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第 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文 翠羽 昨晚和姐姐聊到一点,又在电脑前赶了一个通宵,写出五千字稿件,传了上去交差。 睡到自然醒,看看钟已是下午四点。胡乱洗把脸,挽起长发,随手抓了枝笔c在脑后把它固定住,再拿起包包准备晃到楼下去填我的五脏庙。 抱着从街角的社区自选商场里买来的一大袋零食,慢慢地走在碎鹅卵石铺的步道上。“啪”地一声轻响,一只滴着血的红嘴白足的小鸟已掉在了我的脚边。 “是谁?”抬起头四处张望——路人侧目,却无人应声。只有远远的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形迹可疑,低下头匆匆地跑走。 我低咒一声,蹲下身拎起那可怜的小东西——还好,虽然血流得多了点,却只是翅膀上一处擦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找出急救箱,拿了些碘酒,胡乱给它消了毒。再找出一板铵卞青霉素,掏出一颗,压碎了小心地给它撒在了伤口处。随手把剩下的塞口袋里,再用纱布细细地给它包了起来。 “谢谢。” “不用。”我随口回答,然后怔往,抬起眼,张大嘴了巴,狐疑地瞄向那只小鸟——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除了它,谁会跟我说话? “没错,是我。”它歪着头,乌黑的眼珠定定地盯着我,一动不动。 “哈!妈,又是你搞的鬼?”我偏头细想——今天周末是四月一号,我的生日。不禁恍然大悟,仔细检视这只鸟,忍不住抚掌大笑——妈妈的科研项目看来又取得新的进展。这只仿生电子鸟,做得还真象!一点也看不出是假的! 对,我的老妈肖梅清女士是生物遗传学博士。二十五年前突发奇想,做了个试验,结果弄出了我和方越这对双胞胎。最可气的是,她居然把我们的生日选在了愚人节。于是年年的今日,意外连连,惊喜不断。 “我不是仿生鸟!我是一只精卫鸟!”它严肃地睇着我,义正言辞地反驳。 我双手在它身上乱摸,想找出电池或遥控按扭来。闻言,忍俊不禁。 “精卫鸟?那你是炎帝的女儿咯?你最近还填海吗?” 老妈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我叫翠羽,是炎帝的外孙女,填海的那个是我娘。”它一本正经地回答。 “哈哈!”我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掉出来。 “真的,我从不撒谎,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它急了,乌黑的眼珠里居然真的漾起了水雾。 “证明,好啊,除非你能带我去……去这里!”我斜睨着它,手指乱摇,最后定格在电脑屏幕上——那里有我昨晚才虚构出来的四国。就不信老妈连这个都能预知? “去大周?”小雀偏头想了想,犹豫了几秒,终于说:“好,不过,只能去十天。” “喂,你说真的?”我呆怔片刻,笑容慢慢僵在脸上——不可能,老妈不可能知道大秦这个地名,绝不会预先设定答案给它!难不成它的眼睛里装了扫瞄仪? “恩。”小雀慎重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要带……”意识到这可能是那亿万分之一的机会,我紧张得全身颤抖。来不及狂喜,已听见咻地一声响,身子一轻,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入一个无边的黑d,身体开始急速地旋转,越来越快,渐渐失去了知觉。 正文 古装帅哥 “方萌,快醒醒!我,我法力不够了……”恍恍惚惚里,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穿透了耳膜,敲进我昏昏沉沉的脑子。 不等我弄明白是咋回事,“哗啦”一声巨响,身子已掉进了冰冷的水中。从口鼻间狂涌而入的水流压榨着我的胸腔,肺部的空气急遽的减少。 凭着求生的本能,我努力地挥动手脚,好容易才从水底浮了上来。来不及喘口气,身体一轻,已被人粗鲁地抓住了手脚,象只小j一样提了起来,带到了岸边。 “你是谁?”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呸呸!”挣扎着站立了起来,吐掉嘴里的泥沙,摘掉挂在鼻尖上的一根水草。抬起头,双目立刻放出异彩,兴奋得全身发抖——天哪,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他剑眉朗目,身材挺拔修长,沐浴在淡淡的夕阳里,好象全身都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环。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穿着古装!那一身雪青的长衫,衬着这一泓碧水,几枝残荷,说不出的俊逸潇洒,那浓浓的书卷气几乎令我沉醉! 天哪,地啊,偶滴神呀!我好象,似乎,可能,大概,真的穿越了?!实在控制不住颜面神经,我象个傻瓜似的冲着这个一脸狐疑,盯着我打量的男人,乐得呵呵直笑。 “你倒底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落在我家?”他大概被我诡异的笑容弄糊涂了,一张俊颜透出恼怒的青色,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我叫方萌,家中遭逢变故,来此地寻亲。不幸遇到劫匪,我慌不择路,这才失足落入湖中……”我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微微敛眉,缩着肩,双手抱胸,撇着唇,垂着眼帘,极力装可怜——瞧,我是一只无害的小绵羊,还不赶快收留我? 他看起来斯文俊秀,是知书达礼之人,应该不会太为难一个落难的单身女子吧? 不知道他是我设计的哪个角色?根据穿越定律,女主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应该就是他的真命天子。不过,我并不是女主,他也不象我心里设定那个男主类型。难不成是男二号?三号?n号?还是路人甲? 完蛋!这篇文刚刚才开始写,好多人物都没来得及下笔。早知道有这种机会,当初我就少挂qq,多写字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少爷,不好了!”脑中正胡思乱想着呢,已有一个家丁神情慌乱,大声嚷嚷着飞奔了过来。 “嚷什么?”那男子掉过头,微皱了皱眉头,淡淡地低喝一声。待他跑到近前,这才淡然地问:“丁贵,什么事?” “小姐,小姐……”丁贵喘着粗气,面色惨白。闪烁的目光转到我身上,忽然一愣,立刻现出惊疑之色。虽然他马上垂下了头,可我依然感觉得出他眼角的余光仍然在偷偷地窥视着我。 正文 小姐自尽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滑稽可笑——套头毛衫,牛仔裤,波鞋,这套行头,在古人的眼里已经是相当的怪异了。何况它们现在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显然,对于我这样一个一身狼狈,服装怪异,来历不明的女子,他有着一肚子的好奇。 “小姐还在闹?”男子拉下脸,面上闪过一丝不耐:“告诉她,王府的花轿明天就要来抬人了,再闹也是白搭。” 啧啧啧,这男人对于自己的妹妹,表现得未免太过冷血。不过,目前情况未明,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所以聪明地闭紧嘴巴,不发表任何高见。 “不是,小姐她……她投环自尽了。”丁贵垂着头,嗫嚅着回答。 “什么?”男子一脸愕然,目光倏地变得y冷:“不是吩咐了要派人守着她?” “小姐哭闹了几天,下午时突然说要沐浴,结果就……”丁贵讷讷地解释,被那男子越来越疑重的面色所吓,声音渐渐转弱。 “一群废物!要你们何用?”男子沉声怒骂,凛着容,步覆匆匆地往丁贵来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忽然站定,掉转头森冷的目光锁定我,眯起双眸道:“丁贵,先把她带到静心堂。记住,千万别让其他人看见。”说完,他头也不回,匆匆地走了。 “呃……小姐?”丁贵是个憨厚的人,对着一个湿淋淋而又身份不明的女人,尴尬得手足无措。 “丁贵大哥是吧?”看着他黑黑的脸因这一声“大哥”而涨成青紫色,我忍俊不禁,冲他微微一笑,道:“我叫方萌,麻烦你了。” “呃,方姑娘请随我来。”丁贵搔了搔头,红着脸在前面引路。 “丁大哥,我是从外地来此寻亲的,为避劫匪,这才误落此湖。”紧走几步,与他并肩而行,脸上露出淡淡的忧愁:“不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啊,原来姑娘遭此不幸!想不到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敢如此胡作非为?”丁贵立刻一脸同情地看着我,用力拍着胸脯,说得豪气干云:“你放心!待我家老爷回来,一定会为你作主,把那些匪徒全部抓住,替你讨回公道!” “多谢丁大哥了,不知你家老爷如何称呼?”暗暗好笑,随口探听消息——那都是我随口捏造的,到哪里去找抢匪? “这里是刑部尚书云征鸿的府第,刚才那位公子是我们书桐少爷。”丁贵一脸的骄傲,与有荣焉。斜睨着我,神气地挺高了胸膛。 一阵微风吹来,湿漉漉的衣物贴在身上,寒意透入肌肤。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抱住肩膀,向丁贵咧唇一笑道:“丁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你找几件替换的衣服?” “呃,请方姑娘不要随便走动,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丁贵尴尬地红了脸,急匆匆地没入了云荫小道。 正文 华服老者 原以为丁贵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道这一等,眼看着金乌西沉,深蓝的天幕上已缀满了点点繁星。丁贵却沓如黄鹤,一去无踪。 我又冷又饿,又累又倦,终于决定不再盲目地等下去——说不定,那云府千金真的翘辫子了。这种官宦之家,办起丧事程序肯定极其繁琐。一忙起来,谁还会记得我这个路人甲? “方姑娘,你想上哪?”谁知道前脚刚走出院门,迎面已碰上了那个云书桐。他轻皱着眉头,微微不悦地瞧着我。与他同行的除了丁贵,还有一个锦衣华服,年约五十的老者。 他身材高大,微微发福,国字脸,浓眉大眼,轮廓与云少爷有五六分相似。比云书桐少了几分斯文,却多了份威严。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瞧,满脸的严肃——这人八成就是丁贵嘴里的那个刑部尚书云征鸿了。 “方萌见过云大人。”微微低头,向他欠身一礼,目光却向丁贵身上溜了过去。 不知道那个云大人来做什么?坏了!难不成真的是丁贵说动他来替我捉劫匪的? “哼。”云征鸿面无表情,只淡淡地从鼻孔里应了一声,冷冷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我。 “方姑娘,请先换过衣服,进屋再说话。”云书桐略略偏头,丁贵立刻上前一步,把捧在手里的衣物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我接过衣服,返身进入内室。这古代的衣物看上去挺漂亮,穿起来却真麻烦。奋战了半天,才终于勉强搞定它。那轻软柔滑的衣料,触感极佳,绝非普通丫环仆妇所有——想必是那云小姐的衣服了。 庆幸的是,那枝被我拿来当发钗的金笔居然还安稳地c在头上。摸着这枝往日天天瞧着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笔,心里掠过一丝温暖。 它是老姐的男友张剑送我的礼物。 剑哥是个武器专家,这枝笔除了能写字,实际上还是枝微型麻醉枪。因为我们经营酒吧,下班时间都很晚,剑哥担心我的安全,所以特地研制了这件东西给我防身。 这次古代之旅,只有短短的十天,我的安全应该是无虞的。可是拿着它,心里却更踏实了一些——唉!虽然只有短短数小时,我却已经开始挂念家人了。 等我走出内堂,看到丁贵垂着双手,远远地站在门边。云征鸿紧绷着脸端坐在大厅正中的八仙椅上。云书桐微微侧身,在他耳边不知说些什么。见到我出来,厅里三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我扫视过来。 云书桐眼睛一亮,连云征鸿也微微动容。只有丁贵最不会控制情绪,我甚至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本人姿色中等,绝非什么倾城绝色,美到让人吃惊的地步。丁贵的这种反应,实在不能不说太夸张了。 正文 降落偏差 “方姑娘是吗?听说你从外地来此访亲的?”云征鸿轻咳一声,肃容淡淡地开始询问我,神色却比初见时温和多了。 “呃,是的。”我强抑住心跳,镇定地回望他——来了,果然是来问劫匪的事情。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见招拆招了。 “不知方姑娘是哪里人?来此寻什么亲呢?”云征鸿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我祖籍藏都,因父母双亡,来此投靠叔父。不料叔叔一家三年前已搬离了本地。”我神态从容,信口胡诌——他搬走了,所以详细的情况我是不知道滴,嘻嘻。 老爸老妈,千万不要生气啊!我这是在写小说,可不是在咒你们。你们就帮帮忙,“死”一回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藏都,方姑娘是大秦人?”云征鸿略略惊讶。 “有什么不对吗?”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谨慎地斟酌着字眼——瞧他的神气,难道他不是大秦人?这里不是大秦国? “姑娘单身一人,是如何千里迢迢跑到我大周来的呢?”云书桐忍不住c了一句,眉宇间却隐隐有丝掩不住的喜悦。 可恶!臭翠羽,居然乱降,把我丢到这冰雪城来了?大周国我还只来得及想了个名字,里面的人物与地名是一片空白!这下教我怎么答? “方姑娘?”见我不答,云书桐疑惑地挑了挑眉。 “呃,我祖籍虽是藏都,但爹娘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定居大周了。”我急中生智——幸亏我刚才答的是祖籍,不然还有得绕!上帝保佑,叫他千万不要问我在哪里遇劫一事。 “听丁贵说,方姑娘遇到劫匪了?”——晕啊,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呃,是。”硬着头皮回答,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因为人地生疏,所以,慌不择路,也不知道到底跑到哪里来了?” “这么说来,方姑娘父母双亡,又投亲不遇。身上的盘缠也已用尽,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咯?”云征鸿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 “云大人这么说也对。”他想怎么样?堂堂一个刑部尚书,又生得仪表堂堂,应该不至于把我卖了吧?呵呵,真要是卖到青楼,我可不保证不把那妓院搞得j飞狗跳。 “那么,方姑娘可愿与云某做个交易?”云征鸿紧紧地视着我,沉默了半晌,慢慢地说出了句出乎我意料的话。 “交易?我没听错吧?”我一脸愕然——我与他之间有什么交易好做?他总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这是我虚构出来的世界。从而要求我把他写成一个皇帝吧? “是的,交易。”云征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静静地抬眼盯视着我。 正文 交易(一) “是的,交易。”云征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静静地抬眼盯视着我。 “愿闻其详。”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云征鸿沉吟不语,却把目光转向了云书桐。 云书桐轻咳一声,接过话头,慢慢说了下去:“咳!是这样的。我有个妹妹,叫书雁。本来预定明天要嫁入昭王府去。可惜她福薄……”说到这里,他住口不语,目光略显局促地从我脸上扫过。 “啊。”我轻呼一声,立刻明白他说的那个妹子,就是丁贵嘴里那个投环自尽的小姐——看来,她真的翘掉了。忍不住心中恻然,古代的女子,对于自己的婚姻无法做主,唯一的抗争方式居然是以死明志? “这桩婚事是太后指婚,昭王也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书雁任性妄为,她倒是一了百了,可扔下这个烂摊子,明天不知该如何面对……”云书桐苦笑一声,淡淡地解释。 我无语,忆起丁贵初见我时的惊讶,以及我换好衣服出来时他们父子二人的惊喜,心中其实已有些明白他想跟我做什么交易了——李代桃僵,偷梁换柱的戏码,真的是古来有之。 可笑他们父子二人,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面上却全无悲伤之态。心里想的,却只是如何保住他们的颜面与权力? “妹妹自缢而亡,家中已是一片惨淡,恐要受圣上责罚。没想到方姑娘会在此时出现,真乃天无绝人之路。”云书桐语气中带了些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故意跟他装傻,张大了眼睛,无辜地瞧着他。 “我就直说了吧,方姑娘与舍妹容貌颇为相似。”云书桐咬了咬牙,直直地盯着我,俊逸的面容上染上一层绯色:“我想请方姑娘代替书雁嫁入王府,不知方姑娘意下如何?” 替身代嫁?哈!这个剧情还真是经典啊,我熟得不能再熟。保证就算睡着了也绝不会说错台词!看来,这段古代之旅,行程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穿上凤冠霞帔,嫁入王府,听起来,的确是一个很刺激的游戏。 想到这里,已有些跃跃欲试,但若是轻易答应,岂不是太便宜了这对父子?何况,那云家小姐,宁肯一死也不做这现成的王妃,享这看得见的富贵,明摆着那个王爷有什么问题。好在我只打算在此滞留十天,客串一次新娘玩玩,到时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于我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就算人有相似,但我与令妹素不相识,她的为人,习性,喜好,朋友……等等,我一无所知,冒充她恐怕很难不被人识穿。到时给大人扣上一个欺君之罪,岂不更糟?”我皱了皱眉头,面上显出迟疑之色,故做为难地摇了摇头,连连推辞。 正文 交易(二) “这个方姑娘不用担心。我们云家好歹也算有些名望,家规素来严谨,小女养在深闺,却也没有什么外人见过她。”云征鸿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目光炯然,慢慢地道:“况且,仅凭方姑娘的片面之词,我怎么知道你在寒舍突兀现身,是否另有图谋?” 嗬!这番话软硬兼施,倒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我冷然一笑,淡淡地道:“照云大人的意思,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要治我一个擅闯尚书府之罪了?” “方姑娘,且慢动怒,听我一言。”云书桐见我动了气,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微笑着道:“你流落异乡,孤苦无依。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你既可多个娘家照应,又可飞上枝头,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于我们可以免去违抗圣旨的罪责,保得一家平安。可说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我对于云征鸿的威胁,还是不能释怀。忍不住冷冷一笑,嘲讽地道:“哼,好象还能免去一场牢狱之灾?” “方姑娘言重了。”云书桐斜眼瞧着我,微微一笑道:“家父身为刑部尚书,对京城治安可说了如指掌。关于方姑娘自述的身世及遇匪过程,家父心中还有些疑惑,故而措辞稍稍过激了一点,却是习惯使然,到也并无恶意。” 呃,这句话可戳到了我的死x。对于遇劫一事,我的确不能自圆其说——就算真的被人追杀,也不可能那么巧就刚好掉到云府的池塘里?看来,云书桐早瞧出来我在说谎。他不说破,给了我一个梯子,我当然也见好就收,顺杆子往下爬。 这云家父子可真是一对狐狸,两个人一搭一唱,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做好一个做歹,半是威胁,半是利诱。似乎对于让我代嫁一事,是势在必得。看来他们真的很怕得罪那个昭王。 “就算我肯答应,只怕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到时拆穿了谎言,大家一块死。”我假意思索片刻,担忧地瞧着云书桐——戏做到这里,也就够了,再装下去,真弄僵了谁也没得玩了。 “这个方姑娘倒无需担心,此事关系到我云府全家的身家性命。我只有比方姑娘更加谨慎。保证只有你我几人知晓,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云征鸿凌厉的目光冷冷地从丁贵面上扫过,淡淡地道:“丁贵从小在府里长大,绝对忠心。雁儿的贴身婢女,奶娘,我自然会打发她们出府。” “是,是是!奴才绝对不会说出半个字,如若不然,定遭天遣,死无葬身之地!”丁贵被他这么一扫,吓得冷汗直流。他面色惨白,竖起一手发誓,点头如捣蒜。 “如此,雁儿,大哥带你回房。明天便是吉日,还是早做准备为好。”云书桐松了一口气,朝我眨了眨眼睛,轻松地笑了。 “是,大哥请。呃,云大人请。”我朝云征鸿瞧去,看到他那目光中的冷厉,浑身不自在,那一声“爹”,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不要紧,雁儿慢慢适应,明天就叫得顺口了。”云书桐滑得象条泥鳅,笑眯眯眯地替我解围:“咱们先办正事要紧。” 于是,我跟着这个意外得来的大哥,向着未知的世界迈进…… 正文 替嫁(一) 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精神高度的兴奋。明明身体已相当地疲累,可我思绪纷乱,忽忧忽喜,一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 “方萌,方萌。”睡梦中有人在小声地呼喊着。 “姐,别吵,我好悃。”我拉高被子盖住头,翻过身子继续睡我的大头觉。五秒钟后,猛然惊醒,霍地翻身坐了起来。 枕边停着一只红嘴白足,浑身羽毛深青如黛的美丽小鸟——不是翠羽还有谁? “翠羽,你可来了!搞什么?我不是说去大秦的?”我压低了声音,对它怒目相向。 “咳,我法力不够,所以才会提前降落的。”翠羽的声音沙哑,显得毫无生气,乌黑的眼珠蒙着一层黯然的灰色。 “很难受吗?”我瞧着它软绵绵的趴在枕上,不免有些担心。轻轻将它捧在手心,仔细检视它的伤势,低声抱怨道:“谁让你逞强来着?反正随时可以动身,干嘛不等养好伤再来?” 如果它肯给我一点时间做准备,而不是这么仓促成行。最少我也要带上我的dv,拍几段录象,录几个帅哥回去秀一把,还不得把那帮损友给羡慕死啊? “时空之门的开合是有时间限制的,并不是想来就可以来的。”翠羽小小声地分辩。 “别动,我再给你包扎一下,伤口裂开了!”我心疼地皱了皱眉,随手从睡袍上撕下一条带子,充当纱布,替它重新裹好伤口。翠羽温顺地趴在我的手上,那双晶莹灿亮的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可怜的小家伙,一定是累坏了。 “小姐。”门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谁?”我一惊,顺手把翠羽藏在被子里,沉声喝问:“什么事?” “小姐该起了,奴婢喜儿是来侍候你更衣梳洗的。”一个身着粉红衣衫的小丫头,手里端着一只明晃晃的铜盆,轻盈地跨了进来。她微抿着唇,笑吟吟地向我福身行礼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这么早?”我转头向外瞧去,天边已现出了鱼肚白,薄薄的晨曦透过树梢照在了窗棂上。微风轻轻吹过,摇乱了光影,也搅得我心里微微地慌了起来。 “是啊,今儿得早起,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喜儿微笑着递了放在床边的新娘衣物过来。 “恭喜恭喜……”刚穿好衣服,门外已涌进一大堆的仆妇,大家不由分说,将我按在椅子上,净脸,梳头,化妆……我晕晕乎乎,完全没有任何挣扎和抗议的权力,只能任人摆布。 “小姐,吉时到了,该上轿了!”不知是谁,塞了一个苹果到我的手中,扶起我便走。 “等一下!”我急忙喊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弯腰挡住她们的视线,将翠羽抄到手中,藏到袖子里——幸亏这古代的衣服袖子够大!伏在被上片刻,这才装做依依不舍地直起身来,淡淡地道:“行了,走吧。” 正文 替嫁(二) 锣鼓喧天,爆竹声声,云尚书府喜气洋洋,处处张灯结彩,到处是欢声笑语。 云夫人拉着我的衣袖,哭成了一个泪人。印象中老妈是从未掉过眼泪的,对着一个垂泪的慈母,我有些手足无措,只得低垂了头,假意哭了起来。 我蒙着盖头,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周围人声鼎沸,热闹得不得了。好容易让人簇拥着上了花轿,穿街过巷,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落下轿来。 “新郎踢轿门!”司仪高声唱礼。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透过盖头,我只瞧见一双青色缎面的大鞋,在众人的期待之中,移到了我的跟前。在轿帘前,虚晃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好!”一阵轰然叫好声混着一片呦喝声,周围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嘈杂与混乱。 “新娘入门!”在媒人的扶持下,我袅袅婷婷,仪态万千地登场亮相了。 “一拜天地!”我心脏狂跳,紧张得手心冒汗——虽然瞧不见那个昭王,但他往边上一站,已遮住了我大片的光线,带给我巨大的无形压力。 经过昨晚云书桐的恶补,我已然大略知道了云书雁从小到大的一些主要的事迹。可对于新郎,除了知道他叫君怀彦,封号昭王,是当今皇上的二哥之外,便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年龄,云书桐都不曾提起。 云家父子对这个昭王讳莫如深,似乎颇为忌惮。使他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也让我心中越发地忐忑不安起来。 “二拜高堂!”平复了紧张的情绪,我渐渐变得镇静了起来——不怕,不怕!古人也是人,又不是洪水猛兽! “夫妻对拜!”原来演戏这么样简单!我不禁沾沾自喜了起来。谁知一不小心,已踩住了过长的裙裾,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踉跄,直直地向前倒了下去。 “哎呀!”喜婆惊叫一声,急忙伸手来扶我,却只捞住了我的腰带。 “该死!”在众人的一片哗然声中,我低咒一声,闭上眼睛等着出丑——慌乱中却仍记得不能压坏了翠羽,急忙扔掉那颗倒霉的苹果,捧起它,将双手高高举起。 我忍不住哀叹——本想华丽的演绎这代嫁的戏码,谁知道一时大意,竟会摆出这么一尾乌龙?真是流年不利啊! 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双手,那双大手修长而有力,指甲剪得极为平整而干净。稳稳而冷静地架住了我的双臂,态度冷漠而疏离——那鲜红的衣袖,揭示了他的身份:昭王君怀彦! “哈哈!昭王爷,好一个英雄救美啊!”静默了片刻之后,随着不知谁冒出的一句调侃,众人跟着哄堂大笑。大厅里犹如一锅煮开了的沸水,一下子闹腾了起来。 “云尚书还真是教女有方啊?”君怀彦轻轻地靠了过来,双手牢牢地托住了我的身子,俯首在我耳边,状似关心,实则淡然而冷漠地轻讽。 正文 替嫁(三) 那颗饱满而红艳的苹果好死不死地正好躺在他的脚边,孤零零的显得格外的刺目。 “谢谢。”我乘势借力站稳了身形,深吸口气,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将他的嘲讽当做赞美,照单全收。 “李妈,走吧?”反正都已经看见了,我索性大大方方地将翠羽捧在手里。强装镇定地掉转身子,催促陷入慌乱的喜婆,绕过君默言,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举步向新房走去。 “天哪,真丢脸!”前脚刚一进门,我便一把扯下盖头,顺手再取下那顶沉重的凤冠,朝着铺了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绵被的新床上扑了过去,埋在被子里哀叫,懊恼得快疯掉! 那低醇如酒的声音里,怎么能吐出如此冷漠而无情的嘲笑——我,是他新婚的妻子诶!如果根本就不喜欢的话,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结这门亲事? “天啊,云小姐,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带着一只……鸟拜堂?”李妈象是安上了发条的闹钟,突然间活了过来。她提高了嗓门大声嚷嚷着,那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我的耳膜。 “不能带也已经带了,难不成还能把我杀了?”我翻身坐起,冲她嫣然一笑,小心地把睡得天昏地暗的翠羽安放在妆台之上——算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已经于事无补。好在我不是真的云书雁,不必太在意那只沙猪的态度。 “呸呸!大吉大利!”李妈肥肥的白手拍得山响,厚厚的嘴唇里口沫飞溅。 “小姐,这盖头得姑爷来掀,你怎么……”喜儿竭力地咬着唇,诧异地瞧着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 “喜儿,有没有吃的?给我拿些来,我快饿晕了。”我含笑睇着喜儿。 呜!这古代的新娘还真不是人干的差事!从大清早折腾到现在,我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云小姐,你不能吃东西。待会新姑爷来了,还得一块喝合卺酒呢!”李妈一脸震惊,气急败坏地低吼——可能我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荒谬的新娘了吧? “谁掀还不是一样?他在前面陪客,有吃有玩,谁知道要闹多久?等他来,我早就羽化成仙了!”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在房中转悠了一圈,四下打量——呵呵,妙极,外间房里有一桌现成的酒菜和四色精美的糕点,几样时鲜的水果。 “这都是些啥?”我跑过去,胡乱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入口香滑,甜而不腻,超赞! “小姐,这是枣泥饼,花生糕,桂花糖,莲子酥。”喜儿抿着唇,指着糕点,含笑给我一一说明。 “唔唔,我懂。希望我早生贵子是吧?”我左手抓着花生糕,右手捏着莲子酥,吃得两腮鼓鼓,笑眯眯地点着头——切,老生常谈,毫无创意! 正文 替嫁(四) “阿弥陀佛!小姐快些住口。这,这哪是未出阁的闺女该说的话?”李妈双手合十,一双牛铃似的大眼惊疑不定地盯着我瞧。 “李妈,我已经嫁人了,就是刚才,你忘了?”我填饱了肚子,心情愉快。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抹了抹嘴唇,戏谑地斜睨着她。 “扑哧”喜儿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被李妈一瞪,急忙收起笑容,别过头去。可那不停耸动的肩膀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如此刁钻古怪,任性妄为,难怪都二十了才嫁人!”李妈说不过我,只得偏过头去,开始对着墙壁碎碎念:“我这辈子保过无数次媒,见过的新娘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还是头一回瞧见把保平安的苹果丢掉,讨彩头的糕点也敢吃,带只小鸟来拜堂的……啧啧,你要是能得宠,那才真是怪事!” “嘻嘻,你放心好了,不过就一颗苹果,几碟糕点罢了,哪有那么严重?说不定我相公看惯了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偏偏还就喜欢我这种古灵精怪的?”反正闲得无聊,我懒洋洋地歪在桌子上,一手支颐,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碟子里剩下的点心。刻意拖长了语调,娇嗲地加重了“相公”两个字的读音,笑眯眯地跟她斗嘴。 哼!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颗苹果和几碟糕点,岂不是太可笑了吗?如果那些东西真能保人一生平安,永享太平,那还谈感情做什么?人生又何来如此多的烦恼与痛苦? 呵呵,瞧,李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再也做声不得了吧? 夜,渐渐的深了。夜风隐隐传来丝竹器乐和觥酬交错之声,中间还不时夹杂着阵阵的轰笑打闹之声——那狂欢好象还要持续很久。而那个早应该出现在新房的男人却踪影全无。 吃饱喝足,倦意开始袭卷而来。我掩着唇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走到床边,坐下来歪在床柱上打着盹——昨晚我几乎一夜没睡,今天折腾了一天,又在轿子里晃悠了那么久,早已疲累不堪,实在不耐烦再等下去了。 “小姐,千万撑着点,姑爷还没来,你可不能睡啊。”喜儿焦急地跟在我身后,小声地提醒着我。见我不理她,急得在新房里来回踱步,跑到门外张望了无数次。 “瞧,我早说了不是?那苹果象征着顺遂如意,你倒好,把它扔了。这不,惹恼了新姑爷……”李妈这下可捉到了我的弱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念了起来。 “好喜儿,我真的累了,你帮我瞧着点。他要是来了,你再叫醒我。”我不理李妈,闭着眼睛,软软地央求着喜儿,慢慢地沉入了梦乡——睡觉皇帝大,就算那昭王真是个变态狂魔,也得等我养足了精神再来对付他。 ps:明月新文,亲们多支持,谢谢。 正文 012 d/房花烛夜 一轮明月高挂在天际,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徐徐的夜风轻轻送来隐隐约约的笑语。一座石砌的凉亭里,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一个白衣胜雪,风流俊逸;一个全身大红,冷漠孤傲。这两个个性迥异的男子,一坐一站,正把酒而谈。 “怀彦,恭喜你啊,”季云涛手持一杯女儿红,斜倚在黑色大理石的铺成的长椅上,唇角含笑地调侃道:“娶到个如此有趣的女子。” 君怀彦冷冷地横了季云涛一眼,淡淡地道:“你觉得她有趣?那送给你好了。”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太认真?”季云涛摸摸鼻子,呵呵一笑。 想要他成亲,杀了他可能还比较快一点。况且,要想娶云书雁,还得叫云征鸿那老狐狸一声岳父大人,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吃了亏。 “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君怀彦面容沉肃,袖手入怀,冷冷地斜睇着他。 “说真的,看她今天的表现,我真的很难相信,她就是传言中那个不苟言笑,孤僻清高,恃才傲物的冰雪城第一才女。”季云涛举起酒杯,拿到眼下赏玩着杯上的花纹,仿佛漫不经心地道。 “你想说什么?”君怀彦沉默片刻,淡淡地道。 “想不到云征鸿教出来的女儿,居然会藏了一只鸟在袖子里来拜堂!”季云涛想起稍早发生在喜堂的那一幕,依然忍俊不禁,望着君怀彦,咧唇而笑:“跟只鸟拜堂的滋味还不错吧?” “你怀疑姓云的掉了包?”君怀彦不理他的调侃,径直皱眉低语:“他就不怕日后被人识破,告他个欺君之罪,他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怀彦,刚刚你扶了她一把,已经触到她的肌肤,有什么感觉?”季云涛朝他挤了挤眼睛,抛了个极其暧昧的眼神,促狭地笑了。 “如果你活腻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君怀彦黑眸微眯,性感的薄唇紧紧抿住,语气变得森冷,淡淡地睨着他。 “哈!好吧,不说了。”季云涛朗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收起笑容,正色道:“掉包?除非千变万化陈小莫在世,否则云征鸿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一个和云书雁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来。再说,小狸也已亲眼确认了她的身份。” “百密难免一疏,还是再查一下的好。”君怀彦冷然一笑。 “其实只要她的身份是云征鸿之女,不管嫁过来的女人是不是云书雁,都无关紧要,又何必追根究底?”季云涛哂然一笑,挑眉直视着他,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除非你真的打算承认这桩婚事,承认她是你君怀彦的妻子。你,是吗?” 君怀彦凛容,俊逸的面容上迅速掠过一抹淡不可察的恨意,虽然转瞬即逝,却是真实地存在过。 沉默良久,才涩然地道:“话虽如此,但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正文 ?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沉默良久,才涩然地道:“话虽如此,但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正文 d/房花烛夜 “怀彦。”季云涛低叹一声,歉然地睇了他一眼。 为了一个谎言,君怀彦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仇恨与痛苦的深渊里挣扎着。 “收起你不必要的同情心,不如把那精力花在追查云府的最新动向上。”君怀彦微微皱眉,冷然一笑:“现在我乖乖娶了云家的女儿,他们应该会放下一半心防。” “要想让云家彻底放心,你好象还不能太过冷落了你的娇妻。”季云涛抬眸瞧了瞧天色,伸手推了他一把,忽然咧开唇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别辜负了良辰与佳人啊!” 君怀彦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反手一掌,夹着隐隐的风雷之声,向季云涛当胸击去。 “哈哈!”季云涛早有准备,他朗声长笑。身子一闪,双足轻点,似一只巨大的仙鹤飘然而逝。夜风远远地传来他不怕死地调侃:“不知道新嫂嫂,会不会把那只妙鸟也带上新床?” “你去死!”君怀彦对着夜空,咬牙低咒。呆呆立了半晌,虽然百般不愿,却终于还是举步往新房走去——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他该做的事情做完。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入d房。 可笑的是,这被人称为人生三大喜事的d房花烛夜,对他来说,却只是走上复仇之路的一个必然的经过!如果母妃在天有灵,会不会赞同他拿自己的终身做赌注的做法呢? 不管他的步伐放得多慢,那新房还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望着贴满了喜庆吉祥图案的窗户,和那透过窗纸映出的粉红的灯光,听着从新房里隐隐传出的笑语,他默立了半晌,悄然靠了过去。 原以为他刻意的拖延不至,会让他瞧见一个局促不已,坐立不安的新妇。谁知道屋子里面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他忍不住冷然而笑——那个女人,他的新娘,居然擅自掀了盖头,脱掉凤冠,趴伏在桌上,对着满桌的美食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 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不苟言笑,孤僻清高”的才女影子?说她是豺女还差不多!在她身上又何曾找得出一丝的名门闺秀的大家风范? “嘻嘻,你放心好了,不过就一颗苹果,几碟糕点罢了,哪有那么严重?说不定我相公看惯了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偏偏还就喜欢我这种古灵精怪的?”她娇声软语,言笑晏晏,态度轻谩,显得毫不在乎。 哼!她想得倒美!以为这样出其不意,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从而让她坐稳昭王府当家主母的位置,最后将他也c纵在股掌之中么? 云征鸿,也太小看他了!别说云书雁的姿色还够不上一个美人。就算她拥有倾城之貌,他君怀彦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迷失心智,让人牵着鼻子走的? 他冷哼一声,漆黑的星眸里染上一抹不可错辩的轻视。掉转头,毅然向着来路大踏步走去…… 正文 不来更好 小鸟的欢唱把我从睡眠中叫起。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头顶是洁白的纱帐,窗外艳阳高照,天空蓝得象大海一样,纯净得连一片云都没有。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嘿嘿,那个昭王好象真的生气了哦?居然连新房都不进来?也好,省去我一番口舌。 等一下,艳阳高照?那现在什么时辰了?糟糕!居然一觉睡到中午? “喜儿!”我扬声高喊,“虎”地一下坐了起来,跳到床下,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按古理,今天一大早是应该给公婆敬茶的! 我居然忘掉了。话说回来,喜儿为什么不来叫我?现在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唉!不管了,晚到总比不到好。 完蛋,这个新娘还真是演得失败啊,看来注定是要当个弃妇了!哈哈! “小姐,你醒了。”喜儿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喜儿,你生病了吗?”我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她步伐沉重,象负了千斤重担一样。一点也没有了昨天的活泼与娇俏。 “没有。奴婢侍候小姐梳洗。”喜儿端过一盆清水,递给我一条雪白的丝帕。偏过头去,避过我探询的目光。 “没有?那就好,你动作快点,还得去给公婆请安,我好象已经晚了。”我套着一只袖子,单脚跳过去,伸出头,就着她的手,胡乱洗了一把脸。 “先皇与玉妃双双故去,小姐哪来的公婆?”喜儿一脸诧异地瞧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外星人。 “呃……我吓糊涂了,一时忘记了。”我以手轻拍脑门,故做懊恼——该死,云书桐事先没给我做功课,害我差点露馅! 没有公婆?太好了,没有误事! “那君怀彦呢?”我心情大好,人也镇定了下来。微笑着随口问起喜儿:“他昨晚一直没来,还是来了又走了?” “王爷昨晚没来。”喜儿低着头,绷着脸淡淡地应了一声。纤细的双手在我的发间灵活地穿梭,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发髻便已梳好。 “嘿嘿,干么不高兴啊?”我忽然明白这小妮子是在生闷气,忍不住抿着唇得意地笑了——虽然婚礼上凸锤,出了点小状况。可是,却让我避开了尴尬的新婚夜。谁说这不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小姐,怎么王爷不来,你好象很高兴?”喜儿狐疑地从铜镜里盯着我,顺手替我c上头饰。 呵,想必在她的观念里,新婚之夜就遭受丈夫冷落的女人,应该是羞愤难当,就算不去上吊,也应该痛哭流涕,泣不成声的吧? “唉!他不来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强迫他来吧?”我故做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正文 喜儿 微笑着取过铜镜,满意地照了起来。 嗬!看不出来喜儿小小年纪,盘头发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要是到了现代,可以专职做美发了。 “象小姐这般胡闹,换谁都会不高兴吧?况且新姑爷还是一个王爷。”喜儿撅着唇,红了双颊,忍不住低声替昭王辩解了一句。 “好,是我不对。”我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一把,微微一笑道:“这就找他道歉去,行了吧?” 啧啧,真是女生外向。看来那昭王长得不错,这小妮子居然不向着主子,倒向着他? 昨天太匆忙,只知道她叫喜儿,今年十六岁,是云书桐临时调来服侍我的,到没有时间去注意她。 这时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却见她一张瓜子脸上嵌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肤色白皙,眉目如画,长得颇为俏丽清新。 她一个小丫头见过什么世面?十六岁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随便见到一个男人就晕了头了。嘿嘿,不过不好紧,她命好遇到我! 等我回去,大笔一挥,说不定真的把她配给昭王——谁让她跟我有缘呢?虽然只相处十天,好歹总是相识一场,咱也不能太小气了,对吧? 恩,王爷爱上了王妃的贴身丫环。啧啧,好象也是一个不错的点子,是个能赚人眼泪的故事哦? 我脑中天马行空地乱想,眼睛笑眯眯地盯着她瞧,把她瞧得莫明其妙,脸越发地红了,倒象喝醉了酒一般,真的是艳若桃李了。嘻嘻,真好玩。 “王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喜儿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尽职地向我报告着她打听到的情况。微蹙了眉,一脸担忧地瞧着我,苦恼地道:“听说今晚好象不回来了。小姐,你怎么办?” “不在?太好了!”我眼珠一转,已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双手乱抓,把喜儿刚给我弄好的头发拆掉,笑嘻嘻地吩咐道:“喜儿,重新帮我梳个头,再去给我弄两套旧衣服来。” “这发式可是京里最流行的,小姐不喜欢吗?”喜儿困惑而又不安地瞧着我,一脸的迷惘:“小姐要旧衣裳干嘛,穿新的不好吗?” “非也,非也。”我呵呵直笑,轻点了她的鼻尖,道:“你帮我梳个百姓最常梳的头,衣服嘛,越旧越好。记住了,最好是粗布的,可别弄些绫罗绸缎的来,太亮了可不行。” 呵,一个父母双亡的王爷,一个让岳父和大舅子如临大敌的新姑爷,一个在新婚夜便冷落娇妻的丈夫……在他的身上,一定藏着许许多多的故事。 哼!云家父子讳莫如深,君怀彦避不见面,难道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等着吧,我一定会把隐藏在他们身后的秘密一个一个地发掘出来。再略加更改,写成一个充满了爱恨情仇,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正文 织锦阁 拒绝了喜儿的跟随,我一个人偷偷溜出了新房。拐了几个弯之后,瞧着四下无人,便放慢了脚步,沿着青石路面迤逦前行。 这昭王府还真不是普通的气派,院内华屋广厦,亭台楼阁,水榭回廊,假山池塘……一应俱全,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估计面积都顶上好几个g市中心公园了。 我啧啧赞叹——这么大的地方,只住君怀彦一个人,实在是太浪费了!要搁在g市,每天收门票都收到手软。 我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已穿过了好几个院落。 一阵阵女子的笑语声,夹在风中隐隐地传了过来——呵呵,织锦楼到了。我微笑着,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向它走了过去。 嘿嘿,喜儿真能干。我只说要她把府里女人最多的地方找出来。她马上给我推荐了这里——织锦楼里一屋子的女人,环肥艳瘦,手持针线,围成一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女人,不管是哪朝哪代,话题永远都围绕着家长里短,八卦新闻打转。要想获得第一手资料,还有谁比这些三姑六婆们更合适的? 见到我进门,那一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女人,忽地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在我的身上。 “福婶让你来的吗?”一个身材健硕的女子拧了拧眉毛,偏着头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努了努嘴道:“坐在那边,自己找活干吧。记住,千万仔细些,弄坏了可赔不起!” “呃……好。”我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坐到角落,胡乱挑了个最小的绣架,装模做样的绣了起来。 “我叫阿珍,你叫什么名字?”见我也是来做事的,大伙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开始的热闹,立刻有人过来套近乎。 “我叫阿雪。”我微笑,把帕子藏到身侧,偏过身子,躲避她探询的目光——惨!连针都不曾摸过我的,哪会绣什么花呀? “你选的这条帕子绣的是微雨燕双飞,是专门给王妃用的,配色上可得用些心思,别搞砸了。”谁料阿珍随便瞥一眼,已把我手上的图案瞧得一清二楚了。她好心地道:“我听说王妃是咱们大周国第一才女,脾气傲得很,可挑剔了。” “是吗?”我尴尬地放下这条,随手拿了另一个图样——不是吧,随便挑一挑,怎么就选了个最难的?小的不行,那咱换个大点的。 “是啊,听说她不肯嫁给王爷,还寻死觅活了好一阵呢!”我左手边的女子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指了指额头道:“有一次她想撞门柱,幸亏拉得快,只把这里撞了个老大的包!” “嘻嘻,阿桃姐,就会吹牛!你又不在云府做事。说得跟真的一样,难不成你瞧见了啊?”旁边有人笑眯眯地糗她。 正文 八卦 “我们家死鬼的内侄女春红在云府当差,正巧是服侍云小姐的,她说的话又怎么会错?”阿桃见有人质疑她的话,气愤不已,声音忍不住扬了起来:“不信,下回我带你去问她!” “是啊,秋菊姐,阿桃说的没错,春红以前的确是服侍王妃的。”阿珍微笑着做证。 “奇怪,按说那云小姐就算念了再多的书,也只是个尚书千金,能嫁给王爷,也不算辱没了她,她干嘛寻死觅活啊?”我手里有一针没一针地乱戳,装做在飞针走线。嘴里故做漫不经心地问出心底的疑惑。 “嘿嘿,谁让咱们王爷以前做过马贼呢?虽说现在封了王,可那贼名却是洗不掉了。”阿桃叹了一口气,不以为然地道:“其实,管他以前是干嘛的,现在是个王爷就好了嘛!唉!要怪就怪她不该念了太多的书!把脑子都念坏了。” 我激动得心脏怦怦乱跳——倒塌啊!想不到堂堂一个王爷,皇上的二哥,居然是马贼的干活?难怪云小姐宁死不从——要她一个才女,委身马贼,的确委屈了。 只是,君怀彦既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又怎么会甘心去做一个马贼?而皇上又怎么原谅他的胡闹,还封他一个昭王? 难不成他混马贼混出了名堂,对朝庭造成了威胁?皇上不得以,才给他个封号招安了他? 真要是这种情况,那也不稀奇。历朝历代都有例可查的。只不过,他贵为皇室血脉,却落草为寇,最后又接受招安,这倒有些稀奇了。 难怪云家父子跟他虽然成了亲戚,却对他颇为忌惮?想必那云征鸿既为刑部尚书,这平寇一事,少不得要参与几回,以往难免得罪过他。现在姓君的既已封王,自然担心他秋后算帐,这才急巴巴地送上女儿? “哼!她再心高气傲有什么用?还不是乖乖地嫁了过来?”秋菊冷哼了一声,眼神颇为不屑:“要我说,女人只要会生孩子就够了。会作湿做干的有什么用,还能去考个状元回来?” “嘿嘿,听说了没有?她昨天带了只这么大的山j来。拜堂时,那只山j突然跳出来满屋乱窜,把喜堂闹得一团混乱,王爷气得一晚没进新房。”阿桃比手划脚,说得口沫横飞。 我倒,翠羽明明只是一只小鸟,什么时候变成一只山j?而且,它一直好好地呆在我手上,什么时候满地乱窜了? “等着吧,这还才开始,依我看哪。这小两口往后还有得闹呢!”秋菊幸灾乐祸地笑道。 “嘻嘻,可惜了。咱们王爷长得那叫一个俊!要我说,那云小姐就是傻!别说他只当过马贼,就算是死囚,跟了他也值啊!”阿桃忽然轻扭腰肢,掩着唇吃吃地笑了。 “要死了!”阿珍推了她一把,几个女人嘻嘻哈哈地乱成一团。 我骇笑——啧啧,可怜的君怀彦,贵为王爷,居然成了一群绣女的性/幻想对象! 正文 事件升级 “呸!死婆娘,又发浪呢!省省吧,就凭你,连给王爷提鞋也不配!”那个身材高壮的女子c言,冷笑着瞅着阿桃道:“小心传到你们当家的耳朵里,还不撕烂你的嘴!” “我才不怕……”阿桃挺起胸正要发表演说,眼睛突然瞪得如铜铃。抖着手直指向我,尖声叫嚷了起来,声音高亢,几乎振破我的耳膜:“天哪!你在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我一头雾水,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丝~~~~完了!阿雪,你把王爷的衣服剪破了!”阿菊好奇地伸头过来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到底是谁,怎么瞎搞?” “啊?怎么会?我又没拿剪刀!”我高举两手以证清白,随即呆住——咦?那把明晃晃的剪刀是什么时候跑到我手上来的? “嘿嘿,我不是故意的。”我抱着那件的衣服,堆起尴尬的笑容,慢慢地蹭到门边,拔腿就往门外跑——啊哦,闯祸了! “站住,你别跑!”身材高壮的女子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带着那群娘子军,大声呦喝着追了出来。 废话,我能不跑吗?她们那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追着我,被她们逮到不定怎么折腾。万一事情闹大了,让人认出来,岂不是糗大了? 静谧的昭王府突然之间变得喧闹了起来。那些打扫庭院,修剪花枝的下人纷纷驻足,引颈观望。 “捉贼啊!”我拷,不知道是谁想出一个损招——见我手里仍抱着那件华丽丽的衣服,居然狂喊捉贼。这下子,旁观的仆役也跟着追了过来。 谁知道这还不算完,还有更绝的——不知是谁高声嚷着“有刺客!”哇哩哩,事件升级了! 一时之间,整个昭王府都震动了起来——本来只是不小心弄坏一件衣服的小事,演变成了声势浩大的捉拿刺客的大场面。 我拷!我可不象老姐,在部队里动不动就拉出去搞啥拉练,急行军什么的,随便一跑就是几十公里。我每天的工作是对着电脑坐足十几个钟头,哪有那体力跟他们耗? 跑了不到十分钟,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边跑边回头看——后面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好象中间还夹杂了带刀拿剑的侍卫。 “追追追!不就是弄坏一件衣服,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还能把我杀了不成?”我喘着粗气,气呼呼地咬牙低咒:“妈的,本小姐还不跑了!” “呀!”蓦地腰间一紧,一条柔软的绸带似一条灵活的蛇缠上了我的腰。跟着身子一轻已飞身到了树梢。只来得及低呼一声,鼻子一痛,人已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抓紧了!”那人低喝一声,带着我如星掷丸跳,在树梢间飞奔,转瞬把追赶的人群抛在身后,消失在苍郁的树云之中。 正文 你干嘛跑? 听着耳边的呼呼风声,伸手环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我不由得晕陶陶的,咧开嘴傻笑起来。 老天!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居然遇到侠客了,耶! “行了,”他放下我,瞅了瞅我仍然死死环在他腰间的手,促狭地低声笑了起来:“你可以放开我了,现在安全了。” “啊,对不起。”我脸上一阵燥热,收回了手,微微红了双颊。行动上却不肯示弱,光明正大地看回去——我可不是那些古代女人,学不来扭扭捏捏的那一套。 哇噻!我暗暗吹了一声口哨——原来他不仅是个侠客,还是个帅哥! 他的五官清逸,斜飞的双眉,黑玉似的眼睛。肤色白晰,更衬得一张薄唇艳若涂朱。一身雪白的长衫随风飘飞,举止优雅洒脱。 啧啧啧!可惜没带相机,不然拍下来,绝对是顶极货色。放到书里绝对是男一号,就算不幸沦为男二号,也绝对有那个潜质与实力干掉男一号,抢光他的风头。 “瞧清楚了没有?对你看到的这张脸还满意吗?”他似笑非笑,淡淡地轻嘲——显然,这又是一只极端自恋的孔雀。 “嘿嘿,瞧清了,还算不错。”我撇撇唇,坦然地回答——对于帅哥,我一向都是不吝于赞美的。 “你干嘛跑?”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诚实,他怔了一怔,抬眼打量我半晌,忽然咧唇笑了——这次的笑容,却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了。 “那你干嘛帮我跑?”我不甘示弱,笑吟吟地反问回去。 “你好容易才跑出来,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他挑眉,指了指我手里仍然紧紧抱着的那个“罪魁祸首”,戏谑地道:“我可不希望为了件衣服,把你当刺客捉了啊,行刺王爷,那可是要杀头的。”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我眨眨眼,忽然想起好象那时我连国骂都出笼了,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下面——说脏话居然被人听到了,真是丢脸丢到古代来了! 他抿唇不语,瞧着我,嘿嘿直笑。 晕,真听见了。好象还一字不拉,记得挺牢。 “你就不怕我真的是刺客?”我让他笑得有些恼了,歪着头横了他一眼——笑,还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就不信他没骂过脏话? “你是吗?”他依然一脸的笑,学我的样,歪着头斜睨着我。语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我不是。”我慢慢地摇了摇头,狐疑地眯起眼瞧他——衣着华贵,神态从容,行为嚣张,自作主张——难道……? “你是君怀彦?”我倒吸一口气,张大了眼睛瞪他——如果真是他,就难怪那群女人会对着他发花痴了! “你是云书雁。”他微微一笑,对我的问题不置可否,却极肯定的确定了我的身份。 正文 你是谁? “姓君的,我正要找你。”原以为他这么厌恶我,要见到他还需一些日子,想不到y错阳差遇到他!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无巧不成书了。 “哦,你找姓君的什么事?”他挑了挑眉,脸上露出趣意地表情,微笑着道:“愿闻其详。” 我一时不察,倒也没注意他话中有语病。只顾着把我下午想好的对策提了出来:“嘿,我知道,你跟我爹素来不和。这桩婚事迫于太后和皇上的压力,答应得其实很勉强。对吧?” “你听谁说的?”他双手抱胸,眼中带着丝玩味,居高临下,淡淡地睨着我。 “谁说的你不用管,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其实也并不希罕嫁给你。”我不理他的疑问,满怀期待地瞧着他,加快速度把我的如意算盘一口气说了出来:“既然我们双方都不满意这桩婚事,勉强呆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那不如我们来订一个协议——对外咱们还是以夫妻相称,必要的应酬我也不跟你闹别扭。但在家里就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互不干涉。当然,你想要拥有多少个红粉知己,娶多少个妾室,我也绝不干涉,大家相安无事,如何?” 呵呵,条件够丰厚的了吧?只要他答应了我的条件。再过一周,我就可以安全地跟他拜拜了。 “虽然你提的条件很诱人。”谁知他定定地瞧了我半天,脸上现出古怪的笑,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道:“可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我不服气——他的表现,明明就是很讨厌云书雁的说。这个条件于他并没有吃亏,他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他故意要折磨云书雁? “因为,”他望着我,咧开薄唇,绽开一个好大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不,是,君,怀,彦!” 这下子,我可是王八钻火炕——连憋气带窝火! 这火“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脸上热烫得能煮熟俩j蛋。 “你不是君怀彦?”我微眯了眼睛,瞳孔收缩,重新省视了他一遍,淡淡地问:“那你是谁?” 我拷!既然不是正主,干么要说“愿闻其详”? 明知道我误会了,也不说清楚,摆明了误导我,看我笑话?臭小子,你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不好好给你设计点情节,让你活得更惊彩,算我对不起你! “季云涛见过嫂子。”他斜斜地睇着我,那张俊逸的面容上挂了一个慵懒的笑容,红唇上弯,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弧,漆黑的双眸里染上抹诡计得逞的得意。 你就可着劲乐吧,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嘿嘿,不敢。至今为止我也没见过姓君的一面。他还没承认我,这声嫂子叫得可早了点。”我斜眼瞟着他,不停冷笑,不肯买他的帐——季云涛是吧?咱俩的梁子算结定了。 正文 耍人很好玩吧? “云姑娘好。”季云涛这厮见机到快,立马从善如流地改口。 “呵呵,耍人很好玩吧?”我微微带笑,冷静地瞅着他。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好奇,并没有恶意。”季云涛机灵之极,瞧出我脸色不对,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 “对不起是吧?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我冷哼一声,老实不客气地将那件剪破的衣服往他怀里一扔:“希望明天不再有任何人议论这件事,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办到吧?” 这家伙出入昭王府如履平地,倒象是在自家厨房一般自在。又对君怀彦的私事如此关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跟姓君的交情菲浅。不利用他摆脱困境,那不真成傻瓜了? “你对怀彦不满,可也不必拿他的衣服出气啊。”季云涛瞟一眼那件华丽而破碎的衣服,漆黑的星眸里闪闪发亮,笑咧了一口白牙。 “嘿,我也不是故意的,一时失手罢了。”我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干笑数声。 只不过不小心剪破了他的衣袖罢了,有必要弄得象是割断了他的喉咙似的那么严重吗?还大张旗鼓地捉刺客,真是莫明其妙! “传言中云尚书千金才高八斗,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格孤傲之人。想不到今日一见,云姑娘的表现大相径庭,令人大为惊叹啊!”季云涛双眸炯炯,语意里带着丝探究的成份。 嘿,这小子开始怀疑我了?看来还不笨嘛! 云书雁的性格,云书桐虽然跟我略略提过,但也并没有过多渲染。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又没见过她本人,加上时间也太短,无从模仿。 另一方面,我估计着这姓云的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把自己的妹子说得太过难堪,所以才一笔带过,不加详述? 而最重要的是,要我装腔作势,那比杀了我还难。因此,我根本就没打算完全照搬那个云书雁的个性——他爱信不信,反正我只客串几天就走人。 “你也说了,那只是传言。”我微笑,镇定地回视他,淡淡地反驳了回去:“傅公子是相信传言呢,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好一个牙尖嘴利,不肯服输的丫头。”季云涛抚掌而乐,仰天大笑,忽地目光灼灼地瞧着我,正色道:“有意思。好,不管你是什么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哈哈哈!” 切!瞧瞧这厮那神气的小样?听听他那副恩赐的语气?好象能交他这个朋友我多占便宜似的?也不问问人家想不想要跟他做朋友? 嘿嘿,俗话说六月债还得快,刚刚才丢了脸,本还想着我在这里的时日太短,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什么时候才能扳回一城?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他这么够意思,我可不能跟他客气,咱也得回敬回敬他不是? 正文 昭王 “嘿嘿,多谢傅公子的美意。”我不动声色,定定地睨着他。等他笑够了,才慢条斯理地道:“不好意思,你恐怕还不够格当我的朋友。” 季云涛的笑声嘎然而止,怔了片刻,笑睇着我道:“有意思,真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个,p!”我冲他龇牙咧嘴地扮了个鬼脸,学他的语气,恶狠狠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这句话,掉转头扬长而去——笑,我叫你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哈哈哈哈!”那浑厚开怀的大笑从身后追了上来,震动了四周的空气,直冲云屑。扰得人心烦意乱——他倒底笑什么?神经病! 这王府大得离谱,我心烦气燥,又人地生疏,在偌大的王府里转悠了半天,直到夜幕四合,繁星满天才摸回到我住的蒹葭院。 哼!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君怀彦压根就没打算理那云书雁。把新房安在这里,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小姐,你可回来了!”喜儿正焦急地站在门边翘首期盼,见到我,欢喜得什么似的,一头冲了过来,握住我的手,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哑着嗓子道:“吓死我了!” “傻丫头,我就在府里到处逛逛,能出什么事?”我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牵着她慢慢向屋里走去,一边柔声安慰。 她神色慌乱,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了。想不到才相处不到两天的时间,她对我倒忠心耿耿。 “听说府里闹刺客了呢,小姐你没事吧?”喜儿反手拉住我,把我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呵呵,不好意思,那刺客貌似就是本小姐我。 “嘻嘻,大白天的,哪有什么刺客?这不是瞎说呢吧。”我咧唇一笑,道:“再说了,王爷本身是个马贼,别人想当刺客,还得掂掂自己的斤两呢。” 奇怪,喜儿干么冲我挤眉弄眼的?眼睛里进沙子了,还是撞鬼了? “是吗?多谢云大千金看得起我。”从身后蓦地冒出一道低醇如酒的优雅男音——可惜,语气森冷,没有一丝温度。 糟糕!好象又说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古代的男人为啥专喜欢当背后灵,打人后脑勺呢? 我暗自嘀咕,硬着头皮慢慢地转过身来——身后站着一个淡漠出尘,清俊飘逸的紫衫男子。 他鼻梁高挺,身姿挺拔修长。炯炯的黑眸隐着一股孤傲淡漠的神情。脸宠英俊,衬着一股狂妄之色。目光冰冷如鹰,唇角微勾,噙着一抹淡淡的嘲弄。那一身淡紫的长衫让他举手投足显示出了一股王者的贵气和雍容。 啧啧!我不禁暗自砸舌不已,乖乖不得了——这大周国还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宝地,居然孕育出这么多的俊男帅哥。这趟古代行,还真是物有所值啊。 正文 来找碴 “呃……王爷大驾光临,书雁未曾远迎,还请恕罪。”我装做若无其事,曲膝向他行了一礼——不是说他今天不回来?咋来这里了?糟糕,该不是那该死的“刺客”惊动了他吧? “夜深露重,不知王妃身着下人服饰,从何而来呢?”君怀彦一双黑眸冷冷地斜睇着我,语气淡漠丝毫不见起伏。 哼!一上来就找我的碴,看来是来者不善啊。切!他这个新婚夜落跑,冷落娇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来挑我的刺? “呵呵,闲得无聊,一个人在王府里逛了逛。”我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故做惊讶,淡淡地反击回去:“怎么,昭王府的家规里有一条是入夜后不能走动的吗?这可真是对不起了。唉!我新来乍到,本来想要找人请教,只苦于人地两生也不知道该找谁?对了,除了入夜后不能随意走动外,不知道还有些什么要注意的?还请王爷一并赐教,省得我无意间又坏了王府的规矩。啊,如果有整理成册的,不妨事先给我一本,书雁定会连夜挑灯拜读。” 也许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质询,居然惹出我一长串的不满,一丝惊讶从他波澜不兴的黑眸里一闪而逝。 他轻哼一声,默默地打量了我一番,薄唇微启,字字冷如冰珠:“哦?你这是在暗示我不该冷落了你吗?” “书雁不敢。”我静静地迎视着他,嘴里说不敢,但那神情,分明是“很敢。” “哼,不敢?”君怀彦微眯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轻嘲,冷冷地道:“你连带着鸟来拜堂,乔装绣娘,剪坏我的衣服,这种出格的事都敢做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是你云大千金不敢做的?” 呃……看来我猜得没错,他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就知道季云涛那个大嘴巴不可靠,居然这么快就向他告状了?还敢大言不惭说把我当朋友?切! “怎么不说话?”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我,漆黑的双眸里染着一抹不容错辩的轻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的父兄为了让你引起我的注意而精心安排的一出闹剧?” “书雁……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家,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想说身边有样熟悉的东西会比较安心,这才偷偷带了翠羽过来。”我红了双颊,迎视着他咄咄人的目光,坦然地道:“今日之事,纯属意外,绝非预谋,更与家父家兄无关。如果因为我的鲁莽,给你造成了困扰,书雁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云家父子,可我也不愿让他们为我的失误而背上黑锅。今天之事虽非故意,但是把昭王府闹得j飞狗跳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做错事在先,把姿态摆低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态度,他满不满意? 正文 一起吃饭 君怀彦默然不语,只冷冷地注视着我。好象在研究我的话里有几分真实?冷漠淡然的俊颜上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教人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气氛变得沉闷而诡谲。 他一直不动,害我只能陪他站着,心里暗暗叫苦。 他到底还打算站多久?我早已双腿发软,人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想饱餐一顿,然后上床大睡一觉,实在没有心情和体力来应付他。 “咕噜”突然,从我肚子里传出好大一声响,打破了这教人窒息的沉默。 我尴尬之极,红晕迅速地爬满了脸颊,低垂了头盯着地面,恨不能立刻有一个地d让我钻进去。 “来人,传膳。”君怀彦淡淡地睇了我一眼,轻拍两掌,低声吩咐道。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睛去瞧他——他依然是平静如水,淡漠如冰。 饭菜极快地摆了一桌,可对着那桌美食,我却有些食不下咽——对着一张异常沉默的扑克脸,谁吃得下啊?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饭粒,目光忍不住老往坐在对面的他身上溜过去——他为什么还不走?难不成他打算留下来补过新婚夜?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不怕,我有金笔。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那枝笔,我不安的心才总算稍稍平静了些——万一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控制,只能先麻醉了他再说了。 两个人都各怀心事,这顿饭吃得异常地艰难。我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食不知味,草草地填了填肚子,就放下了碗筷。 喜儿乖巧地退了下去,顺手带拢了房门,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默默地瞧了我半晌,久到我以为在他的目光下已变成了化石,才慢慢地站了起来。昏黄的灯光跳跃着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投s在我的身上,变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在我的胸口。 我口干舌燥,脸莫明其妙地染上了红霞,心脏在瞬间狂跳了起来。 君怀彦慢慢地向我走过来,停在我身前不到半步的距离。我刚要松口气,他却慢慢地抬起了手,向我脸部伸了过来。 我挺直了背脊,紧张地贴在椅背上,身子僵硬得快要变成一块石头。眼看他的手已要伸到我的脸上,终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偏过头去。 “它就是你带着拜堂的那只鸟?”君怀彦面不改色,伸手从我身后变戏法似的提出一只鸟笼,淡淡地道:“叫翠羽是吗?” 我糗到暴,刚刚才涌上脸部的血色“刷”地一下迅速退却,脸在瞬间变得惨白。咬着唇,狠狠地瞪着他——他隐在黑眸深处的是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我敢发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它好象生病了?怎么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啊?”君怀彦对我的怒容视若无睹,装模做样地研究着鸟笼里昏睡的翠羽,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正文 反悔的是小狗 “它是死是活,还轮不到你来关心。”我恼羞成怒,劈手夺走他手里的鸟笼。噔噔噔大踏步走到床边,将它挂到那精美的白玉钩子上。怒冲冲地道:“还有事吗?没事的话……” “我答应你。”天外忽然飞来一句。 “什么?”我一怔,猛然回过头,纳闷地瞧着他——我刚才有跟他提要求了吗? “我说,下午你跟云涛提的条件,我答应了。”君怀彦挑眉斜睨着我,略略迟疑了片刻,淡淡地道:“还是……你,反悔了?” 不知为什么,从他的眼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丝隐隐的期盼?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知为什么,从他的眼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丝隐隐的期盼。是期盼吧?我已没有心思去分析。 “反悔?不,我从不反悔,就这么说定了!”终于听清他说了什么,我开心得眼睛一亮,跳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反悔的是小狗,咱们拉勾!” 呵呵,想不到他人这么冷漠,那双修长的大掌,给我的感觉却是温润如玉。 “恩。”君怀彦轻轻颌首,不着痕迹地摆脱掉我的魔掌。轻轻地将手拢入袖中,黝黑淡漠的星眸里终于染上一丝淡淡的笑意。 咦咦咦?事情为什么急转直下?送走了君怀彦,我兴奋得在屋子里团团转——现在,成功解决掉了姓君的,该如何好好利用这剩下的七天时间,渡过一个美好的假期? 恩,首先,不能一直关在这华丽的王府里,得出去搜集写作素材。把男一号到男n号,女一号到n号,统统一网打尽。还要游历名山大川,结识侠客,玩转江湖…… 唉唉唉,七天时间,实在太短,不能再随意挥豁。对了,要出门,身边可不能没有银子。不知道那尚书爹爹给的嫁妆里有没有银子啊?可千万不要闹到最后还得去典当嫁妆,那可就真把昭王府的脸丢光了,哈哈! “喜儿,喜儿。”我一迭声地大声叫着。 听见我叫得急,喜儿匆匆赶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两名比她年纪稍长的侍女。 “咦,这两位眼生的很哪。”我偏头打量。 为免人多口杂,我从云府就只带了喜儿一个丫环。下午出门时都不曾见过她们,显然是君怀彦带过来的。难道他是嫌我只一个贴身丫环,有损他王府的气派? “奴婢青玉,青环,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青玉和青环双双向我曲膝问好,脸上带着抹掩不住的好奇之色,偷偷地从眼角向我打量。 “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先下去吧。”我不动声色,微笑着挥挥手,把她们打发走。 “玉姐姐,环姐姐,以后我们小姐就请两位多关照了。”喜儿掏出荷包代我赏了她们每人一锭碎银——看不出来她还蛮机灵的嘛!难怪云书桐选她做陪嫁丫头。 呵呵,喜儿大约见到君怀彦新婚之夜不入d房。好容易隔天来了,说不上两句话却又走了,心里替我着急。生怕我就此一生凄凉,拼命打点下人,想帮我聚集些人气? 正文 江湖,我来了! “多谢王妃。”青玉,青环谢过我,弯腰退了下去,举止大方得体,脸上倒没有显出喜色来——果然不愧是王府的丫头,比起其他人多了些见识。 青玉和青环,合起来不就是玉环?长得那是一个比一个俏丽,也不知姓君的安的什么心——是存心要把我给比下去,给我一个下马威,还是方便他以后收房? 好象古代的男人都有把老婆房里的丫头收了做小的嗜好? 不过,此时此刻却不是研究那两小丫头的时候,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姓君想讨几房妻妾与我无关。 “喜儿,帮我找一找看嫁妆里有没有现银?”笑眯眯地瞅着喜儿,准确的说,瞅着的是她手里那只绣功精美的荷包——实在不行,咱问她借点? “小姐要用钱吗?”喜儿说着话,麻利地从房中的紫檀大木箱子里翻出一个沉甸甸的长方形木盒,轻轻掀开盖,刹时金光四s,耀花了我的眼。 老天!云征鸿出手可真大方——那可是满满一盒子的金元宝啊!一排排整齐地站在天蓝色的绒布上,似一只只漂亮的小金猪。 “耶!”在喜儿惊讶的注视下,我欢呼一声,扑了上去,紧紧搂住那只钱箱——江湖,我来了!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脑中构画着我闯荡江湖,玩转古代的宏伟蓝图,兴奋得几乎无法入睡。 好容易盼到天亮,本想单独行动,可喜儿说什么也不同意,无奈之下,只得妥协——带上喜儿和青玉这两小跟班,开始了我华丽的冒险之旅。 嗟,我还翼望着有一场艳遇呢!身边带着两俏丽的丫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能有什么搞头? 嘿嘿,敢于破坏我的江湖大计,一定要跟是吧?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哦?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嘻嘻,血拼本来就是都市女子的嗜好。看到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商品,身后有人跟着提东西,花的还不是自己口袋里的银子,不买白不买。 逛了大半天,买了无数的小玩意,喜儿与青玉两个人手上捧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身上挂满了红黄蓝绿各色布包,五颜六色的。看上去象两个活动的衣架,蔚为壮观。 我假装没看见,兴致依旧高昂得很——哈,有了这次的经验,看她们下次谁还敢再跟着来? “哇!这发钗还真是漂亮。做工精细,款式别致。”我摸摸这件,又摸摸那件,嘴里啧啧赞叹,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小,小姐。咱们下次再买吧?”喜儿瞅着我,面色发青,讷讷地道——嘻嘻,这傻妮子还想着下次呢,看来还得下猛药。 “你觉得不好看?那好吧。”装做很遗憾的样子,放下手中的发簪,斜睨着喜儿——她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正文 四爷 “那就买这对玉枕吧?”伸手转向另一个目标,笑眯眯地放软了声音,央求道:“家里的枕头我睡不惯,害我这两天都没睡足。好喜儿,咱们把它换了吧?” “啊?”喜儿手足无措,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瞧着我——完全变傻了。 “那就这对,我要了。多少钱?”不容她反驳地做了决定。 “盛慧五十两纹银。”见我价都不讲,这么爽快就做了一笔买卖,摊主高兴得眉花眼笑。脆脆地应了一声,麻利地取了一块红绸包好了那对玉枕。面上突然显出为难之色:“姑娘,放哪啊?” 喜儿与青玉早已被各色纸盒、布包堆得快看不见人头,实在不能腾出地来了。 “给我吧?”青玉认命地从一大堆盒子后面艰难地伸出头来,弱弱地接了一句。 这时候,我实在不能不佩服咱们现代人的聪明,能想出送货上门的主意,省了多少事啊?古人,嘿嘿,就是笨了点。 “呃,姑娘小心些。”摊主小心翼翼地把布包往她身上堆上去。 这举动象是往那立地斜坡上的j蛋上加了一片树叶——哗啦一声响,青玉手中那堆得象小山似的纸盒,布包轰然倒塌。什么玉碗,手镯,纸墨笔砚,观音像……稀里哗啦地散了一地。 “啊呀,撒了。”我故做惊讶地低嚷了一声。笑吟吟地掐着腰站在路中,瞧着那两傻丫头满世界追那些滚散的物品。 路人哗然,纷纷驻足围观,一时我们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小姐,观音像碎了。”喜儿哭丧着脸捧着那摔成无数片的玉观音,走到我跟前,完全没了主意——那可花了我一百两银子呢。 “啊呀,碎了?这可怎么办呢?”强忍住笑,故意拧着眉毛,苦恼地道:“这可是我准备送给娘亲的礼物,你也听到了,那家店里可只有这么一件。要不,咱们还去别的地方逛逛?” “还逛?”听到我居然还想买东西,喜儿脸都绿了——嘻,真好玩。 “咦,这不是青玉吗?出什么事了?”一道温润如玉的低沉男声,忽然似春风拂面般响了起来。在那么嘈杂的环境中,竟然显得那么清晰,仿佛说话的人与你对面而坐,闲话家常。 我抬眼看去——嗬!好一个俊雅飘逸的男子啊!轻裘缓带,头系雪白的丝巾,柳眉凤目,唇似涂朱,长身玉立,风彩翩翩。 “玉儿见过四,四爷。”青玉脸色一变,急急抢上去行礼。 “恩,不必多礼。这位是……”四爷“刷”地一声打开一柄描金绘彩的折扇,潇洒地托住了青玉冉冉下拜的身子。嘴里向青玉问着话,那双带笑的眼睛却往我身上溜了过来。 “回四爷话,这位是我们家王……小姐。”青玉被我一瞪,“妃”字缩了回去,换成了小姐——废话,让人知道我是王妃,我还玩个p啊? 正文 有趣的消息 “哦……王小姐是吧?”四爷恍然,唇角一掀,拖长了语调,笑盈盈地打量着我道:“在下君怀玉。” “君公子好。”我意兴阑珊地向他点了点头,刚刚才升起的兴奋之情,一下子便消失无踪了——听他那语气,分明已明白了我的身份。啧,可惜了这么一个美男,愣是没我什么事了。 “王小姐买了这许多东西,君某帮你送回去,可好?”君怀玉了然地瞧了瞧那放在地上堆得象座小山的包裹,面不改色,微笑着提议:“小弟正好是坐了车过来的。” 听到他的提议,青玉和喜儿开心得眼睛一亮,却不敢说话,只可怜兮兮把的目光向我投了过来——活象两只看到r骨头却不敢吃的小狗。 “你喜欢送,那就送吧。”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忽然没了兴致。 “今天早上收到一个有趣的消息,你想不想听?”季云涛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睇着君怀彦,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君怀彦不语,只挑高了眉毛,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一副爱说不说随便他的神情。 “你的新夫人书雁的贴身婢女春红嫁人了,就在你们大婚的隔天。”季云涛右手轻抚下巴,左手放在桌上,手指轻扣着梨花木的桌面:“她的奶娘许妈也在今天早上离开林府回老家安养晚年去了。” 君怀彦慢慢地把玩着酒杯,神情平淡,显得漫不经心,淡淡地道:“那又怎么样?”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主子才嫁人,她不跟在身边陪一段时间,却急匆匆地赶在第二天嫁掉?”季云涛偏头瞧着君怀彦,挑眉轻笑:“明知道你与林家父子面和心不和,他们难道就不担心她?” “担心我这个马贼会把她吃了不成?”君怀彦哂然一笑,冷冷地道:“丫头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分别?” “嘿嘿,差别可大了。”季云涛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勾起唇邪邪一笑道:“不过,这姓林的丫头,好象并不象传言中那么乏味。要不,你假戏真做,娶了她算了?” 君怀彦轻抿一口酒,掉头望向窗外,对他的调侃选择直接忽略——云书雁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他又怎么可能假戏真做?荒谬! “咳,许妈在林府三十多年,云书桐兄妹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感情早胜过亲生闺女,想不到现在连她的回门日都等不及,就赶着回乡下去了。”季云涛见没有达到目的,不肯死心,勿自在絮絮叨叨:“怀彦,你难道不觉得……” “证据呢?”君怀彦皱了皱眉头,忽然掉过头来,打断了他的话。 “呃,暂时倒没有。”季云涛怔了怔,微微一笑:“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查得详尽一点。不过,我敢肯定,这事情绝对不会象表面那么简单。” 正文 惊喜 “等你查到了再说。”君怀彦不置可否,淡淡地转了话题:“现在什么时辰了?” “呃……未时初。”季云涛抬头瞧了瞧放在屋角的沙漏,懒懒地笑道:“四爷有哪次是准时的?这会子不定还在哪个小姑娘跟前献殷勤呢。恐怕咱们还有得等。” “你慢慢等,我先回去。”君怀彦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并不是只有老四才日理万机,他也很忙的好不好? “嘿嘿,这不是来了么?”季云涛的位置正对着楼梯口,忽然坐直了身子,挑起眉,咧唇一笑道:“咦,来的这可是个稀客。” 君怀彦抬眸瞧清来人,微皱了皱眉,掩住心中的讶异,慢慢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老四的?又怎么会一起来雅香居? “哈哈,怀彦,云涛,瞧我给你们带谁来了?”君怀玉人未至,声先到。朗声大笑着一阵风似的刮进了雅香居。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方萌。青玉和喜儿两个小丫头识趣地垂手站在门边。 “你来晚了。”君怀彦不理方萌,冷冷地瞧了君怀玉一眼,淡淡地道。 “是,我来晚了,”君怀玉笑吟吟地瞟了方萌一眼,道:“要不是路上遇到王,呃王姑娘,我也不会耽搁了时间。真的!” “别找借口。”君怀彦轻哼一声,摆明了不买他的帐。 “那我自罚三杯,如何?”君怀玉见混不过去,只得无奈地连饮了三大杯——人家好歹也帮他把新婚妻子带来了呢,这都不肯通融一下?太无情了吧?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方萌立在门边,抬眼扫了一下君怀彦和季云涛,微微沉了脸色,斜眼瞧着君怀玉。 怪不得他死拖活拽地非要拉她来,原来想用她当挡箭牌?只可惜,人家不买她的帐,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咳,当然是一个惊喜。”季云涛瞧了君怀玉一眼,含着笑道:“四爷,你跟书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好教你得知,这位可不是什么王姑娘,你该叫她一声二嫂。” “啊?”君怀玉故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瞧着方萌:“原来是二嫂啊,请恕我不知之罪。” 君怀玉微笑地打量着微微拧着眉毛,耷拉着脸正生着闷气的女人,微微有些遗憾——早知道好心帮忙会惹她不开心,使她失去那一脸灿烂而狡黠的笑容,他宁肯让青玉那丫头多吃些苦头了。 也不知道青玉怎么得罪她了?只是她惩治人的办法却实在是新鲜有趣,可谓别出心裁,教人忍俊不禁。 “得了吧,再装可就不象了。”方萌撇了撇嘴,调整好心情,慢慢走到桌边,大大方方地选了君怀彦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冲他嫣然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夫君。” 想看好戏?呵,本姑娘偏不如你们的愿。 正文 我在也没关系 “来了?”君怀彦睇了她一眼,黝黑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浅浅的笑意,淡淡地招呼了一声——她倒挺机灵,看出来君怀玉不怀好意,总算应付得宜。不过,她这声“夫君”叫得是不是也太亲热了一点?害得他心神微微恍惚了一瞬。 君怀玉疑惑地瞧了季云涛一眼——不是说他们夫妻不和,怀彦连d房都不曾踏进一步?看现在这样子不象啊? 季云涛搔了搔头——这毕竟是他们夫妻闺房中的事,我哪知道啊? 你跟怀彦行影不离,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君怀玉摆明了不信。 “行了,你们俩也别在那里眉来眼去了。”方萌颇为好笑地睨着君怀玉,老实不客气地道:“逛了大半天的街,早饿扁了。你答应要请我的美食在哪呢?” “书雁,不得无礼。”君怀彦淡淡地道——四弟虽然为人随和,没有架子,到底还是君臣有别。 “不要紧,二嫂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一声。”君怀玉摇一摇手,微微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礼。再说,这是我先允了她的。” 她是唯一一个听到他的名字,却毫无反应,保持平常心态的女子,他不想搞砸了气氛。况且,怀彦与云涛下朝之后,几时对他又很有礼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方萌咧开唇,开心地笑了。 对着满桌的美食,早已饥肠辘辘的我,立刻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反正在坐的三个美男她一个也轮不上。也不需要在他们面前保持什么淑女形象。 “慢点,也没人跟你抢。”季云涛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地注视着她,戏谑地加了一句:“够不够?要不要再叫一点?” “不用了。”方萌把嘴里的那块翡翠j吞了下去,望着桌上那狼籍的杯盘,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如你留着下次再请我。” 嘿嘿,她是出了名的大胃王,这次又刚巧两餐没吃饭;最重要的是,雅香居的食物是真的好吃得没话说!所以;这吃相嘛;难免就恐怖了一点咯! “老天,昭王府不给你吃东西的吗?”君怀玉摇了摇头,俊逸的脸上挂着“怕怕”的微笑,也来凑热闹:“啧啧,幸亏二哥还算家底丰厚,要不然,还不得让你给吃垮了?” “行了,说正事吧。”君怀彦皱了皱眉,淡淡地c了一句。 “你们聊。”方萌吃饱喝足,端了一杯香片,慢慢地起身,以龟速缓缓地往门边蹭去——晕,都已走到门边,再不叫可就真的要出去了,究竟什么秘密啊?唉,她真的超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二嫂不必回避的。” 君怀玉那温柔的声音听在方萌耳中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了。 “真的?我在也没关系?”她假装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立马一p股坐了下来,不敢去瞧君怀彦的脸色,低下头猛喝茶。 正文 扮猪吃老虎 君怀玉收起玩笑之心,瞧着君怀彦,正色道:“今年的武科秋试,我想让二哥来当主考官,你意下如何?” 天哪,要考武状元啊? 我双目中不由自主地放出异彩——换句话说,不就是美男加侠客的一次集中大检阅?想想看,足不出京城就能看尽大周国的青年才俊,那该是何等惬意的事情?可是,我只有七天时间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参与盛会?呜呜呜,人家好想看啦! “朝中没人了?”君怀彦若有意似无意地轻瞟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了抹淡淡的嘲弄:“让一个当过马贼的人来主考,不怕闹笑话?” 呃……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有些刺耳?感情我那天跟喜儿胡说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呢?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哈哈,怀彦,你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些无聊之人说的无聊话?”季云涛哈哈一笑,面上带了几分不可错辩的狂妄之色:“真要论资格,大周国还有谁比你更合适?” “是啊,真要说起来,就连我……”君怀玉目光微闪,低柔的嗓音里夹了丝黯然。 “老四,胡说什么呢?”君怀彦凛容,淡淡地喝止了他,星眸中染上了一层寒霜,教人瞧了浑身发冷。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威严,竟比大发雷霆更让人畏惧。 我半侧着身子,目光在君氏兄弟身上来回扫视——这两兄弟之间绝对有故事! 皇位的传承,按我们中国的古礼,一般都是传长不传幼。难道君怀彦是侧妃所出?在一场血腥的宫庭斗争里败下阵来,争不过正统的皇后之子,这才上梁山? 哎呀!一发现有曲折离奇的故事,我的职业病立马发作,心里就象是有一百只爪子在搔抓——真恨不得捉住这两姓君的小子,剖开他们的脑袋,挖出藏在他们脑子里的秘密。 “是,我说错话。”君怀玉垂下眼帘,澄净温暖的眸子里染上一丝落寞,低低地道:“二哥不肯答应,我也没有法子,只好……” “明天让人把名册送到我府里吧。”君怀彦默然片刻,微微叹了口气,淡淡地道。 “真的?那我晚点就让小德子给二哥送过去,你可不许反悔?”君怀玉忽地抬眸璨然一笑,脸上挂满了诡计得逞的得意,哪里还有半点的失意与落寞? 切!这小子,原来在扮猪吃老虎,装可怜博同情呢?真是狡猾的大大滴!怪不得他能当皇上,而君怀彦就只能当王爷。 “那文科会试由谁来负责呢?”季云涛皱了皱挺直的鼻梁,狐疑地瞄了君怀玉一眼,拖长了声调道:“该不会是想让云书桐来当这个主考官吧?” “他是文渊阁大学士,又是国子监祭酒,由他担当此任,二哥觉得有何不妥啊?”君怀玉微微一笑,神情温和,态度却是不容反驳——这哪里是商量的口气,分明是心意已决了嘛。 正文 紫冰师妹 “我没有意见,你觉得合适就行了。”君怀彦语调平坦,不见丝毫起伏,淡然地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府了。” 怎么这就走了?再多聊会儿啊!我好想了解得更详细。可是,君怀彦已大踏步地走出了雅香居,我总不能拉住他吧?只得眼巴巴地瞧着他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切!要不要这么酷啊? 君怀彦忽然在楼梯口站定,掉转头来冷冷地睨着我:“你还不走?不会是又饿了吧?” “你是在叫我吗?”我不敢置住地指着我的鼻子,接触到他似笑非笑的黑眸,这才猛然跳了起来,笑嘻嘻地追了上去,一迭声地道:“走,当然走。” 面对他难得释放出的善意,我自然懂得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同他打好关系——我还指望从他手里获得大周国那批年轻英俊的侠客们的第一手资料呢! 君怀彦说完话,掉转身子继续往楼下走去——好象连再看我一眼都嫌多余。 季云涛摇了摇头,微笑着投给我同情的一瞥。我回了他一个轻松的笑容,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才接触几次,我就已经习惯了他的淡漠。他要是哪天突然对我热情起来,我可能反而不自在了,哈。 君怀彦的步子并不很急,可是步伐却很大,我一路小跑才终于在雅香居的大门口追上了他。 “咱们现在是回昭王府吗?”走得太急,气息有些不匀,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我略略喘息着问道:“还是你想去别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君怀彦突然停了下来,我猝不及防,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到他后背上。那坚硬的背部肌理将我的鼻子撞得生疼,眼中一涩,泪水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哎哟!要停怎么也不吭一声?”我揉着可怜的鼻子,红着眼睛抱怨。 “上车。”君怀彦恍如未闻,瞧也不瞧我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路边停着一辆四轮双辕马车。外观朴实,车厢外部黑漆做底,以灰色绘图,银色钩边,在暖暖的秋阳中透着一份冰冷的质感——车如其人,给人的感觉沉重而y郁。 我掀开厚重的车帘,弯起腰正准备上车,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师兄。”我被那优雅的声线所吸引,下意识的驻足回望。 身后的女子年约双十,一套紫色的劲装下是一副纤侬合度的修长身材。白皙如雪的脸宠,秀气细致的五官,一双漆黑如墨玉的眼睛,浑身透着神秘而冷漠的气质。似一朵出岫的白云,显得飘逸而优雅。 “紫冰?”君怀彦很快地收起讶异,神情自若地招呼着她——这两个冷漠的人站在一起,周围好象连气温都下降了五度。 “她是你师妹?”我好奇地偏头打量她——虽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刀剑,可那气质,活脱脱就是电视里的侠女形象。 正文 战利品 “你什么时候回山?”紫冰默默地盯着他良久,才淡淡地道:“师傅她老人家很想你。” 我忍不住莞尔,为了她那曲折而细腻的女儿心思——明明那双乌黑的瞳眸里只映着君怀彦一个人,明明欣喜于见到他,可偏偏要装成满不在乎的神情,语气是那样的淡漠。 “上车吧,回府再聊。”我冲她友好地微笑——都是女人,沟通起来方便很多。也许可以从她身上打听出我感兴趣的素材也说不定。 君怀彦抬手轻揉了揉眉心,淡淡地道:“进去再说,正好云涛也在。” 丢下一脸愕然而尴尬的我,这一对俊逸出尘的男女并肩跨入了雅香居——可恶!在他们的眼里,我好象完全变成透明人。 “呃……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喜儿轻轻地趋近来,瞧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回府!”我扭身上了车,放下车帘,歪倒在车子里。 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阵郁闷——切!了不起,好心当成驴肝肺!居然敢如此无视人!姓君的,你若再惹我不爽,小心我大笔一挥,真的把阿桃配给你! 想象着俊逸潇洒,淡漠出尘的他,被强壮结实,粗俗不文的阿桃强搂着接吻的画面。我忍俊不禁,忽然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小姐。”喜儿一脸担忧地瞧着我,低声提醒道:“蒹葭院已经到了,咱们该下车了。” 嘻嘻,她肯定以为我受刺激过度,神经不正常了。其实,她猜测得也没错——基本上,当一个作家陷入空想,开始神游太虚时,已没有几个是正常的了。 “王妃,这些东西要如何处理?”青环得到消息,已匆匆迎了出来,她指着那堆成小山一样放在屋中的“战利品”,面不改色地请示。 “别叫我王妃,听着刺耳。”我大大咧咧地摇了摇手,微笑着道:“除了笔墨纸砚给我留下来,其余的你们先各拣几样自己喜欢的,再把剩下的拿去大伙分了吧。” 嘿嘿,本姑娘今天就大方一回。也干干收买人心的事,够意思吧? “嘎?”喜儿瞠目结舌地瞧着我,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啊什么啊,我现在又不喜欢了,不行吗?”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她,浅笑着道:“别管那些东西了,你只管把宣纸找出来就行了。” “是,小姐。”喜儿虽然仍是一脸的莫名,却仍乖巧地应了一声,弯腰在那堆小山里翻出一卷上等的宣纸,尾随着我进了里间。 我随手取了一张,折成三十二开大小,递到她跟前道:“看见没有?这些纸全给按这个尺寸裁了,五十页一册,给我装订起来。要快,我等着用。” “这么小一张,既不能作画,亦不能提诗,小姐用来做什么?”喜儿狐疑地瞟了我一眼,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看来她也颇喝过些墨水。那么多东西我说不要,没见她心疼,对这些纸倒可惜了起来了。 大概怕我又是一时心血来潮,裁完了纸到时又一句不喜欢了就叫她扔掉——那些宣纸可不便宜! 正文 笔记本 “放心吧,我自有用处。”轻抿着唇,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抬头瞧着天色,胸有成竹地道:“酉时前可得给我做出来,能办到吗?” 拿着那本新鲜出炉的“笔记本”,满意地左右端详了几遍,这才美滋滋地揣到袖子里。 不错,喜儿的手真巧,装订出来挺漂亮的。啧,这学了女红的就是不一样。 “对了,王爷喜欢吃什么?”刚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折返回来问青玉。 青玉愣了一下,察觉这种反应可能算对我的不敬,急忙垂下眼帘,微微红了脸。 “小姐问你话呢,”还是喜儿反应快,她一脸喜色推了推青玉的腰,道:“你倒是认真想想,王爷平日里都喜欢吃些什么?” “恩,好象没有特别喜欢的。”青玉终于也明白过来,皱起眉头苦思了半天才给我一个教人泄气的答案。大约觉得不好意思,她红了脸,讷讷地道:“王爷不挑食,啥都吃。” 切!我早就应该想道——象他这种冷冰冰,好象天塌下来都不动声色的家伙,是极少有什么嗜好的。算了,我反正只要找个借口,不令人起疑就行,是否真的投其所好,倒在其次。 “小姐,要不要我做几道小菜?”青环自告奋勇地跳出来帮忙——嘿嘿,这帮小丫头,以为我被紫冰刺激了,全卯足了劲来帮我想招呢。 “没时间现做了,青玉你替我到厨房里随便拿几样小吃。”我抿着唇,斜睇了有些失望的青环,微笑着道:“小菜当然还是要做,不过留下来给我回来吃就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青玉提着一只精美的竹编食盒,在前面领路,带着我一起站在了君怀彦的书房“浩然居”的回廊前了。 “还好,今天是无尘轮值,要是换了无香那就麻烦了。”青玉低声向我碎碎念了一句。紧走几步,微笑着对无尘道:“无尘大哥,王爷在吗?” “青玉,你不是侍候王妃去了吗,怎么有空……”无尘笑嘻嘻地调侃,眼角余光突然瞄到站在青玉身后的我,不由讷讷地收了声:“这位是……” “真是没规矩,还不快见过王妃?”青玉偷偷瞧了瞧我的脸色,见我一脸的笑意,丝毫也不见恼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属下冷无尘,拜见王妃。”冷无尘弯腰行礼,眼底里有不容错辩的好奇之色:“方才不知是王妃大驾,还望恕罪。” “冷大哥言重了。”我冲他微微一笑,面上挂了淡淡的忧郁,低声道:“不知王爷可在?” 呵,这个弃妇的形象总该演得入木三分吧? “回王妃,”冷无尘的眸中果然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同情之色,放柔了声音,歉然地道:“王爷还未回府。” “无尘大哥,我可以进去等他吗?”我微垂着头,声音里夹了些期盼,又带了丝犹豫:“王爷,不会责备你吧?” 正文 抓个现行(一) “呃……当然可以,请。”冷无尘红了脸,搔了搔头,抢身上前为我推开了书房的门。 “如此,多谢无尘大哥了。”我按捺住雀跃的心情,抿唇冲他羞涩地一笑,挺直腰杆,慢慢走了进去。 青玉提着食盒,跟着我抬脚跨进了书房,笑骂道:“他那人,脸皮比树皮还厚,哪里怕人责备?” “嘿嘿。”冷无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红了脸。 “走啦,走啦,我请你喝酒去。”青玉放下食盒,向我抛了一个眼色,笑吟吟地拖了冷无尘往外就走。 我抿着唇,微微红了脸,故做矜持地假意去瞧那些挂在墙上的画。眼见他们两个走得没了影子,这才按捺住怦怦狂跳的心脏,跳起来关上大门,开始在书房里找起“宝藏”来。 那个君怀玉一副生怕君怀彦反悔的样子,我算准了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把武举名册给送到昭王府来。姓君的现在忙着应付师妹,哪里有时间来看这些枯燥的文件? 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再不懂得抓住,那剩下的七天也不用在古代混,直接撞死算了。 拷!他明明一马贼,干嘛附庸风雅,书房里放那么多书?那一排排的书柜,码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线装书,象足了它们的主人,冷静沉肃,散发着淡淡的墨香——看了教人眼晕。 案头,书桌,一排排的书柜……我依次找了下去。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靠墙的书柜前发现了一堆卷宗。 老天,这么大一堆,什么时候才看得完?这个时候,咱们现代人的优越性就充分地体现出来了——往电脑里一输,按几个键就轻松搞定! 时间紧迫,太远的再帅也白搭,咱们按就近分配的原则处理——把京城的找出来就行了。 我蹲下身子,凑到卷宗前仔细地查找:青州府,铜州府,陵川府……完了,这大周国的首府叫啥呢?不管,这个天雪府有个雪字,这京城不是叫冰雪城?那就是他了! 我满头大汗地把那卷红色的档案从那一大堆卷宗里抽出来,打开摊在地上。掏出笔记本,从头上抽出我的金笔,撅着p股趴在地上,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原来现在的年号为天启二年,看来君怀玉登基不过两年。好在那些卷宗看起来厚厚一叠,其实人数倒不是很多。我极快地翻了一遍,粗粗选了第一批的三十人。 挑选的条件极简单——举凡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身高在六尺以上者,咱就先给他初选上来。嘻嘻,我是不是有点象婚介所的红娘啊? 挥汗如雨,忙乎了半天,终于提前完成了任务。我意犹未尽,收好笔记本,索性解开衣襟,挽起衣袖,席地而坐。随意从那堆卷宗里抽出一卷,捧着浏览了起来。 正文 抓个现行(二) “哇哈哈!”我拍着大腿乐得哈哈大笑:“狂晕啊!这老头今年都六十了,应试十次不中,居然还来考武举?”啧啧!范进中举的典例原来出在这里啊!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武考跟文考可不同,那是要拼力气滴!他年老力衰,凭什么跟那些后辈小子去一争高低呢? “很好笑吗?” “是啊,真的好好笑!”笑盈盈地抬头,撞进一双漆黑如墨,冷洌如冰的星眸中…… “嘿嘿,你回来了?”干笑两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收起那些乱七八糟堆在地上的卷宗。 糟糕,一时大意,竟然让君怀彦给抓了个现行。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君怀彦双手抱着胸,冷眼瞧着我把那些卷宗胡乱地塞回架子上,这才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语调平稳,也听不出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呃……我给你送吃的来。”我马上跳过去,提起放在书桌上的食盒,象拿着一张护身符,高高地举起,送到他面前。徒劳地想要证明我的清白。 “是吗?”君怀彦挑起眉毛,看都不看一眼那只竹篮,锐利如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教我心虚得冷汗直流——唉,明明已经秋天了,天气为什么还这么热? 他沉默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与轻视。莫名地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晕!我发丝散乱,汗下如雨。前襟大开,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衣袖高挽,露出一截手臂。还真是有够狼狈。 “咳,咳,天气真热啊。”慌忙拢了拢头发,拉了拉衣襟,再放下袖子,极不自然地冲他淡淡地一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这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他不发一语,俊逸的面容上波澜不兴,只微眯了黑眸,收缩瞳孔用那莫测高深的眼神凌迟我的神经。 不就是偷看了那些要考武举者的资料吗?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只要有心,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的嘛!在现代这些基本资料甚至可以在网上查到,有什么大不了的? “咳,我等了好久,实在无聊,就到架子上找书看。无意看到这些卷宗,一时好奇,这才翻看了一下。”我轻咳一声,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都已经看见了,赖是赖不掉了,干脆自己大方点承认得了——瞧一瞧应该不犯法吧? “是吗?”他瞧了我半晌,这才不急不慢地吐出两个字。 “反正我光明正大,信不信随你。”我坦然地回视他灼灼的视线,心脏怦怦乱跳得好象要从嘴里迸出来。表面还只能强装镇定的绕过他,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淡淡地道:“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做事。” 完蛋,他可不是普通的王爷,人家当过马贼的,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杀了?呜呜,为了份名单把命送在这里,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正文 真假名字 我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好奇心杀死猫了!早知道这样,名单到手就走,不是什么事也没有? 镇定点,别自己吓自己,他不是什么话也没说? 垂着头,慢慢地往门边挪去——只差两步,走出去了就没事了,是吧? “站住。”他冷冷地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身子一僵,极不情愿地站定,慢慢地转过身去,勉强堆起笑容。 “这是你的吧?”君怀彦右手懒洋洋地勾着一只金光闪闪地小玩意——可不正是我那枝救命的金笔?什么时候掉了?糟糕,居然给他捡到! “呃……是的。?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是你的吧?”君怀彦右手懒洋洋地勾着一只金光闪闪地小玩意——可不正是我那枝救命的金笔?什么时候掉了?糟糕,居然给他捡到! “呃……是的。”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中不由自主地流出期盼之色——完了,笔身上有剑哥用隶书刻的我的名字!菩萨保偌千万不要让他发现啊,不然我真的很难解释了! 可惜事与愿违,君怀彦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枝金笔,眼睛里闪着一丝玩味,淡淡地道:“方萌?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意思?呵呵,王爷说的话好深奥啊,教人摸不着头脑呢。”我干笑一声,只得跟他装糊涂。 “不是你的真名吗?”君怀彦沉默了半晌,忽然露齿一笑,语出惊人,差点吓破我的胆子。 “什么真名假名?王爷糊涂了么?我是书雁啊。”我霍出去了,抬起头,一眨也不眨地直视他的眼睛——嘿嘿,这跟人对眼可是我的绝活,至今为止我还没比输过。今天拼了! “真的不知道?那为什么会刻在你的发钗上?”君怀彦收回视线,微皱眉头,似在自言自语。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来回抚着笔身,好象是在掐着我纤细的脖子——把我瞧得心惊胆颤,几乎无法呼吸。 “呃……这枝钗是我大哥辗转从别人手中购来的。听说来自大秦国,这上面的名字,或许是它的前主人的,也或许是制钗的匠人也未可知。”我急中生智,信口胡诌——他跟云书桐不和,自然不会去向他求证。不信他真的为了一枝钗千里迢迢跑到大秦国去调查? “方萌?”君怀彦不置可否,漆黑的星眸里闪着湛然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睇着我,目光中却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伸手递过那枝笔,淡淡地道:“你回去吧,别忘了,明天是归宁日。” “嘎?”这算是关心吗?我不敢妄自菲薄,却庆幸终于躲过一劫。接过笔,我头也不回,离开浩然居,一口气跑回了蒹葭院——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小姐,你可回来了。”喜儿匆匆地迎了上来,急切地打听情况:“怎么样,王爷是不是很高兴?” “呃,我头有些疼,先睡了。”避开青玉青环她们关心的眼神,我心慌意乱,匆匆地逃进卧室,倒在床上瞪着雪白的帐顶怔怔地发呆。 正文 王爷来了 君怀彦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瞳眸似乎正冷冷地俯瞰着我——对于我的这番说词,他到底相信了几成,不得而知。而且,他这次放过我,是不是就代表此事已是船过水无痕?会不会来个秋后算帐? 真要是秋后算帐那才好呢,反正我过几天就走了。这次旅行,忽然变得刺激了起来。 我忽忧忽喜,心中忐忑。目光移向床头仍旧晕睡的翠羽,忍不住苦笑——它倒好,一睡百了,万事不管。 对了!他刚才说的那句“别忘了,明天是归宁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打算跟我一起回门?意识到有这种可能,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上帝啊,千万不要让我猜中! “小姐,快点起来。”一夜辗转,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哪知好梦正酣时,喜儿却匆匆唤醒了我,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别吵,我头好疼,让我再睡一会。”我低声嘟哝着,翻身向着床里,拉高被子蒙住头——来大周的这几天,天天连惊险带刺激,偶玩的是心跳,结果睡眠质量急剧下降,本来就有起床气的我,这下更不高兴了。 “王爷来了。”喜儿轻轻拉扯着锦被,语气中带着焦急。 “我管他谁……”我不耐地轻嚷,忽然回过神,呼地一声坐了起来,瞪大了眼,望着喜儿:“你说谁来了?君怀彦,我没听错吧?”——惨,难道昨天的预感真的成真了? 喜儿把我的“惊讶”错解为“惊喜”,为我递了衣服过来,轻抿着唇浅笑盈盈着道:“是,小姐没听错。王爷一早就过来了,说是陪你归宁呢。看来,昨天小姐去王爷书房还真去对了!” 对个头啦!谁要他多事一起回去了?我还想着要把云书桐手里的那份文科名单弄到手呢。他跟着去碍手碍脚的,多不方便?况且,他要是万一真问起那枝笔来,谁知道云书桐会怎么回答?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急匆匆梳洗好,刚一跨出房门,就见到君怀彦颀长的身影背对着我负着手,默默地立在桌前,似乎瞧什么东西瞧得正入迷。 “王爷,你来了。”我走上前去,微微福了一礼,眼角一瞄——嗬!君怀彦手里正捏着一本簇新的笔记本,桌上还齐齐整整地码放着另外五、六本——感情喜儿那实心眼的丫头,昨晚熬夜把那些宣纸全给我裁好装订成册了。 我暗道:好险,好险!幸亏把那本抄了名单的册子随身带到房里了。不然,那可真成了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给他抓到真凭实据,非把我当j细给处理了不可。 “恩,既然起来了,就传膳吧。”见到我出门,君怀彦放下手里的小册子,向我微微颔首,淡淡地道——咦?这家伙演的哪一出? ps:从今天起,每日固定更新二章,单日收藏过五十,加更一章,过百加更二章,以此类推。要想看更多内容,千万记得随手收藏哦! 正文 归宁 “等一下,你真打算陪我回娘家?”我偏头疑惑地睨着他。 “有何不对吗?”君怀彦挑眉,眼中竟然带了丝趣味的笑意。 废话,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当然不对。不但如此,冷淡如冰的他,居然无缘无故会对我笑?这更是大大的不对!可急切之间想不出理由来反驳,只得无奈地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向餐厅里蹭去。 “听说昨天你买了许多东西。”君怀彦优雅地喝着小米粥,淡淡地道:“是准备今日的礼物吗?” 没听错吧?君怀彦居然也会闲话家常?我不语,狐疑而防备地瞪着他。 见我不说话,君怀彦放下碗,抬眼直视着我,忽然出语惊人:“花的钱就到帐上支吧。” “咳,咳咳!”我猛然一惊,一口粥呛进喉咙里,剧烈咳嗽了起来。 喜儿手忙脚乱地上前给我又是锤背,又是端茶送水的。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瞅着我,无辜地道:“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我昭王府吝啬。” 不喜欢别人说他?切!他本身就是一个话题,从头发到脚趾有哪一天不让人在背后议论? 如果说刚才我对此还执怀疑态度的话,当我坐在那辆冰冷的马车里,与沉默寡言的君怀彦对面而坐时,我已是百分百肯定了——吃错药!这家伙百分之百吃错了药! 居然放弃骑马,陪我挤在这狭小而沉闷的空间里?呃……老实说,那辆车外表虽然朴实,里面却极宽大,布置得大方而又舒适。坐四五个人绰绰有余。 可是,当他颀长的身躯随意地靠在我身边时,我身上三万六千根寒毛却全都不由自主站立了起来。那种沉郁的感觉,真的教人窒息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他突然向我释放善意的理由是什么? 我脑子飞快地运转,思考着他这么做的原因。 第一:他被雷劈到?哈,现在秋高气爽,哪里有雷?所以,理由不成立。 第二:他撞坏脑子?既然能当武考的主考官,想必武艺是不错的,撞墙的机率应该不高——排除。 第三:他突然爱上我?呃,象他这种冰块男,天塌下来都不皱一下眉毛的人,哪里会知道什么爱——去掉。 第四:他被人灵魂穿越,换了脑?咳!这个机率好象比他撞墙的可能性还要低——打叉! 第五:他有y谋。他想利用我,放长线钓大鱼?可是,他自己已经是个王爷,到底钓什么鱼需要用到我这个可怜的饵——存疑? 算了,不想了,头都大了!管它是什么理由,咱小心提防着过了这六天,脚底抹油,溜! “呀!”正想得入神呢,冷不防一阵颠簸,马车已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身子一轻,已被惯性甩了出去——直接撞进一具宽厚而温热的胸膛。 正文 归宁(二) “想什么呢?”君怀彦稳稳揽住我的腰,低下头,乌黑闪亮的眸子微笑地瞅着我——完蛋!这家伙温柔起来,象一坐电力强劲的马达,居然魅力十足。 “没,没什么。”慌乱地伸手轻轻推开他,红晕不由自主地爬上了脸颊。 真没出息!明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居心叵测,我咋还脸红?没见过帅哥啊?切! 君怀彦不语,只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我,象极盯着猎物的猎人——那感觉很不舒服。 “呃,到哪了?”撇开视线,不自在地掀开车帘向外观望。 “才嫁过来几天,就连自家大门也不认识了?”君怀彦语带深意,颇为玩味地瞧着我。 “……”嫁过来那天,是蒙着红盖头,让人塞进花轿抬过去的,谁知道云府大门朝哪边开啊?只得故做娇羞,佝促地捏着衣角,来掩饰我的失言。 “下车吧。”好在君怀彦并没有追究,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下了车的他又变回一脸沉肃,默然无语的状态。好象刚才跟我同车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真是个怪胎! “雁儿!”弯着身子才刚从车里探出一个头,已有一个雍容典雅,风致妍然的中年美妇美目含泪地站到了我的身边——不用想,肯定是云夫人了! “娘,想死我了。”立马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到她的怀里。搂着她温暖的身躯,嗅到她淡淡的发香,眼睛不由自主地湿了——呜呜,离家这么遥远,真有点想那没良心的老妈了! 我一声不吭,突然宣告失踪,也不知道老妈注意到没有?说不定还埋头在她的研究室里,根本就没发现? 最可悲的是,如果她发现我几天不见了,是跑到这远古时代,第一句话肯定是埋怨——去什么天启王朝啊?要穿也该穿到唐朝去呀!见见李世民,顺便帮我采集他的dna样本,带回来咱给他克隆一个多好?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关心我的死活滴。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咱方家的孩子,就算丢到沙漠里,也会成为那片荒漠里最亮眼的一棵仙人掌!哭死,女孩子变成仙人掌,那能看吗? “好了,都进去吧,站在大门外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云征鸿见戏份做得够足,这才沉声低喝,领头迈着方步向院内走去。 我红着眼睛,挽着云夫人的手,亲热地跟她进了内室。 一方面是对那种男人之间虚伪的客套实在提不起兴趣;另一方面,刚才在君怀彦面前已出了糗,可不敢再跟在一起,万一说错话,那就真的要露馅了。 “雁儿,你瘦了。”云夫人拉着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泪琏琏地低泣——看样子,我代替云书雁之事,连云夫人都被蒙在鼓里。 那云家父子不知道是怎么处理云书雁的后事?想必定是瞒天过海,悄悄埋葬了了事——她的香消玉陨好象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的生活。我真不知道该说她可怜还是可悲? ps:亲们,用力收藏呀,收藏给力,更新也更给力。 正文 归宁(三) “哪有瘦?娘,你看,我强壮得能上山打虎呢!”我心中恻然,急忙弯起手臂做出健美模特的标准姿势,秀出我不多的肌r。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得淘气了?”云夫人“扑哧”一声破啼为笑,嗔怪地横了我一眼,含泪欣慰地道:“看来怀彦对你很好,你比在家时活泼多了。对吧,桐儿?” 桐儿?我一愣,笑容怪异地僵在脸上,慢慢地转头一瞧——那静立在门边,俊颜上漾着一抹文雅的浅笑的可不是云书桐?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妈的,全都是背后灵,走路不带声音的! “娘,爹让你把他那副象牙的棋盘找出来,他要跟怀彦下一盘。”云书桐适时走进来,微笑着道。 “是吗?好久没看到老爷有这种兴致了。雁儿,你先跟大哥说说话,娘去去就来。”林夫人不疑有他,笑盈盈地走了。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在昭王府活得如鱼得水。”云书桐打量了我半天,这才开了口。 拷,短短几天又是当弃妇,又是当成刺客,又是擅闯书房……这日子是过得精彩纷呈,对着那冰块脸,每天提心吊胆的也叫如鱼得水?这“水”那么好“得”的话,他自己怎么不去?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我懒懒地靠回椅背上,嘲弄地望着他:“别跟我绕圈子了。” 我可不象云夫人那么单纯,找棋盘这种小事,完全可以交给小丫头去做,他叫云夫人去,摆明了是想支开她嘛。 “君怀彦的城府极深,你没事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云书桐瞧了我半天,这才涩然一笑,掉转头瞧向窗外,淡淡地警告。 我抱着胸,冷然睇着他——这算什么?先打一耳光然后再给一块糖?到底是谁强行把我牵进这事非当中来的?现在来假好心,演出一个友爱的哥哥形象,他到底想暗示我什么? “下次,没经过君怀彦的允许,千万不要擅闯他的书房。”云书桐在我冷然的注视下,略显狼狈地撇开视线,低低地道:“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 “不过是间书房,又不是龙潭虎x,去了又怎样?”我忽然从心底升起一丝不耐与反感,冷笑着反问。 他们把君怀彦当成什么?事实上,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他除了为人冷漠,不喜与外人打交道外,基本上还算正常,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个穷凶极恶之徒。 每个人的个性不一样,冷漠不犯法吧?他没有侵犯任何人的权力,也没有妨碍任何人的自由。林家父子到底为什么如临大敌?难道只因为他曾经当过马贼? 慢着,我去君怀彦的书房只是昨晚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他安排了人监视我? “是谁?”想到这里,我霍然抬起头,目光中已有愤怒的火苗在跳跃。 正文 归宁(四) “喜儿刚才在跟珠儿说体己话,我不小心听到而已。”我这句没头没脑的问句,云书桐居然也听懂了。 “是吗?”我狐疑地瞄着他——他眸光清澄,坦然回视着我,看上去不象是说谎。 “你无缘无故去他书房做什么?”云书桐见我的面色终于和缓,轻轻松了一口气。静默了一会,开始找话跟我聊。 “在酒楼时听他们谈起秋后的武考,只不过一时好奇,想看一看科考的名册罢了。”微微一笑,坦然相告。 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往科举这方面靠呢,他自己给我搬了张梯子过来,那还有不赶紧顺着往上爬的? “你看那个做什么?”没料到我竟会说出这么个理由来,云书桐一怔,面上显出讶异之色。 “没什么,只不过出于对于江湖侠士的一种向往罢了。”这话可不是在蒙他,我是真的好羡慕那种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笑傲江湖的生活嘛。 “刀头舔血的日子有什么好?”云书桐闻言微微蹙眉,正色道:“那种人往往蛮横粗鲁,你一个柔弱女子,还是离他们远些好。” “那好,江湖豪客我就暂且不结交了。不如你把手头那份文秀才的名册给我瞧瞧,让我也沾点书香气?”我冲他露齿一笑,顺势提出我今天来云府的终极目的。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嫁给了昭王。为了你的将来,还是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吧。”谁知道云书桐微微低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经常抛头露面,于你并无好处。” 哇哩哩!姓云的年纪轻轻,竟然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古板!我不过是问他要份名册瞧瞧,到他嘴里差点给我变成“红杏出墙”那么严重? “你不是很讨厌姓君的,恨不得他马上消失的样子。”我没好气地冲他嘲讽地一笑:“我抛头露面丢君怀彦的脸,你难道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咳,方姑娘,我真的是一片好心。你……”云书桐被我夹枪带棒的一顿抢白,斯文俊秀的面容上阵青阵白,讷讷地道:“唉!算了,你要看便看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哼!什么希罕的东西,我还不屑看了呢。”我心中早乐得不行,脸上却仍装得气呼呼地模样:“把我方萌当什么人了?难不成看一眼名册,还能跟人跑了不成?” “算大哥说错话了还不行?”云书桐苦笑着连连作揖:“名册放在国子监,今天是不能瞧了。我去王府也不太方便,不如委屈妹妹哪天觑空了,跑一趟?” 目的达成,我转嗔为喜——这次不但拐到文科名册,还赚到一次国子监之行,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想那国子监里集中了全国各地的王公贵族子弟。定是群英会聚,人材济济了。我不但可得名册,说不定还能采访到本尊。有了具体的性格,而不仅仅只是一堆文字资料,人物形象岂不是更加丰满? ps:某月嗷嗷叫:求收藏,收包养。。 正文 国子监 接下来的两天,我带着喜儿和青玉两丫头在京城里满世界的闲晃——目的当然想看看瞎猫到底能不能撞上死耗子,让我碰到一个上了我的帅哥榜的人?这种大海捞针的笨法子,其结果是想当然尔了。 为啥人家的女主穿越了,随便在街上逛逛,就能遇到英雄呢?咱别说英雄,就算遇上个狗熊也好啊!眼看着时间一天天溜过去,十天假期行程已经过半,只得转而打起了云书桐的国子监的主意了。 国子监设在冰雪城的西郊,一条笔直的青石路直通向内,两旁古柏参天,花木扶疏,景色颇为清幽。 云书桐已接到消息,匆匆迎了出来,见到我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学中来了名女客,便猜是你憋不住了。” “咦,怎见得?”我与他接触其实并不太多,他却好象已很了解我。 “走吧。”云书桐斯文的脸上挂着抹了然的浅笑:“你要的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呢。” “就不许我来看看你这个大哥?”我脸皮再厚,这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道。 云书桐但笑不语,轻松地负着手,在前面引路——不知为什么,云书桐到了国子监,整个人的气质与形象都焕然一新了,给人一种儒雅雍容,玉树临风的感觉。 “哪,各地州府应考举子的名册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吧。”云书桐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纳闷地道:“这么枯燥的东西,不知道你为什么偏偏对它感兴趣?” “嘿嘿,我是闲得无聊嘛。”我随意地翻拣着那堆卷宗,不多会,便找到了天雪府这一卷。随手抽了出来,顺口问道:“大哥,这里面记载的人,有几成是你的学生啊?” 云书桐探头过来一瞧,淡淡地笑了:“京里的举子,怕是有六七成在这里了。” “真的?”我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再问:“他们当中有没有家世既好,功课又特别优秀的人呢?” “要说到家世,监生中十个倒有九个是王公贵族之后。”云书桐温文地一笑,斜睇着我道:“至于功课嘛,最好的当推淮南王世子江子枫了。” “好到什么程度?有没有可能今秋夺魁?他多大年纪,长……”我兴奋莫名,“长得帅不帅”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反应还算快,及时刹车,否则我的目的就暴露无疑了。呼,好险! “子枫今年二十有三,能不能夺魁还很难说。”云书桐语带保守,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不过,众多的学生中,我倒最喜欢他。” 原来是得意门生啊!他这个当主考官的,还能亏待了他?想必这江子枫不说当个状元,至少前三甲是稳得了的。嘿嘿,既然知道有如此人物近在咫尺,我又怎么能放过这么个大好的机会?那是一定要找借口去拜会一下的了。 正文 沈觉明(一) “云大人,”一个中年男子,态度极恭敬地对云书桐道:“左监丞有事请你相商。” “去吧,我自己慢慢看。”不待他发言,笑盈盈地主动推他出门。 “那好,我去去就来。”云书桐略略思忖了片刻,又加了一句:“要是无趣了,可以随意参观。”说完,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渐渐去得远了。 嘻,他倒是聪明,算准了我是坐不住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做起来得心应手。一份三十人的名单,不到半个时辰已敲定。揣着挑出来的那三十份个人档案,开心地笑了。 提前完成任务,接下来就要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江子枫?话说满大街转悠找侠士那是大海捞针,但在学校里找一个在校学生,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时间还早,顺着长廊,迤逦而行。 “喂,你是什么人?” 嗬,这声音颇不友好哦? 回头一瞧,忍不住乐了——身后一个不及我肩膀高的小p孩,虎头虎脑,浓眉大眼,身着灰布短衣,正歪着头,疑惑而又一脸防备地盯着我瞧。 “你是什么人?”我笑吟吟地反问他。 “我先问你的。”他高高地昂起头,极力想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一脸的坚持。 “我是大人,你得先回答我的问话才对。”我忍不住逗他——瞧他那一脸的灰尘,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 他双手背在身后,颇为不屑地斜睨着我,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学堂重地,不得滋扰生事的吗?乘先生还没有发现,你还是快快离开了吧。” 哟,瞧不出他一小破孩,说起话还头头是道呢!只是那双灵活转动的黑眸,闪烁的目光,却出卖了他的心思——他,看上去很紧张。 “你背后藏了什么?偷东西了吧?快拿出来,不然捉你去见官!”瞄了一眼他背在身后的那双手,抿着唇笑了——小鬼,跟我耍心眼呢?还少了几年道行。 “我才没有偷东西,”小p孩果然中计,一蹦老高。眼角瞄到我笑盈盈睇着教室的眼波,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愤怒地低吼:“你乱讲!” “你虽然没有偷东西,可是,”笑眯眯地睇了他一眼,忽然凑到他跟前,有样学样,压低了声音道:“你偷听先生讲课!” “我……”小p孩一下象个泄了气的皮球,神情惊恐而慌乱地注视着我,突然掉转头撒腿就跑——果然不出所料,他手里捏着一块长条形的石块。 “喂,别跑啊。”幸亏我算准了他会跑,三步并做两步跨了上去,拦在他的身前。一把拖住他的手,亲热地揽着他的肩。顺着小径,将他半拖半拉地弄到屋后的那片树林里去。 “你放开我……”他脸涨得通红,极力想要挣扎,无奈终究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怎么敌得过我?只是两人一番拉扯之下,我倒也给他弄出一身汗来。 正文 沈觉明(二) “别怕,我吓你的,不会真的告诉先生。”放柔了声音,冲他友好地一笑:“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躲在这里听课有多久了?” “我是沈觉明,八岁。”他不情愿地扭着身子,恨恨地瞪着我,不放心地追问:“你真的不会把我交给左监丞?” “当然。”我微笑着想摸他的头,却被他偏头躲了过去——臭小子,还蛮记仇咧! “想不想光明正大地坐到里面去念书?”笑吟吟地睇了他一眼,开始抛出诱饵——啊哦,怎么感觉自己有点象吃小红帽的大灰狼呢?哈哈! “真的?”他果然双眸一亮,猛然抬起头来激动地低嚷。咬唇想了想,忽然泄了气,垮着双肩,撇着嘴角,双目中失去了神彩:“可是,我娘和左监丞都不会同意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胸有成竹地冲他微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娘不肯同意,一定是为了钱;那个左监丞呢,就百分之百是势利了咯。 “可是,国子监是不收蒙童的啊。”沈小鬼皱紧了眉头,眼巴巴地瞧着我。 是哦,我倒忘了这一点,真是糊涂之极。可海口既已夸下,还能反悔吗?咱好歹也是个王妃,在这小p孩面前,无论如何是丢不起这个脸的!也罢,反正我过几天就回去了,不如就做一回善事,帮他圆了读书梦得了。 “那咱们就到别处先学着。别处要再不收,大不了姐姐开一家书院给你念,行了吧?等长大了再考进来,不就成了?”伸出魔爪揪了揪他的耳朵:“总之,你放心。你念书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那死小孩,一听我要帮他,连揪他耳朵也不躲了,乖乖站在那里偏着头给我拧。 “真的?姐姐真的开一家书院?”沈觉明兴奋得两眼放出异彩,小脸涨得通红,喜滋滋地道:“那心言,飞宇,啸天,淘淘,二丫……他们也全能上学堂了吗?” 听着从他嘴里飞快地吐出一长串的名单,我的脸都绿了——我的妈呀!把我当肥羊在宰呢?那么多人,我干脆啥事也别做,在这里办一所希望小学得了! “上,干嘛不上,全都上!”我有气无力地低喃——得,谁让我多管闲事来着?偷j不成蚀把米了吧?我的小金猪啊,这下子可真的全飞了! “姐姐,你真好,真的,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沈小鬼感激滋零地瞅着我,两只手在身前胡乱地绞成麻花状,围着我团团转,兴奋得只差没有摇尾巴了。 “嘿嘿。”被他的喜悦所感染,我终于释怀——唉!不就是一堆虚拟货币吗?反正咱也带不走,有啥好惋惜的?还能抵得上他这满脸纯真的笑容?我回去大笔一挥,想要多少都有! “对了,还未曾请教姐姐的芳名啊?”沈小朋友机灵地眨巴着大眼睛,冲我笑成了一朵花——嘿嘿,这小家伙狡猾的大大滴,怕我开空头支票是吧? ps:我加更了,亲们收藏了没有? 正文 旧情人 “我是云书雁,不过,我喜欢你叫我小雪姐姐。云书桐云大人是我大哥。”微笑着轻刮他的鼻尖:“所以,你不必担心我骗你。 “呃,小雪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沈觉明到底年幼,被我点破心思,脸涨得通红,缩着肩膀,低垂着头,小小声地分辩。 “小鬼,这么努力念书,想变第二个江子枫啊?”我乐得哈哈笑,半是打趣半是套消息。 “我才不要变那个轻浮浪荡的江子枫,他都几天没来了。”谁料沈小友鼻子一皱,对于我这句貌似夸奖的话哧之以鼻:“我要学云大人。” “好,你好好用功,将来成就一定超过我大哥。”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小家伙志气挺高,还是云书桐的铁杆粉丝哦。 “啊,天色不早,我得去帮娘做事了。”听到悠长的钟声,沈觉明惊得跳了起来,匆匆跑了几步,想想似乎觉得不妥,又停下来,弯腰向我行了一个大礼:“小雪姐姐,我走了。” “快去吧。”微笑着目送他小小的身影灵活地在树林的缝隙间穿梭,很快没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这才向林外走去。 刚拐过一道弯,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意识地回头观望。冷不防有一身材高大的男人打林间小道里冲了出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 “放开我,我要喊人了!”我拼命挣扎,然而那人的力量大得惊人。浓烈的酒气混和着男人的体香,萦绕在鼻间。 奇怪的是,那气味并不难闻,是类似于汾酒的一种香气——真好笑,卖酒的时间长了,在这种危急的时候我居然还有心思去分析酒的种类。 抢劫?杀人?强盗……流氓?心底瞬间掠过无数种猜测,最后定格在“流氓”上——呃,在古代这叫什么来着?采花贼?有白天作案的采花贼吗?我迷迷糊糊地想着——这里是国子监,堂堂大周国的最高学府,一般屑小又岂能进来为非作歹? “雁儿!”男人一双健臂似铁箍似的紧紧缠绕在我的腰间,俯下头与我耳鬓厮磨,喉间发出低哑而满足的叹息,浓烈的酒气喷到我的脸上。 倒!这男人是云书雁本尊的旧情人!怪不得她誓死也不肯嫁。最糟糕的是,此时此刻的我,明知道他认错了人,却不能否认自己的身份! “放开我,有话慢慢说!”察觉到他的力道微微有所松懈,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极力想平复他激动的情绪。 “不放,我再也不放你离开!”他声音嘶哑暗沉,饱含着痛楚与深情。迷蒙的醉眼里有火花在跳跃,狂乱地俯头试图捕捉我的红唇。 我的心怦怦狂跳,偏头躲过他的袭击,他濡湿而温热的唇擦过我的发丝,印在了我的耳垂上。慌乱中我伸手握住他的腰,一咬牙,抬腿,曲膝,狠狠地撞了上去。 正文 看好戏 “啊!”他吃痛闷吼一声,双手捧着小腹,痛苦地蜷曲着身子蹲了下去。 乘机脱开他的掌握,跳开一米多远。侧着身子,掀眉斜瞅着他,一脸尴尬:“你不要紧吧?” 这招是从姐姐那里学来的防身术,想不到在现代晚晚走夜路都没遇到鬼。跑到古代这民风淳朴之地,在朗朗乾坤之下,反而有了用武之地。 “雁儿?”身后传来低嚷,夹杂着阵阵低低地闷笑声。 我惊讶地回头——狂晕!不远处竟然站着四名神情各异的男子。 云书桐尴尬讶异,君怀玉兴味盎然,君怀彦面无表情,季云涛一脸的坏笑。 很好,明明看到我被人欺侮,四个男人里,居然一个伸出援手的也没有!全都呆在一边凉凉地看好戏?如果我是真的云书雁,或者我一个情不自禁,被他吸引,那不是什么丑态都被看光? 我恼怒的目光从这四个男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君怀彦那波澜不惊的俊颜上——就算我不是他心之所爱;就算他娶我情非得已;就算他有一百个理由憎恨云书雁……但是,当一个男人,目睹自己的妻子受辱。 好吧,我承认,说受辱可能太严重了一点。不过,总是一种s扰吧?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再怎么装萧索,孤寂,漠然……都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冷血无情!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凛然无惧,毫不退缩——君怀彦,你完了!你这只死沙猪!就连阿桃那种女人,你都不配拥有!男一号?做梦去吧!我要写死你!我一定要写死你!!且必需受足满清十大酷刑,死得其惨无比! “雁儿,雁儿……”那男人蹲在地上,嘴里勿自发出声声痛楚地低喃。 “子枫,你不是告假了吗?在这里发什么酒疯?”云书桐尴尬地瞟一眼君怀彦,又惊又怒地喝斥着他——原来,他就是江子枫!淮南王世子,云书桐的得意门生! 忙仔细看过去,却见他身材高大,体格强健,发丝浓黑而紊乱,好象很久都不曾好好地梳理过。眼色浑浊,嘴唇上乱生着青髭,浑身散发着颓废的味道。蓝色的长衫皱巴巴的,领口敞开,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 象个中世纪的骑士,一点也不象我想象中温文尔雅,才气纵横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雁儿,你为什么要嫁人?”江子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醉眼蒙胧,冲着我嘶哑着声音狂吼:“虽然我江家日渐势微,好歹也还是个世子。你嫁给我,总好过嫁给一个马贼!”吼完,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只得扶着头,又蹲了下去。 “嘿嘿,他胆子倒不小,居然敢当着你的面,调戏你的娘子。”季云涛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斜睇着君怀彦,揶揄地道:“怀彦,你打算怎么办?” 君怀彦紧绷着脸,面沉如水,冷厉的目光似寒冰掠过我投向君怀玉,一字一字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这就是你替我赐的好姻缘。” 正文 犯糊涂 “咳,”君怀玉尴尬地轻咳一声,求救的目光向云书桐瞟了过去,被他低头避开,便又绕回到我的脸上:“这,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怀彦,你也看到了,都是江子枫一厢情愿,二嫂可没有犯糊涂。” 哼!什么叫犯糊涂?难道顺应圣旨,违背心意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就不是犯糊涂了吗? 冷然一笑,嘲弄地睇着他,将他迫得掉开视线——猪,一群沙猪! “雁儿,你先回去。”云书桐皱着眉头,咬牙低声吩咐。 抿着唇,冷然一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走到江子枫身边,扶着他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堂堂一个男子汉,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有何出息?给我站起来!” “那,怎么样才算有出息?”江子枫反手握住我,满怀希望地道:“你告诉我,雁儿!” “振作起来,奋发图强。”转头,纤手一扬,直指君怀彦,在众人的一片吸气声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道:“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把他打倒!打入十八层地狱!” “哇!好狠!”季云涛假意打了个冷颤,似笑非笑地睇着我,饶有趣味地调侃道:“怀彦,看来嫂子对你有很多不满。” “哼~”君怀彦冷冷地瞥我一眼,不置可否——我这么说他,他竟然不生气?还是说,他已经气到无话可说? “你闭嘴!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冷冷地瞧着他。 这人明明知道我跟君怀彦之间的协议,明白我跟他之间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老喜欢隔岸观火,摆出自以为潇洒的姿态,对别人的家事指指点点,典型的八卦男。 “……”季云涛不料我如此不给他留情面,在君怀玉嘲弄的眼光中,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知趣地闭了嘴,闪到一边去了。 “雁儿?”云书桐作势低喝一声,可任谁也听得出来,阻止的意愿并不强烈——显然,他老早看他们也不顺眼了,只苦于没有机会与胆量。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低声叹息,同情地瞧着那个神情迷惘,容颜憔悴的男子:“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忘掉过往吧,不值得的。” “不,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江子枫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狂乱,声音急切而痛楚。 君怀彦紧绷着俊颜,轻抿着唇,冷冷的目光似线一样扫过来,毫无温度。 瞧着君怀彦与江子枫二人对待云书雁截然不同的态度,我忍不住感慨万千——明明是同一个人,有人视若珍宝,有人却弃如弊履。 “对不起,事到如今,许多事情都已无法回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怜悯地睇着他,缓慢而若有所指地道:“子枫,不管你怎么看,怎么想,怎么做,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了的,谁也无法改变。而我,已不再是昨天的我。所以,忘了我吧。” 正文 你,不回家? 我无法对他说,云书雁已经香消玉陨,站在他面前的是方萌——一个来自未来的女子。 是我一手创造了他们的世界,却没来得及为他们规划未来,也没有给予他们幸福的结局,只能说太遗憾。 我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也许在小说里,你可以死一百次,但那毕竟是虚构。况且,那种优待也只有主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也许在小说里,你可以死一百次,但那毕竟是虚构。况且,那种优待也只有主角才有资格享有。所以,我也爱莫能助。 我习惯按人物的性格来编排故事,不想让私人喜好来改变情节——可话说回来,有几个作者写作时,是不带自己的感情的?相信那样的文字,既使写出来,也无法感动人吧? 当然,我回去后,还可以选择让云书雁起死回生。但那种不顾故事情节的发展,只随自己高兴任意安排人物的悲喜一事,我一般都尽量避免——毕竟在一本书里,总得有人牺牲。 “……雁儿,没有你,我会死!”江子枫悲愤地怒吼,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对着一个陷在过往情绪里,分不清梦想与现实,纠缠不清的男人,我渐渐有些不耐,也不知他是不是借酒装疯? “怎么办?他会死哦?”季云涛不怕死地从君怀玉的身后探出头来,凉凉地c了一句。 “如果实在活不下去,那,你就去死!”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厌恶地瞪着他,连怜悯都懒得施舍。说完,我不再理这群神态各异,却一样自私的男人,径直掉头而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们现代都会女子,失恋了了不起上街血拼一次,晚上找一群好姐妹,聚在一起,抱怨发泄一通,痛哭一回,再大醉一场。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又是一尾活龙,精神抖擞地上阵与男人在职场上拼杀——哪会象他这么没出息?要死要活的,脱线! “你,不回家?”君怀彦淡漠的声音,仿佛不带任何情绪,低低而又突兀地传入耳中。 “我还有点事要跟大哥谈,晚点再回去。”按捺住心头的诧异,淡然地交待了一声——他说的是回“家”,而不是回“府”,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他既好言相对,我也没发疯,不必见人就咬。 没看错吧?君怀彦的眼角竟隐隐含了一丝笑意?他什么毛病——难不成刺激过度,精神失常了?切,我才不信经过大风大浪的他,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与无关大局的事而挑起情绪?他从头至尾都很冷静的态度可作证明。 云书桐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君怀彦此人城府极深”——他,果然不可以常理推断。 “要不要让二哥留下来等你?”君怀玉大送免费人情——不愧是一国之君,懂得看准时机再开口,好过某人,硬是要撞到南墙再回头。最可气的是,有时候撞到南墙还不肯回头,枉想撞倒那堵墙。 “不必了,我有坐车来。”再过三天就回去,不想节外生枝。跟他在一起,我怕管不住这张嘴,而惹恼他于我并无好处。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为好。 ps:打劫收藏,留言和票票。。 正文 希望小学(一) 云书桐并没有让我等很久,听说我留下来的目的竟然是要委托他找一间校舍办蒙童书院时,那副又是惊讶又是敬佩的表情彻底地取悦了我。 先前在小树林里闹的那一点不愉快的心情已不翼而飞——所以说,施比受果然有福得多。 接下来的三天,我堂而皇之的把国子监当成自家后院,频繁出入——美其名曰是要在监生中为我的书院找寻合适的教师,实际上当然是在为我的小说物色各种类型的帅哥蓝本。 唉,不得不惊叹,国子监果然是藏俊卧帅之所啊!几天下来,我的小本本上记满了各色俊男。晚上回去,再详加整理,依记忆给每个人配上一副简笔画像,编汇成册——哈哈,明年的题材都不用愁了。 “方姑娘,院址已经选好。”云书桐推门而入,微微轻喘着睨着我,目光中略略带着些炫耀与得意之色:“你一定想不到是在哪里?” “这么快,在哪?”我不禁也有些佩服他办事效率之高了——虽然给了他足够的资金,可这事要搁在现代,没拖个三五年就应该要偷笑了。 “嘿,你跟我来。”云书桐不由分说拉着我便向外跑,坐上马车,疾驰着出了国子监。 “到了。”云书桐得意地弯腰替我打起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咦,这不是豫章路嘛?跟昭王府在同一条街。从蒹葭院出王府西侧门,走路约十分钟就到了。 这几天我常常从这条街经过,闭着眼睛也不会认错。校舍在街道最底部,环境清幽,闹中取静。 房子挺宽敞,前后共有三进。前厅两间门面空落落的,只有几个仆役在打扫着卫生。穿过一道月d门,眼前霍然一亮——是一个占地颇广的院落。中庭里种了几棵古樟树,绿意盎然。靠近厢房的墙根下一字排开了几盆菊花,未到花季,阔大的叶片下只有零星的几个小骨朵,在秋风中摇曳着纤长的枝梗。 “这里原是一家布行,掌柜的急着回乡,所以卖得不是很贵。”云书桐与我并肩而行,深深地瞧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最重要的是,离你近。” “我又不上学堂,离我近有什么用啊?”白了他一眼,却掩不住心底的喜悦,眉眼含笑地嗔道:“应该挑个离孩子们住所近的地方才是正经啊!” 环顾四周,颇为满意——恩,果然是个好地方,做个小c场是不成问题的。瞧,在那几棵树下设两架秋千,就是下课后孩子们的小乐园了——我几乎已经能听到孩子们银铃似的欢笑了。唉!可惜看不到了。 “以你的性格,还能不常过来瞅瞅?”云书桐胸有成竹,脸上挂着一丝近似宠溺的微笑:“那帮毛孩子,能上学堂已是万幸,不过多走几步路,有什么好抱怨的?倒是你,常在外面抛头露面容易惹人闲话。再说了,昭王那边也好说话,还是近些好。” 正文 希望小学(二) “谢谢大哥。”提起君怀彦,两个人不由陷入了沉默——自从那天在国子监与他狭路相逢之后,我早出晚归,一直没有碰到他。 “咳,对了,这间书院,你打算取个什么名字?”云书桐可能暗悔失言,轻咳了一声,指着立在墙边的一块横扁,微微一笑,转了话题:“说说看,我来题几个字。” “希望小学。”我早有腹案,抿唇一笑。 “希望小学?”云书桐轻声重复了一遍,双眸里放出异彩:“果然有新意,不落俗套。” 我嘿嘿干笑两声——这名字,放之四海而皆准,有新意个鬼啊?我倒想把它命名为方萌小学来着。可惜脸皮没那么厚,终归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我这就找人做去,三天后就能挂上去了。” “桌椅呢?” “放心,订了二十套,明日晌午前保证送到。不会误了你的书院开张大吉。”云书桐戏谑地调侃:“到时,你只等着瞧热闹和接受大家的恭贺便是。” “恩。”只可惜,三天后我早已不在此地,只能透过电脑给他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了。 云书桐热爱教育事业,人又极谨慎,事事想得周全,十二个孩子,却订了二十套桌椅——想必是预留了以后再增加人数的空间。 学校交给他来管理,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接下来,就是我功成身退之时了。 “大哥,我走了。”看了看天色,向云书桐告辞,心里忽然涌上一丝依依不舍——从最初的邂逅到中间的反感,怨责,到现在离别时的牵挂……我与他竟然会因为一间希望小学而冰释前嫌,进而成为了好友。这一连串的转折,不能不让我感叹缘份的奇妙。 “恩,我这边还有点杂事处理,就不送你了。”云书桐左手轻抚着下巴,偏着头打量着那块木扁,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多保重。”望着他颀长的背影,一丝酸涩缓缓地从心底爬上眼眶,忍不住低低地说了一声。 “你怎么了?”云书桐回头,疑惑地瞧向我。 “没什么,我是说学堂固然重要,身体也要顾着。你要是累坏了,还有谁来帮我?”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我微笑着上前,伸出双臂,轻轻地拥抱住他:“谢谢!你,真的是个好大哥。” “方萌?”云书桐微微一怔,红晕瞬间爬满他白皙斯文的俊颜。他无措地瞄了瞄在前厅里忙碌的几个仆役,双手尴尬地放在身侧,身体紧张得僵成了一根木头:“出什么事了?” “再见。”我放开他,退后一步,低头避开他研究的视线,快步离开了小院——永别了,朋友! 咦,微风很柔,秋阳很暖,天空很蓝,我的脸上为什么一直有雨在下? 正文 受鸟气(一) 回到蒹葭院,我把这几天的成果又整理了一遍,汇成了两本小册子揣进怀里,本来想着要跟君怀彦告个别——毕竟人家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了一星期,算起来也是五星级宾馆的待遇了。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这点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 谁成想问了喜儿,说他一大早出门,到现在也没回——算了,当我们没缘份了。 反正他看我也不顺眼的很,告不告别也没差吧?只希望我的消失不见,不会让他再背上一个杀妻的罪嫌。 嘿嘿,谁知道呢?以他过往辉煌的经历,坊间出现这种传闻也不是不可能滴。不过,我也相信,以他超强的意志力,钢锥也扎不穿的厚脸皮,一定会顶住风浪,有惊无险的。我完全不必看三国掉泪,替古人担忧了。 本来想换回我那身套头衫,牛仔裤和波鞋。后来想一想,我穿成这样回去,不是更有说服力?正好还可以秀一把。嘿,要是运气好碰上个记者,来个现场采访什么的,给我上回电视,咱也算光宗耀祖了一回啊,哈哈! 看看时间也应该快到四点左右,急急摒退了她们三个,关上门,提溜着那只美丽精致的鸟笼——嘿,翠羽这小家伙还睡着呢!它可真能睡,几天了愣是没睁开过眼睛! 考虑它身体有伤,一直没让人打扰它。现在可不行了,要是错过时辰,我回不去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谁知道那时空之门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开呢? “翠羽,翠羽,快醒醒啊。”打开鸟笼,把翠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咦,没反应?不会是死翘翘了吧?可手心里那温热的触感,却告诉我,它还活着。 “翠羽,醒一醒!该回去了。”我有些着急,开始轻轻摇晃它——居然纹丝不动?不行,看来不下狠招是弄不醒它了。 “翠羽!”我咬了咬牙,一狠心伸手拔下它一根墨绿的羽毛。 “哎呀!谁啊?”谢天谢地,这只鸟祖宗总算给我醒了过来。 “你可真能睡啊,我的鸟大爷。”我急忙把它举到眼睛底下:“快点,差不多要过四点了。”——记得我来的时候好象刚好是下午四点半钟哦? “我刚刚才睡一下下,你不要乱吵。”翠羽耷拉着鸟头,有气无力地低喃,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居然,真的又给我睡? “不准睡!”伸出巨灵掌,啪地一下打在它的头上,忍住气低声吼:“你说的十天之期到了,我得回去了。再不更新,我的读者肯定都跑光了!” “哪里到了,连一天都还没过。”翠羽眯缝着小眼睛,舒服地躺在我手心里,连动都不想动。 “胡说,明明过了十天!”它说的什么鸟语?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叫“一天都没过”,难道是睡糊涂了?望着那八风吹不动的鸟样,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这节骨眼上,它该不会给我出什么夭娥子吧? 正文 受鸟气(二) “这就是虚拟社会与现实社会的区别。这里的一年相当于你们那里一天。所以,你慢慢等。”翠羽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不鸟我。 听着它轻描淡写不关痛痒的话,我脑门上冒出一股青烟——很好!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它没有说出“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句话?如果那样,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呆上一!万!年! “当我三岁孩子,耍着玩呢?”冷笑着睇着这只扁毛畜牲,伸出手指捏住它的羽毛:“给我说实话,不然拔光你的毛炖汤喝!” 想不到本小姐天天写小说安排别人的悲欢离合,掌握人家的生杀大权,玩得不亦乐乎,今天却沦落到要受这鸟气? “嘿嘿,别。”翠羽急急睁开眼睛,心虚地瞟着我,吞吞吐吐地:“其实,其实……” 我大喝一声:“有话快说,有p快放!” “其实是因为我受伤太严重,不能如期带你回去了。”翠羽一口气说完,闭上鸟眼,不敢再看我。 “你说什么?回不去了?”我怒极反笑,手底下用力,开始拔它的毛:“很好,我先杀了你炖汤,大家一块死在这里,谁也甭想着回去。” “别,事实是等我养好伤,还是可以回去的。”翠羽慌忙睁开眼睛,讨好地瞧着我。 “多久?”我按住它的头,作势欲拔——拷!它一只臭鸟,居然还敢跟我玩花样? “十年……”翠羽弱弱地回了一句,一见我眼底杀气大盛,急忙抢着接下去:“不是,要是伤好得快,也许用不了那么久。但是你若是再拔我的毛,我就真的不能回去了!五百年的成人修练期我都熬过去了,十年真的……” “修练五百年才等到成人?”我忍着气,打断它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把问题丢到它身上:“这么说,这次大周国之行,是你的第一次离家远游?” “嘿嘿。”翠羽心虚地垂下头,默认了这个事实。 拷!我方萌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香,居然遇到这么一只初出茅庐的小鸟孩? 完了,被它骗到这鸟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鬼地方呆十年,没电脑,电视,没抽水马桶,没卫生绵……那还不要了我的命啊? 十年后,我三十五岁,人老珠黄,事业无成,两手空空,回到现代我还能做什么?连嫁人都成问题,又帅又多金的老公更是浮云了!再说呆在这古代,守着那么个y晴不定,视我为无物的家伙,我怎么跟他过十年?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你得给我快点。”闭了闭眼,深呼吸数次才说话——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真的会杀鸟泄愤! “十年真的很短,你们写小说不也常说弹指一挥间,转瞬十年过去了吗?”翠羽跟我贫嘴:“你当自己就弹了一回指,不就得了?” 弹指一挥间?我还草长莺飞,光y似箭哩!本姑娘立马给你穿心一箭,你要不要?妈的,从今以后,谁再用到这个词,我就跟谁急! 正文 醉酒当歌(一) “不行,最多十个月!十个月后,你如果不能如期带我回去,也不用炖汤那么麻烦,直接咬了吃得了。”我目光森冷地盯着翠羽,恶狠狠地威胁它。 “我……我尽量。”翠羽扑腾着翅膀,飞进鸟笼里:“不过,你得保证不再s扰我。否则,我不保证一气之下不会丢下你不管!” “啊~~~!啊~~~!”我握着拳,脸涨得青紫,憋闷了半天,终于狂吼出来——好大的鸟气!居然敢反过来威胁我!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喜儿、青玉、青环三丫头在门外慌成一团,用力拍打门板。 我不理,继续仰天狂吼:“啊~!啊~!啊!!!!!” “别吓我啊,小姐。”喜儿急得声音里带了哭腔了。 “喜儿,给我点钱。”终于吼得累了,打开房门,直着眼睛走了出去。 “小姐,你去哪里?我给你备车。”喜儿一脸焦急,巴巴地跟了上来。 “都给我闪一边去,谁敢跟着我,我把谁卖到醉红楼去!”冷着脸扫视她们一周,凌厉的视线将她们全都得垂下头。这才捏着那只小金猪,杀气腾腾地冲出了昭王府。 很好,希望小学的大门还敞开着,忙碌的人群里还夹着那条我熟悉的颀长的身影。我心里一热,一头冲进去,拖住他的手臂,没头没脑地问:“姓云的,是不是我哥们?” “啥?哥们?”云书桐一头雾水。 “我问你当不当我是朋友?”不懂是吧?没问题,咱换个方式就行了。 云书桐沉默了良久,久到我几乎要失望了,他才深深地凝睇着我,清俊斯文的容颜上如饮醇酒般染上一抹绯色,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是。” “那好,陪我一块喝酒去!”不由分说,拖了他往外就走——这鬼地方,晚上购物是不可能的了。今晚,我要大醉一场!他算是我在这里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了,不找他找谁啊?算他倒霉了。 “怎么了,跟怀彦吵架了?”云书桐架不住我的死拖活拽,只能半推半就地跟着我到了雅香居——郁闷归郁闷,我可不想亏待我的胃。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得再呆十个月呢。 “今日咱们兄妹二人就只饮酒,扫兴的事,不提也罢。”摇了摇手,拉开了嗓门大叫:“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所有的好酒好菜挨着个儿给我拿上来!” “呃……夫人,不是小老儿不给你酒,实在是……”雅香居的周掌柜躬着身子站在我身边,一脸的为难之色:“小店的好酒少说也有三十多种,这……” “怎么?怕我付不起酒钱?”我豪气万千,啪地一声把那只小金猪丢到桌上,冷笑连连地觑着他:“还不快滚?!” 今日已受了鸟气,现在连一个卖酒的也来欺侮我?三十多种酒了不起吗?我们恶魔酒吧里酒的种类,那才叫海了去了呢,说出来吓都吓死他,哼! 正文 醉酒当歌(二) “周掌柜,难得雁儿今天有此雅兴,你就依了她,拣精致些的酒菜,每样送一点上来,让她尝尝吧。”云书桐见我一脸凶象,微微一笑,打着圆场。 “是,是。”周掌柜喜滋滋地捧着那只金元宝,笑逐颜开地退了下去:“这就给你二位上酒。” “啧,就你聪明,八面玲珑。”我冷笑着斜睨着他,淡淡地嘲讽。 “方姑娘?”云书桐皱起眉峰,讶异地瞧着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别问那么多,总之,是朋友的就喝酒。今天不醉无归!”心烦意乱地瞪着他,仰头灌下一大杯剑南春。 烦心事?多了去了!不过,最呕的是,我还不能跟他说!不仅是他,谁他妈我也不能说! “好,云某今日舍命陪君子。”他若有所思地瞧着我,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你一个女子,还是少喝点为好。” “怎么?怕那姓君的找我的茬?”不理他,继续喝我的酒,吃我的菜:“实话告诉你,我心里正憋着一股火,聪明的话,他最好今天别来惹我,否则……哼哼!”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以筷击杯,纵声高吟,得意地一笑:“嘻嘻,我今天虽然没有散尽千金,总算也当了一回阔少!” “是,昭王妃果然有大家风范。”云书桐失笑,轻睨了我一眼,淡淡地调侃。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我举杯痛饮,摇头晃脑,斜睇着他,浅笑盈盈:“咦,大哥,我现在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呢,这酒,本来该由你做东才对啊。” “雁儿,别喝了,这酒喝着香,后劲可不小。”云书桐刚开始还微笑着,饶有兴致地瞧着我喝酒吟诗。后来见我左一杯右一杯,竟是刹不住车了。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微侧身子,开始想抢我的杯子了。 “嘿嘿,没事。”闪身躲过,冲他咧唇一笑:“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卖酒的,红毛鬼子的伏尔加我都不怕,还能让几杯女儿红给放倒了?” 我喝得正来劲,哪里肯放手? “别喝了,你醉了。”恍惚中,云书桐轻拍我的背,低声劝导着:“回家去睡吧。” “笑话,这点酒我哪会醉?”我霍然而醒,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扯过他的衣襟,咬着牙死命瞪他:“你瞧不起人?” “醉成这样还没醉?知道我是谁吗?”他斜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我,语气里满是漠然。 “嘿嘿,你当我傻子呢吧?”笑眯眯地指着他的鼻子:“你是云书桐,我的好大哥呀。瞧,我清醒得很,一点也没醉?” 他苦笑一声,摇摇头,无奈地说:“好,你没醉,喝吧,看能不能喝死你?” 正文 帮我赶走他 “告诉你一个秘密啊,我啊,根本不是大周国的人。”我冲他呲牙一笑,又灌了一口酒:“我骗你这傻小子的。” “那你是哪国人?”云书桐身子微微一震——哈哈,让我吓到了吧? “其实我也不是大秦人,嘻嘻,事实上我哪国人都不是。”我笑呵呵地指着他——怪了,云书桐啥时变成君怀彦了? “咦,君怀彦,你什么时候来的?”一脸惊奇地望着他:“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蹭了过去,努力抬起头——眼前这个男人,面目模糊,头大如斗,长得真是奇丑无比。呃,好象不是头大如斗,他根本就长了两颗头好不好?真是个怪物! “奇怪,姓君的小子虽然脾气不怎么样,平时长得还蛮帅的。今天怎么变丑了?不行,我得仔细瞅瞅。”用力捧着他的脸,眯起眼睛凑到他跟前,仔细地打量,嘴里叽哩咕噜开始念起来:“你别乱晃啊,晃得我头晕。” 灯光下,他的面目一团模糊,可是那双漆黑如玉的眼睛却显得隔外的明亮,带着点动人心魂的温柔,害我差点深陷其中——他不是君怀彦,这是个陌生人。 姓君的那小子眼光永远冰冷,绝不会象他这样温暖。 陌生人又怎么样?在这异度空间,对我而言,有谁不陌生?大家萍水相逢,一起喝酒,醒了各散东西,也是一种缘份! 在他那温柔的目光下,我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苦涩地笑了:“你知道吗?我本来只打算在昭王府呆十天就走的。可是不巧得很,临时出了点状况,只怕暂时是回不去了。你说,我去找姓君的给我一封休书,大家好和好散,以后再见面还是朋友,他会不会同意?” 他不说话,突然站起身来,随手把我扛在了肩上,纵身就从窗户跃了出去,耳边只听到忽忽的风响——呃,原来他也会轻功,古代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会飞檐走壁的侠士多了。 我脑子本就昏沉沉,被风一吹,酒意上了头,更是晕得厉害,想到还要在这蛮荒之地呆十个月,甚至十年,忍不住悲从中来。心里觉得委屈得不行,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呜呜,我要回家,我想爸妈和老姐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顾形象埋头来回蹭着他的颈间,放声大哭,把眼泪鼻涕用力地擦在他衣服上:“怎么办?我回不去了。” 他默不吭声,低头飞奔,漆黑的天幕上有零碎的星光在闪烁。 “我不要跟一个冰块男生活一辈子,你帮我赶走他。”任性地扳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对着那双漆黑的星眸哭得惨兮兮。 “好,帮你赶走他。”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低哑而温柔,似有一股魔力,能带给人安抚的力量。 “说话要算数。”终于放下心来,趴回到他背上,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正文 又是一尾活龙 醒来时,迎接我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头痛欲裂,好象有一百个小人拿着锤子在我脑袋里狠劲地敲。全身没有一点力气,随便动一动都想吐。入眼的是雪白的帐顶,熟悉的白玉钩。 昨夜,是谁送我回来的?睁大了眼睛努力回想——记忆定格在那双温柔的黑眸和低哑的嗓子。 想起我醉后的种种失态,忍不住抿唇而笑——云书桐,被我吓倒了吧? 既然陪我去喝酒,又岂有半途将我丢给一个陌生人的道理?所以,用脚趾头想,昨夜被我当成陌生人的,除了云书桐不会是别人。也只有他这么儒雅的人,才会有那么温柔的眼神了。 诶!现在不想醉也醉了,不想哭也哭了。什么丑态都让姓林的瞧了去了,再后悔也没用了。还是想一想余下的时间里我该如何度过才更实际一点吧? 暂时不能回去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永远不能回去了,就当是放了十个月的假咯!了不起是十年,比王宝钏苦守寒窑还少八年呢!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时间既然很充裕,那我不妨仔细的规划规划今后的人生——我可不想象翠羽一样关在一只美丽的金丝笼里过完整个假期。那多乏味啊? 好,现在让我仔细地来想一想,好好地总结一下,那些穿越女们都是如何赚到她们穿越生涯中的第一桶金的?也好给咱做个借鉴。 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两本美男图,想着不久后的文武科举考试,灵机一动,一抹笑容从心底漾了起来——孔老夫子说了:食色性也。 嘿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同理,他人之色,可以卖钱。咱虽然没有女色可卖,但是能卖男色。 是谁说的?机会永远只青睐有准备的人。哈哈!帅哥们,打起精神来,给本小姐赚银子去吧! “喜儿,喜儿!”打定了主意,我又从一只病猫变成一尾活龙。 不顾头晕,掀开被子跳下床,一迭连声地高喊——离两场科考不足两个月,该做的准备一样也没有,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喜儿应声直冲而入,见到我,顶着两只黑眼圈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想必是昨晚我醉得太厉害,云书桐怕让人见到,替我惹来一堆不必要的闲话,所以才从窗户里把我偷渡进来的? 他的体贴,真让我既窝心又感动。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哪间房的?他跟君怀彦又不熟——下次找机会问问他去。 “咳,是你自己贪睡,才没注意到我回来。”我轻咳一声,把责任往她身上推。 喜儿一脸茫然的张了张嘴:“奴婢明明整晚都守在小姐的房门呀,怎么就没瞧见你回来呢?就算我一时眼花没瞧见,还有青……” 正文 银子花没了 “好了,看看我们还有多少现银,全拿出来给我。” 从林府带过来的一群小金猪,只逛了一回街,再建了个学校,呃,还喝了一回酒,应该花不了多少吧?诶,早知道要在这里创业,就应该省着点花的。 “回小姐的话:现银,没了。”喜儿皱着眉头,显然还没从我如何回房的困惑中解脱出来。 “没了?那么大一盒金子,少说也有几十两吧?才十天就花没了?”见鬼,没了是什么意思?我成穷光蛋了?该死!我的宏图大业怎么办? “总共是一百两黄金。”喜儿一脸委屈地瞧着我:“小姐,最后一锭金子,昨儿个不是让你拿出去了吗?” 我倒,一百两黄金,真的让我一星期花光了?这大周国的商人可真黑,物价那叫一个高啊!我就奇怪了——那些平民百姓是咋活滴呢? “真的一点也没有了?”我不死心,巴巴地瞅着喜儿:“你再仔细找找,说不定有拉下了的。” “小姐,真的没有了。”喜儿急了,弯着手指慌慌地算给我听:“那天逛街花掉了二十两,后来交给少爷七十两办学校,昨儿个你又拿走了十两,可不刚刚好一百两?” “那,有没有可以换钱的首饰?”抚着下巴,在房里来回转了几圈,停下来,微笑着瞅着喜儿:“有的话,先拿出来换点钱。” “小姐,你要当首饰?”喜儿错愕地瞪圆了眼睛,好象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大恐龙:“那怎么成?给人知道,光唾沫星子都该把你淹死了。” 顿了顿,她从怀里掏出她那只精美的荷包,递过来:“小姐要是实在等着用钱的话,喜儿这里还有二十两碎银,不如先拿去应应急?” 我泄气地瞧了瞧她,摇头:“不用了,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再想别的办法。” 一百两黄金我都能在十天里花光,这二十两银子能成什么事? “花的银子就到帐上支吧。”归宁日那天早上,君怀彦说的这句话忽然鬼神使差地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对啊,我怎么忘了他呢?说不定,君怀彦就是那块可以攻玉的石头啊! 反正咱也不白花他的银子,就当跟他借——过后赚了钱再还他就是了,大不了再加点利息。嘿嘿,他占了我名义上老公的位置,害我把不到俊男,总得补偿补偿我,对吧? 心动不如行动。 匆匆梳洗完,带上喜儿就往帐房里跑——这丫头,让我的“一夜未归”吓坏了,这回说啥也不肯让我单独行动了。没办法,只好带着她了。唉,做女人难,做一个古代女人更难哪。 “小的刘辉,见过王妃。”一个中年发福身材矮胖的男子,远远的见到我们一行人,立刻迎了出来,向我行礼问安。 “恩,不必多礼。”微笑着向他点头,装做不经意地与他闲聊,跨进了帐房:“你是帐房里管事的?” 正文 哇,发财了! “是的,小的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刘辉垂着双手神色恭敬地回话。 帐房里面几个埋头在帐本里忙碌的男子见到我进去,全都放下手中的事,齐刷刷地弯腰见礼:“见过王妃。” “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王妃请到偏厅奉茶。”刘管事将我引到一间环境颇为优雅的客厅让了座,告了罪,便匆匆下去了——诶,该怎么跟他开口提钱的事? 刚刚来的路上凭着一股子傻劲,到了这里,才明白心里想是一回事。真正事到临头,求人的那只手要伸出去,竟是那么的难!正胡思乱想,苦无良策之际,刘管事又匆匆走了进来,堆着一脸的笑,递过来一只信封。 “这是什么?”狐疑地接了过来,微微讶异。 “咳,王爷吩咐了,若是王妃来了便交给你。”刘辉垂着手,嘴里恭恭敬敬地回答,好奇的目光不断地偷偷向我身上溜了过来。 “君怀彦?”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讲,还用得着写信? 慢着,不对啊,就算是写信,也应该是交给喜儿才对啊,怎么会交到帐房?难道……不会吧,他有那么好心?! 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拆开信封,打开一瞧,果然不出所料——里面躺着一叠簇新的银票。全是百两一张,随便数了数,少说也有一千两。哇!发财了! 嘿嘿,这姓君的那天说的原来不是玩笑话,更不是客套话——他,是认真的。 持着那一叠银票,我心情愉悦,唇角慢慢地上扬——原来,君怀彦真的是一块可以攻玉的石头! 人胖就喘,财大气粗。 我口袋里有了银子,立马来了精神。当下马不停蹄,又转向学校奔去——现在,时间就成了很重要的一环了。能不能成功,就要看我的手脚够不够快了。 直接出了王府西侧门,杀到学校门口一瞧,正赶上工匠往里送新的桌椅呢。 云书桐背对着我,正指挥着仆役摆放那些桌椅,着一身浅蓝的长衫,系一条青色的腰带,沐浴在秋日的晨光里。 “大哥。”亲热地走进去,冲他甜甜地一笑。 “来了,”云书桐掉转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我一遍,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这么快酒就醒了?” “嘿嘿,又没喝多少。”望着他挑起的眉毛,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家知道错了嘛,大哥就别糗我了。” “他……没有为难你吧?”云书桐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关心地问了出来——这个他,指的该不是君怀彦吧? 换做昨天,我一定会翻着白眼回答——切,我自喝我的酒,关他什么事?可现在我刚拿了他的钱,总不好翻脸不认人吧? “瞧你一脸的喜气,倒是我多虑了。”他掉转头瞅着墙角的几盆菊花,牵起嘴角,涩然一笑:“看来,经过昨夜,你们的关系有所改善了,是吗?” 正文 是不是好兄妹(三更哦) “嘿嘿,昨夜真的谢谢你,我的好大哥。”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向他顽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幸亏他想得周全,偷偷把我从窗户里送进去。不然,让君怀彦逮到我醉酒,谁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让我的银票全变成蝴蝶飞走呢? “可我,好象有点后悔了。”云书桐脸色微微一变,黝黑的星眸里闪过一丝黯然,忽然低低说了一句教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后悔什么?不该让我喝那么多酒?还是不应该陪我去喝酒?不管怎样,最后悔的那个,应该是我才对吧? 轻撇嘴角,向他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再扮了个鬼脸:“大哥,拜托你把昨天看到的,听到的全都忘掉吧。” “……”云书桐低声咕哝了一句,眼睛里恍惚有一抹失意与落寞一闪而过——一夜之间,他好象变得有满腹的心事。 “你说什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虽与他对面而站,那句话,却没有听清。 “没什么。”云书桐掉转视线,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一大早就跑过来,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的学堂?” “对了!”光顾着聊天,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拉着他走到后院,急急从袖子里掏出那叠银票,往他面前一递:“你看这些钱够不够让我买一间书坊?”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云书桐讶异地瞟了我一眼,接触到我微红的脸,恍然明白,自嘲地轻轻一笑:“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嘿,姓君的是挺大方。”我咧唇,好心情地给予他应得的表扬。 “你买书坊做什么?”云书桐微皱了眉头,语气里含了明显的嘲弄:“这可不是个赚钱的行当,投入大,回报低。君怀彦不怕你败光他的家产?” “切,你少瞧不起人。”我挺起胸脯,横了他一眼:“我偏偏就要赚给你看!” “这些可不够,”云书桐翻了翻那叠银票,眼睛里闪着复杂地光芒:“你真的想做?好好地呆在家里做你的王妃,不好吗?” “还差多少?”我有点泄气,闷闷地瞧着他——没想到买下一间印刷厂要这么贵? 到哪里再去找资金?眼睛转了转,忽然福至心灵,乐了——云书桐不就是现成的人选?找他入股,不就得了?这叫有钱兄妹一起赚! “你可别打我的主意。”云书桐轻轻拍了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大哥?我们是不是好兄妹?”哈,他倒挺聪明,猜到我在打他的主意。 “不是!”否认得那叫一个干脆。 “嘿嘿,我的好大哥,你不会这么无情吧?”轻晃着他的衣袖,微噘着唇,软语相求:“与其每天闷在王府,与昭王相敬如冰,倒不如跟大哥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你也不忍心看我不开心,对吧?” 正文 送我一间书社 “跟我在一起,你很开心?”云书桐双眸一亮,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字轻轻地问。 “是啊。”那还用说,总比对着君怀彦好多了吧? “怀荫路的?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是啊。”那还用说,总比对着君怀彦好多了吧? “怀荫路的那家逸林书社是我们云家的产业,你喜欢的话,就去那里瞧瞧吧。”云书桐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睇着我,摇了摇头:“只希望你不要太快弄垮它。虽然不赚钱,它可是我们云家的祖业。 书上说古代除了官府,私人刻印书籍的,都是些家境殷实的富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求利,而是求名。看来并不是空x来风。 “等着瞧好了,”我兴奋莫名,开心地跳了起来:“放心吧,保证让你赚到笑!” “傻丫头,有这么高兴?”云书桐感染了我的喜悦,唇角微勾,扬起一个愉快地弧度。 “等一下,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先说好了,我们算是合伙,赚了钱对半分。”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收起笑,正色瞧着云书桐。 这书社可是云家产业,他只说让我经营。这利益分配的事不说好,万一到时赚了钱没我什么事,那我不是亏大了? “切,不用了,小财迷。”云书桐失笑,伸手轻捏了捏我的鼻尖:“我不指望你赚的那点小钱。所以,赚多少都归你,成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后悔?” “等你赚到钱再夸口也不迟。”云书桐笑吟吟地调侃:“到时亏大了,别到我这里来哭诉就阿弥陀佛了。” “我要全大周最好的匠人,最好的设备。”伸出四根手指在他眼前一晃,眼睛里精光闪闪,笑得神彩飞扬:“另外,印模的尺寸,我要特制的,比你们平时用的至少要大四到八倍。恩,具体的等我先看了模子再来详谈。” “那么大?你疯了?”云书桐惊讶地挑起眉毛瞧向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谁会买那么大的一本书?携带和收藏都不方便。” “哈哈,谁说要印书了?放心吧,我不印书。”瞧着云书桐一脸的莫明其妙,乐得哈哈大笑——云大校长,还是让我来教你见识见识现代的文化事业吧。 我胸有成竹,不顾他一脸的愕然与疑惑,轻快地道:“越快越好,最好在十天之内给我做出来,我付三倍的价钱。这方面你比我熟,所以,你负责帮我找匠人,另外还得替我监督他们的质量。” 嘿嘿,有个管文化事业的大哥还真是好啊,c起来方便还不用愧疚——反正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对吧? 不花一个子,得到了一间书社,我心情愉快得不得了。告别了云书桐,出了学校大门,才觉得肚子饿了起来——这才想起,从早上醒来我就一直在为我心中的宏图大业而奔走,根本没来得及顾上自己的五脏庙。 正文 商场如战场 “小姐,咱们去夕照楼吧。”喜儿见我拿不定主意,笑着给我提建议:“那里风景绝佳,翡翠水晶肘子更是一绝,离怀荫路也近。吃完了还可以顺便到书社去瞧一瞧。” “小姐,你真的想当书商?”在夕照楼的大堂里坐定,随意点了几样小菜。在等上菜的空档,喜儿终于憋不住,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发问。 “是啊,你觉得能行吗?”我懒懒地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认字不多,哪里懂这些?”喜儿神色微微有些扭捏,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不过,连大少爷都说难的事,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做呢?” “他觉得难,我就一定不行吗?”这是什么逻辑? “可少爷是咱们大周国第一才子啊。” “我不也是大周国第一才女嘛?”我哈哈笑,见到她瞬间变得绯红和不自在的俏脸,忍不住坏心地想为难她:“喜儿,你觉得我们兄妹这两个第一,谁更强一些呢?” “恩,论学识少爷与小姐自然是不相上下。”喜儿歪着头想了想,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诚实地道:“可这经商不比做学问。小姐虽然聪明,到底是个女子,怎么比得过男人?” 啧,居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主子的威风?女人怎么啦?谁说女人一定比不过男人?不行,我得乘早给她洗洗脑,免得她胳膊肘老向外拐。 “喜儿,开一间书社是不是要很多钱?”我不动声色地抛下诱铒。 “当然,别的先不讲,听我爹说,光备齐那一套铜活字,当初林老太爷就花费了十多万两银子呢。”喜儿一脸认真地回答——咦,她倒挺懂行?居然知道活字这个术语? “喜儿,你爹是干什么的?”我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瞧。 “我爹是负责书社雕版的师傅。”喜儿微微红了脸,浅笑着道:“小时候,爹爹常常带我到书社里玩。” 这就难怪喜儿聪明伶俐,身上总带着点灵气。我轻轻点头,淡淡一笑,接着话锋一转:“可是,那么贵一间书社,刚刚大哥是不是已经把它送给我了啊?” “呃……是。”喜儿一怔,她不笨,马上明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急得俏脸通红,噘着嘴唇,不满地分辩:“那怎么相同?少爷是让你,他没跟你争啊,不能算你赢。” “那没什么不同。”我淡淡一笑,冷冷地道:“商场如战争,不论过程与手段。重点是:我不花一文钱,得到这间书社;大哥平白损失了十多万,这就是结论。记住:在商场上,别人不会管你失败的理由是什么,输了就是输了。懂了?” “小姐……”喜儿讷讷地瞧着我,那眼光竟好象看着一个陌生人。 也不跟她多说,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嘴巴轻轻向门外一呶:“我去买个小面人,你先在这里等我。” 正文 因为你有胸毛 犹豫了好久,终于选定了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嘿嘿,那个司马相如,儒雅飘逸,俊秀斯文,我看着怎么那么象云书桐呢?待会拿去讨好一下林大学士。嘻! 拿着选好的一对面人,喜滋滋地往夕照楼走去——咦,大厅的气氛怎么不对劲?我疑惑地朝着漩涡中心瞧去——忍不住气血蹭地一下就往脑门顶上冲,全身的血y在瞬间了。 偶滴神啊!就在我去买面人这个空档里,喜儿居然被人调戏!我梦寐以求的画面终于出现了!虽然被调戏的不是我,有点小遗憾加失落。可是,没鱼虾也好啊! 满怀热切地环顾四周——在这个时刻,不是应该出现一个俊逸潇洒的帅哥来英雄救美吗?为什么现场一片静寂? 只见喜儿缩着肩膀,俏脸涨得通红,头垂得低低的几乎要抵到桌面,双手死死地揪着衣角,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 在她的对面,大刺刺地坐着一个绵衣华服的公子哥。身材高壮,前襟故做潇洒地大开着,露出一片恶心的黑漆漆的胸毛。油头粉面,脸圆似饼,一双大大的死鱼眼睛闪着色迷迷的光。厚厚的嘴唇咧得大大的,瞅着喜儿,只差没有往下掉口水了。 在他的身后,站着四五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怪不得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一个个都做了缩头乌龟。 “小姑娘,一个人吃饭不寂寞吗?本少爷陪你啊,哈哈!”油面大饼男一脚踩在长凳上,一只手叉着腰,咧着一口黄牙,笑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哈哈哈!”身后的家丁跟着笑得前仰后合。 唉,这大周国的侠士都死光了吗?左右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英雄藏在附近——好好的一次机会,平白浪费掉了!叹了口气,只得走上前去,伸出c着面人的木签,轻轻触了大饼男的衣角一下:“对不起,借过一下。” “小姐,你来了!”喜儿听到我的声音,欢喜得跳了起来,死死地拽着我的衣袖,好象生怕我跑了一样。 抛了个安抚的眼神给她:“这位公子,下人无礼,不知可曾得罪了阁下?” “呃……那倒没有。”油面大饼男没料到我如此彬彬有礼,一时不禁怔住。 “如果没有,那请尊驾移开。”我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我们主仆二人要用膳了。” “嘻嘻,不就是一顿饭吗?本少爷请客!”油面大饼男见我态度谦恭,语气软弱,身边又没带男仆。立时来了精神,不但不走,反而一p股坐了下来,肥胖的五指用力拍在了桌上,笑容猥亵,气焰高涨——连带着桌上的碗盘也一蹦老高。 “怎么办呢?我不想让你请诶。”我笑盈盈地扫了眼桌上的那碟翡翠水晶肘子,斜睨着他,轻撇嘴角,意有所指,放缓了语速,慢慢却清晰地道:“因为你有胸毛,象一只没有拔光毛的大肥猪,恶心得让我想吐!” 正文 不买王爷的帐 “哈哈哈哈!”大厅里静默了几秒,然后轰笑声便象火山爆发一样响遍了每一个角落——可怜的老板,我估计他的招牌菜翡翠水晶肘子的销路从此会直线下跌。 “臭娘们,找死!”终于意识到我在捉弄他,油面男气得七窍生烟,怒吼一声,双手用力一抬,当场便将桌子掀翻在地。 “哗啦”“咣当”顿时汤汁四溅,一阵阵杯盘碗盏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小姐!” 我早有准备,拉着喜儿闪身便避了开去。冷笑着傲然斜睨着他:“你若是不怕我夫君昭王日后找你的麻烦,就尽管打啊!” 我乃纤纤弱女子,手无寸铁,只能打君怀彦的牌子,用身份压他了!对付这种恶人,也不算欺负了他! “妈的,昭王了不起吗?不过是一个马贼罢了!”哪知道他根本不买帐,狂吼着向我扑了过来:“小的们,给我打!” “快跑!”见势不妙,大喝一声,用力推了喜儿一把。随手从旁桌上捞起一碗菜,披头向他摔了过去。油面男一脚踩在地面的油渍上,顿时跌了个嘴啃泥。我乘机夺路便往门外冲去。 “小姐!”喜儿尖叫一声,还没跑出三步远,便很没用的被桌子绊倒,让那群家丁一拥而上,抓了个正着。 叹了一口气,只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喝道:“住手,放开她!” 这么顿一顿,立时又让他们围了起来。好在他们顾忌我王妃的身份,只将我团团围住,倒也不敢真的动手来抓我。 “妈的,你再跑啊!”油面男怒冲冲叫骂着,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头上挂着菜叶,眼角一块淤伤,脸上淌着油汁。那模样,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哈哈哈!”我指着他捧腹狂笑。 “臭婆娘,叫你笑!”油面男面子里子全丢光,恼羞成怒,捏着拳头向我脸上狠狠一拳揍了下来。 “小姐!”喜儿哽着喉咙,尖叫了起来。 呜!真是流年不利啊,调戏就没我的份,挨打倒是摊上了,到底谁才是主子啊? “佑礼!” 咦?那一拳为什么久久不见落下来?心知有异,我慢慢地睁开眼帘,对上的却是一双既是怜又是爱还夹着点怨的黑眸。 我眨了眨眼睛——他,不是云书雁的男友江子枫吗? 油面男的那双巨灵掌,被稳稳地捏在江子枫的那一双铁拳里。 “姓江的,你少管闲事!”油面男脸涨成青紫色,气急败坏地低吼。 “萧偌礼,她可是昭王妃,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才好。”江子枫冷然的目光轻轻掠过我,淡淡地停留在油面男的身上,无所谓地道:“再怎么说,昭王也是皇上的二哥。据我所知,皇上与他可是手足情深得很。如果你不怕动摇令姐在宫中的地位,受到伯父的责罚,只管请便。” 正文 谁不会变? “这……哼!算你今天运气好!”看来江子枫戳中了萧佑礼的死x。他面上阵青阵红,终于悻悻然一甩袖子:“臭娘们,下次别让我遇到你。我们走!” 说完话,带着那一众家丁,推开瞧热闹的路人,浩浩荡荡地消失在长街之上。 “切,谁怕谁啊?”冲着他的背影扮了鬼脸,掉过头来接触到江子枫讶异的眼神。 他今天没有喝醉,整个人显得干净而清爽。一身紫色的长衫,系着白玉的腰带。一头浓密的黑发用一条紫色的绸带高高束起,露出轮廓鲜明的五官,挺直饱满的鼻梁,方正酷帅的下额。 他微蹙着浓眉,不赞同地瞧着我:“逍遥王心胸狭窄,气量最小,又爱护短;萧贵妃颇得圣眷,封后呼声日高,你何苦与他家对上?” “他自己没说,我怎么知道他是哪根葱?再说,是他先调戏喜儿的。”逍遥王是王,昭王也是王,大家王对王,我还占着个理字呢,怕什么? “你变了。”江子枫扫视我周身一遍,忽然轻轻一叹,语带怅然。 “谁不会变?”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灼灼的视线。 “看来,坊间的传闻有误。”江子枫默默地与我并肩而行,苦涩地低语:“你对昭王妃的身份适应得极好,居然还知道拿出去唬人。” “哎呀,都弄坏了。”我微微赫然,急忙顾左右而言他。拿起那两个小面人,故做懊恼地低叫。 “你以前,这种东西连正眼也不会瞧一下的。”江子枫轻瞟了我手中挤压得不成形的一团彩泥,淡淡地指出——却如一阵惊雷直直地敲进我的心房。 他对云书雁了解太深,很容易就会看出我跟她除了长相相似,个性其实完全不同。我,实在应该避着他一些才是。 “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了头急急往回走。 “雁儿,听说你办了一间蒙童书院?”江子枫闪身拦住我的去路,双眸静静地直视着我,声音低沉暗淡,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抑郁:“还听说你在国子监里替蒙童找先生,是吗?” 再怎么没人,我也不可能会找他来啊!这么大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带在身边,不是找死吗? “难道我不够资格?”江子枫低低叹了一口气,黝黑的眸子里染上一层萧索。 “呃……已经找到人了。”随口塘塞。 “谁?”刨根问底。 “张幄。”我推! “那我可以教他们音律,作画,写对……”不死心。 “他们还太小,暂时学不到这些。”我挡! “我是武举,可以教他们些强身健体的功夫。”继续纠缠。 “我开的是书院,不是武……”我……堵还是不堵? 等一下,他有考武举?迅速在脑海里翻出武举资料对比,却是查无此人。双眸一亮,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从心底升了起来。 正文 你的功夫有多好? “你的功夫有多好?我的学生可不拜在不学无术之辈的门下。”轻抚着下巴,故做冷然地打量着他,象屠夫在盯着一块上好的猪r——怪不得他长得象中世纪的骑士,原来也是个练家子! “哼,只要我想,武状元是手到擒来。”江子枫傲然斜视着我,语气狂妄,自信满满。 “吹牛!那你为何不去考武状元?”我心中窃喜,面上却故做不屑。 “你和家父向来都不赞同的。”江子枫讶异地瞥了我一眼。 “要想进我的书院也不难,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向他招招手,附耳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偏着头冲他嫣然一笑:“怎么样?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江子枫剑眉轻蹙,定定地瞧了我半晌。忽然哂然一笑:“不用三天,我现在就答应你。” “那好,后天开张大吉,你可千万不要迟到。” 不入虎x焉得虎子?为了钱,冒点险也是值得滴! 目送江子枫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这才咧开唇绽开了一个好大的笑容——哈哈,老天要我赚大把银子,我是想挡也挡不住啊! “小姐,他是谁啊?怎么你看到他好象很开心?”喜儿一脸的好奇。 “还能是谁?书院新请的先生呗。”小丫头,跟着我变精了,啥事都想打听。 诶,今天喜儿已遭调戏,按概率来算,再遇色狼的机率不大。我也懒得再逛了,于是在路边随便买了点零食填了填我的五脏庙,再顺路走到逸林书社。 管事赵中已接到云书桐的通知,在此躬候我多时了。我也不跟他废话,立刻让他带我去瞧了模版,订下了尺寸,再交给他去办。赵中看样子就是个忠诚老实之人,虽然满脸的讶异,嘴里却二话没说,拿了图纸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林家老太爷倒是挺会挑地方的。这逸林书社居于两条街道的交汇处。离最繁华的涌金路两条街,有点偏却又不会太偏。环境清幽,占地极广——恩,古代就这点好了,地广人稀。到哪里都不怕地方不够用,不比现代寸土寸金。 弄好最关键的一环,我松了口气——算了,人不能太贪心,今天有这么多收获已经足够了,还是打道回府吧,别让姓君的抓住我的小辫子。 踏上豫章路,刚拐一道弯,远远已看见学校门口热闹非凡——那十二个小鬼头居然齐刷刷地挤在那里,围着云书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云大人,我娘说了,让我把这只j给小雪姐姐送过来。” “云大人,我爹叫我来看看有啥能帮得上的?” “云大人,这些花生……” “云大人……” 云书桐显然没有经过这种阵仗,被那群小鬼围住那一顿狂轰滥炸,搞得他昏头转向,手忙脚乱。 ps:打劫,收藏,留言,票票,一个都不能少! 正文 儿童团员 “小鬼们,姐姐不在就欺侮我大哥啊?”微笑着走了过去,笑睇了云书桐一眼——可怜的人,居然一头一脸的汗。 “雁儿你来了?”云书桐转头瞧见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小雪姐姐!”小鬼们欢呼一声,弃了云书桐,一拥而上,围在我的身边。 望着那十二张如花的笑靥和他们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喜欢和感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我忍不住有点小惭愧——可谁让咱大把大把的银子已经花出去了呢?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说什么也得赚回来吧? 没办法,我现在也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呢。狠狠心,眼一闭,就使唤吧!不使唤他们,我使唤谁去啊? “等一下,一个一个来,慢慢说。”我笑眯眯地瞧着这十二个小萝卜头。 他们的父母全都是在国子监里的打杂的仆役。年龄最大的莫心言十一岁,最小的沈觉明八岁。除了二丫和双杏是两丫头,其他一水的男孩子。 十二个小鬼大大小小高矮参差不齐,衣服也五颜六色,杂乱无章,看得我眼花缭乱。 他们可都是我心目中的儿童团员,是革命的种子,是可以缭原的星星之火,我的宝贝疙瘩。还指着他们给我赚银子呢!这副模样怎么拉得出去? 不行,看来我得替他们重新包装一下,给他们改头换面。到时以崭新的面目出现在冰雪城的大街小巷。成为冰雪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得,反正已经投资了,不妨再大方点。 “来来来,咱们别在这里碍大哥的事了。”拍了拍手,呦喝一声:“孩子们,想不想去昭王府参观参观啊?” “想!”哇,还真是一呼百应,场面相当壮观哪。 “雁儿?”云书桐微皱了眉头,不赞同地瞧着我,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没事。”王府那么大,闲着也是闲着。君怀彦这时多半也不在家,我带些小客人回家玩玩,他总不至于为这么件小事,事后来找我的麻烦吧? 再怎么说,我在昭王府也算半个主人。况且,直觉上,我总觉得君怀彦虽然冷淡,倒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孩子们,到了昭王府可得听姐姐的话,不得大声喧哗,更不得随意走动,知道了吗?”云书桐轻轻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我的脾气,只得转而叮嘱那群小鬼们。 “是,云大人。”十二个小鬼齐声应答,声音清脆悦耳。 “好了,大家出发吧。” 守门的侍卫见我带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小鬼头,浩浩荡荡地回来,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群活泼的小鬼乍一见到这些拿刀带剑的待卫,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大家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先进门。诺大一群人,堆挤在王府大门外,一时间竟变得鸦雀无声。 正文 福婶 “走吧,姐姐请你们来做客的,怕什么?”微笑着牵了沈觉明的小手,率先跨进了大门。 到底还是孩子,那些最初的敬畏,在见到眼前花团锦簇,气派威严的亭台楼阁之后,慢慢地被兴奋之情所取代。渐渐又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多会,织锦楼已经到了。想着前几天那场“刺客风波”,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呆会她们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 “福婶,王妃来了。”喜儿机灵地走在前面,扬声高喊,算是为我通报了身份吧。 “小的福玉,见过王妃。”胖胖的福婶急匆匆地奔了出来,慌慌地向我曲膝行礼,一双眯眯眼里满是讶异,圆圆的脸上微微见汗。 “你就是福婶?听说这织锦楼的人手调配,用品采买,日常用度等一应事物都归你管,是吗?”不跟她绕圈子,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而来。 “王妃请上坐。”福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回话:“是的,承王爷看得起奴婢,这些杂事向来是小的在经管。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她的态度如此谦恭,倒教我有些始料未及。原本以为,以我在昭王府的地位,会受到几句冷言冷语呢。 看来,今天早上我从帐房里拿了那么大一笔钱出去一事,她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仔细一想,她这番话也算是绵里藏针了。表面恭敬,其实拿昭王的身份在压我呢——她这差事可是王爷安排的,我这后来的不怎么得宠的王妃就别来掺和了,是这意思吧? “福婶,今日我来,也没有别的事。”款款地在椅子上坐定,扫了身后十二个小鬼一眼,微微一笑,放柔了声音,缓缓道:“后天我的书院可就要开张了,想让这些小家伙们都穿上一件簇新的衣裳,添些喜气。王爷的面子上也好看些。” “小姐,你特意带他们来,原来是要给他们做衣裳的?”喜儿一怔,忍不住c了一句。 “对啊。”不然,她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跑来这里做什么? 十二个小鬼又惊又喜,齐声道:“多谢王妃。” “怎么样,能办到吗?”不再理喜儿,掉转头继续询问福婶。 “后天就要?时间上的确有点赶。”福婶讨好地朝我一笑,脸上忍不住带了些自傲的神情:“这要是在别处,那就真的难于登天了。但全京城谁不知道咱们织锦楼的绣娘做起活来又快又好?既然王妃开了口,那还有什么说的?咱们做下人的,就算拼着这两天不吃不喝,也得想尽一切办法替主子把事办得妥妥当当的啊。” “料子不必一定要最好的,就在府里现有的布料里挑好了。不过,颜色一定要喜气的大红。”虽然我不迷信,可开张嘛,还是讨个吉利的好。再说了,我图它个醒目,往人堆里一站,总是最显眼的那个。 正文 划粉 “这可赶了个巧了。库中正好有一批王爷大婚时府里下人裁衣裳剩下的料子,倒可以一用。也免得浪费,不知王妃意下如何?”福婶一边说着,早有人捧了衣料上来给我过目。 “行,就给他们量尺寸去吧。”我哪里懂什么布啊?胡乱瞟了一眼,瞧着那颜色也亮丽,便点了点头:“先裁这一批,明儿个府里来了新料子,再给他们一人裁两身冬衣。那个不急,可以慢慢来。” “秋菊,阿珍,愣着干嘛,还不快做事?”福婶躬着身退下去,掉转头冲着那堆正好奇地探着头向这边张望的绣娘们大声呦喝了起来:“阿桃,还不给王妃奉茶?” 听到吩咐,阿珍,秋菊立刻走过来开始给小鬼们量尺寸。 “王妃,请用茶。”阿桃小心翼翼地捧了茶盏,带着一脸谦卑的笑容,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触到我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愣神,猛然醒悟过来,“啊!”地一声惊叫,手一抖,“啪”地一声,连茶带盏掉到地上,跌了个粉碎。 “要死了,还不快给王妃认错?!”福婶又气又急,一边厉声低喝。一边欠着身子,一脸的土色,连连向我道歉:“请王妃恕罪,她粗手粗脚惯了,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没关系,”轻轻摆了摆手,朝阿桃略挑了一下眉毛,微微一笑:“是我吓着她了。” 许是想起那日她在我面前说的那番肖想君怀彦的话,血色迅速地从她脸上褪去,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奴婢不该乱嚼舌根,奴婢知道错了,请王妃恕罪!” “起来说话吧。”我站起来,偏身躲开她的跪拜,皱了皱眉头:“不过打破一只杯子罢了,我也没说要罚你,何必吓成这样?” “王妃?”阿桃疑惑地抬眼瞧我,不敢起来,有些不相信我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去做事吧。”叹了一口气,起身欲走,眼角忽然瞄到阿珍手里正捏着一样东西,往布料上划线。 我心中一动,走到阿珍旁边,拈起她正做记号的一块划粉,仔细瞧了瞧,又在布上随手划了两笔,朝福婶扬了扬手:“这东西可不可以给我一些?” “这玩意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王妃若是喜欢,又有何难?”福婶一脸惊讶,颠颠地跑去房里,不一会儿端了一只小木盒过来,里面有粉红,淡蓝,银灰,纯白……好几种颜色的划粉,多为半圆形。薄薄的一片,排得整整齐齐,到也挺好看。 嘿,不知道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交给我吧。”喜儿急急伸手,机灵地从旁接了过去。 “衣裳裁好了,送到蒹葭院就是。”我站起身,带着那群小鬼继续昭王府的探险之旅。 正文 沈觉明不见了 这些日子,我天天尽记挂着往外跑了,好好一个美得跟公园似的昭王府,倒没怎么参观,趁这个机会,一次游览一遍吧。 “那是什么地方?”指着仿佛建在云端,只隐隐露出一角的山顶石亭,问着喜儿。 “这里是王府的后山,名为玉山。山势极险,背靠天雪河,素有京城第一山之称呢。那上面就是流杯亭了,听说咱们王爷的母妃,玉贵妃未出阁前,最喜欢到那里赏月吟诗了。”喜儿流利地把她所知的情报汇报给我听。 “真的?那我倒要去瞧瞧,看是不是名实相符?”这么好的去处,当然得见识见识了。 “小姐,听说那里闹鬼,还是别去了吧。”喜儿牵着我的衣角,皱着小巧秀气的鼻子,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有鬼?我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嘿嘿,根据我的经验,通常有鬼的另一个解释就是有故事。 “孩子们,谁先冲到那坐石亭的,奖一个面人!”笑眯眯地发出号召,率先拎着裙角,撒开脚丫顺着蜿蜓陡峭的山道,一鼓作气往山顶冲了上去。 “冲啊!”大伙欢呼一声,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往上爬——这群小家伙,刚做了新衣,心里正美得很,憋着一股子,逮着机会还不可着劲撒欢呢! “小姐!”喜儿柳眉倒竖,鼓着腮帮子,气得跺了跺脚。 “哈哈,来追我啊!”回过头,向她扮了个鬼脸,继续往山顶跑。 “等等我啊。”喜儿拿我没辙,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跟在身后,追了上来。 “呼!”十分钟后,我脚已软了,累得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而抬头望,那石亭好象还在遥不可及的云深之处。回头看看,十几个人已完全走散,稀稀拉拉,缀在蜿蜓的山道上,象一条散落的珍珠项链。 “小姐,还是回去吧?”喜儿喘着气爬到我身边,一p股坐到路边的石椅上,小声央求着我:“天快黑了,别玩了。” “都已经爬到这里来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再说,啸天他们只怕都快到山顶了。”我放柔了身子靠在喜儿身上喘气,望望山顶的石亭,终究有些不肯死心:“天黑就天黑,怕什么?左右是在王府里,还怕走丢了不成?” 一路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终于置身于那座以黑白灰三色大理石砌成的流杯亭之中了。那一群小鬼陆陆续续到达,或坐或站,歪歪斜斜,全都累得不成人样。 “哈哈,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猎猎的山风,掀舞起我的衣襟。我脚踏石凳,伸展双臂,迎风而立,纵声长笑,豪气万千:“我终于征服了世界!” “小雪姐姐……”有人轻轻地牵动着我的衣角。 低头一看,双杏怯怯地仰望着我,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泪花,神情满是惶恐。 “什么事?” “沈觉明,不见了。” 正文 我跑什么啊? “不见了?是不是落在后面了?”心中一惊,连忙回头扫视了一遍那堆歪歪倒倒挤做一堆的人群——果然不见那机灵聪明的小家伙。 “不是,觉明本来一直跑在我们前面的。”淘淘眨巴着眼睛,偏着头疑惑地道:“奇怪,我还以为他会比我先到呢,结果到现在还没来。” “大家先在这附近找找。记住,别落了单,也别走远了。我一叫可都得回来。”我心中微微有些发慌,此时也只得先镇定下来,指挥大家分头找人。 糟糕,要是天黑前找不到人,那可就麻烦了!虽然是在王府之中,可万一他不慎掉入天雪河中……我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心,莫名地揪紧了起来。 “觉明~~~~!” “沈觉明~~~~!” “明明,你出来啊!” 天色越来越晚了,得先把小鬼们送下山,不然到时再走丢或者失足摔伤一个,更加麻烦。 “喜儿,你先带小家伙们下去。”把他们叫拢来:“去找王爷,教他带人来搜山。” “小姐,”喜儿吃惊地瞧了我一眼,显得有些迟疑:“你不下去吗?” “你先带他们下去,我再找找。”祸是我闯的,当然得留下来找啦,找不到也得找! “小姐,让我留下来找,你先回去吧。” “小雪姐姐,我也留下来。” “我也不走!” 大家伙一时象炸开了锅的油,乱轰轰地闹了起来。二丫、双杏两丫头早吓得眼泪汪汪了。 “听话,都下去,谁也别给我添乱!”提高了声音,厉声喝道:“再争下去天可就全黑了,还不快走?” “小姐,那你自己可要小心啊。”喜儿噘着唇,眼睛一下子湿了。 “行了,就在自己家里呢,还怕野兽叼了我去?”我不耐地催促她:“别罗嗦了,赶紧走吧。” 喜儿带着那帮小鬼头一步三回头,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山风掠过树梢,卷起无数落叶,发出哗哗的响声,衬得周围的环境越发的诡异。静寂的山路上只余我一人的脚步,竟显得说不出的y森。 沉住了气,慢慢从流杯亭开始,一路往下搜。怕错过了,不敢走得太快,喊一声又停下来侧耳细听。 这样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密林之中横生出一条蜿蜓的小道吸引了我的视线。小道上遍生荆棘,几乎被蔓生的杂草与灌木所淹没。 想了想,撕下一条裙边,系在入口处,做了个记号,这才一咬牙弯腰钻了进去。 四面树影幢幢,万赖俱寂。偶然有归林的小鸟被我的脚步声惊起,扑腾着翅膀从我头上掠过。走着走着,已完全找不到方向。 妈呀,风里隐隐传来了哭声!当下慌得我拔腿就跑,刚跑两步,醒悟过来了——我不是来找人的吗?有哭声证明找到了,我跑什么啊我? 正文 给我一个惊喜 “觉明,是你吗?” “呜呜……小雪姐姐,我在这。”咳,原来还真是这小家伙! 我又是欢喜又是吃惊,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得,那小家伙缩成一团掉在一深坑里,仰着头哭得快没气了呢。 “好你个捣蛋鬼,把姐姐的魂都快吓没了,你知道吗?”掐着腰站在坑边,指着他鼻子一顿好骂:“我只让你爬山,谁让你钻d来了?” “呜呜……”他拼命地举高了双手,天色太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到底捧了个什么宝贝。 “得,等着啊,姐姐救你上来。”那个坑看上去年代久远,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滑不留手。下宽上窄,从下面爬上来只怕是不行的了。 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可以攀援的藤蔓。想了想,只得牺牲我的裙子——好在古代的裙子层层叠叠的,平日我老嫌它既费布料又累赘,原来关键时刻还是有大用场的啊。 坐在地上撕了半天,把它结成一条绳索,用手拉着试了试,发现还算结实:“觉明,姐姐现在抛绳子下来,你把它系在腰上,系稳了就拉拉绳子,姐姐把你拉上来。” “姐姐,我够不着。”沈觉明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 “差多少?”倒,难道还得把中衣也贡献出来不成?虽然说现在才刚初秋,可在这山里,晚上的气温也够低的了。 没办法,只得再往前走几步,试探着把身子吊在坑边,努力伸长了手去让他够那绳子。 “只差一寸多一点了,我再跳一次。”沈觉明缩着小小的身子,咬着牙努力往上跳。 “得了,就你那水平,还不如我再往前……啊!”撇着嘴,正努力再往前挪,脚下突然一滑,然后膝头一麻,身子一歪,收势不住,尖叫一声坠了下去。 “小雪姐姐,你没事吧?”沈觉明含着眼泪,怯生生地在我上方探出半颗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看我象没事的样子吗?”完蛋,只怕扭到了关节,左脚痛得没法动弹了。 “呜呜……”他被我一凶,很没志气地哭了起来。 “行了,让我瞧瞧,是什么破玩意让你连命都不要,跑这老林子里来了?” “小雪姐姐,你看。”沈觉明急急讨好地把那只美丽的小生物献宝一样递到我的跟前:“我捉到一只小松鼠,它是不是好可爱?” “可爱个鬼!”用力揪着他的耳朵——很好,就为了一只破松鼠,现在两个人陷在这里,很好玩吗? “呜……小雪姐姐不喜欢?”沈觉明伤心地抽泣着,一脸失望地瞧着我:“我本来想捉到它,给姐姐一个惊喜。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是捉了准备送给我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他小小的身子,心中某一处突然变得好柔软好柔软。 正文 大哥,你终于来了 “恩,可是,姐姐好象不喜欢。”沈觉明乖巧地偎在我的怀里,低垂了头,伸手轻抚着松鼠美丽的大尾巴,眼底满是懊恼。 “谁说不喜欢?给我吧。”无奈地捧过那只罪魁祸首;将沈觉明小小的身子拥得更紧了一些。 “姐姐,现在怎么办?”沈觉明柔顺地枕着我的臂,不安地追问。 “等呗。”喜儿这时应该早已下山了吧?不知道君怀彦有没有回府,会不会派人 第 6 部分 欲望文 第 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姐姐,现在怎么办?”沈觉明柔顺地枕着我的臂,不安地追问。 “等呗。”喜儿这时应该早已下山了吧?不知道君怀彦有没有回府,会不会派人出来找呢? 假如他把喜儿的话当耳边风,那我们不就惨了?等到发现王妃也失踪,再派人搜山,黄花菜都凉了…… 沈觉明到底是个孩子,玩了一天,又受了惊吓,现在终于跟我在一起,有了依靠。精神一放松,躺在我的臂弯里,很快就沉沉地睡去了。 夜渐渐深了,月亮已爬上了山坡,穿过树影,从d口斜照了进来。 看来姓君的是靠不住了,今晚被人找到的可能性已经极小。只有先休息好,养足了精神,天亮了想办法自行脱困——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给n憋死? “姐姐,快醒醒,好象有狼!”迷迷糊糊中,有人猛力扯我的衣袖。 “什么?”我一吓,惊得差点跳起来,慌乱地四处张望:“哪里?狼在哪里?” “你听?”觉明紧紧地偎到我怀里,手朝天上乱指——还不忘紧紧捉着那只该死的小松鼠。 “哪有?别自己吓自己。”侧耳细听,除了风声和偶尔的虫鸣,却什么也没有听到——我也糊涂了,这里是昭王府,怎么可能有狼? “听,又在叫。”觉明吓得瑟瑟发抖,拼命往我怀里钻。 这回我听清了,夜风里传来清越似龙吟的长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是人!我欢喜得跳了起来,扭伤的踝关节传来一阵巨痛,害我一个趋趔,几乎摔倒。 “有人吗,我在这里!”顾不得伤痛,挥舞着双手,扯开喉咙对着d口拼命叫喊。 “雁儿?”当云书桐那浑厚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兴奋莫名,竟真的觉得听到了天籁之音。 “对对对,是我,是我!”终于等来了救星,我激动得声音哽咽——在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的内心其实并不若我想象中那么的坚强! 微风飒然,一条人影已从头顶掠过,轻盈地落在了我的身旁。 “大哥,你终于来了?”喜出望外,单脚跳过去死命地抱住了他的腰:“还以为你不会管我的死活,想不到这么晚了你还来找我!” “雁儿,你没事吧?”云书桐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轻轻却坚决地把我拥在了怀中。 “呃……总之,谢谢你了。”突然发现沈觉明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顿生尴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伸手扶住d壁,稳住身形,忍不住讷讷地红了双颊。 正文 你哪点象个王妃 “抓紧了。”默默地瞅了我一眼,云书桐突然伸手挽住我的臂,低声喝道。 “先把觉明送上去。” “不用了,小雪姐姐扭到脚,让她先上去。”觉明缩着身子拼命躲闪,羞愧得无处藏身:“我……不怕。” 云书桐轻瞟了我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快得我无法捕捉。他没有理睬我,只低低喝了一声:“夜魅。” “少爷有何吩咐?”d顶立刻传来恭敬而清冷的男音。 “接着。”云书桐伸手抓住觉明的手臂,随手一甩,觉明小小的身子好象弹丸一样已被他抛出去几米高,向d口直飞而去。 干净利落地处理完了沈觉明,云书桐掉转头,目光灼灼地瞅着我——我瞪大了眼睛,防备地瞧着他,缩着肩,拼命地躲闪他的魔爪:“喂,你不能这样对付我,我是女的,而且……啊!” 不等我说完,那只钢爪似的手掌已轻松地捉住了我的肩膀,我只觉身子一轻,人已悬到了半空。 “不要!”想到自己要被他抛石头一样丢上去,再让人接沙包一样接住。我心中一慌,伸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赖在他的身上,话不经大脑冲口而出:“我受了伤,而且我是个王妃。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哪点象个王妃?”云书桐双手托住我的腰,将我稳稳打横抱在了怀里,双足轻点,两个起伏,已跃出了dx。黝黑的双眸冷冷地俯瞰着我,带着点淡淡的嘲弄:“从你嫁过来之后,你有哪一天让我省心?” “君怀彦呢?他为什么不来?”我心中愧疚,顾左右而言他——什么叫我嫁过来后,他没有一天省心?让人听了还以为我嫁的人是他! 他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自己府里失踪都无动于衷,处之泰然?难道我看错了——他并不是外冷内热而是真的冷酷到了骨子里去?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沉甸甸的。胸中好象塞了一团乱麻,闷闷的,无法呼吸。被救的喜悦,正一点一点的烟消云散。 “怎么,来的不是他,你很失望?”云书桐今天的态度真的很奇怪,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象吃了一斤炸药一般,臭着一张脸。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红着脸,一半解释,一半也出于好奇:“这是昭王府,我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按理不是应该由他出面来解决吗,怎么反而是你来了?” “是啸天跑到学堂告诉我的。”云书桐叹了一口气,解下外衫,轻轻披在我的身上。沉默了片刻,忽然闷声低语:“昭王陪皇上去了行宫,今晚没回王府。” 这么说,君怀彦不是无情,而是不知情了?心中的郁闷渐渐消失,一抹笑容不自觉地浮上眉梢。 正文 怦然心动 “你的脚怎么样?能走吗?”云书桐扶了我的臂,皱着眉头打量了我一遍:“只扭到脚了吗?有没有别的伤?” 斜靠着云书桐,把身体的大半重量都交到他的身上,勉力抬起左脚,凑到眼前一瞧——这么一会儿功夫,脚踝处已肿得象个馒头似的。 “失礼了。”云书桐轻瞟了我的脚一眼,替我脱掉绣鞋,伸手握住我的足弓,眯着眼睛端详了片刻,开始轻轻按揉了起来:“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想不到他会有如此绅士的一面,真是帅呆了!在暗暗欣赏的同时,不禁暗暗庆幸……幸亏我没有脚气啊! 他单足跪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脸侧,神情专注,银灰的月光投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剪影,竟是说不出的俊逸出尘。 红着脸瞧着他,心跳突然加剧——老天,这不是电视里常演的那种情节?荒山野岭的,女主摔伤,男主替她疗伤,然后两人脉脉含情,最后天雷勾动地火…… “啊~~~”正想入非非呢,脚踝处传来“卡”地一声响,我痛得眼泪狂飙,忍不住失声尖叫。 “行了,回去再上点药,包扎一下。”云书桐伸手将我抱在了怀里,俯耳过来低语,轻松地跃上了树梢。柔软的唇瓣轻轻地擦过我的耳际,温热的气息拂到脸颊,惹得我全身一阵燥热,脑子乱得一塌糊涂。 “觉明呢?怎么不见了他?”气氛有些沉闷和尴尬,我极力找话题来聊。 “夜魅送他回去了。”云书桐简短地说明,脚底下毫不停留,默默地在林梢御风而行。 偎在云书桐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的体香,隔着衣衫传来他狂乱的心跳,我的心神微微地恍惚——原来,一个男人的怀抱与后背有那么大的差别!在他背上的安心和舒适,与在他怀中的心乱和窘迫,竟形成了如此巨大的反差。 “小姐,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喜儿,青玉,青环三丫头踮着脚尖在蒹葭院大门外张望,一见到云书桐抱着我回来,立刻象箭一般冲了过来,将云书桐团团围了起来。 “你躺着好好休息,可别再乱跑了。”云书桐在众人的簇拥下,笔直将我抱进房,放到床上躺好。瞅了我一眼,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就让人不放心呢?” “嘿,只不过扭伤了脚,别说得我好象要死掉……”忍不住笑着耍贫嘴——触到他似怨似悔又似怜的复杂的眸光,忽然笑不出来:“我会好好休息,保证不乱跑。” 云书桐嘴唇动了动,终于没再说什么,掉转头大踏步地走了:“喜儿,你好好侍候小姐。” “小姐,你到底跑哪里去了?”见云书桐已走远,喜儿扑过来握住我的手,语气里有掩不住的轻责与担忧:“怎么也不想着留个记号呢?” 正文 无事不登三宝殿 “下次我一定小心,行了吧?”怪了,我记得明明在入口处留了记号的?是了,可能当时天太黑,他们没注意到。 “刚巧今天王爷又没回家,府里没个主事的。要不是云大人来得快,我们还真没辙了呢。”青环也c了进来。 “是啊,云大人可真疼王妃呢。”青玉笑盈盈地接了下去:“听说王妃一个人留在山上找那小鬼,急得脸都白了。” “那还用说?咱们王妃与云大人一母同胞,自然是手足情深的了。”青环轻抿着唇,浅笑着道。 听了这话,喜儿脸色有些古怪——回想我初次见到云书桐时,他对云书雁的态度,我有些了然:只怕这云家兄妹的感情并不很好吧? “好了,我有点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心中忽然有些抑郁,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云书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初见时觉得他心机深沉,热衷权谋;再相处,又觉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到现在,又觉他俊逸多情,文武双全…… 他对我的态度,也是若即若离,似有情又似无意。明显徘徊不定,犹豫不决。或许,在他心里,要利用我更胜过想保护我? “小姐,该喝药了。”喜儿端着一碗乌七抹黑的药汁,轻盈地走了进来。 “放那里吧。”懒懒地撇了撇嘴,伸手指了指床头的矮几。 “然后再乘没人时偷偷倒掉?”君怀彦人未到声先至。颀长的身影推门而入,皱着眉不赞同地瞧着我。 “王爷。”喜儿慌忙放下碗,曲膝行了个礼,抿着唇微笑着退出去了。 “我没猜错吧?”君怀彦冷着声音淡淡地斜睨着我。 深紫罗袍上绣着金色巨,石青的玉带,黑色的官靴,衬得他俊伟不凡,眉宇间平添了几份英武之气——难不成下了朝没换衣服,直接来看我?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从受伤到现在都过去了四天,他老人家姗姗来迟,终于肯拨出时间来见我一面了? 虽然我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好歹也勉强够得上一个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吧?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不要这么绝情啊? “我的金菊快要变墨菊,就是最好的证明。”君怀彦淡淡指出我的罪行。说完,又似暗悔失言,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掉过头去,俊逸的面容上轻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奇怪,是我眼花看错了吧?我倒我的药,关他的什么金菊、墨菊什么事?再说了,把药倒掉的是我,又不是他,我都没脸红,他干么脸红? 我冷冷一笑,没好气地斜睇着他:“王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 “太后召你我进宫。”君怀彦走到床边,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扫了我搁在床边的左脚一眼,迟疑了片刻,低声道:“你的脚,应该没问题了吧?” 正文 太后召见 哼!我说怎么突然好心来看我,原来是不得已啊? “嘿嘿,幸亏有一个伶俐的丫头,才这么几天的功夫,这包扎的手法是越练越好了。你瞧,不比专业的大夫包得差吧?”斜眼冷睨着他,抬起左脚在他眼前乱晃:“看我只是扭到脚死不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满意就好。”君怀彦淡淡地瞅了我一眼,忽然抛下一句:“巳时召见,别错过了时辰。”便霍然转身离去了。 哇哩哩!巳初召见,现在已经是辰正,就是说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拒绝嘛!什么玩意!太后召见了不起啊?本姑娘不爽,不高兴去,成不成? 可惜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尽管不愿,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让喜儿替我梳了宫装髻,头c金铰丝凤凰簪,穿着金丝滚边绣牡丹图案的蓝色襦衫,再配上一条精美的同色印花罗百褶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恩,居然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挺象个诰命夫人的样。 君怀彦默默地等在前厅,见到我穿了正式的朝服出来,唇角一扬,隐隐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来了?” “太后召见,我敢不来?别说只扭到脚,就算只剩一口气,爬也要爬着去吧?”没来由地生了气,冷冷地嘲讽。 置身于宽敞的大车里,与他相对而坐,想着接下来入宫要面对的人,忽然有点紧张——周围好象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不知道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说女人看女人是最挑剔的。万一我有个行差踏错,不知道会不会小命不保? “姨娘很温柔,不会对你怎么样,别紧张。”君怀彦眼望着窗外,仿佛漫不经心地对着空气低语,脸部的线条渐转柔和。 “谁紧张了?”嘴硬地挪了挪身子,不服气地顶了回去——原来,太后是他的姨娘,那不是姐妹共侍一夫?不过,想一想,这种现象在古代尤其是后宫,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让我奇怪的是,君怀彦居然也会安慰人——他,刚才是在安慰我,没错吧? “不是就好。”君怀彦微微抿唇,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 “太后究竟为什么要召见我?”本来不打算理他,可沉默了片刻,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 最重要的一点——太后以前究竟见过云书雁没有?这桩婚事既然是太后与皇上做的主,想必她们应该是见过面的吧? 要是她突然问起以前的事,我可是一问三不知。到时不知该怎么圆谎?唉,是谁说的,说谎话就象是滚雪球,往往说一句谎言,到最后要用一百句谎言去弥补。 我可不敢盲目乐观:性格温柔不代表不精明——她能在后宫无数美女中脱颖而出,当上皇后,然后又成为太后,心机应该不是一般的深。如果我能事先知道理由,想好应对之词,露馅的危险就会减低几分。 ps:明天上架更新二万,以后会保持日更一万字,请大家多多支持。 正文 兵来将挡 “到了,下车。”君怀彦头也不回,掀帘而出,临了忽然淡淡地加了一句:“只是对你有点好奇。” 呃……好奇?他什么意思?话说一半怎么不说了?气人! 此时君怀彦已跳下马车,轻松立在车门边,伸出手握住我的臂,准备搀扶我下车。 他修长的大手有一层薄薄的茧,带给我温热而粗糙的触感。我轻轻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握住。他淡淡睨了我一眼,倾身过来附耳低语:“大伙瞧着呢。” 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握住他的手,弯着腰,慢慢地跨出了车门——皇宫,千百年来始终披着神秘面纱的建筑,终于呈现在我的跟前。 眼前矗立着的是高达十数丈,显得威武雄壮的朱雀门。以一条笔直的汉白玉大马路为中心,整个宫殿沿中轴线向东西两侧展开。里面屋宇相连,星罗棋布,密如蛛网。红墙黄瓦,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 在朱雀门前下车,再换乘了早候在那里的宫内软轿,一路过文华,乾清……等殿,穿过御花园,经过无数门廊,终于进到了处于深宫大内的太后的慈宁宫。在前庭落了轿,早有宫中女官等候多时。 “奴婢韶华,见过昭王,王妃。两位请随我来,太后正等着呢。”她曲膝向我们行礼问安后,袅袅亭亭地走在前面为我们引路。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手心微微沁汗,下意识地往君怀彦身边靠了过去。他微微偏头,轻轻握住我的手,眼底似有光芒一闪而过,快得我来不及捕捉,耳边已听到他低低地嘲弄:“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嘛?今日忘带了?” 可恶,居然取笑我!可来不及回嘴,眼前已有一名柳眉凤目樱唇瑶鼻的宫装中年美妇,浅笑盈盈地迎面走了过来。 “姨娘。”君怀彦站定身形,淡笑着望向那中年美妇,脸上的线条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放松。 “言儿,你来了?”太后缓缓走到我们身前,如水的美眸轻轻地从我身上扫过,温柔地笑了:“这就是雁儿了?真是个美人胚子呢。” 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瞧着她,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这就是太后;君怀彦的姨娘?居然如此年轻美貌!呃……不但人美,连声音都轻柔和煦,温婉动人,教人如沐春风,陶然若醉。 “哧,母后,她好象让你吓傻了,平时不是这样的。”君怀玉忽然穿花拂柳从一处假山后转了出来,扑哧一笑,斜睨着我,戏谑地调侃。 他头戴紫金冠,身穿金龙袍,长身玉立,俊朗中透着睿智。自然散发出一种凛然的威仪。与那日在闹市街头相遇时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气质已不可同日而语。 你才傻了呢!人家是被太后的美貌惊呆了嘛!偷偷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了一句。 “参见皇上。”不情愿地放开君怀彦的手,曲膝向他行了个礼,转而朝着太后展颜一笑,款款下拜:“参见太后。” “这里没有外人,就咱们几个。别叫我太后,就跟着言儿叫姨娘吧。”太后紧走两步,亲热地挽着我的臂,微笑着道:“快别行礼了,听说你扭到脚了,要不要紧啊?” 消息传得可真快啊!我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渺小如我,扭到一次脚,竟然传到宫里,惊动了太后? “多谢姨娘关心,雁儿已经不碍事了。”我从善如流立马改口,抿着唇浅笑着道:“姨娘平时都用什么保养,能不能教教我啊?怎么那么年轻呢?哪里象是姨娘,说是我姐姐还差不多。” “这孩子嘴可真甜。”太后掩着唇轻笑,嗔怪地横了君怀彦一眼:“言儿,你怎么不早带她进宫来瞧我?” “姨娘,她太顽劣,我怕她拆了你的慈宁宫,到时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君怀彦轻瞟了我一眼,唇角微勾,似笑实讽。 “你们哥两说会话吧。”太后轻轻把着我的臂,面上依然笑意盈盈,缓缓将我往屋里带:“雁儿就借给我,让我们女人说几句体己话吧。” 来了,终于要讲到正题了么?我心里一激灵,下意识向君怀彦投去求助的目光——这家伙居然假装没有看见,丢下我跟君怀玉眨眼跑得没影? 算了,人不救我,我自救!咱不指望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太后出什么招? “雁儿,你别怕。我这慈宁宫清冷的很,孩子们大了,也不常来玩。今日咱们就闲话些家常吧。”太后拉着我并肩坐在垫了黄绫的柔软长榻上,轻抚着我的手,温柔地微笑:“怀彦这孩子性子冷,还要委屈你多担待他些。” “娘娘言重了,怀彦……他对我真的很好。”担待?开玩笑,我担待得了吗?他可是个王爷,不找我碴我已经偷笑了! “是吗?那就好。”太后满意地端详了我一遍,忽然说了一句:“听说你办了个蒙童书院,把国子监那些下人的孩子,全都免费接进去念书了?” 来了,这就是她今日召见我的重点吧?只不知到底是福还是祸?我咬咬牙,赌了! “是啊,书雁鲁莽。因自幼喜爱念书,又因着兄长的关系,常在国子监走动。这一来二去的就结识了几个孩童。怜他们贫苦,惜他们聪慧,雁儿又有此闲暇与能力,故尔大胆办了间书院。若做得不当之处,还请姨娘责罚。”低着头,垂着眼帘,做惶恐之色。 嘿嘿,既然你说了是话家常,就算我有错,你这做“姨娘”的,要罚也不能罚得我太重了。 “傻孩子,我怎会责罚于你?”太后轻抚着我的手,微抿着唇,轻松地笑了:“别以为我住在深宫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外间对于言儿封王是颇有微辞的。你做得很好,办书院,让穷人的孩子有书念,既可为国家培养人材,又可替言儿收拢些民心。教那班老臣再也无话可说。” 正文 你可不许辜负了她! 呃……我一个无心之举,怎么突然变成了收拢民心这种带有政治色彩的行为了?况且,我这书也不是白给他们念的啊! 这“收拢民心”四字可大可小。自古帝王都忌讳这个,稍有差迟,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垂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瞧着地面,不敢乱接话。 “唉!言儿自小流落在宫外,吃了许多苦。