年纪不大,见得却不少了,外面那些小破孩还在穿着开裆裤玩泥巴,我可是已在伺候我们主子娘娘了!再跟你们说……” 此时约不过辰时,意辞方用过早膳,香茗漱口后随意问道:“陛下可下朝了?” 他身后一个有品级的女官上前两步,屈膝回道:“回主子,圣上今日卯时一刻便下朝了,现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 意辞点点头,慢慢站起身来,又问道:“鹦哥怎么还没过来?” 那女官又回道:“回主子,奴婢方才听藕沁回说殷公公正在教导新来的粗使宫女。” 意辞哪不晓得,什么教导,不过调皮又玩闹了,笑嗔:“又躲懒了,非要好好罚他一罚才能够,你带咱们一起去瞧瞧那皮猴!” 那女官极恭敬的应了,才为意辞带路。 昨夜下了场春雨,意辞身边的司服尚宫怕冷着了他,好歹求着穿了件厚衣裳,裹了件翠竹云锦披风。 才走到廊下,就听见鹦哥嚣张的话语,配着那软软嫩嫩的声音,竟是更加好笑。 意辞悄悄停了下来,看了眼廊边美人靠,便有小宫女轻手轻脚的躬身过来铺好软垫,他斜斜歪坐了,含笑止了那惊大了眼睛的尚宫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惊动。 鹦哥背朝着意辞,自然是没看到他,仍是继续说了:“公公我说是总管,其实是陛□边的贴身伺候的!说是贴身伺候,其实另是为着我们主子娘娘来的!我是做什么的?总管?伺候?告诉你们~~都不是!我可是陛下派来专门监视娘娘,每分每秒告诉陛下娘娘的心情和状态的!先不说这个,知道我为什么能得了这么重要的差使吗?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我本身的优秀,另一方面就是我外在的优势!我聪明,机灵还会撒娇……咳!还会透过脸色看主子的意思!我们做奴才的,最重要的不是聪明机灵,而是为了主子着想的心!凭着这一份真心——” “噗哧——” 意辞忍俊不禁,笑的展翅金凤步摇直颤。鹦哥回头一看,见是他后,一张小脸羞涨的通红,“哇”的一声就抱头跪下了。 那旁边惊住的尚宫也连忙跪下,和身后几十个小宫女一齐山呼千岁。 “都平身罢。”意辞含笑道,又和身后一个身量高些的太监道,“去把那猴儿抓过来!” 鹦哥听了,不等人来抓,自己从汉白玉地面上跳起,走到意辞面前低头站着。 意辞见他隔着栏杆也能闻得见的羞窘味道,抬手掐了那嫩嫩的脸蛋一把,佯怒道:“见天的不安份,又在怎么欺负人了?” 鹦哥往后跳了一步躲了开,揉着给捏红的脸撒娇的说:“才没有欺负人,鹦哥很乖的。” 意辞笑骂:“我眼见了还能有错?偏今天非要罚你一罚才好!” “皇后说的好!” 意辞扭头往身后一瞧,却见皇帝一身深蓝龙袍,正悠悠而来。低头看了眼自己披风里的粉蓝宫装,暗骂了句无聊,嘴角却不由悄悄勾起。 宫人纷纷跪下行礼,皇帝摆手道了句“免礼”。 意辞仰头望着他走到面前,问道:“今日怎么这时辰就回来了?” 皇帝握住他的手,摸了下觉得不凉,才笑道:“正巧没什么要事,过来看看我儿子。你现在如何?” 意辞掐了他一下,站起身道:“有什么的,这日头不错,你既无事那陪我走走。” 皇帝摸着下巴道:“那自然好。不过,朕得先罚这小猴子一回。” 意辞看了眼鹦哥,坏笑道:“鹦哥怎么得罪你了?” 鹦哥两只手捂着脸,委委屈屈的看着这苍龙最尊贵的夫妻,也不敢开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在无声的控诉。 皇帝被他逗的先笑了几声,才道:“朕使唤他来瞧瞧你,左等右等也不见回,一回来就知这猴儿又淘了。要朕说,就得寻个狠方法治他一治!” 意辞也来了兴趣,抿唇笑道:“可不正是,我也这么想着,只没什么好法子。” 鹦哥连忙趴在地上哭声道:“不要不要啊!鹦哥最乖了!” 皇帝yy一笑,摸着意辞的嫩手来回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前日武威将军领着他那小孙儿过来,朕看着竟比这猴儿高了两个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长如松柏一般,咱们家的顿顿不缺竟还似个萝卜丁样。朕看,莫不如……” 鹦哥听的心惊r_ou_跳,生怕皇帝下一句就是断了他的零嘴,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哪知皇帝伸出龙爪,指了那堆小宫女边上的一个,叫道:“你!朕就指了你了!” 