他混迹于江湖之中,难免有些行差踏错,那也是我这做姨娘的照顾不周所至,又关言儿什么事了?”太后轻叹一声,说到动情处,美目中隐隐含了泪水:“可恨朝中那班老臣却不管这些,总揪着言儿的过去不放。言儿又生就一副硬脾气,宁折不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真让人心疼。现在有了你这个贤内助,我可就放心了。言儿,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里,我偷偷吁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原来太后召见,是要降大任于我?我听起来,怎么有点象托孤的意思啊? 呃……看不出来,君怀彦还有这么一段伤心的过往呢?难怪他待人总是冷冷的,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不过,他倒是命好,有这么一个关心他胜过亲娘的姨娘。只不知道他的母亲玉妃究竟是怎么死的?贵妃伤逝,皇子流落民间……恩,这个故事写出来还真是一部血泪史呢,一定可以赚很多眼泪。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请姨娘放心,怀彦是雁儿的夫君,这一生定然会与他相互关心,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福祸与共。”我抬起头,笑得神清气爽,台词倒背如流——这种对话我写得多,不用打草稿了。 “那就好,”太后深深地瞧了我一眼,抿着唇欣慰地笑了:“言儿,雁儿说的话,你可听清了?她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可不许辜负了她!” 我大惊,回头一瞧,君怀彦悄无声息地立在门边,眸光湛然,唇角微勾,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炯炯地盯视着我。 拷!他什么时候来的,宫女都不通报的吗?完了,他不会把我瞎说的话当真吧? 马车轻快地奔驰在宽敞的大道之上。可我的心情却郁闷得一塌糊涂,张了几次嘴,很想跟他说:“刚才那番话,你别当真,我胡说的!”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事,真要慎重其事的解释,不是此地无银吗? 但不做任何解释,对着双手枕着后脑勺,斜靠在车厢中,一脸轻松惬意的君怀彦,我又总觉得自己吃了暗亏——这小子,心里不定怎么爽呢! 不管解不解释,好象我都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真是呕死了!只得沉着脸,自个跟自个生着闷气——随便说两句应应景就好,我干嘛吃饱了没事干,说得那么情深意重? 一路上只得紧闭着嘴,沉默不语。他却好象全无所觉,依旧自在得很——是,他本来就是个闷葫芦,我怎么忘了? “停车!”眼睛瞟到窗外急掠而过的街景,我大叫一声——哼,惹不起,躲得起,我去学校,行了吧? “吁~~!”马儿长嘶一声,急停在校门口。 “借过。”我板着脸瞪着君怀彦——没事长那么高大,堵在那里象座门神。 他不吭声,默默瞧了我一眼,长腿一伸,轻松地跳了下去,负着双手,自在地四下打量着。 站在校门口,注视着那块高悬在校门口,刻着“希望小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的黑底金漆招牌,心底莫名地涌上了一股自豪感——这可是我一手创办的学校呢! 云书桐根据他们的程度,把十二个孩子分成了两个班,两间正厅正好分成了两间教室。从窗外望去,此时张幄与江子枫正分别在给孩子们授课。 微笑着从侧门进到后院,惊喜地发现,那几棵樟树下,两个我梦想中的秋千架,在随风摆荡,象两只迎风展翅的蝴蝶。云书桐弯着腰正在试着它的结实程度——想不到他的想法竟与我不谋而合! “大哥!”我笑容可掬,甜甜地唤了他一声——这意外的惊喜瞬间将我的郁闷冲到了九屑云外。 “雁儿。”云书桐闻声回头,平整光洁的额头上微微见汗,在阳光的照s下闪着淡淡的光芒。 “昭王也来了?”他一脸惊讶地瞥了一眼紧跟在我身后的君怀彦,朝他略点了点头。见我一瘸一拐的不方便,趋前两步,伸手搀着我的臂,嗔怪地皱了皱眉:“你的脚伤未好,怎么不在家休息,跑来做什么?” 我老实不客气地把身体的大部份重量交到他手上,示意他把我扶到秋千上坐定,轻抚着那漆成深蓝的架子,咧着唇笑得开心极了:“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两个秋千呢?” 云书桐双眸闪亮,在我身侧站定,伸出手轻轻替我推着秋千,瞅着我微笑:“你喜欢就好。” “哼,无聊!”君怀彦哧地一声冷笑,大煞风景地迸出两个字。掉过头,转而去研究放在门廓下的那块黑板。 “嫌无聊就别进来啊,谁请你来了?”我气得捏紧拳头,恨不能在那张俊脸上狠狠揍他两下——这家伙,天生拥有那种破坏好气氛,把好好的人疯的本事! 君怀彦斜眼瞧着我们之间的小动作,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只不过办一间书院,犯得着挂这么多匾吗?要不要干脆替你贴个皇榜昭告天下?” “对了,雁儿,这是你要的匾吧?想写几个什么字,要把它挂在哪里?”云书桐见气氛有些僵,急忙打圆场——偷偷给我递了一个眼色,示意我别跟他吵。 正文 俊男榜 “哼,无知!”这下我可逮到理了,立刻有样学样,给他冷冷地哼了回去,不屑地撇着唇:“这是黑板,用来给孩子们教学的,懂不?” “书雁,你来了?”江子枫恰好结束授课,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见到我裹着的左脚,皱紧了眉头:“脚伤没好,不在家养着,谁让你来了?” 呃……居然跟云书桐说得一模一样。瞧着君怀彦嘴角那抹渐渐加深的嘲讽的淡笑,我忽然气闷得厉害,别过头不敢接触他的视线——奇怪,我又不是他的谁,干么心虚? “小雪姐姐!”沈觉明一眼瞧见我,兴奋地提了个竹笼,冲到了我的跟前——忽然发现君怀彦也在场,怯怯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把竹笼往身后藏,乌黑的眸子滴溜溜地乱转着,不敢靠近我。 “小雪?”君怀彦颇带玩味地瞟了我一眼,嘲弄地道:“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哦,这是雁儿的r名。”云书桐面不改色,微笑着替我圆谎。 “是吗?”君怀彦显然并不信云书桐的说辞,轻挑了眉毛,淡淡地冷笑,不置可否——云书桐坦然回望,浅笑以对。 “觉明,藏着什么好东西啊?”我不理君怀彦与云书桐之间的暗流涌动,笑眯眯地睨着沈小鬼——还是小孩子可爱得多! “小雪姐姐,送给你。”沈觉明羞涩地冲我一笑,把竹篮放到我面前,飞快地跑走了——精巧的手编竹篮里,一只漂亮深灰的松鼠正眨巴着美丽的眼睛盯着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还以为早就放跑了,想不到这小家伙还踮记着把这玩意送给我呢?为了它,我可是牺牲良多啊! 瞧着这美丽的小东西,我忽然灵机一动,朝江子枫微笑着道:“我好象听你说过你会作画?” “略知一二。”江子枫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所保留,淡淡地回答。 “假如我现在要你把它画下来,你需要多长时间?”我朝那只松鼠轻轻呶了呶嘴,试探地问。 “两天。”江子枫侧头想了想,加了一句:“如果要得急,一天也是可以完成的。” “嘿,那不行,时间太长。”我摇了摇头——等他画完,再雕章刻印,黄花菜都凉了。唉,没有相机,也没有扫描仪,只能一切从简了!我现在只要求个大概的样子,抓住主要神态就行,不需要太精确的形象。 “难道你能画得比我还快?”这下子,不但江子枫好奇,连云书桐与君怀彦都一至把目光投向了我——目光中多少都带了些不可置信的意思。 怎么?瞧不起人啊?虽然不是学美术出身,好歹本小姐念书时在校刊负责的是美编工作——画几张简单的儿童简笔画,还是难不倒我的! 我抿唇,左右瞧了瞧,随手在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几条弧线一画,再加上一点修饰,不到三分钟,一张简笔儿童画“松鼠”就已完成了。虽然身体胖了点,尾巴粗了点,但神韵也还真——至少,看了不会误认它是一只狐狸。 云书桐轻轻点头,大方地认可了我的作品。 君怀彦但笑不语,眼底里分明藏着嘲笑。 “这样也行?”江子枫一脸的惊骇,似笑非笑,忍得很辛苦。 “怎么不行?”我微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含着嗔道:“你就照我刚才的方法,给我画几张人物图。线条不能太复杂,抓住人物的主要特征就行了。最重要的是看上去要让人眼睛一亮。” “这恐怕有点难。”江子枫搔了搔头,无奈地瞅着我:“我不习惯。” “不习惯就别吹牛!”瞧着君怀彦脸上那正在扩大的笑容,我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忍不住蛮横地瞪了他一眼:“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否则,你也不用来我这教书了。” “咳,我尽量。”江子枫撇了撇嘴,困惑地问:“要画谁?你总得告诉我吧?” “哪,名单都在这上面了。”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抛到江子枫的手上,忽然冲他恶狠狠地眦牙一笑:“只许画得英俊潇洒,可不许给我画丑了!” 江子枫捏着那本小本子,君怀彦与云书桐皆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去瞧。见了那份名单,三人面面相觑,忽然暴笑出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恼了,板着脸冷冷地瞪着他们——这时他们倒联起手来对付我了?哼!本姑娘的宏图伟业,他们居然敢加以嘲笑? “书雁,这,这别人都好办。周云涛要想不把他画丑那可实在太难了!”江子枫轻轻咳嗽了一声,强忍着笑,高举着小本子道:“你从哪里听说他是美男子,居然让他上了你的俊男榜?” 什么俊男榜?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忽然发现不妙,扑身过去抢。脚底下一个站不稳,身子失去平衡往前冲了过去,直直地撞进了江子枫的怀抱。 死了!难道错把草稿本给他了?当时心血来潮,晚上一个人无聊随手涂了几个字在上面的! “小心!”江子枫惊呼一声,长手一伸,稳稳地捞住了我的腰。 我借势攀住他的肩,单脚跳起来将本子抢到手。嘴里胡乱地嚷:“错了,不是这本!” “放开她。”君怀彦微眯了眼睛,敛起笑容,冷冷地瞪着横在我腰间的那只手,轻哼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站好了。”江子枫不理睬君怀彦,示威似的将我揽得更紧。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站稳了身形,这才慢条斯理地松开了手。轻瞟了君怀彦一眼,露出雪白的牙齿,歉然地一笑:“对不住,事急从权。” 正文 别扭的坏小孩 倒!他那口气,鬼才信他是诚心道歉,分明就是挑衅! 君怀彦剑眉轻蹙,冷冷地回视着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奇怪,他无缘无故生什么气?我跟他又不是真的夫妻关系,有必要摆出那副象抓住老婆红杏出墙的死人脸吗? “好了,雁儿脚伤未愈,还是不要在外逗留太长时间,今日暂且说到这里,有什么事,下次再谈,先回去吧。”云书桐见气氛变得诡异,浅笑着上前解围。 “告辞。”君怀彦向云书桐抱拳一揖,冷着脸扬长而去。 “记住了,要画得俊一点。”匆忙掏出另一本换给江子枫,朝他扮了个鬼脸,低笑着小声交待:“先选我圈好了的画,尺寸就按这本子的大小吧。别画得太复杂,不利印刷的,知道吗?画好了先拿来给我过目。” 说完,我摆了摆手,拾起地上的那只竹篮,把它抱在怀里,跟在君怀彦的身后,一拐一拐地走出了书院大门。 “你究竟想干什么?”君怀彦沉默良久,忽然拧眉冷冷地瞅着我,挂一脸的轻视:“看你的样子,好象迫不及待在为自己找下一个夫君?都已经挑了几十号人了。” 倒塌!他以为我在帮自己找老公?亏他想得出来!我瞠目结舌地瞪着他——就算我再饥渴,也用不到那么一大票的美男吧?在云书桐和江子枫之间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强啊! “实话说了吧,我想办报纸。”反正他马上会知道,我懒得跟他兜圈子。抚着下巴,陷入苦恼:“办日报吧,估计来不及,周报时间拉得又太长;先两天或三天出一张最好了。叫什么名字好呢?日报和周报显然都不合适,是不是应该叫逸林期刊?” “报纸?那是什么东西?”君怀彦一脸的茫然。 “唉,就跟你们官府的邸报差不多了。不过,你那个只给官员看,我的面向普通百姓,更大众化一点。”我微笑着侃侃而谈:“邸报呢,就登些国家大事,我的逸林报呢,就写些小道消息好了。” “登俊男图?”君怀彦若有所悟,面上的神情渐转柔和,嘲笑地斜睨着我:“想靠这个赚钱?你没发疯吧?” “当然不仅仅如此,几张图能卖什么钱啊?”谈起我的宏图伟业,我顿时来了精神,双眸闪亮,神彩飞扬:“报纸当然要靠消息吃饭,哪能靠美色?那不过是个喙头,吸引别人的注意罢了。” 嘿嘿,我的目标可不只是一个秋试。先过了这一关,有了第一桶金,我一定会把它做大做强。等着瞧吧! “你有什么消息卖?”君怀彦撇了撇唇,蔑视我——咦,瞧不起人!可谁让他现在是金矿的敲门砖呢?好,这口气我先忍了! “嘿嘿,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君怀彦,我跟你打个商量。”我堆起一脸笑,发挥狗仔队的精神,讨好地盯着他:“透露点内幕,今秋谁有希望夺魁?”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要紧,我不是对他笑,是在对着银子笑。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云书桐把他要点的前三甲名单透露给你了?”君怀彦冷笑着反问——这只狐狸,套我的话呢! “嘿嘿,哪能呢?我这不是在瞎猜吗?”坐直了身子,撇过头去:“不说算了,但你的武举名册给我再瞧瞧,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上次匆匆忙忙,只选了京城的,资料收得不齐。既然要办报,哪可能把地方名额漏掉?当然要扩大范围了。 “我凭什么要帮你?”君怀彦冷然瞧着我,不为所动。 “咳,太后可吩咐了,要我做好你的贤内助,替你正名,洗去那马贼的名声。”我恼了,干脆霍出去了,冷冷地睇着他:“我在人前帮你遮掩, 第 7 部分 欲望文 第 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以谌饲鞍锬阏谘冢阍谌撕笃窨尚涫郑俊薄?br / “做马贼没什么不好,不需要正名。”君怀彦俊脸一沉,目光忽然变得冷冽似冰,冷冷从我面上扫过。跳下马车,拂袖而去。 我缩着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呃……我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份了? 姓君的是个怪胎,我干嘛要跟他一般见识?武试在文试后面,我先把文试搞好了,武试再想别的办法去。就不信地球少了他还真不转了? 怏怏不乐地回到房中,一眼就瞧见那碗乌漆抹黑的药汁孤零零地摆放在床头矮几之上。 我心里郁闷,瞧见它更是火大。单脚跳过去,抄起那只碗,连碗带药便往窗外扔去。 “我的金菊快要变成墨菊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句话突然从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窗户外面栽着菊花? 我下意识地跳到窗边,扶住窗棂,探头往外一瞧——那一畦畦在夕阳里迎风摇曳,恣意地舒展着枝梗的不是一大片菊花是什么? 金菊淋了药汁当然不可能会变成墨菊。可是,他怎么知道我把药倒在了这里?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他曾经悄悄地来过。他那孤傲的身影,也许就在某个夜晚,曾经伫立在窗外,在花田中徘徊不前? 我怔然呆立,心中突然涌上莫名的感动,唇角慢慢地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弧——他,也是关心我的吧?只是,以他的臭脾气,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小姐,该换药了。”喜儿端了铜盆,轻盈地迈了进来,适时打断了我的猜想。 轻松地斜躺在软榻上,讶然地瞧着喜儿弯着腰,撅着臀,笨拙的给我按摩完足踝,再仔细地用柔软的丝绸替我把伤处包裹好。弄好这一切,喜儿的额头上已微微见汗。 毫不意外地端详着那只显得格外臃肿的左脚,我抿着唇轻轻地笑了——唉,君怀彦,真是个别扭的坏小孩呢! 正文 山不转路转 “小姐,该用膳了,还是给你送到房里来吧?”喜儿擦了擦鬓角的汗,微微喘息着抬头询问我的意见。 “不,今天不在蒹葭院吃。”我双眸闪亮,笑意盈盈——好吧,山不转路转,既然山不肯来就我,那我去就山好了。 “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去学堂?少爷说不定早回去了。”喜儿惊讶地瞅了我一眼,尽责地提醒我。 “不去学堂,去勤政堂。”笑逐颜开,慢吞吞地宣布。 “勤政堂?小姐要去找……王爷?”喜儿怔了怔,猛然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小巧红润的嘴唇张大成了o形,一脸震惊地瞧着我。 啧,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只不过短短的半个月,她已经习惯并且接受了我与君怀彦互不来往的事实。好象已经忘记了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自动把我们归类到了客人之中。 君怀彦二十多年来的性格早已成型,想要让他改变冷淡的性格,融入社会,变得开朗起来,还真是一件高难度的任务。依我的性子,实在是懒得管这闲事。 可是,想到太后那温柔如水的眼波,那殷殷的叮嘱与期盼;再想到姓君的总算对我不是太无情。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方萌并不喜欢欠人情,就算是回报他收留我在他家长住的这份情,在我离开之前,就帮他改掉这臭毛病好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王爷不在,请王妃回去吧。”冷无香面无表情,冷冷地阻止我入内,将君怀彦的表情学了个八、九成。 “他不在没关系,我进去等他。”我微微一笑,耐心十足地跟他耗。 “对不起,没有王爷手令,书房重地,任何人不得入内。请王妃见谅。”冷无香依旧是那一百零一号表情,冷冷淡淡地回答。 啧,青玉说得一点也没错,冷无香比冷无尘难搞多了。不过,对付这种不知变通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既然是王爷订的规矩,那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好了。”抿着唇,略略提高了声音,好脾气地冲他微微一笑:“可我的脚扭了,站久了疼,能不能麻烦冷侍卫替我拿张椅子来呢?” “对不起,请恕无香职责在身,无法擅离。”瞧着我不断换着脚站立的样子,冷无香眸中明显出现了犹豫。他咬了咬牙,垂下头避开我的视线,终于还是下决心,拒绝了我。 嘿,他连半步都不肯离开,君怀彦要是此刻不在书房,我的头可以砍下来给他当球踢。 “君怀彦,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要闯进来了。”不再理冷无香,对着书房内,扯开喉咙大叫了起来。 “王妃,我说过了,王爷不在。”冷无尘一脸的黑线,张大了眼睛瞪着我——我回他一个甜甜的笑脸。 “君怀彦,再不让我进去,我的脚可就要断了……”继续s扰他,不信他一直听而不闻? “行了,无香,让她进来吧。”君怀彦低沉平稳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是,王妃请。”冷无香被当面戳穿谎言,居然毫无愧色,依然一脸平静地反手推开房门,闪身在一旁,恭敬地弯腰请我入内。 “谢了。”胜利地冲冷无香笑了笑,绕过他,施施然跨进了昭王的“浩然居”——如我所料,君怀彦连衣服都没换,端坐在书桌后,一脸冷然的觑着我。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见我不可?”他微皱着眉头,不耐地瞅着我。 “见你一定要有事不可吗?”不理他的冷淡,刻意高一脚低一脚,慢慢地移到书案前,笑盈盈地与他对视。 “呃……你搞什么鬼?”君怀彦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回答,怔了片刻,一脸防备地睨着我。 瞧,我们的关系还真是糟糕透了——连正常的拜访,都会让他误会为有y谋。啧!就算是房东与房客,也完全没有必要搞得如此剑拔驽张啊! 我在这里最少还要住大半年呢!所以说,乘早改善关系还是有必要滴! “我没打算搞鬼。”微笑着耸了耸肩,一脸淡定地回望着他:“我只是来瞧一瞧那个背后搞了许多鬼的人。” “什么意思?”君怀彦黑眸一眯,冷然反问。 “你真的打算一直让我这样站着跟你讲话?你不累,我可真的有点脚酸了。”我不答,笑嘻嘻地转了话题——就知道他脸皮薄,死要面子,不会承认。 “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入座?”他抱着胸,冷冷地嘲讽。 “那我可坐了?”不以为忤,跳到离我最近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坐定,抓住脚踝轻捶了片刻后,渐渐不耐烦地一顿乱揉起来。 “你吃过晚饭没有?”我一边揉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照我的估计,这工作狂,只怕一直没离开过书房。 奇怪,在我的印象里,古代的王爷一般不都是闲闲没事干的? 又不象是其他朝庭要员,每天都有固定的公事要办。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呆在这里面,究竟有啥好忙的? 君怀彦抿着唇不语,冷冷地盯着我瞧了半天。 终于沉不住气,霍地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粗鲁地拨开我的手,接管了我的工作:“不会揉就别逞强!你这样只会伤上加伤,越揉越痛!” “是吗?我看喜儿是这样给我揉的没错啊?”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歪着头,欣赏他y沉的俊颜上那一抹怒容。装着无意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奇怪,喜儿今天包扎得反而没有昨天好看了。” 正文 我明天晚上再来 君怀彦头也没抬,眼角的肌r轻跳了下,手底停顿了一瞬,随即加大了揉捏的力度。 他宽大的手掌里透出一股炙热的气流,暖暖地烫在皮肤上,酸酸麻麻的痛楚极快地从脚踝处向全身扩散。 奇怪的是,痛楚过后,竟觉得通体懒洋洋地舒服极了。 啧,他不去当推拿按摩师真的是浪费了! “拿回去抹几次,过几天就没事了。”他从怀里掏出一盒散发着幽香的淡绿的膏药,挑出一点给我抹在伤处,再熟练地替我包了起来,臭着一张脸,瞄也不瞄我一眼:“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肚子饿了,”不理他的逐客令,把身子往椅子里缩得更深:“我猜你也还没吃,不如先吃饭吧?” “吃完了就走?”他挑眉瞧了我一眼,冷着脸没好气地跟我确定。 “吃了再说。”不置可否,心中暗笑到不行——原来他也只是一只纸老虎,面狠心软,只要我耍赖,他就没辙。 “喂,你几岁?”我低着头,一边小心地把盘子里的胡萝卜挑出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闲聊——嘿,臭小子,就不信你还能一直给我没反应下去? “你不知道?”果然,君怀彦闻言,冰冷的目光倏地一下投到了我的发旋上。 那温度,估计比北极也高不了多少了。 “大哥和爹都没跟我说,唉,我是糊里糊涂嫁过来的。”不慌不忙地吞下口里的白玉羹,一脸委屈地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说的是事实,关于君怀彦的资料真的少得可怜。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那就一直糊涂下去。”君怀彦冷冷瞟了我一眼,不再理睬我,埋头进餐——呃,性格不是普通的别扭啊。 算了,反正我的目的是引他说话,只要他开口就行了。 “你一天到晚忙些什么?”放下碗,取过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脸,伸指轻敲桌面。 “吃饱了就回去吧。”君怀彦推开椅子,绕到书桌后坐定,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给我瞧瞧武举名册。”我旧事重提,慢慢地蹭到书桌对面站定。探头一瞧,乐了——他正在审视那些资料呢。 “哇,力挽三百石的弓?这人是熊吗!”我一脸惊叹,啧啧称奇。 “匹夫之勇。”撇唇。 “那这个马上s兔,十中其八,厉害!”一直伸长脖子真是不方便。我索性绕到他旁边,伸出手指指点点,一脸热切地加入了讨论。 “雕虫小技。”不屑。 “这个百步穿杨,总没话说了吧?”嘿,说啥都瞧不起啊?不信没有人入得了眼?我卯起来,索性把他挤到一边,抢过他手上那叠资料,一顿乱翻,总算给我找出一个,一脸得意地斜睨着他。 “差强人意。”挑眉。 “谁都不放在眼里,你自己有多了不起?”懒得跟他争执,啪地一声合上档案,顺手抽出案头的毛笔,把刚刚挑出来的那几个人登记在册。 “这就是咱们大周国第一才女写出来的字?”君怀彦也不阻止,只斜靠着桌子,抱着胸居高临下斜睨着我。才瞧我写了第一行字,就一脸的骇异。 呃……没办法,现代人都习惯了用电脑处理文字,能写好硬笔书法就不错了,谁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练软塌塌的毛笔啊? 抬手轻掠了掠颊边散乱的头发,一边握着笔管与那不听话的软毛奋斗,一边满不在乎地回嘴:“谁规定了才女的字就一定要好?我偏偏书法是弱项不行吗?” “算了,我来!”他大概终于被我那一手惨不忍堵的字荼毒得看不下去了,轻轻推开我,抢过那枝笔,龙飞凤舞地接着写了下去。 “那个,对就陵川府的那个赵青,也给我添上去先。”我抿着唇偷偷笑了,踮起脚尖,从他肩膀处欣赏那一笔遒劲挺拔而又神彩飞扬的狂草。 真是字如其人,他个性张扬狂傲,连那笔字也狂放不羁得很哪! “他不行,箭术虽好,但策论却一塌糊涂,有勇无谋,绝对进不了前五十名。”君怀彦头也不抬,随口评品。 话一出口,似乎忽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俊脸一沉,闭口不言。 “诶,这有什么?我保证不会到处去说。”掩着唇,笑得两眉弯弯如新月。 “夜深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君怀彦肃着容,将笔c入笔筒,淡淡而坚决地下着逐客令,不肯再瞧我一眼。 算了,欲速则不达,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凡事都得循序渐进,今天的结果已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就放他一马好了。 “谢了!”满意地收起册子,微笑着辞别君怀彦:“不打扰你休息。” “不送。”君怀彦头也不回,颀长的身子在那成排的书柜前懊恼地站成一块化石。 “走了,”不急不慢地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来,冲着他的背影恶作剧地抛下一句:“我明天晚上再来。” “你!”君怀彦“霍”地掉转身子,怒目瞪视着我——终于让我挑动了情绪了吧?! 我乐得哈哈大笑,在冷无香惊讶地注视下,高一脚低一脚,极不优雅地扬长而去。 嘿嘿,从今以后本姑娘又多了一个去处了——舒服啊! 江子枫来得比我预料的要早。 这日刚吃过早餐,他已在青玉的引领下,腋下夹着一大卷雪白的宣纸,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这个时间,你跑到我这里,那些孩子怎么办呢?”我白了他一眼,劈头就问。 “放心吧,恩师云大人今日得闲,兴致又高,正在教他们作对呢。”江子枫抽出画卷朝我扬了扬,笑得开心极了。 正文 多功能画师 哼!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假公济私。 抓了云书桐那老好人当替死鬼,乘机偷溜出来见他的前女朋友——还不死心,在这过干瘾呢! “任务完成了?”我挑眉轻轻一笑——不用看图,瞧他那一脸得意的笑,就知道他画得挺不错了。 “幸不辱命。”他弯腰将那一卷宣纸铺在我身前的檀木桌子上,神情中颇为自得:“每个人我都画了五幅,只等你来定稿了。” 不愧是丹青妙手,领悟力超强。 满满几大张宣纸上画满了各色俊男。各种神态,动作的都有。虽然只是廖廖数笔,却抓住了人物的神韵,画得形神毕肖,栩栩如生。 “这张,这张……还有这张。”随手挑出最满意的几幅人物的正面图,仔细一看——画得最好的原来都是国子监里他的同窗,剩下稍差的是各地州府的举子。 艺术源自生活,这句话诚不我欺。果然熟悉的人物下起笔来,如有神助。 “子枫,名单上的那些人,你都认识吗?”我两指抚着下巴,右手轻敲桌面,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略知一二,没有深交。”江子枫也看出来了,笑容里有些无奈:“上次会考时都见过的,只是时间久了,记忆有些模糊。所以……唉,我回去重画。” “不用,你这样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侧头细思了片刻,盯着江子枫瞧了半天,灵机一动,咧开唇嘿嘿乐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嘿嘿,人家现代娱记出门采访都连采访车带摄影师的,那叫一个气派。 咱在古代,虽说落后了点,条件不允许,但带个画师跑,也算得是上了点档次的吧? 再说了,他不是还会武功吗?据他自称还不是一般的好。那咱这个画师还是多功能型的——相当于带了个保镖在身边,普通的地痞流氓之类是不惧的了。 “你想干嘛?”江子枫被我笑得心里发毛,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地瞧着我。 “子枫,各地州府的会馆建在何处,你应该清楚吧?”我成竹在胸,朝着他轻松地微笑——科考在即,估计各地举子此时应该早已云集于各大会馆之中了。 “你要我上门去一一拜访?”江子枫心思敏捷,一点就通。倒也把我的计划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环:忘了要把我也算进去。 “不是你,”我笑容可掬地摇了摇头,纤纤食指淡定地指向自己秀气的鼻尖,在他愕然的眼光下,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是我们。” “你?”江子枫讶异地望着我,愣怔了一会儿,总算明白我不是在跟他说笑话。 他面容一肃,冷冷地拒绝:“不行,你堂堂尚书千金,出入会馆,成何体统?” 啧,这家伙还真是个老顽固。到现在还拒不接受我已嫁为人妇的事实,执拗地认为我还是未出阁的闺中少女呢? 再说了,尚书千金又怎么了?难道就天生高人一等?咱们那里,就算是国家、主、席的女儿还照样跟老百姓的孩子一起念书呢! 不行,我还想着要天天带着他跑新闻呢。不把他打醒过来,这样朝夕相处下去,难免他不会在幻想中越陷越深——我可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帮手,那不是我所乐见的情形。 “子枫,”我正色瞅着他,淡淡地道:“别忘了,我已嫁为人妇。早已不是那个不知世事,天真未泯的少女了。” 呃……这话讲出来,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酸。 “我知道你是昭王妃,不需你的提醒。”江子枫神色黯然,静默了半晌,咬着牙冷冷地说:“相信昭王也不会允许他的王妃整日抛头露面,出入男人的住所。” “放心,他才不会管我。”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我也没打算以王妃的身份出现在那种场合。” “那你想怎样?”江子枫拧紧了剑眉,困惑地瞧着我——这位同志,一看就不是穿过来的。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世上还有女扮男装这一招呢? “走,先去逸林找傅师傅敲定这几幅图的模子。”我一脸神秘,微笑着拉了江子枫便往门外跑。 套了马车,直杀到逸林书社,找到喜儿的爹爹傅功名。 三个人拿着图研究了一会儿,敲定了图样,再谈好了交印的时间。 又找到管事赵中,去瞧了模版和活字的大小,跟江子枫商量着大致计算了一下版面。最后再让赵中抓紧时间,把逸林书社的牌子换成逸林报社。 做完这一连串的事情,从逸林走出来时,已是日正当中了。 “雁儿,想不到你懂得的还不少。”江子枫定定地瞧着我,黝黑的星眸在阳光的映照下跳跃着点点火花。 “要不怎么是大周国第一才女呢?”我歪着头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关:“再怎么说,我大哥还管着国子监的书库呢!这刻印书籍之事,耳濡目染的多少也学了点皮毛罢了。” “是吗?以前没听你提过。”江子枫剑眉轻蹙,若有所思——呃,这个说辞有点薄弱,好象引起他的疑心了。 “以前没机会说啊。”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路边的那家成衣店跑去:“我先买件衣服换了,你等我一下。” 没办法,只能用这招声东击西来转移他的注意了。省得他东问西问的,烦! “怎么样?”我得意地在他面前轻盈地转了几个圈——嘿,本姑娘在女人中不是美女,现在反串,还算得上一个俊秀儒雅的翩翩美少年呢! 正文 这银子花得值 瞧,天青的长衫上绣着几枝墨竹,淡雅中透着些书卷气息。乌黑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系住了,高高挽在头顶。戴上一顶与衣服同色的儒生方巾。 腰间系了一条深蓝的玉带,墨绿的丝绦挽成如意结,系了一块碧莹莹的玉,垂挂在腰间。 “很美。”江子枫轻抿着唇,直勾勾地瞧了我半天,才低低地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呃,他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我现在扮的是男人,怎么用美来形容?应该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对好不好? 但他那毫不掩饰的赞叹,直白坦露的目光,却让我忍不住晕红了双颊。不自在地撇开头,慌乱地转了话题:“掌柜的,多少钱?” “纹银五十两。” “我来吧。”江子枫倒很有绅士风度,抢着付帐。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可不习惯让男人买单,所以坚决地摇了摇头。 可惜伸进怀里的手,却半天也掏不出来,笑容僵在了脸上,变得尴尬极了——死了,居然没带银子? “我付。”他看出我的尴尬,好风度地不揭穿我。抿唇一笑,掠过我身边时,突然倾身过来低声耳语:“这银子花得值。” “回去还你。”我不敢去瞧他灼灼的视线,低着头,胡乱地轻嚷,跳起来埋头往外疾走:“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雁儿,没用的,你躲不掉的。”江子枫幽幽一叹,追上来默默地与我并肩而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会放弃的。”隔着餐桌,他好认真地看住我,眼神执拗顽固。 我只有极力垂头,几乎抵到桌面上,假装没有听到——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好容易才吃完了来大周国后最食不知味的一餐饭。 他语中那份痴傻与深情,听了真让人心酸。 我忍不住恨恨地低咒——傻瓜,云书雁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她? 完蛋,最近一段时间会天天跟他在一起,若是每次都这么紧迫盯人,我会不会得胃溃疡? 这一刻,我忽然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跟他在一起共事,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走吧。”见我放下碗,他忽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腕——掌心热力惊人,仿佛会把人烫伤。 “去哪?”我惊跳起来,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 “不是说去会馆?”江子枫唇角微扬,心情似乎突然转好——奇怪,我明明拒绝他,他为什么不气反笑? 莫明其妙! “去就去,不必拉拉扯扯的。”气呼呼地冲在前面,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调动情绪的感觉。 可是我眼尖,刚走到厢房门口,已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从容地拾级而上,旁边依稀伴着一个冰美人——拷,这大周国咋就这么小呢? 让他瞧见我女扮男装,还跟江子枫在一起上酒楼,那大嘴巴肯定又会第一个跑去跟君怀彦告状。 虽然说我没有做亏心事,不怕别人说。但是能避免的误会,还是尽量避免些好一点。古代的女人还真难做啊,人身自由少得可怜。 于是,我一闪身,唰地一下又缩回了雅间。拿起筷子,胡乱地在盘子里乱戳,眼睛偷偷瞄着门外。 “君怀彦来了?”江子枫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嘲弄地睇着我,语带悲愤:“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见不得人?你就那么在乎他的感受?” “嘘,别说话。”我压低了声音,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他:“不是他。” 咦,那个身着浅紫衣裙,神情冷漠的冰美人,好象就是那天在雅香居门外见过的君怀彦的师妹呢!依稀记得好象叫紫冰的? 她那天的眼神,分明对姓君的有好感,怎么今天又跟季云涛那么亲热? 透过半掩的房门,已瞧着他们并着肩从门前走过,进入了隔壁的雅间。 “二哥,大哥来了信,大秦现在乱了套,说宇文澈要到大凉山来……”可惜,紫冰的话消失在隔壁,不管我怎么伸长了耳朵也听不到下文了。 唉,这酒楼不就是让人来玩乐的吗?它的隔音没事做得那么好干什么?害我听了一半,没有下文,心里痒得难受! 大凉山,宇文澈!老天!我兴奋得两颊晕红,心脏怦怦乱跳——这都是我新书里设计的地名与人物! 大凉山连绵数百里,地处大周国的西南边陲,与大秦国的凉州接壤。隔着千里戈壁与草原,与之遥遥相望的是御风国的小凉山。在这两条山脉之间,活跃着大大小小,十数支马贼。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大凉山的逆天帮了。 季云涛既是二哥,那他大哥就是季伯涛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的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呢!真是笨死了!他不就是我写的那对双胞胎吗? 当时因为看到姐姐回来,临时起意,才设计这一角色的。只来得及想哥哥的名字,弟弟还没写呢! 君怀彦与他们过从甚密,又当过马贼……想到这里,我忽然倒吸一口气——搞半天,原来君怀彦才是逆天帮幕后的那只黑手? 还有,大秦乱了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皇帝要噶p了?三皇子宇文澈为了巩固他在朝的势力,才会去找大凉山的马贼联手?先稳定边关的局势,才好在国内一展拳脚? 那么,君怀彦接到消息后,会如何答复宇文澈?他会与之联手,卷入到一场他国的权力斗争之争中去吗? 到现在为止,我笔下的人物已慢慢开始出现在了我的现实生活里。 正文 总算还知道怕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笔下的那个女主,是不是也快穿过来了?而我,是不是即将有一个革命同志了?激动啊! “雁儿?雁儿?” “啊?”我猛然回神,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放大了数倍的俊颜。忙仰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恼怒地低嚷:“干么,想吓死人啊?” 江子枫站到我的身边,拧紧了一双剑眉,弯着腰一脸狐疑地盯着我:“想什么那么入神?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反应?” “是吗?我没听见。”我定了定神,轻轻吐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临时想到一些事还没处理好。” “什么事?跟办报有关的吗?”江子枫紧紧盯着我:“要不要我帮忙?” “恩,暂时不必了。”我心神不定,随口敷衍:“等我想好了,自然不会忘记找你。” “是吗?还以为你心虚。”江子枫若有意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隔壁,意有所指地轻嘲。 “不是,怎么会呢?别瞎想。”我急急否认,推开坐椅站了起来:“走吧,还得去会馆呢,今天有得忙。” 接连走了两三个地方,才把陵川府的几个举子给搞定。 原来,我想得太过简单——以为凡是举子都会住在会馆,却忘了只有家境贫寒的才会与人去挤那狭小的空间。 但凡经济宽裕些的,不是投奔京中的亲戚,就是另觅幽静的处所,好抓紧所剩不多的时间苦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好在江子枫是地头蛇,又是个世子,多少有点手腕。虽然颇费了些周折,总算将他们的下落一一打听清楚,顺利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告一个段落。你回去记得把图给我画好。我也把手头的资料整理一下,写一篇人物专访出来。”伸了伸懒腰,冲江子枫扬了扬手中的小本本,向他交待彼此的工作。 “明天你先歇着,我去把他们的落脚处打听清楚了,再同你一起去拜访他们。”江子枫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今天多跑了好多冤枉路,累了吧?回去早点睡,那玩意多了去了,以后再写也不迟。” “谁说我一个人写?先申明,我可只写一篇,以后的全都归给你和张幄。”拍了拍速记本,狡猾地笑了:“当本姑娘的银子那么好赚啊?” “喂!我本来只是当个夫子,后来又兼了画匠。”江子枫唇角含笑,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瞅着我:“现在又降格成了你的跟班,你居然还想着使唤我来给你当师爷?” “怎么,觉着委屈了?”我哈哈大笑着当胸拍了他一掌:“那你别干啊。” “干,怎么不干?”江子枫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语双关地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得了,别在这里装委屈了,快回去吧。”我捶了捶腿,掐着腰冲他呲牙一笑:“我换了衣服就得回去了,别忘了后天在学堂里碰头。” “脚又疼了?”江子枫收起笑容,皱起眉头,心疼地轻责:“早说了别逞强,偏不听。看,吃亏的还是自己吧?” “嘿嘿,一下午走那么多路,说不累是骗人的。”不以为意地咧唇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不过,值啊。” 江子枫拿我没辙,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渐转柔和,轻声低语:“要不要我背你?” “别,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多活两年,你饶了我吧。”我横了他一眼,双手抱拳弯腰向他一揖到底:“这种惊世骇俗的事,让人瞧见,还不得把我给浸猪笼了啊?” “哈哈!行,总算还知道怕。”江子枫被我逗得朗声大笑,掉转头推开客栈的门,潇洒地走了:“祝你好运。” “放心吧,本姑娘向来好运。”我淡笑着摸出寄放在这里的包裹,换上来时的衣物,这才缓缓地走了出去。 回到王府,我直奔浩然居而去——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姓君的已经见过了紫冰和季云涛了。 我很好奇,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何选择? 今日守门的换了冷无尘,他远远地见到我过来,黝黑的脸已微微红了起来,脸上显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无尘大哥好。”甜甜地冲他一笑,声音刻意放得柔软——他越是害羞,我越是想捉弄他,嘻嘻。 “呃……王妃好。”冷无尘手足无措,脸红得快冒出烟来。低垂了头,不敢瞧我,讷讷地道:“王爷还未回府。” “我先进去等他。”好心情地放他一马,笑盈盈地推门而入——这几天,我天天不请自来,他们两个渐渐习惯了我出入书房,在君怀彦的默许之下,倒也不再阻止我了。 反正,他就算不同意,也是白搭——我死赖着不走,慢慢磨到他失去耐性,最后还是会达成目标。 姓君的还挺会享受,椅子上套了一张完整的虎皮。猛一眼看去,倒好象一只活生生的老虎端坐在那里,威风凛凛的,胆子稍小一点的不免心生怯意。 啧!好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马贼出身,身上有点功夫底子一样。炫耀张扬得要命。 主人不在,我老实不客气地占用了他的书桌和虎皮大椅,把采访本拿出来,摊到桌上,开始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资料——恩,的确柔软舒适兼顾温暖。 想起今天白天,江子枫第一次看到我用钢笔速记,惊讶得眼珠都快掉出来的样子,我抿着唇得意地笑了。 就说古人不聪明,软塌塌的毛笔写起来费时费力,速度慢得跟蜗牛有一比。 要不是我随身带着钢笔,光靠记忆,资料哪有可能如此生动详实? 正文 被带到了床、上 埋头沉浸在写作之中,丝毫也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我一气呵成,终于搞定了两篇人物专访,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再抬目四顾时,才发现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了。 我满身倦意,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满意地弹了弹手里的那份稿子——算了,他今天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消息明天再探也是一样,不如我先回去睡好了。 想到就做,我推开椅子准备离开,不料宽大的袖口却不慎将放在桌沿的钢笔套拂到了地上,滚入了桌子下面。 弯腰伸手去捞,无奈手不够长,看得见,却够它不着。只得提起裙边,撅着臀,钻到桌子底下将它拾了起来。 “王爷。”门外适时响起冷无尘恭敬的声音。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下去吧。”咦,这个声音好象是那个大嘴巴季云涛的? 侧耳正想听得更清楚一点,吱呀一声,门已推开,随即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好象不只两个人哦? “师兄,宇文澈和宇文博你打算站哪一边?”刚一进门,紫冰清冷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响了起来。 我咬牙低咒:该死,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我钻到桌子底下时才回,这不是存心跟我做对? 蹲在桌子底下的我,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出去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会不会被人误会是故意躲在这里偷听?可现在钻出去,一则太狼狈,二则也不见得就能洗脱“j细”的嫌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哪边都不站。”季云涛痞痞地回答:“他们大秦国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咱们两不相帮,不去扰那趟混水。瞅准了机会就大捞一笔,那才是最实际的。” “二哥,我不是在问你。”紫冰微微有些气恼。 “云涛说得对,先观望。”君怀彦简短地接过话头,好象不打算多谈,很快陷入了沉默。 “师兄,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回大凉山了?”紫冰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傻妹子,马上要进入秋试了。怀彦是武科的主考官,哪能抽得开身?”季云涛照习惯当君怀彦的代言人,替他辩解。 “我不管,师傅她老人家说想师兄了。”紫冰有些负气了。 “哧!妹子,说清楚点。”季云涛哧地一声,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戏谑地调侃:“到底是师傅想怀彦了,还是你想他了?” “二哥!”紫冰跺足,恼羞地惊呼。 “哈哈,好冰儿,算我说错话了!”季云涛哈哈大笑着,连声讨饶。 声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想必正被紫冰追得满屋子乱窜呢。 “咦?”季云涛忽然轻咦一声。 没看见,没看见!我暗暗地祈祷——可惜,上帝和玉帝显然都很忙,根本就没时间听我的祷告。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糟糕,一定发现我了!我下意识抬头,对上季云涛那双微带讶异的邪魅的双眸! 按住狂跳的心脏,瞧了瞧手底下那柔软温暖的虎皮——不管,死马当活马医,赌了! 眼睛一闭,装睡。 极轻地脚步声慢慢地向这边移了过来,一片y影遮到了我的头顶。集中到我身上的那股热力,已几乎要把我的皮肤穿透。我紧张得差点没有办法呼吸。 “你们回去吧,今天先谈到这里。”教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片刻,君怀彦淡淡地下了逐客令——咦,他真的相信我睡着了,打算就这么放过我,有这么好心? “师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书房里?”紫冰压低的声音仿佛从齿缝里迸出来一般:“你不是不喜欢她?不是说要……” “小妹,我们先回去。”季云涛急忙打断她的话,强行将她带了出去:“怀彦,对不起,打扰了。” 谢天谢地,季云涛没有揭穿我,总算过了第一关。 开门,关门,脚步声渐渐远离。 君怀彦一直不发一语,好象也不曾离开,一直站在桌边。 我憋得难受——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要杀要剐总得发句话啊? 房间里却响起悉悉簌簌的纸张翻动的声音。我精神一紧张,忽然意识到他在干嘛——他,正在看我写的那两篇人物专访! 片刻之后,房里又响起了我熟悉的笔尖与纸张磨擦的声音——惨,他在研究我的钢笔!而且,显然对它很感兴趣,一直在划拉个不停!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袭向我的手背,指尖微麻之际,他已轻轻抽走了我一直握在手里的笔套——死了!我上次明明说这是一枝发簪的!这下子要自圆其说可真的有点难了! 发现我的欺骗,他会怎么做?是把我杀了,埋在后花园?还是扔到后山里,任其腐烂?或者干脆丢到天雪河里喂鱼……? 正胡思乱想呢,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耳边已? 第 8 部分 欲望文 第 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发现我的欺骗,他会怎么做?是把我杀了,埋在后花园?还是扔到后山里,任其腐烂?或者干脆丢到天雪河里喂鱼……? 正胡思乱想呢,突然觉得身子一轻,耳边已传来了“咚咚咚”平稳的心跳——完了,连审问都省了,直接就把我丢出去毁尸灭迹了? 我不敢说话,只觉得好象浸在冰窖里,从头凉到了脚,全身的血y在瞬间凝固成冰。 然后,我僵硬的身体被他轻轻地放了下来,触体竟是一片柔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薄薄的蚕丝被已盖住了我的身躯——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被他带到了床、上?! 更教我震惊的是,他竟然伸手轻轻抽出了我鬓间的发钗,任一头乌黑的长发滑落,披散到枕间。 我头脑昏沉,身体发烫。 事情诡异到不行——我居然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睡到了他的床、上? ps:ok,二万字已更新完毕,希望大家喜欢。 正文 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蜷缩着身子,我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闭上眼睛,身体的器官突然变得分外的敏感。 耳边传来他轻轻拉动椅子的响声,然后便是纸张翻动的轻微的声音。 一股属于男性特有的淡淡体香杂在满室的书香之中,固执地萦绕充盈于我的鼻尖,心上。 慢慢的,我脑中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奇怪!我竟然觉得这种气息有些熟悉? 我本来一直紧张防备着他,闭着眼睛在装睡。 可是,他一直毫无动静,视我不存在般怡然自得地看着他的书。本应该是相当奇诡的情况,竟生生被他营造出静谧的氛围。 伴着淡淡的墨香,听着偶尔发出的轻微书籍的声音,属于他的那种清爽的气息,竟奇异地带给我舒适和安心的感觉,我终于抵不住倦意,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喜儿。”懒懒地唤了一声,闭着眼睛,等待印象中那轻盈的脚步声响起。 周围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丝人迹——奇怪,这丫头今天跑哪里去了? 我慵懒地张开眼睛,入目却是一片陌生——身下是宽大得不象话的雕花大床,黑得象墨的床单,深青色绣着雪松的蚕丝被。 前方是一张厚重沉稳的红木书桌,窗子下是铺着熊皮的软榻……处处散发着浓郁的男性气息。 我猛然清醒,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清晰地涌了上来——惨,居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君怀彦呢,他到哪里去了? 慌乱地掀开被褥,弯腰到床底去找自己的鞋子,心底蓦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忍不住怔在了当场——在我那双小巧的浅紫的绣花鞋旁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双黑底白边深青色的缎面男式布鞋。 摇了摇头,晃掉心里的那丝怪异。我穿上鞋子,跳下床,匆匆拉开门往外便跑——我一夜未归,喜儿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 原来这间卧室处在书房的后面,门隐藏在成排的书柜旁,漆成与柜子同色——难怪我这几天天天窝在这里,也没发现这一处所在。 看得出来,君怀彦是个极讲究的人,这样一个临时的休憩所,都整理得干净整齐,一尘不染。 昨天被我弄得一团乱的书桌,已收拾,整理得恢复了原状。我的钢笔c在笔筒里,亮亮地闪着金光。那个采访本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边沿与桌角重叠,偏斜绝不会超过五度。 我习惯性的随手挽起长发,捞过笔筒里的金笔,将头发固定好。 小本本下面压着两张宣纸。我好奇地抽出来一看——入眼是一手挺拔隽永的颜体,内容却是我昨天写的那两篇专访。还很细心地把我草稿中忘记改掉的几个简笔字给改正了过来——显然,他把它当成了错别字处理…… 我呆呆地立在桌前,握住这两张纸,发现脑中一片空白——胸中涨满了莫名的情愫,似感动,又似迷惘……他真的是个怪人,行事说话每每出人意表,教人无从捉摸。 虽然这几天我天天来缠他,他也没有拒绝。但我心里明白,君怀彦对我的态度是礼貌中有着疏离,连朋友都算不上,更加谈不上亲密。 为什么昨天他会一反常态,突然对我示好?还摆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是真的试图打动我,还是别有居心? 算了,对于想不透的事,我从来都不会自寻烦恼,而是习惯把它放在一边——就当是又免费找了个枪手替我誊写不就得了? 收好我的东西,拉开书房的大门,对上的是冷无香那百年不变的冷脸。可是,今日他见到我从里面走出来,却是微微的愕然——虽然一闪既逝。 “无香,王爷呢?”轻咳一声,努力维持正常的声音。 “回王妃,王爷上朝去了。” “那,我回去了。”我假装镇定地转身——废话,不回去,难道还等在这里? 天啊!为什么我从不觉得从浩然居回蒹葭院的路那么长? 那些丫环仆役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怪异?有的明明在窃窃私语,远远见我过来,马上一脸正经,毕恭毕敬的;等我走过,又掩唇轻笑? 我纳闷地上下打量自己——呃……虽然我刚起来没有梳洗,的确是有些衣衫不整,头发也是随手挽上,显得有些凌乱。但整体的效果应该还不至于吓坏人啊? 一路疑神疑鬼,匆匆回到蒹葭院,迎面撞到喜儿,居然也是一脸神秘的笑,还带着点喜气地瞅着我:“小姐,这么早回来了?” 早?我抬头看天——日正当中,艳阳高照,她吃错药了?平常老抱怨我贪睡没个王妃的形象,今天居然嫌我早? 还有,我上次不过走失半夜,她吓得魂都没有,今次一夜未归,她竟然笑意盈盈,毫不担心?这是什么道理——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了! 我扶住头,叉着腰,无奈地指着她笑骂:“死丫头,敢拐着弯取笑我呢?不怕告诉你,昨夜就只是倦了,在他书房里睡了一觉,什么事也没有,别想歪了。” “是,什么事也没有。”喜儿抿着唇,笑嘻嘻地顺着我来——倒,哪是相信的样子?分明敷衍我! “真的没有!”我急了,几乎要指天发誓了。 “我知道,谁说什么了?”喜儿安抚地频频点头,微笑着转了话题:“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翡翠白玉羹,先给你盛一碗垫垫肚子?” “好。”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好象说什么都是错的,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保持沉默。 “小姐,你放心。你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王爷让你侍寝,那是应该的。别人要敢说什么,我撕烂她的嘴。”青环忽然接了一句。 正文 夫唱妇随 “扑!”听到“侍寝”两个字,我一口粥含在嘴里,瞬间狂喷出去——哇哩哩!居然说不通!抓狂了!这下子,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算了,昭王府看样子是呆不下去了,闪! 憋着一肚子的闷气,气呼呼地来到学堂,见到在小院里挥汗如雨忙碌的云书桐,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大哥,你在干啥呢?”我微笑着好奇地走了过去。 “听子枫说,你不是后天才来?怎么又跑来了?”云书桐听到我的声音,掉转头冲我露齿一笑。挥了挥手里那把沉甸甸的大铁锤:“你上次跟我提的那个什么杠?我正在琢磨呢。” “你真的打算在院子里装单杠和双杠?”我一脸惊讶地走了过去。 他的身前散乱地摆放着一地的木条和铁钉。 “我觉得你说得那个很有意思,反正闲着没事,想试着做做看。不知道做了出来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云书桐儒雅的面容上露出一个谦和温暖的笑容。 “我瞧瞧。”大为感动,当时只不过随口一说,连自己都忘记了,想不到他竟然一直记在心上,并且还将它付诸于行动! “嘿嘿,我瞎摆弄呢,你别笑话我才好。”云书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白皙的俊颜上飞上一抹红晕。 “大哥,不是这样子的。”我轻轻抿唇,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铁钉,就开始画了起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看,很简单的吧?其实最好都用铁,铸成长条形的,打磨得很圆润光滑,就最好了。木头的,不太稳呢。”我扔掉铁钉,拍拍手上的灰尘,慢慢站了起来。 “我去找铁匠试试看。”云书桐仔细看着我画在地上的图,抚着下巴沉吟了半晌做了决定。 “嘿嘿,院里都是孩子,尺寸可以订得短小一点。”我微笑着抽出笔,在纸上画了图样,标好尺寸递给他:“哪,拿去吧。我也是凭印象大概拟的一个数据,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先估摸着试试看吧。” “王妃你来了?”张幄见我们商量妥当,这才慢慢地趋了过来,中规中矩的跟我打招呼。 “叫我小雪,要不书雁也行。”我半真半假地横了他一眼,撅着唇道:“王妃我不爱听。” 尤其在今天,王妃这两个字听着觉得格外的刺耳。 “云姑娘。”张幄涨红了脸,终于选了一个他认为稳妥的称呼。 “对了,交给你一个任务。”笑眯眯地瞧着他,向他招了招手。待他走过来,掏出君怀彦誊写好的稿子往他手里一放:“接下来的人物专访就归你和子枫写了。我只负责收集资料。” “云姑娘果然不愧是大周国的第一才女!这一手颜体写得俊逸挺拔,潇洒不羁,力透纸背。颇有男儿之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张幄这书呆子,接过稿子,不看内容,先就这一手毛笔字大发感慨。言辞之间竟是佩服不已。 “是吗?我瞧瞧。”云书桐大为讶异,急急伸头过去观看。 “呃……其实,那个字不是我写的。”我闹了个大红脸,讷讷地申明。 要死,干么要偷懒不自己另抄一份?居然把他的拿出来现,这下子让人逮住,没脸了吧? “恩,这是昭王的字。”云书桐面无表情,瞄了两眼,淡淡地下了结论:“我看过他写的奏折。的确是笔走龙蛇,大气张扬。” “咦,不是说他是马……”张幄一脸的好奇,下意识地张嘴就说。忽然发觉不对,急急住口,一脸尴尬地偷偷瞟我。 “你不用忌讳我,他本来就是马贼出身,这是事实。”我不以为然地轻笑:“可是,谁规定了马贼的字就不能写得好?” 发现君怀彦遭到轻视,心里忽然觉得不顺,胸口好似堵着了什么,闷闷的。然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姓君的又不是我什么人,别人怎么看他,关我什么事? “子枫呢?那家伙是不是看我不在,又偷懒?”气氛陷入尴尬中,我左右张望了一会,叉开话题。 “他去打听举子们的住所去了。”张幄老老实实地替他分辨,奇怪地斜睨着我:“他不是说跟你商量好了的?究竟是你忘了,还是他骗人啊?” “谁说我骗人?张幄,别不承认。我听到了,就是你说的!”江子枫风尘仆仆,满脸笑意地从门外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怜的张幄,大概生平从没说过人的坏话,第一次说,就被人抓了包。急得青筋暴起,连脖子都红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子枫偏偏不肯放过他,坏心肠地捉弄这个寒窗苦读的傻小子。 “子枫,别逗他了。”云书桐看不过眼,终于摆出恩师的架子,跳出来替张幄解围。 “子枫,我的专访可写好了,拿来给你们做范本,下次就照这个写。”扬了扬手里的稿子。 “是吗?我瞧瞧到底写些什么?”江子枫伸手接过稿纸,只瞄了一眼,神色就不对,笑容僵在脸上,一脸古怪地睇着我。 看得我心虚地低下头去——明明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气弱?我招谁惹谁了啊? “你什么意思?想向我们炫耀昭王夫妇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江子枫年轻气盛,言辞激烈,冲口而出。 “我们夫妇举案齐眉,有何不对吗?”君怀彦俊脸微沉,唇边含着嘲弄的微笑,缓缓地走了进来。 我一阵脸热心跳,心虚地转过头,避开他的眼睛——他来干什么? “你好象忘了东西在我房里。”君怀彦偏偏不肯放过我,神情自若地朝我淡淡一笑。 正文 现成的肥羊 “什么?”一时不察,傻傻地掉进了他的圈套——我的东西明明都已经带走了的说。 他不语,漆黑的星眸流转着淡淡的柔情。微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掌,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枝白玉蝴蝶簪,在阳光的折s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狂晕,这不是我昨天戴的那枝?怪不得早上遍寻不获,原来是他拿走了。 我敢发誓!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天哪!还嫌不够乱啊?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跑来凑什么热闹……?! 从学校回昭王府的路明明只有十分钟,走在君怀彦的身边,却觉得它好象有几十里那么远。 我心中郁着一团无名火,不知道该向谁发泄?只能低着头一个劲地往前冲,巴不得蒹葭院快快到,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乱了套了。 写了那么多性格各异的男主,按说对于男人应该也不陌生了。再古怪的都大概能摸到一点线索。偏偏这君怀彦,却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勾起我的无名火,却又让我无法发作。 他好象除了好心提供给了我一个临时住所,再好心帮我抄了稿子,最后好心替我送去发钗……什么坏事也没做。我不但不能骂他,反而应该感谢…… “这条路跟你有仇?”君怀彦忽然漫不经心地开了口——看得出来,他想引我说话,却用了一个最笨的法子,讲了一个最不好笑的笑话。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有话就说。”我翻了个白眼,不耐地抢白他一句。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平日都是我扮小丑,极力引他开口,曾几何时,居然君大帅哥也要学我的委曲求全了? “……”君怀彦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脸上的神情略略有些狼狈——奇怪,什么事情居然让他如此为难? “再不说我可回去了啊?”立在十字路口,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去书房谈。”他抬眸扫视了一眼周围或路过,或忙碌,都竖着耳朵偷听我们谈话的仆役,低低吐出一句。 嗬!还挺神秘的。好,去就去,我倒要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姨娘问你有没有喜讯。”君怀彦沉默地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没头没脑地迸出一句。 “喜讯,我的书院不是开张了?”莫名地望着他,想了想补上一句:“她问报社?那你告诉她,后天逸林报的创刊号正式发行。” 太后真是消息灵通啊,我想办报纸一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她居然了若指掌。 “咳,不是这个意思。”君怀彦轻咳一声,有些啼笑皆非地睨着我。俊逸的面容微微闪过一丝窘迫的晕红。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顺嘴反问一句才后知后觉地猛然醒悟,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瞪着君怀彦,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吧?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追问喜讯,这老人家是不是心急得有些可怕了? “呃……姨娘也没有别的意思,可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才会过问一声。”君怀彦微微有些不自在,苦笑着冲我点了点头,加快了语速:“所以,要委屈你到我书房里小住几天。” 我说呢,昨天怎么突然那么好心?赶情他大少爷之前的架子摆得太高,让太后这么旁敲侧击的一,正愁没有台阶下。 我装睡正合了他的心意,等于送了他一架现成的梯子呢!他不过顺水推舟,让事情变得合情合理而已。 他打得倒是如意算盘,好处全让他给占了,倒霉的那个怎么算都是我——场面上他该做的都已做了,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来,可就不关他的事了。他大可名正言顺娶妾纳小,教云家无话可说。 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好,要比算计是吧?来啊,谁怕谁?这样更好,把话摊开了说,即使吃亏也在明处。 “好处是什么?”偏着头拽拽地斜睨着他。 “好处?”他一怔,随即轻舒了一口气,剑眉轻挑,挂了个嘲讽的微笑,淡淡地道:“你想要什么好处,不妨说来听听?” 嗬!口气倒不小,言下之意,竟大有任君选择的意思在里面。既然他爱摆阔,我也不跟他客气,现成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不慌不忙地理了理颊边的乱发,好整以暇地竖起一个巴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状似悠闲地跟他狮子大开口:“不多,纹银五万两。” 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人家当个知府都能捞十万,他一个堂堂的王爷,天子的二哥,怎么也不只这个数吧? 要担一个王妃的虚名,日后还得落个无法生育,惨遭离弃的下场,收这么点精神损失费,应该不算贵吧?再说,我要是收少了不是看不起他? “你胃口倒不小。”君怀彦面无表情,冷冷地睇着我。 “好说,人说养儿防老。我既然注定了没有儿子,那么捞点银子傍身也是不错的。”冷冷地给他顶回去。 他爱干不干,本小姐才不管呢!又没人我,我急什么? “好,明天到帐房支银子。”君怀彦静静地打量了我一遍,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条件。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容错辩的轻视:“从今晚开始,你搬到书房来住。” “等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我轻轻摇了摇手指,神态异常轻松。 “还想要什么?”君怀彦黑眸微眯,目光冰冷地锁定我,语气颇为不耐:“别枉想太多,这事并不是非如此处理不可。” “休书拿来。”我伸出纤纤玉手朝他面前一递,冲他嫣然一笑,酷酷地道:“咱们这合同夫妻只做半年,半年后你不休妻,我便休夫。” 正文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你,说真的?”君怀彦星眸灿亮,灼灼的视线在我周身扫视了一遍,意味深长地凝望着我:“被休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辈子都是一个耻辱,你确定不会后悔?” “哼,被休也不见得就一定是见不得人,就好象嫁给你也不见得就不是耻辱。”仰起头直视着他,冷冷地反唇相讥:“所以,我以后的人生,就不劳王爷c心了,只管把休书拿来便是。” “哼,不知好歹!”君怀彦被我夹枪带棒地一顿抢白,说得哑口无言,指尖捏得泛白,脸色气得铁青。 “好说。”我冲他嘿嘿一阵冷笑,站起来,随手抽出他惯用的那枝狼毫,静静地递到他的手里:“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昭王爷,请!” 君怀彦接过那枝笔,握在手里,站在书桌前,皱着眉头瞧着干涸的墨砚,不动如山:“研墨。” 切,这时候还摆他王爷的臭架子呢?好,为了自由,我忍! “容易。”我微微一笑,取过案头的端砚,倒上清水,挽起衣袖,慢慢研磨,轻松调侃:“嘿,你也不用觉得委屈,咱们这是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君怀彦以笔蘸墨,执毫的手轻挥向雪白的宣纸,忽又停顿下来,轻拧着眉毛,似乎陷入了苦思。 “注明你我之间订的协议,再加上一条半年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探过身子,手指不耐地轻敲桌面——这人外表看起来酷酷的,做起事来怎么这么龟毛?一封协议罢了,有那么难写吗? 君怀彦不再吭声,怪异地斜睨了我一眼,低下头略一沉思,提笔一挥而就,不到五分钟,一份散发着墨香的协议书就新鲜出炉了。 “ok,成交!”看着最后一笔终于完成,我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换来他怪异地白眼一枚。 我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张证明得回人身自由的纸,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仔细省视了一遍,忽然不放心地追问:“用不用盖上你的私章?” 君怀彦星眸一眯,凛冽的视线向我一扫,顿时寒意人。 “算我没说还不行?”看着他被我气到快要结冰的俊脸,我轻吐舌尖,皮皮地一笑:“嘿嘿,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生气?” “我,真的很难相处?”君怀彦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把协议书揣进怀里,突然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废话,你这y阳怪气的人要是好相处,那天底下就没有不好相处的人了! 不过,算了,看在他挺合作的份上,我就不打击他了,给他保留小小的一点自尊心。 “不是啊,做朋友还是蛮不错的。”我笑吟吟地轻瞟了他一眼,很好心地给他戴了顶高帽子——言外之意是什么,就让他自己去体会好了。 “是吗?多谢你看得起我。”君怀彦苦笑着自嘲。 不错,孺子可教,居然也学会了幽自己一默。 “先说好,床归我,你睡那张软榻。”打了个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理他的反应,抢先往内室走去:“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不准你跟我抢,也不准偷看。” 嘿嘿,我与冰块男“同居”的日子,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经过我的威利诱,撒娇耍赖,软磨硬泡,好容易才缠到云书桐同意给我的逸林报当了顾问。 新官上任三把火,逸林报创刊第一篇社论就是云大校长亲自执笔的《秋闱点兵》——热烈祝贺天启王朝第一届文武秋试。 嘿嘿,这个副标题够耸了吧?登在头版头条,加黑加粗的宋体,想不注意都难。 紧跟在第一版之后的《天启王朝百名才子榜》,除了登载大周国上次乡试各地州府的前六名,外加国子监里众才子,凑够一百名。 详细标注了他们各自的籍贯,年龄,家世背景。 然后,在逸林今日快讯栏目中加一条:逸林报从下期开始将陆续推出天启王朝部分才子的人物专访,欢迎大家参与品评,推荐,讨论。 本报从今日起,将开展“我心目中的才子”专项调查,只要剪下报上的贴花一枚可到逸林报社总部为你心目中的才子投上神圣的一票。 报社将根据投票结果,及时调整专访对象。把大家心目中的才子的故事搬上报纸,让他们走进千家万户。 另外,本报将举行“今科十大才子有奖竞猜”活动。 本报承诺:凡集齐十大才子画像一套,并猜中秋试一甲前三名最终排名的读者将得到报社重奖:纹银一千两。 得票最高的才子可获得本报责任编辑一职。 我造足了势,卯足了劲要在大周国引起一场激烈的才子争论赛。 嘿嘿,下了这么些狠招,就不信他们还不掏银子?! 江子枫看了我的策划,啧啧称奇,佩服得五体投地:“小雪,你不去经商实在是埋没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江子枫对我的称呼不知何时由雁儿改成了小雪——想必他已意识到了我与云书雁的不同,虽然有一肚子的疑惑,却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当然更不会傻到去揭穿真相,只一味地装糊涂,大家心照不宣,对此事避而不谈,算是达成了共识。 样稿拿给云书桐看,他惊叹过后,斯文的俊颜上微微闪过些担忧:“小雪,办报纸本应是为了方便彼此交流经验,切磋学业。如此宣传,似乎铜臭味太重了些?会不会被人指责为利所驱?” 我倒,这云书桐还真是书生意气十足啊!铜臭气?他知不知道一文钱有时也会难死英雄汉? 正文 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 “大哥,哪有人办事业不为钱啊?”叹了一口气,振振有词地分辩:“说白了,我的目的就是赚钱,兼顾娱乐大众。什么学术交流之类的伟大构想,还没有提到我的议事日程中来。” “恩师,我倒觉得小雪的想法新奇有趣,不落俗套。”江子枫不怀好意地瞟了我一眼,咧开嘴巴笑容可掬地道:“至于遭人指责,倒不必担心。报社反正不是恩师的,人家就算要指责也只会指责昭王。” 呃……这人好毒啊!不过,毒得深得我心。 嘻嘻,君怀彦反正已经是个话题人物,再多添一条满身铜臭的罪名,形象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也觉得云姑娘的想法大胆新鲜,引人入胜。”张幄红着脸,小声地说了一句,算是站到了我的阵营里来了。 “没有异议的话,就定稿付印了?”我弹了弹手里的稿件,环顾四周,笑得意气风发。 可爱的银子啊,我已看到你们在向我招手了! “走,一起去看看校样。”云书桐微微一笑,淡淡地下了“指示”。 学校根据我的建议,按照现代的教学模式管理,实行星期制。一周上五天课,每天上午学习文化,下午是娱乐体育之类的休闲课业,周末双休。 云书桐杂事缠身,本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学校。这样一来,一周有两天的缓冲,可以专心处理国子监的事情,倒也让他有了喘一口气的时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江子枫与张幄临近科考,也好抽空复习功课——虽然我向来不赞同这临时抱佛脚的学习方法。 但是,张幄和江子枫是我的秘密武器。我当然希望张幄得以高中,所以这“佛脚”抱了总比不抱好。 今天刚好是周末,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直奔逸林报社而去。 大伙根据现场模版,商量着调整了稿件内容,终于敲定了版面,将它交给师傅排版付印。四个人挤在印刷车间里,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等着样报出炉。 当第一张散发着墨香的逸林报热腾腾地交到我的手上时,我心潮澎湃,激动得差点没掉下泪来——我,终于在古代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恭喜你,小雪。”云书桐瞅着我略略有些颤抖的双手,唇角轻勾,温柔地笑了。 “别光顾着高兴啊,社长大人,到底印多少份,你得下指令呢!”江子枫挑着剑眉,戏谑地调侃:“这一张就高兴得成傻瓜了?” “你才傻了呢!”我娇嗔地横了他一眼,忘乎所以,兴奋地大叫:“我要让冰雪城的每一个人都来看逸林报。所以,冰雪城有多少人,我就要印多少份!” “云姑娘,你确定要印那么多?”张幄倒吸了一口凉气,抖着嗓子,一脸愕然地瞪着我:“百姓中有几人是识字的,印这么多是不是太疯狂了?” “……”我顿时满脸黑线,无言以对。 “哈哈!允直,小雪说着玩的,你怎么当真了?”江子枫乐得哈哈大笑,用力捶了张幄一拳。 “是吗?”张幄俊颜上布满了尴尬的红晕,窘得低下头去。 “先印五千份吧。”云书桐浅笑着替张幄解围:“京里的举子有两千多人,再加上王公大臣和家境殷实之户,估计五千差不多了。” “不,我要印一万份。”摇了摇头,淡淡地反驳:“应考的举子们虽然对科考最为关注,但是不见得人人都会买,更不可能人人有钱买。” “那就应该减少印量,为何还要增加呢?”江子枫好奇地问我。 “我的目标是那些普通百姓。他们也许只粗通文墨,但对时事其实是最为关心的。况且,他们的博奕心理比别人重,就冲那一千两的奖金,也会有不少人掏钱购买。”我微微一笑,侃侃而谈。 “难怪你在审稿时,一再要求我把文写得通俗易懂,尽量少引经据典,不可过份讲究文彩。”张幄一脸的恍然,对我刮目相看。 “是,报纸不是学术论文,不必太过艰深。它是传媒,主要报道新闻时事,偶尔发布一些小道消息,娱乐大众。让人能看懂,能参与,进而喜欢上它,才是最重要的生存之道。” “所以,报道科考进程其实只是一个幌子。你真正的重心是放在才子榜和有奖竞猜上?”江子枫才思敏捷,一点就透,语出惊人。 “是,吸引大家的眼球,激发他们的好奇心,启发他们的参与意识,最终诱发他们的购买欲望。这就是我的办报理念。”我微微一笑,不介意与他们分享我的构思。 “可是,逸林报才创刊,国人根本就不了解它。第一天就发行一万份,会不会有人问津?”云书桐站在最实际的角度,提出了问题。 “别担心,小雪的点子那么好,我们的报纸一定一炮而红!”江子枫信心满满,豪情万丈。 张幄双眸闪亮,抿着唇,频频点头——看来,过我的洗脑工作后,他对我已经是信心百倍了。 “不,大哥说得对,逸林报现在对大家来说,还相当的陌生。所以,别说一万份,第一天如果能卖出一百份,都要偷笑了。”我微笑着点头支持云大帅哥。 云书桐就是云书桐,到底是搞过管理的,不象江子枫空有一腔热血。他知道理论与实际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不会盲目乐观。 “小雪,你到底帮谁啊?”江子枫不满意了,双手抱胸,冷冷地睇着我:“那么没信心,干嘛胡吹大气?” “不是没信心,只是小小用了些谋略而已。”我胸有成竹,淡淡地亮出底牌:“创刊号一万份报纸全部免费派送,分文不取。” 顿了顿,转头再瞧了瞧愣在当场的三个大男人,我微笑着加了一句:“不但创刊号免费,接下来的几期也分文不取。” ps:亲们,多多留言呀,冷清清的,很无聊呢。 正文 小小报童 “你疯了?这样下去,最少得亏掉几千两银子!”江子枫吸了一口气,斜睨了我一眼,怪叫着道:“你们家那个冷面王给了你多少银子挥豁?” “嘿嘿,不多,才这个数。”我笑眯眯地伸出一个巴掌,神气地在他们面前来回晃动。 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 亏个几千两怕什么?本姑娘现在腰里别着五万两卖身钱,底气足得很哩! “五千!你打算十天之内全部败光?”云书桐苦笑着摇头慨叹:“昭王娶了你,那可真是倒了大霉。” 我捂着唇开心得咯咯笑——他要是知道我敲了那“马贼牌竹杠”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不知道会不会晕倒? “我说你怎么那么大气派,原来是拉了个大靠山。”江子枫懒懒地靠在墙上,垂眼瞧着地面,半讽半嘲,语带酸意。 他只是一个世子,手里虽然有些闲钱,但上头还有个王爷爹压着。跟君怀彦比,自然落了下风。 “傅老伯,我要你雕的那套十二生肖章子,都齐了吗?”我懒得理会姓江的挑衅,眼角瞄到见傅功名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瞧着我们打闹,我急急拉住他问话——差点忘了重要的事呢! “回王妃的话,还差一个猴子和老鼠就全齐了。”傅功名垂着双手,躬着身子,中规中矩地回道:“要是要得急的话,今晚我通宵给刻出来。” “先把那十个给我吧。”我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剩下的也不用那么急,慢慢刻也行啊。” “小雪,你刻那么多花样做什么?报上的贴花有一种图案不就行了?”江子枫忍不住好奇地c言。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我抿着唇笑吟吟地睨了他一眼:“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十二生肖?你不会是也要他们集齐全套,最后搞个什么奖品之类的吧?”张幄张着嘴巴,一脸惊奇地瞧着我。 嗬!这书呆子平日呆头呆脑,这会子倒突然开了窍,反应居然比江子枫还快。 “猜对了,可惜没有奖。”我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十个图章分发到他们手上:“既然明白了,那就开始工作吧。在每份报纸第一版底边处加盖个图章就行了。” “不是还少了两枚?”张幄捏着老虎章,狐疑地瞧着我。 “笨!少两个才对啦。”江子枫轻轻敲了他一记,不耐地翻了个白眼:“脑子笨就别瞎猜,努力干活吧。” “切,你聪明,怎么不知道林姑娘的十二生肖章是要干嘛的?” “……”江子枫气得跳脚。 “哈哈哈哈!”轻松惬意的笑声放肆而张扬地在逸林报馆的夜空久久回荡…… 心里有事,这一晚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天刚放亮,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胡乱吃了点东西,拔腿便往报社跑去。 远远的,报社门口已是一片红云——哈哈,那十二个小鬼按照我的吩咐,穿好制服,赶到报馆前集合了——居然比我还心急呢! “来了?”微笑着扫视了他们一遍——恩,不错,小家伙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看起来象一只只憋足了劲的小老虎。 “小雪姐姐。”见到我,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亲热得不得了。 管事赵中打开大门,把报纸一叠叠地搬出来,按老规矩全都摆在柜台上,等着别人来购买。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唉!要照他的方法,猴年马月也卖不完。我真的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孩子们,”我随手抽出一张报纸,扬了扬,提高了声音:“知道这是什么吗?” “报纸!”十二张小嘴整齐划一,吼声震天。 这一段时间我天天挂在嘴边,跟唐僧念经一样,倒也没有白念。 “你们想不想帮小雪姐姐?”弯下腰,轻抚了抚觉明的头,放柔了声音道:“怕不怕辛苦?” “帮!”“我们不怕苦!”小家伙们乱轰轰地吼着,纷纷挤到我面前,争着表明心迹,害我乱感动一把的。 呜,总算没白疼他们一场。 “好,现在你们每人领五十份报纸,给我分头送到各大会馆,酒楼,客栈,店铺……总之,哪里人多往哪里送。送完了回来再领五十份,接着再送。懂了没有?” 唉!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这帮手脚灵活,嘴巴甜,心思活络,长得也讨喜的小罗卜头了。就让他们彻底地发挥一下光和热吧! “小雪姐姐,报纸卖多少钱一份?”周啸天到底年长,比其他人老成,加上又替他娘卖过些绣品之类的小玩意,有经商的小经验。一张口就说在点子上。 “不要钱,全都白送。所以,可别告诉我,连送东西给别人你们也不会啊?”我笑眯眯地瞅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给小家伙们戴了顶高帽。 “小雪姐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们保证全部送完!”觉明小小的胸脯一挺,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自信。 “嘿嘿,好,姐姐等你们的好消息。”我抿着唇,微微一笑。 十二个人被我分成了四组,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派发报纸。并且跟他们说好,午时到报馆集合。 不大会功夫,十二个小报童,身背布袋,兴冲冲地离开报馆,象那燎原的火种,散布到了冰雪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第 9 部分 欲望文 第 1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大会功夫,十二个小报童,身背布袋,兴冲冲地离开报馆,象那燎原的火种,散布到了冰雪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如我所料,事情最初进行得并不顺利,免钱的报纸都有人哧之以鼻。 走到街头,甚至看到有人把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报纸当柴火在烧。至于拿来上茅房当手纸用的,只怕更是数都数不清了。 正文 知性不如本性 报纸对古人来说是个新鲜事物,一时半会还难以接受,受到冷落本是意料中之事。 可真的成为血淋的事实,去面对时,才发现心理上还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逸林报馆前门可罗雀——想象中拿着贴花来给才子投票的人,一个也没有。偶尔有一两个人探头探脑,也以来看笑话的心态居多。 开始有些惶惑不安——我是不是受了小说的误导,认为古人的钱好赚得很,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策略? 渐渐的,沉不住气的已不只我一个。当报纸发行到第三期,江子枫终于按捺不住,拉了张幄杀到昭王府。 我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昨晚写新策划书到半夜,现在乘君怀彦不在,趴到他的熊皮软榻上补眠——那玩意符合人体工学原理,看着恐怖,躺着倒着实舒服。 丫的,倒是会享受! “小雪,免费派送的方法好象行不通哦?要不,我把他拿到国子监里,发动同窗,多少也能卖出几份。”江子枫一脸担忧地瞧着我,也忘记了要压低音量。 张幄在一旁跟着频频点头——看来,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了的。 “要不要我帮你在同僚里也推荐一下?”君怀彦偏巧没出门,歪在他的虎皮大椅里,探出头来,假惺惺地说着风凉话:“可惜,我的声誉不太好,朝中好友廖廖可数,只怕也卖不出几份。” “一边去。”我怦地一声摔上大门,将那张俊脸关在了门外。 他笑得那么开心,分明就是在看好戏。 哼!被我敲了五万两,不服气是吧?想看我怎么死呢! “我有一些同乡,对咱们的报纸有些兴趣,不如我去卖给他们。”张幄小心地瞧了瞧我的脸色,低声建议。 “没用。”懒懒地躺到软榻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他们的提议,淡淡地加以否定:“整体的知名度不上来,光靠卖几个熟人进的几个钱,对报社的支出来讲,那是茅坑里嗑瓜子——出的多,进的少。” “噗!”江子枫闻言一口茶狂喷而出,瞪大了眼睛笑骂:“小雪,你说话不能含蓄点?请注意你王妃的形象!” “含蓄?抱歉,我没学会。”我掩着唇,娇笑着横了他一眼,扭着腰,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道:“再说了,奴家的夫君是个马贼,我粗鲁惯了,端庄娴静那一套学不来。 “哈哈哈!”江子枫骇然指着我,被我逗得捧腹狂笑。 “看来我们白替你担心了,你好象一点也不担心,自得其乐得很。”半晌后,江子枫收了笑,正色瞧着我道:“倒是我们沉不住气,惭愧。” “好说。”我微笑着瞟他一眼,大方地把他的赞美照单全收下来。 “可是,难道什么事也不做?”张幄小心地探头瞧了一下门边,压低了声音道:“看昭王的态度也不象是支持你的样子,他给你的银子总有花光的时候,到时逸林报连运营下去都困难了。” “放心吧,”我悠闲地睇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来投票的虽然没有,可是关心的人却越来越多了。现在无论你走到京城哪个角落,都会听到有人在议论逸林报。对于今秋的科举也争论得异常激烈。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万事开头难,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有了知名度,成了京城里街知巷闻的新事物;我们再把报纸的内容充实起来,做到最新,最快,最详实,何愁报纸没有销量?” “所以,现在你们要做的是挖掘出有价值的新闻,报道有争议的人物,写出更加精彩的专访,吸引大家讨论,引发别人的好奇心。至于经营一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一番长篇大论,我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成功地安抚了手底两员大将的军心,让他们满怀信心地离开王府,重新奔波在采访的路上。 送走这两人,我暗暗叹了一口气,折回房中倒头又睡了下去——我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把握,要c心的事情太多,夜里几乎无法成眠。 呜!为什么别人穿越都风光无限。随便在头上c一朵花,衣服上剪几个d,露露大腿,摆几个poss,再鬼吼几首所谓的流行歌曲,就能引起轰动,帅哥大把抓,银子滚滚来? 我呕心沥血,运用胸中所学,苦心经营的报纸,却落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难道,这世道知性竟然还是比不过人的本性? 不信不信不信!我偏不信邪——如果一直没人关注,我就一直白送下去。 直到山穷水尽,再也无力回天为止! 同是穿越女子,就不信老天真的独独虐待我? “你真的对你的逸林报有如此强烈的自信心?”君怀彦不知何时悄然立在了我的床边,语气里也不知是揶揄还是赞赏:“虽然报纸的内容好象有点意思。” “有没有信心都不关你的事,请你出去,拜托关上门。”趴在软榻上,连头都懒得回,随意挥了挥手,打发他走。心神俱疲之下,实在没有精力跟他吵架。 君怀彦不语,耳中却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周围陷入一片暝寂之中。 “五万两银子全花光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似一阵微风温柔地从耳边拂过。 “还早,只花了不到三千两。”我迷迷糊糊,张口就答。 “呵呵。”一阵轻笑声愉悦地响了起来:“那你继续败,败光为止。” “放心,我一定会赚给你看!”我随口反驳,片刻之后意识到不对劲——谁在跟我说话? 正文 有人来兑奖 然而待得我翻身坐起,抬眸四顾,却是一室寂然,周围竟是鬼影也无。 是我的错觉?我不死心,狐疑地推开房门探头去瞧——姓君的背对着我悠闲地捧卷阅读,好象从来也不曾离开过。 奇怪!到底是谁在说话?莫非是南柯一梦?如果是梦,这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摇了摇头,晃掉心里的那丝疑惑——不管,最近想得太多,只怕是疑心生暗鬼,真的出现幻觉了。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今天是第四期了,还是去报馆瞧瞧得了。 还没走到报社门口,已见门口围了一堆人,阵阵喧哗声传开好远,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什么事?”我拔开人群,挤了进去。 “王妃来了。”赵管事一脸的汗,见到我,如获至宝,急忙奔过来。搓着两只粗大的手掌,将我让到了店堂里坐了下来。 围观的人听到我是昭王妃,心生畏惧,忽然都闭口不言,纷纷偷偷打量着我。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到底什么事?”我淡淡地问赵中。 “巷尾卖鱼的玉嫂说她收齐了一套十二生肖的贴图……”赵中趋身上前,附在我耳边低声禀报。 哦,我明白了——十二生肖的图章,只盖了十一种图案上去,剩下那个在我身上。 她根本不可能集齐全套贴图,明显是来骗银子的。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眼前这个女人身体微微发福,年约三十左右,她一身粗布衣裙,身上还散发出浓烈的鱼腥味。两只手紧张地扭着衣角,双目微垂,目光闪烁,不敢与我接触。 “咳!你们逸林报馆的人说话不算数!欺侮我们穷人没念过书……”静了片刻,玉嫂轻咳了咳,叉起腰大声嚷嚷起来。被我眼角余光轻轻一扫,顿时气弱,声音渐渐低沉,终于消失在喉咙里。 “听说你集齐了一套十二生肖图了?”我端起赵中奉过来的香茶,不慌不忙地啜了一口。这才放柔了嗓子,冲她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把图拿过来我瞧瞧?” “请王妃过目。”赵中接过她递上来的一张白纸——果然贴了十二种生肖,那只仿刻的猴子神形毕肖,手法熟练,刻功竟与傅功名不相上下。 若不是我的猴子造型特异,只怕难分真假。 我那天临时起意,一时恶搞,才让傅师傅刻了个手持金箍棒的猴子——造假的人再聪明,没见过孙悟空,怎么模仿? “恩,不错,是集了全套了。”我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爽快地吩咐:“赵中,到帐上取一百两银子给她。” “王妃?!”赵中大出意料,惊愕地看着我,一时没了反应。 “去啊。”我掉转头不再理他,只和玉嫂说话:“你叫玉嫂是吧?” “是是是,我男人是街尾卖鱼的钱五。”玉嫂没料到我这么好说话,怔了片刻,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没口子的应声,一时点头如捣蒜。 众人见没有冲突,虽然没看到热闹,但玉嫂得了一大笔钱,全都露出羡慕的眼神,依然围住不肯散去。 “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我微微一笑,温柔地冲她点了点头。不容她拒绝,起身向她伸出手,示意她一起到后堂去。 “王妃?!”玉嫂伸出手在衣服上反复擦了无数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我的手,激动紧张得全身都在哆嗦,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嘻嘻,估计这辈子,我是她接触过的最高身份的“贵人”了。 “你的图是谁给你的?”我轻轻抚着赵中准备的那包银子,淡淡地笑了。 “呃……是我,是小人四处捡来丢弃的报纸,好不容易才凑起来的。”玉婶愣了一下,刚开始有些结巴,到后来就说得挺流利了——想来有人教了她答案。 “是吗?”我微微一笑,缓缓亮出怀中的那枚印章:“你那只猴子是假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这里来行骗?知道欺骗皇亲,该当何罪吗?” “王妃饶命!”玉嫂一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我说,我全都说!一个很年轻的小姐让我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什么啊?只怪我不该一时糊涂,贪图钱财……” “行了,起来慢慢说。”我皱了眉头,冷冷地瞅着她:“长什么样的小姐?多大年纪?哪里的口音?以前见过吗?” “不,我不认识她。她昨天晚上来的,又蒙着面纱,不知道长什么样。”玉嫂侧头细思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那小姐弱不禁风,瘦得好象风一吹腰就要折了似的。声音象鸟叫似的,倒是挺好听,应该很年轻。” 得,说了半天,全是废话!这种特征的女子,满大街都能找到。 “就这些,没别的了?”我肃着容,目光冷冽地锁住她的视线:“现在不说实话,要是以后让我查出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不,小的不敢隐瞒,说的全是实话。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玉嫂赌咒发誓,急得满脸通红。 “要是再看到她,能认出来吗?”我轻叹了一声,低声询问。 “能!她化成灰我都认识。”玉嫂急急保证,慌慌地道:“我要是再看到她,一定禀告王妃。” “好,你先回去吧。”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银子递了过去:“银子你拿回去,但是,今日之事,不许露出半点口风,知道吗?” “是,是。”玉嫂骗局揭穿,居然还有银子可拿,喜出望外。当下抱了银子在怀里,没口子答应着。生怕我反悔,掉转头一溜小跑,消失在了街头…… 正文 一定彻查到底 “王妃,明明知道她造假,为什么不但不抓她,反而给她钱,纵容她?”赵中满脸的不忿加疑惑。 “报社现在刚刚起步,若是不给她银子,旁人不明真相,只会说我们报社不守诺言。虽然最后可以澄清,但坏的影响却已造成,对报社百害无一利,所以我才破财消灾。” 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起身告辞了赵管事,往学校走去。 我心情沉重,又急又怒——好事没我的份,坏事倒一件件接着来。先是掉错地方,接着嫁个冰块,然后回不了家,创业又面临困境,现在还有人来捣乱…… 贼老天,我方萌虽然算不上乐善好施,可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凭什么不让我活?真的想要我上绝路吗? 脑子里乱纷纷的,一个年轻的女人?我来这里才个把月,根本没接触过什么女人啊? 身边来来去去就几个丫头。就算她们当中有人暗恋君怀彦,见我最近住进了书房,心生嫉妒,也应该没那个胆子啊。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们有那个胆子,谅她们也没那个本事! 难道是小云同志的粉丝?也不对,云书桐现在是我的哥哥,谁没事找未来小姑的麻烦,又不是不想混了。 那么剩下来的就是江同学的支持者了?最近跟小江走得比较近,是不是有哪位不知名的爱慕者,心生妒忌,想给我好看? 可我明明已经嫁人,实在对她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她这么做,一旦事情暴露,反而会引起江子枫的反感,于她百害无一利。 我想不通谁会这么傻? 不管她是谁,这一招倒的确有些狠——处理得稍有不当,就会引发一场连锁反应。搞不好,逸林报就会胎死腹中。哼!这绝对是对我的一个挑衅。 我越想越不开心,身子忽冷忽热,只觉得憋得慌——难道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真的就这么难? “小雪,等你大半天了,你怎么才来?”云书桐略略焦灼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来。 “大哥,有事?”我微微诧异——他为人稳重,向来冷静淡雅,柔和如风,不知什么事情让他焦急?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才对。”云书桐轻轻摇了摇头,关心地将我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还以为你躲起来了。” “玉嫂的事,你已知道了?”我略一思考,已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忍不住笑了:“放心,不过是一百两银子,我还损失得起,不必替我担忧。” “恩,赵管事跟我说了。”云书桐微微颌首,明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愠怒,声音里透着些微寒意:“这件事,你处理得宜。放心,我已交待下去,一定彻查到底。哼!居然敢找你的麻烦,我倒要看她有多大的本事?她聪明的话,最好不要故计重施,让我抓到把柄。” 想不到一贯温文尔雅的云书桐耍起狠来,居然有模有样,教人不寒而粟,比起冰块男君怀彦,一点也不遑多让。 最近一段时间心力交粹,云书桐毫不犹豫的支持与关怀,不谛替我打了一支强心针。让我周身都暖洋洋的,感觉通体舒泰。 “大哥,肩膀借我靠靠……”我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地偎入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肩上,微微红了眼眶——呀!有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小雪……”云书桐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了片刻,终于伸出手慢慢却坚决地将我圈进了怀中。 他看上去文文弱弱,想不到胸膛却宽阔而温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他温柔的拥抱,舒服得教我不想离开——或许,跟小云谈一场恋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哼,好象我来得不是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这冷冰冰毫无暖意的语调,除了姓君的,还会有谁? 云书桐一惊,顿时红晕满面,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轻轻放开了我。 “有事吗?”暗叹一口气,慢吞吞地转过身子。强烈的阳光晃花了眼睛,忍不住抬手抵挡灼人的光线。 君怀彦颀长的身子隐在高大的古樟树下,点点秋阳透过树叶撒在他的脸上,变化交错的光影,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毫无温度。 “本来有,现在看来多余了。”君怀彦的话,显得有些莫测高深兼莫明其妙——什么叫本来有,现在多余? “昭王也是为了玉嫂之事来的吗?”云书桐定了定神,很快恢复了常态,扬起一贯温文的微笑,淡淡地道:“昭王好快的消息!” 不是吧,难道他也听到消息想来安慰我? 狐疑地瞄了他冰冷的俊颜一眼,下意识地摇头——我才没那么大的面子,说他是来看热闹的还差不多。 “再快也没有云大学士的手脚快。”君怀彦面沉似水,冷然回敬。 咦,言下之意,并不否认他真的是为了此事而来? 这家伙,还真是小气到了家——不过敲了他五万两银子,竟一直记挂在心里,时时刻刻想着报这一箭之仇。 “这关你什么事?告诉你,若是想看热闹就免了。我坚强得很,才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倒!”我轻撇嘴角,一脸防备地瞧着他:“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关心我?” “好,算我多事。”君怀彦怫然不悦,拉长了脸,掉头便走。 “等一下,昭王心中是否有可疑的人选?”云书桐不以为忤,居然叫住他,认真同他讨论起来。 正文 传说中的内力比拼 “没有,”君怀彦顿住身形,踟躇了片刻,终于不情愿地低低吐出一句:“不过我已让人去查。我倒想看看她有几个胆子,敢到我昭王府来生事?” 我倒!这人的自尊心还不是普通的强——逸林报社从创立起,他根本连脚都没踏进过一步,凭什么这会子倒成了昭王府的事了? “好,我们分头行事,定要揭开她的真面目。”云书桐浓眉一敛,倒与他同仇敌忾起来了:“合我们云君两府之力,不信她能飞到天上去?” “不必了……”我忙忙地表态,被君怀彦打断。 “对付区区一个女子,何需两家合力?”君怀彦冷冷一笑,神情傲然地斜睨着云书桐,语带挑衅:“不如比比看谁先找出这个人?” “不关你……”我再次开口,又被云书桐无视。 “好,一言为定!”云书桐静静地回望着他,斯文的面容上渐渐染上一抹激赏之色,对君怀彦的提议欣然接受。 “要不要限定时间,签字画押为证?”我气极而笑,冷然嘲讽。 “可以。” “随便。” “好,你们玩,我走!”我气绝! 这两人卯起来比狠,竟把我当成空气,视而不见——到底谁才是逸林报社的主人? “小雪,”云书桐一脸认真地叫住我:“神秘女子用来冒领的那枚印花就在你的身上,不妨拿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听说造得几可以假乱真?”君怀彦挑眉淡然地看向我。 “好,任你们去瞧个够。”我冷笑一声,掏出那张贴满图片的白纸,随手扔了出去。 君怀彦与云书桐同时轻轻招手,那张薄薄的纸片便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平平展开。轻微的气流涌动,纸片无风波动,空气里渐渐有锐利的响声呼哨而起。 我瞪大了眼睛,忘了要生气,呆呆地瞧着眼前的一幕奇景,震惊得说不话来——天哪!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比拼内力? 那张纸停在中间,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在空中飘然舞动,猎猎作响。竟然煞是好看。 忍不住好奇地往前走了两步,却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突然迎面扑来。 胸中气血翻涌,面色发青,呼吸一窒,发出“啊”的一声短促的低呼,身子一轻,象个稻草人般被抛飞了出去。 “小心!”云书桐惊喊一声,弃了君怀彦,飞身抢上前来接我。 “小雪!”君怀彦双足一点,捷若飞鸟般疾掠而至,长臂一捞,已将我稳稳地抱在了怀里。他俯下头,眼神锐利,凌厉的眼神里隐含着薄怒:“谁让你凑过来的?不要命了?” 他抱得那么紧,那么急,我直接跌进他的怀里,挺直的俏鼻与他坚硬如铁的胸膛直直相撞,生生的疼。 再被他这么冷冷地一喝叱,也不知是鼻酸还是心酸,泪水莫明其妙就流了下来。 “小雪,没事吧?要不要紧?”云书桐慢了半拍,只得握紧了拳头,站在君怀彦的身边,一脸懊恼地瞅着我:“都怪我,忘了叮嘱你一声。” 我惊魂未定,只觉得心脏怦怦狂跳,好象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只得轻轻闭了闭眼,极力平稳呼吸与心跳。 只这么缓了一缓,一只大掌已抵住我的后心。紧接着一股热流慢慢地输入我的体内,胸中烦闷顿消。 “很难受吗?要不要请大夫?”君怀彦皱紧了剑眉,放缓了语气,漆黑的星眸里有似乎有焦灼与担忧一闪而过? 我张开眼睛呆呆地瞧着君怀彦,心中一片迷惘,一时惊吓得竟无法说话——有没有搞错?他是在担心我吗?刚才好象听到他叫我小雪? 如果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当时情急,他脱口而出,居然如此顺畅自然,好象他一直就这么叫我,已叫了几千几万次一般。 “我去请钱太医。”可能见我一直流泪不说话,面上阵青阵红。云书桐神情焦灼,掉头便往校外走。 “别,我没事。”我轻咳一声,急急唤住云书桐,红着脸轻轻挣脱了君怀彦的手,离开他的怀抱,试着站了起来。 要是这么点小事,就去请太医,最后惊动了太后,那就糗大了! 君怀彦抿唇不语,抵住我后心的右掌不动如山。左手反手轻扣我的腕脉,沉吟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浅笑,淡淡地嘲讽道:“还好,只是气血受阻。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不见得次次有这么好运。” “你确定没事?”云书桐不放心地追问。 “恩,”我低垂了头,不敢去瞧君怀彦的神色。轻应了一声,心里懊恼得要命。 方萌啊方萌,咋就那么没出息呢?这么点小事,至于哭天抹泪的吗?这次真是糗大了啊! “算了,”云书桐轻咬唇瓣,望了望君怀彦,犹豫了片刻,轻声道:“怀彦,我看你还是先送小雪回府休息去吧。” “不要!”我心一慌,冲口而出——只不过虚惊一场,送来送去的,不是闹笑话吗?又不很远,要是他一口拒绝,我的脸往哪搁? “告辞。”君怀彦潇洒地抱拳一揖,长衫下摆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长腿一跨,几大步便走到了门边。 咦?他居然真的打算送我?我忍不住抬头瞧了瞧天——奇怪,今天的太阳依旧是从东边升起啊? “还不走?”见我傻傻在站在原地不动,他不耐地掉过头来,冷冷地道:“不会是腿软了走不动,想让我抱你回去吧?” “谁……谁说我腿软了?”我硬着头皮回嘴,慌慌地跟在他身后往回走——忽然忆起刚才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不争气的红晕瞬间爬满了脸颊。 正文 红遍天下 啊啊啊,我中邪了?不久前还想着要和小云同志谈一场恋爱,现在却又为了冰块男脸红心跳?就因为他出手救了我?没准人家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顺带而已! 不过,他的手臂够有力,胸膛还真是温暖,又宽又安全。被他抱着的感觉还不坏……呜呜,真是没出息啊!一个毫无意义的拥抱而已,至于象个怀春少女般晕头转向吗? “以后没事少出门。”沉默半晌,君怀彦忽然迸出一句,把我从邪思绮想中拉回现实中来。 “说我吗?”有些受宠若惊,指着鼻子反问。 心中暗自唾弃了自己一把——废话,路上就我和他两个人,不说我说谁呢? 君怀彦冷冷扫了我一眼,淡淡加了一句:“不知道那人什么来历和意图,小心点为好。” “怎么办?报社不去不行。”故做无奈地微微叹息,忍不住想试探他——谁知道呢?他今天对我的态度真的与平时不一样,说不定日久生情,真的有那么点喜欢上我了呢? 遇到这种情况,小说和电视上的男主都是怎么说的?君怀彦,看你的了! “随便。”君怀彦星眸半敛,薄唇微掀,冷冷地吐出一句:“死了别怨我。” 呃……真毒啊! 幻想破灭…… 我当然不会理睬君怀彦的警告,照样每天早上吃完饭便出王府,到客栈与江子枫碰头,换好衣服一起到处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坚信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过玉嫂那么一闹,逸林报馆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从那里路过的人,都不忘随手抽走一张报纸。 刚开始纯粹就是想集齐十二生肖的贴花也赚他一百两银子。到我们接连推出几组关于地方上的举子的报道后,渐渐便有人抱着质问的态度来投票了。 理由是:咱们京里那么多才子,为啥一个也不上榜? 眼看时机成熟,我马上及时调整版面,推出了一系列《国子监才子》的专访。 并在报上新开了《状元谈科举》专栏。详细登载了以往状元的成长经历,应考心得,及第文章,主考官的评价,皇帝的御笔题词…… 再下了个绝招,连着几期狂打广告——本报近期将推出系列报道:《文渊阁大学士云书桐谈科考》,引而不发,吊人胃口。 靠这一系列的变革打开局面之后,第八期开始,逸林报收费了。然后,意料之中的,逸林报——火了! 据赵管事说,那天早上,报馆还未开门,门前已是人头攒动。不到一个时辰,连我的十二报童都不必出动,一万份逸林报全部卖光。 几乎所有的举子人手一份逸林报,哈哈!爽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炒作,对于本次科举,冰雪城里上从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无不津津乐道,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大家的热情空前高涨,很快分成了几派,各自都有了拥护的对象。 在这关键时刻,接连两期,逸林报又强力推出了标题为《亦歌亦狂真名士》——记京城第一才子淮南王世子江子枫专访。 几乎一夜之间,江子枫的人气狂飙,红遍天下,家喻户晓。成为无数少女怀春的对象。登载了他的画像的那两期报纸加印了三千份都不够销。 我当机立断,马上单独印刷了十张一套的江子枫写真集两百套,每套售价高达五十两银子,居然很快告磬。 哇哈哈!仅此一项,就把前几期亏损的银子全部赚回还有多。本姑娘有了银子,一扫前一段时间的颓废与丧气,走路抬头挺胸,脚底生风——爽毕了! 英俊小生江同学郁闷到不行,以前虽然也小有名气,但是正常生活却不受影响。 现在上街,走到哪里都引来一片爱慕的眼光,遇到大胆的,还会羞答答地丢给他一条香喷喷的手帕。 在我的威之下,还得来者不拒,笑眯眯地接受——不能让粉丝伤心啊!我还指着他挣银子呢! 托他的福,我现在每天都收到不同款式的手帕n条,随用随丢,把它当成面纸用了。 唉,奢侈啊! 顺利完成了今天的访问后,江子枫非着我请客不可,一直嚷嚷着卖身的是他,凭啥得钱的是我? 请就请,本姑娘现在日进斗金,有的是银子。雅香居好久都不曾拜访,也的确有些想念它的美食了。 “为什么不报道张幄?他的才华不在我之下!”江子枫气恼地瞪着张幄,一脸不服气地嚷嚷:“他长得更是一副祸害相,推一集专访,再卖他的画像,肯定比我赚得多!” 哈哈,在我的熏陶之下,希望小学的成员现在个个满腹心计,很有经济头脑。鬼点子一个比一个多,讲出来一套套的。 “别,我穷书生一个,比不上你世家子弟,文武双全,没有卖点,肯定亏啊。”张幄慌得连连摆手,俊美的面容上染满红晕。 江子枫的身世背景的确是一个极大的卖点——众人心目中的金龟婿啊! 不过,我压着不肯报道张幄的理由倒不是这个原因——他是我经过细心比对,千挑万选才从国子监里选中的人材。 以他的才华以及俊美斯文的长相,只要稍加包装,文字上煽情一点,一经报道,其影响力绝对不会比江子枫差。 张,江二人一个俊美斯文,一个阳光健朗,可以说是绝代双骄,都是我赚钱的秘密武器。这才刚开始,我不会一次就把压箱的宝贝全都抖出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正文 师兄,来得正好(二更) “嘻嘻,谁让你的脸皮厚,又会功夫来着?”我笑眯眯地冲他扮了个鬼脸:“不把你推在前面挡着,推谁去啊?” “我会功夫碍着你了?”江子枫咬牙瞪着我,一脸的委屈:“知道你疼允直,处处维护他,就不怕我被那些疯狂的女人吃掉?” “哈哈哈!”我捧腹狂笑,故意挪到张幄身边挽住他的臂,整个人巴到他身上:“我就喜欢他,怎么样?” “子枫兄,云姑娘,不是的,我……”张幄羞得满脸通红,想推开我,又不敢。急得一头大汗,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哈哈哈!”江子枫瞥到张幄的狼狈样,忍俊不禁,终于一扫刚才的y郁,狂笑了起来。 “咦,瞧瞧这是谁?”雅室的大门被人无礼地推开,一条纤细苗条的紫色倩影,不请自入,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冷冷地盯在我挽住张幄的手臂上。 呃……她看上去来者不善,气势汹汹,俨然一副捉j在床的得意样。 江子枫剑眉一扬,略显不悦地道:“谁让你进来的?” “哼,我够不够格进来,只要问问你身边那位男不男……”傅紫冰一脸的冷傲,红唇轻撇,极之不屑地瞟着我身上的男装,语出不逊。 “我不管你是谁,在我没发火之前,滚出去!”闻言,江子枫收起笑容,打断她的话,冷冷地下着逐客令。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对不起,紫冰姑娘,今日我有客人在,不方便招待你。”我暗叹一口气,保持微笑,淡淡地解释。 “是吗?不方便招待我,却方便招待这些野男人?”傅紫冰似有所持,高高地扬起头,傲然地斜睨着我。 “冰儿,不得无理。”大概实在是听不下去,季云涛终于闪身跟着入内,歉然地瞥了我一眼,拉了傅紫冰便往外走:“走吧,别让怀彦久等。” “慢着。”江子枫却不肯就此罢休,冷冷地抱着双臂:“这里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对,请这位姑娘给云姑娘道歉。”张幄俊美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愠怒。 “小雪,”季云涛面上一红,歉然地瞧了我一眼:“小妹不懂事,言语多有冒犯,我替她给你道歉,还请你多多包涵。” “哼!二哥,你干么怕她?她自己不要脸,跟男人上酒楼鬼混,被我抓个正着……”傅紫冰恨恨地瞅着我,满脸的不屑。 “住嘴!”季云涛尴尬之极,厉声喝止。 “云涛,你让她说。”我也恼了,面容一沉,冷冷地睇着她:“我倒想知道我怎么个不要脸了?” 哼!看在季云涛上次帮我一把的份上,本不想跟她计较。但给她三分颜色,她竟开起了染房。我要再退让下去,她还真以为我做了亏心事,怕了她呢! “哼,你身为一个王妃,居然女扮男装,跟两个野男人跑到酒楼鬼混,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难道还不是不要脸?”傅紫冰一脸轻视地斜睨着我,冷艳的明眸里闪着倔强的光芒。 “是,我的确嫁了人。可是,嫁人不代表就失去了交朋友的自由,更不代表必需放弃自己的爱好。”我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反驳:“我女扮男装,只是为了出门采访时不引人注目,图个方便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轻啜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接下去:“江子枫和张幄都有名有姓,有头有脸,他们都是我事业上的伙伴,我的朋友。我不觉得跟他们在一起有何不妥?” “反而是你,”我冷冷地瞧着她,面带微笑,淡淡地嘲讽:“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千里迢迢,苦苦追着别人的相公,不知是何道理?” “你!”傅紫冰不料我竟毫不留情地当众揭她老底,顿时气得面青唇白,浑身颤抖了起来。 “小雪……”季云涛向我递来求和的眼光,我淡淡地移开目光,假装没有看到。 “我虽然与他们一起,却敢对天发誓,只把他们当朋友,彼此只是工作上的好伙伴。”冷冷地朝前进一步,直直地望进她的眼中:“你敢说你对怀彦半点非份之想也没有?” “我……”傅紫冰语塞,被我得急了,“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一股寒风向我扑面而来。 “小心!”江子枫低叱一声,手掌轻按桌面,一双象牙筷如脱弦的利箭疾s而出,叮的一声击在那柄明晃晃的长剑上,把它荡开寸许。 随即身子一闪,颀长的身子已如一只巨大的飞鸟,从桌面上疾掠而过,轻盈地落在紫冰与我之间,挡在我的身前:“姑娘,小心你的剑。” “住手。”君怀彦眉峰轻蹙,似一缕轻烟悄然飘了进来。冰冷的眸光淡淡地从我身上扫过,落到紫冰的身上。薄唇紧抿,面沉似水,不怒而威。 “师兄,你来得正好。”傅紫冰轻呼一声,美目中漾起水雾,泫然欲泣,冲到君怀彦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指着我告起状来:“看看你娶的这个女人,她欺侮我……” 现场的气氛诡异,实在不是笑的时候。可我听了傅美女的话,却真的很想笑——明明她拿着一柄剑指着我的喉咙,为什么还能振振有词地指控我欺侮她? 原来她的冷漠只是一个表象,是在刻意模仿君怀彦。骨子里却是个既刁蛮又无知还很任性的小女孩。突然发现——跟她斗嘴皮子,实在有损我的形象,无趣的很! “冰儿。”季云涛大为尴尬,急忙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正文 春红死了(三更) “够了!”君怀彦沉声低喝,转过头来,微皱了眉头看着我:“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笑吟吟地睨了他一眼:“相请不如偶遇,既然碰到了,也是一种缘份,不如大家坐下来一起喝杯酒,如何?” “不要!我才不想跟她一起喝酒呢!”不等君怀彦表态,傅紫冰已抢先一口拒绝,象只高傲的孔雀。 “冰儿。”季云涛满脸黑线,无奈地瞧着我,显然拿她完全没辙。 “既然不肯赏脸,就请几位离开,别妨碍我们的酒兴。”我收起笑容,没了跟她周旋下去的耐心。 “又打算喝得烂醉?”没想到君怀彦黑眸一眯,目含愠怒,语带揶揄:“这次又想找谁哭诉?” “怎么见得我醉了一定会哭?”未及深 第 10 部分 欲望文 第 1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怎么见得我醉了一定会哭?”未及深思,冷笑着回望他。 “是,这次也许会笑,谁知道呢?”君怀彦凝视了我片刻后,忽然冷冷地抛下一个嘲讽的笑:“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竟谁也不理,掉转身形扬长而去。 “怀彦……”季云涛兄妹面面相觑,急急追了出去。 雅室里又恢复了宁静。 可是,我却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单纯愉悦——君怀彦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他的口气,莫非上次我喝醉酒,让云书桐背回来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可是,就算让他看到云书桐送我回来,那时我已发完酒疯,进入沉睡状态,他怎么知道我哭过了? 除非……那天送我回来的人……是他? 想到这个可能,我“啊!”地一声大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象一节失控的火车头,往外面疾冲——不行,得找云书桐问清楚! “小雪,什么事?”江子枫被我吓了一跳,神情紧张地追出来拉住我的手。 “突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抱歉,我得先回去,不能陪你们喝酒了!”胡乱编了个借口,匆匆辞别了他们。 惨了惨了!虽然记忆已是一片模糊,却依然依稀记得,那天我又哭又闹,还抱着他的脖子,把眼泪鼻涕全擦到他身上…… 天哪!我的形象啊!我不活了,呜呜! 希望小学大门紧闭,一片寂然,云书桐今天不在学校——对了,今天周末。按习惯,他是到国子监办公去了。 我嗒然若失,象泄了气的皮球,垂着头,漫无目的地在街头乱逛。 “王妃。” 抬起头,目光触到那对熟悉的石狮子,脸上露出自嘲的微笑——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才两个月不到,我已被它制约,竟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王府大门前。 对,除了报馆和学校,我根本无处可去。 不想让喜儿她们三个丫头看到我,又来东问西问,现在我可没心情同她们玩闹。更不想回书房去面对君怀彦那张波澜不兴的死人脸。 我懊恼郁闷到死,脑子里乱轰轰的。脚底不小心踩到一块碎石,痛得呲牙咧嘴——拷,连昭王府的石头也来欺侮我? 我一脚踩住它,把它想象成君怀彦那张冰块脸,恨恨地蹂躏着,最后才飞起一脚,倏地一声把它踢出去老远:“看你还得意?” “哎呀!是哪个缺德的家伙,用石头扔老娘?给老娘滚出来!”尖锐的嗓子伴着一个硕大的身形,从拐角处怒气冲冲地闯了过来。 呃……这张脸看上去有些熟悉,对了,她是织绵楼的绣娘阿桃!肖想君怀彦的那个。 “呃,阿桃是吧?对不起,打到你了。”我一脸歉意地瞧着她——她一手捂住额角,不知道有没有打破她的头? “呃……王妃。”阿桃抬眼见是我,高涨的气焰顿时熄了大半。捂住额头的手,移下来按住那张闯祸的大嘴巴。露出一个肿成核桃似的青紫色的大疙瘩。她一脸尴尬地向我弯腰行礼,讷讷地道:“瞧奴才这张臭嘴……不碍事,不碍事的。”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织绵楼吗?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随口搭讪,想转开话题。 说完才暗自后悔,这个话题找得并不好——听起来象是要找她的碴。 果然,阿桃一脸紧张地扭着衣角,瞪大了眼睛,急急地分辩:“小的不是偷懒,是家里捎信来,有急事,让我回去一趟。” “哦,出什么事了?”我放柔了语气,关切地问了一句。 “唉!我苦命的春红……”哪知道阿桃就象突然打开了的水笼头,一下子捶胸顿足地哭了起来。 “春红怎么了?”我心中讶然,小心地询问——好象曾听她说过,她有一个内侄女春红以前是侍候过云书雁的?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呜呜,春红从小在王妃身边侍候,承蒙云大人和王妃看得起,给她许了个好人家。本以为一生有了依靠,谁知道这孩子福薄,前些日子突然染了疾病,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这不,刚才家里捎了口信来,说是殁了!”阿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好不伤心。 “死了?”我茫然地重复了一句——这么年轻? “是啊,可怜他大伯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老天不长眼啊,怎么不让我去死呢……?”阿桃又是一阵呼天抢地。 “阿桃,别哭了,不是送信来让你回家的吗?你快回去吧。”我摇了摇头,摸出一张银票,也没看多少,随手递了过去:“春红跟了我多年,这些银子,算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 “谢谢王妃,春红总算没白侍候王妃啊。她早说了王妃面冷心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主子……”阿桃喜出望外,接了银票,千恩万谢,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一溜烟地消失在蜿蜒的小径上。 正文 美色当前(四更) 一条鲜活的生命都可以在瞬间消失,跟春红的早逝比起来,我那点子事算得了什么,哪值得捶心捶肝地后悔? 算了,不就是醉了一回好死不死让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下次注意就是了,又不是世界末日。对,咱该干嘛干嘛去! 可是,想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着君怀彦,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明明平静如常的表情,看在我的眼里,却总觉得是别有用心。 我很想直截了当地问他“喂,那天是不是你送我回来的?” 可是,几次开口,话到嘴边,却终于没了勇气——唉,到底怎么才能既委婉又不着痕迹地提起这件事呢? 万一我问了,他却根本不知道,那不是更糗? 奇怪,我这人平时胆子也不小。身为一个作家,又当过很长一段时间校刊的记者;开洒吧之后,每天更是要面对形形色色各种不同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 早就练就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可为什么在他面前却老是没了底气? “有事?”在我第n次用眼角的余光偷看他的时候,君怀彦终于沉不住气,抬起一直埋首于书中的那颗高贵的头颅,恩赐似的面对我。 “呃……没事。”我小小声地申明,然后很没志气地垂头回避了他灼人的视线。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那就早点去睡。”说完,他不再理睬我,又埋进那堆文字之中。 相处这么久,发现他居然是个超极爱百~万\小!说的家伙,每天手不释卷,挑灯阅读到深夜。他书房里这些成山成海的书,竟然不是摆设,大部份都有他披阅过的痕迹。 “呃……其实有点小事。”盯着他的后脑勺,犹豫许久,期期艾艾地张了嘴。 “恩。”他回头,挑眉看向我。 呃,他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 “你今天好象没喝多。”见我又陷入沉默,他不耐地翘起长腿搁到桌上,手指轻敲椅背,唇角微扬,淡淡地嘲讽。 “对,就是想问你关于酒的事。”我头脑一热,冲口而出。 “酒?还没喝够呢?”君怀彦面有不愉之色,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你酒量不行,以后最好少跟男人出去喝酒!省得醉在外面,丢我昭王府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酒量不行?”我不理他的挑衅,抓住他的话柄,紧追不放。 “这还用说?”君怀彦冷哼一声,四两拔千金,随口便想把我打发了。 “上次是你吧?”我终于憋不住了,愣愣地盯着他,干脆利落地问了。 “现在才明白过来?”君怀彦剑眉一扬,唇角微勾,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淡淡地嘲讽:“喝醉了就抱住男人不放,又哭又笑,还眼泪鼻涕一大把。啧,哪里有一星半点的大家闺秀……” “住嘴,住嘴!”我又羞又恼,气得满脸通红,猛地扑了过去,伸出手,一把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用力摇晃着他的脑袋,一叠连声地嚷嚷:“不许说,不许说!全都忘掉,忘掉!” 君怀彦露出一个惊骇的笑容,微微乱了气息,挣扎着从我的魔掌底下迸出一句“咳,咳,放开……” “呃……”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我整个人以一个极怪异的姿势吊在他的身上。 “哎呀!”我脸颊爆红,忙忙地伸出手掌胡乱地将他一把推开。谁知道用力过猛,竟然将他连人带椅推倒在地。 伴着“乒乓”,“哗啦”两声巨响,我顿时失去重心,“啊!”地一声尖叫,一个收势不住,狠狠地向地面摔了下去。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预期中的痛楚却半天都不曾降临。偷偷睁开一丝眼帘,入目的却是一双深不见底,幽冷冥寂如子夜的黑瞳。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狂野又强悍,邪魅而放肆。跟平时淡漠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手底下的胸肌坚韧而厚实,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害得我心神恍惚;那紧紧握住我的腰部的大掌烫得仿佛要灼伤我的肌肤…… 被动地凝视着那双漆黑如子夜的星眸,他短促的呼吸喷吐在我敏感的肌肤上,两人的气息交叉缠绕,扰乱了我的思维。昏黄跳跃的烛光下,他的五官被羽化,薄薄的红唇近在咫尺,看上去竟然格外的柔软和性感,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 刹那间我心脏狂跳,呼吸急促,神思迷惘……美色当前,我把心一横,眼睛一闭,竟然鬼使神差般慢慢地向他俯下头去…… “你打算这样压着我多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微勾起的薄唇,戏谑地轻嘲——似巨雷在耳边轰鸣,瞬间打破了这魔魅似的幻境。 “shit!”我低咒一声,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你说什么?”君怀彦不慌不忙地翻身坐起,好整以暇地对着我勾起一抹坏笑——相对于我的狼狈,他显得异常的平静。就好象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这一切全是我的幻觉。 老天,那微勾的唇角,那飞扬的浓眉,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构成了一个性感而邪恶的宙斯——他是故意的! “抱歉,意外,纯属意外!”灼人的热浪袭遍全身,我羞愧得几乎要燃烧了起来,血y瞬间狂涌上我的大脑。 “哈哈哈哈!”他一怔,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雪白整齐的牙齿似一颗颗璀璨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笑p!”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很没用的跳起来飞快地逃离现场,怦地一声,把他放肆而愉悦的笑声隔绝在了门外。 正文 诽谤,绝对是诽谤(五更) 抱着头,蜷缩在被子里,我忍不住发出阵阵呻吟。 啊啊啊啊!丢脸丢到古代来了!老天啊,来一道雷劈死我吧!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两个人好好的说话,事情怎么就急转直下,发展到这一步?上帝啊!如果不是他突然开口说话,我真的会情不自禁地吻下去…… 我不是一向都很讨厌他的吗?怎么会突然间鬼迷心窍,把猪哥当帅哥?啊啊啊!想起他那一脸得意的坏笑,我后悔得拼命撞床板。 这次不但没有挽回上次醉酒后留给他的疯婆子形象,反倒又多添了一桩“色女”的笑柄——如果是他想来吻我还好,怎么偏偏是我想去吻他?还很没面子的被他给拒绝! 啊啊啊啊!我没法活了啦! 在我的情绪陷进极度的懊恼与沮丧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文科秋试却已宣告结束。 汲汲无名的张幄以一甲头名蟾宫折桂,高中状元,跌破众人眼镜。试前夺魁呼声最高的江子枫名列第三,成为史上最风光的探花郎。 这次秋试后,我的希望小学因为小庙住进了大菩萨,囊括了今科的状元与探花而意外的大放异彩。 京里居然有许多王公贵胄争相把他们的孩子往我这里送——不管我怎么解释和推辞。 他们甚至说动了君怀玉来给我游说和施压——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啊! 师资不足?皇上特批我从今科进士中择优挑选人材——这不是陷害我吗? 小小一间私立小学哪能跟国家抢人材?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场地有限?他们连威胁带恐吓,买下希望小学隔壁的房舍,无尝捐献出来,出人出力把学校扩大规模。 经费匮乏?笑话,这些人每人身上随便拔下一根寒毛就够让我一辈子不用为吃喝发愁…… 无奈之下,我玩票性质的迷你小学校,居然演变成了一间颇具规模化的贵族子弟小学…… 老天,我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喂?你声名远播,鸿图大展,到底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江子枫抱着双臂,居高临下斜睨着我,满脸的疑惑。 “我哪有不高兴?”我以手支颐,懒懒地瞟了他一眼,淡淡地否认。 “不对,云姑娘最近的确有些反常。”张幄一脸关心地瞧着我,摇了摇头,从旁c了一句。 “人家哪有反常?”我提不起劲应付,干脆趴到桌上。 “有,这次科考你狂赚了数十万两银子,居然没有一点兴奋之情?这不符合你的个性!”江子枫抿着唇,斜视着我:“你说,到底有什么事?” “子枫!云姑娘的逸林报这么赚钱吗?几十万两,我怎么不知道?”张幄大吃一惊,惊疑的目光在我和江子枫身上来回扫视,满脸的不敢置信。 “就是,把我卖了也没那么多的钱啊~”我心虚地躲闪江子枫的目光,小声地附合着张幄。 “啧,说你是书呆你还不信!”江子枫一脸嘲笑地白了张幄一眼:“卖报赚的钱,扣除了报社的营运开支,最多也就几千两,还不够云大小姐塞牙缝。”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诽谤,这绝对是诽谤! 我娇滴滴一个弱女子,就算生了张血盆大嘴,牙齿也不可能有那么宽的缝好不好? “可除此之外,云姑娘也没做别的事啊?学校一直是倒贴。”张幄皱起眉,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子枫寻我开心呢,允直你别听他瞎说。” 唉!那雨咋就一直下个不停呢?嘀答嘀答的,真让人心烦! “京城最著名的博宝局听说过没有?”江子枫横了我一眼,索性几大步跨过来,一p股坐到我身前的桌子上,一双长腿胡乱地抖啊抖,抖得我心慌。 “子枫,今天庆王的孙子要来,听说他比较调皮,我怕允直吃不消,不如把他安排到你那个班吧?”我急忙从抽出一张名贴,慌慌地递了过去。 “云姑娘,庆王的孙子端木华昨天就来了,已经安排到我班上了,人很乖巧。”张幄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淡淡地纠正我的失误。 “是吗?那宣王府的敏郡主分在哪个班了?” “她跟沈觉明一个班呢。” 咦!这帮臭小子,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有效率了? “那吏部邢尚书的外孙……” 不怕,最近走后门的人多,我再找就是。 “云姑娘,这些事你不是说了让我和江兄商量着办,你不管的了嘛?”张幄微笑着堵死了我的退路。 呜!没事干嘛教他们使坏? 这下好了,连最老实的张幄都成了精,知道防微杜渐,釜底抽薪了。 “还用不用我继续说下去?”江子枫噙着一抹浅笑,嘲弄地睇着我。 “说吧,我想听。”张幄一脸好奇怪地催促着江子枫。 “知道博宝局干什么的吧?” “京城最大的赌场。” “听说过博宝局的规矩吗?” “世上没有东西不能赌!听说大到城镇,小到手帕,甚至有时一句话也能赌。” “那你知道今秋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吗?” “废话,当然是文武科考了!” 我扶着头,冷眼瞧着这两个俊男唱双簧似的,你来我往说得口沫横飞。 “听说过前几天在博宝局用五千两重注押在张兄身上,因张兄大爆冷门,蟾宫折桂,赢走博宝局二十五万两银子的神秘公子吗?”江子枫嘴角微掀,恨恨地瞪着我。 “哇哈哈!这人好聪明,未卜先知呢!”仰头大笑,一脸的羡慕:“好多银子啊,哇哈哈哈!” 江子枫一言不发,抱着膀子,冷冷地瞧着我。 ps:五更毕,大家多支持 正文 好大的阵仗 “呃……不好笑?”我讪讪地收起笑容,无奈地高举双手,撇着嘴角认输:“好,好,我承认,那个神秘人是我,行了吧?” 小气鬼,不就是让他略失小误,与状元擦肩而过了嘛?他还捞了一个探花呢! 有什么好气的?第一和第三,照我看来,根本就没差嘛。 “赚那么多银子都不开心,为什么?”江子枫话锋一转,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呃……哪有不开心?”我牵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看,我笑得不知道多开心。” “不是啊,云姑娘这几天叹气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 “呃……有那么明显?”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终于不再死撑。 “到底什么事困扰你?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说不定能帮上忙。”江子枫极认真地瞅着我,星眸里漾着真诚的关怀。 这种糗事对着曦曦说还差不多,说给几个大男人听?又不是脑子坏掉!一个君怀彦已够我受的了,要是再加几个人,给我添油加醋地那么一传,我还要不要活了? “唉!秋风秋雨愁煞人啊!”我支着头,煞有介事地凝视着窗外淅沥的秋雨。 “我看困扰你的不是秋风秋雨,而是不言不语……”江子枫轻哼一声,俊朗的面容上染了一丝薄薄的y霾。 “嗬!是谁不言不语惹我们小雪不开心啦?”伴着一声朗笑,云书桐身披蓑衣,双手负在背后,轻快地踏了进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恩师。” “恩师,你来得正好。”江子枫急忙从桌子上跳下来,半是调侃半认真地瞧着云书桐:“小雪最近老是唉声叹气,不知道是不是跟恩师许久不曾来学校有些关系?” “才怪,她向来嫌我罗嗦,”云书桐斯文的俊容上漾着一抹温柔的浅笑,抬眼向我瞧来:“我永远不来,她才高兴呢。” “嘿嘿,这两臭小子损我,大哥怎么也学他们欺侮我?”我心情愉悦,哈哈大笑着,跳起来去拖他放在背后的双手:“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啦?快点交出来!” “还说不是因为恩师?”江子枫语中微带酸意,斜睨着我:“看,恩师一来,马上笑得开了花。他就这么好?” 科考完毕,考生们争着请谢恩宴,云书桐分身乏术。感觉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过了。此时见到他,倒真的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昭王府都不给你吃饱的吗?怎么每次看到我,都只会要吃的?”云书桐莞尔一笑,伸出双手摊在我面前:“要教你失望了,今天我从别处来的,没给你买水晶虾饺。” “切,她是大胃王,我看起码有三个胃。昭王再有钱,估计总有一天也会让她吃穷。”江子枫撇了撇嘴,站在一旁取笑。 张幄抿唇笑而不语,面上神情竟是颇有同感。 “大哥从哪来?”我懒得跟他斗嘴,偏头去瞧云书桐。 福瑞楼的水晶虾饺是京城一绝,我百吃不厌。云书桐从国子监来学校,正好经过,知道我爱吃,每次来必买一份。 “小雪,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云书桐温柔地一笑:“你不是老说无聊?她来了,你正好可以有一个伴。” “谁啊?”我好奇地探头向门外看去。 嗬!谁家的姑娘出行,好大的阵仗! 一辆描金绘彩,美伦美焕的四轮双辕马车从学校大门外直驶而来,缓缓地停在了前坪里。车后紧紧跟随着四个神情严肃的带刀侍卫。 驾车的是一双年约十五六岁的彩衣小姑娘。俏丽可人,清新灵动。不等车子停稳,彩衣姑娘已双双跳下马车,弯腰打起华丽的车帘。身手矫健灵活,倒象是有些功夫底子。 “就是这里了?”声音娇柔婉转,宛如黄莺出谷。 “是,小姐。”彩衣小姑娘一边伸出手去扶她的臂,一边躬着身子轻声答道:“云大人已经在门边等着了。” “大哥,这谁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我能跟她处好?到时惹恼她,闯下天大的祸我可不管!”我不满地微微拧眉,附在云书桐耳边小声地抱怨。 “放心吧,瑶瑶的脾气虽然有些娇纵,其实天真直率得很。”云书桐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微微一笑:“我还不了解你?不会让你难做人的。” 这可难说得很!我暗道。 生平最讨厌那种持宠而娇的家伙:傅紫冰就是一个现成的样版。可别又给我弄来一个,要我天天哄着她,我可受不了。 “惜瑶,这就是雁儿,你可以叫她小雪。”云书桐撇下我,朝着从车里下来的年约十六、七岁的美少女迎了上去。 “你就是云书雁?办书院,办报纸的那个?”美少女不理云书桐,直接绕过他,笔直走到我面前,率直地道:“我是君惜瑶,听我四哥把你夸得一朵花似的,就来瞧瞧。” 四哥?在我认识有限的人当中,排行第四,又姓君,还有这么大派头的,好象就只有一个。看来,云书桐嫌我太清闲,给我找来一个刁蛮公主玩。 她梳着明珠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侧,明眸皓齿,肤白胜雪,身材纤细高挑,一脸好奇地偏头打量着我,片刻后下了结论:“你长得没我漂亮。” “呃……皇上显然谬赞了,如公主所见,我长得并不象一朵花。”我忍禁不禁,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忍不住自我调侃:“如果一定要说是,那最多也就是路边的一朵渺小,不起眼的野菊花。” “但四哥有一点说对了,你很有趣,而且聪明。”君惜瑶大方地朝我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我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比跟空有美貌,一肚子草包的美人说话有趣多了。我们做好朋友吧!” 正文 没影的事,别瞎说 呃,她还真天真,好象只要她认同了,不必管别人怎么样,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万事ok——这大概就是身为皇族后裔的优越感吧? “好啊,欢迎你加入。”我微笑着向她伸出友谊之手。 这个天真率直,娇憨中带着点刁蛮的小姑娘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闯进了我的生活,给我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恩师,你把她带过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江子枫一脸怕怕的表情,悄悄凑到云书桐的身边附耳低语——音量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君惜瑶听清。 “是,你没猜错,从今天起,太后特许她来咱们希望小学执教。”云书桐微微一笑,肯定了江子枫的猜测。 “有没有搞错?学校里有一个恩师压着我,已经够受了,再来一个公主,那还有什么搞头?”江子枫哇哇怪叫起来。 “放心,四哥也说了,到这里来要与常人一样,不可摆架子。。”君惜瑶傲然一笑,神情里却透出一丝娇憨:“在宫里已经憋得慌,出来还当个高高在上,却无人理会的公主,有啥意思?”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比你年长,就托大唤你一声小瑶了。”君惜瑶这番话正中江子枫的下怀,他开心地抚掌大笑:“认识一下吧,我叫……” “先别说,让我来猜一下。不用说,你一定就是咱们冰雪城第一红人,风靡大周国,鼎鼎大名,俊美无双的江子枫江探花了?”君惜瑶偏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江子枫身上滴溜溜乱转。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没错。”张幄抿唇浅笑。 “这个人,”君惜瑶落落大方地环视了我们众人一遍,笑盈盈地瞅着张幄:“一定就是抢光了淮南王世子风头,新鲜出炉的大周国第一才子,新科状元张幄,张允直了?” “了不起,小雪的逸林报社上连篇累牍地登了那么多的画像,有眼睛的都能认出来,还用得着猜?”江子枫被她似赞实讽的一番调侃,面子上挂不住,撇着嘴嘲笑。 “哈哈,子枫,你有了对手了。”我走过去亲热地挽着惜瑶的臂,笑得畅快淋漓。 “二嫂放心,我一定不会教大家失望的。”君惜瑶笑语盈盈,神情里满是自信。 “惜瑶,打个商量。”我心中略略不快,轻轻皱了皱眉:“能不能叫我小雪?二嫂听起来真的好别扭!而且,会让我觉得自己好老。” “可你本来就是我二嫂啊,”君惜瑶淘气地眨了眨眼睛,率直地道:“老实说,你看上去真的不象是二十岁哦?” 我顿时一脸黑线,哭笑不得——如此直言不讳,直指我的死x。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象她这种不知世情,唯我独尊惯了的小女孩才能把伤人自尊的事做得那么自然吧? 和江子枫他们几个大男人在一起,从来也没想过我的年纪,反正他们谁也没嫌过我老。 大家一直都是小雪小雪的叫着,真的让我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已婚”的女人。 她一黄毛丫头,居然一上来就用她的年轻稚气打击我的自信心! “不是啊,我没觉得云姑娘老啊。”张幄微微一笑,好心地替我解围:“她成了亲,梳的是妇人的发式,我倒觉得反而比小姑娘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呃……话说得虽然婉转,实际上却坐实了君惜瑶的指控——属于换汤不换药,不能平复我受伤的小心灵…… 不过,他语中流露出对我毫不犹豫的维护与支持,却着实令我感动了一把。 “小瑶,人家小雪本来就比你大上几岁,就算看上去老了一点,长得比你丑一点,只要昭王不嫌,别人有什么话说?”江子枫逮着机会酸溜溜地损我。 “喂,咱们说话能不能别提那个倒胃口的家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昭王府躲不开,到这还追着谈论,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你们吵架了?”云书桐向我投过来关心的一瞥,低声问道。 “没,就是不想提。”我黯了神色,怏怏不乐地瞅着雨发呆。 “奇怪,我听太后跟四哥闲聊,说是二哥二嫂新婚燕尔,好得蜜里调油,怕是快有好消息了呢。”君惜瑶天真烂漫,说话口无遮拦,一脸好奇地瞅着我:“二嫂,是什么好消息?也说给我听听?” 她随口这么一说倒不要紧,云书桐和江子枫一齐变色,两双眼睛象四只强光探照灯,刷地一下集中到我的小腹。 “没影的事,别瞎说!”我脸皮再厚,也经不住他们这番无声的凌迟。下意识地连连摇手,顿时腾地一下闹了个大红脸:“到底是谁乱传啊?” “咦,难道我听错了?”君惜瑶疑惑地眨了眨纤长的眼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着深深地羡慕:“听说二哥挑灯夜读,姐姐靓靓网,两人琴瑟和谐,两情相悦。小雪姐姐的报社办得这么红火,有一半是多亏了二哥从旁出谋划策呢!” 污辱!这绝对是对我智商的一种污辱! 君怀彦连报社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凭什么分去我一半的功劳? “是吗?靓靓网?”江子枫冷哼一声,淡淡地嘲讽:“想不到小雪也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呢?失敬失敬。” 谣言!这绝对是以偏盖全,捕风捉影的谣传! 天知道,我明明是为了自由,委曲求全,才与他达成了协议,在书房暂住,以堵悠悠众口。谁知道却被人传成了如此浪漫温馨的一段佳话! 琴瑟和谐,两情相悦?狗p!结婚至今两个月,我连君怀彦的边都没挨到。 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止于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拥抱,唯一的一回暧昧,也被他搞砸了。还害得我到现在都不敢面对他,我跟谁说理去啊,我? 正文 谁跟你闹别扭 “啊哈哈,你说的那人是谁啊?我认识吗?”百口莫辩,只得左顾右盼,打着哈哈蒙混。 “是哦,我也觉得君姑娘言过其实,不象是云姑娘平时的行事作风呢。”张幄迟疑地瞟了我一眼,小心地发表着见解。 “好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咱们外人就不必细究了。”云书桐神情复杂,深深看了我一眼,涩然一笑,转了话题。 呜呜,还是我的好大哥疼我啊。知道我尴尬了,马上出来解围——话说回来,当初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我能陷入这尴尬的境地吗?他不负责谁负责? “可是,小雪姐姐,我约了二哥稍后接我过府去玩呢,怎么办?”君惜瑶调皮地冲我轻轻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吵架了。” “瑶公主刚来,就和谁吵架了?”说曹c曹c到,君怀彦面上含笑,轻快地踏了进来。 着一身雪青的长衫,在秋雨中穿行,居然纤尘不染,更衬得他恍如玉树临风,飘逸出尘。 我下意识地偏过头去避开他含笑的双眸,脸颊却控制不住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呃,从那天晚上之后,我晚出早归,一直刻意躲避着他。每天最多听到他的声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本人,不免有些难堪。 “二哥,我们在说你呢!”君惜瑶这傻妮子,也不知道避讳,冲他露了个促狭的笑容:“听说你和小雪姐姐吵架了?可不许欺侮她啊,我们全都是站在小雪姐姐这边的,你当心大伙找你算帐!” “是吗?”君怀彦微一挑眉,若无其事地睇了我一眼,微笑着道:“小雪说我们吵架了?” 小雪,小雪!谁准他这么叫我了?好象人家跟他多亲密似的! 这家伙好y险啊!故意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是啊,跟我们告状呢!”君惜瑶嘻嘻一笑,添油加醋地道:“说你成天闷不吭声,害她无聊;还说你不解风情,是只呆头……” “惜瑶!别胡说!”我厉声喝止,脸上阵青阵红。 老天!不解风情!这四个字听到君怀彦的耳朵里,真以为我在满世界哭诉呢!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小雪姐姐?”君惜瑶大概从娘胎里出来也没被人这么大声喝斥过,吓了一跳,面色发白,一脸惊讶地瞧着我。紧咬着唇瓣,大大的眼睛里漾起了水雾。 “小雪,你怎么了?是不是头还晕?”江子枫见机得快,马上煞有介事地过来扶我的臂:“我看你身子还没好,还是先休息好了。” “是啊,瑶瑶,小雪今天有些不舒服,你多担待一下。”云书桐略怔了怔,随即帮我安抚君小姑娘的情绪。 “小雪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回去好了。”君怀彦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从江子枫手里接过我,将我揽在怀里,朝君惜瑶歉然一笑:“抱歉,今天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呃,不要紧,二哥快带小雪姐姐回去看大夫吧。”君惜瑶定了定神,终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改天再去二哥府上拜访。” “恩,告辞了。” 我无计可施,只得任君怀彦堂而皇之地把我架上了他的马车。 眼看马车已拐过两道弯,我冷着脸淡淡地道:“停车。” “哧!”君怀彦不语,却突然失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恼了,掉过头怒目而视。 “行了,这么点小事,值得闹这么久别扭?”君怀彦的心情显然异常的愉悦,唇角含笑,教人如沐春风。 “谁跟你闹别扭?我真的不舒服。”我冷着嗓子,懒懒地歪在车上,扭头避开他的视线,盯着窗外那连绵的秋雨,郁闷到不行。 拷!你当然爽了!笑笑笑!平时要你笑一个,好象要你的命一样。这会子到象发了神经,笑个不停——有病! “真病了?”君怀彦讶然睇了我一眼,忽然身子一倾,颀长的身躯已靠了过来,大手一伸已探到了我的额头上,喃喃低语:“咦,好象真的有点烫呢,发烧了?” “不用你假好心。”我躲闪不及,被他的魔掌袭击,心中愤愤。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 他才发烧呢!我这是让他给气的!他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他这人也真奇怪,明明对人家没意思,干嘛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让人迷惘? 君怀彦大约没想到我反应会这么激烈,怔了片刻,讪讪地收回手,终于敛起了那一脸让人看了心慌的笑容。 “病了就别逞强,外面正下雨呢,回头淋湿了该着凉……”沉默了半晌,他忽然低着头轻轻地迸出了一句。 “行了,别装了,你明知道我没病。”我忽然心生不耐,猛地抬头打断他,没心情继续跟他演下去。 我冷冷地瞧着他,憋着一股气,一连串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吧,又有什么事要用我了?太后召见?宗亲集会?还是有什么大场合需要我出席……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钱,一定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我给你的感觉这么差劲?”君怀彦黑眸半敛,深深地凝视着我。 “不是感觉差,是本来就差好不好?”我翻一个白眼,终于找到机会报仇,恨恨地给他顶了回去。 “是吗?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君怀彦有点狼狈,俊颜微微有些赫然。 “免了,昭王名声太响,我可不敢高攀。”绷着脸不看他,狠狠地把他的善意拒之门外。 “咦,真的和我吵呢?”君怀彦的表情有些啼笑皆非。 正文 不准公报私仇 “切!我们很熟吗?我干嘛跟陌生人吵架?无聊!”我咄咄人,摆出一副干架的样子。 车内气氛降到冰点,陷入尴尬的沉默。 “看来你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爱财如命。”君怀彦沉默良久,望着窗外飞驰的景物,天外飞来一句。 “什么意思?我爱不爱财,关你什么事?”我恼怒地掉转头瞪他——你就再招惹我吧,看把我惹急了,大家一拍两散。 本姑娘拍拍p股走人,才不管他什么协议不协议! “江子枫武科补报的公文,我还没批呢。”君怀彦静静地瞅着我,忽然挑眉笑了:“你就不想再赚二十五万?” “什么……什么二十五万?听不懂。”我一阵心虚,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汗!这件事我自问已做得不露痕迹了,怎么好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究竟是我太自负,还是他们太聪明? “咦?看来我猜错了。”君怀彦轻瞟我一眼,故做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好吧,谁让他补试缺席呢?我只能驳回公文,按例免去他的参试资格了。” 说完话,他不再理我,长腿一伸,抬脚下车——那样子好象来真的。 “喂!等一下。”我心中一慌,急急拉住他的袖子:“我们吵我们的,关子枫什么事?凭什么不让他考?” 江 第 11 部分 欲望文 第 1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说完话,他不再理我,长腿一伸,抬脚下车——那样子好象来真的。 “喂!等一下。”我心中一慌,急急拉住他的袖子:“我们吵我们的,关子枫什么事?凭什么不让他考?” 江子枫补试缺席能怪他吗?那几天正逢科考,他分身乏术啊!可恶,明明什么都知道,就不能通融一下? 哼,摆明了公报私仇! 君怀彦唇角含笑,静静地立在车门口瞧着我“咦,不是说不认识我?现在不陌生了?” “算了,你爱批不批,关我什么事?”我一阵脸热,悻悻地松开手,愤愤地掀开车帘跳下车,懒得回头,埋头往书房直冲。 了不起!大不了不赚。反正虚拟货币,十个月后,我还能带到现代去用? 可是,想一想还是忍不住r痛——二十五万两呢,这得合多少人民币啊? 真狠啊!大笔一挥,白花花的银子——飞了! 这钱又不用他掏腰包,何必做得这么绝? “如果……”他缓缓地跟了进来,慢吞吞地道:“我批准呢?” 咦?还有希望? 我猛然站定身形,回过头疑惑地瞧着他——他向来说一不二,从来没有出尔反尔的习惯。现在是什么意思?玩我呢? “你……不生气了?”他双眸闪亮,含笑睇着我。 奇怪,难道他饶这么大一个圈就只为了要我不生气? “只要讲和,是不是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脸狐疑地望着他——他这人心机深,性子冷,我不敢托大。 他有这么好心?不会是有什么更大的y谋吧? “咳,磨墨。”君怀彦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掩饰他的不自在,酷酷地下了命令。 “等一下,还得保证让他夺魅。”我盯着他,咬着唇跟他讨价还价。 “那不行,这得凭他自己的实力。”君怀彦收起笑容,板着脸正色回答:“让他考,已是破例,怎么可以私相授受?” “放心,只要你不公报私仇,故意刁难他,那就一切ok。”听到这句话,知道他已答允了。我喜出望外,生怕他反悔,挽起衣袖便开始卖力地磨起墨来。 “噗”地一声,他低头,硬是憋住笑。 “哈哈,快点签名!”抓过他的狼毫硬塞到他的手上,想要装凶,自己却憋不住先笑了。 咳,都是成年人,干嘛象孩子似的赌这闲气? “朋友?”他握住笔不动,侧头跟我确认。 “朋友!”我点头如捣蒜。 “钱就那么好?”君怀彦忍俊不禁,微微摇头:“说破嘴也没用,一提钱就软了。” “你家财万贯哪知道穷人的苦?”我不以为然,据理力争:“乘现在有能力多挣点,以后闯荡江湖才惬意!” “凭你,还闯荡江湖呢?”他失笑,嘲弄地睇了我一眼:“我看你还是在京里折腾几下得了。” “别小瞧我,再过三个多月,拿到休书,我闯给你看!”我信心满满,豪情万丈。 “你……真的想走?”他犹豫片刻,低低问道:“跟谁一起去,去哪里?不打算回娘家了?” “都说了闯江湖,当然是四海为家了!说不定哪天本姑娘一高兴,也摸到你那大凉山的贼窝瞧瞧去……”下意识地张口便答,忽然发现不对劲,住了嘴,微笑着一语带过:“干嘛告诉你?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好家伙,险些又中他的计——他套我话呢!偏不告诉他! “我好象又错了。”君怀彦状似无奈地轻叹,唇边却隐隐泛出一抹笑痕:“要你这丫头见钱不眼开还真难。” “你才多大,叫别人丫头?”我微恼,横了他一眼——古代的男人都早婚,说不定他比我还小呢! 对了,他还挺神秘,问个年龄而已,上次还不肯说,嘴紧得跟蚌壳似的。 “二十八。”想不到这回他犹豫一下低声答了,随即微微一笑:“怎么样,够资格了吧?” 我抿唇——了不起,也不过比我大三岁。 算了,难得他今天表现好,态度佳,就不跟他计较了。 他不语,状似随意地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低下头认真地翻阅,不时提笔写上一两句话。 “二哥挑灯夜读,姐姐靓靓网。”君惜瑶这句话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我脸一红,讪讪地收了磨墨的手,默默地退到一旁,随手挑了一本书拿在手里发呆。 脑子里乱纷纷的——他今天出奇地友善,教人始终无法释怀。 正文 哪凉快哪呆着 “对了,今年武考殿试改在围场,与皇上的秋狩一起。”君怀彦头也不抬,手不停笔:“太后指名要我带你一起去。” “我说呢,今天突然这么好?”我恍然大悟,嘲弄地笑了——绕来绕去,结果还是太后施压了。 奇怪的是,知道了他的目的,我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反而慢慢放松了下来。 气氛悄悄回复到以前的融洽,一场无厘头的闹剧也船过水无痕,宣告结束。 现在仔细想想,忍不住哑然失笑——我也太小家子气,又不是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这么点小事,真的不值得耿耿于怀。 不就是委婉的拒绝了我一次嘛,至于跟他一直闹下去?瞧在他眼里还真以为我看上他了呢! 呃,虽然说除了性格别扭,他倒真是一个条件极优的帅哥——尤其是在灯下伏案认真工作的样子,竟格外迷人。 可惜,这优质帅男愣是没我什么事。 不过无所谓——古代别的好处没有,帅哥那叫一个海! 本姑娘现在腰缠万贯,多少也算一个大款了。真走投无路了,急了我,也去包一个小白脸,谁怕谁? 文科取第后,朝庭的公文终于下达,张幄授翰林院修撰,江子枫授翰林院编修。谢过恩之后,这两人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好在朝庭最近并没有什么大部文书的出版计划,这修撰,编修也就变成了一个闲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跟他们混得很熟,最重要的是——学校的一切事物他们都已上手,由他们管理我放心又省事,懒得再教新人。 于是靠着君惜瑶的关系,让君怀玉默许了他们二人每天只上朝庭的半天班,下午可以到学校来兼职。 谁让姓君的当初答应了让我优先选材呢?我这样算是折衷处理,谁也不吃亏,双方各退一步。 文科结束,武科登场。 这武考不比文考,考生大多是些雄纠纠的武夫。 古语有云“穷文富武”。 他们个个艺高胆大,又大多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再加上一般都有些身家来历。所以当一千余众武生云集京师,为了防止武生闹事,京城的防卫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兵部,刑部均派员督促,天雪府尹加派巡捕,兵丁日夜巡逻,以防止武生喝酒寻衅滋事。 我本来就是个爱热闹之人,再加上现在来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公主君惜瑶。两人可算一拍即合,当下摩拳擦掌,意欲一展身手。 可恨云书桐看穿我的意图,早早从他的三千弟子中替我挑了几个文采不错的举子进入报社,担任采编工作。 美其名曰是不想我太c劳,免了我在外奔波的辛苦。其实就是不想让我们俩出门惹事。 以前出外采访,有英俊小生江同学罩着,云书桐也就眼一只眼闭一只,随我跟去,大有天涯海角任我游的意思。 现在江同学不但不帮我,袖手旁观就算了,居然还说风凉话:“这武生臭哄哄的,又粗鲁又野蛮,可不比文生斯文儒雅。采访的事还是交给我们男人,你们俩个弱女子,就别去掺和了。” 我倒!武生难道不是人?又不是马王爷长了三只眼!去采访一下怎么了,还能把我们给吃了不成? 可恶,居然联合起来剥夺我们的知情权与采访权! 呜,我的武侠梦,难道就这样夭折在江湖边? “喂,外面那么热闹,难道我们真的就在这里发霉?”君惜瑶扑闪着那对大眼睛,不死心地游说我。 “有什么办法,路全给他们堵死了。”我懒懒地伏在桌上,提不起劲——罪魁祸首就是她,还好意思在这里聒噪? 能不郁闷吗?堂堂逸林报社的一社之长,居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底下的大将每日你方唱罢我登场,把那大周国的《侠士榜》写得荡气回肠,自个却只能哪凉快哪呆着? 现在想来,云书桐是早有预谋。 我说怎么好好的介绍个公主来学校任教——原来是在武考这里等着我呢!只怪我当初虚荣心做祟,中了他的j计,光想着领导个公主也挺威风的,才犯了这个大错误! 你想啊,她随身带着四个穿黄马褂的四品带刀侍卫。跟她出门?光那阵仗,有眼睛的早退避三舍了。哪还有好玩的事轮到我们? 最惨的是,这小丫头片子缠人的功夫是一流,就怕我甩掉她搞单干,粘我粘得可紧了——只差没有跟着我上茅房。啧,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唉!我一个人早八百年前就溜出去了!哪会在这里干瞪眼? “我一直以为小雪姐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旁敲侧击。 “……”没听见。 “我一直以为小雪姐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开始激将。 “……”装睡。 “小雪姐姐,你难道真忍心看我这么无聊?”软语相求。 “……”不理。 “唉,原以为来了学校跟着二嫂可以轰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哪知道不但不能得偿所愿,每天还得对着一帮小鬼。”好……哀怨! 嗬,下狠招了? “出门可以,有条件。”抬起头,竖起一根指头。 “好,只要你带我去,什么都依你!”君惜瑶两眼一亮,扑过来抓住我的手一顿乱摇,差点没把我的骨架给摇散。 “出去后一切都得听我的,不许惹事。”她刁蛮惯了,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爽就耍公主脾气? “那有什么话说?当然全听姐姐的。”她一双美目笑成了弯弯的月牙,高兴得语无伦次:“说吧,什么时候出发,去哪里?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 ps:我把更新时间调到晚上,过十二点就更,如果大家对见有不同意见,可以留言,我一定参考。 正文 带群小鬼去郊游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急忙喊停,啼笑皆非地瞟了她一眼:“得把你身后那几个麻烦给解决。” “麻烦?”她一怔,会意后手一扬,笑得毫不在意:“那容易,我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不许跟。” 呃……还真是天真!她不让跟,他们就不跟了?君怀玉早知道她会有这一招,给了他们皇命——他们可是直接受命皇上,保护公主安全的。 “今天天气不错。”我轻轻一笑,掉头望着窗外的秋阳,淡淡地转了话题。 恩,连着下了三天雨,这太阳明晃晃地照着,还真是舒服啊。 “是啊,天气不错,正好出门!”君小姑娘一脸的兴奋,显然还没有会过意来。 “去把张幄叫来,咱们下午带甲班的小朋友去秋游。”我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江子枫下午没课,专心去准备考试,张公子落了单。 诶,只能算他倒霉咯。 “得令!”她笑逐颜开,跳起来冲出去执行命令。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已行走在河堤之上。 天雪河上舟船如织,两岸杨柳依依,叠翠成行,绿树成荫。正值深秋季节,河水猛涨,碧波千顷,宛如银链。阵阵秋风吹来,芦花似雪,滔击浪涌,水声清越。景致格外妩媚,恰似一幅绝妙的风景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张幄与我和君惜瑶三人并肩而行,谈笑风生,游兴正浓。身后是二十几个兴奋得似小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世子和小郡主们。 赵雷等四个四品带刀侍卫,一脸黑线奔走在这群嘻嘻哈哈兼稀稀拉拉的小主子的身旁。既要防止他们走失走散,还要不时将身材矮小的抱过沟壑,累得汗如雨下。 这群小魔头一个个都颐指气使惯了的,平常一个已经很难搞定,现在几十个成了群,又岂是好相与之辈? 嘻嘻,我也是为了他们好,让他们提前体会体会为人父母的艰辛与不易。也省得他们看我整天笑眯眯,就误以为小学教师是那么好当的! 连着下了三天的雨,刚刚放晴,空气里飘着桂花的幽香,说不出的清爽舒适。 “惜瑶,别光顾着贪看景色,地上湿滑,小心……”我笑吟吟地睨着这一出门就兴奋得忘记了初衷的小丫头,淡淡地提醒她。 “啊”话未落音,她脚下一滑,人已跌坐在烂泥之中。 “哎呀,谁让你不小心来着,摔倒了吧?”我掐着腰,无奈的摇头。 “公主?”五个大男人围上来,急得搓手,却无法可施。 嘻嘻,谁让她贵为公主?金枝玉叶不是谁都能随便碰的。 “不管,这么脏,我要马上换衣服!”她公主脾气发作,嘟着嘴使小性子。 “如若公主不嫌弃,卑职的衣裳……”赵雷手快,外衫已解开了一半。 废话,当然嫌弃! “不要,你满身汗,臭死了!”否绝。 赵雷的未竟的话在公主凌厉的眼神下自动消音,讷讷地道:“卑职该死,考虑不周……” 五个大男人十只眼睛刷地集中到我的身上。 “别看我啊。”笑吟吟地置身事外:“总不能让我脱给她吧?” 我好歹也是个王妃,借他们个胆子,谅他们也不敢说出这种话。 “王妃说笑了。”干笑着自动闪人。 “不然,咱们在这里等着,派人回去取?” “哼!来来回回得折腾一个时辰,本宫病了谁负责?”驳回。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带着他们慢慢来。”张公子献计。 “你一个人能搞定这群小魔头?”我冷冷质疑他的能力。 全学校里,就数他脾气好,小朋友谁都不怕他。 “……”张公子面红耳赤地退到一边不吱声了。 “这样吧,让赵雷跟着我们去买衣裳。剩下的领着小鬼们慢慢玩,我们换了衣服就来。”我微笑着提出折衷意见。 四个侍卫里,赵雷的功夫最好,却也最憨直。属于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想支开他那是小菜一碟。 “这……”赵雷点头了,其余三个却一齐露出为难之色。 “我,好……好,冷、冷。”刁蛮公主适时抱住臂,抖成一团装娇弱。 “好吧,就这么决定。赵大人可要仔细了,不得有所闪失。”张公子千叮万嘱。 “行了,别罗嗦了。”君惜瑶不耐地皱眉,拉着我快步离开。 赵雷警惕地环顾四周,那一脸的严肃,令闲杂人等不敢近身。他亦步亦趋,一步也不远离。 “小雪姐姐,怎么办?”君小公主不因自己满身泥污引得路人侧目而不快,却为身后那个傻大个而苦恼。 “别急,先买衣服。”我成竹在胸,微笑着地安抚她。 望着眼前刻着“悦来客栈”几个大字的金漆招牌,赵雷略显踌蹰,却依然板着脸跟进。 “赵大人在门边候着就行了。”我微笑着伸手拦住他,戏谑地加了一句:“还是你打算一直跟进去?” “卑职不敢。”赵雷面红耳赤,讷讷地退到门边,抱着那柄厚背砍刀,郑重其事地站成一尊雕像。 “那,有劳了。”我向他轻轻点头示意,淡笑着把他关在了门外。 “换上吧。”我走到床边,摸出放在墙角的包裹,取出一套男装抛到君惜瑶玉的手中。 幸亏我图方便,长期包下一间房,包裹也一直寄放在此地,反正这点小钱,咱还花费得起。只是这次之后,估计得挪地方了。 “接下来怎么办?”惜瑶朝门外呶了呶嘴,激动得脸带红霞,双目放光。 我掀开床单,撕成长条,结成绳状,打开窗子,在窗棂上系上死结,再抛下绳索。 正文 冤家路窄 “赵大人,公主受了点惊吓,要在此歇息一会,你守在门外别让闲人靠近,切勿惊扰了她。”走到门边,低声吩咐。 “是,卑职一步也不会离开。” “看我的,跟着学。”我率先踏着椅子,踩上窗台,攀着绳索爬到了楼下,仰起头向她招手。 惜瑶抿唇一笑,从窗子上纵身一跃便已轻盈地落在了我的身边——拷!比我干脆利索多了。原来她也会些功夫,也不早说,浪费我的感情。 三分钟之后,顺着窗子下面这条偏僻的窄巷,七弯八拐,走到了客栈的厨房。低垂了头,在杂役惊讶的注视下,终于成功地偷溜了出来,站到了喧闹繁华的大街之上。 川流不息的人群,琳琅满目的货品,肩挑手提的商贩,鳞次栉彼的屋宇……构成了一个繁华热闹的京城。 我常常出门倒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惜瑶却是第一次身着男装,身边没有一大堆侍卫跟随,自由自在地行走在街头,自然是万分的新鲜。 她左手持着面人,右手拿着冰糖葫芦,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樱桃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那股高兴劲,渐渐也感染了我——索性大方点,陪着她慢慢逛个够。 离大考不足十天,各大会馆门前均有四到六个不等的兵丁把守,不让闲人靠近。街头还不时有衙门的巡捕结队走过,气氛显得十分凝重。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和惜瑶站在街边瞧了半天也没找到空隙溜进去——事实上,看了半天,身材槐梧,牛高马大的莽汉倒的确是有不少。可是想象中那些潇洒不羁,来去如风的俊美侠士却一个也不曾遇到。 这不禁令我们大失所望,深深打击了我们的积极性——要看壮汉,惜瑶身边那四大金刚已让我吃不消,哪需要如此费力地溜出来? 一直徘徊在会馆门前的我们,已引起守门的兵丁的注意。他们不时向这边投来狐疑的目光——看着我们衣着光鲜,气度雍容,这才没有过来盘问和驱赶。 惜瑶年少,更是缺乏耐心。枯站了这么久,已是她的极限。不时拿眼睛望向我,撤离的心态非常明显。 算了,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梦想中的侠士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走吧,到别处玩玩。” 惜瑶欢呼一声,一马当先跑离会馆,冲入了热闹的集市——哪还有半点刚才迫切想来看侠客的心情? 我摇了摇头,轻摇着刚买来的一柄纸扇,做潇洒状,迈着方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今日恰逢初九的集市,涌金路人山人海,几乎已是水泄不通。 看看天色,已是彩霞满天,将至黄昏——算了,给张幄一点面子,早点回去,省得那老实人急出病来。 好容易把兴致勃勃玩得乐不思蜀的惜瑶从人群里拎出来,已折腾得我大汗淋漓。 不远处一堆人围成一圈,正看着一些人玩着杂耍。那清脆的锣鼓声,那不时传来的阵阵轰然叫好声,在在引诱着她。 “小雪姐姐,让我再玩一会儿吧,”惜瑶摇晃着我的手软语相求:“下次再要溜出来可没这么容易了,求你了,好姐姐?” 明知道她是在装可怜。可是,当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无辜地眨啊眨,那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这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唉!美色的魅力还真是不容小视啊! “只玩小半个时辰。”我板着脸下了最后通谍:“不然,下回绝不再带你出来。” “我就知道小雪姐姐最疼我了!”惜别瑶欢呼一声,不由分说,拉着我掉头又挤进了人群里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挤到圈子里面。 卖艺的看上去象是一家四口——一对中年夫妻俩带着一双儿女。少年年约十三四岁,唇红齿白,长得眉清目秀。少女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鬟,淡紫的上衣配一条浅绿的襦裙,似秋风中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长得清丽可人,颇有几分姿色。 他们表演的是驯猴,无非是些跳火圈,空中接物之类的玩意。 看多了电视,这等粗浅的节目对我来说自然谈不上什么新意。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用来表演的几只猴子,竟是只只通体洁白,玉雪可爱。 可惜瑶长年住在深宫,哪见过这个?当下看得目不转睛,惊叹连连。不一会儿,一个节目表演完毕。 少女拿着托盘,嘴里照例说些:“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诸位看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之类的套话,轻盈地绕场一周。 少女转到我们身前,惜瑶大方地伸进袋中拿钱的手,却再也掏不出来,尴尬得满脸通红,只得向我递过求助的眼神。 她金枝玉叶,平时哪里需要用到银子?就算偶尔买些小玩意,也有随从替她付帐,身上自是分文也无。 我微微一笑,掏出一锭二两的碎银抛了上去,替她解了围。 “多谢公子赏赐。”紫衫少女一惊,抬眸向我瞧了过来。触到我含笑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红。急忙垂下头,盈盈下拜,语带羞涩,嗓音清脆甜润。 “哼!区区二两银子值个p?到这边来,大爷有赏!”人群里响起一个突兀的男声,伴着一阵低俗的轰笑传来——听在耳中却有些熟悉。 我偏头过去一瞧——嗬!那边那个笑得一脸y邪的高壮青年,不是那天调戏喜儿的油面大饼男吗?好象是什么逍遥王世子,叫萧佑礼的? 这下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的老话了,我苦笑着微微低垂了头,把身子往人群里缩。 正文 英雌救美 那日他吃了亏,败兴而去,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找我的晦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运,有人相救。 紫衫少女一脸为难,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当然知道萧佑礼这种高级地痞流氓不能得罪,只得咬着唇,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弯腰福了一礼:“公子,麻烦捧个钱场。” “哈哈,好俊的小妞。”萧佑礼哈哈大笑,顺手抛了一锭五十两的白银到她的盘子里:“大爷我买下了!” “公子……这,使不得啊!”那对中年夫妇见势不妙,只得上前苦苦哀求:“小的卖艺只图一个温饱,并没有卖女儿的打算。况且小女年纪尚幼,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 “去你的!”萧佑礼哪里管他许多?抬起一脚将中年男子踢翻在地,狞笑着道:“本公子看上了她,那是她的福气!带走!” 街上围观的人虽众,但萧佑礼却是无人不识的恶霸,谁肯为个卖艺的人出头?大家自是一哄而散,跑了个没影。就连街头巡逻的巡捕也低头匆匆而过,假装没有看到。 “岂有此理!”惜瑶起初还一头雾水,以为姓萧的只是语言粗俗,其实真的一番是好心。到现在当然看明白了是在强抢民女。当下掳拳捋袖便要上前理论。 “不可……”我一个措手不及,拉了个空。 她已冲了进去,跟萧佑礼的那帮恶奴打了起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仰天长叹——两次遇到色狼,两次都要充当那个救美的英雌!我招谁惹谁啊? 老天做证,我今天真的不想惹事的! 我都已退出风暴圈的中心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家堂堂一个公主都已大打出手,我能袖手得了吗? “逍遥王你来了?”我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乘那小子愣神之机,左手拉了惜瑶,右手拉了紫衫少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仗着身子灵活,见缝c针,在人堆里蛇行。 “追!”萧佑礼发觉上当,自是穷追不舍。 “分头跑!”三个人目标太大,我当机立断,放了紫衫少女,拉了惜瑶弯腰往小胡同里钻了进去。 “干嘛跑?救人要紧!”惜瑶意犹未竟,竟然还想再打。 “打个p!”我翻了个白眼,厉声喝道:“给我跑!” 这位公主好大的兴致,没瞧见身后那堆呦喝着狂追的大汉吗?就她那半吊子的功夫,没被人揍得满地找牙就偷笑,还敢学人家行侠仗义? 真是败给她——救人?自己能不能逃走都成问题了!搞不清状况! 我跟萧佑礼可是结了梁子在先的!从他上次嚣张的态度来看,亮出身份根本就镇压不了他。万一惜瑶有个闪失,我不死也要脱层皮! “等一下,不行了,我跑不动了。”也不知跑了多远,眼看着身后追兵没了声息,脚下的路也越走越偏僻。我气喘如牛,累得象条狗般吐着舌头直喘粗气。 “小雪姐姐,干嘛怕他?”君惜瑶勿自愤愤不平。 “我不是怕他,我怕你。”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答。 呜,我的老腰!差点被折断! “怕我干嘛?”君惜瑶仍然不在状态中。 “我的公主大人,你若是出了事,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懂了?” 不是我嫌贫爱富,也不是我认为她身为公主就天生比别人高人一等。实在是我还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程度。 “那小姑娘,也不知道逃走了没有?”惜瑶依依不舍地频频回头张望,颇为遗憾地道:“现在我们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去。” “坏了本少爷的好事,还想着回去?看你俩小兔崽子往哪里跑?” 得,也不用回头瞧了——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油面大饼男萧佑礼。 “来得正好,本姑娘还没打过瘾呢!”君惜瑶捋着袖子,提起拳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看招!” “哈哈,走了一个,来了一双!本少爷艳福不浅!”萧佑礼瞪大了牛眼仔细一瞧,大饼脸上顿时浮起邪恶的笑容:“我看咱们也别打了,都跟我回去侍候大爷去吧!” “放肆!”君惜瑶何曾听过这等污言秽语?当下气得俏脸通红,怒声喝斥:“居然敢污辱本姑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嘻嘻,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萧佑礼神情轻松地握住君惜瑶的粉拳,随手一带,已将她抱到了怀中,笑嘻嘻地调笑:“好妹子,跟我回去,哥哥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大胆萧佑礼,还不快放手!”君惜瑶轻易落入贼手,我自知不敌,不得已,只得亮明身份:“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了,她可是咱们大周国的惜瑶公主!” “嘿嘿,公主?”萧佑礼怔了一怔,低下头瞧了瞧君惜瑶因愤怒而布满红晕,显得美艳绝伦的容颜,心中一荡。不但不松手,反而咧唇一笑,装起了糊涂:“就凭你?” “大胆奴才,还不放开本宫?”君惜瑶强行镇定下来,怒声喝道:“居然敢调戏本宫,当心我皇帝二哥抄你九族。” “哈哈,是惜瑶公主更好!”萧佑礼哈大笑,俯头在她颊上香了一个,手下一使力,已将君惜瑶拦腰抱起:“我大姐萧贵妃嫁给你的皇帝哥哥,改日让爹爹向太后提亲,让咱们也配成双,来个亲上加亲。” “放p!”惜瑶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谁跟你成双?不要脸!” 完蛋!就知道这无赖天不怕地不怕,说不清的! 正文 给他剃个y阳头 我游目四顾,眼角已扫到一块尖锐的大石头。当下弯腰拾在手里,冲过去,没头没脑对着他乱砸了过去。 “臭娘们,活得不耐烦了!”萧佑礼冷不防让我敲了几记,心中恼怒,放了君惜瑶,大手一挥,一拳已击中了我的左眼。 “啊!”我惊叫一声,捂住左眼,痛得蹲了下去。 萧佑礼仍不肯罢休,揪住我的头发,嘴里狂吼:“妈的,让你打爷爷!” “放开,放开她!”君惜瑶惊叫着冲过来搂住他的腰,低下头,张口狠狠咬住他的手腕,竟然连皮带r咬了一块下来。 “臭娘们!”萧佑礼痛得狂吼,抬腿一踢将她踢开老远。随手抢过我手里的石块没头没脑就要往我身上砸下来。 “云姑娘,快跑!”张幄从远处狂奔过来,见此情形,扑过去,伸出一双大手,将萧佑礼的腰死死搂住。 我乘机在地上打了个滚,虽免去头破血流之灾,却被砸中了右脚,顿时皮开r绽,鲜血染红了绣鞋,疼得眼泪狂涌。 “允直!”惜瑶大喜,踉跄着跑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别管我,你们快跑!”张幄肃着容,冲我们大吼,死命搂住萧佑礼的腰不肯放。 “妈的,一个酸秀才也来找死!”萧佑礼甩了几下甩不开,被他缠得耐心全无,双目圆睁,凶性大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将张幄的手扭到背后,左一拳右一拳打沙包一样,发了疯似的狂揍。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只一会儿功夫,张幄已被他揍得鼻青脸肿,血r模糊,面目全非。毫无还手之力,象一只破布娃娃任他摆布了。 “放手,放手,你会打死他的!”惜瑶哪见过这阵仗?捂着嘴放声尖叫,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小雪姐姐,你怎么样?” 我头晕眼花,脚上剧痛,耳中翁翁作响,裙上染满鲜血,头上的发髻早被萧佑礼扯得七零八落,披头散发的状如女鬼。 “别哭,我不要紧,去帮他。”我咬紧牙关,推开她,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不料手底下却触到一样硬物,拾起一看,正是我的金笔。 当下大喜过望——对了,麻醉枪!因为距离很近,根本不用瞄准,手一扬对准萧佑礼后心便开了一枪。 虽然剑哥说这是专门为“防狼”研制的,一枝麻醉药对付一头大象都绰绰有余。却不知道这麻醉药几时生效? 萧佑礼身子摇了摇,掉转头恶狠狠地向我走来。 我的心咚咚狂跳,身子却好象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看着他摇摇晃晃一步步向我走来。 谁知他走了两步,突然“怦”地一声倒了下去。 我松了一口气,颓然跌坐在地上,无力地道:“快去看看允直。” “允直,允直!”惜瑶跑过去,也顾不了礼仪了,伸手抱住张幄,失声痛哭:“你醒醒啊!” “小雪,允直,惜瑶!”远处一条青影似闪电般疾掠而至:“出什么事了?” “子枫,快救允直。”我全身都在抖,见到他如见救星。 “子枫,他会不会死?”惜瑶可怜兮兮地瞅着江子枫,全没了往日的骄纵与刁蛮。 “别急,允直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看上去虽吓人,却未伤及骨头。”江子枫捞起张幄,轻扣他的脉门,舒了一口气。 他环顾四下,已瞥到躺到地上的萧佑礼,心中已是了然,剑眉微敛:“他怎么样,没死吧?” “这恶贼,死了活该!”惜瑶惊魂未定,面上阵青阵红,怒声喝道。 江子枫抱起张幄,担忧地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子瞧着我血迹斑斑的右脚。拧紧了剑眉,声音y郁沉闷:“小雪,你没事吧,还能走吗?” “没事。”咬紧牙关,伸手扶住惜瑶的臂,慢慢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萧佑礼——吃了他的大亏,就这样白白放过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的那把宝贝匕首带在身上的吧?给我用一下。”我向江子枫伸出手讨要他的匕首。 “别伤他性命!”江子枫轻叹一口气,知道拗不过我,把匕首递了过来。 “我不伤他。”咬着牙,一拐一拐的走过去:“我只让他见不了人,再不敢欺侮女人。” “小雪,别乱来!”江子枫会错意,以为我要绝他的后,失声惊呼:“逍遥王只此一个儿子,你……” 话未说完,我已手起刀落,将他满头的黑发给剃掉了一半,让他成了个y阳头——妈的,要不是怕污了我的手和眼,倒真想阉了他让他当太监! 想想不解恨,摸出金笔,在他脸上画了个大大的王八。这才在他们的骇笑声中,拍了拍手道:“走吧,咱们回家!” 好在君惜瑶受的惊吓虽然不小,却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安抚了她的情绪,把她交给急得快冒烟的赵雷。 安顿好了张幄,这才让江子枫找了辆车把我送回了昭王府。 “那姓萧的究竟凭了什么,敢如此嚣张?居然连公主都敢调戏?”躺在车上,实在忍不住胸中的怒火。 拷!亮出公主的牌子,都受人欺侮,这古代的女人真没法活! “你不知道?逍遥王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先皇驾崩前,指定他为顾命大臣。皇上能够顺利登基,他居功至伟。”江子枫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淡淡地道:“朝中多的是他的门生与弟子。虽说他最近几年托词年迈已不上朝问事,但满朝文武,谁敢轻视于他?” “况且,逍遥王手里还掌握着大周国的北部和东部一共五十万军队的兵权。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所以才会娶了他的女儿,封了贵妃,目的不外是拉拢人心。” 正文 老虎不发威 我冷笑一声:“这么说来,惜瑶今日所受之辱竟是报不了了?” “依我看此事不宜声张,否则把事情闹大,闹开了,为了皇室的颜面,到最后说不定真的只能赐婚了此残局。”江子枫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到时惜瑶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唉,这就是生在皇室的悲哀。” 我满心愤慨,却无处宣泄,只觉胸中堵了一团乱麻。 堂堂一国公主,竟不如一个平民百姓! 当街遭人调戏,最后却只能忍气吞声,这是什么道理? “只是,佑礼今日在你们手里也没讨了好去,他受此奇耻大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逍遥王心胸最为狭窄,又爱护短。”江子枫忧心冲冲地瞧着我:“你最近出门千万要小心了。” “把我伤成这样,我只剃光他半边头发,说起来我还吃了亏了呢!他还想怎样?”我怒不可遏,冷笑连连:“难道真的没王法了?”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江子枫心疼地瞅着我的右脚,又气又急又忧:“想不到我只一天不在,你就惹出大祸。惜瑶的事我看你少c心,还是先想好怎么过昭王那一关吧!” 对了,脚上的伤还勉强可以遮掩,就说是扭到了。反正他也不会掀开我的裙子去看。可眼睛肿成这样,见人都有困难,却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 罢了,只能先回我的蒹葭院去。找个借口避开姓君的几天——最好是他忙科考分身乏术,这一向都不回来!我好落个清静! 车子一路不停,直驶到蒹葭院的前坪。江子枫这才小心翼翼地掺扶着我,在青玉青环和小喜瞠目结舌地注视下,将我送入内室躺好。 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一步三回? 第 12 部分 欲望文 第 1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小姐,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喜儿握住我的手,震惊得几乎语不成句。 “不小心撞了一下。喜儿,给我拿镜子来”。 天!那是人吗?左眼淤青黑紫一片,肿得只剩一条细缝。半边脸也火烧火燎,开始浮肿。 拷!这猪头下手好重!一点怜香怀玉之心都没有。想到惜瑶居然有可能被迫下嫁给他,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啊!小姐,流血了!”喜儿蹲下身子准备给我脱鞋,突然瞥到裙边斑斑的血迹,吓得捂住嘴尖叫了起来。 “嘘!别嚷!”我急忙嘘她:“没事,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上次扭伤的药还有吗?拿些来给我敷上。” “这哪成?得看大夫。”喜儿眼泪汪汪,掉头就往门外跑。 “回来!”我厉声喝道:“你想搞得整个王府都知道吗?” “奴婢不敢。”喜儿站在门边,惶然无措,只会掉泪。 “别怕,去打盆热水来,给我洗洗伤口,然后敷上药。”我轻叹一口气,放柔了嗓子吩咐她。 喜儿擦了擦眼泪,照我的吩咐打了水,蹲下来掀开裙脚,瞧到我血r模糊的脚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抽抽答答地又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痛得呲牙咧嘴,还得安抚她的情绪,心中郁燥,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谁要死要活的呢?”君怀彦平淡的嗓子听在我的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我下意识地垂下头,抬起脚往被褥里一缩。 妈的,他来得好快!谁?到底是谁多事通知了他? “王,王爷!”喜儿迅速擦干眼泪,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没你什么事,下去吧。”君怀彦沉默片刻,淡淡地把喜儿支了出去。 “我不舒服,想睡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迅速拉起被子盖住头,很没骨气地做了缩头乌龟。 “嗬!了不起!”君怀彦冷着嗓子淡淡地嘲讽:“以前只不过牙尖嘴利,现在居然还学会跟人打架了!” 情势迫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忍还不行吗? “平时不是很能说,今天怎么不吭声了?”奇怪,今天换他饶舌,俨然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 多说多错,我坚守沉默是金的原则。 “有胆跟人打架,倒没胆说话了?怎么,输了只会躲在被子里哭?” 拷,还骂,有完没完? 够了哦?居然逮到机会一直损个不停?老虎不发威,他当我病猫呢! 我火了,头脑一热,气往头上冲,掀开被子“霍”地坐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输了哭?” 眼见我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他脸上挂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可是,在瞧清我变得乌青黑紫,惨不忍睹的脸时,笑容立刻隐了下去。目光在瞬间变得冰冷摄人。 “啊!”我惊叫一声,捂住眼睛,身子一溜又滑了下去——死了!这副鬼样子给他瞧见,不知要糗我多久? “真打架了?!”君怀彦讶然低语,大掌一伸,已握住我的肩膀,象老鹰捉小j一样把我拎了起来。 “谁?”他伸出大掌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头强行抬起来,仔仔细细将我的脸打量了半天,轻蹙了眉毛,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放开我,”我挣不脱他,气恼之极,想要瞪他,眼睛却不争气,露出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这不关你的事!” 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帮我打回来?切! “到底是谁?不知道你是昭王妃吗?”君怀彦星眸半眯,暗沉了目光,声音冷得好象要结冰。 切,了不起,什么时候都记着他昭王府的面子! “昭王了不起吗?”我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淡淡地嘲讽:“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正文 只是担心你 “你也知道怕死?”君怀彦气极反笑,怒道:“手无缚j之力的一个弱女子,没事强出头跟人打什么架?” “打死了也是我家的事,与你无关!”今天已经又累又气连伤带吓,回来还要承受他莫明其妙的指责与怒火,我愤怒加伤心,忍无可忍已无需再忍,直着喉咙大声吼了回去。 他显然料不到我理不直,气却如此之壮。微微一怔,手底松了些劲。 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乘势一推,将他的手推开,恨恨地倒回床上,却不慎碰到伤口“咝!”,我倒抽一口冷气,拷——真他妈的痛! “还有别的伤?”君怀彦脸色一变,伏下身子按住我,不由分说掀开被子:“我看看。” “不用你假好心!” “别动!”他冷着嗓子厉声喝止,声音冷冽如冰,弯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我惊叫。 他面色铁青,抿唇不语,只冷冷地瞪着我。 不知怎么的,被他冰冷的视线这么一扫,我的勇气突然消失无踪。 房间里陷入难堪的沉默。 他大掌一伸已握住了我的足踝。并指如刀,只随手一挥,已划开了我染满血迹的袜子。 足踝处有道狰狞的伤口,边沿呈不规则的锯齿状,血y已经凝结成深褐色,浮肿涨大得似一只巨大的馒头,在雪白的小腿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目光冰冷,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一阵瑟缩,下意识地缩起脚,尴尬得满脸通红。 “别动。”他嗓子暗沉,低声嘱咐,声音里竟隐隐有着一丝颤抖。 我一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摒住了呼吸,竟真的乖乖地侧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待得明白过来,他温热的大掌已包裹住我满是血污的足踝,轻柔地按捏了片刻,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丝:“还好,没伤到骨头。” 我心中盈满了感动,似有一股暖流从胸中缓缓流过,晕红了双颊,讷讷地道:“别……” “伤口得洗干净,仔细落下疤。”他头也不抬,将我的脚浸到铜盆里,冷着嗓子嘲讽:“本来就长得丑,再落下疤,以后拿到休书也嫁不了人。” 拷!人家受了伤,吃了亏回来,没有一句安慰就算了,居然还连嘲带讽,一直骂个不停?他是我什么人啊?关他什么事啊? 我真是受够了这y阳怪气的家伙!心中刚升起的那丝感动立刻烟消云散。当下提高了嗓门嘶声怒吼:“君怀彦,你去死!别说只是落下疤,就算断了,残了,也不关你什么p事!什么烂人,我受够了!看不惯我不是?嫌弃我不是?那我走好了!我走还不成吗?我还不信了,离开昭王府就活不了?” 骂完,我不假思索,站起来便走,脚下一个稳,不慎一脚踢翻了铜盆,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小雪?”君怀彦一呆,急急伸手来拉我,却被我狠狠地打掉。 我跌坐在地上,衣衫半是泥半是水,披头散发,双目青紫,脚上鲜血淋漓,实在是狼狈万分。 当下又是羞愧又是气恼,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再加上伤口传来的剧痛,隐忍了多时的泪水瞬间狂涌而出。 先是抽抽噎噎,后来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索性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又揉眼泪又揉鼻涕,完全不计形象。 “小雪……”君怀彦愕然立了半晌,忽然蹲下来伸手将我揽到怀中,猝然低叹一声,俯首吻上了我的唇。 我一惊,哭声嘎然而止。愣愣地张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脑中完全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担心你……”他小心翼翼地捧住我的脸,灿若星辰的黑眸里氲氤着浓浓的怜惜。 我双颊嫣红似火,茫茫然如在梦中,声音轻得好似风一吹就会散去:“君怀彦……” 他的大手倏然环住了我的腰,将我紧紧地贴住了他坚硬的胸膛,我只觉脑中‘轰’地一响,身子仿如触电般燃烧了起来,颤傈的感觉迅速流窜到全身…… “傻瓜……”他轻声呢喃,轻如蝶翼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我的眉峰,我的眼睛,我的鼻尖……最后锁住了我的双唇,热烈而碾转地吻里清楚地传达了浅浅的责备,淡淡的忧心…… “唔……”象是猛然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事,我惊喘,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居然把他推得一个趔趄。 “为什么?”我又是惊讶又是迷惘,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咳,因为你在哭……”君怀彦轻咳一声,讷讷地想要解释什么。然后发现不对,尴尬地住了口,有些不知所措。 我咬唇不语,按捺住心底的那份失望,静静地等待着他细细思考后给我答案。 只是一句“我喜欢你”,有那么难说出口? 只要他说,哪怕是假的,那么我也愿意选择相信他。 “啊,不对。”君怀彦想了想,急切地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哭的时候看起来楚楚可怜……” “对不起?”我打断他的话,蹲下身,掩住脸,疲惫的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 还不是一样,他甚至连欺骗都不屑? “嘎?”君怀彦怔住。 “好吧,也许我不该在你面前哭得楚楚可怜,更不应该表现出一副急需安慰的样子。这刺激了你男子汉的保护欲,所以才引发了这一场……一场误会。我道歉,行了吧?现在,请你离开。”我仰起头,咬着牙,机械的吐出一连串的话。 正文 不是误会 我必需以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往面前那张俊颜上奉上一顿老拳——他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你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可怜,而是……好丑。”君怀彦微笑着伸手将我拉入他的怀抱,紧紧的拥住了我。 从他胸膛传来的隐隐震动,和他喉间发出的低哑的声音,让我怒不可遏——我尴尬,愤怒得要命,这家伙居然还敢笑?! 我猛然挣脱他的怀抱,怒视着他:“我丑我的,碍你什么事了?笑!还敢笑!很好笑吗……” 君怀彦一双如子夜般的黑眸此刻亮若繁星,紧紧视着我,一张俊颜显得容光焕发,他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浑身散发着令人心魂俱醉、摄魂夺魄的光辉。 我心头鹿撞怦怦狂跳,几欲窒息,耳根红得发烫,竟然不敢直视,讷讷地低下了头。 “不是误会。”他瞅着我的发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低吐出四个字。 “不是误会?那是什么?安慰?你一向都是这么安慰女孩子的吗?或者,更恶劣一点,是戏弄?我让你觉得很好笑?还是你觉得我很随便,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反唇相讥,用力武装自己。 “傻瓜。”他蓦地低头,捕获了我的双唇,深深吻住了我,我未完的话,全都被他吞吃入腹。 “唔,唔,放,放手……”我拼命捶打他的后背,他却不动如山,手臂似铁钳一般紧紧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辗转温柔的细吻,奇异地平抚了我胸中的愤怒,渐渐地带给我安详,舒适和甜蜜,使我忘记了抵抗,忍不住驯服地蜷缩在他的怀中,随着他温柔地抚触而颤粟…… “禀王爷,有紧急公文!”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清冷中微显急促的男音——是冷无香,他一惯冷静自持,现在如此焦灼,想来事态一定很紧急了。 君怀彦恍如未闻,微微轻喘,依旧眷恋地与我缠吻。 “王爷!”冷无香略略提高了声音催促。 “怀彦……”我大窘,慌忙推他。 “哼……好吧,你先休息。”君怀彦轻哼,微微有些气闷,不情愿地放开我。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来加了一句:“听话,恩?”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目送他颀长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没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一丝浓得化不开的甜蜜忽然涌了上来,久久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在喜儿和青玉的侍候下,我艰难地洗去了一身的泥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再处理了伤口,抹上药膏。顿觉通体舒畅,被他弄得昏乱的头脑也渐渐恢复了冷静。 四周一片冥寂,我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双颊火一样的烧着,怔怔地伸手抚唇,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奇怪,大学时也谈过一场纯纯的小恋爱——因为毕业分配到不同的城市,最后无疾而终。 一个吻而已,居然也可以让我昏了头? 他的唇仿佛有魔力,害得我头昏昏的,心麻麻的。眼前晃动的都是他的影像,浅笑,冷厉,嘲弄;脑中萦绕的居然也全是他的声音,冷冷的,懒懒的,酷酷的…… 身体突然热了起来,几乎又产生了那种被他吻到要窒息的感觉。我急忙摇头,晃掉所有的绮思暇想。 方萌啊方萌,有点出息好吗?别象个怀春的二八少女似的,为了一个莫明其妙的吻就乱了心神,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见得就是喜欢你了?说不定就是觉得你好玩,与众不同,在这一瞬间被迷惑了,冲动了…… 男人嘛,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的情与欲往往都是分开的,对待感情其实比女人要严苛得多,也挑剔得多,同时也理智得多。 他甚至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都毫不留情地指责“你好丑!”而不肯委婉地说一句“你好可爱”,连一句虚假的“我喜欢你”都吝啬得不肯施舍——我还能期待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 对,或许他对我有那么一点感情——毕竟人是群居动物,他君怀彦再冷淡也是个人,与我相处久了,朋友的情份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我的个性向来随和,自问不是那种挑剔扭捏,很难侍候的大小姐脾气,应该是属于那种极易相处的类型。所以,我的异性缘向来不错,蓝颜知己一堆。 好吧,今天的事我也有错——不该歇斯底里。可能换了谁,在那种情况下,都只有一种选择吧? 忆及当时的模样,我忽然掩着唇吃吃地笑了起来——那时满身血污,脸颊红肿,伤痕累累,又哭又闹,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还真不是普通的狼狈啊! 真佩服他有那个勇气,对着这么一个既邋遢又丑陋,情绪面临崩溃的女人,居然也吻得下去?甚至还有点假戏真做,依依不舍的感觉? 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君怀彦到底有多久没有女人了? 他不会是长期禁、欲,所以才饥不择食吧? 算了,算了,不能再想下去了。摇了摇头,我拼命拍打自己的脑袋——再想下去,真的会发疯! 好了,事情过去了,管它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都只当是南柯一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回到原点!至于今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是,感情毕竟不是水笼头,可以说开就开,说关就关。我患得患失,忽忧忽喜,辗转反侧了大半夜,这才终于敌不住倦意,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正文 长得丑的好处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耀眼的光线透过窗棂照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睛。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发现右手被人紧紧地握住。 喜儿趴在床边,一只手握住我,另一只手支颐,睡得正香。 那张在我入住后,一直摆放在书房的熊皮软榻紧紧地靠在我的床边——看上去,竟有一种怪异地亲密感。 奇怪,明明昨天我睡在蒹葭院,什么时候又跑到书房的卧室里来了? “小姐,你醒了?”喜儿被我惊动,睁开迷蒙的睡眼,猛然抬头,对上我微笑的视线,脸红,惊跳起来。 “恩。”我微微点头,漫不经心地询问:“谁把我搬这里来的?” “是王爷吩咐的,说是方便就近照顾。”喜儿一脸忧心地瞧着我:“小姐下次可千万要小心了,这回可真要把人的魂都吓掉了!” “他这么说的?”我微感讶异——那个冰块,居然也会说出这么感人的话? “那倒没有,不过,我估摸着是这个意思。”喜儿抿唇一笑:“昨儿个夜里王爷来了,瞧了伤口说包得不好。拆开来亲自敷过了,又说伤口这么深,夜里肯定会发烧,让我们轮流守着。” 就知道,那家伙哪会说出这么动听的话?不过,他对我的细心倒的确让我乱感动一把的。 “你一晚没睡?”我轻撇了嘴角,对于喜儿这小丫头心里不是没有感激的——虽然说主子吩咐了,但她小小年纪,真难为她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王爷一晚上来看了几次,我们几个哪还敢睡?”喜儿双眸闪亮,笑意盈盈地瞧着我直乐:“王爷对小姐可真好,我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看他对谁这么紧张过呢!” “切,你又知道了?”我脸上微红,假装不以为然,嘴硬地反驳:“你认识他才多久?这就帮着他说话,居然敢笑话我?” “呃……是,奴婢多嘴了。”喜儿语塞,神色微显慌乱,似暗悔失言,垂下头抿唇不语了。 “有没有人找过我?”见气氛僵窒,我也有些后悔语气不该太严厉,淡淡地换了一个话题。 “晌午时惜瑶公主和淮南王世子,还有书桐少爷来访了。见小姐未醒,稍坐了一会离去了。”喜儿回复镇定,淡淡地禀报。 “哦?怎么不叫醒我?”我略略有些失望,忍不住轻声责备——早知道他们来,应该让她叫醒我的。 “……这是王爷的意思。”喜儿一怔,显得有些委屈。 怎么又是他?奇怪,他从来不干涉我的事情的,怎么一下子突然转变这么大?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那,他们有没有提到张幄怎么样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退而求其次,向喜儿打听消息。 “恩,我听他们跟王爷提到,好象说要静养两个月。”喜儿想了想,尽职地向我报告。 “两个月!不是说只有点皮外伤?”我大吃一惊,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怎么会要养两个月,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君怀彦踏了进来,淡淡地接过话头:“他断了三根肋骨。幸亏没有刺穿心脏,否则命已休矣。休养两个月算是轻的了。” “王爷。”喜儿低头问安,轻轻地退了出去。 “可子枫昨天不是说皮r伤?”我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皮外伤跟断了肋骨,怎么相差这么远? “那是怕你们担心,他随口胡诌的。”君怀彦静静地打量了我一周,淡淡地轻责:“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下次还冲动。啧,你有哪一点象个王妃?居然带着一帮孩子胡闹!” “我……”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想到连累了张幄,心中沉甸甸地,张了张口,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幄家境贫寒,由守寡的老母靠替人浆洗衣物的微薄收入带大,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好容易熬到他考上状元,却突然遇上这无妄之灾。 唉,我真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他的母亲? “谁不好惹,居然去惹萧佑礼那个混世魔王?”君怀彦目光沉郁,似有火星在隐隐跳跃:“知不知道多亏张幄来得快?否则,下场绝不止伤了脚,可能会生不如死……” “他难道还敢……”忆起当日情景,我不禁激灵灵打个寒颤——他连公主都敢惹,没有认出我来,估计对我更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知道怕了?下次做事先用脑子,别只凭冲动。”见我脸上显出惧意,君怀彦放缓了语气,低声嘱咐。 “放心,我这么丑,他还看不上。”我憋着一股气,恨恨地回了一句。 “嗬,还记恨呢?”君怀彦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他眯起双眸再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淡淡地加了一句:“看来长得丑还有好处?” “君怀彦!”我大窘,拾起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顶着一只黑眼圈,脚又受了伤,为了不影响市容,自然就名正言顺地赖在府里不出门了。 子枫和书桐隔三差五就来瞧我一眼,给我带些好吃的小吃,讲一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惜瑶每天上午在学校替我看着那帮毛孩子,中午都会跑到昭王府里来呆一个时辰,陪我聊天解闷,再报告一下学校的近况。然后,她会跑到张幄家去呆一下午。 原以为她只是一时愧疚,等新鲜劲一过,自然就会鸣金收兵。谁知道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愣是咬着牙,不顾张幄母子的拒绝,厚着脸皮一跑就是半个月? 而且,还亲递汤水,端茶送药的——虽然,听说因为她的笨拙,张大状元家的杯盘碗盏很是遭受了点损失。 但是,说不感动,那一定是骗人的! 这小妮子,还真是不简单,有毅力。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文 好象喜欢上他了 自那日之后,君怀彦因为武科开考,忙得分身乏术,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王府了。 我一直搁在心底的那丝疑惑也就没有机会解开——其实就算当了面,估计也不敢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的离开,正好让我有了借口当一只鸵鸟。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心中竟有了一份牵挂。在午夜梦回之际,在寂静无人之时,那人的影子总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冒出来,仿佛无心地掠过,扰乱我平静的心湖…… 院外的老桂花树开了一树的黄花,芬芳馥郁的香味散播在空气里,闻着竟隐隐有一丝的忧伤。 房里少了一个人,突然觉得空荡荡的,竟是冷清了许多——许是到了晚秋时节,夜里的气温渐渐转凉了? 已经半个月都不曾见到他俊逸潇洒的身影,也不曾听到他低沉冷淡的嗓音。最初自然是欢喜无限——终于可以避开面对他的尴尬。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愉悦的情绪竟然变了质。然后有一天,我忽然惶恐的发现,思念竟然象野草一样开始在心底滋生…… 我,好象喜欢上他了。如果更诚实一点,我会发现,那份感情也许比喜欢更多一点点。 可是,我当然明白,这是一份没有结局的感情——先别提君、云两家的宿怨是否随着我们的“婚姻”真正的宣告化解;君怀彦本身对我的态度就值得商榷。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更何况,排除掉这所有的障碍之后,我们之间还横亘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不管他有多优秀,对我来说,他都是一个虚拟的人物,永远不可能存在于我的真实生活之中。 眼前的一切,就只是一场梦境——或许有些甜蜜,有些酸涩,有些不舍,但梦总有醒来的一天。如果盲目投入感情,陷得太深,到时,我如何放手? 人或许可以一时沉迷梦境,但怎么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而且,这对他也不公平。他有权力选择更好,更真实的人生——而不是抱着一段梦境。 如果我够理智,我就不应该投入感情;如果我够坦白,我就不应该隐瞒真相——虽然说出来,未必有人肯相信。如果我够聪明,我就应该及时放手…… 但是,显然我既不坦白也不理智,好象也没有我自以为的聪明。所以,我才会陷入烦恼之中,因着秋风下飘零的落叶而忧郁,患上了一种名为相思的病症……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温润的男音淡淡地传入耳中。 我一惊,下意识地红了脸,回过头去。 云书桐悄然地立在身后,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桂花细小轻软的花瓣静静地撒落在他的肩头,衬得他温润如玉,秀逸出尘。 “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按捺住心底的那份淡淡的失望,微笑着向他走了过去——有那么一刻,我竟以为会是他? “怎么,你好象很失望?在等人吗?”云书桐微笑着淡淡的调侃,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抑郁。 “不是,我有谁可等?只不过枯坐久了,有些无聊,所以出来走动走动罢了。”我迅速地否认——因为答得太快,自己听起来都有些心虚。 “放心,武科已毕,相信最迟明天昭王就可以抽出时间回府了。”云书桐袖手在背,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提起。 “他什么时候回府,关我什么事?”我嘴硬地反驳,脸却莫明其妙地红了。 心底涌上一丝雀跃,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糟糕,他已经这么影响我的情绪了? 只不过是一个消息罢了,值得我如此高兴,真是没出息啊! “脚伤好了?”云书桐扫视了我的右脚一眼,微微一笑,好心地放过我,淡淡地转了话题。 “是啊,现在又能跳了,不信我跑给你看?”我得意地抬起右脚,在他眼前随意乱晃,作势欲跑。 “得,你就安静地呆那里吧,才刚好,别又扭伤哪里。”云书桐双手乱摇,露出个惊骇的表情。 “哈哈!哪有这么脆弱?”我乐得哈哈笑,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行,能跑就不错。我还担心这次秋狩你不能参加了。那岂不是无趣许多?”云书桐被我感染,抚掌大乐。 “咦?这么快就要秋狩了吗?”我讶然,掩不住那丝兴奋——真正的打猎诶!多刺激! “不早了,往年秋天早结束了。”云书桐踏着满地的落叶,与我并肩慢慢地走着:“今年因为要与殿试合并,这才晚了半个月呢。” “都有些什么人参加啊?大哥也会去吗?太好了!这样我就不会闷了。”我一脸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大哥,你可不准嫌弃我,一定要带着我一起打猎。天,要是我能亲手s只兔子就好了!” “我箭术不行,可能会让你失望。”云书桐斯文的一笑,状似无意地提起:“昭王好象比我强,不如你让他教。” “行了,知道你嫌我烦。”撅起唇,忽然不高兴了:“姓君的y阳怪气的,谁要他教?” “咦,我以为你们关系已经很好了。”云书桐讶然望着我,黑眸里隐藏着火星,语气带着半真半假的试探。 “好什么?除了伤了的第一天来看了一眼,之后半个月就一直没回来,把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我没好气地抱怨——一点也没察觉到语气中那份浓浓的失望。 “是吗?”云书桐灿亮的黑眸瞬间一黯,淡淡地道:“你记得可真清楚。” “喂,我在这里度日如年呢,哪比得上你在外面逍遥快活?”自知失言,慌忙打岔,瞪大了眼睛,叉着腰指责他的不是。 正文 想我了? “好,这又算我的不对了?”云书桐啼笑皆非地睨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什么人生出你这种不讲理的女儿?” “我这就算不讲理了?要让你见到我妈,那才叫不讲理的祖宗呢!”我大笑,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为了她那破实验,她能把我卖了,还不许我抱屈。” “小雪。”云书桐忽然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我:“认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问你究竟是哪里来的?你的一切都那么特立独行,跟我们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截然不同。” 我一惊,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忽然大叫一声:“哎呀,不知道子枫能不能去?要是他也一起去,那不是更热闹了?大哥,不如你去求个情,让他也去吧?” 嘿嘿,我转移话题的意图那么明显,云书桐最是善解人意,相信一定不会为难我,放弃追究下去吧? “放心,皇上特准文科一二甲的前三名同入,所以,除了张幄因伤缺席,子枫是会去的。”云书桐深深地凝视了我良久,终于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放过了我。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c科打诨:“不知道围场里有没有老虎?有的话,我可真的要小心了。” “你要小心的才不是老虎。”云书桐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瞧着我,慢慢地道:“萧佑礼已考进了前三十名,入围殿试。我更担心你们俩遇上。” “咦,他的头发这么快长出来了?”我忍不住惊讶。 开玩笑,就算他用了章光101也不可能长那么快好不好? “没,他戴帽子。”云书桐横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终于憋不住,笑了:“你怎么满脑子的鬼主意?” “y阳头算好的了,要不是怕污辱了贝克汉姆,我本来准备给他来个朋克式呢!”我撇唇,很不以为然。 “朋克?贝克汉姆?”云书桐目光中带着点深思:“这也是你家乡特有的产物?” “什么特产?”君怀彦似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从身后冒了出来。 “呃……我在说水晶虾饺呢,好久都没吃到了。”我急中生智,故做娇嗔地横了云书桐一眼:“这都怪大哥,老忘记给我带。” “是啊,瞧我这记性,明天给你买。”云书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向君怀彦拱了拱手:“既然昭王来了,小雪有人陪了,那我就告辞了。” “呃……”讨厌,这人居然溜得比兔子还快? 我无路可逃,只得干笑着掉过头来面对那个背后灵。 “想吃水晶虾饺?”君怀彦若有所思地默默地打量了我半天,缓缓地问:“福瑞楼的?” “是啊,你也听说过?”我舒了口气,点头如捣蒜——不管他相不相信,只要不再围着这个问题打转就好。 “恩。”他轻轻点头,双手负在身后,不再说话,俊颜上竟掠过一丝可疑的淡红。 奇怪,他又没做错事,也没说什么r麻的话,干嘛脸红? “咦,不是说明天才有空回来?”我见气氛渐渐僵窒,忙忙地找话来聊。 话才出口,已不由得后悔——好象我有多想他似的,到处打听他什么时候回家? “想我了?”果然,他斜睇了我片刻,俊颜上浮起一丝愉悦地微笑,漆黑的星眸里闪过一丝火花。 “才没有!”我懊恼地大声反驳。 “没有?”他深深地凝睇着我,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轻挑眉毛淡淡地反问,语气里有淡淡的失望。 “呃……好吧,一点点。”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 “呵呵。”他瞅着我,开心地笑了。 “讨厌!”我生气地捶了他一拳,被他一把握住,忍不住脸上一红,垂下头偷偷地笑了。 呀,久别重逢的感觉真好! “不错,伤口恢复得很快,继续用药,估计不久疤痕就会淡化消失。”君怀彦低头仔细省视了一番我的脚踝,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放开我的脚,直起腰来。 “这全得归功于喜儿她们几个,换药换得很勤。”我噘着唇,不自觉地轻声抱怨:“可不可以别再喝药了?明明都好了!这次她们学了精,居然一定要亲眼看着我把药喝下去才肯走,知不知道那药有多苦?” 君怀彦轻睇了我一眼,推开门,往书房走去,淡淡地道:“那也是为你好。” “秋狩什么时候开始?”我下意识地尾随在他身后,一路跟进:“不知道现在开始学s箭来不来得及?” “你学那玩意干嘛?”君怀彦微微皱了眉头,不赞同地回头瞧了我一眼:“没本事还成天惹祸,要真学了点功夫,还不得上天?” 咦,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 那口气,倒好象我是个惹祸的胚子?其实我真的很善良的! 这事也就是在古代,要搁在现代,非得颁一个“见义勇为”奖给我才算完。说不定还上头版头条——标题“美女作家路遇强贼,只身勇斗歹徒”云云…… “偏心,紫冰不也是女人?不教算了,我找大哥和子枫去。”我恨恨地嘟囔着,气呼呼地往回走。 “小姐,你去哪里?”喜儿迎面走来,满脸讶异地瞅着我,手里端着一只精致的碟子:“有你最爱的水晶虾饺,不吃了?” “哇,还是喜儿对我最好,知道我馋了,特意跑去买来。”我欢呼一声,一把抢了过来示威地朝他一举:“哼!” “小姐,我可不敢居功,这不是……”喜儿抿着唇笑盈盈地瞧着我。 正文 下次别玩火 “咳,你慢慢吃,我回衙门去。”君怀彦轻咳一声,低头在桌上翻找了一下,取了几份文件。打断了喜儿的话,瞧也未瞧我一眼,举步往外走去。 “这么快?”我一怔,脱口而出。 他回来还不到一个小时呢,这么来去匆匆,那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取文件。”许是察觉到我语气里的失望,君怀彦略略迟疑了片刻,回过头来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俊颜微微一红,黑眸里闪过一丝狼狈——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话,还特意举高手,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咦,他的态度有问题哦? 明明就是有鬼,要不然他干嘛脸红?我福至心灵,举了举手中的碟子,轻瞟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你买的?” 他不语,斜睨了喜儿一眼,表情有些冷厉。 “奴婢告退。”喜儿何等机灵?笑抿着唇退了出去。 “恩,我来拿东西,顺路。”君怀彦轻轻点头,用力强调“顺路”二字,好象这样就显得酷一点。 诶,这人一点都不老实——真要是取个文件,又何必他亲自跑这一趟?无香和无尘,随便哪个都可以做到。明明就是想回家了嘛! 我笑盈盈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反正回来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陪我一起吃?” 算了,山不转路转。没办法,对着他这个别扭的大孩子,我就只能大方点了——谁让我是新时代的新女性呢? “我真的没时间……”君怀彦挣扎着推脱,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我落坐,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低语。 “公事永远也做不完,你急什么?吃饭皇帝大。”我笑嘻嘻地夹了一只饺子塞到他嘴里:“放心,君怀玉再厉害,也只是你四弟,咱们别理他。” 他满脸通红,苦着脸咬着那只饺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左右为难。 嘻!原来冰块脸害起羞来这么好玩? 我大乐,终于找到他的死x。特意放柔了声音撒娇:“人家好无聊,陪我说会话,恩?” 好歹我也是家中的老幺,姐姐永远冷静自持,我就只能承欢膝下了——所以,这撒娇的功夫我可练得炉火纯青。 “小雪……”他轻皱眉头,疑惑地瞧着我,声音紧绷起来。 咦,不中计?好,看我再下猛药。 我玩得不亦乐乎,索性身子一软,偎到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附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地低声抱怨:“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没回来了?” “小雪……”他眸光一黯,铁臂一收紧紧扣住我的腰,嗓子微微暗哑,紊乱了气息:“别动!” 上钩了!啧,想不到他看起来冷冷的,竟然? 第 13 部分 欲望文 第 1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雪……”他眸光一黯,铁臂一收紧紧扣住我的腰,嗓子微微暗哑,紊乱了气息:“别动!” 上钩了!啧,想不到他看起来冷冷的,竟然这么经不起挑、逗! “哈!”我终于憋不住,仰起头喷笑。 “知不知道你在玩火?”君怀彦发觉上当,俊容一敛,黑眸半眯,眼中放s出灼人的热浪,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呃……好象玩过头了?我吐舌,慌忙推开他跳起来:“你不是急着去办事?快走快走,别让其他人久等。” “让他们等。”君怀彦大手一伸,把我捞回他的怀中,按住我柔软的腰,俯下头紧紧地视着我,邪邪地一笑:“娘子这么想我,身为夫君又怎么能一走了之?” “呃,开个玩笑,玩笑而已!”我被迫仰躺在他的腿上,双手乱摇,堆一脸谄媚的笑:“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定不会跟小女子计较的,是吧?” “你是不是想提醒我,应该覆行身为丈夫的责任?”君怀彦紧紧地拥着我的腰,俯视着我,黑眸闪亮,邪肆地微笑。温热地气息吹拂在我的耳际,柔软得象一片羽毛在我的灵魂轻轻地拂过。 “不……”我神色慌乱,一动也不敢动,血色迅速涌上脸颊,心脏跳得急若擂鼓——完蛋,玩笑好象开过头了! 我怎么忘了?他绝不是温顺的小绵羊,而是一头凶猛的猎豹。我好象不应该去招惹他! “不?现在可由不得你。”他冷冷一笑,托着我的腰,迈着大步稳稳地向卧室走去,随手一扔,已将我抛到那张熟悉的柔软的大床、上。 颀长的身子一倾,已悬拓在我的上方。眼见他俊逸的面容缓缓地一寸寸地向我靠近,脸部敏感的肌肤已能感觉到灼人的热浪…… 我无助地伸掌抵住他宽厚的胸膛,张皇失措,情急之下大叫:“等一下!君怀彦,你不能算是我相公!” “哦,我倒想听听你如何狡辩?”他面容沉肃,微微退开身子,冷笑着瞅住我。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白纸黑字立了契约,答应了给我休书的!现在只差三个月,难道你想反悔吗?所以,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你不是我相公!” 他一怔,面上神色一僵,笑容从他脸上隐去。松开手,直起身子,声音冷冽,犹如寒冰:“既然如此,下次别再玩火!” “真是……”我双颊绯红,乘机翻身坐起,他已掉转身形大踏步地离开,只留给我一个笔直,绝决的背影。 我一呆,喉头似被什么东西哽住,胸口更是尤如堵着一团棉絮,对着空气喃喃低语:“小气鬼,开个玩笑也不行?” 君怀彦这一去再也没有露面。 我度日如年,只觉得心里憋得慌,又觉得空荡荡的,胸中似有一把无名火在烧。 好小子,跟我玩真的呢? 好,有本事你就躲着我一辈子?就不信到了秋狩那天你还不现身? ps:昨晚没撑到十二点,不小心睡着了。。 正文 雪岭围场 十月初八,黄道吉日。 一大清早,冷无香架了马车来接我——厉害!居然知道防微杜渐,派了个没嘴的葫芦来? 我早知道他肯定是一问三不知,问了也是白搭。索性一言不发,带了我早准备好的包裹,跳上马车,歪在车上闭目养神。 到了神武门,偌大一个广场聚集了数千余众,早已是旌旗猎猎,队列森森。玄武,朱雀,白虎,青龙四营精兵呈方阵威风凛凛分立广场四角。 到得吉时,辕门外,礼乐齐响,锣鼓喧天。斧铖林立,剑戟分明,铺天盖地的旌旗下,大内禁军,骁骑营,御林军甲胄分明,内务府侍卫开道,簇拥着天子銮驾,威严地行了过来。 一列黄绫伞下,君怀玉身着明皇龙袍,俊朗中透着威仪,缓缓从红绫上踏过。 神武门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三呼万岁后,君怀玉降旨免礼。又三呼谢恩,这才起身恭立。 一行人数千余众,浩浩荡荡终于开拔,在官道上迤俪而行,远远望去,竟是首尾俱不相见,排出一列长达十余里的长龙。 各色旗帜,按照等级封号排列,瞧得我眼花缭乱,哪分得出谁是谁?君惜瑶却熟门熟路,上路不到半个时辰,已指使着小太监把她的仪仗靠了上来。喜欢我这里清静,硬是撇下那堆太监、宫女,跟我挤了同一辆车。 我心情郁卒,加之昨晚一夜碾转,到天明才合上眼。精神恍惚之下,却也懒得同她多说,只依旧歪在那里养神。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小雪姐姐,这是什么?”惜瑶只安静了片刻,挨过来,轻轻推我。 “什么?”我懒懒地打开眼帘瞟了她一眼——她拎着我整理的那只包裹,对着我那双波鞋,挤眉弄眼,研究得正起劲。 “难不成是双鞋子?”惜瑶拿着它捣鼓了一阵,掩住唇,发出一阵惊叹:“天哪,小雪姐姐,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嘛,从远洋船上外国客商那里弄来的。这玩意穿着爬山,走远路比绣花鞋可舒服多了。”我伸个懒腰,再打个大大的呵欠,随口胡诌,接过波鞋顺手塞进包裹里。再把包裹靠到身后枕着腰。 鞋子让她瞧见还好解释,要是再让她翻下去,发现我带来以防万一的那半板安苄青霉素,我可就得费一番唇舌了。 现在已是深秋十月,山里日晚温差又大。包不准有个头疼脑热的,备点药放身上安心得多。 “咦,二哥咋不见影子?”好奇宝宝左顾右盼了一阵,见我不理她,掀了帘子往车外探头探脑。 “不知道,许是事忙。”我懒懒地应了一句:“还有多远?” “早着呢,要天黑才能到。”惜瑶掉过头来拖我:“好姐姐,别睡了,我闷得慌,陪我说会话。” “哟,这会子嫌闷了。你成天往张公子家跑,怎么不见你嫌他话少?”我忍不住轻声取笑。 “小雪姐姐。”惜瑶语带娇嗔,雪白的双颊上泛起两朵红云,神色突然变得扭捏起来。 咦?有状况哦?我精神一振,猛地坐了起来,到她面前,捉住她的肩膀,眯起双眸,煞有介事地左右端详了她几遍,不住地冷笑。 “小雪姐姐,你干什么?”惜瑶咯咯娇笑着躲闪着我的魔爪,惊骇地问。 “老实交待,是不是对允直动心了?”我瞅着她冷笑了半天,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发问。 “不是!”她惊跳起来,退开好远,缩到车子角落,矢口否认,面色乍青乍红。 “不说是吧?”我扑过去,把她按在身下,上下其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哈哈,咯咯……”惜瑶笑得喘不过气,终于讨饶:“好姐姐,你放开我,我认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我微笑着松了手,谁知她一个反扑却把我按在了身下,以我之道反治我之身。 一时之间,两个人打闹在一堆,清脆愉悦的笑声透过厚重的车帘,传出去很远很远…… 雪岭围场,离京城有一百七十多华里,这么长一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着,一直到酉时末才到达目的地。 围场四周早已兵丁密布,禁卫森严,无数的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君怀玉还算聪明,没有发表长篇大论,随意讲了几句,便放大家各自休整。 我在车上吃了些喜儿替我准备的点心,腹中不觉饥饿,又不耐烦跟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用餐,还得礼让来礼让去的。所以托辞身子不舒服,先进了别院中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却是被三通号炮吵醒。紧接着便是低沉浑厚的号角吹得呜呜作响。 这种情形,自然任是睡神降世也无法再睡下去。我只得披衣下床,从窗外探头去瞧,却只看见红黄黑白青一片五色旌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信步走出去,远远的已见到高高的帅台上,一面杏黄旗随风飘扬,君怀玉居中,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君怀彦在他左手边陪坐,依旧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台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队早已整装束容,列成方阵。刀剑林立,斧铖森然。 那三十名武举着装齐整,精神抖擞,按排名分数,分列立于台下。 我极目望去,江子枫却立在左边第一行第一列。嘿嘿,想来考得是不错的了。 却见从军中飞奔出两骑快马,手持红旗,疾驰而至将台之下,飞身下马,躬身禀报:“武举列队已毕,恭请圣上御试。” 早有内臣高声应答:“奉上谕,御驾亲出殿试。” ps:下回我试试定时发布,就怕红姑抽了,更加不靠谱。。。 正文 上梁山 刹那间,台上台下数千人众一片鸦雀无声,只余下强劲的山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响。 君怀玉缓缓起立,目光炯炯扫视台下一周,朗声道:“诸位爱卿,朕今日上禀神灵,列祖列宗庇佑,下怀天下苍生,为保我天启王朝江山永固,万世基业永享。特开武举,兴军事,振军备。” “尔等均为热血男儿,身怀绝技,是国之栋梁,今日庭前应尽展平生所学,为国所用,报效朝庭。以慰朕心。” 君怀玉训话完毕,台下又刷刷跪倒一片,三呼“吾皇万岁,天启王朝万岁。”气氛顿时达到顶峰。 我偷偷躲在柱子后面,踮了脚尖,正瞧得高兴,肩膀上冷不防让人轻拍一掌,掉过头来一瞧,却是惜瑶那小妮子。 与她并肩站着的是一个明眸皓齿,身穿淡绿襦裙,年约双十的少女。 “小雪姐姐,这比试有啥好瞧的,不如咱们去玩吧?”惜瑶撅了唇,亲热地摇着我的臂,一脸的娇嗔。 “书雁,好久不见。”绿衫美女明眸善睐,轻瞥了我一眼,红唇微启,浅笑盈盈。 糟糕!竟是云书雁的旧识。老天,我哪知道她是哪根葱啊? 我手心里捏造了一把冷汗,只得堆起一个矜持的笑容,淡淡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书雁红光满面,笑容却比婚前明朗许多,看来与昭王伉俪情深得很哪?”绿衫少女面上带笑,语气似赞似嘲。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那个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嫁j随j而已,伉俪情深却是说不上。”我保持微笑,不动声色。 “嫁j随j?”绿衫女子圆睁了双目,仔细地打量我,掩唇骇笑:“书雁嘴里也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 倒了,那个云书雁究竟是怎么活的?难不成平时都是出口成章的? 要我文绉绉的拽文,那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嫁了个……”我故意低叹一声,语带忧郁,目光含愁,欲言又止。 “那倒是,委屈你了。真是一朵鲜花c在了……嘻嘻。”绿衫女子一脸的释然,掩唇咭咭娇笑。 我淡淡陪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是什么人啊?搞半天根本就不是真心来祝贺朋友,而是来看热闹的。 看到别人夫妻和睦,生活愉悦她心生不快。我一脸哀怨,语带轻愁的扮相,她倒笑得花枝乱颤? “哎呀,梦影姐姐,别听她胡说。二哥对小雪姐姐可好了!”君惜瑶摇了摇手,牵了我们顺着小径往场外跑去:“先别说,呆会芷灵她们该等急了。” 晕!她这不是在害我吗? 一大堆的陌生人,我一个也说不出名字,若有人再搅和一下,非穿帮不可! 不知道现在装昏倒来不来得及?可是,瞧了瞧四周严谨的气氛,我突然倒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一场更大的混乱? 到时再治我个扰乱殿试的罪名,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还是……不要了。 “惜瑶,书雁,梦影,怎么才来?”远远的,已有一个少女在拐角处引颈观望,一眼瞧到我们,挥着手在示意。 晚了,好象已被上梁山了!算了,我以不变以万变,用微笑面对她们。为防止多说多错,那我就不言不语,静观其变好了! “芷灵,就知道你性子急。别嚷,这不是来了?”惜瑶笑眯眯地回嘴。 “是啊,要不是昭王妃架子大,差点请不动她,我们也不至于就晚到了。”梦影淡淡地抱怨。 奇怪,我不想来,明明只是表现在心里,并没有宣之于口——她哪一只耳朵听见我说不去了?分明她对云书雁有着怨恨。偏偏还打着闺中好友的旗号。 啧,真是个扭捏作态,假做清高的家伙。看来,我得防着她给我下绊子。 “呵呵,昭王今日殿前主考,威风八面,书雁想多瞧瞧她的新婚夫婿也是情有可原的。”叫芷灵的小姑娘年纪略小,与惜瑶一般高矮,笑盈盈地迎过来。 “就是,梦影姐姐,后悔了吧?”从芷灵的身后忽然窜出一个蓝衫女子,眉眼含笑,语带嘲弄地睨着梦影:“当初你嫌人家粗鲁,不肯下嫁,这才托了太后改指了书雁。现在瞧见昭王竟是一表人材,玉树临风。书雁嫁过去,竟是倍受宠爱,夫妻情深。你后悔了不是?” 呃……我说怎么她说话夹枪带棒的?原来还是假想中的情敌?说来真是可笑,当初既是她自己主动拒绝,今日又何必来此反悔? “晓筠,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梦影被她一顿抢白,脸上挂不住,扑上去作势掐她。 叫晓筠的女子咯咯娇笑着灵活地在我们几人的身后穿来绕去,不时探出头来损她:“梦影姐姐,不如你求求书雁姐,让她大方点,叫昭王依旧娶了你。姐妹俩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一派胡言!”梦影红着脸追打她,手底下却不如先前狠厉,神色也有些松动,不时拿眼向我瞧来。 老天!竟然好象真的那么点意思? 我顿时啼笑皆非——造孽啊!君怀彦那冰块男,这次恩科大出风头,竟然撩乱了无数贵族待嫁少女的芳心! “行了,别在这里乱嚼舌根了。”惜瑶骇笑着摇了摇头:“咱们天启王朝除了二哥就没好男人了吗?梦影姐姐怎么说,也是庆王府的大郡主,怎么能委屈她做侧妃呢?” “就是,我看此次恩科中就有不少俊逸的男子,咱们说好了,谁都不许跟梦影姐姐抢。”芷灵笑嘻嘻地接过话头。 正文 裙下风光 “对了,淮南王世子江子枫此次大有希望夺魅。淮南王虽然没落了,好歹也是个王爷。”晓筠话锋如刀,笑语盈盈地睇着梦影:“听说他在书雁姐姐的希望小学执教,不如请她做媒。” “是啊,子枫人很不错,长得又俊。”见话题终于不再在君怀彦身上打转,惜瑶舒了一口气,忙忙地点头:“梦影姐姐要是看得上眼,我让二哥帮你说说。” “哼!江子枫人材虽然不错,可惜……”梦影冷笑一声,故意欲言又止,吊人胃口,一双妙目却只在我身上打转。 我心中“咯噔”一响,便知道她想使坏,冷笑着静静地回望着她——她要是敢乱说,就别怪我不给她留情了! 惜瑶到底年轻单纯,其他人都默然不语了,她却不知是计,傻傻地追问:“可惜什么?” “可惜,我听说他与昭王妃过从甚密,关系亲昵。坊间传闻,他可是昭王妃裙下不二之臣。”梦影掩着唇咯咯娇笑:“此事虽说无凭无据,但空x来风,其来有因。我可不想做这打破鸳梦的缺德事呢!” “梦影!”芷灵一惊,娇声喝止,她已噼哩啪啦说了一长串。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我露了个尴尬的微笑。 “是吗?梦影想必很喜欢我身上的这条裙子?”我浅浅一笑,却并不生气,只淡淡地与她话家常:“你真是好眼力,这条可是是昭王府织锦楼最好的绣娘阿桃亲手所绣。你若是喜欢,改天让她也替你做一条?” “……一条破裙子而已,谁希罕了?”梦影面色一变,沉着嗓子,脸有不愉之色。 我照样微笑以对,冷冷地讥讽:“原来是误会啊?还以为你特别喜欢,这才吃饱了撑的,天天研究我的裙子底下有着什么?这么想知道,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你……我才没有!”梦影气恼万分,恨恨地瞧着我,一时却找不到话来反击。 “其实我裙子底下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外乎一双腿而已。”我轻轻提溜了裙边,露出一双纤长的双足,故做惊愕,提高了声音继续损她:“啊,原来你的裙子下边竟然什么也没有吗?” “噗!”“哧!”众人惊骇,一时笑喷。 “你,你!”梦影被我连羞带辱,一顿抢白,气得脸上阵红阵白。跺了跺脚,掩着脸跑了。 切!她这种大家闺秀也敢跑出来跟我比嘴上功夫?打回去回炉再造,重新修炼三十年也是白搭! “书雁姐,你变了。”晓筠带着一脸新奇地微笑,重新打量了我一遍:“看来,昭王真的改变了你很多。” 我但笑不语。 “小雪姐姐,会不会太过份了?”惜瑶忍俊不禁,笑了一会儿后,一脸担忧地瞧着我:“她好象很生气。” “生气?要生气也该是我先生气吧,她有什么资格?”我不以为然,语气转为不屑。 心底却忍不住暗自庆幸——这样的女人,幸亏没有嫁给君怀彦,否则他的一辈子算是毁了! “其实,江子枫文韬武略,人品出众,长得俊逸出尘,又是淮南王世子,配梦影姐姐还是绰绰有余的。”芷灵轻蹙起秀气的眉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过了年,她可就二十一了,真不知她还在挑什么?” “你懂什么?一个没落的世子爷,怎么能跟当朝灸手可热的王爷比?再说了,那边嫁过去上头还得侍候公婆,哪比得上昭王府当家主母的自由?”晓筠冷笑一声,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不禁骇然,她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对于人情世故竟是比我看得透彻得多。 谁说古代的女子天真?要比算计,她们可精明多了!难怪妻妾争宠,后宫恩怨层出不穷。 “可是,昭王府还有个小雪姐姐呢,她就算嫁过去,也是个侧妃啊。那可比世子爷的正室差远了。” 倒,惜瑶听得津津有味,居然也去c一脚——完全不把我这当事人看在眼里,全当我是透明的啊? “书雁姐,我是就事论事,若有说错了,冲撞了你的地方,可别见怪。”晓筠淡淡一笑,瞧了我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我这可也是为了你好,说清了,说白了,你好及早防着她。省得你书念多了,只会清高孤傲,傻傻地吃了闷亏。” “不会,愿闻高见。”我苦笑。 这叫什么事?当面打你一耳光,你还得说谢谢。 这小女孩,厉害!长大了准是一个人物。 不知是哪家的闺女?谁要是娶了她,那真是喜忧参半了。 “逍遥王在我朝权倾朝野,相信不用我说了吧?”她双目灼灼,论起天下形势,竟是神彩飞扬:“庆王与他是姻亲,萧家的势力,他可借一半。另外,庆王的亲妹子敏郡主,远嫁大秦国,现在可是贵为大秦的皇后。这事想必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听说大秦老皇帝病危,以她多年的经营,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这端木家在大秦的势力也不用说了吧?” 晓筠环顾了我们一眼,见我们都不吭声,淡定自如地接了下去:“恕我直言,云伯伯虽说贵为刑部尚书,为人却失之方正,不知变通。云大哥更是书生意气,一味钻研学问。书雁姐虽才高八斗,到底太过矜持。这人前献媚,人后争宠之事想必是既做不来,亦不屑为之的。” 她侃侃而谈,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分析得竟是丝丝入扣,合情合理,倒教我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却忽然停顿下来,轻瞟了我一眼,颊上突然飞起一片红云,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书雁姐,咱们姐妹一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正文 许妈殁了 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小姑娘到底心里还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姐姐与昭王成亲多月,虽说外界传闻昭王夫妻二人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可是,姐姐却至今也没有喜讯传出。昭王已年近三十,只怕子嗣之事,已是极为迫切了吧?” 晓筠红着脸,双目闪亮,竟是越说越快:“姐姐不会狐媚之术,若只你夫妻二人,倒还可慢工出细活。可若加上有心人在中间一挑拨,姐姐的个性清高,自不屑理会,却给人可乘之机。若让她人先怀有孕,姐姐的地位就岌岌乎危矣!” 汗!这结婚才几个月啊?又是子嗣,又是怀孕的,说得神乎其神。难道女人结婚的目的就只是生子?爱情呢,尊严呢,全都不值一文了?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婚姻观? 我真是大开眼界,叹为观止——还慢工出细活?拷,真把生孩子当成一项事业在做呢! 不但我,惜瑶和芷灵也听得傻了。 “另外,现在朝中诸臣,有实力与逍遥王抗衡的,除了昭王,不作第二人想了吧?庆王又岂会放弃这么一棵大树?”晓筠斜觑着我,冷笑连声:“梦影有备而来,你全无防范,到时哭死了活该!” “老天,这么说来,书雁姐姐岂不是危险得很?”芷灵张大了嘴巴,一脸的呆滞。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对啊,小雪姐姐,若是二哥跟你提起,你千万不可点头同意啊!”惜瑶也急了起来,一脸认真地摇着我的手:“让他选谁也不能选梦影!” 呃……君怀彦若真的希望强强联手,靠端木赤的实力来牵制萧阎,铁了心要娶端木梦影,我有什么立场与能力阻止? “没这么严重吧?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陪着笑脸,小心地瞧着她们。 “反正我已警告了你,究竟如何自处,你自个斟酌着办吧。”晓筠冷笑一声:“若是不信,那就算我多事,今日之话全当我没说,你也没听见。” “好妹子,我不是不信,只是……唉,好吧,妹子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尽我的一切能力阻止梦影下嫁君怀彦,行了吧?”我苦笑,只得先敷衍了再说了。 难怪古人说“世事d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如果这世事d明也有学位的话,我看这晓筠姑娘绝对有拿博士后的实力了! “晓筠姐,我发现你好可怕。”芷灵怔怔地瞧着晓筠,忽然打了个冷颤,喃喃地道:“书雁姐,我看不但要防梦影,晓筠也不可不防。” “芷灵!”惜瑶惊叫一声,掩住唇骇异地睁圆了双眸:“怎么尽胡说?” “是啊,晓筠若有此心,又怎么会提醒我?”我点头附和,心里却升起了疑问——是啊,她为什么帮我? 难道真如芷灵所言,她也有心嫁入昭王府? 那么她这么做,只是在为她日后入主昭王府扫清障碍?真要如此,那她的手段还真是高明——不费吹灰之力,借我的手已先除掉一个强敌。而我,还不能不感激她。 一念及此,忽然激灵灵打个冷颤——这个小女孩的心思缜密,还真是防不胜防,让人寒而粟呢! “哼!”晓筠冷笑一声,只拿一双秋水明眸冷然扫了芷灵一眼,竟是不屑分辩。 “其实,书雁姐姐只要尽快生个孩子,最好一举得男,不是什么事也没有?”芷灵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忽发奇想,又出惊人之语。 呃……她以为生孩子象上街买个胭脂水粉那么简单? “我……尽量。”我一脸黑线。 晓筠扑哧一笑,横了她一眼:“傻妹子,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以为想生就能生了?” 她瞧了我一眼,忽然若有所憾地幽幽一叹:“我娘若不是成亲五年后才生下我,让二夫人抢了先,生下我大哥和二哥,也不会落到今日独对青灯古佛,受二夫人排挤的地步。” 我一怔,微微心痛她的早熟——原来,她有切肤之痛! 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她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不重蹈她娘的覆辙而出手相助? “对了,书雁姐,惜瑶怎么叫你小雪?以前都没听你说过。”芷灵忽然冒出一句,教我冷汗直流。 “那是姐姐的r名,书桐大哥这么叫,书院里的人就都这么跟着叫了。有什么不对吗?”惜瑶心无城府,笑盈盈地替我解释,倒是让我逃过一劫。 “哦,对了,听说许妈殁了,书雁姐,一定很伤心吧?”晓筠语带微憾,用怜悯的眼神瞧着我。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又冒出一个人,这个许妈又是谁,她死了,我为什么要伤心? 也不知道到底跟她有多亲,要不要流点眼泪?可,我也没修过演技,没什么伤心事,一时间叫我流泪,也流不出来啊? “恩。”无法可施,只得含糊其辞地低低应了一声,垂下头去装忧郁。 “哪个许妈?”好奇宝宝惜瑶帮我问了,谢天谢地! “诶,就是书雁姐的奶娘啊。”晓筠用手肘轻轻撞了惜瑶一下,好象嫌她不该多问。 “奶娘殁了?”我一怔,愣愣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瞧着她——不是说打发回乡下养老去了? “原来你不知道?”晓筠掩唇惊呼,歉然地瞥了我一眼:“冬儿跟你奶娘同乡,前几天回来,无意间说起。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唉!我苦命的春红……”绣娘阿桃的哭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忍不住轻颤了起来——会有这么巧? 正文 不,我不信! 我不信! 云书桐是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他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待人真诚,性子平和谦冲,温润如玉……几乎挑不出毛病,怎么看,都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不,我不信!这中间一定有误会。对,说不定是巧合! 可是,春红与许妈,一老一少,都是昔日贴身侍候云书雁的人,现在前后不过几天,一一过世。硬将它归之于巧合,这个理由是多么的薄弱,我心里何尝不明白? “就算我肯答应,只怕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到时拆穿了谎言,大家一块死。” 我全身冰冷,如浸冰窖,忍不住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老天,我随口一句话,难道竟取了两条人命? “小雪姐姐,你怎么了?”惜瑶一脸忧急,慌忙过来扶住我的臂,嗔怪地横了晓筠一眼:“都怪你,一个下人罢了,死了便死了。好好的,你干嘛提她? “不是,我以为她知道了。”晓筠咬了咬唇,急忙也过来扶我。 “不要紧,只是有点头晕。”定了定神,勉强露了个微笑,抿着唇轻轻地道:“许是昨天夜里风大,受了点寒,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是啊,瞧这天恐怕是要变了。”芷灵抬头望了望天色:“既然书雁姐不舒服,不如先扶她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一走。”我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这种状况,我哪还有心思去敷衍她们? 雪岭围场群峰拥簇,景色清奇秀丽。隐隐有一条碧绿的玉带,宛如一条巨龙盘旋而下将群山斜切成两半。 那两岸的悬崖峭壁,奔腾的飞瀑流泉,苍翠连绵的山脉,全都掩映在缥渺的云雾之间。 此时正值金秋十月,满山的云雾在阳光的折s下,细如丝,柔如纱,或迷茫成片,或飘渺成烟,忽聚忽散,恰如我此刻的心情,变化万千。 我惘然若失,辞别了惜瑶等人,沿着林间小道踽踽独行,心中百味杂陈,惊疑不定。 这几个月,我忙着适应我的新身份,新生活;忙着建学校,办报纸;忙着应付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闯进我的世界的形形色色的人;忙着调整与君怀彦,云书桐,江子枫,张幄,惜瑶……之间的关系…… 根本没有花时间去考虑过因为我取代了云书雁的身份而活下去,给别人带来了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直以来,适应良好,根本没有人怀疑过我。于是,就天真的认为,我做得天衣无缝,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的好运…… 如果不是那次无意中遇到阿桃;如果不是今日晓筠不经意地提起……我是不是永远都被瞒在鼓里,就这么心安理得,糊里糊涂地活下去? 如果……当日我不说那句话,是不是这两个人就不必死? 啊!对了,不是还有个丁贵?当日知情的人里,还有一个丁贵!所有的事情,从头至尾,他都看在眼里,林家父子的意图他一清二楚。要灭口的话,他应该是首当其冲的! 我惊跳起来,激动得心脏怦怦直跳——对,去问云书桐。 我要他向我证明,他是清白的!如果丁贵安然无恙,那么春红与许妈的死就纯属巧合,是我多心! 我憋着一股气,脚下生风,越走越快,最后终于忍不住跑了起来——我的心情是那样的急迫,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到他的身旁。 君怀彦与端木阎并肩而行向我迎面走来,他们的身旁是笑得灿烂如花,春风满面的端木梦影。 嗬!她好快的手脚!看来端木家想要与昭王联姻一事,并非空x来风了。 君怀彦果然好手腕,就算结了婚,依然是金龟婿中的金龟婿! 我暗中冷笑,视而不见,低了头匆匆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哼!示威给谁看呢?君怀彦,滚一边去,爱娶谁娶谁,关我p事! “小雪,你去哪里?来,见见庆王爷。”君怀彦一脸诧异地叫住我。 “书雁啊,最近怎么不来府里玩了?”端木赤老j巨滑,笑眯眯地瞅着我,跟我套近乎:“成了亲就不认伯父了?要常来走动啊。” “端木伯伯好。”我脚下不停,极不情愿地胡乱向他点了点头,机械地问了声好,便打算开溜。 君怀彦眉头轻蹙,两步靠上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咦,刚才分明还好好的,怎么一见到昭王就病了呢?”梦影一脸讶异,轻咦一声,貌似担心,实则暗讽:“哎呀,书雁就是身子太弱了,还真是我见犹怜呢。” 我轻轻退开一步,不着痕迹地拂开他的手,连敷衍都懒,直接撇开目光,淡淡地道:“我找大哥有点事,失陪了。” 说完,也不等他表态,直接抛下他们扬长而去。走到岔路,不由得心生踌蹰——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可以找到云书桐? “跟我来!”君怀彦忽然从身后赶了上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拉住我就走。 “干什么?放手!”我满腔的愤慨,死命挣扎,压低了声音怒吼。 想壮大势力?想权倾朝野?想左拥右抱?对不起,我对三角四角……n角恋爱不感兴趣。本姑娘不玩了! 君怀彦不语,竟不顾我的反抗,更无视路旁那些兵丁惊诧好奇的目光,一直把我强行拖到了别院的临时住所。 “说吧,到底什么事?”他轻扬剑眉,凑到跟前细细地打量,貌似一脸的关心。 “我能有什么事?哪比得上你昭王爷国之栋梁,身兼数职?”我冷笑着轻嘲。 ps:今日有封推,加更二章。 正文 桥归桥,路归路 “我一直没回来,你……生气了?”他轻挑眉毛,试探地问我。 “笑话!你堂堂一个王爷,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心中郁闷,一把无名之火在胸中狂烧。 “我,是真的很忙,你也看到了,皇上秋狩,我得负责全盘安排,还有科考,真的是分身乏术。”君怀彦瞅了我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讷讷地道:“你说的没错,那天……是我不该生气。” 哼!之前听我否认他相公的身份,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现在想娶他人了,反过来伏低认小,承认那一纸契约?好你个君怀彦,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这算什么?怕我缠上他,不让他娶端木大郡主,阻挡他的前程,所以给我打预防针,提醒我别忘了自己早已定下的下堂妻的身份? 我心中一片冰凉——果然不出所料,在他的心里,我只是暂时的替代品,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j肋。 那个让我患得患失,忽忧忽喜,碾转反侧的吻,对他来说,根本什么也不是。可笑我自诩为言情作家,看惯风月。竟然被那一吻撩乱了心神,搅动了那池春水…… 好!刚刚才教了我“人无完人”的道理,现在又让我领悟了一次“祸不单行”的哲理。老天爷!还有什么做人的道理,不妨今日一次教完,也省得零刀碎剐地拖着。 “放心,我说过的话永远有效,绝不会中途反悔。”我强抑住心痛,暗淡了眸光,冷然一笑:“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借此赖上你。”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他拧眉,瞳孔微缩,似有怒火在黑眸中隐隐跳跃。 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好笑,今天真是乱了套了,该生气的,不该生气的,通通跑来闹场。 好,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我豁出去了,把事情摊在面前一次说清,大家一拍两散! 云书桐也好,君怀彦也罢,通通滚一边去!闹心!本姑娘揣着银子闯江湖去! “想知道得更清楚?没问题,你听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勇敢地直视着他的眼睛,牢牢地锁住他的视线,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宣布:“我不玩了!不管你写不写休书,也不管你想娶端木、歪木还是烂木,都跟我没关系!咱们一拍两散,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任何瓜葛了!” 君怀彦侧着头,紧锁着眉头,一脸y沉地听我噼哩啪啦说完这一长串,竟忽然咧开唇笑了。 这一笑,竟似寒冬过后,乍然而现的第一缕阳光,是那么的灿烂,炫目。眉梢眼底竟似抹上了炫彩,让他整个人仿佛在瞬间亮了起来。 “我以为什么事,原来你吃醋了?”他眉眼含笑,语气轻松。上前一大步,到我面前,俯视着我,笑得神清气爽。 “神经!”我火大,身子后仰,退出他的势力范围。 “你是吃醋了。”他呵呵笑,态度很笃定。 “哼!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懒得跟这只自大的猪争辩,用力推开他,大踏步地走到床边拿起我的包裹,头也不回:“总之,我不玩了!” “我不介意你偶尔发发小脾气,可闹到众人皆知,是不是就太过了?”君怀彦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拦在我的面前,俊容沉肃,目光冷厉。 哈!好笑!以为他是什么?听听他什么口气?以为我是他养的小宠物?发发小脾气他不介意?好,今天素性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脾气”? “闪开!”我将布包甩到肩上,蹭蹭两步走到桌前,随手从案头取了一张宣纸,抽出头上的金笔,弯下腰,“刷刷刷”奋笔疾书。 “你干嘛?” 第 14 部分 欲望文 第 1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干嘛?” 桌上的铜镜里清楚的映出我那张柳眉倒竖,双颊潮红,脸色惨白更衬得一双大眼睛异常闪亮的脸。 而他一脸狐疑地站在身后,仗着身高的优势从我肩膀上瞧过来。刚开始还带着一抹得意中透着点无奈的笑容。渐渐的,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越来越难看,面沉如水。 终于,他“啪”地一声,伸掌按在桌上,厉声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先生,麻烦你搞清楚状况。”我冷冷地直视着镜中那张变得铁青的俊容,神态自若,口齿清晰地冷冷嘲笑:“我不是在闹,我要休夫!” “休夫?荒谬!”君怀彦怒极反笑,伸掌抽掉我辛苦写就的休书,刷刷地三两下撕了个稀烂。 “不要紧,你撕吧,撕完我再写。”我腰杆挺得笔直,嘴角挂着嘲弄的浅笑。 “好,你究竟想怎样?”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容忍的模样——看得出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我却越瞧越火大——哈!真大方。 “怎么?以为女人这辈子就该老老实实听从男人的安排?等待着被嫁或是被休的命运?”我掉转身,仰起头,声音冷漠:“以为吻了我一次,就可以任意掌控我的人生,对我为所欲为了?抱歉,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那个吻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好,那个不算。”君怀彦眼角抽搐,额上青筋爆跳,咬牙切齿地盯着我。 “明白就……”我冷笑。 他大掌一伸,倏地环住我的腰,头一低蓦地狠狠地堵住我的双唇, 他狂猛地吮吻着,象个毛头小伙子般急切地啃咬着。 “你……”我惊喘,用力推他,他乘机一点也不温柔地侵入我的嘴唇。仿佛要把我揉碎了吞入腹中,要吮吸我所有的感情,要掏空我的灵魂…… 这一个吻狂猛而粗野,毫无温柔可言,夹杂了他的愤怒,无奈,痛楚,激情,郁闷,焦灼……这种种情绪混合交织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剂致命的毒药,迷惑了我的心神。 正文 战况惨烈 我四肢柔软无力,只得无助地攀附着他,心情随着他的节奏起伏,被他摄走了所有的力量。变得迷离而又恍惚,陶醉而又心酸,泪水悄然地滑落脸颊…… 他紧紧地拥着我,狂猛如暴风骤雨的吻终于渐转温柔,放缓了节奏,细碎的吻如雨点般落下,从额头,眼睛,鼻尖,嘴唇……顺着柔软光滑的颈部线条,一路蜿蜓向下。 他手底下微微用力,已将我推到在桌上,修长的双腿紧紧抵住我柔软的腰肢,身体的温度热烫得吓人…… 胸前一凉,已被他解开了前襟。我一惊,迷乱恍惚的头脑瞬间清醒——老天,我本来要休夫,怎么变成送羊入虎口? 我又羞又气,拼命捶他。 他却纹丝不动,呼吸变得灸热而急促,大手顺着身体的曲线袭上我柔软小巧的胸脯,似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我的肌肤。 我一急,不假思索,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哼。”他吃痛,闷哼一声,终于放开我。唇角被我咬破,正往外渗着鲜血。 我脸一红,不自在地撇过头,双手使力推拒他的身体。 他嘴角轻勾,上身微仰,修长的双腿却不肯离开我,坏坏地抵住我柔软的腰肢,让我感受他坚硬而强烈的欲望。 他黝黑的眸子里闪着愉快的光芒,咧着一口白牙,笑得神清气爽:“你敢说这个吻也不算什么?” “不算不算不算!你……无耻,下流!”我脸一红,忙忙地伸手揪住半开的衣襟,一迭连声地开骂。 “好,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下流!”他神色一变,笑容僵在脸上,眸光y郁,咬着牙弯腰将我抱起。大手一探,直接抽掉了我的腰带,随手抛在了地上,意图竟十分明显。 “君怀彦!你这个卑鄙小人,只会欺侮女人吗?放开我!”我大惊失色,怒意狂涌上来,破口大骂。 “很好,还有精力骂人。看来我还不够卖力!”他的眼神y悒鸷猛,几大步走到床边,轻轻将我扔到床上,身子一俯重重地压了上来。 “不要……”发现他好象是玩真的,不象是在开玩笑,我终于开始害怕,声音里夹杂着颤抖。 不要,我才不要我的第一次就这么莫明其妙地丢在一只暴龙的手里! 我又是惶急,又是愤怒,外加屈辱和伤心……好象还有些别的什么,这时却无暇一一分辩。 情绪莫名的陷入亢奋,手抓脚踹,便出全身的力开始奋力反抗。 “别动!”他嗓音暗沉,低声警告。压制在我扭动的身上的躯体瞬间变得僵硬, 不动? 不动的是白痴! 要我乖乖地被他吃干抹净? 他休想! “咝……”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我用力一脚踢到他哪里,他呲牙咧嘴低咒一声,扑上来与我纠缠。 “王爷!” 谢天谢地,冷无香那平淡无波的声音,此刻对我来说,不谛是天籁之音! “无香找你。”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忙忙地抵挡住他四处作怪的手,慌慌地提醒他。 “哼!”君怀彦轻哼,恍如未闻。 他曲起一只膝死死压住我乱蹬的双腿,一只大掌将我碍事的双手反扣到脑后,另一只手忙乱地与我衣服上的盘扣,丝带奋战。 柔软的薄唇执拗地,一遍遍反复亲吻着我的双唇……灼热的呼吸喷在我敏感纤细的脖颈上,一心想挑起我的欲望。 满意于引起我的一阵轻颤,他发出低沉愉悦地轻笑…… “王爷,皇上……”冷无香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惶急。 “滚!”君怀彦头也不回,暴喝一声。 屋外瞬间归于沉寂。 片刻之后,忽然响起君怀玉清朗的笑声:“嗬!二哥好大的架子,竟连我也不见了吗?” 君怀彦一怔,手底一松,终于不情愿地退了开去。顺手扒了扒额前的乱发,眸中残留着未褪的情、欲,抿着唇低咒了一声:“妈的!” 我颤抖着手死死地握住衣襟,蜷缩着身子躲到床角,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我倔强地抿着唇,仰起头,强忍着不让泪滑出眼眶。 他回眸瞧了我一眼,目光复杂难懂。似乎有怜惜,有心痛,有不舍,有愧疚,有歉意……却没有一丝后悔。 他紧抿着唇,铁青着脸,大踏步走到门边,霍地拉开房门,颀长的身子斜倚在门框上,冷冷地道:“大考已经结束,究竟什么事?” “咳,是这样的,听说……”君怀玉大约被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吓到,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声音显得有些迟疑。 “君怀彦,小雪在里面吧?”云书桐焦灼中含着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在我耳中竟倍觉心酸。 忍了许久的泪,不由自主地潸然而下——这眼泪,半是羞惭,半是伤心,有一丝委屈,有一丝惊慌,有一点迷惘,还带着点傍徨…… 老天,如果不是君怀玉与云书桐及时赶到,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抵抗多久?最终会不会跟着他一起在欲、望之海中沉沦…… “她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君怀彦声音冷漠,语带挑衅。 “让开,你把她怎样了?”云书桐咬牙低吼,似在努力控制他的脾气。 “咳,算了,书桐。虽然战况惨烈,依我看你们家小雪应该没事,有事的那个好象是怀彦。”君怀玉似是强忍笑意,语带调侃,意有所指地劝着云书桐。 突然想起君怀彦唇上那道渗着血丝的伤口,身体里的血y在瞬间全部狂涌上脸颊。 要死了!那个人脸皮真是厚得子弹也打不穿! 就那副鬼样,居然也敢好整以暇地跟人闲聊? 正文 出完气了? “小雪,你没事吧?”云书桐听了这番话显然更急了。只苦于被君家两兄弟挡着,却是半步也进不来,只得扯高了喉咙高声询问。 我陷入尴尬之中,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拉高了棉被掩住耳朵,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你是小雪的大哥,但这闺房之事,我看还是不劳你来c心了吧?” 君怀彦那混蛋,居然有脸把如此暧昧的事说得这么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是啊是啊,清官难断家务事,任他们是画眉为乐,还是打情骂俏,自然会关起门来自行解决。只要不闹出人命来,我们还是别管了吧。”君怀玉憋着笑,好言劝解。 “小雪!” 无奈云书桐显然是铁了心,不见到我不会回去了。 我无法可施,只得匆匆擦拭了眼泪,按捺住情绪,掀被下床。 拢了拢散乱的发鬓,理了理凌乱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这才轻轻推了推象个门神似的杵在那里的君怀彦:“劳驾,让一让。” 云书桐来了也好,正好可以把我胸中的疑问一次解决! 君怀彦怔了片刻,终于不情愿地让开一条缝隙,给我露出一张脸。 “小雪,你没事吧?”门外的云书桐神情狂乱,一脸的焦灼:“听侍卫说,昭王拖着你回了别院,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放心,我没事。”我轻叹了一口气,透过缝隙静静地凝视着面前这张清俊脱俗的俊颜。 他一袭青色的长衫一尘不染,干净整齐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乌黑的瞳仁浸在清澈见底的双眸之中,忧心忡忡,毫不掩饰对我的关怀之情。 这样一个温润如玉,宛似神仙公子的人,会在谈笑间让三条无辜的生命消逝不见吗? 见到我红肿的双眸,稍显凌乱的发丝,被吻得肿涨发亮的红唇,傻瓜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君怀彦!”云书桐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君怀彦,用力握紧了双拳。似一只被激怒地狂狮,扑上去揪住君怀彦的衣领,挥动铁拳狠狠揍在了君怀彦的脸上。 “大哥!”我掩住唇,失声惊呼。 君怀彦巍然不动,冷冷地瞧着他,淡淡地道:“出完气了?” “你!”云书桐大怒,挥手又是一拳,却被君怀玉出手拦截。 “咳,书桐。”君怀玉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够了,夫妻本来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打伤了他,最后伤心的还不是小雪?到时他们夫妻和好,最后你反而落个里外不是人。” “我……”云书桐张了张嘴,终于无法反驳,颓然放下了拳头。 他深深地凝望着我,目光中透着强烈的痛楚。似一只负了伤的野兽,猛然掉头,大踏步离开。透过山间的薄雾,他的背影竟是那么地落寞与忧郁…… “大哥!”我忍不住脱口唤他。 “什么事?”云书桐顿住身形,终于不忍心不理我,闷闷地回答,却固执地不肯回头。 “你等我一会,我有事要问你。我们找一个清静点的地方谈一谈吧。” 我闭了闭眼,返身缩入内室,顺手一推,把君怀彦也推出去。 掩上门,默默地呆坐了半晌,才动手梳理凌乱的秀发——我不会梳髻,索性只用一条丝带松松地束住,任它披散在肩头。 顺带整理了一下纷杂紊乱的心情。 也许我不该激怒他,更不该挑战一个男人的自信心。所以,今天的一切,公平的说,有一半的原因是我自己造成的。 也许他一开始有使用暴力,但他把力道控制得很好,并没有达到伤害我的程度。 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讨厌他的吻。 如果更诚实一点,我甚至是有点喜欢他这种霸道狂猛的亲吻方式的——那让我感觉到了他压抑在心底的强烈的情感,有那么一刻,我仿佛触摸到了他的灵魂…… 我想,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有些喜欢我的。 当然,自恋一点,我会说也许比喜欢还要更多一点。 但又如何?婚姻、感情与女人,从来就不会是一个男人的全部。尤其对于一个生活在古代有着三妻四妾婚姻制度下的男人而言,女人更是唾手可得。 如果那个男人还拥有傲人的条件的话,女人对他,就更是不值一文了。 我清楚地知道——在他眼中,我也许是新鲜有趣的,却永远比不过事业、权力对他的吸引。 我本来就不该以别人的身份活在这个错乱的时空,更不该以这尴尬的身份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情!以至于把自己陷入到进退唯谷的境地。 也许,是到了该结束这一团混乱的时候了! 拾起被他扔在墙角的包裹,换上我的波鞋,带上那半板青霉素,再揣上我的银票——幸亏,我喜欢身边揣着钱跑。 虽然不是我的全部财产,却也足够我忘掉这里的一切,到别的城市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揽镜自照——镜中人面色苍白如雪,双颊如火,红唇紧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耀似天边的繁星,显得异常地明亮。 低头检视——恩,裙边宽大,足够容纳我的耐克波鞋。 深吸了一口气,我缓缓地打开房门,对早已等候在那的云书桐淡淡一笑:“走吧。” 我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君怀彦的视线。 满山的苍翠里点缀着无数艳丽如血的红枫,在寒风的吹打下,悄然地从枝头依依飘落,在空中打了几个旋,默默地停留在我的脚边。仿佛对这世界还怀着无限的眷恋与不舍。 我甚至来不及为它的早逝哀悼,它已被狂风席卷着飘然远行。 踏着那满地的残红,听着脚下枯枝发出的轻微的咔嚓声,心中恻然,涌上无数的伤感。 我的青春大概也会象这无数的落叶一般凋谢在这无人知晓的历史泓流里吧? 正文 不但凶,而且坏 云书桐与我并肩而行,顺着山道渐渐远离人群。两人默契地谁也不肯开口打破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仿佛只要一开口,我们之间的那份平静与详和的气氛就要被打破。而那种自然温馨的兄妹情谊也会就此变质。 从天边飘来一朵乌云,仿佛在瞬间遮住了阳光,强劲的山风呼呼地吹在身上,竟是透体彻骨的寒。我抱住肩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冷吗?”云书桐温言相询。 “有一点,不过走走就没事了。”我微微一笑,轻轻拢了拢衣襟,淡淡地回答。 “王妃~~~请留步!”身后隐隐有人呼唤——好象是无香。 我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一条黑影镶着一道艳丽的红边,转瞬飞奔而至——果然是冷无香。 “有事?”我诧异地挑眉望向他。 他向来不离君怀彦左右,对我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传王爷的话:要变天了,注意防寒,别走太远。”冷无香黝黑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机械地传达着君怀彦的口谕。 双手捧着一件火红的大氅,领口,衣摆,袖口均镶着雪白的狐皮,看上去鲜艳夺目又温暖舒适。 他什么意思?向云书桐示威?宣告他的所有权? “不用了,你带回去吧。”我冷着脸拒绝。 “这……”冷无香一脸的为难。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给我吧。”云书桐接过大氅,顺手轻轻披到我的肩上,细心地替我结上丝带,柔声劝导:“刚才不是说冷?穿上吧,何必跟自个的身体过不去?” “小的告退。”冷无香规规矩矩地行礼如仪,转身如一道青烟般消失在崎岖的山道上。 他来去如风,如果不是身上正披着那件鲜艳夺目的大衣,我真的怀疑他曾经出现在我眼前。 “小雪,究竟有什么事?”云书桐默然半晌,终于还是打破了那份一直围绕在我们之间的沉静。 “大哥,”我轻抚着衣角,慢慢地爬上一座小山坳,俯瞰着山脚下那条碧绿如带的长龙,回过头向他轻轻一笑:“还记得我们的初次相见吗?” “怎么可能忘记?”云书桐轻轻一跃,已掠到我的身旁,低眉一笑:“当时我正在花园里为雁儿的任性而烦恼,忽然听得一声巨响,回过头时,已瞧见一条人影在湖水中扑腾。” “是啊,我好容易才浮出水面,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的情况,就被你拎上岸,凶神恶煞地盘问个不休。”我抿着唇浅笑着,轻声抱怨。 “我很凶吗?”云书桐愕然。 “不但凶,而且坏!”我指控。 两人相视而笑。 “当我发现你居然与雁儿长得极为相似时,真是惊讶极了!”云书桐唇角微抿,俊容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接下来雁儿意外投环,我突发奇想,让你代嫁。” “是啊,你们父子俩一搭一唱,得我走投无路。”我横了他一眼,撅着唇半真半假地抱怨:“如果当时没有你那个代嫁的鬼主意,现在我早已不知到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哪用成天看那冰块的脸色?大哥,你真是害人不浅呢!” “对不起。”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湛然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痛:“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绝不会做出这么荒谬的决定。” “算了,我也赚到一个俊逸出尘,温柔体贴的大哥,总算没有赔光。”我盈盈一笑,淡淡地将目光转向那苍茫的群山。 “况且,你满腹经纶,文采风流。最难得的是,你性子谦冲,温文尔雅,为人诚恳,心思细腻,又没有丝毫的架子。”我一口气慢慢细数着他的优点,眼中含笑,心中却是酸涩悲苦,一片怅然。 “小雪,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云书桐微微赫颜,双眸闪亮,斯文的脸宠上染上一抹暗红。 “不是,我曾经真的认为你是世上最温柔,最善良,最完美无缺的男人。”我抿着唇,转过头,紧紧地盯着他灿亮的黑眸,慢慢地,轻声地道:“我希望,你证明给我看;我没有看错你。” “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喜悦的笑容随着我的述叙,渐渐从他颊边隐去,他紧抿着唇,摒住呼吸看住我:“你……想我告诉你什么?”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问不出来,也不敢问! 我迟疑了——突然之间,我好怕知道答案!我更怕知道真相后,那必然会接踵而来的巨大的打击与痛楚。 “小雪,只要你问,我一定告诉你。” 云书桐眸光清澈坦然,眉梢眼底流露出的态度是那么诚挚。 这给了我探问的勇气。 或许——真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现仔细观察了他片刻,他态度平和,神情自若,一点也没有做了亏心事的局促不安。 “算了,好象是我搞错了。”我终于放下心,释然地笑了——看来,是我多心了。 “到底什么事?”云书桐被我挑起了好奇心,讶然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浅笑着吐了吐舌头:“就前两天听阿桃说春红突然得急病死了,今天又听说书雁的奶娘许妈也殁了。心里一气,竟然怀疑是不是大哥你干的?还以为丁贵也死了,我明明记得回门那天还见过他呢。嘿嘿,是我错了,我不该多……” 云书桐身子微微一震,血色迅速从他脸上褪去,他紧紧地盯着我,呼吸急促,本来就白皙的面容瞬间白得好似鬼一样透明。 他轻轻闭了闭眼睛,低低地道:“你知道了?” “大哥,丁贵没死,是吧?”我心一凉,声音破碎地从唇间溢出,轻得象梦一样,被狂风一吹,消散在山岚群峰之间…… 正文 他们要杀的是我 “我,不想再欺骗你。”他转过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低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弯着腰,象是背上了千斤重担。 “为什么?”我心中一酸,泪水悄然滑下了眼眶,跌落在艳红的披风上,再滑落到地上,破碎成千万颗。 那三个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以他们对云府的忠诚,既使知道了真相,也绝不会对外人泄露半个字的。 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虽然不是圣人,但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是人无贵贱,众生平等——连动物都有生存的权力,何况是人? “事实已然如此,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成了强辩。”云书桐谓然长叹,默默地凝望着山底那呼啸奔涌的长龙,声音沉郁而苍凉。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我失望极了,神色木然:“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他居然连辩解都不屑?好象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真的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和接受那种将人命示同草芥,任意杀戮,凌虐的行为! “小雪……”云书桐掉头望向我,眼中满是伤痛:“这里太偏僻,常有野兽出没,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教我如何放心?先跟我回去,无论你怎么责罚,我都甘愿承受。” “野兽?”我冷然一笑,目光中含了绝决,悲愤地嘲弄:“一个任意处置别人的生死,将人命视同草芥的人,难道不比野兽更可怕?” “小雪,别任性。起风了,山中天气变化极快,很有可能下雪。”云书桐抬头瞧了瞧天色,伸手来拉我:“你人地生疏,若是迷了路怎么办?” “不用你管!”我闪身避开他,厉声喝道:“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友情,在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你还是回去吧。放心,我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我认得路。” “小雪!”云书桐神色惨然,清澈的眸子仿如蒙上一层黑纱,语气激愤中带着些委屈:“我只是做错了一件事,难道就永远失去你吗?” 我真是受够了,也失望透了! 不管是骄傲冷漠如君怀彦,还是恬淡温柔如云书桐,骨子里竟然都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自傲,一样的自大! “只是做错一件事?”我摇了摇头,不敢相信三条人命从他嘴里说出来,竟会如此轻描淡写? “不,你没有失去我。”我心中悲苦,冷冷地斜睇着他,缓慢却清晰地道:“因为,你从来也不曾得到过我,又何谈……?” “小雪!”云书桐面色蓦然一变,突然扑过来一把搂住我。 “云书桐,你……”我猝不及防,已被他扑倒在地,他颀长的身子紧紧地压在我身上,地上的碎石硌得我生疼。 来不及怒骂出口,耳边已听到利器破空的声音。 “有刺客。”云书桐简短地说明,抱着我利索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周,已滚下小山坳,这才突然一跃而起,宛如一只振翅的雄鹰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已带着我没入了身后的密林之中。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看着从眼前急速飞掠而过的林木,我张口结舌,恍如梦中。 脑子一时消化不了刚才云书桐传达给我的信息。 我心中一片茫然——刺客? 刺谁的? 谁派来的? 山里浓雾弥漫,峭壁如削。怪石林立,一边的山谷深不可测,谷下是湍急的河水。岩石上满布青苔,苍翠欲滴,各种古木参天林立。 刚开始尚有路可循,到得后来,竟是荆棘密布。云书桐背着我极力压低了身子,纵高窜低,在荆棘丛中急掠而过。 身后,紧追不放的是四五个全身黑衣黑裤,身着玄色披风的蒙面男子。他们每人都身背弩筒,密集的箭雨伴着“哧哧”不绝于耳的乱响,如蝗般向我们铺天盖地地s来。 他们出手狠辣,诡异的是,追了这么久,居然极有默契地不发一语——显见得是讯练有素了! 云书桐身手虽然敏捷,可惜身上背着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时间一长,那渐转急促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山林里被放大成了无数倍,犹如暮鼓晨钟激荡在我的耳边,冲击着我的心房…… 天色渐渐转暗,四面树影幢幛,万赖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和云书桐在这深山密林里奔走逃命。 那些黑衣人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有时被远远抛下,可只要云书桐稍一停顿,休息片刻,他们立刻会如鬼魅般从身后冒了出来。 看来,他们接到的是死命令,不达目的是绝不会回头的了! 慢慢的,我骇异地发现,那些人的目标居然是我?s出的箭里,十枝有九枝是冲着我而来的! 是谁?到底是谁同我有如此深的仇恨?竟然不惜出动如此大的阵仗,纵使连累无辜也要除掉我而后快? 我不知道云书桐还能支持多久?我只知道,跟着他,只会拖累他!那件本来可以御寒的火红大氅,在这光线暗淡的深山老林里,却成了一道极醒目的目标。 “大哥,你先逃,放我下来。”当云书桐再一次甩脱他们,停下来稍做休息时,我冷静地提出了建议。 “胡说什么呢?”云书桐喘着粗气,斜倚着树干,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 “他们要杀的是我!”我坦然直视着他,淡淡一笑,低声道:“你把我藏起来,回去搬救兵。” “不行,要我丢下你?那不可能。”云书桐俊容紧绷,剑眉一拧:“你死了这条心。” “再这样下去,死的会是两个人!”我低声吼叫,胸口一窒,泪水狂涌了出来。 正文 我不会让你死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恩……”云书桐低眉瞧着我,伸指来擦我的眼泪。忽然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身子一个趔趄,往前冲了小半步。 “大哥!”我掩住唇骇然低叫。 “……”云书桐怒声低咒,咬着牙,伸手拔出肩上的那枝羽箭,连皮带r血淋淋的,看了教我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炫,全身软绵无力,几乎站不住脚。 我咬牙强忍住胃中的那股翻涌而上的y体,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在这个生命悠关的危急关头,哪还容我扮娇弱? “着!”低头瞧了瞧那枝羽箭,云书桐面容微微一变,怒喝一声,手指一弹,那枝沾了云书桐鲜血的箭便呼啸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s回去。 “啊。”短促的叫声从林中传来,随着“怦”地一声巨响,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从隐藏的大树上急坠而下。 那个人倒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漆黑如墨的披风盖住他的躯体,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散发着黑暗,丑陋,邪恶……的味道。 “他……死了?”我泪水潮涌,浑身颤抖,不敢去看云书桐那被鲜血濡湿,变成深赫色的肩膀,沙暗着嗓子:“大哥,你没事吧?” “你别看。”云书桐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颗碧绿的药丸扔到口中,大踏步向林中走去,俯身翻检着他的身体。 “……十八骑!”狂风将云书桐讶然地惊呼吞没,卷动着披风,显出衣角上用金钱绣着的一只狂猛的雄鹰。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标帜!云书桐显然已认出了他的身份。 云书桐片刻后旋身回到了我身边,不等我开口询问,他已动手来解我颈下的绸结:“大氅脱下来。” 对,这件衣服太醒目,早应该脱下来丢掉。 “在这里乖乖地等我。”云书桐抬手替我拢了拢被狂风吹乱的发丝,对着我温柔地笑了:“怕不怕?” “好,你去,我不怕。”我咬着唇装坚强,身子却抖得比寒风中的落叶更厉害——在这黑漆漆的老林子里,离我不到二十米,躺着一个死人,那人还是个杀手,谁不怕? “好。”云书桐出手如风,忽然伸指轻按了我一下,我身子一软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我一脸茫然地瞧着他。 “你安心呆在这里,除非是子枫,不论谁喊也别出来。”云书桐抱着我纵身一跃,飘然上了一棵枝繁叶茂,高耸入云的老树。 “小雪。”他轻轻地把我放在一根横生的枝桠上,深深地凝望着我,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我的脸颊,温柔地描摹着我的轮廓。 那神情竟好似要把我的模样眷刻在脑海之中。湛亮的眸子里有着明明白白的不舍与深情。 “大哥,你放开我!”我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喃喃地低语:“要死我们死在一块!” 他展颜一笑,突然低头在我颊边轻轻一吻,轻轻而坚决地道:“我绝不会让人取了你的性命,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飘身下了大树,把那件火红的大氅披在身上,几个腾跃,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密林深处…… “大哥……”我张开嘴狂呼,却只灌了一嘴的冷风,根本发不出声音——他临去的那最后一抚,竟在不知不觉中点了我的哑x。 我瑟缩在寒风中,全身冰冷,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想引开追兵!给我留下一线生机! 他本来一直坚持要与我同行,让他改变想法的显然是那个身穿玄色披风丑怪如蝙蝠般的黑衣人。 那只金色的雄鹰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依稀记得他刚才念叨了一句“十八骑”——难道这就是那个组织的名称? 还是说,今天来的杀手一共有十八个? 老天!四五个已让人吃不消。他现在身中一箭,行动明显迟缓,要如何应付剩下的那十几个穷凶极恶之徒? 我急得快发疯,可是现在手不能动,口不能言,无助地仰躺在树桠上,被寒风吹着,束手无策! 时间慢慢地按着它亘古不变的节奏缓缓流逝着,夜色悄然降临。天气也越来越冷。 终于纷纷扬扬的雪花开始在空中飘舞着,盘旋着,轻盈地落了下来。慢慢地已将树叶染得一片莹白,泛出银色的光芒。 而云书桐却一去无踪,丝毫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忧心如焚,思念、牵挂、担忧、渴望、害怕、后悔……这种种种种情绪叠加、交织、混合起来,化成无形的巨石,压在我的胸口,刺痛我的眼膜,化成无数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潸然而下,濡湿了早已狂乱的秀发…… 全身都被积雪覆盖,几乎冻成一根冰g,又冷又饿的我,只能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着不让自己睡去。 我清楚的知道——在这非常时期,如果头脑不能保持清醒,很可能会一睡不起的。 再拖下去,不用杀手来杀我,我迟早也会被这鬼天气要掉一条小命! 北风呼呼地吼着,一阵紧似一阵,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有几片飘落到我的鼻尖,被我呼出的热气消融,化成水珠顺着鼻梁流下来,弄得我好痒,我下意识地伸指去抹。 咦?我能动了?我大喜过望,试着翻动身躯,发现已僵硬得无法动弹。全身的血y好象凝结在血管里了。 反复试验几次之后,总算如愿坐了起来。 急忙搓动手脚,让血y加快循环,活动了一下手脚,俯视了脚下——还好,云书桐总算没有把我弄得离地十丈。 正文 逆天十八骑 五分钟后,抱着树干,我终于笨拙地滑到了地上。 下地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那个黑衣人——我要仔仔细细地瞧清楚了那只鹰,把它深刻在脑子里,一辈子都不再忘记。 奇怪,明明是倒在这里的?我前前后后,反反复复找了十几遍,却连一丝痕迹也没找到! 尸体,竟然凭空消失了? 尸体当然不会自己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同伴找到了他,把他背回去了! 可是,一般古人不都是在战争结束后才打扫战场的?他们都已经有余暇来收尸了,是不是意味着那场追逐也结束了? 那么云书桐呢?他为什么没有来?难道…… 不,云书桐你不能死! 我不敢再想下去,掉转头,借着积雪反s出的光线,在雪地里拔足狂奔。 这里地属皇家围场,山高林密,平日禁卫森严,根本是人迹罕至。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被积雪覆盖住,更加的湿滑。 山里的路崎岖难行,我跌跌撞撞地走着,也不知道到底跌倒了多少次?衣服上已满是泥泞,脸上也被遍生的荆棘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可我丝毫也不敢停顿——我怕一旦停下来,便再也没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气喘咻咻地爬上了一个陡坡,正想靠在路边的石块上休息一会儿,脚底下一滑,已踩到一块被风化松动的石头。低叫一声,已顺着斜坡咕噜噜地滚了下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好容易被一棵大树挡住,站了起来,却发现人已到了谷底,脚下是怒浪翻涌的天雪河。 顺着河床的方向,我一路蜿蜒向下,艰难地行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在悬崖下,雪地里瞧见了一片艳红的衣角? “云书桐!”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气,狂呼着跑了过去。 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拨开积雪——那个全身僵硬,面色青紫,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的,不是云书桐是谁? “大哥!云书桐!你醒醒啊!”我含着泪水,用力拍打着他。 他俊逸的面容已变得青紫。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到他鼻下——谢天谢地,虽然很微弱,却还有呼吸! 我哭泣着,拿过那件狐皮大氅裹住他冰冷的躯体,跪坐在地上,把他搂在怀中,用力揉搓着他的双手,两臂……极力想要把他弄得暖和一些。 该死的!为什么只记得带银票,却忘了要带火种和粮食?在这深山密林里,又是这么恶劣的天气状况下,银票有p用啊? “禀王爷,足迹到此就消失不见了。”寒风送来隐约的人声:“依属下判断,他应该掉入了天雪河中了。” 我一阵狂喜——是冷无香! 他在叫王爷,那么君怀彦是不是就在上面? “恩,逆天十八骑都到齐了?”君怀彦冷冽如冰的声音及时地传了下来:“给我顺着天雪河往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告诉他们,找不到人,一个也不用回来了!” 我一怔,狂喜的心顿时跌入谷底——逆天十八骑?天下的事会如此之巧? “是!”一片低沉有力地男声似一记记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杂沓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终于归于沉寂。 “你安心呆在这里,除非是子枫,不论谁喊也别出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呆若木j,颓然跌坐在地上,似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脑中轰轰作响,心痛得已完全麻木……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余下我急促的呼吸与狂乱的心跳。 他们,全都走光了吧?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驰了下来——这才发现,虽然已是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我全身的衣服却已被冷汗浸湿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君怀彦的那番话,让我从心底里泛出一阵阵的寒意。 想不通! 我想不通他有哪怕是一丝的理由要杀我? 除非,他知道了我不是真的云书雁。从而认定了我是一个潜伏在他身边的j细? 第 15 部分 欲望文 第 1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想不通! 我想不通他有哪怕是一丝的理由要杀我? 除非,他知道了我不是真的云书雁。从而认定了我是一个潜伏在他身边的j细?但既便如此,也罪不至死吧? 在听到从他冰冷的唇里吐出逆天十八骑时,我恨不能冲出去质问他——为什么?我方萌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事情,你要如此费尽心机,不择手段,非要除掉我而后快? 可事实摆在眼前,我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他。更无法拿云书桐的性命去赌我的直觉。 闭上疲惫的双眼,我软软的依在冰冷的岩石上,伤心的泪水无声的滑落,爬满了脸颊。 原来,习惯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三个月来,我早已习惯了他冷冰冰的说话方式,习惯了他偶然间带点别扭的示好,习惯了夜里有他悄然翻动书卷的陪伴…… 这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醉酒背我回来的体贴;被迫与我签协议时的懊恼;书房拌嘴时的温馨;脚踝扭伤时为我上药的关怀;被我戏弄后的羞恼…… 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仅仅只是我的错觉?说什么都不信!他怎么会对我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那亲吻时的甜密,那纠缠中的亲密,那滚烫灼热的呼吸……那种种美好的感觉都仿佛还残存在眼前,心底;还来不及远离,更无法消逝;他怎么可以转瞬之间变得如此无情? 可是,眼下的处境已不允许我陷入自怨自艾中自伤自怜。云书桐受伤昏迷,至少我得把他弄出去才行。 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拖到背风处,把他裹在那件狐皮大氅中,靠着树干躺好。伸手到他怀里乱摸,想找到火种。 结果火折子没有找到,倒是让我摸出了两只瓷瓶。送到鼻尖闻了一下,一个清香扑鼻;另一只却带有臭味,呛得我眼泪直流还咳嗽。 正文 箭上有毒 倒出来瞧了一眼,一瓶色泽碧绿,一瓶色泽乌黑。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云书桐中箭时,我好象没看到他拿黑色的,鼻子也没闻到呛人的异味。 不管了!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要真让我治死了,大不了我跟他一块玩完——没有他,估计我一个人也无法走出这片密密的原始森林。 放下那瓶黑色的药丸,倒了一颗绿色的出来,塞到云书桐的嘴里——他毫无反应。 我无计可施,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把药放到嘴里细细嚼碎了,再捧住他的头,以口就唇,将药汁慢慢地哺入他的嘴里,直到他完全吞咽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非常时期,也没有时间让我去考虑我的做法是否专业了——云书桐能不能获救,要看他的造化了。 我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我缠着姐姐硬跟着她参加过几次野外生存游戏。野外救生的训练听姐姐讲过一次,虽然记得不是很全,大致的概念还有一点。 好在这里是深山,别的没有,树枝、山藤却管够。我抽出他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把短剑,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砍好树枝与藤蔓,做了一个简易的雪橇。 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搬上去,人已累得出了一身大汗了。 略略休息了一下,擦了擦汗,又用青藤把他绑在雪橇上。再挽了一个套,扛在肩上,拖着他在雪地里开始了艰苦地跋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以我的力量,自然无法拖他上山,只能沿着山势慢慢往下。山势很陡,下面乱石堆积,惊滔拍岸。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估计就得去见毛爷爷了。 山里人迹罕至,这种偏远的地方更是无路可走。地面长满了杂草与荆棘,被积雪盖住,根本无法判断虚实。 我只能凭直觉,靠运气,拖着他乱闯。一直乱闯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居然平安无事。 正在暗自庆幸时,一脚踩空,连人带雪橇向山底翻滚下去,幸亏雪橇体积够大,山中植被又密,滚了十多丈后,散了架卡在了两棵雪杉之间。 但云书桐就没我幸运,青藤原就不牢靠,怕伤了他,我也不敢绑得太紧。所以,他被甩了出来,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之上,发出沉闷地响声。“哗啦”一声,树上的积雪崩塌下来,扬起一片白茫茫的雪雾,将他堆成一片银白。 “云书桐,你怎么样?”我惊叫着,连滚带爬地爬了过去,吃力地抱住他的身体。可是任凭我怎么使力,也无法将他挪动分毫。 从吃过早饭后到现在,我粒米未进。能够在寒风里艰难地熬过这几个钟头,完全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在强撑着。 可是意志可以只靠精神坚持,体力却是骗不了人的。几个小时下来,早已透支得所剩无几,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在这片茫茫雪原里,我进退维谷,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甚至连一度心仪之人也背叛我,暗算我,追杀我……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凄凉与绝望之情油然而生。 一时之间悲从中来,情绪瞬间崩溃,忍不住抱住云书桐放声大哭了起来。 “……别哭。”耳边隐约有微弱的声音。 “嘎?”我茫然四顾,却是四野无人。 “小雪……” 我低头,云书桐星眸半开,目光中透着无限的怜惜。 “云书桐,你醒了?”我欢喜莫名,搂着他又哭又笑。 “小雪,别哭。”云书桐不舍地抬手想替我拭泪,无奈却力不从心,手抬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下。 “恩,我不哭。”我握住他的大手,贴到颊边,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一直不停地流:“你好坏,怎么可以一直睡?害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 “咳,咳!”云书桐轻咳两声,修长的手指轻抚我光滑的面颊,牵动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你哭得那么大声,阎王爷哪敢留我?” “呜呜……”我努力想挤出开心的笑容,积在心底的委屈与恐惧却似开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大哥,我好害怕……。”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云书桐歉然地瞅着我,眼中满是爱怜与不舍:“你受伤了,痛不痛?” “受伤?没有啊?”我讶然低头打量了自己一遍——虽然身上满是泥污,看上去很是狼狈,却没有血迹,他凭哪一点判断我受了伤? “你的脸。”云书桐痴痴地盯着我的双颊。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痛。不以为然地一笑:“哦,这是刚才跌倒时被荆棘划伤的,皮外伤,不碍事的。” “咳,咳,女人的颜面很重要。”云书桐歉疚地低语。 “不碍事,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大美人。”我含泪微笑。 “我们现在到了哪里了?”云书桐艰难地转动脖颈想要探察周围的环境。不慎带动了伤口,血y渗了出来,染到雪白的狐皮上,却变成了深褐暗黑的颜色…… “你的伤……”我惊骇地瞪着那污浊的血y,慌乱,惶恐之情瞬间攫住了我的心神,我抖着唇,不敢说下去。 “咳,咳,是的,”云书桐轻咳几声,神色一片坦然与平静:“你没猜错,箭上蘸了剧毒。” “君怀彦!”我悲愤填膺,忍不住仰天怒吼:“我到底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赶尽杀绝?” “咳,不……不一定是他干的。”云书桐艰难地喘息着,身子一侧,几乎倾倒。 “你不用为他辩解,有力气不如留着用到回去的路上。”我冷然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身子:“我亲耳听到他要逆天十八骑追踪我们,还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ps:ok,七更结束,大家看文愉快,记得留言鼓励偶呀 正文 终于来了救兵 “逆天十八骑果真来了?”云书桐讶然低语,撑住我的肩,想要支起身子:“三骑冷无香最善追踪之术,我们得赶快离开。” “云大人,王妃,你们在底下吗?”说曹c曹c到,冷无香已在刚才雪橇倾覆之地探出半截身子张望。 “我去对付他。”我咬了咬牙,心中已有了计较,俯身放下云书桐。 “小雪,别冒失!”云书桐想要拉我,青紫的俊颜上满是焦灼:“他不一定看到我们了。” “这么远都能找来,躲是躲不掉的!”我冷笑一声,扶住树干站了起来。 仰着头故做惊喜地大叫:“无香,我在这里。” “王妃!”头顶黑影一晃,冷无香已似一只巨大的蝙蝠盘旋着落在了我的身旁。 他抬眼瞧见云书桐,微微一惊:“云大人受伤了?” 冷冷地盯着这件丑陋之极,黑得似夜般的披风,强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淡然地道:“嗯,你去背他。” “是。”他略略迟疑了一下,大踏步向云书桐走了过去。 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金笔,手笼在宽大的袍袖中,对准他的背心开了一枪。 “谁?”冷无香身子微微一震,警惕地掉转头厉声喝问。 “那边,有条黑影!”镇定自若地胡乱指了个方向,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四,倒! “你呆在这里别……”冷无香话未说完,高大的身子已颓然倒地。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挣扎着摸出一支烈焰箭,随着“哧”地一声尖锐的响声,一道红色的火焰迅速地窜了出去,在天空中扭曲着,划出一条艳丽的蛇形曲线。 “拷!临死居然还让他踹了一脚!”低声咒骂,匆匆掀起他的衣角,果然看到一只金线绣着的振翅翱翔的雄鹰。 按住他的胸膛一顿乱摸,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胡乱一抖,瓶瓶罐罐的东西掉了一地。 我捧到云书桐面前,一一打开给他看:“大哥,你瞧瞧,有没有解药?” “这瓶是瑞香丸,功能解毒,只不知对不对症?”云书桐一脸讶异地瞧着我,随手挑了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咳,咳!你刚才用的什么暗器?我没看到你出手。” “死马当活马医,有吃比不吃好。”假装没听到,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倒了三颗到手里,喂到他的嘴里:“够不够?不够再吃。” “咳,足够了,多了也浪费。”云书桐眸中现出苦笑。 “能走吗?” “试试看。” “行了,咱们快离开这里。” 我把剩下的药塞到怀里收起,弯腰捡起火折子和干粮。 云书桐的短剑滚落下来时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我伸手取了冷无香的佩剑,砍了一根树杈,递给云书桐当拐杖。 想想不解气,回过头,恨恨地伸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无香——拷!算计我! 我说怎么这么好心给我送件那么漂亮惹眼的大氅来御寒?原来是让我当靶子呢!这才搀扶着云书桐蹒跚着向密林深处走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猎狗追逐下拼命逃生的兔子?虽然明知道不可为,但生存的欲望却仍迫使着它拼命逃窜,直到耗尽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 现在的我和云书桐,感觉上就是两只被追逐得无处藏身的兔子。在茫茫林海雪原中拼尽最后的力量,去寻找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云书桐教我边走边用树枝扫去身后的脚印,以湮灭掉经过的痕迹。 没了那件亮眼的大氅,仗着林间暗淡的光线和崎岖的地势,一时倒也没人发现我们。 可既便是如此的费尽心机,拼命奔逃了不到二十分钟,身后已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办?”——以我们的龟速,逃是肯定逃不掉了。 “藏起来。”云书桐沉声回答。 他剑眉一蹙,微一偏头,已指示我扶他躺到一个凹陷山腹里。 这狭窄的山路从林子的边沿穿c而过,另一边不足两丈远,便是陡峭而悬空的山岩,底下天雪河的巨浪拍打着岩壁,声势骇人,几乎要翻卷而上。 捡了些树枝胡乱地盖在身上,紧紧地靠在云书桐的身边,摒住了呼吸聆听外面的动静。 这种伪装手法,实在是太过低劣,稍微细心一点,应该就能发现。我可不敢对它抱太多的幻想——只祈求因天色暗淡,会保我们逃过一劫。 “云大人,昭王妃,你们在哪里?出来吧。” “认识吗?”我用眼神询问他。 他轻轻摇了摇头。 “哈!我看到你们了!”那人压低了声音,哈哈大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云书桐伸手环住我的腰,轻轻摇头示意我别上当。 “别躲着啊,昭王派我们来找你们来了。” “你是昭王府的侍卫?”清朗的男音从树枝的缝隙间递了过来。 “子枫!”终于来了个救兵!我激动万分,不假思索从藏身处一蹦而出。 “小心!” “小雪!” 没等我弄明白什么事,“刷”地一声,一柄薄如纸的利刃已夹着寒意扑面而来。紧接着是“叮”地一声轻响。 下意识地后仰身子,只觉得头顶一凉,一大络柔软的青丝已飘然坠地,仿如一团黑色的乌云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底,教我彻底地寒了心…… 在这间不容发之间,江子枫已纵身跃了过来,长剑一扬,架住了黑衣人的薄刃弯刀。刹那间,一片“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你没事吧?”云书桐踉跄着冲了出来,他冲得太急,一个不稳,几乎跌倒在地上。 “没……”我惊魂甫定,慌忙伸手接住他下坠的身子。 耳边“哧哧”声乱响,随着利刃破空之声,十数枝羽箭贴地疾s而来。 正文 我不会水 “小雪!”在江子枫的惊呼声里,云书桐搂住我在雪地上翻滚盘旋,狼狈万分地躲过一轮攻击。 “恩师,你受伤了?”江子枫足尖轻点,已似一只大鹏,轻盈地跃了过来。 他长手一挥,将一柄宝剑舞得密不透风,似水银泄地,银芒暴长,已将我们三人的身形全都笼罩在他的保护之下。 只停顿了这片刻,林中如鬼魅般又涌出两个黑衣人——却正是最初追逐我和云书桐的五人之中的两个。 “咦?”江子枫轻咦一声:“左边那个人好象在哪里见过,面熟得很哪!” “有什么稀奇?他们是昭王手下的人。”我撇着嘴角,心底悲愤。 “我看昭王不象那种人。”江子枫边御敌,居然还有时间同我斗嘴! “你又知道他是哪种人?”我怒目而视。 “咳咳,先别争,”云书桐斜躺在地上,低声问:“子枫,你打发得了吗?” “打不了也得打!”江子枫含着笑,面色却显得有些凝重:“小雪,你扶着恩师先走,我来断后。” “咳,不要恋战。”云书桐当然明白,其实我们留在这里,江子枫要分心照顾我们,反而容易连累他,到不如先走为上策。 当下也不跟他客气,攀住我的臂,站了起来。挣扎着搂住我的腰,两人扶携着往林间走去。 “恩。”江子枫已无暇回头,低应了一声,且战且走。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想跑?没那么容易。”蓦地一声长笑,一条黑影从林间电掠而来。他迎面一掌,竟是运足了劲当胸一掌狠狠向我击来。 “小雪!”江子枫惊呼一声,飞身来救。 说时迟,那时快,云书桐脚跟一旋,已和身扑在我的身上,紧紧地护在我的身前。那沉重的一击,便结结实实地落在云书桐的后心。 “啪”地一声巨响,如击败革,云书桐“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股血雾顺着我的脸颊缓缓滑落。他颀长的身子已如一只破碎的布娃娃,随着我一起,飞出几丈远,向着天雪河下直坠而去。 “大哥!”我只来得及狂呼一声,鼻中闻到浓郁的血腥气,耳边风声呼呼,眼前的树影蒙上一层暗红如幻境般急掠而过。紧接着身子一沉,已随着他一起直直地坠入了冰冷的天雪河中。 “恩师,小雪!”江子枫狂吼一声,紧追在后,竟不假思索纵身跃了下来。 此处山势陡峭,地形险要,河流上下游的落差极大,加之这一段河床狭窄,水流湍急,当真是惊滔拍岸,卷起千万点水花,水声夹着风声怒吼阵阵,声威摄人。 我挣扎着从水底浮了上来,借着水的浮力,云书桐的身子反而比在陆地上要轻得多。 我死死地抱住云书桐,只一瞬间,已被水流冲出了很远。那片密林一眨眼功夫已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此时他已陷入晕迷,我一手从他身后穿过,挽在他的腋下;另一手划动水花,顺着水势游动。 张眸四顾,一颗黑色的头颅在我身前不到两丈处载沉载浮,拼命挣扎。 “子枫!你受伤了?”我大惊,拽着云书桐奋力向他游了过去。 “没……救……我不……会水!”江子枫仍在胡乱地扑腾,挣扎着迸出这句话。 “不会游你跳下来干嘛?”有病! 我气得快抓狂。 云书桐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身边强敌环伺,难辩敌友,正是极其需要人救援之时。 他到好,自找死路!没能力还想英雄救美,把这唯一的生机也断送了!死了活该! 正气恼之间,一个巨浪打来,已将他卷入河底,瞬间不见了踪影。 “子枫!”我惶急地大喊,回应我的却只有呼啸的滔声,四面是一片茫茫的水乡泽国,渺无人烟…… 潜入水中这个念头我根本就不敢去想。 莫说我现在手里还拽着个昏迷不醒的云书桐,总不可能不顾伤者,去顾他那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便是我独自一人,没有任何救生设备,如此湍急的水流,乱石暗礁又随处可见。除非我想找死,否则,绝不可能潜到水中。 现在唯一可以祈求的是,他身怀武功,也许在水里憋气的时间能长一点,命好再遇上个渔民什么的,看能不能保他一条性命? 这段水域却该死地处在皇家围场,谁有那个天大的胆子来此捕鱼?况且,天降大雪,希望自然是非常渺茫…… “不管了!让他去死好了,这个傻瓜!笨蛋!猪头!”我心中凄惶,一片茫然,恨恨地痛哭着,怒骂着,心痛着,焦急着…… 脸上不断有y体滑落,早已分不出是泪还是水…… 也不知道到底顺着水流飘了多远?好容易到了水势平坦之处,我游到岸边,生拖活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云书桐弄上了岸,已累得快要虚脱。 我象一条死鱼般仰躺在洁白的沙滩上,眼中的泪早已流干,脑中乱纷纷的,明明已精疲力竭,精神却异常地亢奋。 哈!贼老天,你就折腾吧,都已折腾到这份上了,看你还怎么折腾?我方萌不信邪,偏还跟你扛上了! 四肢百骸里都透出酸痛,倦意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真想就此躺在地上,先美美地睡一觉再说。 睡,就意味着死亡。 而我,还不想死。 对,不能就此放弃,更不能被老天爷打倒! 放弃了,岂不正合了君怀彦那臭小子的意?至少,我得留一口气回去,看看那家伙怎么解释?死,也得明明白白吧? 况且,云书桐和江子枫都还等着我救呢!我死了,他们不是更没有了希望? 正文 人工呼吸 给自己做足了精神动员,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岸边走去。 风平了,河水温柔地拍打着河床,全没了刚才风助水势,巨浪滔天的威风,宛如母亲在摇着她至爱的小宝宝。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一轮上弦月清冷地挂在天际,挥撒着冰冷的银辉。 月色,使山峦,树木,河流……全都披上了一层轻纱,一切都显得蒙胧了起来。这个世界,竟是那么的宁静与详和。 四周寂静得吓人,我踩踏在盈寸深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偶尔有树叶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啪嗒一声掉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音,在静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湿透的衣衫被冷风一贯,竟好似结了冰一样坚硬,变成了薄薄的利刃。每走一步,都在切割着我的肌肤。我咬牙忍受着,蹒跚地行走,左右张望,寻找一个可以御寒的庇佑所。 前面的沙滩上,隐隐约约有一个暗影横呈着,一动不动。似一截枯木,又似一条大鱼,更象是一个……死尸? 我心一紧,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不会是子枫吧? “子枫?”我颤着嗓子,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当然什么回应也没有。 壮着胆子往前急走了几步,那暗影的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的确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了无生气地仰躺在沙滩上——不是江子枫是谁? “子枫,子枫!”我嘶声大叫着冲了过去——子枫全身冰冷,也不知躺在这里到底多久了? 我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慌乱地摇晃着他,摩挲着他略显粗糙的脸,伤心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哽咽着泣不成声:“子枫,你不能死啊,你给我醒来,我求你了!” “我只是生你的气,气你没脑子,我没想过真的要你死啊!你快点醒来!”我抱着他,用力摇晃着他的身子,哭得肝肠寸断。 等等,他的胸口还有热气! 我忙忙地将他放平了,撕开他胸口的衣衫,半跪在地上附耳倾听——有心跳!他的心还在跳! 对了,人工呼吸!他溺水了,得用人工呼吸。 不知道野外生存教的那点技巧我还记得多少?早知道有一天要派上用场,当初我该多花点心思去学! 好象要先从嘴里往外掏淤泥——这个步骤有点恶心,也较滑稽,所以我记得牢靠。 胸外按压到底是要按几下,然后再人工呼吸一次?唉!想不起来了!我慌乱极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可现在形势危急,却已没时间让我仔细回想了。 不管了,我的肺活量小,力气也不足,手法还不专业,就定三下做一次好了。 打定主意,我立刻将他的头微侧,伸指进他的嘴里掏泥沙——可能天雪河水质好,倒没有恶心的泥沙掏出来。 我伸指捏住他的鼻尖,深吸一口气,头一低已吻上了他的唇。直到肺里的空气全挤光,我憋不住了,这才抬起头来,给他做胸外按压。 当我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堵上他的唇时,突然发觉他的唇在动——他热烈地反应着我,一条手臂缠上了我的腰,一只大掌捧住了我的头,居然吻得如醉如痴。 我一愣——他这么快就醒了? 我张大了眼睛,盯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颜。 这家伙紧紧地搂住我的腰肢,双眸闪亮,唇角微勾,笑得神清气爽——哪有一点溺水垂危的迹象? “闭上眼睛,傻瓜!”江子枫柔声低笑。 “你早已醒了?”我憋住气——居然装死骗我?! “嘿嘿,我想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什么反应。”江子枫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微笑,神彩飞扬:“谁知道你哭得那么伤心……” “你很满意?”我握拳,气得浑身都在抖。 “原来你心里那么喜欢我,小雪,我,我也喜欢你……”江子枫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闭上眼睛,俊颜慢慢向我俯下…… 怒火噌噌地狂冒上来,我憋住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啪地一掌挥向眼前那张陶醉万分的俊颜。 “小雪……?”江子枫惊愕万分,张开眼睛,一脸呆滞地瞧着我。 扔下一脸错愕加难堪的他,我掉头就走。 “小雪,对不起。”江子枫几大步追了上来,一把拖住我的手:“我不是存心的,那时我刚刚醒来……” 我泪飞如倾,伤心到了极点。甩开他的手,瞧也不瞧他一眼,一言不发,铁青着脸,低头疾走。 我受够了! 神经病!全都是疯子! 一个莫明其妙要杀我;一个在生死关头,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小雪,你去哪里?”江子枫闪身拦到我身前。 我冷冷地瞥着他。 “好,好。”江子枫瞧见我一脸的泪,呆了一下,苦笑着举起手一路倒退着跟着我:“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试探你。可是,要不是你突然偷亲我,我也不会……” 他还有理了?我偷亲他?我宁愿去亲猪也不会亲他! 我霍地停了起来,叉着腰,指着他愕然的脸孔怒吼:“江子枫,你去死!你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全死光了才清静!省得闹心!” “居然装死骗我?很好玩?很神气?很开心?什么?我喜欢你?!呸!下辈子,不,下下辈子,也别妄想!我就是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你!你滚,滚得远远的,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小……雪?”江子枫从没见过我发飙,我估计他大约也没见过哪个女人象我这么凶悍,愣愣地张大了嘴巴,完全吓傻了。 正文 保证不偷看 “闪开!”我用力推开他,大踏步走回河滩,蹲下身子,挽住云书桐的腰,努力想把他扶起来。可惜怎么努力也不成功。 “让我来。” “滚!” “对不起,是我过份了。可是,再不把恩师带到安全的地方,恐怕……”江子枫神色黯然地蹲下身子,从我手里接过云书桐,微一用力,已稳稳地负到了背上。 “这里是回龙滩,离我们落水的青龙滩有三十里地。”江子枫环顾了一下四周,慢慢地给我解说着,低哑的声音透着伤心与困惑:“前面不远处有个山d,应该可以休息御寒,我去年秋狩时来过一次。” 见我不理他,他紧抿了唇,讪讪地住了口,默默地在前面引路。 “我去砍柴,你……守着恩师,有事就叫我,恩?”放下云书桐,江子枫小心翼翼地偷瞧我的脸色,一脸局促地搓着手。 我依然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只默默地从身上掏出火折子——还好,冷无香的火折做得极为精巧,外面用竹筒装着,里面还包了几层油纸,倒没有湿。 默默地在d中拾了些柴草,随手一晃,蓝幽幽的火苗窜了起来,带给我一丝暖意。 我蹲下身子,拼命去拔d边蔓生的丝茅。细嫩的肌肤很快被锯齿状的茅草划破,鲜血缓缓地渗了出来…… “用这个。”江子枫皱着眉头,不由分说塞给我一把匕首。微微一叹,提着他的宝剑,失魂落魄地走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江子枫回来得比我预计的时间要快——看来,有武功,又有宝剑的人砍起柴来还是占优势的。 他腰佩宝剑,手里搂住一大捆树枝,左边脸颊浮肿着,印着一个清清楚楚的巴掌印——与平日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世家公子哥形象相比,自是说不出的滑稽与狼狈。 我忍俊不禁,低眉一笑——他活该! “你不生气了?”江子枫大喜,斜眼偷瞧我的脸色。 “去,把这个嚼碎了喂给大哥吃。”我掏出安苄青霉素,撕开锡纸,取了四颗给他,另外取了两颗放自己嘴里吞了。 云书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烧,身子热烫得吓人。也是,能挺到现在,不死已经是奇迹。这里缺医少药,先消消炎也是好的。 “我?”江子枫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黑线。 “不是你,难道要我去?”我冷冷顶回去。 “别,那还是我来算了。”他苦着脸,依言喂了云书桐药汁。再把他轻柔地放到我刚刚才用茅草铺就的临时床位上。 “帮他把衣服脱了。” “呃……好。”这次他倒没有再争辩,极快地拿了云书桐的外衣过来,晾在树枝上放火边烘烤着。 刚下过雪,树枝都半湿着,加上夜色蒙胧,视野不良。 他一个公子哥也没经验,砍回来的柴虽然很大一捆,却都是些活树,不是枯枝,堆在那里,只冒浓烟,不见火苗。 眼见火势上不来,江子枫挽起衣袖,蹲下身子,撅起p股,鼓着颊拼命去吹火。 那姿势要多怪异有多怪异,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可我却根本笑不出来,双手抱膝,疲倦地依到岩石上,默默地望着那滚滚的浓烟,想着近来的种种遭遇,想着君怀彦的无情,泪水无声地滑落…… “哈,还搞不定你?”江子枫叉开两腿,双手叉着腰,兴奋又得意地低嚷着,年轻俊朗的脸上洋溢着单纯快乐的笑容。 今日所经历的种种危险与苦难,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让我不禁羡慕不已。 蓝色的火舌高高窜起,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抱着双肩,浑身轻颤了起来。身子下意识地向火堆偎了过去。 “小雪,你的脸怎么红得那么厉害?”江子枫忧心如焚地瞧着我:“要不要紧?现在还只是刚交子时,离天亮可还有些时候。要不,我背你回别院?只有五十里山路,很快就可以到了。” 子时?这么说,从散步遇险到现在,这惊魂的一夜,我以为经过了几个世纪的这漫长的时光,其实只有七个小时不到? “不行,难道把大哥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头脑昏沉,曲膝歪在火旁,连眼皮子都懒得动,淡淡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那,你先把衣服脱下来烘干,湿衣穿在身上,被火一烤,寒气全都跑到身体里去了。”江子枫正色瞅着我:“我背对着你,保证不偷看。” “无聊!”我喃喃低咒一声,身子一歪,渐渐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方萌,快逃……”云书桐低低地呻吟起来。 我一惊,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 “方萌?”江子枫怪异地瞟了我一眼,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子枫,我……”在最初的尴尬过后,我咬了咬唇,决心向他说明真相——云书雁的身份,我已经腻了。 “不!你什么也别说。我,什么也没听到。”江子枫急切地阻止我,脸上显出苦涩的笑容。掉头怔怔瞧着跳跃的火光,神情惨淡,全然没了平日的开朗乐观。 “逃避能解决问题吗?”篝火“哔波”地响着,跳出美丽奇诡的光影。我悠然低叹,以手扶头,身子蜷缩成一团。 江子枫不语,径自盘膝坐定,眼观鼻,鼻观心,竟象是庙里入定的和尚。须臾间,身上热气蒸腾,白烟袅袅,使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飘渺的薄雾。 “好了。”正在暗暗惊奇赞叹之时,江子枫已从地上一跃而起,咧唇炫耀地一笑:“我厉害吧?” 正文 为什么不跟无香走 他三两下脱掉外衣与中衣,只剩一件棉布的褂子,光着两条膀子,小麦色的肌肤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健康诱人的光泽。 “虽然有些汗味,总还是干的,你将就着穿吧。”江子枫偏着头戏谑地一笑:“这可是今科新出炉的武状元的衣裳,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便宜你了。” “不了,你给大哥换上,他受了伤。”下意识地,我委婉地拒绝了他——不想与他有更亲密的接触,不敢给他更多的幻想空间。 “是哦,我怎么老是忘记了恩师?该打!”江子枫故做轻快地拍了额头一下,哇哇大叫着给云书桐更衣,可是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却依然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哇,看不出恩师平日一付文弱书生的样子,原来身材这么结实!啧啧!”江子枫大呼小叫,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我歉然地垂下眼帘,将头埋到双膝之间,忍不住惴惴不安——但愿这个大男孩没有伤得太深。 “小雪,小雪!别睡了,会落下病!”恍惚中有人在推我。 我茫然地抬起头,眼前恍惚立着一条颀长的身影。 “恩师的外裳我已经烘干了,你穿上吧。”江子枫拎着云书桐那件染满鲜血的青色长衫,半跪在我身前,俯着头,一脸忧虑地瞧着我:“你烧得太厉害了,在说胡话呢。” “是吗?”我勉强一笑,只觉身子轻飘飘的,好象不受大脑的控制,无力地向一边歪倒。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小雪!”江子枫焦急地惊呼,伸手搂住我软得象面条似的身子,咬着牙道:“不行,你这身湿衣真的得换掉,得罪了。” 他将我交到左手,半搂在怀中,另一只手绕到前面来解我的前襟。 “你想干什么?”一条人影如鬼魅般从d外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微风飒然之即,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已指住了江子枫的喉咙。 “昭王爷,别误会。”江子枫肃着容,心怀坦荡地与君怀彦对恃:“她生病了,发烧呢。得先去看大夫,你怎么说?” 君怀彦铁青着脸,冷冷地盯着江子枫停在我前襟的手,剑尖微微轻颤,声音冷厉:“放开她。” “君怀彦,”看到君怀彦,我精神突然一振,轻依在江子枫的怀里,揪着他的单褂,挣扎着想站起来。 我双颊火一样的烧,身体也火一样的狂烧。咬着牙,双眸闪亮,冷冷地讽刺:“除了杀人,你还有别的方法没有?” “你闭嘴!”君怀彦剑眉一蹙,怒喝一声,收了长剑,大踏步地走过来。解下身上漆黑如夜的大氅包裹在我身上,弯腰抱起我,双足轻点向d外急掠。 “君怀彦,你想怎么样?”江子枫神情焦灼地追了出来。 “这是我的家事,”君怀彦头也不回,冷冷地抛下一句:“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 “你放下我……放下!”我想奋力挣扎,可却四肢无力;我想大声怒骂,从嘴里溢出来的声音却破碎低沉。 他抿唇不语,身子在林间纵高窜低,捷如飞鸟。树影,月影交错出混乱的光谱,好比坐过山车,胃中排山倒海般地翻搅着,晃得我头疼欲裂。 “停,停……停!”我无力地低喊:“我想……吐!” 话未完,哇地一声,已经吐得稀里哗啦。一股中人欲呕的恶臭味瞬间在林间飘散,向空气中扩散漫延…… 君怀彦不说话,伸手稳稳地扶住我的额头,另一手轻拍我的后背。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温暖,还透着点微微的凉意。 我吐得天昏地暗,早已没有半丝力气,软软地依在他的怀里,轻轻喘息。 他掏出丝帕,轻柔地擦拭着我的唇瓣,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黝黑的眸子里有着我看不懂也看不清的心伤,半晌才低低迸出一句:“为什么不跟着无香走?” 走?他要我的命,我怎么跟着他走? “君怀彦,为什么……”我伸出手指试图触摸眼前这张模糊的脸,却因全身绵软无力失败地垂落在他的颊边。泪水悄然滑落,声音渐转低沉,终于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身边好象有无数的人来来去去,不停地走动。有人拉着我的手;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哭泣;还有人给我嘴里灌奇怪而苦涩的药汁;有人在低声地说话…… 我昏昏沉沉,意识飘渺。不停? 第 16 部分 欲望文 第 1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药汁;有人在低声地说话…… 我昏昏沉沉,意识飘渺。不停地在一片黑暗里奔跑,怎么也找不到尽头。从四周涌出无数青面镣牙的怪物,向我扑过来,撕咬着我的衣衫,啃噬着我的血r,我满身是血,挣扎着大叫。 张剑开着越野车,奔驰而来,追逐在我的身旁,替我赶走那些怪物。他剑眉朗目,英姿飒爽,纵声长笑:“我给你的枪呢?傻丫头,不会用吗?” “剑哥,你来了?”我委屈地瘪着嘴,伤心地痛哭:“呜呜……你送我的麻醉枪被我弄丢了。呜呜,还剩一颗子弹呢!掉到河里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就别找了,我另外送你一个。”张剑不以为意,握住我的手,温柔地微笑。 “不,我不要麻醉枪,我要掌心雷!”我抓住他的手撒娇,恨恨地道:“一枪轰掉君怀彦的头!” “不能给你枪,那犯法的。”张剑摇了摇头,放开我的手微笑,身子渐渐飘浮在空中:“不能什么事都用武力解决。” “张剑,剑哥!你回来!”我惶然大叫。 “你找张剑干嘛?”方越满脸疑惑地轻拍我的肩膀。 “姐,你来了?”我回过头,赫然瞧见门外一堆人——老爸,老妈,曦曦,流水,醉恋,小妖……他们全都抿着唇,冷冷地看着我,默默地不发一语。 奇怪,他们去参加葬礼吗?怎么全都一身的黑衣?那沉郁的色彩得我喘不过气。 正文 终于醒了 “姐,我好想你,我要回家!”我嘟着唇,搂着姐姐的脖子,把脸埋到她的胸前:“姐,你别乱动,害我头好晕。” 我舒服地闭着眼,偎在她的怀里,喃喃低语:“姐,君怀彦欺侮我!把你的美式冲锋枪借我,我要把他s成一个蜂窝。” 方越冷冷睇了我一眼,抿着唇继续耍酷,开着她的改良吉普车,加大油门跑得飞快。 我窝在她怀里,开始呜呜地哭:“姐,我好讨厌君怀彦!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派蝙蝠来咬我,还把我丢下河。呜呜,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好,咱们不见他。”方越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声音低哑中带着点无奈。 “以为他马贼人多势众了不起吗?欺侮我一个人。”我突然生气了,揪住姐姐的领子,竖着眉毛:“姐,等我回去,把他写死!而且,是那种很难看的死!” “好,让他死得很难看。”方越面色铁青,很干脆地随声附和。 “可是,我怎么回去?呜呜……”我一脸的茫然地瞧着方越:“姐,你是怎么来的?” “这有何难?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啊。”方赵挑起眉毛,奇怪地睇了我一眼,淡淡地问:“你是怎么来的?” “我?翠羽带我来的啊!”我嘻嘻笑。 忽然想起翠羽一直闭关修炼,不理我,不由瘪着嘴又伤心起来:“可是,它生病了,都不理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好?呜呜,我好怕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十年!” “十年?”方越苦笑。 “姐,我好冷,而且头好晕。”我头脑昏沉,视线开始模糊,趴在她身上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她的脸。 方越隐在一片雾中,忽然幻化成君怀彦。两张面孔交替出现,时而冷笑,时而怜悯,时而温柔,时而狠厉…… “放心,不用等十年,我送你回去。”姐姐的声音隐在雾里,飘忽悠远,淡漠而平静。 “我回不去了,”我失魂落魄地瞧着眼前那一片白茫茫的浓雾,凄然低语,泪水潸然滑落:“我跑到书里去了,我被里面的人物,故事套住了,怎么回去……?” “姐,我告诉你,书中没有黄金屋,也没有颜如玉,只有一个君怀彦。他好坏,伤了我的心,让我好失望,好心痛……” “好,那我让他的心也很痛……”姐姐悠然长叹,声音飘渺,轻得象一阵烟,混和在一片白雾里是那么的不真实。 突然间,电闪雷鸣,从浓雾里钻出一条巨蛟,盘旋飞舞,从空中附冲而下,声威吓人…… “姐!”我心脏狂跳,大叫一声,霍然而醒——早已吓得冷汗涔涔,湿透了衣襟。 “小姐?你醒了?”喜儿半蹲在地上,听到我的叫声,猛然回头,捡拾着碎片的手停在半空,一脸的惊喜。 我一脸茫然地瞧了瞧四周,窗棂外那一丝薄薄的暖阳,正渐渐地被暗夜所吞噬。瑟缩着拥紧了丝被,仍然感觉到那份侵入到骨髓的冰冷寒意,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我去请钱太医。”喜儿慌慌地站起身,扭头便往门外跑,却与正要进门的惜瑶撞了个满怀。 “慌什么呢?”惜瑶板着俏脸,没好气地低声喝叱。抬眸忽然瞧见我,扔下喜儿,冲了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小雪姐姐,你可醒了!把我吓坏了,也把二哥累坏了,急坏了,你知道吗?” “……”我呆呆地瞧着她,一脸的怔忡,无法消化她的话意。 “咦?怎么不说话?”惜瑶慌慌地伸手来探我的额,喃喃低语:“奇怪,不烧了啊。” “小雪。”君怀彦静静地站在门边,手扶着门框,淡淡的阳光自他身后照s过来,使得他的五官蒙在耀眼的金色里,看不真切…… “二哥,你来了?”惜瑶扭头瞧见君怀彦,喜出望外,急急地向他招手:“快来,小雪姐姐好象不对劲,一直不说话。” 呃……我哪里不对劲?只是暂时没有搞清楚状况。这小妮子还真是个急性子啊。 “小雪。”君怀彦下巴上长满了新生的青髭,容颜憔悴,带着满身的倦意,缓缓地踏进房来。 奇怪,生病的那个明明是我,他怎么搞得比我还狼狈?可是,他狼狈也好,疲倦也罢,又关我什么事? “你终于醒了。”他轻轻在床沿坐下,握住我的手温柔地摩挲着。 我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漠然地掉转视线,低眸研究着青色雪缎被面上的那朵海棠。 实在不想跟他说话,惜瑶的话,正好给我了借口,我索性装哑巴。 “小雪姐姐,你说话啊。”惜瑶着急地摇晃着我的身体,声音里带上了不容错辩的轻责:“自从你在林子里与云大人走散,因迷路失足掉到天雪河,让二哥带回别院后,又一直晕睡了三天三夜。你知道二哥多担心你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强力地摇晃,弄得我一阵头晕,忍不住轻轻蹙起了眉头。 昏睡了三天三夜? 难怪我浑身象散了架一样难受! 我和云书桐走散,然后迷路,再失足落水? 他是这样跟大家解释的?一场y谋就这样船过水无痕的被他粉饰成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我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那么云书桐呢? 他怎么样了? 为什么没有人提到他? “不要紧,可能刚醒来还很虚弱。”君怀彦轻轻摇头,语气是一贯的平淡与冷静:“让她先休息,你回去吧。” “那好吧,小雪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惜瑶失望地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渐渐加深,难堪的沉默笼罩在我们之间。 正文 天要亡我 君怀彦呆坐半晌,见我一点开口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低叹一声,起身离开。 我固执地不肯抬头,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衣物磨擦发出的轻微的悉簌声响,偶尔有杯盘相撞的清脆的叮当声,食物的清香渐渐地弥漫到空气里,引诱着饥肠辘辘的我。 “躺了几天,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君怀彦端了一小碗粥,慢慢地向我走来。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倔强地抵抗着眼前的诱惑。 士可杀不可辱,我岂可为了小小一碗粥就向恶势力低头? “没胃口?那就先放这里。”君怀彦今天脾气出奇的好,居然不恼,顺手把粥碗搁到床头矮几上。 他抽了本书,歪在软榻上埋头看了起来,既不勉强我说话,也不再来打扰我。 可恶,君怀彦分明是存心的! 那粥近在咫尺,小米的香味透过碗盖的缝隙钻出来,袅袅亭亭地飘散在空气里,萦绕在我的周围,挑战着我越来越薄弱的意志力。 乘他不注意,我偷偷去瞟那碗粥,目光不经意掠过矮几,却被几上那枝做工精细的发簪吸引住了视线。 张剑送我的那枝笔明明掉到河里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疑惑,我伸手取了那枝簪拿到手里细细地端详。 黄金打造的笔身,白玉制的笔盖,玉质温润,色泽纯净,雕成一朵洁白的雪莲花,在暗夜里泛着淡淡的幽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仿造的——虽然做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外形可以造假,材质却骗不了人。我的那朵雪莲是铂金镶钻的——我谅他们也仿不出来! 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咳,你昏迷时一直念叨着它,所以……”君怀彦头也不抬,把脸藏在书本后面,含糊其词地低语:“只是,它不能写字。” “为什么……”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溢出沙哑难听的声音。 我轻声咳了咳,执着笔,陷入了迷茫。 他不是处心积虑想要杀我?那又何必在意我说了些什么?更无需费尽心机地讨好我——呃……这种程度,应该算得上是讨好了吧? 他放下书,变戏法似的将一杯清茶递到我的唇边:“喝口茶,润润嗓子。” 我忍不住抬眼,狐疑地盯着他瞧——他眸光湛然,眼底有着浓浓的y影,目光中含着隐约的关怀与忧虑。 见我不说话,只一个劲拿怀疑的眼光瞅他,他微微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冷然低语:“放心,不会在茶里下毒。要杀你实在太简单,我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俊逸的脸宠上抹上了一层极淡的抑郁,在烛光的掩映下,看上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 我呼吸一窒,一抹痛楚极快地从心头掠过,鬼使神差地低头就着他的手啜饮了一口清茶。 那清甜甘冽,芬芳馥郁的香茗才一入口,这才发觉喉咙干涩,如同火烧。竟不知不觉一口气把那杯茶喝了个精光,仍意犹未足,轻舔了唇角,眼巴巴地瞧着他。 他眸光一亮,又连斟了三杯,我这才算是止了渴。 “真是可惜了这上好的雪峰云露,竟让你如此牛饮!”君怀彦忍俊不禁,出言调侃。 我脸微微一红,局促地垂眸不语。 该死,本来打定了主意绝不理他,为什么忽然之间,竟被一杯茶诱惑了?方萌啊方萌,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当甫志高的潜质呢?真是没出息透了! 正在后悔着呢,腹间突然传来“咕噜”一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竟是格外的清晰。 呃……天要亡我啊!我大糗,头低得快埋进了丝被里,打定主意死都不抬头,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也饿了,要不要陪我吃点东西?”君怀彦起身,端了一只大托盘过来,里面盛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和小菜,另外还有一锅小米粥。 这几样东西在眼前一摆,色香味俱全,令我食指大动。以我这薄弱的意志力,哪里还能抵抗得了这致命的诱惑? 饿坏了身体是我的事,他可不会心疼。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对!管他有什么y谋诡计,先吃饱了再来跟他斗! “好吧,就吃一点点。”我轻轻点头,嘴硬地小声嘀咕:“看你这么诚心,给你一点面子。” “多谢你看得起我。”君怀彦失笑,伸手绕到我后背,塞了个软枕给我,扶我半坐半躺着。 “我自己来。”我脸红,推开他递到嘴边的勺子。 我都二十五了,又不是小孩子,只不过小病一场,还用得着喂?再说了,我们现在是敌人诶!彼此没有打得头破血流已经很奇怪了,这么你侬我侬下去,那成什么了? 他不语,可是勺子却固执地停留在我的唇边,凌迟着我的脑神经和味觉、消化系统。 可恶,都说了是敌人,干嘛要做得这么暧昧? “我说不用了!你听不懂……”我忽然生气了,猛然抬头却不期然撞上他那双明亮的双眸,他那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宠溺的神情,迷惑了我的心智,让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听话。”那低醇如酒的声音象梦一样飘进我的心里。 我傻傻地缴械投降,默默地吞掉一口又一口他递过来的关心,焦虑,心疼,懊恼,忧虑…… 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我陷在一片迷雾之中,神思恍惚。 结果,在这种极度诡谲和暧昧的气氛下,我这个宣称只吃一点点的人,喝光了三大碗小米粥;而那个自称饿了的家伙,却只浅尝了一口。 正文 少打马虎眼 怔怔地瞧着他耐心地给我喂水,再擦了脸,又扶我躺下。 他薄唇微抿,神情专注,桔色的灯光给他周身抹上了柔和的暖色,使他向来冷厉的脸部线条渐趋柔和。 这样的温柔体贴的君怀彦,是我从来也不曾见过的,我心怀忐忑,既疑惑又不安,还夹着一丝的迷惘。 “为什么?”我终于憋不住,坐起身来,直视着他。 这样拖泥带水,玩着你猜我猜的游戏,向来不是我的专长。我做事喜欢直接明朗,干脆利索。 说得血腥一点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什么为什么?”他微微一怔,挑起眉毛,讶然地睇了我一眼。 “别跟我装糊涂。说吧,为什么前倨后恭,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是个直肠子,这么大一个疑问摆在心里,不如你直接杀了我痛快得多。”我昂着头,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呵呵,看来你是真的吃饱了,恢复了元气了。”君怀彦偏着头打量了我一遍,满意地咧唇一笑。 “你少打马虎眼。”我白了他一眼,脸一红,气便有些弱了。 他这句话是不是暗示我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嫌?呃……早就说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不为什么。你既是我昭王明媒正娶从大门迎进来的。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只要你一天没有离去,一天还是昭王妃,就还是我的责任。”他微微沉吟,转开头去,避开我的视线,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和淡漠。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责任?这么说来,我对他来说,就只是一段为期六个月的责任? 他不想负的时候就杀,忽然醒悟了又哄? “既只是一份不想负的责任,那何不干脆点彻底摆脱算了?休书拿来,何必还要强撑着受那三个月的煎熬?” 我冷笑,胸中似塞进了一团乱草,闷闷地,竟似无法呼吸。紧紧地揪住丝被,脸,渐渐惨白了起来。 “早日摆脱了我,你想去哪里?去投靠云书桐还是江子枫?”君怀彦眼角一跳,眸光幽黯,凛着容,冷然一笑:“通过这次教训,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俩个加起来还斗不过我?” “如果只是想找个依靠,又何必那么麻烦?我昭王府不介意多养一个人,正好也省得我花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别的女人。实在闲得无聊的话,你不妨考虑生几个……” 他把女人当成什么?又把我方萌看成了什么? “你!”我气极,一时却也没有思考他话里的深意,挥起手便想甩他一个耳光,却被他稳稳地握住了手腕。 “哼!以为我是江子枫那r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可以任你为所欲为?” 君怀彦面罩寒霜,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冷冷瞥着我,雪白的牙齿闪着邪恶而暴戾的光芒:“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才挨你一记耳光?想必不止是一个吻吧?那招上次我试过了,你可陶醉得很,并没有赏我一记耳光。是那小子太青涩,还是他太粗鲁……” 他该死的说对了,江子枫的确是吻了我——虽然我不是自愿的! “你!”我气得全身颤抖却无话反驳。羞愤难当,又委屈莫名,一时急怒攻心,只觉嗓中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耳边传来他惊慌地大叫:“小雪!”,意识渐转飘渺,终于陷入了黑暗…… “……怎么样?” “回王爷的话,昭王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是因一时急怒攻心,导至心气逆乱,神无所归,故而引起昏厥。稍事休息应无大碍。” 这人的声音苍老中透着稳健,听起来却很陌生。 “那怎么都三个时辰了还不醒来?”君怀彦显得有些焦噪,失了平日的冷静。 “回王爷,王妃昏厥到的确无大碍。只是她脉象沉微,y寒内盛,阳气衰微,四肢厥冷,加之外感寒邪,又心怀愤怒。《素问·y阳应象大论》说:‘暴怒伤y,暴喜伤阳,厥气上逆,脉满去形,喜怒不节,寒暑过度,生乃不固。’” “又云:思伤脾而怒伤肝,肝气宜条达舒畅,肝柔则血和,肝郁则气逆。肝失条达,肝气就会横逆。‘肝气横逆,克犯脾土’。所谓‘喜乐无极则伤魄,魄伤则狂,狂者意不存’,故王妃此刻五脏已虚,六腑已竭,血脉已乱,精神已散,疾病已成……” 我的老天,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一个蒙古大夫?明明就是一场重感冒,再严重也不过是个急性肺炎。他这么洋洋洒洒地长篇大论讲下来,好象我立刻就要去见阎王爷? “钱太医,依你之见,竟是不治之症?”君怀彦蓦地不耐地打断他的长篇论述,话锋冷厉如刀:“我不管,若是小雪明晨再不醒来,我要你的脑袋!” 呃……这人讲不讲理? 动不动就杀人? 他当砍头是下地拔萝卜呢? 我忍不住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 君怀彦背对着我,双手负在身后,带着满身的怒气。 一个年约六旬的白须老者,侧对着我,躬着腰,身子微微颤抖,不停在以袖拭汗——大约是挡不住他的怒意了。 “是,是!不会的,不会的。”他一迭声地回答,神态畏怯,语无伦次,倒教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说清点,到底是还是不是?”君怀彦愠怒,沉声低吼。 这人还真是莫明其妙到极点! 明明就是他把我惹怒了,气病了。却把这气撒到别人的头上。还装出一副不知道多关心的样子来,可笑! 正文 玉蕊春 “是!好在王妃年轻身子素日调养得宜根基稳固这病看似凶险其实只要固本培元再加扶正祛邪之药若能使她静心休养以达益气宁神之功假以时日治愈必非难事!” 钱太医拭着汗,不敢再拽文,那么长一句话连气也不换竟一口气说了下来。 呼,我都替他憋得慌! 得,虽然细节听得不是太明白,但大致搞清楚,他总算把我从死缓给改成有期了。 “这么说,只要静心调养就行了?”君怀彦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夹了丝不易察觉地轻松,淡淡地道:“如此,有劳钱太医费心了。请!” 钱太医伏案挥毫,转瞬间洋洋洒洒写了两大张方子,交给君怀彦,慌不择路地走了。 “喜儿,去照钱太医的方子抓药,煎好了送来。” 见君怀彦将方子交给喜儿,我慌忙闭上眼睛装睡。 “小雪。”他立在床边,灼热的视线似乎要穿透我的肌肤。 一只温热的手,悄然地抚上了我的脸颊。缓缓地在我脸上游走,似乎在小心地勾画着我脸部的轮廓。似一片羽毛,极轻地落在心灵的深处,麻麻的,痒痒的…… “王爷。”无尘低声轻唤。 “说吧。”君怀彦收回手,压低了声音。 “属下已查过了,云大人身上中的毒是玉蕊春。这种毒……”冷无尘似乎心有顾忌,说到这里住口不语。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宫中才有的,对吗?”君怀彦冷然一笑,接着说了下去:“而且,一般都只用做皇上赏给那些犯了错的后妃们殡天用的,所以才叫玉蕊春。” “是。”无尘简短地做答。 而我,震惊得无以复加——毒,来自皇宫? 我才不信!君怀玉与我无冤无仇,他何必杀我? 况且,就算知道我冒名顶替,大可治我一条欺君之罪,然后名正言顺地抄家灭族,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折! “说下去。”君怀彦冷哼一声,轻轻地替我掖了掖被子,低声吩咐。 “云大人已于昨日清醒,身上受的那一掌,应该是天玄掌。不过,据属下看来,那人的天玄神功只到第三层,尚未修练到家,否则,云大人命已休矣。” “这么说,天玄教的人竟然也c了一杠子了?”君怀彦哂然一笑,冷冷地道:“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你继续说,不用停。” “王爷怀疑得不错,无香身中的迷香经查证,与逍遥王世子上次昏迷了四天时所中的迷香是一样的。” 倒!这明明是高纯度麻醉药,剂量小,药力强。 哪里是什么乌七八糟的迷香?他不识货就不要乱讲。 冷无尘声音里带了些疑惑:“可是,据无名分析,此药看似普通,但因其纯度极高,提炼的方法竟极为复杂,他一时也无法破解。这几日他关在药房里研究,一直未出房门。”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君怀彦冷着声音吩咐。 “是。”无尘恭敬地回答,却不见脚步声响起,显然还在迟疑之中,有事要禀,却不敢。 “还有什么事?” “咳,淮南王世子江……”果然,无尘轻咳了一声,怯怯地道。 “叫他滚!”君怀彦忽然暴发,怒吼一声。 我冷不防被他这一喝,手一抖,吓得心脏都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神经病啊? “是!”无尘落荒而逃,“怦”地一声撞到了门框上,灰溜溜地走了。 君怀彦幽然一叹,一只大掌默默地握住我的手,黯然地低语:“小雪,对不起。” 我紧张得全身肌r紧绷,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他发现我醒来偷听他讲话,不知该怎样对付我? 虽然从他和无尘的对话里听来,君怀彦对这件事竟是完全不知情的。可是,他这个人喜怒无常,又不形于色。 就好比一座活火山,看似平静,内心却在。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爆发,又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可是,我等了好久,久到我以为自己要变成化石,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一直握住我的手。 我耐不住,偷偷睁开一线眼帘,却没有看到预期中的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奇怪!他握住我的手,也不说话,在干嘛? 我小心翼翼地张开眼睛,微微侧头,顺着两人交握的那双手,慢慢往上,终于找到了他——他歪在床边的软榻上,睡得正香。 昏黄的灯光闪烁着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s出一个浅浅的y影,额前散乱的黑发纠结出淡淡地忧心,细长的眼睫下是掩不住的浓浓的倦意,薄薄的嘴唇微微地抿着,竟是在梦中都带着薄怒。 我昏迷的这些天,他一直就这么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着? 我心中一悸,震惊莫名,呆呆地瞧着他的睡容,忽然间便痴了。 难怪他满身倦意;难怪他狼狈不堪;难怪他容颜憔悴;难怪他脾气暴戾……换了谁,经过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守候,却只得到冰冷地指责和淡漠的疏离,都会抓狂吧? 骄傲如他对于加诸于他身上的误解,竟只是淡然地承受,连一句辩解都不屑为之吗?这么倔强的一个人,心上该隐藏着多么深的痛? 这个自大的,倔强的,冷漠的同时也是狂妄的,骄傲的家伙,为什么总是要选择这么别扭而笨拙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感情? 似乎有一根极细的钢针从我心尖滑过,那丝疼痛恍然从心脏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心,忽然间便酸了,痛了,伤了…… “小雪,你醒了?很痛吗?哪里痛?”君怀彦忽然从梦中惊醒,霍然翻身坐起,抓住我的手,一迭连声地追问。 正文 谁要你多事 “痛?”我迷惘,触到他温柔擦拭我泪眼的长指上那闪耀的光芒,这才恍然。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竟落泪了。泪水滴在他的手背,惊醒了他。 “哪里痛?很厉害吗?你说话,别只会哭啊!”君怀彦剑眉紧蹙,掉头便要往门外走,咬着牙低咒:“该死的钱德贵!居然骗我说不会有事,看我把他揪出来算帐!” “怀彦!”我紧紧拽住他的手,泪眼蒙胧地瞅着他。 君怀彦微微一怔,随即恍然:“你别怕,我不走。” “不是,我哪里都不痛。”我轻轻摇了摇头,却晃落更多的泪水。 “不痛你哭什么?上次你脚伤得那么厉害都没哭的!别逞强,病了就得医。”他深深地凝睇着我,无奈地低语:“放心,我不会以此为借口强留你在昭王府的。” “我决定了!等你病好了,我马上给你休书。到时,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跟云书桐还是江子枫走,我都绝不阻拦。”君怀彦认真地瞅着我,急切地保证:“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写,你揣在怀里,这总成了吧?” 说出自己的真心有那么难吗?明明就是喜欢我,偏偏一个字也不提,还一个劲地赶我走?他到底哪根经不对?! 人家好不容易被他感动了,他又来说些莫明其妙的话来惹我生气! 听着他越说越离谱,态度也越来越认真,我越来越伤心,眼泪越来越多,越淌越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该死的!你的脸那么红,又发烧了?!”君怀彦黑眸一黯,伸掌已探上我的额头。 我拼命摇头,只觉得委屈得不行——难道,还要我先开口跟他表白? “好,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君怀彦苦笑着弯下腰俯视着我,伸指来拭我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完的泪水,幽然低叹:“好,我答应你,让江子枫明天来见你。” “谁要见他?”我含着泪大发娇嗔。 真是一块木头,而且是那种埋在冰山深处万年不化的寒冰中的沉香木! “那让云书桐来?可他伤还没好,总不能抬着来吧?”君怀彦一脸的为难,瞧见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无奈地低语:“好,霍出去了,明天去尚书府抢人。还是……你现在就想见他?” “来人!”他说到做到,竟真的扭过头,扬声高喊。 “谁叫你多事?”我面色铁青,咬着牙怒视着他,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 “你……”君怀彦忽然福至心灵,突然小心翼翼地迸出一句:“难不成更希望我陪着你?” 我不语,紧抿着唇,明眸闪亮,双颊如醉——他要是敢取笑我,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理他! “是这样吗?”君怀彦摒住了呼吸,上前一步拥我入怀,紧紧地视着我,黝黑的眸子里有璀璨的星光在闪耀,声音渐转暗哑,低柔得好象一阵微风吹过湖面…… “王爷!”冷无尘莽撞地冲了进来,他衣衫不整,睡眼蒙胧,显然是在睡梦中被君怀彦惊醒。 我一惊,满面绯红,急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滚!”君怀彦气极,手一扬,一只茶杯箭一般飞了出去,咣当一声碎裂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是……”冷无尘慌慌地退了出去,一边奇怪地抓着头小声嘀咕:“咦?明明听到王爷叫我的,难不成是做梦?” “嗤!”瞧着冷无尘那傻乎乎的样子,再看看君怀彦一脸懊恼的神情,我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君怀彦不满地斜睇着我,最后到底憋不住,跟着轻声笑了出来。 那久围的默契突然之间回到了我们之间,而一直萦绕着我们的尴尬的气氛也消散于无形,同时还把我刚刚鼓起的勇气给冲淡得无影无踪。 “小雪,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君怀彦剑眉轻扬,薄唇微勾,神态愉悦地旧话重提。 咦!他想得倒美,这种事哪有让女人先承认的?鬼才要理他! “什么?”我装傻。 “你……”他气结。 “这几天你一直守在这里?” 我把玩着柔软光洁的被面,环顾着四周,看到那张紧紧靠在大床边的软榻,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淡淡的甜密。 房子里的一桌一椅还是老样子,陪在身边的也还是那个人。可为什么明明是很熟悉的场景,看在眼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咳,无香病了,无尘莽撞,别的人我又不放心,所以……”君怀彦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开始语无伦次。 我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瞧瞧,又开始别扭了不是? 他守在这边,关无香和无尘什么事?硬要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好象不这样,就不能显出他的酷?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得感谢他们俩个。否则哪有那个容幸得到昭王爷的错爱?”我冷然一笑。 “呃,只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举手之劳。”君怀彦略显狼狈,俊脸微微一红。 装吧,你就再装吧,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哦,看来是我想错了。”我半真半假地轻声叹息:“我本来以为……” “以为什么?”君怀彦一脸防备地盯着我。 “没什么。”瞧着他一脸的紧张,我忽然失了兴致——承认真心有那么难?我又不是洪水猛兽,难道还会吃了他不成? 他本人死不承认,我再苦苦相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小雪,云大人已经醒了,静养一段时间后,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或许为了弥补,他讨好地报告云书桐的消息。 正文 看你怎么装 可惜,我已经偷听到了,所以并不开心,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哦。”便又陷入了沉默。 发现我有些意兴阑珊,君怀彦讪讪地说了声:“说了这么久的话,累了吧?睡吧。” “恩。”我避开他来扶我的手,默默地侧躺到床上,脸朝里,气恼地拉过被子盖住头。 跟他说话,得绕半天的圈子,累的是心。 见我的气来得突然,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讷讷地收回手,困惑地低语了一句:“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是,我就这脾气,看不惯你别理我。”我赌着气,闷闷地回了一句。 “咳,人都说尚书千金云书雁性格孤傲,脾气古怪,看来传言不虚。果然是个难侍候的人。”君怀彦轻咳一声,低笑着调侃。 好,还装!等我把这窗户纸捅破了,看你怎么装?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当下也不管后果,掀开被子,“呼”地一下坐了起来。 “怎么了?”君怀彦刚躺下,手中的书都还没来得及打开,被我吓了一跳,拧了眉毛惊讶地瞧着我。 “君怀彦,你听好了!”我咬着牙,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不容他有一丝逃避的机会,一字一字,清晰而坚决:“我才不是什么鬼尚书千金……” “住口!”君怀彦竖着眉毛,肃着容,厉声喝止。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我一吓,剩下的话就全吞回肚子里去,一脸呆怔地瞧着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他又凭什么这么大声吼我? 我回过神,委屈与愤怒感涌了上来,冷然一笑:“君怀彦,你是个懦夫!你不敢承认事实,你也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你明明知道……” “小雪,对不起,我不该凶你。”君怀彦伸手抹了抹脸,冲我露出一个疲惫的苦笑:“别说了,好吗?” 细想起来,他今晚的话中针对云书桐的语气,可不象是对待大舅子的态度。 这说明他对于我假冒的身份,早已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把云书桐与江子枫列在一起,对他们加以嘲弄的同时,又心怀妒忌。 可是,事实永远是事实,绝不会因为你不说,它就有所改变。这个道理,难道他会不明白? “为什么?”我困惑又不甘心,忍不住红了眼眶。 难道我要一直背着云书雁这块沉重的牌子活下去?放弃自尊,没有自我地活在别人的影子下? “是,我知道。”君怀彦悠然一叹,伸手轻抚上我的颊,神情无奈,语带求恕:“可是,别说出来。至少,不是现在。给我时间,好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准我说出来?把真相放在心里和挂在嘴边的区别有那么大吗?我真的糊涂了! 给他时间?谁给我时间?这世上人最无能为力的就是时间,他不明白吗? “时机未到?”我冷笑,心怀疑虑——说事实而已,也需要时机? “是,你放心,”君怀彦面色疑重,语气淡然:“你以为我愿意跟她生活一辈子?我只会比你更急切地想要摆脱掉她。总有一天,你是你,她是她。可是,目前却只能和她生活在一起,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被他话里的你啊她啊我啊,给绕糊涂了。 “不明白?那就别瞎猜了。”君怀彦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秀发,斜眼瞅着我,唇边露了个神秘的笑容:“平日挺聪明的一个人,今天怎么犯糊涂了?傻瓜,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别人无法拆散我们的机会。” 老实说,他的这番话,说得含糊其词,听起来依然是云山雾罩。可是,有一句话我听明白了。 他说不想让别人拆散我们。 也就是说,他想和我在一起?也就是间接承认了他喜欢我? 最起码,他意识到了,一旦我的身份被揭穿,曝光,那么等待着我的就是欺君之罪,是死路。 而且他要娶的是云书雁,不是方萌。一旦我的身份确定,他便没有了身份和立场来留住我。 他不想我说破,就是这两个理由,是吧? 想明白到这一点,一丝喜悦的笑悄然地跃上眉头,而心的一角已悄然地融化,变得似水一般的柔软,象蜜一般的甜…… 可惜,君怀彦说的那个属于“我们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彻底地弄明白,纯属臆测。 然而,属于“他的”机会,却已经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搔首弄姿,在我的面前扭捏做态。 “书雁姐,要不要吃个桔子?真的好甜,我帮你剥。” 端木梦影堆一脸讨好的笑容,弯着腰俯视着斜躺在床上的我。涂着艳丽的蔻丹的手指,弯翘成一朵漂亮的兰花。 她着一身大红的质地上乘的雪缎长裙,上面绣着金色的牡丹;头上珠环翠绕,身上环佩叮咚;款摆柳腰,香风阵阵;娥眉? 第 17 部分 欲望文 第 1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着一身大红的质地上乘的雪缎长裙,上面绣着金色的牡丹;头上珠环翠绕,身上环佩叮咚;款摆柳腰,香风阵阵;娥眉淡扫,红唇细描;纤腰一握,笑语盈盈;盛装打扮,富贵人。 无奈地吞下她强行塞到口里的那片蜜桔,却只尝到满嘴的酸涩。 我瞧着眼前这个移动的艳丽妖娆的“机会”,忍不住微微叹气。 她这副模样,哪里是来探病?分明就是来示威的。 “梦影姐,我记得你好象比小雪姐姐还大半岁。”惜瑶懒懒地伸着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戳着面前那颗无辜的苹果,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微笑。 “哎呀!瞧我,老是忘了。”端木轻轻推了我一把,差点没折了我的腰。她扭着腰,掩着唇咯咯娇笑:“可能书雁成了亲的缘故?看上去却有些老呢。书雁,你不会怪我吧?” 正文 众怒难犯 “我怎么不觉得小雪姐姐老?”惜瑶气呼呼地瞪着她,极快地反击回去:“她只是不爱打扮……” 呃……云书雁虽然比她小半岁。我可比她大了四岁多,是名副其实的姐姐。只是,那声姐姐从她嘴里叫出来,我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自从我清醒之后,惜瑶已叽叽喳喳在我耳边念叨了几天。而我也终于弄明白晓筠是齐王府的三郡主,她上面两个哥哥,是侧妃所出。一个是兵部侍郎莫晓羽,一个是礼部侍郎莫晓风。 芷灵是于阁老的独生爱女,掌上明珠。于阁老晚年得女,爱得如珠似宝,养成了她娇憨可爱的性子。 那次围场事件之后,回到京城,她们几个忽然与我亲热了起来。不时结队而来,虽然有些吵闹,倒也消却我不少病中的寂寞和愁闷。 上回晓筠警告了我之后,惜瑶竟比我还上心,对端木梦影严防死守,冷嘲热讽,诸多不满。 她爱憎分明,立场坚定,象只护着小j的母j,努力维护着属于我的“正当权益”。 令我既感窝心,又有些啼笑皆非——其实,只要当事人君怀彦不表态,其他人再怎么忙乎,也是白搭。 然而,君怀彦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却没有人知道。 “书雁,你好歹也是个王妃,身份尊贵,怎么来来去去就那几身衣裳?”端木梦影打量着我,掩唇咯咯笑得象只非洲火j:“该不是昭王爷连这几个小钱都舍不得花吧?” “胡说,小雪姐姐病了,穿着自然要以舒服为主……” 漫不经心地听着她们的争执,我的目光却忍不住偷偷瞄向门外与这睡房仅一墙之隔的书房。 君怀彦与庆王端木阎在里面已谈了快一个小时,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道两人相谈甚欢,端木阎豪爽的大笑不时透过门缝传来,震痛我的耳膜。 摆在他面前的两个“机会”,他会把握哪一个? 他的笑声每大一分,我的信心便少一分,心中的那份不确定感便又增一分…… “惜瑶,出去走走?”那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搅得我心烦意乱,我再也坐不住,突兀地打断了她们两个热烈的争执。 “呃?不好吧,书雁姐你的身子还没大好。”端木梦影早已是一脸的跃跃欲试,嘴里却在客套:“仔细吹了风,落下病来,彦哥哥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她倒是自来熟的很,来了两次之后,自动把对君怀彦的称呼从昭王直接跳转到了彦哥哥。而我,非常奇怪地就变成了她的书雁姐。配上她娇嗲的声音,听了让人恶寒。 我只是奇怪,她平常说话也不是那么娇柔万分,甚至某些时候,还有点犀利。 可是,只要话题一旦涉及到君怀彦,她马上变得柔情似水,搞得我哭笑不得,只能自叹不如。 君怀彦第一次听到她那个称呼,足足愣了有一分钟之久,才回复了冷静的表情,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他那个呆怔的表情,足足被我取笑了两天,最后才在他严正的抗议下强忍住不提。 现在偶尔想起,仍然忍不住失笑。 “那你别去好了。”惜瑶白了她一眼。 “书雁姐想回去散散心,我怎么好意思不陪?”端木梦影嘴里絮絮地念叨着,抬手抚了抚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发髻,对着桌上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铜镜顾影自怜。 我微微摇了摇头,早掀被下床,随手披了一件紫色的狐裘,推开门,从廊后走了出去。 “等等我啊。”端木梦影匆匆追了上来,有些些的不满:“你们两个真可恶,居然不等我。” “咦,不是怕二哥责备,不想来的?”惜瑶抿着唇,大大的眼睛里盛着奚落。 “我哪有说?”端木梦影撅着唇,身材玲珑浮凸,在冬天的暖阳下显得越发的明艳照人。 与她并肩而行,更衬得我面黄肌瘦,形销骨立,好象风一吹便会倒。 “书雁姐,你可真得好好补一补了。”梦影显然很满意她造成的这个效果,大大的明眸里盛满了怜悯:“不然,以你这个身子,彦哥哥很难在三十岁以前当上爹爹。” “笑话,他们才成亲多久?我二哥都不急,你急什么?”惜瑶气不过,用力推了她一把,怒视着她:“干嘛咒小雪姐姐?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幸灾乐祸?” “我哪有?我是好心提醒她。”梦影委屈地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瞅着我:“书雁,你说对不对?” 她一急,倒不叫我书雁姐了。 我忍不住莞尔,笑眯眯地出言调侃:“不要紧,我生不出来,不是还有你嘛?” “小雪姐姐!” “书雁姐!” 这两个人异口同声,娇声大喝,一个怒,一个喜,差点刺破我的耳膜。 哈,众怒难犯,我闪。 我笑笑,不经意地走入了花田。 弯腰抚弄那几盆在阳光下伸展着枝叶的秋海棠,再抬眼瞧着那几株名贵的茶花,鼻尖闻到的是淡淡的泥土的芬芳,心底忍不住升起一丝淡淡的乡愁。 不远处,一间小型的温室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在抓紧动工,正进入最后的粉刷阶段。今晚,这些美丽的小生命就要搬进它们的新家了。 “小雪姐姐,这个就是你说的温室啊?”惜瑶好奇地跟进了花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有了它,就可以叫海棠在冬天开花?” “试试看。”我拍了拍手上沾染的黄泥,淡淡地微笑。 老妈是生物遗传博士,对于这些花花草草的侍弄,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少还有点基本常识。 正文 大发娇嗔 虽然说那种让葡萄藤结西瓜的高难度技巧我是无能为力,可是要想提早或推迟一下植物的花期,那还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 只不过,这里没有朔料,不能造大棚,也没有供暖设备和喷湿机,更没有妈妈试验室里那些精密的监测仪器。所以,不到最后时刻,我也不知道成不成功? “小雪姐姐,我看还是换别的吧。”惜瑶凑到我跟前,压低了声音:“太皇太后的七十寿辰,你别太马虎了,到时真让梦影抢了先,你哭都哭不出来!” “是吗?”我抿着唇微笑,不以为意。 其实,我也并不是特意为了讨好那个从未谋面的老乃乃而建这个温室。 从生出来的那一天开始,不论搬到哪个城市居住,我们家一直拥有一个规模宠大的温室。里面生长着四季不凋的各种奇花异草。 很小的时候,方家的花房,不仅仅是我的骄傲,更是我向同学和小伙伴们炫耀的资本。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才明白,原来,就是它用艳丽的体态,妖娆的风姿,抢走了我的妈妈,分走了我的母爱。 曾经有一度,我非常厌恶它的存在。 每当难过的时候,我早已习惯了到那里去寻找妈妈忙碌的身影。 虽然埋头在实验中的妈妈,几乎从来没有发现过我。可我,只要看到她的背影,我的心就会奇异地获得平静。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长大了以后,才发现——那终年散发着花香和土壤味道的温室,已成了我心上一道无法抹去的伤…… 所以,我并不是在讨好谁,我只是在给自己建造一个似曾相识的回忆。 我看重的是过程,是它代表的那份亲情,至于结果,那已经不重要了。 “啧,好好的散步,昭王府多得是花团锦簇之地,干嘛走到这鬼地方来?那么臭的地方,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在说些什么?” 梦影远远地立在田埂边,捏住她秀气的鼻尖,厌恶着田里的污秽,怕弄脏了她名贵华丽的衣裙。既不肯过来,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你过来不就知道了?”惜瑶扬声大叫,存心想气她,抓了一块碎土,用力扔了过去。 吓得梦影郡主哇哇尖叫,跳着脚躲避。 “你何必耍她?怪可怜的。”我摇头,轻轻向她招手:“梦影,你过来吧,这里其实不脏。” 并不是我大方,实在是这么幼稚的一个女人,心思单纯,一眼看穿,斗起来根本没有意思。 梦影拎着裙边,瞧了瞧那双簇新的雪白的绣着花开富贵的鞋子,一脸的犹豫。 “小雪姐姐,你这么有把握,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惜瑶忍不住好奇:“据我所知,端木王爷为了这次皇乃乃的寿辰可是不遗余力,派了大量人马到四国去搜罗奇珍异宝。务必要讨得她老人家的欢心。目的当然是想通过皇乃乃把梦影姐姐塞到昭王府来。” “你说呢?”我懒懒地斜眼瞟了她一眼。 “让我说,你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赢。更何况还这么漫不经心,哪有什么胜算?”惜瑶不满地伸指戳了戳我的额头,没好气地鼓着腮帮:“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怎么不叫二哥帮你?哎呀,我都急死了!” “是啊,反正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赢,那我何必与他硬拼?”我微笑,轻睇她一眼:“放心吧,她老人家身份尊贵,一生荣宠,什么珍奇的东西没有见过?所以,对她来说,收到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礼之人的那颗真心。” “所以,你想避实击虚,跟他比诚意?”惜瑶眼睛一亮,瞬间兴奋了起来:“哈,还以为你不上心,原来鬼主意多着呢。” 我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行军布阵,避实击虚! 懒得跟她再争辩,就让她误会好了。反正于我也没什么损失。 “什么鬼主意?”梦影拎着裙边,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垅上,慢慢向我们靠了过来,一脸狐疑地瞧着我和惜瑶:“你们俩在商量着要怎么对付我吗?” “是,我们在商量着要把你红烧还是清蒸。”惜瑶与我对视一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惜瑶,你最近好可恶!老是故意针对我。”梦影气得牙痒痒:“我好象没有得罪你啊。”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惜瑶仰天打了个大哈哈,冷然嘲讽:“还真是迟钝啊。” “你……”梦影的大小姐脾气发作,轻跺莲足,眼圈瞬间红了。 “算了,惜瑶,你少说两句。梦影毕竟是客人……”我失笑,只得来打圆场,和稀泥——唉,有这种情敌,命苦! “哼!你也不用假惺惺,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在背后支使的!”梦影大发娇嗔,也不再理会会不会弄脏那条曳地的长裙,转身飞奔而去,泪飞如倾。 呃……早知道反正都要挨炮灰,就不该多那一句嘴了。 “梦影,你怎么了?” 君怀彦好死不死,正巧此时与端木阎会谈结束,两人并肩往这边来寻人,刚好碰到哭泣的泪美人。 “爹,我好心陪书雁姐姐,她却对我百般奚落。” 梦影哭得梨花带雨,话虽向着端木阎倾诉,身子却柔弱地向着君怀彦靠去——那意思,想要让他温言安慰一番的意图竟是极为明显。 呃……明明是惜瑶与她口角,怎么全赖到我头上来了?城门失火,涣及鱼池? 可惜,君怀彦袖着双手站得象根木头,连虚言安抚一句都不肯。 她攀无可攀,只得又扭身往端木阎怀里钻。 正文 这话有点酸 “啊,我还有事,端木王爷,失陪了。”呃,好戏看不成,我闪! “胡说,昭王妃知书识礼,岂会出口伤人?”端木阎拿腔捏调,故做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必是你不知轻重,言语中冒犯了她,她才教训你两句。你自当虚心受教,在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徒让人看了昭王府的笑话,还不快向昭王妃陪个不是?” 我倒!他到是以昭王府家人自居了!梦影无礼,关昭王府什么事?为什么别人要看昭王府的笑话? 再说了,我教训她?我以什么身份教训她? “书雁姐姐,妹妹不懂事,说错了话,冲撞了你,还请姐姐原谅。”梦影极不情愿地回身向我福了一福。 “呃,不用了。”我不得以,只得回转身子,强笑着闪身避开她的礼。 我恨恨地拿眼去瞪君怀彦——你惹出来的祸,干嘛连累我? 君怀彦嘴角噙着笑,一双狭长的星眸半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就对了,你俩从小一起长大,以后更应相处要融洽,才不会教别人看了你们姐妹的笑话。”端木阎满意地看着我们,一双小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如此,端木王爷请好走。”君怀彦双眸含笑,拱手相揖:“晚辈不送了。” “告辞。”端木阎喜滋滋地携着端木梦影,渐行渐远…… “喂,别看了,机会走了很远了,早看不到了。”我抿着唇,轻睨着君怀彦,有些不是滋味地嘲讽。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机会?”惜瑶一脸莫名。 “谁知道?惜瑶,你出来这么久,也不回宫?”君怀彦聪明地转了话题,唯恐踩到地雷。 “什么啊?把我利用完就赶我走?”惜瑶不满地撅着唇,摆了摆手,赌气转身就走:“看我明天还来不来?” “明儿个还带那炒松子来。”我笑嘻嘻地冲着她的背影大吼。 “不带,我一个人全吃光!”惜瑶气呼呼。 “松子?那玩意好吃?”君怀彦瞧了我一眼,失笑:“真馋了,跟赵管家说一声,让府里也备上一些,省得巴巴地跟人家去讨。” “你懂什么?东西嘛,只有抢着,讨着才好吃。成了山的堆着,有什么意思?”我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心底仍然莫名的冒酸气。 “我倒没听说过这种奇谈怪论,不是自己有了才是最好的吗?问人讨,多没面子?” “咦,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其实跟男人看女人是一样的。抢来的,讨来的,外面跑着的才是最惹人心动的。”我忍不住酸了一句。 “咦,我怎么闻着,这话有点酸?”君怀彦装模做样地嗅了嗅鼻子,身子靠了上来,低头轻笑:“吃醋了?” “还说没有歪心眼?早走得没影了,还盯着瞧,这么依依不舍的,干脆娶回家来摆着天天看好了,省得牵肠挂肚的!”我心里不忿,逮住机会,把从梦影那受的气,一古脑的倒给他。 “哈哈!”他愉悦地仰头大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路过的仆役均惊讶地停下来拿眼偷瞧他——大约都不敢相信他们看到的是那个平日不苟言笑的君怀彦了。 “笑p,闪开啦!”我恼了,顺手推了他一把,甩手匆匆走回房去。 喜儿机灵地过来替我接过那件紫色的狐裘,挂了起来。 走了这么一段路,额上都见汗了,我也真的乏了,于是身子一歪,倒在榻上闭目养神。 “你放心。”君怀彦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沉默了半天,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放心?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啊?那个端木,弱得我连出手对付她都觉得欺侮了她。不但不能损她,咱还得出面替她解围,想想都郁闷。 “庆王与我只是男人之间的合作,不会牵扯到别的方面。”君怀彦立在我身旁,小心地措着词。 见我不肯理他,沉吟了片刻,又补了一句:“这次遇袭事件,有些地方还得仰仗他出面,查起来才方便。” 什么男人之间的合作,什么仰仗!说白了不就是看中了庆王的势力? 论聪明,论人品梦影的确不如我;可要论长相,论家势,我却远不及她。男人嘛,谁没有权力欲望? “得了吧。”我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焦躁,猛然睁开眼睛:“上次不过一个小小的仿刻印章之事,你和大哥还打赌来着。结果,到现在,谁也没有了下文,少吹牛了。” “那是……”君怀彦正欲解释,忽然听到“咣当”一声响,于是住了口。 俩人引颈一瞧,喜儿手里端着一只银托盘,脚下不小心踢倒了一张圆凳,打翻了搁在上面的一盆清水,溅得一身湿。 见我们的视线集中到她身上,她脸上阵青阵红,慌乱地举着那盘子,象只受惊的小鹿,张惶失措地站在那里进退维谷。 “怎么这么不小心?”君怀彦皱了皱眉,起身从她手里接过银盘,顺手搁到桌上。 “是,奴婢该死。”喜儿低着头,垂了双手,杵在房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奇怪,她性子虽然活泼,做事却素来稳重,偶尔做错事情,也总是一笑而过,从来也不曾象今天这般慌张。 看来,是君怀彦严厉的态度吓到她了。君怀彦也有些奇怪,平日对我身边的几个丫头虽然说不上和言悦色,倒也从来不加过问。 今日却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严词厉色。想来不过是心虚之下,借此转移我的注意力罢了。 是吧?可怜的喜儿,撞到枪口上了。 正文 金龟榜 “喜儿素来心细,只是手里拿了东西,一时没瞧见罢了,你干嘛绷着脸吓她?”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抬眼看向喜儿:“好了,一点小事,也不值得哭。你下去吧。” “是。”喜儿抹着泪把地上收拾了一遍,这才轻轻地走了。 “咳,那件事,因为她后来再没有了动静,毫无线索,所以就一直搁下了。”君怀彦轻咳一声,旧话重提:“你若是一定要查出那个人,等忙过这段日子,我着人慢慢再查。” 咦?当初是谁说大话来着?现在倒变成是我一定要追查了? “算了,看来她也只是挑衅一下,不但没有造成坏影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促成了逸林报的畅销。”我兴味索然,淡淡地回绝了他。 哼!什么忙过这段日子再查?当我听不出来?他分明就是不想查,在这里敷衍我呢! 要不然就是查到了,不想把结果告诉我,特意掩盖着呢! “先吃点东西吧,过会该凉了。”君怀彦也不跟我分辩,起身端了盘子过来。 “哈哈,瞧瞧我看见了什么?”季云涛象个鬼魅般蹦了出来,带着满身的仆仆风尘,长身玉立在门边,唇边挂着戏谑的笑:“一个月不见,你们倒是进展神速,堂堂昭王爷居然亲递汤水?” 我双颊飞红,胡乱地朝他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藏到君怀彦的身后。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云涛,你来了?”君怀彦若无其事地放下盘子,掉转头,一脸严肃地望向季云涛:“事情解决了? “一半,”季云涛竖起一根食指在君怀彦眼前一晃,轻佻地笑了:“剩下那一半,得你自己解决。大哥和我可不敢给你拿主意。” “哼!他的条件很苛刻?”君怀彦剑眉一拧,神色顿时冷厉了起来。 “咳,怀彦!我脚不沾地地奔波了一个多月,连门都未进,你就问个不休,好歹也让我喘口气啊!” “哼!你把事情办好了,我能找你麻烦?” 季云涛懒懒地倚在门框上,邪邪地露齿一笑:“你在家里风花雪月,我在外面千里奔波,餐风饮露,你倒好意思责怪我没把事情办好?小雪,你来评评这个理?” 咦?他们俩说话,怎么把我扯进来了? “呃,云涛出远门了?”我尴尬地垂了眼帘不敢瞧他那闪闪发亮的黑眸。 “啧!我消失了一个多月,小雪居然不知道?!”季云涛故做捶胸顿足状:“这也太伤我的自尊心了吧?好歹我也名列大周国金龟榜第七名啊!” “噗!”我被他那唱作俱佳的活宝表情逗得喷笑:“你不是离开京城了?这榜才登出来三天,你就知道了?好灵通的消息!” “咦?小雪不知道?你的逸林报现在天下闻名,这大周国的金龟榜那可是最近最热门的大消息,我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还混什么啊?卷铺盖回去吃自己算了。”季云涛笑眯眯地拍着马p。 “她那什么金龟榜纯粹就是瞎胡闹,你也跟着起哄?”谈起金龟榜,君怀彦肃着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啊哦,生气了! 我偷偷向季云涛吐了吐舌尖,低下头偷偷笑,不敢再说话。 “喂,不是吧?我名列第七都不气,你高挂榜首倒着恼,这是什么道理?”季云涛哇哇怪叫:“小雪,你那个榜有问题!” 别说了!我拼命地向他眨眼示意。 “你没看出来?象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知情识趣的人,还是个单身,才得个第七名。”季云涛假装没有看懂,一脸的不服气,指着君怀彦的鼻子:“那家伙不但成了亲,还有一副臭脾气,凭啥占了榜首?” “呃,那个不是我说了算,是票选出来的。”我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申明。 “还敢说?这么无聊的事,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居然还把我的画像拿出去卖银子,你就这么缺钱花?”君怀彦一脸不高兴,怒视着我,拂然不悦。 “冤枉啊!那个榜不是我弄的,我天天在家养病,门都没出,你不是都知道?”我努力喊冤,力证清白。 “嘿嘿,你也别喊冤,幕后主使无罪的啊?”季云涛唯恐天下不乱,长腿一伸,跨了进来,一p股坐到书桌上,笑咧一口白牙:“你不点头,他们谁有那个胆子把怀彦挂到榜上去?” “去!”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明天给我立刻停了那画像,不然我拆了你的报馆。”君怀彦黑着脸,冷冷地迸出一句。 我垂着头小声嘀咕:“卖卖画像而已,又不是卖身,干嘛委屈成那样?我倒是想卖我的画像,可没人买啊。” “你说什么?”君怀彦大喝一声:“还有理了?” “不卖就不卖,要不要吼这么大声?”我一吓,马上缩到榻上,不敢再去瞧他的脸色。 这人跟银子有仇?不费他半点力气的事,他干嘛气成那样?要搁现在,人家明星的照片还带签名的呢! “嘻嘻,你也别在这里虚张声势吓唬人。”季云涛似没有骨头似的靠到窗棂上:“要拆早拆了,何必等到我回来再发作?” 这家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一人给五十大板,然后袖着手瞧热闹? “季云涛!”君怀彦双眸一眯,冷冷地睇着他:“交给你的事没办成,居然有心思在这里跟着瞎起哄?” “嘿,我的事做完了,顺带还给你解决掉了一个小麻烦。”季云涛根本就不怕他的怒气,笑嘻嘻地摊开大掌伸到他面前:“冰儿本来死活要跟,被我几句话,稳在大凉山了,你怎么谢我?” 正文 出了点小岔子 “她来不来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妹子。”君怀彦冷冷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咦?不领情?好,等我飞鸽传书,马上让她进京……”季云涛做势欲起。 “云涛,别闹了,说正事吧。”君怀彦微皱眉头,淡然地转了话题——显然不想与季紫冰扯上太多的关系。 “正事?说完了啊。”季云涛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云涛~!”君怀彦拉长了脸。 “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剩下来的得你亲自跑一趟。”季云涛轻松晃着两条长腿,笑眯眯地睇着君怀彦:“这么大的一件事,你不会真以为不必出面便可搞定吧?” “伯涛和你做不了主?”君怀彦轻瞟了我一眼,淡淡地问。 “出了点小岔子。”季云涛脸上微微一红:“虽然已经处理好了,但对方提出要你出面。所以……” “哼,把事情搞砸了,还有脸回来?”君怀彦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嘿,只不过去个十天半个月。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可以考虑把小雪带着一起去。不过,冰儿那里,你就要自己解释了……”季云涛嘿嘿笑,出言调侃。 “好了,别胡说。”君怀彦剑眉微拧,转身朝门外走去:“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再跟我详细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 他们两人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君怀彦虽然在这里做着王爷,其实依然遥控着远在千里之外的逆天帮? 细想一下,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他身边不是一直跟着个什么逆天十八骑的?听起来就很威风的样子。 也是,他手里要没捏着点什么势力,满朝文武何必对他又爱又怕? 发生什么事了?听他们的口气,季云涛消失的这一个月,好象一直呆在大凉山解决什么麻烦?可中间却遇到了麻烦,所以才会回来,要君怀彦出马? 听起来,事情牵扯到另一方。双方象是在进行一场谈判,又象是要达成某种协议。好象对方的身份也不容小视,不然不可能要求首脑会谈。 那么,君怀彦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京城,回大凉山去?从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来看,成行的可能性偏大。 一想到那个傲慢的季紫冰此刻在大凉山翘首期盼着他,心中似被什么硬物压着,闷闷的,又沉沉的。 季紫冰可不同于端木梦影,她与君怀彦好象是同门师兄妹。 在京城,天高皇帝远,君怀彦或许可以对她不假词色。但回到大凉山,在他师傅的眼皮子底下,他总不可能不给他师傅几分面子吧? 只要一想到他们俪影双双,并辔而行,在那广袤的大草原上尽情驰骋,纵声欢笑的画面,我就心里堵得慌。 君怀彦,他会不会真的如季云涛所说,带我一起去大凉山? 我暗暗期待着的大凉山之行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二次进宫的消息。理由好象是因为我患病期间,太后及皇上还有萧贵妃对我关怀备至。不但赐医赐药,还常派人问候。 所以,一大早的,我又在喜儿的巧手下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累累赘赘穿戴齐整。因为昨夜下了场大雪,到早晨时还飘了些雪花,便被强着又是裘衣又是狐皮围脖的,套了个严严实实。 我自小就是个健康宝宝,疾病向来不怎么拢我的边。就算偶尔小病一场,那也是来得疾去得快。除了王妈,家里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哪里象在这里?搞得如临大敌。尤其是喜儿,就算我打个喷嚏,都要紧张半天,生怕君怀彦怪罪下来。弄得我在窝心之余,也是不胜其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日的君怀彦看上去竟是格外的出色。 一身质地极佳的雪青色的长袍,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隐形的几枝玉竹。腰间系着同色的宽边玉带,玉带上垂挂着一块环形的玉佩,色泽纯净,古朴中透着优雅。一头狂野如墨般的青丝,用一条镶着青玉的发带高高束起,越发地显得风神俊朗,潇洒不羁。 呜!不公平!为什么他就只穿那么一点,而我就要被裹得象只端午节的棕子? “一定要去吗?”我缩在厚重的裘衣里,只露出一张脸,苦笑着面对君怀彦。 “恩,接下来我要出趟远门,今日不去谢恩,便要拖很长时间。怕是不敬,还是先去了的好。”君怀彦淡淡地笑了笑,瞧了瞧我:“你很不舒服吗?是不是嫌冷,不想出门?” “不是,不是。”我双手乱摇,差点被他那个冷字吓死:“我不冷,可别再让我穿衣服了,都快走不动了!” “那就好,别担心,只是去谢个恩,最多再吃顿饭,就可以回来了。”君怀彦见我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不由失笑:“要是怕无聊,宫里不是还有惜瑶,你可以去找她玩。也省得她老抱怨说你不去看她。” “唉,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这种折磨?”我小声嘀咕着弯腰钻上了马车。 马车轻快地奔驰着,君怀彦斜靠在坐椅上,默默地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眉毛轻锁,好象有满腹的心事。 从认识他以来,他一直冷漠淡然,永远一副傲视群雄,狂妄自大的模样。就好象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面对不了的人。 在我的面前,他表现得一直好象一个神。 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在他的脸上,也会出现这种类似于人的“忧郁”——是忧郁没错吧? 这使我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能够困扰得了他? 正文 美人含愁 车子很快停在了朱雀门,换了软轿,顺着上次走过的那条路,一直进到深宫内院,直到慈宁宫外,才落下轿来。 来迎接的,依旧是那个叫做“韶华”的女官。 “言儿,雁儿,你们来了。”太后依然是那么的雍容典雅,温柔地微笑着迎了上来。 “雁儿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我微微曲膝,向她弯腰行礼,目光好奇地落在太后身边的那个年轻的女人身上。微微一呆,顿时惊为天人。 她眉如远山,目似春水,肤白如玉,十指春葱。着一身娥黄的罗衫,外面套着一件轻纱制成的镶着雪白貂毛的浅绿坎肩。袅袅婷婷,宛如空谷中的一株幽兰,清新淡雅。 “姨娘。”君怀彦神色如常,淡然地打过招呼,目光微微从宫装美人身上掠过,投向远处的假山。 “雁儿,你没见过吧?这位是萧贵妃。”太后亲热地握住我的手,替我引见。 萧贵妃?原来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萧若水,逍遥王的长女,混世霸王萧佑礼的姐姐,大周国未来的皇后? 果然是天仙化人,姿容绝世。想不到萧佑礼那个草包,长得一副油面大饼相,居然有这样一个美貌无双的姐姐? “昭王,好久不见。”萧贵妃眼含浅笑,轻启朱唇。 不由让我大叹造物的不公,已经让她拥有了如此绝世的姿容,怎么可以还赐给她一副甜美如出谷黄莺似的嗓子? 这样一个几乎十全十美,无可挑剔的美人,身后还有着傲视大周,独霸一方的家族势力。拥有如此众多的优越条件,也难怪她在后宫一枝独秀,无人能出其右了! 君怀彦听而不闻,漠然地越过她,径直走进内庭,倒让她讨了个没趣。 萧若水微微敛容,脸上有一抹轻淡的忧怨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常态。 唉,美人含愁,果然是我见犹怜。 啧!君怀彦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怀玉。 “见过萧贵妃。”我忙忙地见过了礼,嘴里胡乱说了几句场面话,心里暗自嗔怪——这个君怀彦也不知道事先提醒一下,害我差点失仪。 没有见到她之前,我一直心怀忐忑,生怕她会乘机找我的麻烦,替她那个无知无礼又无德的弟弟报一箭之仇。 甚至,我一度怀疑上次的刺客是她搞的鬼。以她在宫中的地位,要弄到玉蕊春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以她萧家在朝中的势力,要想找一帮人假冒逆天十八骑更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她有充分的理由追杀我——我把萧佑礼弄成那副德性,又害他足足昏迷了四天四晚,让萧家差点吓破了胆子。 可是,见到她之后,我真的怀疑,象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美得不沾人间烟火的女子,真的会狠毒如厮?那双纤纤素手之上真的会染满血腥吗? 不知道君怀彦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呆会找个机会偷偷问他。 想到这里,忍不住要去捕捉他的身影。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目光幽远而深遂,仿佛漫不经心地远眺着御花园中的雪景。手里执着一只白玉杯,单腿直立,身子懒懒地斜倚着一株枝干横斜的老梅树。 头顶上一枝白梅开得正盛,微风吹过,几瓣带着淡淡幽香的花瓣夹着雪花打着旋悄然飘落到他的发间,肩头,衣上…… 衬着满目银白的世界,这样的君怀彦,看上去竟是那么落寞与忧伤。象个野地里迷路的孩子,那么的无助与彷徨。 仿如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又似他遗弃了整个世界。超然物外,飘逸出尘。 这样的君怀彦也是我从来也不曾见过的。 我瞧得痴了,心口似被人轻轻地撞了一下,竟感觉微微地疼痛,泛着淡淡地酸楚…… 远远的,萧若水正慢慢地向他走过去。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好相配,站在一起,象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君怀彦显然发现了来人,收回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隔得有些远,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我却恍惚间觉得他的目光里竟有着莫名的痛。 也不知道萧若水说了一句什么,君怀彦皱着眉头,神色忽然间变得严厉了起来。他抿着唇,拂了拂衣上的落花,猛然站直了身子。 我慌忙移开目光,竟似做了亏心事似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心突然间就跳得好快。 “雁儿,你不舒服?”太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见我突然脸红,一脸关怀地问。 “啊,不是。”我微微郝颜,吱唔其词:“惜瑶怎么还没来?” “那个丫头懒,天气这么冷,八成还在被窝里呢。”太后抿唇,笑容里满是宠溺。 “明知道我今天来,居然不来陪我,害我……”我正准备说无聊,突然想起不妥,慌忙住了口,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陪老人家聊天是闷了点,不如你去找她?”太后一脸温柔地瞧着我笑。 “恩,也不是闷。”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我知道,去找她吧,让芙英带你过去。”太后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微笑着指了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宫女给我带路。 出了慈宁宫,穿过御花园的几道回廊,拐了几个弯,便已看到了惜瑶住的如意宫了。芙英将我交给一个叫碧如的宫女,便返回慈宁宫当差去了。 我穿得太多,又在雪地里走了一段路。进了房,里面生了炭火,满室温暖如春,顿觉身上微微渗出汗来。 四顾无人,再说这里是公主的寝宫,基本也没什么男人敢来。所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忙忙地把罩在外边的狐裘大衣给脱了,交给碧如收起来。 正文 他心上的伤疤 惜瑶那小妮子据说昨晚玩了一夜的雪人,这会子睡得正香。离午膳的时间还早,我也就不忙着吵醒她,一? 第 18 部分 欲望文 第 1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1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正文 他心上的伤疤 惜瑶那小妮子据说昨晚玩了一夜的雪人,这会子睡得正香。离午膳的时间还早,我也就不忙着吵醒她,一个人慢慢地在她这如意宫里转悠起来。 雪依然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夹着北风,透着丝丝的寒意。主子没有起身,那些个太监宫女们自然落得轻闲,全都窝在房里取暖。搞得一个偌大的如意宫里,竟是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走动。 那些高低错落的殿宇楼台,平日里金碧辉煌,今日被这大雪覆盖,银装素裹,满园的花木也被冰凝雪结,显得晶莹剔透,竟别有一番妖娆之姿。 身后没有人跟着,身边也没有一堆人瞧着,却正合了我的意。上回来去匆匆,又心情紧张,这宫里的景致倒是没有心思细瞧,这次正好慢慢逛个够。 “……昭王爷进宫了,你看到了吗,啧,真是俊美得教人心醉。” “这很稀奇吗?他不是经常进宫?” 我不禁莞尔——君怀彦的魅力还真是无远弗界,连深宫里的宫女都躲在背后议论他。 “听说了没有,今天那两个人在梅林里说话了呢!” 我本来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这句私语,心中一惊——梅林里说话的两个人?谁? “哪两个?”另一人先是茫然,继而恍然,低低惊呼:“你说昭王爷与萧贵……”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我心中一紧,象是被人突然一把揪住了肺叶,瞬间无法呼吸。定了定神,这才下意识地轻轻挨了上去,紧紧地贴在廊柱后,小心地探出头去。 那是两个年轻的宫女,穿着一式的粉色宫装,一个c着粉色宫花,一个头戴浅黄宫花。正弯着腰在廊下生着炉火,那袅袅的青烟,映着她们年轻的脸宠,使一切都蒙在一层雾里,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哎呀,他们胆子可真大!”粉色宫花掩着唇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就不怕重蹈二十几年前玉太妃的复辙?” “没那么严重吧?怎么说,昭王爷与……他也是亲兄弟,难不成一辈子不见面?”黄色宫花有些不以为然。 “唉,其实昭王挺惨的!听说这萧贵妃以前是跟昭王订了亲的。那时候玉太妃圣眷极隆,离皇后之位只一步之遥。谁知道晴天霹雳,突然祸起萧墙,玉太妃惨死宫中,接着昭王被先皇流放出宫;这段婚事就不了之了。” “这事谁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大家订亲时年纪都还小,现在又已各自成婚,她嫁的又是他的兄弟,见见面,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咳,那是你不知道他流放期间与她私底下一直有来往?听说在她大婚前,他还曾冒死去找过她,想要带她远走高飞,被她拒绝了?” “天啊,还有这事?这我倒不曾听说过……”黄色宫花惊讶地低声叫了起来。 我脑中翁翁作响,呆若木j,如遭雷亟。轻喘着气,紧紧地攀住漆着大红朱漆的廊柱,浑身的力气好象瞬间被人抽光,身子软得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缓缓地顺着柱子滑了下去,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那两人警觉地低喝。 我急忙扶着柱子站了起来。 粉色宫花忙忙地跑了过来,瞧见我竟站在柱子旁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如意宫挺大的呢,都快把我转糊涂了。”我朝她微微一笑,强做镇定地转身慢慢往回走去。 可脚下软绵,身子轻飘,却好象走在云端。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却好象并不是在为自己。就觉得心里疼得厉害,好象有一枝细细的针,轻轻地扎在心口上。 “小雪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惜瑶一阵风似地刮了过来,亲热地挽着我的手。 “惜瑶。”我打起精神,勉强冲她一笑。 “天!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哎呀,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快快快,进屋里子暖和暖和。”惜瑶一迭连声的叫嚷着,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了她的香闺。 房子里重幄垂帘,到处燃着红红的碳火。人一进到里面,便往外腾腾地冒着热气。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仿佛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孤独而茫然。 “惜瑶,我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我拉住惜瑶的手,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 “什么事?好象很严重的样子?”惜瑶疑惑地瞧了我一眼,被我眼中认真的神色所吓到,点了点头:“好,你别急,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听说你二哥跟萧贵妃曾经相爱过?”我静默了片刻,压低了嗓子轻声问。 惜瑶吃了一惊,起身四处瞧了瞧,又拉紧了帘子,这才坐回到我身边,一脸的讶异:“小雪姐姐,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我静静地望着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放心,我不生气。就是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 “其实没什么,你别听那些长舌的下人乱说。”惜瑶轻轻握住我的手,一脸认真地瞧着我:“二哥对你是真心的,这就够了。何苦一定要去追究他的过去?揭开他的伤疤,那只有让二哥恼怒,让你自己不快,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说这番话时,竟是一脸的成熟稳重,仿若看透了世情,又哪里还是我往日所熟识的天真烂漫没有心机的小姑娘? 虽然她否认,可是她却用了伤疤这样一个强烈的字眼。 我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他心上的那道疤,愈合了吗? 正文 莫悔 “不会,我绝不会在他面前提一个字,我真的就是好奇。” “是,二哥跟萧贵妃曾经是未婚夫妻。可是二哥后来遭到流放,不知怎么的跑去大凉山落草为寇了。后来父皇垂危,思子心切,派人寻找,等二哥回到京城,萧贵妃早已成了太子妃了。这中间隔着二十多年呢,姐姐何必吃这干醋?” “他没有在太子成亲前跑去抢亲?”我咬着唇,执拗地低低追问。 我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挖开这个他刻意埋葬的过去?明知道伤痕裂开的后果,也许不是我承担得了的。可我,就是想知道,象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水源…… “胡说!这坊间的传闻怎么可以相信?那些下人也是,全都不顾后果,捡着什么都要乱嚼一顿。让我逮到,看不撕了他们的皮?姐姐,你别信,四哥成亲时,二哥远在大凉山呢,哪有可能跑去闹?” 惜瑶气得面色发白,用力捏着我的手腕,好象那是那些多嘴的下人的脖子。 “那,你告诉我,玉太妃是怎么死的?怀彦又为什么会被流放出宫?这,你总不会不知道吧?”我低叹一声,知道要想从她嘴里得知那两个人的恋情,是不可能了。于是,把话锋转到了君怀彦的母妃身上。 “小雪姐姐,看来你这次进宫,存心是不想让我好过了。”惜瑶苦笑一声,起身端了一杯茶,捧着杯子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好妹子,我除了你,也没有别的人可问啊?一直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好受。”我陪着笑脸,讨好地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搁到桌上,再握住她的手。 “你爹没有跟你提过?他那时在宗人府任理事官,这事当年听说是他经手的。”惜瑶轻瞟了我一眼,忽然失笑:“也是,他怎么可能对你说这些?我糊涂了。” 我一怔——云征鸿,怎么把他牵扯进去了? “二哥的生母柯玉梅,本是皇乃乃的娘家侄女,豫亲王的长女。选秀入宫,受父皇圣眷极隆,被封为玉贵妃,可谓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她的胞弟柯雪窗受封兵部侍郎,妹妹柯雪梅,就是当今的太后,随后也跟着入宫,受封昭仪。” “这一切的殊荣,随着君怀彦的降生,更是达到了顶峰。柯氏一家在大周国可谓如日中天,权倾朝野。”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不知从哪里传出风声,说玉妃入宫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且进宫后仍然藕断丝连,鱼雁传书。更有人影s二哥非父皇所出。谣言越演越烈,最后终于传到了父皇耳中。” “父皇乃堂堂一国之君,岂可容此奇耻大辱?当然是龙颜大怒,一道圣旨便将柯氏一族打入天牢,交由宗人府发落。” 惜瑶微微摇了摇头,低低一叹:“豫亲王威风八面,一生尊贵,蒙此大辱,天牢中本又污秽不堪,竟然在一夜之间疯颠成狂。柯雪窗文人习气,又娇生惯养,受不了刑之苦,抑郁而终。” “加之宗人府不知从哪里得到一封书信,是玉太妃的亲笔,却正是写给那落魄书生的,越发坐实了谣言。父皇一怒之下闯进天牢,拔剑要将二哥赐死,玉太妃挺身相护,血溅当场。死前拉着父皇的手,微笑着说了两个字:莫悔。” “父皇后悔不迭,但悲剧已然造成。他心伤之下,终是不忍下手再杀二哥,只把他送出宫外,任他自生自灭。” 惜瑶说完,默默地望着炉中跳跃的火焰,陷入了忧伤之中。房中静得只剩下木炭燃烧发出的哔剥之声。 “莫悔?”我默默地低喃。 柯玉清在当时的状况下,究竟要谁莫悔?又莫悔什么?是不悔与青梅竹马的相恋,还是不悔嫁入了宫中?从后来老皇帝临死寻子来看,最终还是后悔了? “公主,慈宁宫的芙英姐来催了。”碧如在门外脆声禀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啊,都快过了午膳的时间了!”惜瑶一跃而起,匆匆拖着我撒腿便往慈宁宫跑去:“糟糕,母后又该责备我了。” “跟惜瑶聊得忘了时间?”君怀彦立在雪地里,漫天的雪花将他的脸映得蒙胧一片,瞧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双如黑钻般的星眸闪着明亮的光泽。 “恩。”我微微垂头,下意识地避开了他来牵我的手。 萧若水,远远的立在阶前,静若寒潭的明眸淡然地凝视着君怀彦矗立在风雪中的挺拔身姿。 她人如其名,冷清如水。 在这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季紫冰刻意模仿的竟不是君怀彦,而是萧若水! “怎么把裘衣脱了?”君怀彦浑然不觉,剑眉微蹙,固执地牵住我的手,牢牢地握在了手中。从掌心传来的微微温热,竟轻轻灼痛了我的心。 他,那个我一直以为冷面冷心,淡漠如水,心硬似铁的君怀彦,原来还有过一段如此热烈痴狂的年少青涩的恋情? 从身世荣宠,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到流放边疆,世人唾弃的马贼,这中间那巨大的心理反差,他究竟是怎样走过的? 到底曾经遭受了多少的打击,经历了多少风浪,承受了多少伤痛,历经了多少苦难……才造就了今日的他? 默默地抬头,静静地迎视着他。 他的眸光复杂,却难掩那一点真切的关怀。 再望进去,直达他的眼底,仿佛要深入到他的灵魂。我,却望到了温暖,停在他心灵的最深处…… 是,他也许有着世上最寂寞孤独的眼神,带着满身的沧桑,爱装冷酷,心里永远锁着太多的情绪。 正文 豁出去了 可是,他却是这个世上最温暖的人。 我想,他之所以回到京城,只怕是挟怨而来的吧?他之所以娶云书雁,肯定也是有目的的吧?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毫不怀疑,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找到无数种方法拒绝掉与云家的这门亲事——就象他巧妙地误导了舆论,从而让端木梦影打了退堂鼓一样。 他完全有能力也有理由拒绝,可他却娶了。 目的当然很明显——他要报复。报复当年间接陷他一家于灭顶之灾的云征鸿。 然而,就是处于这样一种被报复的棋子的尴尬身份中的我,却并没有感觉到来自他的敌意。 这期间,他也许有疏远,有漠视,有冷淡……可是,却没有恶意的欺凌。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挣扎…… 长长的曲廊下,萧若水静静地立在那里,见到我微微躲避的小动作,她清冷孤绝的绝世容颜上,隐隐掠过一抹轻嘲,那昙花一现的笑容里似乎有一丝难辩的满足?得意?怜悯……一闪而过,迅即消失。 距离隔得有些远,时间也太短促,我已无暇分辩与细思。可是,却从心底里蓦地升起了一丝不快与斗志。 不管他们过去如何,也不管她对君怀彦还有没有感情,她都不应该再纠缠着他,让他牵挂,使他痛苦。 爱或不爱,她都应该放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已不再属于她。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哎呀,刚刚没注意,原来真的有点冷呢。”我抬头冲他嫣然一笑,不着痕迹地挣脱掉他的手掌,却大方地挽起了他的臂。亲热地将被北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在他的衣服上轻轻地蹭了蹭。 君怀彦微微一怔,俊颜蓦地红了起来,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低声道:“知道冷还脱?凉了又该病倒。” “不是有你嘛?”我紧紧挽住他的臂,不给他挣脱的机会,微笑着冲他撒娇,慢慢地与他并肩走到廊下。 “昭王夫妻还真是伉俪情深呢。”萧若水神情不变,笑容却变得有些飘乎,目光里含了丝不易察觉的薄怨。 “哈哈,小雪一撒娇,二哥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君怀玉步履轻快地走到廊下,含笑调侃。 “呀,你们都成双成对,都没有一个人记得我!”惜瑶撅着小嘴,气呼呼地追了上来,瞧着我的目光中却带着赞许的微笑。 “哈哈,我最可爱刁蛮的瑶公主,谁敢忽略你?”君怀玉大笑着轻拍她的肩膀,两兄妹相携着进了内庭。 “都到齐了?那就传膳吧。”太后满意地目光一一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我和君怀彦相挽的手臂上,略略一怔,随即展颜一笑:“今日是家宴,都不必拘礼了,大家随意坐吧。” 她虽然说了随意,但大家却不敢真的随意,规规矩矩地按照身份的贵贱落坐。 我茫然不知,等坐下来,才发现太后坐了首位,依次是君怀玉,君怀彦,萧贵妃,惜瑶,然后才是我。 虽然是一个圆桌,但那桌子可大得吓人,摆上几十号各式碗碟,被萧贵妃和惜瑶隔着,哪里还看得到君怀彦的人? 不行,让那姓萧的陪在君怀彦的身边,他怎么可能还吃得下饭? 我不假思索,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才发觉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讶异地集中到我身上来了。 “雁儿,有事吗?”太后微笑着发问。 “恩~”虽然发现此举有些唐突兼幼稚,但此时我已骑虎难下。不管,豁出去了! 于是,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我款款地走到萧若水的身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换个位置,行吗?” “呃,好。”谁也没有想到我会突出奇招,萧若水精致绝伦的脸宠上,那一惯优雅的微笑,倏然一僵,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去那边吧。”我好心地将她指到君怀玉的身边,大大方方地在君怀彦的身边坐了下来。 “坐哪里不是一样?”君怀彦微微拧眉,压低了声调,有些啼笑皆非地睨了我一眼,但脸上的神情分明却很愉悦。 切,明明很高兴的说,装什么酷?算你小子走运,本姑娘今天大发慈悲,决定力挺你到底,就不跟你计较态度问题了。 我微微侧身,轻轻向他眨了眨眼睛,俏皮地一笑:“这样坐,才好方便你帮我消灭那些我讨厌的东西。” “你啊,能不能不挑食?”君怀彦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能。”我也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你们说什么呢?”惜瑶兴致勃勃地探了头过来,加入我们的讨论。 “没什么,吃饭。”我微笑着,夹一箸笋丝放她碗里堵住她好奇的嘴。 “哇,有我最喜欢的雪花鱼丝羹!小雪姐姐,你也尝尝。”惜瑶啧啧连声,舀了一勺顺手就搁我碗里了。 “桌子上多了两个人,感觉热闹多了。”太后笑意吟吟地瞧着我和惜瑶,满意地偏过头去,跟君怀玉发表感慨。 “是的母后。”君怀玉一脸恭敬地回答,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她们俩个年龄相当,到是挺谈得来。” 我低下头,刻意慢慢地挑出碗里的香菇丝,火腿丝,一古脑地堆到君怀彦的碗里。 君怀彦不以为意,极自然地接收过去——嘿嘿,这一向我生病,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大增,他早已是训练有素,习已为常了。 “二哥还真是体贴。”君怀玉冷眼旁观,诧异之余,忍不住出言调侃。 正文 骨感懂不懂? “我早说了二哥二嫂夫妻情深嘛。”惜瑶这小妮子高兴得嘿嘿直笑,两只眼睛变成了一对月牙。 我得意地暗笑,拿眼偷偷去瞧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萧若水。 萧若水脸上平静如常,带着优雅的浅笑,夹了一箸葱蒸干贝,放到碗里无意识地轻轻翻捡着。 显然,她已被我扰乱了心神。 “言儿,也不能光顾着宠她。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早点生个孩子了。”太后温柔地微笑着斜睨着我,语气虽是一贯的温和,话里却带了些轻责:“雁儿也满二十了,是该收收心了,老这么孩子气怎么成?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生了玉儿了。” 呃……倒!是不是表现得太过火了?让她抓到小辫子,接下来该不会提出把梦影塞进王府吧?那我岂不是帮了倒忙? “母后,你不公平。若水姐姐不也没生?干么催小雪姐姐啦,这事也急不来的,只能顺其自然。”惜瑶嘴快,立刻跳出来挺我。 萧若水面色一变,难堪地垂下头去,绝美的容颜瞬间一片惨白。 结婚多年,却无所出,应该是她最大的伤痛,也是她立后最大的障碍。惜瑶无意间戳到了她最脆弱的一环。 “好好的,怎么扯到若水头上?”君怀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语气微有不悦:“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少在这里掺和。” 惜瑶自知失言,被责也只得吐吐舌头,不敢再争辩,低下头,老老实实地用餐。 “言儿,别只顾着笑,也说句话。”太后见话题说到这里,索性放下碗筷,一脸正色地瞧着君怀彦,那样子倒象是非要有个交待不可。 我就搞不懂了,传宗接代难道有那么重要?一对夫妻结婚才两三个月,一而再的催促,是不是有些过份着急了? 这生孩子的事,又不是拍立得,只要一按快门,立等可取。那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我一脸黑线,乖乖坐着,怕挨炮灰,再多的不满也只能放到肚子里。 “姨娘,这事不急。”君怀彦见逃不掉,无奈地轻瞟了我一眼,放下碗,一本正经地做答:“等小雪养好了身子,明年生个胖孙子给你抱,行了吧?”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对了,我那里还有几枝千年人参,不如你带回去,给她慢慢调理身子。雁儿身体也太虚了些,怕是得多补补。” 太后满意地轻吁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打量了我几眼,又加了一句:“雁儿太瘦了些,要再多点r,生出孩子才会胖。” “听到没有,多吃些,好生养,嘻嘻。”惜瑶促狭地一笑,夹了一只j腿到我碗里。 我脸皮再厚,这下也飞红了双颊,尴尬得抬不起头来。 她们懂什么?我这根本就不是瘦,我这叫骨感,骨感懂不懂?拷!又没穿到唐朝去,还用r多r少来衡量美丑? 这一餐饭吃到后来,已如芒刺在背。我如坐针毡,食不知味,也没有心思表演亲热给别人看了。 回程的路上,我一路静默,不停地拿眼偷偷瞧他。 他刚才那番话,应该是说着玩的吧?可他当时说话的态度那么认真,听起来还真是有些吓人。 君怀彦却若无其事,闭目养神,保持一贯的沉默风格。丝毫也不觉得刚才那番话,已经在我的心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在萧若水面前,说出那番话,怎么也有点残忍吧?想起她那容颜惨白,却又强持镇定的娇弱模样,我忽然起了恻隐之心。 虽然我的确有些看不惯她,说严重点,我其实挺妒忌她。但我却不希望在“生儿育女”这件事上大做文章——那样有失厚道,也不公平。 别说我不见得会赢,就算赢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的事。 正胡思乱想,车子已停在了浩然居。 君怀彦轻松地跃下车,回头习惯性地来搀扶我。 我搭着他的臂,忽然想起他说的“明年生个胖孙”脸蓦地烧红了。慌张在垂下了头,缩回手,自行跳下车。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匆匆地往房里走去。 “小雪。”君怀彦忽然低声叫住我。 “有事?”我顿住身形,脸上越发地怪异地红着——他为什么叫住我? “我,就要出远门了。”君怀彦迟疑了一会,终于说话。 “哦,你早上说过了。”我微微失望。努力掩饰住,淡淡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他说的依然是“我”,显然,他不是说漏嘴,他是真的没打算带我去。 不过,在知道了有萧若水的存在之后,对于季紫冰,我突然完全地释怀了。 人——真的是个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女人之间,友情的建立和敌意的来临通常都是莫明其妙。 “时间,订在明天早上。” “这么快?”我再也无法力持镇定,霍地掉转身子,吃惊地低嚷——一丝酸涩毫无预警地袭上了心头,嗓子突然间就变得嘶哑了。 “恩,天气会越来越恶劣。” “去多久?”本来不想把离别的不舍表现得这么明显,我也有我的骄傲。可是,那话就不经思索,无法控制地从嘴里流了出来,莫名地红了眼眶。 我不禁骇然——他还没走,我已如此难过了?什么时候,已陷得那么深? “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君怀彦瞧了瞧我微红的眼眶,几不可察地低叹一声,补了一句:“我会尽量早去早回。” “我,我要睡懒觉,你如果去得太早,我可不能送你了。”我努力地挤出笑容。 正文 王爷走了 “小雪……”君怀彦欲言又止,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目光逡巡在我的脸上,似乎有无数未竟的话:“今天……” “累了一天,我乏了,睡觉去。”我忽然间心生怯意,不敢听他将要出口的话,掉转头,飞也似地跑了进去。 雪,仍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我的心似乎也跟着凉了…… “小雪,还在睡?”门外传来君怀彦略显迟疑的声音。 “咦,王爷不知道?”喜儿先是诧异,接着发现失礼,急忙用话掩饰:“我去叫醒她。” “不用了,让她睡吧。”君怀彦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失望,阻止了喜儿,转过身,渐渐地去得远了。 我拥着被,竖起耳朵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确定他真的走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慢慢地躺回柔软的大床。 他,还是希望临行前能见我一面的吧?可我,却没有勇气面对分别的那一刻。 我害怕一旦见到他,就会忍不住缠着跟他一起去。而我,还想保持自己的尊严,不希望变得跟梦影一样,更不想因此而被他轻视。 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那种场面。姐姐入学,参军,父母出国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我从来都不是去送行的那一个。 吱呀一声轻响,喜儿悄然地探进半边身子,蓦然发现我睁着眼睛发呆,不由吃惊地低嚷:“小姐,你醒了?刚才王爷找你……” “恩,我听见了。”我淡淡地打断她,翻身坐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出声,你们吵架了?”喜儿一脸疑惑地瞧着我:“王爷从外面进来,昨儿个没睡在小姐房里?” 除了我昏迷那几天,他从没睡在我房里过。 每次都偷偷到隔壁书房里去,第二天天亮前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在喜儿她们面前造成夫妻恩爱的假象。 只是这回,他却突然忘记了,为什么? “不是。”我淡淡地否定——我和他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吵架的那一步。 最多,只能算是朋友加合作伙伴,是吧?而且从昨天开始,才突然发现,我们之间还夹了跟云征鸿的敌对关系。 “小姐,你要去哪里?”喜儿慌慌地跟在我身后:“大冷天的,王爷吩咐……” “他现在不在,我做主。”我不耐地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却一眼瞧到站在廊下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怔在了当场。 “王妃,要出门?”冷无香淡然而有礼地轻问。 “呃,是的。怀彦他……”我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还带了些小小的期待。 无香还在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怀彦还没走?他,是在等我吗? “王爷走了。”冷无香微微弯腰,淡淡地解释了我的疑惑:“他让我留下来侍候你。” “哦,不用了,你追他去吧。”我忍不住一阵失望。 荒谬!我要一个大男人整天跟在p股后面做什么? 冷无香不语,却亦步亦趋,固执地跟着我到了学校——看来,除了君怀彦,他不打算听任何人的话。 “小雪姐姐!”小鬼们有十来天没有见到我,突然发现我的身影,竟顾不得还在上课,呼啦一下冲了出来,把我围得水泄不通。 冷无香一脸的黑线,瞪着这群小鬼头,有些不知所措。 “小雪姐姐,我做对得了甲班第一名。”觉明身材矮小,被挤在了人墙外,跳着脚大嚷。 “小雪姐姐,这是我画的画,江夫子夸我呢!”双杏快乐地举着一张宣纸,满脸的骄傲。 “小雪姐姐……” “好,好。”我摸摸这个,拍拍那个,有些应接不暇。 “好了,别都围在这里,小雪姐姐都让你们吵晕头了。”江子枫含着笑,慢慢地从廓下走了过来,拍了拍手,朗声道:“全都回教室里去,否则罚抄千字文二十遍。” 呼啦一声,这群小鬼象潮水一样退得干干净净。 我不禁失笑——听到抄书,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 “云姑娘。”听到动静,张幄微笑着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咦?书呆子,不是让你静养两个月,这才一个多月呢,你怎么到处乱跑?”我迎上去,左右打量了他一遍,轻轻一拳击在了他的胸前。 “想大家了啊。”羞涩的张幄难得如此大方爽朗,直陈自己的感情。 “咦,某人改变不小哦?”我一脸惊奇地,含着坏坏的笑,轻轻撞了他的肩膀一下,小小声低语:“老实交待,是想大家,还是想某个人?” “说实话,是有些想你了。”张幄被我闹得红了脸,认认真真地瞧着我:“听说你病了,还不是一样到处乱跑?” 嗬,不错,有进步,懂得反击了! “小雪姐姐!”惜瑶象个失控的火车头,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直喘粗气:“你,你……” “什么事?慢慢说。”江子枫含着笑轻嘲:“别象个急惊风似的,吓死人。” “二哥出城了!”惜瑶着急地摇着我的臂:“听说带着一帮人,行色匆匆的,一大早就出去了,看样子象是要出远门。二哥真是的,昨天在一起吃饭都不吭一声,突然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我知道。”我淡淡地答。 “你不生气?你还病着呢,怎么可以丢下你跑了?”惜瑶气呼呼地撅着唇,满脸的不高兴。 “我已经好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人陪?再说,他也不是大夫。就算我真的病了,他留在这里也没用啊。”我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中,却再一次升起感动。为了她单纯而执着地维护。 正文 初潮事件 “咦,无香没走?”惜瑶到底小孩心性,一瞧见无香,忽然就乐了:“这还差不多,知道留一个人保护你。” 惜瑶用力拍了拍冷无香的背,学着君怀彦的口气,老气横秋地板着脸:“小雪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要是少了一根寒毛,就唯你是问!”然后乐得哈哈笑:“二哥是不是这样说的?” “不是。”冷无香眼角微微抽搐,淡淡地回答:“跟着她,别让她闯祸。” “哈哈哈!”众人一愣之后,都仰天狂笑——笑得最大声的就是君惜瑶。 我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冷无香——好个君怀彦,走了都不忘要埋汰我。 冷无香面无表情,一脸无辜地站得笔直,好象一点也不觉得他刚刚讲了一个笑话。 “大哥今天没来?”我左右张望了一会,不见云书桐的身影,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失望。 “云大人去国子监了,要晌午才会来。”张幄浅笑着为我解惑。 “咳咳,小雪,为了免得你到处闯祸,我看你还是留下来教孩子们功课吧,敢不敢?”江子枫笑得张狂而得意。 “切,了不起!当我不会教?”我咬牙,努力瞪他。 “不好了,不好了!晚月得了怪病,快死了!”周啸天突然从丙班狂奔而来,喘着粗气,神色惊慌地大叫。 “先别慌,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江子枫用力握住他的肩膀,沉声稳定他的情绪。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冷无香身形一闪,已悄然掠了过去。 “小雪姐姐,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周啸天脸色苍白,吓得整个人都在抖,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衣摆:“晚月她就突然流血了,裙子上到处沾满了血。她,会不会死?” “天,流血了?”惜瑶掩住唇,也开始有些慌了:“赵雷,去请钱太医。” “等一下。”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叫住惜瑶,轻轻向她摇了摇头,转过来弯腰对着周啸天:“你把她推倒了,她才流血的,还是……” “放到哪里?”冷无香却已经把赵晚月横抱在怀里,稳稳地走到了众人跟前。 晚月紧闭着眼睛,双颊涨得血红,一动也不敢动地缩在冷无香的怀里,脸上淌满了惊慌和羞愧的泪水。 丙班的一群小鬼都面无人色,慌乱地挤在门廊下,引颈观望,怕我们责怪,却不敢围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放到休息室里去吧。”我给无香指了方向,又对那几个男人道:“这事交给我,没你们什么事了,散了吧。” 冷无香颇为不悦,皱着眉:“王妃,不用给她验伤?” “噗!”我爆笑,横了他一眼:“女孩子长大了,验什么伤?忤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是!”冷无香总算明白过来,俊脸刷地涨成紫色,慌乱地退了出去,却一头撞在门框上,狼狈万分地走了出去。 “哈哈哈!”难得看到这木头人吃瘪,我开心得哈哈大笑,一边伸手去扶晚月:“惜瑶,你不是有衣服在这里的?先拿来给她穿吧。” “哦,好。”惜瑶急忙找出衣服递了过来,憋着一脸的笑:“晚月是不是葵水来了?” “恩。”我低头,温柔地冲抱着身子蜷曲着缩在椅子上的晚月轻笑:“没关系的,女孩子都有这一天。你娘没跟你说过?” “小雪姐姐,”晚月抬起头,含着一眶泪,抽泣着瞧着我:“你别骗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这么小年纪,死什么死?”我轻拍她的肩,笑骂她:“快换了衣服吧,难看死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突然流血?而且,我肚子好疼。”晚月抱着肚子,一脸的委屈与不解。 “晚月,这个叫初潮,是每一个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都必然有的经历。”我蹲下身子,低柔地冲她笑:“姐姐也有过的,你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啊,长大了。” “小雪姐姐,什么叫初潮?我怎么没听说过?”惜瑶这好奇宝宝,睁圆了眼珠,怪异地睨着我,满面的潮红。 “惜瑶,你去清点一下,把学校里跟晚月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都集中起来,我要给她们上课。”我微微叹气,直起身来,做了一个决定:“感兴趣的话,你也来吧。” 古代的女子性知识极度缺乏,对于自己的身体完全一片空白。或者,相比文字知识,掌握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更是她们迫切需要的。 更何况,她们一般都在十六七岁还处于懵懂未知时,便已嫁作人妇。相比现代的女子,少了许多的适应时间,及早掌握,对她们只有好处。 老师职责就是授业解惑,我才懒得管它会不会惊世骇俗呢! 好在,初中生物别的知识也许全都忘光。这人体的构造,在狂热研究着克隆技术的老妈的带领下,家里一度到处张贴着人体器官的解剖图与石膏模型。我想不熟悉都难。 打定了主意,在那十来个花样年华的少女陆续进门之后,我捏着一块粉红的划粉,在黑板上写下了《女性青春发育期的生理特征》一行大字…… “什么是青春发育期?简单来说,就是青春期,它指的是从少年到成年的过渡期……”面带微笑,我慢慢地给那群生理盲,开始了人生的第一课。 我懒,而且,那么厚一本生理卫生,我不可能记得全。所以,就只挑了生殖系统这一章节简单讲讲。 当我把人体的一些生理部位用彩色画粉,分门别类地绘在黑板上时,底下响起了一片吸气之声,所有的人全都羞得象一只只煮熟的虾子,头垂得低低的,根本就不敢看黑板。 正文 给她们换换脑 “抬起头来。”我温和却坚决地敲了敲桌面,一脸的严肃:“做为一个女人,只有正确的认识自己,才能更好的爱自己。所以,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小雪姐姐,你要给我们讲这些?天啊,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来。”芷灵的头死死地抵在桌子上,说什么也不肯抬起来。 “小雪姐姐,你好厉害。这些从哪里知道的?是不是看医书上学的?”惜瑶半抬着头,偷偷瞄了一眼黑板,又赶紧垂下去。 “不是。”我叹气:“可是,学了对你们有好处,对成长有帮助。以后再遇到青春发育期的问题不会再着慌。你们难道不想学?” “还是不要了,太羞人了。”芷灵怯怯地否决。 倒!想不到我用心良苦,她们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居然一个支持我的也没有。 “那个,没别的事的话,我想先走了。”晓筠站起身,开始造反。她一带头,结果那帮小丫头们全体站了起来,准备给我来个集体大逃亡。 “好,你们都走吧。”我站在讲台上,嘴角噙着一抹遗憾的笑:“我只好一个人慢慢来研究小孩子到底是怎? 第 19 部分 欲望文 第 2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好,你们都走吧。”我站在讲台上,嘴角噙着一抹遗憾的笑:“我只好一个人慢慢来研究小孩子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小雪姐姐,你真的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惜瑶眼睛一亮,很快地回过头来,一脸的好奇。 “有什么稀奇的?我也知道。”一向被大家视为无所不能的晓筠,忍不住站出来发表权威观点:“是送子观音送的。” 我笑盈盈地鼓励她们参与讨论:“还有没有别的答案?” 看来,我情急之下找的这个切入点还真是找对了。古人对于生育之迷,果然还是很好奇的。 “是树上长的。” “是路边上捡的。” “是从胳肢窝里出来的。”晚月垂着头,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去年,我大姐生的时候,奶娘告诉我的,应该错不了。” “这么多答案,到底哪个是对的?”惜瑶一脸的茫然。 “大家想不想知道?”我微笑着扫视了她们一眼,慢慢地开始收网。 “想!”果然,下面的回答一片响亮,中气十足。 “其实呢,人是由j子和卵子结合而成的。那么什么是……”我重拾划粉,开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底下十个女孩听得双目放光,脸带潮红。一直到我宣布下课,她们还一个个张着嘴,托着腮,意犹未尽。 “小雪,你关着门,捣鼓些啥玩意?神神叨叨的,还不让人听。”江子枫飘然而至,一脸的疑惑:“瞧瞧那些小姑娘,一个个全被你弄得傻呆呆的。” 嘿嘿,我替她们打开了一扇通往知识殿堂的窗子,使她们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不晕才怪。 “呵,没什么,给她们换换脑子。”我抿着唇,神秘地一笑,脚下生风地与他擦肩而过,迎向那抹立在秋千架下沉思的淡蓝的身影。 “大哥。” “小雪。”云书桐闻声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淡雅如春风。 半个月不见,云书桐依然是那么的俊雅干净,只是似乎更显清瘦了,那身浅蓝的长衫被西风鼓荡着,带出一抹深浓的忧郁。 “你瘦多了。”我鼻骨微酸,忍不住含泪嗔怪:“谁让你不在家里休息,到处乱跑的?” “你还不是一样,一点也不乖!”云书桐温和地笑了笑,不放心地追问:“身子都大好了?” “噗嗤!”一声,两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鬼,害得我们伤的伤,病的病。哼!要让我查出来,非剥他的皮,抽他的筋,拆他的骨,喝他的血不可!”我用力捏着拳头,愤愤不平。 “小雪!”云书桐微皱眉头,骇笑着喝止我:“快别说了,哪个女孩子说话象你这么口无遮拦?跟着君怀彦都学坏了,满嘴的粗话!” 事实上,君怀彦那人比我文雅——至少,他没在我面前说过粗话。我跟他在一起,还不一定谁教坏谁呢! “呃……失言,失言。”我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下意识地转头向冷无香瞄去。 他面无表情,冷冷地忤在我身后十丈之地,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到? “他打算跟着你到什么时候?”发觉我的目光在扫冷无香,云书桐微微不悦。 “不知道。”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姓君的什么意思?”云书桐神情激愤,语带不满:“走了还派个人成天跟着你,到底是何居心?” 咦?他素来冷静,今天干嘛这么激动? 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忍不住低声替君怀彦辩解:“大概不放心我,怕我惹事,所以派了个人盯着,应该也没什么恶意的。” 其实,我猜君怀彦真正的意思,可能还是怕我再遇到萧佑礼之类的恶霸,会忍不住管闲事,让冷无香保护我吧? “看来,你挺享受的,倒是我多事了。”林书冷笑着轻嘲。 “大哥?”我越发讶异——这般冷嘲热讽的云书桐,我可从没见过,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我太激动,情绪有些失控。”云书桐察觉我的惊讶,苦笑一声,目光中有着歉疚。 “不要紧,我知道大哥也是关心我。”我释然而笑:“其实我也很烦,可他好象只听君怀彦的,我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跟着。” “是,君怀彦好本事,逆天十八骑人人都身怀绝技,个个对他死心踏地。”云书桐脸上挂了一丝淡淡的抑郁:“不象我,一介书生,百无一用。” “大哥何必妄自菲薄?”我满心讶异,温言安慰:“你文武双全,温文儒雅,有抱国之志,经天纬地之材。” 正文 小雪,你快乐吗? 云书桐静默不语,神色黯然,负手凝视着结了冰变得晶莹剔透的秋千架,竟是满身的萧索。 不对劲,云书桐真的很不对劲——他绝对有心事! “无香,你先回府吧。我跟大哥说会话就回去,保证哪里也不去。”我转头,冲着冷无香大叫。 冷无香迟疑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悄然消失了。 我松了一口气——还真有点担心他根本就不甩我呢! “好了,终于只剩我们兄妹俩了,有什么话,直说吧。”我含着笑,神情愉悦地拍了拍云书桐的肩。 “小雪……你,快乐吗?”云书桐定定地瞧了我半天,突然迸出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快乐?”我偏头细思了片刻,微微一笑:“我不能说不快乐,可是,好象也不能说很快乐。毕竟,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没有烦恼。要看什么事,什么人,什么时间。” “那,你在昭王府快乐吗?”云书桐开始给他的话加定语了。 “还是那句话,有时快乐,有时不快乐。”我渐渐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开始小心做答。 “那么,你在昭王府获得的快乐,是不是足够抵消你失去自我的痛苦?”云书桐步步紧,竟是不打算绕弯子了。 “我想,不论得到什么,都比不上失去自我的痛苦吧?”我浅笑,决心直陈胸臆,不跟他捉迷藏:“可是,虽然我不是真的我,但我也并没有完全失去自我。因为,我没有刻意去模仿他人。” 相信他和我,都明白这个“他人”指的是谁? “可是,总比不上光明正大做回自己强吧?”云书桐今天真的很奇怪,竟跟我较上了劲。 “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做回自己,那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我微笑着点头,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这一天离我好象还很遥远。” “如果,你有机会摆脱目前这种尴尬的身份,”云书桐沉吟了半晌,凝视着我的眼睛,摒住了呼吸,慢慢地低语:“你,愿意离开吗?” “摆脱?”我喃喃低语,陷入了迷惘——我当然是迫不及待。可是,离开?我……下不了决心。 “是的,小雪,我再也不能忍受这种见不到你的煎熬!”云书桐猛然上前一步,用力握住我的手:“当初是我错了,不该把你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现在,不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让你离开他!” “怎么会见不到?昭王府那么近,想见随时可以去找我啊。”我大为窘迫,微微有些慌乱。轻轻挣脱他的手:“大哥,很多人看着呢!” “怪我学艺不精,”云书桐神情惨淡,轻轻放开我的手,痛苦地低喃:“明明近在咫尺,却变成了远在天涯。” 我仔细玩味着他语中深意,忍不住大吃一惊,霍地抬起头看他:“大哥,你来昭王府找过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君怀彦!你欺人太甚!凭什么不让我的朋友见我?明知道云书桐身上有伤,怎么可以用武力阻挠? 还说什么去尚书府抢人,原来都是骗我的!等他回来,我倒要问问他是什么道理? “昭王府果然是铜墙铁壁,我连君怀彦的面都没见到,便被挡在了门外。”云书桐目光黯淡,有些狼狈地自嘲。 “对不起。”我咬着唇,心痛着他的无奈与心酸。 “不关你的事。”云书桐悠然一叹,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不忿,明明你还在病中,他如果真的在乎你,根本不应该行色匆匆,丢下你一去无踪。” “他,好象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我心中微涩,淡淡一笑:“再说,我只是偶感风寒,小病而已,用不着那么夸张。” “有什么事情,会比你更重要?”云书桐不以为然,哂然冷笑。 “听说,是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我微感不快,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随口找了个理由塘塞。 “小雪,乘现在君怀彦不在京城,正是你离开他的大好机会,”云书桐话锋一转,双目灼灼,眸光湛亮,紧紧地视着我:“跟我走,好吗?” “离开?怎,怎么离开?”我咽了咽口水,心,突然乱了节拍。 君怀彦前脚刚走,云书桐马上提议,难不成他是畴谋已久?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已? 我,应该答应他吗?能够恢复方萌的身份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答应了他,是不是就意味着给自己戴上了另一种枷锁? “只要你点头,办法我来想。”云书桐胸有成竹,语气显得有些急迫:“我保证做到天衣无缝,让他瞧不出破绽。” “人都走了,怎么可能天衣无缝?”我有点迟疑,还夹了一些疑惑:“难道,你要再找一个云书雁来代替我?” 云书桐垂眸躲避我探询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低低地道:“别管我用什么方法,你只管考虑走不走?” “我猜对了?”我暗暗吃惊,不想让他蒙混过关。 写了这么多小言,对于各种偷梁换柱的把戏,也算是烂熟于心。为了不与人撞衫,想破了脑袋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术没见过? 云书桐的表情告诉我——他有秘密。 “王妃,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冷无香象个幽灵,倏然出现,平淡无波地提醒我。 ps:ok,终于传完十章,大家看文愉快。 “不是让你先回去?”我没好气地瞪他。 “无名还在等着你。”冷无香恭而不敬,对于我的怒气恍如未见。 正文 强迫看病 无名,谁? 想了半天,才突然从脑海里捞也这一号人——就是那个为了麻醉药把自己关在房里,茶饭不思,几天不出门的家伙? 他难道也没跟着君怀彦走?他找我做什么,我跟他根本就不熟。 或许,他想通过我了解关于麻醉药的知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抱歉得很,我对这些一无所知。 “你先回去吧,考虑几天,我等你的回复。”云书桐压低了声音,急促地交待着。 “好,我会考虑。”我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慢慢往王府走去。 无名果然在书房等我。 “王妃,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无名年约四十,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是那种站在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出来的大众脸。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从身材到相貌各方面都平凡得要命的无名,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便有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人的气势。 “什么?如果关于那个迷香的事,还是不要问了。”我浅笑盈盈地回望他,很轻松地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不妨去找我大哥。” 反正,我谅他也不敢抓住我供,更不可能去找云书桐——不管是出于彼此敌对的立场,还是出于面子悠关。 “既然如此,那请借王妃玉腕一观。”无名微微一笑,竟轻易便放弃了追问。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借玉腕一观? 微微怔了怔,随即恍然——真服了他:把脉就把脉,何必说得那么文雅?害我差点会错意。 “不用了,我全好了。你那些个药也不必再送来了,怪苦的。”我双手乱摇,一脸的敬谢不敏:“就算送来了也没用,我实话跟你说,以前那些药,全让我倒掉了。” “哈哈,久闻王妃快人快语,今日一见,果然是性情中人。”无名仰天大笑,出手如电,倏然来去,已扣住了我左腕脉门:“不过,老夫既受昭王所托,怎么也得请王妃给几分薄面,否则,他日,老夫以何面目去见王爷?” “喂!”我忍不住气恼:“哪有人强迫替人看病?你是不是医术实在太低,找不到病人,这才胡乱抓了我来做实验?” 呃,老实说,既是君怀彦要他来的,医术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他的态度真的很欠扁,教人看了不爽,所以我才出言相讥。 “请恕无名无礼了。”无名不以为忤,慢条斯理地扣着我的脉,微皱着眉头,轻抚下巴:“恩,王妃体内外邪已肃,肺气清明,此风寒闭肺之症可算痊愈。” “看,就说我身康体健,根本不需多虑。”我得意洋洋,马上呛声:“行了,不用再瞧了,你可以交差了。” 无名斜眼瞧了我一眼,轻咳了一声,忽然一本正经地问:“王妃,近段时间经行可好?” “嘎?”我愣了好一会,才明白他问的是例假,不由怔在当场——今天什么日子? 才刚处理了一起初潮事件,马上又被人询问行经顺不顺畅? “有没有疼痛不适之感?”无名执着地追问。 奇怪,我痛不痛,关他什么事? “呃,一点点,不碍事。”我脸上微微一红,轻瞟了无香一眼,忍不住加了一句:“最近受了风寒,多多少少有点影响,过几天就好了,你可别我吃药。我腻了!” 无香神情局促,俊脸阵青阵红,尴尬得头顶快要冒烟。 “不知王妃是经前,后还是经期疼痛?痛是刺痛喜按,还是下腹坠涨,亦或是冷痛喜热;经量是少而稀薄还是多而粘稠,经血是色暗……”无名却恍如未见,讲得滔滔不绝。 “我不懂,你要不要亲眼看看?”我忍住气,冷冷地抢白——妈的,当着无香的面,说的那个劲,什么面子都丢光了! “嘎?”无名一呆,愣愣地瞧着我,终于意识到我生气了,讷讷地住了嘴。 不过,他也算厉害,随便把把脉,就能看出我身体上的毛病。 一个半老学究,算了,不跟他计较。 “说了是老毛病,你就不必费心了。”我冷冷地斥责。 “非也!王妃请听老夫……” 我佯怒,起身拂袖而去,将无名的话抛在脑后——成功摆脱,耶! “小姐,该吃药了。”青玉端着托盘,轻盈地走了进来。 “放那里吧。”我懒懒地倒在榻上,差点要疯狂——又来了!我又没得绝症,全世界的人都在我吃药! “这是太后赐的千年山参,配了上好的燕窝,加上冰糖,很甜的。”青玉莞尔一笑,端了玉碗过来:“别拂了她老人家的意,小姐多少尝点吧,凉了可不好吃。” “是啊,不然挨骂的就是我们了。”喜儿笑睇了我一眼,伸手拉我起来:“这是药膳,可不是药。太后赐的,那是天大的福气。小姐你也别嫌我们烦,只要你补好了身子,早日给王爷生个小王爷出来,保证再没有人你,我们大家都落个清静。” “这福气,谁喜欢,让给谁。”我翻了翻白眼,趴在榻上不肯动,却耐不住她们俩个的苦劝,只得苦着脸吃掉那碗十全大补汤。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考虑闪人了。 好在,在府里让人,那是愁云惨雾。 在学校里给那帮丫头们上课,云山雾罩的侃大山,却着实过了一把被祟拜的瘾。 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高兴了不到三天,晕的那个人就变成我了。 正文 借试管,生男孩 “晚月,这是什么?”我睁着眼睛,瞪着面前那个大包袱,一脸的莫明其妙。 “小雪姐姐,你看不出来?”晚月笑容可掬地睇着我:“这里放的可全是成色十足的金元宝。” “我知道。”我咽了咽口水,仍然摸不着头脑:“可你带这么大一包金子来做什么?” 老天,那群可爱的小金猪,挤在桌子上,在阳光下发出灿烂的金芒。一闪一闪的在勾我的魂呢! “小雪姐姐,你帮帮我大姐吧!求你了!”晚月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我的手乱晃:“你要是不帮她,她就活不成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你别急,慢慢说。” “小雪姐姐,你帮我姐姐生一个男孩吧!”晚月一脸热切地瞧着我。 “我帮她生,晚月你没发疯吧?”我惊骇得眼珠都快要掉下来:“生孩子还能帮的?谁告诉你我生的一定是男孩?再说了,我生出来的也不是你大姐的啊!咳,不是,我都被你给吓糊涂了,这别的事可以帮忙,这生孩子也能帮的?荒谬!”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晓筠倒是明白了,带着一脸的笑瞧着我:“小雪你就帮帮她大姐吧,怪可怜的。一连生了三个都是丫头,快在婆家抬不起头了。” “呃……我又不是送子观音。”神经! “小雪姐姐,你不是有那什么试管?借她用一下,不就行了?”惜瑶眼睛一亮,也加进来搅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倒!当那试管是万灵丹呢?谁拿到手里,就能变出一个孩子来? 我要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在这里混?早赚死了! “小雪姐姐,你是不是嫌少?不够我再加。”晚月把金子拼命往我怀里推:“借我用用吧,只要让我姐生个男孩出来,多少钱都值。” “是啊,知道小雪姐姐你最爱钱,要多少才肯借,就直说了吧。晚月她们家别的没有,就金子多。”芷灵娇娇柔柔在敲着边鼓。 房子里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似乎在无声指责着我的贪得无厌,见利忘义。 我有冤无处诉,有理又说不清,真恨不得一耳光抽死自己——老天!我干嘛发神经在她们面前提什么试管婴儿?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吧? “这个,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这生男生女其实不由女人决定,而是取决于男人的染色体……”我还想垂死挣扎。 “何必那么麻烦,还得解释一大堆。直接把管子给她用一下就行了。”晓筠渐渐不耐,忽然瞪大了眼睛怀疑地上下打量着我:“小雪姐姐,你这两天说了那么多,什么人工授精,什么试管婴儿……不会都是在骗我们的吧?你其实,根本就没有那根神奇的管子!” “啊?小雪姐姐,你干嘛骗人?”芷灵震惊地掉了手里的一块荷叶酥。 “我……”我气得说不出话——我冤不冤啊?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那该死的管子了? 试管婴儿什么的都是真的,可那试管我也的确没有——就算有,我也没那本事给她弄一婴儿出来! “你们别她了,我相信小雪姐姐说的那事应该是有的。不然,她也不可能编得那么有鼻子有眼,是不?”惜瑶抿着唇轻笑:“可那管子,我估计小雪姐姐是真的没有。不然,她干么不给自己弄一个宝宝?” “就是就是!”我拼命点头,忽然觉得惜瑶简直就美得象个天使!浑然不觉我说的话有问题:“要有那玩意,我早自己生一个玩玩了,还至于天天喝补药?” “那,那我姐姐怎么办?”晚月一脸的失望,小脸上满是黯然。 “别急,我听说城西的雪峰山上的娘娘庙的菩萨很灵,不如,我们大伙去帮晚晴姐姐求个签,许个愿。让娘娘保佑她早生贵子,如何?”晓筠眼睛一转,冒出了一个鬼主意。 “呃……那玩意骗人的,没有科学根据。”我弱弱地申明。 “去,我们倒是想科学一回来着,你不是没有吗?”这回,连惜瑶都不站在我这边,一脸的讪笑:“要我说,姐姐也该去求一求菩萨才好。” “是啊,你敢不去?”威胁也出来了? “呃……好吧。”形势比人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很没志气地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谁让我做了亏心事呢?送子观音没当成,就只好去求子啦! 雪峰山地处冰雪城西郊,出城十来里地就到了。比昭王府的玉山要高出几百米,但山势不险,路也修得极平,周围不时还可见到雕刻着飞禽走兽的精美石栏杆。 听晓筠说,都是那些求到子的善男信女们捐建的。 可能因为天气的关系,除了我们五个,再加上冷无香和赵雷,路上却几乎没什么行人。 呵着白气,发着抖,一步三滑,好容易爬上来一瞧,就一间很普通的庙。 一个前庭,十来间禅房,一个大殿,外加两个偏殿,一眼就能看到头,一点也不威风,害我乱失望一把。 前庭倒是满宽敞,一个硕大的香炉里冒着袅袅的青烟。几个年轻的小师傅正在打扫着前庭的积雪。 留下冷无香和赵雷守在前庭等候,其余众人沿着青石台阶拾阶而上,进到大殿。正殿上供着的也就是平常见到的观音,慈眉善目,手抱一个肥肥胖胖的男婴。 添了香油,既然来了,为了我日后的耳根子着想,总得装装样子,免得惜瑶那丫头碎碎念。于是跪倒在蒲团上,无可无不可地拜了两拜,嘴里假装念念有词。 正文 石中藏玉 晚月很虔诚地拜了又拜,恭恭敬敬地抽了一支签,大家围上去一瞧。却是一支上上签,签文上写着:寅宫求子若问六甲是男童辰申已亥见生身安稳定无惊恐事母子团圆谢祖宗 看到这样的大吉签,还未解签,大伙已经激动了起来,簇拥着满面喜色的晚月挤到解签的老师太面前,叽叽喳喳地嚷了起来。 听到那边传来众人激动的喧闹,忽然有些跃跃欲试——不管灵不灵,就试试又何妨?在心里默祷了一阵,打下卦来,却是一y一阳的胜卦。抱着签筒摇了摇,不久便掉一支签来。 不知为什么,明明不信,心里却有些激动与忐忑。捏着那支签,半天不敢去瞧。 “小雪姐姐,我看看。”惜瑶手快,嗖地一下从我手里抢走了签,兑了签文,狐疑地嚷了起来:“大家来瞧瞧,小雪姐姐这支是啥意思?”她大声念了出来: 前程杳杳定无疑, 石中藏玉有谁知;一朝良匠分明剖, 始觉安然碧玉期。 “石中藏玉?会不会暗示小雪姐姐已经有了身孕却不自知?”晓筠默思片刻,忽发奇语,令得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惊,双手乱摇,脱口而出:“没影的事,我昨儿个看了大夫,要有了他还能不说?再说了,我这支签求的是姻缘,根本就不是子嗣!别瞎猜!” “姻缘?小雪姐姐,你都嫁给我二哥了,还求什么姻缘?”惜瑶气呼呼地鼓着腮帮,不满地瞪着我。 “是啊,嫁给了昭王爷,那可是天大的福份,你还想什么呢?”芷灵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微笑着睇着我:“可是怕他娶梦影姐姐?” “嘿嘿。”我胡乱地傻笑着,伸手夺过那纸签文,慢慢地踱到一旁,把签文递给解签的老师太,一边微笑着轻嚷:“好,我不求姻缘,你们都去求,行了吧?” “姑娘,恭喜你已获良缘。”老师太慈眉善目,微笑着注视着我。 “何以见得?”脸上不动声色,心中不以为然。 惜瑶她们已把我的身份嚷了出来,傻瓜都会捡好听的话来说了! “石中藏玉,就是说有一段姻缘早已暗藏在你的身边,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有朝一日等时机来临,将会有贵人相助;除了你的夫君,还有人一直喜欢着你,只是自己没察觉。前程沓沓,却是说你与夫君尚要经过一段磨难。” 老师太说到这里忽然向我眨了一下眼睛:“姑娘,不要被心魔遮住了眼睛,要防小人做怪,当一切雨过天晴,自然就会得到石中之玉。” 这种人虽然说是身在佛门,六根却不清净,溜须拍马,见风转舵的本领比谁都强,我向来不怎么喜欢。 但这是她谋生的手段,我也不能指责于她。只是,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我却是不大相信。 可她嘴角那抹神秘的笑,却让我摸不着头脑——还有,明明知道我已婚,她却一直姑娘,姑娘地叫着。难道她真的看出些什么? 我沉默不语,心中若有所思,赏了锭银子,取回签文,慢慢地往后殿走去。 穿过回廊,却是一个小小的天井,从青石的围墙外,伸进一枝梅花开得正艳,浓香馥郁,沁人心脾。 相比那殿中的香烛味道,不禁让人精神一振。 我顺着花香,慢慢地出了一个圆形的石门,眼前霍然开朗。门前有一个约几十平米的坪,栽了十数株梅树,在冰雪中怒放着,争奇斗艳。再往前居然是一片断崖!一株古松傲然挺立在崖边,有山岚,云雾缭绕其上。 一轮红日挂在半空,远山层层叠叠,群山苍茫,银装素裹。 从山间、崖底漫涌而上的云朵,被冰雪反s着,染上了五彩斑阑的颜色。或如玉兔,或若苍狗……神态万千,变幻莫测。 在一片与世隔绝,不染丝毫世间俗气的人间仙境中,却不时有一阵奇怪的声响发出来,破坏了它的静谧之美。 我循声而去,拐过一道弯,不由大吃一惊。 几十只或大或小或黑或黄的猴子正围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上窜下跳,嘴里发出“吱吱”地怪叫,争抢着白发老妇扔出的玉米,花生,红枣……之类的食物。 “嗬嗬,别急,别急,全都有。”老妇眯着眼睛慈爱的微笑着,如刀刻出的皱纹里漾满着温柔,絮絮地念着:“大黑,去,别抢老黄的!他老了,上个月才摔断了腿,你让着它点。” 我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瞧着这人猴和谐共处的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白发老妇发现了我,偏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这些小家伙们可爱吧?天冷了,没东西吃,怪可怜的。” “老乃乃,你住山上?”我小心地站在离她二十米远的地方——山里的野猴袭击人的事件,电视里时有报道,我可不敢轻易招惹,尤其是它们正在争抢食物。 “不是,下雪了,我惦记着它们,来看看老朋友。”白发老妇笑眯眯地招了招手,递过来一把花生:“过来吧,它们很乖的。来,你也试试。” 那么高的山,这么冷的天,她这么大年纪,居然提了那么重的一袋食物来喂猴子?真是个奇怪的人。 “老乃乃,你没家人陪着?”我伸手从她袋子里抓了一把花生,抛给远处的小猴子。一时嘴谗,顺手剥了一颗扔到嘴里:“真甜。” 老乃乃笑眯眯地睇了我一眼:“家人倒是有很多,可都各有各的事。我一个老太婆,也不想麻烦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正文 送我一串佛珠 “才怪,你也别嘴硬。我看分明就是他们不孝顺。”我撇了撇嘴角:“你也别心软,该罚的罚,该打的打,该谁侍候就让谁侍候着。这么大冷的天,路又滑,摔一跤有你受的。不如打发一个来替你喂着,天气好了,你再自个上来瞧,不是更好?” “嗬嗬,小姑娘,来求姻缘哪?”老乃乃也不生气,乐得哈哈笑:“求到不好的签了?也是,你嘴这么厉害,我看也没人敢娶你。” “没人娶更好,我一个人活,乐得自在。”我剥了花生,一颗颗扔着,仰头用嘴接着玩,一边闲闲地跟她聊着:“象你,生一大堆,到老了还不是没人陪?要找猴子来解闷,有啥好的?” “大胆!”平地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我一愣,偏偏正巧接住一颗花生。一吓之下,骨碌碌就顺着喉咙往下滚。 “咳咳咳!”我好一阵巨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回不过气来。 “小美,你何必吓坏孩子?”老妇不满地轻叹。 一条黑影一闪,一只巨灵掌往我后背一拍,花生“扑”地一声吐了出来。我这才回过气来,定睛一瞧。 老天?这就是老乃乃嘴里的小美?我差点喷笑出声。但忆及她那来去无踪的身手,不敢笑出声来,只得强憋着。 一个全身黑衣的老妇人,一脸的皱纹,满头的白发,精神矍铄,身材健硕,正怒视着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用说,那巨大的麻袋定是她扛上山的啦。我说呢,老乃乃衣着虽然普通,身子也很健朗,却隐隐散发着雍容的气度,华而不艳,贵而不俗。怎么看,也不象是普通人家的老太太。 “看,你又吓坏我的朋友。”老乃乃不满地横了小美一眼,转过头来冲着我浅笑盈盈:“她就是长得吓人,其实心地很好的,你别怕。咱们别理她,继续聊我们的。” “主子,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小美板着脸,看也不看我一眼。 “不能通融一下?”老乃乃撅着唇撒娇,倒是蛮可爱的。 “主子~~~!”小美拖长了声调。 “好好好,回去就回去。”老乃乃嘻嘻笑,低叹一声:“可惜了,不知是哪家的孩子,怪有趣的。” 小美趋身上前,俯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老乃乃抬头向我投来讶然地一瞥,忽地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过来,孩子。” “乃乃什么事?” “你我今日相遇,也是有缘,这串佛珠,跟了我快四十年了,送给你做个记念吧。”老乃乃从手腕上褪了一串深褐色,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的佛珠,不由分说塞到了我的手上。 “多谢乃乃抬爱,但如此厚礼,小雪受之有愧,还请乃乃收回。”那佛珠虽然看不出什么名贵之处,但既然跟了她几十年,对她必是有重要意义的一样东西,我与她萍水相逢,哪里肯要?自然是百般推辞。 “孩子,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相识也好,相守也罢,都是一种缘份。可不能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些困难就轻言放弃。”老乃乃慈爱地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好珍惜手里的,不要到老了才后悔。” 说完,也不管我的反应,携了小美,迤逦而去,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蜿蜓的山路上。 “小雪姐姐,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惜瑶从身后钻了出来,轻拍我的肩膀,好奇地踮高了脚尖:“你看什么呢?该回去了。” “哦,无聊,到处走走,这里的景色真美。”我下意识地将佛珠紧紧地握在手中,慢慢地往回走。 “小雪姐姐真会挑地方,害我们大家一顿好找!”晓筠站在圆形石拱门望着我和惜瑶,轻声地嗔怪。 “是啊,刚才我找到禅房,看到一个人的背影跟小雪姐姐好象,叫了好几声小雪,她都没反应,这才知道认错人了。”芷灵娇声抱怨。 “是左边第三间那个穿白衣的女子不是?我也瞧见了,你真笨!看衣服和头发就知道不是了。”惜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抢白她。 “是哦,”芷灵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娇憨地笑了。 “好了,人到齐了,都回去吧。”望着那苍茫的群山,想到那群可爱的猴子,我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兴高采烈招呼着大家下山。 这几天,云书桐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一直都没来过学校,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他不来,我也落得轻松——正好不必去回答他的问题,安心地当只驼鸟。 太皇太后的生辰,正愁没有合适的大礼,昨天在雪峰山看到那群猴子,倒让我产生了灵感——何不找人在她老人家的寿筵上表演一出“孙悟空大闹天宫”的节目? 那玩意既有趣又热闹,几百年来能被大家所喜爱和接受,没理由大周国的人不喜欢?只要好好策划,用心编排一下,把杂技里揉进戏曲,准能暴一冷门。 我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有可行性。想到就做,脑子里构思着节目,埋头在案头开始写大纲。 “无香,能替我办件事吗?”我扬声冲守在门外的冷无香大嚷。 “王妃说笑了。”冷无香应声而入,面无表情,只微微躬了躬身:“有事尽管吩咐。” “你帮我找找看,京城里有没有带着几只的猴子的卖艺人?