那宫女一张俏脸吓的发白,慌慌张张的跪下行礼,结结巴巴道:“圣、圣上有何吩咐?” 皇帝说道:“朕让太医开个方子,此后,就由你伺候你们殷公公吃药了,还有每日的羊ru,也得逼着他喝下去!” 意辞见鹦哥立马哭丧的小脸,毫不同情的笑了起来:“该!” 皇帝哈哈大笑着扶站意辞走了,留下鹦哥趴在地上哭的可怜。他娘是罪臣之妇,贬入宫中为奴,那时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在宫中生下他后就没了。元遥和意辞心疼他无父无母,一直照顾着,拿羊ru养大了他。不知是否是婴儿时羊ru喝的太多,自此闻见羊r_ou_和羊ru的味道便觉得难受。皇帝让他喝羊ru,真是比喝药还可怕! 皇帝小心翼翼的扶着意辞游园,一路说些闲话。意辞现在只除了嗜睡易冷外并无别的难受症状,连得皇帝也好过很多,除了某些方面忍的难受外,对如今这准父皇状态满足不已。 意辞伸手揪了朵小花放在手心,想了想,还是说道:“元遥走的时候,让鹦哥跟着罢。” 皇帝愣了下,挑眉问道:“你舍得?” 意辞蹙眉道:“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就是为他好,才不能拘着他这里。他现在还小,等过了几年,长定了型,又能有什么前程?不如去了外面,谋他自个的人生。” 皇帝见意辞眼神渐远,竟也要飘出宫外去了似的,心间一紧,不由伸臂抱紧了他。 意辞不解的抬眸看他,皇帝抿唇道:“既是你养大的孩子,我断无委屈他的。外面他的身份就做元遥的弟弟可好?” 意辞牵唇一笑,目光柔柔,说道:“你能真心为他好,我也喜欢。不管什么人,总是只有我们一直在一处的。” 皇帝心中狂喜,耳根却悄悄红了,见意辞抿着唇笑看着他,竟是尴尬别开了头,装模作样的放开他,望着前面一株早开的桃花道:“这桃花也奇,竟是比往年早开,咱们折一株回去cha瓶。” 夭夭灼华,柔如美人肩。 意辞望着那人攀了一枝累累桃花,心中柔道:正是,不管过客如何多,终是只有他们二人白首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元遥要给余清流拐走了…… 意辞舍不得还素放人了…… 俺知道俺知道……俺知道没人看……555555555555555 68、第七十四回 前路将行 74 新婚过后第四天,元遥的见人就羞的模样已淡了许多,见这日春日暖暖的,便往园中大石上铺了块宽宽的厚毛垫子,抱着余瑗坐在上面陪他玩耍。 白应遥起身一直到用过早膳也不曾见着月炙,正奇怪着,就见白竹声面上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啧,大哥,你可没瞧见你那孙子,谁过去都一张臭脸,就亲你家元遥!”白竹声说。 白应遥一听,也不管月炙了,起步往外走,边笑道:“那是,元元从小也最亲我了!” 二人走到花园里,就见余瑗趴在垫子上划拉着手脚,跟个小乌龟似的。 元遥撅着小屁股趴在旁边跟一身红衣红裤的宝宝面对面的,看的白应遥“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元遥一见他们,面上红红的坐起身,唤道:“爹爹,九公子,早啊……” 白应遥掐了一把元遥的嫩脸,又摸了摸余瑗胖嘟嘟的包子脸,也坐在了垫子上,笑道:“今r,i你也很早。” 白竹声也顺势坐下,一把抱住余瑗,撑住胳膊假扔了几下,把余瑗逗的咯咯笑,嘴里不正经的说:“那不是侄女婿没折腾他嘛!” 元遥抢过余瑗,羞道:“九公子你又说什么呢!” “咳咳、”白应遥假咳了两声,嗔道,“竹声又淘气了,怎么是女婿没折腾我们元元?我们元元就不能折腾折腾他?!” 二人又调侃这“新嫁郎”几句,非要看着元遥面如烧红的烙铁似的不罢休。 闹了一会儿,白竹声先道:“说来我在这京中逗留许久,该玩该吃的也差不多尽够了。本是怕意辞那小家伙的肚子不安分,现看倒还好……” 元遥蹙眉道:“你要走吗?” 白竹声尴尬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不我还得去亲自采几味药材给你和意辞调理身子嘛!” 白应遥叹了声,握住元遥的手,道:“纵不能常见,骨r_ou_亲情却是绝不会生分了的。我和你父亲见过意辞,差不多也该回了,总不好丢下朝政不管的。” 元遥听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可心里还是难受得很,眉间含愁,若人心疼。 白应遥怕他再伤心,便岔开这话题,勉强笑问道:“我起身起就没见着你父亲,现连清流也不在吗?” 