他们应该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带着一儿一女。对了,那几只猴子全身雪白,很好认的。” “什么时候要消息?” “越快越好。”我仔细地给他描述了一下那户人家的特征,这才放他走了。 正文 找到黑窝点 无香走后,环顾这空荡荡的书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呆在这里闷得慌。只得又缩回自己的睡房,天马行空地瞎想来打发时间。 唉!为什么时间会显得如此漫长?我百无聊赖地啃着自己的手指头——要是在家里,这个时候,我不是在上网聊天,就是在酒吧里跟姐妹们打混,哪里有空发呆? 君怀彦走了快一周,连一封信也没有托人带回来。 也是,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凭什么巴巴地送信给我?再说了,古代交通不便,没准这信还没到,人却已经回来了呢!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是跟紫冰在骑马嬉戏,还是在回程的路途上奔波跋涉? 唉,早知道会让我如此牵肠挂肚,当初应该不顾矜持,缠着他一起去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除了无尽的等待,好象没有别的事可做。 讨厌,走了也不收拾得干净点,还把一双鞋子丢在人家的床底下。跟我的鞋子并排放着,瞧着更是堵得慌。 我跳起来,一把拎起他那双青缎面的黑色软底靴,随手往墙角扔去。那两只靴子打了个滚,委屈地躺在地上,似乎在控诉我的野蛮。 我失笑,走过去,又把它们拾起来:“算了,看你们可怜,还是收留你们。乖乖给我躲起来,别惹我心烦,知道不?” 拎着那两只靴子,大踏步走到墙边属于君怀彦的那个大衣橱旁,伸手拉开柜门。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柜子分成三层——上面叠着几套他常穿的长衫;中间一格摆放着各色的玉带;下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七八双各式各样的鞋子,大多都是深青色的。 古代的男人,原来也这么讲究。我暗自好笑,顺手把手里的靴子摆上去。一时好奇,忍不住一双双拿出来摆弄一番,踩进去,穿着在房里乱转悠。独自笑得稀里哗啦的,玩得不亦乐乎。 拿到最靠里面那双时,却怎么也拿不动了——柜子里有机关?这个念头立刻闪入脑海。我强按住讶异地心情,左右搬弄着那双鞋子,它纹丝不动。 想了想,我又伸手到靴子里面,细细摸索,果然让我摸到一个圆形的突起物。我轻轻按了按,没反应。于是又试着左右旋转,耳? 第 20 部分 欲望文 第 2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想了想,我又伸手到靴子里面,细细摸索,果然让我摸到一个圆形的突起物。我轻轻按了按,没反应。于是又试着左右旋转,耳边已听到一阵极轻微地声响。 我抬头一看,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悄然滑了开来,露出一道暗门。我心中狂跳,慌忙回过身去把门栓得死死的。 深吸了一口气,站在暗门边张望了一下,发现往左是通往书房——因为我已看到了那熟悉的成排的书柜。所以,我选择了往右。 右边一条幽深的石阶,直通地底,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我扶着冰凉的石壁,慢慢朝前走着。感觉到地势越来越低。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还有点愤怒。 我说怎么他常常神出鬼没,来去无踪的,原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弄了个机关。 这人还真是一肚子坏水啊! 好在这条路虽然暗,好象却没有岔路口,拐了两道弯,意外地看到了光线,仔细一瞧,却是一间密闭的,极为宽大的石室。 屋子的四角镶嵌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闪着柔和的光线,把石室照得透亮。 屋子最里边摆了一张宽大的黄杨木雕花大床,布置得极为豪华舒适。环顾四周,竟是桌椅床凳,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好家伙!完全是书房与卧室二合一,简直就是他的另一个黑窝点!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耳边突然传来喜儿清晰的叫嚷。 抬头四顾,却找不到人——看来,他设了极隐蔽的通风口,站在这里竟可把我在睡房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完蛋!那我平时自言自语在背后偷偷骂他的话不是早被他听了个精光? 紧绷着脸,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天!好一个y险狡诈的卑鄙小人!表面长得人模人样的,背后竟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姐,你说话啊!”喜儿提了声音。 顾不得再看,掉转头匆匆往上跑。 “小姐,你怎么了?”青玉和青环也来凑热闹。 慌忙从地道里跑出来,伸手按动机关,把暗门关上,让画复原。 “发生什么事了?”冷无香低沉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小姐她……” “什么事?”拂乱了头发,揉红了眼睛,走过去,刷地把门拉开,故做不满地轻嚷:“刚睡一觉,就被你们吵醒。” “没事就好。”冷无香疑惑地瞟了我一眼,探头往房里瞟了一眼,冷冷地禀报:“王妃,那家人找到了,就住在城东的破庙里。” “这么快?” “王妃不是说越快越好?”冷无香轻挑眉毛:“还是属下听错了?” “没有。你把他们带到王府里来,我要见他们。”极快地吩咐,转身便想回房。 “已经带来了。”冷无香的话,使我不得不又回过头来。 “那好,我明天再见他们。先安排他们在客房住下吧。”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思谈猴子?自然是胡乱打发了:“我有点不舒服,想先躺一下。你们都下去吧。” “小姐,太后赐的补药……”青玉小声地提醒。 “给我。”我只想她们快快离去,伸手捞到手里,仰天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顺手抹了抹嘴唇,把空碗向她手里一递:“好了。” “王妃,你没事吧?”喜儿一脸怪异地盯着我。 “怎么?”我不耐地挥了挥手:“都下去,我好得很。” 真是的,她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肯喝来烦我,我喝了还要来烦我? 正文 借刀杀人 君怀彦,原来一直离我如此近?我的一举一动,怕是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吧? 仰躺在床上,心头一直如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狂跳。翻来覆去的,怎么睡得着? 我睁大眼睛努力地回想着——这段时间,我到底有没有失态的地方?有没有骂粗话,有没有放p……有没有发花痴? 细想下来,这所有的恶行恶状,好象都有!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让我还如何面对他啊? 不行,我得逃!在他回来前,我得逃出昭王府。不然,这脸可丢大了! 不行,我得去他那密室里去瞧瞧,说不定留了些蛛丝蚂迹呢! 想到这里,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匆地拿了个火折子,又一次进入了那间密室。 原来黑暗中感觉遥远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地道,其实也只有十来米的距离。 伸手一件件地触摸着他房中的摆设,又极小心地把它们放回原处——他是那种小心谨慎的人,东西稍微乱一下,可能都会让他觉察出不对。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找什么?就觉得心里好乱,好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藏在这里,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吃我的r,喝我的血。让我寝食难安,拧着一股劲,非找出来不可。 忙碌了好几个时辰,几乎把他那间石室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个遍——除了在一堆废弃的纸堆里翻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我的画像,别的什么也没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好家伙!没事还绘影图形,准备昭告天下?我用力握住那张图,心中愤恨难平。 可一张画像能说明什么?我能凭它指着君怀彦的鼻子大骂他对我图谋不轨? 我用力瞪着那个独自站在宣纸上懵懂无知的人,心乱如麻。 画中的我,身着月白的衣裙,外披紫色狐裘,站在一片花海之中,弯腰抚弄着秋海棠的叶片,淡淡的冬阳跳跃在纤细的指尖上。脸上的笑容飘渺而轻忽,目光中带了一丝浅浅的忧郁。 等等,这画面看着有点眼熟——对了,不是那日与惜瑶在温室外谈话时的场景? 我一直以为他专心与庆王在谈话,什么时候,他的目光竟透过窗棂,捕捉到了我的身影? 如果,这是他亲笔所画。那么,我可不可以想象——他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情意? 虽然不是很懂画,但我却分明透过他的笔尖,感受到了那份强烈的怜惜之情。 还是说,这画是别人画的?因为,相识这么久,我从未看他拾过画笔,一次也没有。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张画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被揉皱了丢在废纸堆里?我心中茫然,忽忧忽喜,满心的忿怒,忽然之间消失于无形…… 这一晚碾转反侧,难以入眠。躺在床上,脑中心里竟全是君怀彦的影子。我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到最后只能宣布放弃。 呆在王府心烦,顶着一双熊猫眼,晕乎乎地跑到学校去,却听到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大周国要同大秦国开仗了。 这一下可把我的睡意全都吓到九屑云外去了。 “晓筠,消息来源可靠吗?”我们挤到教员休息室,把莫晓筠团团围在了中间,十数只眼睛齐刷刷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错不了,兵部的调度公文已经于今天早上下达到各部。另外,户部的粮饷调拨公文最迟也会在明天发出。不信,你们问芷灵。”晓筠俏容微整,满脸正色。 “别看我呀,我什么都不知道。”芷灵见大伙都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慌忙摇着双手:“爹爹和大哥在朝中的那些事,我从来都不过问的。” 其实不用芷灵来证实,晓筠的大哥任兵部侍郎,既然公文都已经下发了,想来应当错不了了。 “为什么打起来啊?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张幄皱着眉头,显得忧心冲冲:“不知道此次领兵挂帅的是谁?” “具体是谁,现在还没有定论。不过,听说是一场必胜之仗,所以,好象抢着去的有好多。”晓筠一双明眸忽然向我扫了过来:“听说这两天庆王跑前跑后,上下打点,想让端木良上阵呢。” 我不禁苦笑——这庆王为了让梦影入主昭王府,还真是不遗余力呢!既要在太皇太后的寿筵上出风头,又想在战场上立下军功。到时,双管齐下,让人想拒绝都难。 “庆王也主战?”芷灵大吃一惊:“他的胞妹不是大秦的皇后,两国开战,最为难的应该是他啊!” “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那种人大概只想着自己升官发财,其他人的死活,想必管不了吧?”惜瑶撇了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其实,端木之所以主战,理由我也能猜到一二。 因为,不好意思,那个大秦国特定的政治环境正是我一手设定的。只是,来不及整理,已被送到了书中。 不过,写多了这种类型的故事,有了大的政治背景作依据。那些具体的争斗过程,我也能猜到几分。 十之八九,是端木皇后想借刀杀人。 借大周之刀,杀她心腹之患。老皇帝既然病势垂危,皇权接掌必然引得国内烽烟四起。 两国开仗,若输,她不费吹灰之力,替她的儿子登基除掉一个强敌,而且,还不用担上兄弟残杀的罪名。 若赢,开疆拓土,打下的江山迟早也是她儿子的囊中之物,可谓一举数得。 我忽然想起君怀彦之前与端木阎在书房的那次长谈——会与这次战事有关吗? 如果有的话,那么这次战争岂不是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正文 英雌所见略同 君怀彦此次南下的大凉山,正是两国的边境交界之处。也是大秦皇后首在铲除的三皇子南宫澈的辖地相邻之所。 那么,他此次匆匆南下,是不是也与这件大事悠关?他要谈判的对象,究竟是谁?双方想要达成一个什么样的协议? 我忍不住开始揣测——他,在这次的战争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是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还是推波助澜的幕后黑手? “非也,我想端木家使的是借刀杀人之技。”果然,晓筠摇了摇头,出语惊人,把大家的视线又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众人之中,数晓筠最具男儿特性。特定的生活环境,使她每每抱恨徒有男儿志,没有生为男儿身。她看问题比较犀利,往往三言两语便能切中要害。 我们几个人中,每每发生大事,最能发表权威看法的非她莫属。当然,她有几个出色的父兄,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借谁的刀,杀哪个人?”芷灵虽然娇憨,好奇心也是很重的。 “笨!既然是两国开战,借的当然就是我大周国这把刀了。”惜瑶用力横了她一眼,不耐地道:“现在只要弄清她想杀哪个人就成了。” “是,借的的确是我国之力。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她要杀的却是大秦的三皇子南宫澈。”晓筠胸有成竹,环顾了左右,压低了声音道破秘密:“大秦老皇帝病危,目前皇权之争有三人,一是太子南宫雄,二是三皇子南宫澈,三是皇叔南宫博。这次交战,估计她想先除掉三人中实力最弱的南宫澈。集中兵力再来打击南宫博。” 我抿着唇,微笑着看着她散发着光彩的小脸。 呵呵,果然是英雌所见略同——莫晓筠小姑娘此言真是深得我心。 “可是,双方交战,难免有所死伤,最终,苦了的不还是百姓?”张幄忍不住大发感叹。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谁不明白?”惜瑶到底出身皇室,事到临头终是维护皇族的利益:“可人家既然已然欺到头上,我堂堂上国,又岂可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怎么?这次战争竟是大秦先行挑起?”我不禁颇为疑惑。 以南宫澈的实力,若不是握有胜算,又岂会轻率出击? “具体哪边先挑起,目前也说不清楚。”晓筠摇了摇头,微微一叹:“只听说,先是边境上有小部分的磨擦,双方各有死伤。后来互不服输,争端慢慢扩大,最后才不可收拾。” “对了,子枫是新科武状元,会不会奉命出征?”芷灵忽然愣愣地问了一句。 大家忽然静默,有志一同地把目光投向晓筠。偏偏她咬紧了唇瓣不发一语,脸上神情似忧似嗔。 “你倒是说话啊,会不会?”芷灵轻轻撞了撞她的腰,催促。 “很有可能啊。”我浅笑着接过话题:“他是朝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虽然说以他的资历,不可能马上出将入相。不过,估计当个先锋什么的,还是少不了他的。” “天,那子枫不是很很危险?”惜瑶担忧地掩住唇轻嚷。 “不怕,晓筠不是说是必胜之仗吗?况且,子枫的武功那么好,别担心了。”我微笑着安抚大家,心里却渐渐升起不安。 不管是什么情况,战争总是让人忧心冲冲——因为,那意味着死亡。战场上的情况是瞬息万变的,就算是一场必胜的战争,也终究是有人要牺牲,要马革裹尸而还。 谁,又能料定生死与胜负? “是,不必为他担心。”晓筠慢慢地低语,秀气的脸蛋上却渐渐地布满了y霾,再也没有刚才的神采飞扬。 接下来的几天,君怀彦依然毫无消息,就连云书桐与江子枫好象也忽然之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失去了踪迹。 我们一群人,除了每天焦急地等待,胡乱地猜测,什么也做不了。虽然还只是在准备阶段,但是战争的y霾已渐渐笼罩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头。 那场意料中的猴戏,虽然已按我的构想,进入了训练阶段,且成绩甚好,进展顺利。可我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每天晚上,早早地关紧门窗,偷偷跑到密室里,呆呆地坐在里面胡思乱想一阵已变成了我每日必修的功课。非常奇怪的是,在那里呆的一个时辰,却是我一天里心情最舒缓的时候。 摸着他用过的每一样东西,抱着隐隐残留着他体香的枕头,居然让我生出一股淡淡的心安的感觉。就好象,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 时间慢慢地滑过,他说的少则十日已经过去,然后多则半月的时光也已流逝,而他却好象一点要回来的迹象也没有。 我从最初的期待与忐忑,变成了愀心与痛苦。后悔似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心灵。 时间变得特别的难熬与漫长。我已无法独自呆在王府,开始延长了在学校的时间。 百无聊赖,而又心神怔忡的我,又新开了一门数学的课程。 一个人兼了全校的数学教学任务,借着不停地忙碌来冲淡心中越来越浓的不安。每天总要磨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才肯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回走。 这一日,我又同往常一样,磨到最后一个离开学校。 “小雪,你还没回去?”云书桐的声音里惊讶中夹着些喜悦。 “大哥?”我狂喜地回头,一个箭步冲到他的怀里,激动得只差没有跳起来:“你跑哪里去了?连个照面也不打,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正文 回来的不是时候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云书桐轻轻扶住我的肩膀,静静地打量着我,唇边含着一抹开心的笑容:“早知道消失一段时间,能让你如此牵挂,我早应该离开的。” “大哥你好坏啊!”我嗔怪地横了他一眼:“担心的感觉很难受呢?怎么可以折磨你可爱的妹妹?” “上次让你想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云书桐轻轻地握了我的手,含着期待:“过了十多天,可别跟我说你没想清楚?” “呃……大哥。”我偷偷瞥了一眼远远跟在身后的冷香,面有难色,迟疑不决。 如果他这话在我发现密室那天提出来,我肯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可是,现在国内情势混乱,君怀彦下落不明,我怎么能说走就走? “你不想走?”云书桐满脸失望,握住我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我,我想再想想。”我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双眸,低声地嗫嚅。 “算了,你也不必想了。我决定了,要去前线。”云书桐慢慢地放开了我的双手,俊容上满是抑郁。 “你疯了?你是文臣,又不是武将,干么争着去?”心中多日的猜测,忽然变成事实从他嘴里冒出来。我忍不住猛然抬起头,眼中忽然就涌出了泪雾。怔怔地瞧着他,讷讷低语:“大哥,不是因为我吧?” “不,我不能说一点也不是因为你,可是这却不是我想去战场的全部理由。”云书桐悠然一叹,低低地道:“你,会等我回来吗?” “可不可以不要去?”我心乱如麻,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我不希望你出事,你别去,好吗?” “放心吧,我只做为幕僚参战,不会去冲锋陷阵。再说了,这次也是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出击,虽然还未开战,胜负已可说没有悬念。我,只是去增加自己的阅历罢了。” “骗人!只要是战争,就会有潜在的危险!”我眼泪汪汪,大声嚷嚷。 引得冷无香引颈观望,朝我投来奇怪的眼光。 “小雪,我在为今后铺路。所以,这次必然成行。”云书桐轻轻将我转向他,握住我的双手,温柔而热烈地望着我:“我去了之后,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相信我,这对你是最好的安排,你绝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哦?是吗?不知林大学士有何高见?君某愿闻其详。” 我猛然回头——君怀彦风尘仆仆,嘴角含着轻讽,悄然伫立在夜色之中,正双目灼灼地盯着我和云书桐交握的双手…… “王爷。”冷无香双眸一亮,声音明朗,透着惊喜。 “恩。”君怀彦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傲然地视了过来。 “昭王,好俊的轻功。”云书桐下意识地放开我的手,绷紧了全身的肌r,静静地回望着他。 微风轻轻拂过他浓密的黑发,刷过他一瞬不瞬的眼睫。薄唇上扬,炯炯的黑眸隐着一股孤傲淡漠的神情。 面容冷肃,目光如鹰,一身墨绿长衫仿如融入了夜色之中,微微起了些褶皱,更添一股不羁的气质,举手投足显示着一股贵气。 “怎么样才是对小雪最好的安排?愿闻其详。”君怀彦缓缓地向我们走了过来,神情淡漠,气势迫人。 “怀彦……”我轻声低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真的回来了?就这么毫无预兆,犹如鬼魅般出现在毫无防备的我面前,竟是那么强烈地撼动我的心弦。 可是,他瘦了。眼底有y影,脸上有疲惫,声音里有焦躁。 “抱歉,”君怀彦黑眸微黯,伸出手霸道地拉我入怀:“小雪既已入我君家门,她的去留就已与云家无关。我劝云大人最好还是少c点心,多想想怎样在战场上克敌制胜,那才是明智之举。” “君怀彦……”看得出来,云书桐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他捏紧了双拳,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痛楚。 “云大人,没什么事的话,请容我们先行告退。”君怀彦面沉似水,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半拉半拖地强行带着我往昭王府走。 “大哥……”我踉跄着回头,却只见到夜色中那一抹悲愤的影子…… “你没话跟我说?”君怀彦剑眉轻蹙,或许是察觉到我跟得有些吃力,渐渐放缓了脚步,低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悦。 我默默地垂着头,无言以对。 久别重逢的欢悦,被他咄咄人的气势化成一道道的泡沫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心中,只剩下满腹的的委屈——他的态度,好象抓到出墙的妻子般蛮横与粗鲁,淡淡地刺伤了我的自尊心…… “抱歉,我好象回来的不是时候。”君怀彦突然停下脚步,沉着脸,冷着嗓子:“打扰了你们的计划。” “你岂只是回来的不是时候?我看,你根本就不应该回来!”我咬着唇,憋着一股气,昂着头反唇相讥。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君怀彦面色铁青,恼怒地瞪着我瞧了半天,深吸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我倔强地抿紧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埋头往前疾冲。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淋了下来,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笔直冲回房里,怦地一声,把喜儿她们惊讶的低嚷,关在了门外。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根本就不是我期待了无数个夜晚的重逢。这也根本就不是我的心里话! 可是,事情会什么总会被搞砸?原以为该是透着喜悦,带着甜蜜的相见之期,竟会如此的苦涩,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正文 命中的魔星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我的感觉错了?还是我们相遇的时机错了?还是,我根本就不应该对这段感情,对这个人抱有错误的幻想? 我呆呆地抬眸望向挂在房中的那只华丽的鸟笼,悄然向它靠拢。 忍不住揭开替它挡住光线的黑色绒布,伸手将它捧在了手上。轻柔地抚摸着那光滑的羽毛,豆大的泪水一颗颗无声地滚落。 这个美丽的小精灵,它是我回家的唯一希望。此该也成了我唯一的亲人。 全世界只有它懂得我,理解我。 可是,就连它也一如既往地紧闭着眼睛,沉睡在那未知的世界,似乎也已经把我遗弃在了这个错乱的时空? 瞧着,哭着,我突然一阵心慌——难道,翠羽的灵魂早已回归,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 翠羽,翠羽,你快醒来,带我回家! 害怕被人窃听,我只能无声地呼喊,反复地抚摸着它,心痛得几乎要陷入绝望。 “小雪。”君怀彦站在窗下悠然而叹:“你真狠,难道我还比不过一只鸟?” “你来干嘛?不是还有公事?”我赌气,放下翠羽,跳起来去关窗。 君怀彦轻轻一跃,倏地翻了进来,伸手轻扣我的手腕,黝黑的眸底盛着心疼:“别跟我呕气,好吗?” “谁跟你呕气?你是我什么人?”我恼怒,用力挣脱——当我三岁孩子?高兴时哄,生气了又骂? “小雪,”君怀彦气恼地瞅着我,无奈地低语:“别说这种话,别我发火……” “哼!对不起,要教你失望了。我嘴笨,不知道昭王爷想听什么?不会投其所好。”我冷着脸,一个劲地把他往门外推:“你还来做什么?觉得你昭王的威风还没耍够?你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要我去哪里?”君怀彦顺势握住我的双手,低眉瞧着我:“这本来就是我的家,我无处可去了。” “好,这是你的家,我不占你的便宜。”我冷笑,挣扎着往外走:“你不走,我走!” “好,算我说错话。”君怀彦苦笑,收紧双臂用力拥住我,低哑的嗓子里透着丝狼狈:“我千里迢迢,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谁喜欢吵架了?难道我天天盼着你回来,就是为了跟你吵?”我心里一委屈,忍不住脱口而出:“是你自己莫明其妙,非要……” “小雪~”君怀彦唇角含笑,低头轻睇着我,俊颜上透出喜悦,漆黑如墨的双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猛然醒悟,双颊飞红——糟糕,本来跟他吵架的,说着说着,怎么好象变成了埋怨与撒娇? “对不起,是我错了。”他温柔地瞅着我,声音轻柔得象一只蝴蝶在花间飞过:“如果早知道你会天天盼我回来,我,我真不应该浪费时间……” “你别搞错了,我才没有想你……”我红晕满面,忍不住大声抗议,徒劳地想要补救我的颜面。 “好,我不误会,你没有想我。”君怀彦轻拢双臂,环住我的身子,下巴抵住我的发旋,倏然低叹:“可是,我想你了。” “怀彦……”我讶然低语,着急地想要转过头去瞧他的神色。 他说——想我? 傲慢如他,居然也会说出这种满是柔情的话?我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要看,”他哑着嗓子,固执地拥紧我,不许我抬头。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的发间传来,显得飘渺而不真实:“我克制过了,真的努力过了。可是,失败了。小雪,你这磨人的小东西,真是我命中的魔星……” “怀彦……”我软软地轻唤,心头蓦地发烫,一抹温柔从心底掠过,满满的感动充盈了我的胸腔。 这个永远骄傲,永远冷漠的男人,终于以他独特的方式,向我敞开了他的胸怀…… “小雪姐姐,等等我。”惜瑶从教室里追出来,一脸狐疑地拉住我:“你干嘛跑那么快?” “我肚子饿了嘛,早点回去。”我胡乱地敷衍着她。 “说到吃,我这里还有一包桂花酥,你要不要来一点?”芷灵慢腾腾地跟了出来,笑眯眯地捧上糕点。 “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大家聊聊?”惜瑶不由分说,拈了一块塞到我的嘴里。 “小雪姐姐,这个什么分配律和交换律的区别,我还不太懂,你再给我说说。”晚月捧着一张纸,皱着眉毛,还在跟一堆数字奋斗。 赵家富可敌国,赵老爷与夫人夫妻恩爱,居然连侍妾都没有娶一个。 这在古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可惜赵夫人却一连生了五个女孩。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儿子可以继承那份宠大的家产。 晚月身为赵家最小的女儿,一直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进入商场为父母分忧。 我无意中开的这个数学,却使晚月突然看到了希望。 她疯狂地迷恋上了那些阿拉伯数字。发誓要成为大周国最强的女商人。 对于数学,她很有天份,而且,她有热情。所以,学得比所有的人都快。 为了她的进度,我单独给她开了小灶。 君怀彦没回来时,我觉得这样很好,既打发了我多余的时间,也帮助她慢慢朝梦想靠近。 但是,在昨天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场告白后,我哪里还有心思留在这里打混? “晚月,你真的想经商?”晓筠凑上去,拿过她手里的算术题,啧啧连声:“啧,太强悍了,当心以后找不到婆家。” 正文 哪个少女不怀春 “那怕什么?给她找个上门女婿不就得了?”芷灵抹了抹嘴唇,慢条斯理地轻轻挤了挤晚月:“是吧?” “还我。”晚月涨红了脸,急得直跺脚。 “哈哈,害臊了。”惜瑶拍着手取笑她。 “不,我才不嫁人!我这辈子都要守在赵家,终身侍奉爹娘。”晚月涨红了脸,大声地表明心迹。 年仅十三岁的她,一心只想证明自己并不比男人差。对于爱情还处于似懂非懂的时期,所以,并不热衷于婚姻这个话题。 “对,我们晚月有鸿鹄之志,才不象某人,春心荡漾……”晓筠笑吟吟地斜睨着惜瑶,意有所指地轻声取笑。 “死妮子,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惜瑶晕红了脸颊,跳起来去追打她。 君惜瑶对张幄心生倾慕,我们这群好友,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也几乎所有的人都默默地支持她,只除了莫晓筠。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张幄那个木头却因着两人身份上的巨大差异,总是有意地避开她。这教惜瑶又恨又无奈,也让我们大为同情。 也只有晓筠却连声称好。 “做为一个公主,惜瑶早已注定要走上和亲之路。明明知道是一份无望的感情,何苦投入进去?到最后终身痛苦,反而害人害己。倒不如早早抽身,心若止水,落个干净。” 晓筠说这番话时,脸上的神情果决而冷静,理智得教人害怕。 惜瑶黯淡了明眸,咬紧了唇瓣,小小的双肩似担了千斤的重担。 大家忍不住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凝滞了起来。 晓筠说出了事实,也点到了要害。 不仅是惜瑶,在座的哪一个对于自己的婚姻又是可以做主的呢? 就连我,自诩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来到这片完全陌生的国度,在无力反抗的情况下,还不是任人摆布,替身代嫁了? 可是,说到心若止水,又谈何容易?哪个少女不怀春? 这群处于花季年龄的女孩,对于爱情,又怎么可能不充满了渴望与憧憬? “小雪。”君怀彦适时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少见的轻松的浅笑:“在聊些什么呢,一个个丢了魂似的?” 只是,他素来严肃,此时脸上虽说带了丝笑容,线条却极不自然地紧绷着。看上去却好象正在生着闷气,怎么也亲切不起来。 “二哥,你回来了?!”惜瑶欢呼一声,直直地冲了过去。却慑于他平日的威严,不敢真的抱住他,只围着他团团转,倒象只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教人忍俊不禁。 “见过昭王爷。”其余人吓了一跳,慌忙见礼。不知他突然跑来有何意图,一时面面相觑,有些惊疑不定了。 君怀彦被众人瞧着,显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问我:“你还有事?” “没事,没事。”惜瑶双手乱摇,推着我往他身边走,笑嘻嘻地调侃:“难得二哥亲自来接小雪姐姐,当然没事,只管回去吧,我们也该散了。” 我抿着唇,同他并肩走在王府的路上,心中喜欢,眉梢眼角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以前也不是没去接过你,顺路而已,有这么高兴?”君怀彦忍不住莞尔:“瞧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能含蓄点?” “人家哪有?”我嗔怪地横了他一眼:“还有,你人都来了,就不能说得好听点,非要说成是顺路,你心里才舒服?” “我说的是事实。”君怀彦有些不以为然:“女人真奇怪,话说得好听点,比事实更重要?” “偶尔拣好听的话说说也不会要了你的命。”我挽住他的臂,亲热地靠着他,笑得甜蜜:“象昨天那样多好?” “咳,咳,大家都瞧着呢。”君怀彦俊脸微红,神情古怪,微微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乖乖就犯。薄唇忍不住偷偷上扬了一个弧度,牵出一抹淡淡的笑痕。 切,明明就乐意得很,偏偏装出一副被的样子。 看着吧,我非要改变你那别扭的臭脾气。 暗下决心,微笑着目送着他颀长的身影没入了书房,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哼着轻快的歌曲,含着笑容回到房间,却惊讶地发现,冷无香背对着我,静静地站在书桌前。 “无香,有事吗?” “王爷让我来取一份文件。”冷无香从容地回过头来,微微倾了倾身,朝我扬了扬一份文件袋,大踏步地与我错身而过。 君怀彦到底不是神,他也有失误的时候啊! 想到一贯冷静自持的他,居然也会在我的影响下乱了方寸,我忍不住抿着唇微微的笑了。 日子好象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 吃过晚饭,两个人又默契地呆在书房,消磨着闲暇的时光。 虽然互不干涉,各做各的事,各看各的书。可是,周遭的气流却分明已被改变。 我小心地维护着我们之间的平衡,不愿意轻易打破这得之不易的和谐。暖暖的,淡淡的温馨包围着我们,让我几乎忘记了他设在地底的那间密室。 那间密室应该是早就存在了的吧? 看得出来,它并不是征对我而建造的。 虽然被人窥探让我心生不悦。但是,或许我应该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他只是希望就近保护我呢?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荒谬,也绝对不可能是他坚持让我住到“浩然居”的初衷。 可是,我宁愿乐观地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他已经改变了他的想法。 ps:又到月底了,提前说一声,下个月的月票,偶要打劫。。。 正文 补药有问题 “想什么呢?”君怀彦奇怪地瞟了我一眼,站起身来探头看了一眼,皱眉低念:“报复——猜忌——防备——窥探——保护?什么意思?” 完了,多年写文的习惯,心里有些什么想法,哪怕是一闪而过,都喜欢随手记在纸上。 “没什么。”我脸一红,慌忙把它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一旁:“有什么事吗?” “喜儿叫了你好几声了。”君怀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呶了呶嘴,坐回他的虎皮大椅上去,不再追究。 “又来了?”我苦笑,脸皱得象个苦瓜:“先放放吧。” 喜儿还真是契而不舍,那补药就不能偶尔忘记一天? “小姐,今儿个炖的是莲子,很好喝哦。”喜儿微笑,轻轻放下盘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奇怪,我没病没痛的,干嘛天天我吃药?”我嘟着唇,小声地抱怨,偷偷瞟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今天也帮我喝了算了?” “要真的不想喝,就倒了吧。”君怀彦头也不抬,淡淡地发了话。 “咦?才喝了三天就腻了?”我忍不住失笑:“这可是太后赐的哦,倒了会不会不敬?” “无香。” “在。”冷无香象个幽灵似的飘了进来,吓我一跳。 他到底躲在哪里的? “喝。”君怀彦头也不抬,冷冷地从齿间迸出一个字。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冷无香居然眉也不皱,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 “以后此事比照办理,不必再说。”君怀彦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瞥了冷无香一眼,淡淡地吩咐。 “是。”冷无香躬身,悄然退了出去,好象从来也不曾出现在书房过一样? 我瞠目——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用这么认真? “好了,替你解决了。”君怀彦挑眉,脸上是一贯的平静。 “这补药有问题?”我静静地看着他,心突然拧了起来。 君怀彦回来后一直都在不着痕迹地阻止我喝药。 三天了,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混了那么多年的言情界了。 “你不是不喜欢喝,难道我看错了?”君怀彦带一脸笑,试图粉饰太平:“你别多想。” “没问题的话,你会想方设法阻止我?”我不想被糊弄,执着地想要得到答案。 “有问题的话,我会笨到自己去喝?”君怀彦起身,轻轻将我揽到怀里:“没影的事,别自己吓自己。” “是不是有问题,明天我把它拿出去找人看看就知道了。”轻轻地推开他,一脸的坚决。 “王妃最近经行可好?”无名的话突然窜进了我的脑海,我冷冷地轻嘲:“这药是专门针对女子的吧?喝了不易怀孕?” “傻丫头,这时倒突然聪明了,糊涂一点不好吗?”君怀彦轻叹一声,弯腰轻抚我的黑发:“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是谁?”我忍不住轻颤,固执地追问。 “还不知道。”君怀彦星眸微黯,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眼睛。 “萧若水?” “说了还不知道,你别再问了!”他一阵焦躁,咬牙低吼。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听着自己清脆的笑声 第 21 部分 欲望文 第 2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萧若水?” “说了还不知道,你别再问了!”他一阵焦躁,咬牙低吼。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听着自己清脆的笑声从齿间缓缓迸出。心,突然就碎成了千万片…… “小雪,你别这样,”君怀彦紧紧拥着我,心痛地低语:“你相信我,我绝不会看着别人伤害你而不管。” 这种毒,听上去虽然恶毒了些。可是,凭着我现代的所学的知识,却明白它并没有古人想象中那么可怕。 其功能,说穿了就是避、孕、药,只不过它是草药。 虽然短时间内对身体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只要停服一段时间,又会恢复正常。 老实说,知道这件事,身体上所受的伤害远远比不上心灵上所受的冲击强烈。 萧若水已经嫁人,而且身份高贵。她甚至有可能成为一国的皇后。可是仍然在强烈地嫉妒着我,防范着我,害怕我真的替他生下一男半女。 这说明了什么?傻瓜都猜得到她与君怀彦之间,绝对不是挂名的未婚夫妻那么简单。 也许,她对他,一直都未能忘情? 所以,她才会失去理智,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那么,君怀彦呢?这个据说曾经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带她远走高飞的男人。今天他的心里是否还停留着她的倩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那是他心上一道不可碰触的伤,偏偏固执地想去跟人比。 “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君怀彦悠然一叹:“你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我冷笑:“你分明就是偏袒她。” “小雪,你相信我,等查到真凭实据,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既使她是萧若水?”我默默地垂着头,轻声地嘲弄。 “是,”君怀彦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心都要凉透了,他才低低地,缓缓地,坚决地说:“既使是她也不能。” “怀彦……”不知为什么,猜到中了毒我都没有流泪。可是,听到他那句轻声地肯定,我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缓缓地滑下了眼眶。 “小雪,你别慌。”君怀彦微微红了脸,直视着我的眼睛,低声地安慰:“我问过无名了,你中毒时日尚浅;加上下毒的人不敢用量太大,引起你的怀疑。所以,其实你身上的毒不深,过段时间……” “过段时间会自行恢复,是吗?”我含着泪接过他的话尾,替他把未竟的话说完:“无名是不是说,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 正文 猜忌的种子 “好象什么也瞒不过你。”君怀彦温柔地抬起我的头,伸指抹去我颊边的泪痕,低低地轻笑:“别苦着脸了,很难看。” 再难看,也不会比一张满是妒忌的脸丑吧?可这话,在我嘴边的了几个滚,终于没有冲口而出,被我强行咽了回去。 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斤斤计较,爱钻牛角尖的小妇人。所以,我强行收回了尖酸刻薄的话,放弃了对这件事情的追究。 这段刚刚萌生的感情,又经得起多少猜忌与波折呢?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我的心中一片茫然…… 心中有事,自然又是一夜的碾转难眠。一直都在揣测那个隐藏在我身边的克克勃到底是谁? 青玉?青环?她们俩个都是君怀彦拨给我的丫头。 这两次进宫,也没有带丫头去,按理跟萧若水是挂不上钩,沾不了边。 我身边人员单纯,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三个丫头最为亲密。我的饮食起居,也一直是她们三个在负责。 一起相处了这几个月的日子,慢慢已对她们产生了感情。我真的不愿意怀疑她们当中任何一个。 可是,猜忌就象是一颗发了芽的种子,一旦冒出苗头,就怎么也止不住地在心里面疯长了起来。 上次觉明在后山迷路,我进去找他。记得明明撕下裙边做了一个很明显的记号。可是,那晚参加搜寻的人,竟然一个也不曾看到,事后也没人提起。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也一直没有在意,现在想来,竟不是偶然了。一个危险的敌人潜藏在我的身边这么久,日夜窥探着我的生活,更侍机给我致命的一击,而我竟懵然不知。想想都不禁冷汗直流。 我,是不是把我身边的人都看得太过简单?是不是把穿越后的古代生活看得太过简单? 可是,一个人如果活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那样的生活究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忽然想起,我在这里碾转反侧,而底下那个人却一点事也没有。说不定还因为知道了萧若水对他旧情难忘,而心中暗爽,以至飘飘然,一夜好眠,岂不是太过便宜他了? 我越想越不服气,忍不住拿了东西摔得乒乓作响,恨恨地低咒“我让你睡得象头猪!我让你暗暗得意!我让你偷听……” 闷着一肚子气发泄了一通,又觉得此举太过孩子气,苦笑一声,颓然作罢。 尽管心情不爽,时间的脚步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第二天一早,太阳依旧从东方缓缓地升了起来。 等我顶着鸟窝似的一头乱发,从床上爬起来,君怀彦早已走了一个多时辰。 喜儿替我打理了那一头越来越长的秀发,青玉便过来请我去吃早餐。我狐疑地瞄了她一眼,竟不敢尝她递过来的那碗小米粥。 “小姐?”青环疑惑地睇了我一眼,轻声提醒我。 “呃,我没胃口,不吃了。”我狼狈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终于还是很没出息地逃跑了。 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换个花样,把毒下在任何一种食物里来害我呢?这次只是不想让我怀孕,谁知道哪天她一不高兴,会不会不想让我活呢? 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冒险。 静下心来想想,君怀彦让我别打草惊蛇,假装不知道补药里面有毒,其实也是有道理的。我,好象的确是错怪了他。 至少,我知道毒在哪里还可以防犯。若是惊动了她,她换了方法,那岂不是草木皆兵,寝食难安? “小雪姐姐,小别胜新婚哦?”惜瑶盯着我的黑眼圈,轻轻地推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的促狭。 “小丫头片子懂得些什么?少在那里胡言乱语了。”我睡眠不足,又腹中肌饿,血糖自然下降。血糖一降,脾气自然不好,口气不知不觉便不耐烦起来。 “是哦,我们不懂。”惜瑶拎了一只精美的食盒在我眼前晃动:“自然有懂你的人。” “有好吃的?快给我。”我正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食物眼睛一亮,倾身过去抢。 “啧,真没见过象你这么能吃的人。”晓筠摇了摇头,撇着嘴轻讽:“也只有昭王爷,居然忍受得了,居然还让人给你送点心。也不怕你吃成个大胖子?” “这是他送来的?”我拈着那粒蟹黄包,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他早已算准了我不敢在王府吃早餐? “是啊,都说昭王冷漠,我看传言有误。他对小雪姐姐多好啊?”芷灵双手托腮,眼睛往外冒着粉红色的泡泡:“要是我未来的夫君有他一半就好了。” “当然,他可是我的二哥!”惜瑶满脸的自豪与艳羡:“小雪姐姐,你好幸福啊!” “好,好个p!差点连小命都玩完。”我忍不住低声抱怨:“这种福份,谁喜欢,谁拿去,我不稀罕!” “啥?小雪姐姐你说什么?”晓筠一脸诧异地瞅了我一眼:“这样都不满足,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而且,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满意得不得了,行了吧?”我顿觉索然无味,扔下食盒,闷闷地发起呆来。 “请问,这里有个昭王妃的吗?”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男生,怯怯地伸了头进来,讷讷地低问。 他长得不算很清秀,一身布衣,漂洗得倒是很干净。看上去,倒不象是坏人——可是,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刻字,是吧? “你有什么事吗?”我仔细打量他一眼,发觉眼生的很,不由得满腹疑惑——我不认识他,他好象也不认识我,为什么找我? 正文 一封来信 经过了补药事件,令我的自我保护意识加强了——不敢再冒然与陌生人多所牵连。 “请先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男生胆子虽小,性子却很势拗。 “有,她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抢在惜瑶开口以前,淡淡地答复他:“你如果不肯说,那就算了。” “我是前面君仪客栈里的小二,有位姑娘托我送一封信给希望小学的昭王妃,希望她见信后速去一晤。”小男生被我用话一挤,有些着急,涨红了脸,局促地捏着衣角。 “给我吧。”我微微吁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封信,应该不会吃人。 可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家人在此。认识的人,基本都在眼前。根本没有和谁亲密到靠书信联系,谁会给我写信? “可是,客人要求把信交到昭王妃手里,旁人不能代收。”小男生捏着那封信,急得鼻尖上都冒汗了。 “哎呀,你真笨,她就是了。”惜瑶性子急,抢了那封信递到我手里:“行了,你可以走了。” “等等。”晚月轻声叫住他,摸了一锭碎银丢了过去:“辛苦了,拿着去吃酒吧。” “快看看,写了些什么?”惜瑶忙忙地凑了过来。 忽然想起看过的小说电视里,那些江湖人氏,有许多都是把毒下在信纸上。一经阅读,往往不经意便中了剧毒,等到发现时,已无药可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心中忐忑,瞧着那张薄薄的信封,竟不敢拆开来瞧。 “我来看!”晓筠耐不住,一把抢了过去。 来不及阻止,她已从中抽了一张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的浅蓝色的彩笺,轻轻展了开来。拧起秀气的眉毛低语:“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这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没了?”芷灵一脸的茫然:“小雪姐姐,你看懂了没有?” “我看看。”我伸手小心地捏着那张信纸,入目却是一手清秀淡雅的正楷,看得出,写字的人极力想要隐瞒她的笔迹。 除了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诗,竟然真的什么也没有。 会是谁呢?明明素不相识,她为什么断定我看了这句诗,一定会去见她?难道,她想考我?用一句莫明其妙的诗来让我猜一个哑迷? 我微微拧眉,陷入了苦思。 记忆中的某根弦,突然被接了起来。我的心顿时剧烈地跳了起来——会是她吗? 可是,我想起了云书桐最近的反常,也想起了他的满腹心事,更想起了他大胆而热烈的提议——离开昭王府吧,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 是她吧?连穿越都发生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我冷笑——或许,我应该见一见她?! 拒绝了惜瑶和晓筠热情的相陪,我慢慢地顺着长街,拐了好几个弯,问了几处地方,才找到了那间位于街角,名不见经传的名为君仪的小客栈。 掉了漆的老旧招牌,窄窄的门店,拥挤的小巷,散发着一股腐败的味道——很明显,这是一间以下等苦力为接待对象的低档客栈。 此时不到用餐时间,也不是住店的时辰,大厅里只有廖廖几个男子零落地坐着。更显得客栈的破败与凄凉。 见到我的到来,他们显然十分的吃惊。有胆子大的,更是肆无忌惮地盯着我从头到脚地打量。 虽然我的衣着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出言调戏,但那目光中透出的明显猥亵成份,仍然让我浑身不自在,犹如吞食了一只大苍蝇。 我站在门边踌蹰了半晌,始终没有跨进去的勇气——我很怀疑,心目中的那个人会在这种地方呆上哪怕是一秒钟。 “夫人,你来了?”送信的那个小男生一眼瞧到了我,眼睛一亮,颠颠地跑了出来,热情地招呼着我:“那位姑娘在丁字十三号房里等候你多时了呢。” 我拧着眉,在他的指引下快步通过大厅,转向后堂。顺着幽暗的过道,一直往里,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就是这里了。”小男生羞涩地向我点了点头,伸手轻敲了敲门板,发出“叩叩”地轻响。 “谁?”门内传出一道清冷而年轻的声音。 “你的客人到了,客官。” 透过门缝,我感觉到了一道极不友善的冰冷的目光正在省视着我。等待了约一分钟,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请进。” 深吸了一口气,提脚慢慢走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出乎意料的暗,仅有的窗子被拉上了窗帘,堵得严严实实。空气沉闷得教人几乎窒息。 静静地站在门边,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这才举步朝房中的圆桌走过去,慢慢地立定身形,开始搜寻目标。 “你就是方萌?冒充了我的身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个贱人?”声音从我的背后冷冷地传来,尖酸刻薄得教我意外。却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不禁暗自好笑:明明是她坚定地抛弃了一切,现在却毫无愧色来指责我鹊占鸠巢? “云书雁?”我镇定地慢慢掉转身形,目光淡淡地锁定她年轻姣好的面容。 借着极为暗淡的幽光,瞧着眼前这张与我有八分相似的脸。我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她的皮肤极为白皙,大约是常年不见阳光,又或者是因为光线的幽微暗淡,泛着一层淡淡的莹光,散发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纤细苗条的身材裹在一件深色的长裙里,翦水双瞳里s出的是带着明显敌意的倨傲的光芒。 明明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居然会如此相象? 正文 吃软不吃硬 如果不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孤傲和自以为是,与我的风格大相径庭,我们相象的程度可能会更高一点。 老实说,她长得比我美,天生有一种遗世孤立的气质。如果不是说话太过刻薄,我几乎要把她比作莲花了。 “大哥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么一个俗物,怎么配冒充我?”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地傲慢之姿,以睥睨之态,冷然相讽。 微微皱眉,对于她屡次提到的“冒充”一词,感到极之不悦。 淡淡地一笑:“对不起,我或许暂时顶替了你的身份,可从来也没有刻意去模仿过你。所以,我并没有冒充任何人。” “你还敢反驳?”云书雁讶然地挑眉:“一个来历不明的,身份不详的下贱女子,公然冒充朝庭大员的亲眷,妄图混淆皇室血脉。难道不怕杀头?” 嗬!居然用上威吓的手段? 可惜,她用错了方法,我方萌吃软不吃硬,天生的不信邪。 “书雁小姐如果忘记了的话,请容我提醒你一下。”我冷然一笑,神态轻松:“是你以死相拼在前,你父兄用权相在后,我被无奈,才走上这条替身代嫁之路。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话,首当其冲的好象应该是云府?”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妇,竟然敢威胁我?”云书雁色厉内荏地低喝:“哼!难道我云家堂堂尚书府,还会怕了你区区一个女子不成?” “怕不怕,总要先试过了再说。”我冷然一笑,选了张凳子慢慢地坐了下来,淡淡地道:“看来,你还有很多话要说,不妨坐下来,慢慢讲。” “哼!我与你有何话好说?”云书雁神态倨傲,满是不屑地抬高了头:“我是要命令你,离开昭王府,有多远滚多远。” “离开?笑话,请问书雁小姐以什么身份和立场要求我离开?” 我微微一笑,早已料到了她的来意,所以,她说出这番话我并不吃惊。让我吃惊的是,她怎么可以把如此一个无耻的要求,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难道,一个人的出身,真能造就她目空一切的性格? “凭什么?就凭云书雁三个字。”她昂然一笑,傲慢之极。 “对不起,也许在你看来这三个字还有些份量。”我淡淡一笑,冷冷地回视着她:“可惜,对我来说却一文不值。” “你不离开?”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先是明显一惊,继面便露出了鄙视的目光:“我就知道,象你这种下贱的丫头,一旦攀上了高枝,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是,我没打算离开。”我平静地直视她的双眸,坦然无惧:“也许这件事情的开始,我处于被动,没有说不的权力。但是,游戏发展到现在,事情已不止牵涉到了云府一家,还包括君怀彦和我,说得更严重一点,甚至会惊动朝野。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件事情的主动权,还c纵在云府的手中吧?” “你……荒谬,不由我们说了算,难道要由你说了算?”云书雁微微有些慌张,茫然而无措地瞧着我。 妄她自称大周国第一才女,原来也只是一个持宠而娇,任性妄为的女子。真是可怜复可恨。 “对不起,我的确有此打算。”我冷冷地仰视着她,笑得从容而自信:“不想罪犯欺君,被诛九族的话,你们只能听我的。我如果不打算退出,谁也没办法勉强我。” “你无耻!”云书雁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你这个贪图富贵,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云书雁气得娇躯颤抖,正骂不绝口,猛然“咣当”一声,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我一惊,慌忙扭头瞧去,云书桐满脸铁青,立在门边,浑身的肃杀之气。 “大哥!”云书雁一吓,住了口,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住嘴!”云书桐反手掩上房门,几步走到云书雁的身边,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拿起搁在桌上的面纱胡乱往她头上套,沉声低喝:“你不要命了?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走,跟我回去!” 看着他的到来,听着他的说话,我的心渐渐地沉入谷底,失望似一只虫,慢慢地啃噬着我的心灵。 云书桐,他果然早就知道一切。不,准确的说,是他早有预谋地策划了这一切。 我早应该想到的——在我知道了春红、许妈、丁贵的死时,我就应该猜到了结局。 我一直以为,他之所以要杀这三个人灭口,是为了我的安全,为了掩饰云书雁的死和我的身份。甚至一度为此内疚不已,伤痛欲绝。 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明白,他们的死,不是为了掩饰云书雁的死,恰恰相反,却正是为了掩盖住她仍然活在这个世上的秘密…… “不,绝不!”云书雁惨白了脸,死命地反抗:“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我不要回到那冷冷清清的地方,不要再独自面对青灯古佛……” 我一怔,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原来,你一直住在雪峰山的娘娘庙里?” “是又怎样?你这个无耻的贱人!占据了我的身份,抢走了我的一切!凭什么我的亲人,朋友,丈夫,荣华富贵……通通都属于你这个低贱的女子?凭什么你活得滋润甜美,光明正大?而我却只能长对青灯,躲躲藏藏?凭什么……”云书雁突然崩溃,神情茫然,面带惊恐,哭得似梨花带雨。 “雁儿,你别说了。”云书桐伸手拥住她抖动的双肩,黯然神伤:“当初是你抛下一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都是你的命,怪不了小雪。” 正文 我只是一个过客 “不,现在还不晚!”云书雁狂乱地反手握住云书桐的双手,象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纤长的手指深深地掐入他的手背,渗出丝丝的鲜血:“只要换回来就行了!大哥,我错了!我不知道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是我太任性。大哥,你帮帮我,只要让我回来,变回原来的云书雁,嫁给马贼也好,嫁给莽汉也罢,我都愿意!真的,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求你了,大哥!” 我冷眼旁观,心中恻然——她只是一个被现实打击,被寂寞吓坏,对未来充满了恐惧,被宠坏了的娇弱的小女生。 跟她较量,胜了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会以为,要变回云书雁,简单到只要穿上我的衣服,走出这道门,直接进入昭王府就行了吧?”我心中一软,悠然一叹,缓缓地开了口。 “难道不是?”云书雁不笨,当然听出我的口气有了变化,急切地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瞧着我:“你不就是这样变成云书雁的?” “事情演变到了今天,要想变回原来的云书雁,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心中悲苦,淡然一笑:“不错,我顶替你时,简单到只要穿上你的衣服,用上你的名字就行了。可是,你想要回来,就不得不模仿我,冒充我了。否则,你只要一开口,别人就会发现我们的不同。你,谁也瞒不了。” “小雪,你肯离开君怀彦?”云书桐眼睛一亮,斯文的脸宠瞬间染上了喜悦的光芒。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我只是要做回自己,”云书雁语带不甘:“为什么却要一辈子冒充一个低贱的女子?” “你自己考虑清楚,是继续活在黑暗中见不了光,还是用你自己的身份,冒充一个你极为不屑的女子,生活在阳光下?”我偏头避开云书桐,目光微垂,冷然一笑:“而我,也需要时间考虑,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大家都冷静一下吧。 “考虑?你要考虑多久?不会永远都不答应吧?”云书雁惶然的声音穿过破旧的门板,尖利地刺入我的耳膜。 我头也不回,丢下这对兄妹,绝然离开了这间散发着腐败气味的客栈…… 不管是当初任性地逃避了自己的义务,现在又任性地反悔的云书雁;还是在利用完我之后,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要求我离开君怀彦的云书桐;在这一刻,他们在我眼里已变成了一抹灰暗的影子。 黯淡轻飘得失去了所有的光泽,没有了一丝的份量…… 我暗暗唾弃他们的同时,也在冷冷地反省着自身——他们的要求虽然自私了一点,却也算人之常情。 我为什么愤怒?凭什么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 公平的说,今天的一切,的确是沾了云书雁的光。 如果没有她的身份,我不可能这么快拥有一家报馆;我也不可能拥有那一帮可爱又贴心,但却身份“高贵”的朋友;我不可能遇到君怀彦,更遑论与他产生交集与纠葛…… 他们给予了我一切,现在只是想收回去,有什么错? 我为什么要痛苦?为什么要不甘?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来…… 我在嘲笑他们的同时,行为难道就比他们更高尚? 我只是一个过客,却妄想拥有一切。我做不到云淡风轻,来去无牵挂;又怎么去要求别人当一个圣人? 错了,当然要回头。难道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罢休? 可是,我为什么回不了头?我在害怕什么? 是谁说的?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他们,只是要给我向往以久的自由,我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为什么却心痛万分? 原来,我也只是一个伪君子,霸占了别人的东西,不想还。却用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 我心神恍惚,高一脚低一脚,似一只无头的苍蝇盲目地在街头上乱闯。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彻骨的寒…… “小雪姐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人从旁窜出来,一把攥住我的手,喋喋地抱怨:“那个鬼君仪,也不知道在哪个破地方,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我定睛一瞧,原来是晓筠。 忍不住冷笑——她,也是云书雁的朋友呢。 我,是不是也应该还给她? 突然之间,我好嫉妒云书雁——上天未免太厚爱她! 晓筠搓着手呵气,俏脸被风吹得通红。脸上一半是忧心,一半是焦急:“你听说了没有?今天早朝,昭王上了奏折了,自请统兵出征!这会子,朝里炸开了锅,正讨论得热闹昵!” 我茫茫然呆立,忽然有些不明白她的话——君怀彦请旨出征?怎么会? 按我的猜想,以他的性格,在力挽狂澜与推波助澜之间,他更象是推动这场战争的幕后黑手。他应该是那个袖手旁观,坐收渔利,笑到最后的人。 为什么要淌进这趟混水? 乱了,一切都乱了! 难道我猜想错误?他对战争毫无防备,没打算报复谁,也没打算要回属于他的什么东西,甚至包括爱情与回忆?他是真的想——力挽狂澜?! “小雪姐姐,你别急。”晓筠一脸同情地睨着我:“现在还只是上了奏本,还不一定准呢!别自己吓自己了,瞧你,都快成冰人了!不如……” 她仍在絮絮地念叨,我却已充耳不闻,忽然推开她,拔脚便往王府冲。 云书雁前脚提出要换回来,君怀彦后脚就要上战场?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连老天爷都站在云书雁这边,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来准备? 正文 我喜欢你 是,我是自私的。甚至,我是卑鄙的! 很自恋地给自己抹上了悲剧的色彩,把自己朔造成一个悲剧故事中的女主角——坚忍,善良,不屈,正义…… 自认人格高尚,故做清高地默认换回身份,施舍给她一份希望的同时,潜意识里却希望她被君怀彦识破! 我在暗暗地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我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这一切,只因为我心里已经认定了,君怀彦一定分得出我跟她的不同。 我完全没有想过——假如,君怀彦分不出我们怎么办? 而现在,这个可能即将变成现实——君怀彦要上战场了! 而战争是变幻莫测的,也是旷日持久的。谁也无法预料战争的胜负,更无法断言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也许,等他从战场回来,我早已远走天涯,不知所踪——而他,经过了数月乃至数年的间隔,仅凭着我们之间那薄弱得毫无份量的朦胧的感情,我如何有信心,让他记忆中的我,不会变得一片模糊? 那时的他,又如何分辩护我与她的不同? 他们携手相伴红尘,共同走过人生的风雨;而我却只能遥遥相望,做一个他身边无数的陌路人与他擦肩而过? 心,似被针扎了一般,突然尖锐地痛了起来。并且,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四肢百骸…… 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我浑身冰冷,惊骇地发现——我,甚至没来得及跟他说,我喜欢他…… 不,我要去阻止他!我不要他去上战场! 我不想离开他,我更不愿失去他! 我怕,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 我惶惶然,凄凄然,似一个在荒野里迷路的孩子,越想越怕,越想越乱,越跑越快…… “小雪,发生什么事了?你跑什么?” 我顿住身形,回过头。 君怀彦剑眉轻蹙,薄唇紧抿,带着一脸的讶异与不满。季云涛,冷无香,冷无尘……在他的身后站成一排,全都惊讶地瞧着我。 我发丝散乱,额角见汗,呼吸急促,面青唇白,弯腰按住狂乱得几近抽搐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息,死命地瞪着他。 “说话啊,什么事一惊一诈的,哪象个王妃的样子?”君怀彦上前一步,轻扣住我的手腕,淡淡地责备。 我狠狠地瞪着他,憋得脸通红,眼里浮起泪雾。情绪几近崩溃的边缘,脆弱得仿佛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倒下。 “手这么冰,哪里不舒服?”君怀彦面上一变,放开手,弯腰来探我的额,沉声低喝:“无名……” “怀彦!”这一个轻柔却无心的碰触,犹如突然触动了机关,我猛然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脖颈,冲口而出:“我喜欢你!” “嘎?!”君怀彦傻住,冷淡沉肃的俊容瞬间涨成青紫色。 “啥?”一阵死一般的沉默之后…… “哈哈哈哈哈!!!!”他的身后,一群男人爆笑。 笑得最大声地是季云涛。他用力拍打着冷无香,手舞跳蹈,笑得几乎要跌倒。 那震耳欲聋的笑声忽然震醒了我——死了!我又犯了冲动的毛病!冲动是魔鬼,我怎么可以忘了? 君怀彦那双铁臂悄然地环紧我,稳稳地把我圈在了他的怀抱里。冷冽如冰的眼神缓缓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季云涛的脸上,微眯着黑眸,冷冷地问:“很好笑?” “不,不是。”季云涛竭力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瞅着我,狗腿地回答:“是……很感人。” “噗!”这回喷笑的居然是一向波澜不惊的冷无香。他被君怀彦冷厉的眸光扫到,慌忙垂下手,俊容怪异地扭曲着。 “滚!”君怀彦俊脸微沉,从嗓子里迸出一个字。 可是,他的眼睛在笑,他的眉毛在笑,他的薄唇在笑,就连他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暖暖的,缓缓地渗进了我的心里。 “是,我们滚了,你们继续……喜欢。”季云涛狂笑着渐行渐远。 我把头死死地埋进君怀彦的怀里,偷偷地笑了——真的很糗呢! “行了,你可以抬起头了,都走光了,没人了。”君怀彦带着笑,淡淡地调侃。 我不语,贪恋这份难得的温馨和温暖,环着他的颈子,赖在他的怀里不肯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大声?舌头被猫吃了?”君怀彦含着笑轻声地嘲弄我:“我就那么招你喜欢?非得在大庭广众下申明?你就不能……” “不能什么?”我霍地抬头,恨恨地盯着他——他都已经占了便宜了,还卖乖? 君怀彦弯腰把我放进他那张宽大的虎皮大椅里,撑着双臂,把我锁在他的身下。俯视着我的双眸,低低地调笑:“不能没人的时候说?” “我肯说就不错了,你还敢挑……”我涨红了脸,气鼓了双颊,轻推了他一把,愤愤地怒视着他。 “小雪……”怀彦低喃,黝黑的双眸孕含了炙热的情感,直直地视着我,令我的心跳在瞬间急若擂鼓。 我无力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被他的目光侵略得全身发烫。 “再说一遍?”他轻昵地抵住我的额,低低地诱惑我。 “说什么?”我心神恍惚,茫然地低喃:“我喜欢你?” “雪儿……”他满足地低叹,略带粗糙的大掌,温柔地摩挲着我柔嫩的脸颊,俯身热烈地堵住我的唇,深深地探索,温柔地抚慰,饥渴地占有…… 我慵懒的蜷伏在他的怀里,静静地聆听着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从来也没有获得过如此刻般的宁静、安详、舒适。 正文 谁挂帅还不一定 “行了,喜儿该给你送药来了。”他伸手轻轻拉我起来,笑得惬意而轻松。 “再呆一会儿。”我贪恋那份温暖与安心,不愿离开。 他凝视着我,轻笑。伸出手狠狠把我搂在胸前,我越瞪他,他笑得越大声,胸膛隐隐震动着——这家伙,吃错药了?笑得象个白痴! 委屈与担忧忽然涌上心头,我捶着他的后背,含着泪轻嚷:“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你去战场,不要……” 君怀彦停止了笑,黑眸微眯,认真地回望着我:“谁说我要离开?谁说我要去战场?” “晓筠说,你今天早上递了奏折了。”我满心疑惑,一脸的呆滞:“难道她骗我?没道理啊?” “不错,我是递了折子了。可折子是折子,出征是出征,那是两码事。”君怀彦轻揉我的秀发,忍不住失笑:“就为了这件事,你才突然失态?” “两回事?难道是我误会了?”我陷入了迷惘:“你压根没打算去?那你干嘛请旨出征?放眼大周,有谁比你更合适?” “走着瞧吧,谁挂帅,还不一定呢。”君怀彦抿唇,不肯多做解释,黑眸闪亮斜睇着我:“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你的误会……” 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想以进为退?使了个欲擒故纵的把戏,虚晃一枪,却害我白白受了一番惊吓,笨笨地向他吐露了心意? 天,那我不是亏大了? 君怀彦的那份自请出征的奏折,在整个大周国引起了轰动。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很快分成了两派。 以庆王端木阎为首,旗帜鲜明地提出“昭王年轻有为,足智多谋,且骁勇善战,乃国之栋梁,堪当重责大任。” 逍遥王萧昆却以:“昭王虽智计过人,却从未统兵挂帅,况且年纪尚轻,兼之出身草莽,只怕难以服众。”为由驳诉,并力推大将军萧乾为帅。 这双方各执一词,却又互不相让,倒让君怀玉头大。左右都不能得罪,挂帅之事只得暂时搁置。 于是,大周国出现了百年不遇的一桩怪事——帅虽未定,但底下的将军,副将,幕僚却在陆续圈定;且粮草,军队俱已奉令开始集结待命。 这种情况之下,端木阎开始跑前跑后,四处游说,寻求支持者。而那个递了奏折的人,却极不负责任地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本来这件事于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那两块木头借了这个机会,堂而皇之地频繁出入昭王府,却让我不胜其扰,又无可奈何。 禀持着眼不见为净的观点,学校便成了我的避难所——我呆在那里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 但此举却遭到了大家的强烈怦击。 都说我是引狼入室,到时鸠占鹊巢,哭都来不及。我不应该逃避,而是应该回去,守着君怀彦,不给她可乘之机。 于是,眼睛虽然干净了,耳根子却又嘈杂了。唉!烦。 这不,都已经躲到学校最偏僻的角落了,还有人能找到我。听着身后略显迟疑的脚步声,我暗暗叹息,头也不回,懒懒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我马上回王府,你们别再说了……” “小雪,好久不见。”醇厚的男音低低地传入耳中。 “子枫?”我一阵惊喜,回头一瞧,吓了一大跳。 江子枫一头乌黑的长发狂野地披散在肩头,剑眉紧蹙,象锁着浓浓的心事,眼皮浮肿,明亮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与嘴唇上乱生着青髭,长袍皱巴巴的,浑身散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几天没有洗澡了。 我不禁瞠目——眼前这个满身落拓,满脸沧桑,形容憔悴的男子,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潇洒不羁,阳光俊朗的新科武状元? “我很狼狈吧?”江子枫露出雪白的牙齿,自嘲地笑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干嘛把自己弄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 “还好,我本来以为你会被我的臭气熏跑。”他咧唇一笑:“不愧是我的小雪。”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我没? 第 22 部分 欲望文 第 2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还好,我本来以为你会被我的臭气熏跑。”他咧唇一笑:“不愧是我的小雪。”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我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遇到什么伤心事了?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小雪,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江子枫伸直了长腿,懒懒地斜靠在灰色的墙壁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你好象什么事也没有?”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听得一头雾水,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如果有的话,我很想把它剖开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红色的?”江子枫不理我,自顾自地低语。 “哼!这个你放心,我有一颗标准的红心。”我失笑——这人真的疯了。 “可你为什么都不痛?”江子枫握拳在胸前狠狠地敲击,目光狂乱:“小雪,我这里,好痛!你知道吗?” “子枫?!”我被他脸上那份强烈的痛楚惊呆,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到底发什么疯?怎么突然好象颠狂了? “小雪,我……看到了。”江子枫仰头向天,悠然长叹。 “看到?看到什么了?”我莫明其妙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迷? “她瘦了,也……变了。”江子枫双手捧住脸,声音颤抖,竟似带了哭音。 我心一跳,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地睇了他一眼:“谁?你说的是谁?” 他嘴里的那个她,不会刚好是云书雁吧?如果是,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见她的? 正文 人与人不一样 “你不用瞒我了,我什么都看见了,也……什么都听见了。”江子枫抱住头,埋在双膝之间,痛苦地低喃:“我,该怎么办?” “子枫?”我惊骇。 “是,那天我来学校,无意听到了有人在君仪等你。我一时好奇,跟了过去。租了丁字十二号房,本来想等你来了,吓一吓你。谁知道,吓坏的那个却是我自己。”江子枫声音飘乎,带着轻嘲:“我,是不是很胆小?” 我默然地瞧着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她真的变了好多,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个尖酸刻薄,庸俗自私,目空一切,飞扬跋扈的女人,就是我曾经深爱的女子?她的才情,她的冷静,她的自负,她的傲气,她的智慧……都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眼神散乱,他的表情茫然,他的语气迷惘……象个无助的孩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张皇失措。 “子枫,别这么说,她只是受了惊吓和刺激,才会激动,才会失控。”我低低地叹,忍不住心疼起他的无助。轻声地劝慰:“要知道,人在伤心和愤怒时,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谁,都会有失常的时候。你不能对她太苛求……” “虚伪!”江子枫突然扭头直视着我。 “嘎?”我一怔,呆呆地看着他,不解他这话是征对谁? “我说你虚伪!”江子枫冷冷一笑:“你明明恨她,明明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替她辩解?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心地善良,心胸宽广?还是想证明你手腕高明,技高一筹?” 我完全接不上话,只有呆立当场。 “书雁她真傻,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自作聪明,想出这个李代桃僵的计策……”江子枫愤愤地捶着墙:“既然事已至此,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到最后把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境?还要忍受你的咄咄人的质问与要胁?她,何苦?” 我咄咄人,我要胁她?原来,那天我给人的感觉竟是这样的?我瞠目,茫然静立,忽然发现无话可说…… “对不起,小雪,你当我没说,是我在胡言乱语。”江子枫忽然蹲到地上,双手捧住头,痛苦地低喃:“我快疯了,她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突然变得那么卑微,那么没有尊严……我,我真的无法适应。”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忍住气,怜悯地瞧着他 “我不知道,她说要跟你换回来,去做昭王妃,我明明应该很生气。可是,我却在暗中松了一口气,似乎了却了一件责任……”江子枫的声音断续而飘渺地传来,夹着迷惑和彷徨:“小雪,我是不是很卑鄙?这样的她,真的教我心痛又失望。” “我害怕,害怕面对她;我欣喜,欣喜你即将重获自由;我挣扎,挣扎在两份感情之间;我愤怒,愤怒于我力量的渺小;我迷惘,在迷惘中丧失了自我……” 我冷眼瞧着他——切!他在这几天里想得真多,都快成诗人了! “小雪,你教教我,为什么你表现得云淡风轻,好象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曾在你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丝毫也影响不到你的生活?” “子枫,你想看到我怎样?茶饭不思,寻死觅活?还是坐卧不宁,寝食难安?要不然学你衣冠不整,玩颓废?把自己搞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你才心安?”我摇了摇头,冷笑着斜睨着他。 “咳,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陷入冥思苦想之中,不知不觉就成这样了……”江子枫伸手抓了抓散乱的长发,俊颜上掠过一丝狼狈的红云:“至少,这次我没有喝酒……” “是,还真应该表扬你的进步!”我忍俊不禁,“哧”地一声笑了出来,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牢s发完了,下一步你想要我怎么样?世子爷?” “我不知道,我早已乱了方寸。”江子枫伸出脚尖,胡乱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小雪,我来跟你辞行。” “走?不是吧?我都没离家出走,你这算是发的哪门子的疯啊?”我惊讶地低叫,差点跳起来。 “你厉害,我没你镇定,也没你的勇气。”江子枫苦笑,飞起一脚,将碎石踢得无影无踪:“我既不想书雁进入昭王府,也不想看你继续跟君怀彦恩爱有加;两个都无法选择。所以,我只能当个逃兵,走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喂!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候选人?你只要好好对云小姐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莫明其妙!”我睁大了眼睛,努力地瞪他。 “你不知道?”江子枫抬眼深深地凝望着我,伸手按住胸口:“这里,早就驻进了你的影子。我甚至分不清这几日的痛楚是为了书雁的想入王府,还是为了你的不肯离去?” “你,胡说什么呢?”我大窘,皱起了眉头,不赞同地瞅着他:“不管我是谁,也不管我会不会换回来,都跟你没有关系,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江子枫伸手轻轻拍了拍满是褶痕的长袍,自嘲地一笑:“是,我承认,相比君怀彦,我的确是稚嫩了一点,缺乏了历练,少了许多沧桑,也没有他那么强势。” “子枫,人与人是不同的。你有你的优点:热情爽朗,阳光健康,潇洒不羁,这些都是君怀彦所没有,也学不来的特质。你何必妄自菲薄?”我轻笑,忽然发现江子枫直白,傻气得有点可爱。 “你别笑,我想过了,我一直在京城里长大,一帆风顺,没经过什么风浪。所以,我要锻炼自己,让自己早日成为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象姓君的那样,变得强而有力。”江子枫说着说着,两眼忽然闪现出了光芒,似乎看到了希望。 正文 世事难料 “所以,你也想学他的去当马贼?”我斜着眼睛瞧他,忍不住出言调侃。 “不是,”江子枫气结,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是要去打仗,去战场上历练一翻,经经风雨!” 倒!他当战场是特种训练营呢?真是孩子气得可以了。 “主帅都没定呢,你瞎起个什么劲?”我懒得理他,凉凉地泼他一瓢冷水。 “我知道,所以,我跟皇上请了个特旨,先去探查敌情,明天可就要动身了。”江子枫正色瞧我:“你等着,我一定变个样回来给你看!” “你说真的?”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发觉他不是说笑,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是,我何必骗你?”江子枫苦笑,掉头慢慢往外走。 我瞧着他那突然间寂寞万分的背影,怅然若失。 “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书雁就交给你了。”江子枫忽然停下来,轻轻地加了一句:“我知道,你心软,不会伤害她,对吗?”然后,竟不等我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哪有这样的?你,”我伸出手,徒劳地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只能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地加了一句:“讲不讲……理?” “方萌,方萌。”我好梦正酣,忽然有人轻轻推着我。 “谁啊?”我不耐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床头立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垂笤少女,身着一身碧绿的衣裙,袅袅亭亭,正含笑俯视着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一惊,瞬间睡意全无,翻身坐了起来,惊疑地瞧着她:“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翠羽啊,”她一脸娇羞地瞧着我,颊生红晕:“对不起啊,我是逃婚出来的,现在未婚夫追来了,我要跟他回去。你走不走啊?” “走?”我茫然,这么快? “是啊,快点,没时间了。时空之门马上要关了哦。”翠羽急急地催促,奇怪地睨着我:“你不是一直想回去,为什么迟疑?” 是啊,我为什么迟疑?我呆住,无话可说。 “算了,我等不及了……”翠羽说着,身子渐渐变得透明,恍如一阵轻烟,慢慢地从我眼前消失…… 我只是迟疑了一秒,难道,就要失去千载难逢的机会? “翠羽,翠羽!”我大急,拼命叫喊:“你回来,带我一起走啊!” “小雪,小雪,你醒醒。”谁?是谁在叫我? 我霍然而起,冷汗涔涔而下。抬头,撞到君怀彦那张放大的俊颜。他俯视着我,含着笑:“做恶梦呢?叫半天也不醒。” 我左右张望,那只华丽的鸟笼依然挂在窗前,罩着黑色的丝绒。我怔怔地回头,望向君怀彦:“是梦?” “是,梦到什么了?好象吓得不轻。在叫着翠羽呢,”君怀彦微微点头,退开身子,探询的目光顺着我的视线扫视了鸟笼一眼,随即又回到我身上:“她是谁?没听你提过。”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跟庆王商量大事?”我不答,转了话题。 “有什么好商量的?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话。”君怀彦皱眉,伸手拉我起来:“大白天的怎么就睡上了?也不好好睡,歪在榻上,可不靥着了?” 我呆呆地瞧着他——离开?我能吗? 就算云书雁不出现,我又能跟他在一起多长时间?和翠羽约定的十个月之期也快过半了吧?到时,我是不是可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算我能,对于君怀彦,会不会是又一次伤害? 原来,心里有了牵挂后,离去的脚步再也无法轻松。爱上了一生也不能牵手的人;这注定就是个写满眼泪与忧伤的故事。 “怎么了?”君怀彦讶然地打量了一遍:“做什么梦了?瞧你失魂落魄的。” “怀彦,假如,”我怔怔地瞧着他,心底染满了忧伤,忍不住想试探他:“我不见了,你会不会很伤心?” “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别说傻话。”君怀彦微微不悦。 “会不会?”我执拗地想要得到答案。 “你想……去哪里?”君怀彦沉思了片刻,不答反问。 “不是我要去哪里,而是世事难料。”我咬唇,小心地措词,仔细地瞧着他的脸色:“谁知道呢?或许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会让我们分开,那时,你会怎么办?” “我看你是太闲了。”君怀彦失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你别笑,世上的事,本来就是难以预料的。比如战争,谁会想到好好的要打起来呢?这场战争里,又该死去多少人呢?那些死去的,又有谁事先知道他的命运会就此终结呢?”他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我渐渐有些激动起来。 “担心子枫了?”君怀彦默然半晌,静静地瞧着我,语气是一贯的平稳:“放心,他聪明,身手也敏捷,不会有事。” “我在说我自己,谁说他了?”我有些气恼,忍不住焦躁了起来——他好象完全不担心?还是料定了我不会离开他?他凭什么那么淡定? “我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要的是什么;而且,我相信事在人为,有什么好担心的?”君怀彦对于我的怒气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吗?那就好。”我气闷,赌气不再理他。 “如果是出征的事,那你可以放心,估计得没错的话,应该会是萧乾。所以,你可以放心了。短期内,我不会去南疆。”君怀彦偏头想了想,低低地补了一句。 “已经定了?”我大感意外:“那庆王为什么还来?” “暂时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君怀彦斜睨着我,忽然挑眉笑了:“原来你是担心她?” 正文 偏不告诉你 “我干嘛担心他,又不关我的事。”我一脸的莫名,被他神秘的笑容,搞得有些着恼,拉下脸来:“再说了,既然是还未定下的事,你怎么好象有十足的把握?” “放心,若我要娶端木梦影的话,也等不到今天。”君怀彦不答,淡淡地瞟了我一眼,仿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若是吃她的醋就免了。” “你娶不娶她,关我什么事?”我大窘,跳起来,伸手去捶他:“可恶,居然笑话我!” “好,算我没说,行了吧?”他伸手轻松地握住我的手腕,低低地笑。 “放手,力大了不起啊?”我挣扎——切,学了点武功,欺侮女人,很神气吗? “别动。”他忽然收起笑,伸掌捋起我的衣袖,俯低了身子细细地瞧我的手腕。 “干嘛?”我飞红了双颊——在古代,这举动可是很暧昧的,他发什么疯? “这串佛珠哪来的?”没等我多做暇想,他已放开了我的手,一脸深思地睨着我。 “佛珠?”我一呆,抬起手一看,这才发现我的手腕上正戴着一串檀香佛珠。 刚刚闲着没事,把玩了半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戴上去了。 “你不会不知道哪来的吧?”君怀彦笑了笑,摆明了不信:“这可是取自深海的云香玉石,由最巧手的工匠,费时几年才雕琢而成。全大周才只得两副,你可别告诉我在街上买的。” “啊?居然是石头,不是檀香木?”我吃惊非小,忙忙地低头再细看——没错啊,那纹理,那质感,怎么看都是木头,不是玉啊?难道我的感官通通出了问题? “如果不是知道那一副是绝不可能在你手上,我会以为全天下只有一副。”君怀彦仰天长叹,失笑地摇了摇头:“什么石头?是云香玉石!真是牛嚼牡丹,悲哀啊悲哀。” “切,再难得也不过是一串佛珠子,有什么了不起?”我涨红了脸,强词夺理:“我也不念经,它对我来说,还不如一头牛!” “哪来的?”君怀彦追问。 “偏不告诉你。”我赌气,不肯说实话:“除非你告诉我,另一副佛珠在谁手上?” “皇乃乃笃信佛祖,她手里有一副,是生下父皇时皇爷爷赐的。被她当宝贝一样珍藏着,一直戴着,从不离身的。”君怀彦瞅着我微笑:“若是此次生辰,你送她这件宝贝,让她能配成一双,我看比你那什么冬日开花的秋海棠,大闹天宫的猴子都要实际得多。你也就不用担心被端木比下去了。” “谁跟她比了?”我脸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垂眸瞧着手上的那串看似再平常不过的佛珠,陷入了沉思。 难道,那天我在雪峰上遇到的神秘老妇,竟会是太皇太后? 没猜错的话,那天那个小美凑到她耳边说的,应该就是我的身份。如果她真是太皇太后,那我对她就不能算是陌生人了。她把它送给我,其中到底有什么深意? 奇怪!那么多晚辈,她为什么独独挑中我?我可不敢自恋到以为自己美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 “想什么?”君怀彦轻触我的肩膀,咧唇取笑:“去掉一个心头大患,是不是开心得很?” “是啊,”我左掌比出手刀,恶狠狠地扑过去:“我剖开你的心……!”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早晨醒来,世界已是一片银白。树叶被冰雪凝成一片片玲珑剔透的水晶,在冬阳的折s下发出炫目的光晕。乍一看上去,还真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意境呢! 我踏着积雪,抱着一大卷第一次数学测验的试卷,小心翼翼地走在往学校的路上。嘴里呼出的热气,化成阵阵白雾,被风一吹,散在了空气里。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是一个急性子。我微笑着暗忖,下意识地将身子往旁边一闪,给来人让出道路。 那人大踏步地追上来,径直走到我的旁边,冷不防伸手从我手上接过那叠试卷。 我一惊,抬头一瞧,却是云书桐。 “你啊,总是这么倔强。这么沉,怎么也不知道找个人替你拿着?昭王府还不至于连个下人也没有了?”云书桐避开我的视线,低低地抱怨。 “怎么,做了亏心事,连看都不敢看我了?”我没好气,停下脚步,抄着双手,冷眼斜瞧着他。 “对不起。”云书桐不看我,斯文的脸上满是忧郁。 “就这三个字,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我淡淡地看着他,固执地停在路中,不肯往前走。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多余了吧?”云书桐苦涩地一笑,慢慢地道:“伤害已经造成,多说只是狡辩,何苦画蛇添足?”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我冷笑一声,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有权力知道真相吧?” 云书桐陷入沉默,俊容紧绷,目光y悒。 “你们一开始就打算了要让我先替她嫁,等到了适当的时候再换回来?”我叹了一口气,决定换一种方法询问。 “不是。”云书桐本能地反驳:“不是这样的。” “既然明知道她没死,我又代替了她,而你们也没打算让我们再换回来,那她要怎么办?”我不满地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信:“真打算让她一辈子呆在佛堂里?” “怎么可能?如果那样,还不如让她嫁到昭王府。”云书桐苦笑一声:“本来想过一阵子,给她改个名字,嫁到远离京城的地方去。” 正文 永远置身事外 “那跟让她嫁怀彦有什么区别?不是一样她走绝路?”我摇头,再摇头——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想不到? 云书雁性子孤傲,自视甚高,连君怀彦她都看不上,小地方上的青年又如何入得了她的眼? 难怪她会跑出来闹事。 “不一样,”云书桐轻轻瞥了我一眼,低低地叹:“京城传言,昭王性子古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且出身草莽,又兼之有……总之,缺点磬竹难书。书雁,其实是为传言所害。” “她从未见过怀彦?”我有点难以置信,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就算她没见过,你与云伯父不可能没见过他吧?” “小雪说笑了,昭王虽然远没有传言可怕,但他的确是个不苟言笑,对人不假词色,鲜有笑容兼之作风狠辣,城府颇深,不好相与之人。”云书桐定定地瞧着我,目光复杂而难懂:“事实上,昭王这几个月的变化着实让人吃惊,几乎象是换了一个人。”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君怀彦虽说冷漠了一点,心地却很善良,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小雪,不管你信不信,你改变了他良多。”云书桐悠悠一叹,竟是惆怅莫名。 “多谢你看得起我,可惜,我没那个本事。”我哂然一笑,对他的话并不采信:“不让书雁嫁他,最重要的理由是:你们怕他还记着二十年前的旧帐吧?” “小雪……”云书桐脸色发白,难堪地闪避我的视线,低垂了头,轻轻地问:“你,听说了?听谁说的?” “恩,略有所闻。听谁说的已经不重要。”我静静地看着他越发显得削瘦的身子,心情有些沉重:“重要的是,事情已过去了那么久,有必要耿耿于怀吗?况且云伯父当年也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就算是错断了此案,相信他也不应负主要责任吧?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如果有这么简单多好?”云书桐仰天长叹,黯然地看着我:“此事关系到皇室颜面,牵连甚广,大家避之不及,谁又肯挑明白了说?况且,昭王因为此案,可说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他难道肯善罢甘休?” “如果他不想了恩仇,又怎么会同意与云家联姻?”我轻叹,心里忽然变得一片迷惘:“执着于过往,对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何不握手言和?” 云征鸿当年只是个经办此案的小小的主事,尚且对此心心念念,无法释怀。 君怀彦却是有切肤之痛,他失去所有的亲人,失去尊严,失去爱情,甚至失去了唾手可得的江山…… 他,真的放下了了吗? 我忽然变得不确定…… “……都说大海深不可测,可是又哪里比得上人心难测?”云书桐似有所触,悠然而叹:“我不是昭王,他的心思,不能枉加揣测。可是,小雪,有一件事你要记住。” 云书桐说到这里,忽然神情变得极之严肃,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其他行人,这才压低了声音,缓慢而清晰地道:“小雪,千万不要卷进这场事非中来。不要去管谁对谁错,永远置身事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置身事外? 笑话! 他难道不知道,早在我代替云书雁嫁进昭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卷进来了! 我怎么置身事外? 现在来说这番话,不觉得虚伪吗? “你的意思是叫我装聋作哑,坐山观虎斗?哼!还真是肺腑之言哪!”我心中不忿,不禁连连冷笑:“林大学士亲手把我送到风口浪尖,现在何出此言?怎么,突然之间,良心发现了?” “小雪,也许你与君怀彦朝夕相处,已对他产生了感情。而我,错误已造成,伤害也无可挽回。”云书桐白皙的俊颜染上了抹红潮,狼狈地瞧着我:“可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被感情蒙避了眼睛。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而且,他的感情世界也不是你所想的那么一片空白。他……唉!总之,小雪,不要轻易地投入你的感情。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奢望你会选择我。可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所以,为了远离事非,我应该离开他?让云书雁回来?”我淡淡地回望他,心,忽然就凉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想让我和云书雁互换身份。 还不如直接挑明了的好,又何必辛苦地绕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子? “如果你肯,那当然是最好。可是,”云书桐低叹一声,无奈地瞅着我:“以你的个性,此时不管我说什么,只怕都是听不进去了。那么,听我一句话,好好做你的昭王妃,不管谁让你做什么,都不要理。懂吗?” “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有谁想让我做什么吗?”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纳闷地低语:“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j之力,能做什么?” “不是,我只是事先提醒你。”云书桐目光微闪,匆匆地一语带过:“总之,昭王身边龙蛇混杂,你小心为上。记住,别多事。”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进学校了。”说完,他把那叠试卷重新交回我的手上,掉转身形大踏步地走了 “喂!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啊?究竟有谁会来找我?”我跺足,不满地朝他的背影大喊。 他却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 告诉我,君怀彦不简单? 提醒我,他还爱着萧若水? ps:月初了,打劫月票啊。。 正文 闲事来了 还是怀疑他为了二十年前的往事,挟怨报复而来?甚至,暗示君怀彦想要拿回他失去的江山…… 夺回江山? 这四个字一入脑海,我忍不住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如果真是这样,那将要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 我并不是个卫道者,我也从不自诩善良。 可是,大周国目前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君怀玉聪明睿智,任人唯贤,又肯礼贤下士,不失为一个好君主。 如果仅仅因为一个人的得失,而去打破这份平静,甚至不惜发动一场战争,导至生灵涂炭,让百姓流离失所……值得吗? 这一切,只为了一张可笑的雕着龙的椅子? 就算日后成功,就算成功后有更好的政策出台,更贤明的君主在位,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可是,现在想来,除了云家父子持这种观点,朝中还有不少人是持着这种态度的。 反对君怀彦挂帅统兵的大臣,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怕君怀彦统兵,一旦得胜回朝,既得了民心,又拥兵自重,更加无法驾驭。所以,明知道他比萧乾更合适,却要持那可笑的理由坚决反对到底。 那么,君怀彦究竟有没有这份谋反之心呢? 我忽然不确定了——他胸有成竹的淡定,他满不在乎的神情,他静观其变的行为,他悠闲自得的气度…… 以前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沉着冷静,胸有韬略,有大将之风。惋惜满朝文武,竟无人看重他的能力,连君怀玉都缺乏眼光。可是,现在看来,居然都透着诡异,似乎是别有用心…… 是,虽然他递了请旨的折子,好象是打算为国出力。可是,他表现得太置身事外了。就好象那个折子完全是做做样子,堵堵有心人的口,免得日后落个不肯为国效力的罪名。 就仅仅如此而已,再也没有别的。目的太过单纯,反而启人疑窦——他,会不会是欲擒故纵?所以,连君怀玉也是防着他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迟迟不做决断…… “小雪姐姐,你干嘛呢?失魂落魄的?”晓筠气喘吁吁地跑来,奇怪地瞧了我一眼:“我叫了你半天了,一点反映也没有。” “有事吗?”我恍然回神,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 呀,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真的想不明白。算了,谁当皇帝,这事跟我也没多大的关系。云书桐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做自己的本份,少管闲事。 事情还未发生,我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 “试卷交给我吧,休息室里有你的访客呢,你快去吧。”晓筠接过我怀里的那一叠卷子,朝教员休息室呶了呶嘴:“都等了你快一个晌午了,你怎么才来?” “访客,谁?”我心中一动——会是云书桐要我不要管的闲事,找上我来了吗? 晓筠微微一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恩,你帮我把卷子发下去,我去看看就来。”我轻轻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教员休息室里,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站在窗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曲着手指轻敲桌面。看上去神态悠闲,丝毫也没有久候不到人的焦躁。 听到推门的声音,他微笑着转过头来,朝我露了个亲切的笑容:“好久不见,王妃一向可好?” “是,请问你是……?”我满心疑惑地打量着这个相貌普通,却落落大方的中年男子。 他看上去有些面善,可任凭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却怎么也找不出关于他的一星半点的印象。 “在下丁富,见过小姐。”他朝我微微一躬身,面上神情略略有些讶异,但他老于事故,极快地用一个浅笑掩饰了过去,态度不卑不亢:“看我,真是糊涂了,小姐千金之躯,府里那么多下人,哪可能一一记得?” “啊,原来是丁大叔,许久不见,变化好大。请恕书雁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来。”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歉然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叫丁富?难道跟死去的丁贵是兄弟? 是,现在回想,他与丁贵虽然气质大相径庭,但轮廓上却大致有些相似。怪不得我觉得他眼熟。 “小姐言重了,在下离京半年,小姐已经贵为王妃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丁富微笑着朝我拱手一揖。 千想万想,想不到来的居然是云家人? 难道,云书桐要我拒绝的人,会是云征鸿?那不等于是拆他爹的台? 他们父子,玩的是什么把戏? “丁大叔今日苦苦等候,想必不是专程来给我道贺的吧?”我满腹疑惑,实在不耐烦同他兜圈子。 “小的是替老爷传话的。” “说吧,我听着呢。”我淡淡地点了点头——为了一句话,他不惜等了我一上午,想必是很重要的? 这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今日申时,老爷在品雨轩的沁芳阁特备香茗一盏,恭候小姐大驾。”丁富轻轻看了我一眼,欠了欠身子,加了一句:“事关重大,请小姐勿必拔冗相见。” “爹有什么事情在家里不能跟我说?还非得到外面见面?”我微微皱眉,故做讶然地道:“咦,刚才大哥明明见到我,何以不说此事?” “许是忘了?”丁富微微一笑,不肯透露更多:“话已带到,请恕小的先行告退了。” 切,这人的确比丁贵老道,口风极紧,竟是不上当,难怪活得比丁贵久。 正文 一山不容二虎 “好,请转告爹爹,书雁必准时赴约。”轻轻点头,毅然作答——麻烦既然找上了门,躲是躲不过的,怕也是没有用的,瞎猜更是浪费时间。唯有迎上去,一个一个地解决。 好容易挨到未时末,我捏了一个借口,匆匆地离开了学校,赶到品雨轩,却正好是申时。 这里的茶是整个京城最著名的。我曾经跟着惜瑶和怀彦来过一次。那次正巧也是在沁芳阁,所以算是识途的老马了。 谢绝了小二的引领,独自往沁芳阁走去——心想着自己肯定是先到的那个,暗悔不该沉不住气,应该多拖一阵时间才来。 “小姐,你来了?老爷正等着呢。”丁富立在门边,恭恭敬敬地行礼如仪,伸手替我推开了门,悄然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云大人,好久不见。”我静静地立在门边,淡淡地问候。 “恩,方姑娘果然守时,证明我没有看错人。”云征鸿微微点了点头,伸手将我引到内间,方正的国字脸上满是严肃:“请坐,看看这雪峰云露可还合你的心意?” “云大人今日召见,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一杯茶吧?”我轻轻揭开杯盖,低首嗅着茶香,状似随意地发问。 “方姑娘果然快人快语,好,林某也不跟你绕圈子。”云征鸿朗笑一声,放下杯中清茶,正色瞧着我:“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方姑娘勿必答应。” “请云大人先示下。”我微微皱眉,不置可否,淡淡回答——看来,他还真的就是那个云书桐让我不要管的闲事。不知他要我做的到底是件什么事情?以至于让他们父子产生了分岐? “方姑娘不先答应老夫么?”云征鸿挑眉,神情颇有不满。 “云大人,何必心急?我总得知道是件什么事情,才好答复吧?否则,若我冒然答应,结果却力所不及,岂不是失信于大人,反为不美?” “放心,一定是你做得到的。也,只有你才做得到。”云征鸿皱了浓眉,傲然地睨着我:“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找上你。” 嗬,瞧他那傲慢的神态,竟是与云书雁如出一辙。我总算明白云书雁的性子象谁了。他明明是有求于我,态度竟还这么的嚣张,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请云大人先说说看。”我淡笑,不肯胡乱表态——就算我做得到,也得看本姑娘心情爽不爽,肯不肯吧? “听说方姑娘与昭王如胶似漆,每日形影不离?”云征鸿忽然微微一笑,转了话题,似赞实讽:“方姑娘手段高强,居然能够抓住昭王的心,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难道不是云大人费尽心机,不惜杀伤几条人命,把我送入昭王府的目的?”我轻笑,不以为意地淡淡反讽了回去:“我只是幸不辱命罢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云征鸿被我抢白,面子挂不住,老脸一红,冷着嗓子:“传闻昭王勤于公务,夜夜埋首书房。不知方姑娘陪伴在侧,可曾见过一副地图?” “地图?”我微微一怔——他书房里书到是挺多,画也有几副,地图却好象没有看到过。 “没有?”云征鸿瞧我的神色不似作伪,不由拈须沉吟,频频冷笑:“哼,姓君的小子果然是心细如尘。看来,我还小看了这厮。他对你还未见得完全放心,竟是秘而不宣。” “什么样的地图?”我不禁心生疑惑——他掌管刑部,若只是平常的一副地图,哪里不可得到,又何需如此大费周折? “既然找上了你,我也不想再瞒你。不错,他的手上有一副大凉山的地形图,上面不但标有详细的关卡,要冲,河流,绝谷……等地形,尚有临国在边境的兵力分布概况。” “君怀彦在大凉山呆了近二十年,对那边的地形人情敌情,可说是了若指掌。若能得到此图,我军此番进军大秦,可说是稳c胜券,犹如添了十万兵甲。”云征鸿脸上神情复杂。 看得出来,尽管不跟君怀彦站同一条战线,他对于君怀彦还是发自内心的赞赏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让他领兵出征,何必那么麻烦,把希望寄托在一张地图之上?”我哂然冷笑,对于他的自私很是不能谅解。 又想利用他的才能,又不想放他壮大自己的实力。于是想出这盗人成果的歪主意——还真是想占尽上风啊! “方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呢?”云征鸿冷笑着盯着我:“君怀彦摆明了不怀好心,我身为辅政大臣,身负先皇的重托,理当竭尽全力辅佐圣上,鞠躬尽粹,死而后已。岂会放任君怀彦壮大势力,给他可乘之机?” “你,又怎知他一定有野心?”我苍白了脸,手里捏了一把冷汗,冷笑着反问。 这么敏感的一个话题,本应该是放在他心里的一个秘密,就算是事实也不应该对人吐露。 何况,这一切都只是在推测之中! 我与他并不亲厚,他却毫无顾忌地对我袒露,这说明了什么? 他凭什么有持无恐,认为我不会泄露半个字?难道,他就打算象对付春红他们一样,把我灭口? 第 23 部分 欲望文 第 2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凭什么有持无恐,认为我不会泄露半个字?难道,他就打算象对付春红他们一样,把我灭口?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方姑娘不会不明白吧?君怀彦如果资质平庸,甘于平凡与寂寞,或许还不会招人猜忌。”云征鸿面沉如水,话锋如刀:“你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君怀彦可以真的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安心做一个王爷吧?如果真是那样,他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逆天帮,为什么既不交给朝庭,也不解散?任它们在边境漫延滋生,不断壮大,继而成为朝庭的心腹大患?” 正文 神机营 我冷笑,咬着唇,默默地看着他,不肯再说。 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有这群食古不化又自认是忠心为国的老臣在朝,君怀彦若真的交出逆天帮,大周国怕是早已没有他的立身之地了吧? 只是,我也不禁心生好奇——逆天帮再强,到底也只是一群马贼。 到底那帮马贼有多强悍,才能令堂堂的一国之君也心生惧意?而这帮护主心切之人,更是切齿痛恨,极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方姑娘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这副图,把它交到老夫的手里,明白了?”云征鸿忽然提高了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我?云大人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冷笑:“莫说我从未见过那副地图,就算真见到了,也不见得能偷出来啊。更何况,采用偷窍的手段,云大人不觉得有失水准吗?”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只是教方姑娘便宜行事,并未要你偷盗。”云征鸿被我刺得面色铁青,努力压制怒气:“况且,只要对社稷有利,对百姓有益,又何必计较手段?” “对不起,我只是个女子,并不懂什么社稷,也不关心朝政。所以,我只想过我的安稳日子,并不想卷进你们的党派之争。”我微微一笑,淡淡地拒绝。 “可惜,这件事却由不得你做主。”云征鸿轻轻啜了一口茶,神情竟忽然变得悠闲了起来:“这是命令,你身为神机营的一分子,应该知道抗命不遵的下场吧?” “神机营?那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什么时候成了它的一员,我怎么不知道?”乍一听这劲爆的消息,一时太过惊讶,竟是忘了愤怒。 “桐儿没跟你说?”云征鸿微微一怔,随即变得坦然:“不要紧,我来告诉你好了。神机营是专门搜集各种机密消息,监控朝庭要员的动向,直接受命于皇上的一个机构。它是由桐儿负责一手创建起来的,职责就是清除对皇上,对朝庭有二心的不轨之徒。” 明白了,说明了就是一个间谍机构——其功能类似于明朝的东厂西厂。 我只是没想到,一贯文质彬彬的云书桐,居然是他们的头头? 如此看来,云书桐此次随军,只怕也并非偶然了? 看来,那个君怀玉既要防着君怀彦又要怀疑逍遥王,还真有点顾此失彼,焦头烂额啊! 难道,做一个君王,竟如此无奈吗? 不管是兄弟,还是岳父,哪一个的实力大了都是一种隐患?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足为奇——中国几千年出了几百个皇帝,哪一个不是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过来的? 君怀玉又凭什么比别人特别? 奇怪的是——我,是什么时候加入的? “当你代替雁儿嫁入昭王府的那一天,你就自动成为了神机营的一份子了。否则,那次在雪岭围场,桐儿也不会舍命护你,让你博得君怀彦的怜惜,从而取得君怀彦的信任了。”云征鸿老j巨滑,竟似d悉了我心中的疑惑,笑得从容而得意。 我脑中嗡嗡作响,脸色惨白——不,我不信! 云书桐绝不是有预谋地欺骗我,那天的情况到底有多危急,我亲眼目睹,他不会傻到以他的性命来相博! 而且,什么都可以怀疑,什么都可以不相信——但我怎么可以质疑云书桐对我的一片真心? 也许他为了云书雁,某些做法让我生气,令我失望。 可是,我却不能抹杀他对我的感情。 “放心,这件事,桐儿事前并不知情。”云征鸿望着我,微微一笑:“那傻小子,若果让他知情,他是绝不会同意拿你的性命相博的。” 我不语,冷冷地瞧着他。心中百味杂呈,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已分不出他的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你只要记住,这件事是皇上默许了的。”云征鸿放缓了语气,静静地看着我,慢慢地道:“况且,只是一副图,你拿出来对君怀彦也没有什么损失,不会伤害到他半分。于国于百姓却有百利无一害。你何乐而不为?” “皇上那里,我也事先说明,你替书雁代嫁,只是为了方便获取消息。这欺君之罪虽然可以揭过不提,但是你身世成迷,来历不明,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虽然不想为难你,但纸包不住火,事情做得再机密总有泄露的一天。到时,只需一纸公文便可将你拿下。若是安一个图谋不轨之罪,谁也保不了你。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随便错过。” 好一个狐狸,几句话便把他们云家的欺君之罪轻轻揭过不提,却强调我的来历不明,紧紧揪住我的小辫子不放。又以云书桐救了我的性命一事,挟恩望报。软硬兼施,恩威并举,让我想拒绝都难。 跨出品雨轩的大门,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在了街头。 天边斜挂着一轮惨淡的红日,冷冷地照s在我的身上,映着斑驳的树影。给风一吹,不但没给人温暖的感觉,反倒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直冷入骨髓…… 云征鸿真是只老狐狸,被他一说,我本来信心满满,突然变得疑神疑鬼了。 事情也越来越扑朔迷离,我陷在一团迷雾里,找不到真相。 我不信他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君怀玉——如果是真的,那么君怀玉的演技真的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 我也不信上次在雪岭围场遇刺的整件事情真是君怀玉一手策划——目的只是让我更好的接近君怀彦。 正文 个个都可疑 搞那么大的阵仗,费那么多的手脚,还几乎陪上云书桐的一条性命,却只为达成那么渺小的一个目的,不是一个君主的做为。 那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象是挟怨而来的报复。 至于,君怀玉事后是否知情,是否利用这件事情做了些文章,那又另当别论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云征鸿借此大做文章,目的不外是想把水搞混,扰乱我的思维。使我无所适从之下,只能选择与他合作,我不能上当。 另外,我总觉得那次宫中赴宴没有那么单纯,君怀玉的迟到,当时不觉得。可现在细思起来,倒象是在刻意给君怀彦和萧若水制造独处的机会。 可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大胆。 除非君怀玉疯了,否则没有哪个男人愿给自己戴绿帽。而君怀玉不但没疯,显然还很聪明——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我患了妄想症? 还有萧若水看上去也不象是个蠢人,在太后给我的补药里下毒一事,表面看来非她莫属。细思下来,却值得推敲。 因为这事弊大于利。下的毒份量不大,毒不死人,还必须长期地做,极易被人发觉。而事情一旦败露,明眼人几乎都一猜就是她,她会不会这么笨? 可是,如果不是她,好象又找不出比她更有理由下毒的人。 唉!想得头都大了,非但没有找到头绪,好象还越理越乱…… 真是人人有机会,个个都可疑。 甚至连君怀彦,我也开始怀疑起来了——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云书雁?他隐而不宣的目的是什么?他对我,是不是真心?他是不是真的想谋反……? “王妃,请上车。”一辆宽大的马车从我身旁滑过,稳稳地停了我的身边。冷无香从车上跳了下来,弯腰请我上车。 我偏头一瞧,君怀彦斜坐在马车里,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朝我微笑。 说实话,我现在心情郁闷,脑子里乱成一团,理不出一点头绪,实在不想这么快就面对他。 “你要去哪里?”我咬了咬唇瓣,犹豫着站在街边。 “我回家,一起吧。”君怀彦挑了挑眉,讶然地瞧着我:“你不上来?外面那么冷,有车你不坐,倒情愿吹风?”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话,真的刮起一阵狂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忍不住缩起了脖子。 “我,想走走。”我垂眼看着脚尖,努力不去想那温暖的大车。 “王妃,还是上车吧,真想走走的话,让王爷陪你回府到花园里散散步。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没意思?”冷无香一本正经地瞧着我,慢条斯理地答了一句。 他向来惜字如金,今天一口气说了那么长一句,还真是破天荒第一遭——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就是在调侃我,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 “呃……”我抱紧双臂,挣扎着暗忖——要是他再邀我一次,那我就先上去再说了。 “那我先回去了。”谁知君怀彦收了笑,淡淡地交待一句,放下车帘,缩回车里,不再理我。 冷无香向我投来奇怪地一瞥,转身跳上马车,轻叱一声,马车与我擦肩而过,绝尘而去。 这人怎么这样?居然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连哄一下都不肯?人家是女生诶!我瞠目结舌地呆在街头,瞧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忽然觉得莫名地心酸。 “好,都走好了,全走光了才好呢,眼不见心不烦!”我恨恨地跺了跺脚,赌气地一脚踢向树旁的大树,痛得呲牙咧嘴,抱着脚乱跳。 “好好的,干嘛拿树出气?” 我霍地转身,君怀彦负着手,含笑立在风中,眼中半是调侃半是责备:“后悔了,是吧?” “谁说我后悔了?我看它不顺眼不行吗?”我用力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顶了回去:“不是走了?干么又回来?” 可是,心情却奇异地在瞬间飞扬,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翘了起来。 “是啊,本来是走了的。”君怀彦努力忍住笑,故做一本正经地瞟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可是,我怕我不来,这涌金路上的树怕要被某人给拔光……” “胡说,我才没有这么暴力。”我忍俊不禁,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气消了?”君怀彦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越过我:“现在可以回去了?” “谁生气了?”我嘴硬,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 “原来我误会了?那算我多管闲事好了。” “本来就是……” 就这么一路抬着杠,竟不知不觉就走回了王府了。这样的对话其实真的没有营养,可是很奇怪,它却令我心情大好。 只是,我也确实很好奇——那张引起别人觊觎的地图,究竟长成一个什么样? 它有什么魔力,被云征鸿说得好象可以扭转乾坤似的? 书房我天天呆着,从来也没有见过什么地图。再说,既然云征鸿如此看重它,想必君怀彦也很宝贝,估计也不会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那间地下密室了——可是,上次我出于好奇,也已经搜了一遍,确实也没发现什么地图之类的东西。 不过,王府这么大,他若有心想藏起一张地图,那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到哪里去找? 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地图我是真的没看到,我就不信了,姓云的还能真的把我给杀了? “……在想什么?” 猛然回神,君怀彦捧着一本书,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有心事?” 正文 算不算是约会 “呃,没有,这书我有些不明白,在想。”我胡乱地朝他扬了扬拿在手里当挡箭牌,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书。 “哧!”他失笑,抬起下巴朝我扬了扬:“倒拿着,你也能看懂才真是怪事。” “嘎?”我低头一瞧,不由窘得涨红了脸。 “觉得无聊了吧?”君怀彦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书本:“想不想出去走走?” 奇怪,今天的君怀彦太出人意表,真的让我不习惯。 “咦?下午不是还说想走走的?现在不想了?”君怀彦挑眉,淡淡地瞧着我:“还是,你不希望我陪你?” “不是!”我脱口而出,发觉否认得太快,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微微红了脸。 “皇乃乃的生日快到了,不如,我们去看看你的茶花?”君怀彦淡淡地笑了笑,慢慢地提出了建议:“总要先确定它们到底会不会开,才好当礼物送出去吧?可别到时闹了笑话。” 这,算不算约会? 我摒息瞧着他,脑中胡思乱想,心头竟开始怦怦乱跳——只是去一次温室而已,居然会让我如此雀跃? “去不去?”他弯腰替我拢了拢衣襟,顺手将我牵了起来,却再也没有放开。那只温暖的大掌,紧紧地包裹住我冰冷的手,微微蹙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凉?你冷吗?” “不冷。”我呆呆地瞧着他,下竟识地摇头,鼻间微微地发酸,眼睛里莫名地就起了雾。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走吧。”他微笑,牵着我,慢慢朝温室走去。 在这一刹那,我忽然觉得,如果可以这样牵着手,一辈子走下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从书房到温室,短短数十米的距离,我却希望它永远也没有尽头。 温室中,温暖如春,那几盆茶花青翠欲滴,长势喜人。椭圆的叶片间点缀着十数朵小小的蓓蕾,娇艳可人。 秋海棠妖娆柔媚,似一个个妩媚多情的深闺少妇,慵懒地伸展着枝叶,含苞待放,在昏黄的灯光下,展露着风情。 “呵呵,看到没有?都快开花了。”我穿梭在花间,满意地左摸摸右瞧瞧,一脸骄傲地向他炫耀着:“漂亮吧?” “是。”他若有深意地睇着我,微笑。 “哼!刚才是谁担心我闹笑话来着?”我不满地撅着唇,叉着腰,笑得狂妄:“居然敢怀疑我?也不想想我是谁?这世上还有我搞不定的事?” “是,你厉害。”他失笑,走过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忽然低叹了一声:“刚刚还愁眉苦脸呢,这会子又得意忘形了?” “你嘲笑我?”我眯起眼睛盯他。 君怀彦深深地凝视了我半晌,瞧得我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这才温柔地执起我的手,淡淡地道:“很多事,烦恼是没有用的,顺其自然就行了,别想太多。” “什么……意思?”他的目光太深遂,好象已经d悉一切。我一阵心虚,讷讷地收回手,不敢与他对视,垂下了眼帘。 他突然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会吧?难道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跟云征鸿的会面? 这算是一个侧面的警告吗?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还是看我心情不好,仅仅是单纯的安慰? “回去吧?云涛该来找我了。”君怀彦淡淡一笑,转了话题。 “哦,那我回去睡觉,不打扰你们谈事情。”我识相地准备走人。 “这么早就睡?小心变猪。”君怀彦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漫不经心地道:“一点小事,他坐坐就会走,不用理他。” 这,算是一个邀请吗? “君怀彦,巴巴地把人叫来,自己却跑了个没影!”季云涛仰躺在他的虎皮大椅上,两条长腿架在书桌上乱晃。一见我们进去,马上跳起,先发制人的乱吼。目光落在我们交握的双手上,忽然变得很暧昧,眯起黑眸上下打量着我,拖长了语调:“哦~~,原来跟‘喜欢’散步去了。” 我红了脸,有些局促地顿住了身形,微微冲他点了点头——我拷,不知道还要被他笑多久? “办妥了?”君怀彦轻轻放开我的手,冷着脸淡淡地朝他走过去。 “不就是在鸣玉岭上添上一处兵力布属?小事一桩,半个时辰搞定。”季云涛随手一挥,摊在桌上的羊皮纸便平平地飞向了君怀彦:“瞧瞧,我比你画得好!” “恩,你可以滚了。”君怀彦轻轻招了招手,羊皮纸服服帖帖地停在了他的手中。他展开瞧了瞧,随手搁到一边,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我呆呆在站在一旁,望着那张羊皮纸,脑子忽然一片空白——这不就是云征鸿要我找的那张地图? 会不会太巧了一点?刚想上树摘桃,便有人送来了梯子?下午云征鸿要我找地图,晚上它就乖乖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根本不必费吹灰之力? 我手里东摸西摸,眼睛不由自主地瞄着那卷被他随意搁在案头上的羊皮地图,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糟。 君怀彦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偏偏在云征鸿要我偷地图的时候拿出来一张地图,大刺刺地摊在我面前,到底是什么意思? 纯属巧合?不,不太可能,这个机率跟中彩票差不多了——我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答案。 诱惑和试探?嗯,可能性极大,得小心提防。说不定我身边早布下了他的眼线,就等我下手,一把逮个现行。 “你干嘛呢?”君怀彦一手轻敲桌面,一手支颐,上半身撑在书桌上,似笑非笑地瞅着我,带着一脸的探究:“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什么事情困扰你了?” 正文 绝对是个圈套 “没事。”我抬头,疑惑地凝望着他漆黑的星眸——竟然是一片澄澈,无辜得象个孩子。 他,究竟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你很好奇?”君怀彦轻轻敲着那张地图,嘴角含着一丝狡猾的笑容:“要不要看看?” “呃,不要了。”我心中暗骂他是个狐狸,淡淡地拒绝。 圈套,这绝对是个圈套!瞧他那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分明就是挖好了陷井在等着我来跳。 恩,好奇心杀死猫。 我虽然心里痒痒得象一百只猫在抓,可也千万要忍住。 “真的不看?你不后悔?”君怀彦神情笃定,悠闲地笑睇着我:“这上面可标着我逆天帮所有的兵力布署,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我究竟有多大的势力?” 我咬牙,狠狠地瞪他——可恶,明摆着诱惑我! 等等!云征鸿不是说上面标着临国的军力布署?什么时候变成了逆天帮的兵力分布图了? 难道那老狐狸骗我?他想得到这张图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战胜大秦。而是要借这次发兵大秦之机,把逆天帮一举歼灭,捣毁君怀彦的老巢? “来吧,我教你看。”君怀彦含笑向我招了招手。 看就看,谁怕谁?不就是一张地图,只要我不为所动,它难道还能变成一只妖怪把我吃了不成? 怀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我大踏步走到他身边,撇了撇嘴轻嘲:“既然你非要让我看,那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探过头一瞧,也就是一张普通的地图——既没有发出七彩的光芒,也没有显出神圣的力量。跟我在姐姐房里见过的无数张军用地图一样,绘制了各种山川,河流,峡谷…… 不同的是,在某些关隘,要塞之地,用红字标上了一些奇怪地编码。那些参、商、角、亢、尾……瞧得我眼晕。 “这是啥?”本来打定了主意是不开口乱问的,可这样一张让人一头雾水的地图,实在是让我忍不住好奇心。 “不明白?二十八星宿啊。”君怀彦有些讶异地瞧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也不知你这个才女都学了些什么?” “二十八星宿?没事把它标地图上干啥?又不是天文图,神经!”我涨红了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嗬!了不起,懂得几个星座!那我还知道狮子座呢,他听说过没?切! “呃,算我错了行不行?”君怀彦瞠目以对,苦笑一声:“大凉山纵横几千里,逆天帮十数万帮众,不可能全部集中到一块。所以我把它分成了几十支小队,扼守在各个关卡要塞。而每一个星宿便代表了一支兵力。” 十几万人的……马贼? 我彻底倒塌…… 这么强大的一支兵力,隐藏在绵延几千里的大山里,神出鬼没,来无踪去无影的,时刻威胁着朝庭的安危。难怪云征鸿坐立难安,非欲除之而后快。 可是,他不是一直都极力隐藏他的实力? 这次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难道他想通过我去警告云征鸿,不要轻举妄动,从而收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那么多人,你怎么养活他们?”我实在忍不住好奇。 “抢劫啊,我不是马贼吗?”君怀彦撇了撇唇,很随意地答,双目灼灼地盯视着我。 切!那么大一帮人,吃喝拉撒睡,光靠抢,能养活?那整个大周国还不乱套了?哪有可能让他们如此安稳逍遥?他这个昭王,怕早让人的口水淹死了吧? “才怪!不肯说就算了。”我放下图,作势欲走。 他出手如电,忽然握住我的手,紧紧地视着我,声音低沉如醉,暖暖的气息喷到我的脖颈中:“你不信?” “信的是傻子,”我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离我远点。” 谁知他不但不放开我,手底下微一用力,反而揽住了我的腰,更紧地欺了上来,几乎凑到我脸上,低低地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青草香,使我有点晕,下意识伸手推拒着他。对他动不动就拿他高人一等的身高优势来压迫我,有些着恼:“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是吗?”他收起笑容,眯起眼睛淡淡地瞧了瞧我,忽然松开手,慢慢地退了开去,轻轻地道:“我以为,你是……对不起,是我逾矩了。” 他,什么意思?在那一瞬间,他以为我是谁? “怀彦……”我一呆,心头一悸,忽然就慌了,急急抬眼去看他。 他坐到椅子里,偏过头不再理我,只顾瞧着手里的那本书——好象那里面藏着几千万银黄金。 我不知所措地愣了片刻,瞧着他突然变得严肃的侧影,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去追问。心中闷闷地,似塞进了乱麻,只得垂了头,有气无力地道:“我去睡了。” “把地图带上。”他头也不抬,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小心收好,别让人瞧见。” “嘎?”我茫然——那么重要的图,为什么突然交给我保管?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几天应该会有人来盗图。想来想去,放在你那里最安全。”君怀彦抬起头,目光冷冷的从书本上方投在我身上:“你,会小心保管,不让它丢失的,是吧?” “为什么是我?”我一脸的莫名——他该死的猜对了,的确是有人要偷图。而且,不巧得很,那个被委以小偷重任的人,貌似就是我。 “兵者,诡道也。”君怀彦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语气显得满不在乎和轻狂:“谁想得到,这么重要的一张图,会放在一个女流之辈的手里?” 正文 兵力分布图 默默的盯着眼前这张普通的羊皮地图,突然发现一点也不了解君怀彦——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总喜欢不按牌理出牌? 这算什么?知道我要偷,干脆把它交给我保管,是方便我监守自盗;还是让我迫于职责所在,下不了手? 他有太多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是考验,是赌博,是诱饵?还是,真的……信任? 摇了摇头,否决掉最后一个荒谬的想法。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张假地图?什么十几万大军,什么几千里战线,什么二十八星宿,纯属一派胡言! 全是他瞎编出来蒙我的——因为他跟踪我,然后发现我跟云征鸿见面,于是推测我要偷图。所以,就弄了这么一张假图来试我? 可是,从图上的墨迹深浅来看,的确是有些年代了。不象是几个小时内匆匆赶制出来的——不过,他若存心造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算了,他不是要我顺其自然,不要多想?那我就当成是他的一番好意,送图上门,省去我瞎找的麻烦。干脆——眼一闭,把图交给云征鸿不管了? 可是,万一要是真的呢?我岂不是害了他,也害了那十几万守在大山里的人? 唉!君怀彦啊君怀彦,你竟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呢! 长叹一口气,我仰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反覆推敲,竟猜不出君怀彦此举有何用意?茫茫然,陷入了心烦意乱之中。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究竟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既能对云征鸿交差,又不出卖君怀彦? 碾转难眠之即,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桌上的笔墨纸砚——对啊,真笨!我何必去管那张图是真是假?干脆我自己来仿制一张得了! 地形不必去改它的,因为一旦修改,他只要随便找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就可识破——我无谓枉做小人。 那个什么二十八星宿,我给他加加减减,乱七八糟瞎摆一通,再交给云征鸿不就得了? 也不用骗他说是原图,我大可以挑明了跟他说——原图君怀彦看得紧,偷不出来。 这是我依着记忆抄画的——既然是抄画的,有些差错也难免吧? 他若是不起坏心,纯粹是想了解地形,那就不算我骗了他。他若是真想害人,那就对不起,要让他多走一点冤枉路,在那大山里转来绕去找不到人,不就行了? 想到就做,我翻身爬了起来,摊开笔墨就大干了起来。 奋斗了一晚上,才终于搞定了那张图——呃,虽然比原图难看了点,总算勉强通得过。 我拿着图左右端详,满意地笑了——丑就丑点吧,反正是军事用,也不是山水画还得讲究笔法和意境。 正想把它收起来,忽然瞄到原图的左角上加盖了一枚君怀彦的私人印章——难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就差这么一点。 本想着反正不是原本,有没有章子都不要紧。后来再一想,若是盖了一枚章,不是可以加强说服力? 恩,这枚章子我倒是看到过,他一般都随身带着,轻易不离身的。要想拿到它,还真的有点难。 忽然想起上美术课时,教师让雕的那颗红萝卜。抿着唇微微笑了——嘿嘿,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全套,反正图也画了,咱干脆再私刻一枚印章得了。 仔细地把印章拓在纸上,看看天已大亮,我收起那张原图,小心地把它藏到床褥子的夹层里面——我房里天天有人来收拾,实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做我的秘密根据地了。 揣起那张假图到怀里,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默默地等待着那阵熟悉而轻盈的脚步声慢慢响起…… 看事容易做事难——直到我雕坏了十颗红萝卜,我才发现,原来,雕刻一事,并不象我想象的只要一把刀子,一颗萝卜,一张图,按图索骥那么简单。 那红萝卜,不论我怎么摆弄,都不听我的话。明明就那几条线,可刻下去老是似是而非。看来,是无法在短时间里学会的了。 我不服气,又换了几个花样——随手画了几只小动物来雕。可是刻来刻去,还是变形走样。算了,反正也不是非要盖那玩意不可。几经试验之后,我不得不宣布放弃。 看看辰时已过,只得匆匆往学校赶去——现在兼了全校的数学课,不能再偷懒了。呜,真不知当初没事为啥要开个数学课?这下好了,连个代课的都找不到,好惨! 一连上了两堂课,讲得口干舌燥。好容易挨到下课,我打着呵欠,边走边想着回到休息室里好好休息一番。 谁知刚到门边,还没有推门,已听到有隐隐的哭声传了出来。我一惊,把脑子里的瞌睡虫全都吓跑了——谁在哭?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把耳朵贴到门边去听。 “……你真狠心!”是惜瑶? “我……”张幄无奈而痛楚的声音。 奇怪,这小两口子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姓张的不是向来避着惜瑶,有多远躲多远?今天被她逮到,不好好甜蜜一番,怎么倒哭上了? 我又想气又想笑,正想离开,却被惜瑶接下来那句话定住了身形。 “好,那我这就跟四哥说,应了萧家的婚事!”惜瑶赌着气,恨恨地道:“嫁给萧佑礼,一了百了,你也省心!” “公主……” “惜瑶,皇上要你嫁萧佑礼?”我顾不了那么多,猛地一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闯了进去。 “云姑娘。”张幄回头看到我,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面上的神情既痛又惊。 ps:继续打劫月票,嘿嘿。。 正文 我不出马谁出马 “小雪姐姐……”惜瑶见到我,“哇”地一声扑到我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我搂着她,示意张幄把门关上,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抚慰:“嘘,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要你嫁给那个痞子?” “逍遥王昨日托了齐王进宫,胡说一通,什么萧佑礼日前偶然与我见过一次,对我一见钟情,病染相思……还说什么他年少有为,才华出众,人品超卓,家世清白……逍遥王是三朝元老,朝庭重臣,又对皇室忠心耿耿云云……恳请皇上下旨,亲上加亲……” “那个姓萧的,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强买强卖,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侠士?什么一见钟情,病染相思?明明就是非礼不成,被姐姐整了个卧床不起!晓筠的爹还真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惜瑶连哭带骂,泣不成声。 “你先别急,皇上准了吗?”我皱着眉,暗暗着恼——这君怀玉还道真是个睁眼瞎子?那萧佑礼是个何等样人,难道他一点也没听说过? “四哥说先要问过母后的意思再说。”惜瑶红着眼圈:“母后非常喜欢若水姐姐,她又没见过那混蛋,听他们吹得天花乱坠,自然是一口应承了。宫女们听到了,偷偷告诉我,让我先做打算。不然,我也差点被蒙在鼓里。” 张幄神情木然,呆坐着一语不发,面上阵青阵白。 “张幄,你说一句话,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惜瑶咬了咬唇,直直地瞧着张幄。 “公主,我……”张幄苍白了脸颊,抖着唇:“我只是一介书生,哪里配得上喜欢公主?” “姓张的,你真狠,算我看错了你……”惜瑶说着悲从中来,伏在我身上,放声哭了起来。 “嘘,小声点,让人听到了。”我拧着眉毛,不悦地斜睨着张幄:“你说实话,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惜瑶?她嫁给萧佑礼那混蛋,也没关系?如果真是那样,你出去吧,别勉强。” “我……”张幄用力地握紧拳头,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悲愤之情:“凭我,如何斗得过萧家?喜欢又如何?惜瑶是万金之躯,如何受得了清贫的苦?” 我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他还是对惜瑶有感觉了?只不过碍于双方的身份,一直不敢表现。 “呆子!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了苦?”惜瑶大喜,含泪而笑。 “可是,那并不能解决问题。在我和萧佑礼之间,皇上绝不会选择我。”张幄捧着头,陷入痛苦之中。 “四哥若是真的答应了萧家,我跟你走!我就不信,天下之大会没有我们容身之地?”惜瑶兴奋得双颊潮红:“咱们可以去二哥的大凉山,我听说那里很美!” “惜瑶……”张幄被她大胆的宣言,惊得面青唇白。 “我的好公主,你现在说的是私奔,不是去游山玩水。”真是服了她,这么重大的一件事,在她脑子里竟变得那么浪漫。 平常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要私奔都够惊世骇俗了,她一个公主私奔,那还不天下震惊?只怕还没走出京城,就被人给捉回来了。 “有什么不一样?”惜瑶获知张幄的真心,高兴得心花怒放,所有的事情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易如反掌。她信心满满地宣布:“总之,我是绝不会嫁给姓萧的混蛋。” “是,我也不会同意你嫁他。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要从长计议。”我低叹一声,发现头大了。 这两个人,一个被爱冲昏了头脑,一个被责任和传统礼仪捆住了手脚——没办法,谁让我比他们年长呢?我不出马谁出马? “计议什么,收拾了细软,找个机会甩开赵雷开溜不就行了?”惜瑶撇了撇嘴,显得满不在乎。 她当是这是上次我跟她偷溜到街上玩呢? “我娘怎么办?”张幄埋首掌心,低低地迸出一句。 “当然是带着一起走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她老人家不管了?”惜瑶惊讶地睁圆了美目。 “惜瑶,举家离京,还要带上一个公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低叹,伸手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分析:“先不说沿途的吃住安排,就光凭人多目标大这一点,就容易被发现……”“钱不用担心,我有啊!”惜瑶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抢先表态。 “是……我没用。”张幄难堪地垂下了头。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失笑,摇了摇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况且,你们三个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没有一个是经得起劳累的。就这一条,也不适合长途奔波。最少也得等张幄的身体完全复元。” “那得要多久?四哥一旦应承下来,萧家的意思是要尽快完婚。”惜瑶被我说得有些急,俏脸发白了。 侧头想了想,手轻轻触到怀里的那张地图,忽然有了主意,拉了惜瑶的手,淡淡地微笑:“既然张伯母的安排,张幄的复元都需要时间,那我们就得拖。” “拖?怎么拖?”张幄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急急地看向我。 “就样吧,惜瑶,你马上回宫去先答应萧家的婚事。” “要我答应他?小雪姐姐,你疯了?”惜瑶一脸莫名地瞪着我:“我要是肯答应,还来找你们做什么?” “听我说,反正是推不掉的,不如先答应。但是,你得提一个条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堂堂的一个公主,怎么也得嫁个将军吧?让他这次随军出征,得胜回朝了再嫁不迟。” 正文 偷刻印章的,是你! “云姑娘的意思,莫非是想借刀杀人?想让他在战场上枉送了性命?”张幄的脸突然就白了。 “可是,我听说这次我们是必胜的,万一他没死,反而真的胜了怎么办?”惜瑶摇了摇头:“我不想冒险。” “呃,我还没这么毒。况且,战场上的事,我怎么预测得到?”我失笑:“我们只要一个缓冲的时间。不管这仗多么容易打,调拔军队粮饷,两军对垒,几个月的时间总还是要的吧?” “是,”惜瑶不笨,明白了我的意思 第 24 部分 欲望文 第 2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是,”惜瑶不笨,明白了我的意思,慢慢安静了下来,凝神细听。 “咱们就争取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先把张伯母送出京去,找地方安顿下来。张幄也可养好伤,事先想好逃走的路线,安排好一切。只等大军班师回朝,萧佑礼回京,你们再开溜不迟。”我左右瞧了瞧他们两个,淡淡地笑:“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 “一切,全凭小雪姐姐做主。”惜瑶双眸闪亮,抿着唇浅笑:“那我就先回宫了?” 张幄起身送她出门,目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有不舍,有心痛,有感激,也有自责…… 想不到君惜瑶小小年纪,平日里虽然娇纵刁蛮,可是在婚姻大事上却毫不含糊。立场坚定,敢爱敢恨。只凭着一股初生牛犊的热情,就敢跟着张幄去闯天下。真是既可爱又可佩。 反观自己,患得患失,既想要爱情,又想要自尊;里子面子都想占了。自持写了几本言情,就认为对感情无所不知。摆出专家的态度,成天猜人心思……却弄得自己很不快乐。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唉!无知才能无畏——突然发现,懂得太多,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昨晚一晚没睡,刚刚又是上课又是出谋划策的,劳心劳力,现在上下眼皮直打架了,懒得到书房去了——反正,也没谁规定,每天一定得去那里报到吧? 他昨天居然把我当成别人,想想就有气——让他抱着他的回忆和幻想去生活吧。本姑娘不侍候了! 回到房里,一眼瞧到桌上摆着的那几颗萝卜,忍不住手痒,拿起刀又雕了起来——哼!总有一天,让我雕出一个漂亮的章子出来! “小姐,你没在书房?”喜儿推门看见我,显然有些吃惊。 “恩。”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还用得着问? “你干嘛呢?”喜儿好奇地探过头来瞧。 “别吵,在雕花呢,回头刻坏了,你赔我?”我头也不抬,专心地刻着手里这朵梅花。 喜儿弯着腰静静地立在一旁,专心地瞅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小姐,不是这样的,你拿刀的姿势不对。” “你会刻?”我讶然地抬头,瞧见她一脸的跃跃欲试,索性把刀和萝卜都往她手里一塞:“拿去,好好教教我。” “瞧清了,两手要稳,眼睛要看准……”喜儿轻笑,左手执萝卜,右手握刀,眼神专注。一边柔声讲解,一边示范,居然连图样都不需要,五分钟不到,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便绽放在她的刀下。 “哪,给你……”喜儿笑盈盈地把那朵梅花章递了过来,却触到我狐疑的目光。 “是你吗?”我冷冷地望着她,忽然觉得一阵心寒…… 是,我怎么那么糊涂?她是傅功名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会雕刻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况且,除了她,还会有谁对傅功名的刀法刻功以及习惯的图案那么熟悉? “什……什么?”喜儿的笑容渐渐僵住,伸出来的手,慢慢开始颤抖,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变得惨白。 “偷刻章子的人,是你。”我深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瞧着她,只觉得好心痛:“喜儿,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可曾亏待过你?可曾真正地把你当下人看过?” “小姐待喜儿很好,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喜儿目有愧色,垂下头,双手绞着衣角,讷讷地低语。 “好有什么用?反过来算计我。”我冷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忽然又心生不忍——毕竟她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况且,事情已过去那么久,我何苦再追究? “算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看是想回云府,还是回家,自己决定吧。”我轻叹了一声,和衣倒在床上,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小姐,求你别赶我走!”喜儿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嘤嘤低泣:“是,章子是喜儿刻的,可是喜儿真的没打算害小姐,不信,你去问王爷……” 说到这里,她猛然意识到说漏了嘴,急慌慌地住了口。一脸惊惶地看着我。 “王爷?这么说来,君怀彦早就知道是你做的了?”我忽地坐了起来,深思地瞅着她。 君怀彦知情不举,放过她,瞒着我的理由还用猜?我冷笑连声:“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说吧,你与季云涛是什么关系?” “云涛哥是我的堂兄。”喜儿见瞒不住了,惨白了脸,低低地吐出实情。 “不用说,那个要你刻章的人,就是云书雁了?”我略加思索,那些疑点慢慢地连成了线,大脑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灵光了起来:“你跟她其实早就认识了吧?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云书雁?还有,你跟君怀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哼,你们可真厉害,装得一点也不相识!” “我的确在未进王府前就认识了云小姐,那是因为她喜欢研究金石,常常跟爹爹来讨教些问题。可我跟她并不熟。所以,起初我并不知情……”喜儿偷偷地抬头瞧了我一眼,又忙忙地垂下头去:“直到那天小姐呆在报馆很晚都没回府,王爷不放心,差我去找,遇到了云小姐,才明白……” 正文 老天爷不长眼的 “她以什么理由要你刻章?”我忍住气,淡淡地问。 “她说喜欢我爹刻的这套十二生肖图章,想要收集一套。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却已不方便露面,所以委托我。”喜儿怯怯地瞄了我一眼,一脸的后悔:“这种事她以前也做过,所以我并没有怀疑。可问过爹后,才知道章子在小姐手里。我又不敢跟王爷说实话,怕查出云小姐的事,小姐无法自处。只好偷偷刻了一套给她。谁知道……” “谁知道她却拿来嗦使人害我,结果王爷发现,第一个就找上了你。于是,你把云小姐和我都供了出来,对不对?”事情的真相原来竟是如此简单。 君怀彦与云书桐显然先后都查出了真相。只是互有要维护的人,所以竟有志一同地保持了缄默。 只是,云书雁收到了云书桐的警告,才没有继续搞鬼,一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而她也许还因为这件事才被云书桐送到雪峰山的娘娘庙里? “恩,对不起。”喜儿垂着头,讷讷地低语。 “你爹也是君怀彦安排进的云府?目的是为了追查二十年前的旧帐?”心里沉甸甸地,布满了y霾。 为了一件往事,处心积虑了十几年,谋划了十几年——他的心机,又岂是一般的深? 那复仇的决心又该有多大?而他心上的伤痕,又该有多深? “不是!这一切纯属巧合。早在云老太爷还在世时,我爹就进了云府了。已经有三十多年了,那时王爷还没出生呢!”喜儿急急地拉住我的手:“爹小时家贫,生下来就被爷爷送人了,跟大伯家一直没有联系的。直到五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才跟云涛哥相认的。” “所以,你五年前就认识了王爷,可为什么要装着素不相识?”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很快又泛起新的疑惑:“这并不是一件多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能提?” “我……”喜儿哑然,无言以对,目光闪烁地避开我的视线。 “我懂了,你爹虽然不是他安排进的云府,你却是在他的授意下特意接近云小姐的?”这个时候,写过言情小说的头脑就派上了用场,我很快就推断出了结果——而且,相信离事实不会太远。 是,喜儿长相清秀,乖巧机灵,最重要的是,她识文断字。 这简直就是为云书雁量身打造的一个贴身婢女。假以时日,云书雁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她? 所以,什么与端木梦影的婚事告吹,退而求其次才娶的云书雁,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君怀彦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锁定在了云书雁的身上——他只是故意绕了一个弯子,巧妙地利用舆论,迷惑了云征鸿。 喜儿,一直就是君怀彦放在云书雁身边的一颗棋子。 难怪每次有什么事情,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象上次书房盗料,扭伤脚,跟萧佑礼的两次冲突……“可是,王爷虽然是有要我看着小姐的意思,却并没有害过你啊!如果他有这个心,那我是绝不会帮他的,你相信我!”喜儿几乎是急切地扑到我身边,热烈地替他分辩:“王爷是真的对你好。真的,我认识他五年,从来也不曾见过他对谁有象对小姐这么好。” “那你也认识萧若水了?”我心中一动,明知道不该问,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你觉得他对我,比对萧若水好?” “呃……我跟王爷也不是很熟,一共也就见过几次。萧贵妃的事我只听说过,没见过。”喜儿一脸为难,轻轻瞟了我一眼,垂下头,吱唔其词。 “那,他真的曾经打算带着她私奔?”我好奇得快死掉,忍不住再次追问。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喜儿一脸内疚地看了我一眼,扭着衣角,不知所措地呆立。 “算了,你下去吧。”我就知道,问到关键地方,就会回以官方的标准答案——无可奉告…… “是,小姐。”喜儿迟疑地走到门边,怯怯地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地瞧着我:“小姐,你还要我吧?” “那得看你还出卖我不?”我懒懒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我要一个j细做什么?” “不会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喜儿把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拼命表白:“小姐要是不信的话,我发誓!皇天在上……” “得了吧,别发誓了,我不信那些的。”我轻撇嘴角,冷冷地嘲讽:“老天爷不长眼睛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 “小姐……”喜儿还想再说。 “得了,我要睡了,你下去吧。”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拉高被子和衣盖住头,不打算再跟她罗嗦下去。 “那,我不吵你。”她轻轻地带关上门,慢慢地退了出去。 我仰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心情也越发地郁卒不已——并没有因为解开一个迷团而感到轻松,反而陷进更深的烦恼之中。 君怀彦苦心积虑,花了几年的时间来布局,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的仇人。而我,很不巧地做为他仇人的女儿在他的预谋下嫁进了他的家门,怎么能指望他在这种情况下对我付出真心? 既使他后来发现我不是云书雁本尊,可这说不定反而更引起他对我的反感——认为我为云府效力,是克格勃,打乱他的复仇计划,不怀好心地接近他。 他讨厌我,不是最起码和最正常的反应吗? 我苦笑——作为一个替身,我显然落进了两边不讨好的境地。 我究竟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团乱麻的关系,从混乱中为自己寻找那条最正确的道路呢? 正文 他要逆天而行 这几日,我左思右想,面对这一团混乱和君怀彦似是而非,若有似无的情感。表面看起来,只有离开才能快刀斩乱麻,远离是非,是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在深夜碾转反侧时,我不断地问自己——离开了就真的解脱了吗?我会甘心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离开?是;也许暂时的逃避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缓解我的烦恼。 但是,问题却依然存在,不会因为我逃走了,它就消失。因为我的离开,却使我再也没有解开迷团的机会,将会带给我更深的困惑与痛苦。 而且;可以预见---在我今后的人生路上,必然还会遇到更多更大的挫折和困境。难道我每一次,都只能用逃跑来解决问题? 冷静下来,经过几天反复的思考,我反而比较理解和佩服君怀彦了——那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挫折与打击,他不但在逆境中生存,而且让自己强大到教对手害怕。 如果他也象我这样,不肯直面人生,只会一味的逃避,那君怀彦还会是今日我看到的那个君怀彦吗? 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大凉山的马贼叫做“逆天帮”了——想必当年的他也是有恨,有怨,有痛……有不甘的吧?所以,他不服输,他要逆天而行,与天斗,与命运抗争…… 我想,他这一生,不管最后是否成功达成他的心愿,都应该是无怨无悔的吧?因为至少他努力过了,奋斗过了…… 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也应该博一博?至少,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算走,也要走在明处,怎么也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一走了之吧? 想到这里,我翻身坐了起来,披衣下床。在冲动那只魔鬼的怂恿下,一个箭步走到那个秘密机关前,蹲下身子,一咬牙,就打开了那道暗门。 也不管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我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惊世骇俗,吓坏人? 黑灯瞎火地摸到男生的宿舍里,这可是二十五年来头一遭。鼓足了勇气踏进了他的秘室,满以为一定会看到一个睡眼迷蒙,惊讶万分的君怀彦。谁知迎接我的竟是一室的寂静。 这么晚了,他不睡觉,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满心疑惑,正想四处查看,耳边却传来了隐约的金属碰撞声。 神经病!半夜三更不睡觉,竟然跑出去练功?既然已到这里了,哪有半途而费的道理? 顺着暗道又跑了上来,打开通往书房的那道门,刚走出暗道,从书橱边探出头,一道寒光已夹着冷风急掠而至。 “小心!”伴着君怀彦的低喝,我下意识地一缩头,叮地一声,一枝飞镖擦过我的耳际,直c入身后的木板,发出翁翁地低响,勿自颤抖不休。 来不及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眼前一花,两条交错的人影,已一前一后向我扑了过来。我只觉腰间一紧,身子不同自主向前一倾,已生生撞进了一具温暖熟悉的胸膛。 “抓紧了!”君怀彦低声轻叱,脚尖轻点,已带着我连换了三个位置,躲过了对手一连三次的攻击。 房中一片幽暗,窗外一泓清冷的月光衬着积雪,反s出幽微的银光。刀光交错着剑影,伴着偶尔相撞发出的脆响,显得隔外的诡异。 “有刺客?”我恍然,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心突然就提到了喉咙口——糟糕,真不该这时候跑出来给他添乱! 君怀彦轻哼一声,并不答话,目光冷凝,脸上平静如水。 一手扣住我的纤腰,另一手运剑如风,挑、刺、转、拔……在满室的书架间穿梭自如,竟然没有撞到任何物品。 “怀彦,小心!”我眼尖,从君怀彦的肩膀后已瞄到书橱后寒芒一闪,一条黑影迅若奔雷般电掠而至。 他全身黑衣,一条黑巾蒙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湛然的双眸,眼中精光四s。 汇合了另一名蒙面人,一人持剑,一人拿刀,将君怀彦的身形完全笼罩在一片光影之中。 君怀彦带着我,行动上不能圆转自如,进退之间,难免失矩。 在他们二人的夹击之下,有如惊滔骇浪中的一叶轻舟,盘施急舞,险象环生。 我忧心如焚——奇怪,平日里从不离他左右的冷无香,在这关键时刻跑到哪里去了? 难不成又是无尘当值,睡死了? 可是,现场气氛凝滞,我纵有满腹疑窦也只能放在心里,闭紧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既然已经无意间闯入了战局,我可不想象白痴一样大呼小叫,害他分心。 这种打斗的场面,平日里在电视电影里瞧着,总觉得打得不过瘾,好象越血腥才越好看。 可是,身临其境,耳边不时有暗器破空之声响起,颊边不时有冰冷的剑光划过,那个滋味可绝不是言语可形容的。 我心情紧张,手下不知不觉加大了力气,死死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好象掉入水中的人,攀住一块浮木就不肯再放手了。 “没事,你闭上眼睛。”君怀彦察觉到我的紧张,忽然轻笑着附耳低语。脚下却丝毫也不停顿,沾地即走,衣袂翩然,象只穿花绕树的蝴蝶,游走在两人之间。 “哼!”持剑的蒙面人狡猾地一笑,忽然出手如风,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不攻君怀彦,却向我身上递了过来。 “放肆!”君怀彦厉叱一声,忽地拔地而起,象只巨大的雄鹰,凌空下击,伸剑挑开了他的长剑,左脚踹开另一人的钢刀。 正文 替我挡刀 “好!”持剑人脱口赞叹,收剑出掌,急若飘风,依旧向我身上攻来。 君怀彦微眯了双眸,暗沉了脸,旋身一掌,轰的一声,两掌相交。声如郁雷,房中狂风大作,纸张书本漫天飞舞。君怀彦震得连退三步,才堪堪站稳身形。 持刀之人,见状连人带刀已是疾若旋风般直扑而来,刷刷一连几刀,刀光霍霍,竟然极有默契地全都向我身上招呼了过来。 我即惊且怒,真想不到——我,竟成为了君怀彦的绊脚石,被当成了他们攻击的活靶子! 君怀彦此时已是强驽之末,避无可避,我再也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那一刀眼看要落向我的右肩——来势汹汹,竟好象要将我活活的一劈两半……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君怀彦脚尖一旋,身子强行扭转成一个奇怪的弓形。将我拥在怀里,压在了身下。随着“噗”地一声轻响,那一刀竟砍在了他的肩上,血花瞬间四散飞溅…… 我甚至听到了刀砍入骨头的脆响,轻轻眨了眨眼,颊上已有热辣辣的y体流了下来,鼻端已嗅到了血的腥气…… 持刀的蒙面人见一刀得手,微微一怔,随即狞笑着举刀了过来。 “什么人?”书房外传来大喝,灯光亮起,旋即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不要命了?走!”拿剑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跃了过来低喝一声,指着君怀彦,剑尖隐隐在颤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云涛!”我凄厉地拔高了声音尖声大叫。 “哼!”持刀的蒙面人,心有不甘,眼见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得轻哼一声,弃了君怀彦,纵身一跃,穿窗而出。 拿剑的蒙面人,回头再看了君怀彦一眼,这才轻点双足,从另一边翻窗越了出去。 伴着“咣当”一声巨响,书房门被人撞了开来,刹那间灯火通明,涌进无数的侍卫。 “怀彦!” “王爷受伤了!” “刺客跑了,追!” 刹那间,整个王府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众人分头四下追捕逃逸的刺客。 我面色惨白,一脸的茫然,跌坐在地上,月白的夹袄上染满了君怀彦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我紧紧地握住君怀彦的手,不肯放开。 满书房神色焦急的侍卫,我已视而不见。四周的喧闹我也已充耳不闻。我的眼里,心里,此时此刻,只容得下一个人——君怀彦! 他,居然替我挡了那一刀? 我深深地被他震憾了! “小雪,你怎样,有没有受伤?”季云涛几大步抢了上来,一把抱住君怀彦,转头,一脸担忧地审视着我。 “好多血……”我机械地摇了摇头,神思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目光触到混身染血倒卧在季云涛怀中的君怀彦,才忽醒悟了过来。泪,缓缓地流了下来,喃喃地低语:“那一刀,本来是砍我的……” 仿佛过了几万年,又好象只有一瞬间。君怀彦抬眸看向我,咧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一抹笑痕极浅,仿佛怕惊吓到我。 “我没事……”他淡淡地满不在乎地低语,却终于支持不住,晕在了季云涛的怀里。 “怀彦!”我惶急,哭着扑了上去。 “逞什么强?刀都砍入骨头了!”季云涛没好气地低喝,抱起君怀彦,转头看我:“他失血过多,先让无名给他看看。” “王妃,请容我先替王爷把脉。”无名弯腰,轻轻地试图掰开我的手。 “他怎样?”看着那满目的腥红,我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脏,忍不住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刀上是蘸了毒的,这恐怕有些麻烦……”无名的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沉吟片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怎么样?会不会……”我抖着唇,浑身冰冷,心不断的下沉再下沉,一直跌到了十八层地狱…… 无名与季云涛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是什么毒,只好先给他用些解毒的药,再慢慢寻找对症的方子。希望王爷吉人自有天象……” “你什么意思?”我突然发怒了,死死瞪着无名:“什么叫吉人自有天象?一派胡言!” “云涛,你进宫去请钱太医。无名是蒙古大夫,我不相信他。”我咬着唇,转头吩咐季云涛。 “唉!小雪,怀彦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你也受了惊吓,我看还是先回去换了衣服,睡一觉吧。”季云涛抬眼看了看我,露出一脸的怜惜:“吓坏了吧?” “不,”我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一脸的坚持:“去请钱太医。” “小雪,相信我,无名是最好的。”季云涛轻声叹息,一脸认真地瞧着我:“我保证,怀彦交给他,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还有,他若是敢让怀彦少了一根寒毛,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你确定?”我可怜兮兮地睨着他:“怀彦真的不会有事?” “是,我保证。”季云涛抱着君怀彦大踏步走进我的房间,弯腰轻柔地把他放到床上,抿着唇:“所以,你放心。” 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心? 翻了一个身,伸出去的手臂却触到了一个……人? 我一吓,睁开眼睛一瞧,眼前居然出现了君怀彦那张放大了的俊容? 他静静地闭着双眸,长长的眼睫掩不住他浓浓的倦意;倔强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淡淡的冬阳从窗棂外照了进来,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个浅浅的y影…… 他面颊上有怪异的潮红,睡得极熟,轻浅的呼吸极有规律地喷吐到我的脸上。 正文 怀彦,对不起! 我一个激灵,忙忙地坐了起来,瞬间涨红了脸——明明一直守在床边,什么时候跑到床上去了? “王妃,你醒了?”伏在桌上的青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我,急忙站起来,走了出去:“我去替你打水。” 糟糕,刚才动作太大,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他? 胡乱地答应一声,慌乱地垂了头,乘着四下无人,轻手轻脚地爬下床,伸手替他拉好被我弄乱的被褥,毁灭掉证据。 想起昨夜的恶斗,想起他染血倒下去的那一瞬间,那种天地失色,心痛到麻痹的感觉,依然强烈得教我害怕。 忍不住弯腰轻轻掀开被褥的一角,再一次察看他的肩伤——包扎得极为妥贴的雪白的纱布隐隐仍有血水渗出,那艳丽的红,让我头晕目眩,隐隐欲呕。 “……”君怀彦低喃一声,轻轻翻了个身,额前散乱的黑发拂到紧紧拧着的剑眉上,竟象纠结了无数的心事,有满腹化不开的忧愁…… “怀彦,对不起。”我低语,愧疚的泪水再一次滑了下来——如果不是我那么莽撞地闯了进去,成为他的负担,束缚了他的手脚。以他的身手,是绝不会受伤的。 “刀上是蘸了毒的,这恐怕有些麻烦……”无名的话,又一次回响在我的耳边。 “云征鸿!想不到你竟连这几天都不能等?迫不及待的要下手吗?不过是一张图,竟然想要他的命?”我恨恨地低咒,霍地站起了身子,急急往外冲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王妃,你去哪里?皇上呆会会来……”青玉端着铜盆,一脸诧异地在我身后低嚷。 “我有点事,去去就来。”头也不回,飞也似的冲出了昭王府,直奔刑部而去。 “夫人,此为衙门重地,闲人不得擅入。”守门的衙役拦住我的去路,一脸为难地瞧着气势汹汹的我。 “滚开!”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冷冷地瞪着他:“不长眼的狗奴才,也不看看我是谁,敢挡我的路?” “在下职责所在,还请夫人见谅。” “叫云征鸿出来见我!”我厉声喝道。 “云大人去了提督府,此刻不在衙里。” “胡说,你敢骗我?”我又急又气,声色俱厉起来。 “小雪,你在这里做什么?出什么事了?”云书桐惊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头,一腔怒火全都倾倒在云书桐的身上:“云征鸿呢?叫他出来见我。怎么,做了亏心事,躲起来了?” “爹是真的不在,”云书桐靠过来,温暖厚实的大掌,紧紧握住我颤抖的双手,将我半拉半拖地带进了一间酒楼,找了个雅间坐定:“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颤抖着身子,啪地一声把那张地图往桌上一放,冷冷地向他伸出了手:“你们要的图在这里,把解药拿来。” “什么解药?谁中毒了?中的什么毒?”云书桐轻叹一声,连眼角都不瞄一眼那张地图,只深深地凝视着我:“先别慌,把事情说清楚了。” “云大学士,真是惭愧啊,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介书生,没想到你居然是堂堂神机营的统领。失敬失敬!”我冷笑,突然觉得世界好灰暗,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道云大人想要这张图;你也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昨晚谁派了人夜闯昭王府的书房。”我目光冰冷地直视着他,语气中满是嘲弄与心伤。 曾几何时,我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好友。 他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一个君子,是兄长,是朋友,是老师……甚至,有一度曾为他动心。 可是,世事难料,谁会想到,今时今日,我对他竟会是满腔的怨愤与责难? “小雪,你知道了?”云书桐脸色惨白,目光中流露出狼狈与忧伤:“是,我的确是神机营的统领。对不起,一直没有机会对你坦白。” “我不否认知道爹想要你盗图,所以我才一直竭力阻止爹去找你,也事先提醒你别掺和进来。想不到他还是找上了你,而你也终于不可避免地卷入了事非。”他悠然长叹,神情惨淡:“可是,刺客一事我是真的不知情。究竟是谁……受伤了?” 我冷冷地瞧着他,他坦然地回望着我。 “受伤的是怀彦。”我沉默良久,终于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我猜到了。”云书桐苦笑一声:“不然,你不会那么紧张和愤怒。” “不管伤了谁,我都一样的愤怒。”我淡淡地驳诉他:“君怀彦的身份,并不比任何人高贵。” “可是,他在你心里的份量却显然已是无人能及。”说着这话,云书桐的眼底有着深深的痛楚。 我不语,默认了他的话。 “放心,如果只是一般的刀剑伤,他有医仙无名在身边,绝不会有事。”云书桐轻叹一声,低低地出言安慰。 “你能不能查一下,昨夜是谁下的手?他的刀上有毒,我要尽快找到解药,迟了怕……有变。”我匆匆地站起身,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怀彦从昨晚一直昏睡到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我要守在他的身边才安心。 “小雪,”云书桐叫住我,低低地加了一句:“谢谢。” “只要你问心无愧,就不必谢我。”我头也不回,直直地走出雅间:“记住,东西永远是死的。而人,才是战胜一切的基本要素。” 刺客不是云征鸿所派,那会是谁? 正文 这算威胁吗 君怀彦此人,历来是众说纷纭,诲誉参半。欣赏他的人很多,同样的,由于他的臭脾气,他的敌人也太多。 甚至他的朋友与兄弟对他都是即恨又怕,不敢吊以轻心。所以,我根本理不出头绪,想来想去,可疑的人竟是越来越多。 庆王,逍遥王,君怀玉,萧乾……随便数一数,出来一堆,每一个都是颇有份量的大人物。 回到王府,君怀玉已经离开,留下一堆药物和择日再来的圣谕。 君怀彦发着高烧,一直沉睡。直到第二天才退了烧,奇怪的是,他却一直没有醒来。 无名的解释是他的伤已无大碍,只是这段时间他太c劳,所以才会一直昏睡,时间到了自然会醒。 我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每日守在床前,面对一张沉默的俊容,陷入恐惧的深渊——我好害怕,害怕他一睡不起,就此成为植物人? 与此同时,君怀彦的这一伤,却给了反对他挂帅的那一派绝好的机会。据晓筠带来的消息,怀彦伤后第三天,皇上下旨封了大将军萧乾为征讨大元帅。 元帅即定,接下来的先锋,将领,军师,幕僚,军队,粮草……俱都一一布署停当,举国上下,都在为出征而做准备,只等太后寿筵一过,大军便要开拔。 气愤?伤心?不平?释然?兼而有之。 心伤于别人的乘人之危,释然于我可以守在他的身边,不必为他的远征牵肠挂肚。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庆王端木阎从君怀彦伤后,只来过一次。发现他有可能一睡不起,从此再无踪迹。 托他的福,我也终于不必再看到梦影那娇柔妖娆的身影。在感叹人情凉薄如纸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端木梦影是绝不会再来缠着君怀彦的了! 北风呼呼地吹着,一阵紧似一阵。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冬日的夜显得如此漫长而寒冷——已经五天了,君怀彦依旧沉睡在未知的世界,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我守在他的身旁,担忧、渴望、害怕、恐惧……这种种种种情绪叠加、交织、混合,席卷而来,化成无形的巨石,压在我的胸口,使我无法呼吸…… 这几天流的眼泪,加起来比我过去的二十五年都要多。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我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季云涛在我面前装得若无其事,竭力地c科打诨,想要逗我笑。可是,每次他跟无名低声商量时,只要一看到我,便会尴尬地住口不语——显然,对于怀彦的病情,他们并没有对我说实话。 也许,那个毒,真的很要命?怀彦,会不会真的从此一睡不起?不,不会的!我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很多事,烦恼是没有用的,顺其自然就行了,别想太多。”君怀彦淡然中隐隐透着温暖的话重又响起在耳边。 我的泪,忍不住再一次流了下来——他,其实是好意吧?知道我的身份,预见到了我必然面临的困境,所以,才会出言开导。 只是我的防御心太重,自我保护意识太浓,而他给我的印象又太深沉。 所以,才会把他简单的关怀,想得格外的复杂。 我一直想要追求一份真挚的感情,可却害怕受伤,所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自恃来自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就觉得对于人性的了解比别人深刻;因为写了几本小言,就认为看尽了人世的沧桑,阅尽了人间的感情…… “怀彦,睡了这么久足够了,快点醒来吧,我求你了!”握着他的手,我彷徨无依地低语,眼底忍不住泛起泪雾:“皇乃乃的寿筵只差几天了,你再不醒,我怎么跟她老人家交待?” “好,你就一直睡下去吧。我的茶花和海棠全都开花了。你自己不醒,错过了,可别后悔……” “这算是威胁吗?” “是的……”我猛地抬头,君怀彦星眸半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斜睨着我。 “怀彦,你醒了?”我眼角含泪,怔怔地瞧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傻丫头,”君怀彦低语,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抹去我颊边的泪水,微笑:“可别再哭了,昭王府都快被你冲垮了。” “你还敢笑?”我佯怒,伸手捶他,半真半假地抱怨:“知不知道你睡那么久,害我多担心?” 他握住我的拳头,黝黑的双眸骤然转黯,近乎贪婪地深深凝睇着我。 那目光充满了力量,竟好似可以穿透我的灵魂。使我不敢对视,讷讷地垂下了头,心脏突然怦怦狂跳了起来。 他沉默良久,终于低低地道:“对不起。” 想不到他会如此慎重其事地跟我道歉,我有些意外,讶然地抬头看向他。 他双眉微蹙,目光中隐隐有着愧疚,一脸认真地瞧着我:“对不起,以后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其实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满怀感动,又满心歉疚,想起他倒在血泊中的那一瞬间,心忍不住再一次抽紧:“要不是我在那个时候突然跑出来,你也不会……” “雪儿……”君怀彦伸手拉我入怀,蓦然俯首,捕获了我的双唇,把我未完的话全部吞入腹中。 他新生的胡髭刺在我柔嫩的肌肤上,带来微微的痛感; 他的唇舌饥渴地侵入我的唇内急切地需索; 他滚烫强壮的身躯紧紧地压迫着我,使我几乎无法呼吸。 “放开我,小心你的伤……”我双手无力地撑着他的胸,声音娇软无力,听起来根本不象是在拒绝,倒象是在撒娇。 正文 你是我的了 “不放,”他霸道地低喃,满不在乎地收紧双臂,将我禁锢在他的领地里,淡然地宣布:“你是我的了。” 我心脏狂跳,双颊如醉,身体好似触电般燃烧了起来,忍不住轻声抗议:“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从你嫁过来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了。”他低眸注视着我,眼底有着蛮横:“所以,你别想着逃走。” 我低头,半是甜蜜,半是心酸。忽然想起翠羽,心里咯噔一下,笑容渐渐隐没——我,可以永远留下来吗? 姐姐,妈妈,爸爸……怎么办,我能一辈子再也不见他们? 我,做得到吗? 君怀彦果然体质极佳,伤口恢复的速度极快。才几天的功夫,不但走动自如,还开始了练功——虽然左臂仍然不能使力。 可笑的是,从他醒过来之后,昭王府突然又热闹了起来。朝中大员每日络绎不绝地穿梭往返,示足了好意。 太后也在获知他清醒的第二天,便亲临王府。当面不厌其烦地反复吩咐了我一些注意事项,赐了无数的疗伤圣品,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君怀玉又来看过他两次,表现得关怀备至,让我挑不出毛病。 庆王端木阎父女俩居然又再次光顾,却是我始料未及。 瞧着他们若无其事地嘘寒问暖,我彻底无语——他们,比小强更象小强。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反倒是云家父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现身,只遣仆人送来药品与问候。却教我对他们另眼相看——至少,他们的敌意摆在明处,不象某些人那么虚伪。 君怀彦被我如临大敌,人人都持怀疑态度,个个都想探究真假的紧张状况,搞得啼笑皆 第 25 部分 欲望文 第 2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君怀彦被我如临大敌,人人都持怀疑态度,个个都想探究真假的紧张状况,搞得啼笑皆非。 “小雪,谁欠你钱了?”季云涛懒懒地仰躺在椅子里,长腿搁在矮几上乱晃。 “你不觉得萧乾可疑?”我心生不悦,皱着眉毛:“怀彦受伤,他是最直接的受益人,难道不应该怀疑他?刚刚他的笑容真的好假!” 只要想起萧乾那副趾高气扬,踌躇满志的小人象,我就有气——不就是当了个元帅,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不是君怀彦受伤,还不一定轮到他呢!至于跑到这里假惺惺地关怀,其实是示威吗? 哼!最好是上战场被杀个一败涂地,我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只是,这想法有点恶毒,还会连累无辜,还是不实现的好。 “是啊,很可疑。”季云涛面上带着愉悦的笑容,目光掠过躺在床上装病的君怀彦,再回到我身上,淡淡地嘲讽:“可是,这几天来访的客人,有哪个在你眼里是不可疑的?” “喂!你什么意思?”我不满地轻嚷:“有本事你就查出那个刺客是谁派的,不然就没资格说我。” “呃……我正在查。”季云涛被我堵得无言,摸了摸鼻子,讪讪地低语:“你总得给我时间。” “咳,小雪,云涛尽力了。”君怀彦轻咳一声,出言替他解围:“你也知道,我的人缘不好,恨不得我死的人太多。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可我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去查。每天无所事事地乱晃,好象一点也不关心。”我逮到机会,自然可着劲在损他。 我当然明白,要在众多的怀疑对象里找出那个背后使坏的人,不谛于大海捞针。何况,他们也没有现代先进的仪器和高水准的刑侦手段。 所以,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出来,的确是有点强人所难。 “啧,难道要象你把怀疑挂在脸上,连个笑容都不给别人才算是关心了?”季云涛啧啧连声,摇头晃脑地嘲笑:“那除了会打草惊蛇和搞坏怀彦本来就不好的人际关系,别的,一点好处也没有。” “哼,我君怀彦才不稀罕那些溜须拍马,只会逢迎之辈,得罪光了才干净。”君怀彦冷冷地c言。 我得意地朝他扮了个鬼脸——瞧见没有,怀彦说不稀罕! “好,你们夫妻一条心,我说不过你们,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我走还不成?”季云涛邪邪地大笑着扬长而去。 “季云涛!”我咬牙,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 “小雪,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太在意了。”君怀彦噙着淡淡的笑意,状似漫不经心地低语:“我还是喜欢那个爱笑的你。” “有人要杀你呢,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我嗔怪地横了他一眼——人家是担心他,他好象怪我多事? “担心有用吗?”君怀彦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掀了被子下床:“好了,今天估计应该没人来了,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骨头都差不多快躺硬了。” “王爷,该换药了。”无名含着笑,无声无息地从门外飘了进来。 “好得差不多了,不必每天换了。”君怀彦瞟了我一眼,淡淡地拒绝,面上少见的现出微微的暗红。 “无名让你换,你就换吧。”我伸手将他按回床上,抿着唇浅笑——嘻,还不好意思。 “王妃不出去?”无名放下手里的药膏,药布,略略有些诧异地瞧了我一眼。 “我不能看吗?”我挑眉,不肯走——伤在肩膀,又不是很尴尬的部位,为什么要回避? “不是,”无名怔了一下,弯腰开始解君怀彦的衣襟:“看不下去,别逞强。” 我抿住唇,摒住呼吸呆呆地注视着在无名的手下,一点一点露出来的那条铮狞的刀疤。似一条粉色的蜈蚣,歪歪扭扭地从后背一直蜿蜒到腋下。 那一刀,下手再狠几分,君怀彦的整条左臂几乎都要被他卸了下来。 正文 怎么,没信心了? 有几处伤得较重,在无名的撕扯下,白色的肌r翻卷了出来,往外渗着混着黄色半透明状y体的血水…… “怀彦……”我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面色苍白得吓人,死死地揪住被角,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床沿。 我没想到他伤得那么重——他怎么可以表现得若无其事?害我真的以为,只是皮外伤…… “说了叫你别看。”君怀彦低低地笑,伸手揽住我的头,按在怀里,淡淡地揶揄:“呆会吃不下饭,可别怪到我头上。” “行了,别象大闺女绣花似的摆弄了,快点换了滚吧。”君怀彦不耐地低声催促着无名:“别包得太厚,明天还得进宫给皇乃乃贺寿。我可不想吓坏她老人家。” “怀彦,你这个样子,还想着进宫哪?”我挣扎着从他手底下探出头来,不赞同地睇着他。 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看到了,哪能让他胡来?他这样子,根本就没好,应该卧床休息,让伤口复原——他居然不当一回事,还舞刀弄剑的! “一点小伤。”君怀彦淡淡地笑:“比这更重的都挺过来了,这算啥?成天挂在嘴上,没的让弟兄们笑话,也让皇乃乃担心。” 我凝视着他,默然——虽然他从没说过,可是,我却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感觉到了皇乃乃在他心里的份量。 这才是隐藏在冷酷面具背后真实的他吧?永远云淡风轻地笑对挫折,宁愿自己痛,也不想让他牵挂的那个人忧心? 十二月初八,雪霁初晴。 湛蓝的天幕似一匹上好的丝缎,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暖暖的冬阳映在皑皑的白雪之上,折s着七彩的光晕。 一大早,在喜儿的精心摆弄下,我梳了宫髻,穿上她替我配好的浅紫短袄,深蓝色襦裙,再套上雪白的狐裘,匆匆跑去温室看我的宝贝茶花。 君怀彦正指挥着仆役把它们搬上马车。他今天穿了紫红色的朝服,俊朗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英气勃勃,丝毫也不显病态。 “不用急,时间还早。”君怀彦瞧着跑得气喘咻咻的我,微笑着出言安抚。 他哪知道我的心思?我好想确定,那天在雪峰山遇到的那个老人,是不是就是他嘴里的皇乃乃?恨不能长了一对翅膀,飞进万寿宫去一窥庐山真面目。 车行半路,我就发现,不仅仅是君怀彦对这个皇乃乃敬爱有加,君怀玉对她,同样是心怀尊崇与爱戴的。 整条御街,绵亘十余里,张设灯彩,结撰楼阁。从神武门一直到万寿宫,剪彩为花,铺满卷屋,莲台华灯,交相辉映。戏台几乎是每隔数十丈便搭建一个。轻歌曼舞,霓裳羽衣,赏心悦目,热闹非凡。 朝中百官,往来穿梭络绎不绝,皆来朝贺。整个皇宫人潮涌动,喜气洋洋。 贺寿的大礼堆在万寿宫的偏殿,高垒如山。每一样都是稀世奇珍,无一不是巧夺天工,极尽豪奢之能事,令人叹为观止。 对着满室的珠光宝气,我摇头叹息——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旨民膏,才能如此穷奢极欲? 看来我的茶花摆在这里,还真是污辱了它们的清雅高洁。我摇了摇头,阻止了那些太监宫女们卸下花盆。 “怎么,没信心了?”君怀彦浅笑着调侃。 “才怪,我怕糟蹋了我的花。”我撇了撇嘴,扔下他,掉头往如意宫走去:“你替我找个好地方安置了吧,我去找惜瑶聊聊。” “别误了吉时。”君怀彦在身后叮嘱。 我头也不回,随意挥了挥手——切,当我是三岁孩子呢?特意来拜寿的,怎么会误了吉时? 赶到如意宫,晓筠,芷灵,惜瑶还有梦影几个正说说笑笑着往外走。见到我,惜瑶轻笑:“小雪姐姐,你来晚了,呆会罚你多喝三杯。” “不就是三杯酒?谁怕谁?”我满不在乎,目光似笑非笑地从端木梦影的脸上掠过。 不知道庆王准备了一份什么厚礼?瞧她满面红光的,估计那玩意价值连城是必然的了。 “书雁姐,不知你的海棠怎么样了?”梦影掩着唇咭咭笑:“我听说,你连车都没让人卸呢。” 这小人,明摆着嘲笑我呢——她的消息倒真快,我人还没到呢,她已经知道了。看来,挺关注我的嘛! “哎呀,我是替书雁可惜呢,本来挺好的一个主意。”梦影浅笑盈盈,决心要报复我这几天对她的冷嘲热讽:“唉,谁让老天不长眼呢?这几天一直都是大风大雪的,我屋子里放十来个火盆都觉得冷呢。” 我淡淡地瞧着她,冷冷地笑,不想跟她计较。 “是啊,”晓筠黑白分有的大眼睛灵活地在我们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我的身上,狡猾地笑了:“小雪姐姐夫妻情深,有昭王相陪,人家是春眠不觉晓,又怎么会理解你冬夜漫漫,孤枕难眠之心?” “要死了!”我脸红,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忍不住扑过去揪她:“这话哪是你说的?” 端木梦影脸上阵青阵红,讪讪地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书雁不会生气的,哦?” “小雪姐姐,吉时快到了,咱们快走吧。”芷灵急急岔开话题。 一行人匆匆赶到万寿宫,刚好是巳时。百官早已等候在此,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我们藏在人堆之后,胡乱地找个地方跪下。 偷偷抬头张望,不由得大失所望——我的位置,已到了万寿宫门外了,从这里根本就看不到里间的情况,更别说瞧见太皇太后的长相了! 正文 大周第一美男 君怀玉携着萧若水华服盛装,在人群中缓缓穿过。在司仪的唱喝之下,百官三呼万岁,再三呼太皇太后千岁千千岁,三跪九叩地行了跪拜之礼。 便听司礼太监传下太皇太后的懿旨,赏戏听曲,设宴御花园,席开几百桌,更设了灯迷,与众官同乐,普天同庆。 一时三呼谢恩,人流如潮涌动,纷纷退出了万寿宫,听戏的听戏,唱曲的唱曲,游园的游园,制灯迷的制灯迷去了。 “小雪姐姐,咱们也制几个灯迷吧。”惜瑶兴致勃勃地提议。 “是啊,我听说萧贵妃才情过人,最擅长制灯迷。自她入宫以来,每年的元宵灯会,都是她的灯迷勇夺头魁呢。”端木梦影斜睨着我,不怀好意地微笑:“我还听说,昭王也是个中高手。我们是自愧不如了。书雁姐,你才高八斗,不妨与她一较高下啊?” 切,猜个迷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撇了撇唇,不屑作答——这人存心挑衅,想看我跟萧若水斗呢! “玩玩而已,何用有输赢之心?”芷灵笑眯眯地反驳。 “就是,咱们就图个一乐,何必学那市井之人,只会好勇斗狠,万事皆分个高下?”晓筠拉了我的手往前:“小雪姐姐,走,咱们玩咱们的。” 正说着话,忽然人丛里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晓筠。” 晓筠一呆,慢慢地站定身形,脸色瞬间变得颇不自在——咦?向来天不必地不怕,刀子嘴豆腐心的晓筠,原来也有不自在的时候? 我好奇地转头,朝声音来源处瞧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吗?就算是谪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来人轻裘缓带,一袭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唇似涂朱,长眉入鬓,身材纤瘦。真真是飘逸如仙,风流雅致,气质笔墨难描,语言难绘。比朗月更皎洁,比清辉更超卓。 “二哥。”晓筠抿着唇,撇过脸去,不肯瞧他。 他就是礼部侍郎莫晓风?齐王的次子,晓筠的二哥?可她为什么对他表现得如此冷淡? 莫晓筠平时大方爽朗,言词犀利,作风泼辣,跟我们几乎无话不谈。可有一条,绝口不提她的家人。所以,我对于她家人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名字上。 想不到,晓筠长相虽然普通,他的二哥却倾国倾城,是个祸水级的美男子。哇!要是恋恋在这里,那口水不知要流多长…… 我一脸的兴奋,忍不住盯着莫晓风猛瞧——有免费的美男养眼,不看白不看。 “咳,这位想必就是昭王妃了?”莫晓风微微尴尬,轻咳一声,拱手一揖:“在下莫晓风。” 他长成那个样子,从小到大铁定早被各种惊艳的目光看到麻木。只是,其他人大多是偷偷地看,象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欣赏的,恐怕还不多吧? “是,我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随时准备下堂的昭王妃。不过,你可以叫我小雪。”我笑容可掬地瞧着他——发现云书雁没死后,我再也不想说那句“我是云书雁”,那会叫我别扭一整天。 “昭王妃说笑了。”莫晓风显然没有听过这种奇特的介绍词,脸上的笑容明显有点僵硬。 啧啧啧,人美连声线都美。温润如玉,清俊如风。象是山间的鸣泉,叮咚悦耳。 “她逗你玩呢,莫二哥,你别理她。”芷灵微微脸红,不敢直视莫晓风,轻轻地解释。 嘻嘻,看吧,被他电到的可不止我一个呢!我有点幸灾乐祸。 “雪儿,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我转头,君怀彦站在人群后,一脸平淡的瞧着我。 “什么事?”我心不在焉,目光仍旧流连在美男的身上,不舍得收回。 “昭王。”莫晓风微微点头向君怀彦打过招呼,再转向晓筠:“晓筠,二哥有话跟你讲。” “我不想听。”晓筠沉下脸,冷冷地拒人千里。 “晓筠。”莫晓风望了望我们,白皙如玉的脸上染了一抹红霞,一脸的尴尬。 “唉,晓筠,怎么也是你二哥,就听听他说些什么,也不会怎样。”我不理君怀彦,旗帜鲜明地支持美男。 “雪儿,皇乃乃找你。”君怀彦不动声色,眸光中却暗暗含了警告的意味。 “那好吧,你们兄妹别吵架,有话好好说吧。”我无奈地退场,边走边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擦擦你的口水吧。”君怀彦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冷冷地嘲讽。 “啧,他绝对是大周国第一美男!”我啧啧惊叹,忽然又觉得极为恼怒,噘了唇抱怨:“那帮没用的家伙,美男图上居然没有他,金龟榜上也给我漏掉?我要找他们算帐!” “他长那样子,也算是男人?”君怀彦哧之以鼻。 “算,怎么不算?不但算,而且应该大大的算!”我点头如捣蒜,心痛不已——呜呜,失掉一座金矿啊! “哼,你当我死的?”君怀彦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语气里终于泄露出气恼的情绪。 “怎么会?你跟他不同类型,不能相提并论。”我嘿嘿笑,挽住他的臂,给他灌迷汤。 “哼!”他没有被我糊弄过去,不满地冷哼。 “皇乃乃找我什么事?”我笑眯眯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都说你是大周国第一才女,皇乃乃想见识见识,让我叫你呢。”君怀彦幸灾乐祸地睨着我。 “呃,让我赋诗歌颂她?”我缩着脖子,小小声地嘀咕:“不是吧?还以为她与众不同,原来也爱溜须拍马那一套?” 正文 才艺比拼(一) “胡说什么呢?”君怀彦拧紧了剑眉,淡淡地瞟了我一眼:“你不是开个学堂?不会连首诗都作不出来吧?平时多读点书,现在也不用慌了。” “谁说我怕了?”我嘴硬地顶了回去——作诗写对,咱都不怕。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好不好? 实在不行,那么多古诗,随便背一首也能勉强凑数。我只是觉得那个老乃乃应该不一样,微微有些失望罢了。 “那就好,快点走吧,别让皇乃乃等急了。”君怀彦静静地瞅了我半晌,确定我没有吹牛,这才露齿而笑,好象终于放下了心。 我笑盈盈地回他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挽紧了他的手,心里渐渐涨满了感动。 他——其实一直在担心我会露马脚的吧? 还没走到万寿宫,阵阵喧哗笑闹之声已伴着微风徐徐地传了过来。举目看过去,除了君怀玉与萧若水,属年青一辈,其余都是一班朝中的老臣。 在人墙之中,端坐着一个云鬓高挽,满头银发,身披凤冠霞帔的老妇人。正满面堆欢,笑得一脸皱纹,似盛开的菊花。 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壮,肤色黎黑的老妇人——可不正是当日被唤做小美的那个老妇? 看来,送我佛珠的果然是太皇太后不假了。只是她今日盛装华服,一派庄严,与那天的身着便衣,慈眉善目有着天襄之别。倒让我一时没有认出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萧若水此时已换过了衣裳,湖水蓝的短夹袄配上同色系的襦裙,再搭上明黄的坎肩,配一条雪白的狐裘围脖,那一身飘逸出尘的气质倒与那莫晓风可以一较高下了。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太皇太后的身后置了一条长案,摆好了顶极的笔墨纸砚。 萧若水袅袅婷婷,好似弱柳扶风,盈盈如春水的美目中含着浅笑,嫩若春葱的纤指中拈着一管狼毫,挽着衣袖正泼墨挥毫。 围观众人不时发出轰然的叫好之声。 我一呆,面上的笑容就有点挂不住了——完蛋,以为要比诗,结果她在这里表演书法。 这一下可戳到了我的死x。左右瞧了瞧,还好,大家的注意力现在全集中在萧若水的身上,没人注意到我和君怀彦的到来。现在溜还来得及。 打定主意,悄然松开挽住君怀彦的手,掉头就想脚底抹油。 “你去哪?”君怀彦伸手逮住我,淡淡地询问。 “我,肚子痛……”我急中生智,弯腰按住小腹装虚弱。 “是吗?别是刚才吹了风凉了吧?”君怀彦挑眉瞧着我。 “对对对,就是凉了。我去找惜瑶加件衣服再来。你们继续玩,不用等我了。”等我从惜瑶那里转一圈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就不信他们的雅兴那么好,还在写? “大冬天的凉了可不好。”君怀彦紧紧攥住我的手,似笑非笑地瞅着我:“让钱太医替你扎一针,包管针到病除。我刚刚还看到他……” 拷!这家伙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书法烂,有意让我出丑? 我咬牙,低低地道:“不用了,突然不痛了。” “你怕了?”君怀彦倾身附耳过来低声调笑:“要不要我帮你?” “怕个p!”我火了——想要我求他?门都没有! “那就过去,祝她老人家寿比南山吧。”君怀彦眼底含着笑,轻轻地催促着我:“皇乃乃等着见你呢。” 妈的,说来说去,就是想看我笑话呢! 萧若水写完最后一笔,身旁侍候着的太监急急把两张红纸提起来,绕场一周展现给大家看。 我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付寿联。 祥鸾仪羽来三鸟, 慈老峰峦出九屑。 轻轻撇了撇嘴,联且不去管它,自是歌功颂德,尽拣好听的讲。但那笔字,却是字迹绢秀,犹如行云流水,圆转自如,似簪花美女,优雅清丽,看上去的确赏心悦目。 瞧了她的,再想想自己那手惨不忍睹的毛笔字,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早已付渚东流。 缩了脖子,慢慢往后面蹭——不管了,日后被他一个人笑死,也好过今天让一大群人笑吧? “言儿,你来了?”哪知道好死不死,太后正巧看到了君怀彦,温柔地微笑着向他招手。 “小彦子,你来了,你媳妇呢?”她这一招呼不打紧,太皇太后自然也注意到了,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的慈祥。 得,躲不掉了。我暗暗翻白眼——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 “是,太后吉祥。”君怀彦牵了我,慢慢地走上前,微笑着把我推到太皇太后面前:“皇乃乃,她就是小雪了。” 好,总算没说我是云书雁,算他聪明。 “太皇太后万福金安。”我堆起笑容,规规矩矩地给太皇太后行了个大礼。又转回头向着太后,曲膝问安:“太后吉祥。” “恩,她就是云征鸿的闺女?”太皇太后微笑着拉着我的手,左右端详,那样子,竟好象把我完全忘记了。 “是。”我暗暗奇怪——她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我,才不信她会忘了我。是,肯定是顾忌着在场的这许多人。况且,若大伙问起如何结识的,还得费一翻口舌。 “若水刚刚已经献了技了,雁儿不妨也在众位长辈面前献个丑,让大家指教指教。”太后望着我,笑得温柔,一脸的与有荣焉。 “是啊,昭王妃才名卓著,名满大周。今日有幸,定要开开眼界。”君怀玉噙着笑,跟着瞎掺和。 “嘿嘿,晚辈才疏学浅,不敢在众位叔伯长辈面前出乖露丑。”嘿嘿地笑,一个劲地推辞。 正文 才艺比拼(二) 死君怀彦,竟然含着笑立在一边袖手旁观——好,见死不救,看我回去还理不理你? “怎么?昭王妃莫非是自恃才高,不屑与我比肩?”萧若水淡淡地一笑,语音柔和,话锋却暗藏讥刺。 “萧贵妃言重了,今日是乃乃大寿,小雪就是拼着闹笑话,那也是要献个丑的。”我硬着头皮,拖延时间:“这样吧,我也写一副对好了。” 对联倒不难,我只是不知道在座的人会不会有命等到我写完?估计不笑死,也吐血而亡了吧?我沉吟片刻,含笑道:“有了。”清了清喉咙,朗声念道: 喜看梅花逢腊月, 寿添萱绿护春云。 “好!果然是才女,出口成章,切题合景,不落俗套,妙极妙极。”早有人把彩声喝得轰天响。太皇太后也频频点头,似是颇为满意。 这时,司礼太监早已备好笔墨,单等我上场挥毫了。 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往前。提了笔正要眼一闭,君怀彦突然朗声道:“慢着。” 我先是一惊,继而大喜。慌忙停了笔,眼巴巴地瞧着他。 “皇乃乃,看大家兴致如此之高,孙儿一时手痒,也想献丑。不如借小雪之联,替皇乃乃助助兴好了。”君怀彦唇角挂着一丝浅笑,大踏步地走过来,从容地接过我手里的笔,在我身边立定,淡淡地瞧着太皇太后:“不知皇乃乃意下如何?” 废话,他都已经提笔了,难道别人还能反对?这人还真是狡猾。原来早有打算,偏偏不跟我说,害我担心个半死! “好啊,久闻昭王夫妇伉俪情深,正可效仿古人靓靓网,那可是千古佳话又一桩啊!”底下的人不明就理,还当我们早商量好了的,自然是一片轰然叫好之声不绝于耳了。 我正打算功成身退,君怀彦挽起衣袖,微笑着低语:“磨墨。” 呃……他反正就是见不得我好! 但谁让我有求于人呢?无奈之下,只得咬紧牙关,暗暗诅咒,手里却不得不执起砚,细细地研磨起来。 “乖雪儿。”他低低一笑,不等我有所反应,伸笔蘸墨,凝气宁神,笔走龙蛇,力透纸背,转瞬间一篇狂草已是一气呵成,一挥而就。 啧,我不得不说,他这个人狂虽狂了狂点,傲也傲了点,但才气却真的也是有一点的!这一笔字,笔力沉雄豪劲,字体潇洒俊拔,张驰有度,浓淡得宜,确是不可多得的墨宝。 早有人提了他的墨宝四处展示,博得众人一致赞叹不提。 太皇太后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立时吩咐把这两副对联悬挂着着人欣赏,只等晚间再拿下去装裱,贴于她的寝宫。 又下旨赏了些珍玩给我和萧若水,自然也有人送到府上不提。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两副一个挺拔,一个清丽的对联,并排摆在一起,好似一个美人伴着一个侠士,我的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起来。 “小雪,水儿。”太皇太后一左一右拉着我和萧若水的手,笑眯眯地好象怎么也瞧不够,竟不肯放我离去。 我心里着急,不知那个萧若水又该出什么招来为难我? 果然,只消停了不到一刻钟,她便开口说话了。不过,不是跟我说,却是跟君怀彦讲:“闻说昭王素好灯迷,若水不才,昨儿想了一个,还请昭王爷不吝赐教。” 搞什么啊?来到古代,怎么不吟诗做对,反而猜迷啊?苦背的那些诗词不是全都白废了?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最厉害的那个迷就是“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个白胖子。”别的就没了。 “好,水儿制迷的功力本宫久已耳闻,今日正好见识见识。小雪,你也来一个啊。”太皇太后见猎心喜,极力怂恿我。 我苦笑:“且听萧贵妃出题。” 拷,全把她说得那么厉害。我倒要看她出个什么夭娥子? “水儿这个是个字迷,极简单的,教皇乃乃见笑了。”萧若水敛衽轻施一礼,美目含笑,轻启朱唇:“迷面是:春尽云端月如钩。” 君怀彦双眸微眯,低头沉吟,显然来了兴致——我早发现了,他只要看到他感兴趣的人和事,都喜欢眯眼睛。 呃,我倒。这文绉绉的,还简单?我听着就先晕了,怎么猜啊?瞧着萧若水一脸的淡定,我酸水直冒,满不是滋味。 “有了,此为组字迷。云端,云字上端,本题取两横。春去除上面两横,余下大、日。钩,用笔画竖弯钩。月用原形。合起来是个腌字,不知猜对没有?”君怀彦胸有成竹,淡淡地笑。 “昭王爷果然是个中高手。”萧若水抿着唇,双眸中闪着异彩。 “方才萧贵妃的迷中有个月字,怀彦不才,也得了一个字迷,却要请教了。” “请昭王爷赐教。” 嗬!他倒来了兴致了!我暗暗生着闷气,却又无法发作,只得沉着脸不说话。奇怪的是,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目中无人,旁人倒还罢了,那君怀玉却怎么忍? 想到他,我急忙抬眼寻找,却哪里还有他的踪迹?早溜得不见了人影。 “月到故乡分外明。”君怀彦淡淡地说出迷面。 “若水已得了,不知对也不对?”萧若水沉思片刻,笑意盈盈:“此题为双扣,将鄉字两边剥离掉,与月组合为朗。尾字“明”,提义,明朗。面句音律协洽,情境深远,确是不可多得的好谜。” “哈哈,水儿,小彦子你们都是高手。”太皇太后喜笑颜开,抚掌大乐,拿眼望我:“小雪,你也来一个。” 正文 另类谜语 “是啊,昭王妃也来一个。”萧若水清清冷冷地一笑。 “小雪。”君怀彦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地瞅了我一眼。 看不起我,是吧?好,本姑娘今天豁出去了! 我心中一怒,好,你们两个情投意合,配合默契是吧?那就别怪我刁难你们了。 我刻意避开君怀彦的眼睛,清了清喉咙道:“你们的迷都已是雅到了极致,好虽好,可惜却是曲高和寡。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在座的还有许多前辈叔伯,怎么可以把他们都忘掉?不如我出个俗的给大家猜猜吧。” “好啊,不知昭王妃要如何个俗法?” 底下早有人轰然叫好。他们中有许多都是随着太祖征战沙场的老将,要说跃马扬鞭那是不落人后,可这诗词歌赋,却是束手无策。 君怀彦与萧若水酸酸的拽文,听上去虽然雅致极了,可惜他们跟我一样,不懂!所以也就索然无味了。现在我说来个雅俗共赏,让他们也参与一下,哪有不高兴的? 我打定主意,偏偏要迎合这班老人。要俗就俗个彻底。嫣然一笑,随口出了个题:“有一个侠士,喝醉酒;扶着一棵树。” “这是啥?”众人一时茫然——这样一句话,怎么猜? “迷底是一种动物,”我笑吟吟地瞧着他们:“各位叔伯长辈都是英雄好汉,喝醉酒的事应该很普通吧?不妨猜猜看?” “哈哈,咱不懂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喝醉了酒十之八九是吐,哪会猜迷?”老将赵昀手持一壶老酒,哈哈大笑:“我喝酒,你们猜。” “赵老将军猜对了,就是兔。”我微笑,宣布迷底。 “嘎?”赵昀一脸呆滞,摸着头傻傻笑。 底下人见他那憨厚的样子,莫不轰堂大笑。又有人高声喝:“昭王妃这迷有趣的紧,再来一个?” “好啊,这时,又有一个侠士,喝醉了酒,也扶着树。还是猜动物。”我笑眯眯,眼角余光瞟到君怀彦一脸骇笑——懒得理! “刚刚那个吐了,这个不会也吐吧?”赵昀来了兴致,拧眉苦思。 “嘻嘻,恭喜赵老将军,你又猜对了。迷底的确是野兔。”我轻轻向他眨了眨眼睛,笑得促狭。 “哈哈,昭王爷,你媳妇有趣得紧。”赵昀乐得哈哈笑,拍了拍君怀彦的肩膀,竖着姆指直夸我。 “嘿,赵老将军,见笑了。小雪逗大家开心呢。”君怀彦微笑——切!萧若水就是真学问,我就只是小丑,是吧?哼!猜萧若水的就来劲,我的就看不上眼了,是吧? “刚才那两个是活跃气氛,不如我再出一个?”我抿着唇,不肯看君怀彦,笑吟吟地瞧着大伙:“众所周知孔子有三位徒弟子贡、子路和子游,请问他们当中,哪一位不是人?” “啊?小雪啊,你个鬼丫头,尽在这里拿我们这群老人瞎折腾呢?”太皇太后轻笑着,伸手揪着我的耳朵:“这哪是迷,完全是小孩子胡闹呢!” “乃乃,我想大家开心嘛!”听出她其词若憾,其心实喜,我顺势一缩头,搂着她的腰,直往她怀里钻,赖到她身上不起来。 这一下出人意表,一时众人瞠目,面面相觑。 “小雪?”君怀彦惊骇,急急阻止。 “呵呵,你个小丫头,还不快起来,弄得我好痒!”太皇太后嗬嗬笑,嘴里在轻责,手却搂着我,爱不释手。 嘿嘿,我早看出来了,这太皇太后表面威风,其实也就一个孤独寂寞的老太太,要不然她也不会大雪天跑到山上去喂猴子了。 人人都把她敬得跟个菩萨似的,永远高高在上。恐怕这种承欢膝下的乐趣,她根本就没有尝过吧? “乃乃,你猜不出来就耍赖啊?”我不依地低嚷,扑到她怀里一顿乱揉:“这么多长辈瞧着,我可不好放水。” “哈哈,对,小丫头不许放水。大伙公平竞赛。”底下众老人哄然而笑。 乘人不注意,我抬头,向君怀彦眨眨眼,递了个得意的眼神。惹来他一阵愉悦的轻笑。 “小丫头,尽胡说。我这可猜出来了。”太皇太后轻抚我的秀发,低头笑盈盈地瞧着我:“可是子路?” “哇!果然姜是老的辣。”我见好就收,从她身上退出,笑嘻嘻地公布答案:“乃乃猜对了,就是子路。因为指鹿为马。” “昭王妃出的迷还真是……有趣呢。”萧若水亭亭玉立,站在太皇太后的身边,一双美目里含着淡若春风的浅笑。 “多谢萧贵妃夸奖。”她这番话似夸实讽,当我听不出来?我不想跟她计较,只当是她真的夸我,老实不客气地收了起来。 “雁儿,惜瑶她跑哪里去了?”太后向我招了招手,附耳低语:“让她过来给皇乃乃问个安。” “是。”我巴不得脱身,马上点了点头,向太皇太后告了个罪,见君怀彦被那群老人包围着讨论起了这次战事,脱不开身。于是,也不跟他打招呼,悄然退了出去。 御花园里那么大,到处张灯结彩,大摆流水席,人来人往的,谁知道惜瑶她们那帮小丫头们跑哪里去了? 找了一圈,没瞧见。平时进宫,每次都来去匆匆,身边也总跟着太监宫女。难得这次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懒得那么快回去,看那两个人诗情画意,索性随意逛个够。 其实,撇开赌气的理由,我不得不承认:萧若水的确有些才情,她跟君怀彦还志趣相投——都是博览群书,擅长书法,还都是制迷的高手……还有些什么,我不得而知,也懒得知道了。 正文 有她没我 这样的一对璧人,居然因为命运的捉弄而不能结合,连我都替他们惋惜,他们自己怎么不会概叹造化弄人? 想起他们猜出彼此迷底时,那相互会心的一笑,我心情倏然低落——博那群老太太老爷爷欢心有什么用? 在怀彦的眼里,只是孩子的胡闹。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不能与萧若水相提并论吧? 一阵微风吹过,寒意沁人,我下意识地拢了拢狐裘——这大周国别的都好,就是雪下得太多,冷得让我受不了。 几缕雪花随着风,打着旋飘飞到我的肩头,又跌落到地上。我皱了皱眉——又下雪了?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几朵白梅。左右张望了片刻,嗬,不知不觉中,竟跑到那片梅林来了。 皇宫里今天闹翻了天,大伙都忙着瞧热闹去了,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赏花?所以,这里倒俨然成为了一处世外桃源了。 我心情郁卒,又四顾无人,一时心生歹意,做了那个摧花的辣手——把那些百年古梅一顿乱摇,直摇得落英缤纷,似雪般纷飞飘舞。 无数美丽的花瓣如雨一般飘落在我的发梢、肩上、衣襟……我一时兴起,忍不住提起宽大的裙摆兜住那些漫天飞舞的的花之精灵,灵巧地在梅林里穿梭往返…… 玩了半天,看看那些可怜的梅花也被我摧残得差不多了,额角也已见汗了,郁闷之情一扫而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这才放过它们,攀下一枝梅花拿在手里,看看已经进到了林子的深处,反正我也是随便逛逛,就懒得返回。索性轻轻哼着歌,愉快地往梅林那边走去 林深无人,加上天寒风大,越走越有些y森的感觉——我忽发奇想,这么幽静的地方,若是存心想要寻死,随便找棵树吊死了,保证没人发现。自古深宫多怨妇,千百年来,也不知到底藏了多少个屈死的冤魂在里面? 我越想越觉得碜得慌,偏偏一阵风过,传来了隐隐的哭声。妈呀,真的有人要寻死?我一吓,拔腿便想跑。 “……彦哥,我该怎么办?” 这不是萧若水的声音?她嘴里的彦哥,除了君怀彦还有谁? 我心一沉,也顾不上偷听道不道德,放轻了脚步,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靠了上去。深知君怀彦武功高,耳力好,不敢靠得太近,躲在梅树后面,透过横斜的梅枝遥遥相望。 君怀彦背对着我,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得笔直。萧若水垂着头,以手掩脸,低声饮泣。 “若水……选择,我……助。”君怀彦低沉的声音夹在风里,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我无法凭这几个字推断他要说的话。但是,我却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那份冷淡与漠然。 “彦哥,你……帮帮我!”萧若水抬起头,美目含泪,急切地握住君怀彦的手,用力地摇。 我? 第 26 部分 欲望文 第 2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彦哥,你……帮帮我!”萧若水抬起头,美目含泪,急切地握住君怀彦的手,用力地摇。 我一阵恼怒——她有病,不知道君怀彦的肩上有伤?那种摇法,是不是怕他的手不会断? “唉,若水……我怎么帮?”君怀彦低低地叹,轻轻挣脱了她的双手,似乎有所警觉,回头张望了一下。 我一吓,心脏怦怦狂跳,急忙闪身躲到树后。 奇怪,她已经贵为贵妃,马上就要升为皇后,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居然要找上一向与她萧家不对盘的君怀彦? “不,彦哥,玉郎他知道的!他默许了的!”眼见君怀彦的语气有所松动,萧若水大喜过望,提高了声音,居然不顾身份与矜持,投入君怀彦的怀抱,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颈。 我心中一悸,象被人当胸打了一拳,痛得蜷成一团,用力握住拳头,慢慢地蹲了下去。 “彦哥,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们往日的情份?”萧若水哀哀泣诉,动之以情,死死地攀住他不肯放手:“当年是我不该负你,可我身不由己。这么多年,我始终忘不了你。彦哥,你好狠心,不听我的解释,还故意彰显你们夫妻的恩爱。” 好,居然还把我牵进来?我大怒,咬了咬牙,慢慢向前移了一段距离,复又探出头去瞧——豁出去了,大不了被他们发现!倒要看看君怀彦是如何处理这飞来艳福? “故意?有那个必要吗?”该死!他的语气是一贯的平淡,听不出什么心情。 “彦哥,你说过的,最欣赏优雅淡然,清丽脱俗的女子。她行为乖张,牙尖嘴利,荒诞不经,哪里有半分名门淑女的样子?”萧若水脉脉含情,依依相偎:“这些年来,我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看到。” 原来君怀彦喜欢那种装腔作势的女人?我心一凉——那我可以说完全不合格了!想到她居然在背后把我埋汰得一文不值,我又不禁怒火中烧。 “若水……”君怀彦似乎大为感动,微微俯身,双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我摒息,目光一瞬也不瞬,紧紧地盯着他握在她香肩上的大掌——君怀彦,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可要想好了! “若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记它做什么?徒增烦恼而已。”君怀彦轻轻却坚决地掰开她的双手,声音冷淡而疏远:“另外,小雪跟你我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要跟她比。” 什么叫我跟他们不一样?这是褒啊,还是贬啊?我真的有点糊涂了! 萧若水怔怔地瞧着他,美目中泪花闪现,似乎仍然不敢相信会被君怀彦拒绝:“你骗我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年没有跟你走。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正文 我帮不了你 “若水,”君怀彦退后一步,淡淡地道:“太迟了。别忘了,你已嫁给了怀玉。不管他对你怎么样,你永远都是他的妻。” “他……”萧若水凄然一笑,泪水潸然而下,笑容心酸中透着绝望:“我们这样……也算是夫妻吗?” 什么叫不算夫妻?因为多年不育,所以感情出现裂痕? 那么,萧若水找上君怀彦,到底什么意思?受了君怀玉的冷落,就来找君怀彦安慰?难道君家的男人都该围着她转?这是什么逻辑? 君怀玉到底默许了她什么?想起君怀玉有意无意地为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古人的心思,为啥我总猜不透?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君怀彦沉默了片刻,淡然地拒绝了她。 “彦哥,我没有办法……”萧若水伸掌捂住唇,慢慢地滑坐在地上,破碎的低泣声透过指缝,断断续续地夹在寒风中传来,竟是格外的悲凉。 “你回去吧,出来太久,别让人起疑心。”君怀彦几不可察地低叹了一声,弯腰扶起她:“天寒地冻,仔细着凉了。” “彦哥,你真狠……”萧若水掩着脸低泣,含恨匆匆地从梅林那头走了。 君怀彦目送萧若水的背影消失,又悄然独立良久,目光环视了梅林一遍。这才掸了掸袍角,迈开大步,渐行渐远。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靠在树上,闭上眼轻轻地喘息——这才发现,手心里竟然全是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萧若水对君怀彦显然是余情未了。能让她那么清冷孤高的一个人,放下尊严来求君怀彦,事情对她肯定是极重要的。 唉!我真是好奇得快要死掉! 可惜,君怀彦那人口风极紧,要想从他那里探听到真相,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满腹疑窦,慢慢地掉头,蹭出梅林。刚转出慈宁宫,便看到君惜瑶她们一群人迎面走来。 “小雪姐姐,找你半天了,去哪了?”芷灵娇嗔地撅着嘴:“你有好玩的,也不带上我们?” “我有什么好玩的?”我有些啼笑皆非,伸手拧了拧她粉嫩的脸颊:“被你们甩开,一个人瞎转悠,这不是一直在找你们?” “才怪,听说你在万寿宫出了好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迷语,咋不给我们说说?”惜瑶歪着头,神情不忿:“害我们想那些个灯迷,头都大了。不管,大伙的灯迷,你得一个人全包了。” “书雁姐,我,我也可以一起去吗?”端木梦影怯怯地加了一句,眼底有着明显的渴望——她,被众人孤立,其实也是寂寞的吧?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了?”我心一软,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的灯,归你写!” “对,小雪姐姐的灯归梦影!”晓筠哈哈笑,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我簇拥了我,浩浩荡荡地折返回如意宫。 也不知她们从哪里搜罗来那么许多精致的灯笼?有荷花灯,玉兔灯,孔雀开屏灯……做得惟妙惟肖,每一盏都美伦美焕,教人爱不释手。 “好吧,迷我可以出,但是可不能到处给我宣扬。”我笑吟吟地订下规矩——搞大了,都来找我,我可吃不消。 好在平时无聊跟姐妹们斗嘴玩,搜罗了不少的冷笑话。既然她们觉得新鲜有趣,那就也让她们玩玩,反正无伤大雅。 “米的娘亲是谁?”惜瑶一边写一边骇笑:“没听说过呢,小雪姐姐,你这脑袋瓜里都装些什么啊?” “不是谷吗?”芷灵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探过头来瞧。 “不是,是花啦!”惜瑶哈哈笑:“因为花生米!哈哈,小雪姐姐好好笑!” “那个不算搞笑,听我这个。”晓筠挽着袖子,白皙的脸颊上沾了一点墨汁,却浑然不觉,笑得东倒西歪:“为什么蚕宝宝很有钱?” 不等大家猜,她大郡主居然就公布迷底:“因为它会结茧(节俭),哈哈哈哈!”她拍着大腿狂笑不止,平日冷静犀利的形象完全走样,变成了一个十七岁的邻家女孩。 我侧倚在圆桌前,支着颐,微笑着看着这群十几岁的少女们抛开了所有的枷锁,尽情的欢笑,心底泛出一片温暖。 时间就在众人的嬉闹中,悄然滑过,很快的就天黑了。因为大庆三天,晚间除了猜灯迷,还安排了听戏和放焰火,太皇太后留大家在皇宫住两晚。 吃过晚饭,聚到万寿宫听戏,唱的是我送的那出《大闹天宫》。把个老太太瞧得一愣一愣。直到孙悟空被如来佛祖糊弄了,压到五台山下,她老人家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一直偷偷瞧着她的脸色呢,心里直乐:哈,幸亏我聪明,把剧情安排到这里才嘎然而止。 她虽然贪新,可是毕竟身在上位,这种造反的故事,要是最后不镇压了,心里能舒服? “唉,这小猴子怪可怜的,小雪啊,就这么压住在山下,没了?”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心有戚戚。“不是啊,乃乃。”我瞅着她轻笑:“他后来改邪归正,跟随一个得道高僧去西天取经,还拜见了如来佛祖,最后修成正果,得道成佛了呢!” “真的,那怎么不演下去?”太皇太后意犹未竟,兴致勃勃地问。 “乃乃,后面还有好多的故事,一时半会哪演得完啊?”我笑嘻嘻地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脖子撒娇:“你要是喜欢,我慢慢讲给你听。” “可不许赖。”太皇太后回头,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脸:“你个鬼丫头,肚子里哪装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正文 不管,我要赏! “说起这个如来佛,又想起一个笑话。”抿唇,笑吟吟地睇着她:“乃乃,你要不要听?” “好啊,不过,我要是没笑,可得罚你。”太皇太后微笑着伸出食指戳我的脑门。 “那要是笑了,小雪可不可以讨一个赏?”我咭咭笑,把头亲热地搁到她的肩上,半真半假地回她。 “小雪,别胡闹。”君怀彦轻咳一声,慢慢地踱到我身边,低声警告。 他微皱眉头,不悦地瞧着我——别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我瞪他——不要你管! “不碍,怎么,怕我赏不出来?”太皇太后横了君怀彦一眼,轻轻摆了摆手:“我倒要看看这小妮子有什么本事讨赏?” “话说这个孙悟空,连同唐僧,就是他后来拜的取经的师傅,四个人一起到了西天,见到了佛祖,然后求取真经。佛祖一见他们师徒四人,开口就说了四个字,乃乃,你猜是哪四个字?” “苦海无边?”随口就答。 “不是。”摇头。 “普渡众生?”略加思索。 “也不是。”推翻。 “功德圆满?”凝眉细想。 “嘻嘻,还不对。”否定。 “……????”不是,不是,不是!!!! “猜不到,你说出来算了。”太皇太后苦思半天,连《金刚经》,《大悲咒》之类的都搬出来了,被我一路否决到底,最后终于宣布放弃。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阿弥陀佛。”我俏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向西拜了一拜。 “啥?”太皇太后愣了半晌,忽然哧笑:“你个鬼丫头,故意把我绕晕了呢?” “哈,乃乃笑了!不管,我要赏!”我朝板着脸的君怀彦递了个得意的眼神,胡乱地揉着太皇太后的肩。 “行,阎王还能少了小鬼的钱?”太皇太后微笑着揪着我的耳朵:“看上啥东西了,说吧。” “乃乃,有没有那种纯金的,上面雕了花,还刻了字的牌子?”我连比带划,笑眯眯地瞅着她:“有的话,赏我一块?” “咦,我当你要什么?原来要金子?”太皇太后没好气地指着我笑骂:“怎么?昭王府很穷吗?还是小彦子不给你钱花,你讹上我来了?” 咦,看来这国家没免死金牌的?她好象没听懂我的话。没有没关系,那就从我开始,咱给他创个新得了。 “乃乃,我想要的是金牌上‘免死’那两个字。”我圈着她的脖子,悄声低语:“你瞧,我这脾气,还不整天闯祸?没准哪天做错事,惹您生气了,一怒之下砍了我的脑袋。不如,您赏我块免死金牌吧?恩,金子也不必多,随便弄个一斤两斤就行了。” “你个鬼丫头,瞎想什么呢?谁敢砍你的脑袋?”太皇太后惊讶地回过头,瞥了拧着眉毛一脸不赞同,默然站在一旁的君怀彦一眼,伸指轻戳了我一下:“这在我朝没有先例。不过,真要到了那一天,我那串佛珠子,难道还救不了你一条小命?” “唉,珠子虽好,上面又没写字。再说,那是您老人家的心肝宝贝,又跟佛祖挂上钩,哪能用在那么血腥的场合?”我轻轻摇晃着她,软语相求。 “好吧,谁让我答应了你呢?明儿个让皇上给你铸一块。”太皇太后侧头细思了一会,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谢皇乃乃恩典。”我一乐,急忙叩头谢恩。 “你胆子也太大了!”君怀彦悄然靠过来,沉声低斥,紧紧握住我的大掌里竟微微湿润。 他,一直替我担心? 我讶然地抬头望他,这时耳边传来怦然巨响,霎那间万花齐放,人群欢呼,将漆黑寒冷的冬夜,照得一片绚烂。 “啊!快瞧!”我拉住他的手,指着天空,快乐地大嚷:“烟花,好漂亮!” “是,很美。”他并没有抬头,却深深地凝视着我,喃喃低语,声音极低被风吹散很快湮没在万众的欢呼声里,却奇异地传到了我的心里。 我微笑,身子悄然向他靠了过去,紧紧地依偎着他。 今夜,火花灿烂的时刻,我们并肩,看焰火盛开,缤纷如画…… 仰躺在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看着那重重华丽的维幕,心绪纷乱,觉得自己轻飘飘,晕乎乎,有一种甜蜜的温暖,慢慢地慢慢地涨满了胸腔,溢了出来…… 这场美丽的焰火带给我的震憾,远比我预料的更大——其实,古代的烟花很单调,绝对没有我在现代看到的那么华美与艳丽。 可是,是不是爱上了某个人,与他做着同一件事,就连最平凡普通的事都会变得唯美与深刻? 在那一刻,我与他是心意相通的。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的眼底只有我,心里也装着我。 冬夜的风是那么的强劲,透过重重的帘幕,缓缓地把伴着觥酬交错的丝竹之声渗透了进来。 我不禁有些担心——他的伤还没好,会不会因逞强而喝太多的酒? 越想越不放心,我翻身下床,匆匆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摇头拒绝了宫女的跟随,穿榔过榭,穿过御花园,慢慢地往华清宫走去。 刚走上一道斜坡,我心中有些急,加上天寒地冻,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顺着坡骨噜噜就滚到了路边的假山后。 把我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躺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好容易咬牙坐了起来,正想从假山后走出来,耳中已听到了脚步声,只得蹲下身子躲了起来——让人瞧见我摔在地上,多没面子? 正文 他需要一个孩子 偷偷从假山后探出头,却见那人穿着大氅,低着头匆匆从我身边走过——借着廊下淡淡的月光,已瞧见了大氅上绣着的五爪金龙。 放眼天启王朝,除了君怀玉,还有谁敢穿?只是,这么晚了,他不在华清宫宴客,身边连随身太监都不带一个,却是要往哪里去? 一时好奇心起,偷偷地蹑在了他的身后——他越走越偏,拐过几道弯,停在了一个院落前。左右张望了一下,伸手轻扣门板。 “来了?”门内响起一道清亮低柔的嗓子——声音听起来,竟隐隐有些熟悉,只是急切间却想不起是谁。 “恩。”君怀玉轻应,头一低,闪身消失在那道虚掩的月d门后面。 我等了片刻,慢慢走近一瞧,门上有一块横匾,上面写着“绛雪轩”。凑到门板上一瞧,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象是根本就没住人,连个服侍他的太监宫女也没有。 奇怪,半夜三更不睡,他偷偷摸摸跑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做什么? 壮起胆子试探着轻推那门,居然没有落栓,应声滑开了一条缝。 反正已经跟到这里来了,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这是个带天井的四合院落,一个迷你的花园后面是一排厢房。 其中的一间,正往外透出昏黄的灯光。两条人影,交织纠缠着投映在花格子窗棂上,散发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暧昧。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愣愣地呆站在院中,心里明明在说“别过去,方萌!转回去!不要看,那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脚却有着自己的意志,竟一步一步慢慢地挪了过去,轻轻地贴在了墙角下。 “怀玉……啊!”断续而破碎的声音,透过窗棂回荡在夜空中,散发着妖媚的气息。 “晓风,你好美,我好想你……!”君怀玉的声音亢奋而激越,全没了平日的淡雅与洒脱。 晓风!我象被人突然敲了一记,被这个发现震憾得无法动弹——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他优雅的举止,迷人的风采…… 就算地上突然裂了一个大d,也比不上这个发现带给我的震憾——老天!堂堂一国之君的君怀玉,居然是个bl!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萧若水凄然而绝望的泪眼,莫晓筠厌恶而冷淡的神情,交错着出现在眼前,扰得我无法呼吸。 掉转头,我悄然退出了这对情人的领地。再也无心去管君怀彦会不会喝醉,踉跄着回了永宁宫。 难怪萧若水总是那么的清冷而孤绝;难怪她结婚那么多年会不育;难怪她会心碎而后悔,不顾尊严去求得怀彦的原谅! 恐怕她绝不会想到——她当年抛弃了爱情,抛弃了情人,一心投奔的居然是一条永远也无法靠岸的船泊,等着她的会是一生的寂寞与痛苦吧? 难怪君怀玉会若有意似无意地安排他们独处——在他们所处的时代,是绝不会认同这种同志之恋的。 他如果一直没有子嗣,时间一长,如何堵悠悠众口?不管是皇室的继承,还是帝位的稳固,都不能允许丑闻的存在吧? 所以,他需要一个孩子!而君怀彦的孩子,总还是君家的血脉吧! 所以,萧若水求君怀彦的居然是一个孩子! 我躺在床上,被这个结论惊得几乎窒息…… “咣当”一声巨响,永宁宫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开。接着便传来宫女们惊讶地低嚷和杂沓混乱地脚步声。 我吃了一惊,匆匆跳下床,跑出卧室一瞧——君怀彦喝得烂醉,软绵绵的象个破麻袋,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膊,东倒西歪地搀扶着踉跄着闯了进来。 “天!”我掩住唇,目瞪口呆地瞧着那两个太监把他搀扶着放倒在床上——君怀彦在我面前永远冷静淡漠,沉稳庄重,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 “小心点,他的左臂有伤!”我回过神,指挥人把他扶着躺好,又替他脱了黑色的官靴。 “怀玉,再来一碗!”君怀彦不安份地挥动手臂,力道大得吓人,把边上替他脱衣的宫女挥出老远,差点给摔个四脚朝天。 “算了,你们下去吧,我来就行了。”我低叹。 