元遥回了回神,答道:“父亲我倒一直没见,只是清流去早朝了,也不知什么时辰才回。” 这时,却听见谁人唤了:“元遥哥哥……” 元遥回头,一看才知是许久未见的鹦哥一身绿衣,戴了只绿帽,一只小青蛙似的,眼睛汪汪的走了过来。 ———————— 意辞不便出宫,元遥和月炙白应遥等人进宫与他一叙。元遥留宿宫中夜话,数十年相伴不过仅余一夕。 脉脉柳絮,二人但知日后怕再无多少相见日,执手不忍别,相顾落泪。皇帝余相等的心焦却不敢多催,终是月炙硬了心肠,将元遥带走。 池兰国叛乱,太子篡位。仍留于苍龙国的池兰国君自尽身亡,池兰大长公主于大殿上哭求出兵,诛忤逆太子为君父报仇。 武威将军领命出征,将驻苍龙国境西端c,ao兵待伐。 四月中,余相请旨南下,二入以峒郡治乱。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23节 帝允。 ———————— 余瑗已经四个月大了,吃的比别家的孩子多,长的自然更比别家的胖!胖胳膊胖腿胖肚子,一整个球似的。 元遥近日除了看帐本,就是陪他玩耍。 反正去以峒要收拾的东西自然有余母和管家收拾,元遥以前留在宫里的心爱之物早已取出,旁的也并没什么了。 虽然没去过那里,不知以峒是何模样,可听余清流说,那里四季如春,气候温和,纵是多异族蛮人,如今也并不要紧。 元遥不知该说什么,反正无论去何处,都不会与清流分开就好。 余瑗黑葡萄似的大眼弯弯的,无牙小嘴咧着傻呼呼的笑。元遥捏捏他那鼓鼓包子脸,温温柔柔的替他擦去溢出的口水。回头看了看,却见身后伺候的并不是原来ru母程三媳妇。 便奇怪问道:“以前并未见过你,你是何人?” 那女子身着褐红的斜襟绸衣,头上cha着一支金钗,几枝花朵,脸面虽不是绝色却也标致,胸前两团傲人软玉显出她正是哺ru的妇人,她堆出了笑,说道:“奴家夫君是老爷少时伺候笔墨的余文,因是小哥儿身子康健食量也大得很,程嫂子竟奶不过来了,老夫人见奴家也刚养了孩子,就开恩许奴家过来伺候小哥儿了。” 元遥也笑了,低下头揉了下余瑗的胖脸,抬首看她,说道:“难怪这么竟这么胖了。那文夫人自己的孩子谁来照顾呢?” 余文娘子连忙摆手:“奴家哪称得桩夫人’,奴家夫君行五,二老爷唤奴家老五家的便是。奴家的女儿已九个月大,好断奶让婆母照顾了。” 元遥觉得好玩,唤了一声“老五家的”,余文娘子忙应了。二人又说了一会儿余瑗的事,渐熟了,元遥便笑道:“嫂子比我年长,又是余瑗的ru母,总那么称呼终是不敬,日后莫不如称嫂子‘五嫂’可好?” 余文娘子脸上红了红,大方应了。 这时程三媳妇托了个小食盒走了进来,一见元遥,便行了一礼问候。 元遥问:“程嫂子这是拿的什么?” 程三媳妇把盒子放在小桌上,小心翼翼的揭开拿出个ji,ng致的彩釉小碗,笑回道:“小哥儿四个月大了,总是吃奶也不好。今儿我见厨上有新鲜羊ru,就掺着米粉熬了碗奶糊糊服侍小哥儿用着。” 小碗里果然奶香四溢,正是碗稀稀的米糊。 元遥好奇的看着程三媳妇接过余瑗,让他半仰着,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端着小碗站着。 程三媳妇拿小瓷勺喂了几口,余瑗一开始还不情愿的模样,后来尝到了味道,既也吃的香甜。 元遥看的心痒痒的,以前见着ru母给余瑗哺ru,虽是躲开了的,可总有些遗憾,幸而余瑗同他亲近,才让这遗憾小了许多,今日见了这,怎么不觉得心动! 元遥便道:“程嫂子把余瑗给我罢,我也试试。” 程三媳妇惊讶,仍是笑着应声道是,将余瑗小心翼翼的托着放到元遥怀中。 余瑗自然是乖乖的抓着元遥的衣角,小勺到他嘴边就会乖乖张口。元遥饶有兴致的一勺一勺喂,竟极快的便下了半碗到他腹中。 忽然外面打帘的丫头行礼的声音传来,元遥抬头,便见余相尚是一身官服的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来了,肚子疼了好几天…… 一边把最后几章更了,一边修文,改错别字……尽快尽快,一定要尽快! 因为下个月工作估计又要忙起来了…… 真是太累了…… 真想跟老板说再不请人就不干了! 可是工资很高啊我舍不得……泪奔~~~~~ 么么各位,伸爪要回帖~~ >/// 69、第七十五回 一家四口 75 余清流进了暖阁,抬眼便见元遥抱着一个大胖r_ou_团,拿着小勺在喂食。 心里一暖,只觉得疲累的心神的也清爽许多。对那几个准备行礼的众人挥挥手示意出去,亲自接过那小碗,坐在元遥对面。 