拧了条热毛巾靠上去想替他擦擦脸,刚凑上去,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捏着鼻子,没好气地轻拍他一掌,低喝:“臭死了!” “嘿嘿,干,不干的是王八!” 倒!他居然也口出粗言了?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喝酒呢! 我啼笑皆非,胡乱在他脸上擦了两把,就算完成了任务。 突然想起了老爸那为数不多的醉酒——老妈也是抱着和我一样的心情侍候着老爸的吧?这种无奈中夹着恼怒的感觉,是不是也可以称做幸福? 斜眼瞧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拉扯着下颚,我微笑——算了,好人做到底。爬过去,伸手替他解开衣襟。 谁知道,他一个翻身,长腿一抬,已将我压在了身下,喃喃低语:“小雪……” 我一惊,红晕瞬间爬满了双颊。抬眼瞧去,他双眸紧闭,已睡得人事不知。 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偷偷地推开他的脚,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从他身下移出来。 刚要庆幸成功脱逃,他左手一挥,将我拦腰抱得紧紧的,身子一侧,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我身上。 心里惨叫一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得重新再来——可惜,喝醉酒又沉睡不醒的男人,就象是一座大山,任我怎么推,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正文 今夜,注定无眠 不敢太用力,怕弄裂了他的伤口,心里暗咒了他几千几百遍,终于宣布放弃——算了,他昏迷的那几天,也不是没跟他睡在一起过。 我苦笑——今夜,已注定了无眠…… 我很快发现,我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几次都是在睡着了的情况下,莫明其妙跑到他床上去的。跟这次头脑清醒竟根本不能比! 棉被很柔软,床铺很舒适。 两个人这么亲热地挤在一起,他温热而带着着酒意的呼吸有规律地喷吐到我的脸上,暖暖的,竟奇异地抚平了我被震憾的心神,带给我安心的感觉,使我几乎也微熏了。 他永远都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狂野地披散在枕上,与我的缠绕在一起,竟是那么的暧昧与亲蜜。我心头热热的,象是有一把火在慢慢地烧灼着。 瞧着那张近在咫尺,毫不设防的俊容。感觉到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从未象今天这般近。我心头微颤,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轮廓。 怯怯的,悄悄的,缓缓的掠过他的发,他的眉,他的眼……调皮地停留在他轻抿的薄唇上。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的吻——温柔的,热烈的,激情的,野蛮的…… 他的手臂横在我的腰上,神情放松,与我面对面的沉睡着。我凝视着他的睡容,听着他轻浅的呼吸,微笑。 伸指轻轻戳了他一下——没反应。忍不住倾身过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呀,但愿他能有一个好梦。梦里,有我……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脸上似羽毛般轻轻拂过,软软的,痒痒的。 不耐地挥了挥手,翻过身把头埋到枕下继续同周公下棋。可是,那麻麻痒痒的触感却慢慢地爬上了我的脖颈,持续地s扰着我。 “姐,别闹了!”我生气,大吼一声,猛地翻过身坐了起来。对上了一双如水的明眸。 惜瑶惊疑不定地瞧着我,噘着唇:“小雪姐姐,你好凶!” 我尴尬地摸了摸脸,嘿嘿笑着解释:“对不起,我有起床气。” “可是,我刚刚好象听到你叫姐姐。”惜瑶疑惑地瞧着我:“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 “有吗?你听错了吧?”我忙忙地岔开话题:“你不是最爱睡懒觉,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还早呢,都快午时了!”惜瑶睁圆了美目瞪我,轻轻抚弄着她那头柔软的秀发:“你不在,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么晚了?”我一惊,慌慌地掀开被子跳起来,嘴里一叠连声地乱嚷:“惨了惨了!皇乃乃那里也没去请安! 该死的君怀彦,明知道我犯错,居然也不提醒我一下,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呃,等一下!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昨晚处在紧张之中,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一晚不睡,抢在他起床之前逃离现场的。谁知道不但睡着了,而且居然还睡得这么沉? 死了,他早上醒来,发现我睡在他旁边,不知道会怎么想? 说不定是太震惊了,才没有叫我?呜呜,好糗啊! “现在才知道?晚了!”惜瑶悠闲地端坐在铺了软垫的圆凳上,幸灾乐祸地睨着我。 “死丫头,敢来笑话我?到时想跟你的张郎跑,可别来找我!”我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衣衫,又跑到铜镜前抓了玉梳胡乱地梳理那一头纠结的乱发,嘴里恨恨地骂她。 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可是为了她,连免死金牌都先预备下了,就想着到时要助她成功私奔呢!她倒好,居然看起我的笑话来了? “呃,好姐姐,我跟你闹着玩呢。”惜瑶被我点了死x,俏脸涨得通红,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梳子,讨好地笑:“二哥早替你在皇乃乃跟前报备过了,说你昨天受了点风寒。特别嘱咐了人别来吵你呢!” “死丫头,提到书呆,你就服软了?”我松了一口气,从镜子里瞅着她轻声笑骂。 “小雪姐姐,我看你的样子,根本不象是受了风寒嘛!”惜瑶打量着我,拖长了声调,笑得一脸的促狭:“哦,我知道了,原来二哥……” “梳你的头吧,哪那么多话?”我返身,轻敲了她一记——不大点丫头,一肚子的鬼呢! “好,不说就不说。”惜摇缩了缩肩,捉住我的头发犯了难——她是个公主,养尊处优贯了的,哪里会梳那些复杂的髻? “算了,我来。”我抢过她手里的梳子,三下五除二理顺了头发,结了条发辫,再绑上一条丝带。对着镜子照了照,ok,搞定! 昨天一天手忙脚乱地,都忘了我的花了。不知道君怀彦把它们交给谁?昨晚有没有挨冻的说? 那里还藏着我对家的想念呢,花了那么多心思照料它们,可不是为了让它们冻死在皇宫里的。 听惜瑶说,其实皇宫里有专司养花的太监,也有专门摆珍贵花卉的花房,只不过没有温室。 所以,我估计君怀彦把我那宝贝摆那里去了。拖了惜瑶便直奔花房而去。 花房设在竹香馆,靠近储秀宫了。我们穿过御花园,刚拐上通往万寿宫的路,迎面便碰上了君怀玉。 君怀玉的身旁跟着一大堆人。想到昨晚发现的大秘密,我一阵心虚,垂了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欠身向他行了一礼:“皇上吉祥。” 那时只凭着一股冲动,根本没想后果就跟了上去。现在回想起来——地上那么深的积雪,我在那里蹲了半天,肯定留下了脚印。 他稍微细心一点,便可以发现他们被一个女人跟踪了。 正文 他到底在气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皇宫里别的没有,就是女人多。光凭这一点,估计他也不能断定那个人就是我。 “皇帝哥哥,”惜瑶曲膝行礼,目光瞥到杂在人群里的萧佑礼,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颇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让到路边。 “恩。”君怀玉身着明黄的龙袍,心情显然十分之好,他面带春风,笑容可掬地冲我们点了点头,领着那群人渐行渐远。 我几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春天的痕迹——唉,恋爱的感觉真的有那么好? 君怀彦紧随其后,脸上是一贯的平淡,却正眼也不瞧我一下,从我身边越过,扬长而去,好象根本就没看到我。 是,他在生气!奇怪的是,他到底在气什么? 我一阵恼——我都没生气,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要不是万寿宫前人太多,我真的想揪住他质问原由。 现在,只能恨恨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自个暗自纳闷。 萧佑礼胆子倒挺大,他慢慢地蹭到队伍的后面,等众人过去了,居然几大步赶了上来,闪身拦在我们的面前。 “公主,别来无恙啊?”他笑嘻嘻地瞅着惜瑶,象个采花贼。 我正一肚子火没处发,这家伙自己找上门来,我还能对他客气?伸手把惜瑶拉到身后,板了脸低吼:“滚开!” “我跟公主说话,没你什么事。”他脸上一变,挽起袖子,虚显了一下拳头,凶象毕露地威胁。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这可是皇宫大内,萧世子,你劝你还是收敛点好。”我昂然不惧,冷笑连声:“扰了皇乃乃的寿筵,怕你就算有十颗头也不够砍!” “哼!算你走运!”他左右张望一下,见不远处有两个太监走过来,只得悻悻然放下手。 “我们走。” “公主,你等着。不出三个月,萧府的花轿定会来抬人。到时,不怕你不认我这个相公!哈哈哈!”萧佑礼哈哈大笑,丢下一句威胁,极嚣张地扬长而去。 “小雪姐姐……”惜瑶气得面青唇白。 “别怕!还有几个月时间,咱们设法说服皇乃乃,不让答应这门婚事。”我安慰地握紧她的手,压低了声音:“实在不行,姐姐一定帮你逃出去,你放心!” 私奔是件大事,而且,一旦实行,惜瑶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走这一步棋的。太皇太后看上去通情达理的,相信,她若得知萧佑礼的品性,不会不管的吧? “恩。”惜瑶低低地应了一声,歉然地冲我笑了笑,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小雪姐姐,我,我想静一静,先回如意宫去了。” “你去吧。”我低声一叹——经过萧佑礼这一闹,她哪还有什么心思看花? 身为皇室的女子,在婚姻上哪有自主权,怕是比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更悲哀吧? 皇帝新登大宝不久,还没来得及选秀——另一个原因,恐怕是因为君怀玉极力避免选秀吧?所以,储秀宫里空荡荡的,在这万木萧条的冬季,竟是隔外的凄清。 因为极少有人走动,路边的雪平坦如镜,只路面上一行足印,歪歪斜斜一直通往竹香馆的方向。想必是负责照料花房的太监从这里经过留下的了。 我踏着前面的足迹缓缓而行,听着脚下的积雪发出的“咯吱”的轻响。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了刚刚君怀彦那张沉默中隐含着怒意的脸——他到底发什么神经? 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让人摸不着头脑。 穿过一个回廊,已见到了竹香馆三个大字写在一个月d门上。不出所料,那行足印果然一直通向花房。紧走两步,或许还能碰到他,跟他交待一下注意事项。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刚进门,便见到满室花木扶疏,枝繁叶茂,在这寒冷的冬季显示出了旺盛的生命力。 听到声响,从繁花绿叶间转出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斯文白皙的长相,挺拔俊美的身姿,不是云书桐是谁? “小雪?”他又惊又喜。 “大哥?”我一怔:“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他面上一红,避开我的视线,低低地道:“你呢?” “我来看我的花啊。”我越过他,四处张望,很快就在一室的绿色里找到了我的宝贝——沿着西南的墙根,一溜并排地摆着呢。 咦,好象云书桐刚才正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他,也是来看花的?是巧合还是有心? 我走过去,弯腰轻轻抚弄着它们,温柔地低语:“姐姐来看你们了,开不开心?对不起啊,我以后不能常常来看你们了。到了新家,可要跟新朋友好好相处。记住了,只有保持愉快的心情,才能开出漂亮的花哦!” “恩,小雪姐姐也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才会永远这么美丽和可爱。”云书桐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学着我,霎有介事的对着花低语。 “噫,你什么时候学会油腔滑调了?”我失笑,斜睨着他。 “小雪,我,来跟你告别。”云书桐转头,一脸正色地瞧着我。 “奇怪,对着这些花跟我辞行?”我横他一眼:“怎么,我就那么可怕,连看一眼都不敢了?” “你那天走得那么绝决,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理我了。”云书桐有些窘迫,俊容微微一红。 “对不起,那天我太激动。”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爽快地向他认错:“事后想了想,是我太冲动,错怪你了。” “不,是我不对,有许多事都不应该瞒着你。” 正文 给我五分钟 “噗!”我忍俊不禁,伸手捶了他一拳:“奇怪,今天都吃错药了,连认错都抢着来啊?” “嘿嘿。”“哈哈!”在两人会心的相视一笑之时,友谊很奇妙地又回到我们之间。 从初识到办校,从遇险到祝寿,中间有无数的回忆让我们重温。时间在我们愉快地交谈中,不知不觉地流逝掉。直到我肚子里传来“咕噜”一声响,才发现,早已过了未时。 “走吧,我饿了。”我哈哈大笑,拉了云书桐并肩出了竹香馆。 “小雪,我马上就在随军出征了。这段时间,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冲动的毛病最好改改。”在分岔路口,云书桐望着我,欲言又止。 “知道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我笑笑,不以为意。 “但愿吧,”云书桐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有着隐隐的忧郁:“还是那句话,其他人的闲事少管,自己万事小心。” “我哪里管闲事了?” “皇上行事自有皇室的考量,”云书桐靠近我一步,压低了声音:“你别瞎掺和,能忍则忍吧。” 呃,难道他指的是惜瑶? “知道了。”我一阵心虚,偏头不敢直视他——这事除了那几个丫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我走了。”云书桐轻叹一声,掉转头,踏着积雪,心事重重的消失在弯道上。那背影竟是说不出的萧索与沉重…… 那一晚,君怀彦竟没有回永宁宫。所以,我没有机会问他生气的理由。可是,我有直觉,他是刻意在回避我。 这种回避在太皇太后的大寿过去,回到昭王府后,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他甚至连每日呆在书房里的时间都减少了,每天早出晚归。同住一间屋檐下,竟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的踪迹。 我差点适应不过来——以前他再忙,一天之中,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和我独处,虽然他大部份时间都是在百~万\小!说,说的话极少。 书房还是那间书房,只是那熟悉的脚步声却再也不会在固定的时间响起,只留下我孤单的身影,在冬夜里伴着寂寞,看着时光悄然地流逝…… 我疑窦丛生,已经忘了要生气——那一晚,在我睡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可是,我却不能当面问他。因为他并没有跟我吵架。两个人只是突然之间从很亲密,一下子走上了陌路。而我,总不可能跳到他面前大刺刺地问:“喂,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在等,等他气消了,主动来找我——不能每次都由我低头吧?我对自己说:方萌,这回说什么也要忍住了! 忍了一个多月,发现他好象一点和解的意思也没有,我终于还是没憋住,起了个大早,把他拦在了出府的路上。 “君怀彦,你站住!”眼看他领着那一帮人行色匆匆,很快又要走出我的视线,我一急,大声叫了起来。 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挑眉瞧着我。 无香,无尘,无名都面无表情。而季云涛则一脸的笑意——好象在说:哈!终于忍不住了? “给我五分钟,我们谈谈。”我忍住气,向他比划了一个巴掌。 他迟疑了一下,好象极不情愿地慢慢走了过来:“什么事?” “叫他们先走!”我知道,他们都有武功,耳力极佳,才不想象上次那样闹笑话。 “小雪,有什么话你就说好了,我们保证不听。”季云涛笑眯眯地瞅着我直乐。 君怀彦不语,只轻轻挥了挥手。季云涛识趣地笑笑,带着大伙极快地消失在我们视线之外。 我不语,努力地瞪他。 “不是有话说?”他皱眉,淡淡地抬头望着天,漫不经心地道:“说吧,听着呢。” “君怀彦,应该是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吧?”我被他冷淡的态度刺伤,冷冷地反问他。 难道,他真打算这么一直暧昧下? 第 27 部分 欲望文 第 2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君怀彦,应该是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吧?”我被他冷淡的态度刺伤,冷冷地反问他。 难道,他真打算这么一直暧昧下去?想拖到什么时候? “我?我无话可说。”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地瞧了我一眼:“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一下!”我一恼,冲口而出:“我们之间的那个半年协议,你没忘记吧?时间可差不多到了。” 他倏地掉转头,身子挺得笔直,直直地视着我,目光中隐隐有火光在跳跃。象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充满了侵略的力度。 我吓了一跳,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你,你不能打我。” 他定定地瞧了我一会,忽然哂然一笑,淡淡地道:“还有十七天,到那时再说。”说完,不再理我,掉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那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好象踩在我的心上…… 我呆呆地站在路中,心中一片茫然——怎么突然说到休书上去了? 不是的,我不是来跟他说这个的!而他,居然把日子记得那么牢,牢到可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可见,他根本就是在数着日子,巴不得早日摆脱掉我吧? 是了,那时逞一时的痛快,为了自己的尊严,拒绝了萧若水——他到底还是后悔了吧? 毕竟他与萧若水有多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断就断了的?现在有机会明正言顺地跟她在一起,他怎么舍得下? 是谁说的?初恋是最难忘的。 奇怪的是,我的初恋男友,我早已忘了他的长相——或许,是我们的爱,没有他与萧若水的刻骨铭心吧? 也对,他们之间,纠缠了太多的恩怨情仇,又哪里是我那段青涩的校园之恋可以比拟的? 正文 战地记者 痛痛快快拿了休书走人也不错。 云书雁能不能恢复她的身份;君惜瑶能不能顺利逃婚;君怀玉是不是bl;萧若水想和谁生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再也与我没有关系! “小雪姐姐,你站在校门这里磨蹭什么?!”芷灵象一阵风一样刮了过来,神情激动万分,拖了我就跑:“快快快,都快炸开了窝了!” “什么事?”我一脸莫名,被动地被她拉着往教员休息室跑——怎么回事?平时芷灵是最憨的一个慢郎中,今天居然也冲动了起来? “晓筠姐有大消息!”芷灵说着,已怦地一声撞了进去。 房子里,惜瑶,晓筠,张幄都在,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神情陷入了亢奋之中。 “小雪姐姐,你听说了吧?绝对大消息!”晓筠跳过来拉住我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什么事?慢慢说。”我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反手掩上房门。 “萧佑礼兵败被俘了!”惜瑶又哭又笑地扑到我的怀里,把眼泪鼻涕全擦到我的身上:“我不用离开京城了!” “败了?”我搂着怀里柔软的身躯,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早上君怀彦才会行色匆匆? “是,萧佑礼身为先锋,带了五万大军,本来想要生擒南宫澈,夺得头功。谁知却被他一万奇兵突袭成功,五万人马全军覆没,萧佑礼失手被俘。”张幄站在我的身边,神情是忧喜参半。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唉,姓萧的被俘倒是活该,只是苦了那五万士兵,遇上个不懂兵法的狂妄之人,枉送了性命。”晓筠神色复杂,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皇上怎么说?” 前方失利了,会不会派君怀彦去善后?这又是不是君怀彦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不知道,现在正在紧急召集各大臣上朝议事。”晓筠抿着唇,冷笑连声:“萧家只此一根独苗,岂肯善罢干休?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倾力主战。” “也就是说,其实议事只是幌子,增兵将会是即定的事实了?”我皱眉,心头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江子枫与云书桐可都在前方——他们的生死,又会如何? “张幄,跟赵管事说一声,让各地的线报,尤其是渲州,泰州那两地,全力关注本次战事。必要的时候,可以派出战地记者。勿必要在第一时间,拿到第一手的战事资料,作出最详尽真实的报道。” 早在三个月前,我已把逸林报拆成几股,让晓筠,惜瑶,芷灵,张幄,云书桐,江子枫全都成为了报社的股东。 加入了他们这几支生力军,凭着这些人在官府里的人脉与关系,再加上君怀彦这块金字招牌,逸林报成为了大周国最灸手可热的话题。 他们每个人在大周国的地位都举足轻重,家里也或多或少有着自己获取情报的手段与途径。我们择其紧要,巧加利用,把他们的力量变成了我们的免费资源。 经过将近半年的苦心经营,逸林报与最初的逸林报馆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的记者面几乎涵盖了大周国的每一个城市,甚至延伸到了周边国家的城镇。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情报网络体系。 毫不夸张的说,某些重大消息,只要我想,甚至可以抢在君怀玉的前面获悉。 因为上情总是要通过下面的人才能传达。君怀玉站在最顶端,经过无数关卡才送达他面前的消息,其实早就被无数的人过滤了。 我咬咬牙迅速在第一时间作出决定。在说到战地记者时,全身的血y在这一刻突然了起来,头脑也瞬间一片清明。 对,我决定了!拿到休书后,我要去渲州,亲自感受一下古代战场的作战气氛。亲眼记录这一场冷兵器时代的战事。 “战地记者?”惜瑶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愣愣地瞧着我:“小雪姐姐,那么危险的地方,有谁肯去?” “不入虎x,焉得虎子?我们可以择当地武功高强,又熟悉地形的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然地环顾他们几个:“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在古代,要找文武双修的人,好象还挺容易。况且,我相信,每个男人的骨子里,都流淌着冒险的血y——除非,那人天生是个胆小鬼。 “惜瑶的危险即已解除,那么,我们打起精神来,全力做好这次战事报道吧!”我握紧了拳头,一扫之前的颓废,突然变得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对,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总是为感情而烦恼?让君怀彦见鬼去吧! “好,我马上去安排。”张幄点了点头,被我的信心感染了,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 “那,小雪姐姐,我要做些什么?”芷灵扑闪着小鹿般纯洁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瞧着我,一脸的跃跃欲试。 “你啊,守在学校,好好看管好这群调皮捣蛋的孩子,别让他们惹事就行。”我与晓筠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什么啊?好玩的事每次都没我的份!”芷灵噘着嘴,不满地嘀咕,却依然听话地掉转身子,往教室里走去。 “小雪姐姐,你打的什么主意?”看看四下无人,晓筠静静地望着我,目光中有着了然。 “不是跟你们说了,好好报道这次战事,大干一场啊,还能有什么?”我别开视线,打着太极拳。 心里,却不能不暗暗惊叹于她敏锐的触觉,与快人一步的思维能力。 “你瞒不过我。你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晓筠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淡淡地笑:“知道吗?每次你下一个重大决定时,眼睛就会格外的亮。” 正文 别忘了带上我 “哈,当我的眼睛是星星呢?还发光!”我哈哈笑,推开门大踏步往外走:“好了,你也抓紧时间去你两个哥哥那里探听点有用的情报,我回去做些准备。” “小雪姐姐,如果你要走,别忘了,带上我!”晓筠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 这小妮子! 我的鼻中微微的酸,淡淡地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她的视线——我与她,又怎么会同路? 冬日的暖阳懒懒地照s着大地,霜风不紧不慢地吹着,刮在脸上,尽有一种久违了的酣畅淋漓的感觉。我微眯着眼睛,匆匆踏上回廓。 喜儿与青玉她们三个丫头,搬着椅子在后院的坪里,晒着太阳,绣着丝帕,享受这难得的静谧而悠闲的时光。 青环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青玉起身追打她,喜儿在边上掩着唇,笑弯了腰,三个人笑闹成一团。画面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与温馨,谁忍心去破坏或打扰? 我抿着唇站在廊下微笑着注视着她们——为什么单纯与快乐总是联系在一起,为什么成长总是要伴着这样或那样的烦恼? 青环回头,突然瞧见我,一吓,站住不动了。接着那两个也忙忙地垂下头,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 “你们继续玩吧,不用理我。对了,晚饭我吃过了。现在乏了,去睡一会去。”我微笑着从她们中间穿过,进入房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环顾四周,其实属于我的东西并不多——诚实点,是几乎没有。 慢慢地踱到窗前,悄然打开笼子——翠羽沉睡在里面,看上去是那么恬静与淡然。 “翠羽,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你烦了吧?再忍忍吧,过几天,我带你到别的地方去。”我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它的羽毛。盖上绒布,还给它清静。 可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现在真的是君怀彦等待的那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他会选在这样一个敏感时刻休妻吗?恐怕,只有傻瓜才会这么做吧? 对,我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让他有耍赖的机会——我得想想,协议书放哪里了? 打开陪嫁带过来的那只巨大的箱子,从最底层翻出那张保存得完好无缺的协议书,揣到怀里,象拿到一张通往自由的通行证,静静地等着君怀彦的到来。 是,今晚不论多晚,我都要等到他——虽然君怀彦说还有十七天,可我却一天都不想再拖。 为了防止他回来太晚而被我错过,对,索性跑到他的密室里去等——反正今天一定要拿到休书,不信他看到我进了他的密室还能杀了我? 我本来就是冲动派,想到就做,马上打开暗门下到他的秘密基地。好久没来,这里还跟几个月前一模一样,就连东西摆放的方位都没有变化。 令我不禁叹为观止——这么隐秘的地方,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人帮他收拾。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要是我的话,早把它弄成乱得象个狗窝了。 啧,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龟毛。一个大男人,房里还弄个屏风。 弯着腰,大刺刺地摸着屏架上雕刻着的精美花纹,享受着手底下温润的质感。这面是泼墨山水,清俊峭拔。转到另一面却是一片江南风光,旖旎清丽。两种风格奇妙地结合在一起,带给人不同的视觉冲击。 咦,我说他那张熊皮软榻怎么不见了,原来搬到这里来了。真是小气,放我房里,给我用一下会死啊? 躺到榻上,随手拿起他整齐码放在矮几上的几本线装书,翻开一看,却是医书。丢开这本,再翻下面的,居然还是医书——这么勤奋,难不成打算抢无名的饭碗?真是莫明其妙! 瞧了瞧房角的沙漏,还只戌时,看来还有得等。 实在无聊,只得将就着看看手边的医书。可惜那艰深晦涩的文字,幽冷生僻的名词……都在凌虐着我的脑细胞,我渐渐敌不住倦意,与周公下棋去也…… “哈哈哈……”一阵粗豪的大笑声,将好梦正酣的我,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抬头去瞧沙漏,居然已到了亥时正——不知不觉我已睡了两个小时。 “本来还愁怎么把那姓萧的兔崽子弄到手,他自己却不知死活,愣冲好汉!哈哈哈!这下抓住萧老贼的痛处,非得狠狠挫下他的锐气不可!”季云涛清朗的笑声响彻密室,振得耳鼓嗡嗡作响。 我本来打算出去,听到这话却一惊——萧佑礼不是兵败被俘了吗?怎么那个大嘴巴说落到他们的手上? “才消灭了区区五万人马,你就开心成这样?”无名清冷的声音里夹着轻嘲与喜悦:“真等到如主公所料吞掉萧昆二十万大军的那天,不知你高兴成啥样了?” “嘿嘿,我哪是为了那五万人马?我是恨不能剥了萧佑礼那兔崽子的皮!”季云涛嘻皮笑脸中夹着不甘:“我c!上次要不是无香拦着,就冲他把我们家小雪弄成那样,我非揍得他爬不起来!” “算了,无名暗中换了他的药,害他在床上多躺了十来天,也算教训过了。”无尘嘿嘿笑。 我一呆,还有这事?我竟完全不知道。 一直以为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们谁也没在我面前露出过半点口风,却原来每一个人都知道? “教训个p!”季云涛提高了声音:“全怪你们说顾全大局,结果后来让萧家弄了个假的逆天十八骑,在围场追杀小雪不说,反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原来是那臭小子背后搞鬼,居然还想着栽赃嫁祸! ps:俺回来鸟,加更二章,嘿嘿 正文 合起伙来骗我 “怀彦,我倒想劝劝你,你虽然喜欢若水,可这么些年来,她可也变了!那玉蕊春摆明了就是她弄出宫的。你可别说跟她完全没关系。” 季云涛带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笑:“咱们的大业离成功可是越来越近了。虽说这是你的家事,当初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你若真打算让她母仪天下,我劝你还得多考虑考虑。我倒是看好小雪,你们说是不是?” “小雪好。”无香简单扼要地回了三个字。 他们……真的想谋反! 而且,从他的话里听起来,君怀彦好象还是为了君怀玉抢了萧若水而决心起兵的! 哈,真是讽刺,想不到我跑到古代还看到了另类版本的吴三桂了! 可笑的是,我居然成了他们议论的话题?真不知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或许在他们看来,把我推上后位,就是对我最大的关爱吧?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要那个位置? “云涛你瞎说什么呢?”一直沉默的君怀彦终于开了金口。 “怀彦,也不算瞎说了。只要消灭掉萧家的大部势力,再握住萧若水这张王牌,还怕萧昆到时不为你效力?到时再娶了端木郡主,把庆王手中的兵权也拿到手中。我看最多三五年,这天启王朝便要改号了!” “主公战功彪炳,又身为皇室长子,最可笑的是君怀玉身为帝王,居然沉溺于男色!搞得连子嗣都要求助于人,哪里有半点明君的样子?到时再把当年陷害玉太妃的背后主使之人揪出来,还主公一个清白。何愁人心不附?这天下迟早是主公的!” 季云涛与无名一唱一和,把个谋朝攥位之事说得易如反掌,却把我听得又惊又怒又气又急,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被他们发现。 好一个君怀彦,嘴里说着对梦影没有兴趣,其实暗地里早就计划好了! 连对萧若水都是欲擒故纵,耍了一个花招,把我们这群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云涛,你扯远了!”君怀彦拂然不悦,声音里带了些严厉:“我君怀彦还没落魄到要靠女人成事!” “哈哈,话不是这样说。有捷径走,干嘛绕远路?”季云涛哈哈大笑着,踉跄着上前,咣当一声,踢翻了一条圆凳:“我知道了,你怕小雪生气? “小心点。”无尘上前搂住他歪斜的身子,低声轻责:“副帮主,你喝多了,别乱说话了。” “嘻嘻,怀彦,小雪很好搞定的!她的心事全写在脸上。这都怪你,婆婆妈妈,到现在还没搞定她!女人嘛,一旦成为了你的人,就死心塌地了!嘿嘿,要不,咱们再演一场苦r计?”季云涛攀着无尘,大着嗓门嚷:“无香,你就再当一回刺客好了!” 我的心一凉——上回的刺客是无香? 当着我的面上演的那一幕血溅三尺,让我撕心裂肝的惨剧,竟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可是,他们怎么能算准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如果我不出来呢?那一场戏不是白演了? “上次是适逢其会,刚好有人夜探王府,王爷才将计就计,混水摸鱼的。”无香淡淡地解释:“而且,王妃突然出现,那一飞镖只差一点就s中了她,我离得太远,救之不及,捏了一把冷汗。幸亏王爷技高一筹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 “少来,王爷说后来是你先用剑指着小雪的!”季云涛一点也不卖帐,挥手打断他的话:“不然那贼人也不会一直攻小雪。” “呃……那时王妃在王爷怀里,很安全……嘿嘿,看他们一直不冷不热,心里急,突然想……恩……嘿嘿。”无香狼狈万分,说话开始结巴。 “结果,害得主公为了王妃差点假戏真做,断了一条手臂!”无名颇不赞同地接过话头:“所以,这苦r计还是别用了,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对对对,女人虽然可爱,但为了她们丢了命却是划不来的。况且,怀彦还有大事要做,可不能因小失大。”季云涛嘿嘿笑。 “不过,话说回来,怀彦的苦r计虽好,到后来却有点画蛇添足。要不是我机灵,当场点了他的x道,差点就让他说露了馅!所以,怀彦,你后来能一亲香泽,那完全是我的功劳!” “还得加上无名的夸大其辞才行吧?只不过,王妃那几天着实吓得不轻,失魂落魄的,都瘦了一圈,瞧着怪可怜的,害我好几次都想告诉她实情了。唉!” “我现在只担心,以王妃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与萧贵妃相处得好?还有端木郡主,好象也跟她不和。唉,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无尘担忧的事情还真多! 可是,我却越听越怒,越听越惊,越听越火——还有谁也参与了? 喜儿?青玉?青环?每次把我抱到床上去的人是谁? 好!好得很! 感情这场苦r计还变成了一场人民战争了?居然全民总动员,合起来伙来骗我? 行,有种!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几乎要成功了——要不是君怀彦弄假成真,伤得实在太重,我还真的感动得差点以身相许了! 我冷笑,怒火在胸中狂烧——好,我方萌也算是长了脸了! 不枉来这昭王府几个月,有那么多疼我的人,我是不是应该跪叩上苍? “哈!无尘你就少担心了!等怀彦称了帝,那可是坐拥三千后宫,才两个她就受不了了,以后怎么办?放心,女人嘛,多多益善,会哄就行了,对吧,怀彦?”季云涛哈哈笑,语气格外的漫不经心。 正文 没有以后了 “你以为王爷象你哪?成天左拥右抱,流连花丛?”无尘不服气,顶了回去。 “好了,没影的事,瞎扯什么?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君怀彦冷着声音喝止了他们的争执,淡淡地下着逐客令。 “走就走,哈哈,今天喝得真痛快!”随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人群渐渐远离,秘室慢慢地归于沉寂……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秘室里只剩下君怀彦与我两个人。静得能听到我的心脏在怦怦的狂跳。 君怀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呆立房中不动,好似心事重重,又好象仍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巨大喜悦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我冷笑,这还用猜?肯定在那里自我陶醉着呢! 不对,好象有轻微的脚步声向这边走了过来——糟糕!他睡前有百~万\小!说的习惯,我怎么忘了?被他发现我死定了! 不行,不能等他过来再发现我,得我先出声。 那个大嘴巴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的心事全写在脸上,所以很好搞定?居然还合起来演戏骗我? 臭小子!本姑娘不发威,你们全当我是病猫? 好!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话剧! 当本姑娘那一学期的戏剧社白混了啊?拿奥斯卡奖虽然是今生无望,骗骗几个没开化的古人,那还是游刃有余。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一咬牙,霍出去了! “怀彦……”我闭上眼睛,放软了嗓子,声音迷离中带着一丝惊惶,娇柔得象要滴出水来,制造出那种半梦半醒的效果。 “小雪?”君怀彦一惊,两步跨了过来。 “别离开我……”我依然紧闭着双眸,努力从眼角挤出一滴泪,缓缓滑了下来。 “小雪,醒醒!”君怀彦伸手推了推我,声音明显软了下来。 “怀彦,”我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呆地仰望着他,一脸的迷惘:“你,你回来了?” “你来多久了?”君怀彦轻皱眉头,俯瞰着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等你啊。怀彦,早上的话,不是真心的,你别离开我!”我可怜兮兮地低诉着,猛然起身,扑到他的怀里,狠狠地搂住他的脖子——拷!老子掐死你! “咳,咳!谁说我要走了?你听到什么了?”君怀彦下意识地环住我的腰,挣扎着掰开我的手。 “呜呜……我后悔了!我不要你不理我,我也不要休书!”我悲从中来,呜呜低泣。 为了失落的心情,为了被骗的愤慨,为了我来不及绽放便宣告夭折的爱情…… “嘘,小雪别哭了。”君怀彦被动地抱着我,几步绕出屏风,走回到床边,轻轻拍我的背,啼笑皆非地安慰我:“谁说要休你了?” “呜呜……”我哭得更大声,埋在他的胸前,把眼泪鼻涕通通揉到他干净整洁的衣服上,恨声指控他:“你自己说的啊,还有十七天,连日子都记得这么牢,肯定是巴不得我早点走,才记得这么清楚!” “呃……不是因为这个才记得的,你误会了。”君怀彦搂住我,声音里满含柔情。 误会个p!三千后宫都准备好了,以为塞给我一顶皇后的帽子就了不起了啊?本姑娘不稀罕! 本来想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是谁说的?人走过必然留下痕迹。 我走了,当然也得给你留下点什么——要不然,岂不是枉费我们相识一场的缘份? “可是,你好狠心,都不理我。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冷冷清清的王府里……”我含着泪指控他,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好寂寞,好害怕你不理我了。” “寂寞?”君怀彦的身子突然紧绷了起来,陷入沉默中久久不语,久到我终于忍不住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他神色僵硬,目光冰冷,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我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萧若水当年就是用这个借口离开他的吧? 哼!我冷笑,心中泛起苦涩——想不到他倒是一个情种,那伤害至今还残留在他的心灵深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来招惹我? “怀彦……”我伸手轻推他。 “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他回过神,放缓了脸色,伸指轻拭我颊边的泪痕,冲我露了个淡淡的歉然的笑容:“以后会注意。要是太晚了,你就别等,先去睡吧。” 我不语,眼中渐渐流露出伤感——以后?对不起,我们完了,再也没有以后了! “小雪,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君怀彦疑惑地凝视着我,小心地试探:“你,是不是听云涛说什么了?” “没有啊?”我抬起头,双目灼灼地盯着他:“他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不是,他那人最喜欢胡说八道,所以,别理他就好了。”君怀彦转头,避开我的视线。 “怀彦,我们订的那份协议,作废好不好?”我暗暗叹一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声撒着娇,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拉回来。 “难不成你还留着?我的早撕了。”君怀彦讶然回望。 “真的?那我的也撕了!”我笑得一脸灿烂,掏出怀里的那份协议书三两下撕个稀巴烂,抛了出去,破碎的纸纸似无数振翅翻飞的蝴蝶,翩然飞舞。 “怀彦,我好喜欢你!”我雀跃地扑到他怀里,一颗头在他胸前慢慢地蹭啊蹭,一直蹭到他耳边。 女人多多益善是吧,我看你怎么吃得消? “小雪……”君怀彦轻抽一口气,身子瞬间绷得笔直,象被我点了x道。 正文 烧死你个色鬼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故做讶然地瞧着他,把手灵活地伸进他的衣衫,轻轻地按揉,恶意地四处点火。 “别,乱,动!”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颈边青筋暴起。 “你喜不喜欢我?”我攀住他的脖子,轻轻扭动身体,若有意似无意地擦过他的身体,凑到他耳边低声呢喃:“不公平,你都没说过!” “小雪……”君怀彦眸光转黯,伸手握住我的腰,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深深凝视着我,喘着气低声警告:“你在玩火,知道吗?” 我冷笑。 错!我不是在玩火,我是在放火! 烧死你个死色鬼! “玩火?”我轻轻眨了眨眼睛,露出小鹿般纯洁的眼神,一脸无辜地瞧着他:“没有啊,我是真的想知道嘛!” 哼!只要会哄就行了?我看你怎么哄?! “喜欢。”他悠然一叹,灿若星辰的黑眸紧紧地视着我,强壮的身躯亲密地挤压着我的身体,不容我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没想到他真的说了出来,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一怔,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丝毫也不能动弹。 触到他眼底赤ll的欲望,脸止不住的发热,发烫。却鬼使神差的移不开眼,固执地与他对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乖,闭上眼睛。”他低笑,轻声地诱惑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发现思维已经停摆,只能依着他的指示,傻傻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温暖的薄唇轻轻地覆住了我,舌尖传来淡淡的酒香,涩涩的,微苦中又带着些淡淡的甜…… 他温柔地加深这个吻。他的舌占有我的甜美,与我嬉戏,带着魔力的双手轻颤着抚上我的娇躯。 他的呼吸渐渐浓浊,鬓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的温度极速地飙升,亲吻的力度渐转粗鲁。 我忍不住轻颤,在他柔情似水的细吻,热情如火的侵略下,我情难自禁,呼吸困难,心脏狂跳。我想推开他,可是双手却更紧地抱住他。我想尖叫,被他热情的唇舌吞没了声音…… 也许,他对我并不是全然的无情吧?只是我们相遇在了错误的时空,错误的地点!他的心里,早就驻进了另一个身影。他,给不了我要的那份完整无缺的纯粹的爱。 我紧紧攀住他,随着他温柔的亲吻,心酸的泪水缓缓地滑出眼眶,越流越急,越淌越多——上帝原谅我,就让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吧! “怎么又哭了?”他尝到了苦涩,放开我,微微退开身子,讶然地抬头瞧着我。 “我,只是太高兴了。”我吸了吸鼻子,收拾好伤感的心情,重新武装自己。 我只想惩罚他,差一点却把自己也搭上。 火,果然不是那么好放的。 “傻瓜!”他宠溺地低语,俯身吻去我的泪水,火热的吻逐渐向下,试图重新捕捉我的红唇。 我伸手撑住他的胸膛,躲闪着他的热情:“别这样,怀彦。” “雪儿,别躲。”他轻轻按住我的腰,漆黑如夜的星眸里跳跃着欲望的火苗,极其认真地凝视着我,低声地呢喃:“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可是,”我含羞带怯地垂下头,低声轻轻给他一击:“我不方便……” “嘎?”好半天才意识到我在说什么,他一怔,笑容僵在脸上。 我乘机从他身下逃离,理了理散乱的发鬓和乱了的心情和呼吸——够了,游戏到此结束!再玩下去,我怕无法控制了…… “可是,我记得你不是这几天……”他定了定神,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满脸的疑惑。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羞恼,狠狠地瞪他:“不相信我?” “不是,我怕你体内的余毒未清。”他微偏过头,俊容上掠过一丝狼狈,着急地解释:“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我帮你把把脉……” 想起他案头那几本医书,我忍不住冷笑着轻嘲:“不必了,我不舒服,自然会去找无名。不劳你费心了。” 真当自己是天才哪?看了几本医书就了不起了?拿我当白老鼠搞试验呢! “不行!”君怀彦绝然地挥了挥手,皱起眉头,正色睇着我:“以后,你若是不舒服,直接跟我说,不准去找无名。” “不准?凭什么?”我也火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嘲弄地睨着他:“他专为你服务,我不配,是吗?” “别的病可以找他。”他咬着唇,脸容上浮起一丝可疑地暗红:“这个,只能找我。我再看百~万\小!说,应该没问题了。” 什么这个,那个?我先是茫然,瞧着他微红的脸,忽然恍然。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倒!真是别扭加龟毛的男人!那他以后称帝,是不是所有的妃子生孩子,都归他亲自接生? 可是,一想到他今后将有无数的妻妾,他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甚至更亲密的事,都将会在她们身上重复……我一阵心寒,忽然又笑不出来。 “呃……我只是,只是不喜欢别的男人太接近你……”君怀彦表情尴尬,语气却认真无比。 可惜,我被妒忌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报复他,只想着如何给他沉重的一击,根本就无暇去细细体会他语中的深意。 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到学校转了一圈,给大伙布置了一堆测验题,丢下那一群叫苦不迭的小鬼,光明正大地溜了出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师那么喜欢搞测验。 左折右弯,找到那间不起眼的君仪客栈,想起上次被江子枫暗中偷听的教训。这回,我包下了整个西跨院——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正文 人生如戏 迎着料峭的春风,独自攀爬在雪峰山上。扶着那些汉白玉栏杆,拾阶而上,百感交集。 上次来,带着憧憬与希望。一行人有说有笑,兴高采烈。而这一次,我满怀着伤感与愤慨,形单影只,伤心人别有怀抱——世事,果然难料。 刚进到禅院,又见到上次替我解签的那位老师傅,她一脸慈爱地瞧着我:“施主,你眉尖锁愁,心怀忧愤,可是遇上难解的事了?” 我不语,只从袖中摸出银子添了香油。 “佛语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堤。”师太絮絮低语:“施主,你我有缘,贫尼劝你一句,切莫被表面的现象迷惑了双眼,以至迷失了心智,找不到方向。” 喝!跟我打偈语呢。 “菩堤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煞有介事地随口吟诵,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师太是不是想告诉小女子这个道理?” “施主果然是深具慧根,善哉,善哉!”她双手合十,妙目中闪着祥和的光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看来,不久施主必会拔云见月,我不用替施主担心了。” 切,背两句偈语就是有慧根了?那再说几句,不知道会不会要我出家,继承她的衣钵? 我哂然一笑,转了话题:“师太,我是来此见一位朋友的。她借住在贵宝刹,烦请师太代为指引一下。” “哦,施主是要见钟施主吗?她现在应该在后院那片梅林。”师太微笑着指着后山:“你从偏殿穿过去,拐一个弯,穿过一个月d门就是了。” “多谢师太。”我行礼致谢,很快地走到了那处在悬崖边的梅林里。 一抹雪白纤细的身影,扶着一株开得灿若云霞的红梅树,悄然而立。强劲的山风吹拂着她单薄的春衣,舞动了满头青丝。看上去是那么的遗世独立,给人一种随时要乘风而去的感觉。 听到足音,她没有回头,只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再呆一会儿就走,师太。” “云小姐。”我慢慢地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享受被山风吹得要飘起来的那种快感:“你好象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了。” 不到一丈外,就是悬崖峭壁,仿佛随时要坠下去的那种错觉,让人心跳加速之余,竟诡异地产生一种渴望。引诱着人纵身一跳,从此一了百了。 “你……”听到我的声音,她霍地转身,激动而期待地瞧着我,红唇抖动,却发不出多余的声音。 我冷笑,还以为她真的被师太点化,看破红尘,超然物外,原来只是表象。 “想不想离开这里,用你的身份回到属于你的世界里去?”我不看她,望着脚底的万丈深渊。 此时,我与她,共同站在了人生的悬崖边。前进,将跌得粉身碎骨,而退一步,会不会就一定是海阔天空? 她不说话,拼命地点头。泪水疯狂地爬满了脸颊——这个二十岁的大女孩,心中升起了对人生的渴望,脸上布满的是不可错辩的对新生活的向往。 “你回去,不一定会幸福。君怀彦并不是那么好骗的一个人。一旦拆穿,等待着你的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依然不看她,对着悬崖,冰冷而又机械地吐出警告——就象做手术前,医生对伤患宣布各种意外死亡的可能,再强迫她签同意书是同一副嘴脸。 我冷冷的自嘲——方萌,你真虚伪! 她不是一直迫切地想要做回她自己?我只是帮她圆梦罢了。 我没有做错!我也……警告她了——我虚弱的辩驳。 难道这么一句空泛的警告,就能推卸掉你的责任?你能摸着良心说,你助她回复身份,是真心为了她好?真的不是为了自己成功脱身?没有一点利用她报复君怀彦的成份在里面? 我沉默,再沉默——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的良心。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我,也不能免俗。而且是个恶俗的人——我悲哀的发现,原来我骨子里也是个彻头彻尾极端自私的人。 “云小姐,其实你不做昭王妃,也许还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会倾全力帮你。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咬唇,终于勇敢地面对她。 说完这几句话,心里忽然就轻松了,仿佛放下了什么。 “你想反悔?不,你怎么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给我希望,再一次又一次残忍地破灭掉它!”云书雁神情悲哀,对我怒目而视:“我已嫁人,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与其去别的地方以弃妇的身份重新开始,不如去昭王府。” “你考虑清楚了,决定了?”我轻叹——她的话,不无一定的道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离婚对于女人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是,是好是坏绝不怨天由人。”云书雁咬着唇瓣,神情坚决。象个慷慨赴义的壮士。 “那好,我们下山吧。” 第 28 部分 欲望文 第 2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2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是,是好是坏绝不怨天由人。”云书雁咬着唇瓣,神情坚决。象个慷慨赴义的壮士。 “那好,我们下山吧。” 一乘软轿,一路直接把我们抬到了君仪客栈的西跨院。我扶着裹在重重纱幕中的云书雁,快速地走了进去,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当云书雁穿过几重门,进到这间到处立着铜镜的房间时,脸上除了惊奇就只剩下诧异。 “这里,就是你以后学习的主要场所。你的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侧面,都会真实地反映到你的眼睛里。即使我不在,你也一样可以通过它们,了解到自身的不足。” 我简单扼要地给她介绍了一下她今后要学习的内容,便开始了对她模仿能力的强化训练…… 与此同时,我也渐渐开始疏远君怀彦。 奇怪的是,疏远他之后,我惊讶的发现——我与他的关系竟然出现了奇妙的变化。 正文 你们是夫妻呀 是,他又在偷偷地透过书本打量着我——而这,好象已是今晚被我捉到的第十五次。 真是讽刺,以前都是他埋头读书,而我总是心不在焉,偷偷观察着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想要跟他说话。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地位互换了? 难道,真的只有当你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要珍惜? 也或者是因为我已经决定放手,失无所失,弃无所弃,所以便升华了,豁达了,超然物外了?呵呵,再想下去,或许我真的可以成佛了! “小雪……” 我抬头,君怀彦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本,挑眉凝望着我:“我们谈谈?” 我笑——这好象又是我以前最常跟他说的一句话。只不知,我的这个表情是不是他常对我用的那个欠扁的笑? “说吧,又惹了什么事了?”君怀彦用着了然而又夹着忧心的眼神瞧着我:“这几天,你一直心事重重的,话也少了,笑容也少了,发呆的时间倒多了。” 呃,他总结的真详细,只不过得出的结论却出现了偏差——我并不是一个整天惹祸的祸胎。 只是,这再一次证明,我真的没有感觉错。他的确是在观察我。这样安静沉稳的我,让他不知不觉陷入了不安。 对于能够引起他情绪的波动,以前我一定会沾沾自喜,雀跃不已。可是,现在看在眼里,为什么却只觉得悲哀?难道,一个人失去了爱情,连心也会死去? “没事,我只是在学着端庄。”我偏头,故意朝他轻松地一笑:“你觉得象不象?” “好好的,学什么端庄?”对于我的答案,他明显一怔,又惊又诧,没好气地斜睨了我一眼:“哪那么多鬼主意?吓我一跳,以为你哪里不舒服。你啊,还是保持原样就好。” 可是,他的唇角却微微上翘,偷偷吁了一口气,低下头,躲在书本后面轻松地笑了…… 通过十天的练习之后,我与云书雁交换身份,试探着让她走出客栈,到学校里呆了一上午。 等在客栈的那半天,对我来说,犹如一个冬天那么漫长。 云书雁满面通红地回来,她没有说话,拉住我的手,双眸灿亮,盛满了愉悦的笑容,象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光芒。 “恩,看来表现良好。”我微笑,淡淡地瞅着她,并没有被这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可是,也别高兴得太早。今天没有课,晓筠也不在。” “是,我会更用心的练习。”云书雁羞涩地微笑,双颊潮红:“可是,她们一直叫我小雪姐姐,我很不习惯,差点没反映过来。” “这个,你要是不喜欢,等你跟她们相处久了之后,可以要求她们改过来。现在,我也没有办法,抱歉。” 对,这是我的一个疏忽——看来,我得替她加一节称呼适应课了。 只是,每天对着镜子,叫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感觉?哈,把这当成一个全新的体验,好象也不错。 “不要紧,小雪,好象也挺不错的。”云书雁瞧着我,微笑:“今天敏郡主问我一道题目,我不会做,差点吓出汗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是数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这学期的课程提前结束掉。至于以后,就要靠你自己去圆谎了。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懒人,不按牌理出牌惯了的。课是突然开的,突然结束掉,应该也没有人感觉到惊奇。”我满不在乎地回答。 时间太紧迫,我不可能把一个从未接触过数学的人,变成一个数学老师——再一次证明,外在也许可以模仿,但内在的那些东西,却是独有的。 谁,也不可能真正完全成为另一个人。 “你,活得可真潇洒。”云书雁怔怔地瞧着我,眸中流露出羡慕之色。 “潇洒吗?我不觉得。”我淡淡笑:“任性倒是真的。” 她又哪里知道,不论是任性还是潇洒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一边陪云书雁练习,一边为我的离去做着准备。 等她练得差不多时,特意到街上的成衣店采购了一批衣服,每一套都是一式两件。 始料未及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已不仅仅是云书雁在模仿我——某些方面,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我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当我与云书雁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并肩站在镜前,脸上是同样的表情。 有一瞬间,竟连我自己都产生了错觉——究竟是云书雁在模仿我,还是我在模仿她? 这一周来,我与云书雁开始轮流替换着在学校里出现——效果还不错,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顶多是奇怪我有时说话会前后有点不一致。 所以,我决定今晚让云书雁在王府过夜——如果成功,那么我随时就可以走了。 “我……”云书雁满面绯红,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你只要在书房里安静地呆上一个时辰,偶尔与他说两句话,然后回到房间休息就行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递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就跟平时面对晓筠她们一样,很简单。” “可是……昭王和她们毕竟不一样。”云书雁微垂了头,低低地辩解。 “叫怀彦。”我淡淡地纠正她的称呼,嘲弄地轻笑:“没什么不一样,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实在怕的话,你当他是一张画好了。” “你们……是夫妻啊。”她咬了咬唇,终于说出了犹豫的原因:“就算在书房里不说话,那回房……以后呢?” 正文 你别想甩掉我 “哦,”我了然,淡淡地笑:“放心,他跟我只是挂名夫妻,所以不要担心同房的事。” 云书雁惊讶地看向我:“成亲半年了,他……你们……” “是,所以我说君怀彦那人不是普通的难相处。”我不以为意,自嘲地一笑:“我花了半年的时间都搞不定他,希望你能有办法博得他的好感,最终拥有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我,祝你成功。” 她没有说话,只带着那充满自信的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客栈,向昭王府前进。在夕阳的余辉中,整个人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我躺在客栈的硬板床上,身上盖着的明明是才换上的干净簇新的棉被。可是,那股腐败的味道,却固执地在鼻端萦绕,挥之不去。 拥着被,倾听着墙外街道上传来的隐隐车马声,不知何处的醉汉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心惊r跳,碾转不能成眠。 忽然强烈地想念起昭王府里属于我的那床柔软干净,永远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的蚕丝被;想念起昭王府里那恬淡静谧,让人心安的宁静氛围…… 现在,云书雁应该已经和君怀彦独处一室了吧?他还是在研究着那几本医书,固执的想要自己来替我治病吗? 云书雁与他会说些什么?应该没有露馅吧?我自嘲地一笑——当然没有,不但没有,说不定他们还相谈甚欢。否则,这会儿,昭王府应该闹翻天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一念及此,一股酸涩与失落感席卷而来,强烈得几乎要将我淹没。 方萌啊,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想想他对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究竟有哪一点值得你留念?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象你了! 时间,在我的一夜碾转下悄然流逝,天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我如释重负的同时,又若有所失。 云书雁终究还是凭借着她的聪明与机智安全地渡过了在昭王府的第一夜。没人辜负她和我这段时间里的辛苦。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突然不想看到她成功后那一脸喜悦的笑容,所以我没有按照预先约定的那样在客栈等待她的归来,悄悄地从客栈的厨房溜了出去。慢慢在街头溜达到天色大亮,才不急不慢地跨进了报社的大门…… 在学校跟晓筠她们混了一天,拉拉杂杂地说了许多平时根本不可能说的恶心的话。突然觉得学校里每个孩子都是那么可爱,一个个全都象个小天使,让我舍不得离开。 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与他们就象是两条交叉线,短暂的交汇之后,便是永远的离别…… “小雪姐姐,知不知道你今天很奇怪?”感情上一向粗枝大叶的芷灵,瞅着我突发奇语。 “哪里奇怪?”我吱唔其词。 “哼哼,这个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发现了。”晓筠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所以,我还特地去查了一下姐姐今天的行程。” “晓筠?!”我故做生气地拉长了脸,心中却暗暗吃惊——糟糕,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可不要教她们瞧出破绽才好。 “哎呀,小雪姐姐,晓筠她也是一番好意啦,你就别生气了”芷灵急急地倾身过去询问:“怎样?有什么异常。” “一切正常。”晓筠一手托腮,另一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一脸深思地看着我:“就是这样才更奇怪——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干嘛一副心事重重,好象要离开我们永远不回来的样子?” “小雪姐姐,你要不到哪里去?”芷灵倒吸一口气,可怜兮兮地按住我的手:“不要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能到哪里去?别听那丫头胡说。”我勉强一笑,轻轻掰开她的手,借机垂眸避开她疑惑的视线。 “不是啊,如果小雪姐姐要离开的话,我知道她想到哪里去!”晓筠双目灼灼地盯住我不放,脸上竟是一副极笃定的表情。 “去哪?”惜瑶与芷灵异口同声地问。 “去渲州或泰州。”晓筠一脸平静地望着我,轻轻地吐出这个爆炸性的地址。 “天啊!小雪姐姐,你不是要自己做那什么战地记者吧?”芷灵惊讶得嘴巴张成了o形,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小雪姐姐可是个王妃,她怎么可以以身试险?” “不,不可能。”惜瑶将头摇得象个拔浪鼓:“就算她想去,我二哥也不会答应啊!” “你们还不了解她?只要她下了决心,天下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又不能做的?”晓筠不屑地轻撇嘴角,目光淡淡地扫过她们,最后落到我的身上,低声却坚决地宣布:“我反正决定了,我要跟着她去!我会时刻注意你的行踪,所以,小雪姐姐,你别想甩掉我!” “啊,小雪姐姐,你打算带晓筠去?”惜瑶跳过来拉住我的手:“那我也要去!” “对,对,还有我!”芷灵唯恐天下不乱,也来掺一脚。 “谁说我要去了?”面对那三张布满了憧憬与热切的秀美脸蛋,我狂晕! 我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成功走掉还是个问题。若是还带着她们这么一个明显的大目标,保证离京不到三十里就会被追回来的! 她们以为打仗是好玩的?把当战地记者当成去游山玩水了?真以为离家千里,就跟到雪峰山去逛一圈那么容易? “算了,你们都做梦去吧,我懒得理你们!”我挣脱她们的手,跳起来往门外冲:“我回家去。” “记住,如果要走,一定要带上我们!” 在她们的魔音穿脑之前,我头也不回,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了昭王府。 正文 帅哥的隐私 汲取了晓筠她们的教训,这次在喜儿她们三个面前,我不敢把离情别绪表现得太快明显。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底的那份酸涩竟是越来越浓,挥之不去,渐渐地凝聚在心底,化成一份沉甸甸的抑郁…… “小雪,小雪,你出来!”季云涛手里捏着一张当天的逸林日报,哇哇大叫着,从外面狂冲了进来。 嘿嘿,来了?不知道他们挖到啥好消息了。不过,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绝对是个劲爆的新闻。 “什么事?”我装做一脸诧异地站起来,迎了出去:“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少给我装蒜了!”季云涛一扫平日的俊逸潇洒,风流倜傥样,死命地瞪着我,牙齿咬得咯嘣响:“不是你的馊主意,报上会登这么无聊的事?” “无聊的事?”我假装困惑,瞧了瞧负着手不语,站在君怀彦身边,准备看好戏的无香:“他说的什么意思,你懂吗?” “可难他无意间得罪谁了吧?哈哈!”无名不紧不慢地跟了进来,意有所指地瞄了我一眼。 “小雪,我的姑乃乃。”季云涛苦笑着,冲着我又是作揖又是拱手:“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就好,我改就是了。犯得着给我背后使y招吗? 半个月前,我让渲州分社的收集一下季云涛成长过程中的糗事,结果迟迟没有消息,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今天早上到报社去,张幄却告诉我,就那边的资料已经用飞鸽传过来了。问我打算怎么处理?我当时郁闷之极,哪里有心思看?随手交给张幄,让他整理一下,做一期专刊。 具体内容我也没有看到,所以不知道究竟他们报上都登了些啥了?现在看他反映这么激烈,想来那些消息够他喝一壶的了。 “把报纸拿来我看看?”我伸手问他要报纸。 “真的不是你干的?”季云涛斜着眼睛半信半疑地瞧着我。把手藏到背后,怎么也不肯递给我。 “拿来吧,”无尘手一伸,冷不防从他手里抢过报纸,随手塞到我的手中,大笑着躲闪着季云涛的追逐:“收什么收?现在全大周的人都知道你七岁才开始说话,十岁还n床,十五岁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好容易偷了你娘最宝贝的一枝钗送给她,却被她无情地拒绝……干嘛独独瞒着小雪啊?” “不是吧?十岁还n床?”我一脸骇然,指着他,忍不住哈哈笑:“云涛,这么爱耍贫嘴,居然七岁才开始说话?我说你怎么这么风流,原来是青春发育期受了刺激,失常所致啊!” “无尘,你给我站住……”季云涛气急败坏,把无尘追得满屋子乱窜。 我弯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这回,真的什么仇都报了! 我目光微闪,忽然触到君怀彦含着温柔的笑,静静地凝视着我,象被电击了一下,不自在地直起身,笑容渐渐地从脸上隐去——他,干嘛那样看着我? “咳,闹那么久也够了,都下去吧。”无名望了君怀彦一眼,再瞧我一眼,忽然轻咳一声,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害我更加窘迫。 “呃,我先睡去了。”低着头,我侧身与他擦肩而过。 “别走。”君怀彦忽地伸手,轻轻扣住我的手腕,声音轻而飘忽,象是怕惊吓到我。 “有,有事?”我一惊,下意识地一甩手想甩掉他。 “小雪,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君怀彦喟然低叹,黑眸紧紧地视着我。 “我,我哪有躲着你?”甩不掉他的控制,我有些心慌,抬头冲他勉强地笑了一下:“不是天天都跟你见面?” “瞧,你的笑容多勉强。”君怀彦无奈地轻睇着我:“知道吗?你很久都没有笑得刚才那么开心了。久得我都不记得上次你这么大笑是什么时候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我天天笑的啊。”我忽然一阵心酸,眼睛一涩,泪水忽然就涌进了眼眶。 “小雪,最近这段时间你究竟怎么了?生病了吗?”君怀彦心疼地拥我入怀,下巴紧紧抵住我的发旋:“话也少了,笑也浅了,人也瘦了……知道吗?这样的你,象是换了一个人,一点也不象是原来的小雪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心中酸楚,伸手用力掰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这算什么?明天就要走了,却在这里缠绵不休? “是不是……那天,我,吓到你了?”君怀彦放松了力道,却固执地不肯松手,紧紧拥着我,象是怕我突然跑掉,声音含在喉咙里,夹着无奈与狼狈:“如果是,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呃,他说到哪里去了?想起那天两个人在密室里差点擦枪走火,我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可是,那久违的温馨却渐渐地盈满了胸腔,我不由自主停止了挣扎,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 “昨晚你明明就坐在我对面,我却感觉你离我好远好远。那样安静的你,让我感觉好陌生。我读不出你的心思,猜不出你想做什么。甚至有一度,我产生了荒谬地错觉,觉得坐在我对面的根本就不是你!” “呃,你说笑了,不是我还有谁?”我暗暗吃惊,又忍不住暗暗欢喜——他终究还是没让我失望,尽管没有完全分出来,却终于还是感觉到了我和她的不同。 “是,我也知道这想法有多可笑。”君怀彦紧紧地拥住我,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在轻颤:“可是,明明是一样的容颜,一样的微笑,甚至连身上的香气都是一样,可我……诶!也许你会觉得好笑,可那一刻,突然意识到小雪有可能不是小雪,我有多惶恐,你知道吗?” 正文 一颗黑心,两手准备 不,请不要在这个时候用你的感情来动摇我——天知道,要做这个离开的决定到底有多难? 为了离开你,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流了多少泪,在暗夜里伤了多少回心,你知道吗? 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是不可能再为了他的一句话而留下来了。 那么,多说何益?徒增彼此的烦恼而已! “你喝了多少酒?怎么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我按捺住心跳,努力把身子后仰,故意皱紧眉头岔开话题:“臭死了,快点放手。” “喝了一点点,可是,我很清醒。”君怀彦低首嗅了嗅衣衫,咧唇一笑:“应该还不至于熏到你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手下却终于放开了我。 我得回自由,急急跳离他三尺远,掩住鼻:“你去洗洗吧,我睡去,不跟你鬼扯。” “小雪,答应我,不管你多生气,也不要不理我,好吗?”君怀彦拉住我的手,沉默良久,忽然迸出惊人之语:“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沉默的雪儿是那么可怕。” “嘁!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我忍不住反唇相讥:“沉默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我最多只是学了你一点皮毛,离炉火纯青还有很远的距离。我都没有抱怨,你怎么敢……” 忽然触到他灿若星辰的黑眸,炯炯有神,薄唇微弯,挂着一脸盈盈的笑意,愉悦地瞧着我。那一连串的抱怨忽然卡在了喉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有毛病啊?被骂还这么高兴?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他笑吟吟地斜睨着我,表情轻松惬意,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这种精神十足,伶牙利齿的样子,才象是我活力十足的雪儿。” “懒得理你。”我脸红,轻推他一把,转身便往房里跑——不要脸,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了? “等一下,”君怀彦叫住我,声音里夹着迟疑:“雪儿,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这人虽然沉默少言,可做事却向来干脆,从来也不曾拖泥带水过。 这么吞吞吐吐,倒是挺少见的。 我一时好奇,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瞧向他——却见他皱着眉头,一脸的凝重。 “什么事这么为难?” “告诉你可以,你可不准冲动。”君怀彦沉吟片刻,小心地瞧着我,见我点了点头,这才慢慢地说:“我得到消息,惜瑶下个月初五要去和亲……” “什么?”我霍地掉转身子,冲到他身边:“和亲?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得到?君怀玉要把她嫁哪里?嫁给谁?不行,我得去找惜瑶……” 下个月初五? 现在已经是二十八,只有一周时间,就要把她嫁出去,连问都不问她一声,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给她!太过份了! “等一下,就知道你会冲动。”君怀彦伸手扣住我的手腕:“你去哪里?想找谁?” “你放开我,我要进宫,找太后,再不行找乃乃!”我气呼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君怀玉虽然是皇上,可也不能一手遮天!总有人能制得住他……” “小雪,惜瑶身为公主,有她的使命。她,迟早要走上这条和亲的路。”君怀彦低叹,弯腰拭去我眼角的泪,却引发了我更多的眼泪,越流越急,越流越多。 “荒谬!什么叫命中注定?”我负气推他,用力吼:“难道身为皇室的子女,竟然连选择跟自己喜欢在一起的人的基本权力都没有了吗?那还不如不做那个劳什子的公主!” “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力?”君怀彦苦笑:“你以为平民百姓就有了?小雪,别天真了。平民中因为贫困被父母卖掉的,不胜枚举。南宫澈好歹是个王爷,她嫁过去,至少不必受苦。” 衣食无忧就算是幸福了?嫁个王爷就是命好了?难道她还该为此事欢欣鼓舞,喜不自胜? 荒谬! “南宫澈,大秦的三皇子?”我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事是萧昆一手促成的吧?你们在前方战败了吧?所以,便想用她换回萧佑礼那个草包?” 虽然我对天启王朝的国情还不是很了解,不明白一国的公主下嫁,要经过多少繁复的手序。 可是,我至少知道——两国通婚是一件慎重的大事情!绝不可能在一夕之间达成协议。 那么,早在萧佑礼兵败被俘的时候,萧昆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了? 他一边调兵,一边暗中运作,一颗黑心,两手准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回他的儿子。 奇怪的是,君怀玉为什么一定要听他的? 我只听说过胜者为王,什么时候,连战败的人说话都可以那么霸道了? 君怀彦默然不语,只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目光中含着同情。 君怀彦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瞒了我多久?直到惜瑶要出嫁了,眼见再也瞒不住了,这才说了出来,是吧? 好,算他狠! 我忽然愤怒了起来——他有资格同情谁? 这件事,追本溯源,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这算什么,猫哭耗子? “我承认很早就知道逍遥王有此打算。但具体的日子是前天早上才获知的。瞒着你,是因为怕你沉不住气,到时跑去皇乃乃那里吵,让她老人家为难。”接触到我愤怒的目光,君怀彦无奈地瞅着我,苦笑再苦笑。 正文 担心有用吗? “乃乃会为难?”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会为难?惜瑶是她最心爱的孙女。你不会想告诉我,这事太后和乃乃都知道,并且都默许了吧?” “皇室有皇室的规矩。”君怀彦没有正面回答,却伸手拥我入怀,轻抚我的秀发,温言安慰:“你要往好处想,别钻牛角尖。嫁给南宫澈,总比嫁给萧佑礼好,不是吗?” 是个p!好,你们全都站在萧昆那边是吧?谁也不肯替惜瑶的幸福多想一点点是吧? 那好,等着瞧!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任意摆布惜瑶的人生!本姑娘跟他们杠上了,不走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惜瑶真相?”我打定了主意,心中反而释然。举袖擦去泪水,稳定了一下情绪,淡淡地瞧着他:“不会是等到出嫁的前一天才告诉她吧?” “公主下嫁,非同儿戏,宫里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不可能瞒得住的。”君怀彦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据我估计,今晚,最迟明天,她应该会知道了。” “好,我懂了。”我轻轻挣脱掉他的手,淡淡地道:“我去睡了。” “小雪,”君怀彦不放心地再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别多事!” “我一个女流之辈,能做出什么大事?”我回头冷然一笑:“放心好了,我最多陪她哭两场,不会也不可能破坏这次亲事。” “可是,你的表情和反映都告诉我,你不会善罢甘休。”君怀彦默默地瞧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只求你这次的篓子不要捅得大到我无法收拾……” 嘁!说得好象他打算帮我善后一样!现在来担心,早干什么去了? 我不领情,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在房里呆坐了片刻,理了理乱纷纷的思绪,开始拧眉苦思对策。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反正我是要走的!干脆替她嫁了得了! 代嫁一次是嫁,代嫁两次也是嫁。有什么了不起? 南宫澈那人,我多少还了解一点。料得不错的话,他的身边现在应该有一个红颜知己,也是我们穿越大潮中的弄潮儿。 老乡见老乡还两眼泪汪汪呢!何况我们还同是穿越人! 等我嫁过去,把情况跟她说一下,她还能不帮我?到时,我在大秦国恢复方萌的身份,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 退一万步讲,那个同志没有顺利穿到他身边,凭我自己,难道想要离开会很难?对,就这么办! 哼!他料定了我会闹事,捅出大篓子,我偏偏不按他的思路走,偏要把这件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静悄悄的用最老土却最有效的李代桃僵之计,把事情完美的处理好! 心里一直记挂着要早起,一晚都不敢睡踏实了,结果到天亮时熬不住,反而睡沉了。等到醒来一瞧,已经巳时了。 跳起来,匆匆往学校跑,果然见到意料之中的大大小小三只熊猫——那只公的,红着眼圈,握着拳立在墙角,都快要变成化石。 见到我进门,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估计老区人民见到解放军,也就那样了。 嘿,幸亏我昨天就已提前得到消息,早有了心理准备。不然,今天我准是她们中的一只。 “惜瑶呢?”没看到惜瑶,虽然是意料中的事,却依然让我感到微微的失望——这么快就禁了她的足,说明君怀彦没有对我说谎,太后和皇乃乃真的是知情的。 “大婚需要准备的事情和东西太多,从今天开始,太后已经不允许她出宫了。”晓筠算是三个人当中比较冷静的那一个,此刻也已没了主意。 “哭什么?哭能解决问题?”我坚决地推开几乎在趴到我身上来的芷灵,冷冷地睨着她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小雪姐姐,你已经想好办法了?”晓筠眼睛一亮,瞬间收起了眼泪,满怀希望地看着我。 “没那么快。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微笑,不想把我的打算告诉她们。 可是,很显然,我的笑容起到了安抚的作用,他们的情绪都渐渐转为平静。 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拧眉苦思对策。 “首先,张幄去打听一下,这次送亲的是谁?”我轻叹一声,交了一个最简单的任务给那个已经悲愤得没有力气的男人。 看着他瞬间变得苍老和孤单的背影,忍不住又叮嘱一遍:“记住,要不露声色,极自然地打听清楚。” 张幄轻恩了一声,垂着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 “晓筠,你二哥在礼部,你去向他打听一下,公主出嫁,离京后休息的第一站是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真打算让惜瑶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芷灵困惑地瞧着我:“你不管惜瑶了,那张大哥怎么办?” “小姐,这是两国之间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主了?”我摇了摇头,面对她的天真,除了叹息,还能怎么办? “可是,你好象一点也不担心。”芷灵不满地噘着唇,娇声指控。 “担心有用吗?”我淡淡地斜睨着她——变?变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这就受不了了?以后咋办? “芷灵,别瞎说。”晓筠轻蹙着柳眉,向她抛了个责备的眼神:“小雪姐姐什么时候教我们失望过?她说得没错,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要打起精神来,咱们先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到时听小雪姐姐的吩咐行事。” “哦。”芷灵轻轻吐了吐舌头,向我递了个歉然的眼神:“小雪姐姐,那我能为惜瑶做些什么事呢?” 正文 计划改变了 “你进宫去陪她说说话吧。”我偏头想了想:“就跟她说,安心等待着,别做傻事,万事有我们呢。别自个吓自个,记住了?” “好,我这就进宫去。”芷灵破啼为笑,高高兴兴地走了。 “小雪姐姐,”晓筠目送着芷灵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突然头也不回地冒出一句:“说实话,你心里已经有谱了吧?” “嘎?” “你不肯说出来,是怕我们沉不住气,让人看出破绽来,对吗?不要紧,我相信你!”晓筠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轻快地跑走了。 望着她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我的心情忽然变得极为复杂——这种毫无疑问全身心的信任,带给我沉重的压力;同时,也让我感到了巨大的幸福;连带的,还有一丝丝的惭愧。 其实,我为她们做的事情,真的很少很少。说实话,有时还嫌她们幼稚和麻烦…… 赶到客栈,见到云书雁,我简短地向她说明了情况,然后很干脆地告诉她:计划改变了。我现在不但要自己从昭王府里走出去,还要帮助惜瑶逃掉这场突如其来的厄运。而她,必需要协助我。两个人一起,完美的演出这场李代桃僵之戏。 云书雁静静地听完我的解释,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居然没有追问我惜瑶为什么要逃婚,而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帮她? 看来,经过这一系列的挫折与磨难之后。她,也在不断地成长。而这,无疑为此事的成功又增加了几分可能。 张幄和晓筠很快便带来了我要的消息——护送公主去大秦的是庆王的远房侄儿端木良。出京城后休息的第一站是鹿城。 “端木良?”我不禁冷笑——看来,在两国之间针引线的人,就是端木阎了。他还真是一棵不折不扣的墙头草,不断地在萧昆与君怀彦之间来回摇摆,寻找最大的利益。 第二天一早出了王府,在街上胡乱绕了几个圈,随意走进一家酒楼,再从后门溜出来,确定身后再没有人跟着我,这才走到君仪客栈。 看来,君怀彦最终还是不放心我,怕我闯祸,这几天居然派人跟着我——可惜,还是让我甩掉了。 不过,却也让我不得不放弃了亲自同云书雁一起到鹿城去的打算。失去了一次实地考察当地环境的机会,给我们日后的交换身份增加了难度。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决定——怕难的话,我也不会开始了! 见到云书雁,匆匆交给她一叠银票,让她即刻悄悄地赶到鹿城,在镇上最豪华的客栈包一间房长住。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在官兵们清场时,留在那家客栈里,等我赶到,再乘人不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换身份。 然后,再找到张幄,把上次制定出来的逃跑计划拿出来,大家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最终敲定了路线图和落脚点。 幸亏为了私奔,事先把张大娘送出京去后,还没有来得及把她老人家接回来。这次要跑的只是两个年轻人,使得他们的逃跑要比我的交换身份容易多了。 张幄虽然对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换掉新娘的计划持怀疑的态度。但是,因为是我的决定,居然也咬着牙,同意了——把他们两人的命运,交到了我的手中。 倒是晓筠,一直追问我是由谁代嫁?如果不是我已婚的身份,相信她会毫不犹豫地怀疑那个代嫁的新娘就是我自己了。 可惜,这样的想法,对于生活在古代的千金小姐来说,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加不可思议,所以,她才把我排除在外了。 对于她的究追不舍,我一律回以一个微笑,不做正面回答。 最后,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进宫争取我的同盟军——惜瑶的身边那两个贴身宫女:如意和吉祥。 本来以为,进宫后,我会看到一个眼泪汪汪的泪美人。可是,惜瑶却表现得隔外的平静与坦然。她在两天之内迅速地成长,脱去了稚气的外衣,蜕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小女人。 “惜瑶,你瘦了。”我轻轻拉着她的手,环顾了几乎堆满了屋子的华衣美服和各种珍玩,忍不住低声叹息。 “小雪姐姐,你来了,里面坐吧。”惜瑶淡淡地笑了笑,携着我的手两人慢慢地进了内室。 摒退了闲杂人等,如意机灵地到关上门,到外面守着。只留下吉祥静静地立在一角听候吩咐。 “别担心,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嫁到大秦去。”我轻轻抚了抚她柔嫩的脸颊,心疼她的消瘦。 “恩,就算真的要嫁到大秦去,我也不怕。”惜瑶秀美的脸宠上扬起一抹凄然地微笑,倔强地抿着唇:“那个南宫澈,他只能得到我的尸体。哼!萧老贼枉想用我换回那个草包,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不!”吉祥扑通一声跪到我的身前,低声啜泣了起来:“昭王妃,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公主的忙,不然,她真的会去死!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给我起来!”惜瑶不耐地大声喝叱她,眼圈却再也忍不住红了起来:“这事是四哥和母妃决定了的,小雪姐姐怎么帮?你不是为难她吗?” “不,别人也话没有办法,但昭王妃是一定有的!”吉祥不肯起身,固执地叩着响头:“我用力求她,她一定能帮到你……” “你先起来吧。”我轻蹙双眉,弯腰扶她起身:“你应该知道,我最恨别人动为动便下跪那一套。有事,咱们慢慢说就是了。再说,惜瑶是我的妹妹,何用你求?我今天进宫,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正文 天机不可泄露 “小雪姐姐,难道你真的有办法?”惜瑶从我的话里听到希望,双眼一亮,握住我的双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老办法,逃。”我淡淡地笑了笑。 “逃?谈何容易?”惜瑶双眸一 第 29 部分 欲望文 第 3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老办法,逃。”我淡淡地笑了笑。 “逃?谈何容易?”惜瑶双眸一黯,淡淡地摇了摇头:“先别说能不能逃得过护送的五百名禁军,就算真能逃,我也不能走。” “为什么?”吉祥急了,也顾不得主仆有别,涨红了脸争辩了起来:“嫁给萧佑礼能逃,嫁给南宫澈却不能逃了?这是什么样道理?我不懂!” “吉祥,萧佑礼与南宫澈是不同的。萧家的婚我逃了,大不了四哥多给萧家一点封赏,再把若水姐姐推上后位,就可息事宁人。”惜瑶柔美的小脸上布满了悲哀:“可是,南宫澈那里,事关两国的颜面。我若逃了,闹得不好,两国的百姓将永无宁日。我又岂可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那么多人的性命?” “公主……那怎么办?”吉祥听得傻了,泪水挂在脸上,怔怔地瞧着她:“嫁也不能嫁,逃又逃不掉,岂不是真的只有……” “惜瑶,你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顾自己,刁蛮任性的小女孩了。”我惊奇地打量着她,忍不住夸了她一句。 “可是,我宁愿永远也不要长大。”惜瑶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充满了痛苦与无奈:“成长,原来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放心吧,我都想好了。保证既不让你和亲,又不会失了两国的颜面,引得双方兵戎相见。”我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淡淡地微笑:“你只要安安心心准备做个待嫁的新娘,下辈子跟张幄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你想怎么做?” “吉祥,你怕不怕死?”我不答,转了头去问吉祥:“如果让你为了公主,去犯欺君之罪,你敢不敢?” “我不怕,为了公主别说只是欺君。”吉祥激动得把头点得差点要断掉:“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昭王妃,要我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我吉祥要是皱一下眉头,都不算是人生父母养的!” “没那么严重。”我轻笑,转回头再望向惜瑶,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过是找人代嫁而已。” “代嫁?谁?” “天机不可泄露。” 日子在忐忑不安中飞快地滑过,转眼间明天惜瑶明天就要出嫁了。 直到收拾好了一节,在进宫前的一刹那,才突然惊觉——我千算万算,却把翠羽给忘记了。 在明天那么重要的场合里,我要是带着它过去,那是无论如何也行不通的。 怎么看,都透着诡异。可如果不带它,我怎么回现代? 再说,这次离开,我根本就没打算再回王府,哪里还有机会来带走它? 怎么办?我咬着唇徘徊在鸟笼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惜瑶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你就别再担心了,还是早点进宫,多陪她说会话吧。这次一别,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了。” 我一惊,回头——君怀彦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后,目光中闪着似乎已d察一切的光芒,浅笑着注视着我。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来了好一阵了,也叫了你好几声,”他淡淡地回答:“你心事重重的,哪里会注意到我?”他半真半假地凝视着我,其词若憾:“我发现,只要你有心事,就会来看它。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它重要?” “是吗?”我讪讪地笑,别开目光:“我自己怎么不觉得?再说了,我哪有心事重重?高兴还来不及呢。” “做到这个份上,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君怀彦忽然收起笑容,微微皱眉:“小雪,我不喜欢你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了我的计划? 可我明明很小心——为了怕露出行踪,甚至放弃了亲自到鹿城一探虚实的机会。 而且,为免人多口杂,除了云书雁,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对,他不可能会知道。 他只是凭着对我的了解,胡乱地猜测罢了,他在套我的话,我不能上当。 “我哪有做什么?”我强抑住心虚,极力地辩解:“这几天,我都呆在家里和学校,哪里也没去……” 君怀彦脸上又现出那种莫测高深的微笑:“什么也没做那就更好,安安心心地进宫陪陪她吧。放心,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事情会很顺利,她以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事情会很顺利,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老觉得他意有所指呢? 糟糕!难道他真的发现了我的计划?知道我要帮惜瑶逃跑?他在给我暗示? 听他的口气,分明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是,一旦我带走了翠羽,岂不是在告诉他——要走的那个不止是惜瑶,还有我? 如果是那样,他还会坐视不理吗? “要不是你打岔,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在宫里了。”我垂下头,不敢再去瞧翠羽,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 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事有轻重缓急,惜瑶的出嫁迫地眉睫。 而带翠羽走,还有时间和机会——我大可等云书雁在昭王府站稳脚跟后,再想法子托人帮我把它带到大秦去。 也可以在事过境迁之后,传信给晓筠,让她替我想法子…… 这一晚在与惜瑶持手相对依依惜别和碾转反侧中渡过。 正文 一切都很顺利 似乎刚刚闭眼,天就亮了。 吉祥和如意两个丫头侍候着惜瑶穿衣,洗漱后,自有宫中的嬷嬷来替她梳头挽鬓。 搀着凤冠霞帔的惜瑶拜别了太皇太后,太后,君怀玉。跪拜了祖宗,接受了百官的朝贺……经过一系列的繁文缛节后,公主的鸾架,终于在端木良和五百禁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于天黑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鹿城。 鹿城紧靠京城,位于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之上,虽只是一个小城,却也是一派繁华热闹景象。此时已是申时末,大街上仍然是人头攒动,熙来攘往的客商络绎不绝。 县官早接到消息,大开城门,恭恭敬敬地带着城中大小官史,名流富绅夹道相迎。 端木良威风凛凛,与君怀彦并驾齐驱,策马入城,直奔城中最豪华的“福兴”客栈。 我悄悄从车中掀起帘角,向外张望,不由暗暗忧心——竟然整条街道两旁都站满了兵丁和衙役。 看来,我错估了形势。官兵不但要清肃客栈,连这条街都在肃清的范围之内。说不定,全城都是如临大敌。 不知道,云书雁能不能按预定的计划,混进福兴客栈? 整个环节里,这一条是最重要的一环——如果她不能按时到位,那整个计划都要被打乱。 可是,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我再多想——客栈已经到了,我只得弯腰下了车,伴着惜瑶一路向内而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刻意放缓了脚步,游目四顾,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角瞥到那客栈的掌柜的躬身垂手立在一旁,身影去瞧着有些熟悉。 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一眼——眼生的很,我确定以前没有见过他。 奇怪的是,当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竟然冲我偷偷笑了一下——这一笑,却让我打了一个突。 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个人——逆天十八骑中那个从来也不开口说话,象个影子般的无相。 无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摇了摇头,摇不掉心中的疑惑,跟在惜瑶的身后拾阶而上,不由得回头又瞧了几眼——他规规矩矩地垂着头,我只能看见他那一头灰白的发。 “瞧什么呢?快走吧。”君怀彦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瞅着我。 我含糊的低应了一声,不敢再去看那个老掌柜。匆匆从他身旁走过。 “怎么样,最好的房间留给你们了,”君怀彦忽然倾身过来,附耳低语了一句:“去看看,满不满意?” 感觉到君怀彦的视线一直紧追在我的背后,象两道烧红的烙铁,让我坐卧不安,心神不宁。 如果说刚才还是猜想,现在却百分之百肯定那个掌柜一定是无相假扮的了。他既然在这里,当然是受了君怀彦的指使。 可是,君怀彦到底知道多少?他有没有发现云书雁的存在? 我真傻,居然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易容”! 我应该让云书雁改装一下的,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放她一个毫无生活经验的千金小姐来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她完全陌生的人群,要她做一件对她来说,不可思议的事。 而我居然还抱着万无一失的信心? “小雪姐姐,你怎么了?”惜瑶的目光追着我从屋子的这头移到那头,来来回回,终于熬不住了:“是不是事情发生了变化,那个替身没有顺利进到客栈里来?” 我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匆忙中下了决定——不管云书雁有没有被发现,惜瑶是一定要救走的。 万一云书雁被识破,在君怀彦的眼皮底下,我走不掉,那只能临时换将,从吉祥和如意中随便挑一个来替她了。 大不了,我干脆跟君怀彦挑明了,拉他入伙! 反正,看他的样子,他也不象是想揭发我——要不然,他干嘛派无相假扮掌柜?直接警告我一声不就得了? “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我打定了主意,冲她微微一笑:“你养足了精神,先睡一觉吧,到时我再叫你。” 睡到床上,我碾转不能成眠,索性披衣下床——她自小娇养惯了的,加上昨晚又熬了一夜,这时倒睡得挺熟。 环顾四周,这房子挺宽敞,里外两进,布置得倒格外的干净整洁。 一桌一椅一柜无不摆放整齐,被褥也都换了簇新的,靠窗的案几上还摆放了一只精致的香炉,此时正往外冒着袅袅的轻烟,淡淡的瑞脑香充塞着房间。 正无聊,却听到从衣柜里传来了极轻微的响声。 我心中一动,急忙走到跟前,轻轻打开柜门,里面空空如也,声音却来得更加清晰——隔壁有人在敲墙壁。 我试着回敲了一下,那柜门竟突然向一旁滑了开来,一个全身黑衣,身材苗条的陌生女子闪身进了房间——她的长相竟依稀有些与惜瑶相似。 “你是……”我一惊,刚张开口便被她握住了手——是云书雁! 我大喜,提了一天一晚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地——原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千金大小姐,原来对这些易容的江湖伎俩也略知一二,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小雪姐姐,就是她吗?”惜瑶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来到了我的身后,又惊又喜地看着云书雁问我。 “是,你赶快穿上她的衣服。”我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帮她穿上云书雁脱下来的外衣,和她一起顺着原路回到云书雁的房间。 果然不出所料,无尘正在那边等着我们。 正文 送君千里 “王妃,你回去吧,我会负责把公主送到她想去的地方。”无尘咧唇冲我轻轻一笑。 “惜瑶,放心去吧。记住,不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头,一年内不要跟京里联系。”我再三叮嘱着她。 “小雪姐姐……”惜瑶红着眼圈,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无尘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回到房里,关上柜门,云书雁穿着惜瑶的衣服等得正着急。见到我回来,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嘘!”我向她轻轻摇了摇手,拉了她一起坐到床上,压低了声音轻笑:“不错,居然知道要易容,看到无相,可把我给急死了,就怕你被人识破。” “独自在外生活了那么久,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不懂世情的尚书千金?”云书雁哂然一笑,笑容里带了无限的沧桑与凄然。 “好了,别多说了,你洗去这些东西,穿上我的衣服睡吧。”我低叹一声,伸手脱去衣服,丢给她,再一件件穿上惜瑶的嫁衣,和衣躺到了床上。 “你,真的要代她嫁到大秦去?不后悔?”云书雁的声音在暗夜里,静静地在耳边响起,象一记惊雷悄然地撞击着我的心脏。 后悔?事到如今,恐怕后悔也没用了吧?除了勇往直前,我想不出还有更好的选择。 “书雁,我有一件事请你帮忙。”我没有回答她的提问,淡淡地转的话题:“你进了王府,一定要在两个月之后把我房中的那只鸟,想办法托人送到渲州分社去。” “昭王府有那么多的奇珍异宝,你都不稀罕,为何独独看中一只鸟?” “身外之物,有何可恋?”我摸了摸怀里的那叠银票,嘴里淡淡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钱财于我,不过粪土而已。” 嘁!粪土?真有这么潇洒的话,我又何必揣着一堆粪土上路? 天,终于亮了。 云书雁仔细地替我挽好发髻,神情复杂,站在镜前默默地打量着我,缓缓地道:“方萌,你多保重。” “我这人韧性好,到哪都能适应。”我微笑着回视着她:“倒是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又等了半年多才终于等到这一天,绝不会允许自己搞砸的。”云书雁秀眉一扬,目光中透着自信和坚决。 我轻轻点了点头,正想再说什么,门外传来“叩叩”两声轻响,接着便是如意清脆的声音传来:“公主,该起身了。” 云书雁手快,急忙捞过桌上的盖头,极快地覆住我的头,这才微微压低了嗓子:“进来吧。” 伴着“吱呀”一声轻响,如意和吉祥双双走了进来,发现我已穿戴妥当,如意靠近了云书雁,声音里带着轻颤:“昭王妃,公主已经走了吗?” “公主……”吉祥低泣了起来:“奴婢该死,居然送都没有送公主一程……” “不许哭!”云书雁低声喝叱道:“胡说什么呢,公主不是在这里吗?再说漏了嘴,大家一块死!” 如意突然冲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低低地道:“对对对,从今天起,你就是公主了,是我如意的主子!” “还有我,吉祥。” 我不敢说话,只用力握住眼前这两双柔软的手,忽然觉得鼻间酸涩,心中充满了感动。 “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云书雁站在一旁,低低地催促:“天大亮了,该来请了。” 如意和吉祥放开我的手,在房里忙碌了一会,把一切收拾妥当了,云书雁这才搀了我出门。 “咦,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还以为你们今天会晚。”刚走到楼梯口,君怀彦含笑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下意识地顿住脚步,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这是我和云书雁第一次两个人同时站在他的面前——他,能分得出我们谁是谁吗? “反正睡不着,索性起来。”沉默了片刻后,云书雁故做镇定地回答,声音虽然平稳,握住我的手却微微沁了些汗出来。 君怀彦依旧是淡定自如:“不是早告诉你别瞎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顺利。” “谢谢你,怀彦。”云书雁声音里透着些娇柔与羞涩——那正是我所缺少的。 “傻瓜!”她的话显然取悦了他,只听他满意地低低轻笑:“跟我还用得着说谢?” 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身份,听着他跟“我”的对话,在深觉怪异的同时,忽然觉得他的语气里竟含了很多我往日不曾察觉到的柔情与宠溺。 原来在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的内心里,竟也有柔软的地方——为什么,我以前竟然没有感觉到? 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掀开盖头,去瞧一瞧君怀彦的表情——他的双眸,此刻正为了她而闪亮吧?那温柔的微笑,也不再是我的专属了吧?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小雪,时候不早,他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别让端木大人久等,咱们也该回去了。”君怀彦停下脚步,淡淡地向云书雁伸出了手。 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看到那双穿着黑色官靴的大脚往前迈了一步,云书雁的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一下。 “恩,惜瑶,你多保重。”云书雁迟疑了片刻,轻轻放开我的手,缓缓地把手递到那只等候的大掌里,静静地站到了君怀彦的身边。 透过盖头,瞧见那一双亲密地交握在一起的手。 正文 再见了,君怀彦 看着那亲密地站在一起的两人。想着,就在昨天,那双手里握着的还是我的手,他的身边,站着的也是我…… 我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攥住了,竟是说不出的疼…… 他,终究还是没能认出我来!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失望,伤心,茫然,痛苦,愤怒……似乎兼而有之。交织混杂着,象几千几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心。 真是没出息!只不过是牵了她的手,我却象是心口挖了一个破d?为什么会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不是早就该预料到的吗?不是我一直在祝福着云书雁的吗? 她真的做得很好,没有愧对这一个月来我们付出的辛苦。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真的能完全取代我,抹掉我留在君怀彦心里的痕迹。 我应该为她高兴,也应该为自己庆幸,不是吗? 如果君怀彦的最终目的是登上皇位。那么象今天这样的场景,将会一次次的在眼前重复,周而复始,永无止境。长痛不如短痛,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神情木然,努力地说服自己。 咬着牙,默默地垂着头,坚难地从他们身旁走过——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一万年那么长。 可为什么我的心跳得那么厉害,呼吸急促,突然变得异常地慌乱——好象即将要错过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忍不住停了下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惜瑶,你还有事吗?”君怀彦微微讶异,虽然带了笑,声音里却隐隐含了警告:“有什么不满意或者还需要什么,尽管跟二哥说。” 我霍然而醒,淡然地摇了摇头,默默地掉转了身形。 方萌啊方萌,你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所有的事情都按你的计划进行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又还需要什么? “公主,该上车了。”吉祥和如意一左一右,挽住我的手,将我送上了那辆静静地等候在客栈外的华丽的马车。 “昭王爷,请留步。”端木良声若洪钟,志得意满:“请转告圣上,下官一定不负重托,将公主平安送达大秦国,为两国谛结一段良缘。” “有劳端木将军,千里奔波,公主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君怀彦的声音显得那么的遥远而不真实,渐渐淹没在一波又一波嘈杂的声浪里…… 我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一颗心在不断地下沉,再下沉…… 望着窗外飞掠着倒退的树木,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离开了鹿城,飞奔在宽敞的驿道上。 我,成功了!可笑的是,这个计划,竟然是在君怀彦的协助下,才得以顺利完成。 我忍不住要去揣想——如果,他知道是他亲手把我从他身边推开,送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会不会抓狂? 这,好象是我跟他相识以来第一次配合得如此默契。而且,两个人事先完全没有进行过任何沟通。 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也许,这只是再一次证明了我与他没有缘份吧?我也不必再去强求,也无需再觉得有遗憾了。 默默地靠在车窗边,往日的欢笑与泪水,那些让人又痛又快乐的回忆,忽然一幕幕呈现在眼前。 望着越来越遥远的城市,置身在这群完全陌生的人群里,“离别”这个词,就那么突然而又真实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再见了,冰雪城! 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再见了,君怀彦…… 一路上晓行夜宿,时间悄然滑过,不知不觉已进入了早春二月,正是料峭春寒时节。白天刚下过一场小雨,路边的桃树,岸边的杨柳绽放着新绿,在雨水的浸润下,绿得象是涂了一层蜡。不知谁家的庭院中伸出一枝横生的老梅,缀了一树的粉红,随着微微的春风,放送出幽幽的冷香。 傍晚时分,淅沥的雨渐渐地停了。小小的边城没有象样的客栈,只有驿馆还勉强算得上整洁,可惜却太过狭窄——听说端木良只远远地瞧了一眼,便扭头离开了。 他找了一家姓赵的富商家安置好我,扔下五十名禁军守在周边。自己带了大队人马离去,把镇上弄了个j犬不宁。 虽然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天,但是,只要想起如意和吉祥在揭开盖头,发现代嫁的人居然是我时,那又惊讶又惶恐又慌乱又激动还带着迷惘的精彩绝伦的表情,我依然忍不住想笑。 夜渐渐地深了,听着大街上隐隐传来的喧哗吵闹之声,我无法入睡,披了件衣服走到庭院里独自徘徊。 扑面而来的寒风,教我激灵灵地打了个一个冷颤。 拉了拉衣襟,左右张望了一下,在院子的一角,那棵高大的槐树下,发现了一架秋千。 我走过去,默默地抚着它,心里滑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这小小的秋千啊,曾经盛载了我多少的憧憬与希望?而那些曾经在秋千架下玩耍过的孩子们,可还记得与他们共同渡过美好时光的我? 在经过了二十多天后,我的心情已从最初的忽忧忽喜,忽悲忽怒的起伏不定,慢慢地趋向平缓,直到完全平静了下来。 我想,我低估了云书雁的韧性,也高估了自己在君怀彦心里的地位——这一路的风平浪静告诉我,云书雁在王府适应良好,君怀彦跟她也相处甚欢。 再也不必担心,走在半路,逆天十八骑会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拦住我的去路。 明天,就要离开大周国的边界,进入大秦的国土了。向往的自由,正在渲河的彼岸等待着我! 正文 沾衣十八跌 可我的内心,为什么却感觉不到欢喜? 离京城越远,心里的牵挂越深。那明明不是我的家乡,可我却生出了浓浓的乡愁…… “公主,外面天寒地冻,还是进屋子暖和一下吧。”如意拿了一件猩红的大氅,悄悄地走了出来,轻轻地披在我的肩上。 “不用了,”我微微皱了皱眉,直觉地排斥着那艳丽的色彩:“你先进去吧,我随便走走,一会就进去睡了。” 这些天来,我每天穿着的除了红色还是红色,都已经视觉疲劳了。 “公主,你是不是……想家了?”如意收起了大氅,却并没有依言离开,只偷偷地瞧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措着词,试探着问我。 我懒懒地斜睨了她一眼。 小丫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与不解——她想不通,为什么我好好的王妃不当,要跑到这“异国他乡”来替人代嫁,受这份苦? 可是,那么复杂的原因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的? 更何况,困扰着我的烦恼,对于她们来讲,也许根本就不是烦恼吧? “你,会不会后悔来到这里?”得不到我的回答,如意自顾自地揣测了下去,眼眶里照旧含上了泪:“我可怜的……公主……”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偏头想了想,淡淡地微笑:“如意,不要把它看成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把它想象成一次远足,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嘛?” “哈哈哈哈,说得好!”伴着一声刺耳的大笑,一条颀长身影,突兀地在飘上了墙头。 他全身黑衣黑裤,连面孔都用一条黑巾蒙住,只余下一对在暗夜里精光四s的眸子,目中无人地左顾右盼。 “什么人?”守院的禁军被他惊醒,纷纷呼喝着c着兵刃冲出了房间。 刹那间,整个赵府灯水通明,人声鼎沸。 黑衣人面对一众禁军,竟是满不在乎,纵声长笑:“想不到大周国的公主,倒还有点意思。可惜,还是太过天真了一些。” “公主!”如意吓得发抖,却依然下意识地冲到我的身前,用她柔弱的身子紧紧地护卫着我。 “你是谁?为何深夜来访?”我伸手,轻轻将如意拉到我的身后,淡然地看着他。 他身份不详,来意不明,神态如此平静,面对众多禁军毫不慌张,从容谈笑——显然是有备而来。 只怕这区区几十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不想让他们枉送了性命。 现在,唯有与他交谈,尽量拖延时间,等待端木良及时赶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哈哈,我是山野无名之人。”他仰天长笑。 就在这瞬间,已有两个轻功高明的禁军纵身跃上了墙头。 黑衣人居高临下,衣袖一拂,轻轻松松便把那两人拂下了墙头。 “哈哈!在下久慕公主美名,今日特来相会。”黑衣人随手打发着如潮水般渐渐涌上的禁军,出言相戏。 “大胆狂徒,竟敢对公主不敬!”如意气得柳眉倒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大声喝斥着他:“等我们端木将军到来,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还不快滚?” “哦,原来你们端木将军现在不在啊?多谢姑娘好心指点。”黑衣人随口调笑,衣衫鼓荡,似一只充满了气的气球,把从四面s来的羽箭弹了开去,“托”地一声跳入了院内。 这时,早有人撞破院门,冲了进来。目睹他飘然落地,发一声喊,刀枪乱舞,g棒齐飞,羽箭如蝗般向他身上招呼了过去。 “哈,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黑衣人不屑地长笑,身形急掠,似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瞬已在小小的院落里飞奔了一圈。 耳中只听到一片断金切玉之声,叮叮当当地,地上已掉了一地的刀剑g棒。而那些s到他身上的箭支,却是沾衣即跌,纷纷坠落——好象有他长出了一千只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沾衣十八跌!”禁军中有人发出惊叫,众人一呆,畏惧于他的神威,都不敢再上前。 但却也不敢后退——因为若是失了公主,于他们也是死罪一条! “永宁公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黑衣人傲然一笑,忽地向我弯腰一揖。 “哼,你连真面目都不敢显露,是个只敢藏头露尾的贼子!我乃堂堂一国的公主,又岂会与你谈什么交情?”我强抑住心慌,冷冷地斜睨着他,断然拒绝了他。 “公主!”吉祥听到响动,也已奔了出来。 见我如此说话,生怕我激怒了他,忧心如焚,急急地冲到我的身边,跟如意两个牵了手护住我,对他怒目而视。 “好,说得好!”黑衣人不怒反笑,静静地凝视了我半刻,击掌赞道:“果然不愧是公主,死也要保持你的尊严。” 就在此时,外面马嘶蹄乱,人马呼喝,嘈杂一片,紧接着响起一片金铁交鸣之声。 我先是一喜——从声音判断,应该是援兵到了! 可是,伴着不断的惨叫声,几分钟之后,四周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嘿嘿,永宁公主,你的护卫好象没有你的骨气,抵抗得并不激烈嘛。”黑衣人侧耳倾听了一会,目光得意地缓缓环视了院中众人一遍,咧开唇向我慢慢地进了一步。 院中余下的这二十几个禁军,被他的目光一扫,竟然齐齐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垂下了头。面上无不露出怯意。 正文 要死一块死 我的心一沉——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五百禁军束手就擒,对方的实力绝不会是一般的小贼。 那喋喋的怪笑,在这春夜里恍如一道惊雷,沉沉地传出很远,很远…… “公主……”如意和吉祥打了一个突,却不退反进,勇敢地往前走了一步,固执地把我围在了她们的身后。 就是这微小的一个动作,却令在场的男人无不感动,齐齐露出愧色,忍不住挺起了胸膛,明知不敌,也要与他斗上一斗。 “慢着,”我摇了摇头,从如意和吉祥的身后走了出来,淡淡地瞧着黑衣人:“不知阁下煞费苦心,不惜劳师动众,甚至杀伤人命,见我所为何事?” “怎么,你现在肯随我一往了?”黑衣人仰天狂笑,声若金石,穿云裂绵,振得嗡嗡作响,刺人耳膜。 “现在的情形,永宁还有得选择吗?”我冷然一笑,淡淡地瞧着他。 “公主,不可!”吉祥如意齐声惊叫:“我们就算拼了一死,也绝不让公主受这贼子的欺侮!” “以你们的力量,只怕就算是拼了性命,最后的结果也还是一样的。又何必为了我,再多伤人命?”我淡淡地笑。 并不是我的胆子比别人大,也不是我视死如归。而是面对双方悬殊的力量,挣扎与害怕都是白废力气。 倒不如留着精力,保持清醒的头脑,去面对这突发的状况。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来得更实在得多。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好,识实务者为俊杰。想不到公主一介女流之辈,竟比那些男人更果敢坚定,真是教人敬佩。”黑衣人默视了我半响,忽地拱手一礼,弯腰道:“请!” “公主……”吉祥如意双双跟了过来:“我们一起去!” “你们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我轻皱眉头,柔声低语。 “不!要死一块死!” “嘿嘿,无妨,就让她们两个跟着,照顾你的起居倒是挺好。也省得我的手下唐突了佳人。”黑衣人斜眼瞧了她们一遍,咧开唇喋喋怪笑。 如意吉祥欢呼一声,面露喜色,紧紧地围到了我的身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劝不动她们,只得由她们去了。心底却泛起了一阵忧虑——听黑衣人的口气,分明没打算让我回来。 此行根本是吉凶难料,这两个傻丫头跟着我,不是送死吗?居然还高兴得象捡了宝贝! 穿过月d门,走出院落,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却只见满地都是禁军,横七竖八的倒卧在血泊之中。 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面色青紫,口吐黑血,竟然全都中了毒! 看得出来,有许多人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便已被人暗算。黑衣人早有预谋,在这里精心布好了一个局,等着我们往里钻! “啊!”如意吉祥冷不防见到这么多的尸体,不由得失声尖叫了起来。吓得面青唇白,掩住了脸不敢再看。 “阁下好残忍的手段!”我环顾了四处悄然而立,寂静无声,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无数黑衣人,强忍住翻腾的胃y,冷冷地斥责着他。 “不好意思,惊忧了公主了!”黑衣人装腔作势,假意道歉,神色之间却是得意非凡。 与此等匪类多说无益,我抿着唇,从他身边掠过,弯腰钻入了停在路中的那辆华丽的马车。 “扯呼!”黑衣人仰天发出一声骄傲地长啸。 清脆的马鞭声响起,伴着辚辚的车声,载着我们三人驶向了未知的黑暗之中…… 车队迅速地在黑夜里前进,好在黑衣人有持无恐,不怕我们几个女人逃跑,倒没有对我们加以捆绑。 我悄悄地掀开帘子,偷偷向外张望——这些人显然是训练有素,不但行动迅速,而且动作整齐划一,行走起来,几乎不发出多余的声响。 队伍不知什么时候,已越过了边境,偏离了驿道。正沿着蜿蜒的河畔,象一条在隐藏在草丛里的响尾蛇,悄然无声,却迅速地向着预定的目标滑行…… 我心情沉重,缓缓放下帘子——看来,凭我们的力量,在这群如狼似虎的盗匪之间,想要在中途逃跑,是不太可能了。 假如只有我一个,可能还简单一点,现在再加上如意和吉祥,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黑衣人没有斩尽杀绝,那院中余下的二十几个禁军中有人能死里逃生,向县衙求救。 不过,即使没有了活口。当时闹的动静那么大,相信整个镇上的人都已惊动了。除非他把整个城都屠光了,否则此时,公主遇劫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 地方上的官员如果派兵迅速跟进,不知能不能及时截住这帮贼众,把我们从恶人手里解救出来? 不过,这里只是一个小城,估计就算有驻军,也不会很多。先不说他们敢不敢来。就算来了,能不能有命活着回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从那五百禁军的下场来看,这绝不是一帮乌合之众。不象是山贼,倒象是一支行动迅速的军队。 如果连夜派人报到州府,再等那边发文调兵来剿灭贼人,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按说,这里是大秦和大周交界之处,应该离大凉山不远——难道是君怀彦发现我掉了包,飞鸽传书让手下人拦截我们? 不对,如果是他,下手绝不会这么狠毒——五百多条人命,几乎在一夕之间全军覆没。我摇了摇头,直接否决掉了这个假设。 那么,还有谁不希望看到这段跨国婚姻成为事实,千方百计想要进行阻止,甚至不惜双手染满鲜血? 正文 并肩子上 难道是南宫澈? 他心有所属,根本就不想结这场政治婚姻,让自己受制于人。所以,才假扮盗匪,劫走公主,让这场联姻无疾而疼? 可是,很明显,南宫澈与君怀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盟军。 他在逆天帮的地盘上大肆杀戳,难道不怕给君怀彦找麻烦? 毕竟,这里算得上是君怀彦的地盘。在他这里出了事,于公于私,他都该负起责任。而且,估计事情一旦暴露,所有的舆论都会把矛头指向逆天帮。 况且,惜瑶怎么说,也是君怀彦的妹妹——她真出了什么事,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南宫澈此举将冒着失掉一个强有力的同盟的危险,却仅仅只是摆脱一段对他来说,还算有利可图的政治婚姻。 怎么看,也是个赔本的买卖。他会不会那么蠢? 如果是为了爱情,他大可以一开始就拒绝——相信,那个选择对他来讲,更为直接和简单得多。他何必舍近求远? 再来,是南宫澈的对头?他假扮盗匪,一来可以破坏联姻,打乱他的计划;二来借机羞辱南宫澈;三来可以嫁祸逆天帮……真可谓一举数得。 恩,这个假设倒是极有可能——问题是,那个对头到底是谁?是太子南宫哲,还是皇叔南宫博?还是其他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势力? 正想得出神,只听得“吁”地一声,全力奔驰中的马儿双足直立,身子悬空,长声嘶鸣着疾停了下来。那股前冲的惯性, 第 30 部分 欲望文 第 3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正想得出神,只听得“吁”地一声,全力奔驰中的马儿双足直立,身子悬空,长声嘶鸣着疾停了下来。那股前冲的惯性,将我狠狠地甩向了车门,额头撞在栏杆上,疼得眼泪差点掉了出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公主。”如意和吉祥被甩到了车厢底部,叠了起来,却仍挣扎着向我爬过来,想搀扶住我。 “嘘~~”我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心情高度紧张。 在幽黑的路旁,忽然如鬼魅般冒出了数十个手持火把的人,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 他腰佩长剑,叉开双腿,傲然立于路中,冷冷地注视着这辆在众多的黑衣人中显得隔外惹眼的华丽的马车。 “鬼厉,别来无恙啊?”他双手抱胸,将头懒懒地朝这边一点,意态闲适地发问:“你深夜急行,不知要去哪里发财啊?” “季伯涛,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被唤做鬼厉的黑衣人一边沉声应答,一边在背后轻轻做了一个手势。那群黑衣人悄然无声地围成了一个半圆,把我们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季伯涛!这个名字一入耳,我双眸闪亮,瞬间精神一振——逆天帮的人来得好快! “呵呵,你若是不到我的地盘惹事,你们大秦国的纠纷,我倒也不想c手。”季伯涛状似无意地轻轻抚了抚腰间那色泽暗沉的剑鞘,神态悠闲。 “等他们动起手来,你们就乘着混乱溜下马车,藏到草丛里。”我悄然地附耳向她们低语——看来,一场恶斗是在所难免了。 车子的目标太大,难免鬼厉狗急跳墙,拿我们做要胁。我可不想坐等自己成为从矢之的,我得自救。 “姓季的,我敬你是条好汉,不想与你为敌,却也并不是怕了你!”鬼厉沉声低喝。 “是吗?可惜,我季某做惯了马贼,却不想当什么好汉呢。”季伯涛笑嘻嘻地往前走了一步:“鬼兄,你老实跟我说,那车里是不是藏着女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鬼厉声音冷冽,手已慢慢握住了剑柄。 “嘿嘿,鬼兄。若是你车里真有女人,不如让给我做个押寨的夫人。如果不是,那鬼兄想干什么,尽管请便。季某绝不干涉,如何?”季伯涛说着话,突然身子一闪,疾若飘风般电掠而至,剑尖一挑,刷地一声将车帘给劈成了两半。 “啊!”如意吉祥猝不及防,啊地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扑了过来,把我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哈哈哈哈!果然车里是有女人的,看来季某艳福不浅。弟兄们,并肩子上啊!”季伯涛哈哈大笑,纵身一跃,已跳上了车辕。 “是,帮主!”那一众人等发一声喊,一拥而上,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双方已斗在了一起。 “姓季的!你休得欺人太甚!这车里坐的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凭你还不配拥有!”鬼厉大喝一声,呛啷一声响,一柄明晃晃,泛着寒光的长剑已挟着一股锐利的剑气狂扫而来。 “是吗?那我倒更要瞧瞧了。”季伯涛仰天长笑,左手一掌,震偏了鬼厉的剑,右手握了剑鞘,横着往马背上轻轻一拍,马儿吃痛,向外夺路狂奔。 我暗暗叫苦,落到季伯涛的手里,对我来说,并不见得就是好事——那跟落到君怀彦的手里有什么两样? 只要回到他的老巢,见到那个趾高气扬的季紫冰,那我这两个月所费的苦心不就全都白费了? “季伯涛!”鬼厉狂吼一声,身子凌空拔起,宛如一只巨大的兀鹰,向车子猛扑过来。 “好,久闻鬼兄的百鬼夜行轻功无敌天下,今日季某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马快?”季伯涛朗声长笑,头也不回,右手一抖缰绳,驾着马车一路狂奔。 “哼!”鬼厉长啸一声,身子在半空中忽然转了方向,手中寒芒暴闪,竟然不攻季伯涛,全数向拉车的马儿飞去。 一片哧哧之声后,马儿哀鸣声不绝于耳,怦地一声巨响,四匹马儿倒下了三匹。 车身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拉得向一旁侧倒了下去,我们三个人骨碌碌地滚成一团,摔出了车外,扑通扑通接连掉到了地上。 正文 化成灰都认得 鬼厉一击得手,发出喋喋地怪笑。 双足轻点,越过车顶和身扑了过来,剑光暴长,向季伯涛身上袭了过去。 季伯涛低咒一声,身形一晃,闪身躲过了那一击。反手一剑,叮地一声轻响,随手拔飞了一枚暗器。 我顾不上潮湿,混乱中也不知牵了如意还是吉祥的手,悄悄地往河边爬去。 “大哥,我来帮你!”人群里一声娇叱,让我叫苦不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季紫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眼见她越走越近,我灵机一动,急忙从地上摸了一把泥土顺手往脸上一抹——没办法,就算是掩耳盗铃,也只能先混过眼前这一关再说了。 “冰儿,你护住公主。”季伯涛朗声长笑,从容地在人丛里穿梭往复,一柄长剑上下翻飞,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如入无人之境。 “好!”季紫冰脆脆地应了一声,折向我们三人,扬声道:“你们谁是永宁?我是你二哥昭王的师妹,来救你来了!” 我倒,本来大家打得兴起,谁也没功夫管我们三个,被她这么一喊,立刻有那离我们近的,提刀向我们扑了过来。 她的动作虽然快,总快不过别人的刀吧? 还不等她走近,一把明晃晃,冷嗖嗖的刀已架到了如意的脖子上。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全都住手,不然,老子这一刀下去,可不管什么公主母主啦,全玩完!”黑衣人厉声大喝。 “住手!”季伯涛微微一怔,随即沉声低喝。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令交战双方一怔,全都停了下来,料峭的寒风把火把吹得哔剥作响,现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季紫冰的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 她仔细打量了如意一眼,咬了咬唇,提起手中宝剑,冷冷地指着那名黑衣人,扭头朝季伯涛喊道:“大哥,她……” “你住嘴!”季伯涛剑眉一蹙,朝她厉声低叱。 紧接着,他越众而出,冲鬼厉抱拳一揖,朗声道:“鬼兄,我知道你也只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才趟了这淌混水。可是,现在事情可闹大了,永宁公主若是有个闪失,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你。只怕你鬼厉从今往后,天涯海角都会被人追杀。你何苦为了几分薄利,搭上你半辈子拼下的江山?” 鬼厉默然不语,面色y沉不定,藏在黑色蒙面巾下的那双厉眼狠狠地瞪着季伯涛,似乎想要把他的身体穿一个d。 季伯涛微微一笑,淡淡地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被众黑衣人抢来的那些金银细软:“鬼兄,永宁乃我堂堂大周的公主,又是敝师兄的妹子,我们逆天帮志在救人,鬼兄志在钱财。所谓山水有相逢,咱们大家和和气气,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多谢季帮主的美意,可是我鬼厉既然接了这宗买卖,若是今日就此收手,岂不是失信于人?况且,日后传扬出去,别人只当我怕了你逆天帮,我鬼厉如何立足江湖?再说了,我既然有负所托,还有何脸面回去见王爷?”鬼厉面沉似水,剑尖微颤:“说不得;今日只能拼死一战了!” “哼!好一个不可失信于人!”伴着急促的蹄音,一道清朗浑厚的男音忽然远远响起,只在片刻之间,已倏地到了眼前。 火光下,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骏马上端坐着一名男子,身材高瘦结实,五官俊朗,眼睛黑而深遂,着深青色长衫,英姿飒爽,帅气人,浑身散发着优雅的王者气质。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睨着鬼厉,淡淡地道:“你怕对南宫博无法交待,难道就不怕我南宫澈?!” “晋王,”季伯涛咧唇一笑,抱拳一揖:“你来得好快。” “再快也没你快。”南宫澈在马上微微弯腰,淡淡地回了一礼。目光环视了众人一遍,依旧落在了鬼厉的身上,冷然一笑:“鬼厉,你抢走我的王妃,可曾想过我的立场?” 鬼厉面色忽青忽白,呆立了片刻:“晋王殿下,鬼某也是拿人钱财……” “哼!”南宫澈忽然冷哼一声,也不见他提气高声,声音只平平地传了出去:“弟兄们,有人要抢走我的妃子,你们说,咱们答不答应啊?” “不答应!”“绝不答应!” 顿时间呼喝声此起彼伏,山鸣谷应,暗夜里,竟不知有多少人在齐声应和。 “怎么样?鬼厉,你有自信能在我的手下毫发无伤,顺利带走永宁公主?”南宫澈冷冷地瞧着他,不等他答言,忽地面色一沉,低叱一声:“还不快放了她?” “是!”被他一喝,那名执刀胁持了如意的贼人讷讷地低应一声。 本欲收刀退开,不料手一抖,刀锋一偏,把如意洁白的脖颈划了一道细痕,鲜血缓缓地沁了出来…… “找死!”一声冷笑,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如风般疾驰。 一人立于马上,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枝羽箭呼啸而来,将那把鬼头大刀击落在地。 火光跳跃在他年轻的脸上,狂风将他那一头及肩的短发吹得乱舞起来。 那两道浓黑中透着英气的秀眉,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在都教我惊异与狂喜。 我欣喜若狂,忍不住霍地站了起来,朝她奔了过去——方越!她是方越! 别说只是换穿了男装,她就算化成了灰我都认识! “站住!”她冷冷地看着我,神态傲慢:“不想死,就站在那里别动!” 正文 她不是我的菜 我热切地望着她,张了张嘴,想喊她,又怕启人疑窦,更怕被季紫冰听出声音认出我。只得在心底无声呐喊:“姐,我是方萌,是萌萌啊!” 委屈加欢喜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没用的女人!”她淡淡地睨了我一眼,不耐地拔转马头,不屑地撇唇冷嘲。双腿轻夹马腹,抛下我扬长而去,没入沉沉的暗夜。就好象她的突如其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呆呆地立在路边,傻傻地张着嘴,任冰冷的寒风无情地灌入,冷透了骨髓。巨大的失望,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不,绝不是我所预见的姐妹重逢的场景! 虽然我现在满身泥污,一脸的狼狈,她也许一时认不出我。 但是,以往的方越虽冷静淡然,却绝不会如此冷漠无情!更不可能轻视女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既是晋王亲临,鬼某敢不从命?告辞!”鬼厉眼见形势不妙,手一扬,那群黑衣人迅速而悄然地融入暗夜,瞬间消失得彻底和干净。 “回去告诉南宫博,有本事光明正大冲着我来,不要只在女人身上做文章,没的教人笑话!”南宫澈倒也并不阻拦,按辔端坐马上,淡淡地轻嘲。 “哈哈哈!”季伯涛长笑:“鬼兄,咱们下次再一较高下了。” 在季伯涛的狂笑声中,鬼厉如一缕轻烟,转瞬消失不见。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季帮主,多谢了!”南宫澈也不再多看我一眼,在马上双手抱拳,淡淡地辞行:“后会有期!” “永宁公主,你自己多保重。”季伯涛向我投来同情地一瞥,收起剑,向后挥了挥手:“撤!” 逆天帮众与我擦身而过,火把在蜿蜒的河道边鱼贯着渐行渐远。 此时,晋王手下已把那辆残破的马车修起,匀了两匹马出来套好了车,立在路边,静静地等待他的命令。 “事急从权,还望不嫌简陋。”南宫澈轻轻瞟了我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态度虽然说不上亲切,倒也还算和颜悦色:“永宁公主,请!” 我抿着唇,挺直腰杆,不发一语,慢慢地走到车边,拒绝了如意和吉祥的搀扶,默默地弯腰重新上了马车——此刻,别说那只是一个王府,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一闯! 刚才那个人分明就是方越!我绝不会认错那张与我朝夕共处了二十五年的容颜! 可是,她为什么来到大秦?在这里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为什么性情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冷漠,狂妄,高傲而又无礼的人,怎么会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睿智,聪慧沉稳,坚强独立,善体人意的姐姐? 看她今天的表现——在晋王府里,她混得很好。至少,南宫澈可以放任她在他的面前如此嚣张狂妄。说明她在他的心里,是有些份量的! 只不过,南宫澈知道她是女儿身吗? 我的沉默,令如意和吉祥莫名的感觉到了心慌。她们挤在我的身边,忧心冲冲地瞧着我,不敢多说一句话。 “如意,我看看,伤口深不深?”我轻轻一叹,伸手揽过如意的脖子,低了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地打量着她白皙如玉的脖子。 “不碍事的,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如意含着泪,轻轻掩住伤痕。却掩不住眼底的担忧,压低了声音:“公主,驸马爷好象不怎么喜欢你,怎么办?” 要不是整件事疑点重重,让我茫无头绪,听了她的话,我几乎要喷笑。忍不住横了她一眼:“如意,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 我本来就是以王妃的身份替人代嫁过来的,半路上遭到劫匪,被人掳走。虽说立刻被救回,在古人的眼里,总已是一个污点。 他没有装聋作哑,赶来相救,我就应该要偷笑。 更何况,以我尴尬的身份,能说服他不追究我的胡闹,放我顺利离开王府那就是万幸了,哪还轮得到去想他喜不喜欢我? 难不成,如意还真的以为我会在大秦安心地又做起王妃来? 得了吧,就凭南宫澈那张招蜂引蝶的脸蛋,我就知道在他身边准定少不了红颜知己——他,绝不是我要的那碟菜。 经过彻夜的奔波,终于进到一个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只有十来户人家,稀稀落落地点缀在群山之中。 一名中年男子于晨曦中焦急地在镇口引颈等待,见到这行人到来,欢喜地迎了上来。领着大家进到一所不大的宅院里。 南宫澈下令休整,这几百人的队伍迅速而又悄然地四散开来,就地扎营,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显见得是训练有素。 南宫澈并没有来见我,只派人把我们三个领到西厢房。 房东的妻子倒是挺热情,亲自打来热水给我们净手洗脸,又送来干净的衣服给我们替换。 折腾了一晚上,又累又惊的,如意和吉祥两个丫头几乎是倒头就睡了。 可是,我却如何睡得着?坐在床边,凝神静思,该想个什么法子,无论如何也要见方越一面? 可是,不管我跟那些护卫说什么,他们都一率只回以微笑,并不与我搭话,当我是个空气。 我除了干着急,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跟他们说,方越是我的姐姐,你让她来见我? 我甚至不知道,方越在这里,是不是还叫方越?也许,她跟我一样,换了一个名字与身份呢? 略事休整之后,午时一过,众人便拔营起程——从他们之间偶然的交谈和我们行走的方向推算,南宫澈并不打算把我送到京城,而是要把我直接带往隘州——那里是他的封地。 正文 我有哥哥了 坐在车内,从车窗里,只能远远地看到南宫澈的背影,在队伍的最前方,路的尽头,时隐时现。顾着我公主的身份,又不能大吼大叫,真把我给憋死了。 好容易挨到晚上,这回连个小城也没有,只有一个小村落,住着三四户猎户。南宫澈照例是打发几个侍卫把我们三个女人安置到了房里。 乘着天还没黑,我走出屋,站到门前的土坡上,远远瞧见南宫澈黑沉着脸不知跟方越在说些什么。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力地挥着手。 方越一直侧耳听着,不发一语,隔得太远,瞧不清的她表情。但从她的肢体语言看来,正在生着闷气。 事情明摆着——南宫澈这家伙竟在教训我姐姐!不行!我怎么能看着姐姐受人欺侮而不管? 我头脑一热,双手围成一个喇叭状,深吸了一口长气,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喝道:“南宫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山谷空旷,我又站在高处,声音迅速传出很远。 惊动了正在争执的两个人,齐齐扭过头向我看来。也把跟着我的两个侍卫吓了一跳。 他们怔了一下,立刻冲上来,扭住我的手,把我往房子里拖。 我挣扎着回头继续喊:“南宫澈,你没用,是个胆小的鼠辈……” “你不要命了?竟敢骂我们王爷?”侍卫又气又急,慌忙来捂我的嘴,低声骂道:“哪里来的泼妇?” “放开她。”说话间,南宫澈已如一阵风般掠了过来,站在身后冷冷地道:“我倒要听听,我怎么个卑鄙无耻了?” 我顾不上瞧他,踮起脚往他身后看去——果然,方越y沉着脸,站在他的身后。 嘿嘿,目的达成!我冲她咧唇挤了个笑容。 老姐,今天我可没有抹黑脸,你可别说不认识我! 南宫澈见我回头,出手如风,轻扣我的手腕,随手一推,便把我推进了那低矮的茅草房,回头低喝:“全都给我滚远点,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半步!” 糟糕,我好象又犯了冲动的老毛病,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怦”地一声,南宫澈随脚踢上了房门,把众人又惊又诧的视线全都隔绝在外。 “南宫澈,你想做什么?”我脸色一变,面对他高大人的体魄,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伸出拳头拼命捶打着他。 “萌萌?”他纹丝不动,低头注视了我半晌,忽地将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咧开唇,开心地笑了:“是你,方萌!” 我一愣,呆立当场——他是谁? 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叫我小雪,除了家人,只有剑哥才知道我的小名是“萌萌”。 门外,方越把门拍得震天响:“南宫澈,你开门,再不开门,我撞进去了!” “等一下,你是谁?”我被他抱得差点出不了气,回过神来,伸出双臂撑住他的胸膛,给自己勉强争得一丝喘气的空间。 我满心狐疑地盯着他的脸猛瞧——分明是陌生人! 难道他是灵魂穿越? “傻瓜!别瞧了,再瞧也瞧不出一朵花来。”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笑得神清气爽:“我是方越。” “你?方越?”我掩住唇,伸出手指颤颤地指着门外仍在叫嚷地方越:“那她呢?她是谁?” “她才是南宫澈,身体的主人。”南宫澈耸了耸肩,笑得有些无奈:“这事说起来,话可长了,咱们先不谈她。” “老天!原来你是穿越加灵魂互换?!”我恍然大悟,指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你才是真的方越?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哥哥了?” “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超过逃逸速度,”南宫澈亲昵地点了点我的鼻子:“但是,我穿越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换了身体有什么了不起? 她还是她,这个世界上,我最可爱最佩服最尊敬最崇拜的姐姐,永远都不会变! 啊,不对,现在应该是哥哥了! 我也有哥哥了,我终于有哥哥了!哇哈哈哈哈! “耶!”我欢呼一声,淘气地冲他挤了挤眼睛,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啧地一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颊吻,高兴得又跳又叫:“哥哥,哥哥,哥哥!” “坏丫头,你弄得我好痒,快点放开我!”他轻声笑骂,语气里却含了无限的宠溺,强壮的臂膀轻轻地收拢,把我小心地锁在了他的怀抱里。 “怦!”一声巨响,整间茅屋忽地轰然倒塌。 “小心。”南宫澈挽住我的腰,轻轻一跃,飘然疾退,避开了漫天狂舞的尘土。 方越叉着腰,立在一片废墟之中,怒气冲冲地瞪视着相拥的我们。 良久,一语未发,拂袖而去。 “她怎么了,吃错药了?”我眨了眨眼睛,望着她高挑的背影极快地隐没在日渐浓厚的暮色里,困惑不解。 费那么老大的劲,弄倒了房子,结果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什么毛病? “谁知道?别理她就是。”南宫澈亲热地挽着我的臂,微笑着瞧着我:“我们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应该说一说你是怎么成为公主的?” “嘻嘻,这件事,说起来话更长了。” “不要紧,你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说出你的故事。”他眸中含笑,薄唇微弯,心情愉悦得不得了。 “得令!”我并拢脚跟,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忽然触到四周那一片惊讶万分而又莫明其妙的眼神,惊觉失态,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开心地笑了…… 正文 哥,我爱死你了 这一晚,两个人聊着别后的情形,交换着彼此的心情故事。聊着,笑着,闹着,惊讶着,感叹着……在他低沉如醉的声音催眠下,本来想着绝不入睡的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还是睡着了。 当天边的霞光透过窗棂照进简陋低矮的茅屋,我睁开眼睛,伸着大大的懒腰时,南宫澈早已不知所踪。 如果不是我的身上正盖着他的外袍,我几乎以为昨天的一切是一场梦——一场美得不象真实的梦境! “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忧心如焚的吉祥和如意,见到我从茅屋里钻了出来,急切地冲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左顾右盼——那模样,好象我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什么怎么回事啊?”我忍住笑,微垂着头,故意装出一脸的难堪与羞愧:“他本来就是我的夫君……” “天!可怜的公主……”如意倒吸一口气,掩住唇,泪水几乎是立刻涌进了眼眶。 “哈!”我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公主……”吉祥一脸茫然地瞧着我,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好开心的? “萌萌,又淘气了不是?”南宫澈披着晨光,大踏步地向我走来,俊逸的面容上漾着温柔的笑意,随手习惯地揉乱了我的发,责备地睨了我一眼。 我笑吟吟地端详着他——那轮廓分明,俊帅人的五官,劲瘦结实,健美颀长的身段,优雅高贵的王者风度……心底涌出无数的自豪——这就是我的姐姐方越。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论遭到什么风浪,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能使她低头。 不管是男生也好,女生也罢,她永远都是那么自信,那么从容。象一颗最璀璨的宝石,到哪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看什么看?又想说什么奇怪的话是吧?”南宫澈挑眉斜睨着我,曲指轻敲了我一记:“睡饱了,就洗洗,吃点东西该上路了。” 唉,真是生我者试管,知我者方越也! 在吉祥和如意惊讶的低嚷与震惊地吸气声里,我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豪气万千地大声向全世界宣布:“哥,我爱死你了!” “算我怕了你了!”他又气又好笑地睇了我一眼:“我也不要你爱,你少给我闯点祸,我就省心了。” 咦,他那是什么态度,什么语气?好象我是个专门闯祸的灾星。嘁!连老天都照顾我,代嫁还能找到姐姐,我哪是什么灾星,分明是福将好不好? 现在找到了她,万事有她在,何需我c心?更加不用担心会闯祸了! 从今往后,我方萌,只管横着走了!哇哈哈哈! “为了个丫头片子,打算磨叽到什么时候?再不上路,天黑可就赶不到凉州,得宿在荒郊野外了!”方越臭着一张脸,冷冷地发话。 “露宿就露宿,你怕啊?”我背着南宫澈,冲她挤了挤鼻子,偷偷扮了个鬼脸。 啧!堂堂男子汉,连个女人都不如。 不就是换了个性别吗?我姐姐很快调整适应过来了,他还在这里发牢s,生闷气。y阳怪气的,切,没水准。 “拔营!”方越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朝候在一边的士兵怒冲冲地低吼,象一只喷火的狮子,转眼冲出了好远。 “我不坐车,我也要骑马。”我固执地站在马车旁,不肯上去。 “那好,你自己挑一匹。”南宫澈拗不过我,只得妥协。 “可是,”我冲他甜甜地笑:“人家不会骑。” 可恶的君怀彦,说什么女人骑马太难看,从来也不肯教我。 害我来古代混了这么久,连一次马都没骑过,说出去,还真是乱丢人一把的——了不起,现在我有哥哥了,还怕学不会?嘁! “你想怎么样?”他挑眉,一脸防备地盯着我:“最好别打我的主意。” “嘿嘿,聪明!”我冲他竖起大姆指,才不管他一脸菜色,欢呼着朝他那匹雪龙驹冲了过去。 我当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在古代一男一女共乘一骑,那可是一件惊世骇俗之事。 可是,他名义上既然是我的夫君,那应该问题不大吧? 再说了,谁管别人怎么想?我高兴就好了! 白马诶!传说中的雪龙驹诶!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可惜,那匹雪龙驹好象不买我的帐。 我刚一走近,还没来得及伸手触到它一根毛发,它已扬起前蹄,狠狠地给我一击。 “小心!”南宫澈飘身急掠过来,长臂一伸,拎住我的衣襟,把我倒拖了过去,使我免于惨遭马蹄蹂躏之罪。他剑眉轻拧,低声责备:“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 “嗬!看不出来,它的脾气还不小。”我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 “哼,蠢!”方越轻哼一声,跃马扬鞭,冷冷地抛下对我的一字评价,傲然地从我身掠过,带起一阵黄尘。 “上来吧。”南宫澈飞身上马,弯下腰,伸手握住我的手,微一用力,已将我轻松带上马背。缰绳一抖,轻叱一声,雪龙驹扬起四蹄,撒着欢地冲到了队伍的前面。 南宫澈一只手横在我的身前,轻松地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熟练地控着缰绳。 我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体,软软地依在他的胸前,马儿疾驰带起的狂风拂乱了我的头发,轻拂到他的脸上。 隔着薄薄的春衫,传来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腰间横着一双健臂,身后靠着的是厚实的胸膛……记忆中似乎渐渐远离的那个人,在这一刻,突然清晰地跃到了眼前。 正文 方萌,你完没完 如果说我曾经对他暗暗抱有过什么期望。经过了无数次的等待和无数次的失望后,那梦幻般飘渺的希望也早就化做了泡沫,随风而逝。剩下的除了嗔怨,恼怒,自伤自怜……还能有什么? 不得不怀疑,在那个人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我一度心灰意冷,甚至开始怀疑,这半年所经历的一切,也许都只是我的幻觉,是一场美好却虚无的梦…… 在亲人温暖的怀抱里,那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和失落感,忽然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竟然是那么的疼入心扉,痛进骨髓…… “怎么了?”南宫澈察觉到我的异样,放缓了速度,温柔地低语:“是不是跑得太快了,硌得慌?” 这平常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泪悄然地从心底涌出,滑过眼眶,被吹散在狂风里…… “你,有心事?”他的声音里夹着关心与担忧。 找到了姐姐,拥有了亲情。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何必陷在一段早已成为过去的感情泥沼中无法自拔?只是徒惹伤心,徒增烦恼而已! 我含泪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是到了该与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真的没事?别逞强。”他明显松了一口气,低低地轻笑:“到了晚上可别跟我抱怨这里疼,那里疼。” 我微眯着眼,蜷缩了身子往他怀里钻,喃喃地低语:“姐,我爱你!” “r麻!”他不屑地低语,手却拥得我更紧,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愉悦。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撒向大地,我们共乘一骑,亲密相偎的身影,在众人不断偷偷投来的视线里,被渲染成一种极其暧昧和诡异的气氛。 不时,在众多好奇的目光中,有一道含着幽怨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飘忽转悠。 我轻轻瞥了一眼她的侧影,忍不住伸肘轻撞南宫澈,低声笑谑:“哥,她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你吧?要不然,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不会吧?有谁会蠢到爱上自己?”南宫澈闻言差点喷笑,搂在我腰间有手微一用力,略带警告地附耳低语:“你呀,尽胡说八道了,小心祸从口出!” 我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话——也对,谁没事跟自己谈恋爱玩? 不过,世上的事,是没有绝对的不可能滴。那亿万分之一的穿越机会,还不是让我们姐妹俩遇上了?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先自躲在他的怀里,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又怎么了?”南宫澈对我的无厘头加跳跃的思维方式,早就习以为常。他见怪不怪,顺嘴一问。 我清了清喉咙,镇定了一下情绪,故做正经地发问:“哥,要是你们真结了婚,我该叫她嫂子呢,还是姐夫啊?” “方萌!你有完没完?”南宫澈呆了一下,板起脸,没好气地低喝。 “哈哈哈……!”我仰头,清脆的笑声似银铃般地撒向了四野……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我们一行数百人,终于在申时正赶到了凉州城——凉州城很小,比我这一生中所到过的最偏远的县城还要小。 整个城里只有两条街道,交叉成一个十字。与其说它是一个城,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镇更恰当一些。 姐姐告诉我,凉州地方虽小又偏僻,但从战略意义上来讲,却是个极为重要的军事重镇。 它一脚踏四界,是沟通四国的重要枢纽——北临大周,西接无花,东临御风。 它往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南边是千里戈壁。穿过戈壁是小凉山。北边有连绵数百里的大凉山脉为天然屏障。往东再走五十里,就是繁华的边镇城市隘州——凉州是它通往外界的第一道门户。 我们一行数百人突然一涌而入,一瞬间就好象把整条街道都填满了。 厚厚的砖木结构的房子里,不时有人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 正是初春时节,白天虽然阳光普照,到了日落时分,却有些寒意沁人。街上的行人极少,也不知是本来如此,还是被我们的声势吓到,不敢出门? 南宫澈领着众人穿城而过,直奔当地驻军营地。 这几天一直行走在山地,吃的都是干粮,现在好不容易进了城,自然欢呼雀跃。再加上,凉州已是南宫澈的势力犯围,等于回了老巢,整个队伍的气氛突然活跃了起来。 我立在营帐外,瞧着那些埋锅做饭的士兵,感染到他们的兴奋之情。 笑吟吟地睨着南宫澈:“哥,我本来打算到了大秦后,找机会离开王府,一个人独闯江湖去的。” “怎么,现在你改主意了?”南宫澈头也不抬,随口应付:“想赖上我了?” “是啊,看到你这么威风,我突然不想走了。我要赖在你这里混吃等死,怎么样,你咬我啊?”我跳过去,挽住他的臂,抢走他手里的书:“得了,你的学问够深的了,别再看了,陪我四处逛逛?” “混吃可以,等死也行!别闹我了。为了救你这鬼丫头,我前后离开封地十余天,积下了好多公文了。”南宫澈轻轻拧了拧我的颊,淡淡地笑:“这里很安全,你自个逛去吧。” 诶!我怎么这么倒霉? 前后嫁两个“老公”,都是把读书当喝水,把公事当玩命,把我当空气……算了,不陪拉倒,我一个人难道不能玩? 噘着唇,赌气出了他的中军帐。干脆也不去叫如意和吉祥,省得她们俩个又问东问西——反正解释了,也没人听得懂,更不会有人相信。 正文 大水冲了龙王庙 借着忽明忽暗的篝火,踏着初生的嫩草,呼吸着湿润中微微带着点泥沙味道的空气,我独自在营地里四处转悠,慢慢地越走越远,渐渐地远离了人群。 “小雪。”暗夜里隐隐传来低低地叫喊。 我暗暗一惊,停了脚步四下寻找——除了远远的有几个巡逻的侍卫在不放心地朝我这边张望,好象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难不成竟然出现了幻觉?我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小雪!” 这回我听清了,真的有人在叫我。被刻意压低了的男音里透着几分焦虑和熟悉。 “谁?”我警觉地侧耳倾听,慢慢地往左边靠了过去。 “过来,我是子枫。”路边的树林里,忽然窜出一条黑影,猛地一把拽住了我的手。 “子枫?”我先是一惊,继而狂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借着幽暗的光线,见到全身裹在黑色的劲装里的江子枫。劲瘦的身材,高挺的鼻梁,方正的下颌上长了些青髭,漆黑的星眸正闪着惊喜的光芒。 “永宁公主,请留步!”那侍卫发现我突然入林,急步向我走了过来,隔得远远的就大声地提醒着我。 “没事,我就在这里,不会走得太远。”我扬声回话——江子枫机灵地闪身没入树林。 听到我回话,他这才停下脚步,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公主,夜深露重,小的恐怕林中有贼人出没,还是小心为上,早点回帐。” “多谢了,帐里闷得慌,我透透气就回去。”我冲他笑了笑,状似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那好,我就在那边,公主若有事,就叫一声。” 我笑着点头,目送他渐渐走远,这才假装欣赏着林中的景色,压低了嗓子:“子枫,你还在吗?” “不是说嫁人的是惜瑶?怎么突然变成你了?”江子枫如鬼魅般从我身后冒出,倒把我吓了一大跳。他拧着眉,颇不赞同地睨着我:“刚才在市集看见你,吓了我一大跳。你是瞒着昭王爷偷跑出来的吧?” “哼,我又没做坏事,干嘛偷跑?人家是光明正大地嫁过来的。”我皱了皱鼻子,挺起胸膛反驳。 “你把云书雁换回去了?又放跑了惜瑶,然后自己嫁过来?”江子枫一脸了然地瞧着我,拍拍了胸口,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调侃:“啧,可怜的昭王,这会子不定怎么焦头烂额呢!幸亏当初娶你的不是我,要不然准会被你搞得折寿二十年。” 好家伙,几个月不见,别的本事没长,损人的功夫倒越来越厉害了? “嘁!你怎知他不是陷在温柔乡里,过着快活似神仙 第 31 部分 欲望文 第 3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好家伙,几个月不见,别的本事没长,损人的功夫倒越来越厉害了? “嘁!你怎知他不是陷在温柔乡里,过着快活似神仙的舒服日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见到你,才折寿呢!” “咦,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江子枫假意低首嗅了嗅,轻声嘲笑:“怎么,后悔了,吃醋了?” “你才吃醋了呢!”我恼了,话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曲里拐弯,书雁终究还是嫁给了昭王,最失意的那个不是你吗?” 江子枫以背靠树,神情一黯,渐渐收了笑容,抬头望着暗沉的夜空里几颗疏疏落落的星子,默然无语。 我暗悔失言,急急岔开话题:“你不是跟随萧元帅出征了吗?怎么不在渲、泰两州呆着,反跑到凉州来了?” 倒,这家伙八成是跑这里来当j细来了吧?他来夜探老姐的底? 哈,不知道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不知道?”江子枫斜睨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声:“萧佑礼那个蠢货,贪功冒进,不听劝阻,失手被擒不要紧,连累得五万大军全军覆没,恩师也在混战中下落不明……” “什么,大哥失踪了?”我一惊,失声嚷了起来——为什么在京城我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嘘!”江子枫急得跺足,慌忙伸手来掩我的唇:“我的姑乃乃,你小声点……” “谁?滚出来!”随着一声厉喝,眼前寒芒一闪,“夺”地一声轻响,一枚薄如纸的柳叶刀已擦着耳际c入了江子枫藏身的那棵大树,勿自嗡嗡地颤抖着。 “小心!”“快走!”江子枫和我几乎是同时惊叫。 “想走?没那么容易!”方越快若闪电,瞬间掠至,刷地一剑直指江子枫的咽喉。 江子枫也不搭话,脚跟一旋,身子微微后仰,轻松化解了方越的这一杀招。顺手解下腰间玉带,随手抖得笔直,冲着她分心便刺,顿时满天银芒闪耀——原来竟是一柄软剑。 这一下江子枫,闪避,拔剑,还招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姿态竟是十分美妙。 “好啊!”闻声赶来的众侍卫轰然叫好。 “小心!”这两个人不论伤了谁,都是我不愿看到的! “哼,”方越冷哼一声,竟然不退反进。指左打右,步若流星。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手中那柄宝剑忽然间寒芒暴长,恍如扬起了漫天的雪花,阵阵寒气扑面而来。 我离她最近,受剑风波及,全身如浸冰窖,刹那间面青唇白,胸闷欲呕。江子枫首当其冲,不知该有多难受? 蓦地一双大掌伸到我的后背,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地传来,渐渐向四肢百骸延伸。就好象春暖花开,竟是说不出的舒服与惬意。 我大喜,回眸一瞧,果然见到南宫澈立于身后。急切地握住他:“澈哥哥,快叫他们住手,那人不是什么刺客,是我的朋友!” 众目睽睽之下,叫姐姐启人疑窦,叫哥哥不妥,叫夫君又为时过早。匆忙之中,只得挑了个r麻兮兮的称呼——害我当场掉了一地的j皮疙瘩。 正文 使了妖术 “住手!”南宫澈忍笑,轻瞪了我一眼,转头朝缠在一起,斗得难分难舍的两人沉声低喝。 “这人分明就是刺客,你怎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方越头也不回,一柄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如水银匝地,节节进:“稍等片刻,我就可把他擒下。” “哈,正要领教!”江子枫朗声长笑,嘴里说着,脚下毫不停顿,沾地即走,恍如飞絮游丝,飘忽不定。 南宫澈抿唇,忽地抓住我的衣襟,把我轻轻向后一甩。 我吃了一惊,“啊”地一声惊叫,身子一轻,空中翻了个斤斗,却稳稳在落在了地上——原来他用的是巧劲! “无耻!”江子枫却不知究里,暗夜里又瞧不真切,只当我被他一掌劈飞,竟不顾自身危险,飞身来救。 “既然他是永宁的朋友,便也是我南宫澈的朋友。” “不行,他夜闯宫营,行踪诡秘,身份可疑,岂能容他长驱而入?”方越冷冷地瞥了南宫澈一眼,傲然道:“就算你是王爷,也不可枉顾众人的意愿,单听一面之词,私相授受。” 嗬!他话中有话,摆明了在用他王爷的身份压人呢!那意思分明是说:你那王爷是我让你当的,别太过份了!我一气,挑眉冲他一瞪:“你是什么人,王爷说的话都敢不听?” “永宁,别乱说话。”南宫澈低声喝止了我,转过头冷静地看着他:“那依你之见,此事要如何处理?” “至少,也得先查明他的动机。”方越见南宫澈肯尊重他的意见,放缓了语气,瞟了我一眼道:“不如先请江公子到偏帐小坐片刻,待我派人查查他是否另有同党?” “既如此,那就委屈江少侠了。” 一行三人进到南宫澈的帐中,摒退了侍卫,我气呼呼地与方越互相瞪着双方,宽敞的大帐里,气氛变得诡异莫名。 奇怪,明明同样的一具身体,怎么换了个人住进去,就那么讨人厌呢? “说吧,为何深夜于密林中私会?”方越y沉着脸,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莫非大周和亲是假,刺探军情是真?”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可以保证,永宁是绝不会出卖我的。”南宫澈轻咳了一声,淡淡地瞥了方越一眼,肯定地代我回答。 “哈!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你倒与她心心相印了?”方越双手抱胸,叉开了双腿站立在帐中,铁青了脸,对我怒目而视:“你倒底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了他的心智?” 真想给他一面镜子照一下——他那个样子,比我更不象女人,活脱脱一个流氓。 啧啧,她要是换不回来,那可真的惨了——有谁敢娶她做老婆? 只不过,我估计,她也压根没想过嫁人吧? 正胡思乱想呢,南宫澈低声一叹,已缓缓地对方越说了实话:“实不相瞒,永宁其实不是大周的公主,她是我失散已久的亲妹子,方萌。” “嗄?”方越一怔,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真不好玩,姐干嘛这么快跟他说实话? “是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害你们了,晋王大人!”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不早说?”方越眨了眨眼,意识到我们不是在说笑,冷硬的神情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你给我机会了吗?” “可是,你们一点也不象。”方越好奇地来回端详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悄然地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信不信随你,我们不但是姐妹,而且还是双胞胎。”我懒懒地歪到姐姐办公的那张大椅上,邪邪地望着她笑:“你的左胸上长了一块心形的红痣,你不会说没看见过吧?” “你……”方越涨红了脸,瞪了我一眼:“你怎么一点女孩的样子都没有,什么话都敢说?” “嘁,你比我更不象女人好不好?”我哧之以鼻,巴住南宫澈的手臂撒娇:“姐,你说是不是?” 忽然想到,这具身体其实是他的,我巴着姐撒娇,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家伙? 心中打了一个突,那缠在姐姐手臂上的手,讪讪地放了下来。 呃,这灵魂交换,还真不是一个有趣的事情。 “哼!我堂堂男子,岂可学女子娇柔造做那一套?”方越冷声一哼,神情傲慢狷狂。 这个表情若是放在南宫澈本尊身上,也许会男子气培增,可套在方越的脸上,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看来,他虽然接受了姐姐的身体,却完全没打算接受成为女人的事实。一直活在还是一个王爷的幻境里面,不肯出来。 “好了,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是不是可以让江子枫与萌萌一叙别后之情了?”南宫澈保持中立,聪明地不作评论,冷静地把话题导入正题。 “就算她不会对我们不利,难保那个姓江的不是别有用心。”看得出来,方越话说得虽然不中听,但态度分明已缓和了下来:“这样吧,让他们俩个聊聊可以。但是要严加看管,不得任意走动。” 瞧他那什么态度,好象让我们谈谈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一般!我一气,火就上来了:“喂!你不要……” “那就这样吧,”南宫澈皱了皱眉,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把我推出了他的帐营:“萌萌,你先出去。” 站在帐外,被冷风吹了一下,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了下来。是啊,我对“方越”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正文 瞬间可以是永恒 江子枫的身份也的确有他的可疑之处,他能够网开一面,不把他当j细捉了关进大牢,已算是给了我面子了。 我若是再吵,倒有些无理取闹了。况且,惹恼了他,姐姐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云书桐下落不明,依我看,八成也是被俘了——就算没被俘,总也应该到了大秦了。要不然,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算了,还是忍一忍,先跟子枫谈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人在屋檐下,要求“方越”的地方还有很多。犯不着为小事伤了和气。 打定了主意,我笔直往偏帐走去。 “小雪,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子枫正在帐中来回踱着,见到我掀帘而入,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我的面前:“你怎么突然跟南宫澈这么熟了?” “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四下瞧了瞧,放下帐帘,拉着他到里面坐下,微微一笑:“以后再说也不迟,还是先说一说,云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怎么不要紧?我怕你太天真,上了别人的当!”江子枫忧心冲冲,皱眉瞪我:“别被南宫澈几句好话就给骗了,他娶你根本没安什么好心,目的也不外乎想借力打力。一来稳住太子南宫哲,二来制衡定远候南宫博。他对你不会是真心!” 我任他叽哩呱啦说了一长串,笑吟吟地睨他一眼:“当我三岁孩子呢?他是不是真心,不用你教,我自己会分辩。” “嘁,还说你不是三岁孩子?”江子枫没好气地冲我低吼:“再怎么生气,也不该跑出来嫁人!当这是好玩的呢?到时看你怎么收场?”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我满不在乎地拈了一颗花生往嘴里丢:“我的事,不用你c心。” “不行,我得在你大婚以前带你离开。”江子枫抿着唇,一脸严肃地盯着我:“这次,你说什么也得听我的!” “子枫,多谢你的好意。”我收起玩笑之心,正眼瞧着他,淡淡地笑:“我不是赌气,我也没有糊涂。嫁给南宫澈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万分肯定,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们彼此之间,都可以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性命。” “小雪……”江子枫被我严肃的语气吓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骗人,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瞬间可以是永恒。”我涩然地笑,淡淡地道:“有的人,既使你跟他相处一辈子,也不一定懂得他想要什么。可有的人,只要见一次,就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君怀彦,我不懂你的心。 相处得再久又有什么用?彼此之间缺乏最起码的信任,触摸不到彼此的灵魂。既使隔得再近,也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而我,已厌倦了去猜测他的心思…… “……难道南宫澈就是那个你见了一次,就愿为他付出一生的人?”江子枫狠狠摇着我的手:“那我呢,恩师呢?对你来说,全都不算什么吗?君怀彦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如此心灰意冷?绝然地离开?” 他错了——君怀彦的错,并不在于他做了什么。 恰恰相反,他的错,正是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不,子枫,你错了。”我淡淡地笑,不想解释太多:“你和大哥对我来说,是兄弟,是亲人,是同聊,是朋友……永远不会什么也不是。” “那,君怀彦呢?”江子枫静静地瞧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对你而言,是什么?” 我不答,默默地垂下眼睫,把玩着手指——是啊,对我而言,君怀彦,到底是什么? 我,茫然…… 告别了江子枫,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南宫澈的营帐。 我心神恍惚,在营门前几乎一头撞进神情古怪的“方越”的怀里。 “啊,对不起。” “你都不看路的吗?”她轻斥了一声,伸手扶住我。紧绷着脸,象全世界都得罪了她,大踏步地走了。 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咦,奇怪?以她火暴的脾气,及对我一贯的不友好的态度,我撞到她,居然没发火? 不过,我心里有事,懒得研究她的心思,转身掀帘进门。 南宫澈怔怔地坐在帐中,正神游太虚。面上的表情似乎是茫然,震惊……还夹了些不知所措? 那厚厚一叠的卷宗被他扔在一旁,寂寞地摊开在桌上。 怎么搞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只跟江子枫说了一会话,怎么回来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对了?全都跟平静结了仇,变得心事重重了? “姐,发生什么事了?”我趋上前去,一p股坐到他的旁边,老实不客气的把身体的大部份重量全依到他身上。 “你回来了?”他仿佛这才看到我,定了定神,顺手取过桌上的卷宗,淡淡地道:“很晚了,你先睡吧,我再看会文件。” 我懒懒地抬眸瞥他,低低地取笑:“别装了,你现在哪有心思办公?别不承认,资料都拿反了。说吧,什么事?” “没事。”他面不改色,随手把资料顺过来,埋首其中——摆明了不想跟我谈。 哼,不说就不说,了不起啊?跟君怀彦一个德性,也是一个喜欢玩深沉的人。 从小就这样,我有什么事,全都竹筒倒豆子,一古脑地告诉她。每次她都细心地倾听,然后给出最中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解决方法——从无例外。 可她,从来也没对我说过任何烦心事。小时候还挺崇拜她——优等生就是优等生! 正文 我能去爱谁? 科学证明:她的iq值并不比我高多少。 这也是我最懊恼的地方——明明差不多的智商,为什么她可以那么优秀,而我却状况百出? 回忆起来,当我忙着逛街,看电影,上网聊天,看小说,和朋友出去旅游……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姐姐总是埋头在书堆里。 她,就好象一架永远也不知疲倦的学习机器。 什么事情都计划好了,按部就班,没有丝毫差错。 生活中从来也不会出现意外,好象所有的事情都在她一手掌控之中,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做到她那种程度,其中所要付出的努力与艰辛,恐怕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吧? “姐,人为什么要长大?”我躺下去,枕在他的腿上,怔怔地望着帐顶。 如果不长大,是不是就永远没有烦恼,永远也不必为感情而痛苦? “萌萌,你有心事?”他敏感地察觉了我的异样,轻轻地抚着我的颊,低头凝视着我。 我怔怔地回望他,抬手轻抚他修长的剑眉——那深遂的黑眸,帅气人的五官,优雅迷人的气质……如此出众的外表,配上他过人的才华,再加上傲人的身世——他本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愁眉不展?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好想为他做点什么——从小到大,似乎一直都是他在为我解惑,为我指点迷津,为我做一切我不喜欢做的事情。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姐,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他一怔,显然这个问题从来也不曾在他考虑的范畴之中。他想了想,淡淡地答:“我对目前的生活,身份已经适应过来;工作上也没有什么困难;现在又找到了你,应该算幸福了吧?” “姐,感情呢?说了这么多,你的感情归属,有没有考虑进去?”我不满地斜眼瞧他。 就知道他会这样——虽然来到古代,虽然变成了男人,虽然生活方式变了,他还是那块最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感情?萌萌,你认为我还能谈感情吗?”南宫澈悠然长叹,目光中染上了迷惘与惆怅。 有了人的情感烦恼,这使他看上去,终于不再象个神,却令他更加的动人心魄。 “你怎么不就不能谈感情了?”我呼地一下翻身坐起:“无论是身高,长相,家世,才华,人品……你有哪一样比别人差?” “哼,我现在连自己究竟应该算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确定,怎么去谈感情?”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滨临崩溃的边缘,神情激动,痛苦地低吼:“感情?我现在还有资格吗?你说,我能去爱谁?男人还是女人?”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热切地低喊:“你当然可以去爱,你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不要去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喜欢,有感觉,你就可以去爱!去争取!” “怎么可以不管?”他冷冷地嘲笑,眼中隐隐含了泪水:“我到底是方越还是南宫澈?我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我怎么敢去爱人?” “如果我不幸,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万一哪天真的灵魂错位,我和他又交换了身份,我重新变回以前那个方越。甚至我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我又怎么跟他(她)解释?” 可怜的方越,可怜的姐姐! 这些话,这些烦恼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一定困扰着他很久了吧? 他一直苦苦挣扎在痛苦的边缘,却一直没有人可以倾吐,只能苦苦地压抑着自己! “如果在恋爱时错位倒还好,痛苦的只是两个人。万一不幸,在有了孩子后再错位,那我又该如何面对?我究竟该算是孩子的父亲还是母亲?或者只能算一个陌生人?” “到时,我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象一场梦,全部化为乌有?!不,我绝不谈感情!我绝不会爱上任何人!我也绝不允许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姐,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你相信我!”我流着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拥住他颤抖的身子,想要带给他温暖,试图平抚他心上的伤痕:“你是那么那么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你是那么那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老天怎么可能对你如此残忍?不会的,绝不会的!” “对不起,我失态了。”南宫澈沉默良久,终于镇定了情绪,伸臂轻轻地拍了拍我,涩然一笑:“吓到你了吧?” “姐,”我环住他的脖子,认真地瞅着他的双眸:“想哭就大哭一场吧,在我的面前,你不必伪装坚强。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 “行了,还说保护我呢?自己倒先哭成一个泪人了!”他伸出手指,轻轻抹去我的泪,淡淡地笑:“别为我担心,姐没事。相信我,没有爱情,照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是,我当然相信你。”我破啼而笑,骄傲地拍了拍胸膛:“也不瞧瞧是谁的姐姐?” “是,你了不起。”他失笑,伸掌揉乱我的头发:“天不早了,睡吧。” “姐,别担心,我嫁你!”瞧着面前那张俊逸而年轻的脸宠,我忽发奇想,双目中瞬间放出光芒:“反正南宫家的人对你也没安好心,干脆你推翻他们,自个当皇上!咱们俩姐妹,联起手来,把大秦闹个天翻地覆吧!” “啥?你吃错药了?”南宫澈惊讶地瞧着我:“发什么神经?” “我没发神经!反正你既不能娶也不想嫁,我呢,也对男人失去了兴趣了!咱们凑一块过得了!” ps:俺没忍住,加了一更 正文 梦想统一四国 “你胡说什么呢?”他又好气又好笑。 “顺便你捞个皇上当当,我过过皇后的干瘾。你呢,还可以施展你的抱负,把大秦治理成天下最强大的国家!然后,灭了四国中的其他三国,学秦始皇,一统天下!把所有的男人通通踩在脚下!” 我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来劲。右脚向下重重一蹬,双手握拳,想象着君怀彦被我踩在脚下,手里捏着他的脖子,激动得两颊潮红,双目生辉。 “说梦话呢?!”南宫澈“啪”地敲了我脑门一记:“快去睡,明天还好多事!” 原以为休息一晚,第二天姐姐就会带我回隘州。谁知道他却告诉我,得在凉州呆三天,等那边准备妥当了,再带我返城举行盛大的婚礼。 因为鬼厉的抢掠,嫁妆里许多行头被丢弃,损坏和掳走——至少,公主的那套鸾驾是必不可少的吧?所以,虽然是表面文章,还是不得不做。 按他的话来说,三天,其实已算是很快了。我这个急惊风,偏偏就遇上了南宫澈那个慢郎中。再怎么心急,也只得按住脾气等待了。 江子枫对这次战争只含糊地带过——也是,做为一个男子汉,战败本来就已经是一种耻辱,谁还会笨得在曾经心仪的女人面前详细提及? 关于大周战败,我对此倒不感到意外——策划的是君怀彦和南宫澈,执行的是我姐姐,大周不败,焉有天理? 但是,云书桐的失踪,却难免让我心生疑窦与愧疚——隐隐约约,总觉得我交给他的那张地图,存在什么问题。 我现在好后悔当初的自作聪明——现在想来,君怀彦是早有预谋,张网以待,那张地图必然有诈。 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突然把地图交给我保管? 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从某种渠道,得知云征鸿要我盗图。于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地利用我,传递了一张假图。 偏偏我还傻乎乎地怕泄漏了他的情报,把那本来就假的地图再乱改一通。云书桐拿着这样一张图去打仗……其后果,不想可知。 可事到如今,后悔与内疚,全都于事无补。除了等待,好象没有别的办法。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由于江子枫被“方越”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能够随意进出军营。南宫澈的案头堆起了小山一样的文件,也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我。 也对,他的军队,在短短的几个月之间,从不足四万人,迅速地扩展到现在的十几万。大到防区,驻地,粮草……小至军械,兵器,服装,给养,马匹……无一不要重新部属与考量。 可恶的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在整理,规划。 那个“方越”整天除了吹胡子瞪眼地发脾气,几乎什么事也不做。完了还要对南宫澈做的决定挑三拣四,罗哩叭嗦。 真是很不可爱的一个人——明明全是他家的事,我姐帮他做,他就应该要偷笑。有什么权力对她指手划脚? 嘁!分明是在找姐姐的碴。 “方公子,能不能陪我到街上逛逛?”在她又一次冲南宫澈发无名火时,我终于决定,不再袖手旁观。 这家伙真的是一头笨牛,明明喜欢我姐姐,偏偏死鸭子嘴硬,一点也不懂女人。用最笨的法子来引起姐姐的注意,表达他的关心。 唉,我实在看不下去,不得不跳出来帮他洗洗脑,换换观念。 “无聊!”方越冷哼一声,意料之中的对我哧之以鼻。 “南宫,麻烦你代为照顾一下妹妹,”南宫澈向我投来感激地一瞥,以手扶住额头,露出疲倦之色:“我真的累了,让我安静一会,算我求你了。” “累了就休息,谁说了那些公文要一天之内看完吗?”方越着恼,大踏步上前,啪地一声掩住了卷宗。 “就算不看公文,你一天到晚象个蜜蜂似的在他耳边嗡嗡,神仙也受不了啊!”我摇了摇头,不由分说上前拖了他的臂,往外就走:“走走走,咱们先出去,让他清静一下。” “放开!”方越象被人踩了尾巴,猛地推开我,一拂袖子,皱紧了眉头,不满地瞧着我:“我自己会走,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嘁!当我是瘟神啊?躲得那么快!他以为我喜欢碰他啊? “走吧。”我失笑,不想跟他计较。出了营帐,慢慢向市集方向走去。 “你想买什么,我叫人替你买回来。”方越隔我两丈远,不肯再往前走,脸色黑得象墨:“休想缠着我!” 我真是服了他!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王爷啊? 要不是为了姐姐,我才懒得理他。我缠他?就凭他这又臭又硬,又霸道的脾气,我躲都来不及的说! “你不去算了,”我懒得跟这蠢牛多说,冷冷地看着他:“到时,我姐的心要让姓展的抢了去,你可别怪我没帮你。” “等一下,”方越追上来,与我并肩而行:“你说的那个姓展的,不会是展云飞吧?” “不是他还有谁?”我暗笑,脸上却装做极不耐烦:“难道晋王府还有第二个姓展的?” “你从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的”方越一脸的惊疑。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我故做莫测高深之态,冷冷地睨着他。 “你姐跟你说的?”方越果然上钩,神情愤怒,面色y沉不定。 我不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咬牙切齿。 我暗笑到不行——其实,姐姐压根就没跟我提过这个人。 他是我设定的南宫澈的知己,想来应该是关系不错的,于是随口提一下,刺激刺激他。没想到他果然上当,而且气得不轻。 正文 女人要宠 “那家伙有什么好?”方越铁青着脸,开始碎碎念:“油嘴滑舌,阿谀奉承。长得还是一副娘娘腔!” “可是他体贴细心,温柔多情,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我微笑着轻轻给予他有力地一击——根据他的话,毫不困难地勾勒出了展云飞的形象。 “我……”方越语塞,气得只差头顶没冒烟了。恨恨地瞪着我,说不出话来。 啊,这可是他现在的致命伤! 上帝原谅我——我本来不应该这么不厚道的。可是,象他这种人,根本就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很欠揍的! 我打不过他,用话修理他一番,替姐姐出口气,应该也不算过份了吧? “傻瓜,喜欢我姐姐是吧?”我瞧着他微微叹气:“追女人不是你这样的!” “你说什么……,谁,谁喜欢……”方越被我当面说穿心事,有点下不来台,忽地结巴了起来。 “难道不是?”我故做惊讶,停下脚步,语带捉弄地瞧着他:“本来还想教你几招,看来是我多事了。” “不!”她脱口否认,有些恼怒地别开目光,讪讪地道:“……是。” “不……是?你说清楚,到底不什么,又是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哪里搞得清你想什么?”我忍住笑,一脸正经地瞧着她。 “方萌!”她被我激怒,吼声如雷,引得路人侧目。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好,我知道了,你不必再吼。”我嘻嘻轻笑,眼看捉弄得也差不多了,终于决定放他一马。讨好地凑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努力安抚她的情绪:“放心,我站在你这边,一定帮你追到姐姐。” “哼!”她轻哼,半信半疑地瞅着我:“我对你并不好,你为什么要帮我?” 咦,还有点自知之明哦?总算知道自己的脾气这几天坏到吓人!不过,也可以证明,他已被姐姐彻底拒绝的态度,搞得快发疯了。 啧,可怜! “女人呢,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她是什么性格,永远都是要人宠,要人疼的。”我不理会她的疑惑,一边漫不经心地挑着摊上的商品,一边慢慢地往前走。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喃喃低语,显然对我的话存疑:“她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她。” “笨!不同的女人,对疼与宠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我白他一眼,随手抓了一只玉镯在他眼前晃:“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珠宝和金钱。” “那,她喜欢什么?”方越慢慢被我说动,忍不住气馁:“她好象永远都那么淡定,什么也不需要,什么都能够摆平。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都可以活得很自在。” “那,就要靠你自己去发掘了。”我耸耸肩,把镯子归还给摊主。又往下一摊走去:“别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心去看。它会告诉你,姐姐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用心?”她默然:“你是在指责,我对她还不够用心吗?” “其实,我有一个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你要不要学?”我眼珠一转,忽然站定身形,笑吟吟地斜睇着他:“还要看你有没有勇气做?” “哼!是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说出来,看我皱不皱一下眉头?”方越冷哼一声,傲然挺胸直视着我。显得对他的勇气很有信心。 “那倒不用,只是一句话而已。”我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什么话?” 我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低低地对她说了三个字。 “什么?”她惊得跳出丈多远,面红耳赤地瞧着我:“你开什么玩笑?” “不肯说?那就算了。”我不屑地偏头瞧他,一脸的鄙视:“就知道你不敢,还胡吹大气说喜欢她,为了她刀山火海都敢去!” “我跟她说过了,她……拒绝了。”方越涨红了脸,小小声地辩解。 “是我说的那三个字?”我大奇,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这块石头,还看不出来啊! 她轻轻摇了摇头:“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喜欢你?”我凑上前去,小小声地试探。 她摇头,脸红得象要滴血,被我得手足无措。 “那你说的什么?”我皱眉,斜视着她:“不会是说,你的命是我的,所以得一辈子呆在一起,不准她喜欢别人之类的话吧?” 她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垂下去:“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倒!这哪叫差不多?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好?这样硬梆梆的话,十个女人听了九个都会拒绝的!剩下那个是白痴! 难怪姐姐一脸的郁闷,满怀的心事——本来就为这不男不女的身份烦恼,再碰上一只笨嘴笨舌的大沙猪,高兴得起来才有鬼! 其实,他们两个要是结婚也挺不错的。 万一将来换回来,还是一对夫妻,只不过交换了性别,也不用担心孩子的称呼问题——只要调适一下彼此的心理就行了。 “当初,这个联姻,是谁提出来要结的?”我忍不住想知道整件事的起因。 方越抿紧了唇,目光死死地瞪着脚上那双黑底靴子。 我了然,向他投以谴责的目光——看来,是这家伙一手促成。 他只是没想到,他会爱上姐姐,所以,后悔了! 就象当初,云书桐一手策划了我的代嫁。可到后来,后悔的那个,却是他。 然而,事情到了今天,姐姐这场两国联姻已是势成骑虎。虽然嫁过来的那个是我,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发展。 正文 你们家到底几兄妹 当初联姻好象很容易,可是想要解除这段婚姻,却牵连极广,又岂能如他随心处置? 他该如何理清这被他一手造成,变得一团混乱的关系呢? 方越闷闷不乐,我拍拍她的肩,微微一笑:“车到山前必要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不如,你好好想想,怎么结束这个混乱的局面?大周那边,我是不打算回去了,所以,很抱歉不能帮你的忙……” “放心,你既然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我怎么会要你走?”方越抬眸,目光中透着坚定:“这件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自然会出面解决。” “好,我期待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他眨了眨眼睛:“现在,我可以随意逛逛了吗?” “我陪你吧。”方越迟疑了片刻,淡淡地道:“虽然凉州是我……们的地盘,但毕竟是四国接邻之地,鱼龙混杂,万一出了事,对你姐姐无法交待。” 呃,我要他陪着做什么? 正想再设词拒绝,方越眉一皱,快若闪电地将我拉到她的身后,冷声喝道:“什么人?” “方萌,是你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得又惊又喜,从方越身后探出头来大叫:“大哥,是我!” “你们认识的?”方越把探询的目光转向我。 “是,他是我大哥。”我喜不自胜,点头如捣蒜。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他,真的是他!原来他没有死也没有被俘,他只是跑到大秦来了! “你们家到底几兄妹?怎么又冒出一个来?” “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我朝他歉然地一笑:“可以让我们单独谈谈吗?你放心,我大哥的武功很好,不会出事的。” “恩,别回来得太晚。”方越打量了云书桐几眼,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云书桐惊喜交集,握住我的手:“刚刚听到有人大喝方萌,还以为听错,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找了过来,想不到真的是你!” 看来,还真得多谢方越的大嗓门了? “你搞什么?突然打扮成这个样子在街上乱逛?”云书桐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昭王爷也来了吗?刚才那个青年男子是谁?我怎么以前从来也没见过他?” 听着他絮絮的念叨,我失笑,反手握住他的手,那久违的温馨感涨满了胸怀:“你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我怎么答?” “好,我们边走边谈”云书桐倏然一笑,拉了我往城外走去:“凉州太小,也没一个象样的地方可以坐下来说会话。” 出了城门,是一片无垠的草原。漫山遍野的荒草经过一个冬天的沉睡,被春风一吹,开始肆无忌惮地生长。似乎,风吹到哪里,便长到哪里。 小草怯怯的,悄悄的从地底下探出嫩芽。呼吸着春风,沐浴着春雨,享受着春阳,伸展着它们柔嫩的躯体,为大地披上了华美的外衣。绿得让人不忍心践踏。 “你先告诉我,怎么来大秦了?”我打量他无数遍,很确定他没有哪里受伤。看他的样子,也不象是被人胁持。可为什么子枫说他失踪了? “看到惜瑶了吗?她怎么样,情绪还算稳定吧?”云书桐目光微闪,避而不答。 “惜瑶,没来。”他既然在凉州,那么明天在隘州的大婚,想必一定不会错过,瞒也瞒不了多久,不如我实话实说。 “没来?”云书桐怔了一下道:“我知道她现在在行宫,出来肯定不方便,我倒也不是想见她,只想知道她的近况。” “不是,她在大周。 第 32 部分 欲望文 第 3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没来?”云书桐怔了一下道:“我知道她现在在行宫,出来肯定不方便,我倒也不是想见她,只想知道她的近况。” “不是,她在大周。明天要嫁的那个人,是我。”我避开他的目光,一口气把真相说了出来:“明明知道她喜欢张幄,突然要她和亲,等于是她去死。要我见死不救,我做不到。” “什么?胡闹!”云书桐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昭王呢?他居然不制止你,也由着你乱来?” “大哥,我只是把你搞乱的事,全部导回了正轨。”我淡淡地笑,目光远远的落到那条蜿蜓的巨龙:“他现在,应该和书雁相处甚欢。我现在,不是云书雁也不是小雪,而是方萌。” “不,小雪,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云书桐用力握住我的双肩,痛苦地低吼:“既然决心离开君怀彦,那就应该消失得彻底,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为什么偏偏又要替人代嫁?你代嫁代上瘾了?”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强忍着心酸,假装轻松地笑着调侃:“幸亏这次是萧昆的主意,不是你安排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结了什么恶缘?” “我……” “哈哈,老天总算待我不薄。”我语调轻快,微笑着自嘲:“两次嫁的都是王爷,相公长得也还不赖。虽然脾气一个比一个坏,看在能吃香的喝辣的份上,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说不定,运气好,下次嫁一个皇……” “别说了!”云书桐大喝一声,忽然捧住头蹲到了地上。 “大哥,你怎么了?”我讶然,弯腰去扶他。 “对不起……小雪,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林书低声地啜泣,压抑而痛苦地声音破碎地传了出来。 他,哭了? 面对一个哭泣的男人,我瞬间乱了手脚。 我很震惊——他为什么哭?我并不觉得我的处境很悲惨啊?他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件事根本跟他没关系! 看着那个低泣的男人,他的痛苦是那么明显,我忽然不确定起来——真的跟他没关系吗? 正文 君命不可违 他身为神机营的统领,武功超卓,没道理只因一场战败就失去了踪迹。而且,他现在明明完好无缺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那么,失踪后,这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 “这次和亲,不是萧昆促成的,是……你?”我低垂着头,听着他如负伤的野兽般压抑地低泣,心中一片悲凉。 在这种时候,我忽然恨起我的推理能力——为什么,总是要在最不堪的时候,我的头脑却变得格外的清晰? “明明知道惜瑶爱着张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不能理解和成全他们,也不必要去做那只拆散他们的黑手啊。”我默默地瞧着他,言词尖锐,语音凄厉:“你的地位已经够高了,年纪轻轻已做到神机营的统领,得到皇上的赏识,是他的心腹之人,你实在不必靠出卖朋友来获得更多的利益。” “不!小雪,不是这样的!”云书桐急急地抬起头:“这件事,其实是……皇上的授意。” “你想把事情赖到君怀玉的头上?”我冷笑,淡淡地摇头:“不要告诉我,他事先就知道萧佑礼会被俘?” “早在离京之前,我就带了皇上的密旨。如果战事不利,应尽快停止战争,促成两国和谈。必要时,可提出和亲。”云书桐闭了闭眼,痛苦地道:“如果早知道你会替她,如果早知道是你……” 战事不利时,为保存实力,就用和亲这招? 原来,在君怀彦算计君怀玉的时候,做为一国之君的他,也并没有闲着。 哼!他可真是狡猾啊!这样既探明了逆天帮的虚实,防止了君怀彦过份扩张实力,又借君怀彦的手,削弱了萧昆的力量。在两者之间,取得了一种微妙的势力平衡。 和亲的同时,直接拉拢大秦国的南宫澈,铲除君怀彦的联盟。 这样让他牵制了南宫博,没有损伤他与南宫哲之间一贯的和气。可谓面面俱到,思虑周详啊! 难怪君怀彦会帮我助惜瑶逃婚,一旦真相揭穿,君怀玉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他想釜底抽薪,坐山观虎斗,是不是?!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到底是什么? 是武器,是手段,是棋子……却绝不是朋友,亲人……她们不会痛,不会流泪,不会挣扎? “所以,你觉得我冤枉了你?”我冷冷地视着他,涩然一笑:“你问问你自己——假如你明知道惜瑶和亲的话,我会代嫁,你还会这么做吗?” 云书桐不语,神情惨淡。 “君命不可违,”我冷笑,淡淡地接下去:“答案,还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不是君怀彦。 在他的骨子里,流淌着的是顽固的“忠君”思想。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况对他们而言如衣物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救你离开,你相信我!”云书桐扑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一脸的急切。 “不必了。”我淡然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抽回我的手,头也不回,慢慢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营地,远远的已看到江子枫心神不宁,徘徊在营地边缘,好象已等了我一段时间了。 “有事?”我有点意兴阑珊,随口敷衍。 “南宫澈已下令拔营,要赶在天黑之前到隘州。” “我知道,所以我赶回来了。”我疲倦地抬眼瞄了瞄他,明白他想跟我说什么,不想多谈。 “小雪,你再考虑一下,到了隘州就真的不能反悔了。”江子枫烦躁地抓着头发,被我漫不经心的态度搞得快发疯。 “子枫,我都千里迢迢的来了,你觉得我是好玩吗?真想反悔的话,那么长的时间,足够我思考了。”我不耐地挥了挥手:“别再罗嗦了,我不是孩子,知道自己要什么。” “小雪……”江子枫讷讷地看着我,被我冷淡的态度刺伤。 不管怎么说,江子枫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来,他是无辜的。 我不应该把对云书桐,对君怀彦,对君怀玉他们的不满,迁怒到他的身上。 “子枫,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低叹一声,只得按捺住脾气,正色瞅着他:“放心吧,南宫澈对我很好,他比君怀彦更了解也更适合我。在大秦,我会过得很好。” “你才认识他几天?居然对南宫澈那么有信心?”江子枫明显不信,语气有些不是滋味:“他真的有那么好?”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咬了咬牙,决定一次解决他:“我本来就是大秦人,南宫澈跟我是青梅竹马的朋友。这次意外的重逢,发现失散多年后,并没有冲淡儿时的情谊。我们对彼此都很怀念,相处甚欢。” 这样说,他应该满意了,死心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江子枫怔住,呆立了半晌,突然迸出一句:“那,君怀彦怎么办?” “很抱歉,那好象已经不在我可以关心的范围了。” “小雪……”江子枫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幽然一叹,终于什么话也没说。 涩然一笑,抛下依然惊疑不定的江子枫,转身慢慢地朝南宫澈的营帐走去。 “哈哈哈……”还没有等我走近,远远的已听到了从中军帐里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老远就听到你在笑……”我忍不住微笑着加快了脚步,掀帘而入。 帐中两名俊逸的男子,正促膝而谈,笑得开心之极。听到声音,齐齐扭头向我瞧来。 其中那个身穿浅紫长袍,双目灼灼,俊颜微显憔悴,带着仆仆的风尘和满身的倦意,却神采奕奕的男人,不正是君怀彦吗? ps:呵呵,正主登场鸟。。 正文 我不是他老婆 轰地一声,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全身的血y瞬间凝结起来,下意识地掉头想跑。 可是,我的两条腿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稳稳地立在原地;就连我的目光也仿佛有自己的意志,痴痴地凝望着他,再也不肯移开。 曾经幻想了无数遍,也期待了无数次。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次次希望变失望;一次次美梦被破灭;一次次痴心变伤心……让我早已心如死灰,绝望透顶。 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忘掉过去,忘掉君怀彦!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我以为我已做得很好!我以为再见到他时,我已能平静以对。 可是,我错了,错得如此离谱! 当他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印入眼帘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对他的思念竟是如此的深!深到刻入了骨髓,融入了血y。 他瘦多了!也憔悴多了! 即使此刻的他满面笑容,却仍然掩不住眼底的落寞与萧索。 这样写满了失意与忧心的怀彦,是我以前从来也不曾见到过的。 他在我的面前,永远的淡定,永远的意气风发…… “……昭王特地跑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高兴吗?永宁……”南宫澈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着,我浑然不觉。直到他走过来,诧异地轻推我的臂:“你怎么了?永宁?” 我霍然一醒,目光茫然地飘向南宫澈——他刚刚说什么? 昭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么说,他直到现在也没发现在他身边的是云书雁? 这个念头似一把刀,尖锐地刺入我的心底,痛进了骨髓——是这样的吗?是吗? 我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强抑住心痛,咬着唇,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萌萌,你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南宫澈讶然而关心的声音幽幽地飘在耳边,听起来竟是那么的遥远。 “萌萌,又改名了?”君怀彦冷然一笑,目光直直地视着我,黑眸半眯,眼中隐隐跳跃着两簇危险的火焰。 “澈哥哥,我没事。”我咬牙,笑容飘乎而惨淡。借着着南宫澈的扶持,咬紧牙关稳稳地站立着。 不,我不能在他面前倒下。 倒下去,便是示弱,便是输了! 而我,绝不要他的同情! “哼!短短几天,晋王倒是与永宁一见如故啊!”君怀彦的目光如刀一般紧紧地锁在我与南宫澈相挽的手臂上。仿佛一团烈焰,要把我们烧灼成灰。 不对,他发现了! 我的心一跳,不自在地别开眼光,下意识地把身子拼命往南宫澈身后藏——方萌啊方萌,你干嘛怕他? 做错事的是他,是他一直欺骗你,利用你。你心虚什么? “是,我与永宁一见如故,倾心以对。说起来,君兄还是永宁的二哥呢,大家也不是外人。”南宫澈还没有发现我与君怀彦之间的暗流涌动,还在与他虚词客套,心照不宣地打着马虎眼。 “哼!二哥?”君怀彦冷哼一声,恨恨地瞪着我,目光和语气都明显带着挑衅与怒火,与他往日冷静的态度大相径庭:“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个叫萌萌的妹子?” “澈哥哥,我早跟你说过了,我是冒牌的永宁公主。我一个市井之人,哪配有那么身份显赫的二哥?”我心中恼怒,冷冷地反唇相讥。 既然他明知是我,也不挑明事实,证明他压根就没打算追回我,那我也不必跟他绕圈子了! “萌萌……”南宫澈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掀出实情,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瞧了瞧我,再看了看君怀彦,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冒牌的?”君怀彦被我的理直气壮,气得面色铁青,终于爆发:“堂堂王妃,居然替小姑代嫁和亲,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这种诛九族的祸你也敢闯?” “对不起,我现在嫁到了大秦,就算是要诛九族,也轮不到你来诛!”我示威地挽紧了南宫澈的臂,睁圆了双眼,冷冷地反击回去。 “你还敢说?要不是晋王与我私交甚好,这事看你打算如何了局?”君怀彦咬牙了过来,大掌一伸,便想把我带到他的身边去。 “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澈虽听得一头雾水,但君怀彦想要带走我的意图却极明显。他伸手一挡,拦住了君怀彦,淡淡地道:“君兄,可否把话说得清楚一点?” “南宫兄,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是内子顽劣,闯下大祸,请容我将她带回去严加管教。”君怀彦拱手,弯腰深深一揖:“对不住的很,南宫兄的损失,自然由小弟一力承担。” “内子?”南宫澈大惊,偏头睇着我:“萌萌,你好象没有跟我说过你嫁人了啊?” “你别听他胡说!我才不是他老婆!”我心一慌,偏头避过他充满研究的目光:“总之,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绝不会再跟他回去就对了!” “小雪!你想胡闹到什么时候?”君怀彦厉声怒吼,瞳孔微微收缩,似一头狂怒的狮子:“跟我回去!别让南宫兄看笑话。” “澈哥哥!”我拼命把身子往南宫澈身后缩——他想得倒美,轻松几句话,就想把我骗回去?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找,晚了! “慢着。”南宫澈再次伸手挡住他,目光来回在我们二人身上扫视:“对不起,萌萌可没承认是你的妻子。我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让你带走她。” 正文 情比纸薄 “南宫兄,内子只是与我在呕气。”君怀彦一边说着,身子一晃,一只大掌已紧紧地扣住我的右腕:“此事由内子引起,自有我一力承担:你的损失全着落在小弟的身上,我也保证还你一个美美的娘子。” “这恐怕不是什么承担损失的问题吧?”南宫澈握住我的左手不肯放:“我怎么能只凭你一面之词,便相信你说的就是事实?” “对,澈哥哥,他在说谎!你千万别听他的,他跟我有仇,我要是跟他回去,就死定了!”我努力想要缩回自己的右手,无奈被他死死扣住,竟动不了。 “对不起,你听见了,她不肯回去。”南宫澈见我态度坚决,冲君怀彦淡淡一笑:“她既将是我的妃子,请君兄自重。” “南宫兄,得罪了!”君怀彦冷笑一声,右掌一挥,向南宫澈当胸袭去。 “君怀彦,”南宫澈拧起眉头,身形微微向后一仰,避过来掌,低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君怀彦朗笑,化掌为刀,突然改变方向,直奔南宫澈与我交握的左手腕,轻轻一切:“对不住,小雪是我娘子,我一定要带她回去。” 南宫澈吃痛,却不肯放手。左手曲指一弹,哧地一声响,一道寒芒电s而出,直奔君怀彦的面门。 “南宫兄,你的功夫退步了!”君怀彦脚跟一旋,身形后仰,随手一捞,已将那柄泛着寒光的柳叶薄刃抄到手中。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啊,快住手!”他们这一进一退不要紧,我被他们两人拉扯着,几乎要被撕成两半,忍不住轻声呼痛。 “小雪!”“萌萌!”南宫澈与君怀彦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放手。 “小雪,别任性了,跟我回去。”君怀彦无奈地抚了抚脸颊,声音里透着浓浓地倦意。 “君怀彦,你回去吧。”我微微垂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澈哥哥待我很好,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我是绝不会跟你走的。” “小雪,你确定?”君怀彦咬牙瞪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指着南宫澈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一迭连声地质问:“你真的喜欢他?离开我,跟着他真的会有幸福?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后悔?” 他那咄咄人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姿态,断定我离了他就无法幸福的傲然……深深地刺伤了我——是,我方萌是爱他。可是,那并不代表了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地牵着南宫澈的手,仰起头,挺着胸膛,直视着他的双眼,冷静而绝然,清清楚楚地道:“君怀彦,你听好了!我不是喜欢他。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肯做,什么都可以付出,甚至包括我的生命!我非常乐意跟他在一起,牵手走过一生。这样,你满意了吗?”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胶着了,停滞不前。大帐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君怀彦久久地凝视着我,目光里饱含了懊恼,失望,伤心,痛楚,不可置信…… “好,很好!”他仰天惨然一笑,终于拂袖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萌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认为应该跟我解释解释吗?”南宫澈目送着君怀彦的身影消失,这才挑眉斜睨着我:“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魂落魄的,你做得会不会太过份了?” “不是说得在天黑前赶到隘州吗?再耽搁下去,可就错过了时辰了。”我垂眸避开他探询的目光,淡淡地转了话题。 他哪有失魂落魄?分明只是自尊心受损,面子上下不来,这才大发雷霆。才不是为了我伤心呢! 五十华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旌旗招展,声势浩大地行走在驿道上,当真是威风凛凛,气派不凡。 我一路上提心吊胆,东张西望——君怀彦的逆天十八骑不知会不会突然从天而降,拦路抢人? 可是,事实证明,这个想法纯属自作多情。 君怀彦对我的感情,的的确确比一张纸还薄——只凭我三言两语,就轻易地打消了他带走我的念头,从此彻底不见踪影。 这算哪门子的爱?让我连一点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教我如何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是出自一片赤诚?说不定,他这次来隘州,纯粹是出差公干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困扰了他。但我却知道,他的瞧悴,他的落寞,他的忧郁……通通都不是为了我! 在自怨自艾中,在顾影自怜中,隘州不知不觉到了。那高大厚重的城墙,远远地矗立在暮色之中。屹立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中,这座孤城透着苍凉与肃穆…… 南宫澈直接把我送到了行宫,体贴地为我免去了一切的繁文缛节,还我一个安静的个人空间。 “我得回府处理一些事情,现在不能陪你了。”南宫澈握住我的手,仔细地审视着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怕不怕?要不,等我办完事再来?” “不必了,你放心回府吧。”我强打精神,勉强冲他笑了笑:“我有如意和吉祥陪着呢。再说,等明天仪式一过,我们就会天天在一起了,还怕没有我烦你的日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晋王府里,此刻等着他去处理的事情有多少? 行宫与他的王府相隔十余里地,我怎么可能让他为了我,整晚来回奔波? “恩,别想太多,安心睡一觉。”他轻轻替我顺了顺发,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萌萌,你只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决定。” 正文 一辈子都别想 “我知道,”我喃喃低语,默默地偎入了他的怀里。被失望和伤心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温暖与慰藉:“谢谢你。”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他轻轻抱了抱了我,放柔了声音低低地笑。 “姐……”我隐忍许久的泪,终于潸然地滑落。扑到她的怀里,象在狂风暴雨中疾行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安全的港湾。 “好了,别哭了,哭肿了眼睛,明天不漂亮了。”他温柔地拭去我的泪,握紧了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君怀彦那家伙,下次见到他,我一定好好修理修理他!竟然敢把我的宝贝妹妹惹哭!他真是活腻了!” “姐!”我跺足,被她逗得差点笑了出来。 “好了,笑了就好。可千万不能再躲在被子里哭哦!”南宫澈向我挥了挥手,终于不放心地走了。 可是,满腹心事的我,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呆呆地在梳妆台前呆坐了一晚上。脑子里反复交错出现的,竟然全是君怀彦的影子。 白天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个眼神……无数次地重复,扰得我忽忧忽怒,忽悲忽喜。 我甚至还在暗暗地期待着他能突然从窗外一跃而入,象小说电影里的侠士那样,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强行带离…… 可是,幻想终归是幻想。时间,在不紧不慢地滑过。天,终于一丝一丝,慢慢的透出了蒙蒙的亮光…… 身后传来轻微的足音——是如意还是吉祥,我已经懒得去分辩了。 伏身在桌上,无力地低声道:“让我再坐一会,等一下再来替我梳头吧,我保证不会误了时辰的。” “唉……”这悠然地低低一叹,传到耳中,却好比一个惊天的巨雷,震得我几乎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猛然抬头,霍地掉转身形——君怀彦负着双手,带着满脸的忧郁,静静地立地我的身后。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想不到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避过门外那重重的守卫,光明正大地进到我的卧室。 他一言不发,就那么默默地望着我,眼底满是伤痛。 “你快走,不然……”我咬着唇,紧紧地靠着妆台,慌乱地发现自己退到尽头,已是避无可避。 “不然,你要怎样,恩?”他终于开口,目光近似贪婪地紧紧锁住我的双眸,声音暗哑,语气飘忽地低嘲。 “不然,不然……”我被他灼热的目光得无所遁形,狼狈地偏头避开,讷讷无法成言。 那句“不走我就要叫人了”的危胁,在舌尖打了无数次转,却终于没法说出口,被我含在口中,吞回了肚里。 “你想叫人来对付我?是,你现在找到一个靠山了,完全有能力对付我了。”君怀彦慢慢地说着,每说一句话,就向我迈过来一步:“你喊啊,只要你开口,门外就会涌进成百上千个侍卫,他们随便动动手,便可以把我化成灰烬。” “我……”我很想挺起胸膛,大声地冲他说“是的!我要喊人!” 可是,他眼中的那份痛楚与悲愤却深深地震憾了我。我被他的悲伤吓住了,震慑了。他的表情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倒下。 我张了张嘴,却喊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把我到了角落。 “你叫啊?怎么不叫人来对付我呢?”君怀彦黑眸半眯,冷冷地注视着我,伸出手,把我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唇角微掀,淡淡地嘲讽:“怎么,舍不得我了?怕我受伤?你不是说你爱南宫澈?难道在爱他的同时,你还对我有所留恋?” “你胡说……”我被他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伸手推他:“你走开!再不走,我真的叫人了!” “好,你有胆就给我叫一下试试看?”他咬着牙,颈边青筋暴起,用力扭住我的手。 “来人……”我手底吃痛,又被他用话一激,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果然张嘴就喊——是他我的,怪不得我了! 君怀彦伸手轻轻一推,已把我压在墙上。蓦地一低头,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唇。 “呜呜……”我又羞又气,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的头,肩,背上…… 他一只手随手一捞,已轻松地握住了我一双胡乱舞动的拳头,将我的手高举到头顶。施展男性先天的优势,把我紧紧地抵在墙上。 急切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毫不温柔地啃咬,舔吮。霸道而狂猛,强烈而炙热。象是抵死的缠绵,倾吐着绝望的爱恋…… “你放弃吧!”良久,他才轻喘着气,放开了我。黑眸黯沉,语音坚定:“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因为,我不许!你乘早死了这条心!” “你放开我!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我被他吻得几近窒息,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心中又羞又气,却又夹了些怪异的甜蜜。 我象个斗士,斗志昂扬。瞪大了眼睛,拼命地与他对视,努力地武装着自己。却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两个人额抵额,脸对脸,肩对肩,胸贴胸,气息亲密地交缠,紧密得没有留下一丝间隙,贴成了一幅诡异而绮丽的画…… “怦”地一声巨响,卧室的门,突然被人粗鲁地一脚踢开。受到惊吓的两人,同时扭头看向门外。 南宫澈象一阵狂风,从门外大踏步地冲了进来,见到纠缠中的我们,呆了一下,冷哧道:“君怀彦,你好大的胆子!” 正文 我到底做错什么? 我如获救星,急急伸掌去推君怀彦,大叫:“澈哥哥,救我!” 君怀彦面色一沉,反手把我的头按在胸前,厉声斥道:“你闭嘴!”随即对南宫澈昂然道:“南宫兄,小雪是我的娘子,我是绝不会看着她嫁你给你,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 “君兄,现在外面可全是我的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全身而退。”南宫澈嘴角微弯,似笑非笑地睨着君怀彦:“为了个女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值得吗?我劝你要三思啊!” “哼!话已说明,南宫兄若还是不肯谅解,硬要强娶友妻,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君怀彦连天都敢逆,这辈子还从没怕过谁呢!”君怀彦提气凝神,傲然回望着他,竟是丝毫也不肯示弱。 “好!好一个天都敢逆!好气魄,好胆识!”南宫澈闻听此言,忽地仰天大笑了起来,声若龙吟,直震云屑。 “你笑什么?”君怀彦皱眉,蓄势待发,不悦地冷冷诘问。 “时间不多,”南宫澈收了笑容,神情不耐中透着狂妄:“姓君的,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你的女人滚吧!” “你说真的?”君怀彦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怔在当场。 “等一下!”不对劲,我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是,总觉得怪怪的!忍不住大声喊停——姐姐什么时候说话的神态与语气,竟变得那么狂妄与嚣张? “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南宫澈对我置之不理,冷笑着直视着君怀彦:“还是,你想大战三百回合再走?” “多谢南宫兄成全,日后南宫兄但有所需,逆天帮必倾力相助!”君怀彦大喜过望,笑得神清气爽,慎重地承诺。 “我不要跟他走!南宫澈……”我气得哇哇大叫,不敢相信南宫澈和君怀彦竟拿我当面做起了交易? “后会有期!”君怀彦眉头微微一皱,深深看了南宫澈一眼,顺手把我象破布袋一样扛到肩上。他纵身一跃穿窗而出,窜上了屋顶,宛如星掷丸跳,消失在晨曦之中…… 虽说天刚蒙蒙亮,可是街上却已经有三三两两肩挑手提的摊贩在行走,卖早点的店铺也在陆续地开门。君怀彦扛着我,风驰电掣地疾掠而过,引起路人侧目,几疑身在梦中。 我被他扛在肩上,象条破抹布似的耷拉着。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无数的屋脊与树木从眼底急掠而过。 时间尚早,城门未开。 守门的士兵只见一道惊鸿狂掠而至,刚喝问了一声:“什么人?”还来不及拦截。 君怀彦三晃五晃,已飘身上了城墙,轻松地翻出城去,身后是一连串不绝于耳的惊叫怒骂之声。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眼看已到了城外,四顾无人。一直垂着头羞窘得不敢吱声的我,揪住他的头发,开始死命挣扎。 君怀彦掰开我的手,随手一抖,把我扔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他伸手按住快被我掀掉的头皮,气得面色发青:“方萌,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他把我当麻袋扛,根本就没当我是女人。 我干嘛装柔弱?没拨光他的头发,算他运气好! “是不是都不关你p事!”我爬起来,揉了揉差点摔成两半的p股,怒冲冲地扭头往城里走去。 南宫澈的表现太过怪异,根本就不象是姐姐的行事作风! 我得回去瞧瞧,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哪有时间跟他在这里耗? “你给我站住!”君怀彦高声怒喝。 他要我站住我就站住啊?那我成什么了? 我置若罔闻,低头疾冲——竟然敢拿我做交易? 虽说君怀彦吃了哑巴亏,那也不可原谅! “方萌,你要是敢回晋王府去,我们就真的完了!” 听出他声音里的狠绝,我一呆,心中微微刺痛,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眸。 君怀彦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两眼布满了血丝,显见得一夜未眠;发鬓散乱,薄唇紧抿,目光狂野,态度绝决,摒住呼吸,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我。 “唉!”见我停下来,君怀彦紧绷的俊颜放松了下来,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瞧着我:“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我不语,默然瞧着他。 他摇了摇头,举步慢慢向我走来:“惜瑶私奔的忙我也帮了,你代她和亲闯的祸我也认了,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吧?乖,别再闹了……” 闹?原来他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跟他耍小性子。 我冷笑,失望从心底慢慢地爬了上来。咬住唇,扭头继续走——完了就完了,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再继续的! “小雪!”君怀彦飘身拦住我,怒火在黑眸中隐隐地燃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得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绝?我再绝也没有你们绝!”我被他训斥的语气激怒,昂起头一迭连声地喊了出来:“我全听到了!什么刺客来袭,什么英雄救美,什么伤重不治,什么代管地图……原来通通都是骗人!你们全都当我是傻瓜,合起伙来骗我!” “小雪,”君怀彦一怔之后,面上竟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他向前跨了一步,试图来握我的手:“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一晚,我们说的话,你果然全听到了!你听我说……” “不,我才不要听你的谎话连篇!”我退后几步,躲开他的碰触,怒颜相向:“你想告诉我什么?说你对萧若水旧情难忘?为了她冲冠一怒,竟不顾手足之情,蓄意谋反?还是想说你日后问鼎天下,将坐拥三千佳丽?” 正文 你没安好心 “小雪,还不住口?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君怀彦剑眉紧蹙,厉声喝止,脸上是山雨欲来的气势。 明明是他对不起我,竟然还不知悔改,摆那臭脸色给我瞧? “不,我偏要说,”我傲然回视着他,不甘示弱,清清脆脆地反驳:“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敢做却不敢听了?哼!我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所以最好骗是吧?你躺在床上,假装伤势沉重,看我掉泪,看我伤心,一定很爽吧?” “小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那次骗你,真的是不得已,也不是我的本意……”君怀彦抬手轻抚面颊,一脸的疲倦,用求饶的眼神瞅着我。 “这么说我冤枉你了?”我冷笑,怒气勃发,得理不肯饶人:“我还没有说完呢,等全讲了,你再来喊冤不迟。” “好,你说。”君怀彦苦笑,无奈地瞅着我:“我倒要看看你心里还有哪些怨言?让你索性一次全说出来吧。” 那神情,就好象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在纵容我一样。 我瞧了越发地生气,扬了扬眉,大声地嚷了起来:“你周旋在萧若水,端木梦影和我三个人之间,如鱼得水,把我们玩得团团转,很高兴是吧?自以为深谋远虑,巧计安排,生擒了萧佑礼,消弱了萧昆的兵力,扩张了自己的实力,很得意是吧?放跑了惜瑶,看两国和亲失败,陷君怀玉于困境……” “等一下,谁说要周旋在你们三个人中间了?若水已经嫁人了,梦影我从来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君怀彦轻瞟了我一眼,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再说了,放走惜瑶,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我只是看你漏d百出,这才出手帮了你一下。这也算是我的错?” “你没安好心!”我大声地给他驳回去:“本来你的诡计要得逞,想不到君怀玉使出了和亲这一招,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才顺水推舟,帮了我一把。哼!你只是在利用我,我不会感激!” “小雪,”君怀彦本来面带微笑,听到这里,笑容隐去,一脸痛心地瞧着我:“想不到我在你的心里,竟然是如此卑鄙不堪?” “你,本来……”我心知说得过份了,面上微微一红,本想抵死不认错。可是,看到他一脸的落寞与悲愤,心中一软。 于是,一咬牙,挺胸大声冲他嚷了起来:“好,这件事算我错怪了你,当我没说,我道歉,行了吧?” 君怀彦本来心情低落,被我这一嚷,忍俊不禁,“噗!”地一声,喷笑了出来,伸出手将我拥到怀里,叹息着摇头:“小雪,要我拿你怎么办?做错了事,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搞得声势浩大的人,世上除了你,还有谁?” “你放开我!”我奋力挣扎——这样就想蒙混过关啊?门都没有! “小雪,你别动。”君怀彦低低叹息,紧紧拥住我,声音里夹了太多的情绪:“让我好好抱抱你,好吗?” “我,我干嘛要让你抱?”话虽是这样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柔顺了下来——他的声音,听起来,饱含了太多的伤感与思念,让我不忍拒绝。 “小雪,我好想你。”君怀彦低首轻嗅我的发香,下额轻抵我的发旋,悠然叹息:“我是不是老了?你不在身边,竟好象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我又是悲伤,又是欢喜,娇嗔着指责:“你骗人!” 想起他居然迟迟分不出我和云书雁的不同,心里又冒出无数酸涩的泡泡:“哼!谁不知道你这一个月软玉温香抱满怀,春风得意,左拥右抱,早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哼!你还敢说。”君怀彦伸手轻拧我的颊,恨恨地低语:“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不说,居然还敢找云书雁来替你?你真的吃了豹子胆了?” “可是,我们还是成功了。”我拨开他的手,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望和伤感,当然,还掺杂了几分妒嫉:“你不是被她骗了近一个月?要不是刚巧在凉州碰到我,只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嘁,除了长得有点象,她有哪一点象你?连无尘都能看出她是假的,又何需我来点破?”君怀彦冷然一哼,不满地捏住我的鼻尖:“真当我是傻子呢?” “真的?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双眸一亮,低落的心情瞬间雀跃了起来。 “怎么?那么希望我发现,干嘛要辛辛苦苦弄个替身出来?”君怀彦不答,却凛着容,借机教训起我来:“万一我没认出来,你打算如何了局?” “你要是认不出来,那就证明我们没缘份!”我垂首瞧着地面,闷闷地低语:“那? 第 33 部分 欲望文 第 3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要是认不出来,那就证明我们没缘份!”我垂首瞧着地面,闷闷地低语:“那就是一了百了了。” “我在你心里的份量竟这么轻?”君怀彦没好气地轻敲我的头:“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压根也没想过要争取?” 我委屈地抱着头,微微红了眼圈:“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何必去争?就算勉强争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傻瓜!”君怀彦猝然低叹,伸手把我紧紧地拥到怀里:“我要是不在乎你,又怎么会来大秦?你的自信都跑哪去了?” “走一趟大秦就算了不起了?”我心中涩然,泪水潸然滑落,语气渐渐尖锐:“你为了萧若水,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连命……” “小雪,对不起。”君怀彦伸手掩住我的唇,黝黑的星眸里有着深深的痛楚:“我不能否认曾经喜欢过若水。如果那样伤害到了你,我只能对你说抱歉。抱歉没有在认识她之前认识你!可是,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ps:ok,一口气更了三万,别说我不够意思哈。 正文 摸吧,它不咬人 我抬眸,静静地凝视着他,想要看看他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心? 他的眸子灿亮而澄净,坦然地回视着我——目光中有企求,有渴望,有狼狈,也有求恕,还有忐忑…… 在这一刻,我的心忽然痛了起来。 他是那么内敛而高傲的一个人啊!可是现在,却象是一个犯了错等待处分的小学生般不安——为的只是他无力改变的一段过往。 我,分明触到了他那颗隐藏在冷静外衣底下那颗孤独而寂寞的灵魂,看到了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焦灼,痛楚,和一点点的软弱…… 那低醇暗哑的声音,那萧索而落寞的身影,是那么沉痛而无助,深深地蛊惑了我。 我的心头麻麻的,象有什么坚硬的剥落了,又象是有什么东西在融化,成为了一池春水,荡漾着微微的波澜…… “怀彦……”我柔声低唤。 “雪……”他低喃,轻轻捧住我的脸。温柔的吻轻轻地落在我的发梢,刷过我的睫毛,掠过我的颊,再轻轻地落在我的唇上,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接着温柔碾转地纠缠,最后深情绵绵地吸吮……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身子抵着他结实而温暖的胸膛。 他的温柔与耐心,渐渐地唤醒了往日的柔情。我似一朵沉睡的莲,在他的手中渐渐方醒,慢慢地绽放…… 微笑着满足地靠在他的肩膀,静静凝视着点缀在枝头的粉红花蕾——经过一夜的酝酿,被春风吹得盈盈绽放,似少女欢愉的笑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远处,一湾碧水,静静地流淌,荡着微微的涟漪。在春阳的照s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闭着眼睛,深深呼吸,想闻那花儿的香气,迎面却只是潮湿的空气,那山林独有的清新的露气,令人心荡神驰,通体舒畅。 一夜未眠的疲累,误会消除后的松懈,两相依偎的恬静,使倦意象潮水般袭卷而来。感觉眼皮沉重而酸涩,我忍不住掩唇,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倦了?我带你回城休息。”君怀彦微笑,撮唇轻啸。 伴着“笃笃”的声音,一匹乌锥从林间飞奔而至,踢踏着四蹄,喷着响鼻。 它挨擦着君怀彦,摇头甩尾,神态间显得亲密极了。 这美丽的小东西,四肢修长,眸光清澈,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那一身乌黑亮丽的鬃毛,似一匹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哇!真是酷毖了!”我惊叹,瞬间睡意全无。抬眼望向君怀彦,眸中流露出渴望:“怀彦,我可不可以摸一摸它?只要一下下就好。” “哈哈!”君怀彦开心得哈哈大笑:“摸吧,它不咬人。” “我知道。”我脸红,不满地瞪他。记起南宫澈那匹雪龙驹给我的教训,却不敢造次。 我弯腰拔了一丛青草,递了过去,讨好地冲它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接近它:“嗨,我是方萌,很高兴认识你。” 马儿轻轻地喷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对我手上那把青草显得无动于衷。 “放心,闪电很有灵性的。”君怀彦静静地立在一旁,投给我鼓励的一笑。 “闪电?这名字倒挺配它的。”我大着胆子轻轻戳了戳它,它很给我面子的安安静静地呆着。我再伸手,轻抚它的颊,它抬起头乖巧地蹭了我一下。 “怀彦……”我大喜,忍不住跃跃欲试。回眸,偏头冲着他嫣然而笑,声音柔得象要滴出水来。 “不行,闪电的性子太烈了,不适合你。”君怀彦一脸的严肃,负着双手,淡淡地拒绝。 “嘁,小气!”美人计行不通,本姑娘也懒得卖笑了。笑容一敛,撅着唇小声地嘀咕:“大不了,去跟南宫澈讨他那匹月光去。”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他听到。 “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他微眯双眸,翻身跃上马背,伸手把我抄了上去,按在他的身前,双腿轻夹马腹。 闪电欢快地撒开四蹄,象只离弦的利箭,如风般疾驰了起来。 呃,才刚觉得他有点温柔的样子,马上就露出他马贼的暴力份子的真面目了! 我不服气地顶了回去:“你偏心!就许你师妹骑,干嘛不许我玩玩?” “你又不会武功,”君怀彦伸手揽住我的腰,柔声哄骗:“真要是喜欢,回头我替你挑一匹温驯的。” “骑马跟武功有什么关系?我就要闪电!”我冷哧,随口答:“南宫澈就比你干脆,二话不说,把他的宝贝坐骑让给我骑了。哼!” 君怀彦的声音从头顶淡淡的传来,夹杂着几分不满和警告:“少在我面前提那家伙。” 我吐了吐舌,偷偷拿眼去瞄他。 他铁青着脸,下巴挺得笔直,身子僵硬而紧绷——啊哦,好象真的生气了哦? 他抿着唇,不再说话,只搂紧了我,一个劲的策马狂奔。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劲风扑面,带着刺骨的寒意。 拢了拢被狂风吹开的衣襟,往他怀里缩了缩。放软了身子舒服地依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眸,柔声低语:“怀彦,你慢点骑,有点冷呢。” 君怀彦不答,却依言放慢了速度,身上紧绷的肌r也渐渐松了下来。 我微笑,随着闪电极有节奏的蹄声,渐渐沉入了梦乡…… “……有没有查到?”君怀彦压低了的声音轻问。 “今天早上自你离开为止,绝没有任何女人进入过行宫。只有南宫澈和方子越进去了。”季云涛吊儿郎当地答:“可是,出来的却只有南宫澈一个。所以,我猜方子越本来就是个女人,可惜她那脾气……啧啧啧!” 正文 跟你说不清楚 “南宫澈嫁给方越了?”我“虎”地坐了起来,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为了我捅的娄子,姐姐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了? 他知道什么啊?方越的脾气哪有不好了? “你醒了?”君怀彦回头,微笑着注视我:“睡得可真沉,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不是方越,是方子越。”季云涛好心情地纠正我,向我轻轻眨了眨眼睛:“小雪,好久不见,啧,你可把我给害惨了!千里奔波,差点要了我的命!” “南宫澈真的跟方越成亲了?”我不理他的调侃,跳下床,胡乱趿着鞋子,焦急地往外窜:“不行,我得问问他去,他怎么可以糊里糊涂地就嫁了?” “哧!我看你才睡糊涂了呢。要让他听到你说他嫁人,看不一剑劈了你。”季云涛冲我露出雪白的牙齿,邪邪地一笑:“晚了,估计已经拜完堂了。你现在去,只来得及喝一杯喜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顿足,抬头,看到桌上那盏幽幽的烛火,心一沉,冲着君怀彦劈头就嚷:“掌灯了?哎呀!这都怪你,怎么不叫醒我?” “南宫澈娶了别人,你就那么着急?”君怀彦收起笑,默默地凝视了我许久,淡淡地道:“原来你昨天说的不是气话,你是真的……真的在乎他?” “嘿嘿,你们谈,我再去打探一下情况。”季云涛何等机灵?嗅出味道不对,马上脚底抹油,开溜了…… “没时间了,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一把揪住君怀彦的衣裳,把他往门外拖:“现在,先带我去晋王府。” 可怜我虽然来了隘州,连王府的方向都没搞清,就被他劫走了。现在身在何方也是稀里糊涂。 “人家d房花烛,你去干嘛,大闹王府?”君怀彦不动如山,冷冷地睇着我:“怎么,嫌闯的祸还不够大,还想搞得再热闹点?” “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我急得跳脚,伸手推他颀长的身子:“算了,你不带我去,也别拦着,我自己不会问着去?” 这件事情,说起来跟饶口令似的,谁说得清?既使说清了,又有谁信哪? “不急,我有整晚的时间听你慢慢说。”君怀彦长腿交叠,双手抱胸,斜倚着门框,竟是跟我杠上了。 “怀彦,你就别吃这飞醋了!再耽搁下去,我姐就真的嫁人了!”我一着急,话就不经思索的冲口而出。 “方子越是你姐姐?”君怀彦闻言一怔,扣住我的手,一脸疑惑地瞧着我:“除了都姓方,你们没有一点相象。” 谁规定了是姐妹俩就得相象来着? 现在回忆早上见到的南宫澈,再分析季云涛刚才说的话,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里——莫非,姐姐和南宫澈又换回来了?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南宫澈心里是怎么想的,姐姐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又是什么? 无数的问号在我头脑里交替闪现,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君怀彦却没事人一样,悠闲地袖着手,淡淡地研究着我的表情。 “她是不是我姐,我现在也被搞糊涂了!所以,你带我去晋王府,只要看到南宫澈就知道了。” “你不是早见过方子越了,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不是你姐?你别告诉我,你突然不记得姐姐长什么样了?”君怀彦摆明了不信我。 我一咬牙,话便竹筒倒豆子般倾泄而出:“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方子越其实是方越,也就是我姐姐。可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结果,南宫澈变方越,方越变南宫澈。所以,你昨天看到的南宫澈其实不是南宫澈。但是,现在好象突然发生了变故。方越又是我姐了,南宫澈却要变我姐夫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君怀彦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鬼话连篇,到底在说啥呢?” 呃,关系那么混乱复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听得懂才有鬼! “一句话,我猜我姐嫁南宫澈是被的,所以,我要去阻止!”这么说,他总该听得明白了吧? “所以,你昨天是故意气我的?”君怀彦抱着胸,居高临下冷冷地斜睨着我:“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南宫澈?” 呃,真是小气!随口一句气话干嘛放心里跟我较真? “是啦是啦!我没事干嘛喜欢一个自大狂?”我朝天翻个大白眼,推着他往外走:“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去晋王府了?” “就算他是你姐夫,你也不可以跟他那么亲热,男女有别,怎么可以让他随意出入你的闺房?”君怀彦走了几步,忽然站定身子,板着脸,不满地教训我。 呃,只是进出一下都要计较。要是让他知道这几天,我跟他出双入对,同吃同睡——虽然不是睡一张床。他不抓狂才怪! “知道了!真罗嗦!”我不耐地挥手,大声地抱怨。 “还有,带你去可以,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君怀彦依然不肯走,拽得二五八万。 “得了,我不莽撞,什么都听你的,行了吧?”我焦急地催促着他:“别再瞎磨蹭了,再不走,说不定他们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哧!”君怀彦哧笑,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若有所指地道:“你嫁给我半年,都完好无损。我就不信南宫澈能比我高明到哪里去,这么轻易就搞定你姐?” “你瞎说什么呢?”我大窘,气鼓了双颊,握拳狠狠捶了他一把:“再胡说,不理你了!” 正文 你还知道痛 “南宫澈那家伙,居然娶了你姐姐?”君怀彦哈哈笑,抱了我飞身上马,低声地嘀咕:“那我不是输给那家伙?这次好象亏大了?” 我抿唇轻笑——现在就担心这个,为时还太早。南宫澈娶不娶得到,还得看我姐答不答应呢! 晋王府坐落在隘州的东郊,占地颇广。两扇朱漆铜环的大门,一条笔直的青砖路直通向内,隐隐只见花木扶疏,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相互掩映。门前端坐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张牙舞爪,透着庄严气派。 隘州的王公贵族,富商名流,江湖侠士,可说是倾巢而出,云集于此。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奴婢仆妇,厨工杂役,穿梭往来,忙得脚不点地。 君怀彦和我赶到时,吉时早过。新人早拜过天地,新娘子已被送入了d房。 南宫澈身穿大红的蟒袍,衬得他红光满面。他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众人的恭维,痛饮着香醇的美酒。如一个任性的孩子,终于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玩具般,笑得放肆而张扬。 在明亮的灯光下,在喧嚣的人群里,他是那么的俊拔出群,卓尔不凡。那由内心散发而出的喜悦,冲淡了他的狂傲,看上去更添了几分诱惑人心的魅力。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默默地观察着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他不是姐姐。姐姐永远冷静自持,淡定从容。绝不会如他那么狂妄而放肆——他,果然回归了。 那么,姐姐呢? 瞧南宫澈恣意的笑,他跟姐姐应该是互换了吧?否则,他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愉悦。 “怎么了?”君怀彦奇怪地瞧了我一眼,轻轻推了我一把:“刚才在路上,是谁不要命地催促我,恨不得能飞来此地的?怎么,又改主意了?” “不用了,我想去新房瞧瞧。”意识到姐姐终于不必再为她的性别而烦恼,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开开心心地去展开一段感情……一股奇异的暖流渐渐地从心底升起,使我胸腔发烫而眼睛酸涩…… “为什么哭?” “嘎?”我茫然,抬头——撞入一双黝黑沉默的星眸。 君怀彦薄唇紧抿,烛光跳跃在他的眼中,映出恍惚的心痛。 他默默地俯首凝望着我,伸指轻触我的颊,指尖冰冷,嗓音沉黯:“看他成亲,令你如此痛苦?” “嘎?”我困惑地眨了眨,悬凝在眼眶的泪水簌簌而落——我,流泪了? “该死的,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竟让你对着他流泪?”君怀彦咬着牙,俊颜上满是y霾。 “不,不是这样的。”发现他误会了,我急急否认,安抚他的情绪,有些啼笑皆非。 “王爷,你可不能走!需得再饮几十杯。”偏偏此时,从宾客中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他左手高举着酒杯,右手拉住南宫澈的衣裳,双目赤红,声音粗豪:“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王爷与永宁公主反正早已双宿双栖,何必急在一时?哈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轰堂大笑,鼓噪欢呼之声不绝于耳。整个怡静园被他们闹腾得几乎翻了个。 哈个p! “神经病!”我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不敢正眼看君怀彦:“怀彦,别听他胡说八道!” “……走!”君怀彦低咒了一声,青筋暴起,目光y沉得吓人。劈手扣住我的手腕,几乎是蛮横地拖着我往回走。 “痛,痛,痛!”我一迭声地呼痛,又是慌乱又是委屈又有些好笑,奇怪的是,心里居然还有一丝兴奋? “你还知道痛?”君怀彦脚下不停,咬牙怒声沉喝,手底下的力道却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一些。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没有痛觉?”我不怕死地回嘴。 我被他这样拖着走,引来仆役侧目。 一赌气,索性攀住他的臂,缩起双脚,吊在他身上了——那么有力气又爱现,干脆让他现个够! “你……!”君怀彦不料我竟耍无赖,哭笑不得地顿住身子,拧眉低喝:“大庭广众之下,象个什么样子?快放手!” “不能放,”无视那些掩唇偷笑的仆役,我扁着嘴,偏头冲他微笑:“你得先保证不生我的气才行。” “你做对什么了?居然有脸跟我谈条件?”君怀彦没好气地斜睨着我,神色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虽然没做对,可也没做错啊。”我轻吐舌尖,皮皮地举起右手肃容发誓:“我向你保证,我跟南宫澈是清白的。” “哼,这么说,斐将军是冤枉你了?”君怀彦低哼一声,冷冷地瞧着我:“素闻斐将军虽然粗鲁,为人却最是爽直,从来也不会说谎。倒是你,行为乖张,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做不出来?” “喂!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干么把我说得象个魔女?”我有些不高兴了,收了笑,嘟着唇,拉长了脸:“爱信不信,本姑娘懒得解释了!”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君怀彦气极反笑:“你已身为人妻,不知男女有别吗?怎敢毫不忌讳地与陌生男子如此亲密共处?” 我懒得理他——他是我的谁? 莫名其妙!凭什么管东管西,指手划脚地教训我? “喂,你去哪里?” “去看我姐去。”我头也不回,顺着那曲廊下一排排透着喜气的大红灯笼,埋头疾走。 “走错方向了!” “你管我?我喜欢绕着走,不行吗?”我抬头,恼怒地瞪视他。 正文 又一个假的 他咬牙,愤怒又无奈。 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输,隔着假山,斗j似的对视。烛光透过灯笼,眩红了半边天幕。 “噗!”也不知是谁,突然忍俊不禁,哧笑出声,打破这滑稽的对恃。 “走吧,”君怀彦大踏步走过来,重重地牵起我的手:“跟她说两句话,咱们就回客栈去,可不许再生事。” 我低头,默默凝视着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纤细的小手。厚实的掌心透出温热,那薄薄的茧轻轻地摩挲着我柔嫩的肌肤,带给我淡淡的温馨与舒适。 “怀彦,”我心里忽然盈满了柔情。忍不住站定身形,凝望着他漆黑暗沉的眸子,极认真地低语:“我和南宫澈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恩。”他轻哼,不再吱声,陷入了沉默。握住我的手,却片刻也不曾放开,那淡淡的温暖从手心一直漫延到我的心里…… 夜色如水。踏着平滑的青石板路面,并肩走在红色的光晕里,心里暖洋洋的,安详舒适得令我不断地沉迷。只盼这条路永远也不会到头,可以一直走,一直走…… “应该就是这里了。”君怀彦突然停下脚步,温柔低哑的嗓子把我从幻境中拉了回来。他放开我的手,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腰:“去吧,别说太久。” “去哪里?”我骤失温度,心有所憾,惊跳着四顾。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咦?不是一直吵着要见姐姐?”君怀彦轻蹙眉头,讶然地望着我:“怎么,你又改主意了?” “不是,怎么会?”我瞬间脸红,扭头一溜烟地逃离他的身边——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胡思乱想呢? 新房的门虚掩着,贴着大红窗花的窗户上印着几条模糊的身影。房里隐隐传来女子的笑语。 立在门边,我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他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斜倚着一棵大树,没入了y影之中。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毅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哎呀,有客人来了!”喜婆婆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乍见到我,不由得怔了一下,面露迟疑:“夫人,你是……” 她的惊讶与震惊是那么明显,不禁令我莞尔——也许,女人来闹新房的事,于她还是生平头一回遇到吧? “我本是大周人,今日特地来看公主。打听打听家乡的消息,还望大娘行个方便。”我微笑,顺手塞了一绽银子到她手上。 “呵呵呵,原来夫人跟公主是同乡啊?自然要多多亲近亲近了。我在多有不便,请,请!”喜婆收了银子,欢天喜地地出去,返手掩上房门。 如意和吉祥听到我的声音,狐疑地匆匆跑出来瞧。 如意乍一见到我出现,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抖着嗓子:“公,公,公主,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里,里面那个新娘是谁?”吉祥的脑子转得快,一脸的惊骇,掩住唇低呼:“天,莫不是你又找人替了你了?” “又一个假,假的?”如意吓得面青唇白,困惑又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主,啊,不是,现在应该又叫你王妃了吗?” 可怜的丫头!这次和亲,一波三折,新娘一变再变,把她们搞得晕头转向,吓得心惊r跳,完全傻眼了。 “先进去再说吧。”我低叹一声——这样混乱的情况,一句话怎么解释得清? “萌萌,你来了?”方越端坐在床头,音调是一惯的平静。 可是,我瞧着却怪异莫名——就算她性子再沉稳,听到我来,怎么可能连站都不站起来? “姐,你没事吧?”我顾不得如意和吉祥在旁,冲过去握住她的手——那双纤长的素手,呈病态的透明,冰凉得吓人。 “放心。”方越淡淡地回答,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受了点小伤,血脉受阻,暂时无法行走。休息几天,便可无碍。” “都不能走了,还说没事?”我低首,慌乱地在她身上四处摸索。声音哽咽,颤声怒吼:“是谁伤了你?大夫怎么说?南宫澈那该死的东西,居然还在与人饮酒作乐?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泪落如雨,霍地站起身便往门外冲。 “萌萌,别冲动!”方越倾身,轻扣我的手腕。通红的盖头随着滑落了出来,露出她秀丽而淡定的脸宠。她微笑着扬眉:“些许小事,不必大惊小怪。也……与他无关!” “真的没事?你确定?”我不放心地蹲下身子,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恩,百分百确定,没有少一个零件。”方越轻笑着调侃。 “那好。”我松一口气,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方越:“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嫁给南宫澈?” “此事说来话长。”方越淡淡地笑,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两丫头,又温柔地落到我的身上:“简单点就是,我和南宫澈遇袭,被打落山崖,因祸得福,找回自己。” “那嫁人的事怎么说?”我紧追不舍,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是不是南宫澈你的?因为他看我不顺眼,所以,就要胁你答应嫁给他?” “不是。”方越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头:“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不可能!”我失声惊叫,大声反驳:“如果是这样,之前为什么你压根都没提过?总不会一夕之间……” “什么人……”如意惊叫一声,突然软倒在了地上。 我大骇,扭头。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从后窗一跃而入,如狂风般疾掠,直奔方越而来…… 正文 你不是永宁 “来人……”吉祥大声呼救,扭头便向门外跑。却见黑衣人随手一指,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眼见如意倒地不起,我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多想,张开双臂就把方越扑倒在了身下。来不及回头,腰间一麻,全身突然就没了力气。 我拷,动不动就点人x道! “你是谁?把她们怎么样了?”方越被我压在床上,无法动弹。她并没有慌乱,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平稳而淡定:“你别乱来,外面有很多侍卫,你绝对跑不掉……” “你不是永宁公主,你是谁?”蒙面人惊讶地低叫,呛地一声响,一柄明晃晃,凉飕飕的宝剑已从我的肩部递到了方越的脖颈之间:“快说,永宁到哪里去了?” 云书桐!原来他不是说笑,居然真的冒死来救我?我倒吸一口凉气,苦于开不了口,只得趴在那里拼命地向方越挤眉弄眼。 “你找永宁公主?她早就远走高飞了。”谁知方越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理睬我,只镇定地迎视着云书桐:“我也是临时替她的,新房只有这么大,不信你可以搜。” 死呆子!本姑娘不是好好地趴在这里? 亏你还敢夸口说对我的感情刻骨铭心,狗p!一个背影就认不出来了啊? 我在气头上,倒也没去想:新房里到处浸透着喜悦,所有的物品都是红色,完全处在一片蒙胧的红色光影里。他急切之间,那里分辩得出? “走了?”林书怔然低语,声音透着无限的惆怅:“原来你早有打算,怪不得一点也不急,却为什么要瞒着我……” 瞒你个鬼!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紧急状况,要怎么跟你说? 发现换人了,就赶快走啊,居然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的伤感!到时惊动了守卫,你想跑也跑不了! “刀剑无情,你可不可以先把剑收起来?”方越态度冷静,语气平稳,淡淡地瞧着云书桐,开始跟他谈判:“放心,我手无缚j之力,兼之行动不便,绝对伤不了你。” “对不起,”云书桐有些狼狈,收剑入怀:“打扰了,后会有期。” “不送。”方越微笑点头。 倒,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人还在这里讲客气?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跳起来,一脚把云书桐踹出去。 云书桐顺原路跃出窗外。 “想走?没那么容易。”君怀彦低沉的嗓子在暗夜中突然慵懒地响起。 与此同时“咣当”一声,新房的门被人大力地一脚踹开。 脑后微风飒然,一条人影已如闪电般急扑而来:“小越,你没事吧?” 我只觉身子一轻,已被南宫澈象小j一样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甩到了一边。 方越仰躺在床上,微微蹙眉,朝我呶了呶嘴:“我没事,先替萌萌解x。” “真是麻烦!”南宫澈不耐地撇唇,瞧也不瞧我一眼,曲指一弹,解开了我的x道。弯腰去抱方越:“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该死,居然敢威胁你!” 窗下,已传来叮叮当当刀剑相交的声音。而纷乱杂沓的足音,仍在陆续地传来。 我跳起来便往屋外跑——该死,云书桐那死书呆,千万不要挂在这里! 在一片红色的光晕中,两条颀长的人影,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分分合合,缠纠在一起。不时扬起漫天的银光,清脆的撞击时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刚开始,还能分辩得出那两个人谁是谁。 渐渐的,他们犹如奔雷惊电,越打越快,越绕越急,只能瞧见那一片森森的剑气了。 四周已集满了拿刀带剑的侍卫,他们鼓噪呦喝着,把场中两个人团团围住。 “怀彦!”我被人潮阻挡在外面,无法接近,只得踮高了脚尖,焦急地大叫。 “别急,怀彦不会有事。”有人从身后轻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大喜过望,拉了季云涛走到一边:“云涛,他是云书桐,你快想个法子,帮他逃走。” “嘿嘿,小雪,你这不是难为我么?这又不是在大周,连怀彦说了都不算,我有什么办法?”季云涛嘿嘿冷笑,两手一摊,摆明了不肯帮忙:“放心,他既然有本事进来,自然也得有本事出去才行。” “他是为了我才冒死闯进来的!”我急了,恨恨地瞪着他:“别耍嘴皮子,快去帮他!” “他想逞英雄,就让他逞个够好了。”季云涛索性背靠大树,仰头望天。 被我瞪得发毛了,这才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角:“放心吧,他就算化成了灰,怀彦也认得出来。肯不肯放过他,就看他的造化啦!”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帮了?”我气呼呼地瞪着他,突然瞄到南宫澈冷冷地站在新房门口,远远地观望。 猛然听得一声惊呼,我扭头一看,打得激烈的两个人突然跃到空间,双剑相交之际,伴着“铮铮”之声,火星迸发,云书桐与君怀彦一前一后跃上了屋顶。 底下众人惊呼,弓箭手执着羽箭却不敢擅放,只紧张地看着屋顶上移动的身影。 只听乒乓之声渐低,那两个人纵高跃低,竟是渐渐去得远了。 “刺客跑了,追!”王府侍卫发一声喊,齐齐追赶。 “住手,”南宫澈嘴角微弯,目光若有似无的从我身上掠过,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不能让区区一个小贼扰了喜气,就由他去吧。” 我松了一口气,恨恨地瞪了季云涛一眼。 他向我轻轻眨了眨眼睛,露出雪白的牙齿,痞痞地笑了。 正文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是!”侍卫齐声答应,渐渐散去。 当中有几个曾见过我一面的,不时向我投来惊疑的目光。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来?”南宫澈面有愠色,冷淡地瞟了我一眼,转身大踏步地进了新房。 “我不放心姐姐。”我垂下头,假意整理头发,借以避开众人打量的目光。撇开季云涛,跟在南宫澈的身后,快步走了进去:“你瞧,才一个晚上,我姐就让你弄得不良于行,让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哼!”南宫澈轻哼了一声,面色y郁,冷傲地睨着我:“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嗟!这人好傲的口气!明明没有照顾好姐姐,居然还有理了? “好,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要紧,我倒要看你打算怎么向我爹娘交待?”我凛容,冷冷地睇着他。 南宫澈一呆,面上终于现出尴尬的暗红:“小越还有爹娘?我怎么从没听她提过?” “废话,没有爹娘,难道我们姐妹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我横了他一眼,绕过他,直奔方越身边:“姐,你真的要跟这个自大狂在一起?”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澈跟了过来,带着懊恼和受伤的神情,轻轻瞟着方越:“小越,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还不相信我?” “这是两回事。”方越淡淡地转了话题:“昭王去追蒙面人,应该不会有事吧?你要不要去帮他一把?” “哼,姓君的摆明了包庇他,能有什么事?”南宫澈冷冷地瞪着我,仿佛我是那个罪魁祸首:“我敢打赌,他们是一伙的。不出一刻钟,他就会回来。” “那就好,”方越不理南宫澈,伸手拉我坐下:“萌萌,坐这里等一下,别太担心了。” 方越此话一出,我顿时感觉到南宫澈投在背上的目光象钢针般尖锐。我尴尬莫名,如坐针毡——呃,这可是他们的d房花烛夜,我杵在这里,不太好吧? “姐,袭击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查到了吗?”我清了清喉咙,伸手轻按方越的膝盖,一丝疼痛渐渐地泛上心头:“要不要我介绍一个医生给你?” “医生?”南宫澈狐疑地挑眉瞅了我一眼,随即傲然地摇头拒绝:“你指的不会是无名吧?不用了,小越是我的人,自然有我晋王府来负责到底。” “暂时没查到。”方越安慰地拍了拍我的手:“别太担心了,只是掉下去时,撞击力太大,一时气血受损罢了。没伤到骨头,调理几天,应该没有大碍。” “姐,小病不医成大患。”我撅唇,不满地瞪她,忍不住开始念叨:“每次都这样,哪回不是说没事?瞧瞧你身上,到处是伤,小心老了,痛死你。” “呵呵,萌萌。”方越望着我,温柔地笑:“这么爱唠叨,你真的越来越象王妈了。” 我鼻尖微酸,泪意涌上眼眶,只得抬头望天,拼命忍住——那个善良温柔,做得一手好菜,二十几年来与我们朝夕共处,一直把我们当亲生女儿看待的王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老妈更象我们的妈妈。 “好了,就不能说些高兴的事吗?”南宫澈轻拧着眉,脸有不悦,语气微微不耐,试探地瞧了瞧方越:“真要是想她了,你说个地址,明儿个派人把她接来不就得了?哪值得淌眼抹泪的?” 方越不语,只伸手把我轻轻地揽进怀里。 “哼!还是不信我?”南宫澈自觉无趣,悻悻然地走到一旁,正要落坐,门吱呀一声开了。 “打扰了。”君怀彦大踏步地朝我走来,见我偎在方越怀里,拧了眉毛,讶然地朝南宫澈投去探询的目光:“出什么事了?” “昭王爷来了?”方越微笑着向他点头:“请恕我行动不便,不能招呼你了。” “大家都不是外人,还是叫我君怀彦吧。” “谁跟你自己人了?”我脸红,坐直了身子。 “南宫兄,君某改日再来拜访。”君怀彦边向南宫澈告辞,边伸手拉我起来:“小雪,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们留下多有不便,还是走吧。” “既如此,君兄请慢走。”南宫澈大喜,唇角微弯,向君怀彦投了感激地一瞥。 “君怀彦,我家萌萌就交给你昭顾了。” “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他照顾?”我哇哇大叫,不满地抗议。 君怀彦轻瞟了我一眼,郑重地向方越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萌萌的。” 嗟,他改口倒改得挺快,萌萌两个字,昨天他还极之不宵,今天居然叫得那么顺口? “喂!萌萌不是你叫的!”我气鼓鼓地瞪他:“那是只有家人才有的权力!你懂不懂?” “后会有期!”君怀彦恍若未闻,含笑瞟了我一眼,托着我的腰,飞身上了屋顶,踏着蒙胧的月光,飘然出了晋王府。 风吹动树梢,春虫在草丛中低鸣,天上的星子眨着眼睛,那一弯清月温柔地撒着淡淡的银辉。 夜,是那么的宁静。 依在君怀彦的怀中,胸口象裂开了一条缝,心神恍惚得厉害。 一直被压抑着的思乡之情,似决堤的水,忽然之间就席卷而来,包围了我,撕裂着我…… 南宫澈的狂傲无礼,姐姐的受伤都让我的心隐隐不安。 张剑那英俊帅气的脸突然掠过眼前——姐姐若是真的嫁人了,剑哥怎么办? 况且,以南宫澈的臭脾气,我不相信他会对姐姐好。 “怀彦,停下来,我们回去!”我喉咙发干,忽然揪紧了他的衣衫——翠羽!我怎么忘了告诉她关于翠羽的事? 正文 不要走,留下来 “再拐个弯就到客栈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不肯停,? 第 34 部分 欲望文 第 3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正文 不要走,留下来 “再拐个弯就到客栈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不肯停,只温柔地拥紧了我的腰,淡淡地安慰:“放心,南宫澈嘴硬心软,不会对你姐怎么样。你难道看不出来?他非常喜欢姐姐。” 谁管南宫澈是不是真的喜欢姐姐,关键是姐姐喜不喜欢他吧? 再说,如果不跟姐姐事先商量,约定,我们远隔千山万水,到时怎么带她回家? 我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要回,一起回! 可是,以翠羽的能力,它能一次带两个人回去吗?我茫然了…… “你相信我,只要给他们时间相处……”君怀彦低沉的嗓子淡淡地响在耳边。 “时间?没时间了,只剩两个月了,我怕来不及……”我恍惚地苦笑,感到焦灼万分又惶然无措。 为什么一想到离开,心口突然闷闷的,象被人打了一拳般难受? “两个月后,你想做什么,偷跑回家?”君怀彦忽地勒马住鞍,手腕一翻,握住我的腰肢,按在他的怀里。 他紧绷了脸,俯视着我,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清冷的眸光犀利如刀,冰冷的字一个一个从齿缝里迸出来:“还是,永远……离开?” 我心一颤,眸光瞬间黯然——他,竟然如此精准地猜出我的心思。 “是不是?”他伸指,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眸光暗沉,声音轻柔,却让人冷入骨髓:“你以为你是谁?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该死的,”他压抑而愤怒地低吼似巨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我的胸口:“既然来了,为什么一定要走?难道我对你不够温柔,还不够怜惜,还不够纵容?!如果打定了主意要走,为什么硬要挤进我的生活,扰乱我的平静,牵动我的情绪?” 我能说什么? 说我的心酸,我的无奈,我的不舍,我的挣扎……不论说什么,都会是借口,是逃避,是不负责任,是伤人的双刃剑,刺伤他也割伤我自己……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平时不是挺会说的?你是心狠不屑说,还是心虚不敢说?别告诉我,你是心痛不能说……” 我垂下眼帘,掩住眸光,却掩不住心底的哀伤。 泪,一颗接一颗缓缓地滑了出来,似断线的珍珠,碎了一地……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他幽然长叹,痛楚地拥住我颤抖的身躯,低醇沙哑地嗓子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诱惑:“萌萌,不要走,留下来,恩?” 我胸口一紧,猝然疼了起来,心底似一把火慢慢地烧…… 那温柔的嗓子,那压抑的痛楚,那小心的试探和热情的挽留……哪里是那个曾经冷漠绝决的君怀彦? 他什么时候如此低声下气而小心翼翼过? “萌萌,你别哭了。”君怀彦手足无措地拥着泣不成声的我,仿佛下定了决心,心碎又无奈低语:“好!既然你那么想你的剑哥,那就回去吧。我,不强留你……” “嘎?”我茫然地抬头,泪水挂在腮边,嘴巴张成o形,怔忡地看着他——不明白我哭跟剑哥有什么关系? 从他嘴里又为什么会突然迸出剑哥来? “不哭了?”他苦笑,面对我的惊讶,俊颜上闪过一丝狼狈,扭头避开我探询的目光,轻策马腹,故做漫不经心:“你几次在梦里提到过他。围场受伤你叫他,皇乃乃寿诞也……如此。” 还有这种事?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极力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心中灵光一闪,忽然忆起他突如其来转变的态度——不会吧? “你不是吧?”我按住唇,骇异地瞧着他:“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梦话,你就生一个月闷气,不理人?” “你抱着我叫别人的名字,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君怀彦蓦地回头,眼中精光大盛,怒气悖发。 我一言不发,笑盈盈地瞧着他——纠缠了我一晚的忧伤,被他的傻气莫名赶跑。 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透着喜悦。 月光下,他咬牙切齿,乱吃飞醋,大发脾气的样子,好可爱! “难道不是?我搞错了?”君怀彦被我笑得心虚,麦色的肌肤染上了暗红,难得地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不是喜欢,他?” 我搂住他劲瘦的腰身,笑倒在他的怀中。 天上,无数星子顽皮地对我眨着眼睛;月亮,也笑得直不起腰,躲进了云层。 “坏丫头,还敢笑?”君怀彦再傻也知道搞错了对象,发错了脾气。 他抱着我飞身下马,半眯着眼睛,冷着嗓子,生气地觑着我:“张剑是谁?快点从实招来!” 可是,他的眸光湛然,眉梢飞舞,声音低柔而暗哑,透着掩藏不住的喜悦。 “不过,你也没搞错。”我一把推开他,低头往楼上冲,促狭地低笑:“我的确是很喜欢他。” “你!”他气结,仰头瞪着我。 “其实,张剑是我姐的男朋友。”我哈哈大笑,冲他扮了个鬼脸,闪身没入房间,反手掩上门,把疾冲而上的他关在了门外。 “你姐的男朋友?”南宫澈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暗处闪了出来:“那是什么意思?张剑又是哪只鬼?你说清楚点!” “你怎么在这里?”我吃了一惊——他不是应该在晋王府,难不成让姐姐赶出来了? “是南宫兄来了吗?”君怀彦推门而入,既惊且诧:“你不呆在王府,跑这里来做什么?” 正文 冲锋枪 “你们姐妹究竟从哪里来?”南宫澈不答反问,目光似鹰,一步一步慢慢朝我走来,语气森冷:“医生和男朋友又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老实说,这又是个什么鬼玩意?” 他猛然从身后抽出一个黑黝黝地东西,啪地一声扔在了桌上。 “南宫兄,有什么话好好说。”君怀彦闪身挡在我的身前,淡淡地道:“冲动可没什么好处。” 我从君怀彦的身后探出头,好奇地瞥了一眼让南宫澈如此生气的东西,不由得骇了一跳,惊讶地嚷了出来:“冲锋枪?” “你果然认识!” “你知道?” 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四道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似的s到我身上。 我浑然不觉,只冲上去,抓住那只枪,激动得哇哇大叫:“吼!不公平!凭什么我就只带了枝小小的麻醉枪,姐姐可以带冲锋枪过来玩?” 我拉开保险,推弹上膛,轻扣板机,嗒嗒两声,弹片横飞,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两道蓝色的漆痕。 我瘪嘴,微笑着扔掉枪:“吼,原来是剑哥改造的仿真枪,没我的实用!” 掉头,那两个男人神态各异,目光中充满了研叛。 糟了,我好象太激动了,这下怎么解释? “呃,张剑是我们的邻居,他聪明绝顶,从小喜欢舞刀弄剑。”我指了指孤零零躺在桌上的微型冲锋枪,堆一脸敷衍的笑:“这是他研制的最新的,恩,暗器,对,就是暗器。你们也看到了,象我完全不懂武功,也能c纵自如。所以,它的威力强大无比。” 剑哥是双博士学位,我说他聪明绝顶,可不算骗人。 把枪说成暗器,虽然有些牵强了,不过却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认知范围。汗,不管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装死了…… “方越很喜欢他?”南宫澈凛容,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 “是,剑哥非常喜欢姐姐。”看着他怅然若失,黯然神伤,仿佛瞬间失去光彩的模样。我忽然不忍心,顿了顿,加了一句:“可是,姐姐喜不喜欢他,我不知道。”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南宫澈倏地抬头,眸光一闪,俊帅的脸宠瞬间被希望点亮。 我不语,突然心生后悔——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定,又怎么能替姐姐给他承诺和希望? “南宫兄,小弟有事延误,赶不及喝你一杯喜酒。”君怀彦悠然一叹,伸臂揽住南宫澈的肩膀:“不如乘现在月色甚好,小弟做东,算是给南宫兄道喜。我们兄弟痛饮一场,来个不醉无归吧?” “d房花烛夜被逐出新房,何喜之有?”南宫澈黯然神伤,牢s满腹,撇嘴自嘲:“世上可还有比我更窝囊之人?” “看开点吧?”君怀彦伸掌轻拍他的肩膀,斜眼偷觑我,有感而发:“这还才刚刚开始呢!谁让咱们喜欢上方家的女人呢?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咦,难道君兄是同道中人?” “唉,个中苦楚,真是一言难尽啊……” “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冷静的女人,刀架在脖子上了都面不改色。打起仗来,比男人都狠,总是冲在最前面……” “哈,你不知道方家的女人很会跑。一点小事,跑出几千里,没准一眨眼,又溜个不见人影……” 这两个男人把着臂,疯疯颠颠地飘然上了屋顶,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那似嗔似怨,似真似幻的委屈和不甘的念叨,却被夜风吹散,渐渐地融入了无边的月色……可那夹在不甘心和激愤之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关怀,却让我心酸涩而热泪盈眶。 乍暖还寒时节,夜凉如水。 当一切归于沉寂,我拥被独坐,环顾四周,蓦然惊觉这房间太空旷,世界太安静。空得教人心悸,静得让我发慌。我轻抚洁白的床单,那冰凉而冷漠的触感,忽地让我强烈地思念起他温暖的胸膛,炙热的拥抱…… 清晨,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阳光透过窗棂跳跃在洁净的地板。微风拂动雪白的窗帘,光影流动,预示着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笃笃”门外传来礼貌而有节奏地敲门声和季云涛大大咧咧的嘲笑声:“小雪,你个懒丫头,快点起来吃早点。” “来了。”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手掀开被子跨下床,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床单上那殷红的血渍,立时傻了眼。 我瞧了瞧身上这套雪白的衣裙,尖叫一声,唬地跳回床上,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死了,大姨妈来了! “小雪,你没事吧?”季云涛听到我的惊叫,急促地拍门,似乎想破门而入。 糟糕!我是被君怀彦匆忙中带来这里的,身边一件换洗的衣物都没有。而如意和吉祥全都留在了晋王府,从君怀彦到季云涛到无尘,无香。四个全是大男人,谁能帮我的忙? 最最糟糕的是——在古代这种东西完全是手制的私密用品,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卖的!而我,完全不会针线活! “什么事?”君怀彦淡淡地道:“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我没事,”我一急,慌乱地提高了声音大嚷:“你们谁也不准进来,否则……!” “一,二……”君怀彦不理我,沉着声音低喝。 “等一下啦!” 我气急败坏,把君怀彦咒了个狗血淋头。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呆在房里不出门吧? “三!”话音刚落,“怦”地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飞,君怀彦和季云涛一齐冲了进来,警惕的目光四处搜索。 正文 你才病了呢 “你干么故弄玄虚?”见我完好无损在端坐在床上,房里也没藏着怪物。君怀彦松了一口气,旋即板着脸,没好气地训我:“这样戏弄人,很好玩?” “呃,没关系,小雪跟我闹着玩呢,是我太紧张了。”季云涛哭笑不得地睨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干么不吱声?心虚啊?”君怀彦皱眉,掉转头往门外走:“今天还有很多事,办完了明天起程回大周。你快点出来,别让人久等。” 我涨红了脸,难堪地握紧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赖在床上做什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君怀彦见我毫无反应,停在门边,警惕地瞅着我:“不会是还想着要逃跑吧?” 跑个p啊!我现在连门都出不了了! 我拼命地垂着头,脑子里慌乱地想着主意——让他去请如意?但是,无缘无故从王府里把公主的贴身侍女叫出来,会不会太过份?我怎么跟他解释? “脸怎么那么红?病了?” 我抬头,他放大的俊颜冷不丁就出现在眼前——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趋近我的身旁,正俯首凝视着我,伸手要往我额上探。 “你才病了呢!”我偏头,躲过他的手。 “哼!讲话中气那么足,应该是没事。”君怀彦轻笑,伸手来捉我:“那就别磨蹭了,真的赶时间。” “别碰我!”我厉声喝止,拼命拿被子裹住身体,紧张得胃都要抽筋了——老天,谁来救救我? “咦?”君怀彦大奇,眯起黑眸,狐疑地盯着我,审视的目光一再地逡巡着床铺,作势欲掀我的被子,戏谑地调笑:“让我瞧瞧,被子里该不会还藏了一个人吧?” “怀彦……”我缩在被子里,不敢瞧他的眼睛,又急又羞,窘得快要哭出来:“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拜托了!” 老天,这么尴尬的事情,怎么偏偏让我遇上了?真想买块豆腐撞死! “出什么事了?”他收起玩笑的心态,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瞧见我泛红的眼眶和冷汗涔涔的额,吃了一惊:“真的生病了?哪里痛,不能跟我说吗?” 废话,要是能说,我还等到现在? “天,流血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忽地一把攫住我的腕,把我强硬地往他怀里带,倾身过来,高挺的鼻梁差点戳到我的脸上,声音突然就抖了起来:“伤哪了?厉害吗?谁干的?为什么不说?嘎?” “嘎?哪里有血?”我一头雾水,傻傻地追问——谁受伤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我一直躲一直躲,结果被我弄脏的床单就那么大刺刺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我又惊又吓,双颊爆红,双足闪电般缠了被子覆住血迹,企图毁尸灭迹。身子扑过去,双手捂住他的眼睛,一迭声的乱嚷:“闭眼,闭眼!不准看,不准看……” 真是猪脑袋!亏他还学过医呢!连这都不知道,怎么混到二十八岁的? “不是?”他先是不解,继而恍然。 “哈哈哈哈!”想明白前因后果,他就势搂住我,亲热地蹭着我的颊,开怀地笑了起来。金色的阳光闪跃在他雪白的牙齿上,象无数顽皮的小精灵快乐地舞蹈。 那低沉浑厚的嗓子,嗡嗡作响,刺入我的耳膜。厚厚的胸膛也随着他的笑声,隐隐地起伏振荡。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牙齿白啊?我气得咬牙切齿,狠狠捶打着他的后背,窘得头顶要冒烟。 老天,这么糗,我不要活了! “萌萌,”君怀彦拥我在怀,低头轻吻我的颊,笑觑着我:“干嘛这么慌乱?我是你相公,还是半个大夫。” 吼!他还敢吹? 我用力瞪他,他含笑温柔地回望着我。我脸一热,心中悸动,似打翻了一杯茶,直烫到心底…… “好了,我来处理。你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儿好了。”他轻柔却坚决地扶我重新躺好,细心地替我掖好被子,带着一脸温柔的笑,体贴地为我带上房门,匆匆地走了。 我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微眯着眼,看着春阳从窗外照进一室的灿烂,想着这一早上的兵荒马乱,捧住脸,无声地笑了。 哦!老天,明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上大学打工,做市场调研时,我甚至还曾经面不改色气不喘地跟男同学讨论过,女生的生理期该注意些什么?哪种牌子的卫生棉最好? 我也不懂,为什么在他的面前,会如此慌乱,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般懵懂而羞涩? 想着他温暖的微笑,似乎赶走了萦绕了我整晚的一室的寂然,我裹紧了丝被,仿佛感觉到他温柔的碰触,身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放松。我微笑着,身子慢慢滑入被中,渐渐沉入了梦乡。 当我再一次醒来,鼻中嗅到的竟是浓郁的花香。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轻轻地在房中忙碌着。 抬头四顾,房中不知何时已放置了一只巨大的木桶。床头,桌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堆新衣,粉红,浅蓝,淡紫,果绿……色彩缤纷,似天上七彩的虹。 我恍如身在梦中,几疑身为童话中倍受王子宠爱的公主。 “怀彦?” “萌萌,你醒了?”君怀彦抿着唇,含笑立到床头:“想不想沐浴?我替你准备了热水。” “你来多久了?” “是啊,我一大早就去了王府,亲自跟如意讨教了一番”君怀彦得意地轻抚着“彩虹”,笑盈盈地瞅着我:“快看看,你喜欢哪种颜色?” 正文 他倒是不怕丑 “你跑到晋王府去了?” 老天,他到是不怕丑,把这件事当歌唱,到处宣扬呢? “是啊,既然如意不能来,那我去总行了吧?怎么样,我聪明吧?”他得意洋洋地斜睇着我,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笑弯了眉毛:“放心,我没有乱说话。” “聪明个头!”我轻啐,红着脸,伸手推他出去:“衣服我自己挑好了,你先出去吧。” “你真的不要我帮?”他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邪邪地望着我笑:“我保证会很温柔~~” “滚!”一只茶杯飞出去。 “哈哈哈!”他大笑着轻松接住杯子,闪身消失。 我含笑置身在齐腰深的木桶里,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水面上漂着许多深浅不同的红色的花瓣,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闻着那散布在空气里,仿佛渗透进血y的香气,想着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精心地布置着这一切。 我唇角微弯,仿佛有无数的泡泡不停地往上冒着,使我心神恍惚,轻飘飘的如踏在云端…… 春天,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我的心里…… 离别的时刻比我预想的来得还要快。 姐姐淡定的微笑和南宫澈傲然的承诺,君怀彦默默的安慰,似乎都不能让我心安。我握着姐姐的手,不忍也不愿离去。 “萌萌,跟我回去吧,皇乃乃病了。” 因为他这句话,想到那个慈祥的老人,我终于乖乖地跟他踏上了回大周的路。 “萌萌,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于是,又因为他的这句话,我们兵分两路。 季云涛和江子枫带着十八骑中的十六骑护着萧佑礼及一干此次一并被俘的将士,走山路经渲州,先行返京。 君怀彦带着无尘,无香和我,先乘船,到了双河口又换骑马,预备穿过那片广袤的大草原,去见那个充满了神秘感的“大人物”。 漫山遍野的牧草经过一个冬天的沉睡,开始疯狂的生长。肆无忌惮,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绿毯。无数的不知名的小花,如火如荼地盛开在碧绿的草地上,点缀出一片片的姹紫嫣红。 是,这一切都很美,美得象仙境——如果不算上我郁闷的心情的话,真的是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哼!打着乃乃的旗号把我骗到这里,去打猎居然不带上我! 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大草原里,难道就不怕狼来把我叼走? 用力地踩着脚下的青草,恨恨地看着远方——除了铺天盖地的绿色,别说人的影子,就连一只活的动物也看不到!谁知道那几个大男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一阵气馁,正准备回头,耳边却听到隐隐的流水声。好奇地循声而行,走了约十来分钟,眼前霍然一亮。 一条小溪蜿蜒着,欢快地奔流而来,阵阵微风,拂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夕阳跳跃在水面,闪烁着万点金光。溪水映着岸边蔓生的翠葺葺的蕨类,带着浅浅的碧绿,象一块最纯净无暇的翡翠。 欢呼一声,脱去鞋袜,跳进了水里。 那冰冷彻骨的溪水让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是,很快那种清凉的感觉便令我神清气爽。水底的卵石上长满了青苔,无数肥胖的鱼儿在卵石间自由地穿梭游弋,吸引了我的目光。 哇哈哈哈,有鱼诶!太好了!哼!不带我打猎是吧?了不起!我自己捉鱼吃! 极快地跑回毡帐,找了半天,只翻出一柄古旧的铁剑。掂了掂,哇,好重!算了,总比没有好。 拎到溪边,刷刷两剑,削下一根树枝。把顶端削尖了,提在手上,左右端详了几眼——嘿嘿,还满象回事的嘛! 想不到那剑看起来蛮旧,剑刃倒是很锋利,搞不好是把宝剑。嘿嘿,真要是干将莫邪之类的宝物,却被我拿来劈柴,不知他会不会气死? “剑老兄啊,对不住啦。”我哈哈笑,把它随手丢在岸边的草丛里——哪有那么多干将?我才不信呢! 挽起裙摆,掖在腰间,弯着腰,叉开双足立在水中,圆睁了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群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犹不知大祸临头的鱼儿,兴奋得两眼发光。 我叉,叉,叉!奇怪!水里鱼那么多,按理说,闭上眼睛都能叉一条上来当晚餐啊!可我瞪到眼睛快抽筋,累得快虚脱,那些鱼儿还是快乐地游着,一点也不肯给我面子…… “笃笃”的马蹄声,伴着男子爽朗的大笑隐隐传来,打破了草原的寂静。 我举目回望——远远的,几匹骏马,载着三个神采飞扬的男子正朝我疾驰而来。 嗟!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他们收获不小啦!可恶,我到现在都两手空空!只得慌忙扔掉木叉,很驼鸟地希望它能快快地漂走,毁尸灭迹…… “萌萌,你干嘛呢?”君怀彦策马朝我走来,他微拧着眉头,颇为不悦地睨着我:“溪水太凉,不宜久呆,快上来。” “好,我马上来。”急慌慌地应着,扭头七手八脚地往岸上爬。脚底的卵石偏偏选这个时候跟我做对,害我东倒西歪,走得惊险万分,让他看得胆颤心惊。 “小心!”君怀彦长身直立,双足轻点马背,宛如一只展翅的鹰,倏然而至。 凌空扑下,长臂一伸,已攫了住我的肩。空中一个美妙地转折,滑向岸边,稳稳地落了地。 “好一个平沙落雁!王爷,你的功夫又精进不少啊!”无香拨了马急疾而来,抚掌赞叹不已。 正文 你的世界不适合我 “马p精!”功夫那么好,打猎为什么不带我去,还怕我碍事啊?嗟! “咦,那不是破天剑吗?”无香讨了个没趣,讪讪的正欲离去,却眼尖地看到了那柄可怜兮兮地躺在草丛里的铁剑。他一脸的惊愕:“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闲着没事,拿来玩的,不行啊?”轻轻挣脱了君怀彦的手,弯腰拾起铁剑,轻描淡写地道:“除了有点重,其他还不错,砍树还行。” “你拿破天砍树?吼!真让你气死!”冷无香斜着眼睛睨着我,抖着嗓子:“王爷平时宝贝得摸都不让我摸,你现在居然拿去砍树玩?” “很名贵吗?”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假装一脸的茫然,用着很无辜的语气:“奇怪,不但没镶金嵌玉的,连剑鞘都没有!黑乎乎的一把破剑,随手丢在毡包里,能名贵到哪里去?” 一脸挑衅地瞧着君怀彦——哼,谁让你不带我来着?宝剑让我糟蹋了,活该! “没关系,没伤到人就好。”君怀彦淡淡地微笑,大踏步走过来,随手接过破天,c在腰间,状似无意地把我挡在了他的身后,斜睇着无香:“库伯尔大叔他们该来了,你去帮无尘。” “哦,好。”冷无香忽然红了脸,慌慌张张地拨转马头跑了。 “奇怪,他害什么臊?” 君怀彦不语,目光却瞥向岸边的草丛——我的那双绣花鞋,一只朝东卧在一根断裂的树枝旁,另一只脸朝下睡在了草丛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恍然,忍不住笑弯了腰。奔过去,拾起鞋子,从里面挖出雪白的袜子,胡乱地套在脚上,单脚跳过去,再穿上另一只鞋子——老天,真服了他们了!不过露出脚,也值得一个遮掩,另一个脸红? “你还敢笑?”君怀彦轻敲我的头,板着脸训斥:“你现在可不是一个野丫头,身为……” “哎呀!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不就是顶了一个王妃头衔嘛?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烦都烦死,我不干了,还不行?”不耐地打断他,一迭声地嚷。 “萌萌!”君怀彦俊脸一沉,神色黯然地瞅着我:“这就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稍一不顺心,便想弃我而去。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没有份量?放弃两个字,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说出来?”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沉默。 张了张嘴,很想跟他解释——其实我只是随口抱怨,并没有想那么远,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解释了又能怎样?难道我最终还不是得离去?我之所以肯跟他回冰雪城,很大一部份原因,还是因为挂着翠羽。 此次“大姨妈事件”,充分暴露了古代的种种落后和不便。回家的时间越近,好象心情也越迫切——如果注定了分离,我何苦还去招惹他?此时此刻,保持距离,才是对他最深的爱吧? 望着他热切的黑眸,我忽地心悸——如果我一直瞒着他,让他一直陷在这段感情里,对他是不是不公平?他是不是有权力知道真相,然后再选择要不要继续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怀彦,经过这么长时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跟你认识的女人不一样。”沉默良久,我终于抬头,温柔地凝视着他,笑得很无奈:“你要我学别人笑不露齿,坐不摇裙,做个端庄娴淑的王妃,我真的办不到。况且,你的野心并不止于此。我想,你的世界不适合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野心是什么?”君怀彦极快地打断我,固执地牵起我的手,黑眸里满是气恼:“你连试都不肯试,怎么知道你不行?” 这时,轰隆隆的如闷雷般的响声忽地由远及近慢慢地传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紧接着,大地好象都震动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我惊跳起来。 从地平线上,忽然冒出一大群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五彩斑斓的服装。他们呼喝着,奔跑着,挥舞着长鞭,驱赶着洁白的羊群,带起黄尘,滚滚而来。 “库尔伯大叔和他的族人来了。”君怀彦微微一笑,乘机结束了话题,携着我迎了上去。 库尔伯大叔是巴勒族的族长。他们是典型的游牧民族,长年流浪在草原上,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 他们今天在草原上遭遇了盗贼的袭击,关键时刻,正巧碰上怀彦他们三个打猎经过,于是仗义援手,救了那群人。 夜幕很快地降临,篝火热烈地燃烧、跳跃着,到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月亮放肆地挥洒着它的温柔;架子上的烤鹿飘着浓郁诱人的甜香;小狗兴奋地摇着尾巴在人群中穿梭;孩子们欢乐的追逐打闹着…… 巴勒族的姑娘和小伙子已弹起琴弦,围着篝火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跳跃的火光和明亮的月光投映在他们的脸上,交织出变幻的光影。 我抱着双膝,静静地凝视着他们。不明白他们的快乐怎么可以那么纯粹?就好象白天的那场灾难根本就不曾存在,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方姑娘,来,跟我们一起玩!”库尔伯大叔的女儿阿依喘着气,忽然从人群里跑出来,窜到我身边,伸出双手热情地拉我,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呃,我不会。”我双手乱摇,身子拼命往后缩——倒,要我跳舞,那不如要我去死! “方姑娘真爱开玩笑。”阿依掩唇咭咭笑,不由分说把我往人堆里拉:“哪有雄鹰不会飞,哪有百灵不歌唱?” “怀彦……”涨红了脸,慌忙向君怀彦求救。 正文 我有一只小毛驴 他不但不帮我,反而笑吟吟地挥了挥手:“不要紧,你跟着他们随便乱转一阵就好了。” “是啊,王……夫人,你随便乱吼两句就好了!”无香唯恐天下不乱,端着酒碗,笑眯眯地瞅着我直乐:“难得人家这么热情,再拒绝可是不礼貌的哦!” 拷!一句话,就是想看我出丑就对了! 热情的巴勒小伙子和姑娘们把我包围在中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过后,四周陷入一片的冥寂,只余下篝火燃烧发出的哔剥的声响。 我的脸阵青阵白,紧张得手足无措。冷汗,一颗颗冒出来…… 正在这时,君怀彦忽在从怀中摸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玉萧。他轻轻地瞥了我一眼,低首就唇,夜空中忽然便响起了低低的箫声。 那萧音初起时有些生涩,显然是疏于练习。 但是,渐渐的便圆转自如,忽高忽低,若隐若现。曲调曲折低回,变幻莫测。刚刚才似恼人的春雨缠绵凄恻,让人几欲泪下;倏忽一转,又似艳阳高照,双燕呢喃,仿佛到了风景如画的烟雨江南。 皎洁的月色,一望无际的草原,悠扬低回的萧声,于淡漠中夹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在空旷的夜色里幽幽地传递着若有似无的情意…… 火光跳跃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俊魅的剪影,脸上淡淡的微笑,是那么的从容和淡定,就好象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 于是,在这一刻,我恍惚了,心暖得好似快要融化。 一直慌乱的情绪忽然就被安抚了——不过是唱一首歌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又何必去管它优不优雅,美不美妙? 瞧了瞧他鼓励的眼神,我咧开唇,轻轻地笑了——上帝做证,这可是他们自己要我唱的,被雷到了,可不能怨我啊! “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 众人惊愕,随即哗然。 君怀彦面不改色,萧声却蓦地一抖,发出一个怪音,被我带跑了好几个调。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继续荼毒着他们的耳膜,唱得兴高采烈。 “哈哈哈……”大家哗啦啦,笑得东倒西歪。 君怀彦很辛苦地忍笑,抖着手,玉萧开始跳起了秧歌,萧声颤动着拐了几个弯。 我才不管,荒腔走板的,反而唱得更大声“不知怎么哗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无尘捧着碗,狂笑着猛拍大腿,倾身去搂无香的肩,却被他轻轻闪过,“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他索性坐在地上,继续狂笑。 小孩子们围过来,我哈哈笑,随手拉了一个人的手,胡乱地转圈:“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君怀彦忍俊不禁,终于破功,放下玉萧,挑眉斜睇着我,含笑聆听。 巴勒小伙子的六弦琴和着我的歌声,欢快地响了起来。姑娘们手拉手,围着篝火重新舞了起来。 草原的夜晚,被欢歌笑语点缀得分外的明朗和美丽…… 夜,渐渐的深了。月亮隐进了云层,满天的星星眨着无邪的大眼睛,似无数璀灿的珍珠,点亮了夜空。 起风了,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毫无顾忌的狂风,刮得毡布烈烈作响。跳跃的火光,送来暗影幢幛,印在毡帐上,似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要把我吞噬。 这是我来古代后,第一次露缩在荒郊野外。明明是无神论者,也明明知道帐外有许多的同伴。可听着那风的怒吼,看着帐顶上光怪陆离的影子,小时候听过的各种鬼故事,却怎么压也压不住,争先恐后地从脑子里往外跑。 就算外面有人守着,狮虎狼豹之类的野兽不敢来袭。那么蛇呢?这里可是草原,谁又能保证没有蛇类等爬行动物出没? 一想到那种柔软湿滑的家伙,也许正呆在帐外,虎视眈眈地等着我,我不禁毛骨悚然。 怦怦怦,我的心,开始失序地狂跳。 我打小就有个怪毛病,只要一紧张就想上厕所。 可是,想到要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单独跑出那么远,我就发怵。 吞了吞口水,爬起来侧耳细听——怀彦还在火堆旁与库尔伯大叔还有那个商队李掌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撇了撇嘴——不知道有什么好聊啊? 内心天人交战——谁知道在夜晚的草原里究竟隐藏了什么危险?有他在,最少不必担心被别人撞到,要不要叫上他壮胆啊? 诶,还是不要了。 在他面前出的糗难道还不够多,没必要再给自己添上一桩吧? 不行了,憋不住了!我暗暗呻吟一声,躬身出了毡篷。 绕过那一个个蘑菇似的毡包,蹑手蹑脚地远离人群,回头望了望宿营地,又不放心地往外再跑了几百米。 这样走走停停,提心吊胆的,左顾右盼地,好不容易找了个隐蔽的地点,偷偷摸摸地解决了问题。 呼,跟做贼似的! 我长吁了一口气,感觉浑身轻松。从坡下绕出来,眼前的一幕,几乎把我惊呆。 隐隐的风雷声过后,暗夜里刹那间涌出如蚁的人潮。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s向那些美丽的毡帐。转瞬间,营地已化为火海,乐园已变成炼狱。 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马儿的嘶鸣和猎狗的狂吠,打破了夜的宁静。牛羊和马群如开闸的洪水倾泄狂涌,四散奔逃。 我浑身冰凉,双膝发软——出什么事了?那些盗贼跟来了?怀彦呢?为什么看不到他?无香和无尘又到哪里去了? 正文 马贼来了 马儿受惊奔逃,孩子呼爹喊娘,女人惊呼哭泣,男人悲愤狂吼……这无数种声音交织混合在一起,冲击着我的感官,震憾着我的心弦。 无数面目狰狞的男子,驱策着骏马,手挥着钢刀利剑,狞笑着,追逐着那些四散逃窜,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无数的人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几疑身在梦中。 不,这并不是屏幕上借助高科技合成的三维动画,一切都是虚幻,在谢幕后归为平静。这是真正的血雨腥风,是血淋淋,活生生的屠杀! 空气里迅速地弥漫着皮r烧焦的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 我看到阿依在奔跑,在她的身后,一个男子狂笑着追赶,钢刀映着冲天的火光,折s出妖异的光芒…… 无尘夹着马腹,从斜刺里冲了出来。他紧抿着唇,手起剑落,将那强盗拦腰斩成两断。马儿带着尸身往前疾驰,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撒了一路…… 我惊骇万分,拼命掩住唇,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却怎么也止不住胃里的一阵翻涌,弯着腰,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我不敢看,我不忍看,却又必需得看!我流着泪,颤抖着,咬着牙,焦急地在人群里搜寻着我熟悉的身影。 讽刺的是——君怀彦掌控的逆天帮,本是天下最强大的马贼。谁又能料到,他也会遭遇? 第 35 部分 欲望文 第 3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讽刺的是——君怀彦掌控的逆天帮,本是天下最强大的马贼。谁又能料到,他也会遭遇到马贼的袭击? 暗夜里,火光中,一条人影倏然而现。他俊颜紧绷,手中高举着那柄黑漆漆,暗沉沉的破天剑,犹如天神降临。 怀彦,是君怀彦! “怀彦!”我狂喜,大叫着向他狂冲了过去。 慌乱中,却被脚下的灌木绊倒,冷风灌进喉咙,声音被空旷的草原吞噬得干干净净。 我清醒过来,跌坐在地上,为了自己刚才莽撞的行为,冷汗涔涔而下,瞬间汗透了衣衫——天啊,我在做什么?现在的场面那么混乱,我不能帮他不说,难道还要冲出去给他制造麻烦,让他分心照顾我? 他的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真的是动如脱兔,迅若奔雷,竟似劈波斩浪。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r横飞,如入无人之境,当者披摩。 他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瞧得我目眩神摇,心为之夺,几乎忘了呼吸。 这个手上染满了鲜血,残酷暴虐的君怀彦是我从来也不曾看见的。 “住手,住手!不要再杀人了!”我的心犹如撕裂般痛楚,胸中似有一把火在狂燃。 我喉咙干涩,眼眶发热,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远远的,李掌柜手里拿着一把不知被谁扔下来的长剑,左支右拙,手忙脚乱苦苦地与十几个贼人对恃。 他的身边,还护着两个伙计。 君怀彦一剑砍翻一个贼人,抢了一匹快马,纵身上马,直奔李掌柜而去。 这时,从李掌柜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使鞭的男子。 他随手一抖,将一条铁链抖得笔直,朝李掌柜披头盖脸地打了下去。眼见得他就要头破血流,横尸当场。 我再也忍不住,掩住唇,失声尖叫了起来。 忽然,君怀彦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其声高亢,有若龙吟,竟似要穿云裂石。使鞭的贼人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呆了一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君怀彦轻叱一声,破天剑倏地脱手飞出,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幕,仿如电影里的慢镜头,突然被静了音,只有画面在一格格推进,缓缓地定格,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之中。成为永恒的记忆,终身挥之不去的梦靥…… 那些喧嚣嘈杂的声音突然被抽离,一切清晰得可怕,好似画外音——我分明听到了“哧”的一声,刀砍入骨头;随即“咔嚓”声响骨头碎裂;最后“扑”地一声轻响,人头落地,咕噜噜地滚出一丈多远。 血,化成薄雾,染红了半边天幕…… 他周边之人,被怀彦的声势吓到,发一声喊,如遇虎狼,纷纷走避。 君怀彦飞马而至,双足勾着马鞍,倏然弯腰抄起破天在手。 他并不停留,策马疾驰,双目如电。他似有所觉,掉转头,急切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寻找着…… 熊熊的火光下,他浅紫的长衫被鲜血浸染成深紫,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漆黑的长发飞散,目光y悒鸷猛,面色寒冽如冰,神情焦灼狂乱。 我心胆俱寒,身体瑟瑟发抖,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焦灼的视线——这个如狼般凶狠,似豹般残酷的男子,陌生得教我害怕。 恐惧,象潮水般席卷着我。握紧双拳,我听见牙齿咯咯作响。 我的心里,好象有只野兽,撕扯着,就快冲出胸口,痛楚得快爆炸了…… 强人实在太多,好象有数百人之众。倒下去一个,很快就涌来一批。 我一片茫然——到底这场屠杀,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眼见盗贼被君怀彦那一掷的神威,吓得心胆俱裂,冷无香忽地从左边迂回而至,朗声长啸:“逆天而行,违者无赦!” 冷无尘从右边包抄而上,提气扬声,高声应和:“逆天十八骑在此,抵抗者死!” 这三人齐声长啸,彼此应和,声音划破了天际,直冲云屑,在暗夜里竟似绵绵不绝,传出数里开外。 无尘和无香极快地策马从君怀彦的左右两侧追了上来,将君怀彦簇拥在中间,三人并驾,杀入敌阵,犹如风卷残云。 正文 生命如此脆弱 “逆天十八骑?” “逆天帮!” 群盗面面相觑,亲眼见到他们三人威不可挡,暗地里又不知逆天帮来了多少人马,顿时心生怯意,发一声喊,竟然作鸟兽四散而去。 我颓然跌坐地上,好似吸了水的棉花,绵软无力;双腿犹如灌了铅般沉重——明明只有几百米,却好象是我此生最远的距离。 “萌萌!”荒原里,君怀彦焦灼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王妃!” “小雪!”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掉头,朝着茫茫的草原跌跌撞撞地前行。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倒进了一双温暖的大手里。我闭上眼,泪水如泉般滑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雨丝。 开始是零星的几点,慢慢地,雨,越下越大,连成片,织成网。仿佛要掩盖那一场丑陋的罪行,洗刷掉残忍的痕迹…… 夜色寂廖,烟雨凄迷。 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杀戮,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横七竖八的碎石、瓦砾、树干……天空里还弥漫着滚滚的浓烟;鼻端充塞的是各种皮革、毛发、布帛、尸体……燃烧后,混和在一起的焦臭味;耳边听到的是马匹和羊群的嘶吼;男人的呦喝,女人的啜泣,孩子的啼哭…… 到处是奔忙的身影,到处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心悸…… 我怔怔地伸出手,迷惘地低喃:“天,哭了……” “萌萌,”君怀彦低叹,伸出手来拥我的肩:“先进帐篷躲一躲雨吧,不然该着凉了。” 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避开他的碰触,失魂落魄地站在空旷的废墟中——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欢歌笑语,是谁把它变成了人间地狱? “萌萌?”君怀彦黑眸一黯,涩然地微笑:“别怕,贼人已经打跑了,再也不敢来了。” “呃,小雪啊,你会不会太没用了?才这么点小阵仗就吓倒了啊?”冷无尘笑嘻嘻地打趣。 我试图朝他展露笑颜,可惜却没有成功。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无香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大踏步走去整理被烧毁的行礼。 “把看到的全部忘掉,”君怀彦面色铁青,态度强硬,打横抱起我,钻进了毡帐,将我强行往彩色的地毡上一放,放柔了嗓子:“什么也别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毡帐的顶部破了一个大d,狂风不时地将雨水灌进来。君怀彦低咒一声,四顾一下没有东西堵塞,竟然随手脱去外衫,顺手抛上去堵住那个破d。 大雨,很快地将他的衣衫濡湿,浓浊的血腥味开始在帐篷里迅速地蔓延。君怀彦雪白的中衣上布满了腥红的血迹,看上去刺目而狰狞。 我眼前一晕,胃里一阵翻涌,翻过身去,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可是,我的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只得干呕了半天,搞得冷汗涔涔,整个人几近虚脱。 “对不起,”君怀彦心痛地瞧着我,想要抱我,手伸到一半,却终于缩了回去。他沉默了半晌,眼帘低垂,面色y郁:“我不该让你看到这么残酷惨烈的一幕……” 我微微垂眸,默然不语,眼角却不停地淌着泪。 生命,为什么如此脆弱?仿佛只轻轻一触,便已夭折…… “唉~~萌萌,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怕我。”他悠然长叹,涩然一笑。静立在我的身前,俯瞰着我,黑眸里盛满了怜惜和悲悯,声音低哑而忧伤:“你安心睡一觉吧,放心,我,我去帐外守着。” 我轻声哽咽,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怯怯地低语:“不要走……” “好,我不走!”他几乎是立刻扑到我身边,紧紧地拥住我,象拥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迭声地保证:“你别担心,我哪里也不会去,一步也不会离开你!” “好多人,全都在跑……”我偎在他的胸前,先是轻声地啜泣,最后终于痛哭失声:“好多血,不停地流,那些全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下得了手?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怀彦,我真的好害怕……” “嘘,都过去了。”他紧紧地拥住我,轻抚我的发,嗓子暗哑低柔,温言安慰着我:“萌萌,忘掉这一晚,忘掉这一切,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明天会更好终究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罢了! 不论我多伤心,多害怕,多想把自己就此隐藏在黑暗之中……天,还是亮了起来。 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倏然一跃而出,闪耀着万丈光芒。天空湛蓝,如最清幽的湖面,漂浮着朵朵白云。 一个孩子从破了的毡d中探头张望,好奇的目光触到君怀彦的侧影,极快地缩了回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早,你再睡一会吧。”君怀彦苦笑一下,伸手替我按了按被角。 一整晚的风声,雨声,哭泣声,哀鸣声……被搞得几乎神经衰弱,我哪里睡得着? “不,里面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我抬头,冲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小溪还是那条小溪,按着它亘古的轨迹流淌。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昨日初见的欢乐。 溪边倒卧着几具来不及拖走掩埋的尸体,溪水呜咽着流过,染上一丝淡红。连溪中的鱼儿,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份凄怆,悄然地躲在了石头的缝隙间不忍猝睹。 “我们往那边走走吧。”君怀彦拧紧了剑眉,扶我坐上了闪电的背,牵着马慢慢地远离这片沉浸在悲伤和愤怒中的土地。 正文 解铃还需系铃人 “君公子,”李掌柜远远地跟了过来,看着君怀彦,又瞧了瞧我,似乎欲言又止。 “有事?” “昨晚多谢君公子的仗义援手,要不是你,在下这条命,可就丢在这里了。”李掌柜苦笑一下,朝君怀彦拱手道谢。 “李掌柜的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君怀彦偷觑了我一眼,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快步疾走,摆明了不打算跟他多聊。 “咳,敢问公子,跟大周国的二皇子殿下,破天一剑君怀彦君大侠是什么关系?”李掌柜却不知趣,小心翼翼地探询着。 咦,君大侠?这称呼我怎么听怎么别扭——以君怀彦那怪脾气,和尴尬的马贼身份,估计离大侠一词,还有很远的距离。这李掌柜明显是在往他脸上贴金。 “正是我家公子。”无尘突然从身后钻了出来,笑眯眯地搭腔。脸上的神情颇为自豪。 李掌柜长吁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脸上神情竟是如释重负。 “你来做什么?”君怀彦微微不悦,皱眉睇了他一眼:“不是让你收拾一下,尽快上路?” “是,如无意外,半个时辰后,就可以离开了。”无尘挨了训,肃容禀报后,悄然退了下去。 “恩。”君怀彦轻哼一声,拉了马,径直往前走。 “昭王爷,”李掌柜眼见君怀彦没有与他再谈下去的打算,不由着急了起来:“请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直说好了。”君怀彦挑眉轻瞟了他一眼,漠然地道:“如果不是很重要,那就不必说了。” 他冷冷的态度,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李掌柜有些不知所措。他尴尬地瞧了我一眼,露出企求的神色。 奇怪,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要求怀彦?难不成他想让怀彦一直保护他走出这片大草原? 可怜的人,大约也被那群强盗给吓破了胆了。竟然病急乱投医——找马贼来保护他。 不过,以君怀彦的性子,可能吗? “怀彦,反正还有点时间,你就听听吧,我去那边走走。”低低一叹,扶了怀彦的手,轻轻地跳下马背,慢慢地顺着小溪往上游走去。 不到一刻钟,李掌柜便匆匆离去。他削瘦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地湮没在忙碌的人群里,消失不见。 “萌萌,我们回去吧,该起程了。”君怀彦默默地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看似平静。 可是,那双漆黑如子夜的星眸里,却隐隐有愤怒的火星在闪耀。他握着我的右手变得冰冷而坚硬,力气大得差点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不禁好奇——李掌柜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为什么一贯冷静的他突然变得那么激动?以至他呼出的气息都挟带了狂烈的怒火,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藏在衣衫下的胸膛正在剧烈的起伏。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君怀彦带着我和无尘无香,告别了库尔伯大叔,带着李家的商队,匆匆地踏上了行程。 这一路上君怀彦出奇的沉默。本来就话不多的一个闷葫芦,这下干脆没嘴了——让我想旁敲侧击都没有了机会。 三天后,到了三河甸。过了三河甸之后,基本进入山区。 没有通衢大道可行,只有羊肠小道可走。所以,到了三河甸后,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无尘和无香分头去准备进山的食物。 “萌萌,想不想到街上逛逛?”君怀彦心不在焉地询问着我。 “不用了,骑了那么长时间的马,我累都累死,哪还有精神去血拼?先睡一觉再说,不到吃晚饭的时间,你可千万不要叫醒我啊。”我掩着唇,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头栽进了软绵绵的床铺里。 “那好,你休息,我替你在门外守着。”君怀彦倒也不劝我,静静地退出去,反身掩上房门。 假寐了小半个时辰,听听门外再无声息,翻身坐了起来——有问题,我敢用我的人头担保,君怀彦绝对有事情瞒着我。 解铃还需系铃人,事情既然因李掌柜而起,我当然得去找他了! 溜到走廊,蹑手蹑足地从怀彦的房门经过,偷偷从门缝里往内张望——里面静悄悄的,他果然不在房里了。 我不再耽搁,直奔李掌柜的房间,推门而入:“李大叔,你老实说,到底……” 君怀彦和李掌柜相对而坐,表情严峻。听到声音,两人一齐扭头来瞧。 “方姑娘……”李掌柜手里刚巧捏着一个信封,尴尬地冲我点了点头。 “你醒了?”君怀彦朝我笑了笑,很从容地接过那个信封,收到怀里,淡淡地向李掌柜点了点头:“君某告辞了。” “呃,有劳昭王爷了。”李掌柜老于世故,见机极快,迅速堆起一脸欢愉的笑,起身送客。 “怀彦,你们俩个搞什么鬼?”一进房,我迫不及待地追问,狐疑地目光毫不掩饰地瞪着他怀里那封信:“别告诉我,那是李大叔托你带的家书;也别告诉我,那里面装着他对你的感谢。我一个字也不信,哼!” “你好了?”他静静地瞧着我,忽地璀然而笑,伸手来揉我的发。 “嗟,什么好了?人家本来就没事,只不过受了点惊吓,说得我好象大病一场似的。”我伸手打掉他的手,气呼呼地瞪他:“你别转移话题。” “萌萌,”君怀彦伸手扶住我的双肩,极其认真地凝视着我,黝黑的眸子里闪着深遂的光芒:“答应我,别再生病了,恩?” 我被他专注的眸光瞧得脸红心跳,讷讷地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轻嚷:“都说了我没……” 正文 我当然跟你在一起 话未说完,他忽然把我紧紧地拥到了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揉碎,低沉暗哑的嗓子带着一丝颤抖:“萌萌,你不知道,当你静坐一隅,沉默不语时;当你郁郁不乐,不展笑靥时;当你在恶梦中挣扎,呼喊,哭泣时……我都好害怕!” “怀彦……”我惊讶极了,也感动极了——看似冷漠强硬的他,也会害怕,也有脆弱的时候? “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你就象一阵风,一片云,飘乎不定,捉摸不透,象是随时都会离我而去,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抓不住。那种感觉很不好!萌萌,你答应我,永远也不离开我……” 他的神情狂乱而焦灼,声音抑郁而痛楚,目光迷离而悲伤;在这一瞬间,象是一个飘渺的影像,显得虚幻而不真实。他沉浸在一个遥远,未知的世界里。而我,走不进去…… “不,你不能离开我。我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离开!再也不许,再也不许……” “怀彦?”我惶急地摇着他的肩——他的样子,好可怕。 “你答应我!”他捏住我下巴,抬起我的脸,固执地追问,象一个任性的孩子执拗地要得到保证。 “怀彦,你弄痛我了!”我吸着气呼痛。 “对不起,”他霍然而醒,目光转为清明,松开我,苦涩地一笑:“我好象总是让你受伤,好象并没有资格留下你。你,休息吧。” “怀彦,不是的……”我急急地辩解,慌忙追了上去。可是他却头也不回,大踏步地离去。怦地一声,把我关在了他的房门外——似乎,连带着也关上了他的心门。 第二天一早,我们跟李掌柜分道扬镳。他带着他的商队,取道绵阳,一路向西往沐风国继续前行。而我们则经青云岭,往大凉山的纵深前进。 刚开始还有大路可走,过了两天,就几乎只剩下猎户打猎的羊肠小道可行了。最初几天还有人家可供借宿,但到得后来,便只能露宿荒山野岭。晚间入睡,也时常能听到虎豹的嘶吼。 君怀彦不说话,连带着大家的心情也变得y郁。可是,他却恍若未觉,越接近大凉山的主峰赤霞山,君怀彦表现得越沉默。 我越来越奇怪——在这一个深山老林里,究竟住着一个什么人物?居然可以令君怀彦不辞辛苦,千里奔波非要带我去见他不可? 同样的,我也越来越生气——我二话不说,跟着他跑到这么荒僻的地方来了。他有什么理由一声不吭地跟我发脾气?就因为我没有答应他“永远”不离开? 可是,“永远”是一个多可怕的概念,他知道吗?它所包含的意义有多深远,多严肃,他想过吗? 一直禀持着“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观念的我,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给他一个如此重大的决定? 我牵挂的并不是另一个男人,我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舍不得那些方便快捷的高科技产品;抛不掉我早已熟悉的生活方式,……这难道就是一个无法饶恕的罪过吗? 无尘和无香自然不敢去轻触这座活火山,可我忍了这几天,已达到了极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不行,我要去问问他到底发什么神经!”我用力握着拳,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副要冲出去算帐的表情,把正弯腰在火堆旁专心弄着食物的无尘吓了一跳。 他扭头,手里捏着一只烤得香喷喷,泛着油光的山j,一脸怪异地瞧着我:“小雪,你还是别去惹他了。王爷每次到这里来,心情都不好。” “为什么?”我不由大奇——每次?这么说他生气不是针对我咯,是我误会他了? 冷无尘忽地面露尴尬之色,扬了扬山j:“呃,你喜欢淡一点,还是咸一点?” 这算是什么回答?莫明其妙嘛! “无尘,”君怀彦忽然如鬼魅般从我身后冒了出来,冷着脸淡淡地瞧着他:“等无香来了,你们就先回寨里去,不必等我了。” “是。”冷无尘垂着手,乖顺得象一只小绵羊。 不必等他,难不成他不和我们一起走?我一个人突然跑到一群陌生的男人堆里去做什么? “怀彦,你去哪里?”心里一慌,顾不得无尘在场,急忙拖住他的臂:“我也要跟!” “谁说要撇下你了?你当然跟我一起。”君怀彦讶然地转头望向我,语气中那份理所当然,立即取悦了我。 这还差不多,没有撇下我搞单干。 我咧着唇,开心地笑了——诶,我会不会太没出息了一点?积累了好几天的闷气,居然会只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 “走吧。”他携了我的手,转身朝深不可测的密林里进发。 “王爷,稍等一等吧,马上就可以吃了。”无尘急忙叫住我们,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就算你不吃,也别饿着小雪了啊。” “她的事,不用你c心。”君怀彦脸一沉,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拉了我闪入林中。 林中长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古树,怪石林立,峭壁如削。地上满是落叶,踩上去,潮湿而滑腻,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因为人迹罕至,植被极丰,无数不知名的野花肆无忌惮地盛开着,显得生机勃勃。 我们听着鸟儿欢快的鸣叫,踩着落叶,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一直往山林的深处前行。 阳光被树叶隔断,筛落,变成斑驳的光影,跳跃在彼此的脸上,挂在摇曳的树枝上,象天上坠落的星星,又似无数盏灯,渐次地闪烁着。 正文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那个童话——被恶毒的后母遗弃在密林的孩子,为了怕找不到归去的路,沿路抛撒下面包屑做记号。 脑子里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他突然生气,抛下我就走,我岂不是要迷失在这片茫茫的林海里? “哧!”我忍不住失笑。 “想到什么了?”他轻睨我一眼,微笑。 “想起小时候念过的一个童话故事。里面一个小孩子,被他的后娘遗弃在深山老林里了。”我挽着他的臂,咯咯笑:“我在想……” “你在想,我会不会把你也扔下?”他了然,神情愉悦地伸指轻弹我的额。 “你会吗?”我偏头,含笑睇着他。 “那你怕吗?”他不答反问。 嗟,没劲。不论什么事情,他好象都非要占上风不可。懒得跟他再玩这种文字游戏。 我撇了撇嘴,转了话题:“呼,累死我了,还有多远?你那个神秘的朋友,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要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 “累了,要不要我背你?”他不答,含笑觑我,轻声调侃。 “好啊!”我大方地点头,轻拍他的背:“蹲下来!” “真要背?”他骇然而笑,一脸怕怕的表情。 “怕什么?反正没有人看见。”我搂住他的脖子,满不在乎地笑:“你也不是没背过我。放心,我很轻的啦!” “懒丫头。”他轻笑着摇头,果然蹲下来。 我老实不客气地爬了上去——走了那么多天的山路,说不累,那真的是骗人的!要不是无香心细,替我买了一双鹿皮的靴子换上,凭那双绣花鞋,我休想走到这里来。 静静地伏在他宽阔的背上,隔着薄薄的春衫传来的体温熨烫着我的心。他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馨的感觉。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两个人的心从没象此刻般接近。 “唉,真希望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也不要停下来。”我悠然低叹。 “真是个没良心的坏丫头!”君怀彦低低地笑:“是谁刚才嫌远来着?现在不用自己走了,倒马上变卦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脸红,趴在他背上含糊地低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这种感觉太美好,我只是,舍不得让它太快结束。” “萌萌,留下来!”君怀彦蓦地停下脚步,扭头热烈地望着我:“既然你舍不得我,喜欢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真的不明白。” 我伸手,把他的头扭开,避过他炙热的目光:“怀彦,别说傻话了。世上绝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我都知道,只要走出这片密林,回到人群里,你的心里有萧若水,有仇恨,有野心,有权力欲……你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你绝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而我需要的是一份纯粹,独立的爱。我的自尊心,我所受的教育都绝不会允许别人分享我的丈夫。而这一点你却永远做不到!到时候你有多少女人,我就会有多少的烦恼,顾虑,牵挂,妒忌,不甘……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而我,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变得面目可憎。” “我早说过了若水早已是过去的事了。她对我来说,只是年少青涩的一段记忆。”君怀彦静静地聆听,气恼地反驳:“你为什么要耿耿于怀?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拥有很多女人?” “你不是喜欢当皇帝?那你的三千后宫怎么办?”我不加思索地冲口而出。 “谁说我喜欢当皇帝?”他不悦。 “别骗我了,我并不是三岁孩子。你们上次明明在密室里说造反的事。”我也杠上了。 “萌萌,你相信我,”他沉默良久,淡淡地道:“就算我当了皇帝,也绝不会有三千后宫。” “没有三千,三百,三十……总会有吧?” “皇帝三十个妃子不算多吧?”他偏头想了想,淡淡地蹦出一句。 “是不多,可对我来说,就算三个也不行!”我拉下脸——这算什么,讨价还价? “噗!”他开怀大笑,胸膛震得嗡嗡响:“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威力无穷啊!我算是见识了!” 我伸指拧他的耳朵,羞恼地冲着他大吼:“君怀彦!” 笑笑笑!再笑我就把他的耳朵揪掉! “放心,我只喜欢你。”他笑够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所以,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怀彦……”我呆怔,为了他这句仿如无心却近似承诺的话,激动得心脏怦怦狂跳,皮肤发烫,喉咙很干,眼眶酸涩。我伸手轻捶他的背,轻声哽咽:“讨厌,你害我要哭了啦!” “傻瓜,我如你所愿,”他低叹,站定身子,伸手把我从他肩上拖过去,拉进怀里:“你不是应该开心大笑才对?哭什么?” “人家开心也想哭嘛,你管我?”我泪盈于睫。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看到你哭。”他伸指,轻柔地拭去我的泪,黝黑的眸子里闪着心疼和怜惜:“为什么你的泪总是那么轻易牵动我的情绪?每次你伤心地哭泣,都让我不知所措。”他伸手轻按左胸,深深地凝视着我:“这里,好痛!” “可是,为什么?”我傻傻地望着他,泪止也止不住,扑簇簇地往下掉。 “傻瓜,我爱你!”他弯腰,俯身吻住吻上我迷惘的氲氤着水气的双眸。再亲我的眉心,吻我漾着羞涩的双颊,小巧柔软的耳垂,最后才落到我的红唇上,碾转亲吻。 我头昏目眩,无助地揪着他的衣衫,心跳急若擂鼓。一波波的热浪袭来,身体软绵绵,飘飘然,如在云端…… 正文 你会做饭? 山势越来越陡,路也越来越崎岖。到得后来,已根本没有路可循,就算我想走,都不可能了。全靠怀彦背着我,纵高窜低,攀岩越涧。 当他负着我,再一次翻过一堵陡坡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碧波荡漾,风景如画的湖泊出现在我的面前。 平坦如镜的湖面倒映着青山绿树,蓝天白云。金色的夕阳在湖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湖面烟雾弥漫,似乎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透着神秘和妩媚。越发显得风光秀丽,旖旎无限,宛如仙境一般。 两边的山坡上是各种参天的古木,拔地而起,浓荫如盖。岸边居然有杨柳依依,垂着万条丝绦,俨然一派江南水乡的景象。在青山之间,绿水之畔,隐隐藏着几间小木屋。 欢呼一声,从他身上跳下来,向着小湖冲了过去。 君怀彦抿唇微笑,慢慢地跟在我身后踱了过来:“急什么,赤霞湖也不会跑。” 我早已挑了块干净光滑的大石,坐下来,脱了鞋袜,快快乐乐地玩起水来了。 “咦,是温泉呢!”我惊喜莫名,转过头冲着他开心地大叫,恨不能跳入湖中游个痛快。 这几日在山里行走,环境限苦,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有水洗洗手脸就不错了,哪有可能洗澡?方才爬山,累出一身臭汗,看到温泉,我真的激动得不得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哎呀!好可惜!早知道这里有温泉泡,我应该带衣服来洗澡!”我心痒难耐,连连跺足,惋惜不已。 “好,等会我帮你找几件衣服。”他含笑望着我,轻松地跃到我身边:“你在这里玩一会,我去准备点吃的。” “你去哪里?”我满腹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他不远千里带我来,不就是想看他的朋友? 在这样深的山林里,四周是连绵无际的群山与原始森林。那座林间的小木屋,看上去应该是唯一的人家。 那为什么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了,却又不让我进去?难不成,他架子太大,还等人通报不成? 他笑而不答,挥了挥手,提气疾掠,转瞬之间已越过湖面,没入那片浓荫之中。 不多时,从苍茫的绿色之中升起了袅袅的青烟。 吼!那果然就是他朋友的家! 奇怪的是,明知有远客来,主人居然沉得住气,一直不出来见我? 再也按不住好奇心,穿起鞋袜,撒开脚丫就往那木屋跑去——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莽撞不莽撞了。 反正,他是怀彦的朋友,我来都来了,他总不好意思把我赶出去吧? 十分钟之后,我已站在了这三间原木搭建的小木屋前了。它静静地立在面前,好象一艘在绿色的海洋里迷失了方向的船。 “怀彦……”我深吸了口气,试探地轻唤,却没有听到回音。忍不住探头进去张望。 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灶下哔剥的火光在跳跃,灶台上一只铁罐在冒着白烟。 三间屋相通,一眼就望到了头。第一进是厨房,第二间就是客厅了,卧室就在最里面。屋子里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只箱子,外加两只圆凳,全都是石头做的。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原始森林的味道,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之类的藤蔓植物,屋柱上满是青苔,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 看起来,这里荒废了很久,怎么都不象是有人住的样子。 “你来了?”君怀彦悄然进到木屋,手里拎了一只色彩斑阑的山j,冷不防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扭头疑惑地瞅着他:“怀彦,怎么回事?这里象是没人住啊!” “谁说没人住?”君怀彦看着我,温柔地微笑,扔过一把竹扫把:“打扫一下,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了。” “啊?”我惊愕万分。 他已转身,钻进厨房,不再理睬我了。 “老天,你会做饭?”我亦步亦趋地跟过去,目瞪口呆地瞧着他熟练地处理那只山j。 认真在灶台忙碌的他,看上去竟是那样的性感,令我怦然心动!老天,他还有多少种我不曾见过的面目? “恩,小时候到处流浪,习惯了所有的事自己做。”他头也不回,随手把裹好泥的j塞进灶膛里。这才回眸朝我眨眼轻笑:“我还会补衣服,你信不信?” 我的心蓦地一紧,丝丝抽痛了起来。伸手从身后环住他的颈,脸颊轻轻地贴住他的背,心疼他所受的苦:“怀彦……” “嘿嘿,我厉害吧?”他轻轻拉开我的手,直起腰低笑:“我猜你连线都没穿过吧?要不要比比看?” “一个大男人拿针,难看死了!”我叉腰,气呼呼地瞪他——吼,又让他猜对了!气人! “萌萌,跟我来。”君怀彦返身,从壁厨里取出三只普通的青花瓷杯子。走到屋后,搬开一块青石板,变戏法样取出一只瓷坛。拉了我往后山走去。 他对这里了若指掌,简直就象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该不会……这里原本是他住的地方吧?有可能哦,无尘不是说他“每次来都心情不好”?那至少证明他经常来吧?奇怪的是,既然不高兴,他干嘛还给自己找罪受? 我微微心悸——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怀彦,”我紧张地牵着他的衣袖,不肯再往前走:“我衣衫不整,而且又爬了那么久的山,现在……唉呀!总之,现在去见她老人家,会不会太无礼了?” “你猜到了?”怀彦侧头瞧着我,眼光温柔,淡淡地笑:“别紧张,你现在的样子很好。我敢保证,她见到你,只会开心。” 正文 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我还是不肯走,心脏咚咚狂跳——难怪人常说,丑媳妇怕见公婆,天哪!我现在好紧张,快要不能呼吸了! “咦?你也有害羞的时候?”怀彦哈哈笑,把酒坛交到右手,腾出左手挽住我的腰:“别可是了,再磨蹭下去,天可就全黑了!” 夕阳斜坠,归鸦唱晚。暮色中,一座孤坟,矗立在及膝的荒草之中。冷风吹过,树梢哗哗作响,倍增了凄凉与忧伤。 君怀彦俯身,将杯子一字排开,拍开酒坛的泥封,一一注满香气四溢的美酒。弯腰,神色温柔地轻抚着坟上的杂草,微笑着低语:“娘,你瞧我带谁来了?” 我满怀感动,眼中忽然蓄满了泪,伸手取了一杯酒,仔细地缓缓地洒在坟地上:“伯母……” “还叫伯母?”他斜睇着我,剑眉微微蹙起,十分不满地打断了我。 呃,要我叫娘,我还真的叫不出口。 “妈,你好,我是方萌,很抱歉,没能早些来看你。”我微微叹气——好吧,今天你最大,我不跟你争,折衷处理算了。 “妈?”他惑然地挑眉。 “就是你们喊的娘了!笨蛋!”我瞪他一眼——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吧,”他扯开嘴角,眉眼含笑,却故做不满地低叹:“娘,其实她有点笨,不太会说话,你要多体谅些。好在你儿子我聪明,总算可以不必担心你孙子会太蠢……” “怀彦!”我伸手捶他——哪有人这样?说得我好象很挫。 “看,她不但笨,还很凶。你儿子我以后惨了,天天被她打……”君怀彦撇嘴,装委屈,眼角却闪着顽皮的光芒。 吼!败给他! 可是,听着他象个孩子似的在母亲坟前撒娇,絮絮地说着些生活中的琐事,自然地流露出孺慕之情…… 以一个崭新的面目出现在我眼前的君怀彦,完全巅覆了他以前给我的冷漠刻板,不近人情的印象——原来他也可以有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候,原来在他的心里也有最柔软的地方,原来他也并不是永远刚强,屹立不倒的硬汉! 可这个真情流露的男人,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男人的魅力,更能打动我的心扉。 暮霭沉沉,夜色四合,月亮爬上了山坡,天上繁星渐次闪烁。山间的三月,夜晚的风仍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怀彦拨除了及膝深的荒草,用破天剑修整了坟墓。我 第 36 部分 欲望文 第 3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暮霭沉沉,夜色四合,月亮爬上了山坡,天上繁星渐次闪烁。山间的三月,夜晚的风仍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怀彦拨除了及膝深的荒草,用破天剑修整了坟墓。我把在山间采集的各种野花编了一个花环,恭恭敬敬地放置在了坟前。静立了许久,这才相携踏着月色下到湖畔的小木屋。 灶膛间的山j已经煨得烂熟,剥除泥衣,去掉包裹在外的绿叶,露出金灿灿,黄澄澄,香喷喷,油光放亮的jr,引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万岁,j腿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我欢呼着扑过去,大声宣布着我的所有权,撕下一条塞到嘴里,吃得满嘴流油。 哇!真是人间美味啊!r烤得刚刚好,入口即化,色泽诱人,香味浓郁,鲜美异常。 怀彦微笑着,取了两只杯子,提了铁罐,弯着腰往杯中注入沸水,烟雾蒸腾之际,刹那间清香四溢。 “j太油腻,喝口茶润润嗓子。”他神态悠闲,动作优雅迷人,轻轻地把杯子推到我面前,淡淡地道:“尝尝看,是你最喜欢的玉峰云露。” “你不饿?”我咬着jr,鼓着腮帮着惊讶地看着他。 “慢点,也没人跟你抢。”他左手横过桌面,伸指温柔地擦过我的唇角,斜觑着我,慵懒地微笑:“瞧你,沾到脸上了。” 要死了!他低沉的嗓音,慵懒的视线,真该死的迷人!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月白风清,他会不会,会不会……? “嘎?哦!”我涨红了脸,偏头躲过他的抚触,伸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傻傻地望着他笑——打住,快打住!瞎想些什么呢? 他没有说话,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低首轻嗅着酒香,缓缓地,不急不慢地啜着。他黝黑的眸子亮得象天上的星星,一直瞅着我微笑,象是温柔地爱抚。 当他薄薄的唇优雅地啜饮着澄黄的y体,我怦然心动,几乎嫉妒起那些冰凉的y体,想象着它们钻入他的嘴唇,滑入他温暖的身体……我的心律开始失常,忽快忽慢,忽强忽弱,扑通、扑通,跳得教我心慌…… shit!他这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在挑、逗! “我吃饱了!”慌慌张张地跳起来,动作太大,袖子拂过桌面,茶杯被我带翻,茶水迅速在桌面漫延,杯子向地上坠去。 “你慌什么?”怀彦仰头哈哈笑,轻轻招手,倏地一声,杯子拐了一个弯,稳稳地被他抄在了手上。 我头也不回,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小木屋——天!再跟他独处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是忍不住把他扑倒了……哦,丢人! 月色如银,平坦如镜的湖面上青烟袅袅,雾气蒸腾,泛着点点银光,岸边的杨柳轻舞着纤细的枝条。在朦胧的月光下,赤霞湖象一个蒙着轻纱的少女,神秘中透着妩媚。 我心神不定,在赤霞湖畔徘徊又徘徊,满脑子的腐朽思想…… “萌萌!”君怀彦冷不防从身后冒了出来,在耳边大叫一声。 我心慌,惊叫着后退一步,扑通一声掉入了湖中,恼怒地低吼:“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在想什么?”他居高临下瞧着我,眼神好无辜:“我叫了你好几声,是你自己神游太虚。” 正文 好大一条蛇 “找我什么事?”咬牙,瞪他——好,就算是我不对,那也不必吼得那么大声吧? “没事,”他嘻嘻笑,伸直了长腿躺在大青古石上,曲肘支着身子,侧卧着懒懒地睇着我笑:“只想告诉你,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要不要穿?” 朝天翻了翻白眼,掉头朝湖心游去——哼!我现在还有得挑吗? “萌萌,要不要我来陪你?” “敢来,你就死定了!”我恶狠狠地吼,奋力划水。 “那好吧,”他翻身,仰首望天,忍住笑,语调好悠哉:“我忘了告诉你,湖里,有赤焰蛇~~” 死怀彦!吓三岁孩子呢?本姑娘才不怕呢! 可是,一想到那柔柔的,滑滑的,湿湿的东西在我身边游来游去,然后,用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我,吐着血红的舌头…… 哇!我头皮发麻,望着黑漆漆,幽深不见底的湖水,再也不敢往前游。掉头,迅速朝岸边划动四肢。 月光浮动,一条弯曲的暗影倏地从我身边掠过。 “蛇~~~” “萌萌,别慌!”君怀彦迅速弹起,身子恍如一缕轻烟般窜到空中,在电光火石般疾掠而至,手指轻弹,一道寒芒一闪而逝,迅速地没入了水面。他右手一伸,已把我提出了水面,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倏地落到巨石上。 “真的有蛇!”死死地牵住他的衣角,吓得面青唇白——老天,刚刚跟它擦肩而过,那湿滑的触感让我几乎呕吐出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去看看。”怀彦温言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双足轻点,已飘然向水面掠了过去:“刚刚应该s中了它。” 片刻后,怀彦手里握着的一段长满了青苔,弯弯曲曲的柳条,笑意盈盈地觑着我:“我看到了,好!大!一!条!蛇!” “不许笑,不许笑!”我脸爆红,扑过去抢。 “萌萌……”他伸掌握住我的腰肢,发出近似呻、吟地低语,黝黑的瞳孔迅速收缩,黑眸眯成危险的直线。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死了!我趴在他的怀里,衣衫湿透,轻薄的丝绸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线。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交织成一幅暧、昧的图画。 轰地一下,热气上冲,慌忙从他身上退开,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尖叫:“不许看,不许看!” 君怀彦低声浅笑,温热的鼻息轻拂我的耳际,让我又羞又窘,如饮醇酒,刹那间双颊绯红。心头慌慌的,似有一把火在烧。 夜风轻拂,透过湿透的衣衫带着彻骨的寒意:“我去换衣服!”找到借口,头也不回,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换上他的衣衫,我挽起衣袖,扎好裤腿,伸开胳臂转了一圈,发现仍然太过肥大,不得不取了他的玉带随手系在腰间。 君怀彦负着手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瞄我两眼,似乎对于我的装扮极为满意。他抿唇轻笑,随手递给我一杯酒:“暖暖胃,别着凉了。” 接过杯子,皱着眉头,对着他撒娇:“怀彦,你的衣服太大了啦,穿在我身上,好丑哦!” 他从床头抽出一块雪白的绵布,开始温柔地擦拭我滴水的秀发,慢条斯理地道:“你这样,我觉得很好。” “哪里好?”我气结,噘唇抱怨:“再加个长鼻子,就是马戏班的小丑了!” “萌萌,”他唇角挂着坏坏的笑容,黝黑的眼睛释放着邪恶的光芒,微微倾身,慵懒的嗓子似温柔地爱、抚:“别担心,你已经够美了,不怕迷不倒我。” “臭美!”胀红了脸,用力地反驳:“谁,谁要迷倒你了?” 他仰头哈哈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忽地凑到我耳边,低沉的嗓子魅惑之极:“我以为,你一晚上都在勾、引我。” “铿!”地一声,杯子坠地,摔了个粉碎。 我惊骇得跳起来,瞬间口吃:“我,我,我哪有?你,你,你胡说!” “你有!”他笑得邪魅,气定神闲地斜睨着我,手下微一用力,已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撞到他坚硬的胸膛,鼻腔火辣辣的痛。他灼热的视线,似要穿透我。我肌肤滚烫,似要燃烧,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怦狂跳。 “还不承认?”他伸手勾住我的下腭,另一手放肆在摸到我的胸前,低低地笑着指控:“瞧,你行为失常,你心跳加速,你脸红慌张,你目光如醉。你,还偷穿我的衣服……你不是在勾、引我,是什么?” “乱讲,乱讲,乱讲!”我口瞪口呆,一迭声地否认到底——老天,这还是君怀彦吗?这么邪肆狷狂,这么妖魅惑人? “好,让我们来证明。”他嘴角挂著懒懒的微笑。那双黝黑如夜的星眸,磁石般吸引住我的目光。 “怎,怎么证明?”我头晕目眩,大脑忽然当机,傻傻地重复着他的话。 来不及想清楚,他头一低,火热的唇已覆上了我柔软的唇瓣。 我全身软绵,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靠在他厚厚而坚实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如烙铁般烧灼着我的肌肤;耳中传来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要敲进我的心脏。 “怀彦,”我微微慌乱,下意识地挣扎。 “嘘~萌萌,别紧张”他拉起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偏头轻轻啃咬我的耳垂,暗哑的嗓子低低地诱、惑着我:“你不必害怕我……” 我无助而恍惚地看着他黝黑深遂的眸子,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衫,象是溺水之人攀着一块浮木,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怀彦,你并不完全了解我,我,我不是……” “别告诉我,你是神仙。天下没有你这么笨的神仙。”他露齿低笑,温热粗糙的大掌似蛇一般灵活地滑进了我的衣衫,放肆地在肌肤上游走。 “我,我当然不是……” “呵呵,你也不是鬼魂。鬼魂不会象你这么可爱。”他轻笑,低头啃咬我颈部的肌肤,随手抽掉了腰间的玉带。没了腰带的束缚,宽大的衣衫瞬间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 “啊~”我的惊呼被他吞没,他霸道地占住了我的唇,缓慢而热情地碾转亲吻,蛮横地用他的气息充塞了我的鼻端,将我包围,令我头昏目眩,心跳急若擂鼓。一波波的热浪袭来,使我的身体软绵绵,飘飘然,如在云端。 正文 该死,你敢逃 我在他的怀中颤抖,意志薄弱,心跳飞驰,快得好象要冲出胸腔。冷风吹在肩头,带来一阵寒意,皮肤起了细小的碜子,可心里却莫名的兴奋。 “你也许是山精,也许是水怪。可是,谁在乎?”他热烈地望着我,黝黑如夜的眸子变得深遂暗沉。有力的大掌紧紧扣住我的手腕,炙热的呼吸喷吐在我敏感的肌肤上。害得我全身发软,身体不争气,兴奋地颤栗着。 他的身体很烫,他的热力穿透了薄薄的衣衫,俯身亲吻我光滑圆润的肩膀,发出深长的叹息:“你别想逃,我不管你是谁!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带走你!” 呆呆地瞧着他性、感的薄唇一张一阖,那似春风拂过树梢般低醇柔和的声音,那一上一下调皮地滚动着的喉节,在在蛊惑着我的心神。使我的脑袋昏沉,身体轻飘,无法思考,忘记烦恼,放弃挣扎…… 他弯腰,稳稳地托起我,大踏步走向石床。炙热的目光一瞬都不曾离开过我。明知道不应该,却无法拒绝,恍如吸食了世上最纯的海洛因。 天!他慵懒的语调,低沉的嗓音,强壮的体魄,颀长的身材,是那么优雅迷人,魅力四s,教我如何不沉沦?是,他该死的说对了,今晚,我一直想诱、惑他,一直在勾、引他。 “萌萌?”在他讶异而惊奇的目光下,我翻身爬了起来,一把推倒了他。主动握住他温热长着薄茧的大掌,贴上我的脸颊。深深地凝视着他,羞涩地微笑。俯身,缓慢而笨拙地在他身上撒下细碎的吻。温柔而羞怯地探索着他强健的身体。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光滑结实的身体,象一张蓄满了力量的弓。手底下的肌肤坚硬似铁,温暖厚实,极富弹性的触感,深深地让我迷醉。 “丝!”他倒吸一口气,眸光倏地暗沉,握住我的腰,忽地抬起腰身,火热的欲、望紧紧地抵住我的柔软。 “呀!”我惊骇地低笑,跳起来逃跑。 “该死!你敢逃?”他咬牙低咒,绷紧了身体。迅速伸手扣住我纤细的腕,翻身把我狠狠地压到身下。 他与我亲昵地耳鬓厮磨着,热情的吻一路下滑,亲密地吻着我柔软的小腹,新生的胡髭扎上我柔嫩的肌肤,令我不自觉地轻吟出声…… 他咧唇,露出眩目的笑容,忽地放开我,退开了身体。 “怀彦……”我骤失温度,若有所失地轻声呢喃,紧紧地揪住了他的手腕。 “嗬嗬,等一下。”他愉悦地轻笑,起身褪去了长衫,横跨在我的上方。窗外透进的月光映照着他结实的胸肌上,跳跃在他乌黑狂野的长发上,如一慵懒优雅蓄满了力量的猎豹,高贵中透出自信,散发着浓郁的雄性气息。 “怀彦……” “嘘,别急。”他柔声安抚我的情绪,亲吻我的唇瓣。 他修长的手抚遍我的身体,在我身上到处点燃火苗。他好坏,挑惹得我兴奋难耐,却不肯及时地满足我。 星星在窗外闪烁,月亮恣意地散发着光芒。 “怀彦!”身体忽冷忽热,紧得发痛,皱紧了眉头,这痛苦却又甜蜜的折磨,让我几欲疯狂。 我们紧紧相拥,一起掉入了欲、望的漩涡之中,沉溺其中,忘掉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只剩下对彼此之间的依恋和彼此的呼吸…… 晨光微曦,小鸟已在枝头欢快地鸣唱。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流动的光影把温暖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全身酸痛,胸口闷闷的,似压着千斤巨石。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一张放大的俊颜冷不防就撞进了我的眼帘。 君怀彦侧躺着,右臂穿过我的肩膀,将我紧紧地搂靠在他的胸膛上;左手大刺刺地横过我的胸,抱住我柔软的腰肢;两条长腿野蛮地夹住我,半压在身体下面,象是在无言的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天哪!真不敢相信,挣扎了那么久,我终于还是没能抵抗他的魅力,和他在一起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想到昨夜的缠、绵,我一阵脸热心跳。 这迷人的家伙,即使在梦中,魅力也不能减少一分。他的睡容是那么的沉静俊美,光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我的心就莫名的s动起来。 明明知道不应该,明明打算要离开,明明了解会受伤害,明明预知到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和混乱……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下去了……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做许多傻事? 可是,看到他那么快乐,听到他在我耳边诉说着爱语,想到自己能令他疯狂…… 我才发现,原来,当你有能力为心爱的人付出,令他愉悦时,那感觉是那么的美好! 瞧,天是那么蓝,风是那么清,空气是那么的甜。 我含着笑,静静地凝视他平静的睡颜,感觉他是老天赐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一颗心忽然被幸福涨得满满的…… 他的黑发散在脸侧,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他狭长的双眼。鼻梁高挺,轻浅而平稳的呼吸就在我的脸旁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吹乱了我的心湖,荡起一丝涟漪。他的薄唇微启,发出诱人的光泽,仿佛在做着无声的邀请…… 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留连,回忆着他的热情,重温着他的唇舌曾经在我身上走过的足迹……身体开始发烫,头晕晕的,喉咙发干,心跳聚然加快。 忍不住伸指,隔空悄悄地描绘他的轮廊——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然后下滑到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到那随着呼吸起伏的强健的胸肌…… 正文 今生无悔 “小妖精,”他倏地睁开眼睛,微一翻身,双臂撑着身体,虚悬在我的上方。薄唇微勾,挂着一抹痞痞的坏笑:“一大早就非礼我,看来我昨夜还不够卖力。” “我在数外面有几只鸟,哪,哪有非礼你?”我脸红耳赤,慌忙移开手指,假装认真地盯着窗外死命地瞧,口是心非地否认——真倒霉啊!为什么每次做坏事都被他抓包? “没有?”他挑眉,身体倏地压下来,坏坏地覆住我,声音慵懒而低沉,带着一抹得意地笑:“你的心可不会说谎,它跳得好快!” “咝!”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轻颤,失声惊呼,慌忙扭动身体,拍开他作怪的手:“快拿开你的手啦!” 他黑眸聚然一黯,果然依言移开那双仿佛带着超强电力的魔掌,却顺势下滑,粗糙而温热的大掌抚过我l、露的肌肤,带着点蛮横地揉搓着我的翘臀。腰部缓缓下沉,轻轻地,不急不慢地磨蹭,邪肆地微笑:“有没有?有没有?恩?” “好嘛,有啦有啦!”这甜蜜而痛楚的折磨啊,令我双颊如醉,心慌慌,肺部好似突然缺氧。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拼命躲闪着他的魔爪,听到他低沉地喘息。 我一惊,慌忙讨饶:“不要了,人家真的好累了嘛!快点放开我,你好重,压得我透不过气了!” “你累了?我可看不出来!”他呵呵低笑,俯身吻住我的唇,温热的舌,灵巧地磨挲,暗哑着嗓子诱、惑我:“萌萌,让我看看,你有多热情?” “怀……彦……”他的气味紊乱我的呼吸,我伸臂热烈地环住他的肩,下意识地弓起身体,向他需索更大的欢愉。整个人战栗晕眩,身体颤抖着,几欲窒息的快、感冲刷着我,在我体内迅速蔓延…… “萌萌,我爱你!” 我轻喘,看到小鸟飞过;看到春风拂动树梢;看到阳光穿过窗隙照亮他古铜的肌肤;看到他眼里闪烁着的欲、望,黝黑的眸子深沉而充满了热情;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一个情、欲氲氤,双眸迷蒙,略带羞涩的女人…… 我满足地深深叹息,紧紧地攀住他宽阔的背,闭上眼,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随着他的节奏舞动,响应着他爱的呼唤。 “怀……彦,我爱你……”这近似于痛苦的甜蜜啊,让我在到达快乐的顶峰时,不由自主地逸出轻吟,声音破碎而甜腻…… 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管遇上多大的风浪,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想起,有一个男人用他漆黑深遂的眸子,深情专注地凝视过我。 我,迷失在他忧郁孤寂的黑眸里。 在彼此视线深情交会的刹那,我知道,我深刻地懂得,爱情,已悄然地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它也许只能带来刹那的欢愉,而接下来的痛楚会很久。 但我,不想逃避…… 因为,我会永远记得,有一个男人,曾那样的爱着我。 岁月也许会流失,记忆也许会消逝,但那爱宠的目光,却永远也不会褪色。 那一眼,将永远誊刻在我心版上…… 我会永远记得,在一个男人的爱宠下,犹如一朵莲般盛开,绽放了此生最浓郁的幽香。 我今生,无悔…… “对不起,我失控了,疼不疼?”怀彦温柔地搂住我,幽深的黑眸歉然地瞅着我。 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捧住嫣红的双颊,垂眸羞恼地低嚷:“别说了!” “萌萌,要是我们因此有了宝宝,该有多好?”他微笑,伸掌温柔地贴住我的小腹,黑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开始计划未来:“如果生个男孩……” 有没有搞错?昨天才……今天就满脑子想着孩子,他的进度也太快了一点吧? 无奈地翻个白眼,轻轻泼他一瓢冷水:“不会有孩子啦,我是安全期。” “嘎?啥安全期?”他被我的新名词搞懵,一脸的茫然。 “一时解释不清,反正不会有孩子就是了。”伏在他身上哈哈笑:“你确定你真的只有二十八岁?怎么满脑子老男人思想?” “这么快就嫌我老?”他涨红了脸,按住我的肩,把我推倒在他大腿上,恶狠狠地俯视着我:“要不要我再证明一次给你看?” “哈哈哈,”我怕痒,咯咯笑着讨饶:“不用了,你不老,是我老了,行了吧?” “萌萌,你倒底多大?”他好奇。 “二十五。” “二十五?”他显然吃了一惊,一脸的不信:“那为什么一直没嫁人?” “奇怪,难道我嫁人了你很高兴?”我微嗔。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难道那些男人全瞎了眼?”他困惑,忽然想起方越,睁大了眼睛:“天,你姐姐不是更老?” 我骇笑——君怀彦居然也有八卦的时候? “姐姐跟我是双生子,我们一样大。”我伸指轻掐他的颊,冷哧:“拜托,二十五岁人生刚刚开始,干嘛那么早走进婚姻的坟墓?” “女人不都想早点嫁人,好找个人依靠?”他很迷惘。 嗬,好自大的男人,那神情,好象我嫁给他,找到了一个多么有力的靠山呢! “怀彦,”我坐直身体,正色瞧他,决定跟他坦诚相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是大周国人?” “有,那次喝醉了,你还说过哪国人都不是。”他搂住我微笑,不以为意:“你是哪国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你休想再从我身边逃开。” 正文 京里乱套了 我心悸,陷入沉默——这是不是身为皇室中人的一种悲哀? 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中途又夹杂了另一道声音,清越高亢,尤如虎啸龙吟。 “伯涛也来了?”君怀彦皱眉,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那边两道啸声瞬间改变了方向,渐渐朝湖边移动,越来越清晰,终于到了山谷外。 “什么事?”怀彦淡然而问,声音平稳地缓缓送出。 “师兄,都三、四天了,你怎么还不出来?”季紫冰的声音夹了些明显的焦躁,早已失去了贯有的冷淡。 “王爷,渲、泰两州有紧急公文。”无香恭敬的回答透过树梢清楚传来。 “他们怎么不进来?”我莫名。 “我在谷口布了阵,”怀彦冷然一笑,携了我的手,缓缓向谷外走去:“看来逍遥的日子结束了,走吧。” 我愕然:他的防卫心可真重啊!在这样荒僻蛮荒之地,紧靠的又是他的老巢,有谁敢来打扰,居然设阵拦截? 我几乎已看到了过去的十几年,那一抹傲慢孤寂的灵魂是如何的漂泊无依。 在他离开大凉山,长住京城之后,居然宁愿母亲孑然独处,也不肯把她交给近在眼前的患难兄弟? 心中一悸——这样一抹寂寞的灵魂,这样一个狂傲的性格,教我如何放得下? 我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若是潇洒地一走了之;那种再次遭人背叛的悲愤,被至爱的人遗弃的痛苦,会把他变成什么样子? “你冷吗?”怀彦讶然地睇了我一眼,轻捏我的手指:“怎么手心冰凉?” 我缓缓地摇头,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不,看似坚强和满不在乎的怀彦,其实是那样的脆弱!我又怎么能在他满是疮伤的心口再c上致命的一刀? “走吧。”怀彦挽着我的腰,越过那宽逾数丈的山涧,再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便来到了山谷的入口处。 季紫冰低低地抱怨已清晰地传了过来:“……真搞不懂师兄在想什么?我们同门学艺,一起长大,都不能去见伯母,现在居然带姓云的妖女去?莫明其妙!” 我不由苦笑——我什么时候升级成妖女了? “冰儿,别胡说!”季伯涛声音紧绷,冷冷地喝止:“怀彦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既然云姑娘是他认准了的人,我劝你最好别去招惹她。如果,你还想嫁给他的话。” “我,我哪有胡说?我是真的看不出那姓云的……呃,女人有哪点好嘛?”季紫冰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显然,季伯涛加的那个“但书”,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嘴。 唉!古代的女人难道都没自尊的吗?明明知道做不了心上人那个唯一和最爱,偏偏还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地去追逐着不属于自己的那段感情? 虽然明知道怀彦很无辜,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让他招蜂引蝶来了? “伯涛,你怎么也来了?”怀彦面无表情,忽地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携着我左弯右绕,在山石树木之间往复穿梭,倏地眼前一亮,无尘,无香,季伯涛和紫冰四人正翘首以待。 “师兄!”季紫冰见到怀彦,双眸一亮,恍如一道紫色的闪电,朝他飞奔了过来。 “恩。”怀彦淡淡地点了点头,微微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躲过她的碰触。 “师兄?”季紫冰一扑落空,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咬着唇,红了俏脸。 “咳,王爷,你可出来了,这会子,京里该乱套了!”无尘见状,轻咳一声,急忙上前解围。 “怀彦,好久不见,你气色好多了。”季伯涛静静打量了怀彦一阵,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几个转,一语双关地微笑。 “是,最近心情的确很好。”怀彦眼皮也不抬,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实不客气地坦然承认。 “哈哈哈!”季伯涛微微一愕,与君怀彦对视一眼,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倒!真不知他们的神经格外大条,还是特别沉得住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能闲话家常,笑得那么大声? “京里出什么事了?”我不禁忧急起来——莫不是惜瑶私奔,我替嫁的事东窗事发了? “不急,咱们先下了山再说。”怀彦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牵了我的手,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终于要离开了吗?我满怀惆怅——虽然躲到这个世外桃源,终究没有办法做一个超然物外的隐士啊!重新踏入红尘后,等待在前方的又将是什么呢? 前段时间大秦大周两国的的一场恶战,虽说因地形复杂犬牙交错,战线拉得很长。但主战场却是集中在大周的渲、泰两州。 现在战事虽休,但此次大周大败,死伤无数,因战事仓促,结束得又快。死者固然就地草草掩埋,因战伤残的将士亦以就近原则集中在这两地医治。 时至三月,冰雪消融,加上前段时间一场大雨,导致河水暴涨,山洪暴发,许多尸体被冲出地面。地方上缺少人手,未能及时处理。 天气转晴后,尸体经日光暴晒,迅速腐败。几乎在一夕之间渲、泰两州忽然间瘟病横行,并疯狂向周边地区蔓延。 地方官以八百里加急飞奏朝庭,君怀玉拟旨令紧急封锁两州对外的交通,并急令君怀彦即刻前往巡视处理疫情,不得有误。 下山途中,怀彦边走边听取了无香的禀报后,因事关重大,一行人不敢耽搁,连夜下山,披星戴月兼程赶往最近的渲州。 正文 瘟疫横行 两天后,已到了平山关。 官府在此处设关拦截,只许进,不许出。但是,明知进去是死,有谁肯进? 附近许多胆大的药商闻讯纷纷赶来盘驻,抬高药价,乘机敛财。 一个不足千人的小小平山镇,突然变得繁华热闹。 我们一边赶路,一边飞鸽令运城帮众采购了一大批药材在离平山关十里处待命。 会合了中途折返的季云涛,无名等人,大伙扮成药商,分批便服入境。进入平山关时,正是巳时。 平山镇整条驿搭起无数长棚,绵延数里之外。 几乎被附近县、镇蜂拥而来的药商挤满,呦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奇怪的是采购药材的却清一色的全是官府衙役,一个百姓也没有。 无尘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气得满面通红,破口大骂:“我c他祖宗!疫病暴发已有十天,城中药材早就搜刮一空。渲州官府不许百姓出境,离平山十里便设卡堵截。凡需采购药材者,必先至官府登记,交银,领取一纸药单,然后再由衙役统一采买,再凭单发药。” “官府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役病外流,措施并没有错啊,无尘你生什么气?”季紫冰茫然不解。 “如果官府是真心为民,措施得当,无尘气从何来?”季伯涛微微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必是地方官员层层盘剥,从中收取高额费用,从而中饱私囊。再加上无良药商哄抬药价,你想想,百姓能用药者十有几人?” “是,凡上报病情者,不以户记,而以人头算。每报一人,交银十两;然后到官府指定处看病开方,每人再收诊金五十;再凭方领单,按所病情缓急,所需药材多寡,另行收取十到三十两不等的凭单费;最后凭单取药时,除去药材费外,每人再加收十两所谓的衙役采买的辛苦费。” “再加上那药材本来就比平日贵了十倍不止,采买的衙役还乘机中饱私囊,收取贿赂。好容易等到领药时,还得排队苦候,若想早日拿到,只能再另行送发药的差官好处费……”无尘气愤填膺,细数探到的情报。 “岂有此理!如此层层搜刮,渲州城中有几人能医病?”季云涛面色y沉,双目圆睁:“怀彦!你还等什么?冲进去,先把渲州知府一刀斩了再说!” 正说着话,无名面色y沉地踏入了我们休息的长棚:“王爷,我刚刚去访查了一番,不但役情所需药材牙皂、木香、陈皮、苦桔梗、白芷、生甘草、防风、贯仲、丹参等等价格高得离奇,连城中急需的骨科伤药白及、血余、仙鹤草、三七、侧柏叶、大、小蓟、白茅根、紫珠草等等也是居高不下,有些贵重稀有药材竟涨了数十倍不止。” “云涛,伯涛,无香即刻前往通州,青州,陵川紧急调运疫区所需药材。”怀彦面沉如水,沉吟片刻,迅速做出决断:“无名随我押送药材入城,紫冰,萌萌你们留在平山镇,做好接应,并临督采买药材之衙役。” “不行!”紫冰和我异口同声地否决:“我们要跟你一起入城。” “冰儿听话。你不懂医术,就算进城也帮不了多少忙。”季伯涛急忙劝阻:“这个时候,应当首要服从安排,哪是使小性的时候?” “哦!”季紫冰极不情愿地点头答应。 “是啊,小雪就更加不能去了。”季云涛轻瞥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你去了只会使怀彦分心,反倒不美。不如留在这里居中调停,也是肩负重任呢!” 嗟!什么居中调停? 说得好听! 说穿了就是看不起人! “怀彦,让我去。”我懒得理季云涛,只固执地望住怀彦:“反正你们逆天帮的人我又不熟,这居中调停,接应之事就让季姑娘做就好了。再说,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曾经经历过这种事,对于重大的流行病,有应急的经验,也许能帮得上忙。” “反正,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一定会想出办法自己混进去。”不等他回答,我挑眉地瞪着他,笑得满不在乎:“你是要带我进去,放在眼皮底下看着;还是让我自己混进去,到处乱闯?” 怀彦被我气得面色铁青,却知道我不是说着玩的,拿我没辙,一时又气又恼,怒叱:“胡闹!” “好嘛,你带我进去,不就什么事也没有?”用力晃着他的衣袖,偏头不怕死地瞅着他微笑。 “你!”怀彦气结。 “嘻!”无尘见状,失声笑了出来,被怀彦一瞪,吓得赶紧低下头去瞧着脚尖。 “时间紧迫,”无名淡淡地瞅着我,微笑:“王爷,我看咱们别耽搁了,就带王妃进去吧。有我在旁边照应着,其实比留在此处更安全。” “那好,不过你必需老实呆在衙内,千万不能乱跑。”怀彦给我加上“但书”,臭着脸,起身走出长棚。 “嘿嘿,当然,我保证一步也不离开无名。”我轻吐舌尖,对无名抛了个感激的眼神,追了上去。 “无香,等一下!”叫住无香,从怀里摸出我“出逃”所带的全部财产,递了过去:“拿去吧,可以应应急。” “老天!”无香接过随手数了数,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五十七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呃,反正不是偷的就是了。”尴尬地涨红双颊,不敢去瞧君怀彦的脸色——这有什么稀奇? 我既然没打算回头,自然带上全部家当。 他那语气,说得我好象是卷款潜逃一样! 正文 不拿白不拿 “哇,原来开报社这么赚啊?怀彦,不如我们考虑考虑也办一家,如何?”季云涛咧着唇,笑得开心之极,他厚颜无耻地从无香手里抢了十几张塞到怀里:“见者有份,不拿白不拿!” 当下兵分四路,季家兄弟和无香分头前去采购药品。 我们一行人,推着药车,在平山关口以药物炙烤烟熏之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踏入了平山关内,向渲州城进发。 一路之上,别说人蓄全无,便是鸟雀都不见踪迹。犹如进入了幽深森冷的冥界。 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已隐隐闻到哭声震天,大伙精神一振,急急加快脚步,不久官府的第二道关卡已赫然入目。 远远的,已看到约有数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围攻关卡。 群情激愤,年青力壮的手执铁锹、铁铲、铁锄头与官兵争执械斗,年老体衰及妇孺则哀啼悲泣,与官兵理论,正欲冲破关卡,逃向外界。 无奈,官府人多势众,且兵精将勇,又受过良好训练,区区几十个普通百姓,又如之奈何? 不过片刻之间,已有数人血溅当场。 “大胆!”不等怀彦发话,无尘与无名已双双打马狂冲而上,厉声高喝:“昭王爷奉旨巡视渲、泰两州疫情,现已莅临渲州!大家还不快快迎接王驾?” 此时此刻,王爷的身份还真是灵验无比。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那打得正兴起的一群人,闻言齐齐住手扭头观望。眼见怀彦端坐马上,脸色凝重,不怒而威,扔了兵器,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一时鸦雀无声。 “你们谁是主事的?”怀彦抿着唇,冷冷地扫视了地上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站出来说话。” “卑职萧吉,见过昭王爷。”人群里有一个年约四十的武官模样的男子抬头,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 “恩,”怀彦轻哼一声,居高临下斜睨着他,冷冷地问:“你是何人手下,什么职位?” “回王爷的话,卑职忝为曹将军手下参军。”萧吉低眉顺目,躬身作答,态度虽然卑微,言词之间倒似颇为自负。 “因何与人械斗?” “回王爷的话,此处全系刁民,意图闯关,在此聚众闹事。”萧吉抬头,手指众人,得意洋洋地道:“不过,王爷只管放心,卑职奉命镇守此地,自然是连一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飞出关卡,绝不会令瘟疫蔓延到别的州府。” “冤枉啊!”众百姓面露惊恐,齐声喊冤。 “住嘴!王爷何等身份,岂是你等……”萧吉张口厉声喝止。 “城中现在是何状况?”君怀彦抬手,打断萧吉的话。 “回王爷,城中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现正在向良好方向发展。”萧吉点头哈腰,堆起满脸的笑容:“王爷只管放宽心,将药材交给卑职代为送入城中,至此回转京城向皇上禀报。也免得秽气污染了王爷贵体 第 37 部分 欲望文 第 3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得秽气污染了王爷贵体。” 说完这一番话,也不等君怀彦表态,朝身后一挥手,指令众官兵上前,便欲接管我们带来的药材。 “慢着!”君怀彦冷冷地笑,不理萧吉,随手指了人群里一老者,温和地道:“老丈,城中疫情到底如何?不妨请你说说看?” “回王爷,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词,不信,请王爷进城一看便知。”萧吉朝老者微一瞪眼,掉转头来对着君怀彦露出挑衅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吃定了君怀彦不敢进城。 “是吗?”君怀彦冷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慢慢却清晰地道:“本王正有此意。” “啊?是,是!王爷真是爱民如子啊!”萧吉被君怀彦瞧得冷汗直流,神色瞬间慌乱了起来。 “王爷!我们冤枉啊!请王爷为我们做主啊!”那老丈见状大喜,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上,把头磕得怦怦响。 “老丈,请起来说话。”无尘上前,轻轻托起老人。 “请王爷明鉴,小老儿姓乔,祖辈居于渲州。实在是因城中疫情一日重于一日,官府却只知敛财。导至物价飞涨,药材奇缺,且看病费用高昂,我等百姓根本无力承担。短短十日,渲州已是十室九空,家家带丧,户户挂幡,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可怜小老儿一家九口,十日之中连殁七口,只剩下老儿和这唯一的一条根苗,为免绝后,迫于无奈,这才背井离乡,另谋生路。可官府却封锁道路,恃械堵杀,这不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吗?”老者抱着怀中不足三岁幼童,捶胸顿足,说到伤心处更是涕泪交流…… “萧参军,方才老丈所言,是否属实啊?”君怀彦不露声色,冷冷地睨着萧吉,淡淡地询问。 “请王爷明鉴,乔老儿所言如有半句虚词,定遭天打雷劈,教我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他!” “对!杀了他!”一时之间,众人听得气愤填膺,顿时群情激愤,齐声怒吼。无尘更是捋袖掳拳,作势要上前把萧吉大卸八块。 萧吉吓得面色如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提起手掌对着自己便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卑职,不,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王爷恕罪!” “萧参军,你可知罪?” “小,小,小的不该知情不报,欺瞒王爷……啊!王爷饶命啊!”萧吉抖着双膝,牙齿咯咯作响,眼见无尘走近,身子一软,竟瘫倒在了地上,引得大家嘘声一片。 “无尘!” “属下在。” “把萧吉押下去,待查明事情始末,交于渲州府衙发落。” 正文 奉旨抚灾 “交给府衙?那不是放虎归山?不如一刀杀了干脆!”无尘低声嘀咕,走上前去一脚把萧吉踩在地上,早有人上前一把按住,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乡亲们,现在渲州瘟疫横行,此病传染性极大,为免使更多的人受此荼毒,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回城协助朝庭扫除瘟疫,抵抗天灾。本王以人格保证,誓与渲州父老共存亡,瘟疫一日不消,我君怀彦绝不离城半步。”君怀彦面色凝重,说完这番话,双腿轻夹马腹,头也不回,率先入城。 “城门有兵丁把守,根本不准乡人入城……”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面露迟疑之色,但见君怀彦去得远了,无奈之下,只得将信将疑,扶老携幼缓缓跟在我们身后返城。 越接近城门,景况越见凄惨。只见驿道两旁处处白幡飘飘,竟是家家有僵尸之痛,户户有号泣之声。 那飘飘白幡,声声哀泣,如锥刺骨,见者无不落泪,闻者莫不伤心。君怀彦y沉着脸,一言不发,笔直闯到城门底下。 “来者什么人?”守城的兵士立于墙头,竟是弓弩皆张,戒备森严。 “开门!”怀彦沉声低喝。 “府台有令,各乡之人不得入城,如需领药,先着里长将号牌交来,在城下……”那士卒居高临下,早看到我们身后那一长串衣衫褴褛,啼泣哀哭之人,哪里肯开城放人? 他絮絮叨叨正说个没完,君怀彦神情不耐,冷哼一声。 无尘会意,忽地长身掠起,如一只巨大的灰鹤冲天而起三丈多高,中途势衰将落时,轻轻在墙上一点,身子轻盈地再窜高一丈有余,如此两次,便在一片惊呼声里轻易地掠到了墙头。 “放箭!快放箭!”城上兵丁呆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呼喝,却哪里还来得及?无尘早窜到了他们身前。 “妈的,居然敢对老子放箭?我看你放p还差不多!”无尘长笑一声,怒骂着窜过去,手戳足踢,眨眼之间,守城的八个兵丁已被他放倒了五个。 底下众人欢呼鼓噪,呐喊助威,其余三人发现来头不对,又见他势猛,发一声喊,掉头跑了个精光,只恨爹娘少生一条腿。 “哈哈哈,兔崽子,有种的别跑!”无尘也不追赶,仰天大笑数声,这才不急不慢地打开城门:“王爷,请。” 众人鱼贯入城,欢喜无限。 “乡亲们,请各自回家,洒扫庭院,做好清洁防患工作,等待官府的救援方案出台。”无名遣散了众人,大家带着大批药材直奔渲州府衙而去。 “不知昭王大驾光临,下官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渲州知府萧云贵身着官袍,率着一干大小官员,跪在阶前迎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方才逃跑的守门兵丁禀报上去。 他老j巨滑,在官场混了多年,当然明白敢公然与朝庭作对的人,绝非普通百姓,定是京里来人了,这才跪地接驾。 也亏他有本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召集了一堆的官员。 “萧大人请起,”君怀彦下马,缓步入内:“本王奉旨前来抚灾,不知渲州役情如何?贵府又采取了一些什么防范,救治措施?” “王爷远道而来,万里奔波,请入内奉茶,喝杯薄酒,稍事休息后,下官再将渲州役情如实禀报王爷。”萧云贵躬身引了君怀彦往内堂而去。 “本王千里迢迢,可不是来喝萧大人的这杯茶,还是先说正事吧。”君怀彦冷冷地笑,领头朝衙门大踏步而去。 “呵呵,王爷忠心为国,一心为民,真是可喜可贺,渲州百姓幸甚,皇上幸甚!”萧云贵碰了个软钉子,竟也不着恼,依旧是满面堆欢,小跑到怀彦身前引路:“既如此,王爷,请!” 我懒得跟着他去看那些官场虚伪客套,于是跟着无名一起,随前来接应的衙役,带着药材往后衙而去。 “无名,怎么这里的大小官员都姓萧啊?”我好奇地凑到无名身边,小声地询问。 “渲、泰两州都是逍遥王的辖区,自然大力提拔萧姓人氏。”无名低声冷哧。 萧昆的辖区? 我不禁微笑——这下子事情好玩了。 渲泰两州是逍遥王的辖区,却又紧靠着大凉山,大凉山偏偏又是君怀彦的老巢,属于他的势力范围。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们长期相争,教当地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刚开始只以为君怀玉之所以下这道旨,纯粹是因为君怀彦离这里最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抵达疫区。 所以,他连圣旨都没拟,只传了一道口谕。 我不禁暗想:假如我是君怀玉,会如何处理? 苦苦思考了半天,竟然发现,除此之外,竟没有比这简洁明快又更有成效的方法! 我不得不大叹——君怀玉派君怀彦来抚灾这一招棋下得实在是高! 一方面,他熟知怀彦的为人,对渲泰两州又有感情,绝对不会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抚灾之事,交给他,绝无后顾之忧。 另一方面,若是其他人前来,必然畏惧萧昆的势力,缩手缩脚,不敢放手一博。 退一步讲,就算来的是不畏强权的正直之士。可他身边全是萧氏族人,所谓寡不敌众,独力难支。做起事来必然是捆手绑脚,朝庭又是远水不解近火。 到最后,苦的仍然是一方百姓。 君怀彦却不同,他的老巢在此,手下可用之人何止万千?且,他与萧昆向来不对盘,明争暗斗已有多年。 正文 你才傻了呢 不论于情于理于法,都完全可以抛开府衙,不理萧昆,独力完成恤灾重任。 闹得好了,还可以借君怀彦的手,大力整顿一下渲、泰两州的吏制。大刀阔斧地铲除一些贪官污吏,为鞭长莫及的他割去一颗早已溃烂化脓的毒瘤。进一步削弱萧昆的势力,牢牢地掌控住萧若水。 这样,君怀玉即不必亲自出面得罪老丈人,又可收到恤灾安民之功效。真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还不用伤脑筋。在京里抱着爱人隔岸观火,好不逍遥自在! 万一萧昆与怀彦闹僵,他还可在两人搞得两败惧伤时,跳出来做和事佬…… “……小雪!想什么呢?”无尘一掌,轻拍在我后背,探出头来奇怪地盯着我左瞧右看:“到了门口了,怎么不进去?不会是吓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我一把拨开他,抬脚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三进的厢房,前面是一间会客的花厅,进来是一间书房,睡房在最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空气里飘散着艾草的清香,看来是刚刚用药草熏过,还弥漫着阵阵青烟。 “行礼已放到了房里,你先休息吧,我们忙去了。记得别乱闯啊,有事让丫环通知我们。”无尘留下几句话,竟不等我回答,象有鬼在追他,一阵风似的走了。 嗟,全把我当成小孩子呢? “去吧,去吧!”我朝天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灵活地左顾右盼,跟着我亦步亦趋。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瞧了瞧她那弱柳扶风般纤细的腰肢,再看看她白若凝脂的肌肤,我摇了摇头——这萧云贵还真是不聪明,连我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想用美人计呢? 诶,难怪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怕惹麻烦!这萧云贵果然老j巨滑,这么快派了人来讨好。 得,看来只有我来出面当这个恶人了。 “你叫啥名字?”我叹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得颇为抢眼的女子一眼。 “奴婢莲儿,给小雪姑娘请安。”莲儿曲膝跪地,口齿清晰,声音娇脆若出谷黄莺,神色镇定地回话。 “你回去吧,我不用人服侍的。”虽然明知道她是装的,我仍然弯腰,伸手扶起她——最怕的就是古人随便下跪,一点尊严也没有。 “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大人要是知道了,奴婢会没命的!”莲儿慌忙磕头,身子抖得很夸张,声音却一点也没乱,眼角也不见一滴泪。 我失笑——这是在跟谁演戏呢? “莲儿是吧?”我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地望着她:“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还走,信不信我先杀了你?” “你不能赶我走,我要见昭王爷!”莲儿一急,立刻露出马脚。 “你见王爷做什么?”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觉得我做不了主?” “请小雪姑娘垂怜。”莲儿发觉失言,慌忙垂下头装可怜。 “一,二……”懒得再同她罗嗦下去,淡淡地望着窗外——都晌午了呢!不知道怀彦跟那姓萧的谈得怎么样了? “是,奴婢告退。”莲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咬了咬唇,静静地退了出去,却并不走远,只站在院外远远的候着。 看来,她对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不见到怀彦是不会死心的。算了,她喜欢站多久,就站多久好了,我管不着。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我冷哼——丫环?那满身的香气,细若春葱的嫩手,哪里有半点做下人的样子?萧云贵真当我是瞎子呢? 算了,这些烂事我懒得管,还是想想看,我能帮些什么忙吧?返身,我进入书房,托着腮,陷入了苦思。 幸亏非典时我正好在校刊社兼记者,写通讯时搜集了大量的资料,虽然记得不是很完全,总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我把记得的那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择其紧要的记在纸上。自己再仔细思考了一遍它的可行性,连带着把实施的细节也一并考虑进去,这才掉头往门外跑。 问了门口的守卫,我很顺利地找到了无名。 他正忙着指挥衙役把那几十车的中药材分类堆放,低头翻检,记录在册。无尘却没看到人影。 “无名!”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扬了扬手里的宣纸:“我来了!” “王妃,你怎么来了?”无名抬头瞧见我,一脸的不悦,皱起眉头:“不是让你别乱跑?待会王爷怪罪下来,谁担得起他的怒气?” “我哪有乱跑?你不是在这里吗,怕什么?”我笑了笑,把纸递到他鼻子底下:“我小时候,老家也曾发生过瘟疫,规模比这里的要大得多。但因为措施得当,所以,很快控制住了,没有什么人员死亡。我依着记忆,写了几条疫情防治条例,你看看,行不?” “是吗?给我瞧瞧。”无名到底是大夫,一听说有治疫情的好方法,立刻就忘了责怪我,把头探过来,瞄我写的什么。 “咳,王妃,你的这手字,还真是,很特别啊!”无名睨着我,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唉呀,我知道写得很难看,想笑就笑吧,不用偷着乐。”我笑嘻嘻地瞅着他,轻敲着纸:“你就别管字了啦!只要内容好就行了!” “第一条:加强个人卫生,做到预防为主。”无名笑笑,瞅了我一眼,不置可否:“第二条,患者断然隔绝,防止交叉传染。第三条,发动群众自救,互救……” “喂,怎么样?”我急不可耐地打断他——这些都是亲身经历,不会有错的! 正文 让你来主管算了? “这第一条倒还容易,只是这第二条,断然隔绝,好是好,只怕不易执行吧?”无名揪着须,陷入沉思:“再说第三条,现在大家畏病如虎,见到病者,躲都来不及,谁还会互救?” “最要紧的就是这一条啊!一经确诊的病人,必需隔离。我想,由朝庭出面,拨出一片专门的住所,让患者集中到一起,集中治疗,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至于自救和互救,倒不是一定要他们帮看病人。可以是另一种形势啊,是大夫的可以献医献方,有钱的可以出钱买地,买棺材,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人,帮着打扫街道,消毒什么的或是掩埋死者,这总行吧?” “行,怎么不行?” “看,有人同意……”我得意洋洋地瞅着无名,他低头装忙碌。然后……我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瞧,君怀彦站在身后,负着双手,冷冷地睇着我。 “嘿嘿,你这么快就谈完了?真厉害!”我微笑着向他竖起大姆指。 “哪有你厉害?一会儿功夫,列出一长串条例,说得头头是道。不如,这次恤灾,让你来主管算了?”君怀彦瞧着我,面色y沉,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嘿嘿,我人微言轻,见识也少,区区小民一个,哪能跟你堂堂王爷相比?”我挤出一脸的笑,掉头,打算脚底抹油:“好嘛,我不打扰你们办正事,我走还不成?” “回来,”怀彦伸手,扣住我的腕,似笑非笑地睨着我:“花那么多心思写了,不打算给我瞧瞧?” “哪!”我没好气地把纸往他怀里一塞,垂着头往回走,刚走到门口…… “等一下。”他再一次叫停。 嗟,当个王爷了不起,把人唤来使去的,很好玩,很威风啊? “又怎么了,昭王爷?”我咬牙,回头瞪他,一个字一个慢慢地迸出来。 君怀彦,看在现场有太多人,我给你面子,不跟你较劲,你也别太过份了! “饿了吧?一起吃过饭再走。”怀彦若无其事地上前,拉了我的手,淡淡地笑。 “嘎?”我傻眼,刚憋足的劲,忽然就似破了的气球般,漏了。 “嘻!”无尘跟在他身后,掩住唇偷偷笑。 可恶!居然被他耍了。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开玩笑? 一顿饭就在怀彦心情愉悦,无名埋头苦吃,无尘憋笑而我极度郁闷,食不知味之中渡过。 好笑的是,等我回到屋里,那个莲儿居然还在院子里傻傻地等——除了佩服,我还能说什么? 一个人枯坐无聊,脑子里反复回忆着非典的盛况。那一幅幅画面进入脑海,然后突然定格——对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几个口罩给他们戴戴。 立刻打开行礼,翻出几条簇新的衣裙,左右瞧了瞧,一把撕下纱质的衬裙,堆在桌上,翻天覆地地找了半天,也不见针线和剪刀的影子。 对了,我根本就不会针线活,行礼中哪里可能有这些东西? 想了想,我走到门口,向莲儿招了招手。 她眼睛一亮,迅速靠了过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帮我找些针线剪刀过来,行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微笑——呃,早知道现在要求她办事,刚才就不对她这么凶了。 “嘎?”莲儿一愣,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匆匆地去了,不多会儿返回。她倒是机灵,借着送针线的机会,堂而皇之地又进了屋——这下子,我也不好意思赶她出门了。 “姑娘这是要做啥呢?好好的衣服全被你剪坏了!”莲儿不舍地摸着那些漂亮的裙子,眼里流露出艳羡的神情。瞧了我半天,终于憋不住了。 “嘿嘿,我做点小东西。”我也不瞒她,热心地教她怎么开。反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她是古代女子,这些事是基本功,应该难不倒她。 我慢条斯理地一针一线地缝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她动作比我麻利多了,一个顶我十个。 “做这么小玩意有什么用啊?”不多会功夫,她已做好了一个,拿到我面前:“姑娘,是这样的吗?” “恩,不错。”我微笑着接过来,戴给她看,一边夸她,一边不着痕迹地把那堆纱往她面前推:“这个戴在嘴上,可以防止病毒传染的。哪,这里还有些料子,咱们慢慢做吧,反正也没事。” 嘿嘿,有免费的白工,不用白不用。靠我一个人,不得做到猴年马月去啊? “小雪姑娘,你服侍昭王爷多久了啊?”莲儿倒也不推辞,一边熟练地飞针走线,一边笑盈盈地跟我套话:“知不知道昭王爷最喜欢什么?” “呃,也没有多长时间,他那个人脾气很怪,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皱眉,懒懒地笑——听她用“服侍”一词,心里突地掠过一丝怪异地感觉。 “那,姐姐最喜欢什么?”莲儿轻笑,看出我在敷衍她,聪明地转了话题:“说给妹妹听听,赶明儿好孝敬你。” 呃,她倒是越来越自来熟,一忽儿功夫就称起姐妹来了。我低头,不置可否,慢慢地跟手里的针线奋战。 “姐姐,你歇着吧,我帮你做得了。”莲儿见我不吱声,讨好地挪过来,伸手欲接我的活计。 “不用,这个我自己做着玩。你手脚快,多做几个吧。”我闪身,淡淡地拒绝——这个再丑,那也是我亲手做的第一件针线活,我没打算假手于人。 “那好吧,”莲儿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着回到坐位上,重新开始拿起活计:“姐姐,昭王爷府上都还有些什么人哪?他平时喜欢吃些什……” 正文 姐姐的手好巧 时间,悄然地滑过。当夜幕降临,莲儿正在给她的第九个口罩绣上美丽的花边时,我终于完成了生平第一件杰作,拿在手里得意地欣赏,满意得不得了。 “嘻嘻,姐姐的手好巧。”莲儿抿着唇低低地笑。 嗟,以为她在口罩上绣花很有创意吗? 当我看不出来,她是在讽刺我呢? 不过,本姑娘心情好,就不跟她计较了。 怎么说,也是第一件手工艺品呢,值得记念。 “行了,收工,明天再做。”我喜滋滋地收到袖中藏好,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个呵欠,站起来活动手脚,扭动腰肢。 “姐姐,王爷什么时候回啊?”莲儿慢腾腾地收拾着桌面,磨蹭着不想离去,企图非常明显。 “这我哪知道啊?他那个人是工作狂,一旦做起事来,那是没有时间观念的。我不管,我去吃点东西,洗洗睡了。”我愉快地朝她挥了挥手,倒退着朝门外走:“你喜欢等,就慢慢等吧。” “啊~”冷不防脚下被门槛一拌,在莲儿圆睁的美目和刺耳的尖叫声中,我身子一倒,往后直直地跌了下去。 “小心!”身后一双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托住我的腰。 我抬头,对上怀彦又气又恼的黑眸:“那么大个人,走路都不好好看着,倒退着象什么话?” “奴婢莲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莲儿盈盈下拜,声音柔得好似要滴出水来,平白害我起一身j皮疙瘩——可惜了她那一把好嗓子,如果不这么扭捏做态,故做娇柔,其实蛮好听的! “这么晚了,你想到哪里去?”君怀彦眼睛都没抬一下,瞄也不瞄她一眼,冷冷地盯着我。 “嘿嘿,你先放我起来,这么悬着,闪了我的老腰。”我伸手,揪住他的前襟,慢慢地站了起来。 刚刚做好的那只口罩,却好死不死地从袖子里滑了出来,飘到地上。 “这是什么?”君怀彦皱眉,冷冷地瞪着地上这个怪物。 “小雪自己绣的手帕?”无尘不怕死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犹豫地得出结论。 “是吗?你自己做的?你也会刺绣?你确定?”君怀彦微眯着黑眸,一脸怀疑地盯着我。 可恶!看扁我! 居然一连发出好几个疑问? “不是啦!”我没好气,用力推开他,弯腰去捡。 “慢着!”君怀彦伸手一捞,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处女作轻飘飘,慢悠悠地落到他的手上。 他左翻右瞧,一脸的j笑:“哈!这么特别的针脚,好象还真是方氏出品呢!” “还我啦!”我生气地跳起来去抢——哼!敢嘲笑我,别想本姑娘再给你任何东西! “说说看,这是啥?”他高高地举起双手,紧紧地瞅着我,俊颜上漾着诱人的笑:“给谁的?” “嗟,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跳,我再跳,我努力跳! “回王爷的话,那个叫口罩,可以防止传染的。”莲儿逮到机会,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得意地递过一只绣得精致的口罩。双手比划着用法:“莲儿和姐姐一起做了很多个。” 君怀彦视而不见,拉了我闪过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继续损我:“这么说,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出了这么个玩意?” “王爷……”莲儿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嘿,这个颜色比较素,给我用正合适,多谢姑娘了。”无名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口罩:“我们下去吧,别打扰王爷休息了。” “可是……”莲儿还想挣扎,却被无名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给我的?”君怀彦唇角微勾,一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把玩着那只口罩,带着得意的笑。 “你想得美哦!”我乘他分心,一把抢回来,收到怀里,朝桌上呶了呶嘴:“哪,你要的话,那边有很多漂亮的,比我这个精致多了。” “嘿嘿,想胡弄我啊?”他并不阻拦,只冷冷地瞅着我,双臂懒懒地搭在椅背上,随意地伸直着长腿,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笑得邪恶:“你藏吧,藏得越隐秘越好……” 嗟!哪有这样威胁人的? 简直就是无赖嘛! “奇怪,你眼睛有问题啊?那么多漂亮精致的你不要,偏偏喜欢丑的?拿去吧!明天被人笑,我可不管。”我脸红,轻啐他一口,不情愿地掏出来,胡乱丢到他身上,念着念着忍不住笑了。 “这么快就投降?真可惜……”他勾唇微笑,语气若有所憾。 静静地瞅着我,忽地收拢双臂,紧紧圈住我的腰,埋在我肩膀上低叹:“萌萌,有你在,真好。” “怀彦,情况很不乐观吗?”察觉到他的疲惫,我柔顺地偎着他,轻轻搂住他的头:“别想太多,疫情不是一天就可以控制得住的,也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 “下午我去疫病最严重的赵家集走了一趟,那里几乎已经没人了。许多村民因亲人死光,无人殓葬而曝尸荒野,情况真的很惨!”他闷闷的声音,从我后背传来,夹着淡淡的忧心与愤怒。 “尸体曝晒可不行,得马上找人处理,找地方集中掩埋了。否则,细菌蔓延,鸟雀啄食,四处传播,后果不堪设想呢!另外,你得贴告示,昭告全城的人都来进行一次体格检查。确诊为染疫的,必需强制隔离治疗。疑似染病的,也得隔离用药。” “光靠无名一个大夫看诊,肯定是忙不过来了。” 正文 徒有其表 跳起来,捏着下巴在房中走来走去:“对,号召全城所有没染病的大夫都得出来义诊。必要时,还可行文到附近州县调大夫来支援。划分区域,责任到人,这事交由无名统领就好了。” “恩,说得还有点道理。”他惊奇地望着我,眼中闪着趣味的光芒:“你真的经历过瘟疫?” “咳,跟非典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那范围可是遍及大半个地球了。想当年……”我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开始跟他详细地描述了当年的那场灾难。 看得出来,刚开始他纯粹是敷衍地随意点头,后来神色越来越认真,慢慢地严肃了起来,惊讶地瞧着我:“咦,听你讲得好象真的一样,看来没吹牛。” “废话,这么重大的事,我能开玩笑?”我不满地横他一眼,乘机央求他:“明天带我一起去吧,说不定帮得上忙。你把我关在这里,我还不给憋死?” “怎么会憋死?你不是找到事情做了?”他似笑非笑地瞟了瞟桌上那一堆口罩。 “哎呀,那个我不在行,一下午才做一个,整个一浪费时间嘛!”我蹭到他跟着,笑眯眯地睇着他:“再说了,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给别的男人用,你舍得?” “嗬,你还真当它是宝贝呢?那么丑,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他昂头,态度极之不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吗?那我问问无名和无尘,看看他们要不要?”我才不怕呢,拧起眉毛,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对,还可以帮云涛和无香各做一个,恩,无相不知道来不来?” “你敢?!”怀彦攫住我的腕,将我按倒在他大腿上,俯头凝视着我,黑眸里闪烁着隐隐的怒火。 “嘻嘻,我不敢了嘛。”我冲他扮鬼脸,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子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怀彦,你就带我去嘛,好不好?恩?” “坏丫头,”他低低抽气,伸指轻轻揪住我小巧的耳垂,嗓子倏地转为低沉暗哑,俯到颈边低声调笑:“这招你跟谁学的?徒有其表,不具其神,正是娇嗲不足,妖媚有余。” “嗟!不喜欢算了,本姑娘也懒得装了。”我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推他:“走开啦,我饿了!” “是吗?”他抿唇而笑,黑眸里精光大盛,抱起我大踏步往卧室里走,拖长了声音,慢慢地道:“我也饿了。”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奋力挣扎。 他低头,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 “萌萌,起床了。” “别吵,你自己去湖里玩,我再睡一会。”我低声咕哝着,蜷起身子往床里缩,拉高被子盖住头,翻个边继续睡。 “那好,我出城了,到时你可别哭。” “啥?出城?”我一惊,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离开赤霞谷,迅速坐了起来,急急地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怀彦,我也要去,等等我!” 他悠闲地负着手,立在床头,笑觑着我:“不急,无名他们还没来,你还有一点时间。” 怎么不急?等他们来了再洗漱就来不及了。再说,他们这是办正事,我怎么可以拖后腿?那不更让人瞧扁了? 我不理他的调侃,抓了梳子胡乱耙了几下头发,随手挽起来,扔了梳子便往门外冲:“走吧,要迟到了。” “别慌,”他扣住我的肩,皱眉打量了我几眼,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女人啊?头发乱七八糟,疯婆子似的,也敢出去见人?” 他把我按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坐下,一边低声数落,一边伸手取了我扔在桌上的玉梳,仔细地梳起我的发。 我呆呆地坐着,透过铜镜愣愣的瞧着他。 这一刻,时间,仿佛已在他的指尖停驻,只有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穿过我的黑发。他是那么专注和耐心,以至于我的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变得隔外的柔软和顺滑。 他满意地替我结好发辫,仔细地绑上丝带,双臂撑着妆台,俯低身子瞅着镜中人,微笑:“瞧,多秀气?” 我的眼色朦胧了,脸颊倏地染上了红霞。 他靠过来,温热的唇亲密地摩挲着我的耳垂。晃如电流通过,我闭上眼,身体轻颤,深处搔动着,血y兴奋地流淌,感觉自己象一块奶糖在融化,甜蜜地融化…… “咳,咳!”无名在门外轻咳,我一惊,慌得差点跳起来。目光突然瞟到镜中那个红唇润泽,眉眼含春的女子,羞得直往怀彦身后躲。 “人都齐了?”君怀彦若无其事地牵了我的手走到花厅,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去,每人戴一个,口罩是吧?” “嘎?啊,哦,是的!”我回过神,这才发现他虽然在跟无名说话,最后那个问题却是对我问的。 诶,真没用,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答得七零八落? “是,”无名目不斜视地越过我们,拿了那一堆口罩出去发给大家:“我就不用了,昨天已拿了一个。估计王爷也用不上,是吧?” “我不用了,不过别忘了给萌萌留一个,”君怀彦冷着脸,淡淡地发表意见:“对了,绣着兰花的那个好象不错,跟她的衣服很配。” “恩,王爷好眼光,王妃今天的打扮,的确象一朵空谷幽兰。”无名一本正经地挑了口罩给我,面不改色地跟着怀彦胡闹。 倒!什么时候,他们全都成了冷面笑匠了?自吹自擂,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那个,无名。”我大窘,岔开话题:“其实,这里面最好再加点药研成粉末放进去。可以慢慢吸入口鼻,叫吸入法,可以达到持续用药的目的。可惜,我只记得其中有一味防风,其他全忘了。不过,你是神医,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 正文 贤内助 “是,王妃说得有道理。”无名含笑瞧了我一眼,目光中透出惊奇与敬佩:“我倒是没有想到,属下这就去配药,请王爷稍等。” 在等无名配药的空档,君怀彦采纳了我的建议,跟无尘他们商量后,决定把渲州城郊二十里的石岭镇划为隔离区。 我们一行十人,戴上添加了药末的特制口罩,骑着马,押着大批药材出城往石岭镇走去。身后跟着从渲州府衙临时调来的五十名衙役。 听说要去疫区,他们大都脸有菜色,却畏于君怀彦的气势,不敢抱怨,只得垂头丧气地跟在队伍的后面。 石岭镇交通便利,依山傍水,倒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好地方。 可惜,一场瘟疫,把一个清静幽雅的村镇变得凄凉悲惨。 一路上闻得处处哭声,看到遍地坟茔,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气氛压抑无比。 就在一片静默之中,石岭镇终于抵达。 镇上家家闭门,户户关窗,辰时刚过,整条街上却几乎无人走动,悄无声息,宛如一座死城。不时,能从门缝中瞥到几道警惕的目光。 不待吩咐,无心已匆匆离开。不多时,他带了一个身材瘦削,面色苍老,年约五旬的老者——原来却是石岭的里正,周海。 君怀彦仔细地询问了他石岭镇的役情后,把石岭镇已划为隔离区的决定通知了里正,让他负责召集大家一起动手,打扫卫生,把整个村镇都消毒。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待无名替他们验过身体之后,染病的自然是留在隔离区接受治疗;身体健康的妇孺便可搬到衙门指定的临时住所去居住;年青的男子,则需留下来帮忙。 接到成为隔离区的通知,那里正原本满脸的愤慨。 后来听说所有的患者都是免费治疗,妇孺也可得到妥善的安置,便是留下来帮忙的男子,也可每日得到三两纹银的补助。且每日都有专门的大夫指导他们防疫,这才欢天喜地地走了。 无名把事先准备好的苍术分发到各家各户,让大家点燃烟熏消毒,不久开窗通风。 周海迅速把一间靠近街尾的客栈清空,做为怀彦临时的办事处和无名的诊所。 众乡人排队等候看诊。带来的那五十名衙役刚负责洒扫街道。 怀彦又怎么会静坐在屋里等着处理各种杂事?早跑了个没影。 我也不能闲坐着,看看无名忙得晕头转向,于是自动到他那里帮忙。 反正药草昨天下午无名已安排人分捡好了。于是,他负责看病开方,我凭单发药,倒也乱中有序,井井有条。 这时,无尘也带着他从驻军处抽调的一百青壮,匆匆赶到。在镇口架起搜集到的大铁锅,开始熬制汤药,免费发放,供大家饮用。 镇民们无不欢喜得落下泪来,慌乱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慢慢地也有青年自愿加入到帮忙的行列当中。 “大家别挤,药材有很多,每个人都有!”我看着那些拥挤在门前,相互推挤,哭啼叫喊的病患,冲无名大声嚷:“不行,无名,得叫他们派人来维持秩序!不然,他们挤来挤去,没病的都会染上病了!” “小雪,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无尘给大家分派好任务,正巧进来帮忙,听到我的话,笑着问。 “这样吧,你找几个人,去外面维持秩序。”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医院的挂号制度,急急地吩咐:“另外,你赶快做几十块竹牌,编上号码,来看病的,每人发一块牌。你守着门,喊到号的进来看病。这样才不会引起混乱。” “好!”无名伸掌,轻轻一推,挤在门口的那群人便自动让开一条通道。他微微提气,清朗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各位乡亲,萧大人已被拿下,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现在渲州已被昭王暂时接管,全权负责解决渲泰两州的疫情。所以,不必担心药材溃乏,请大家排队等候,自觉维护秩序……” “无名,萧云贵真的被抓起来了?”乘着这时房里? 第 38 部分 欲望文 第 3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3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心药材溃乏,请大家排队等候,自觉维护秩序……” “无名,萧云贵真的被抓起来了?”乘着这时房里没人,我讶异地凑过去低声询问。 怀彦这家伙,口风还真紧啊!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个字都没透露给我! 他不去中情局当特工,还真是浪费了! 老天,虽然早猜到怀彦会下手,没想到会这么快? 昨天刚到,地皮都没踩热,就把一把手关了起来,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跟着王爷办事,一个字,爽!昨天那姓萧的脸都黄了,把萧昆搬出来当挡箭牌,结果只有死得更快!”无名呵呵笑,冲我竖起了大姆指:“王妃你也不差啊,关键时刻出谋划策,真是个贤内助。” “无名,怎么连你也欺侮起我来了?”我赫然,涨红了脸,大发娇嗔——这老男人,现在也学会贫嘴了。 “咦,谁敢欺侮萌萌?”怀彦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微笑着斜觑着无名。 “呃,王爷,属下哪敢欺侮她啊?她不欺侮属下,就阿弥陀佛了!”无名双手合什,似模似样的唱了个诺,把怀彦逗得哧声笑了出来。 “乐吧,你们就可着劲地乐吧!小女子本着娱乐大众的慈悲心肠,对你不敬的语言就不计较了。” “哈哈哈!”谁知道无名跟怀彦对视一眼,笑得更大声了。 “神经病!”我白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软趴在椅子上,打算闭目养神。 “累了?”怀彦轻挑了眉毛瞅着我,明显幸灾乐祸:“早跟你说了,叫你在城里呆着,你非要跟,现在受不了了吧?” 正文 凭号看病 “谁说受不了了?了倒是真的。”我伸伸懒腰,贼兮兮地瞧着无名,笑眯眯:“无名,中医不是有那个推拿?不如你帮我推推,怎么样?” “呃,休息够了,开始看病了。”无名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瞟了怀彦一眼,掉头,正襟危坐,假装整理病例,忙个不停。 嗟,胆小鬼! “对了,我刚刚进来时,见到那些病患被拦在外面,出什么事了?”怀彦瞪了我一眼,转开话题。 “是这样的……” “好了,竹牌全做好了,喏,无名,你填号码吧。”无尘兴冲冲地一头闯进来,哗啦一声,从怀里倒出一大堆竹牌,堆在无名身前的桌上。 他动作幅度很大,倒得太急,竹牌又滑,唏哩哗啦地掉了一地。 “这些竹牌消过毒没有?”无名皱眉瞧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轻叹:“那么急做什么?有人追杀你啊?” “呵呵,我忘了。”无尘摸了摸后脑勺,弯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竹牌,憨憨地笑了:“我立刻去煮……” “我去帮忙。”我跳起来,跟在无尘的背后往外跑——哼,这两个人喜欢玩y的,没事总喜欢取笑我,还是无尘好!我闪! “好啊,”无尘想也不想,立刻点头,停下来等我。被怀彦冰冷的目光一扫,讪讪地笑了笑,飞快地跑了出去:“还是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帮无名好了。” “你哪里也别去,给我老实呆在这里。”怀彦伸手,把我按在椅子上坐稳。抬眼环顾了四周,不满地嘀咕:“无名,这房子里是不是又该熏一次了?进来这么多病人。” “呃,王爷说得对,是属下疏忽了,请王妃和王爷移步东厢。”无名怔了一下,起身叫了人进来,七手八脚地搬走诊疗桌,又搬开药材。这才关上窗,开始四处点苍术。 等一切弄妥,无尘的竹牌也已煮制完毕,正好派上用场。无名编好号,再交回给无尘,放在竹篮里面待用。 外面的病人排了队,依次领到号牌,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推挤,安安静静地等着。 我见效果不错,撤了几个人,只在门口留一个人维持秩序,整间诊疗室显得空旷,清静多了。 人一少,脑筋清楚,连看病的速度都快了许多。病人领到药后,无名还能有针对性的对病人的用药进行一些指导。他高兴极了,没口子地赞我。 我嘻嘻笑——这个,其实不是我的发明,是盗用他人成果了!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亥时一刻才勉强把石岭镇的五百多口居民进行了一次初步的疫情排查。确诊患上疠疫的两百七十九人,疑似的一百三十七人,健康的只余五分之一。 当天,安排这两百多人入住了隔离区,成为了第一批接受免费治疗的病人;疑似的等待明日复查;健康者除去老幼妇孺,被我们感动,全部自愿留下来照顾患者,也住入了隔离区的护理所。 深夜,当所有的人进入梦乡,万籁俱寂的时候。怀彦,无名,无尘,无心和我,仍然聚集在一起。大家心情沉重,感觉到此次任务的艰难。 “怀彦,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得赶快发文,从附近各州、府、县、乡,调集大夫支援疫区。光靠无名一个人,一个村一个镇一条街道地排查,清理,别说他吃不消,就算他挺得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对,何况还有一个泰州。泰州知府萧三武是行武出身,蛮不讲理,更加不顾百姓死活,只怕是个连表面文章都不肯做的人。若是等渲州事毕再去泰州,只怕是为时已晚。”无名摇了摇头,捋须长叹。 “还有药材,消耗得比预计的要快得多。估计我们第一批带入城中的最多可支持三、五日。随着时间的推移,入住的病患会成倍增加,用于消毒的苍术很快就会用尽。”无心合拢帐本,显得忧心冲冲。 “另外,因为每个病人单独分开,隔离区严重缺少床位,得快点找木匠日夜赶工……” “咦?难道病人床和普通床还要分开来?”无尘讶然地望着我,忍不住失笑:“小雪会不会想得太多?床少了可从百姓家调,谁家还没张多的床了?我看不出有此必要呢,免得浪费了。” “那些老式的大床,雕虫刻花的,体积宠大不说,还不好消毒。平常摆一张在那里,不觉拥挤。但放在疫区做病床的话,就太累赘,占去了大量的空间。照这样下去,得再开新的隔离区,那样的话,既损失金钱,还浪费时间,更不利于集中管理。” “恩,说得有理,那依你要如何?”怀彦略加思索后,望着我淡淡地微笑——言下之意就是投了我一票咯,哈! “病床的尺寸可以尽量做得小一些,式样也不必繁复,能用就好。象这样,一间病房里可以摆放几张病床。既便于集中治疗和护理,也利于节省房间,还能最大限度地节约时间。现在,我们就是在同时间赛跑。” 我受到鼓励,以指蘸茶,在桌上随手绘出图形,边画边解释,大家频频点头。 “嘿,小雪,这奇怪的点子你是怎么想到的?”无尘摸着头呵呵直笑,一脸的佩服。 我望着他,笑了笑,又补充了一点:“另外,可把病房分为重症区,普通区和观查区。这样,可以避免于病人之间相互交叉感染。” “啊,对了,医疗和护理人员也要分成等级。有专业知识和护理经验的,可去重症区,比如无名。帮忙的可以分到普通病室和观查区。当然,具体的分配情况,还得让无名来做决定。我只提供一个方案,大家参考一下。” 正文 分区护理 “如果这样,那么消毒和清洁工作,是不是也要派专人来做?省得跑来跑去,到时找不到人不说,还浪费时间。这样分清了,集中消一次毒,还可以减少药材的消耗。”无心负责管理药品,所以,他对于怎么节省药材,倒是挖空心思。 “对啊,本来就应该要医护,清洁人员分开。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混乱了。”我呵呵笑,向他投了一个赞扬的目光——他的现念还蛮先进的呢! “好,就这么办。今天夜已深了,累了一天,大家回去睡吧。有什么好的点子,咱们明天再讨论。”怀彦一锤定音,遣散了众人。 “萌萌,可不可以别到处跑?做事的不差你一人。坐在那里出谋划策,大家一样的喜欢你,敬佩你。答应我,别太逞强,万一你染上病……”他轻触了我的脸一下,责备的语气里透出淡淡的不舍。 “知道了,真罗嗦……”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头栽进软绵绵的床铺里,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嘈杂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睁开眼睛,发现早已是日上三竿。 匆匆爬起来,怀彦早已不知去向。探头从窗外望去,马路上已排起了长龙。 桌上摆了一个精致食盒,揭开一看是几个馒头和一小碗稀饭。 跑下楼梯,大厅里已坐满了执牌等候的病人。 我越过他们,推开诊疗室的门,无名抬头冲我微微一笑:“怎么不多睡会?王爷进城去了。” “进城?”我走过去,接过摆在一旁的诊单,开始帮他拣药:“他昨晚好象一夜没睡,一直在那边写写写。” “别担心,王爷年轻,功力深。一晚不睡没啥。”无名低头疾书药方,一边跟我说话:“王爷说了,今天事多,可能留在城里不回来了,再三叮嘱让我多照顾你呢。” “哦。”我按捺住心底隐隐泛起的失望感,把拣好的药交给病人。 “嘿嘿,陪我这个老头一整天,不开心了?”无名望住我,笑容里透出宠溺:“放心,最迟明天事情办完就会回来啦。” “什么啊?你才四十多岁,哪里老了?”我脸红,心里滑过一丝感动。 “谁跟你说我四十多?”无名一脸的讶然。 “我猜的,难道不是?”我比他更惊讶。 “老夫今年五十有三,真的是老头子一个了。” “五十三?”我抖着手,指着他怪叫出声:“你都吃什么东西?快教教我,我也要青春永驻!” “呵呵,若不是老夫这把年纪,王爷怎么放心把你交给我?”无名被我逗得呵呵笑,愉快地冲我眨了眨眼睛,转回头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治疗。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我摇了摇头,被他的歪理笑抽:“还不是因为你是大夫,懂得比无尘他们多。” “嘿嘿。”无名低头偷偷笑,也不跟我争辩。 时间,悄然地滑过。想不到怀彦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之中,一直源源不断地有病人被官差送到此地。除此之外,我们又多了四个大夫。所以,又临时加开了四间诊疗室。 配药靠我们现有的两个人,已明显人手不足。 所以,无尘又是给我们调了几个秀才来,能识文断字的,不至于搞错药。 接下来第一批二十张崭新的病床也被送到了石岭,紧接着是疫区最缺乏的棉被和衣物;再然后,又送来了新鲜的蔬菜水果和食物…… 最让我意外的是,从第三天开始,居然陆陆续续有人给疫区送来口罩。 各种颜色和质料的都有,虽然有些根本不能用,但是,大家的那份心意却教我乱感动一把。 直到目前为止,渲州虽然不能说疫情完全得到控制。但是,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是不争的事实。 短短的三天,大家从愤怒,怀疑,忐忑,观望;到感激,宣扬,从被动加入到现在的主动参与;态度已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现在,连妇女都自动加入了这个抗疫的队伍中来,真是让我高兴啊! 偶尔有几个年轻的女子,看到我在这里,也会跑来加入我们,默默地帮着做些蒸煮,消毒等力所能及的事情。 石岭,一天比一天热闹,一天比一天充满生机。 虽然这里集中了渲州最不幸的一群人,同样的,这里也已成为了渲州最幸福的一块净地。 每个人,包括那些躺在重症临护室里的病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天之中,君怀彦的名字会被提到无数次。有无数的人,在默默地景昂着他,爱戴着他。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我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候——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所爱,能成为他心爱的女人,这一生,已足够! 无名已不再坐堂看诊,他负责统管全局。有疑难杂症,其他人搞不定的,他才会过去瞧瞧。 “无香是不是死了?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无心守着那堆日渐减少,几乎快见底的药材,焦急地走来走去,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别着急,估计离得近的,都已得到消息,抱着药材待价而沽,不肯售。他们想把钱花在刀口上,不愿便宜了那帮不法之徒,让他们平白发一笔国难财。再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有人回来了。”我靠在椅子上微笑:“你别再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急也没用,不如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无尘摸着下巴,目光在无名的身上打转:“这事我们可都不靠谱,就麻烦老大你了。” 正文 副帮主回来了 “好,这事我来办。”无名捻着须,低头思索了一会,冲我挥了挥手:“今天讨论到这里也差不多了,王妃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免得病倒了,我可交不了差。” “呸呸呸,别乱说话!”无尘和无心异口同声怪叫起来。 “就是,无名你瞎说什么?小雪那么可爱,病魔怎么可能找上她?”无尘不满地拧眉。 “哈!算了说错话了行不行?”无名哈哈笑,斜睨着我,半是认真半玩笑地道:“王妃,我看再有几天,他们眼里根本没有王爷了……” “笑话,谁的眼里敢没有王爷?”一道清朗的嗓子忽地加了进来。 “副帮主回来了!”无心狂喜地跳起来,风一样冲到门边,差一点与推门而入的季云涛撞了个满怀。 “哈,想不到几天不见,你这么想我啊?”季云涛哈哈笑,当胸给了无心结结实实的一拳:“好小子,算你有良心!” “药呢?药材在哪里?”无心顾不上跟他寒暄,直接推开他往他身后找人。 “二哥,你等等我嘛!”远远的,却传来季紫冰娇嗔的抱怨:“跑那么快,讨厌!” “别急,他们推着车,哪里有我跑得快?估计再有一个时辰,也该到了。”季云涛扑闪着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瞅着我:“小雪啊,几天不见,变漂亮了哦!” “二哥就会胡说,我看她是憔悴了才差不多,哪有更漂亮?”季紫冰越过堵在门口的无心,进到房中,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好好的有福不享,干嘛受这份罪?反正师兄也不在,不会偷懒?笨!” 她这话表面听起来刺耳,细一品,却夹着几不可察的关心——好象怀彦身边的人,受他影响,久而久之,说话全都这么口不对心? “没办法,我聪明不起来。”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皱眉思索:“不如,明天我就偷一天懒?可是,这里到处是病人,也没什么地方玩,不知道会不会更闷?” “是哦,三姑娘要不要考虑带她进城去玩一天?”无尘笑容可掬地瞧着紫冰,热心地建议:“反正王爷也不在,你们两个姑娘家今晚就住一起得了,商量好了,明天再决定,怎么样?” “嗟,你傻啊?现在渲州有哪一处地方没病人?”季紫冰冷哧,一句话就把无尘的嘴堵上。 “呃,明明是你自己要她去玩……”无尘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闪到一边。 “好了,云涛,说说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无名看无尘败下阵来,笑着岔开了话题:“我们困在这地方都四五天了,耳目闭塞得很。” “怀彦去泰州了,”季云涛神态轻松地跳到桌面上,懒洋洋地歪着身子,斜眼瞧着我,微笑:“我傍晚刚和他分的手,估计明天萧三武要倒大霉。” “说不定不用等明天,以王爷的性子,姓萧的有可能活不到见明天的太阳。”无尘面露恍惚的微笑,讲得悠然神往:“唉,如果能跟着去就太好了!” “王爷带谁去的?副帮主你怎么不跟着去?那姓萧的有了防范,王爷会不会有危险啊?”无心也不去管他的药材了,返身进门,忧心冲冲。 “带了大哥去的,”季云涛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姓萧的要是聪明,就该乖乖投降,还能在牢里多活几天。不然,某人归心似箭,正想快刀斩乱麻,他一耍花招,搞不好真的活不到明天。” 呃,归心似箭?我还度日如年哩!真是夸张! 我真是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他。 “对了,无名,我给你带了二十多个大夫来了,明天你就可劲地使唤他们吧。”季云涛见我不接话,转过头跟无名领功。 “二十个?”无名眼睛一亮,兴奋地搓着手:“太好了!这样的话,进度快几倍。我得想想,得尽快安排他们的诊疗室。” 二十几个名医坐在这里等病人上门?会不会太浪费了? “无名,不如这样,你多受点累,加上先来的那四个,明天统一对他们进行一次考核。把他们分成几个医疗小组,挑出几个医术高的做组长,留下一组坐镇;其他人分头下到各乡镇去巡回医疗,送医上门。这样,既可节省时间,也省得出现漏查的现象?” “好,我赞同!”不等无名表态,无尘已先跳起来大嚷,语气里满是崇拜:“啧啧啧!不愧是小雪啊!出的主意每次都既新鲜有趣还能提到点子上!” “嗟,有什么了不起?”季紫冰貌似极不屑地撇了撇嘴,却又蛮横地道:“无名,我要跟你一组,到各乡去巡回看诊,才不要呆在这里发霉。” “那个,这次下乡的计划好象不包括无名。他要居中调停,不能离开的。”无尘小心翼翼地提醒她,生怕她大小姐脾气发作。 “不如,你跟我一组吧。”我微笑着瞧着绷着脸生着闷气的季紫冰,淡淡地出言替她解围。 “不行!” “不可以!” 倒!屋里包括紫冰在内,所有的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 难道外面是龙潭虎x不成?还是,他们都天真的以为,呆在这里就真的是最安全的? “你还是别乱跑的好,万一怀彦突然回来,谁来跟他解释?”季云涛挑眉瞪着我:“你别害我们,行不行?” “嘿嘿,没那么严重啦,最起码,明天他是不会回来的。”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拖了紫冰往楼上走:“好了,就这么决定,我们休息去了,各位晚安。” ps:咳咳,那个啥,打劫月票的来了。。 正文 方萌,我真搞不懂你 “方萌,我真的搞不懂你。”季紫冰抱着臂,冷冷地瞧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咦?她叫我方萌?我摇头——季云涛果然是个大嘴巴,一来就泄我的底。 “傻?也许吧。”我淡淡地笑,躺到床上合上眼假寐。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指哪件事,可我并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跟她在这种小事上争辩——这种唯心的事,谁说得清呢?只能见仁见智了。 “说你喜欢师兄吧,可你明明已抓到师兄的心,却莫明其妙地逃走;说你讨厌师兄……不,那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会讨厌象师兄这么有魅力的男人?”紫冰躺到我身边,絮絮地低语。 我不禁莞尔,为她对怀彦全心的拥护和直白的感情。 我也感叹,年轻真的很好!如果我现在是她这个年龄,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和犹豫,或许不会那么害怕自己受伤害,从而过度地保护自己。或许……我跟怀彦也不会走到今天? 二十岁的我,喜欢的是那种阳光灿烂的大男孩,绝不会喜欢他这种小老头似的男人吧? “……你有病!不但不嫉妒,还主动把那个云书雁给找回来!我真是不理解你……”紫冰仍在耳边碎碎地抱怨。 我先是微笑着聆听,然后骇笑——发现她早已陷入沉沉的梦乡,在梦里仍然不忘讨伐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掖好被子——或许,我真的有病?明明被她念,居然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跟着医疗队在外面奔波。看着不同的风景,接触不同的人,听着几乎相同的故事,每天带着相同的疲倦进入暗沉的梦乡。 每天晚上的集会,他们的口水差点没把我淹死。每次我也都唯唯诺诺的低头认错。可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时,我照样会想办法跟出去。 他们怎么能了解我的感受?如果不借助那一大堆忙不完的事情填补时间的空白;如果不聆听无数个声音充塞我的耳膜;如果没有优美的自然风光填满我的眼睛……我怕,怕会被那种寂寞感疯。 是,我开始疯狂地思念起怀彦。 我也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总喜欢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形容情侣之间的别离。 原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词,并不是空x来风和无病呻吟。 每一次行走在路上,我都会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每一次众人欢笑,我都会下意识去捕捉那个熟悉的声浪;每一次疲倦,我都会怀念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依靠…… 我,就象一只风筝,虽然飞到了高空,遨游于天际。但是,那条牵制着自由的线,却始终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 他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按时吃饭?有没有保证充足的睡眠?会不会为了早日结束泰州的公事,而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工作?会不会因为作风硬朗,竖立太多的敌人,给自己招来暗藏的危险? 泰州那边,会不会有另一个莲儿,痴痴地等着他的垂青,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 然后,我发现自己很可笑——居然连这种路人甲的无名醋,都要吃…… 再然后,我发现一向是我的最爱的睡眠,居然失去了它的吸引力。夜晚,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熬…… “唉!”我第n次悠然长叹,突然好羡慕紫冰能够无忧无虑地倒头就睡——也对,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唉!”我再一次长叹——是谁,把我的心境变得这么苍老?象一个被人抛弃的闺中怨妇? “怎么,不喜欢我回来?”熟悉的声音极突兀地出现在耳边。 “怀彦!”我大喜,跳起来往外冲,差一点没把凳子给踢翻。 “萌萌!”怀彦站在路边斜伸到窗下的的枝桠上,颀长的身子随着夜风上下起伏;俊颜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我,淡淡地指责:“你瘦了。” “哪有?快进来啊!”我微微哽咽,双眸闪着喜悦的光芒,丝毫也不想再隐瞒藏在心底的思念。 怀彦轻轻摇了摇头,冷静地拒绝:“我刚从泰州回来,没有消毒,还是不进去了。本来只想看你一眼就走,可你没睡。” “怀彦……”我鼻酸,泪意忽然就涌进了眼眶,站在窗下,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萌萌,你别哭啊!”怀彦显得微微的错愕与惊讶。 “可是,人家想你了嘛。”我含着泪娇嗔。忽然忆起爸爸第一次出国归来,到学校来看我的情景——姐姐微笑而我大哭了一场。 “我不是回来了吗?”怀彦轻笑着自责,黑眸里盛满了浓浓的怜惜与不舍:“唉,早知道会惹你哭,我就不过来了。” 我不语,只痴痴地看着他,泪落得更急。 诶!还说我瘦了,瞧瞧他成什么样子了?即使是借着这样深的夜色都不能掩盖他的憔悴。 眼底浓浓的y影;下巴上乱生的青髭;皱巴巴的长衫,满身的风尘……除了那双漆黑的眼睛亮得象天上的繁星,他简直落魄到了极点! 为什么?久别的情侣,偏偏要隔窗相望? 那短短的触手可及的距离,忽然变得象银河那样宽广…… “唉,我不是挺好的嘛?”怀彦无措地轻叹,压低了声音安抚我的情绪:“嘘!别哭了,把人都吵醒了!” 久久等不到我的回答,他急了,想了想,从怀里抽出那枝碧玉萧:“要不,我吹萧给你听?” 正文 月下吹萧 “真的?”我眼睛一亮,随即黯然地否决:“那样岂不是更吵?还是不要了!” “得了,”季紫冰忽地冷冷地出声:“不就是分开了几天?搞得象生离死别一样,恶心!大不了,我出去就是了!” “哈!吹吧吹吧,我老头子睡沉了,什么也听不到!” “是啊,一点也不吵,我们都睡得很香!怀彦,你只管用力地讨好小雪就是了!” “哈!小雪,要不然你干脆再来一个小毛驴吧!” 狂晕!集体听壁角还这么嚣张!这些人真是……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 我震惊,错愕,羞愧……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几乎是落荒而逃——下辈子,不!下下辈子都不再与习武之人做朋友!我发誓! 楼底下,那帮吃饱了没事干,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仍然讨论得热火朝天。 “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季紫冰冷哧。 “什么小毛驴?无尘,你给我说清楚点!”无名倚老卖老地供。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快点讲,别吊老子的胃口!”季云涛大耍无赖。 “嘻嘻,反正有那么一回事就是啦,你们了解就好,不用知道得太清楚。”呃,无尘他……好拽! “揍他!” “哇……王爷,救命啊……” 我缩到被子里笑抽——这一屋子人忽然全都返老还童,追逐打闹,喧哗声差点把屋顶掀翻,远远的传了出去,整个石岭镇都吵醒了…… 悠扬宛转的萧声,低低地响了起来。渐渐地掩住了那嘈杂的声音,大家慢慢地停止了吵闹,最后一片寂然。 月光下,夜色中,大树上,有一个男人,他容颜憔悴,他满身狼狈,他带着仆仆的风尘,他满怀着热情,为了他所爱的人,深情地奏响了一曲爱之歌…… 萧声时而轻快,时而凝重,似春天的花开,似夏夜的微风,似秋天的叶落,似冬日的暖阳,似恋人的心曲,似离人的眼泪……幽雅深遂,曲折低回,蕴藏了无限的情意。 我含泪微笑,空荡荡的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那幸福溢出来,弥漫在春天的石岭,温暖了所有被瘟疫折磨的人们,让他们重新看到了生存的希望与快乐…… 有了强硬的政治手腕,雄厚的经济资本,宠大的人力后援;再加上疫区百姓表现出来的高度、积极的配合态度,渲、泰两州的瘟疫,终于得到完全的控制。 虽然离彻底消灭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大家已经从近一个月的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对于瘟疫也已从最初的谈疫色变,转为全面,积极地看待。人们深刻地体会到只要有正确的方法,加上冷静的处理,是完全可以消灭掉瘟疫的! 君怀彦四处张榜,召告各州各县,公开升堂,审理了萧云贵和萧三武的案子。 大伙群情激愤,纷纷站出来控告他们的罪行。他们贪污受贿,欺上瞒下,抢男霸女……罪状罄竹难书。 怀彦当堂宣判,按律公开处决了两位萧姓知府。从地方官中,指派了正直之士,分别担任两州的临时知府;并及时上了奏折,汇报了治疫情况,同时请旨,正式派员来接管渲泰两州,指导灾后重建。 百姓大呼过瘾,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接连几日,一扫瘟疫带来的压抑沉寂的气氛,渲州府锣鼓喧天,爆竹不断,竟然比过年还热闹。 我们下榻的驿馆,堆满了各处乡民们送来的匾额,什么“明镜高悬”什么“爱民如子”什么“泽被苍生”,最搞笑的是居然有一块写着“早生贵子”,教人绝倒!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这场瘟疫来得迅猛,去得也快。 经过我们的身传言教,在这场九死一生的大难里,渲泰两州的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之间争相互助,扶弱济贫,共抗灾厄。在瘟疫过后,大家捐弃前嫌,关系密切,社会风尚为之一新。 临走之前,怀彦再三嘱咐新任知府,并亲自拟定了相关文件,要官府开仓放粮,设帐施粥,发放银两赈济灾民,上奏请旨减免两地赋税,并留下季伯涛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恢复生产。 石岭的栗子坪村,建立了长期避瘟所。不但配备了相关的医护人员驻站,还下拨了专门的款项做为立所资金。 此次新添的医用床也派发过去,当然,尚未全愈的病人也全数转移到那里继续治疗。 栗子坪避瘟所,已俨然成为一个有一定规模的省级卫生防疫站了。 在忙完所有的事情,交割手序办完,历时一个月零七天后,我们终于告别了渲州,踏上北上的路途,继续向京城进发。 离开的那天,我们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东方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时,便已静悄悄地离开了驿馆。 原本以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不会惊动任何人。可是,当我们打点好行装,走出驿馆的大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驿馆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前来送行的人群,挤满了长街的两旁,黑鸦鸦的一片,静静地站在如丝的细雨中,不知道已等候了多久? 明知道无法挽留,他们默默的相随,一路上鸦雀无声。我们被夹道的人群包围着,心情激动难平,离别的伤感之情,以比瘟疫的速度更快地向四周传递,发散。 无数闻讯赶来的百姓,加入了送行的队伍。不知是谁,开始低泣,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的人都开始哭泣。那哭声揪人心肺,断人肝肠…… 正文 近乡情怯 接官亭到了,长亭下,站满了渲州的大小官员。 怀彦按辔停鞍,拱手致谢:“渲州的父老乡亲们,这一个多月来,多亏诸位与君某肝胆相照,同生死,共进退,携手渡过难关。怀彦在此,深表谢意。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还是回去吧!君某告辞!” 雨,越来越密,越下越急。渲州,离我们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 我们一行十余人,迤逦进京。路上有季云涛c科打诨,笑闹不停,倒也不觉无聊。 都说近乡情怯,越靠近京城,我的心越不安。只要一想到云书雁那张充满了希望的脸,我就恨不能掉头一走了之。 当初,是我给了她希望,亲手把她送进昭王府的大门。现在,才过了短短三个月,又要把她请出去——我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既使打着爱情的旗号,也不能漠视他人的尊严啊! 可是,一个昭王府,若是同时出现两个昭王妃,而且,长得还一模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吓煞人? 我也根本不敢问他,打算如何处置云书雁?而他,在我的面前也绝口不提云书雁,就好象压根也没有她这个人。两个人都在回避事实,问题是不是就会消失呢? 我苦笑——如果我消失了,这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吧? 很快,我们抵达了鹿城。也不知怀彦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又住进了当初替嫁前一晚住的那间“福兴”客栈。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也不知我是不是跟这“福兴”犯冲,才住进去,当晚就开始头痛,到第二天早上,已发起了低烧。 “王爷不必忧心,王妃是思虑过度,脾气郁结,兼之路上偶感风寒,再加上前段时间太过劳累,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所以才会病倒。我现在开张方子,等她醒后服下,再将息几日,当无大碍。” “恩,你先去吧。” 一阵悉悉簌簌的轻响之后,房间归为沉寂。 我身体软绵,心乱如麻,倒盼望这场病能一直不好,可以拖延进京的时间。虽然我明知道,当个驼鸟不能解决问题。 窗外y雨绵绵,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夹了些蔷薇的香味,檐下一对燕子衔泥低飞,筑着新巢。 唉,鸟雀尚且恋栈家的温暖,我又何尝愿意一直维持着过客的身份呢?算算时间,翠羽应该就在这几天要出关了。何去何从,我必需得尽快做下决断。 “吱呀”一声轻响,随着门的推开,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弥漫在了空气中。 “萌萌,该吃药了。” 我懒得出声,又实在是不喜欢那苦涩的中药味,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知道你醒了,别再装了。”怀彦坐到床沿,伸手托住我的腰,微一用力,便已扶我靠着他的身体坐了起来。 “好悃,你让我再睡一会。”我顺势歪到他的身上,把火热的颊贴到他冰冷的衣衫上,贪恋着那份清凉,不愿意离开。 怀彦静静地抱住我,沉默了半晌,忽然低低地笑了:“后悔了吧?早知道现在进退两难,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冲动冒失的,对不对?” “……”我不语,只往他身上偎得更紧——什么时候,他学会了读心术了?被人了解的感动和被人识破的尴尬,让我无言以对。 “现在让你回去面对云书雁,有些尴尬了,不好意思了?是不是?”他伸指,轻刮我的鼻尖,继续笑。 “知道还笑?”我不满地嘀咕——唉,头好象更痛了。 “傻丫头,快起来喝药,”怀彦轻拍我的脸颊,端了药碗在手:“喝完了上车上睡去,睡醒了就到家了。” “我不舒服,不要坐车。”我耍赖不肯起来。 “是不想坐车,还是不敢回京啊?”怀彦仰头,哈哈笑:“放心吧,如果没估计错的话,云书雁今天午后,应该离开王府,回林家去了。” “为什么?”我忽地坐了起来,狐疑地盯着他:“你又没回去,怎么知道她今天一定会走?而且,时间还选在午后?” “你喝了药,我慢慢告诉你。”怀彦胸有成竹地斜睨着我微笑。 “好。”我二话不说,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光。 “乖,再喝口水。”他忍笑,接过空碗,再递过来一杯清水。 “快说!”我胡乱漱了一下口,急不可耐地瞪他:“要是敢骗我,我跟你没完!” 他默默地望着我,忽地露了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慢慢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过云书桐?” “嘎?”我怔住,一时没听懂他的话——他放过云书桐?什么意思?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怀彦摇了摇头:“那天晚上大闹晋王府的刺客……” “你又拿我的事,跟他做了交易?”我恍然,心底忽地掠过一丝不快——在他的眼里,究竟有什么事,什么人是不能利用的? “要不然,你打算怎么解这个套?”怀彦蹙眉,声音变冷:“他对你不怀好意,他跟我也一直是对立的,我凭什么帮他?” “他,同意了?”我压抑住心底的不舒服,试探地问——其实,我这一问纯属多余,从怀彦从容不迫的态度来看,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第 39 部分 欲望文 第 4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同意了?”我压抑住心底的不舒服,试探地问——其实,我这一问纯属多余,从怀彦从容不迫的态度来看,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他还有选择吗?这件蠢事,本来他就是始作蛹者。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比他更适合出面结束这场闹剧?”怀彦神色淡漠,冷冷地说着事实。 蠢事?闹剧?原来这就是他对整件事情的看法与感受? “好象这件事他是无辜的,始作蛹者是我。”我绷着脸,不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 正文 终于回家了 “到现在你还在帮他?”怀彦皱眉,不满地半眯着眼睛盯我:“要不是他在中间牵线,哪会有什么和亲的事?你也不会有机会跑那么远!” “是吗?那可不一定。”我冷笑,终于按不住心头的怒火:“这件事,明明是你的好兄弟君怀玉的主意,林大哥充其量只是个跑腿的。换句话说,只要君怀玉不改主意,就算大哥不去,也会是其他人去。” “而且,我之所以会跑,完全是因为受不了某人的欺骗行为,跟大哥没有任何关系。有没有和亲这件事,我都会走!说不定,走得更加隐蔽,让你一丝线索也查不到!” “你……”怀彦恼怒地瞪了我半天,终于泄了气:“算了,你在生病,我不跟你争。” “哼,谢昭王恩典!”我冷笑,身子滑下去,钻到被子里,翻过身背对着他,心里忽然觉得委屈得不行。 因为生病,所以让着我,不跟着我胡闹?是这个意思吧?要是我没生病呢?他就会怎样——力争到底?哼! “咳,萌萌,生气了?”怀彦无措地轻推我的肩,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口气重了点。可是,我想早日结束混乱的局面,不希望拖得太久。云书桐是云书雁的哥哥,由他出面,效果比我出面要好得多。这,你总该承认吧?” 我不语,明明知道他说得对,可他说话的态度与语气,却严重地伤害到我的自尊——发现自己在他的心里,也许就是一个任性的小孩,这让我非常的不快。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乖,咱们还是先下去吧?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怀彦伸出双臂,半拖半抱地把我拖出来:“你也知道,云涛那家伙嘴有多毒?你再磨蹭下去,回头又该被他笑了……” 顾虑云涛,顾虑大家,为什么独独就不顾虑我的感受? “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去了!”完全当我三岁孩子在哄呢?我真怀疑,要是我再坚持跟他拗下去,他会不会买一串糖葫芦来给我? “你想都别想!”怀彦低吼出来,触到我倔强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语气太冲,定了定神,放缓了脸色,耐下心来柔声哄我:“乖,几千里路都走过了,现在都到家门口了,怎么倒使上性子了? 使性子?我就知道他是这么看我的! “你管我?我本来就是个不讲理的人,你要是不喜欢,走好了!”我又气又呕,索性蛮不讲理起来。 “好好好,今天实在不想走的话,那就多休息一天,咱们明天再走,这总行了吧?”怀彦失笑,伸手抒乱我的发,握住我的手放到胸前:“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讲理了?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不信,你摸摸看,这里面住着的是谁?” “你少给我油腔滑调!”我用力抽回手,却忍不住笑了——那场气,来得莫明其妙,消失得好象也匪夷所思。 “我不滑一点,娘子可就跑了。”怀彦微笑着凑到跟前,低头想要吻我。 “不要,”我脸红,伸掌撑住他下压的胸:“会传染。” “管它呢,谁在乎?”他拉开我的手轻轻环上他的腰,低头堵住我了的唇…… 结果,我还是没能拗得过他。挨到差不多到午时,在众人的嘻笑和口哨声里,被怀彦强行抱到了车里,驶上了通往京城的路。 但是,因为我的拖延,待我们进到昭王府时,早已是华灯初上了。 云书雁不在的事实和幽微的光线,总算掩盖住了我部份的心慌。大伙笑闹了一会,全都开始找借口悄悄地开溜,不到半刻钟,书房里便只剩下我和怀彦两个人了。 我慢慢地巡视着这熟悉的一桌一椅;每一本书,每一张画都在它们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我,诉说着它们的寂寞。感觉我的离去,就只是在昨天,而不是三个月前。 我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宽大厚实的书桌;静静地呼吸着弥漫在空气里里的熟悉的油墨的淡淡清香,心情竟是说不出的恬淡和平静——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萌萌,”怀彦从背后轻轻搂住我的腰,语气微微激动:“我们终于回家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谁也别想再把我们分开!” “是啊,回来了。”我感叹地低语,握住他的手,心底却隐约升起了一丝不确定感。 这第一关,看似平安的渡过了。 可是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好象还有无数道关卡。我不知道云书桐兄妹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云征鸿,又会怎么跟林夫人解释? 我也不敢去想,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会瞒得过世人的眼睛? 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事情暴露的那天,又该如何面对?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秘密能在林君两家的默契下,一直保持下去,那么,我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顶着云书雁的名字生活一辈子的怪圈里? “怎么你好象不高兴?还是你身体不舒服,累了?”察觉到我的沉默,怀彦挑眉,扳过我的身子,细看我的脸色。 “我累了。”我垂眸,轻轻掩去我的心事。 天上,无数的繁星,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呀,眨眼之间,春天的脚步就要远离了吗?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怀彦前脚刚离开王府,喜儿立马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摇,高兴得几乎掉下眼泪。 “傻丫头,我不是一直在的吗?你干嘛哭?”我故做惊讶地瞧着她,跟她装傻。 心里,既感动又觉得荒唐——连一个小丫头都能看出我和云书雁的不同,我怎么会那么天真得以为,只要长相一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正文 人小鬼大 这个李代桃僵的主意,果然是愚不可及啊! “小姐,你还是不信喜儿?”喜儿神色一僵,黯然地松开我的手,垂下了头:“她跟你的性格完全不同,我贴身侍候了你这么长时间,难道还分不出来?” “咳,对不起。”瞧见她伤心的样子,我心一软,只得拉了她的手,低低地道歉:“喜儿,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也知道,当初我是下了决心要走的,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要不然,哪有可能跑得掉?而且,此事牵连极广,闹不好就是一个欺君之罪。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我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你明白吗?” “我懂!”喜儿转嗔为喜,擦干了泪,复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明白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只要别哭,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小姐,王爷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走呢?” “可是,人与人之间却并不是谁对谁好,就一定可以在一起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里面。”这件事说起来太过复杂,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解释得清?我想了想,只得用最简明扼要,也最不着边际的话来回答她。 “我明白的,”喜儿忙忙地点头,露出了然地神情,压低了声音:“有些事别说小姐,就是我看了也很生气的!比如端木郡主和萧贵妃……” 我狼狈地打断她的话:“呃,我不在的时间,你有没有好好替我照顾我的鸟?” “就那只鹦鹉?”喜儿笑嘻嘻地跑到窗前取下鸟笼:“有啊有啊,我天天都去看它呢!因为我知道,只要有它在,小姐不管走多远,都一定会回来的!” “是吗?为什么?”我不禁莞尔——为了她语气中的那份理所当然。 “因为你最心爱的东西还放在这里忘记带走了嘛,怎么舍得不回?”喜儿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极其认真的凝视着我:“我说得对吗?” “最心爱的东西忘了带走。”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恍如一记惊雷,敲进我心里。 我真笨!我的心拉在这里,走得再远,又有什么用?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不明白? “是,你说得对。”我接过鸟笼,低声呢喃:“是我糊涂了。” “小姐现在明白也不晚啊,瞧王爷多紧张你啊?”喜儿笑弯了眉毛,握住我的手,眼睛里闪着憧憬的光芒:“小姐,当你看到王爷时,一定惊讶极了,也感动极了吧?一定高兴得掉眼泪了吧?呀,好可惜,我没有跟着去。” “嗟,人小鬼大,”我失笑,伸指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说得好象你亲眼看到了一样!” “本来就是嘛!”喜儿撅唇,依然是一脸的痴迷:“小姐,说说看,王爷看到你,第一句话说的什么?” “就他那性格,还能说什么?” 是啊,第一句话他说的是什么呢?让我想想,好象是“萌萌?又改名了?”忆起刚见到我的刹那,怀彦为我大吃南宫澈的飞醋,我忍不住抿唇,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流杯亭外几树桃花仿佛不知道烦恼,开得如火如荼,艳丽妖娆。踏着缤纷的落花,心情混乱得一如脚下汹涌的天雪河。 “翠羽,要是时光能倒流该有多好?”我轻轻地抚着它光洁的羽毛,习惯性的对着它低语。 “时光倒流有啥好的?那以前的修炼不都白废了?谁会那么蠢?”耳边响起极不屑的声音。 “翠羽,你醒了?”我惊喜莫名。 “被你这超极无敌唠叨神功给吵醒啦!”翠羽偏头,乌黑的眼睛里闪着晶灿灿的光芒。 “翠羽!”我欢呼。 “这么想我啊?是不是等得不耐烦,想回去了?”翠羽笑眯眯地伸出红红的啄,梳理着墨绿的羽毛。 “回去?”我一呆,满心的喜悦忽然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到如今,我还能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放心,再等三天,就是时空之门开启的时间了。”翠羽拍拍翅膀,轻松地飞离我的手心,在桃花间恣意地穿梭:“到时,你就可以回家了。我,也要回去看我娘了。” “三天?”这么快吗?我一怔,突然觉得象被人打了一拳,闷闷得憋得难受——三天之后,我若是离开,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怀彦了? “咦?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你不会连三天都不能等了吧?”翠鸟扑棱着翅膀,飞到亭角上,跳跃着啄着花瓣玩耍。 “不是……”我惶然地低语。 “是啊,还是赶紧准备准备,该收拾的收拾,该辞行的辞行。毕竟,你在这里也呆了半年,不会……”翠羽忽地住了嘴,“扑”地一声,没入了树林深处。 “翠羽?翠羽?”我愕然地呼喊——它飞到哪里去了? “王妃,王爷请你回去。”青玉气喘咻咻地从山底下爬了上来,躬身福了一福,向我行了一个礼。 “哦,你先下去吧,我呆会再来。”我定了定神,胡乱向她挥了挥手——翠羽会不会是看到她来了,才躲了起来? “可是,王爷好象找你找得很急呢。”青玉绞着双手,一脸的为难。 “那好,走吧。”我点了点头,跟着青玉一步三回头的下山。 “王妃,你找东西呢?”青玉忽闪着大眼睛,关心地瞧着我:“丢什么了?要不,我帮你找找?” “没有,就是喜欢这里清静呢。”我微笑,加快了脚步——才这么点距离,没道理翠羽会回不来。 正文 我的心病了 “萌萌,你病还没好,又乱跑到哪里去了?”怀彦负着手在书房里踱着大步,见到我,劈头就是一顿训:“也不交待一声,教人好找!” 只是乘着他早朝的时间,到后山去散了会步,这也着急寻找。若是三天后,我一去不复返,他该怎么办? “心里闷得慌,到后山走了一趟。”我心烦意乱,说话不知不觉就大声了起来:“怎么?难道这也犯了昭王府的法了?” “萌萌,谁惹你了?”想不到我会发火,怀彦一怔,纳闷地挑眉打量着我。 “没有,刚爬了山,乏了。”我摸了一把脸,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找我这么急,究竟有什么事?” “萌萌,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怀彦沉吟半晌,似乎有些犹豫:“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那个人很重要吗?一定要今天见不可吗?”我捧着头,疲倦地反问——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哪还有心思跟他出去应酬? “恩,的确很重要。”怀彦轻声叹息,伸手摸了摸我的额,皱起眉头:“还发着烧呢?无名怎么搞的?不是说没有大碍?” “不关他的事,可能我不该跑去吹风。”我低叹,轻轻避过他的触摸,面有难色:“怀彦,你那个朋友,改天见不行吗?我真的好累。” 怀彦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冲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好吧,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晚几天再去好了。我想,应该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你好好休息就对了,千万别再给我乱跑了。” “恩,那我去睡一会?” “好,我就在书房里,有事叫我一声。”怀彦点了点头,目送我踩着沉重的步子进入卧房。 在我轻率地拒绝怀彦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这一个任性的举止,会打乱他的计划。从而把一件也许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复杂化,使他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我心神恍惚得厉害,一直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肺,使我连呼吸都吃力了起来。头脑昏昏沉沉,许是潜意识里不愿面对,所以一直昏睡。 朦胧之间,怀彦好象来过几趟,除了一次叫醒我喝药外,每一次都是悄悄地来,站一会儿,便静静地走了。 吃过晚饭,无名来把过脉,说是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精神绷得太紧。他笑着嘱咐我注意休息,放松心情,别胡思乱想。 然后,又跟着怀彦和云涛他们五个人,聚到密室里不知商量些什么。 有人悄悄地推门而入,一阵浓浓的药香扑鼻而入。她俯身站到床前,小声地试探:“王妃,王妃?” 原来是青玉,肯定又是叫我起来喝药了。我懒得动弹,又实在是厌倦了那又苦又涩的中药,索性就闭着眼睛装睡了。 叮地一声轻响,我听到了托盘放到桌上的声音。暗暗舒了一口气——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了。 青玉却并没有出门,她在我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我不由暗暗叫苦——这傻妮子,竟然打算等着我醒来?算了,她爱等多久就等吧,反正我是不会理她。她坐一会,感到无聊了自然会走。 果然,过不多会,青玉又开始低声唤:“王妃,王妃?”这回,还轻轻推了推我的肩。 确定我真的睡熟了,青玉悄悄地站了起来,房里开始传出悉悉簌簌的轻响。 我一阵好奇,假装不经意地翻了个身。她受惊,声音停了下来。回头张望,视线从我身上扫过,见我没有动静,复又开始动了起来。 我越发奇怪,偷偷地从眼帘下张望——青玉拿了一条抹布,蹲在怀彦的那张大衣柜前东抹西擦的。 嗟!她倒是勤快,这么点空档,都抓住不放,在这里做清洁呢! 我暗笑,正欲开口叫她,却发现她突然趴到地上,开始往床底下爬。 不是吧?我骇笑——连床底下也要抹? 好吧,我承认,卫生是要做彻底,不应该留下死角。但搞到钻进去,会不会太夸张? 不到一分钟,她已钻了出来。这回,却开始打开柜子开始整理起里面的衣物。 想起怀彦装在鞋子里的那个机关,我皱眉,轻咳了一声,低低地问:“谁在屋里?” “是我,”青玉迅速关上柜门,几步跨到我的跟前:“该吃药了,王妃。” “哦,把碗放那里,你先出去吧。”我半闭着眼睛,淡淡地吩咐她。 “王爷说了,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行。” “是吗?这回药里面应该没有别的东西吧?”我倏地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药,药就是药,还能有什么别的东西?”青玉的脸瞬间变得雪白,低垂了头,讷讷地道:“王妃还是那么爱说笑。” “哈,没有就好。”我仰头,轻轻地笑了笑:“出去吧。” “什么事?”怀彦推门而入。 “王,王爷。”看到怀彦,青玉紧张得脸都白了。 “没事,只是不想喝药而已。”我眉也不抬,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还不下去?” “是。”青玉垂着双手,侧身与怀彦擦肩而过,轻轻地带拢了房门。 “好好的,干嘛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怀彦轻声叹息,坐到身边来细细打量着我:“到底什么事困扰了你?不能跟我说吗?无名说你身体没病,是心病。” 是,我的心病了,而且,好象还无药可医。 我默默地瞅着他,想到既将到来的分离,心宛如刀割一般的痛楚。 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双眼。 