元遥见他只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不禁又没出息的羞红了脸,道:“你看我做甚么?” 余清流将碗递了递,道:“余瑗得饿了。” 低头一看,果然余瑗正急的啃起了自己的胖爪子,元遥连忙又舀了一勺奶糊,拨开他的手,喂了进去。 不一会儿奶糊就已喂完,余清流心里微微可惜,暗想日后再与元遥一起喂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唤人进来收拾完后,一家三口又偎在了一起,元遥抱着余瑗,余清流抱着他们爷俩。 元遥歪头问道:“你的事情都已了了吗?” 余清流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尖,说道:“差不多少,陛下议定先让王阁老兼着相位,由他领着户部侍郎贾云航和吏部掌丞杜子琛二人观察着,此二人一文一武,或有不足却各有优处,至多明年新相即会上任。” 元遥点头道:“贾侍郎正值壮年,圆滑知进退,只是太过守成,杜掌丞倒是年轻些,只是行事狠辣果断,略显激进。二人难得皆心怀天下,并非j,i,an滑之人,确实难以取舍。”想了会,又叹道,“若是如前朝分设文武二相,岂不即是两全?” 他本是喃喃自语,却不妨余相心念一动,环住妻儿的胳膊也紧了紧,提声道:“元儿再说一遍!方才的话再与我说一遍!” 元遥见他激动,不明所以,呐呐重复:“我说贾侍郎守成,杜掌丞激进,若是……”心间一跳,说道,“若如前朝分设二相,二人便不用取舍了!” 余相沉思一时,忽然抱起元遥畅快笑道:“可不正是!何用取舍,二人取一不足,若是共事岂不如双珏合璧!” 元遥吓了一跳,连忙紧紧抱着余瑗,怕他吓着,哪知那孩子不知是不是见到父亲兴高采烈的模样,也咧起了无牙小口。 余相激动好一会儿,将妻儿放在坑上,握住元遥那双白嫩小手,道:“元儿真是我的福星!我得趁宫门未关,再次去求见陛下,怕要晚归了!” 元遥也笑,知他心急,便道:“你去罢!我备好宵夜,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余相怀揣着这暖人一语,志得意满的步出门外。 得妻如此,复有何求? 元遥见他离去,也拿了一条小薄被,包住余瑗,想带着他去看余老夫人。 哪知一走出门外,却见外面乱哄哄的。 便向前几步冲那ru母程三媳妇问道:“这是在做甚么?” 那媳妇福了福身,笑道:“老夫人吩咐先将小哥儿的东西也收拾着,过不了几日带去南边呢!” 元遥便道:“那你们这里先这么着,正好我带余瑗往母亲那里去。” 说着,便往院外走去。 余瑗的小院子正是含在元遥和余清流的正院里的,离余老夫人的屋子不远,他并没叫其他人,只一个人抱着余瑗,逗着他,慢慢往那里走去。 余瑗正是对外界好奇的时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路上风景,虎头帽上的绒球晃来晃去,看的元遥心喜。 可是到了余老夫人那里,却也是一幅忙乱的模样。 元遥见了,不好意思进去打扰,只好原路返回。 此时天色将晚,抱着余瑗的双臂也酸软了,见不远处有块大石,遂坐了上去歇歇脚。 元遥叹了口气,轻捏了下余瑗嘟嘟的胖脸,轻声道:“阖府只你爹爹一个是闲人……” 忧思一时,竟渐渐想入了迷,直到余瑗不满这一个姿势,“啊啊呜呜”了几声,元遥才回过神来。 看着余瑗,元遥竟奇异的豁然想通。他喜欢珠算解甲之物,现今对月炙给的几个店铺的帐本也看的差不多。只不过那些铺子有专人经营,不需他cha手便有利润放入他手,总没些意思。那,为何不能自己另开小店呢? 不求有大盈余,总算是份事业。当然若亏得太惨,也不好意思再继续。 元遥露出一笑,呆呆道:“等去了南边,慢慢再合计便是。” 竟也不复忧愁,狠狠亲了口余瑗,轻快的回去。 直至晚间余相回来,也是一身轻松的模样,确切的告诉元遥,三日后,即是离日。 第二日,竟有旨意传来,居然封了余清流为慎国公!自此,余清流便不再是余相爷,而是国公爷了。 连元遥心里也明白,许是意辞怕以峒有人欺负了他,才给了清流这个身份,否则,即便余相功勋再高,也决封不了这么重的爵。苍龙开国至今,除却皇亲国戚,真再无第二余清流了。 谢过皇恩,举过贺宴,赴过践行宴,家什也收拾好了,次日,余清流带着元遥和余瑗,上了余父之墓。 余家祖坟在北城郊,一派肃穆。 元遥恭恭敬敬的抱着余瑗行过大礼,这才算是一桩事了。 余清流挽袖除草,扫墓,跪着敬过一壶梨花白,临行前,深深望了那墓碑一眼。心中默道:“儿心系苍龙,却绝不会如您弃小家。许是儿心志不坚,但务必恕不肖儿此罪。儿,决不能忍元遥如母亲、余瑗如我一般,无依无靠。儿,必将为苍龙倾尽余力,但,剩余一切,皆是属于他们。” 元遥望向余清流,只觉他亦如这松柏一般,正直刚劲。此等良人,是属于自己的。 五月,杏花落,桃花浓,草叶无情痴长。 元遥,第二次经过君离亭。 余家的车马并未停下,元遥挑起车帘,望见身后跪满无数黎民,其中领首,似是一功名加身的文人。 元遥此刻心中的不舍已被希望所掩埋,随口问道:“他们这是做甚么?那似乎还有个读书人。” 余清流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那是丁举人,据说今年亦要下场。说来,你我之间的这段缘份,也有他牵的一份红线。” 元遥不解,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红红的不好意思问,却仍是很想知道的模样。 余清流出声一笑,细细那段故事说出。 元遥怔怔,随他回忆良久。自丁举人向余清流告发兄长枉死,牵扯出那几乎清理了小半朝堂的慈沙假币案,确实,再之后,即是二人姻缘。 余清流良久后,终是说道:“我七年前在以峒做的事有违人和,此去,说不定会危险重重,你,可怕?” 元遥不解抬头,想了一会儿,面上红晕更甚,羞涩却坚定道:“有你,我就不怕……” 前路如何,只看二人相执之手,便无所可惧。 苍龙王朝顺德十七年,兰达乱,其中一族部落范北方边境,西月援兵,合两国之力深入兰达草原,将胡人驱逐。池兰太子趁此机会,吞并邻国蛰尤近半疆土,蛰尤国王投西月,拱手相让十三州国土,受封为王,保一国百姓。 自此,三国并立。 而这数十年的动乱,元遥和余清流在以峒……至少于家,和乐美满。 肚子好痛……这次大姨妈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的难受,疼了好几天,昨天明明好多了,今天居然又开始了,我还以为要干净了呢…… 这几天修文改错别字什么的,看了下自己的文,真的是乱七八糟…… 555555 70、番外后来的事 元遥急匆匆的进了饭厅,就见只有清流一人静静坐坐在饭桌上,便着急问道:“这么急的要我回来是出了什么事了?可是余瑗又淘气伤了自己了?” 余清流面无表情道:“并无别事,只是让你回来吃顿饭而已。” 元遥松了口气,便扭着手指说道:“我与吴华约好了,要商议新开赌馆的事,要是没事我先走了。过几天再一起吃饭罢。”说着,便转身想走。 “站住!”余清流厉喝道。 元遥被震的一惊,怯怯的回了身。 余清流大叔向前几步,抓住元遥的胳膊,对外吼道:“去给吴府的传话,你们二老爷今晚不会出门!” 外面自有人应声。 元遥一听,薄怒问:“你这是做什么?” 余清流更怒:“做什么?你说是做什么!你自己说你为了什么这多少天都不回家!我公务再忙,可曾有过一日不回家?” 元遥被他说的愧疚,低下头去糯糯道:“那不是……铺子刚刚开始嘛……” 余清流音量不减,愈发生气道:“你开铺子是为了什么?我许你费那心神是给你找个开心的法子,不是为了让你不回家的!你说你有多久没抱过余瑗了?再过两r,i你儿子都不认识你了!” 元遥大惊抬头,道:“怎么会……” 余清流见他害怕的模样,心也软了两分,呼了几口气,放软了语气说道:“余瑗快会叫人了,你难道不想听到他第一声叫的‘爹爹’?” 元遥仍是犹豫:“可是……” 余清流隐下怒气,抱起元遥坐在椅上,道:“吴华对这生意上的事情似乎也颇通透,你何必这么忙碌?你的生意重要,余瑗难道就不重要?你做这么生意为的什么难道忘了?把一部分事情交给下面人做,你请他们,难道就不是为你分担?你说皇帝为什么要那么多臣子?不就是因为一个人管不过来这整个天下?” 元遥这才回悟,放松下来。 余清流就着这环抱的姿势喂他吃过饭,静静相拥一时。余瑗想爹三分是真,剩下那七分怒气为的却是元遥忽略了自己! 过了一会儿,元遥犹犹豫豫的问道:“余瑗……真的忘了我?” 余清流捋起他颊边垂发拨到耳后,说道:“虽然现在日日在要爹爹,保不齐过不到几天就忘了!” 元遥这才放下心来,若是为了生意而让余瑗不认识他了,这才真是糟糕! 他初来以峒,就偶遇吴华和昔日安王爷,几人同是相识一场,虽无什么过深情份,但在异乡遇上却多了几分感慨亲近。奇在吴华和元遥竟相谈甚欢,真不知这性格迥异的两人怎会如此合拍。 吴华得知元遥想法后,遂提议二人合伙,元遥自然答应。 他们看过以峒郡行情,又借着余清流以峒郡守和国公之名,自然方便行事,慢慢议定要开铺子的名目。元遥一直深陷其中,兴趣浓厚,说来若不是清流这番提醒,真是忽略了家人还不知道。 