正文 好想把你藏起来 “怎么哭了?”怀彦讶然地抬起我的头,静静地与我对视。在他那明亮锐利的视线下,我无所遁行,只得狼狈地垂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你有心事?而且,还不能跟我说?”怀彦沉默了半晌,忽地淡淡地开口了。他语气平淡,犹如闲话家常,可是那低沉有力的声音,却隐隐带着一丝颤抖,泄漏了他心底慌乱和愤怒的情绪。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教我如何选择?一边是挚爱的父母和故乡;一边是生死与共,心灵契合的恋人…… “因为生病了,所以脆弱了,想家了?想姐姐了?”怀彦轻轻搂住了我的腰,伸出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深深地看着我,继续平铺直叙:“所以,你又想从我身边逃走了?” “我……”我被动地看着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我给你机会,你回去吧。”怀彦静静地看了我良久,忽地轻轻地笑了:“但是,你得再等等。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跟你一起去。” “怀彦……”我愕然地看住他,心里涨满了感动——为他这么快速而精准地看穿我的心事,为了他设想周到的那份体贴。 “傻瓜,这才是多大点事?也值得你放在心里,抑郁成疾?”怀彦温柔地搂紧了我的腰,把头亲热地搁在我的肩上:“其实,我也的确应该找一个机会去拜访他们两位老人家。” “可是,怀彦,这是段跨越时空之旅。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回去了,谁也没法保证可以让你再回来。”我小心而认真地看住他的黑眸:“你确定真的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跟我回到未来?” “要知道,在那里,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没有金钱,没有权力,没有人可供你驱使,更不会象这里一样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处处受人敬仰,事事让人恭敬……你,极可能要从最低层做起。你做得到?” “既然你一个弱女子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可以活得有滋有味,没道理我一个大男人去你那里反而活不下去了吧?只要你到时别嫌我就成了。”怀彦笑得自信而从容。 “那,如果万一,”我紧紧地偎着他,小小声地问出心底最深的恐惧:“我是说万一,你到了我的世界,活得精彩纷呈,事业一帆风顺。那时,身边围绕了无数的姹紫嫣红,你看到太多跟我一样的女孩子。在你的眼里,我不再是唯一的,也不再是特别的。你会不会厌倦我的平凡?” “噗!”怀彦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亲昵地吻了吻我的颈:“傻瓜,我人还没去呢,你就开始担心这些,会不会为时太早?” “人家是真的担心嘛!谁让你这么优秀来着?让我放哪里都不放心,好想把你藏起来!” “嗟!对我就这么没信心?”怀彦冷哧,伸指轻轻捏着我的鼻尖:“怎么说我也当过王爷,女人还见得少了?放心吧,其他人再优秀,也不是你。” “那,那如果万一,”我心花怒放,缩了缩脖子,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伸手环住他结实的腰,眷恋着他的温暖。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万一,你活得不如意,你会不会……” “萌萌,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哪来那么多的可是,如果,万一?”怀彦啼笑皆非地看着我,摇了摇头,俯身用力在我肩上咬了一口:“你现在烦恼的到底是什么?你究竟是希望我成功呢,还是希望我落寞?都把我弄糊涂了!” “咝!”我吃痛,倒吸一口气,红着脸缩肩躲避他的搔扰:“我哪里知道?就是很矛盾诶!既想留下来,又想带你回去;既盼着你成功,又害怕你却成功……” “脑子本来就笨,还瞎想这么多,难怪会病倒。”怀彦无奈地瞧着我,长叹一声,习惯性地揉乱我的发:“行了,反正都是瞎想,还是喝了药早点休息吧。记住,别再乱想了,恩?” “恩,怀彦,你真好!”我甜甜地笑着,乖乖地点头。 怀彦微笑不语,抛了个“你才知道”的眼神给我,扶我躺下。我了却一件心事,心情舒畅,极快地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大天亮,我精力充沛,象一只打足了气的球。想着昨天怀彦跟我说的话,比吃了蜜还甜。 想不到他竟然愿意为了我,抛弃现有的容华富贵,踏入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从零开始。 光是这份诚意,就教我感动万分——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为了他,我要留下来! 可是,冲动毕竟是冲动。 只要想一想我亲爱的老爸老妈;卧室里那只可爱的维尼熊马桶;我深爱的笔记本电脑;我那一大票死党兼姐妹…… 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呃,反正以怀彦出色的能力和超级坚忍的个性,我完全不必为他的未来担忧的啦! 只要一想到,我带着他,回到酒吧——哇!曦曦,水水,恋恋她们还不得羡慕死我啊? 穿越,我穿越了诶!在世界几十亿人口当中,除了我,还有谁有此殊荣? 况且,我不但现身说法,成功穿越,还拐回来一个超级大帅哥!想想看,那个场面该有多震憾? 哎呀!光顾着兴奋,都不记得要去跟晓筠她们辞行了! 上次我一声不吭,偷偷替惜瑶和亲,跑去大秦的事,她们全都被我蒙在鼓里。 现在我回来了,而且即将远行,如果又不跟她们说一声,实在是有些不够朋友了。 正文 他没有心的 对了,怎么说也是出了一次国,总得给她们带些小礼物吧? 匆匆从行礼里翻出几样小首饰带在身上,我兴冲冲地往学位跑去。 “王妃,你去哪里?”青玉眼尖,远远地已看到我,快步跟了上来。 “去学校,”我心情愉快,随意朝她挥了挥手:“这么近,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可是……”青玉面露迟疑之色。 “算了,你喜欢跟就跟吧。”——诶,怀彦就是瞎紧张! 干嘛总要人跟着我?我又不是孩子!难不成这么点距离,还能走丢了不成? “王妃你身子刚好,还是坐车去吧,仔细吹了风,王爷怪罪下来,青玉担待不起。” 嗬!青玉这妮子,倒挺会得寸进尺的。这都快五月了,还能刮霜风不成? 算了,在昭王府左右不过再呆这两天了,干脆顺她一回好了——除了麻烦一点,也没什么损失。 “好吧,让阿坚套车。” 一辆轻便的马车驶了过来,正是我惯常坐的那辆黑白灰色的大车。 “阿坚呢?”我弯腰钻进车里,随口问道。 “他老娘生病,请假回乡去了。”青玉跟着我身后坐了进来,笑着解释:“这个是他的侄儿,叫阿福。” “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这个奴婢就没有打听得仔细了。”青玉怔了一下,笑了笑,打起车帘:“阿福,王妃问你叔婆得的什么病?” “回王妃的话,小的也不清楚。许是年纪大了,加之春天湿气重,气喘的老毛病犯了吧?” “是吗?要是严重的话,接到府里来,让无名替她老人家把把脉吧。”我倾身,探出头跟他说话。 “多谢王……”阿福回头——斜刺里驶出一辆大车,直直地朝我们撞了上来。 “阿福小心!”我惊叫,马儿已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竖,直立了起来。 车身受到巨大的惯性力,猛然打横,直直地往路旁的大树上拦腰撞了上去。“砰”地一声巨响之后,我身子一轻,被抛飞了起来,猛地撞到车门,眼前一阵黑,竟然晕了过去。 痛,好痛!好象有一个顽童拿着一个锤子在脑袋里不停地敲打,使我头痛如裂。 恍惚中有人在身边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我的思维渐渐清晰,忆起刚刚的那次碰撞,勾唇,露出一个微笑:“怀彦……”呃,好象我又把他吓坏了! 听到我说话,房中人迅速地向我靠了过来。有一双手,伸向我的肩膀,把我扶了起来——那双手纤细,冰凉,绝不是我熟悉的大掌。 我倏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宫装少女。 “你醒了?”清清冷冷的声音,淡淡地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张宛如出水芙蓉的绝世容颜已印入眼帘。 她轻蹙着眉尖,似乎带着点淡淡的忧郁,美目含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不是萧若水是谁? “这里是哪里?萧贵妃又怎么会在这里?”我皱眉,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这绝不是昭王府,可是,也不象是皇宫。 想不到临到要离开了,没有先到朋友,却见到了情敌。唉!也不知我与她究竟是什么恶缘哪! “这里是我们萧家的别院。”萧若水静静地与我对视了片刻,不见我露出丝毫的怯意,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淡淡地道:“你别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房里门窗紧闭,再加上那些重重叠叠的窗帘,遮得密不透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我不担心。”我冲她淡淡地笑了笑,抬眼找了找,没发现沙漏:“现在什么时辰了?” “你怕了!”萧若水掀唇,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高傲的笑容。 咦?跟我玩心理战呢? “不是,我怕怀彦下了朝找不到我,不高兴。”我冲她嫣然一笑,无奈地撇了撇唇:“你也知道,他那人一点不如意也发脾气,比小孩子还难侍候呢!” “是吗?”萧若水一怔,美目中有一丝忧怨一闪而过,随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笑意冷凝,不达眼底:“如果昭王夫妇真象你所说的这么伉俪情深的话,看来想让昭王爷答应我爹的条件,也不难了?” 我拷!竟然玩y的!拿我的安全来威胁怀彦? “你真卑鄙!”我沉不住气,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却发现,全身绵软,竟似没有半分力气。 “昭王妃言重了,若水早说过了,不会对你怎么样?”萧若水美目中闪过一丝清冷的笑容:“只不过,想帮你证明一下,怀彦对你的感情,有没有你想的那么深罢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咬牙,微眯着眼睛睐着她——如果是帮她生孩子这件事,门都没有!那跟要怀彦卖身有什么区别?我就不信,她有勇气在我的面前提这件事? “你很聪明,居然抓住了怀彦的心。”萧若水不答,静静地凝视了我许久,掉转头,低柔的声音里夹了丝淡淡的忧怨:“我原本以为,他那个人是没有心的,原来,我错了,他有的……” “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没有心吧?”我冷然一笑,目光中隐隐有火焰在跳跃:“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你抛弃了他,选择了容华富贵,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对你无心?” “你懂什么?他长年混迹于江湖之中,每一次分手,都不知下一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他永远一付冷冰冰的样子,沉默寡言得让人乏味;他的心里永远装着仇恨,从来不肯分出一点点的关怀给我;当我不开心,当我孤独,当我寂寞时,他在哪里?” 正文 我脑残了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可以要求一个肩负着血海深仇,承受着失去至爱亲人的痛苦,满怀着一腔悲愤的少年,完全抛却心中的桎梏,与你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我哧声冷嘲,反唇相讥:“当他在痛苦,在挣扎,在绝望,在呐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做了什么?” 萧若水声音哽咽,目光中隐隐有泪光闪烁:“你认识他时,他已功成名就,衣食无忧。自然有时间与精力与你朝夕相对,与你风花雪月,共度良辰美景。你看到的,是光鲜亮丽的他。你从来没有见过他落寞的样子,没有尝过奔跑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心仿佛找不到出口,被吊在半空中的那种心慌和无措……” “所以,你就可以无情的抛弃他?因为你那微不足道的寂寞感?为了你该死的虚容心?”我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不要跟我说你是为了你们萧家,牺牲了你的幸福。既使没有你,萧家在大周依然可以权倾朝野。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权力显然还不够大到让爹爹满意。”萧若水柔美的侧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她声轻如梦:“可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么,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挑眉,讶然地看着她:“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君怀玉的温柔打动了你,诱惑了你,使你鬼使神差的放弃了怀彦,转而想从君怀玉身上寻找温暖?” 萧若水不语,身子却微微晃动。 她伸手,扶住桌沿,纤细的背影是那么的柔弱,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抹哀凄。 难道……我胡乱的猜测,竟然一击中的? 寂寞的深闺少女,偶遇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少年。 于是,芳心大乱,情愫暗生? 所以,这才是她撇下怀彦,头也不回投入君怀玉的怀抱的理由和真相? 如果是这样,老天可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狠狠地捉弄了她一回!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曾经温雅体帖的少年,成婚之后,却与她相敬如冰,永远地拒她千里之外? 这温柔的软刀子,居然比怀彦那冷若冰霜的态度更加伤人! 唉!萧若水真不知前世欠了君家什么债? 竟然被这两兄弟伤得体无完肤! “真是这样?所以,你才拒绝了怀彦要带你远走高飞的提议?”我摇了摇头,忍不住为她犯下的错误扼腕叹息:“你真傻!几句甜言蜜语谁不会说?你难道分不出什么是真心和假意?” “不是,不是这样的!当初他只是随口提议,他是为了报复,他只是心有不甘。”萧若水霍地掉转身子,纤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美丽的双眸里掀起了波澜,终于不再平静如水:“他不是诚心诚意的。否则,为什么我只拒绝了一次,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你只拒绝了他一次?哈!真伟大!”我怒不可抑,冷笑着将冰冷的视线直直地视着她,把她瞧得不敢与我对视,狼狈地转过头去:“你以为怀彦是谁?在那种处境下的怀彦,要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地艰难!他究竟经过了多少的挣扎,有过多少个不眠之夜,为此做了多少的准备,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你大概直到今天也没有想过吧?” 想到怀彦为了她所做的一切,为了她所受的煎熬。 却被这个蠢笨的女人,为了可笑的虚荣心,而轻易的拒绝,否定掉! 愤怒与心疼这两种情绪强烈地冲击着我,令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可是,我拒绝了怀玉三次,他都没有气馁……”萧若水美丽的双眸氲氤着水气,神情陷入迷惘:“我以为,我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竟是这样的?” 哼!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了。”我懒得再听她那些狗p倒灶的情事,冷冷地打断了她:“你费尽心思把我请来,总不会是要向我诉说你的情感故事吧?” 她有时间讲,本姑娘还懒得听呢! 在她如此肤浅地看待感情,如此粗暴地对待怀彦的一片真心之后,总得为她当初的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好,我糊涂,我不如你聪明慧黠。”萧若水雪白的双颊上染上一抹恼怒的红晕,清冷的眸子里漾起淡淡的冷笑:“既然你是个聪明人,那就更应该知道怎样取舍才是对你和怀彦最正确的选择?” “这可不一定,”我冷冷一笑,不肯示弱地视着她:“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说不定,我现在脑残了。” “脑残?”萧若水微微一怔,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你别管那么多,有话直说好了。”我躺得身体发硬,语气渐渐有些不耐起来——她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希望你能劝怀彦,不要继续跟我爹爹做对。那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萧若水被我抢白,神色一僵,冷着脸:“只要他肯与我们合作,我保证劝爹爹捐弃前嫌,不追究他以前的种种。而且,还会倾全力助他复仇。” 如果我的手能动,我真想给她鼓掌——真是精彩的鼓动啊! 这么大的一张饼,也只有她萧家能画得出来了! 可惜,我早已不是无知的少女,这种画饼充饥的故事,永远都不会相信。 看来,君怀玉借刀杀人的伎俩,萧昆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他的实力因为他的狂妄自大,在这场大战中,被消耗了大半。 正文 最致命的毒药 在内的萧若水抓不住君怀玉的心,在外萧昆的实力已不足以控制君怀玉。而且,一场瘟疫,让他平白丧失了两个左膀右臂不说,连带的也丢掉了两个州的根据地。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萧家现在对怀彦是恨之入骨,哪有可能怀着善意? 不管什么协议,都对怀彦有百害而无一利。 最重要的是,怀彦既然肯跟我一起回家,自然就代表他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最起码,我不会任他活在仇恨里。 仇恨是一柄双刃剑,在伤害仇敌的时候,也一定会割伤自己。 何况,纵观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在所有的皇室恩怨里,又有哪一宗不涉及到亲人呢? 报了仇又怎样?怀彦他有可能快乐吗? 真是可笑! 萧家已经? 第 40 部分 欲望文 第 4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何况,纵观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在所有的皇室恩怨里,又有哪一宗不涉及到亲人呢? 报了仇又怎样?怀彦他有可能快乐吗? 真是可笑! 萧家已经日暮途穷,枉想拉拢怀彦来为他们充典门楣——怀彦又岂是一个甘于被人利用和驱使的人? “别以为我萧家这次受了点损失,就永远爬不起来。凭着爹爹手中的三十万大军,再加上怀彦的实力,他想做什么不能成功?”见我久久不语,萧若水悄然向我再靠了过来,傲然地俯视着我,带着一丝恩赐的口吻:“到时,你想为后为妃,都不是不可能的!” 原来,欲望,真的是世上最致命的毒药。 它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我倒是低估了她,以为她只是要一个孩子。原来,她的野心远远不止于此——她竟然想跟怀彦常相厮守? 她守着君怀玉五年,已经虚掷了大把的青春。眼看年华不再,红颜将老,所以,拼命想抓过她曾经弃如弊履的怀彦?可惜,她却不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永远也找不回来。 这份野心中间到底有几分是真正的感情,又有几分是她的无奈,还有几分是对皇后这顶金光闪闪的帽子的不舍与渴望,我却不得而知了。 也许,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吧? “若水,”我望着她,轻声叹气,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怜悯:“你真的想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份虚假的感情里?这么藏着掖着的,不憋屈?” “虚假?不,我不是在敷衍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当不当皇后,我不在乎。真的!我只要有怀彦就够了!当初,是我亲手把推离我的身边。现在,我也要亲手把他找回来!我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是有我的!” 萧若水热切地看着我,美目中闪着憧憬的光芒。那份希望,使她整个人都灿亮了起来,美得让人不敢视。 我默然垂眸,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苦涩——是,我不能否认,怀彦的心里,的确一直有她的影子。 怀彦对她的感情也许远不及我,可是,他的初恋,却是他心上一道永远无法抹灭的伤。 “只要你肯离开他,对!只要你离开就好了!我可以去说服他和爹爹!我只要你把怀彦还给我就行了!难道,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我吗?”萧若水猛然醒悟,似乎看到了未来的幸福,面上带着企盼的光芒。 “你把怀彦当什么?一件可以让我们随意推来让去的有价的货品?他没有感觉,没有思想,没有好恶,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为什么不替他想想?”我长叹,被她语中的那份理所当然气到无力。 “我当然有替他着想!我怎么不明白他的感受?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他心里有怨恨;他莫名丢失了皇位,他不甘;他依旧爱我,所以我回到他身边;他一直想找云大人的麻烦……你看,他的喜好我全知道!而且,我才是那个有能力帮他的女人。我不是不给他选择的机会,我只是把最好的机会双手奉送到他手里。” 面对她连珠炮似的表白,我被她的自以为是搞得彻底无语。除了冷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萧若水越说越快,越说越急,越说越激动:“而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云书雁,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你能给他什么?不但不能帮他,而且只要走出这扇门,就会被当成j细给抓起来。你自己不是也明白吗?所以,你才决定了要逃走,时间不是都定好了吗?就在后天,还有一个同党,叫翠羽。我说得对吧?” “你怎么知道?就凭青玉听到的几句话?你怎么证明?”我冷冷地看着她——只凭一个侍女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就想要定我的罪?荒谬! “方萌,你别嘴硬。你的罪还远远不止这些。”咣当一声,萧昆推门而入,高大魁梧的身子挟着一股勃发的怒气,冲到我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是吗?不知小女子触犯了哪些天条?”看到怒气冲冲的萧昆,我越发感觉到他们父女的可怜。 啧啧,看来这一场战争,不但输掉了他的二十万大军,也输掉了他的斗志和淡定——居然不顾身份,挟持一个弱质女流来为自己的胜算添加筹码? “哼,你冒充大臣之女,替身代嫁,此为一;当街污辱王公贵族,此为二;身为王妃,不知洁身自爱,勾三搭四,引诱王室子弟,秽乱宫庭,此为三;用张假地图蒙骗我军,致使我二十万大军埋骨荒山,此为四;劫持绑架公主,此为五;破坏两国和亲,此为六;在渲泰两州遭受大疫时,你藏身其中,图谋不轨……” “这哪一桩罪行,报到皇上那里,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方萌,你怎么说?”萧昆面露y狠之色,洋洋洒洒给我列出一长串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爷,你说了那么多,全是推测不实之词,证据呢?”我心知他极欲利用我来怀彦就犯,一时半会倒也不至于要我的命,倒也坦然无惧。 正文 深藏不露 “要证据?”萧昆冷笑着把一张羊皮地图举到我的面前:“若是把它拿到太皇太后面前,再加上云家大小姐和青玉的证词,不知你那张伶牙利齿的小嘴,要怎么跟她老人家解释?是不是打算再编几个乱七八糟的迷语,就糊弄过去?” “萧昆,”我淡淡地瞧着他,慢条斯理地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贪得无厌加残忍暴虐,却不知道你还是个无耻之徒!” “好,你再嘴硬,我看你能硬到几时?”萧昆被我气得青筋直冒,扭头朝外大喝一声:“来人,把这臭娘们押出去!” “爹!”萧若水急忙拉住他的手,哀求地看着他:“你再给女儿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说服她。让她劝怀彦站到我们萧家来!” “畜牲!”萧昆反手一掌,把好好的一张梨花木桌子劈成两半:“到现在你还迷恋他?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小畜牲的心早已不在你的身上。他屡次破坏我的大计,毁掉我二十万大军,砍掉我的左膀右臂,丝毫也不见手软,他对你哪里还有半点情谊?” “不,怀彦他,他是有苦衷的!堂兄他们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怀彦他身为钦差,怎么可以无视百姓的生死?自然要禀公处理。”萧若水拉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爹,他不是有意跟你做对的!你再给女儿一次机会!” “畜牲!一点用也没有,枉你自称是大周国第一美女,五年了,居然连一个男人的心也抓不住!本王老了,再也没有五年的时间可浪费。”萧昆怒不可遏,随手一挥,萧若水猝不及防,一跤跌倒在了地上。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萧昆一呆,欲伸手去扶,又拉不下脸,手尴尬地停在空中:“水儿……” “爹,你打我?”萧若水跌倒在地,圆睁着美眸,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的哀凄:“女儿对你,再没有用处了吗?” “水儿,爹不是有意的。”萧昆神色一变,弯腰扶着她,小心地在椅子上坐好。 萧若水似乎仍未从打击中清醒过来,美目中含着泪,神情哀伤。瞧在眼里竟是说不出的惹人怜。 “水儿,你清醒一点。”萧昆长叹一声,在萧若水的对面坐了下来:“既然姓君的不能为我所用,就要除掉他!咱们不能心软!这个女人,是他的弱点。咱们把她交给太皇太后处理,依她老人家的脾气,肯定会把她移交宗人府。” “只要我们死咬着不放,煸动各大臣轮流上疏斩她。那小子沉不住气,一定会去劫狱。”萧昆伸出巨大的手掌,曲握成拳,再捏紧,面上露出y冷噬血的笑容:“那时,咱们来个守株待兔,还不是手到擒来,治他一个罪无可恕?” 这个老j巨滑的家伙,这一招请君入瓮,用得还真是y险毒辣啊! 他看准了怀彦的弱点,攻敌所必救——既使怀彦明知是个圈套,为了我,也一定会去钻! 怀彦!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萧若水最终还是没能说服萧昆,在这场父女的对恃中败下阵来。所以,我还是被萧昆的手下蒙上黑巾,套在麻袋里,扛出了萧家的别院,送到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苦笑,麻袋这玩意,还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这麻袋也不知以前装什么去了,弥漫着一股腐败腥臭的味道,熏得我几欲作呕。 黑暗中,目不能视,只知道他们带着我纵高窜低,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 刚开始能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渐渐的便归为沉寂,只有隐约的人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看来,萧昆要把我带离市区,并没有把我送入皇宫。 我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姓萧的摆明了要拿我去要挟怀彦。 所以,目前的我对他来说,是极有利用价值的一颗棋子。他不但不会杀我,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青玉既然是萧若水放在王府的眼线,她回去之后肯定也不会对怀彦说实话。 现在想起来,恐怕连那个驾车的阿福都有问题。 唉,我怎么那么大意?看到阿坚不在,我就应该引起警觉。 不是,在发现她在房中东翻西找的时候,我就应该怀疑她了。 我苦笑,难怪人常说乐极生悲!因为怀彦承诺了跟我一起回现代。就被喜悦和幸福充昏了头脑,从而降低了戒心。 我真笨!只怕她早已发现了我藏在床底下的那张地图,偷出去给了萧若水。 她也早已知道王府有一间密室,并且怀疑密室的入口是设在了我的卧房。 那天晚上,当她发现怀彦他们五个不见了时,便推测到他们是进入了密室。 为了探听情报,所以,她才以送药为名,冒险进来找寻? 那天她能在流杯亭找到我,也绝不会是偶然。 肯定是一路尾随在后,偷听到了我和翠羽的大部分谈话,而翠羽却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她,说明她也是身怀武功之人。 哼!她一直深藏不露,居心自然叵测。 但是,她在我嫁入王府之前却是服侍怀彦的——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现在想来,怀彦显然是早就知道她是萧若水的人,只是苦于她们两个是太后赐的,不能推辞。否则不会在我一嫁进来,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两颗烫手山芋推给了我。 那么,以此类推,那个在玉山推我入d和在我的补药中下毒的那个人,会不会都是她呢? 怀彦如果知道,他的一时心软和留恋旧情,会带给我们这么大的波折,让我承受这些痛苦,他该有多么的自责和内疚? 正文 好死不如赖活着 唉!也不知现在到底什么时辰了?不知怀彦有没有发现我失踪了? 青玉如果够冷静,只要随便捏一个我同晓筠她们在一起,要吃过晚饭才能回来的理由,就可以把时间拖上一整天。 我不敢想象,十几个时辰里可以发生多少事情? 只怕,等怀彦察觉不对后,再来思考对策,已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了——他们苦心孤诣,早已设好圈套,只等怀彦往里钻了。 “砰”地一声,我被人象烂木头一样随意扔到了地上。接着,身上的麻袋被人一把扯了下来,脸上的黑巾却依旧留着。 咣当一声,传来木板碰撞的声音,接着是叮叮当当铁链相撞的声音,然后“卡”地一声轻响,门被人锁住了。 闻着空气里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摸着身下的稻草,我觉得好荒谬——人活在世上,还真是什么事都能遇上啊! 想不到我方萌,居然也会沦为阶下囚? “陶三哥,又在哪里发财回来啊?啥时也在王爷面前提拔提拔小弟,让咱也跟着露露脸啊!”一把粗俗的男音,极尽谄媚地响了起来。 “刀疤冯,你他妈的给老子少喝点酒,打精神来!这女人可得给老子看好了,你他妈的可别乱摸!给老子记住!要好酒好菜地敬着,她要是有一丝差池,你我可全都得玩完!”沉重的足音,伴着粗大的嗓门,渐渐远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是,小的一定照你的吩咐办,陶三哥慢走……”刀疤冯诺诺连声,待得陶三刚一走远,便大声了起来:“呸!什么玩意?敢对你爷爷指手划脚?妈的,爷爷当年闯的时候还没你呢!” 刀疤冯嘴里骂骂咧咧着,踢踏的脚步慢慢向我这边移了过来:“啧啧,长得倒挺水灵,妈的,瞧这身穿着,比那窑子里出来的头牌还扎眼。呸!啥不能摸?老子守在这不见天日的破地方,成天跟坐牢似的,看着这群臭男人,好容易来个妞,还不能爽爽了?” 听着他色迷迷,粗俗下流的碎碎念,我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情。 我极力蜷缩身子,想把自己隐藏得更深一点,可是全身绵软,竟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我骇然,听着他抖动铁链,叮叮当当地打开锁,吱呀一声推开门,踏着稻草,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朝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美人,你别怕,老子会好好疼你的!嘿嘿,想不到我刀疤冯这辈子也能玩到这种专供达官贵人尝的上等货。哈哈,就是死也值得了!” “你别过来!”我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象吞食了一只绿头大苍蝇,紧张得胃突然纠结了起来,感觉恶心欲呕,全身颤抖——不要啊,我情愿死一百次,也不要让这个恶俗粗鄙的老男人糟蹋! 怀彦,你在哪里啊? “嘿嘿,美人,别指望你那男人啦!我刀疤冯守在这里二十年,还没见过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角!”一只冰冷又长着厚厚的茧的手粗鲁地摸上了我的脸颊:“爷爷我好心,咱们就在这里做一对露水鸳鸯,也好过你做一个活寡……” “哧”地一声轻响,刀疤冯忽地身子一软,扑地倒在了我的脚边。 一股热辣辣的y体狂喷到了我的身上,溅了我一头一脸。 “他妈的,就知道这老小子憋不住!c他乃乃,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要拖上我!要不是老子机灵,差点误了大事!”陶三去而复返,大骂着闯了进来。 “癞痢陈,你他妈的吓傻了?干瞪眼干嘛?c!来给爷爷搭把手,把这家伙丢出去。” “是,是!”随着陶三的呦喝,癞痢陈颠颠地跑了过来,两个人悉悉簌簌地把刀疤冯的尸体抬了起来。 “夫人,吓到你了,真是对不住的很。不过呢,我劝你也别硬撑,他们想要什么你就说。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了个男人弄掉自己的一条命,划不来!你说是不是?” 癞痢陈罗罗嗦嗦地念叨着,抖抖地走过来,关上了门:“我知道,我癞痢陈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臭虫。我不知你的身份,我也不想知道。你可千万别托我办点啥事,我还想留着这条命活着出去。你若是有机会出去,也千万别记我的仇。” 他说着,慢慢地走远,世界终于归于沉寂。 蒙住了眼睛后,身体的其他器官变得格外的敏锐。 牢房里混和了我身上的脂粉香,淡淡的酒气,浓浊的汗臭气,刀疤冯的血腥气,长期不通风,房里散发的浑浊的霉味,甚至还夹着隐隐的粪便气…… 这种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弥漫了整个空间,中人欲呕…… 除此之外,世界是一片寂然,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极力竖起耳朵,想捕捉从外界传来的,哪怕是一丝丝风吹拂树梢的声音也成了一种奢望。 时间,好象静止了一样。 我的精神高度紧张,神经绷到了极点,几乎要发疯——我想,只要萧昆再出现,不论他想我答应他什么条件,我都会同意。 这一场突如其他的变故,把我几乎搞懵了! 一直都是凭着本能去反应——为反对而反对,因厌恶而反对,却没有思考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值得? 一直到此刻,陷入绝境的我才有时间去思索。 我真是笨到家了! 这也不是啥革命战争时期,我也不是什么革命志士,还要讲什么民族气节和骨气? 再说萧昆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跟那种小人,我干嘛跟他讲诚信? 正文 臭丫头,算你记性好 真是个猪脑袋! 不会先答应了他,假装去劝怀彦,等见到怀彦了我再反悔。挨过两天,我们回了现代,难道他还能穿越时空再把我抓回去? 如果我早想清楚这一层,也不必凭白吃这种苦? 还差一点被一个变态害了……想一想都觉得后怕,如果陶三再晚来几分钟,或者,他根本就不回来,那我……不是比死还惨? 可是,现在事已至此,我就算肠子都悔青也没用了啊! 不知那个萧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该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吧? 死怀彦!居然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动静! 该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发觉我失踪了吧? 按时间推算,怎么也应该发现了吧? 可他到现在还没找来,可见这萧老贼的这处秘密巢x颇为隐秘——说不定,只是一处临时的住所,平时根本就不用?所以,才会不为人知,才会被怀彦忽略? 如果真是那样,我可惨了! 我到底要在这鬼地方呆多长时间啊?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远处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慢慢地由远及近,渐渐地停在我身前。 “谁?”我侧耳聆听,试探地询问——却不料发出了声音!看来萧昆只是点了我的哑x,现在时间到了,x道自然解开了! 我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当即不管三七十二一,扯开喉咙大声嚷道:“萧昆呢?叫他出来,我要见萧昆!” “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臭虫,夫人你就别为难我了,逍遥王是何等人物,岂是我这种小人想见就见得到的?我劝你还是稍安勿躁,留点力气慢慢挨吧!唉,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呢!”癞痢陈絮絮地说着,手里不停。 一阵轻响过后,我已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在这种情况和环境下,我哪里还有食欲? “癞痢陈,这里是哪里?”我摸索着朝他那边转动眼珠。 “夫人,你行行好,什么也别问,问了也白搭,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是一个不知道。你还是请用饭吧!”他说着,放下碗筷,慢慢地走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总能说吧?”我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吼。 “呵呵,昭王妃,你终于沉不住气了?”蓦地,牢房外响起一个得意地大笑。 我皱眉,从记忆深处搜索着这个略带熟悉的声音,慢慢的一张大饼脸渐渐地浮上了脑海,我讶然低问:“萧佑礼?” “臭丫头,算你记性好!”萧佑礼尖锐的声音从齿缝里慢慢地挤出来,透着藏也藏不住的y狠。 “我跟你没话可说,叫你爹出来。” “臭丫头,死到临头你还敢在本少爷面前摆谱?信不信我让人把你卖到花街去?”萧佑礼冷笑,语气y狠毒辣,充满了怨恨。 我忆起刀疤冯的手停在脸上的感觉,倏地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说话——这家伙根本是个疯子,惹恼了他,搞不好真的会不顾一切地把我卖了。 “怎么,害怕了?”他冷哧,语气咄咄人:“想不到你也有落到我萧佑礼手上的这一天吧?你不是很聪明嘛?想办法出去啊!君怀彦不是很有本事嘛?怎么,现在变缩头乌龟了?” 我紧紧地抿着唇,不理他的挑衅。 “你平日不是很伶牙利齿,能说会道的吗?今天怎么不说了?来求我啊,说不定本少爷心情一好,就叫人放了你!” “臭婆娘,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少爷早就成了驸马爷,搂着公主在京城逍遥快活!又怎么会落到战败被俘,遭人耻笑的下场?”萧佑礼咬牙切齿,嘶声怒吼。 他见我一直默不吭声,仿佛更为着恼,厉声喝道:“陶三!” “属下在。” “解开她的x道!我要让她爬过来舔我的脚,再给我磕一百个响头!”萧佑礼大声吩咐。 “可是……王爷说……”陶三迟疑不决。 “混帐!以为老子现在治不了你,就敢不听本少爷的话了?信不信我让人砍了你的头,拉出去喂狗?” “属下不敢。”陶三大步走到我跟前,低声道了句:“得罪了!”然后伸指轻轻一点,解了我的x道。 “臭婆娘,快给本少爷磕头!哈哈哈!”萧佑礼笑得嚣张而狂妄。 我以手支地,慢慢地坐了起来:“萧佑礼,以前我剃了你的发,你也打伤我的脚,咱们互相扯平。你没娶到惜瑶,是你自己没本事,不关我的事,最多我给你道声歉,你别太过份了。” “扯平?我瘸了一条腿,怎么扯平?道歉?我现在成了残废,你以为随便一句道歉就可以打发我吗?”萧佑礼嘶声大吼,近乎疯狂。 “你的腿瘸了?”我皱眉——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是,你一定很得意,很高兴吧?哈哈哈哈!”萧佑礼狂笑了一阵,突然收住笑,冷冷地道:“别得意得太早,本少爷今天来,就是要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陶三!给我狠狠地打!” “少爷,王爷吩咐了,要好好地待她,不许让她少一根头发。更不能让她带伤。”陶三不肯动。 奇怪,就算要拿我当人质,要挟怀彦,也不必强调不能少一根头发。萧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才不相信他是怕了君怀彦——如果真是那样,他何必绑架我?那个老狐狸,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好,都不听我的话,是吧?”萧佑礼暴跳如雷,“笃笃”几响后,他狂吼:“滚!都滚开!老子自己动手!” 正文 是,你们赢了 “住手!佑礼,你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萧若水及时赶到,沉声喝道:“陶三,把少爷带下去!” “姐,我不走!为什么不让我整死这臭婆娘?姐……!”萧佑礼挣扎推拒撕扯及怒吼的声音渐渐远离,终于消失不见。 “方姑娘,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萧若水声音轻柔,跟我玩着虚招。 “好说,晚到总比不到好。”我冷嘲——她来得好巧,巧得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直到萧佑礼失控,这才跳出来。 可是,现在我为鱼r,人为刀俎,还有什么话好说? “怎么还蒙着她的眼睛?来人,给昭王妃摘掉面巾。” “多谢萧贵妃了。”我揉了揉眼睛,终于得见光明。 这是一间y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临牢。 粗大的原木未加任何修饰地围成了坚固的栏杆。四周墙上挂满了各种望之惊心的刑具;木柱上燃了几枝巨大的油灯,那粗大的火焰却带给人一种y森恐怖的感觉。 一条长长的甬道直升到地面,带来一线唯一可以让人感觉到活力的阳光。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萧若水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带着几分歉意,还带着几分试探,似乎还带着一点轻视? 她的目光太复杂,我分析不出来,也懒得再分析。 我只想快快脱离这场恶梦,回到怀彦温暖的怀抱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我淡淡地望着她,冷冷地答:“是,你们赢了,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只要让我离开这里,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真的?”萧若水眼睛一亮,惊喜地望着我:“你确定要跟我爹合作?” “是,不论是合作也好,离开也罢,我通通都答应你。”我冷冷地望住她,淡淡地轻嘲:“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打算离开,没有必要再卷进你们的斗争中去。” “那好,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爹。”萧若水嫣然而笑,美得似春花初绽。盈盈的秋波间似乎有一丝得意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来不及捕捉。 我面无表情,冷声道:“请。” 石阶七弯八拐之后,终于上到地面。 我眼前一亮,被明亮的日光晃花了眼睛,以手遮阳,慢慢适应了片刻,才发现我现在置身于一个草木扶疏,花团锦簇的大花园里。 红的牡丹,粉的芍药,黄的茶花,白的荼蘼在夕阳下开得缤纷灿烂,在微风里摇曳生姿,放送着阵阵怡人的幽香。 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么美丽的景色下,却深藏着y暗与腐朽? 萧若水有如弱柳扶风,在前面袅袅亭亭地走着。 我默默地跟着她穿榔过榭,过了几处庭院,终于进到一间花厅。 “昭王妃请喝杯茶压压惊,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父王过来。”萧若水朝我微微点头,不待我表态,便匆匆离去。 结果,她嘴里的这个“片刻”,一晃变成了大半个时辰,桌上的那盏热茶早已冷却——不知他们父女达成共识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 四周安静得教人心慌,令我感觉到口干舌燥。 按捺住所有的情绪,我慢慢地把玩着茶盖,耐心地等候——经过了那个恶梦般的牢房之后,这里对我而言,已算是天堂。 从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应当是酉时——我感觉象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还不到五个时辰。 换言之,到现在为止,只要青玉的谎撒得得宜,怀彦还没有发现我失踪。 等他发现我不见,然后再派人寻找,最后找到这里,把我带走,一切顺利无碍,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 而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多呆下去——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唯一可以尽快离去的方法,就只有答应他的一切条件,骗取萧昆的信任,让他主动放我离开。 但以他的狡猾程度,要让他相信我,并不太容易。 我也不能答应得太快,起码也得假装不服地争辩几句,才不会启他疑窦。 “昭王妃,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萧昆满面堆笑地踱着方步,跨了进来——那副亲切的神情,谁又能想到,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我还是他的阶下囚? “王爷言重了,小女子不敢当。”我站了起来,望着他不停地冷笑。 “昭王妃,请。”萧昆不理我的讥刺,走到上位坐下,伸手请我入坐。 “王爷面前,晚辈岂敢放肆?有一席立足之地就好。”我摇了摇头,淡淡地推辞。 “昭王妃,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萧昆也不跟我绕弯子,直奔主题而来。 “王爷对小女子苦心相劝,待之以诚,晓之以理,方萌感激不尽,深感无颜以对呢!”我微微弯身向他福了一福,冷冷地望住他,充满了讥嘲。 言下之意——你堂堂一个王爷,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迫一个女人就犯,就算是成功了,也该汗颜! 萧昆稍显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肃起面容,目光突然变得冷冽如冰:“方萌,你冒充官家之女,嫁入昭王府,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这条罪状,你承不承认?”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瞧了我一眼,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接着道:“我劝你还是认了的好。你是个聪明人,自当知道,我只要把真正的云大小姐请出来,就可一辩真伪劣,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冒充云大小姐虽非我的本意,却是不争的事实。可我并未生育,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仰着头,目光微闪,似乎仍在挣扎。 正文 跟他赌一把 “混帐,”萧昆板起脸,不耐地挥了挥手:“你既嫁入王府,这生子是迟早的事,岂容你狡辩?” “那可不一定,据我所知,萧贵妃与皇上可是成亲五年,也未有一男半女。你怎知我不会比她更惨?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生呢?”我冷哧。 “你!好个牙尖嘴利的大胆刁妇!皇上的子嗣之事,岂容你随便议论?你藐视天威,罪加一等!”萧昆气得打颤,用力一拍桌子,把茶杯震得老高。 “我只说事实,没有对皇上不敬之意。你又何必着恼?”我淡淡地笑,满不在乎。 “好,你当街殴打礼儿,还剃光他的头发,污辱王公贵族之事,有还是没有?”萧昆忍住气,厉声喝问。 “那是因为他先调戏……” “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他抬手,打断我的分辩。 “好吧,有。虽然是他先惹……” “你身为王妃,借办报之名,抛头露面,不知羞耻,公然引诱王室子弟,此罪你认不认?”萧昆再一次打断我的话。 “我办报是众所周知的事,又岂容否认?但与人结交,贵在知心,又何来男女之分?我与子枫,张幄,书桐都只是同僚之谊,并无半点猥亵龌龊之处。自认堂堂正正,对得住天地。” “那就是有了!”萧昆不管三七二十一,武断地下了决定。不等我反驳,连珠炮似地发问:“在两军交战之前,你先是利用云大人与你的同僚之谊,造一张假地图欺骗他,葬送了我大周二十万大军;后又利用你跟惜瑶的姐妹之情,在两国和亲之际,绑架了永宁公主,不知羞耻,又一次替身代嫁,枉图破坏两国和亲……这桩桩罪行,无不罪大恶极,你可知错?” 他象是公堂审犯人一样,林林总总,洋洋洒洒地给我罗列了一大堆的罪状,着我承认,却矢口不提要我答应他任何的条件,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不语,皱眉,狐疑地盯着他瞧——这老狐狸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大胆方萌!现在罪证确凿,铁证如山,岂容你抵赖?”萧昆见我迟疑不答,面色一沉,冷声道:“难道还要本王给你一个僻静之地,仔细思考对策不成?” 想到那间y暗潮湿的牢房,忆起刀疤冯那冰冷粗糙的大掌,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我再也不要到那个人间地狱里去! 这里也不是真正的公堂,不如先认了?反正到时还可再反悔。 “方萌,你可要想好了!”萧昆冷冷地瞪着我,目光y悒鸷猛,语气中暗含了一丝焦躁。 奇怪,他干嘛这么急着要我认罪? 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跟我提出一些条件,让我去劝怀彦答应?甚至,直接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着我签署文件什么的?难道其中有诈? 等等,这次可不能再随意做答。 前面几条罪我勉强认了,顶多也就受点薄惩。但后面的那几条,可就大了。 随便拈出一条,就够我诛九族。别说一块免死金牌,就算给我十块八块也没用。 让我把事情顺一下:假设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先是父女二人在我面前演戏,要我劝怀彦与他们合作,算准了我不会答应,把我蒙上眼睛,装在麻袋里,在府里转了几圈就送到地牢里去? 否则,陶三大白天把我一个大活人扛在肩上满世界转悠,就不怕引人怀疑? 然后,就是陶三,刀疤冯两人串通了吓我? 那个刀疤冯除了胆子太大,未免也太急色了一点吧? 这里很明显就是萧府的说,萧昆交待了要善待的囚犯,他也敢动,真的是不要命了!再说,那个陶三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 接下来萧家姐弟又在我面前合演了一场戏?还是说,萧佑礼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萧若水接到通报,赶来阻止。 所以她上场的时间拿捏得太过准确,反而招人怀疑。而且,陶三无意中透露的信息显示——萧昆不想让我带伤出现在谁的面前? 那说明了什么?他在害怕什么? 他们父女明明早已在府中等候,没道理在我出来之后,却迟迟不到? 时间拖得越久,怀彦发现后找上门来的可能性越大,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速战速决? 但是,如果他得到消息后马上去请某某人来观审的话,那时间拖长一点,不是就解释得通了? 萧昆上来后,不说别的,一直在提醒我所犯的罪行,这对于已经向萧若水表明了有合作意愿的我来说,岂不是多此一举? 萧昆老j巨滑,这么笨而且浪费时间的事,他却正在做,而且是很迫切地在做——说明什么? 想玩我呢?好,跟他赌一把! “你说我给了林大哥一张假地图,而且因为这张假地图才导至了这次的战事失利?”我拧眉,慢慢地反问。 “是,证据在此,难道你想抵赖?”萧昆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地图扔到地上,圆睁了豹眼瞪着我,虎虎生威。 “王爷,你不是吧?只凭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张破图,就想栽给我这么大一项罪状?”我冷哧,瞄也不瞄那张图一眼:“王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诛九族的罪!” “这是你的贴身侍女从你卧室的床底下找出来的,上面还有昭王爷的亲笔与印鉴,你还敢狡辩?”萧昆震怒,大力拍了一下桌子。 “就算是我王府的东西,那又如何?”我望着他,淡淡地笑:“你刚刚也说了,这张图是青玉从王府偷出去的。请问王爷,一个品行有问题的侍女,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ps:打劫月票,还有,新文只填了一章,不知道有没有出来链接。。 正文 让她自己答 “她为了朝庭的安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怎可与一般小偷相提并论,混为一谈?”萧昆死咬着不放:“总之,你用这张图,骗了林军师,却是不争的事实,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是吗?请问王爷,这张图明明在你的手中,我怎么拿去骗林大哥?”萧昆越生气,我越坦然,站得乏了,索性微笑着找了张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好了,准备跟他来场长期抗辩。 我倒想看看,那些躲在后面偷听的人,有多好的耐性,可以一直隐忍着不出来? “好个刁嘴又狡猾的丫头!你以为不用原件,乱改地图,扰我军心,乱我阵脚,至使我军落败的罪状就可掩盖得了?”萧昆的话句句被我驳回,气得提高了嗓子大声吼了起来。 “我不明白嘛,问问而已,王爷何必发怒?”我盈盈一笑,偏头故做疑惑地望着他,话锋一转:“那照王爷的说法,这张图根本就不是云大人行军打仗的那张嘛。既然不是这张,又如何能做为呈堂证供呢?” “你!”萧昆语塞,狠狠地瞪着我——难道你不怕我再把你关进去? 是,我好害怕啊! 我回他一个盈盈的浅笑。 他继续瞪我——你不是说只要放你出来,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吗? 嘿嘿,此一时彼一时也。 “其实呢,你我说得再多也没用,不如把云书桐云大人找来,大家当面对质。究竟谁是谁非,不是很快可以真相大白?”我收回目光,伸了伸懒腰,低着嗅了嗅衣衫,淡淡地笑了:“逍遥王府中地牢的条件,还真的有待改善呢,我……” “好,这件事就暂且不提。”萧昆面色铁青,又 第 41 部分 欲望文 第 4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好,这件事就暂且不提。”萧昆面色铁青,又一次急急打断我的话:“可你绑架永宁公主,妄想李代桃僵,借代嫁之机远逸他国,破坏两国和亲之事,又该如何解释?” 哼!他这么害怕我揭他的老底,显然是心虚。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 这个罪,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我绑架永宁?谁看见了?何人可以证明?”我冷笑,拒不承认:“在两个月前,有数千人见证了晋王宇文澈与永宁公主的婚礼,难道那几千个人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你心狠手辣,事先周密策划,精心布局,在渲州边境杀了护送的端木将军及五百禁军,再冒充永宁公主,嫁入晋王府。晋王宇文澈从未见过永宁,如何分得出真假?”萧昆站起身子,开始在房中来回踱步。 “嗬!厉害!这回居然把端木良的死也往我身上推了?还有什么罪是没有人认的,干脆一次性全堆我身上好了!”我冷笑——藏镜人,你还真能忍! “王爷,不好了……”陶三惊惶失措地闯到门边,身子突然象一个破布娃娃似地飞了进来,哗啦几声巨响,接连撞翻了好几张桌椅,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知觉。 “萧昆……”怀彦脸色铁青,带着无尘和无香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突然见到我好端端地坐在椅中,一时倒怔住了。 “怀彦!”我大喜过望,跳起来往他怀里冲:“你终于来了!” “萌萌,你没事吧?”怀彦伸手环住我的腰,急切地打量着我:“让我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 “君怀彦,你无故带人闯入我府中,是何缘由?”萧昆脸色y沉,恼怒万分。 “请问内子做错了什么,被强行带到贵府,居然劳动逍遥王亲自出面进行审问?”君怀彦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嘿嘿,怀彦,你误会了。萧贵妃好心请我过府来玩一玩,逍遥王顺带来跟我聊了几句朝庭之事,也没怎么无礼。”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面上带了淡淡的笑:“既然你来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别打扰王爷了,还是先告辞吧。” “好,请恕君某鲁莽,改日定当登门陪罪,告辞!”怀彦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拱手向萧昆行了一礼。 “且慢!”这时,大堂的一幅山水画突然向两旁滑了开去。 一个满头银丝的华服老妇,在萧若水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出来——不是皇乃乃还有谁? 紧跟在她们身后的是小美。 这萧昆,果然没安好心! “乃乃!”我低叫一声,尴尬地垂下了头——虽然情非得已,但我假装云书雁,欺骗了她,却是不争的事实。 面对老人那饱经风霜的一对锐利的老眼,我的脸红了,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老太太没有吱声,端坐萧昆让出的雕花梨木椅子上,仔细地打量了我半天,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叫方萌?” 也不见她提高音调,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隐隐透出一股子威严,让我不敢造次。 “是。”我揪着怀彦的衣袖,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规规矩矩地回答。 “为什么要冒充云家的丫头嫁给小言子?”老太太的语气依然温和,但目光中却透着轻轻地责备。 “皇乃乃,事情是这样的……”怀彦安慰地握紧了我的手,抢上前接过话。 “我没问你,你让她自己答。”老太太凤目含威,淡淡地瞪了怀彦一眼,打断他的话:“你站到一边去,我不会吃了她。” “可是,乃乃,你这样会吓到她。”怀彦皱眉,不动如山。 “乃乃?”老太太喃喃地重复,似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又追问怀彦一遍:“你刚刚叫我乃乃?”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怀彦微讶,挑眉反问。 “不,没有。”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回答。 正文 追求幸福的权力 “启禀太皇太后,微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派到大秦的探子也已有回报,晋王妃根本不是永宁公主。”萧昆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这小丫头牙尖嘴利,刁蛮成性,你老人家可千万别被她巧言瞒骗过去了啊。” “萧昆,你的意思,难道说主子老眼昏花,识人不明吗?”小美轻哧一声,冷冷地睨着萧昆。 “不,微臣不敢!”萧昆吓得变了脸色,诚惶诚恐地道:“太皇太后睿智果决,微臣对太皇太后向来都是崇敬不已,景昂万分,哪敢有半点不敬?还请太皇太后明察。” “小美,我看这事也不是一句话说得清的,你派人到云家,把林丫头请过来。”老太太轻轻瞟了我一眼,微眯双眸:“方姑娘,你老实跟我说,惜瑶是不是你绑走了?” 她虽然和声悦气,我却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愣在了当场——她叫我方姑娘,语气透着客气和疏离,摆明了没有把我当自己人。 “乃乃!她是我的娘子,什么方姑娘?真难听!”怀彦察觉到我的失落,不满地低嚷:“还有,你干嘛老把些不实的罪名往萌萌头上扣?” 老太太不理他,眉也不抬地叫道:“小美。” “好,我不说话,行了吧?”怀彦苦笑。 “来人啊,给昭王爷看座。” “别怕,有我在呢。”怀彦低头附耳低语,不顾众人侧目,抬手轻轻替我顺了一下散乱的鬓发,这才不情愿地放开我的手,在边上落坐。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恩,我没事,你去吧。”我偏头,躲开他的碰触——真是个呆子!他难道看不出来,这个时候,他越对我好,与我越是亲密,老太太会越发反感我吗? “说吧,惜瑶是不是你绑走的?”果然,老太太眉头微蹙,瞧着我的目光已带了些微微的不耐。 “我……”想起她以前对我的随和亲切,再看看现在的冷漠疏离,我鼻中微酸,刚一开口,忽地哽咽了起来。 “乃乃,萧王爷的话也还未经证实呢。只不过凭一面之词,你老人家怎么就断定晋王妃不是惜瑶呢?”怀彦忍不住,又跳出来帮我说话。 “小美……”老太太拉长了脸,明显不高兴了起来。 “昭王爷,”小美叹了一口气,走到怀彦身边:“你就别为难奴婢了,请你离开。” “好,这回我真的不说话了。”怀彦板着脸,在萧昆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悻悻地坐下。 “方姑娘,收起你的眼泪。”老太太掉转头,淡漠的目光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冷冷地刺在我的心上:“怎么,觉得自己很委屈?那就不要欺侮我老了!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晋王妃真是惜瑶?” 在她那双可以d察一切的严厉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心口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咬了咬牙:“乃乃,我……” “等一下,我没那么大的福份,你这声乃乃我受不起。”老太太出言打断我,语气温和,话锋却冷似钢刀。 “是,太皇太后。”我垂下头,发现心痛得无法呼吸。 “看着我,”老太太眸光犀利:“我最后问你一次:晋王妃真是惜瑶?” “是,回太皇太后的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她,泪水潸然而下:“晋王妃的确不是惜瑶。对不起,我把惜瑶偷偷地换出去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尽皆倒吸一口凉气。老太太脸色煞白,坐得笔挺的身子晃了一晃。 “主子!”小美急急上前,伸掌抵住她的后心,轻轻按揉。 “萌萌……”怀彦无奈地向我投来心疼的目光。 “大胆刁妇!堂堂公主你都敢绑架,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快说!”萧昆大喜过望,用力一拍茶几,震得杯盘叮当乱响。 “请逍遥王自重,”小美弯腰向萧昆福了一礼,冷冷地道:“别让奴婢难做人,到时把王爷请出堂上了。”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惜瑶那孩子对你可是一片至诚,整天姐姐前姐姐后的围着你转,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我们君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老太太缓过气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望住我的目光已变得森冷一片,毫无温度。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急急地分辩,泪如雨下:“惜瑶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害她?你们为了朝庭的利益,为了消弥战祸,要她一个十七岁的弱女子肩负起国家与民族的重担。却没有一个人肯问问她是否愿意,是否快乐?” “岂有此理!难道你还是为她好了?身为皇室子女,就应该有这种随时为皇族为朝庭牺牲的觉悟。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责任!”老太太目光明亮,咄咄人。 “难道身为皇室中人就不应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就没有拥有幸福的权力?就只是一件利益交换的商品?就只是一架为权力奔波劳累的机器?就只能当一个心如止水,无悲无喜的木偶?”我咬牙,努力忍住泪,挺起胸膛大声驳斥着她。 “萌萌!”怀彦既惊且忧,急忙喝止我:“别胡说!”可是,他的目光中却充满了不容错辩的赞赏之情。 “追求幸福的权力?”萧若水喃喃而语,神情陷入恍惚:“我有吗?我真的拥有过吗?我也可以拥有吗……” “水儿,她是个妖女,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可千万不可被她蛊惑了!”萧昆大喝一声,双目圆瞪怒斥着我:“自古以来,女儿家的婚事就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决定。平民尚且如此,何况堂堂公主乎?” 正文 摆谱摆到牢里来 “如果一个国家的平安,要靠牺牲女人的幸福来换取,那这个国家的男人活得岂不是太窝囊!”我冷笑,反正已然说出来了,索性霍出去一回:“谁又能保证,以这种方式换回的平安,不是一个华丽而虚假的泡沫?一旦那个女人失宠,是不是还要再派一个去和亲?” “你……一派胡言!”萧昆气得胡子打颤,指着我怒吼。 “你把瑶儿藏哪儿啦?”老太太皱眉,打断我跟萧昆的争执。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坦然地瞧着她:“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出来。” “荒谬,是你把她带走的,怎么会不知道?”萧昆冷笑,摆明了捉住我的把柄不放。 “我放了惜瑶后,当时就穿上了她的衣服,跟着端木将军走了,哪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太皇太后,我看这个方萌一定是沐风或无花国派出来的j细。他们眼红我国与大秦世代交好,所以才派她故意接近永宁公主,取得她的信任,欺她年幼无知,妖言迷惑了她。说不定,公主……”萧昆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目光闪烁不定。 “说不定瑶儿会怎样?”老太太眸光一眯,刀锋似的目光倏地落到他的身上。 “臣不敢说……”萧昆机灵灵打个冷颤,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豆大的冷汗一颗颗从额头渗了出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哼!我谅她也没那狗胆!”老太太悖然大怒,凤目含威,怒视着我:“小畜牲,快点说,把瑶儿怎么样了?难道你想在宗人府里受尽折磨后再说实话?” “乃乃,你别萌萌。”怀彦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来,大踏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平静地看着她:“这件事,是我要她做的,不关她的事。你想想,凭萌萌的本事,怎么可能在五百禁军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运走一个大活人?” “很好,小言子,你以为我不敢把你关起来?!”老太太生气了,颤着身子厉声喝道:“还不快放开那小畜牲,坐到一边去?” 怀彦纹丝不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孙儿岂敢妄自尊大?乃乃要关就关吧,我不在乎。反正也不是没有住过宗人府。” “你疯了吗?干嘛乱说话?”我急了,用力推他:“太皇太后,他是在赌气,事实不是他说的那样,真的是我做的,怀彦他事先根本不知道。” 倒!我卷进来就算了,你卷进来做什么?一起打入天牢,很好玩吗? “好,小言子,你真的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老太太猛然站了起来,颤巍巍地指着他的鼻子:“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公然顶撞我?” “乃乃,萌萌是我的妻子,我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吧?”怀彦不顾我的挣扎,用力握住我的手,仰着头侃侃而谈。 “好,你既然这么有担当,那我就成全你们!”老太太气得不轻,凤目圆睁,怒冲冲地道:“小美!把他们全部押入天牢,交给宗人府发落,一定要给我追出瑶儿的下落!” “主子,你千万别激动,气坏了身子划不来。”小美急忙上前,弯腰扶住她,不停地给怀彦使眼色。 怀彦偏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好!很好,你为了一个妖女,连乃乃都不要了?”老太太这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小美!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把这两个孽障给我押入天牢!” “主子……”小美还想再劝。 “怎么,现在是不是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奴婢不敢!”小美无奈地睇了怀彦一眼,摇了摇头:“来人,把昭王,昭王妃押入天牢,择日再审。” “王爷,你不该这么冲动,惹怒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现在两个人都被关起来,虽然小雪有人照顾是很好啦,可是,谁来救你们出去?”无尘扭着手,站在牢房外唉声叹气。 “哼!”怀彦冷哼,不置可否,却把目光冷冷地锁住正欲把我带走的狱卒身上:“等一下,你把她带到哪里去?” “回王爷的话,按律,王妃是应该关到女监的。”矮胖的狱卒,缩着头讷讷地回话。 “也对,”怀彦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皱起了眉头,抬脚踹开牢门,施施然走了出来:“那我们走吧。” “王爷,你,你去哪里?”狱卒呆滞地瞧着他,想要上前捉他,自问他的头比不上那碗粗的木栏;想要不管,却又实在是有违职责,顿时陷入了两难。 “不是说去女监?还不在前面带路?”怀彦握住我的手,神情不耐地催促。 “诶?”可怜的狱卒,完全不在状况,张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瞧着怀彦。 “噗!”无尘失笑,轻拍他的肩膀:“我们王爷想去确定一下王妃住的地方好不好,你还不快在前面带路?啊什么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怀彦,你别胡闹!”我骇笑——这里可是天牢诶! 他以为是住宾馆哪,居然还要挑三拣四! “谁胡闹?不行咱们就出去。”怀彦冷笑,淡淡地睨着狱卒:“我倒要看看,大周国有谁敢拦我?” 倒!摆谱摆到牢里来,很威风吗? 也不瞧瞧那些狱卒们听到他这番话,全都吓得面无人色。真是做孽啊! 事实证明,女监跟男监没什么区别,隔着一条长廊,基本上长得都是一个德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宗人府关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关系,这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比起萧府的那个地牢,简直有云泥之别。 正文 最好别惹我 怀彦蹙眉瞧了半天,挑剔地皱着鼻子:“无香,你赶紧回去,带一套棉被枕头来。对了,还有熏香,还有换洗的衣物。恩,还有洗漱用具……” “等等,无香。”我急忙叫住无香,啼笑皆非地睇着怀彦:“怀彦,你要不要考虑从王府搬一张床过来?那个木板床貌似不太舒服。” “对啊,无香,再送张床过来。” 倒!居然来真的? “怀彦,你够了哦,别太过份。”我骇笑着推他一把:“回头皇乃乃知道了,更该生气了!行了,你看也看过了,还是快点回男监边去吧。” “王爷,现在怎么办?”无尘无措地抓着头发,立在牢房门口,来回瞧着我们两个。 “那就暂时就拿这些东西吧,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怀彦牵着我慢条斯理在跨进牢房,朝无尘无香挥了挥手,打发他们回去。 “王爷……” “还有事?哦,对了你要锁门,锁吧。”怀彦说完,掉头不再理他,把我往床上一按:“你站着被审了那么久,坐着歇一会吧。” “王爷……”可怜的狱卒头上冒着冷汗,立在栏杆外进退两难。 “怀彦,这里可是女监,你不出去?”我窘迫地提醒他。 “哈哈哈,二哥,你把这里当成你的别院啊?”一阵朗笑过后,君怀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这么晚了还要过堂?你还真是为政颇勤呢!”怀彦嘴角微弯,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冷淡地瞧着他。 “咦?”君怀玉刷地打开一柄折扇,笑吟吟地睨着怀彦:“二哥今天的火气不小哦?” “我故地重游,心情不爽,你最好别惹我。”怀彦板着脸,不肯给他好脸色:“有什么事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君怀玉不语,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 无尘,无香及众狱卒会意,行礼后悄然鱼贯而出。 “二哥,皇乃乃让我来带你走呢。”君怀玉轻遥折扇,瞧着怀彦,神色严肃了起来:“明知道她的脾气,你何苦还要当众顶撞她?居然主动跑到宗人府里来,你是存心要让她老人家不好过是吧?这会子她担心你,正偷偷掉眼泪呢。” 怀彦脸色y郁,眸光复杂地紧紧盯着君怀玉,握紧的双拳似乎要捏出水来。 “怎么?你那是什么眼光?想吃人啊?”君怀玉哈哈笑,不以为意地挽了挽衣袖:“来啊,咱们来打一架啊!好久没活动手脚了,正痒痒着呢!” 怀彦一语不发,只默默地看着他,目光锋利如刀。 四壁明明燃着的粗大的牛油蜡烛,他却好似站在暗影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愤与哀伤。 我心中一动,忽然有一种冲动,好想抱住他,给他安慰——他看上去是那么地脆弱。 而我,也真的伸手握住了他——他的手冰冷而带着微微地颤抖。 “怀彦?”我担忧地轻捏了捏他的手心——他望住君怀玉的目光太吓人,好象随时准备扑上去把他撕成粉碎。 “二哥?”君怀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惊诧地低叫了一声:“你怎么了?还是……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不,都快去那么久的事了,干嘛要去想?”怀彦霍然而醒,慢慢地撇过头,淡淡地道:“你回去吧,除非跟萌萌一起走,否则,我是不会出去的。” “二哥,你别傻了,出去了才有好对策,呆在这里面怎么设法救二嫂?”君怀玉皱眉,颇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感情用事。” “如果是以前,你……?”怀彦冷哧,声音低得象一阵风从我耳边吹过,最后几个字被他吞入腹中,却吓得我一个激机,打了个冷颤——他,胡说什么? “以前会怎样?”君怀玉被他冰冷不带温度的语气,弄得尴尬起来,笑容勉强地挂在脸上:“二哥不会真的连我也怪上了吧?” “四弟,你是个好皇帝。”怀彦沉默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所以,你要好好做,不要辜负了那么多人为你所付出的一切。” “二哥,你今天好奇怪,”君怀玉沉吟片刻,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四弟,你替我带句话给云征鸿,就说我要见他。”怀彦不答,却转了话题。 “想跟他谈一下云小姐的事?”君怀玉苦笑:“其实我来的时候,皇乃乃正在问她的话呢。料得不错的话,她也是难逃欺君之罪的。今天晚上,宗人府怕是要热闹一番了。” “是吗?皇乃乃的动作好快,”怀彦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她还是那付脾气,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绝不拖泥带水。” “你还在怪她?”君怀玉愣了一下,温柔地望住怀彦:“二哥,当年的事,不能完全怪她。如果不是搜出那封信,乃乃也不会在一怒之下父皇把外公他们全都打入天牢,后来的悲剧也不会发生。说不定……” “你闭嘴!”怀彦颈边青筋暴露,忽然大喝一声,把君怀玉和我吓了一大跳。 “怀彦……”我心中一动,精神顿时紧绷了起来——突然想起李掌柜与怀彦那次谈话后,在三河甸那家里客栈交给他的那封神秘的书信。 都说无巧不成书——那封信,会不会装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牵扯到一桩皇室的丑闻?关系着无数条人的生命? 可是,如果是的话,怀彦为什么不把这封信拿出来?为什么没有去追究那个始作蛹者? 正文 朕命令你说 是他没来得及采取行动,还是他感觉到了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残酷事实,也许会揭开一段血淋淋的历史,打破这表面的平静,掀起涛天的巨浪,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打算要放弃追寻真相? 不,怎么可能? 怀彦他处心积虑,奋斗了十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又怎么会把到手的机会白白地放掉? 我摇了摇头,把最后这个荒谬可笑的念头驱逐出我的脑海。 可是,那封让怀彦大发雷霆之怒的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我的心里,这时就象是住进了十几只小猫,正拼命地搔抓着我的的心脏。 “四弟,你走吧。”怀彦深吸一口气,好容易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冷着嗓子:“别惹我发火,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 “二哥,”君怀玉越发心生疑惑,他挑眉,语气也转为强硬:“你查到了什么?告诉我!” “怀彦今天心情不好,我看你还是改天再来好了。”我急忙拦到他们两兄弟之间,隔开他们虎视眈眈,好象要把对方吞噬的目光。 “昭王,”君怀玉星眸一沉,目光精光湛然,不怒而威:“朕命令你说!” 倒!他可真是笨!明知道怀彦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居然跟他摆起皇上的谱,这不是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吗? “哼!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我推出去斩首?”怀彦冷哧,倏地往前跨了两大步到他的身前,隔着栏杆,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君怀玉的眼睛,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痕:“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我急得跳脚——这两兄弟扛上了,有谁劝得开? “二哥,我知道你的逆天十八骑就在暗中等着,随时可杀入天牢。”君怀玉龙颜大怒,咬牙瞪着怀彦:“但是,你别忘了,这可是天子脚下!我的神机营可也不是吃素的!你的逆天帮虽然厉害,怎奈远水救不了近火!” “是吗?吃不吃素,还得再观察!”怀彦静静地看了他半天,忽地微微一笑:“想起来,我们好象还从没交过手?你猜猜看,到底是你的神机营快些,还是我的剑快些?” “你!好,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谁的剑更快!”君怀玉脸色铁青,伸手按腰,“呛啷”一声,一柄软剑跳到手中,雪白的剑身如蛇般扭动着,发出银色的妖异光芒。 吼!真是被他们气死! “你们有完没完?”我怒吼着,挤到他们中间,用力推怀彦:“你发什么神经?要打你们出去打!打死了也没人管!别在这里妨碍我休息!” “出去打就出去打!”君怀玉倒来劲了,袖子一捋,软剑摇得哗哗响。 “胡闹!还不给我住手!” “皇乃乃……”君怀玉看清来人,象只泄了气的皮球,气势一下子便弱了下去。他慌忙收剑入怀,堆起笑容迎了上去:“我跟二哥这不是闹着玩吗?你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地方不吉利,恐怕沾上秽气。” “太皇太后……”我一惊,急忙松开放在怀彦腰间的手,垂下头闪到一边。 “哼!”老太太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石阶,严厉的目光来回在那两个高大俊挺的男人身上扫视,最后落到了缩在角落的我身上:“你这个小妖女,一心只盼着他们兄弟倪墙吗?居然让他们到外面打个你死我活?”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怀彦冷哼,恼怒地顶了回去。 完了,他今天真的好奇怪!再闹下去,真的所有的人全都会被他得罪光!那事情不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呃,皇乃乃,二嫂……”君怀玉摸了摸鼻子,上前打算为了开脱。 “谁是你二嫂?”老太太凤眼一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好吧,不叫二嫂就不叫咯。”君怀玉从善如流,笑嘻嘻地上前搀住老太太的臂:“其实我和二哥是闹着玩,哪能真的打呢?小雪她瞎紧张嘛,所以生气了,才赶我们走,你老人家误会她了。” “是吗?”老太太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绕了一圈,又落到怀彦的身上:“那好,你们都跟我来。” “我……” 怀彦正要开口拒绝,我用力拉了一把他的衣服。他回过头看我,我狠狠瞪他——敢不去,就死定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他皱眉。 我继续瞪他——你呆在这里面,大家都不放心!我也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好,我出去。”怀彦转身,望着老太太妥协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我微笑着睇了他一眼——谁知还没等我高兴三秒钟,他慢吞吞地又加了一句让我差点背过气的话。 “我要把喜儿送进来。” 哇咧咧,坐牢还带个婢女来侍候,他把天牢当成什么地方? “噗!”君怀玉忍俊不禁,爆笑出声。 “昭王妃,你好大的谱!”老太太望着我,凤目含嘲。 “对不起。”我低头认错,心中却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说昭王妃! “喜儿就不必进来了,让云家丫头跟她做个伴,总也不差了吧?”老太太把目光移到怀彦的身上,半是嘲笑,半是认真地睇着他:“这两个人真真假假,可都是你的妻子,谁也不分高下,该不会辱没了她吧?” “乃乃,我君怀彦这辈子只认定萌萌一个妻子。”怀彦伸手拉开栏杆,跨了出去:“其他的,与我无关。” “雪丫头,”老太太忽然叫住我,目光中闪着讶异:“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 ps:二万字更新完毕,票票,砸吧 正文 还不如绑架了她 “太皇太后,”我眼中倏地闪出了泪光,淡淡地摇了摇头:“怀彦身份特殊,能力卓著,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我一无所有,能给他的,无非是一颗真心罢了。” “真心?你是在讽刺我们对他虚情假意吗?”老太太皱了皱眉,冷冷地望住我。 “怀彦是你的孙子,我毫不怀疑你对他是全心的爱护。”我微笑,勇敢地迎视着她凌利的视线:“可是,除却那些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再除却各自的尊严和面子,还除却那等级森严的身份……那被层层掩盖起来的关怀,最后真正进到被关心的那个人的内心深处的,还剩下几分呢?” “恩,皇乃乃,这样一听,小雪说得好象也有点道理。”君怀玉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哼,巧言令色。”老太太冷哼一声,放缓了脸色看着我:“既然你那么体贴乖巧,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把瑶儿的下落交待出来?”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我黯然地垂眸,顿了顿,抬眼再看她:“不过,我可以肯定,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很开心。真的!” “荒谬!分明在敷衍我,你以为我会相信?”老太太老脸一沉,一双凤目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瞧,不放过我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你既然见都不曾见过她,怎么知她一定过得开心?被人绑架,远离亲人,又怎么可能幸福?” “乃乃,瑶儿不是一个人。”我轻咬下唇,决定告诉她真相。 “萌萌!”怀彦厉声喝止。 “小言子,你别打岔,让她说下去!”老太太目光一凛,抬手阻止了怀彦。 我双目明亮,轻声宣布:“她现在逍遥自在,有若天空中自由飞翔的云雀,再也不用再乎旁人的目光,跟自己深爱的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又怎么会不幸福呢?” “什……什么?”老太太惊骇过度,身子连连后退,颤颤地指着我:“你说什么?” “皇乃乃!”怀彦抢上前去,双手接住她颤巍巍的身子。 “天,惜瑶私奔了?”君怀玉一脸的震惊,仰天长叹:“小雪,你,你果然是个闯祸精!这可怎么是好?倒不如你干脆绑架了她,还好了结!” “怀玉,快宣御医!乃乃晕过去了!”怀彦弯腰,微一用力,把老太太打横抱在怀里,似一枝离弦的箭向天牢外冲了出去。 “唉!这下看谁能救你?我看你还是等着被砍头吧!”君怀玉一甩衣袖,跺了跺足,追了出去。 “啧啧啧,几个月不见,你的性格还是这么莽撞!”云书雁侧身站在台阶上,目送君家两兄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慢慢地拾阶而下:“冷面冷心的君怀彦,居然对你死心踏地到如此程度,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心情紧张,无心与她斗嘴,虽然明知道看不到,依然踮着脚尖向外张望。 糟糕! 我不该那么冲动的! 明知道她老人家正在气头上,怎么就不顾怀彦的阻止,把惜瑶私奔的事情一古脑地给捅出来了? 说什么我也该忍一忍的! “放心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但身子骨硬朗,性格也很坚强的。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不会被这么点小事给击垮的。” 云书雁边说边进了我隔壁那间囚室,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冷笑:“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祸可越闯越大了,估计你那一块免死金牌是不够用了吧?这下你怎么收拾?” 狱卒跟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给两间牢房上了锁,掉转身子逃也似的消失在了阶梯上。 “奇怪,”我莫明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嘀咕:“怀彦已经不在了,他怕什么?” “昭王爷虽然走了,他的那两个手下可还守在门口呢?”云书雁没好气地冲我露了个嘲讽的笑:“谁见过象你这么大谱的犯人?坐牢还带着两侍卫。皇上居然还默许!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你吃错药了?心情不好冲我发泄呢?”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淡淡地反驳:“能怪谁呢?你要是装得好好的,不让他发现,不是什么事也没有?” “咦?你倒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云书雁冷哧:“你要是不想回来,难道他还真能把你绑回来不成?怎么,那个宇文澈长得很难看?你嫌弃他?” 倒,难不成我还是看上怀彦的长相了? 我懒得理她,靠在墙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喂,听说你跟着他一起进了疫区了?”云书雁轻敲栏杆,不肯放过我:“你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别人都喜欢的,你偏偏不要。人人都害怕的,你倒是往上了赶!啧!那么恶劣的环境,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呆得下去的!” “书雁,你没有看到那些挣扎在死亡线边缘的可怜的普通百姓的惨状,所以你才会说得这么轻松。”我闭上眼睛,静静地依着墙:“如果你到了那个地方,亲眼目睹了那些人连生命都难已维持下去的凄凉与悲哀;我不相信,你还有心思去顾虑环境?” “我想,只要是任何一个还有一丝良知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心里想的都不可能只有自己。” “你那个时候,想的是什么?”云书雁好奇地问。 “我什么也没想,只想着怎样可以救更多的人,怎么才能更大限度地利用手里的物资,怎样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陷入绝境中的人。”我低低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轻轻地回荡。 正文 又厚脸皮了不是 我的脑中,却想起他从泰州连夜赶回来,在月下吹箫给我听的情形。 一抹温柔的甜笑,悄然地跃上眉梢。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过——方萌,这个男人,值得你倾尽所有,只为与他一生厮守。 “方萌,你真的是个可恶的女人,是一个拥有特殊魔力的女人。”云书雁沉静了半天,忽然淡淡笑了:“你知道吗?你好象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散漫,对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真的很欠揍!你有本事让圣人也发火,让人讨厌你到极点!奇怪的是,跟你相处久了之后,还竟然会莫明其妙地喜欢你!” “是吗?那你现在是讨厌我呢,还是喜欢我?”我苦笑——这到底算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啊? “瞧!又厚脸皮了不是?又招人厌了不是?”云书雁连声冷笑,爬到床上倒头睡下,翻身朝里,竟是不打算不肯理我了。 “书雁,到底他们是怎么发现你不是我的?”她想睡了,我反而睡不着了。 按捺不住好奇心,也开始怦怦地敲那栏杆。 云书雁一动不动,沉默以对。 “书雁?说说看嘛,我真的好奇死了!明明是天衣无缝的,怎么就出错了呢?”我摸着下巴,陷入了无限的暇想中:“是你无意中叫错了谁的名字?还是他跟你亲热时,你……” “闭嘴!”云书雁翻身坐起来,一双美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粗枝大叶?我云书雁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怎么可能犯那种叫错人名的错误?荒谬!” “没叫错人?那就是他跟你亲热,你不肯咯?”我咬牙——该死的君怀彦! “想套我的话?”云书雁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告诉你也无妨。昭王把我送回王府后,说是不放心惜瑶,当天就离开京城,暗中跟着惜瑶走了。直到太皇太后因思念惜瑶过度而病倒,皇上才一道圣旨急召他入宫。他星夜兼程赶回京里,在宫中一呆就是半个月,我连他的面也没见上。” “等太皇太后好转,他从宫里回来,话也没跟我多说一句,又带着无尘他们火烧p股似的走了。我直到后来才知道,他是去追你去了。哼!你问我哪里出了错,我还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呢?”云书雁越说越火大,恼怒地瞅着我:“是不是你暗中留了一手,没告诉我?害我莫明其妙出了丑?” “怎么可能?当初的确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的,要不然不会费尽心思,做了万全的准备。”我大声喊冤,心里更加奇怪——既然没有跟她接触,怀彦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还有喜儿,也被你带得好奇怪!”云书雁蹙眉批评:“没大没小不说,还经常管东管西;笑话,到底谁才是主子?” “呃……”我一脸尴尬地? 第 42 部分 欲望文 第 4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还有喜儿,也被你带得好奇怪!”云书雁蹙眉批评:“没大没小不说,还经常管东管西;笑话,到底谁才是主子?” “呃……”我一脸尴尬地摸摸头发:“如果说得对的话,听听也无妨啊?大家好姐妹,就不要分得那么清了嘛!” “还有,难道你在王府那么久,又开着一家书院和报馆,从来都不写字的?”云书雁挑眉望了我一眼:“为什么我只不过一时起兴,作了一副画,题了一首诗上去,大家都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就不信,一个出那么俗的灯迷的人,作出来的诗能比我强到哪里去?” “啊!你作画写诗了?在王府?”我惊叫加哀叹。 狂晕啊! 我千算万算,忘记了她是个才女——常常会诗兴大发,跟我那混吃等死的趣味哪里是一个档次? 难怪她露了馅! 别的人不知道,喜儿和无尘无香他们是绝对见过我的字的! “有什么不对吗?”云书雁不笨,她凝眉略一思索,便发现了端睨:“是了,想必我们的字迹差异太大了?我真是太大意了!说起来,你当初怎么就忘了要我模仿你的字迹呢?我研究金石之术,对模仿笔迹一事还是有些信心的!” “你有信心,我可没有。”我掩住脸,吃吃地笑倒在床上。 “我真服了你,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笑?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想要怎么应付眼前这一劫吧!要不然,等明天过堂,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云书雁斜睨着我,傲然地嘲笑。 “嗟,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这事全看乃乃的态度:她要是肯放过我,那就万事ok,她要是一定要追究,我也没辙,想得再多也是白搭。就只怕她老人家受不了打击,卧病在床,我就罪过大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到乃乃,情绪瞬间荡到了谷底。 “昭王这次斩了萧昆的左膀右臂,他肯定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云书雁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躺下去,幸灾乐祸地笑:“我看你怎么睡得着?” 萧昆那老贼想怎么样,我才懒得管。 只要安全过了明天晚上,我就可以带着怀彦回现代去了。 他就算要诛我九族我都不怕他! 现在只盼乃乃不要病倒,不然怀彦是绝不可能走得安心的。 糟糕,还有姐姐!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我呼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跳下床,焦躁地在牢中转着圈圈。 云书雁吓了一大跳:“怎么?现在突然知道害怕了?” “睡你的觉,没你什么事!”我烦躁地低吼一声,陷入苦思。 天哪! 我本来约好两个月后给她信,让她来在京城见面。 想不到一场瘟疫搞下来,切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打乱了我的计划。 正文 大事化小 我居然,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现在姐姐在隘州苦候不到我的消息,该着急了吧? 后天我和怀彦如果一走了之,难道扔下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古代生活? 可是,离开的时间已迫在眉睫,就算现在我把消息传出去,冰雪城与隘州相隔何止千里? 姐姐难道还能坐飞机赶来跟我会合啊? “啊!”我仰天大叫——为什么每次制定出来的自认为是完美无缺的计划,都会让我漏掉最重要的一环? 老天啊,你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小雪,出什么事了?”无尘和无香箭一样s了进来,诧异地瞧着我。 “谁知道?她发神经!大概吓傻了?”云书雁正襟危坐,极为不屑地撇唇,讥刺的口气里却透着隐隐的担忧:“早知道会后怕成这样,刚才谁让你在太皇太后面前那么大声来着?” “啊啊啊啊!”我继续以头撞墙,气到无力——呜呜,我的维尼熊马桶,我的电脑,我可爱的粉丝们,再见了…… 不管我有多懊恼和悔恨,太阳照样升了起来,崭新的一天很快就来临了。 一大早得到的消息,对我很不利——无名连夜进宫,跟太医院的太医们为老太太联合会诊。能惊动无名,只怕太皇太后这一病,还真是不轻。 怀彦衣不解带在守候在老人家的病床边,忙得分身乏术。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萧昆瞅准了机会,一大早就催促宗人府开堂审案,一心想制我于死地而后快。 由于我现在的身份还是昭王妃,所涉及的案由又跟公主的清誉有关。 所以,这个案子由现在的宗人府最高长官宗人令齐王莫晖亲自经办,且秘密审理。 偏偏齐王是个慢郎中,拖拖拉拉,一直搞到时近中午才姗姗来迟。 萧昆一肚子气,却不好发作,只一个劲在催他审案。 这第一桩罪行就直指我渺视圣意,枉顾法纪,冒充官府之女,替身代嫁。 “云大人,皇恩浩荡,圣旨赐婚,本是身为臣子的极大荣宠。你身为顾命大臣,为何抗旨不遵,竟敢想出这替身代嫁的主意?”齐晖惊堂木一拍,先问云征鸿的不是。 “回大人的话,下官的确是听从了圣旨,将小女嫁入昭王府为妃了啊。”云征鸿弯腰回得居然理直气壮。 咦?莫非事到如今,他还想抵赖不成? 我与云书雁对望一眼,皆是惊疑不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大胆云征鸿!那方萌虽然与她长得极为相似,但云书雁明明就在旁边站着,证据确凿之际,难道还容你狡辩不成?”萧昆拈髯冷笑。 “是啊,云大人,你如何自圆其说?难道方萌也是你的女儿不成?”齐晖摇了摇头,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唉!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云征鸿一声长叹一声,拱手揖了一礼:“说起来真是惭愧啊!林某年轻气盛时曾与侧室方氏口角,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家门。谁知她负气抱了秦儿一走了之,沓无音讯。直到一年前她临死托孤,才教我们父女在有生之年得以重逢。” “爹?”我和云书雁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望着云征鸿惊叫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亲生女儿了? 我怎么不知道? “就算她是你的女儿,云大人,皇上赐婚的可不是她啊!你也不能让她代书雁小姐出嫁吧?”齐晖颇为同情地望着他摇了摇头:“圣上赐婚岂容儿戏?怎么能随意取代?” “齐王爷有所不知,这当日皇上赐婚的圣旨上明明写着的是云府长女品正貌端,知书达礼,特赐与昭王择吉日完婚。这秦儿虽与我从小失散,却的确是云府长女没错啊。再加上我愧对她,想给她补偿,所以,再三考虑之后,还是让她嫁入了昭王府。” “如此说来,云大人认为你没有违抗圣旨咯?”齐晖眨了眨眼睛,望着云征鸿意味深长的笑了:“既是如此,为何不及时禀明皇上,请圣上再做定夺呢?” “只怪下官一时糊涂,碍于颜面,怕无故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会遭人耻笑,因此才秘而不宣。的确是下官的错,愿领责罚。”云征鸿躬身长揖:“事到如今,下官不敢再有所欺瞒,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王爷明查。” 要是到现在我还看不出,齐晖和云征鸿一搭一唱,其实早就串通好了,我就真的是笨蛋了! 云征鸿和齐晖两个摇头晃脑,装腔作势不要紧,萧昆听得面色铁青,肺都气炸了。 “岂有此理!明明是证据确凿的一桩欺君大罪,岂容你一句一时糊涂,就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萧昆怒气冲冲拍案而起:“齐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听其一面之词,将他们轻易放过!” “那依萧王爷之见,又该如何处理呢?”齐晖从善如流,把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到萧昆的手里。 “依我看此事只怕其中有诈!齐王还需仔细调查,方可采信。” “可是,方才云大人也说了,他的妾室方氏业已仙逝,这又从何查起呢?” 萧昆拈须,冷笑连声:“方氏虽然亡故,但她生前居于何处?与何人为邻,以何为生,与什么人结交,这总不会一点痕迹也找不到吧?齐王只须派人一一查实,便可辩明真伪。” “那,云大人,你可愿提出证明?方氏生前居于何处啊?”齐晖点头连连称是,急忙又把目光投向了云征鸿。 “哼!云大人是不是又要一推四五六,宣称不了解呢?”云征鸿还未开口,萧昆冷然一笑,满是讥刺地看着他。 正文 串通一气 “怎么会呢?此事我当然了解得一清二楚。否则,我岂不是胡乱认一个女儿?”云征鸿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不瞒王爷,小女秦儿,其实自幼被方氏带往了大秦,几经碾转,后来在隘州的晋王府落脚,她倒是福份非浅,与晋王宇文澈结为异姓兄妹。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下官才敢斗胆将她嫁给昭王。另外,这也是下官这些年在国内遍寻不获的原因。” 呃!我倒!东拉西扯之下,我突然摇身一变,又成了宇文澈的干妹妹了! 这件简单的抗旨拒婚的案子,被他们几句话说下来,变成了悠关两国外交关系的事情了。 我真是啼笑皆非——这个弥天大谎,不用说,一定是出自怀彦的授意之下了! 难怪昨天怀彦要见云征鸿,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奇怪的是:云征鸿这样做虽然也可替自己脱罪,但萧昆的目的很明显是针对我,他就算受罚,总还有别的方法可以置身事外。 为什么要选择站在一向与他不对盘的怀彦这边跟萧昆作对呢? “萧王爷,你听清了吗?原来云家大小姐还是当今驸马爷晋王宇文澈的义妹。依王爷之见,是否要派人去一趟大秦找晋王查证一下呢?”齐晖微笑着温言向萧昆征求意见,一副很好商量的老好人样子。 “哼!天下谁不知道晋王宇文澈与昭王君怀彦私交甚笃?还有什么好查?这事摆明了是他们串通好了,想来蒙骗王爷,欺瞒皇上!”萧昆脸色铁青,怒气冲冲。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萧王爷这是在暗示本王老眼晕花,昏庸无能咯?”齐王拉长了脸,不高兴了。 “哼!”萧昆一脸恼怒地瞪着齐王:“你们全都串通一气,好,这件事就算让你揭过,本王倒要看看,公主被绑架一事你们要如何自圆其说?” “萧王爷,昭王妃既是晋王爷的妹子,身份特殊,兹事体大,悠关两国的关系。我看还是禀报皇上,择日由皇上来做定夺。不知王爷以为这样处置可妥当啊?”齐晖也不着恼,笑眯眯地望住萧昆。 “哼!”萧昆板着脸一甩衣袖,怒冲冲地走了。 “好,关于云家违抗圣旨姐妹易嫁一事,本王当庭宣判如下:云二小姐年纪幼小不能作主,所以判其无罪,当庭释放;云尚书隐瞒真相,办事糊涂,罚俸一年;昭王爷知情不举,罚银五万;昭王妃因另有案在身,故暂且收押在监,择日再审。退堂!” 齐王宣判完结果,我便被两个狱卒一左一右夹着,给带回了宗人府。还 没来得及走下台阶,晓筠,芷灵,晚月还有梦影呼拉一下涌了过来,把我围了个严严实实。无尘和无香对视了一眼,识趣地摸摸鼻子闪到了一边。 “小雪姐姐!”芷灵扑过来拉住我的手,欢喜地跳着:“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嗟!瞎高兴个啥?”晓筠不满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叉着腰觑着我:“哼!好你个方萌!什么?叫你小雪姐姐就好了?搞了半天,全是骗人!” “哎呀,我早说了,”端木梦影优雅地抚了抚鬓角,笑得得意洋洋:“书雁哪有这么老?你们偏不信,现在看到了吧?她是书雁的姐姐。” 晚月抿着唇,静静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瞧着我微笑。 “你们都来了?”我亲热地搂着芷灵的肩,哈哈笑:“哎呀,我在这里闷死了,幸亏有你们来跟我说说话。” “哼!你别转移话题,”晓筠恨恨地瞪着我:“说,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平时好象心里存不住话,什么都往外蹦!偏偏放跑惜瑶,替她嫁人这件天大的事,你倒是瞒得滴水不漏!亏我们全都把你当姐妹,掏心掏肺地对你好!” “是啊,是啊!”芷灵挽住我的臂,兴奋地咭咭笑:“小雪姐姐,快点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把惜瑶给换出来的?” “对啊,给我们说说隘州的事情吧!你的干哥哥宇文澈长啥样啊?”端木梦影眨巴着眼睛,期盼地瞧着我。 “去,不会是又对晋王有意思了吧?”晓筠伸手,不满地推了她一把。 “人家哪有?只是好奇嘛!”端木梦影委屈地撅着唇,大发娇嗔。 “哈哈哈!”大家一愣之后,全都笑不可抑。 “哎呀,不理你们!”梦影跺了跺足,生气了:“你们就会欺侮我!” “好啊,你只管走就是了,反正你是硬跟来的,谁拉你了?”晓筠神气地瞅着她,一副巴不得她马上离开的样子。 “好了,”我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多谢你们不怕牵连,来看我这个身负重罪,生死难料的待罪之身。玩笑就开到这里,不嫌简陋的话,大家进来说说话吧。” “可是,这里好脏,你让我们坐在哪里啊?”梦影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又开始抱怨起来——她这副大小姐脾气,这张没有遮拦想到就说的嘴,实在是可爱不起来,诶! 果然,她的话才一出口,马上又引来了众人唾弃的目光。 “大郡主,牢里是这样的啦,你要是再罗嗦,门在那边,好走,不送。”晓筠横着眼看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嘛,又没说要走。”梦影缩了缩肩膀,躲到我身后,不再吱声了。 “晚月,你大姐怎么样?”我微笑着把目光投向一直静静地站在人丛外,默不吭声的晚月。借此岔开话题,替梦影解围。 晚月见我突然点到她的名,脸上微微一红:“谢谢小雪姐姐关心,大姐按照你说的那个法子,现在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正文 宫里没有你 “咦?小雪,你不是说你不懂医术?怎么又会治不孕了?”其他人一听谈到怀孕,都红了脸不再c言;只有她这个憨人,笑眯眯地在追问:“到底是什么方子?说出来听听。” “哈,这事等以后你成亲了,想生宝宝时,咱们再来讨论也不迟。”我仰头大笑,伸手揉乱她一头秀美的头发。 “那也差不多了哦。”梦影忍不住又搭腔:“上个月,太后亲自指婚,把她配给了晓筠的二哥,礼部侍郎莫晓风呢!再过几个月,她就是晓筠的二嫂了!” “呀!梦影你别胡说!”芷灵跺足娇叱,可那满面娇羞的红晕却泄露了她少女的心事。 天!配给晓风?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颤了起来,忍不住把求证的目光向晓筠看去——她苍白了脸,默默地转过头去,一声不吭。 “我哪有胡说?你明明就乐得很!谁不知道莫二公子是咱们大周国第一美男子,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啊?”梦影依旧一脸羡慕地望住芷灵:“啧,准是上次在太皇太后寿筵上瞧见他,动了心,求你爹去太后跟前提了吧?” “哪有?你别胡说……” 她们依然在笑着闹着,眉眼里洋溢着属于怀春少女特有的盈盈笑意,可我却心神恍惚——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突然太后会指婚? 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发现了他们的恋情,于是使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计,拆散这对有情人? 无论哪一种情况,芷灵都是无辜的啊! 莫晓风明明是君怀玉的情人,他若是被着娶了芷灵,那眼前这个天真俏丽,憨态可掬的少女岂不是要步上萧若水的后尘——象缺了水的花一样,迅速地枯萎? 送走这群天之骄女,我的心里似压了一块千斤的巨石,沉甸甸的,皱着眉头在牢房里来回踱着,发现自己对此事无能为力,一筹莫展。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没反应?”肩上倏地搭上了一只手。 “怀彦,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扭头,讶然地望住他。 “有一会了,”怀彦伸手揽住我的腰,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低声地抱怨:“你只顾着低头苦思,根本没注意到我。” “怀彦,听说太后把芷灵指给莫晓风了,有这回事吗?” “干嘛?”怀彦皱了皱眉,不满地轻刮我的鼻子:“夫君我一晚没来,你倒有心思关心别的男人?” “不是啊,明知道晓风爱的是怀玉,我怎么能眼看着芷灵往火坑里跳?”我着急地轻摇着他的臂:“你帮着想想办法吧,总不能让她变成第二个萧若水啊!” “你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呢,这么快又想管闲事了?”怀彦斜睨着我,无奈地叹气。 “哎呀,有你在,我怕什么?迟早是会解决的嘛!”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担心。 “萌萌,你就这么相信我?”怀彦眸光一亮,目不转睛地瞧着我。 “你是我老公,我不信你信谁啊?”我回他一个“莫明其妙”的眼神。 “那万一,万一这件事解决不了呢?”他望着我的眼神有着隐隐的忧心,低哑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疲倦。 “乃乃的情况很不好吗?”我一惊,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现在还没醒,无名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怀彦摇了摇头:“所以,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找惜瑶出来。我已遍传消息出去,出动所有的探子,在全国搜寻惜瑶,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回来。只是要委屈你在牢里多住几天了。” “书雁不是说是你把她送走的?怎么到现在连你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了?”我不禁大奇。 “我暗中把她送到青州安顿好后,又派人把张幄的老娘接了过来,他们一家团聚了,刚巧皇乃乃重病,怀玉急召,我就回来了。谁知道这次回京发现他们已搬离青州,不知所踪了。”怀彦苦笑:“总之,女人就是麻烦。” “喂!”我不满地锤他。 “喂什么喂?你不但是个麻烦,还是最大的那个!”怀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拥住我往那张薄薄的木板床上倒去:“好累,陪我睡一会。” “你干嘛?快起来!”我涨红了脸,扭动身体,哇哇大叫:“这里是牢房,你要休息,到宫里随便找个地方也比这里舒服!神经病,别压着我啦!” “不去,宫里没有你。”怀彦搂紧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闭上眼跟周公下棋去了。 “宫里没有你。”简简单单五个字,却比万语千言更能打动我的心。 我停止了挣扎,慢慢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心里刹那间盈满了感动——是,有爱的地方就是天堂。 怀彦唇角微扬,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弧,长长的睫毛覆住他狭长的双眼,掩住了他一身的疲惫…… 我翻一个身,伸出去的手却落了空——身边空荡荡的,怀彦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跳起来一看,墙壁上粗大的牛油蜡烛仍在静静地燃烧着,照亮这一室的寂寞。 “糟糕!”我猛然坐了起来,跳下床,推开虚掩的栏杆便往阶梯上跑——天亮了吗? 拐角的小屋里,无尘与无香伏在桌上休息,却被我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小雪,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往哪里跑?”无尘抬手擦了擦眼睛,莫明其妙地望着我,眼里还有着红红的血丝。 “半夜?还好!”我拍了拍胸口——还有时间,呼! 正文 方萌,你傻了啊 翠羽只跟我说三天后,又没说三天后什么时间? 只要过了今晚子时,不就到点了,那它不就随时有可能会回去? 我当然要把它带到身边才放心。 “有事?”无香轻挑眉毛,淡淡地询问。 “无香,在我房里不是一直挂着一只鸟笼?”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双手比划着笼子的形状:“描金的,蒙着黑色的丝绒的那个,记得吗?” “恩,你想要?”无香点头,表示了解。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带过来?我现在一定要看到它才行。”明知道有些无理,我仍然红着脸,小声地请求:“拜托了,这真的很重要。” “等。”无香二话不说,闪身飘了出去。 “喂,记得帮我从妆台里拿一个信封来!浅蓝的那种!”咦?他比我还性急呢?我急忙追出去,在他背后大声嚷嚷:“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 “得了,别叫了早跑远了,听不到了。”无尘笑着打断我的吼叫:“你还是在这里等吧。大不了呆会要他再跑一趟,谁让他不听完就走?” “他们……?”我诧异地指了指蜷成一团缩在墙角的两个狱卒。 “嘿嘿,活的,别担心。”无尘呲牙笑了笑:“你先下去吧,无香来了自会叫你。” 那天青玉把翠羽惊飞之后,我就一直没看到它了,也不知道它究竟回来了没有? “是这个吧?”半个时辰后,无香微微喘着气,手里提溜着我熟悉的鸟笼出现在我的面前。 “谢谢了!”我大喜过望,一把接过鸟笼,翠羽正圆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偏着头睨着我——还好,没有错过时间。 “啧,这么想它,当初怎么舍得扔下它一走不回头的?”无尘一脸惊奇怪地望着我。 “嘿嘿,”我自知理亏,摸了摸头微笑着打算蒙混过关。 “好了,我们不打扰你了,接着睡吧。”无香皱眉,推着无尘上了台阶,消失在拐角处。 “翠羽,幸亏你还没走,可把我急死了!”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笼中捧了出来,轻轻地抚着它美丽光滑的羽毛,柔声低语。 “放心吧,”翠羽拍着翅膀在屋内盘旋:“已经说好了带你走,怎么可能把你毛在这里不管呢?” “我被关起来,怕你找不到我嘛。”我有点不好意思。 “放心吧,这方圆百里之内就只有你一个人具有人界的气息,我怎么可能找不到?”翠羽显得极有信心。 “咦?难道他们都不是人?”我既有些不以为然,又有些惊疑不定。 “嗟,虽然表面看起来你们都是人,但是你是人界的,他们是幻界的,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是不同的,我身为仙界中人,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可能混淆?”翠羽极之不屑地偏着它小巧的头颅,伸出尖嘴轻啄我的手背。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黯然地垂眸低语:“翠羽,我决定不走了。姐姐现在还在隘州,怀彦的乃乃也还没有醒来,我怎么可能走得了?” “方萌,你傻了啊?”翠羽惊讶地跳到我的肩头:“这么容易解决的事,你居然都想不到?啧!怪不得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 “难道你能帮我把姐姐带过来?”我惊喜之极。 翠羽摇了摇头,偏头瞅着我:“真是笨啊!这不是你书中的世界?等你回去了,还怕你姐不能回去?” “耶?真的!”我先是哑然,续而狂喜:“那,乃乃的病也只要我敲几个字就搞定了?耶!万岁!翠羽,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对了,明天时空之门什么时候开启?” “记住了,是亥时三刻,”翠羽得意地扑打着翅膀在屋内四处穿梭:“绝对不能错过时辰的!” “真好!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怀彦了。”我欢喜无限。 在焦急地等待中,时间的脚步似乎变得格外的缓慢。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因为乃乃一直没有恢复知觉,所以我也被人扔在牢里无人过问。 怀彦忙着安排各路人马打探惜瑶的下落,一整天都没有露面。 我一心盼着天黑,倒也不觉得冷清——为怕错过时辰,还特意让他们在号房里摆了一个沙漏。 无尘怕我无聊,跑过来跟我说话,我也心不在焉,随口敷衍。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情变得焦灼了起来,开始不停追问怀彦的下落。 “小雪,你有急事?”无尘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好奇地问。 “恩,戌时已至,他为什么还不来?”我有些坐立难安了——虽然他答应过我跟我回去,但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就来临。 也许他手头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成行? “放心吧,一旦事情有点眉目,王爷得闲休息,就一定会来这里陪你的。”无尘微笑着安抚我的情绪:“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有我和无香守着,谁也不敢来。” “我不怕。”我勉强冲他笑了一个:“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正了。”答话的是无香,他皱眉望着我:“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然,我去通知王爷。” “好,麻烦你帮我叫他一声。”我点头,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小雪,你不舒服?那要不要把无名也叫过来?”无尘见我直承身体有恙,怔了一下,关心地补了一句。 “不用了。”不知为什么,看着那明亮的烛光,心口紧张地突突乱跳,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正文 别杀我的鸟 “你好象真的病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无尘瞧着我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显得忧心冲冲。 “怀彦呢?我要见怀彦!”眼看着沙漏已走到了亥时一刻,而怀彦还没有踪影,我再也忍不住,霍地站了起来。 “小雪!”无尘吃了一惊,按住我:“皇城那么大,你到哪里去找王爷?不如你在这里等,我去门口瞧瞧?” “好!要快,不然来不及了!”我的脸色刷地变得雪白。 “什么来不及了?”无尘一脸的莫名。 我不语,双手掩着脸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慌,口干舌躁,手脚好象都在抖——如果怀彦赶不到,我怎么办? “小雪,”无尘感染到我的焦虑,扭头往门口冲:“你别急,我帮你去找。” 从石阶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惊喜地抬头:“怀彦,你来……”一柄寒光湛然的钢刀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围了四五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为首的却是一个跛子。 “信呢?交出来!”几个大汉在简陋的号房里翻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于是围过来问我。 “什么信?”我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少装蒜!”领头的跛子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将头一偏,压低了声音怒吼:“给我搜!” “等一下!”眼见一只大掌往我身上探来,我目光一凛,大声叫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忆起萧佑礼,会是他吗? “想起来了?”他冷笑。 我伸指,假装怯怯地指了指华丽的鸟笼——那里,塞着我本来准备好要写给爸妈的书信,因为自己要回去了,所以又被我扔到了一边。 “妈的,藏得倒挺隐密。”他纵身过去,伸手抢了鸟笼,翠羽受惊,从里面飞了出来。 “c!你他妈倒挺会摆谱,坐牢还玩鸟!”跛子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忍不住破口大骂。顺手掏出那封书信到怀里,喝道:“老子看你往哪跑?” 他手指一弹,几道寒光一闪,直追翠羽而去。翠羽吱地一声,灵巧地躲了过去。 “哼!不信我杀不了你一只臭鸟?”他恼羞成怒——这一回却忘记要压低声音,果然是萧佑礼。 “不要!”我惊叫,脑子一热,扑过去拉他的手:“萧佑礼,你别杀我的鸟!” “妈的,惹火了老子连你……!”他被我识破身份,眼中凶光大盛,怒叫着,刚想伸出脚来踹我,身子却突然软倒在了地上。 “小雪!你没事吧?”无尘去而复返,倏然如狂风般卷到了我的身旁,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后。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我没事,”我喘了口气,急忙抬眼在满室的暗器中寻找着翠羽的身影,一边询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找怀彦?” “哼!他们迷昏了狱卒,我感觉不对,立刻返回,果然有诈!”无尘头也不回,拉着我在人丛里左穿右c,慢慢往墙角靠去。一柄长剑指东打西,封、架、挑、挡,运转自如:“幸亏我回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有人劫狱啦!”外面人声鼎沸,忽地灯光大作,极快地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不好了,昭王妃逃跑了!” “他妈的,”无尘横剑拍飞几枚飞到身前的铁蒺藜,低声咒骂:“正事不干,瞎咋呼倒来劲了!” “点子太硬,咱们撤吧!”蒙面人越打越心惊,弯腰从萧佑礼身上掏出那封信,往牢房外冲。 “是!”另几人发一声喊,忽地挥刀砍断墙上那粗如手臂的牛油蜡烛,蜡烛掉到地上,迅速引燃了铺在地上的干草,刹时房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起。 “咳,咳!”我被浓烟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雪,得罪了!”无尘眉头一皱,弯腰把我负在背上,夺路往牢房外冲去。 “放我下来!无尘,翠羽还在里面!”我尖叫,急忙拍打他的后背。 “谁是翠羽?”无尘头也不回,身形几个起落,已窜到了石阶顶部。飞身跃上栏杆,跳了出去,迅速地冲到了甬道的尽头。 “就是我的鸟啊!”我拉开嗓门大吼:“我要回去找它!” “不行,太危险了!”无尘摇头坚决地拒绝我,背着我冲出了天牢,飞身跃上了屋顶:“别管那只鸟了!先找到王爷要紧!” “抓刺客啊!” “犯人逃狱了!” “天牢失火了……” 无尘背着我风驰电掣地疾掠,天牢离我们越来越远,黑漆漆的屋檐从脚下一晃而过,身后人潮涌动,呦喝声此起彼伏,无数的火把映亮了夜空…… “无尘,什么时辰了?”我趴在他背上,大声问。 “不知道,大概是亥时已过,交子时了吧?”眼看身后已没有了追兵,无尘抬头望了望天,放慢了脚步。 “你确定?”我心中一慌,耳中嗡嗡作响,胸中剧痛,似被人剜走了最宝贵的东西,空荡荡的,突然变得六神无主了。 机会就这么错过了?真的再也不能回去了? 我甚至,连一封信都来不及托翠羽带回去! “应该差不多吧?”无尘跃到高处四处张望,随口回答:“哎呀,管它什么时辰呢,最重要的是人安全就好了!” “回不去了?”我怅然低语,茫然若失——浮光掠影,往事如昨,是指的这种情形吗? “奇怪,”无尘放下我,开始碎碎念:“这么大的动静,王爷应该要来了啊?小雪,累了吧?坐下来歇一会吧?” 正文 猪头,这下你开心了 “真的回不去了!”我神思恍惚,任由他扶我在屋脊上坐好,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委屈,泪水忽地簌簌滑落。 原以为我可以轻松面对,可是当残酷的现实活生生的摆在面前时,我才倏地明白——乡愁,也可以教人断肠! “咦?小雪你哭了?”明亮的月光映着我晶莹的泪,无尘吓得一愣,顿时慌得手足无措:“那种破地方,回不去咱们就不去了呀!你哭啥啊?还是你受伤了?吓坏了?” 我总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掌握命运,不受命运的摆布。 可是,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命运给你的,往往跟你想要的未必相同,有时惊喜,有时惊吓。 几经周折,我又回到了原点。命运之神,与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我,终于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拨弄。 坐在屋顶上,仰望着那一轮皓月,我放声痛哭,哀悼我失去的过往——身边,是一个被惊吓得一塌糊涂的大男人。 “萌萌,是你吗?”远远的,传来怀彦惊讶的声音。 “王爷,你可来了!”无尘如蒙大赫,慌忙丢下我,迎了上去,急得语无伦次:“不是我……不知她怎么了,也不说话,就是哭,哎!真急死人了!” “怎么了?”怀彦飘身跃了过来,弯腰试着拉我站起来。 “哇!”我看到他,哭得更加伤心——现在我可真的是孤身一人了,要是他敢对不起我,我一刀杀了他,我发誓! “受伤了?”无香跟上来,冷静地在月光下打量了我片刻,摇了摇头:“不象,无尘,是不是你做错事,惹她伤心了?” “不是,我就只是没帮她救那只鸟,她就一直哭……”无尘摸着脖子,尴尬得要死:“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火光冲天,还有那么多人,我怕小雪有什么闪失嘛……” “嗟,不就是多带一只鸟笼?”无香火了,指着他鼻子痛骂:“明知道小雪有多紧张那只鸟,你怎么可以把它扔下?” “翠羽!哇~~~!”我一听他们议论翠羽,想到再也见不到它,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好象一下子成了孤儿,更是悲从中来,哭得毫无形象了。 “哪,就说是为了它了!”无香责怪地敲了他一记。 无尘掉头就跑,被无名一把拖住:“你干嘛去?” “我去找那只鸟,不找到不回来,行了吧?”无尘被得跺足大叫。 “行了!都别吵了。”怀彦弯腰把赖在屋顶上不起来我的抱起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拧我的鼻子:“你好意思为只鸟让无尘被大家骂?行了,回头再给你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快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也不怕羞?” 我象个无家可归,被人抛弃的可怜虫,抱住他的脖子哭得稀哩哗啦,:“天底下就只有一个翠羽,哪可能再找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那好,咱们杀回天牢,帮你找去?”怀彦笑睇着我,摇了摇头:“你讲点理好不好?” “我回不去了,老天都不讲理,我还讲什么理啊?”我哭够了,抽抽答答地拽过他的衣袖,胡乱地擦着眼泪。 “回不去不是更好?难道你还想回那牢房里去?”怀彦耐着性子,低声哄我。 “你懂个p!”我火大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得轻巧,又不是你回不去了!呜,都来欺侮我!” “呃,王爷,好象那只鸟对她真的很重要。要不,我们去帮她找找?”无名拈了拈胡子,提出建议。 “好,去就去!”无尘涨红了脸附议。 “不用了,”我吸了吸鼻子,发现哭得全身乏力,懒懒地依在怀彦的怀里,木然地阻止他们:“翠羽回去了,再也不会来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看到它了。” “萌萌……”怀彦忽然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望着我:“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 “什么不是?本来就是啦!猪头!这下你开心了?!”我没好气地用力捶他。 “真的?太好了!”怀彦高兴得一把抱住我? 第 43 部分 欲望文 第 4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什么不是?本来就是啦!猪头!这下你开心了?!”我没好气地用力捶他。 “真的?太好了!”怀彦高兴得一把抱住我哈哈大笑。 “笑p啦!”我生气了,用力拧他的脸——他笑眯眯地仿佛极之享受。 吼!真是被他气死! 我就知道他说陪我回去是哄我开心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要不然,听说我回不去了,要永远留下来,他哪会开心成这样?呜,我不活了! “王爷?你没事吧?”无尘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笑得神清气爽的君怀彦,一个个全变傻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怀彦哈哈大笑,忽地瞅着无尘道:“无尘,你做得很好,有赏,再记大功一件!” “耶?有赏?”无尘摸着头傻乎乎地笑了:“只要王爷高兴就好,赏就不要了。” “唉!都怪你啦!东拖西拖的,才会错过时辰,这下害我连信都没有托翠羽带一封回去!”我噘着唇,戳着他的胸,用力地抱怨着。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还不行?”怀彦心情愉悦,眉开眼笑。 他态度真是好得没话说,害我不好意思再把气发到他身上了,只得叹一声气,象霜打的茄子,焉了。 “咦?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迷?你们谁听懂了?”无名皱眉,狐疑地目光在我和怀彦身上来回逡巡。 “不知道。”无尘和无香一头雾水,异口同声地摇头。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到底什么事,不能说给我们听吗?” “咳!无尘,”怀彦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知不知道劫狱的是些什么人?” 正文 你是猪投胎 “我进去时,他们好象在找什么东西,牢房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全都蒙着面,交手没一会儿他们就溜了,好象是生面孔。”无尘摇了摇头,凝神回想了片刻,又加了一句:“对了,其中有一个好象是跛足的。” “找东西?牢里能有什么东西?”无香奇怪地自语。 “我知道,那个跛子是萧佑礼,我听出他的声音了。”我忍不住c了一句:“对了,他们好象是在找一封信,一上来就问我要” “我知道了!”无尘一拍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准是你要无香帮你拿信封,被他们的人听到,误以为是什么重要情报,这才乘夜派人来抢?” “是哦!”忆起那晚情形,我连连点头:“估计他们以为李掌柜给怀彦的那封信,在我身上?” “萧佑礼?”无尘冷笑:“萧昆那老贼还没死心?” “啊!”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望住无尘,失声惊叫起来:“牢房里失火了,萧佑礼被你打晕了倒在地上,当时一团混乱,谁也没功夫理他,恐怕……” “那个混世魔王,死了活该!”无香冷哧。 可是,萧昆只此一个独子,若真是莫明其妙死在牢里,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个仇,只怕是越结越大了! 月色如银,伴着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烁着,春末夏初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丝的微熏的暖意。空气里有淡淡的湿意,寂静的长街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出灰黑的轮廓,添上了一层神秘朦胧的美感。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王爷,现在天牢大乱,萧昆一定会乘机分别扣王爷一条劫狱和王妃一条逃狱的罪名。”无名拈着须,紧紧跟着怀彦,语气里夹着淡淡的隐忧。 “是啊,现在王府里只怕已布满了官兵,那老贼肯定已经张网等待了。”无尘后悔不迭:“早知如此,我应该再多坚持一会,只要不离开天牢,他们就拿我们没辙。” “别傻了,当时情况那么混乱,”我舒舒服服地趴在怀彦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又是火又是烟的,谁知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不跑的才是傻瓜呢!” “怕啥,”无香低头疾走,闷闷地接了一句:“大不了跟们拼了!” “没到最坏的时候,不急。”怀彦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才这么点小事,就慌了?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我若是想让萌萌出来,又何必动用劫狱那么笨的法子?” “是哦,天底下有谁入狱比咱们小雪还威风的?”无尘被怀彦说得嘿嘿直乐:“我看她住得舒服得很,压根就没想过要出去。逃狱?荒谬!”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还是想想,我们今晚到底去哪里落脚?”无名年长,到没有他们这么乐观。 “去皇宫。” “笨!当然是去皇宫咯!” 听到怀彦和我几乎是同时说出目的的,我得意地笑倒在他的背上——知我者怀彦也! “去皇宫?”无香惊讶地顿住脚步:“那不是自投罗网?” “他们料定我们一定会远走高飞,咱们偏偏反其道行之,直闯大内?”无尘双目一亮,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什么自投罗网?我想不出天下有哪张网可以网住咱们王爷?” “乃乃的病还等着无名去治呢,咱们可不能乱跑。”微熏的风吹在身上,伏在怀彦宽厚温暖的背上,倦意渐渐袭来,我掩唇打了呵欠,懒懒地催促:“放心吧,君怀玉哪有那么傻?人家说我们劫狱他就信啊?快点走吧,我悃了。” “太皇太后的病情算是稳住了,目前没有大碍。”无名频频点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奇怪的是,惜瑶公主难不成真的飞天遁地了不成?每一个她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居然没有一点消息?” “恩,我让你们查张幄的底细,有什么发现没有?”怀彦微微沉吟,淡淡地追问。 “回王爷的话,傍晚已收到青州传来的消息。”一直没有出声的无相,忽然搭了腔:“其实,青州亦非他们的祖籍。他们母子好象是在他五岁那年才搬到云涯村居住。张大娘绣得一手好花,有时接些零碎的活做,大部份靠替人浆洗衣衫糊口,偶尔变卖些首饰。” “据传张大娘有一个很名贵的玉镯,有一次她病得快死了,有人出了五千两银子跟她买镯子,她死活不肯卖。好象还因此引起有心人的觊觎,家里屡次被盗贼光顾。这些年张大娘带着他辗转搬迁过很多地方,五年前来到京城定居。至于五岁以前的事,根本查不到。” “不可能,他们难道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怎么可能一个亲戚也没有?”无尘哇哇叫:“以无非的能力,怎么会查不到?是不是漏掉了?” “好吵!”我头脑昏沉,心里闷得发慌,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句:“有什么稀奇?有可能他不是大周人啊!别管他有没有亲戚了,快点让我睡一觉是正经!” “小雪,”无尘笑着调侃:“你是猪投胎啊?白天睡了一整天还不够?” “她今天受了惊吓,又哭了那么久,现在静下来想睡了很正常。”无香皱眉,低声催促:“快点走吧,再耽搁下去,天真的要大亮了。正经事等进了皇宫,安顿好小雪再来商量也不迟。” 几个人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风驰电掣般朝皇宫疾奔而去。 我舒舒服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张开眼睛一瞧,不觉吓了一大跳——身上盖着簇新的蚕丝被,房子里弥漫着龙涎香的幽香,外面早已是彩霞满天,日影偏西了。 正文 我被软禁了 天,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睡了——虽然说宫里的蚕丝被的确比牢房里的棉被要柔软舒适了不知多少倍。 看来,痛哭一场真的消耗掉了我不少的体力。 瞧!睡一觉起来,我又精力充沛,浑身是劲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环顾左右——这不是上次太皇太后寿辰时,我住过的那个永安宫?怀彦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推开门,怀彦熟悉的身影已映入了我的眼帘,带给我淡淡的心安的感觉。 他静静地坐在桌前,左手曲起手指习惯性的轻敲桌面。听到声音,他扭转头,朝我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醒了?” “恩,”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取过他身前的那杯茶,仰头喝了个底朝天,抹了抹嘴角,皱眉抱怨:“好苦。” “嗬,冷掉了。”怀彦失笑,拉我入怀,把头搁到我肩上,轻蹭我的颊:“萌萌,觉得很伤心,很委屈吧?” “恩,这下你开心咯?”我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到他胸前,贪婪地吸取着属于他特有干净清爽的气息,哑着嗓子闷闷地威胁着他:“别以为我回不去了,你就可以欺侮我!哼!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 “你怎样?”怀彦伸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笑吟吟地睇着我:“你就给我一刀,是不是?” “我,我就走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见你。”我垂眸,心中一酸,忽地就泪盈于睫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萌萌!”他倏地环住我,低声叱道:“不许说走!你要是心里有委屈,有误会,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千万不能一走了之!” “开玩笑,你武功那么好,我打得过你吗?”我没好气地推他:“再说了,这里全是你的人,几十张嘴我哪里骂得过来?你就只会骗人!” “傻瓜,你为了我,连家人和朋友都抛弃了,我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动你一根头发?”怀彦拥住我,认真地盯着我的双眸:“我发誓,我君怀彦今生今世都会对你好……” “得了,我才不信什么誓言呢,又不会真的实现。骗骗小女孩子还差不多!”我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懒懒地打断他:“我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填我的五脏庙?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萌萌,我说真的……”怀彦捉住我的手,似乎还想再说。 “哎呀,我说能吃下一头牛,也是真的!”我从他身上跳下来,挥挥手不耐地阻止他:“快点找东西来吃吧。” 一辈子的时间太长久,前面的路也太曲折,我突然没有自信可以伴在他身边一直走下去,坚决不动摇。我暗暗自嘲——原来,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萌萌?”怀彦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狼吞虎咽:“你慢点吃,也没人跟你抢。奇怪,我不是让无尘他们每天帮你另送东西吃的?难道你都没吃?” 我夹一箸j茸干贝双冬,胡乱地塞到嘴里,又去舀j汁豆腐松,含含糊糊地答:“再美味的东西,拿到牢里,对着满墙的刑具,吃起来也是味同嚼蜡的吧?” “萌萌……”怀彦望着我,诧异莫名:“真有那么饿?你刚刚吃了笋丝和香菇。” “这两样东西不能吃吗?老实讲,这两天我基本就没吃饱过……”他才奇怪好不好?菜做好了本来就是让人吃的,难道摆来看的? “那你不早说?”怀彦瞠目,顿足。 “有什么好说的?”我埋头苦吃:“难不成你还能违抗乃乃的命令?你让我在牢里住几天,不就是想让老人家有个台阶下?好让她消消气?不然干嘛关我?” “嗟,”怀彦含笑摇了摇头:“好象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傻丫头怎么突然又变聪明了?” “我一直聪明好不好?只是有时装糊涂。”我终于吃饱,扔下碗筷,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倒在椅子上:“你们昨晚研究张幄的身世,得出什么结论没有?” “虽然不能肯定,不过你说得没错,既然国内找不到,那么他极有可能不是大周人。”怀彦微微蹙眉,显得忧心冲冲:“如果是那样,找起来就麻烦了。不知道乃乃能不能等?” “乃乃一直没醒?”我心里咯噔一下——天,不要变成植物人才好。 “今天早上醒来了,不过身体很虚弱。”怀彦叹了口气,担忧的目光锁定我:“她还在气头上,你暂时还是别去见她的好。我跟怀玉说了,把这永安宫腾出来,咱们先住着吧,离乃乃近些,你也放心。” “这么说来,我被软禁了?”我哑然,随即自嘲地笑了:“不过,这里环境不错,总好过坐牢。”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答应你,等乃乃睡着了,我带你偷偷去看看她。”怀彦轻轻握住我的手,歉然地望住我:“乖,你再忍几天?等找到惜瑶,真相大白,乃乃就会原谅你了。恩?” “我倒无所谓,反正你会陪着我,是吧?”我微笑,歪着身子往他身上靠,给自己找了最个舒服的位置:“不知道萧佑礼到底怎么样了?要是他嗝p了,萧昆那老狐狸会肯放过我?肯定又会把那坏蛋的死硬往我头上赖的。到时,萧若水又来哭,我看你旧爱新欢怎么吃得消?” “什么旧爱新欢?”怀彦皱眉,俊颜微觉,伸指轻弹我的额:“又胡说了不是?你的耳力不错,那人果然是萧佑礼。他被烧得面目模糊,现在在太医院全力抢救呢,无名说估计挨不过今晚。” “我说呢,这里咋这么消停?原来是没功夫理我?”我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懒懒地一动也不想动。 正文 小心真的变猪 “怎么?你很想要他来理你?”怀彦没好气地瞪我。 不知是怀彦的怀抱太温暖,还是我吃得太饱了的缘故,窝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只觉眼皮日渐沉重,慢慢地又跟周公下棋去了。 “萌萌……”模模糊糊中听到怀彦温柔地低语:“仔细着凉了,到床上去睡吧?” “不要,”我咕哝着低声地撒娇:“我就只眯一小会……” “王爷,太医院那边有消息传来,萧佑礼因前伤重不治,于二刻钟前死了。”无香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淡淡地传到耳中:“我看咱们也得早做防犯才对。” 怀彦没有吭声,只微微挪动身形,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便让我得到更舒适的位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轻轻掀开眼帘,低声询问——好久都没有睡得象今天这么舒服过了。 “醒了?”怀彦低头微笑地注视着我:“丫头,你可真能睡,都过了子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难怪我觉得饿了。”我按住空空的肚子,惊讶地坐直了身体。 “你不是吧?”怀彦微微诧异,嘴角含着戏谑的微笑:“刚刚狂吃了那么多,现在又喊饿?你小心真的变猪哦!” “怀彦!”我跳起来去捂他的嘴,低叫:“人家只是随便吃了一点点,哪有很多?你不要乱讲!” “好,你没吃很多,”怀彦见我紧张兮兮的样子,捉住我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莞尔一笑:“那些全是我吃的,真要变猪的话,也是我变,行了吧?” “噗!”无香忍俊不禁,露齿而笑。 触到我羞恼的眼神,急忙低着头,装出什么也没听到的正经样子。 “不理你了!”我气结,扭头便往房里走,偏偏肚子不争气,发出了“咕噜”一声响,我一呆,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 “哈哈哈!”无尘、无香再也忍不住,与怀彦对视一眼,仰头大笑了起来。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无相,面上的肌r也扭曲着,忍笑忍得很辛苦。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大踏步走到无相面前。 “王妃有什么吩咐?”无相一本正经地微微弯腰。 “想笑就大点笑,不用忍。”我斜睨着他,叉着腰:“笑完了去拿点宵夜来吃,ok?” “ok?啥意思?”三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就是好的意思。”我翻个白眼——得,我留下来的话,下学期考虑开个英文课算了? “ok!小雪要吃,能不ok吗?”无香哈哈大笑,身形一闪,已飘然掠了出去。刚一出门,又忽然倒窜了回来。 “什么事?”怀彦讶然低问。 “王爷,萧昆带了大内禁军往永安宫杀过来了。”无香肃着容,低声禀报。 “岂有此理!我去会一会他!”无尘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姓萧的好大的胆子,居然带人来犯!” “君怀彦,立刻把j细方萌交出来!”无尘的话还没落音,萧昆已带着人直闯了进来,一双含着怨毒的鹰眼,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仿佛要把我烧成灰烬。 “逍遥王,这里可是大内禁宫,你深夜带兵闯宫,难道就不怕我参你一个谋反的罪名?”怀彦皱眉,冷冷地望着萧昆。 “哼!我奉太后口谕,来此捉拿反贼!违者杀无赦!”萧昆双目赤红,颈边青筋暴突。 “反贼?”怀彦挑眉,携着我的手,傲然反问:“这里全都是君某的人,王爷莫非想诬陷君某谋反不成?” “是不是冤枉,你我说了都不算,咱们到太后跟前去说理去!”萧昆哪里肯与人讲理?他杀气腾腾,怒喝一声:“来人啊,给我把这女子押下去!” “慢着,”怀彦淡淡地低喝,冷冷的目光缓缓地自那些禁军身上一一扫过:“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动手?” “哼!本王早料到你会负隅顽抗,这才请旨带了两百禁军前来捉拿j细。”萧昆手中钢鞭一挥:“众将听令!萧某奉太后懿旨擒拿反贼,抵抗者杀无赦!” “哼!打就打,谁怕谁?”无尘呛啷一声,拔出长剑,挺身护在了我和怀彦的身前。 “昭王爷拒捕,杀!”萧昆赤着双眼厉声狂吼,似出了匣的疯虎,挥着那条铁鞭,飞身凌空跃起,朝我当头劈了下来。 “哼!”怀彦轻哼一声,伸手挽了我的腰,足尖轻点,飘身疾退了一丈多远,避开了他的锋芒。 “小心!”无香和无尘双双出剑,当地一声,将他的铁鞭荡了开去。 “杀!”随着萧昆的一声怒吼,几十个禁军涌了进来,场面顿时失控,刹那间刀光霍霍,剑气森森,大家叮叮当当地斗在了一起。 院中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把个永安宫照得如同白昼。 从窗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外有几十枝铁胎弓,正张弓搭箭,指着屋内,蓄势待发。随便瞧去,屋顶上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又何止他说的两百名? 看来,萧昆是下了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怀彦和我乘乱杀死。 他根本就没找算让我们逃出永安宫,向外求救兵。 大厅里挤了人,刀剑不长眼睛,很快便有人倒了下去,鲜血似潮水般喷涌而出,四处飞溅。但他们人多,倒下一个,马上又涌进来替补。 无尘他们杀得兴起,哪里还管下手重不重? 不到半盏茶时间,屋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死尸。空气里弥漫着浓浊的血腥味,触目惊心,中人欲呕。 正文 作对下去又怎样 “别怕!”怀彦挽着我,渐渐地往墙角靠,无尘无香和无相紧紧地护在左右,把我们两个挡在身后。 他们用刀光剑影织就一张密密的网,把我罩住。 我头昏目眩,胸闷欲呕,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在胸口,面青唇白,紧紧的闭了眼睛不敢去瞧那血腥的一幕。 但是,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却是躲也躲不开,无孔不入地钻入我的耳膜。 “嗖”地一声,一枚飞刀穿透剑网,被无香曲指弹开,从我耳边疾掠而过,c入身后的墙壁。 “小心!”无尘分心,回头望我,却被人一剑划破了手臂,浓稠的y体迅速地濡湿了他的衣衫。 “怀彦……”我呼吸一窒,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只得扶着墙,慢慢地滑下去,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张嘴“哇”地一声狂吐了出来。 “萌萌!”怀彦一脸的焦灼,伸手扶我站起,负到背上,环顾了一下越涌越多的大内侍卫,剑眉微蹙,低喝一声:“冲出去!” “外面好多弓箭手,大家小心了!”无相低声嘱咐。 “哼!我先出去,引开一些,你们护着王爷和小雪走!”无尘说着,双足轻点,宝剑高举,已如一只怒鹰,拔地而起,哗啦一声巨响,冲破屋顶狂冲了出去。 “跟上!”怀彦低叱一声,挥剑斩断了一条伸到身前的腿,飘身窜上了屋顶。刚一冒头,空中已是哧哧乱响,箭矢如蝗,密如雨点般向我们s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怀彦纵高窜低,在屋檐上蛇行。 无香和无相已相继从破d里窜出,挥动长剑,拨飞羽箭。 不知谁从身上掏出一枝蛇焰箭,随手一甩,一道蓝色的火焰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冲上云屑。 无尘在前面开路,无香和无相押后,护着我们在屋顶上且战且走。 “皇上驾到!”忽地远远地传来一声呦喝。 “继续杀,不要停!”萧昆见众人一怔,厉声大喝:“杀了反贼君怀彦,赏银十万两!” “住手!”君怀玉身穿明黄龙袍,甩开身后的侍卫,施展轻功,疾掠而入,抢入了箭阵,厉声怒喝:“谁敢动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禁军一吓,还有谁敢动手? 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就只剩个萧昆拿了一条铁鞭,杀气腾腾地立地院中。 “萧爱卿,见到朕,还不下跪?难道你想造反不成?”君怀玉俊朗的面容上满是y霾,沉声低喝。 “臣,不敢!”萧昆面上阵青阵红,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条染满了鲜血的铁鞭无力地从他手中滑落,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在暗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二哥,你没事吧?”君怀玉抬起头,夜风掀起他的龙袍,在明亮的月光下,他身后跪满了浴血的禁军,那画面看上去竟充满了诡异。 怀彦来不及搭腔,无尘已颓然倒了下去。 无香离他最近,抢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身子,焦急地低喝:“无尘,你怎么样?” “我看看。”怀彦顾不得理睬君怀玉,放下我,伸手扣住他的脉门,眉峰微蹙:“他失血过多,虚脱了。”话落,已出手如风,曲指连弹,封了他几个要x:“先暂时止住血,等无名来再帮他看看。” “二嫂,你没事吧?”说话间,君怀玉已飘然跃上了房顶,趋身过来,担忧地低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怀彦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弯腰抱起我,飘身跃了下去。无香和无相对视一眼,皆默不吭声,负起无尘,紧随着怀彦跃了下去。 君怀玉碰了个软钉子,一脸的尴尬,面沉如水,大踏步地跟了上来:“二哥,皇乃乃请你和二嫂过去问话。” “你的神机营呢?”怀彦冷哼一声,目光瞬间降到冰点,冷冷地扫视着他:“四弟不会又设了一个圈套要我钻吧?” “二哥说哪里话?”君怀玉皱了眉,顿住身形:“我若有心杀你,刚才就不会喊停。” “哼!不必你叫停,尽可试试,能不能杀了我?”怀彦冷笑,傲然地睥睨着他。 “怀彦,我头好晕!”我暗暗叹息,适时扶住头,露出一脸的虚弱状。 好在我脸色本来就很难看,方才已吐了一场,精神也差到极点,不用装已经很象了。 “是啊,二嫂惊吓过度,尽快叫御医给她瞧瞧吧?”君怀玉忍住气,微笑着建议:“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无名还在皇乃乃那里,咱们快点过去。” “萌萌,我自会照顾。”怀彦不领情。 “二哥!你真的要这样跟我做对下去?”君怀玉忍无可忍了。 “做对下去又怎样?”怀彦霍地停了下来。 君怀玉猝不及防,差一点撞到他身上,急急后仰:“突然停下来,你有毛病啊?” “说啊,是不是要杀了我灭口?”怀彦的神色惨然,几乎到他的脸上。 “二哥,你当真生我的气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接到消息……”君怀玉一怔,下意识地分辩。 “是为了那封信吧?”怀彦目光y郁,凄然一笑:“怕我把信公开?所以火烧天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现在目的没有达成,是不是索性安我一个谋反的罪名?” “什么信?”君怀玉惊疑不定地瞧着怀彦:“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得到惜瑶的消息,赶去与她见面去了。” “是吗?”怀彦惨然一笑,惨白的月光照在他染满了鲜血的衣衫上,使他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 正文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皇宫里灯火通明,昔日宁静详和的气氛已被凝重严肃所替代。 偌大的宫殿中虽挤满了各色人等,却连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就怕踩到地雷。宫里鸦雀无声,陷入一片死寂。 万寿宫外侍卫层层把守,所有的闲杂人等都被从万寿宫摒退,非召不得进入,违者立斩于刀下。 由于事关重大,太皇太后抱病连夜审问。 她老人家都不顾病痛了,我那一点小小不适,难道还好意思宣之于口? 所以,尽管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胸口憋闷得快要炸开,脑袋子昏昏沉沉,也只得咬紧了牙关,默默地坚持。 “萌萌,你没事吧?”怀彦瞥到我苍白的面容,察觉到我紊乱的呼吸,俯身过来低语。 “不要紧,受了点惊吓而已。”我极力压制住恶心欲呕的感觉,冲他勉强地笑了笑——他现在的情绪已滨临失控,我若是再火上浇油,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明明已答应过我,要放下心中的仇恨,被萧昆这么一,我真怕他会再做傻事。 古语有云:杀敌一万,自损三千。 何况这还是手足相争,兄弟相残。 先不说胜败如何是个未知数,即便是胜了,伤害了怀玉,难道怀彦还能快乐得起来? “启禀太皇太后,j细方萌,已经擒拿归案。”萧昆长衫浴血,满面赤红,跪在太皇太后的病床前。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老太太面色苍白,斜倚在病榻前,一双凤目威严地从我身上扫过。 君怀玉,萧若水垂手分立在她的左右。 太后侧身坐在床榻旁,握住老太太的手。 “把方萌带上来。”太后敛容低语,柔和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漠。 怀彦面色铁青,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冷冷地环视着众人,狭长的星眸半眯着,傲然挺立,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悠然低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抬起头微微一笑,慢慢却坚决地松开了怀彦的手,走到老太太跟前,关心地望着她:“皇乃乃,你身体好点了吗?” “恩,多谢你记着我这个老太婆了。”老太太轻哼一声,那双饱经风霜的凤眼,紧紧地视着我:“方萌,你说实话,你真是云大人的亲生女儿?” “是。”我苦笑,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遮住心虚。沉吟了片刻,咬牙给出了一个答案——事已至此,如果我临时否认,势必会牵连更多的人。 “好,很好!”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精明的目光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你可知道,身为官宦之后,知书识礼,却出卖朝庭利益,那是要罪加一等的?” “乃乃,我方萌虽然生性顽劣,不拘俗礼,却也分得清是非公理,掂得出轻重缓急;那种出卖他人,换取自身利益的卑鄙之事,是绝不会做的。”我静静地看着她,笑得坦然。 “好,”老太太微微点头,把目光转向太后:“雪梅,传青玉那丫头上来吧。” “传青玉上殿。”早有宫女随侍在侧,立即扬声宣召。 青玉低垂着头,慢慢地走了进来,绞着双手,不敢瞧我,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匆匆走过,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奴婢青玉,见过太皇太后,太后,皇上,萧贵妃。” “礼就免了吧,青玉丫头,你不用怕,老老实实把你在昭王府听到的话,看到的事,都说出来吧。”太后温言代老太太发了话。 “是,奴婢青玉,自昭王妃嫁进王府后,一直贴身侍候着她。”青玉垂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怯怯地低语:“王妃性子随和,没有架子,却与传言中尚书千金的性格大相迳庭,因此奴婢觉得奇怪,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 “几天前,王爷上朝后,王妃突然一改平日辰时才起床的习惯,一大清早溜到王府后山去。因此奴婢心生疑惑,就跟了上去。后来听到她在跟人说三天后就要离开。那人还嘱咐她把身边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了结,该留的留,该带的带,那口气似乎是要远行,而且,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青玉缓缓地叙述完,静静地跪在地上流泪。 “没了?”老太太静静地听完,不置可否,锐利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冷冷地道:“你身为王府丫环,不知对主子尽忠,却为何要勾结外人,出卖主子?” “是!奴婢自知罪该万死!”青玉神情木然,脸上淌着两行清泪,忽然抬头望着我凄然一笑:“对不起,王妃平日待我情同姐妹,我却在你的药中下了毒,还厚颜出卖,实在是无颜以对。只盼下辈子投胎,还能侍候王妃,报答王妃的恩情于万一。” 说完,她朝我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身子忽地软倒在地上,嘴角缓缓流出浓浊的黑血,竟是香消玉陨。 “青玉!”我骇然,掩唇低叫,泪水忽然涌上了眼眶——她好傻!宁肯替人背着黑锅,踏上黄泉路,至死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句,默默地维护着她暗中的主子。 “把这贱婢拉下去!”老太太皱眉,冷冷地低叱。 “这妖女定是贪图荣华,所以设计谋害了公主,巧施李代桃僵之计,遁出境外逍遥法外。不料被昭王追了回来。眼见事迹即将败露,为逃避罪责,这才打算潜逃!”萧昆狠狠地瞪着我,怒火中烧:“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太皇太后明察!” “启禀皇上,沐风国太子携太子妃深夜来访,现正在神武门外候旨待宣。” “荒唐!这沐风国的太子是何人所教?竟是如此不知礼数?哪有深夜造访之理?”太后面色不愉,秀眉轻蹙,冷冷地道:“让他们回去,请他们明日再来。” 正文 瑶儿回来了 “慢着!”君怀玉一脸喜悦,俊颜含笑地望着太皇太后:“皇乃乃你且猜一猜,这沐风国的太子与太子妃因何深夜来访呢?” “莫非……是瑶儿回来了?”老太太身子微晃,激动得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一脸期盼地瞧着君怀玉。 “是啊!皇乃乃,瑶儿回来看你来了。”君怀玉笑逐颜开地拉着老太太的手:“这下皇乃乃该开心了吧?” “哎呀,还愣着干什么?快宣她进来啊!”太皇太后这一喜非同小可,扶着君怀玉的手臂便要站起来。 “皇乃乃,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你还是乖乖躺在这里等吧!”君怀玉说着,微笑着把老太太往床上按。 约摸过了盏茶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那道清脆娇甜的嗓子已远远地从门外响起:“皇乃乃,瑶儿回来了!” 话落,一道娇小的红影已冲了进来,直直地扑到老太太怀里。 张幄紧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走了进来,行过一番大礼之后,太皇太后赐座,让他坐在一边旁听。 “瑶儿,真的是你?”太皇太后颤着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的打量,眼角悄悄的濡湿了。 “瑶儿该死,让你老人家担心了!”惜瑶羞怯地含笑,回过头拉着太后的手:“母后,瑶儿不孝。” “可怜的瑶儿,吓坏了吧?”太后忧心冲冲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秀美的容颜上满是忧急:“好端端的出嫁,怎么就被人绑去了沐风了呢?好孩子,让母后瞧瞧,没伤到哪里吧?” “母后,是瑶儿自己求小雪姐姐放我走的,是谁造谣说我是被她绑架了?”惜瑶故做惊诧地瞟了萧昆一眼,撇了撇唇:“我知道了,准是有心人妒忌我二哥,所以才恶意中伤二嫂吧?你可别上了人家的当!” “瑶儿!”太后不悦地瞄了我一眼,拉长了脸:“别胡说!明明是她绑架了你,你不必自毁清誉,替她说话!” “母后,你错了,是我对幄哥一见钟情,一心想跟他在一起,不愿听从四哥的皇命,嫁到大秦。本来一心寻死,小雪姐姐同情我和幄哥,这才冒死助我逃婚。”惜瑶红着脸,明亮的双眸里盛满着羞涩与感激:“我和幄哥能有今天,全靠小雪姐姐成全。我又怎么能为了所谓的清誉陷姐姐于危难之中?” “你,你简直不知羞耻!”太后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她的鼻子怒骂:“你本是金枝玉叶,长在深宫,养在大内,若不是有人教唆,又怎么会不知廉耻,逃婚私奔,居然还好意思到处嚷嚷?哼!好好一个女孩子,全给那妖女带坏了!” “母后,小雪姐姐才不是妖女,她是个至情至性的奇女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惜瑶摇着头,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拉起我的手:“我这辈子能够认识她,真的好开心!”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老太太摆了摆手,安抚着太后的情绪:“现在人平安回来了就好,惜瑶还小,有什么不对,再慢慢教她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皇乃乃,小雪姐姐是好人,她绝不会是反贼!这次瘟疫,她不怕危险,深入疫区,不但出谋划策,还出钱出力,亲手救活了无数人的性命!我一路行来,听到无数人在赞扬她,感激她!把她当成神仙一样的人物敬着……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瑶儿,你还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太皇太后不置可否,淡淡地招了招手:“你到乃乃这边来,好好陪着乃乃就是了。国家大事,自有你四哥会斟酌处理,你就别c心了。” “乃乃……”惜瑶还想再说,我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闭嘴——她刚才那番话,虽然是想夸我,搞不好却会适得其反。 试问有哪一个当政的人,会喜欢百姓去拥戴另一个人呢? 如果那个人还是他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的话,就更是如骨在喉,急欲除之而后快了。 幸好,幸好君怀玉还算是一个有器量的男人。 但若是有心人借此挑拨的话,就又会无端掀起一些巨浪了。 我又何必授人以柄呢? “好了,瑶儿这件事就揭过不提,大家谁也不许再说。”太皇太后轻柔却不容拒绝地下了决定,望了望萧昆:“单凭青玉所说的这些,并不足以证明方姑娘是个j细呢。萧爱卿,你还有何证据?” “是,微臣听到青玉的禀报,立刻派人去查,果然发现这贱人昨晚亥时打算逃跑。于是着礼儿带人埋伏于天牢之中,准备来个人赃并获,把这群反贼一网打尽。” 萧昆一边说着,一边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火烧得残破不堪的浅蓝色的信封双手呈给了太皇太后。 这不是我准备托翠羽带回去,写给爸妈那封的家书吗? 这也能拿来做证据? 真是服了他! 我心中狐疑,又有点想笑——这萧老贼挖空心思想对付我,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可恨这妖女,早有预谋,胆大包天,不但杀? 第 44 部分 欲望文 第 4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可恨这妖女,早有预谋,胆大包天,不但杀人越狱,还纵火焚烧天牢,枉想毁灭证据。可怜我的礼儿,为国捐躯,拼死护住了这反贼的一封书信。这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请太皇太后为我萧家做主啊!” 萧昆捶胸顿足,慷慨陈词,说到动情处,涕泗交流,老泪纵横。 他怒视着我,双目中燃着熊熊的烈焰,恨不能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正文 面目全非 好家伙,明明就是他们挟怨报复,y谋陷害,蓄意夺信。 结果被他这么一说,萧佑礼那流氓,倒摇身一变成了个为国捐躯的烈士了? 我差点为他所害,无辜丢了性命,现在却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了? 我被他瞧得起了一身的j皮疙瘩,机灵灵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偏过头去,避开他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方萌,这是你亲笔所写吗?”老太太从残败的信封里取出烧残的纸片,拿到油灯下仔细察看了一番,递给身后的宫女,示意她把信拿来给我瞧。 我茫茫然接过,随便瞥了一眼,便知道是我的亲笔不假,点了点头:“是我写的。不过这是一封写给爹娘的家书,不知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老太太冷笑一声,忽地拍了床板一掌:“好一个狂妄大胆的丫头,竟然如此出言不逊,不但诋诲皇上,还图谋不轨,就凭这封信,杀你十次头也够了!” “??”莫非那萧老贼找人修改了我的内容? 我一阵狐疑,低头再看一遍——没错啊,那笔字,估计除了我,谁也写不出来。 奇怪,除了一些此地的见闻,好象真的没写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哦?等一下,难道……? 我心中一惊,慌忙低头仔细一瞧,果然…… “……这个皇帝嘛,长得也一般般啦,没有啥特别的,更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所以,老妈你就死了那条把他弄回去克隆的心好了!我是不会帮你弄他的头发,血y……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啦。你有本事,让老爸给你做个时空机器,亲自来一趟,到时看要复制他的手,还是他的头,随你高兴……” 本来这是我的原文,现在被火一烧——好! 面!目!全!非! “……皇上……是……怪物……死了……把他弄回去……头发……血y……老爸……来一趟……要他的手……他的头……随你高兴……” 哇咧咧,现在真的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莫非是跪得太久了?我眼冒金星,感觉有乌鸦飞过,额上顿时划过好几条加粗的黑线。 可恶的油面大饼男,临死还踹了我一脚!一封信嘛,他干嘛拼死护住?那该死的火,把信烧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 “萌萌,你写什么了?”怀彦见我半天不吭声,不由得好奇地凑过身子来瞧。 我苦笑,发现好想去死!没事我干嘛跟老妈拿君怀玉开玩笑?早知道就写怀彦好了!那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可老妈貌似只对皇帝感兴趣! “呃,那个,乃乃,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这纯粹就是我跟老妈开的玩笑。那个,老妈你知道是什么吧?就是娘,那个我妈,就是我娘,她喜欢克隆人……不对,也不是喜欢克隆,她很想克隆人。那个克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复制。呃,好象复制也听不懂……倒,讲不清了,晕了!” 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越讲越乱,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现掉入了自己挖的坑里…… “那个,说了这么多,大家都听懂了吧?啊?哈哈哈……”我尴尬地笑了半天,可怜兮兮地把目光从惜瑶,怀玉,太皇太后,太后,云征鸿……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张幄身上——他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茫然。 所有的人都是雾煞煞,脸黑黑地瞪着我,一致摇头——也对,那么混乱,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啥,听懂了的那根本就不是人! “不懂没关系哈,”我堆起勉强的笑容,急切地解释:“反正就是说,我只是跟我爹娘开了个玩笑,没有恶意的那种。这样,容易理解一点了吗?” “玩笑?哼!”萧昆狞笑着上前,铁鞭高高举起:“你说得倒轻巧,我现在把你一鞭打死,然后说是开个玩笑,行不行?” “皇乃乃,你也应该知道,萌萌性子活泼,爱开玩笑。如果她真的想对四弟不利,又怎么会傻到把这种事写到信上,还把它带到牢里去?”怀彦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接过我的信,扬了扬:“难道就凭这几句幼稚而又没头没脑的话,就定她一个谋反的罪?” “依我看来,如此大不敬而公然藐视皇上的话,诛九族都够了!”萧昆冷笑连连:“昭王爷如此轻飘带过,莫非你才是那个幕后主使者不成?” “哼!如果这样就算是罪犯欺君,其罪当诛的话,那么君某倒要请教,恶意制造、散布流言,让我母妃含冤莫白而死,令我我外公疯魔,死我的舅父,那些人,又该如何惩罚呢?”怀彦冷冷地回视着他,慢慢地一个一个地叙说,一步一步地上去。 萧昆面色微变,接连退了几步,强装镇定:“昭王爷说的可是当年玉太妃之事?那件事,先皇已有定论;况且,事情已过去二十年,早已是沧海桑田,人事已非,何必又翻出来,徒增伤感呢?” “哼,好一个已有定论?”怀彦怆然而笑,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的信封:“王爷,你知道什么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什,什么意思?”萧昆目光闪烁,紧紧地盯住怀彦手中的信封。 “王爷不会听不懂吧?”怀彦冷笑,目光冷冽如寒冰:“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想要从萌萌身上抢走的信。其实它一直在我的手上,你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吧?” “二十年前,京城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元宵灯会,那一夜,天空飘着缤纷的雪花,烟花格外的美丽……” ps:明天上大结局,吼吼。。 正文 风雨同行(大结局) “昭王爷,你不守信用!”云征鸿忽然霍地站起来,冲过去神情激动地对着怀彦大叫:“你答应过老夫,绝不公开这封信的……” “是吗?”萧昆说着,忽然和身扑了上来,出手如风:“让我瞧瞧信里写些什么?” “萧王爷,你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怀彦双足轻点,宛如一缕轻烟,飘然而退,唇角微勾,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在那个美丽的夜晚,有一名青年男子邂逅了一名女子……” “昭王爷,你闭嘴!”云征鸿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跺足。 “简直是胡说八道,不知所谓!”萧昆气得七窍生烟。 “二哥,你在说故事吗?”惜瑶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追问。 “这两人男的俊朗,女的柔美。一个寂寞难耐,一个风流成性……”怀彦忽地住嘴,望住惜瑶,唇边挂了一个残忍而飘忽的笑容:“惜瑶,你想看看这封信吗?” “瑶儿……”太后面色惨白,低叫一声,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母后!”惜瑶大吃一惊,回过头去,蹲下去抱住她,一脸的焦急:“母后,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瑶儿,我,我有点晕,你扶我回房去……”太后柔弱地依在惜瑶的手上,有气无力地低语。 “怎么,害怕了?”怀彦星眸半眯,神情悲愤而凄厉,双手紧攥成拳:“不敢听下去了?以为假装晕倒就可以逃避事实?” “小言子,”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别说了,都过去了,忘掉它吧!” “过去了?”怀彦仰天长笑,笑声悲怆,犹如一只负伤的野兽:“说得倒轻松,忘记?那么深刻的记忆,那么惨痛的经历,怎么可能说忘就忘?怕我说出去吗?哈!敢做不敢当?我偏要说……” “是,对你们来说,那也许只是一个传闻,是一个教人扼腕的误会,是一个早已模糊的记忆……可它对我来说,却是失去母亲的悲惨,是被人抛弃的绝望,是流离失所的彷徨,是亲人背叛的痛苦!是心里一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疤!忘记?我怎么忘记?” “小言子!”老太太神情严俊,厉声喝道:“你连乃乃的话都不肯听了?” “为什么不肯我说?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怀彦神色惨然,冷笑着望住太皇太后:“还是,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害怕事实的真相?宁愿掩盖住,让它烂在肚里,臭在心里?” 呃,本来不是在说我吗? 怎么突然就扯到当年玉太妃的事情上了?而且事情好象还牵扯到了萧昆? 老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掩住差点逸出口的惊呼——难道萧昆跟太后之间竟然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小言子……”面对怀彦咄咄人的目光,太皇太后面色苍白,抿住唇,沉默地撇开了视线。 “哈!哈!原来我猜得不错,你老人家果然精明睿智,懂得权衡利弊,避重就轻……”怀彦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悲哀地瞧着老太太:“明知道错了,为了颜面,为了尊严,遮着掩着!皇乃乃,难道这些年来,你对我百般疼爱,竟然也都是假的?” “小言子,你……”太皇太后颤着手,又气又急,忧怒交加,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二哥,你别再说了!我求你!”惜瑶神色惶急,一手抱着太后,一手扶着老太太,不知所措地向君怀玉求援:“皇帝哥哥,你劝劝二哥吧!” “劝?我有什么脸面劝他?”君怀玉望着太后,惨然一笑,大踏步地往外走:“原来我拥有的一切,竟是如此污秽不堪!” 看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神情越来越悲愤,我心中剧痛,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猛然站了起来,急急地向怀彦走了过去,试图安慰他的情绪:“你们都给我住嘴!怀彦……” 可是我跪得太久,起来得又急,人又太兴奋,血y上冲,脚下一软,身子忽地倒了下去。 “萌萌……”耳边听到怀彦急促的低叫,身体已倒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怀彦,别哭……”我抬手想抹去他颊边的泪,却无力地滑了下去…… 一双温热的大掌轻轻地贴到了我的后背,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地传到我的身上,顿觉郁闷消除,灵台清明。 “萌萌,萌萌!”怀彦焦虑的呼声轻柔地在耳边响起。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怀彦的臂弯里,那双漆黑深遂的的星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向来镇定自若的俊颜上写着清清楚楚的慌乱。 他的脸色那么苍白,神情那么紧张,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看上去象是随时要晕过去了。 “怀彦,我没事。”我微笑,伸手温柔地碰触他的颊 “呼,醒来就好。”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扶着惜瑶的臂慢慢地又躺回病榻,淡淡地瞧着怀彦,语气似辩解又似抱怨:“这丫头可真会吓人,还没用刑呢,就晕过去了。无名,你给她瞧瞧吧,别是有啥毛病?” “是。” “诶,不用了,不用了!”我慌忙坐直身体,双手乱摇,连声推辞:“我很好,保证活蹦乱跳,啥毛病也没有。真的!乃乃你要是让我吃药,倒不如打我一顿来得痛快!” “哼!”怀彦冷哼一声,一语不发,打横抱起我,大踏步朝万寿宫外走去,竟是丝毫也不打算领老太太的情。 “小言子,”太皇太后痛心疾首,指着怀彦,不停地颤抖:“你,你给我站住!反了你了,你,你去哪?” “小雪姐姐……”惜瑶神情焦灼,满脸期盼地望住我。 “想走?没那么容易!”萧昆手持铁鞭,身子微晃,已拦在了怀彦的身前。 “太皇太后,”怀彦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弯唇,牵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倨傲的语气里夹着隐隐的失望和心碎:“你老人家打算如何处置我呢?重新打入天牢?再一次逐出皇宫?还是索性推出午门斩首,眼不见心不烦的永绝后患?” 这一刻,寝宫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怀彦的笑容是那么的凄怆和悲凉,他颀长的身子骄傲地挺立着,在亮如白昼的烛光下,身影却是那么的孤独,沧桑;象一只迷了途的鹰,负了伤的兽,倔强而寂寞…… 萧昆厉声大喝:“太皇太后,姓方的妖女如此大逆不道,就算是凌迟……” “萧卿家,”太皇太后伸手打断了萧昆的话,疲倦地望着萧昆:“你退下,有我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走了?”怀彦回头,嘲弄地轻笑。 “怀彦!”我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跟老太太呕气——气坏了老人家,到头来后悔、伤心的那个依然是他,何苦呢? “你们都下去吧。”老太太挥了挥手,斥退了所有的闲杂人等,寝宫里只留下怀彦三兄妹,太后和我。 她沉默了半响,缓缓地开了口:“小言子,你父皇好容易才找回你,你的家,你的亲人都在这里,你想去哪里?” 老太太满是祈求地望着怀彦,低沉的声音苍老而疲惫:“我老了,在这世上还能活几年?大家一家团聚,开开心心不好吗?过去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让它过去呢?” “是,我承认我当年太过冲动,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玉梅下进天牢。结果疯了哥哥,又死了亲侄儿,最后连玉梅也……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些年来我一直后悔,那种骨r相残的感觉很痛苦!” “当你父皇临死前告诉我真相,又召你回京,我看到你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睛,就一直害怕你会走上骨r相残的那条不归路。所以,我才会让林卿家处处对你加以制肘,时时防范你们两兄弟相争。咱们天启皇朝,实在是经不起再一次的滔天巨浪啊!” “咱们身为皇室中人,身系万千百姓的福祉,岂可撇下天下苍生,如普通人般快意恩仇?孩子!我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你了!可是,血脉相连的亲情是割不断的。你要相信,这些年来,乃乃对你的疼爱与关心是发自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呀!” 怀彦面无表情,倔强地抿着唇,脊梁挺得笔直,抱着我背对着大门,不发一语。可是那双手隐隐的颤抖却泄露出了他心底翻腾起伏的情绪。 “母后,二哥刚刚说的那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是不是你?”一直沉默的君怀玉咬着牙,眼睛赤红地望住太后,神情悲哀而绝望。 “玉儿……”太后蓦地惊跳起来,面色惨白,慌乱地摇落了满面的珠泪:“不,不,不是我。” “我不信!二哥,信给我!”君怀玉说着,脚尖微点,身子快若闪电地掠了过来,倏地伸手,从怀彦手里抢了那封信。 “玉儿……”太后尖叫一声,霍地站了起来。 “不要!”惜瑶和我下意识地叫嚷,心脏怦怦狂跳着,几乎要蹦出胸膛——如果事实真的是我猜想的那么不堪,那么由一个儿子亲手揭开母亲丑陋的过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比死还残酷百倍的惩罚! “母后,让孩儿瞧瞧,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君怀玉惨笑着撕开信封,展开信笺,却愣在了当场——那是一张雪白的宣纸,上面竟然空无一字!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君怀玉恍惚地望着怀彦,一片茫然:“信呢?快给我!你答应了云大人什么?二十前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怀彦面无表情,冷冷地叙说:“我答应了云大人不再追究此事,以此交换方萌云家大小姐的身份。所以,信早已销毁。” “我不信!你为什么要恨母后?她又为什么要害怕?”君怀玉紧紧地盯着怀彦,固执地要得到答案。 “当年母亲无意间撞破了别人的j情,所以遭到了流言的陷害。姨娘无意中得到了那贱人与j夫的一封书信,明知道交出去就可洗清母妃的冤情;但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却选择了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事后怕受牵累,又任我流落民间,不加寻找。我对她难道不应有怨?不该有恨?而她,难道不应该觉得有愧于我?换成是你,你做得到?” “事情真的如此简单?”怀玉咬牙,目光来回在太后和怀彦的身上移动。神情依然激动,面上的肌r却缓和了下来。 “玉儿……”太后可怜兮兮地望住他,泪盈于睫。 “简单?”怀彦冷笑:“面对皇权之争,你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太皇太后悄悄舒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 我的心口微微发热,温柔地微笑着,伸出手,不顾一切紧紧紧紧地拥住他的脖子,感动的泪水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哦!怀彦!我亲爱的怀彦! 谁想得到呢?他苦心经营、奋斗了二十年,卧薪尝胆历尽了心酸,几乎是为了复仇而活。可是,当他终于有机会站在仇人的面前,给予她沉重而致命的一击时,他却放弃了! 这就是有了亲人的代价,是一辈子抛不下的负担。时而甜蜜,时而折磨;互相牵累,又互相依赖。 其实,亲情真的很简单,可是它的力量却很强大。在一个人最脆弱,最困难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亲人在旁边拉他一把,给他一个拥抱,送他一句鼓励的话,甚至只递给他一个充满温暖的眼神,就足够撑起一个人求生的意念。 为了爱,他,最终选择了放弃!——我就知道!在他冷漠倨傲的外表下,却拥有一颗世界上最柔软,最温暖的心! “怀彦,我们回家吧。”我微笑着拥住了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好,我们回家。”怀彦深深地望住我,温柔地笑了,大踏步地离开了万寿宫,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 “二哥!”惜瑶追出宫门,泪水挂在腮边。 “王爷……”无名和无香焦急地在宫门外翘首以待,在他们身后,逆天十八骑已聚集一堂与萧昆默默对恃。见到我们,全都喜出望外地迎了上来。 “走。”怀彦目不斜视,翻身跃上了马背,轻抖缰绳,闪电长嘶一声,欢快地撒开四蹄向宫外疾驰。 御林军默契地闪到一旁,悄然地目送着我们一行,迎着微微的晨曦,渐行渐远。 “怀彦……我受不了了,”疾驰了二十多分钟,我实在受不了马上的颠簸,紧紧地揪住怀彦的衣襟,冷汗涔涔而下:“停,快停下来!” “怎么了?”怀彦单手控缰,轻按马辔,闪电竖着前蹄,嘶鸣一声,喷着响鼻,在原地焦躁地转着圈子。 “我,我好难受!我……哇!”我面青唇白,胃里似驻进了一条蛇,正扭动着身体上下窜动,无孔不入。话未说完,“哇”地一声吐了他一身。 “萌萌……”怀彦焦灼地拍着我的脸,掉转头厉声喝道:“无名!” 无名不待他吩咐,早已跳下马背,趋身过来,伸指轻轻按揉我的人中x,见我面色稍微和缓,这才挽起袖子,轻扣我的脉门,眯着眼睛细细地琢磨。 “请王妃把那只手也给我瞧瞧?”无名拈着须半天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忽然又按住我另一边腕脉细细沉吟起来。 “怎么样?”怀彦见他不说话,摸了左手忽然又换右手,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无名,小雪该不会得了重病吧?”无尘苍白着脸挤了过来。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我主要是太饿了,又被折腾了一晚上,空腹骑马还能不吐?”我慌忙乱摇着手,横了无尘一眼——尽胡说八道!我和怀彦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可能生病!老天不会这么不长眼的吧 ||| ? “无名!”怀彦沉不住气,声音里夹了几分火气。 “启禀王爷……”无名扣着我的手,摇头晃脑,拖长了声调:“王妃这次……可了不得了!” 啊?不是吧?连无名都说是了不得的大病,难不成真得了绝症? “都怪你个乌鸦嘴!”无香没好气,怦地一下猛敲了无尘一记。 “无名……”怀彦眸光一黯,下意识地拥紧了我:“到底……什么病?” “唉,估计没有八九个月是好不了啦。”无名开始哀声叹气。 “别卖关子了好不好?”逆天十八骑忽地齐声怒吼。 无名一脸严肃,视线缓缓地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怀彦和我紧紧交握的双手上,忽地咧开唇,牵出一个好大的笑容,慢条斯理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有喜?老天!他的意思是我有宝宝了? “嘎?”怀彦呆呆地看着我,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愣愣地问:“有喜?喜从何来?” “呆子!”我轻敲了他一记,笑盈盈地睇着无名,微微羞涩地跟他确定:“大叔,我真的有小宝宝了?” 无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拈着胡子连连点头。 “萌萌,你有了?”怀彦星眸倏地一亮,摒住气息死死地瞪着我的小腹。 “看什么看?”我不好意思地轻轻推他,羞得垂下头去,幸福的红晕爬满了双颊。 “无名!”怀彦冷笑着掉头,咬牙怒瞪无名,抬脚一踹,将他踹飞两丈多远。 “呃……我只想多过一下瘾嘛!喜脉诶!”无名可怜兮兮地抱着头被无香无尘几个人追打得满头包。 “哈哈哈”逆天十八骑粗犷豪迈的笑声,惊飞了无数的鸟雀,在空旷的长街上传出好远远…… “王爷,王妃怀孕了,这大凉山千里迢迢的……”等大伙笑够了,也闹足了,无名收起笑,试探地瞧了瞧怀彦的脸色。 “我知道,咱们这就回府。”怀彦笑吟吟地接过无香递过来的干净衣衫换了,携着我的手,慢慢地往京城折返:“马不能骑了,你们先回吧,不用跟着我们了。吩咐管家套一辆舒服的大车来接就是。” “知道,王爷想跟王妃独处嘛,嫌我们碍眼了!”无名眉开眼笑,拈着胡子瞅着我直乐。 “快滚!”怀彦低叱一声,大家轰然大笑,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我抿着唇,低着头微笑着默默地走着。感觉一切好象梦一样,美得那么的不真实。 “萌萌,”怀彦拉我入怀,轻轻地捧起我的脸,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好象我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稍一用力就会碎。 “恩?”我默默地依偎着他,心里比蜜还甜。 “萌萌,”怀彦深深地凝视着我,好象要深入我的心灵深处。他温柔地摩挲着我的颊,声音微哑,眼眶突然湿了:“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替我赶走了寂寞,谢谢你能爱上这样的我,谢谢你给了我无穷的力量,谢谢你让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幸福……” “怀彦……”我羞涩地垂眸,掩住心虚:“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好象认识你以来,我一直都在不停地闯祸,给你制造了无数的麻烦。这样的我,谢谢你能包容。” “萌萌,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有孩子了?”怀彦伸手,轻轻地按住我的小腹,表情里有惊讶,有迷惑,还有点不知所措:“在这么娇小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我的孩子?我不是在做梦吧?会不会是搞错了?不行,我得再请大夫来确诊一下。” “恩,要是无名听到这句话,肯定会不高兴哦!你居然质疑他的医术!”我微笑着伸出手到他的面前,偏着头调侃他:“某人不是自称看过几本医书?实在不放心的话,你何不自己来试试?” “我不敢。”怀彦狼狈地红了脸,别扭地撇过头去。 “哈哈!当初是谁吹牛来着?”我大声嘲笑他,学他的语气,一本正经地糗他:“不行!别的病可以找他,这个,只能找我!” “别笑!万一我摸不到喜脉怎么办?”怀彦皱着眉,陷入了苦恼。 他陷入烦恼的样子,脸上罕见的慌张的模样,忽然教我心中一悸,胸腔热热的,心跳慢了一拍,似饮了世上最醇的酒。 “怀彦。”我猝然低叹,扑到他怀里,环住他的颈,拉下他的头,热烈而碾转的吻住他的唇,吻掉他的心慌意乱,吻掉他的胡思乱想,吻得他忘掉了世上所有的烦恼…… “萌萌,别……”他眸光灿亮,呼吸急促,紧紧捉住我的手,痛苦地低吟。 “嘻嘻,”我退开身子,松开他的手,认真地望住他的眼睛,笑得狡黠:“摸不到喜脉没有关系啊,我们就一直努力做下去,做到有喜脉为止嘛!” “萌萌!”他好半天才想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猛地睁圆了眼睛,爆喝一声,脸轰得红到耳根,伸手来抓我。 “哈哈!”早有准备的我笑弯了腰,跳起来撒腿就跑——诶,害羞的怀彦好可爱! “萌萌,诶!站住!你怀孕了,别跑啊!”怀彦气急败坏地追着我低吼…… 半年后,金秋十月。 “希望小学成立一周年暨第一届校运会”成为了大周国这一年最盛大的节日。满城的百姓几乎倾巢而出,争相目睹这空前的盛典。 冰雪城的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几乎云集于此。整个京城万人空巷,把几条街道都挤得水泄不通。 逆天十八骑负责维持现场秩序,无尘和无香忙得满头大汗。江子枫云书桐负责主办,在主席台前跑前跑后,红光满面。晓筠负责筹划接待,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而我,这个堂堂的一校之长,居然被他们凉凉地推在一个所谓的贵宾席,塞到一个软软的坐椅上,就无人问津了?理由只是——我,怀,孕,了? 狗p!我真的受够了!这半年来,我几乎是受尽了荼毒,被哄着骗着吓着骂着,不知道灌进了多少补汤。 行动完全失去了自由,不论去哪里都有人陪着;随便走快一点,就会有人惊呼;伸个懒腰都要承受异样的眼光。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把我当宝贝捧在了掌心。 我后悔了! 唉!当初为什么就抵抗不了诱惑呢? 做一个孕妇,原来是世界是最最无聊,最最乏味的事情。 唉!托着腮,可怜兮兮地看着潇洒来去的白云,望着天上自由飞翔的小鸟,我逸出了今天不知第几百次叹息。 “萌萌,你不舒服?”那个最近几个月升级的紧张大师,小心翼翼地把手抚上我的额。 “怀彦,”我伸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掌,转动着眼珠,竭力想要说服他:“我只是怀孕了,不是生病,你就象平常一样对待我就行了,别总把我当犯人,ok?” “说得那么委屈,又嫌无聊?”怀彦含笑,很没诚意地随口敷衍我:“你就听无名的,再多休息几天,等情况稳定了,想去哪里,我都答应你。” “骗人!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我信他才有鬼!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了几个月,我耳朵都快要长茧了! “怀彦,”身后萧若水传来温婉清雅的声音。 我掉转头,眼睛倏地一亮——她抿着唇,微笑地注视着我们,手里挽着一个风致妍然的素衣中年美女,不是太后是谁? “姨娘,”我微笑着朝她点头,曲肘轻轻撞了怀彦一下:“你也来瞧热闹?” “失陪。”怀彦蹙眉,转身渐渐地走远——心结是最难解的,有时甚至是无解。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完全释然,坦然面对? 我低叹,堆起笑容:“别管他了,走了正好,我们说说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自从那天怀彦在皇宫里大闹了一场之后,君怀玉来找怀彦深谈过一次。回去之后喝得酩町大醉,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虽然一切如常,但却失去了往日的潇洒飘逸。 至于他们的谈话内容,至今没有第三者知道。怀彦不提,我也就尊重他的决定,没有过问。 其实,到了今天,二十年前的真相到底如何,已经根本不重要。旧日的梦魇应该让它离去,死者已矣,生者就应该抛掉包袱,快乐地生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在慈宁宫里建了个小佛堂,终日关在里面吃斋念佛,极少在外走动了。今天,还是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走出宫门。 “若水怀孕了,我不放心,所以就……来了。”太后不自在地搓着手,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真的?若水怀孕了?恭喜你!”我瞧着布满红晕的娇羞的面容,难掩惊讶和恍然。 怪不得晓风和芷灵的婚约取消了。我还以为是怀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原来是他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让步和妥协。 我想,他做为一个皇帝,早在爱上莫晓风的那一天,就应该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吧? 不过,不管是对萧若水还是对于目前一片死寂的萧家而言——怀孕,都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吧? “谢谢你,萌萌。”太后忽然拉住我的手,露出一个艰涩的微笑:“我,可以叫你萌萌吧?” “呃,当然。”我微笑点头。 “小雪姐姐!拨河比赛就要开始了,”觉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由分说拉住我的手就往c场的一角跑去:“我找你老半天了,你怎么躲在这里呢?快来看我们赢二丫他们班!” “小家伙!”无尘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把揪住觉明的耳朵:“没看到你小雪姐姐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吗?敢给我拉着她跑?出了事你负责得起吗?” “无尘,你别跟怀彦学!怀孕后期是要多运动运动啦!否则胎儿过大,不容易生哦!”我笑吟吟地调侃他:“多学着点,以后娶老婆怀孩子就有经验了!” “呃……”无尘红着脸,尴尬地抓着头发,掉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哈!觉明,我们走吧!”我望着他的背影,得意地哈哈大笑——每次只要一提娶老婆,他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一招真的是百试不爽。 “小雪姐姐,你来了?”芷灵远远看到我,迎了上来,忍不住伸长脖子到我身后左右张望:“奇怪,昭王爷呢?怎么没看到她?他平日不是从不离开你半步的吗?怎么,今天这么热闹的场面,反倒不担心你闯什么祸了?” “喂!我难道一天到晚只会闯祸?”我不满地轻敲她的头:“没良心的家伙,也不瞧瞧姐姐我教了你多少东西?” “哎呀,别敲我的头啦!”她捧住头,缩着肩膀,不服气地哇哇大叫:“谁说你不闯祸了?别以为我没参加,就什么也不知道。哼!你跟晓筠姐瞒着我的事,我全知道了!” “哟,你又知道什么了?”我欺身上去,再敲她一下——看到她恢复活泼,真是说不出的开心。最初取消婚约的那两个月,她憔悴的样子,可没让我少c心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幸福大剧院开幕,请来表演节目的神秘佳宾就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她噘着唇,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跟前,一脸的娇憨的揭露我的秘密。 “哇,了不起!”我忍俊不禁——开演再即,演职人员到场了,她才知道,有什么用? “什么?胡闹!”怀彦忽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站到我身后,拉下脸,瞪我:“让太皇太后象个市井小民一样,当众表演?成何体统!赶快给我取消!” “放心好了,我让无相给她易了容,还特别设置了一个可以升降的表演台,周围蒙上丝绸,朦朦胧胧的,保证谁也认不出来!”我咧唇而笑。 “那也不行!”怀彦皱眉,一脸的懊恼:“乃乃年事已高,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放心吧,我让无名随时候命呢!” “那也……等一下!”怀彦忽然醒悟,狐疑地睨着我:“你什么时候跟他们串通一气?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 我微笑,悄悄地往后退,轻描淡写地回答:“哦,我答应了他们一件事。” “什么事?”怀彦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说宝宝出生后,他们可以轮流带一个月……”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掉头溜进人群里。 “什么?”怀彦瞠目,接着爆发狮子吼:“你要把孩子交给那帮野兽?” “哎呀,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你的好兄弟!” “你……你回来,不准跑!” 嘻嘻,他可真傻,我虽然许了诺言,可没说一定会兑现哦! 我是王妃我怕谁?女人,有耍赖的特权! 在人生的风雨路上,有人可以与你携手相伴,同哭同笑,好幸福! 《全文完》 ps:明天开始上番外,另外,欢迎支持偶的新坑《庶不为妾》 正文 番外:心动的理由01 “怀彦,有一个有趣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季云涛咧着唇,伸肘撑住桌而,俯低着身子,冲着他露出一脸坏笑。 “哼!”君怀彦轻哧一声,头也不抬继续研究着手里那张大凉山的地形图——恩,穿云崖那边如果再摆上两百人驻守的话,那就真的是固若金汤了。 “不听别后悔哦!”云涛一掌,拍在地图上,拦住了他的视线。 君怀彦果然如他所愿,抬起头来,却不是侧耳倾听他的八卦,冰冷的目光淡淡地盯着那只碍事的手:“无聊。” 君怀彦不语,眼皮也不抬,继续在图上标识着兵力,不打算理睬那个聒噪的男人。 季云涛收回手,不再卖关子,一脸兴奋地宣布:“……听说,昭王妃出手豪阔,出手就是一百两黄金,把雅香居三十几种好酒,通通叫了一个遍呢!” “喂!三十几种酒诶!听说她还把各种酒混起来,安上各种名字,饮一种配一首诗,风雅极了!啧啧,今天终于有一点点象个才女的样子了!” 季云涛双眸闪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君怀彦的头顶,不死心地劝说:“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对她就一点也不好奇?她那小小的身子,怎么可以装下那么多酒?雅香居的酒,岂是儿戏?她这么胡乱配,我看这回醉得肯定不轻!” “你决定去瞧瞧了?”见到君怀彦终于停下手,静静地看着他,季云涛高兴得双眼放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滚!”君怀彦冷冷地瞧了他半天,薄唇微启,冷冷地迸出一个字。 “呃,没兴趣就算了,也用不着发火啊。”季云涛摸摸鼻子,讪讪地退了出去。 最近,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迷上了那个“云书雁”,对她的一举一动格外的关注。每天都会有人兴致勃勃地向他报告着她的最新动向。 听说王妃与云书桐来往密切,天天往国子监跑。 听说,她托云书桐买下一间布行,打算办一间蒙童书院。供国子监里那些穷苦的孩子来念书。 听说,她已经定制好了桌椅,也正在国子监里寻找教书的先生…… 第 45 部分 欲望文 第 4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听说,她已经定制好了桌椅,也正在国子监里寻找教书的先生…… 听说,听说!哪来的那么多的听说? 哼!搞出那么多花样,以为就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引发他的好奇心,用她的特立独行来抓住他的心,绑住他的人!真是痴心妄想!他才不会上当呢! 可是,云书雁那双亮晶晶,闪着怒火的眸子却及时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他很好奇——那样一个满身活力的人,是不是连喝醉了都在张牙舞爪? 好吧,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瞧瞧他们“兄妹”二人丑态百出的样子,好象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对,他只是随便去瞄两眼就好,难道还会被那个奇怪的女人吃掉不成? 望着前面那条颀长的身影恍如一阵轻烟似的消失在月色之中,季云涛这才慢慢地从暗处踱了出来,嘴角噙着一抹趣味盎然地微笑:嗟,还不是忍不住了? 装什么装? 雅香居的醉月轩里,方萌双颊嫣红,扶着头醉卧在桌上,憨态可掬。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被浓密的睫毛覆住,遮盖了她所有光华。 云书桐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白玉杯,另一只手放在方萌的身侧,紧握成拳,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自己,不去碰触她纤弱的身子。 他默默地瞅着她,怜惜,关怀,疼宠……和莫名的心悸,各种情绪交织混合着充塞了他的胸腔。 然而,这种种复杂而混乱的情绪,都抵不过此刻胸中突然升起的那股浓烈的后悔之情。 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就这么莽莽撞撞地闯进了他的世界,冒冒失失地惹着各种的麻烦,大大咧咧地扰乱了他的情绪…… 当她带着深深的眷恋之情,用那双纤细的手臂轻轻地拥住他时,他蓦然惊觉——原来,在害怕她穿帮,害怕她闯出更大的祸患而不断地关注,不停地担忧她时,她已经象个小偷般偷偷溜进了他的心门…… “林大学士好雅兴啊。”君怀彦带着冷冷地嘲讽,悄无声息地闪身进了醉月轩。视线似笑非笑地落在云书桐轻抚着方萌秀发的手上。 “呃,雁儿初嫁,对新婚生活还有些不适应,有点想家,所以……”云书桐似被蝎子叮了一口,迅速地缩回了手,尴尬地红了俊颜。 “那林大学士现在是想带她回府吗?”君怀彦冷淡如常,语气半讽半嘲。 “既然昭王爷亲自来了,林某告辞。”云书桐垂眸,掩住心中那份酸涩,拱手为礼,侧身退出包厢——这能怪谁? 是他亲手把她推进他的怀抱,现在生米已煮成熟饭,她成了天下皆知的昭王妃,后悔有什么用呢? 徒惹烦恼而已! “醒醒,回去睡。”站立了半晌,方萌丝毫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君怀彦皱眉,轻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开始有些后悔来这一趟——醉酒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笑话,这点酒哪能醉倒我?”方萌被他摇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憨态可掬地捧着酒壶,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吃吃地笑:“不信?大哥咱们再喝!” “哼!醉得都不认识人了,胡吹大气!”君怀彦冷哧,不耐地拂开她的手,抚平被她弄出的皱褶。 “我知道,”方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笑眯眯地指指他,又用力指着自己的胸口:“你是云书桐,我是?咦?我是谁?”她困惑地眨着眼睛,苦恼地瞅着他:“奇怪,我明明是方萌,为什么别人都叫我云书雁?” 正文 心动的理由02 他抱着胸,冷冷地斜睨着她——果然还是叫方萌是吗?这个笨蛋,几杯酒下肚,什么秘密都守不住。他倒要看看,她还会说出点什么? “大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啊,其实根本不是大周人?”她抱着酒坛,微笑着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被椅子一拌,身子直直地跌进他的怀里。 “你是哪国人?”君怀彦眉一皱,伸手接住她软软下滑的身子——那带着点淡淡的幽香的柔软身躯环在他的手臂里,感觉竟是那么的美好? 他一震,下意识地推了她一把。她站不稳,身子一歪立刻朝地板倒去,眼看她的头就要与桌角相撞,撞个头破血流。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违背了他的意愿伸向了她。她的身体狠狠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哈,你猜猜看?”她吃吃地笑,纤细的手出于本能,紧紧地攀住他的腰,用天真地眼神望住他宣布答案:“风花雪月四个国,我哪国人都不是。” 哼!哪国人都不是?难道还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她当他傻子呢吧? 听着她胡说八道,他瞪着怀里小小的身子,恶狠狠地捉住她在他胸前乱动的小手,很想把她丢在地板上,一走了之——可是,这个女人总归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夜宿在酒楼,传出去会是一个多大的笑话? “……你说,我去跟那姓君的要一封修书,大家各奔东西,他会不会同意?”方萌噘着唇,仍在他怀里叽叽咕咕:“大哥,我不骗你哦。那小子长得虽然不错,却既小气又古怪,真的很难相处诶!你不知道……” 他俯视着她,惊讶地发现,这喝醉了酒,喋喋地抱怨着他的冷漠,诉说他的缺点,显得憨态可掬的女人,竟然轻易地挑起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怜悯? 他冷硬的心墙,竟然会因为一个j细而变得柔软? 虽然只是一刹那,却也令他深自警惕。他深吸一口气,决心结束这场混乱,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纵身跃出了窗外。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嘤嘤地开始哭泣。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在静寂的夜空里隔外的凄凉,似乎在控诉着他的无情。她倒挂在他胸前,辛苦地攀着他的衣衫:“爸,我好难受……” 他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脚步,调整了一下她的位置,把她挪到背上——算了,反正要带回去,扛着跟背着也没什么区别。 就当是他发神经,偶然做一次善事好了! 谁知道,方萌并不肯放过他。 她的纤手似蛇一般伸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胸脯亲密地挤压着他宽阔的后背,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身,柔嫩地颊擦着他的脖颈,象个孩子似的哭得昏天黑地,凄惨无比。 “呜呜呜,我要回家,”她用力扭着他的耳朵,对着他痛哭失声:“呜呜,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好惨,莫名其妙地嫁了个冰块男!” 他咬着牙,默不吭声地提气飞奔,感觉这辈子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受煎熬,心里诅咒了她几千几万遍——这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一边象个荡妇摆出诱惑的姿势考验他的定力;一边象个孩子般毫无顾忌哭得声嘶力竭? 她惨?现在到底谁更惨?啊? 听着她荼毒着他的耳膜,他不明白,为什么世上有这种讨厌的女人? 让他有股想勒死她的冲动!很想不顾一切,把她扔在大街上,管她去死! “我不要跟他生活一辈子,你帮我赶走他,好不好?”她用力探出身子,抓住他的头,强迫他与她对视。 那双平日里总是笑盈盈,生气勃勃的眸子,此刻却氲氤着水气,雾蒙蒙,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瞅得他心一悸。瞬间黯下了眸色,不知不觉竟放柔了声音,淡淡地答:“好,我帮你赶走他。” 话刚出口,他肃着容陷入了懊恼——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 居然安慰一个醉酒的女人? “真的?你真好!”她欢喜无限,双手捧着他的头“啪”地一声在他颊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那温热柔软的唇湿湿地碰触着他的脸,轰地一声点燃了他的欲火。 他蓦地停住了脚步,伸手按住她的翘臀,偏过头,咬牙切齿地低吼:“女人,这是你自找……” 然而,那个惹祸的女人,却浑然不觉,舒服地缩回他的背上,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她平稳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衫传到他的背上,温热的气息,随着轻浅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耳边。 他呆呆地站立了半晌,一腔的愤怒意然消逝无踪,变得平和而恬淡。 漆黑的天幕上有稀疏的星光在闪耀,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可以一直背着她走下去,那他剩下来的人生,是不是不再象以前那么乏味? 他静如死水的心湖,会不会因她而掀起波澜? 他心神恍惚,背着她,也背着她的秘密,忽然不想让任何人分享这一刻。 于是,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从花埔进入蒹葭院,穿窗而入,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唇角一弯,牵出了一抹甜蜜地笑容——这样心思单纯,行事冲动,不经大脑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做j细的? 他驻足床前,俯视着那抹笑痕,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隐忧。 下一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他凛容,转身绝然地离开了她的卧房——明知道她是云征鸿派来的监视他的棋子,他竟然为她担心?他疯了吗? 正文 心动的理由03 皎洁的明月,静静地悬挂在澄净的夜空,给苍灰的树林抹上一层淡淡的银辉。草间不时传来低低的虫鸣,伴着山脚下天雪河隐隐的流水声,更衬得流杯亭隔外的寂静。 君怀彦默默的立在亭外,猛烈的山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也渐渐将他满腔郁闷的心火吹息——他不明白,向来冷漠淡定的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小丫头几句莫明其妙的话就挑动了情绪? 从她躲在书房偷看武举资料被他撞到的那天开始,他就有一种恍惚的预感——这个举止怪异,趣味怪异,连说话都透着诡异的女人,也许会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看着她被江子枫纠缠,他麻木;听着江子枫绝望而痛楚的悲鸣,他漠然;除了荒谬可笑,他找不出更多的感觉。说实话,对于她跟江子枫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真的毫无兴趣。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多恶劣。 可是,很明显,她并不认为这不关他的事。所以,对于他的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她生气了! 那双闪闪发亮的明眸是那么的清澈灵动,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好象所有的阳光都凝聚到了她的眼瞳。 他看着她因愤怒而染满了红晕的双颊,心中忽地涌出一丝疑惑——明明是她自己惹的祸,与其他的男人纠缠不清,被他撞个正着,她不心虚就算了,凭什么还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替他解围?她的那份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从新婚第一天开始,她带着一只鸟来拜堂,假扮绣娘,剪破他的衣服,别出心裁地跟他签订协议,偷看武举名册……短短的半个月来,她状况连连——托她的福,他的日子过得精彩纷呈。 这样一个古灵精怪,充满生气的女子,是他以往从来也不曾接触过的类型——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是畏惧于他的冷酷,不敢造次,就是在他的潜移默化之下变得冷漠淡然。 他浪迹江湖二十年,纵横大漠几千里,结怨无数,想取他性命之人何止万千?却还从没有哪个人,敢于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诅咒:“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把他打倒,把他打下十八层地狱!” 当她用那双黑白分明,清澈明净的大眼睛冷冷地瞪着他,清清脆脆,明明白白地表达她的愤怒,恶狠狠地诅咒他时,他一向冷漠绝然,静若死水的心湖竟会泛起一丝微微的涟漪。 这句话是遗责,也是诅咒。而她,似乎忘了,做为一个j细,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这么对他! 在她的身上,大家闺秀该有的温柔,娇怯,优雅,斯文……通通都没有。她象个野蛮的村姑,胡乱地闯进了他的世界。好奇地睁着澄净的眸子,对身边所有的事物都兴致勃勃,感到趣味盎然。 她好象丝毫也没有身为一个“替身”的自觉,更没有身份被人识穿的危机感;对于她跟云书雁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别,根本就不曾费心去掩饰;就那么大刺刺,毫无顾忌地彰显着她的与众不同。 他真的很好奇——云家父子是出于什么目的,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做为云书雁的替身?从他多年与之周旋的经验来看,不论是云征鸿还是云书桐,都是既j且滑,处事圆融之辈,又怎么会放着那么大的一个漏d不管? 他们就不怕他揭穿她的身份后,扣他们一个欺君之罪吗?还是他们有十足的信心——既使替嫁的事情被揭穿,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前程? “请姨娘放心,怀彦是雁儿的夫君,这一生定然会与他相互关心,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福祸与共。” 说得真好听!过往的经历和他复仇的决心,使他早就认定,这一生他已注定是会众叛亲离,孑然一身。 他从来也不曾想过,在他的人生路上,还会有人与他相携相伴,风雨同行。 祸福与共?他冷笑——荒谬!亲如父子,密如夫妻,尚且可以背叛,杀戮,反目成仇。她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大言不惭? 发现谎话被他听到,在回程时她变得局促不安,窘迫难堪的样子,又一次教他感到了意外和惊讶。 他本来以为,她是那种说谎就象喝水,早就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子。甚至有一度,他怀疑她是一个深藏不露,混迹于某个青楼的名妓。 所以,她才会神态轻松地周旋在江子枫,云书桐和他……以及他不知道的众多男人之间,悠哉安适,逍遥自在。当众被江子枫搂抱,深夜与云书桐对饮,频繁与他们出双入对,她也不会脸红,更不会觉得羞愧。 奇怪的是,她的目光始终是那么清澈,态度一直那么坦然。他深深地疑惑——她究竟是凭什么永远那么理直气壮? 她调适心理的能力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好。在他以为她会因为懊恼和羞愧而至少安定老实几天,不会再因为怪异的举止,而遭人议论,让他的耳根子可以回复清静。她居然大大方方地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就在刚才,她一瘸一拐地出门时,是怎么说的? “我明天晚上再来!”——她,她好大的胆子! 她有胆再来试试看! 他脸上的肌r纠结起来,右手握拳,用力捏紧——仿佛那里正掐着她柔嫩白皙的脖子。 说实话,在他的人生里,还真的从没碰到过象她这种厚脸皮的女人。不论他是恶言相向,还是冷漠以对,她都完全不在乎。 笑眯眯地望着他,那双清澈明净的大眼睛,好象能看透他的灵魂,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出他竭力隐藏的真心。 正文 心动的理由04 他非常懊恼,不该一时心软,偷偷去看她。 当然,他纯粹是出于好奇,绝对不是担心她,真的! 不过是不小心掉到坑里扭伤脚,又没有生命危险。再说,既使她有生命危险,那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没事带一堆小鬼爬玉山?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他干嘛没事找事去看? 看完了就算了,干嘛瞧见她睡梦中轻蹙的双眉,听到她低低的呻吟,就瞧那包得象个粽子的脚不顺眼,非得把它解开重新按摩、上药、包扎才算完? 看看,这个魔女做了什么? 既然发现是他出手管了闲事,不是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情来郑重的道谢吗?居然跑到书房里大声地嘲笑他?临走还敢扬言以后要天天来侵占他的地盘? 早知如此,她就算把脚揉断了,也是她家的事,他干嘛要多管闲事用内力替她推拿,舒解痛楚? 可是,忆起她蜷着小小的身子缩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象只慵懒的小猫,脸上露出那种温顺舒坦的表情,他突然觉得既骄傲又得意——好象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不对,他凛然警觉——最近,他似乎花了太多的心思来揣测这个叫方萌的女人? 一个j细罢了,他发什么疯? 难道,这就是云征鸿那老狐狸的目的? 他挖空心思找出这么一个行为乖张,性格怪异的女人,扰乱他的视线,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取得他的信任,再收集他谋反的证据? 哼!想跟他玩是吧? 他倒想看看,接下来,他们还能耍出些什么花招?那个使他们如此有恃无恐的人,究竟有没有能力阻止他复仇的脚步? 是的,不管他们使出多卑鄙的招数,他都不会动摇! 凭一个方萌就妄想要打倒他?真是荒谬! 他君怀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被一个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女人味的女子迷住? 掸了掸衣衫,嘴角噙着一抹傲然的冷笑,君怀彦慢慢地转身,颀长的身影,飘然没入了曲折的山路之间…… 她果然是j细!居然敢利用“自由出入”书房的权力,如此迫不及待,明目张胆地进来窃取情报? 奇怪的是,她j细的身分是他早就知道了的,为什么当真正面对时,他会这么恼怒和愤慨?那种感觉,就象是遭到了背叛。 他明明知道——她与他之间,从来也不是同盟。 她的出现,本来就是带着毁灭他的目的而来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那么,那种痛心和愤怒,难道不是多余和可笑的吗? 他到底在奢望什么?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那枝簪,捏得手指都快发白——原来,这一枝设计得极其精美的发簪,居然可以写字?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吗? 密密麻麻地已抄了几大张,不知道是搜集了哪些她认为有用的情报? 他冷笑,抽走她手里的笔套——既使是个j细,她也依然是最笨的那个!连罪证都来不及掩盖,大刺刺地摊在书桌上,似乎在冷冷地嘲笑着他。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上面,写的居然是两篇人物传记。 那生动详实的事例,诙谐幽默的遣词,轻松活泼的语调,流畅写意的叙述……不禁深深吸引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的唇角忍不住受她笔墨的牵引,不由自主地上扬出一个小小的孤度。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粗鲁的女人,除了哗众取宠,刁钻古怪之外,并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她。 她就象是一座蕴藏了无数宝藏的矿山,当你以为已将她挖掘一空,她已经什么也没有时,突然在山的那一面,她又会带给你新的惊喜。 他低头,瞧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似两只受到惊吓的蝴蝶,随时准备振翅飞走——连装睡都不会! 他不禁莞尔,身子微弯,双手已将她抱在了怀里——啧!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得犹如石头,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他带着点捉弄的意味,故意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床上,瞧着她惊惶失措得脸色阵红阵白,忽然之间,他低落的心情便飞扬了起来。 于是,他带着点恶意,顺手抽走了她鬓边的发簪,等着看她会不会惊吓得跳起来。 可是,当那如云的发,忽然散落到他的枕头上,衬着那雪白的染着红晕的娇颜时,勾画出的居然是那样诱人的画面…… 他象是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乱了心跳,忘了呼吸。 他真不应该相信云涛的鬼话,说什么既然她喜欢当j细,与其放她在背后鬼鬼祟祟,不如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来监视! 所以,当发现她躲在书房偷听,被他们撞个正着。却拙劣地想用装睡来逃避时。云涛朝他抛了个眼色,装做若无其事地把紫冰带走了,留下他来收拾变个烂摊子! 现在,她果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里也别想去,什么坏事也干不了。 他却发现倍受煎熬的那个居然是他——这个没大脑的女人,与一个陌生男人深夜独处,睡在那个男人的床上,居然真的敢呼呼大睡? 听着她平稳轻浅的呼吸,他真的啼笑皆非——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子枫,采访的事要抓紧。”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掀开了被子,娇躯无意识地扭动了几下,抬起修长的玉腿,胡乱夹住了柔软的蚕丝被,又坠入了沉沉的梦乡。 正文 心动的理由05 他眯起了眼睛,瞳孔收缩,忽然好羡慕那被她紧紧拥在怀里的被子。他想象着把她柔软的身体拥在怀里;想象着她春葱似的十指紧紧地攀住他的脖颈;想象着自己被那双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想象着自己在她的体内快乐地驰骋;想得身体发痛,想得全身血y在瞬间了起来…… 他狼狈地远远逃开,抓起一本书,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于是,他随手抓过她写的那两篇传记,铺开纸,研好墨,借着书法平复着紊乱的心情。 可是,身体却牢牢地记得她柔软小巧的胸脯贴在他后背的感觉,颊边似乎还残留着她那一吻带来的香气……她纤细雪白的足踝,俏皮可爱的脚趾,也总是在诱惑着他。 可恶!他扔开笔,跳起来,大踏步地走过去,想摇醒她,将她赶走,远离他的地盘。 可是,她对他毫不设防,睡得极香,还微微地打着鼾,天真无辜得象个孩子。 远处秋虫呢喃,风吹动窗帘,月色温柔地洒在她光洁柔嫩的面宠上。他的心微微悸动,眼角眉梢冷硬的线条,在这个温暖的秋夜,渐渐地变得柔软,漆黑的星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当俯瞰这个成熟里透着天真的大女孩,那么平静,那么恬适地睡在他的床上,他空荡荡的心忽然被填得满满的,纠缠了他多年的那个名叫孤独的魔鬼,竟然悄悄的被她赶跑了…… 乱了,乱了,全乱了! 不过是被姨娘追得急了,又想借机监视她,这才要她搬到他的房里。想不到,她居然敢乘机要胁他!五万两银子!她怎么敢开那么大的口?她吃定了他吗?凭什么以为他一定要给? 可是,他不但给了,还莫明其妙地跟她签了一个协议——半年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协议!真是活见鬼了! 一个女人主动找男人要休书?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又气又好笑——难道她以为他会拼命挽留她吗?她有什么好?既不温柔娴淑,也不是国色天香。虽然,偶尔是会那么一点点让人动心,终究也只是偶然而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难道她从他身边离开后,还打算嫁人吗——她正值妙龄,何况她与他徒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有什么理由终身不嫁呢? 只要一想到,她也许会偎到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妙语连珠,他的心里就不舒服起来,象是塞进了一团乱草,闷得透不过气。 然而,他有什么理由不给她休书?他不是一直抱怨自从她来到昭王府之后,风波不止,麻烦不断,巴不得她赶快离开他,还给他一个正常而平静的生活吗? 为什么当机会真正来临时,他却犹豫不决了呢?他到底在害怕什么,留恋什么? 可恶的是,他在这里迟疑不决,她却是一脸的迫不及待。好象连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呆,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这教他不爽到了极点——他,有那么差劲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们会对他趋之若骛? “我,真的很难相处?”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象揣着一件无价之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张协议书,终于忍不住问了她一个让他十分后悔的白痴问题。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绝不会给他什么好听的答案。 “做朋友还是蛮不错的。”她笑盈盈地瞥了他一眼,很好心地给他留了面子——言下之意,做朋友可以,做夫妻却是万万不可的! “多谢你看得起我。”他苦笑。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君怀彦啊君怀彦,你到底想听到什么呢?一向随性洒脱,傲慢狷狂的他,曾几何时也会去在意他人的目光与想法? 拿到休书的她,更加变本加利,明目张胆地跟江子枫出双入对,还女扮男装,混迹在男人堆里,自在逍遥,如鱼得水! 可是,看着手里一份份的逸林报,他不得不承认,她还真的有些天份。不但手法新颖,内容脱俗,立意大胆,冲劲十足;而且,她敢于免费奉送,先打开知名度,再图利润的做法也是魄力十足! 逸林报举步维艰,似乎陷入了困境。瞧着她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却依然毫不气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挽回颓势;人前力持乐观,笑意盈盈地安慰着沉不住气的江子枫和张幄;却在转身之后,连睡梦中都在担忧着银子不够花……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表面看起来无法无天,没心没肺,花钱如流水的女人,其实也有着重重的心事;她也有害怕,有焦虑,有困扰……但更多的却是那股不服输的倔强与坚韧。 所以,当发现有人利用她的十二生肖印花,制造事端,雪上加霜,增加她的烦恼时,涌现出来的恼怒竟会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烈——他下定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满怀焦灼匆匆赶到学校时,看到的却是她投入云书桐的怀抱。两个人轻密相拥的画面,恍如一根刺,轻轻地扎入了他的心底,那一刻,胸口闷闷地,竟似连呼吸都凝滞了。 明知道她是云家的人,跟云书桐关系亲密本是意料中事,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她跟他本来就是挂名的假夫妻,他为什么有一种妻子红杏出墙的耻辱与愤怒的感觉? 冲动之下,他说出了“我已让人去查,我倒想看看,她有几个胆子,敢到我昭王府来生事?”这句带着占有性的话,很小心眼地向云书桐示威——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是我君怀彦的人,你最好离她远点! ps:那啥,新书的链接出来了,大家点一溪明月的名字可以进入。从今天起,一般都是双更。可以先收藏,养肥了再宰——老规矩,书名,简介请无视。。那个随时会变更,掩面,遁走。 正文 心动的理由06 而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当众拒绝他的好意? 一怒之下,他做了生平最幼稚的一件事——跟云书桐打赌,看谁先把那个幕后捣鬼的女人揪出来? 想不到那个蠢女人,在他们比拼内力时傻傻地靠了过来。看到她娇小的身子,被气浪掀开,惊叫着远远地抛飞时,他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小雪!”