余清流和元遥看过余瑗,余瑗果然非常高兴的模样,看的元遥鼻酸,心中默默发誓再不会这样不管他了。不过只呆了一会儿,就被余清流拉走。 路上遇上楚梦和余琳,两个人凑在一处不知在叨咕什么。元遥知道这下回房一定会有什么……惩罚之类,便也凑过去问她们,想拖延一些时间。 余清流哪能不知,硬是在楚梦诡异的笑声里将他带走。 余琳已经正式被认为了余清流和元遥女儿,虽然年幼,可仍学着协助余老夫人料理家事了。 是故现在家中便有了三个孩子,余瑗一个,意辞送过来的鹦哥的一个,再就是余琳了。 鹦哥只爱和余瑗混在一处,逗宝宝玩,可余琳却时常和楚梦凑在一处。 至于楚梦,却是另一番故事了。 楚梦本不该姓楚,余老夫人楚卫为开国女将楚锵红之后,当年楚将军下嫁之时讨得太祖旨意,每代的长女的长女都随她姓楚,也算延了这一支铿锵血脉。 而余老夫人这代却并无女儿,何家便议了长孙女何梦改姓楚,便是现在的楚梦了。反正只是个女儿,总要嫁人,姓什么何家也不甚在意了。 坏只坏在楚梦虽是半路改姓,性子却和其祖女将军一般!她父亲和母亲王氏为她议了亲,她却胆大自行退婚! 这番事可真是闹得天翻地覆,可楚梦却振振有辞,她那未婚夫流连烟花,虽有赖祖勋日后也有爵位,可确确实实是个品行不端的纨绔子弟! 就在那未婚夫居然勾搭了一个良家女子许诺成婚后娶那女子做妾时,年仅十二岁的楚梦提着余老夫人传给她的三尺长鞭上门,一纸休书掷下,放言绝不会让此等败类脏了楚将军的血脉! 这等事气得她母亲王氏听到时便晕厥了去,父亲也怒极要请家法,哪知皇后意辞不知何处听得,竟下了口喻赞其女中英杰,并训斥了她未婚夫之母教子不严。 这样一来,楚梦虽不至于受罚,可在家中仍是没了站的地方。 谁也不知,她沉静下来却是胆大妄为,独自一人收拾了包袱南下以峒,来投她姑奶奶余老夫人了! 元遥对她佩服,余清流更是觉得好笑,便修书一封给了何家,道楚梦顽劣,给余老夫人教养着再说。何家只能无奈了。 小余琳最喜欢楚梦,能再和她相处真是欢喜不尽,自然同她亲密,连性情也随她开朗许多。 可是这两人……凑在一处…… 楚梦拼命捂笑说:“我说刘叔明天一定不能下床!” 余琳犹犹豫豫的说:“五叔不舍得罢……” 楚梦说:“打赌!压上我新画的图本!” 余琳点头:“好,我压元叔新做的荷包……” 偷笑,结果如何,只看余清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我们也打打赌~~我压三根黄瓜!噗……不知道有木有人财元遥反攻的…… 71、番外宝宝们的多角恋 【宝宝们的多角恋】 主角:六岁的q版余瑗宝宝、五岁的q版月应宝宝和q版烈霆宝宝。 曾经的曾经,余瑗宝宝是想娶他爹爹元遥的……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月降苍龙/皇家贱奴/伪宦受宰相攻 作者:流焉之 第24节 爹爹又好看,身上还香香的、软软的,对他也温柔的不得了! 可是…… 红霜阿姨告诉他,爹爹已经嫁给了父亲,所以不能再让他娶了。 余瑗宝宝伤心欲绝,抱着心爱的爹爹做的布老虎,哭到差点断气。 至此,一断年“幼”轻狂的初恋扼杀的无影无踪。 哦,不是,至少每次父亲大人和爹爹亲亲时,余瑗宝宝还是会心痛,偶尔,还会拼着第二天的惩罚扑上去踢开父亲大人,和爹爹亲亲。。。 当然,第二日,他扎马步和打拳的时间会根据事件恶劣程度酌量增加。 余瑗宝宝好伤心!好痛苦! 失恋的人怎么办…… 翠依阿姨说,开始另一断新的恋爱! 恋爱,他要和谁谈恋爱呢? 余瑗宝宝很犹豫,他认识的人里,最好看的当然是爹爹,其次是老穿红衣服的曾爷爷,再其次是西月的爷爷! 余瑗宝宝悄悄的说,虽然哄奶奶的时候一定要说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事实嘛,咳咳、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善良的一种! 这些人……楚梦姐姐说,他们年纪都很大了,和宝宝你根本不适合。 那怎么办?! 忧郁的坐在老槐树下托腮思考,忽然,余瑗宝宝头顶冒出一个电灯泡,“啵登”一下,亮了! 还有爹爹的弟弟月应宝宝! 月应宝宝只比余瑗宝宝要小一岁呢!而且,他也很漂亮噢~ 余瑗宝宝忧郁的表情变成了一幅色眯眯的表情,回想着月应宝宝水汪汪的大眼睛,红艳艳的小嘴唇,怯生生的小表情…… 余瑗宝宝擦了擦口水,欣喜的确定了追求对象! 于是,又到了去西月的日子,余瑗宝宝特别的兴奋。 大家都以为他是太想去西月玩了,也没有在意。 走啊走,以峒离西月皇都不算远,坐上马车,十天就到了。 余瑗宝宝一到西月,就激动要去找他的恋人,哪里知道,一下车就看那到了—— 为神马会是他!他来干什么! 余瑗宝宝浑身“杀气”四溢。 这个一身s_ao包杏黄龙袍的小破孩不是别人,居然是他的堂弟烈霆宝宝! 烈霆才两岁就当了太子,所以成天一幅高傲的样子。 红霜阿姨说,这叫“白莲花症”! 这些都没有什么,因为余瑗宝宝和烈霆宝宝之间的仇恨解决方式——打架,从来没有输过! 当然,也没有赢过…… 最让余瑗宝宝着急的是,这个烈霆宝宝每次碰到他的月应宝宝也是一幅巴结的样子! 真是太过分了! 余瑗宝宝表示鸭梨很大,承受不下…… 小手握成一个包子拳,余瑗宝宝发誓不会让任何人把他的恋人月应抢走! 这天,余瑗宝宝好不容易取得了和月应宝宝单独相处的机会。 御花园里,在一个茂密的花丛里,余瑗宝宝拉着月应宝宝的小手偷偷钻了进来。 这里花香四溢,这里夜深……噢,不,只是人静。 余瑗宝宝压了下屁股底下的青草,让它们不会戳到月应宝宝的小屁股。嘿嘿,梦姐姐说了,一个好小攻一定要体贴恋人! 余瑗宝宝一回头……满脸黑线的发现月应宝宝居然眼泪汪汪的。 余瑗宝宝伸出一个短指头,戳戳他,问:你为神马要哭啊? 月应宝宝一泡眼泪含着,揪着衣带小声的说:我不好吃……不要吃我好不好…… 余瑗宝宝愣了,惊了,他像是那种猥琐的怪宝宝吗?吃啊神马的,梦姐姐说了要得长大了再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 余瑗宝宝摸了摸月应宝宝的后背,说:我不吃你,我们得先培养感情! 月应宝宝一听不用被像爹爹说的故事里那样,被妖怪拖到暗处吃掉了,就擦了擦眼泪,好奇的问:为神马呀? 余瑗宝宝说:因为宝宝你长大了要嫁给我呀! 月应宝宝说:为神马呀?爹爹没有跟我说呀? 余瑗宝宝一顿,脸上微红的说:你就是要嫁给我!所以我们一定要培养感情! 月应宝宝怕怕的又红了眼睛说:那,那怎么培养感情呀? 余瑗宝宝想了,完蛋了,梦姐姐只说过要培养感情就能娶到好小受,那到底要怎么培养嘛!真是的…… 看着月应宝宝眼睛眨呀眨的看着自己,余瑗宝宝豪气的说:这你都不懂,你、你得先亲我一下! 月应宝宝大惊,羞怯怯的说:爹爹说不能随便亲人家的。 余瑗宝宝说:那当然不能随便亲人家了!可是我是你未来的夫婿,你长大了要嫁给我的,所以你只可以亲我!对,你爹爹一定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月应宝宝想来想去,但是小脑袋还想不明白,只好犹犹豫豫的说:好像……是…… 余瑗宝宝伸着脸说:那快亲我! 月应宝宝撅起红艳艳的小嘴巴,“啵”的一声印在了余瑗宝宝的脸上。 余瑗宝宝贪心不足,还想再要月应宝宝亲他的嘴巴,却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又爬进来一个小胖子! 小胖子看到余瑗宝宝亲亲热热的抱着月应宝宝,一张臭嘴就要伸过去亲他未来的太子妃,“怒发冲冠”,大吼:余瑗宝宝你居然敢亲我的月应宝宝!我要打死你! 余瑗宝宝大怒,也大吼:你这个乱坏人事该挨驴踢的烈霆宝宝!月应宝宝明明是我的! 两个r_ou_包子迅速的滚到一起,你揪我耳朵,我咬你胳膊,厮打的天昏地暗,从草丛里,滚到草丛外,从草丛外,滚到草丛内…… 于是,当大人们发现两个不成宝宝样的宝宝时,只看到月应宝宝在一旁乖乖的吃饼干,看到人,举手大声的说:月应宝宝最乖了,没有打架噢! 最后的结果——烈霆宝宝在暗中议定的决斗时,告诉余瑗宝宝,月应宝宝是他的亲叔叔,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这对余瑗宝宝的打击是致命的…… 据说,抱着月应宝宝那里抢来的布熊熊哭到昏迷醒了再哭再昏迷再哭再昏迷再继续……哭…… 于是,当很久很久以后,余瑗才想起来,烈霆宝宝似乎也被大人们勒令必须要叫月应宝宝“叔叔”的。 所以,宝宝们的恋爱故事还没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噗……我姐姐的宝宝快六个月了,天天被我揉啊揉,太可爱了~~忍不住来个宝宝恋了。。不会太雷吧哈哈~ 中午还有最后一个番外。 72、番外烈风逐华 苍龙京城世家,吴家小公子,流连烟花,赢得青楼无数女子薄幸名。 无人知晓,吴小公子吴华,未娶人妻,已为人|妻。 十年前,皎月下,已在月老土祠前,三跪九叩,拜天地仙人,与人结为夫妻。 第二日,当吴华浑身酸痛醒来时,宿醉难消,但想起昨夜荒唐,足足惊出一身冷汗! 荒谬荒谬,事情怎会如此? 扶着酸疼的腰,年仅十五的的吴小公子头也不敢回的逃回家,将自个儿关在房里整整九天,连吴相亦问不出其因。 十年前,正是汾王之乱初定之时,朝中一片混乱,无数权贵受其牵连,就连吴府也和汾王党颇有联系。 安王长年镇守兰达边关,政变时有如神兵天降,直将汾王纠集的逼宫判军尽数剿灭。 那时平王尚小,宁王体弱自幼从文,只安王一人扶持正统,剿乱臣贼子,屠不轨余孽。 小皇帝登居广鸿殿摘星楼,睥视宫门风云,年幼的意辞懵懵懂懂,立其身侧,任其紧握小手。 几年间,政局定,吴小公子已是名满京城的风流公子。 他大张旗鼓的娶妾进门,气得吴相病倒,解位于余铮余清流。 洞房之夜,安王烈川掳他进入王府,眦目欲裂:“你真恨我如斯?负我痴心,弃如糟粕!!” 吴华扭头看他,冷笑:“此番结果,不是正合你意?什么痴心,莫要再说徒惹人笑!” 烈川恨极用强,吴华解下发簪,抵住喉间:“千岁对这身体如此执著,那纵是尸体也无妨了!!” 烈川yy冷冷,将那发簪移开,转而抵在自己心口!“那便等你取我性命!” 狂肆不羁,风流王孙公子,流连烟花,引无数女子一腔痴心空对月。 若真要杀,烈川无数夜里早已化为灰。 吴华放肆张狂,他要看着那人心痛! 事实如何?不敢想,不能想。 取其性命易如反掌,为何不能取? 看他心痛,心口纠起的感觉又是怎么一个形容?! 不过世事纠缠,舍不下牵挂,只能——相爱相杀。 永无结果,那场姻缘,不过空是笑话。 替兄揽罪,一死了之罢! 也——助他除清朝堂污浊。 恨。 恨世间为难太多。 “今后安王一势尽悉归于陛下羽翼,朝中再无安王一人!” 这是何言? 吴华咬紧双唇,骗着自己——那不过是无能为力的顺势所言! “你就烦我如此之甚?死死死,你就是死了,我也会追去地府!” 那不过是花言巧语! 卧于红帐之中,烈川那怀抱紧的似乎将他所有不安赶走,再容不下一丝犹豫。 “我只有你了,你再不信我……”烈川埋首吴华颈间,“那便做对鬼夫妻。” 吴华没有回答,却反而吻上那坚毅的唇。 信于不信,到此时,岂是言语所能说? 纠缠至此,早已没了退路,哪怕再入轮回,魂魄也刻上了彼此的印! 是恨是爱,撇去一切,再看—— 已清明似水。 ———————— 吴华回首,望京城,抿唇道:“你若要争,皇帝未必赢你。” 烈川跨于马上目不斜视,良久……答道:“我不忍。” 吴华一笑,尤如四月春风,决然转身,翻身上马,打鞭疾行! 烈川不忍,不忍兄弟相杀,不忍百姓受苦……还是,不忍吴华随他担惊受怕,承担一半可能会有的后果。 烈风洒面,柳絮翻飞,吴华回想那日。 监牢昏暗,余相负手立于面前,他忍不住开口:“大人为何帮我?纵是吴华今日身死,陛下想要的也决不会少!反之大人难道就如此信任安王日后不会变心,卷土重来?!” 余相轻蔑一笑,道:“人心易变,本相岂会不知。” 吴华也笑得轻蔑:“大人也不是心慈之辈。” 余相转身步去,只留一话。 “人若入了情障,心里难免牵挂……凡事,定会多费思量,留一线余地。” 人若动了真情,再硬的心也会柔软,不由自主地,盼着世人皆有个美满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拍爪,木有了。 这两个人物俺没有处理好(其实是本文的所有配角俺都没有处理好!!泪……),当时只是依据剧情发展才必须要有两个人物,类似催化剂啦~于是顺便把他们cp了…… 嘿嘿,这篇是俺的耽美处女作,虽然故事很老套,文笔很垃圾,文中更是错字+bug无数……但真的是俺构思了n久,写作更n久……当然其中各种该挨千刀的拖拖拉拉就不加以赘述解释了…… 俺知道,俺就知道,俺昨天买了一包统一100老坛酸菜,真的少了酸菜的调料包…… 诅咒的力量…… 好不容易啊俺,才十几万字居然可以拖拉这么久,拖文的功力也算是一种才华吧?哈哈哈——笑g 俺发誓,在没有把所有的坑填完之前,死也不会挖新坑! 老流人品真的好好好好的,像俺老流这么英俊潇洒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人生中留下坑文这种污点! 平坑啊什么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老流这种好 y 肯定是不会坑的。 抹脸——好吧,番茄美容,ji蛋护肤,俺受下了。 顶好锅盖,准备挨砖。 第2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