他脱口唤出这个在心底偷偷叫了几千次的名字,不假思索地舍了云书桐朝她跃了过去,直到他伸出手,稳稳地把她抱在了怀里,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回归到了胸腔。 他骇然发现——在那一刻,他的眼里,只看到她娇弱的身躯;心里,只担忧她会受伤,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他根本就没考虑,冒然撤掉内力,全力去救方萌。如果这个时候,云书桐乘虚而入,给他致命的一击,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幸运的是,云书桐跟他的想法惊人的一致!他为了方萌,把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拼着受重伤也不愿使她受一点点的痛楚! 于是,当他伸掌为她输送内力疗伤时,他们的目光相撞,又分开,彼此都偷窥到了对方的一个秘密。 他不愿承认,深感骇异,从什么时候起,在他的心里,方萌的命比自己更重要? 不,不是这样的!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她不懂武功,所以,他只是不想让她受池鱼之殃,这才出手救了她!就算不是方萌,而是任何一个人,他也会这么做的! 然而,真是这样吗? “怎么办?”她带着点期盼,偏着头不安地望着他,小心地试探他:“报社不去不行诶!” “随便你,”他冷着脸,满怀懊丧地狠狠泼了她一瓢冷水:“死了别怨我!” 瞧着她眼底希翼的火花黯然熄灭,那张红润充满生气的小脸瞬间布满沮丧,他的心底升起一丝淡淡的怅惆…… 他小心地,反复地试探着她,不时把重要的文件“不小心”地拉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又或者“不经意”地在她面前提到某个人,某件事。 不知她是真的很无辜,还是伪装得太好,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始终不动声色,除了逸林报和学校,好象什么都不在她关心的范围。 在与她的一天天的相处中,她直率爽快,大而化之,活泼开朗的个性正慢慢地感染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慢慢地,他发现,王府的气氛变了。就连一向面无表情,冷竣沉稳的无香,最近也学会了微笑。 于是,在他努力抓她的把柄的时候,日子悄然地滑过。 然后,意料之中的,她的逸林报火了。 每次走在街上,坐在酒楼之中,听着别人夸着逸林报,看着别人拿着逸林报;很奇怪的,他竟然会升起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在别人感叹,羡慕,妒忌她的时候,只有他才知道,她的成功绝非偶然。为了这份报纸,她绞尽脑汁,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血,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可是,她是不是没有脑子? 居然跟着江子枫一帮男人去酒楼喝酒?她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上次喝醉酒出糗的事情?如果不是正好遇上紫冰,败了他们的酒兴,这次她打算让谁送她回来? 记忆中,她在他的面前,总是精神紧张,时刻处于备战的状态,就连笑容都是敷衍的牵一下嘴角。 江子枫和张幄,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俊美。 他们坐在一起,气氛融洽,神态亲昵,她跟他们在一起,无拘无束,笑语嫣然,亲昵得教他气闷——在她的眼中,难道他真的老了? 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令他心情恶劣,忍不住冷言相向:“这次,你打算醉在谁的怀里哭泣?” 说完,他又暗暗懊恼——这个秘密,他本来打算永远藏在心底,怎么也想不到一气之下会冲口而出? 所以,他只得假装不屑,拂袖而去。 他暗自羞愧——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虚伪?居然用怒火掩饰失态? 她在不安,她偷窥他,她在找机会跟他说话……他都知道,可是,那种终于不再被她忽视的感觉令他倍觉舒畅。所以,虽然明知道她的目的,他却很坏心地故意装傻。 “那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她终于憋不住,冲口而出。 “你现在才知道?”瞧见她失态,慌张,他极度愉悦,翘起脚搁在桌上,忍不住轻松地调侃她:“喝醉了酒又哭又笑,对男人又搂又抱的……” “闭嘴,闭嘴!”她又羞又恼,扑过来捂住他的唇,娇小的身体就就那么冒冒失失地撞进他的怀抱,撞入他的心坎。 她那羞涩闪亮的明眸,那红潮涌动的双颊,那柔软富有弹性的娇躯,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秀发……让他一刹那恍惚了心神,竟失去了平衡,砰然倒地。 她失去依靠,笔直地往地上倒去。听到她惊慌失措地尖叫,看着她闭上眼睛企图躲避痛苦地傻气,他的心泛起怜爱,双手有自己的意识稳稳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她的小手撑在他的胸上,她柔软的身体密密地与他贴合,她急促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脸上,她的红唇泛着蜜色的光泽,带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乱了他的呼吸,也乱了他的心跳…… 就在他脑中升起罪恶的念头,想要不顾一切,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时,却触到她那纯洁如小鹿般的双眸。 她的眼神是那么无辜而茫然,怔怔地俯瞰着他,象是完全不明白此刻的他有多邪恶? 正文 心动的理由07 “你打算压着我多久?”他顿生愧疚,轻咳一声,明知道有些卑鄙,却依然借调侃她来掩饰住自己失态,靠转移她的注意力,来隐藏他身体上令人难堪的变化。 “啊!”她象是猛然醒悟,血y瞬间狂涌上双颊,狼狈地逃离他的身体:“抱歉,意外,纯属意外!” 瞧见她满怀羞涩,象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逃进卧室,细细品味她的语意,慢慢回忆她的肢体动作,他才懊恼地发现,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慢慢地,他发现,那一夜轻率地行为,错过的好象已不仅仅是一场甜蜜醉人的风花雪月。 瞧,她现在视他如洪水猛兽,象只受到惊吓的狐狸,缩在d里,再也不肯与他打照面! 后悔,就象是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 少了她的笑语如珠,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餐桌上没了她的挑三拣四,食物也变得味同嚼蜡;每日手不释卷的书籍好象也失去了吸引力;就连王府也突然变得空旷了起来…… 然而,这个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的罪魁祸首,却一无所觉。每日早出晚归,活力充沛得教人妒忌! 云涛一直抱怨他不该得罪了她,害得他缺少了一个斗嘴的对象,问他原因,着他去陪罪,着他跟她快快和好。 笑话!一向冷漠傲然的他,怎么可能去讨好一个女人? 终于敌不过心中的煎熬,忍不住偷偷地跟着她——瞧瞧她干了什么好事?居然男扮女装,跑到博宝局去跟人豪赌! “我押五千两,赌张幄胜出。”她着青衫小帽,轻摇折扇,神态笃定。 看到她脸上久违的气定神闲的微笑,他恍然——难怪她的报纸会连篇累牍地报道江子枫,对张幄却一直秘而不宣。原来,她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他不禁暗暗佩服,好高明的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沧”。想到案头摆着的那份江子枫补报武考的公文,他不禁笑了——是,他找到不必低声下气,就能和解的方法了。 他略施小计,便成功地引起了惜瑶对她和她的学校的好奇心,缠着怀玉,终于得到了到希望小学任教的机会。而他,自然顺水推舟跟来学校见她。 不出所料,这小妮子还在记着他的仇。可是,他完全不介意——想到她的懊恼,是因为对他动心,为他动情,却因他的错误而造成的尴尬后果,他既遗憾,又骄傲。 “行了,别再闹别扭了,恩?”终于又可以跟她独处,闻着她独有的幽香,欣赏着她微微赫红的羞涩,他心情愉悦,微笑着主动向她释放善意。 “不用假好心,”她打掉他的手,冷冷地嘲讽:“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替你解决?是太后召见,还是……” “我给你的感觉那么差?”听着她一连串的指责与嘲弄,他眸光黯然——原来,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只会利用她的卑鄙小人?难道他竟猜错了她的心思?她对他并没有他所想的那样充满好感? “不是感觉差,是本来就差!”她直言不讳,毫不留情地抨击让他狼狈万分。 望着她紧绷的俏脸,他笃定的心,忽然微微地慌了——事情为什么不象他想的那么容易?她好象并不想跟他打好关系? “江子枫补报的公文我还没批呢。”于 第 46 部分 欲望文 第 4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叵担俊?br / “江子枫补报的公文我还没批呢。”于无奈,他只能利用她对江子枫的感情了——其实,江子枫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于公于私,都没有不准的理由。 “喂!我们吵我们的,关子枫什么事?”她果然很紧张,扑过来抓住他的手。 睇着那只吊在自己臂上的皓腕,他惬意地笑了:“不生气了?” “好啦,讲和啦,你快点签!”她捉住他的手,把笔塞到他的手中。 他慢条斯理地瞅着她,微眯着眼享受那种与她肌肤相触的美好感觉,唇角忍不住一再地往上弯,引得她一阵阵的狐疑:“笑什么笑?有什么y谋?” “今年武考殿试定在围场,姨娘要我带你一起去。”他低着头,假装不在意地邀她同行,为了怕她拒绝,打出了太后的旗号。 “哦。”她点头,脸上虽然明显有些失望,但也消除了整晚上对他的猜疑,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挑了一本书,窝在他的旁边看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僵局终于打破,书房的气氛回复融洽。他重新埋首公文,心境是前所未有的舒坦和宁静。 “出事了!”无尘急匆匆地闯进密室,报告他一个消息:“小雪和永宁公主偷偷摆脱侍卫,在街上跟人打架,现在被淮南王世子送回了蒹葭院!” “小雪没受伤吧?” “哎呀,不敢回书房,肯定是挂了彩,不敢让王爷看到,心虚啦!” “c!是哪个那么大的胆子?” “……” 众人闹轰轰地喧哗起来,他一言不发,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上台阶,冲出了书房,冲到了蒹葭院。 见到那个缩在被子里不敢吭声的娇小身影时,那颗高悬在半空狂跳的心,才慢慢地回归了心腔。 可是,她为什么躲着他?到底伤到哪里,有多严重?他忧心如焚,她却只肯做个缩头乌龟。 “嗬,了不起,打输了架的人,只会躲起来哭?”摸清了她倔强的脾气,他冷着嗓子激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她果然上当,蹭地冒出了被子。 她神情狼狈,发丝散乱,左眼淤青黑紫一片,肿得只剩一条细缝,半边脸浮肿了起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把她提了起来,仔细地审视着那张他连碰触都不敢用力的娇容,如今变得面目全非! 正文 心动的理由08 怒火,在胸中狂燃。 “谁?”他星眸半眯,拳头捏得快要滴出水来——究竟是谁?跟天借了但子,竟敢动他的人? “打死了也不关你的事!”该死的她,这个时候偏偏还要跟他逞强到底!她伸手推开他,却不慎碰到了伤口,“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痛得龇牙咧嘴。 “别动!”他厉声喝止,蛮横地抱起她,瞧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痛得揪了起来。他定了定神,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脚踝处摸索了片刻,确定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他紧绷着脸,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愤怒,咬着牙,控制涉临暴发的情绪,将她的的足浸到铜盆里,仔细地清洗。 就在半个月前,这纤美雪白的足踝还曾惹得他欲火难耐,而今天,他小心翼翼呵护的珍宝,却被个地痞弄得面目狰狞!教他怎么不气,不呕,不恼,不痛?! “别……”她挣扎着拒绝。 “伤口得洗干净,仔细落下疤。”这可恶的女人,这个时候了,就不能柔顺一点吗?非得跟他作对才舒服是吗?他心中暗恼,头也不抬,冷着嗓子嘲讽:“本来就长得丑,再落下疤,以后拿到休书也嫁不了人。” 谁知道,他这句平常她听了只会一笑置之的话,今天却彻底激怒了她。 她气急败坏,推开他站立起来,却因疼痛而跌坐在地上,打翻了铜盆,溅湿了衣衫,狼狈万分,却装得凶悍万分地痛骂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听着从她嘴里迸出的一连串的谩骂和怒吼,看着她颊边滚落的串串珍珠似的泪水,瞧着她抽抽噎噎,明明很痛,却要装坚强; 看着她生起气来,说话又快又急,眼色认真,神情多变;把她心底的伤心,愤怒,羞愧,懊恼……种种情绪完全不加掩饰一一呈现在他的面前。 默默地瞅着情绪失控的她,那颗硬如铁石的心忽然就软了。 她满腹委屈——他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向来笃定的他开始手足无措。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任“后悔”排山倒海地将他淹没…… 她哭得惊天动地,不计形象,象个耍赖的大孩子;她双颊红肿,双目青紫,身上染着斑斑血迹,明明就是很狼狈。 他却觉得眼前的她虽然荒谬,却好可爱;有一种特别的媚态,似乎在撒娇,在抱怨;那高高噘起的红艳艳的唇;那因愤怒而亮晶晶的眸,在他的眼里看来,似是诱惑又似是邀请。 于是,在下一秒,他已伸手,抱她入怀,低头吻住了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怀彦?”她茫然,无助而恍惚地望住他,因他意外的侵扰而停止了哭泣。 他微笑,心底泛起暖意。原来——他的吻可以治她的眼泪! 她在他的怀中颤抖,令他心动又心悸。他低首,轻捧她的脸颊,低声地倾吐心声:“小雪,我是担心你……” 他的吻,小心地落在她的鬓边,额头,眉间,试探着吻上她柔软小巧的耳垂,再吻落她眼底的泪。她异常地温顺,眼色迷惘而朦胧。这引起他更深的怜爱,也给了他勇气。 所以,他大胆地再次捕获她饱满红润的唇瓣,舌尖热烈地爱抚她的唇齿,与她亲密地嬉戏,贪婪得吮吸着她的甜美。 “等一下,”她似乎猛然醒悟,推开他,表情惊讶又迷惘:“为什么?” “你哭起来好……可怜。”他心不在焉地低语,眸光紧紧地盯着被他吻得发亮的红唇,既骄傲又满足——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甜美,象是浸了蜜的毒药,迷乱了他的心智。 诶,他晕了头了,居然差一点冲口而出说她好诱人!幸亏临时改成可怜!如果被她知道,她哭得这么伤心,又这么狼狈,他却满脑子的绮思丽想,不知会不会被揍得很惨? 她的眼色一凛,瞬间变得冷漠:“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哭得惨兮兮,激起了你男子汉的保护欲望,才会引发这场误会……我道歉……” 听听,她在胡说些什么?误会?亲吻她的感觉是那么美好,怎么可能是误会?离开?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他也不可能离开她吧? “不是误会。”他微笑,揽她入怀,将按她的头按在胸前,让她聆听他剧烈的心跳——他的心,此刻完全是因她而跳! “你还敢笑?”她显然没有体会他的用意,拼力挣扎,象个斗士,奋力捍卫着她的尊严,愤怒地低吼:“我才不要你可怜!不要你安慰!我让你觉得很好笑吗?你一直都是这么安慰女孩子的吗……” “傻瓜!”他低叹,拂开她散乱的发,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爱怜地亲吻她小巧的鼻尖。她的脸立刻热了,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那红潮顺着她优美的颈部曲线漫延而下…… 想象她雪白的肌肤因他而布满红潮,他的心立刻剧烈地跳了起来。他温柔地俯瞰着他,目光热情而放肆地爱抚着她的身体。 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方醒,得他几欲疯狂。 他火热的掌如蛇般滑进衣衫,急切地爬上她光洁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暧昧地揉捏着她的圆润,引发她一阵阵地娇喘与颤抖。 他渴望埋进她的深处,用她的柔软包裹他的炙热;渴望与她共赴巫山,享受极致的快感…… 该死的无香,该死的宇文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他咬着唇,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接下来,那该死的科考,让他忙得分身乏术,一连半个月都不能回家。 正文 心动的理由09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在他的心底悄悄地生了根,总会在他不经意间冒出来,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含羞带怯地瞅着他微笑,撩乱他的心神,害得他无心公务。 掂记她的伤有没有好转?担心她又跑出去闯下大祸,惹到不该惹的人;猜测她会不会在偶然间也想起他? 他象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莫名焦躁又心烦意乱。 虽然无尘几乎每天都会有意无意在他耳边念叨起她的事情,可是,那一星半点的消息显然远远不够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心。 他离府半月,孤冷傲慢的性格使他拉不下脸,不曾对她交待只言片语,她对他肯定更加不满了吧?那该死的云书桐,还乘他不在大献殷勤,企图掳获她的芳心…… 眼见科考结束,只要再过一天就能回到家,抱着她,吻着她……他的心热热的,涨满了激情,忽然连一天也等不了,匆匆地撇下惊愕的同僚,急急地往王府跑——原来,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好! 想起她每次吃到最爱的福瑞楼的虾饺时,那双笑得灿若繁星的眼睛和高高向上翘起的可爱红唇,他微微地笑了。 带着她心爱的虾饺,兴冲冲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步伐轻松而神情愉悦。 可是,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看着他们并肩而行,踏着落叶,不时亲密地低语,他的心不断地下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看起来惬意而自在,脸上的笑容明朗而轻快,好象他的半月不归对她丝毫也不曾造成半点影响! 他心头气闷,本来是打算悄然离开,却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小心眼地想破坏他们那份和谐与亲昵。 她惊讶地回头,在瞧见他时,眼底迅速掠过的那一抹不加掩饰的欢喜和雀跃之情清楚地映入了他的眼中,彻底取悦了他。 “想我了?”他戏谑地调侃,半真半假地试探。 “一点点。”她嫣红了双颊,羞涩地垂下头,却惹得他怦然心动。 她软语相求,要他留下来陪她。天知道,他得花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她扑倒在身下?而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还敢玩火? 瞧着她诡计得逞后,笑得泛着红晕的双颊,莹光灿然的妩媚眼波,横躺在他身上妖绕勾人的曲线,他悚然心惊——他那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为什么在碰到她后,竟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云涛说得对,既然喜欢她,就没必要管她以前是谁的人——她现在不是他的妻吗?他明明就喜欢她,明明渴望拥抱她,而她诱人的娇躯就躺在他的身下,心甘情愿地等着他疼宠和怜爱。 只要他愿意,他马上就能到达快乐的顶峰,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他还犹豫什么?有勇气拿下江山,难道还没勇气征服一个女人? 可是,她说什么? “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白纸黑字立了契约,答应了给我休书的!现在只差三个月,难道你想反悔吗?所以,我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你不是我相公!” 这句话似一瓢冷水兜头泼了下来,让他霍然而醒。 是,他不是她相公!他怎么忘了?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他与她只是挂名的假夫妻而已!她只是一个j细!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打垮他,击败他! 只要一想到她其实并不属于他,尖锐地痛楚从心脏开始向外漫延,犹如一柄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猝不及防的他。 “下次别再玩火!”他如浸冰窖,厉声警告她,也提醒着自己,决绝地拂袖而去。 不过是一个j细,不过是一个姿色平庸连讨好男人,侍候男人也不会的傻丫头!有什么值得留恋,有哪里值得他牵肠挂肚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是还有秀荷吗?那个温顺娇柔,善解人意的可人儿?她一向最乖巧,最能讨他欢心,从来也没有忤逆过他,不该说的,从来也不会多说半句。 对,他怎么能把她忘了? 可是,这还是原来那个秀荷吗?往日最得他欢心的解语花,在今日看来,却令他加深了烦闷燥郁?这温软的身体抱在怀里,为什么不能让他的血y,心跳加速? 秀荷温柔地侍候着他,小手轻解他的衣衫,熟练地伸出丁香小舌取悦着他,他却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唇与唇的纠缠。皱着眉,不耐地催她快点。 她微微一怔,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珠泪。 这往日最能惹他怜惜的泪眼,却加重了他的不耐——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哭的?如果换成是她,肯定会叉着腰大声抗议吧?又或者,她会扑上来强行扭住他的头,不由分说地吻住他? 他笑了,闭着眼,想起她,忍不住猜测起她在这种极致的缠绵时会有些什么反应?是娇柔,是羞怯还是淘气?他的心热了,身体起了变化,狠狠地压住了身下的小人儿…… “爷……”秀荷微微错愕,欢悦地低语——今日的他不再是一惯的冰冷,竟比平日更多了几分的狂野,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象一个“人”。 他睁开眼睛,看到秀荷曼妙的胴体l呈在眼前,雪白的娇躯如蛇般扭动着——竟然不是她?! “爷……?” 他倏然一惊,如一瓢冷水淋了下来,草草结束,扔下错愕又莫名的秀荷,沉着脸不发一语地逃离,象是背后有鬼在追他。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半个月过去,他找不到任何办法打破僵局,却被一堆的杂事缠得脱不开身。 正文 心动的理由10 他脾气暴躁,情绪紧绷,身边的人动辄得咎,全都对他退避三舍,甚至出动无名给他开益气宁神的药。 尽管不肯承认,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起因,全都只为了一个她! 这该死的,成天只会大声嚷嚷,一点也不温顺,一点也不贤淑,一次也不肯低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恶的坏丫头!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既没有绝色姿容,又不肯撒娇作嗔,更不会卖弄风情的女子,就这么莫明其妙地闯进了他的世界,驻进了他的心里,主宰着他的喜怒哀乐…… 真担心刁钻古怪的她,会不来围场——如果是那样,前后加起来,他岂不是要将近一个月看不到她? 幸亏,幸亏她虽然任性,答应的事情还是乖乖做了。当他忙完所有的事情,终于有时间闲下来时,整个围场已陷入了一片冥寂。尽管身体疲惫,可只要一想到她已近在咫尺,他的唇角就止不住地上扬了。 原来她什么也不用做,就只是静静地沉睡在那里,就可以令他心情愉悦而神采飞扬? 如银的月色撒在她的脸上,淡化了她的倔强。柔软的丝被揉成团被她胡乱地夹在腿间。他的进入,带来了一阵冷风。她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不停地蠕动着,想要寻找温暖的源头,可爱得教他心都酸了。 他真是傻瓜!放着这么娇柔可爱的娇妻不抱,跑到外面去自寻烦恼干什么? 他从容地褪去了衣衫,躺到她的身边,小心地抱起她的头,温柔地揽她入怀。她找到热源,立刻靠了上来,舒服地趴到他的胸前,修长的玉腿不客气地横到了他的腰腹间,毫无防范,睡得既香且甜。 他失笑,宠爱的轻轻吻了吻她的额,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如同浪子回到了家园。拥着她,无关欲望,他放心地沉入了梦乡。 清晨,他在一片灿烂的霞光中醒来。转过头,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哎,原来早晨在心爱的人身边醒来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好? 心爱?他倏然一惊,低头细细地打量着她毫不设防,天真无邪的睡容,心头一片暖洋洋的——是,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从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象她一样挑动他的情,锁住他的爱,又牢牢地掌控着他的心。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深秋的早晨,他,君怀彦终于对自己承认,他爱上了这个女人。希望可以携她之手,与她偕老。 瞧,远处那个低头疾走,连路也不看的女人,不正是令他既爱且怜的小女人嘛?不知道谁又惹她生气了?她走得那么快,几乎是横冲直撞地闯了过来,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与他擦肩而过? “出什么事了?”他匆匆甩开庆王,追上她。 “不用你管。”她又急又怒,脸色苍白,象是随时会晕倒。 “你气我没回来?”他凑过去,小心地试探她,更想借机解释,打破两人的僵局。 “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绝不食言。”她不领情,冷着脸怒视他,情绪似乎一触即发。 “什么意思?”他皱眉,心中忽然一动,忽然有些期待——莫非,她终于发现她昨晚抱了一晚的是他?应该不会啊,如果是这样她不是应该害羞?不过,那是普通女人的反应。他的小雪,搞不好真的会火冒三丈哦! 虽然明知道她知晓了真相的后果可能会很麻烦,但是她生起气来拼命瞪他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好娇媚。 可是,她说什么?休夫?这简直就是荒唐!荒谬!休夫?她休想!今天早上他才刚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居然就要休夫?谁给她的权力?谁同意的?没有他的充许,她别痴心妄想! 他抿着唇,憋着一肚的火,抢过她的休书三两下撕个稀巴烂。望着抬着下巴,一脸倔强的她,他无奈又措:“你到底想怎么样?” “以为吻了我一次,就可以任意掌控我的人生,对我为所欲为了?抱歉,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那个吻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 她挥舞着小拳头,清清朗朗,明明白白地宣布,神情冷漠绝然,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当然明白,这个小妮子一旦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件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 该死!该死!那双清澈如小鹿的眸子里盛着轻视,写着不屑,流露出坚决。她,是真的要离开他! 这可恶的小巫女!她怎么可以这么善变?昨夜还在他怀中眷恋纠缠,今日怎可如此绝情?他郁闷,焦灼,愤怒,无措,害怕……种种心情交织混杂,使得他紧绷的情绪终于暴发。 他狠狠地堵住她的双唇,阻止她再吐出伤人的话。他的舌急切地纠缠着她,他的牙齿凶猛地啃咬着她;这一刻,他不想怜香怀玉,他急切地想让她痛,让她疼,让她体会他那几近绝望的疯狂! 他粗鲁地抓住她柔嫩地肌肤,残酷地掠夺她的甜美,蛮横地向她需索着柔情,迫切地向她证明他的强势——现在的他,今非昔比,再也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身边溜走,没有人! 她哭了。 他尝到了她苦涩的泪,尝出了她的心酸与委屈,尝到了她苦苦压抑的彷徨和无依。几乎是立刻地,他心疼了,他后悔了——她是那么娇弱无依,他如何忍心伤害她? 怜惜与懊恼的吻带着他的歉意,带着他的不舍,带着他满腹无法倾诉的绵绵情意,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发梢,眉间,鼻头,最后落到她的红唇上。 正文 心动的理由11 他小心翼翼,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碾转亲吻着她,安抚她的情绪,传达他的热情。 许是哭得累了,也许是被他感化,又或者是她本来就对他有情?她的身体终于渐渐软化,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搂住了他的脖颈。她的丁香小舌也怯怯地与他碰触。 他察觉到她微妙的变化,狂喜涌上心头,欲望如洪水般席卷而来,冲刷着他的理智。他小心地忍耐着,克制着自己不要进展得太快,不吓跑了她。一遍遍耐心地诱导着她放松,再放松。 老天!这辈子他从没有为了哪个女人,忍得如此辛苦!他真的快疯了! 终于,她软软地贴在他的身上,从她的檀口里逸出娇媚地低喘,那低低的呻吟,听在他的耳里,如同天籁之音,强烈地刺激了他。于是,他不管了,他决定把她变成他的人! 隔着衣衫地抚摸和揉搓已无法满足他,所以他顺着自己的心意,解开了她的衣襟,她雪白的香肩上满是激情的红晕,让他黯了眸色…… 可是,他显然不够冷静,她也还不够陶醉,他——c之过急了。所以,小野猫慌了,害怕了,想逃避了,竟然咬破他的唇!极力地退开身子,推拒着他。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的他,哪里还可以停得下来?他气喘吁吁,骄傲地睨着她:“你敢说这个吻也不算什么?” “不算不算不算!你可恶,你无耻,你下流!”她用力掩住衣襟,涨红了脸,张皇失措地骂着他。 “下流?”他神色一僵——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她,那么努力地克制自己,在她眼里竟然是如此不堪吗? “你个臭马贼,放开我。”她口不择言地叫嚣,彻底击溃了他的耐心,也激发了他的野性。 他咬着牙,覆上去,打算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让她知道男人是不能惹的!让她记住,有的时候女人就应该乖乖地闭嘴! 而她,开始了疯狂地抵抗,手口脚并用,无所不用其极。 他好气又好笑,辛苦地抓住她乱舞的小手,曲膝压住她乱蹬的双足,既不敢太用力让她受伤,又怕力太小让她逃脱! 唉!她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跟一般的女人相差太远! 他几乎已可以预见到,未来他的生活绝对会是充满了惊喜和幸福! 她的情绪这么激动,实在不是一个调情的好时机。他微微叹息,一面跟她作战,一面还要跟内心深处的欲望狂潮作战,汗水涔涔而下,很快濡湿了他的衣衫…… 天黑了。 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回来。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派了无尘去云书桐的住处查看,结果发现他也没回来。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难道她真的走了? 跟着云书桐悄然消失,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 “王爷,小雪虽然冲动,云大人做事却绝不会如此鲁莽。若是真的带走小雪,他要如何向王爷交待,又如何自圆其说?围场里山高林密,我看她和云大人发生争执,一时走岔了,迷路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无香冷静地分析,渐渐令陷入懊恼和慌乱的他平静下来。 “无香,别惊动了皇上,你马上带齐人马,到林子里集合。”他急速地下着命令。 无香领命,悄然退出去召集逆天十八骑。 就在白天,几个时辰前,她还在他的身下娇喘低吟。 那时,他觉得这狭小的房间好暖和,好温馨。可是,现在,环顾着一室寂然,这小小的房间突然变得如此空旷。 心中油然升起的孤独和空虚感,似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她失踪了。 尽管现场被人细心地处置过了,精通追踪术的无香还是在林子里发现了几处血迹和混乱的足迹。这一切,都说明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混战。 凛冽的北风肆虐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撒落。 君怀彦不发一语,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染着树干上残留的一点血迹,凑到眼前细细地察看,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所有的痕迹到了这里突然消失,而眼前却是一处断崖绝壁,脚下是巨浪滔滔的天雪河。 小雪一点武功也不会,就算受伤的不是她,失去了云书桐的保护,他无法想象,在这种极寒的天气里,她该如何逃生? 十八骑默默地聚在一起,谁也不敢吭声。 “给我顺着天雪河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抿着唇,心头蓦地掠过强烈的痛楚。 “是!”十八骑齐声应和,迅速分散,消失在林子的深处。 他眼神空d,茫然呆立,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不但没有死,而且暗算了无香。 找到昏迷的无香,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眸光倏地一亮,几近绝望的心头掠过一阵狂喜:“搜,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王爷,请三思!”无名追上来,一脸的担忧:“王妃见到无香,却不肯跟他回来,反而暗算他,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充耳不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甩掉众人,在茫茫的雪原里全力飞驰——此刻的他,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到她的身边。 明知道她身处险境,危在旦夕,他怎么可能坐在那里三思四思? 那种随时可能失去她的恐惧,已战胜了他的自尊,碾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是j细又如何?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做任何足以伤害他的事情。 正文 心动的理由12 现在的他,只想找到她,只求她平安,只要她肯回来……其他的他都不愿多想,也不想再计较。 她面色苍白,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地躺在江子枫的臂弯里的画面就那么突如其来地撞进毫无防备的他的眼里。那种尖锐的痛楚,犹如一柄利箭倏地扎入他的心里,痛不可挡。 那张年轻俊朗的面宠上那只清清楚楚的巴掌印,让他嫉妒得几欲疯狂,全身的血y在瞬间倒流——他的小雪,怎么可以让其他的男人染指? 冰冷的剑,闪着寒光,无情地指着姓江的小子的咽喉。 刺下去,刺下去!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地叫嚣。 “君怀彦,除了杀人,你还会做什么?” 她的目光里含着强烈的恨意,声音冰冷毫无温度。她是那么的倔强,又是如此的羸弱,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 他霍然清醒——现在,救她比任何事都重要。至于江子枫,随时都可以找他算帐,不怕他飞上天去。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冰冷的月色,使山峦,树木,河流……全都披上了一层轻纱,一切都显得蒙胧了起来。 抱着她,他感觉拥抱了整个世界。 他痴痴地凝望着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为什么不跟无香走?” 她软软地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喘息,晶莹的泪水缓缓滑下了她的脸宠。他却感觉那些泪,全部都流入了他心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不肯给他答案,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不肯醒来。似乎想借此逃避这纷乱复杂的关系,或者,她想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望着沉睡的她,他握紧了拳头,颈边青筋暴起,既愤怒又愧疚——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的疏忽造成的。若不是他一时大意,怎么可能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众多高手护卫的围场里险些丧命? 他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心甘情愿地接受她的责罚。三天三夜,他不曾离开她半步,衣不解带地守着她。所有的事情,都不肯,也不舍得假手于人。 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原来他也可以如此耐心,如此细腻。他的身体迅速消瘦,可是他的心里却格外的满足。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停地呓语,不停地哭闹。 “剑哥,剑哥,不要走!”深夜里,窝在他怀里的她忽地惊惶大叫,紧紧地攀住他,犹如落水的人攀住一块浮木,面色彷徨无依,象个害怕被人丢弃的可怜虫。 因了她这一句呓语,他眸光黯淡,心慌意乱——只要一想到,原来佳人早已芳心另许,早晚要离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好似被人剜走了他的心,空荡荡的,没有了着落…… 她象个任性的孩子,揪着他的衣衫,在他的怀里痛哭:“姐,我好讨厌君怀彦!他欺侮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姐,君怀彦好坏,他伤了我的心,让我好失望,好心痛……”她伏在他怀中哭泣,偎在他的胸前哀伤地低诉着女儿家的心事,委屈的泪水潸潸滑落,打湿了他的心…… 她的话教他既心酸又甜蜜,既骄傲又惭愧——瞧瞧他这个傻瓜,究竟错过了什么?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她,心里记挂的始终是他啊!他还有什么可抱怨,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就这样,三天里,他抱着她,拥着她,陪着她,宠着她,爱着她,疼着她……时喜时怒,时忧时乐,随着她的病情好坏,心情起起落落,情绪反反复复…… 她终于醒了。 他惊喜莫名而激动万分,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她,想要勇敢地把他的心事通通跟她坦白,再也不躲躲藏藏。 可是,她却不肯开口说话了。她的态度是那么的冷淡的疏远。 他微微地失望,似被兜头泼了一瓢冰水,一腔喜悦悄然地消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还得假以时日,不能c之过急。 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他不想再一次吓晕她。 于是,他假装百~万\小!说,不理睬她,真心地希望这种她早已习惯的相处模式可以带给她安全感。 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她在偷偷打量那只梦中一直念叨的钗。他微微松了口气——总算做了一件让她开心的事情。 她执着钗,表情好迷惘,可爱又惹人心怜,清瘦的容颜和低哑的嗓子都让他心痛不已。 想不到,他温柔而宠溺的对待,细心体贴的服侍却引来更深的疑惑与防备。面对她一再地质疑与追问,他的自尊再一次受创。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原来告白的话是那样的难于启齿!他宁肯面对千军万马,也无法拉下脸对着满脸狐疑的她诉说着他的款款深情。 他承认,他是个胆小鬼。他害怕她的拒绝和嘲弄;害怕从那张可爱的小嘴里吐出冰冷的话;害怕那双让他看了心跳的剪水双瞳里流露出惊讶和轻视的目光。 所以,原本的软语温存,原本的甜言密语,在心里转了几个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去变成了伤人的利箭。 “如果只是想找个依靠,又何必那么麻烦?我昭王府不介意多养一个人,正好也省得我花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别的女人。实在闲得无聊的话,你不妨考虑生几个……” 看到她颊上愤怒地的红晕,剧烈起伏的胸膛,他狼狈万分,百口莫辩——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要跟她捐弃前嫌,告诉她希望和她白头到老。否则,他不会说要她生他的孩子。 是,他迫切地想要她生他的孩子。 正文 心动的理由13 在此之前,女人对而言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有了不多,没有也无所谓。他从未想过要和哪个女人共渡一生,更遑论是跟她共同谛造一个生命! 他不想有羁绊,更不愿给自己套上枷锁。 但是,这三天来,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他的身体虽然疲累万分,但精神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一直以来,为了复仇,为了向上爬,为了拥有更强大的势力,他就象是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钟,不知疲倦地奔波,从来也不曾停下来过。 他一直以为,她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他对她也无非就是好奇与亲鲜感罢了,时间一久自然就会消失。 可是,这三天,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回忆与她相识后的点点滴滴,去沉淀和整理他对他的感情。那种美好的感觉使他相信,如果是跟她在一起,人生也许并不象他想象的那么乏味。如果他的孩子由她生出来,不知道会是多么的可爱。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都热了——他甚至开始计划今后的人生。甚至为了她,调整了他的复仇大业。 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剖心挖肺的一翻剖白,换来的却是她不屑一顾的冷嘲和高高扬起准备落到他脸上的耳光。 她的那一掌虽然被他握住手腕没有打在他的脸上,却重重地击在了他的心上。想到江子枫那可疑的一巴掌印和发现她时,她红肿的樱唇,妒忌的火苗在他心中狂燃。他恼羞成怒,开始口不择言地伤害她。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才挨你一记耳光?想必不止是一个吻吧?那招上次我试过了,你可陶醉得很,并没有赏我一记耳光。是那小子太青涩,还是他太粗鲁……” “小雪……!”直到她羞愤交加,气怒攻心吐血晕倒在他的眼前,他又悔又痛,扑过去抱住她,发现又做了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 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要互相伤害? 冬日的阳光白花花地晃进来,耀亮了他的眼睛。 庆王一直喋喋不休地跟他讨论起两国之间那场一触即发的战争,竭尽全力地讨好着他。而他一直保持着不置可否的微笑,专心地捕捉着从隔壁传来的笑声。 端木梦影那刺耳的笑让他暗自皱眉,惜瑶针锋相对的冷嘲令他下意识地微笑,而她一反常态的沉默则让他心不在焉了起来。 她的个性一向爽朗,大而化之,虽然比惜瑶她们大了几岁,但这打打闹闹疯疯颠颠的性子却一点也不输人。这么沉默有违常理。 她生气了吗?看到端木父女频繁出入昭王府,如果对他有心的话,她一定生气了吧? 可是,以她的性子,如果真的生气的了话,大概会按捺不住,赶走梦影然后冲来找他算帐吧?但是现在,她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所以,她真的生气了吗? 如果她连气都不肯生,那说明什么? 大病初愈的她,一直病恹恹的,不太爱说话,他实在看不下去。本来以为有端木经常在府里走动,也许会激起她的妒忌心,哪怕是生气发火也好,他好想看到她生气勃勃的样子。 所以,他默许着端木父女在他府里穿梭。抽出时间去应酬那个满脸阿谀让他讨厌的老家伙。 可惜,他的法子,成效好象不怎么显著。 她一点也不在乎他!看到别的女人讨好他,围着他,她一点也不着急,不烦恼。她甚至大大方方地跟着她一起赏花。惜瑶不时地嘲笑她,她还会帮着解围。 他的自尊真的严重受到挫折。 他下意识地跟随着那抹浅紫的身影,她们拐了弯,没入了花田,从他的角度已看不到她。所以,他站起来,慢慢地踱到窗口,贪婪地凝望着那个牢牢牵引着他的视线的女子。 她穿着月白的裙子,披着一件紫色的狐裘,和惜瑶一起立在一片花海之中。惜瑶惊讶地左顾右盼,她却弯着腰,状似随意地抚弄着秋海棠。她的目光温柔,笑容有些飘忽,淡淡的阳光跳跃在她的身上,似乎没有一点温度。 这样的她,看上去有满腹的心事,凭添了几许忧郁。不知道她看着那片花海,想起了什么人。她的目光温柔里夹着点淡淡的黯然。他瞧得心里闷闷的,有一种冲动,想要抹去她的忧伤。 “……你说是不是?”庆王说得唾沫横飞。 “时间不早,我们不如改日再谈?”他打着太极拳,轻描淡写地回避了问题的实质。 要夺天下,要复仇,他自己会去争取,从没想过要依赖外来的力量。从小的经历早已告诉他,最狠的仇敌往 第 47 部分 欲望文 第 4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时间不早,我们不如改日再谈?”他打着太极拳,轻描淡写地回避了问题的实质。 要夺天下,要复仇,他自己会去争取,从没想过要依赖外来的力量。从小的经历早已告诉他,最狠的仇敌往往就是最亲的人。 梦影哭泣着朝他飞奔过来,她和惜瑶慢慢地跟在后面。看见他,她的眼中明显地露出嘲讽的微笑。 终于又能与她独处。 深深地看着她,瞧见她气呼呼的脸,他的心里却暖洋洋的,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地融化,柔情一点点地荡开。 贪恋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他不着痕迹地靠过去,低低地笑:“吃醋了?” “还说没有歪心眼?早走得没影了,还盯着瞧,这么依依不舍的,干脆娶回家来摆着天天看好了,省得牵肠挂肚的!” 看她鼓着腮帮,带着点气恼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嘲弄他。那带着酸意的话,听在他的耳里却格外的甜。他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舒畅——原来,她还是在意的! 他仰起头,愉悦地哈哈大笑。连日来的忧心与患得患失烟消云散——她没有变,还是那个开朗活泼,敢爱敢恨的小雪。 正文 心动的理由14 她着恼了,推开他气呼呼地入了房。 他舍不得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为了怕她多心,忍不住安抚她:“别担心。” 他想告诉她,不要担心梦影,那个他从来也没有正眼瞧过的女人。她只不过是一棵棋子,如果不是想试探她的心事,他根本连她的影子都不想看到。 但是直承心事却是那么困难,张了张口翅拐了弯:“有些事我要仰仗庆王。” 其实,这个理由有多苍白,他心里清楚得很。 果然,她生气了:“得了吧,上次印章之事都没有了下文!” 说起印章,他微微心虚,而喜儿更是沉不住气,竟然打翻了铜盆。为了防止她呆在这里露出马脚,他厉声喝退了喜儿。更想乘机跟她独处。 谁知道云涛却在这节骨眼上赶了回来,破坏了他们之间难得的温馨气氛不说;最可恨的是,他竟然没有摆平宇文澈! 她大病初愈,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来得及打破僵局。在这种时刻,他竟然要离开她最少半个月,心里象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 离开的脚步还不曾迈开,相思就已成狂了。担心她会不按时吃药,落下病根;担心他不在身边,她会跑出去再闯祸端;担心云书桐和江子枫跟她走得太近,会把她拐跑…… 等他回过神来,她已跃然纸上,望着他凝眉含愁。他伸手轻抚她微锁的眉头,忍不住开始揣测——那个藏在她心底,躲在她眉尖,让她黯然神伤的家伙,究竟是谁? 匆匆揉皱了画像,象丢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撇嘴自嘲,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望着车内异常沉默的她,他几次想开口邀她同行,话到嘴边终于咽回。此去大凉山千里迢迢,她病体初愈,实在不宜长途跋涉。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不顾她的身体? 好不容易她重新健康起来,他可不希望她再一次病倒——那种犹如身在地狱,比死还可怕的煎熬,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 想不到这次进宫会见到若水。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若水会变得这么楚楚可怜。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他,义无反顾地投入怀玉怀抱的若水。 她就象是一枝娇美的兰花,在冰雪中瑟瑟地颤抖,却不肯放弃她的高贵,骄傲地盛开着,绽放着那抹幽香。 他曾无数次地想象,当他再次见到她时,定会给予她狠狠地嘲笑,无情地奚落。而她会羞愧,会后悔,会痛苦,会流泪,会跪在他的面前忏悔年少时的无知和轻狂,企求他的宽恕和怜惜。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场面,他会怎么做?是冷笑着看着她流泪,残酷地将她撕裂?是把她狠狠地羞辱一番再残忍地抛弃,以报复她当年加诸于他身上的耻辱?还是把她曼妙的身体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或者什么也不做,无动于衷地走开……? 他一直在不停地幻想,抱着时而仇恨,时而残酷,时而冷漠,时而怜悯的心情,反反复复地折磨着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拨。 今天,当她终于如他所愿,站在他的身前潸然落泪时,他恍然惊觉,那颗曾经为了她起伏不定,又恨又爱又怜的心,不知何时,已悄然地冷却。 不论她多悲哀,多凄惨,多忧伤,都已与他无关!丝毫也激不起他半点的波澜。 他从来也没想过,再一次单独面对她时,他会如此地冷静和平淡!她的遭遇,他同情,他也替她难过,为她不平。但,有什么办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的命!他无法参与,也不想参与。 望着陷入哀伤绝望的她,他的心里居然有一丝兴奋!他终于可以彻底地摆脱她带给他的梦靥,过上全新的生活。 他想起那个教他心动的女子,用她明媚的笑容,打开了他高垒的心墙,温暖了他冰冷的心房,填满了他空虚的心灵。 她明朗活泼,热情直率,有时天真,有时稳重。她说话喜欢手舞足蹈,她做事总是冲动直接,不计后果;她捣乱了他平静的生活,搅得他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在这一刻,他突然好庆幸。庆幸当年她没有选择他,庆幸被她抛弃,让他有资格微笑着,毫无愧疚地站到小雪的面前。去争取她的情,去宣告他的爱! 昨日因,今日果。一切的姻缘都是天注定。 因为有了她,二十年的痛苦似乎骤然消失;因为有了她,y暗晦涩的心底,终于照进了第一缕阳光。因为有了她,他领悟了什么才是爱。 他微笑着,坚决地推开了她,转过身踏着轻快的步子释然地离开,去追寻属于他的,再也不容错过的爱…… 她的眼底有依恋,还有薄薄的嗔怒。 他苦笑——他又何尝愿意离开她?可是,复仇大业他计划了十多年,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功败垂成? 此行,誓在必得。 忆起她微红的眼圈,眷恋的目光,他心情激荡久久无法平静。静静地行功打坐了小半个时辰,终归还是按捺不住,悄然地从密室里走了出来,默默地俯瞰着她的睡颜。 柔软的丝被翻卷着,一半覆住她的娇躯,一半垂落到地板。她睡得很不安稳,鼻尖红红的,轻如蝶翼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在晕黄的灯光下,闪着惹人心疼的幽光。 他低低地叹息,心中掠过一阵悸痛,暖暖的涩涩的冲击着他。伸手抚上她光洁的足踝,却无关欲望,弯腰仔细地替她盖好被子,低头在她颊边印上一个轻吻,悄然退了出去。 正文 心动的理由15 终于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大凉山,重新站在攀云岩的他,任猎猎的山风狂舞着他的衣襟,俯瞰着连绵的群峰,心底一片迷惘。 身边明明围着一堆人,有自己的师傅,有同生共死的兄弟,有患难与共的盟友……可是,他却只觉得空虚。 胃里空荡荡的,不管吃多少东西进去,总会觉得饥饿。他笑着夸师母的手艺好,令自己胃口大开。然而,他心里明白——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 原来距离会加深感情! 他好想念那个可人儿,想念与她共处的点点滴滴,想念她的甜美与纯真,想念她爽朗开怀的大笑…… 与她相处时的快乐,在离别后的孤单的日子里,全变成寂寞在心底发酵…… 为什么,自己的心肠变软了?脑子里想的不再是快意恩仇,称霸天下。他惊悚地发现——她在心里的地位竟然远远超过了他对权力的渴望! 君怀彦啊君怀彦,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背负的血海深仇难道全都忘记了?你这么优柔寡断,让屈死的母妃和舅舅及疯颠的外公在九泉下如何瞑目? 报仇的决心和想见她的欲望在心底拔河,激烈地争斗着。 他变得益发的沉默,每天登山远眺着京城的方向,以消减心中那消魂噬骨的寂寞。事情已交接完毕,他却磨蹭着不想回去。他知道,只要回去,必然会陷进温柔的旋涡里不可自拔,永远沉沦…… 二十年来,他已习惯了独自来去,心无挂碍。这样牵肠挂肚的君怀彦陌生得让他害怕——害怕因为一个女人消沉了斗志,害怕二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所以,他犹豫了,他每日徘徊在山间,在回与不回之间挣扎,象个胆小鬼般裹足不前。 可是,无名来信了——有人在她的补品里下毒!于是,在接到消息的这一刹那,他明白,他再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明知道不是致命的,他依然忧心如焚,恨不能背c双翅,日夜兼程的往回赶。 她依然是那么的清新,神情平静得教他嫉妒——好象这二十多天的离别,根本就不曾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可让他气愤的是,云书桐果然是想乘虚而入,竟然想重新安排她的人生?没有他的充许,他怎么敢? 更让他愤怒的是,那个傻瓜居然犹豫了?她不是一口拒绝,竟然敢犹豫?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回来几天,是不是从此就再也看不到她的人? 长途跋涉的疲惫,心神俱疲的焦躁,让他心烦气躁。 “抱歉,”君怀彦黑眸微黯,伸出手霸道地拉她入怀:“小雪既已入我君家门,她的去留就已与云家无关。我劝云大人最好还是少c点心,多想想怎样在战场上克敌制胜,那才是明智之举。” 她眼底乍见他的喜悦倏然消失,化成了满脸的委屈。垂着头,一语不发,被动地让他拖着踉跄地行走。 她的沉默越发激怒了他——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久别重逢。以她的性格,如果盼着他回来,不是应该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里就冲到他的怀里,热烈地欢迎着他吗?怎么会如此冷淡,如此冰冷? 他心慌了——莫非,这二十多天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你岂只是回来的不是时候,你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她冷着脸,说着无情的话,犹如利刃c入了他的心脏,痛得教他无法承受。于是,他又一次的拂袖而去。 他冷冷地自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来过密室了!房间里充塞着她独有的淡香,枕头上遗落着她的秀发。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来这里? 为什么?是不是意味着在他疯狂地想念她的时候,她也在想念着他?所以,她才会在这里睹物思人? 一想到她曾经躺在他的床上,默默地思念着他,为他流下伤心的泪水,他整个人都暖了,冷硬的心悄悄地融化了…… 看,她静静地站在花田里,忧郁的笑容依然牵痛着他的心。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她在窗下默默地流着泪,凝望着那只鸟的眼睛里盛满了晶莹的泪珠。那纤弱的身影,教他一阵阵的心疼。 这让他又爱又怜又痛又悔——她该有多么的寂寞,才会把一腔心事诉说给鸟儿呢? “小雪,别跟我呕气了,好吗?”他倏然长叹,拥她入怀,决定放弃挣扎,向这个俏丽的可人儿投降。 “你以为我想吗?亏我天天盼你回来……”她满脸的委屈,娇嗔地抱怨,却奇异地换来了他的心安。 “小雪,我想你。”原来短暂的离别,竟然使她如此消瘦。 久违的温情,心疼她的情绪,让他心胸发烫,忍不住悄然地吐露了心语。 奇怪的是,坦然地说出了心底的秘密,竟然让他如释重负。 紧紧地拥着怀中变得柔顺的娇躯,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坚持有些可笑——幸福唾手可得,他何必舍近求远? 他开始着手调查那个下毒的人——她身边的人其实很简单,有机会天天接触她的补药的,来来去去也不过就是那三个丫头。 喜儿排除掉,就只剩下青玉和青环。 她们两个都是由太后赏赐从宫里出来的。 而宫里对小雪有成见,不希望她怀孕的人除了若水还有谁? 他心情复杂,若水当年明珠投暗,错选了怀玉,已是一大憾事。 她只是出于嫉妒,才会一时糊涂,到底也没有下狠心,取她性命。如果他为了小雪找上门去理论,若水情何以堪? 正文 心动的理由16 左思右想,好象只有在引起更大的风波前,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这件事情,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谁知道,平日里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她,偏偏却总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刻突然变得头脑清晰,心思敏捷。 她极快地猜出了前因后果。面对神色黯然,冷然指控他的小雪,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害已经造成,说什么都显得虚伪矫情。 若水的人生既使他不去踩上一脚,也已够惨。况且,再怎么样,她也是他一度喜欢的女子。他君怀彦还不屑于对一个女人出手——除非她真的丧心病狂,试图做出真正伤害雪儿的事情。 小雪聪明地停止了追问——他发现,她在这些方面总是表现得异常的大度和宽容。这让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的升起一丝不快。 她,可能并不象他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吧?否则的话,哪有可能不吃醋?如此大方地放过一个打击和诋诲若水的机会? 望着她平静依在怀中的娇容,他心中再一次升起疑惑——她,时而大方,时而娇俏,时而天真,时而世故……胸中所学包罗万象,博而杂乱;所持的观点似是而非,却又总是有她的道理;思维敏捷却又行事冲动……这个迷一般的奇女子,到底来自何方? 他倾尽所有的力量,居然查不到任何的蛛丝蚂迹?她就象是从天而降,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闯进了他的世界,搅乱了他心底的那池春水…… 她在害怕。 原来她只是表面上装得毫不在乎,可是,她却不敢在府里用早餐了。接到喜儿的报告,想着她是如何抱着恐惧独自面对着伤害,咬着牙苦苦支撑;想着这件事,以及自己的态度是如何伤透了她的心,他的心抽痛了起来。 她到底还是不相信他,所以才不肯对他坦诚。然而,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值得她信赖的事情呢? 在下毒事件中,他的确是偏心了。 只因为,他以为,有他守在她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而若水却没有一副有力的肩膀可以给她靠,她的身后没有一个值得依赖的男人。 所以,他同情她了,他心疼她了,不是吗?所以,明知道小雪也受到了伤害,他却选择了忽略。他以为,她有他,已经足够。 显然,他又错了。他的心意,她并不知道。他终于意识到,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十分坚强,满不在乎;她的言谈举止也特立独行;但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虽然天性开朗,但她也会害怕,也会彷徨,也会觉得孤单,也会感到迷惘…… 两国开战在即,京城的气氛微妙,等待着他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陪她。他只得按捺住心底想飞奔到她身边,拥她入怀的欲望。派了无尘替她送去早餐,想着等事情忙完了,告一个段落,再去找她。 发生什么事了? 她为什么跑得那么快,那么急?她气喘吁吁,面青唇白,发丝散乱,呼吸紊乱,眼神迷惘,表情惶惑,象个迷路的孩子般凄惶,无助。 他的心揪痛了起来,忘掉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他去办,眼里,心上只看得见她一个人。他一把揪住她的臂:“出什么事了?你跑什么?” 她不说话,狠狠地瞪着他,红着脸,眼中浮起泪雾,似乎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却倔强地不肯告诉他。 他好担心,忍不住轻扣她的脉搏——竟跳得那么急,那么乱,那么狂!她的指尖冰凉,眼神灼热,她的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样子好脆弱,好象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倒下。 该死!难道若水又在别的地方下毒了? 意识到有这个可能,他一惊,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来,慌乱地喝叱:“无名!” “怀彦,”她忽地伸手,抱住他的脖颈,热烈地低喊:“我喜欢你!” “嘎?”他傻了,俊脸瞬间涨成青紫,却下意识地把她环得更紧,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化成一阵烟消失不见。 “哈哈哈哈……!”身后,那群生死与共的兄弟笑得狂放而肆意,气氛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小魔女,虽然早已知道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习惯了她不时给予他的惊喜。 但是,在大庭广众下,热烈地向他告白示爱,仍然吓傻了他——当然,他不否认,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男性的虚荣心;他十二万分地欢迎她带给他的这种惊喜! 她害羞了! 那颗小小的头颅,可爱地直往他怀里钻。钻得他心痒痒的,身体轻飘飘地,好象踩在云端;空荡荡的心里被温暖的情绪涨得满满的。 这可爱又惹人心疼的小妖精,总是在他不经意间悄然地给他致命地一击,攻陷他的心房。那么轻易就拨动了他的心弦,挑动了他的情绪,牵动了他的柔情。 去他的军国大事,去他的雄霸天下!这一刻,他只想跟她独处,他的心里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 他拥着她,那种感觉竟比拥有天下,登上龙椅更让他充满了成就感!他直直地看着她,炙热的视线贪婪地锁住那张含羞带怯的小脸。亲昵地抵住她的额,低低地诱惑她:“小雪,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这句话,从那张甜蜜的小嘴里吐出来,竟是如此的消魂蚀骨,动人心魄! 他好贪心,希望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对他倾诉爱语。 “我喜欢你……”她双颊如醉,眼色迷离,神情恍惚地低喃,竟似有穿山裂石的功力,强烈地震憾着他的心弦。 正文 心动的理由17 她的爱语,如冬日乍现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幽暗晦涩的心灵…… 他生性内敛,要他象她一样直呈心意,的确好难。所以,他更佩服她的勇气,敢于不躲不藏,光明正大的直抒胸臆。 他好骄傲,这样一个机智多变,聪慧善良,博学多才,率直坦白,活泼灵动,娇俏可人……拥有数不清的优点的奇女子,竟然会这么柔顺地蜷在他的怀抱,被他征服,为他动情。 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错觉——拥有了她,他已经征服了全世界!在她的面前,连皇权都变得渺小而卑微,江山亦化为虚无…… 他满足地低叹,小心地捧着她的俏脸,温柔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俯身热烈地堵住她的唇,深深地探索,温柔地抚慰,象是要倾尽他所有的爱。 他请旨出征的奏折果然意料中的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他淡然地置身事外,笑看人间百态,默默地在两派之间寻找着微妙地平衡。 静静地等待时机,借两国交战之机,要给予萧昆致命的一击。准备待机而起,于混乱中壮大实力,徐图霸业。这本是他最初的计划。但是现在,眼看计划一步步朝着他预定的目标前进,他却没有预期中的兴奋之情。 虽然她没有再提,可是她的害怕却是那么明显。每日晚上总要在书房里与他相处到最后一秒钟,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那眷恋不舍的目光害他几度几乎把持不定,变身成狼把她拆吃入腹。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但是,他不能!想到上次的莽撞,害他们的关系陷入僵局达一两个月之久,他就不敢造次。 这一回,他一定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侵占着她的芳心,让她沉沦在他的情网里,再也挣脱不开!每天拥着她,辛苦地与欲望拨河,忍受这痛苦却甜蜜的折磨,已成为了他最新的乐趣。 朝中纷乱之机,他却逍遥自在,沉溺在甜腻的爱情里,舍不得抽身。他爱着她,宠着她,与她耳鬓厮磨,看着她渐渐充满了女人味,如一朵娇媚的含笑花悄然绽放在他的眼底心上。 她开始有了平常女人该有的情绪。她会吃醋、嫉妒,她会撒娇、耍赖,她的情绪因他而起伏,她的视线为他所牵引,她不再满不在乎,不再云淡风轻。 “王爷,王妃去了品雨轩。”无香一脸忧色地禀报:“云征鸿那老狐狸在沁芳阁等她。” 大战在即,主帅却一直悬而未决。 根据他的推测,那帮人已经沉不住气,预计会在最近出手。 为了防止小雪落入敌人手中,成为制肘他的棋子,所以,他派了无香和无影暗中跟踪,保护她。 原以为来的会是萧昆,没想到姓林的也来c一脚。 哼!他对怀玉倒是忠心耿耿,找小雪的目的,不问自知,定然是为了那副图了。 他冷笑,心中已有了计较,安排好云涛之后,终于还是不放心她——这傻妮子必然又在为怎么做才能既达成任务,又不会出卖他而烦恼呢。 在潮汹涌的大街上,他一眼便捕促到了那抹熟悉的影子。 她垂着头,神情恍惚地行走在大街上,薄薄的冬阳照在落寞的她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点也不象他的小雪了。 他追上去,邀她同车。这傻瓜,什么坏事都没做,就已经开始心虚,居然拒绝他! 他微笑着确定——她真的是不当j细的料! 看到绝尘而去的马车,她懊恼地踢着树干出气,却痛得呲牙咧嘴。那可爱的神情,让他忍俊不禁。 携了她的手,两个人并着肩,就那么一路斗着嘴,慢慢地走回王府。 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街道,只因为有她相伴,突然变得炫丽繁华,充满了温馨。 他微笑着从书本下偷觑着她,淡淡地确定——她真的不是当j细的料! 瞧,她满腹心事,坐立不安,灵活的眼珠左肆右盼,极力想要寻找着传说中的那张图。却又害怕被他发现,小心翼翼,极力掩饰的样子,实在是让他看不下去了。 “想什么呢?”他抿着唇,笑盈盈地睇着她。 “没什么,在百~万\小!说。”她慌乱地举起手里的书本搪塞。 “倒着拿,你也能看懂?”他失笑,忍不住出言调侃。 “嘎?”她猛然涨红了脸,双手窘迫地绞扭着,显然张惶无措。 那可怜兮兮地表情,让他心生怜惜。 他微微皱眉,站起身来领着她往外走——不过是一个云征鸿罢了,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吗? 为了皇乃乃的寿诞,这小丫头别出心裁地弄出了一个温室。信誓旦旦地想要让海棠和茶花在冬天开花。 他其实并不关心那些花什么时候开?他只希望看到她笑口常开——她的小雪,实在不适合愁眉苦脸。 不等她拒绝,他已绕过桌椅,站到她的身前,温柔却坚决地牵起了她冰冷的小手——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下来,他早已发现,只要他强势一点,她就会变得很乖。 而他,喜欢她偶尔在他的面前柔顺乖巧,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温室中,温暖如春,那几盆茶花青翠欲滴,长势喜人。 椭圆的叶片间点缀着十数朵小小的蓓蕾,娇艳可人。秋海棠妖娆柔媚,似一个个妩媚多情的深闺少妇,慵懒地伸展着枝叶,含苞待放,在昏黄的灯光下,展露着风情。 她骄傲地站在花间,得意地向他炫耀着她的成果,偏着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睇着他:“漂亮吧?” 正文 心动的理由18 “是,很美。”他意有所指,深深地凝视着眼前娇小的可人儿——在他的眼里,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美。她的笑容,比茶花更珍贵,比海棠更娇媚,已盛开在他的心田,永远不会凋谢。 “哈哈,刚才是谁嘲笑我来着?”她咨意地大笑,瞬间神采飞扬。 这就是她,不论多不开心,不论有多少烦恼,却可以因为一朵花,一片绿叶,转瞬就抛诸脑后,开怀大笑。 他温柔地看着她。她是世上最强烈的迷药,让他日益沉沦,无法自拨,不可救药地爱上她。她只是置身花海,用着无辜又纯洁的眼神看着他,便让他莫名地s动;那随着大笑而起伏的胸线,已令他心中热辣,想入非非。 在满室的花香里,在满溢着春情的温室里,他倾身,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吻化了她的心…… “无香,萧昆那边怎么样?”季云涛懒懒地靠着门框。 “最近天玄教的殷平与萧老贼来往密切,估计就是这两天要有所行动了。”无香淡淡地回答。 “恩,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就好。”君怀彦微微点头,淡淡地嘱咐。 “怀彦,小雪那傻丫头好象还没有把图送出去?”季云涛偏头,抛给他一个暧昧的笑容:“啧,好象挺挣扎的呢,你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 他默然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 自从拿到那张图之后,那丫头反而心事重重,不爱说话了。喜儿说她每天就翻来覆去拿些胡萝卜学着雕章子。真是让他哭笑不得——难不成她还打算仿刻一个他的私章? 这念头还真是傻得可以——用他给的那张图能骗过姓林的老狐狸就不错了,以她那点半吊子水平,还妄想能逃得过云书桐的法眼? 但她的一番心意,却着实让他感动。 “有动静。”季云涛忽地站了起来,凑到观察孔去瞧了一眼,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怀彦,你的买卖来了。” “有人摸上门来了?好大的胆子!”无香冷笑一声,拨剑在手:“王爷,让我去会会他。” “慢着,”君怀彦挑眉,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才这么几天就沉不住气了?哼!咱们不妨索性把水搅混,让他们相互猜疑。” “你想怎么做?”季云涛一脸的兴奋,捋起袖子,跃跃欲试。 “无香,你不妨也去掺上一脚,人多才热闹。”君怀彦从墙上取下一柄宝剑,轻轻地擦拭,笑得森冷。 “是。”无香眼睛一亮,露齿一笑,兴冲冲地从密道的另一头跑出去:“他一个人,败得太快,岂不是太难看了?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喂,为啥不让我去?”季云涛气呼呼地瞪着君怀彦。 君怀彦冷笑一声,一声不吭,抛下他,打开密室门,悄然进了书房,找那刺客练功夫去了。 “唉,谁叫你名声太响?只要一出手,不出五招,人家就认出你。”无名拍拍他的肩,微笑着安抚他:“副帮主还是稍安勿躁,在此观战吧。” “朋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啊?”君怀彦悄然现身,冷冷地望着那个鬼鬼祟祟在书房里东摸西瞧的黑影。 哼,就凭这种货色,也想到昭王府来偷地图? 黑衣人受到惊吓,飘身疾退。 “这么快就走?”君怀彦抱着剑懒懒地立在书柜旁,唇边挂着揶揄的微笑:“朋友,远来是客,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哼!”无香黑巾蒙面,忽然冷笑着从书柜后绕了出来,不发一语,长剑带着冷风向君怀彦递了出去,低叱一声:“并肩子上!” 那黑衣人微微一怔,虽然不知无香是什么来头,但是既然已经与君怀彦交上手,总不是外人。略一犹豫,拔刀加入了战局。 三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墨香萦绕的书房里你来我往斗得正兴起,忽然听到吱呀一声轻响,与书房相连的密室门忽然被人移开,一颗小小的头颅探了出来。 黑衣人见状,不假思索随手甩出一枚柳叶薄刃,打算抢到先手,杀了她再说。 “小心!”君怀彦眼角余光已瞥到方萌的身影,这一惊非同小可,曲指轻弹,一缕劲风疾s飞刃,将它打得偏了一寸。同时,双足轻点,捷若飞鸟般抢在黑衣人的前面,将那惊魂未定的人儿紧紧地揽在了怀中。 “有刺客?”她讶然低语,看清屋中情形,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聪明地闭紧了嘴巴。 无香提着剑赶到,眼见有惊无险,眼珠一转,忽然剑尖一偏,直指方萌。 这两个人一直不冷不热,教旁边人看得好生心焦。既然老天让她撞了进来,等于是送给王爷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他如果再不让他尽情的表现,岂不是太对不起王爷这些年的知遇之恩? “哼!”君怀彦冷哼一声,黑眸冷厉地扫了无香一眼,脚尖微旋,抱着方萌躲过了这一击。 “嘿,”无香闷声不吭,假装没有看到,一柄长剑指东打西,竟象是长了眼睛,招招都往方萌身上抢攻,存心要让君怀彦抓狂。 “干得好!”季云涛从观察孔里瞧见,乐得直拍大腿:“这小子平时闷不吭声,原来关键时刻还是挺机灵的嘛!” “副帮主,干脆,咱们都去捣一下乱得了!”无名捋着胡须,陷入了无限的暇想之中:“主公一直按兵不动,我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小主公?我盼了快十年,可怜我头发都白了,也盼不到这一天。唉!” “嘻嘻,要是若水跟怀彦生的孩子肯定少年老成,没意思透了。”季云涛嘻嘻一笑,抿着唇乐了:“不过,要是小雪生的呢,那就不同了,跟着那么一个娘,绝对好玩多了。” 正文 心动的理由19 “不好!玩过头了。”无名顿足,箭一般地s了出去。 灯光通明,人声鼎沸,季云涛一马当先“咣当”一声,踢开了书房门,冲了进去。 “小雪,你没事吧?”他担忧地瞧着脸色苍白的方萌——她看上去,“是啊,要不,咱们帮他们一把?”无名说起孩子,老眼里放出了光芒。 “怎么帮?总得有机会啊。”季云涛仰天长叹:“这殷平的功夫实在是太弱,跟王爷没得比嘛!有无香添乱,还抱着个小雪,他都摆不平。啧啧,不知道他是怎么混的?” “嘿嘿,”无名说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微笑:“机会来了!” 书房里,君怀彦一掌退了无香,黑衣人殷平狞笑着扑上来,一刀直劈而下,眼看方萌就要血溅五步,死于非命。君怀彦身形斗转,兔起獾落之间,移形换位,已将方萌压在了身下,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刀。 “怀彦!”方萌尖锐而惊惶的叫声在暗夜里显得隔外的凄厉。 比受伤的怀彦更惨,好象随时要倒下去了。 “那一刀,本来是要砍我的……”她满脸震惊,神思恍惚,紧紧地握住君怀彦的手,机械地喃喃低语。 “我没事……”君怀彦苦笑,艰难地抬起手,不舍地想抹去她颊边的泪痕。 “他失血过多,无名,快给他瞧瞧。”季云涛随手一指,点了他的昏睡x,弯腰抱起他——反正都已经弄假成真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更有效果吧? “唉,刀上是蘸了毒的,这恐怕有些麻烦……”无名捋着胡须,沉吟了片刻,狠狠心还是往她心中再c一刀——伤都已经伤了,总得让主公的血流得有点代价吧? 他烧得稀里糊涂,竟然晕睡了一天一夜。狠心的无名,为了让这场戏显得更加真实,竟然不给他用退烧的药,任凭他靠自己的体质硬撑。 当他终于从沉睡中醒来时,一眼便瞧见那个纤弱的身子伏在床边。本来就不丰盈的身子更形纤瘦,一张俏脸瘦得只剩下巴掌大,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柔软的青丝显得枯黄,似一堆乱草披在肩后,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她睡得极不安稳,一直抽抽噎噎的,那只小手紧紧地捉住他,怎么也不肯放松。生怕只要一松手,他就会被死神带走。 望着她深陷的眼窝,他微微叹息——傻丫头,她到底有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他摇了摇头,伸指点了她的睡x,单手把那娇弱的身子拎到身边,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 “胡闹!谁让你们这样做的?”得知自己晕睡了一天一晚,云涛他们乘机夸大其辞,一直拿他的伤势大做文章吓唬她,他心疼万分,大发雷霆。 “呃,我们只是想帮你嘛。”云涛缩了缩肩,尴尬地笑了笑——耶?好象他不领情哦? “看小雪吓成这样,瘦得风一吹就倒,你们觉得很好玩?”他冷着脸,冰冷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说,还有谁参与了?” “我。”无香摸摸鼻子站了出来——要不是他灵机一动,把剑指向小雪,也许就不会有这场闹剧了? “算我一个。”无名嘿嘿地笑了笑,偷偷往前迈上一步——现在想想,他添的油加的醋好象稍稍多了一点。 “我也瞒着小雪,算不算参与了?”无尘抓抓头,笑得傻乎乎——其实,看着沉浸在自责和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的小雪,他几次都想透露实情的。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一个人怎么敢跟大伙做对?所以,他同流合污,真的是被的。 “我和青环把小姐抱到王爷身边,也应该算吧?”喜儿怯怯地躲在云涛身后,小声地加了一句:“是傅二哥威胁我的……”被季云涛一瞪,剩下的话全吞回了肚子。 “好,很好!原来你们全合起伙来整我?”君怀彦气极反笑。 “不是,谁让你总是不温不火呢?都小半年了,一个女人都没搞定。你不急,我们都急了!再拖下去,究竟要等到哪天?”季云涛不怕死,笑眯眯地瞅着他。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他气得脸发黑。 “主公,不准管也已经管了,你就说咋处置吧。”无名垂着头,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想了想,低低地咕哝了一句:“不过,要是多管闲事,真能搞定王妃,替你生出个小王爷来,那怎么罚无名都值了!” “你!”他气结,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王爷,你该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向小雪坦白吧?”无尘担忧地看着他:“要是那样,小雪肯定会大发脾气,不理我们就惨了!” “嘿嘿,我看不理人都是轻的,以她的性格,搞不好会包袱款款,离家出走哦。”季云涛抱着胸,凉凉地加了一句,威胁加看好戏的成份极重。 “是啊是啊,很有可能哦。”喜儿急忙附议,点头如捣蒜——上次小姐发现她假刻图章的事,就要赶她走,要是这回再被她发现,她又背叛她一次,肯定会不要她了啦! “咳,王爷……” “滚!”他黑眸半眯,暴喝一声——是怎样?这些人都要造反了不成?竟然敢威胁他? 望着那沉睡的娇靥,他无奈地低叹——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样?只能顺着他们撒下的弥天大谎往下掰了。 唉!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想做个坦荡荡的君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用季云涛的话来说——这场遇袭事件,使君怀玉顺理成章地将帅印交到了萧乾的手中。 正文 心动的理由20 他 第 48 部分 欲望文 第 4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4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用季云涛的话来说——这场遇袭事件,使君怀玉顺理成章地将帅印交到了萧乾的手中。 正文 心动的理由20 他不仅不着痕迹地达到了目的,而且还享了意想不到的艳福,可谓是一举数得。 虽然为了加强效果,他必需得在小雪面前假装昏迷,被迫在床上躺了五天。 为了防止他露馅,那几个人居然敢不顾他的反对,每天挨着个来点他的x道,让他既不能动也不能说。 眼看着小雪每日守在床边以泪洗面,他心痛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对那几个人恨得牙痒痒的。最气人的是,每到晚上,云涛便会假装好心地解开他几个x道。 “嘿嘿,怀彦,我们可是仁致义尽了啊。小雪就在你身边,看你要红烧着吃呢还是清蒸着吃?请随意,不打扰了,哈哈哈哈……”季云涛邪肆地狂笑着带上房门扬长而去。 他气得握紧了拳头说不出话——点了哑x,想说也说不出来。虽然手脚能动,经脉受阻,却使不出半分真气! 他堂堂昭王,岂是如此卑鄙小人?怎么能做这种乘人之危,沾人便宜的事情?况且,那个人还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季云涛,你等着,总有一天你要落到我的手上!他咬紧牙关低咒。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边睡着的是个对他情深意重的女人,而他却不能动她分毫。这对他来说,真是世上最残酷又最甜蜜的折磨。 好容易熬过五天,季云涛见他“抵死不从”,无奈之下终于宣布他可以解禁。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傻丫头,别再哭了。”他伸指轻柔地拭去她颊边的泪,淡淡地藏起他的心痛:“昭王府都快被你冲垮了!” 这几天,她实在是哭得够多了。他敢打赌,只怕她过去所有的岁月里流的泪,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你睡那么久,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她红着眼眶,娇嗔地低语。 “对不起!”他狼狈地红了俊颜,握住她微微颤抖的纤手,默然地注视了她良久,低声地道歉——这是他欠她的。 “干嘛道歉?其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傻妮子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自责。 他低叹,伸手拥她入怀,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手中。他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她,霸道地宣布:“你是我的了!所以,你别想着逃走!” 自从若水选择了怀玉,抛弃他之后,他再也不相信爱情。把身体与感情分离开来,从不对任何女人动情。他坚守着自己的阵地,绝不充许任何人的侵入。 所以,他才会不惜拿婚姻做赌注,去试探云家父子和怀玉。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精心设计的这个圈套,套住的却是自己的心!等他明白过来时,他已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既然他已中了她的毒,注定了今生离不开她,所以他便认定了她,决心要与她相守一辈子,再也不会傻傻地让任何人将他们分开。 这一次,他决心要排开一切的困难,捍卫属于他的感情——她让他充满了希望,看到了幸福,她值得他为她付出一切! 所以,当若水在梅林幽咽低泣,软语相求时,他虽然犹豫过,虽然怜悯她,虽然曾有短暂的动摇,却终于敌不过小雪对他的诱惑,狠心地拒绝了她。 因为他凭着自己的直觉的知道——如果他接受了若水,就等于是失去了小雪。若水,只是一段年少青涩的记忆,是他少年时不曾圆的一个梦。失去了她,他会遗憾,会伤感,但也仅止于此。 而小雪却不同,她与他心灵相通,已融入了他的骨血,是他心头的一块r,如果要剜走她,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在经历了与小雪的精彩纷呈的生活后,他深感迷惘——过去那冷漠平淡,沉静如水,只为复仇而活着的二十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离开他,他会做出什么事? 他只知道,他绝不会象当年若水离开他时那样,傲然拂袖,飘然远引。哪怕是上天入地,他也要找到她,绝不许她逃开! 当她在皇乃乃面前言笑晏晏,妙语如珠,轻松地带动大伙的情绪;当她俏皮活泼,巧舌如簧,大方地展现她的机智;当烟花盛开,她嫣然回眸,深情与他相视而笑…… 那种想要把她圈在身边,牢牢锁住的心情更加急迫。而那种满足,那种快乐,是不是就是幸福的味道? 他释然而笑——原来,老天是公平的!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白天的拒绝,尚不足以令若水死心。 望着身披雪白狐皮大氅,悄然拦住他的萧若水,他浓眉深锁——那个满身骄傲,绝然拒绝他,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怀玉怀中的少女到哪里去了? “言哥,我有话对你说。”若水怯怯地牵住他的衣襟,剪水双瞳里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美人凝泪,娇怯柔媚,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拒绝。 “我只给你一柱香时间,有什么事,说吧。”他倏然低叹,发现自己终究无法做到全然绝情——好象,自从认识小雪之后,他的心肠就变软了? “言哥,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若水喜出望外,破啼而笑,这一笑竟似寒冰初融,美得教人不忍侧目。 “若水,你误会了。”他尴尬地拂开她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她微笑,不在意他的冷淡,一个劲地把他往钟粹宫带。 “若水,到底什么事?”他停下脚步,略略踟躇。 “外面人多,这里好说话,放心,难道我还会把你吃了不成?”她巧笑嫣然,半讽半嘲地睇着他。 正文 心动的理由21 也对,他堂堂一个男人,难道还会怕她一个弱女子不成?况且,白天他已严辞地拒绝了她,他就不信,她还敢再提?怎么说,她也是当今的贵妃吧? “言哥……”进门之后的萧若水化成春水,忽然软倒在他的怀里,不顾一切地搂住他,瞳眸微闭,娇羞万状地献上了她的香吻。 “若水!”他错愕万分,偏头躲过她的偷袭,伸手将她推出怀抱,淡着嗓子冷声道:“请自重。” 显然,他高估了若水的清高。 岁月的流逝,婚姻的错乱,年华的老去,流言的中伤,情势的迫,权力的吸引……这种种相加起来,竟然使那个风华绝代,傲慢高贵的女人抛弃了尊严,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这其实是他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可为什么当它真的成为事实,摆到他的面前时,他却丝毫也快乐不起来呢?他的心里除了怜悯,竟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复仇的滋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甜美——在闪电般迅速消失的快感过后,余下的只是无尽的空虚与寂寞。 “你放心,只要玉哥不管,就绝对没有人会追究。”若水忍着羞耻,颤抖着手轻解罗衫,含着珠泪,固执地偎了上来,:“事到如今,我也不求名份,只要你给我一个孩子。言哥,我抛开脸面,不顾羞耻地求你,难道你真的要这么绝情?”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深吸口气,轻轻推开她,别开眼睛,不去瞧眼前的春色。强按住怒气,冷冷地道:“当初既然绝决地弃我而去,就应该活得快乐幸福给我看。怎么弄到今天,居然连尊严都没有了,让我觉得输得好不值!” 说完,他抛下羞得无地自容的萧若水,转身大踏步地离开,怒冲冲地朝华清宫走去。 他真的无法把眼前这个卑微怯弱,曲意承欢的萧若水跟那个清雅如淡淡春山,妩媚似盈盈秋水,娇弱似纤纤杨柳的女子联系起来。岁月催人,不如命运弄人,眼前的萧若水宛如一朵未及盛放,便已凋谢的空谷幽兰。 真人让人可叹可怜可恨可悲复可哀! 该死的君怀玉,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不能珍惜,当年为什么要横刀夺爱,搅乱一池春水?瞧瞧他把一个优雅淡然,清丽脱俗的少女变成什么样子了?这难道是身为一个丈夫,堂堂的一国之君该做的事吗? 假如当年的他,对于感情的认识有今天这么深刻,假如当年的他对若水有今天对小雪十分之一的珍惜,他还会任她跳入火坑吗? 身后,萧若水幽幽的哭泣,被凛冽的北风吹散,渐渐微弱,终于消失…… 华清宫里,君怀玉与群臣大宴,正喝得热火朝天,见到君怀彦进去,大笑着走过来挽住他的臂:“二哥,你来晚了,罚酒三杯。” 君怀彦一言不发,接过三杯酒,一饮而尽,随手抛掉杯子,漠然直视着他,冷冷地道:“四弟,敢不敢与我拼个高下,大家一醉方休?” “好啊!”众臣鼓躁,轰然叫好。 “咦,二哥今天心情好哦?”君怀玉微笑着调侃:“不怕喝醉了回去,让二嫂责骂?” 君怀彦冷冷地瞅着他,淡淡地嘲讽:“那么四弟是不是担心萧贵妃不让你进房呢?” 听出他话里挑衅的味道极浓,君怀玉微微一怔,淡淡地笑了笑,拍了拍手,岔开话题:“来人哪,换大碗!朕要跟二哥拼拼酒量!” “请!”君怀彦也不多话,深深地望了君怀玉一眼,摔了杯子,捧起酒坛狂饮。清冽的酒顺着他的刚毅的面颊流下来,纷纷坠落到地上,跌成无数的珍珠。 “好!二哥好酒量!”君怀玉鼓掌赞叹,不甘示弱,依葫芦画瓢,捧起酒坛狂饮。 “好啊!”群臣欢呼鼓躁,几乎把屋顶掀翻,一时间华清宫的气氛飙到了最高点。 “不行了,我认输。”君怀玉醉眼朦胧,俊逸白皙的面容染满了红晕,苦笑着拱手认输,踉跄着退出了华清宫:“朕回去了,诸位爱卿请继续……” 他跌跌撞撞走出宫门,打发了身边的太监,朦胧的眼睛倏地转为清明,左右张望了片刻,颀长的身影,机警地没入了御花园的深处…… 君怀彦满腹惆怅,对于当年轻易放手的自责,对若水不堪的遭遇的痛惜;对怀玉不知怜取眼前人的怨恨……这种种情绪交织混合着,撞击着他,撕扯着他…… “干!不干的是王八!”君怀彦很快喝得酩酊大醉,挣扎着被宫女太监扶回了永安宫。 长夜寂寂,他悠然醒转,睁开眼睛,便瞧见小雪那一头柔滑的青丝,缠绵而暧昧地披了一枕,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平稳而轻浅的呼吸,忽然就平复了他心中的s动。 他忍不住伸指,轻轻绕弄着她的青丝,胸中掠过阵阵悸痛——假如换成是小雪离开,他还会那么潇洒的飘然远走,绝然放弃吗? 不!他要跟小雪一生一世,谁也休想把她从他怀里抢走!他暗暗地发誓,按捺不住满腔柔情,倾身想要在她唇上偷一个香吻。 她轻轻地翻了一个身,雪白的皓腕横放到了他的胸前,紧紧地攀住他的身体,低低地咕哝了一句:“剑哥,你真好……” 这一瞬,宛如一道巨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炸掉了他满腹的柔情,炸毁了他满脑的绮念,炸飞了他满怀的甜蜜…… 小雪爱着别的男人。 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但那次却绝没有这回带给他的震憾强烈——她怎么可以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身体,呼唤别人的名字? 正文 心动的理由22 这口气,是男人都无法忍受吧? 奇怪的是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这个事实带给他的痛楚,让他顿失男性颜面的自尊,都远远及不上——她极有可能会为了那个男人离开他的恐惧。 难怪她一再坚持要订下那个可笑的契约;难怪他的财富,权力,她都不屑一顾;难怪她面对云书桐,江子枫的追求都不动摇——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源于,她心有所属! 半年,是一对情人分离的极限吧?下意识地翻出那张契约纸,一天天地数着日子,慌乱地发现——如果她执意要走,他竟没有办法挽留她!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不,他做不到。他也绝不充许! 他发誓,必要的时候,他会把她禁锢起来,就算是锁也要锁住她! 可是,自由对于小雪的重要性,他太清楚了。失去的自由的小雪,还会快乐吗?一个镇日愁云惨雾的小雪,还是他爱的那个小雪吗? 身体可以禁锢。可是,心呢?他要怎么禁锢她? 他心烦意乱,焦躁不安,满腹疑虑,患得患失,情绪极度恶劣。 而她却恰恰相反。 不知是不是因为临近自由的缘故,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眉梢含情,唇角带笑。就算他有时故意板着脸整晚不说话,她也会怡然自得,丝毫也不受他的低气压影响。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忍不住孩子气地想试探她。所以,他故意不理她,躲避她,冷落她,时常无理取闹找她的碴。他希望……唉,他究竟希望可以看到什么反应?愤怒,反击,嘲笑,撒娇……他心中一片茫然。 但是,不论什么反应都绝不应该象现在这样——全无反应。 她每天照样睡她的懒觉,去她的学校,看她的书。平静地任日子一天一天的滑过。 而且,她很沉得住气! 他的刻意躲避和冷落,原本以她的性子,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冲来找他理论——毕竟他一言未发,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谁都会莫明其妙吧? 可是,他估错了。她竟然一忍就是一个月! 萧佑礼兵败被俘,朝中一片大乱。他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却没有得到预期中的满足感。他懊恼地发现,他的心思已经被那个女人完全占据了。 “君怀彦,你站住!”她的娇喝,令他的情绪紧绷——来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只是这一回,她要谈的是什么? 他不发一语,停步、回头、挑眉,静静地等待她的宣判。 “给我五分钟,我们谈一谈。”这一回,她显得比以前冷静,竟是有备而来,他不禁微微有些慌乱——她,要摊牌了吗? 不想泄露了心中的情绪,他装做漫不经心地瞧着云卷云舒,冷淡地道:“有什么事,说吧。” “我们之间的那个半年的协议,你没有忘记吧?”她脸上带着防备,几乎是急切地提醒着他。 尖锐的痛楚瞬间刺入心脏,他蓦然回首,目光中充满了狠戾——她,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连半个月都不能等? 那一瞬,天地都变了颜色!他绝望到想毁灭一切!看到她害怕的眼神,她紧张得发白的小脸,他更是失望到极点——不管他怎么做,在她的心里,他依旧是一个冷酷噬血,残忍无情的马贼吧?所以,她以为他会打她? “还有十七天,不急。”他不想再从她的小嘴里听到让他伤心欲绝的话,所以,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掉转身形,大踏步地离开。 天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抓狂。 晚上,大家大肆庆祝,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他的霸业,兴致高昂地规划着远景蓝图,甚至还帮他想到了三宫六院,排出了大小座次。皇权于他,已是唾手可得。 他却意兴阑珊——原来,没有了小雪,这一切都变得那么索然无味,所有的成功都是虚幻。 众人散后,他独立密室,心中想着的却不是他的宏伟霸业,而是那个明朗的女孩。 他无力地发现,他有能力摧毁一个国家,却无法抓住这个精灵般的女子那颗玲珑剔透的心!她的心思太难懂——她好象什么也不需要,存在得那么自然,好象她天生就拥有了一切。 她气定神闲,他完全c不上手,帮不上忙。他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既控制不了她,又摆脱不掉她。 为什么?她会那么特别?特别到他想忘也忘不了,想放又放不掉?就象是中了一种剧毒,今生除了她的柔情,再无解药? “怀彦……”从屏风后传出她低低的娇吟。 他一惊,三步并两步地跨过去,发现她竟然躺在软榻上,睡得极不安稳,一颗晶莹的泪滑下她雪白的香腮。 “小雪,醒一醒。”他伸手轻推她,心中惊疑不定——糟糕!她到底来多久了?有没有听到无香假扮刺客,他假装晕迷的事情?还有,云涛说那些关于后宫,关于梦影和若水的设想时,他因为心不在焉都没有反驳,不知道她会不会当真? 他完全乱了方寸——他们实在是太大意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躲在这里,居然谁也没有发现? 在这一刻,他想到的最可怕的结果竟是她会勃然大怒,绝然离去。却丝毫也没有想过一旦他谋反的事实被她公布于众,会带给他大的麻烦? 就在他患得患失,紧张万分的时候,她张开眼睛,可怜兮兮地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带给他巨大的意外与惊喜。 正文 心动的理由23 “怀彦,别离开我!”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就在他完全绝望,以为肯定会失去她时,她竟然会主动投怀送抱?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手底下拥着的娇躯是如此真实。她,就在他的怀里,含泪诉说着她的情意:“早上说的是气话,我不是真心的,我不要离开你!我也不要休书!我只要你!” 她在他怀中低泣,他却热血,喜不自胜——老天,原来他一直在自寻烦恼!小雪其实跟他一样,患得患失,强装镇定。是吗?是吗? 从没有哪一次,她的眼泪在他的眼里会那么美丽和可爱。那红通通的鼻子,湿漉漉的颊,看在他的眼里都性感万分,媚态十足。 是的,她哭泣,他却快乐。 明知道不应该,明知道他应该安抚她,可是笑容止不住地跃上眉梢,唇角象是被人牵了一根线,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他真的好开心。那种感觉,比得到天下更令人兴奋,更让他有成就感——他,征服了她。 “怀彦,你喜欢我吗?”她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固执地想要得到答案。 “喜欢!”他幽幽低叹,这一刻,终于不想再隐瞒他对她的感情。 而这两个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才发觉,原来,对着心爱的人说喜欢,是那么痛快,那么愉悦,那么轻松,那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只因为有她走在身边,世界就特别的美,她象颗宝石,灿亮了他的夜空和人生!这样的女人,教他如何放手? 他真傻!幸福原来那么简单。他却总是为了可笑的自尊,为了可笑的面子,把它搞得好复杂! 她微微一怔,显然也被他的话感动震憾了。他看到,那双晶莹的美目中慢慢地漾起了泪雾。 他知道,那是喜悦的泪,那是幸福的泪。所以,他微笑,他动容,他低叹,他的心变得好软好软,软得快要化成一滩水。柔情迅速地转化成激情。 他为了她,已经忍了太久。她是他的妻,他的爱,他的一切。他想带给她极致的幸福,想给她更多的快乐,想在她的身上打下他的烙印,想让她再也逃不走,离不开,舍不下…… “乖,闭上眼睛。”他炯炯的目光变得黯沉,紧紧地视着她,用他强壮的身体压制着她,色色的,坏坏的引诱她。 他不想再吓坏她,他不想让她害怕,不想让她对自己失望。 他要尽他最大的力量,带给她最大的欢愉,要在她的面前展现他最完美的一面,要让她的初夜成为她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而不是一个痛苦的记忆。 他按捺住急切的心情,低柔地耐心地亲吻着她,温热的大掌在她美好的身体曲线上游走,象个虔诚的教徒,膜拜着她的身体。小心地,一寸一寸地挑起她的情欲,让她随着他的节奏舞动。让她在他的身下沉沦,娇吟,放纵…… 她的轻颤是世上最强的催情药,她的低吟是世上最美的音乐。他的汗水滑了下来,滴在她的身上。 他尝到了她的泪水,知道这是喜悦的泪水,忍不住宠溺地低语:“傻瓜!” 他试图再进一步,她却羞怯地拒绝了他:“别,怀彦。” “雪儿,别怕。交给我,我等这一天已等了太久……”他固执地想要攻破她最后的防线,温柔地诉说着情话。 “我不方便。”说这话时,她目光闪烁,不敢直视他。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眼里有惶恐,有慌乱,有心虚…… “嘎?”他微微失望,笑容僵在脸上——她,好象还没有准备好。所以,用了一个如此拙劣的借口来逃避即将面对的亲密。 老天!他已被她撩拨得欲罢不能,她却蛮不讲理的说停就停?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压倒她,要了她,戳穿她的谎言…… “对不起。”她尴尬地垂下头,俏脸涌上难堪的红晕——算了,她只是太害羞了。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以后多的是机会,慢慢调教她。 于是,他又心软了,不忍了。所以,他顺着她的谎话,苦涩地接下去:“是不是上次的余毒未清?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 “不必了,我不舒服会找无名。”她慌张地拒绝。 “不行,别的病可以找他,只有这个不行!”认真地凝望着她的明眸,他霸道地宣称他的决定。 是的,她是他的!他的占有欲,他的霸道,他的独裁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都不喜欢别人c手。如此私密的事情,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说? 自从上次她中毒之后,他每次看到无名都不舒服,很想在那张老脸上揍上一拳——尤其是他不分场合,当着无香他们讨论小雪的病情的时候。他真的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从那以后,他下定决心要攻读医书——从此,小雪的病,小雪的身体,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连大夫都不能! 小雪变了。 她变得沉默——虽然以前她也常常神游太虚,但是那时她的心思在动,她的眼睛在动,她的表情也在动。所以,她整个人充满了活力,绝不会让人觉得沉闷。 她的食欲明显减弱——他一直无法想象,这个嗜吃如命的林胃王,居然也有吃不下东西的一天? 她的笑容浅了——虽然她依旧在笑,可是那笑容看起来好虚假,好飘浮,好不真切。 他只知道她迅速地消瘦了。这个突然沉默下来,文文静静,不爱说话,不爱玩闹,不爱闯祸的小雪,让他好陌生。 正文 心动的理由24 他也不知道她哪里不对劲? 她明明坐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书。他却觉得她离他好远,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冷淡疏离的味道。那种教人望而却步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如果不是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香气,他几乎要怀疑坐在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小雪了! 她太安静了!而且,他发现,她居然是真的在百~万\小!说!这真是一大奇闻了——她向来都是拿起书看不到几页就呵欠连天,直嚷累的。今天竟然一口气看了大半本,还是她最讨厌的棋谱! 事情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他决定,再观察几天。 幸亏,她第二天就恢复了常态。或许,他该感谢无非提供给她的云涛的消息?虽然“出卖”朋友是有点不太好,可是,能看到她久违的开怀大笑,值!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告诉她惜瑶和亲的消息,预料到她会大吵大闹一场。谁知道她哭了一场,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了? 不对,这可不象是小雪的作法。他暗暗地叮嘱无香,看紧了她,别让她乱惹祸。 本来是真的不想管闲事,可是……唉!看着那个睡梦中都在流泪的女人,他发现要置身事外,真的办不到。 很快的,从鹿城传来消息——福兴客栈住进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深入简出,每日几乎足不出户。最重要的是,她有五分长得跟惜瑶相似。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笑了。就说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只是,除了李代桃僵,她难道就想不出更新的点子?他摇了摇头,却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还好,她总算没有把自己给算进去。 没有人从旁协助,她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就是肃清客栈这一关,她都过不了!这个傻瓜,这么大的破绽都没看到,还想要帮人呢! 于是,他命令无相去接管了客栈,佯装没有识穿她的伪装,助她混进客栈。再把那个长得跟惜瑶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安排到小雪她们房间隔壁,怕惜瑶没出过门,在路上遇到麻烦,特意又调了无尘送她和张幄一程。 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总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当目送着那个女人身披嫁衣离去,一切尘埃落定时,他紧紧握住小雪的手——这个傻瓜,手心里全是汗,又一直在抖。 他不禁抿唇而笑——胆子这么小,偏偏还爱管闲事得不得了。 “走吧,现在你放心了?不会再天天哭了吧?”他微笑着偏头调侃着她。 “恩。”她垂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晕红了脸颊,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 “还在担心惜瑶?”他皱眉,微微讶然地瞟了她一眼——奇怪,以前都是她主动来拉他的手。以她的个性,在明知道他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后,别说是拉拉小手,就算是扑上来亲他一口也是不稀奇啊! 她到底在生哪门子气?他不禁有些气闷——挖空心思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讨好她,打破两个人这一段时间的僵局。她却好象不领情? “在担心惜瑶?”他试着猜测她的心思,伸指去抬她的下额,想看着她的眼睛。 “恩。”她象只受惊的兔子,差点跳起来,躲过他的触摸。依旧只低低地答应,头也不抬,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那,我跟着去瞧瞧,等她安顿好了再回来?”他一阵气闷,强捺住脾气,淡淡地问——这一去,说不定又得分开小半个月哦!你舍得? “好。”谁知道她很干脆地一口就答应了。 “那我即刻动身。” 可恶,居然连想都不想?他在她心里就那么可有可无? 可是,说出去的话,却再也收不回。而他的脸皮还不够厚,在接连碰了几个钉子之后,便再也提不起兴致跟她闲聊了。 不,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小雪该有的反应。事实总是透着一抹奇诡。 但怪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那种小雪就坐在他对面,他却觉得她好远的感觉,很突然地又冒了出来。 把她送回王府,他匆匆去追无尘。 惜瑶和张幄还真是一对妙人!一路上就那么明目张胆地住店,打尖,最教他吐血的是,惜瑶竟然还带着宫里的首饰去变卖! 他苦笑,一路忙着帮他们收拾残局,湮灭各种证据,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一直跟到了青州,张幄张公子的家乡,这才终于决定安顿下来。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暗中跟随下来,往日那个瞧在眼里只会令他觉得心烦的妹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牵动了他的心。 他不禁暗自替她担忧——张幄为人太过耿直,又不知变通。好象除了会读书,没有一技之长。 不知他以后要靠什么养活惜瑶和他的老母?惜瑶这个金枝玉叶,跟着他,到老了不会真的靠替人洗衣度日吧? 他哂笑,什么时候,他也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原来人与人之间,只要相处久了,就会产生感情。 就在这时,无名碾转送来了宫里的密诏——皇乃乃因思念惜瑶病倒,命他速归。 看到云涯村虽然地处偏僻,但却是个世外桃源,张幄虽然一介书生,做事斯斯文文,对惜瑶总算是体贴有加。两个人衣食无忧,金钱暂时也不匮乏,他终于安心地回了京。 算了,等事情过个一两年,风声没那么紧时,再想个法子把他们接回来吧。目前只能先这样了。 乃乃年纪大了,毕竟不比当年——虽然狠下心来把她嫁了,终究还是舍不得。 正文 心动的理由25 皇乃乃嘴里虽然不说,夜里却偷偷跑到她的如意宫里掉泪,这一来二去的,就染上了风寒;又赶上初春乍暖还寒,雨雪交加的天气,竟是迁延不愈。 他为皇乃乃忧心还不够时,无尘又送进来一个让他几乎发狂的消息——府里的王妃,好象不是小雪。 不是小雪?怎么可能!他亲眼看着她从房里走出来,一直握着她的手,再亲自把她送回王府,这一路上半步也不曾稍离——就是怕她半路出什么岔子! 难道,他千防万防,还是让她溜走了? 不,他不相信!他要亲眼去瞧一瞧。 他面色铁青,丢下皇乃乃,连夜回了王府,悄然潜入了她的房间。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个沉睡在床上的人,不是小雪。 他的小雪睡觉的时候,绝不会那么规规矩矩。 她总是那么淘气,从来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呆在床铺的中央,每次都趴到床边边,害他担心她随时会掉下去;她是那么热爱自由,就连在梦中也不甘束缚,每次都会大刺刺地踹掉半条被子;她是那么胆小又可爱,每次都喜欢把被子卷起来搂在怀里……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他明明全程都在,一直守着她。只除了那一夜。 他微微沉吟,随即恍然大悟。 难怪那个新娘从他身边走过时,曾略略停顿——是她吧?在那一刹那,她是后悔和迟疑的吧?是他,冰冷的话,阻止了她吗?是吗,是吗? 他忍不住闭上眼去揣测她的感觉——以她的视线,从她的角度,她看到的会是什么?他努力地回忆,一遍遍地后悔——她看到的是他和云书雁交握的手! 在那一刻,她该有多恨他的迟钝?竟然分不出谁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那一刻,她该有多伤心,多痛苦?是他亲手把她推到了宇文澈的怀里吧?是吗?! 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太大意了,居然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在他暗自笑她的计划漏d百出的时候,她冷眼旁观着他的从旁协助,该是一种什么心情?他想得心都麻木,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他开始迷惘,他开始惶惑,他开始不确定——她对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感情?在他完全剖白了他的内心世界,向她诚实地说出了他对她的感情之后,她怎么还能狠下心来,利用他来实现自己逃离他的计划? 她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对他到底有多残忍吗? 如果她有一丁点的爱他,如果这半年来他为她所做的一点一滴有一丝一毫地感动她,她都不应该这么对他啊!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去得那么潇洒?那么毫无牵挂?为了怕引起他的怀疑,她甚至连那只连拜堂都带着,从不离开房间,每日都要对着它诉说心事的鸟儿都丢下了。 原来,女人一旦开始绝情,竟然比男人更冷酷! 她在他的心上狠狠地c上一刀之后,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 她甚至给自己安排好了替身——那个云书雁与她连衣着,发型,身上的香料,说话的语气都几乎没有二至。这说明什么? 他骇然发现——她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要离开他的! 是,他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晚上。 她居然看完了半本棋谱!老天!那天,他就应该看出破绽! 为什么他竟然没有看出来,她早就去意已决? 他惊跳起来——等等,她的反常好象可以追溯到更远的时间。是的,就是那天晚上,萧佑礼兵败被俘,大家都兴奋过度,在密室里大放厥词…… 然后,她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诉说着她的情意。而他,也被胜利冲晕了头脑,降低了警觉心,没发觉她的存在不说,竟然还轻易就相信了她的谎言。 他甚至深情款款地对她诉说情意,在前面云涛他们讲了一大堆立后封妃,三宫六院的事情后,他这番话显得多么可笑?听在她的耳里,该有多讽刺? 在她以为他的一切皆是做戏时,她怎么笑得出来?她对着他还有何话可说? 是,他清楚地记得。 她的的确确怔了片刻,才滑下了眼泪——骄傲如他,意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一味地认定,她是喜极而泣,哪里想得到她那时竟是满腹心酸? 天真率直如她,竟然可以一忍二十多天,在他的面前,一个字的口风都不露——她是怎么做到的?压抑自己的天性,又是多么痛苦? 难怪她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不爱笑! 小雪毅然决然地远嫁,皇乃乃又一病不起。 他身在皇宫,心在大秦,他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时间一天天地滑过,今天收到消息,公主的鸾驾已行至泰州边境。到了那里之后,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隘州。 如果宇文澈够积极,就算他不眠不休彻夜追赶,也无法阻止这个事实——小雪,将会变成晋王妃。 他心痛如绞,失魂落魄——忽然发现,原来没有她,他活了二十八年,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目标,突然失去了意义——就算让他坐上龙椅,站到了权力的最顶峰又怎么样? 他再也不会有快乐,再也不会有满足感。 他的自豪,他的骄傲,他的成功,他的胜利,没有展示的对象,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二十年的孤独与寂寞,二十年的仇恨和怒火,二十年的辛酸和努力……通通成了虚幻。抵不过她的一个笑靥,她的一次回眸。 正文 心动的理由26 在习惯了她的软语娇嗔之后,突然回归寂寞,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长年飘泊的日子,却从没有哪一个夜晚,象今天这么漫长。使他感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孑然一身,孤单一人。 孤独是那么凶猛,似一只狂暴的野兽,无情却沉默地撕扯着他,啃噬着他。那种痛,深入骨髓,却又无法诉说。 这个春夜,彻骨的寒……他推开窗,发现就连天边的月都变得冰冷。淡淡的清辉,似冷冷的嘲笑。 他下意识地抱住自己,好象这样,可以阻止心中那不断扩大的空虚,想象着是那双纤细的手臂将他温柔地环绕。 以后,小雪将和宇文澈在一起。 她再也不会傻呼呼地冲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对着所有的人宣告“我喜欢你!”,他再也别想和她有未来,更不可能跟她拥有一堆孩子,不会有了…… 他悲哀地发现,她是那么可爱,是那么地独具魅力,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她! 她的身上仿佛有魔力。 不论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不论是老的还是少的,不论是关系远的还是近的,只要是跟她接触过的人,甚至只要是听 第 49 部分 欲望文 第 5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论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不论是老的还是少的,不论是关系远的还是近的,只要是跟她接触过的人,甚至只要是听说过她的人,全都喜欢上了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他痛苦得想大叫,想毁灭整个世界。 天渐渐的亮了,雾气消散,晨曦微露,公j在打鸣,宫女们穿梭往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而他,却感觉世界早已倾斜…… 然而,就是这个早晨,皇乃乃的烧终于退了。看到清醒过来的乃乃,他只丢下一句“乃乃,我去看惜瑶!”头也不回,匆匆地离开了皇宫。 是的,他决定了——就算她嫁了人,他也要把她抢回来!他这辈子总是在为母妃,为舅舅,为外公,为复仇,为权力……为这些莫明其妙的东西,活得理智,活得压抑,活得痛苦…… 这一次,他决心要听从自己的心意,为自己活一次,为自己去争取一回。他不再去管激怒宇文澈会有什么后果;不再去管,抛下大业会不会对不起追随了他二十年的兄弟;更不再管小雪肯不肯原谅他,愿不愿跟他回来? 下了决心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思念,早已在他心里如野草般疯长。他一路飞驰,不停地换马,一边飞鸽令人每天传递公主的行程,在心里计算着与她重逢的时间。 她遇劫了! 五百禁军几乎全军覆没,端木良身首异处,而她下落不明! 是谁?究竟会是谁要害她?是宇文博,宇文澈,还是宇文雄……? 一想到她的身边危机四伏,步步陷井,他就心痛如割,恨不能背c双翅,飞抵她的身旁,把她紧紧地拥抱,牢牢地护在怀中。 伯涛传信,公主已顺利解救出来,现在安全交到了宇文澈的手中,一路往南,直抵凉州。 他立即决定,放弃大道,翻越云涯岭,走小路抄到宇文澈的前面。不敢相信,半个月的路程,他只花了不到六天的时间赶到。弟兄们早已累得人仰马翻,他却精神抖擞,刻不容缓地赶往凉州大营去见宇文澈——他终于,赶在宇文澈大婚前赶到了凉州。 说起来,真是讽刺——如果不是鬼厉从中做梗,劫持小雪改变了行程,让宇文澈在大凉山里多转了好几天,又被迫在凉州停留三天,他就算再快也赶不及。 “澈哥哥!什么事这么高兴?”离别了一个月,终于又听到她清脆的声音,终于又见到她甜美的笑靥,却犹如一道惊雷直劈在他的头上。 不是的,这绝不是他在心里揣测了几千遍,几万遍的见面场景!他的小雪,怎么可以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见如故?亲昵如厮? 如狼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双毫无顾忌,交握的双手——原来,亲眼目睹心爱的人握住别的人手,会是那么的痛!尽管想象了无数遍,却一次也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强烈,来得震憾。 她是存心要气他的吧?是做戏给他看的吧?是吧? “萌萌,你不舒服吗?” 萌萌!这亲昵的称呼那么自然地从宇文澈的嘴里唤出来,就象是他生下来便已如此叫她,已经叫了几千几万遍!可笑的是,他们明明认识才短短数天! 小雪!她好残忍!怎么可以那么快就把他抛诸脑后,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找到新欢!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那么亲昵!相处得那么和谐而自然! 他绝望地发现——她居然在他的面前坦白了她的真实身份! 萌萌,这才是她的真名吧!多好听的名字,多可爱的名字!相处了大半年,她居然一次也没有跟他提过!在她的眼里,他还不具备资格吧?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宇文澈凭哪一点得到了她的信任? 嫉妒如蛇般盘距在他的心底,沉闷地窒息感,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胸闷欲炸,身体僵硬着。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人扑上去扭断宇文澈的脖子。 “对了,君兄是萌萌的二哥,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宇文澈虚与伪蛇,客套得让他反胃。 “对不起,我不记得有个叫萌萌的妹子!”他冷着脸,尖酸刻薄地嘲讽,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不对,他不是来吵架的,他是来追回小雪,她的脾气,他又不是不了解——小孩子气得很,吃软不吃硬的!他干嘛跟她计较? 果然,她生气了,板着脸,怒气冲冲:“我一个市井之徒,岂配有如此身份显赫的哥哥?” 正文 心动的理由27 被她的理直气壮气得面色铁青,他终于爆发:“堂堂王妃,居然替小姑代嫁和亲,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这种诛九族的祸你也敢闯?” “对不起,你可否把话说清楚一点?”宇文澈听得一头雾水,偏头去问方萌:“萌萌,你嫁人了吗?” “是,内子顽劣,因与我呕气,这才闯下大祸,望宇文兄看在你我的交情份上,让我带她回去。”他忍住怒气,向宇文澈讨人情。 天知道,她明明是自己的名媒正娶的妻子,为什么却要他对别人低声下气来求?最可气的是,那磨人精,居然理直气壮地巴着宇文澈,把他当成救星,硬是不肯回! 得他失去理智终于与宇文澈交上了手。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宇文澈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死死拉住小雪不肯放手。难道他比自己有眼光,只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好?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争取小雪? “君兄,萌萌可不承认是你的妻子。我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随便放人啊!如果在家门口失了新娘,我晋王府的面子又往哪搁?” “对,澈哥哥,他胡说!他跟我有仇,我跟他回去,就死定了!”那可恨的小妮子,躲在宇文澈的背后,紧紧拽住他的手不放,态度竟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小雪,你确定?”他咬牙瞪着她,指着宇文澈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一迭连声地质问:“你真的喜欢他?离开我,跟着他真的会有幸福?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后悔?” 小雪,不要这么残忍,不要这么任性!请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可是,老天显然没有听到他的祈求。 她紧紧地牵着宇文澈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眼,不假思索,冷静而绝然,清清楚楚地道:“君怀彦,你听好了!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肯做,什么都可以付出,甚至包括我的生命!我非常乐意跟他在一起,牵手走过一生。这样,你满意了吗?” 在这一瞬间,大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宇文澈的脸上有惊诧,有茫然,还有感动。而她呢?她咬着唇,倔强地扬着头,直直地望着他。明亮的眼睛里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芒,那样傲慢,那样坚定。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好可笑!如果她爱上了宇文澈,那他算什么?他千里迢迢不眠不休地追逐又算什么?在她的眼里,他到底算什么?! “好,很好……”他惨然一笑,绝然而去。 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宇文澈,看不到他的痛,看不到他的伤,更看不到他的挣扎与疲倦? 原来爱可以这么简单,这么轻易,这么廉价?短短数日,已把他完全的否决掉! 原来半年的恩爱,抵不过数日的相处!原来她对他只是喜欢,对宇文澈却是爱!她分得真清楚啊! 她果然够冷静够残忍! 那么毒辣的言词,那么果决的态度……她怎么可以眼睛也不眨,脆脆的,爽爽的,毫不犹豫地冲口而出?她这哪里是在说气话?分明是在用刀子割他的心啊! 听着那张可爱的红唇里吐出冰冷绝情的话,倾诉着对别的男人的爱恋,他比死还难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说不同的话,却可以让他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沦回? 他不懂,为什么女人的心变起来居然会那么快?他几乎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他一心以为,她是爱他的!虽然她的人走了,她的心却仍然在他的身上。只要他赶来了,她就会被感动,她会跟他走,会不顾一切地投到他的怀里! 为了这个幻想中的目标,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甚至做好了为了她,不惜与宇文澈绝裂,大干一场的准备。 他带来了逆天十八骑,也传了密函给伯涛,让他借领军在边境待命…… 他思虑周密,谋划清楚,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一直以为,他的对手是宇文澈,也只有宇文澈才有资格跟他一较高下。万万没有想到,致命的一击居然来自小雪! 她根本就不必动用一兵一卒,轻轻几句话,就把他打下了十八层地狱,弹指之间就教他十几万铁骑无用武之地,让他的雄心壮志灰飞烟灭…… “小雪喜欢宇文澈?开什么玩笑?”听完他闷闷地诉说,季云涛怪叫着斜睨着他:“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是喜欢你的!笨蛋,这种信口胡诌的话,你也信?” “是小雪亲口说的,不信也不行了。”他垂头丧气,斗志全无。 “怀彦,你不是吧?随便让她几句气话就打算收手?那我们这些兄弟千里迢迢跑来大秦干什么?难道真的来喝喜酒?”季云涛语气吊儿郎当,神态却认真无比地睇着他:“小雪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气起来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的啦!你听我的没错,别管那么多,先把人抢来了再说。” “人抢来了有什么用?她的心不在我身上。”他黯然神伤,这辈子从没有此刻这么颓废。 “怀彦,你真的老了!”季云涛嘲讽地笑:“当年若水离开,你一怒之下,连图谋造反都敢。现在只是去闯一下晋王府都没了勇气?别告诉我,两个人里,你更喜欢若水?” “你不懂。”他满腹惆怅。 “不懂,你说到我懂为止啊。”季云涛不屑地摇头:“虽然女人对我来说永远是个麻烦,我一直都不赞成你为了她这么疯狂。不过,谁让你喜欢上了呢?你是个男人,既然看准了那就上啊!怕什么?大不了再被她拒绝一次罗!” 正文 心动的理由28 “若水弃我而去的理由,我心知肚明;她的心思我摸得一清二楚。失去她,我愤怒,失望,不甘,我悲而不伤,感觉自尊受挫。我知道,只要我肯努力站到最顶峰,总有一天能让她后悔曾经背叛了我——事实证明,不用到最顶峰,她已经后悔了。” 君怀彦淡淡一笑,表情无限怅惘:“可是,小雪却不同。失去她,我忧多过惊,伤多于痛,哀大过怒;我茫然无措,就象陷在迷阵里,找不到方向。她看似贪财,却绝不恋栈权势;貌似心软,一旦下了决心却狠毒残酷,再不回头;她总爱管闲事,做事没有规矩,说话不经大脑,不会女红,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女人该具备的优点,她好象通通没有。” “嘿嘿,听起来这可不象是在夸她啊?”季云涛咧唇一笑:“她要是听到了,不知又该气成啥样?” “是啊,小雪真的浑身都是缺点。可我真没出息,总是忘不掉她。”君怀彦撇了撇唇,自嘲地笑了笑:“若水走了,我心里满是怨恨,我想过要报复她,要让她最后一无所有,要让她后悔……我却从没想过要挽回她。” “嘿嘿,萧若水那女人挽不挽回也无所谓了。”季云涛痞痞地一笑,随口附和。 “可是,小雪走了,我心如刀割,想要恨她,却总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她。不知道她那张没有遮拦的嘴,又会替她招来什么灾难?她那臭脾气,吃软不吃硬,碰上宇文澈那个霸道的家伙,日子会永无宁日。她还挑食,不吃红萝卜,不吃笋子,不吃香菇……不吃这样不吃那样,宇文澈怎么可能照顾得好她?”君怀彦倚着大树,抬头望着天空,目光如水,脸上的神色渐转温柔。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哈哈,怀彦,你会不会担心得太多了一点?”季云涛仰天狂笑了一阵,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与其在这里担心得睡不着觉,不如干脆点,抢回来自己照顾啊,还等什么?” “你不明白,小雪跟别的女人不同,她如果不愿意,你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跟我走。就算勉强把她抢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君怀彦倏然低叹,惆怅不已。 “笨蛋!女人嘛,只要上了你的床,就死心踏地了!”季云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露一脸邪邪的笑:“你就是太惯着她,早听我的睡……呃两人圆了房,不是什么事也没有?我就不信,你对着她,真的没有邪念?” “云涛!别胡说!”君怀彦低叱一声,对上季云涛似笑非笑的那张脸,无奈地苦笑:“我承认,我是有想过这个方法,而且不止一次。可是,小雪跟秀荷不一样。我怀疑,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以她的脾气,才不会在意失不失身。如果我硬来,说不定第二天她就跑得没了影子,今生今世也不再见我,我不想冒险。” “恩,说得有道理。”季云涛偏头,露出同情的笑:“依我看,她倒不一定会逃走,搞不好立刻找个男人嫁给你看!” “她敢!”君怀彦冷笑:“要真是那样,我……” “有什么不敢?她不是嫁到大秦来了?你还不是照样拿她没辙?有胆在这里对月唏嘘,没胆动她一根寒毛?”季云涛嘲讽地笑了笑,懒懒地打断他的话,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衫,伸着大大的懒腰往客栈走:“累死我了,不陪你发神经,你一个人慢慢在这里犹豫好了。等天亮,小雪真的嫁了人了,你就哭去吧。” “云涛,你再陪我一会。”君怀彦出言挽留——长夜漫漫,要他一个人怎么熬下去? “怀彦,不是我说你。”季云涛霍地顿住身形,回过头冲他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咱们是干什么?马贼!马贼是干什么的?看见好的,喜欢的就要去抢!就算不喜欢,只要我愿意,也该去抢!哪有这么多可想的?婆婆妈妈的成得了什么大事?嗟,跑了那么远,你不悃,我可悃死了!” “云涛,云涛!”君怀彦瞠目,望着季云涛飘然远去的影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样?王爷想通没有?” 季云涛刚拐过弯,挤在一堆的逆天十八骑纷纷涌了上来,把他团团围住。 “嗟,那么关心他,怎么都溜得那么快?躲在这里算什么好汉?”季云涛哂然一笑。 “哎呀,有你那张嘴,还有什么是搞不定的?”无名捋了捋胡须:“我们是相信你,才把这个重任交给你的。” “信任我?”季云涛冷笑:“怎么不说你们怕死?” “呃,你跟王爷是师兄弟,王爷就算再来火,也不会揍你。”无名堆一脸谄媚的笑:“哪能跟我们比?我们是下属,只有挨揍的份,哪敢还手哪?” “就是,副帮主,你就别卖关子吧!”无尘心急地跺脚——难道跑了几千里路,全都白费? 大家真的打算把小雪扔在这里不管了? “不知道,那家伙还在犹豫。我真想拿个铁锤砸开他那猪脑袋!”季云涛叹气,摇了摇头:“不管了,走,去倚翠楼玩去了!” “要去你自己去!”火大。 “嗟,事情没有办好,你还有心情玩女人?” 鄙视! “真是没良心,走,别理他!” 激愤! “就是,那么喜欢女人,早晚死在青楼里!” 啊咧,好毒的……诅咒! 逆天十八骑纷纷露出唾弃地表情,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 “喂!我招谁惹谁了?”季云涛气得瞪眼:“妈的,一群兔崽子!” 正文 心动的理由29 唉,君怀彦一脸哀怨,幽然长叹——还说是生死兄弟,眼见他这么痛苦,为情所困,居然连安慰一下都不肯!那帮兔崽子也是,一听说他要喝酒,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应该听云涛的劝,再去一次吗?可是,如果她坚决不肯回来怎么办?难道真的用蛮力?好象……有点失面子!可是,面子重要还是小雪重要? 眼见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雾气消散,晨曦将露,他终于一咬牙,飘然没入了树林。 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他就知道,她撒谎了。 她在发呆,显然也是一夜未眠。那孤单寂廖的背影,那单薄削瘦的双肩,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猝地让他呼吸一窒。 唉,这个倔丫头,就不能偶尔低一次头,非得要跟他争个高低不可吗? “你来干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她惊跳起来,一脸的慌张。 他不语,只默默地凝望着她。贪婪的目光放肆地将她的身影吸入眼底,象只饥饿的兽,毫无顾忌地套牢他的猎物。 “你快走,不然……”她被他炙热的目光瞧着发慌,红晕慢慢地爬上脸颊,却要强装镇定,咬着唇恐吓他。 “不然怎么样?你想叫人来抓我?你叫啊,怎么不叫了?”他冷笑着上去,伸出手把她娇小的身躯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他挑起眉毛斜睨着她,声音放得很低,却极富侵略性,象一只随时准备捕食的兽。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小鹿纯净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企求的目光,微微颤抖的娇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香,诱惑着他的心神。 他心底洋溢着一股奇异地s动,竟然很希望她能张口呼救。那样的话,他就有理由堵住那诱人的红唇。谁让那张爱说谎的小嘴,总是喜欢说些让他心痛的话!教他恨不能捉住她痛打她可爱的小p股! “来人……”眼见他越来越近,已把她到墙角,退无可退,惊惶失措的方萌被她一激,张嘴呼救。 “可恶!”他低咒一声,忽地蛮横地欺身过去,把她压在墙上,冰冷的墙壁引起她一阵颤粟。 她害怕了,下意识地伸手捶打他的后背。 他伸手,轻易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举高过头顶。他一反温柔的常态,毫不怜香怀玉,霸道炙热的掌抓得她生疼。她吃痛,眼角迸出泪花。 他冷笑,健硕强壮的身躯恶意地抵住她的柔软。 他倾身,覆住她苍白的唇瓣,舌尖野蛮地撬开她的牙齿,熟练地找到她的丁香小舌,迫不及待地吮吻着她,强迫她与他嬉戏。 她的惊呼被他吞没,她头晕目眩,身体象是遇了水的面条,倏然柔软,支持不住自己,顺着墙壁往下滑。 他喉间迸出低低的得意地笑,伸掌,牢牢地握住她的腰。 他真大胆,一点也不害怕随时有可能会有人闯进来。粗糙的大掌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滑进她的衣衫揉捏着她的肌肤,带给她奇异地痛苦与快感。 他近乎粗暴地拉下她的衣服,埋入她的胸脯,大胆地吻着她,时而急切,时而轻缓。柔软漆黑的发搔着她l露的肌肤,带来麻麻痒痒的痛感。 急切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毫不温柔地啃咬,舔吮。霸道而狂猛,强烈而炙热。象是抵死的缠绵,倾吐着绝望的爱恋…… 她有点害怕,又有点渴望,全身的毛孔兴奋地张开,身体的温度迅速地升高。 他的亢奋是那么明显地抵住她,隔着薄薄的衣料,邪邪地磨擦着她的s处。 方萌脸红心跳,感觉到它的炙热与坚硬,身体不停地颤抖,不由自主地逸出轻吟。 脑子里斗争得十分激烈——她应该怎么办?阻止还是让他继续?矜持还是跟着他沉沦?坚持还是放弃? 天,她好喜欢他的爱抚! “怦”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宇文澈似一阵狂风般卷了进来,结束了这场香艳的纠缠,也解决了方萌的矛盾。 “君怀彦,你好大的胆子!”宇文澈似笑非笑地睨着衣衫不整的方萌——妈的,这小子手脚倒挺快! “澈哥哥,救我!”方萌挣扎着呼救,声音却透着虚弱——刚刚反应那么热烈,翻脸就不认人,好象有点过份哦? “宇文兄,小雪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把她让给你,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君怀彦迅速把方萌藏到身后,紧紧牵着她的手,昂然不惧地望着宇文澈——被发现了更好,就不信他甘心戴绿帽子? “为了个女人,破坏你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你觉得值吗?”宇文澈不置可否,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再怎么说,方萌也是小越的妹子,他当然得确定姓君的小子有多大的诚意? 否则,日后,他怎么跟小越交待? “我话已挑明,你若是硬要强娶友妻,那就放马过来好了!我君怀彦连天都敢逆,还怕你不成?”君怀彦傲然回望,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好!有胆识,够气魄!”宇文澈仰天大笑,忽地收起敛容,冷冷望着他:“你虽有十几万大军,澈某难道就怕了不成?在我改变心意之前,带着你的女人滚吧!” “多谢宇文兄成全!”君怀彦一怔之后,大喜过望。 “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宇文澈淡淡地笑。 “日后兄台但有所求,逆天帮必倾力相助。”君怀彦得回小雪,早已心满意足——莫说只是欠一个人情,就算一百个一千个他也甘愿啊! “等一下!我不要跟他走!”方萌察觉不对,大声抗议。 正文 心动的理由30 “后会有期!”君怀彦不理方萌,扛起她穿窗而出,如星掷丸跳般消失在晨曦微露的别馆之外。 “放开我啦,你这个混蛋!”被他象条破麻袋般背着的方萌这辈子也没这么窝囊过,又气又羞,猛揪他的头发。 “你是不是女人啊?”他生气地扔她下地,按住差点被她拨光的头发,气得脸色铁青! 该死的女人,刚才她明明就很陶醉,一脸享受的娇喘低吟,害他差点兽性大发,在那里就要了她。结果,宇文澈一来,她就跟他翻脸?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管我!”她气冲冲地掉头往晋王府走去。 “站住!你要是敢回去,我们就完了!” 她模凌两可的态度,他受够了!绝决的话,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语出,气氛当场陷入凝滞。 他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两眼布满了血丝,薄唇紧抿,目光狂野,态度绝决,摒住呼吸,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她。 如果,她持意要走,他该怎么办?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难道真的放弃? 幸亏,幸亏她听出了他话里的伤痛与绝望,迟疑了,停住了脚步,回眸望向他,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水雾。 “唉!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看出她的态度软化,探知她的心里其实是向着他的,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幽然长叹,还是习惯性的低下了高傲的头,变得一脸的无奈! 她,是他这辈子的魔星,他心甘情愿地被她套牢…… 当误会冰释,当心结打开,当彼此终于坦诚相对,当小雪动人的笑靥如春花般重新绽开在他的眼前……他发现,山是青的,草是绿的,花是红的,水是蓝的,空气是甜的…… 世界好象在一夜之间变美了,而他也终于走出了严冬,迎来了属于他人生的春天! 她闭着眼睛,静静地偎在他的胸前沉睡着。长长的睫毛垂着,掩不住眼底浓浓的y影,小巧的鼻尖上还残留着刚刚激动大嚷时渗出的细密的汗珠,被春阳一照,闪着淡淡的金光。 他心疼地发现,短短一个月不见,那张本来就不大的小脸,瘦得只剩巴掌大;总是闪着红润光泽的脸蛋,现在苍白得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仿佛风一吹就会断。 拥着她小小的身子,他蓦然惊觉——在他倍受煎熬的一个月里,萌萌的日子并不比他好过到哪里去。 她抛弃了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毅然投奔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份勇气,那份胆识,那股子狠劲,在让他不寒而粟的同时也让他痛悔不已——如果他做得够好,如果他能让她信任,如果他可以给她足够的关心,如果他能使她幸福……她何必如此残酷地对待自己? 对不起,萌萌! 他默默地拥紧了她,在心底发誓,从今往后要倾尽一生的心力去照顾她,保护她,疼她,爱她,宠她……不让她再受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委屈。 所以,在喝完了宇文澈的喜酒,闹完了他的d房之后,他决定,要把萌萌带给母妃瞧——在母妃的见证下,正式与她结为夫妻,今生今世,不,是生生世世都不再分离! “王爷,为什么不骑马?那样不是比较快?”无尘偏头,不解地瞅着君怀彦,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有马不骑,学人家大姑娘扭扭捏捏地坐船!那要绕好长的道,他不知道吗?真是奇怪,自从小雪回来之后,王爷就好象变傻了!脾气变好了不说,还经常一个人莫明其妙发笑! 虽然说王爷不乱脾气是很好,但是一个本来性格冷酷,淡漠疏离的人,突然变得平易近人,笑容可掬,真的好恐怖好不好?!害他总是在担心,他是不是有y谋,会不会在下一秒突然暴发? 唉!他真的好怀念那个不苟言笑的君怀彦! “笨!”无香曲指弹了他脑门一下,冷冷地瞪他一眼,越过他,率先牵马上了船。 “我哪有笨?人家只是实话实说。”无尘捧着头,不服气地哇哇叫:“副帮主,你评评理,我哪里说错了?” 季云涛伸手象是摸小狗一样,拍了拍他的头,笑嘻嘻地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恩,你说得不错。走陆路的确是近很多,而且骑马也比乘船快。” “看吧!”无尘得意洋洋。 “不过呢,”季云涛拽拽地斜睨着他,曲起手指照样在他头上弹了一记,笑得诡异之极:“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多吃饭少说话!” “我都二十三了!哪里小?”无尘气得哇哇叫。 逆天十八骑被他傻乎乎的样子逗得轰然大笑。 “好了,别欺侮他了。”无名笑着打圆场,拱手对君怀彦告别:“王爷,一路小心,咱们京城见。” “小雪,别太想我哦。”季云涛冲方萌轻佻地眨了眨眼睛。 “唉!怎么办呢?”方萌故做为难地歪着头觑着他,戏谑地微笑:“一个十岁还n床的家伙,想忘记恐怕真的有点难哦!” “方萌!”这下轮到季云涛跳脚。 “哈哈哈……” 在众人的开怀大笑之中,船儿终于启航,冲破碧波,满载着欢乐向北而行。 “怀彦,其实不一定要坐船的,骑马应该为什么大问题。”方萌趴在船舷边,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晕——想到昨天的摆的那个乌龙,忍不住抿唇轻笑。 “你身体不适,还是乘船方便一点。”君怀彦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亲昵地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注视着粼粼的波光,心中荡起了微微的涟漪。 ps:那啥,新文《庶不为妾》,大家没事帮偶收一下,免得数据不好看,拜托。 正文 心动的理由 31 “哎呀,就只一点点啦,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方萌娇嗔地跺足。 他笑而不语——这小妮子,现在总算会跟他撒娇,真是可爱到让他心都疼了。 “小雪生病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听得一头雾水的无尘,冷不防c了一句进来。 “没有啦,别听他瞎说。”方萌涨红了脸,瞪了君怀彦一眼。 “不关你的事,少打听。”他凛容——臭小子,偷听就算了,居然还c嘴?真活得不耐烦了啊? “吃饼!”无香面无表情,顺手塞了一个烧饼到他嘴里。 “干嘛?我又不饿,刚吃了早餐!”无尘呸地一声,吐出那块烧饼,诧异地看着他。 “来。”无香不由分说,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船尾上去。 “船上闷得慌,大家呆在一起不是热闹一点?省得无聊。”无尘显得莫明其妙。 “少说几句会死啊?”无香气炸了,狠狠地瞪着他:“副帮主不是交待了,让你多吃饭,少说话?听他的没错。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靠近王爷一步,或者偷听他们说话,我宰了你!” “我哪有偷听?船只有这么大,他们讲话又那么大声,我想听不到都不可能啊!”无尘理直气壮地喊冤。 “随便你了。”无香躺到船板上,随手丢了一顶斗笠遮住头,闭目养神,懒得再理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方萌听着他们俩人斗嘴,乐得抿唇直笑:“怀彦,无尘好可爱。” “是吗?”瞧着她笑语嫣然,他黯了眸色,低下头试图捕捉住那抹嫣红:“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不要,他们在看啦!”方萌羞红了脸,既怕引人注意,又要抵抗他的进攻,只能轻轻地扭动身体,小心翼翼地挣扎。殊不知这样半推半拒,反而挑起他更强的征服欲望。 “他们敢!”君怀彦霸道而含糊地低语,不肯放过她,轻昵地舔吻着她的唇瓣。 方萌羞窘地涨红了脸,蓦地睁大了眼睛,死命地瞪他——天哪!他发疯了!光天化日之下,他的手往哪里摸? 他露出森森白牙,冲她得意地笑——她好傻!他哪舍得让别人看到她的娇羞万种的风情?别说他们根本不敢过来,再说,有他高大的身躯挡着,除了水里的鱼,有谁看得到?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轻轻地拉低她的衣衫,露出她雪白圆润的香肩;粗燥的大掌灵巧地从领口滑进去,热热地覆住她柔软的胸脯,轻轻地慢慢地揉捏;居高临下,用着热辣辣的眼神看着她美丽的r尖在他的手下变得艳红和坚挺。 “你疯了!”方萌死命地咬牙,阻止从嘴里迸出细碎的低吟,又紧张又害怕,身体却被他撩拨得兴奋地发抖。 是,他真的疯了!竟然象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般急切。她随便动一下手指,他就已经情不自禁;她的一颦一笑,他都觉得性感撩人。恨不能分分秒秒都跟她纠缠,想要跟她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挤进她的身体。 他微微喘息,脑子里全是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神经亢奋得让他害怕,好象有一把火在心里慢慢地烧,奔腾的情绪急欲寻找渲泻的出口,仿佛只有她的身体,能消解他万分之一的痛楚…… 船上数天,春光无限旖旎,君怀彦几乎要被这种夜夜春宵,夜夜苦熬,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的窘况疯。 每次,她得到满足,象只靥足的猫咪,蜷缩在他的怀里坠入甜美的梦乡。而他却只能拥着那团火苗,睁着眼睛等待天亮……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上了岸,他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心情愉悦地搭着帐篷,急切地盼望着夜晚的来临。 另外一个差点要变疯的却是无尘——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每说一句话都要被无香打? 他想不通,船上明明打扫得很干净,怎么会有老鼠?半夜打架吵得他睡不着。还有,既然船上有老鼠,为什么无香不准他去捉? 还有还有,虽然已是三月底,但草原上气候偏冷,毒蛇哪有那么早出来?为什么王爷要骗小雪说这里有很多毒蛇出没? “王爷,你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应该还要稍晚一点蛇才会出来。”无尘看着惊魂未定,还巴在王爷身上的小雪,热心地提供他的经验:“其实,蛇也不可怕啦,只要你不去惹它,它一般都不会袭击你的。所以……” “这小子傻乎乎的,小雪你别理他就好了,听王爷的话防着点也没错。”无香淡淡一笑,伸手去打无香的后脑勺——吼!真快被他气死!下次打死也不跟他一组! “我又没说错,干嘛打我?”无尘不解地大叫,偏头灵巧地躲过——开玩笑,被打了那么多次,还不学乖? “怀彦,你骗人!”发现上当的方萌生气地松开环在君怀彦腰上的手,跳离他的怀抱——他好坏,故意吓她! “因为你欠揍!”君怀彦凛容,冷冷地扫了无尘一眼,翻身跃上马背,轻夹马腹,闪电如利箭般冲进了那片茫茫的绿色海洋…… “可恶,真的不带我!”方萌恨恨地望着绝尘而去的三条人影,气得直跺脚。 “王爷,为啥不带小雪啊?”无尘拍马追上君怀彦,与他并骑,迎着狂风大声地嚷。 “笨蛋!没看出来吗?王爷要去猎火狐!”无香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奇怪,难道这家伙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 “火狐?天啊,王爷你想跟小雪……”无尘恍然大悟,兴奋地张大了眼睛。 正文 心动的理由32 “笨蛋,你才知道?”无香嘴角噙着骄傲的笑容,打断无尘的话:“王爷要按照草原上的规矩,送火狐给心爱的姑娘求婚,懂了吗?”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无尘好迷惘哦。 “那个不算,我猜送完火狐,接下来该去赤霞湖了。对吧,王爷?”不用他回答,无香径自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半眯着眼睛,深深地叹息:“咱们,也该有个小王爷了。” 君怀彦不语,策马飞驰,俊逸的面容上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那丫头,肯定还在那里生闷气呢,骂他不定怎么凶呢!瞧,他的耳根都热了,哈! 他微眯着眼睛,想象着他亲手把火狐送到她的手上,向她表白深藏在心底的情意时,她脸上那种感动又激动的表情——说不定,她又会傻乎乎地掉眼泪。 不过,不要紧,这一次,他允许她哭。因为他会吻掉她所有的泪;会用最温柔的眼神让她融化;会尽最大的努力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欢愉;会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是的,就是今夜!他决定了,要把她真正地变成他的女人;要让她在他的身下纵情地呐喊;要释放她深藏在体内的热情;要让她象最美的花儿盛开在他的眼前;要让爱在草原上熊熊燃烧…… 篝火在哔剥地跳跃着。 君怀彦坐在火边,方萌趴在他的膝盖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游牧民族们载歌载舞。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抚着她的青丝,想着白天的事情,忍不住心生懊恼——不该多管闲事,出手救了库尔伯大叔他们的族人,害他终究没有猎到火狐。 “我跟你认识的女人不一样,你要我做一个端庄娴淑的王妃,我真的做不到。而你的野心也不止于此,所以,我想,你的世界并不适合我。” 萌萌这理性中带着点伤感的话,又回想在他的耳边——他当然知道,他的萌萌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他深深地了解并引以为傲。他珍惜她的这份特质,不想改变她。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想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好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只有自己变得最强,才能为她撑起那片更为广阔和自由的天空。她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着她的纯真,她的无邪,不被世俗所污染——而 第 50 部分 欲望文 第 5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孟蟛2焕斫猓恍闹幌胩永胝庋乃!?br / 这让他沮丧不已,也困惑不已——为什么,权力这个几乎是人人向往的东西,她却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呢?不但不在乎,甚至还有些不屑。 “有所得,必有所失。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得到了权力,你就必然要为了它失去更多东西。其中,最宝贵的就是自由。” 这是她偎在他的怀里,对着蓝天碧水发出的感慨。 他当时不以为然——有了权力,才不会受制于人,所以就等于拥有了天底下最大的自由。 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能号令天下,主宰众生的人,难道还没有自由?笑话! 然而细思之后,却发现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一旦拥有了权力之后,就会受制于权力,受制于制度,有时候还得受制于大臣……反而不如现在的一身轻松,海阔天空。 最起码,他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带着心爱的女人到处游荡,夜夜软玉温香抱满怀,不必再饱受那相思之苦;君怀玉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在皇城里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与莫晓风私会,提心吊胆,步步为营,半步也不能行差踏错。 不对,假如怀玉爱的是个女人的话,这些烦恼不就消失了吗? 也不对,就算莫晓风是个女人,以莫家的势力还不足以与萧家抗衡,所以,怀玉要想立他为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连最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那个权力要来何用? 不对,如果不能保护,只能说是怀玉的能力不够,无法压制萧家,怪不得别人。 如果换成是他,区区萧昆,又怎么会放在眼里?不管谁反对,萌萌都绝对会是皇后的唯一人选。 可问题又来了——萌萌会答应吗?她会愿意困在高墙深锁的深宫之内吗? 现在他是个王爷,自然可以逍遥无忧。一旦登上帝位,百务缠身,怎么可能抽那么多时间陪她? 一旦她开始寂寞,一旦她开始无聊,一旦皇宫对她失去了吸引力,她会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 那时,权力再大,又有什么用? 他烦躁地发现,他开始摇摆不定——可恶的萌萌,随口几句话,轻易就推翻了根植于他内心深处的某些观念。 “方姑娘,方姑娘!”热情的巴族人开始有节奏地拍着手掌,欢呼着要方萌表演。 “怀彦……”她手足无措地站在中间,向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不要紧,你随便吼两声好了。”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神情紧张地捏着衣角,细碎的汗珠从鬓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哈!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终究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看着她象被围捕的小鹿般惊惶失措,他暗暗好笑的同时,又心生怜惜。随手抽出那枝久久不用的碧玉箫,低首就唇,悠扬低回的箫音很快在静寂的夜空响了起来。 箫音安扶了她的情绪。她镇定了下来,忽然开口唱了起来。声音甜美,清脆悦耳,细听歌词,却骇然发现她唱的是一首儿歌。 “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她的天真,她的单纯,她的快乐,迅速地感染了大家。 正文 心动的理由33 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孩子们合着她的歌声高唱,姑娘们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篝火哔剥地燃烧,映着一张张笑脸。 草原的夜晚,被欢歌笑语点缀得分外的明朗和美丽。 他放下玉箫,惊奇地看着她,带着满心的感动,胸中涨满了自豪——这就是她,再难堪的局面,她都能轻松地化解,带动所有的人情绪,使围绕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忘掉烦恼,沉浸在欢乐之中。 她的身上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是欢乐和幸福的源泉。 “请问,君公子是从大周来的吗?”跟随着巴勒族的商队李掌柜忽然靠过来跟他说话。 “是,李掌柜有何指教?”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萌萌累了,进帐篷里休息去了,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唉!白天不应该吓唬她有蛇出没的。 “不知君公子与昭王君怀彦有没有交情呢?”李掌柜状似无意地打量着他,淡淡地试探。 “在下只是略有所闻,倒无缘相识,不知李掌柜与他是什么关系?”他暗暗皱眉,收摄了心神专心应付他——这人明明素不相识,为什么打听自己的事? “君姓在大周属于皇族,君公子气度非凡,怎么会与他不相识呢?”李掌柜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素闻昭王性格冷漠,绝非易与之人。君某生性淡泊,不喜交结权贵,就不去碰那个钉子了。”君怀彦淡淡地一笑,随口搪塞。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啊,传言破天剑君怀彦是马贼逆天帮的幕后主使,听说此人生性残酷暴戾,杀人如麻。”库尔伯接过话头,带着感恩的表情望着君怀彦:“君公子仁慈宽厚,温文尔雅,今日多亏了他仗义援手,驱逐了那帮贼子,使我族人和李掌柜皆幸免于难。他又怎么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呢?恕我直言,依方姑娘活泼的性子看来,怎么也不象是一个王妃。” “是吗?”李掌柜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不知李掌柜为何对昭王如此感兴趣呢?”君怀彦不动声色地反过来试探李掌柜。 “呵呵,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在下碰巧亦是大周人,这里离大凉山赤霞山又很近,再加上君公子的姓,提到他,也是很正常的嘛。”李掌柜哈哈一笑,轻轻松松地跟他绕着圈子。 “王爷,北边好象有异常的动静。”无尘无声无息地从身后钻了出来,一脸凝重地附耳低语。 “去看看。”君怀彦顾不得再套李掌柜的话,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匆地往北急s而去。 就在此时,闷雷般的马蹄声响过后,从暗夜里忽然涌出如蚁的人潮。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s向那些美丽的毡帐。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马儿的嘶鸣和猎狗的狂吠,打破了夜的宁静。牛羊和马群如开闸的洪水倾泄狂涌,四散奔逃。 “萌萌!”君怀彦低叱一声,与无尘对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折返身子朝方萌的帐幕扑了过去。 不在!方萌竟然不在!面对空空如也的帐篷,君怀彦象被雷劈中了脑袋,一下子懵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马嘶人喊,哭泣哀嚎,他茫然呆立——萌萌会去哪里?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落到贼人的手中,他全身的血y顿时凝结,冰凉一片。 “接着!”无尘抽出破天剑,扔了过来,厉声喝道:“王爷,快杀出去,救小雪!” 他霍然而醒,接过剑,钻出帐篷,无香已牵了闪电等在外面。他翻身跃上马背,低叱一声,高举着利剑冲入了贼群。 萌萌,他的萌萌!他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他心急如焚,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r横飞,如入无人之境,当者披摩。他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 前面,李掌柜被一群贼人包围。正带着几个伙计,持着一柄利剑苦苦支撑。眼见形势危急,他离得太远,已救之不及,李掌柜就要血溅五步,做个链下亡魂。 他不假思索,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夹了雄浑的内力,声威哧人,几可穿云裂石。将那贼人吓阻,就只片刻之间,他飞马赶上,破天剑脱手而出,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他长啸,出手,杀敌,飞马赶上,抄剑回手,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神态威猛,恍如天神降临,吓得众贼人发一声喊,四散逃窜。 “怀彦~~!”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听到萌萌绝望的呼喊,顺着夜风吹入耳中。他按辔细听,警觉地左右张望,急切地在人群里搜索着她的身影。 熊熊的火光下,他浅紫的长衫被鲜血浸染成深紫,在狂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漆黑的长发飞散,目光y悒鸷猛,面色寒冽如冰,神情焦灼狂乱。 “逆天而行,违者无赦!”无香见机急快,朗声长啸着迅速从左边抄了上来,吓退敌兵。 贼人畏惧天逆天帮的势力,转瞬之间如潮水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无心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贼众和巴勒族人,君怀彦拨转马头,依着直觉,朝草原的尽头疾驰而去。 远处,一条纤细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在暗夜里奔逃着。 “萌萌!”他狂喜着追了上去:“萌萌,我在这里!” 她明明听到了,却头也不回,他越叫她跑得越快,象只受惊的小兔,惊慌失措地朝草原深处走去。忽然,她脚下一拌,娇小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正文 心动的理由34 “萌萌!”他疾驰而至,修长的双腿勾住马腹,一个蹬里藏身,人已倒翻至马腹下,伸出健臂将她柔软的身子稳稳地抄到了手上,微一使力,带着她翻身上了马背。 “不要!”她流着泪,惊叫着在他怀里挣扎,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惧。 “萌萌,是我啊。”他焦灼地轻拍她的脸颊,温柔地低哄着她:“别怕,贼人已经被我们赶跑了。” “别碰我!”她尖叫着,身体瑟瑟发抖,下意识地躲闪着他的碰触。 她害怕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低头瞧了瞧满身血迹的衣衫,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狂性大发,杀人如草芥的残暴的一面已充分地暴露在她的面前。所以,她害怕了,退缩了,她痛恨他的行为,讨厌他的碰触…… 他眉峰紧蹙,涩然一笑:“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应该一直守着你,寸步也不离,是我错了。” 她抿唇不语,木然地移开视线,呆呆地望着满目疮夷的营地。 这里到处弥漫着悲伤和死亡的气息,空气里飘着滚滚的浓烟,地上躺着横七竖八来不及搬走的尸体,各种皮革,毛发,布帛燃烧后的臭气混和着充塞在鼻端。 天空下起了小雨,冲刷着这罪恶的痕迹。 她在风雨中颤粟,不由自主地哭泣,那断续而压抑的哭声,犹如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脏。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那么明媚,那么快乐,那么单纯又那么善良,为什么他却把她变得如此失魂落魄? 望着她那空d迷惘的眼睛,他几乎有些厌恶起自己——如果不是他多事,带来了库尔伯的族人,她又怎么可能遭遇到这场惊心动魄的大屠杀? “萌萌,你必需好好休息!”看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那纤细得仿佛随时要倒下去的身子,他心痛如绞。不顾她的意愿,抱着她弯腰钻进了帐篷,强硬地把她按在地毡上,霸道地命令她:“忘掉!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通通忘掉!” 风吹着雨丝不停地从破损的帐篷里灌进来。她趴在地上干呕,他心疼万分又一筹莫展,默默地站在她的身旁,忽然恨起自己非但没有阻止这一场杀戮,甚至还是其中最残忍的一个,吓坏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看到如此残酷惨烈的一幕。”他眼色y郁,想去拥抱她柔弱的肩膀,却终于不敢造次。面对不停淌洋白菜泪水的她,他悠然长叹,心里满是苦涩,声音低哑而忧伤:“你放心,我不碰你,你安心地睡吧,我去帐外守着。” “别走……”她惊跳起来,猛然牵住他的衣角,仿如捞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依恋,怯怯看着他:“不要走,不要让我一个人。” “不,我不走!”发觉她恐惧的并不是他,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狂喜地扑到她的身边。唯恐又吓到她,他把手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到怀里,象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怀彦,你到哪里去了?我看到好多贼人,他们拿着刀疯狂地杀人。我看着他们奔跑,看着他们倒下,看着冲天的火光,看着血y染红了天幕……怀彦,我好害怕!”她倒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他心痛如割,一叠连声地道歉,一遍遍温柔地吻着她,安抚她激动狂乱的情绪,低低地哄着她:“嘘,别担心,都过去了,我会守着你。你相信我,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保证……” 她终于平静下来,偎着他的胸膛进入了梦乡,却依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抽咽,眼角,不停地有泪水潸然滑落。 这一刻,他忽然领悟——原来,男人的战场,是女人心上最痛的伤。 进入青云岭之后,离赤霞山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越来越复杂——原来单纯的带萌萌给母妃瞧,现在突然加入了另一个内容。他的情绪低落令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萌萌更是孩子气般鼓着腮帮子不理他,让他有些啼笑皆非——其实,他何尝不想高高兴兴的带她去见母妃?只是事出意料而已,他也不想啊。 “小雪,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惹他为好。王爷每次到这里来心情都不好。”无尘在火堆边忙着料理山j,单纯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忧郁。 “为什么?”方萌大奇。 “咳,”君怀彦轻咳一声,从林中踱出来,阻止无尘那家伙口无遮拦地乱说话:“你和无香先回山寨去吧。” “你去哪?我也要去!”方萌一听着了慌,早忘记了自己在生他的气,跳过去拉住他的手。 “当然。”她急切的表情取悦了他,微笑着携了她的手,慢慢地往密林深处的赤霞湖走去。 他决定了,复仇的事先放在一边,反正也要跟云涛他们商量了再做决定。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萌萌见过母妃,正式成为君家的媳妇。 这段日子以来,他早已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如果失去了她,不论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怀彦,你会不会突然把我扔下?”踏着满地的落叶,方萌忽发奇想,偏过头望着他。 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撒在她的脸上,闪着淡淡的金光。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深藏在眼底的落寞和恐惧却无所遮蔽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怕吗?”他默默地凝望着她,淡淡地反问。 看着忐忑不安却又强装坚强的她,他的心猝然痛了——难道,她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 正文 心动的理由35 “唉,你的朋友究竟住在哪里?走那么远,脚酸死了。”她噘着唇低声抱怨。 她在回避。 “我背你?”他按捺住心底的那丝失落,开个玩笑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好啊,蹲下来。”想不到她老实不客气地拉低他的身子,一脸欣喜地跳上了他的背——那毫不犹豫的亲昵感,似一道暖流悄然地滑过他的心坎。 她纤细的臂轻轻地圈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胸脯亲密地挤压着他宽阔的后背,柔嫩的颊亲热地贴着他的脸,微微紊乱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旁。 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如果可以抛却世上的一切烦恼,就这么背着她,一直走在寂静的山林里,永远不出去,该有多好? 她舒服地趴在他的背上,满足地低叹:“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 “萌萌,留下来!”君怀彦蓦地停下脚步,扭过头望进她的眼底,热烈地憧憬着未来:“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总是嚷着要离开?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生一堆孩子,一起到老!” “别傻了。”方萌美丽的大眼睛里涌出伤感的泪雾,向来单纯率性的她,此刻竟显得格外的成熟与世故,透着饱经沧桑的忧郁:“我渴望拥有的是一份纯粹而唯一的爱。对我来说,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分享,唯有丈夫必需是唯我独爱,唯我独宠的。我很自私,我无法忍受别的女人抢走属于我的爱,介入我的家庭,占掉我丈夫的床。” “怀彦,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有能力也有野心的人。你的梦想是九五之尊,因此,你注定了会有无数的女人。对我来说,你可以是个好恋人,也许还可以是个好情人,但绝不会是心目中的好丈夫。” “当岁月流逝,当青春不在,当热情消失,当爱情褪色……那时,除了妒忌,不甘,怨恨……我还剩下什么?然后,我就会变得跟若水一样,为了一个男人失去尊严,失去自我……最后,变得面目可憎。而我,讨厌那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所以,你就在这些假设发生以前干脆地放弃,潇洒地离开?”君怀彦静静地聆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你别怪我,人总是自私的,我只是不想到最后落得一身的伤。”方萌低低地叹息:“让我们记住在一起时的美好与快乐不好吗?只要曾经拥有过,又何必一定要天长地久呢?” “为什么你只要曾经拥有?对相爱的人来说,天长地久不是更令人神往吗?”他反手把她从背上拖入怀中,轻轻地捧着她的脸,紧紧地盯视着她的双眸,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正色地道:“你说得没错,也许天底下有很多女人等着给我投怀送抱。可是,她们全都不是你!” “天底下萌萌只有一个,我心爱的女人,我想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一直都是你,也一直只有你。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那些霸业,那些权力通通都没有了意义。”他深深地望着她,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所以,我有你就够了!要那么多的女人做什么?” “怀彦……”方萌怔怔地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听着他近乎承诺的告白,只觉鼻中酸涩,激动的泪水一下涌进了眼眶。 “傻瓜,我爱你!”他低叹,俯身吻住那双总是轻易就惹他心动,让他心疼的水眸,吻掉那仿佛落在他心上的泪珠,捕捉住那诱人的艳丽唇瓣,热烈碾转地亲吻,传递他灸烈的爱情…… 就这样背着她在深山密林里穿行,在悬崖峭壁上攀援,他的心好快乐。他第一发现,往日这段y暗晦涩,充满了悲苦的道路,今天竟是格外的明朗。那终年被浓郁的树叶覆盖住,照不进阳光,散发着浓浓的腐臭的味道的山林,变得那么可爱和美丽。 当美丽绝伦的赤霞湖呈现在眼前时,他的心底一片温暖澄净,再不复往日的忧伤和痛楚——原来,爱,可以抹平伤痕! “哇,有温泉耶!”方萌欢呼着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冲到湖边,脱掉鞋袜,快乐地戏起水来。她扭着头兴奋地朝他大叫。她跺着足,心地城府地抱怨,一脸的懊恼:“哎呀!早知道,我应该带衣服来洗澡,你知道我今天流了好多汗,臭死了!” 他因她这无心的话而热血,只要一想到她雪白的皮肤被温泉泡得泛出粉红的光泽,他全身的血y就涌上了脑子,很想不顾一切地疯狂地爱她。 在这一瞬,春日的暖阳在她雪白的脚趾上闪烁。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听着她欢快地孩子气地惊呼,君怀彦感觉有股暖流缓缓地漫过心坎,流淌在四肢百骸。 “你慢慢玩吧,等会我帮你找几件换洗的衣服。”他淡淡的一笑,故做镇定地走开。 “怀彦,你会做饭?”方萌好奇地跟了过来,满脸的惊讶——本以为象他这种古代的男人,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真没想到,他贵为王爷,居然还亲自下厨!他真是给了她一个绝大的惊喜,让她再次见识到他与众不同的一面。 “小时候,到处流浪,习惯了。”他头也不抬,轻描淡写把那段心酸的过往,不堪的回忆一带而过,不想让她陷入伤感。 “怀彦……”她忍不住从身后紧紧地拥住了他的腰,为了他y暗晦涩的过往,心疼地红了眼眶。 “这有什么,我还会补衣服呢。”他低笑着拉开她的手,轻轻地取笑:“我猜,你从没做过这些事吧?” ps:咳咳,还有谁没有收俺的新文,点名了,点名了~对,就是强迫中奖呀,哈哈 正文 心动的理由36 她的小手是那么光滑和细腻,柔软又富有弹性,一看就知道从没吃过苦。 “讨厌!”她气呼呼地叉着腰,很容易就被他转移了视线。 他微笑——真是个单纯又可爱的傻姑娘!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带上酒,牵着心爱的她,去见母妃。 夕阳斜坠,归鸦唱晚。暮色中,一座孤坟,矗立在及膝的荒草之中。往日他来,总是独自一人,清冷孤单,格外地凄凉,每一回都是喝得酩酊大醉,卧倒坟头。 可是今天,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幸福与自豪感。他迫不及待地跟母妃娓娓地细说着她的优点,唯恐她不接受他心之所爱。 “娘,她是萌萌,将会是你唯一的媳妇,很漂亮吧?” “虽然她有点笨,脾气也不太好,还有点凶,可是,她很可爱。她的脑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要是你老人家在,肯定会被她吓坏!” “她不许我娶别的女人,否则就不肯嫁给我。她很霸道吧?可是,谁让我爱惨了她呢?为了要娶到她,我只好放弃了那两千九百九十九个,专宠她一个。哎,其实我吃了很大的亏,是不是?” “不过,不要紧,最多你儿子我以后多努力,让她多生几个孙子给你老人家……” 听着他象个孩子似的在母亲坟前撒娇,絮絮地说着些生活中的琐事,自然地流露出孺慕之情;看着这个真情流露的略显脆弱的男人,这个比以往任何时候普实无华,却更有魅力的男人,打动了她的心扉,令她心怀感动而热泪盈眶…… 祭奠过母妃之后,两个人携着手回到湖畔的小木屋。 淡淡的青烟袅袅地飘浮在空中,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食物的清香,引得方萌食指大动,越发感觉到饥肠漉漉。 她毫不客气地抢了j腿,吃得满嘴的油——那j也不知他怎么弄的,烤得刚刚好,入口即化,色泽诱人,香味浓郁,鲜美异常。 君怀彦瞅着她,她吃得又快又急,一点也不优雅,还沾到了脸上。可是他觉得这样率真的她真的好可爱。 “慢慢吃,也没人跟你抢。”他温柔地低语,推过去一杯清茶,伸指轻轻拂过她红润饱满的嘴角。 她心中一悸,心神开始恍惚了起来。 他优雅地喝着酒,慵懒地倚在墙上,用炙热的目光缓缓地爱抚着她,想象着那薄薄的春衫底下美好的风景,嘴上的笑意越发地深了。 胸腔里,一颗年轻的心怦怦的狂跳着。 在他近乎饥渴地注视下,她明显开始心虚了起来,双颊布满了红潮,目光闪烁着不敢瞧他的眼睛。 他抿唇,很满意他造成的这种效果。 他忍住笑,继续用目光慢慢地逗弄着她,欺侮她,调戏她。看着她惊慌失措,看着她意乱情迷,看着她灵的表情从呆怔,变成迷惘,再变成渴望,最后变成羞涩…… 天!她好单纯,她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他只要随便瞟一眼,就知道,她的心里充满了不纯洁的思想。她在回忆船上那无数个火辣的缠吻,他几乎抚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的手指还清晰地记得她是多么的热情。 哦,上帝!今夜的怀彦竟象是撒旦的化身,全身充满了邪恶与魔魅的气息。他的目光仿佛一柄利刃,轻易就把她剥光了,窥到她心底的秘密。 她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冲了出去。因为慌张还带翻了茶杯。 “你慌什么?”他明知故问,愉悦地仰头大笑,轻松地接住杯子,负着手,不急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今晚注定了是他的人,她无路可逃。 夜还很长,他有大把的时间陪她玩这种追追逃逃的小游戏,让她放松心情——她太紧张了! 他笑嘻嘻地用一句话把她吓得掉入湖里,又很坏心肠地用一句话把她骗出了水面,投入到他的怀抱。 当那具被水湿透,呈半透明的柔软的身躯紧紧地挂在他的身上,他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心脏忽然停止了跳动。 “萌萌……”他的眸光黯沉了,死死地盯住那具在月色下隐约起伏的娇躯,低低地逸出了呻吟。 他那毫不掩饰的热切的目光,让她的皮肤颤粟了起来。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似有意又似无心地抚过她高挺的胸部。引得她惊叫一声,似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快迅而没用地逃离了现场。 她脑袋昏沉,心跳飞驰,喉咙发干;泉水是热的,夜风是冷的,而她的身体忽冷忽热。 今夜,月华如练。山美水美,气氛绝佳,荒山寂寂,冥无人迹。他的嗓子低醇如醉,他的眼色慵懒性感。天!他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迷人得一塌糊涂。 她该怎么办?是勇敢地把他扑倒,还是羞涩地等待? 她姣好的身躯被湿衣包裹住,那曼妙的胸脯,那玲珑的腰肢,在明亮的月光下无所遁形。散发着一种惑人的妖媚。 她好可爱,紧张到忘记关门和窗。 他施施然立在窗下,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她一直在碎碎念,又皱眉头,又撇唇,然后又傻傻地笑,表情丰富,好可爱。 当她伸手解开腰带,褪下潮湿的衣衫,那雪白的娇躯毫无遮避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不禁微微扼腕——她乌黑的秀发湿淋淋的垂在她美丽的胸前遮住了一道风景。那发上的水珠顺着她美丽的r沟,一路下滑,最后跌入那幽深的丛林里。 他低吟一声,漆黑的星眸变得越发的幽暗深遂,有一种近似于刺激的痛苦在他体内s动着,使他再也按捺不住体内那疯狂叫嚣的欲望,跨进了房间。 正文 心动的理由37 要命!她穿着他的衣服,系着他的腰带,那样羞涩地冲着他笑,用着那么无辜的语气抱怨着:“怀彦,你的衣服我穿了好丑!” “萌萌,别担心,你已经够美了!”他倾身过去,冲她露了个邪恶的笑容,手一勾,已把折磨了他一晚上的娇躯搂到了怀里。低下头,给了她一个火辣的缠吻。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心跳,隔着柔软的衣料爱抚着她的胸脯,麻醉着她的心神,他暗哑了声音:“小妖精,谁让你一整晚都在勾引我?” “我哪有!”她惊跳,红晕迅速地染满了脖颈,并一路向下延伸。 “你有。”他微笑着低声指控,身体强势地抵住她。温热的舌头摩挲着她的唇齿,爱抚着她的嘴唇内部,强行用他的气息填满她。 他把她抵在冰冷的墙上,贪婪地吻了她很久。 他的手毫不费劲地从宽大的领口探入,缓慢而仔细地揉玩着她美丽的茹房。他轻挑慢捻,修长的手指时而挑逗,时而播弄,那美好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有多快乐,她的身体在尖叫,敏感的r尖在他的抚摸下变得硬挺和丰满。 她战粟晕眩,迷惑又是陶醉。他低低地笑着,l露的喉节上下滚动,给她一种狂野不羁的感觉。 “等一下,”她抓住仅剩的一点理智,推拒着他的进攻:“怀彦,你并不了解我,我并不是……”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半年,我再也不要等待!”他的大掌狡猾地从她的腰部伸了下去,蛮横地揉搓着她的翘臀,霸道地宣布:“萌萌,今晚你是我的!” “咝~!可是……”她低喘着,还想挣扎。 “没有可是!”他断然地否决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粗糙的手掌忽地绕了过来,热热地覆住她的秘密花园。 他的手指暧昧地抚触着她,拨开她的花x,细细地挑捻,揉玩,勾刺。她惊喘一声,忽然忘记了要说的话,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舞,跟着他一起沉沦。 她贴着他强健滚烫的身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的味道和淡淡的男人的体香,暧昧而诱人。他温热的呼吸喷到她的颈子上,她兴奋得一塌糊涂。觉得她就象是一颗糖在他的热情下渐渐的融化。 他满足地低叹,这甜美的滋味比他想象中更美妙。她柔软的黑发轻轻地s着他的下巴,他心痒难耐,轻轻地褪去了她的衣衫。 当那具美好的身体,完全l呈在他的眼前,他深深地叹息了! 她是那么美,就象是山间的精灵。她略带羞涩的微笑,她生涩而笨拙的回应,都让他胸腔发烫,只想和她缠绵一生一世;想要探索她的敏感地带,爱抚她的每一寸,想要让她在他的身下快乐地尖叫,释放体内所有的热情。 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那双仿佛带着魔力的手,为什么能带给她那么巨大的快乐?那近似于消魂销骨的感觉,令她的身体紧得发痛。 她茫然地想着——如果这是堕落,那就堕落吧! 他直直地瞪着她,退后一步,细细而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他缓缓地以极慢的速度一寸寸地褪着她的衣衫,让她美好的胴体一寸寸地展现在他的眼底,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她下意识地惊呼,夹紧双腿,掩着胸部——却狼狈地发现她遮无可遮,避无可避。他的视线如探照灯般火辣辣,大刺刺地巡视着她,直言不讳地发出啧啧地赞叹。 “这不公平!”她娇嚷着,扑上去撕扯他的衣物。 他大方地伸直手臂,敞开胸怀,俯首就擒,毫不反抗地做了她甜蜜的俘虏。 他修长健硕的身体大刺刺地摊在她的面前,坏坏地调笑:“舒服吗?” “不要脸!”她红透了双颊,掩住脸,却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地张望——他,真的好强壮啊! 他大笑着握住她的手,大胆地含着她的手指,暧昧吮吻着每一个指尖,眼睛直勾勾,色迷迷地望着她。 象是要把她吞没,毫不掩饰他的贪婪,害她全身发麻,痛苦地蜷起了美丽的脚趾。 他微一用力,把她带入了怀里。她撞进了他坚硬的胸膛,鼻腔忽地酸涩,心底的某处已开始坍塌。 窗外月色如银,夜风轻拂,星星开始闪耀。 当他低下头,火热的唇吻上她的胸脯,她逸出低低地呻吟。 那娇媚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立刻死死地咬住唇。 “萌萌,我喜欢听你叫。”他含糊地低笑,越发卖力地亲吻。 以舌尖挑弄,以唇齿啃噬,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引得她忽痛忽痒,阵阵娇喘,全身的血管贲起,所有的毛孔都在兴奋地吼叫。 他的嘴唇好烫!他吻她的唇,吻她优美的脖颈,吻她的r尖,吻她可爱的肚脐,下巴上新生的胡髭扎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微微的痛,还有阵阵酥麻的快感冲刷着她。 她忽然推开他,在他惊愕的注视下,她纤细的手指爬上了他的胸膛,学他的动作开始揉弄挑逗他胸前的红豆。 哼!谁怕谁?她总归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号称言情作家的新女性!怎么可以输给一个古人? 他倒抽一口冷气,快乐地轻喘。眯起星眸看着她在他的身上为所欲为,到处作怪。他闭上眼,噙着一抹笑,决定享受她的服务。 看到他在她的抚触下陷入迷惘和陶醉,她兴奋又骄傲。 正文 心动的理由38 在他挑衅的目光下,她稍稍犹豫几秒,终于抵不住诱惑,先是悄悄地碰了它一下,发现它不咬人。于是,她大胆地握住了他,它迅速地抬起头,涨满了她的手心,使她无法掌握。 她骇然尖叫,放开他转身就逃:“我不玩了!” “你敢?”他啼笑皆非地捉住她,蛮横地把她推倒在石床上,按住她修长雪白的腿,俯下头,亲密地亲吻着她的大腿。 她大声地呻吟,弓起身子,身体难耐地扭动起来。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只知道身体好紧,心里好空,希望他填满她…… 当他的唇开始舔吻她沉睡在密林里的那朵海棠花,她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似要冲出胸腔破体而出,身体颤抖呼吸困难,陌生而强烈的快感,迅速在体内蔓延。 她摇着头,紧紧地攀住他的肩膀,纤长的手指掐入他的肌理,开始失控地放声尖叫:“怀彦……” 他却不肯停止这甜密地折磨,灵巧的舌尖似蛇一般固执地,一遍遍地细腻地吮吸,舔吻,挑弄,宠爱着那朵将要属于他的海棠花。 直到它每一片花瓣都因他的唇而湿润,为他而战粟,要它为他而盛放,然后沁出花蜜。那时,他将毫不犹豫地占领它,深入它,宣告着他的主权。 他要她为他疯狂,跟他一起燃烧,想让她彻底地失控。 他的确办到了。她被欲望所征服,她被他打败,她臣服在他的身下。她颤粟,她晕眩,她兴奋,她消魂,她完全没有力气抵抗他狂野的进攻。他是那么的邪狞嚣张,带给她极致地快感。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喘息着,用力地攀住他的头,曲起双膝如蛇般缠绕着他的身体,低低地求饶:“言,给我,求求你……” 她的海棠因他邪恶而亲昵的吻而盛放,为他潮湿,为他散发出迷人的幽香。要最痛最紧的时刻,身体的某一处似断裂般地痛楚。 “啊~~!”她激情地嘶吼传遍了整个山谷。 “我爱你!”在她达到顶峰的那一瞬间,他在她耳畔温柔地吐出爱语。 她来不及感觉到疼,快感还在她的身体内泛滥成灾,他已刺穿她,进入她,野蛮地冲进了她的最深处。 她以为刚才已经是极致,他却重新带给她更大,更强的快感。带着她攀上另一座更高的山峰。 她攀住他破碎地喘息,他在她身体里快乐地驰骋,象个所向无敌的将军,威风凛凛地巡遍属于他的每一寸领地。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地纠缠着,厮杀着,汗水在身上汇集成河,交织着,在明亮的月色下闪着妖媚的光泽。 他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强大,当她以为再也承受不住,会因他而撕裂,而爆炸,而消亡时,他终于在她体内释放出热流,失控地在她身体的深处抽搐。 她滑下了幸福的泪水。感觉此生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圆满,更充盈。 她感觉这一刻,她象是一颗星,闪耀在他的星空下,灿亮了彼此的人生…… 晨光微曦,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流动的光影把温暖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常年习武的习惯,使君怀彦早早地醒了过来。他曲着肘,神色慵懒地看着那个累得筋疲力尽,沉睡在他臂弯里的小女人,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纠缠了那么久,经历了无数的波折,这个倔强又顽皮的女人,终于成为了他的人,再也不能从他的身边逃离。 想到昨夜抵死的缠绵,他一阵心悸,几乎不敢相信,那个放纵狂野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在过去的二十? 第 51 部分 欲望文 第 5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想到昨夜抵死的缠绵,他一阵心悸,几乎不敢相信,那个放纵狂野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男欢女爱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最多只是一种生理上的发泄。 他极其内敛,从来也不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拨。 在昨天以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也会有竭尽全力去讨得一个女人的欢心的经历。 在性爱里,他一直是一个国王,从来都是别人服侍他的份。 他没想到,高傲如他,有一天也会匍匐在一个女人的脚下,倾尽他所有的方法去取悦她,让她开心,使她快乐,并为此骄傲,得到最大的满足感。 她睡得那么香,长而卷翘的睫毛规规矩矩地覆住那双翦水明眸。小小的嘴唇肿涨着,泛着红润的光泽。想到那是被他狠狠爱过的强有力的证明,他的心又热辣了起来。 他抿唇微笑——不知道她的身上,有多少他走过的痕迹? 这个念头一经升起,就再也无法消除。象有一根细细的线,在他的心里轻轻地搔拨。他微眯着黑眸,忍不住轻轻掀开薄被,干起了偷窥的勾当。 在霞光的映照下,她娇软赤l的身子染上了一抹绯色。从脖颈到肩膀,一路向下,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红斑。 没想到战迹如此辉煌,他倒吸一口气,既快乐又骄傲,还夹着一丝隐隐的心疼和后悔。 他低叹,他好象彻底地失控了。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们。 谁知道,这一粘上去,就再也无法收回,轻易地被她挑起了深藏在体内的欲望。 原本只是怜惜的爱抚,渐渐变得充满了激情和力度。 她皱着眉头,低低地呻吟一声,睫毛微颤,好象是要醒了。 他一惊,急忙收回手,心虚地闭上了眼睛。 ps:嘘~ 她在看他,她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流连,慢慢地从上往下,热情地侵略着他。 正文 心动的理由39 她的手在描绘着他的轮廊,那么的小心翼翼,充满了爱慕。 他倏在睁开眼睛,淡淡地调笑:“一大早就非礼相公,看来我昨晚还不够卖力!” “没有啦!”她慌乱地否认,双颊却窘得快要烧了起来。 “没有?”他翻身倏地将她压在了身下——既然她还有精力,对他充满了兴趣,他非常乐于为她效劳! “等一下啦。” 她怕痒,娇笑着躲闪着他热情的进攻,忙乱地捉住他的手,低低喘息着正色瞧着他:“我有事情跟你讲。” “说吧,我听着。”他支起双臂,身体悬拓在她的上方,懒洋洋地瞧着她,坏坏地磨蹭着她的娇躯。 “我……”她呼吸急促,艰难地推拒着他,一边努力挤出声音:“我有没有说过……咝……我不是大周人?” “恩,”他低头,心不在焉地把啃咬着她的肌肤。 “等一下。”她急了,坚决地推开他,坐直了身体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完全本没有注意这个姿势有多暧昧,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晨曦跳跃在她的眼睛里,替她抹上霞光,渡上金色,让他轻松地一览无遗。 生怕他再捣蛋,她急急地扑到他身上坦白:“其实,我哪国人都不是。” 他懒懒地靠在床头,坏心地不提醒她,光明正大在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半眯着眼睛,偷偷地享受着她美丽饱满的身体擦过他身体的快乐。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说那些根本就不重要的事情?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象昨天那样深深地埋进她的身体,刺穿她,占有她。 她一脸的严肃,神情紧绷:“怀彦,你听好了,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仰头哈哈大笑,突然伸手覆到她胸口,重重地捏了她一把,坏坏地调笑:“难不成你是妖怪?如果真的是,那一定是世上最可爱的妖怪!” “别开玩笑!”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抿着唇死死地瞪着他,眼睛里开始有泪雾凝聚,她忧急地低嚷“怀彦!我是认真的!” “好吧,”他回归冷静,捉住她的肩膀,认真地回望着她,淡淡地宣布:“就算你真的是,我也认定了你。绝不会放你离开。” “我当然不是!”她没好气地嘟起了嘴。 “那你还担心什么?”他松了一口气——刚刚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是妖。 不然,怎么解释他对她的身体会如此着迷?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可是,我来自未来,一个比你们晚了一千年的文明国度。”她苦涩地低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惶然无助。 “一千年后?”他微讶,忽然想起了宇文澈新婚之夜拿来那个叫“冲锋枪”的暗器。 那一晚,他们曾经翻来覆去的研究过。为它制造的精巧,工艺的先进而赞叹不已。 最后一致认定,它是出自天机老人之手,方家两姐妹搞不好就是天机老人的传人。 “是。”她黯然垂眸。 “然后呢?”他淡淡地望着她,漆黑的眼睛里漾着笑意——如果她没有话说了,他想继续,不知道可不可以? “然后?就这样?”她微微气恼,不知道此刻他的脑子里根本就装不进任何东西,只想着那让人消魂蚀骨的欢愉。 “不然你想怎么样?”他伸手把她抱入怀中,大手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附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抚慰她的忧心:“我只知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我的娘子。才不管你是比我老了一千年还是年轻了一千年。我爱你,希望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想跟你生一堆的孩子,这就够了。”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气恼地瞪着他,发现他根本就没认真在听! 唉!他的手摸到哪里去了?她喘息着躲避,他却欺身过来,笑笑地诱惑着她:“萌萌,我们来生孩子,好不好?” “不好!”她怒冲冲地反驳。 他并不着恼,只一径地望着她,露出邪肆地微笑,覆住她的身躯,用他的火热轻轻地擦着她的大腿内侧,撩拨着彼此的欲望,黝黑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遂。 他慢慢地折磨着她,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他抵住她娇柔的花x,在周围绕圈,却狡猾地不肯进入。 他已摸透了她的身体,极轻易就撩拨起了她的欲望。 他低低地坏笑:“好不好?好不好?” “啊……”她咬着唇,极力想忍住尖叫,却无法阻止身体里那一波波的快感。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只要他坚持,萌萌就会留下来,他就有娘子,还有可爱的宝宝,所以,他绝不能认输。 汗水一滴滴地从他额上滑了下来落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淌成一道诱人的小河。 “说好!”他霸道地命令着她,快要忍不住那要爆炸地感觉,象有一百匹马拉着他往那甜蜜的世界奔跑。 他辛苦地与欲望拨河,固执地耍着无赖,一定要让她答应生他的孩子。 “啊……好……!”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终于败下阵来。 “乖萌萌!”他立刻象得到命令的士兵,象一匹脱了缰的烈马,狂猛地冲进了她的花园,尽情地挥洒着他的热情,勤劳地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在得到她以前,他始终认为——他那么爱她,有一大部份原因是因为没有得到她。 如果让他得到了,他肯定就能收敛心神,专心于霸业。 正文 心动的理由40 就象是若水。 在没有得到她以前,他一心只想让她后悔,要她重投他的怀抱,可一旦她真的回心转意了,想要投怀送抱了,他却索然无味了,于是他傲然地拒绝了。 又好比秀荷。在他初见她的时候,曾经为她的温柔和痴情而感动。可一旦收在身边,伴在床侧了,他却觉得不过如此,那曾经引起他怜惜的特质,反而变成了他最痛恨的缺点——他不喜欢她毫无主见,动不动就掉眼泪。 可萌萌却完全不一样。她又一次轻易就颠覆了他的观点。 他得到了她,却并没有厌倦,反而深深地被吸引,陷进了她的情网里,再也无法,也不想自拨,只愿沉迷得更深更深! 他惊讶地发现,他对她完全上了瘾。他对她的身体几乎已达到了一种变态的迷恋。 每当她偎着他说话,给他讲述她的故事,她的世界时,他总是会心不在焉,等他反应过来,他已在她的身上快乐地驰骋,而她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 这几天来,他总是在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地乐此不疲地剥除她的衣服。他喜欢用目光爱抚她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喜欢让她在他的注视下全身泛起性感的粉红,喜欢用他年轻阳刚的躯体覆盖住她,温暖着她,让她激情地嘶吼,让她兴奋地颤粟。 他讨厌她的衣服,每当她抱怨,他会害她感冒,他就会懒洋洋地反驳“有我在,怎么可能?” 她每一个眼神,他都觉得是在邀请;她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觉得好诱惑;她的每一次微笑,他都觉得好消魂。 他失魂落魄,他心荡神驰。所以,他象个初尝情事的小伙子般急切,象沙漠中的旅人般饥渴,象一头饥饿的狼般凶猛,不顾一切地爱着她。 在他的眼里,树林里的每一棵树,湖泊,草地,小木屋……甚至餐桌,都是跟她缠绵的绝佳场所。他渴望被她的紧窒所包裹,强烈地想要占领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尝试着用不同的方法,占有她,穿透她。每发现她的一个敏感点,他都会骄傲不已,兴奋难耐,感觉比占领一座城池更有成就感。 他象个无赖,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随时随地侵犯她。 他紧紧地粘着她,不肯与她有一分一秒的分离,不愿意与她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他会用好无辜的眼神看着她:“谁让你这么迷人?”然后,他就会理直气壮地对她为所欲为。于是,她叹息,她投降,她沉迷在他的爱里无法自拨。 他总是告诫自己,要忍耐,要等待,要有节制。可他又一再地破坏,一再地毁掉自己的决心。 为了贪恋这块无人打扰,完全属于他们俩人的私密的空间,为了与她毫无顾忌地缠绵,他一再地推迟着出谷的时间。他对自己说,只要再多一天就好,一天就够了! 他保证不会再象个疯子般追寻着她,纠缠着她。 于是,一天又一天,日子总是在推迟,而他惊讶而快乐地发现,他好象永远也无法满足。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理智,从来不会失控,总是按照预定的计划走,绝对不会打乱即定的行程。 可是,这个纪录,被她轻易地打破。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做一个荒、y无度的男人! 他带着她到处游荡,骄傲地向她展现他们的领地时,总是会产生邪恶的思想,想把她拖到暗处爱宠,想埋入她的身体,想填满她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每一次的出游,到最后总会变成一场甜蜜的角斗。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在爱情面前,谁也没有理性…… 而她为他描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为他打开一扇通向未来世界的窗户。 她打开了心结,变得更加开朗,她有了爱的滋润,变得越发的美丽。举手投足,不必刻意,已有了无限的风情。 他喜欢凝望着她,用最专注的眼神,最浓烈的感情。 而她会在他的注视下融化,娇羞而大胆地一遍遍地重申“怀彦,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于是,他发现:有时候把爱放在心里,原来真的远没有挂在嘴边来得甜蜜。 至少,他特别喜欢她这种毫不掩饰,热情冲动地告白。 每次只要她用那种特别纯真的眼神望着他,好认真地倾诉着她早已说了几千几万遍的爱语时。 他就会心中悸动,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他是那么地爱她,那么希望她可以留下来,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以至于他不惜动用他的男色,去勾引她,去诱惑她沉沦,他急切地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这样,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 他知道,这个手段多少有些卑鄙。 可他没有办法——她的世界太遥远,太不可思异。 他害怕她很快就厌倦了他,害怕她厌倦这块土地,厌倦与他厮守,害怕她终有一天会舍他而去。 最最可怕的是——她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一旦她离开,他完全没有力量去寻找她,去追回她! 只要一想到,当她离去之后,他要重回寂寞,再伴孤单,他就不寒而粟。 所以,他不惜一切手段,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他才不信什么危险,安全期。 他坚信,努力就会有结果,播种就会有收获。 所以,他用他的方式,悄悄地,默默地,执着地爱着她,挽留她。 他热烈地期盼着;在她的身体里会孕育出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 正文 心动的理由(无尘篇4000字) 王爷变了! 虽然自从来到大秦找回小雪之后,王爷就一直在改变。 但是,现在的王爷,从赤霞湖出来之后的王爷,变得真的太厉害。 让他几乎有些疑惑——远远地落在队伍后面那个究竟是王爷还是季云涛那个风流浪荡的公子哥? 虽然一路行来,他早已习惯了王爷和小雪并骑。 可是,那时候王爷总是却规规矩矩地挽着小雪的腰,一本正经的骑马。 绝不会象现在一样,一直搔扰小雪。 “讨厌,拿开你的手啦!”风吹来小雪刻意压低的不满地低嚷。 “呵呵,好。”他笑。 “我让你拿开,不是叫你移开!”小雪又叫。 “呵呵,好。”他还是笑。 “你干嘛……?”小雪忽然没了声音。 “呵呵……”王爷一直在得意地笑。 他心里一急,忽然按辔停了下来。 “你干嘛?”无香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走你的路,少管闲事。” 傅紫冰一脸的冰霜,冷凝着一张俏脸,低咒一声,越过他疾驰而去:“不要脸!” 无尘再看大家,从大当家季伯涛到无香再到周氏兄弟,全都一脸的笑意,仿佛乐观其成。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他的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失落? 好象,失掉了一件最珍贵的宝物般闷闷不乐。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小雪。 那时大家都以为她是云家的大小姐,全都对她防备有加,谁也不理她,王爷更是连d房都没入。 看着带着一脸忧郁的她,含着淡淡地愁,亲切地叫他大哥,他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对于那些朝中大事,知道多少呢? 况且,玉太妃出事的时候,没准她还没出生呢。 所以,整件事根本与她无关。却只因为出生在云家,就要承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吗? 在这种被刻意排挤无人搭理的情况下,一般的女人就算不投环自尽,最少也该是垂头丧气,整日以泪洗面的吧? 她说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应该依附于别人而生活。 所以,王爷冷落她,大家不理她,她却满不在乎,活得自在,活得潇洒。 她不但办了学校,还办了报纸,告诉别人新闻的价值。 她象个男人一样四处奔波,交结朋友。 她独立自主,又不失纯真娇俏。她丰富了自己的生活的同时,也带给身边每一个人快乐。 她说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没有尊卑之分。 所以,她完全没有尚书千金的架子,更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她闹了很多笑话,惹了许多的麻烦。 可每一次,她都只是笑一笑,说“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 她跟王爷的关系日渐改善,王府里的人日渐被她吸引。 她跟大家混成一片,跟每一个人都成了朋友。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她是坚强的,却也是懦弱的。她是热情的,却也是冷漠的。 她跟每一个人做朋友,却也严禁格地划了一条线——大家就只是朋友,谁也别想走进她的内心。 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虽然她常常耐心地倾听别人的心事,并且会中肯地给予建议。 但她自己的心事却从来也不会对任何人说。 她偷偷地藏在心里,有时实在憋不住了,她会对着房里的那只鸟儿自言自语。 他远远地看着,觉得心里有微微的疼。 他不知道原因,也不敢走近她。只能默默地陪着她,在她流泪的夜晚,静静地守候。 她没什么本事,却喜欢管闲事。所以,她在大街上被萧佑礼打伤了。 她个性看似随和,却十分地倔强。所以,跟王爷吵翻,她跑出去在围场遇险了。 她看似天真娇憨,却又机变百出。 所以,她居然不动声色,成功地瞒过他们所有人,从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替公主和亲,远嫁到大秦来了。 她跟王爷误会消除,有情人终于在一起了。 他好高兴,真的好高兴,被王爷选中陪着他们一起去赤霞湖。 可是,为什么从山谷里出来的两个人明显不同了呢? 王爷意气风发,小雪明艳照人。 无香说他们结为夫妻了。 可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了啊。看着无香那莫测高深的笑,他忽然明白了——他们圆房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好痛,似乎有一根细细的绳系在心脏,越来越紧,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不懂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快乐。 她毫不犹豫地捐出了她的全部财产,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一掷万金。 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上有这么一笔巨款。五十七万两银票,她轻描淡写的就拿出来了,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那种豪爽的气魄,那种无私的胸襟,一下就把逆天十八骑的男人们折服了。 这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留给他们的贪财好吃的形象。也使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看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她坚持要跟进疫区,他其实是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 这种抗灾救人的事,有他们男人就够了——他已亲眼看到瘟疫有多可怕,怎么舍得让小雪也跟着去冒险? 他相信,王爷也跟他一样,绝不会让她冒半点险的。 没想到的是,本来一直反对的王爷,在她微笑着附在王爷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后,居然立刻就同意了? 而且,还笑得一脸的灿烂。 他心里极不舒服——在他心里英明神武,犹如天神一样尊贵的王爷,什么时候也会露出这种傻乎乎的笑容来? 他立刻就发现,让小雪来是正确的。 她满脑子的鬼点子,在这里充分地发挥了作用。 她做口罩,说是可以隔离病毒,防止飞沫传染——虽然她的手工实在不怎么样,可是王爷对那个口罩却爱得如珠似宝,谁也不许碰一下。 她要求划出隔离区,建立专门的防疫站。所以,他们来到了石岭镇。 她说防疫不可怕,只要做到“治理及时,用药合理,护理得当,管理到位”其实是完全可以控制的。 她还建议集中治疗,按病分级。 把病患分级,把护理分级,连大夫也分级别。 她的嘴里几乎天天都有新名词。每每睡一觉起来,又会有新的点子。 她设计新的病床,说是可以节省空间。 她还说要微笑服务。 要求每一个人不管多累多心烦,在面对那些病患时都必需微笑。因为笑容可以营造一个轻松的环境,带给病人他们勇气,让他们产生希望…… 她好象永远精力旺盛,活力四s。 每天笑眯眯地跟着无名分药发药,做着相同的事情,却似乎一点也觉得不枯燥,一次也没喊过累。 在休诊的时候,还会说笑话,扮鬼脸逗大家笑。 她很粗心,经常会把污渍不小心擦到脸上,衣服也常常被她弄得一团皱。 老实说,这样的小雪一点也不端庄,一点也不优雅,却得到了众人的由衷的喜爱与尊敬。 王爷去泰州了。 小雪虽然依旧笑嘻嘻,依然忙个不停,但是她的眼睛里那些闪亮动人的星星却黯淡了。 她的笑容似乎蒙上了y影。 她又想出了新花招,搞了个巡回医疗队。天天跟着跑前跑后,东游西逛,忙得倒头就睡。 大家嘴上不说,背地里都在心疼她——真担心她会吃不消,怕她会病倒。 她跟他们都不同,她没有武功的,是名副其实的弱女子。 他知道,小雪又有心事了。 她有了一个新习惯——每天吃过晚饭后,要到镇口去溜达溜达。 她是想王爷了。 所以,才会每天去那里看一看,希望可以早一点看到王爷的影子。 看着每次抱着希望而去,又带着失望而归的落寞的她,他的心里微微地酸,又有淡淡的涩。 所以,他也有了一个新习惯——每天总是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后面,远远地坠着,默默地陪着她失望,心疼着她的忧伤。 她按以往一样走到那棵古槐下,靠在树上,抬起头望天。然后,他看到星星在她的脸上闪烁。 他的心蓦地抽紧——她真傻! 原来她一直在人前强装坚强,怕被人发现,她只能将她的思念和伤心偷偷地藏起来,每天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来哭。 她举起袖子在抹泪,可是那泪水好象怎么抹也抹不干。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从暗处走了出来,掏出手帕递给她:“哪,擦擦吧。” “嘎?”她受到惊吓,慌张又懊恼的样子让他好心疼。 女人哭哭啼啼不是很正常的吗? 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看着她哭红的眼眶,他有些张皇,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粗声粗气地说:“想哭就哭吧,干嘛偷偷摸摸?” 于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以前经常对小雪说话很大声——原来,力不从心的感觉是那么的痛! “无尘,借你的肩膀我靠靠。”她含着泪,忽然靠了过来,倚着他的肩,哭得唏哩哗啦。 她瘦了,原本就纤瘦的身子好象风一吹就会飞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坐着,身子挺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硬,心却变得好柔软。 她的身上有好浓的药香。 他现在已分得出那药里夹着艾草,防风,苍术……闻着那些熟悉的味道,恍恍惚惚地他觉得好快乐。 夜深了,他想着白天的事,想着小雪的眼泪,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无名语重心长的警告“傻小子,离王妃远一点”。 单纯的他,开始有了心事。 “萌萌,你别哭啊。”窗外忽地传来了王爷焦急的声音。 “可是,人家想你了嘛。”小雪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却理直气壮地在撒娇——于是,他第一次知道大大咧咧的她,原来也有如此柔媚的一面。 “嘘,别哭了,要不,我吹萧给你听?”一向神勇无敌的王爷,面对她的泪眼,却束手无策,突然迸出惊人之语。 想到深沉内敛的王爷,居然也会耐不住相思之苦,星夜赶路,只为看她一眼,午夜吹萧,却只为博伊人一笑。 “不要,会吵醒其他人。” “不要紧,我们没听到。” 大家纷纷出声,寂静清冷有夜,因为这一对小别的情人忽然变得温暖而热闹了起来。 悠扬宛转的萧声,低低地响了起来。时而轻快,时而凝重,似春天的花开,似夏夜的微风,似秋天的叶落,似冬日的暖阳,似恋人的心曲,似离人的眼泪……曲折低回,蕴藏了无限的情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王爷毕竟跟季云涛是不一样的——季云涛动的是情,而王爷动的是心。 正文 心动的理由42 终于离开疫区,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拥紧了怀里的小人儿——看她那么拼命地做事,他真的好担心,害怕一个弄不好,那可怕的瘟疫会缠上可爱的她。 “怀彦,看到了吗?”她偎在他的怀里,笑得甜蜜。 “什么?”望着眼前娇艳的红唇,他有些心不在焉。 “那些百姓们的真心,”她感慨万千,笑得好幸福:“其实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可是他们却全都掏心掏肺地对我们好,害我今天一直好想哭。” “傻瓜,这也值得哭?”他微笑,低首去吻她的发。 “人家真的好感动嘛!你看,帮助,建设是不是比陷害,毁灭更有意义,更幸福?”她望着他,笑得一脸的灿烂。 他回她一个微笑,心却开始下沉。 她,是那么爱好和平,是那么希望百姓可以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他怎么忍心只为了自己的私欲,亲手摧毁她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憧憬? 如果有一天,她发现她深爱的男人,残酷地发动了一场战争,把她呕心沥血,亲手所救的那些人,重新推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她,还会爱他吗?即算还爱,在掺杂了失望与痛苦之后,她的笑容,还会象现在那么纯粹,那么明朗吗? 一直坚定的复仇的心,在看到她为了一群完全陌生的人,一群与她的时代毫无关联,与她的人生毫不相干的人,孜孜不倦,日以继夜的c劳;看到她那颗无私又纯真的充满了仁爱的善良美好的心灵之后,忽然就动摇了,犹豫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回京之后,他应该报复吗? 既使知道,他的报复会让整个君氏王朝遭受灭顶之灾;会颠覆风花雪月四国的政治格局,打破现有的微妙的平衡;会把整个大周国再度牵进一场皇权争夺的惨烈的战争中去…… 他,还是要继续吗? 既使知道他报复的对象是身边最亲的亲人;知道报复的结果也许会引发一场新的悲剧;知道最终逃不脱伤害的还是自己…… 他,还应该继续吗? 他开始不确定起来,那种结果真的就是他要的吗?是他一直在追求的吗?在做完之后,他会不会后悔? 第一次,他陷入了迷惘。 云书桐终究还是信守了他的诚诺,没有让他再来收拾另一个残局。 终于回到昭王府,离开两个月,他却感觉象离开了几百年。这里,是他和萌萌相识相知相爱的地方,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也留下无数甜密的往事。 从来也不知道,那平平常常的书桌,那满室淡淡的墨香,那一屋子排列整齐的书籍……居然会那么的亲切和舒适。 原来,这就是回到家的感觉。 一个有他还有她的地方,一个充满了爱的港湾。 望着她心事重重的小脸,他终于下了决心——有她的地方才有家。既然他已认定了她,选择了她,那么为了她放弃一些东西,又有什么做不到? 所以,把她送入卧室休息好之后,他匆匆地召集了云涛和无名五个人进入了密室。 “云涛,我决定放弃。”沉吟了半晌,他终于还是果决地做了决定,淡定从容地宣布了他经过反复思考才得出的答案。 “为了小雪?”季云涛一脸的了然。 “我早看出来了。”无名捋着胡须呵呵笑。 “是啊,王爷的心软了,拿不动刀子了。”无香冷静地陈述着事实。 无尘一言不发,只看着他,淡淡地笑——小雪喜欢的事情,他当然不可能反对。 “大家不怪我?”君怀彦有点内疚,又带着点困惑,心里却象是放下了千斤重的担子,是前所未有舒适。 萌萌说得果然没错——退一步海阔天空,放下仇恨的感觉,原来这么轻松。 “王爷,我们的命是你给的,你想要的就是我们想要的。”无名望着他,简单地给出了答案。 “我早就说了,女人嘛,可以欣赏,千万不要沉迷。”季云涛摆出一副情圣的姿态,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法子?你这个做大哥的已经陷进去了!反正,我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从此千山行遍,万花游过,潇洒自在,好不快活!” “对不起,也许我这样有点自私。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去帮助别人,我只是不希望她的苦心白费。”他笑了,笑得自豪而深情:“我不希望在她的眼里变成一个噬杀成性的魔君。我希望,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在她的眼前。” “王爷,你已经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无尘突然迸出一句话:“我相信,小雪跟着你,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啧!这傻小子今天忽然开窍了?”季云涛伸手,老实不客气地拍了他一巴掌。 众人哄笑。 望着眼前这些与他生死与共,患难同行的,那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他的心里缓缓地通过一道暧流——二十年的奋斗,却只因他的一句话,大家轻松就决定了放弃,没有一个有怨言,连一句责怪都听不到,怎么不让他感动万分? 从卧室里传来悉悉簌簌的声响,他眉头一拧——有人进来了? “是谁?”方萌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是我,该吃药了。”青玉温婉的回答。 君怀彦起身,悄然地出了密室,从书房绕进了卧房:“什么事?” “没什么,不想喝药。”方萌懒懒地瞧了他一眼,淡淡地斥退了青玉:“下去吧。”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神色慌乱的青玉出了门,这才把视线调回到方萌的身上。瞧着她怏怏不乐,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皱眉:“好好的,干嘛不喝药?” 正文 心动的理由 43 想不到随随便便一句话,竟引出她一长串的泪珠。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无名的话:“王妃的身体没病,是心病。” 心病?能够让她心事重重,而又不敢跟他说的,除了“离开”,还会有什么? 在经过这么多风浪之后,她还是想着要离开吗? 她终究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时代吗?这个傻瓜!她以为在他们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有过那么甜蜜的回忆之后,还能甩下他,独自走开吗? 她以为他离开了她,还会有快乐吗? 他握紧了拳头,大踏步上前,很想用力摇醒这个傻瓜。 可是,看着她盈盈的泪眼,看着她细瘦的肩膀,他的气忽然就消失了——她拼命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想来也知道错了?她也是万分舍不得他的吧? 那么不舍,还是想走,可见她的思乡病真的很严重了。对一个弱女子,他何忍苛责? 哎!她真是他命里的魔星! “因为生病了,所以脆弱了,想家了?”他温柔地拥住她,低低地询问:“所以,你又想逃走了?” “怀彦……”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时空之旅,听起来虽然很浪漫,很刺激,但是谁知道究竟存在多少潜在的危险呢? 他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去乱闯? 看着她的泪眼,他的心好疼。 既然她那么强烈地想回去,他只得舍弃一切,义无反顾地跟她走了——谁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她了呢? “好,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我陪你一起走。”做出这个决定,真的好艰难。可是,看着她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的眼睛,他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是为了她,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即使一无所有,抛开一切,从头开始又有何惧? “可是……”方萌又感动又惭愧,又惶恐又不安:“你如果跟着我回去了,谁也没办法保证可以让你再回来。你必需得舍弃现的一切,包括身份,地位,权力,金钱……变得一无所有。你,真的想好了?” “这个过程,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吧?”他微笑,亲昵地搂着她的腰,捏着她的俏鼻,宠爱地望着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跟她确认:“再也不会嚷着要跟我分手了?也,绝对不会离……婚?” 她的世界,别的他都没意见,就是这个离婚有点讨厌——女人只要不高兴,随时可以休掉相公? 荒谬!如果萌萌离开他,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哦!怀彦!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离开你?”她含着泪冲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我好害怕,害怕你看到太多和我一样的女孩,再也不觉得我可爱,你会不要我了。我害怕……” 在这个寂静的春夜,他们紧紧相拥,听着她絮絮地诉说着压在心头的种种担忧,他抿唇微笑,为她的傻气,也为她的痴情,心里涨满的是淡淡的幸福。 “傻瓜,本来就笨了,还想那么多,难怪会病倒。”他轻松的微笑,亲昵地揉着她的发:“你只要发好养病就好了,那些事,交给我来烦恼,让我去处理。你相信我,好吗?” “我当然相信你,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担心嘛!”她娇嗔地偎着他,一脸的羞涩:“不知为什么,你对我越好,我越是心虚。总觉得你现在犯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喜欢这么平凡又一无是处的我呢?说不定,等你想明白过来,你就后悔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他好笑地睨着她:“那你还不紧紧抓住我,把我往外推?” “怀彦,你向我保证,绝不会离开我。不管何时,何地,永远都爱我,好不好?”她紧紧地抓住他,急切地寻求着他的保证——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一种淡淡的不安,好象不抓牢他,就会失去他。 “你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不安,讶然地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省视着她:“今天怎么这么小孩子气?” “我说真的嘛!”她抱紧他,把头钻入他的怀中,声音闷闷的,夹着一丝哽咽:“因为实在是太幸福了,总觉得不真实。我好怕,怕睡一觉起来,发现一切都只是在做梦。” “是,我爱你,永远!”他低头,亲吻她的颊,戏谑地调侃:“快睡吧,你太累了。我保证,你睡一觉起来,我还是你的相公。” “怀彦,你真好。”她悠悠地低叹,双眸灿亮,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身子,热烈地吻住了他的唇…… 窗外,雪白的荼蘼盛开着,在微风里摇曳生姿,放送着阵阵怡人的幽香。 萌萌失踪了! 君怀彦冷冷地盯着瑟缩着肩膀的阿福,心情恶劣到几欲杀人! 想到昨夜枕边还对她信誓旦旦,说绝不会让她伤心,会照顾她一生 第 52 部分 欲望文 第 5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萌萌失踪了! 君怀彦冷冷地盯着瑟缩着肩膀的阿福,心情恶劣到几欲杀人! 想到昨夜枕边还对她信誓旦旦,说绝不会让她伤心,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言犹在耳,佳人却芳踪已沓。 他真是大意!早知道青玉是萧若水的人,却一直都没有除掉她。天真地想着,只要她不做危害萌萌的事,他也不必做得太绝。 他真是笨!女人妒忌起来,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他的娘亲不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吗? 他忧心如焚,后悔莫及。 他不该心软,他不应该放过那些人——她还生着病呢!哪里经得起折腾? “王爷,太皇太后出了宫。”无香行色匆匆地冲进来禀报。 这么晚了,她老人家不在宫里呆着,还会是什么原因? 正文 心动的理由 44 君怀彦精神一振,急忙追问:“查出去她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是从神武门出的宫,好象往南边去了。我看事有蹊跷,让人跟着,自己先回来禀报王爷。”无香弓着身子,眼睛却四处张望:“副帮主他们还没回来?王妃找到了吗?” “往南?萧老贼的别院是在北边,难道是我猜错,这件事跟萧昆没有关系?”他皱眉,略略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对,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无香,你回去继续……” “王爷,太皇太后往北边转了。”无尘似一阵狂风般卷了进来:“我猜那家伙要使坏!果然,声东击西呢!” “走,抄他的老巢去!”君怀彦面色一凝,冷然一笑,身形一晃已消失在浓浓的暮色里。 他带着无尘和无香,直闯进萧昆的别院,三个人如虎入羊群,话也不多说,直接杀了进去。 “怦”一声,他一脚踢飞陶三的身子,杀气腾腾地闯到入了内堂,终于见到了他的萌萌。 她悠闲地坐在雕花的椅子上,发丝有些散乱,衣衫上水渍,脸上的神情却很坦然,笑盈盈地斜睇着萧昆,一派的从容淡定。竟然远不是他所想象的悲惨凄凉的景象。 反观萧昆,却象是被她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他倏然笑了——是啊,他怎么忘了?她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火气一上来,连皇帝都不怕,区区一个萧昆,又怎么可能打败她? “怀彦,你来了?”她扭头看到他,欢呼一声,似还巢的r燕,投入了他的怀抱。 “萧王爷,不知内子做错了什么?居然劳动王爷大驾,亲自问话?”他一脸平静,淡淡地质问着萧昆,只有那双紧紧地拥住她娇小的身子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真实的情绪——在来的路上,他不知道有多懊悔,好害怕去晚了,会再也见不到她。幸亏,幸亏她还在,幸亏她平安! “怀彦,你误会了,萧贵妃请我过来玩玩,顺便跟王爷聊了几句,没啥。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方萌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把幕后那个藏镜人激出来,可就麻烦了——她已依稀猜到,那个人应该就是太皇太后。 “且慢。”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随着一副山水画的移开,太皇太后在萧若水的搀扶之下,慢慢地走了出来。一双锐利的老眼在方萌的脸上扫了一眼,淡淡地问:“你是方萌?” “是。”方萌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心虚地低下了头。 时间慢慢地流逝,太皇太后的语气越来越咄咄人,方萌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又太诚实,不肯对老人家撒谎,终于被着招认了李代桃僵替惜瑶代嫁之事。 君怀彦一急,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上前握住方萌的手,把她护在了身后,大声顶撞起老太太:“这事是我一手策划,与她无关。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有可能把惜瑶从五百禁军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换走?” “怀彦,你疯了?”方萌轻推他的手譬,又急又怒:“干嘛卷进来?” 疯了?是,他是疯了! 只要一想到,他的萌萌立刻就要被关进宗人府那个吃人的地狱里去,他的心脏就象要炸开来般的痛! 他在那里已失去了太多的亲人,他再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去,然后再痛心疾首地看着她香消玉殒! 他巍然不动,冷冷地望着太皇太后:“关就关,我也不是没有住过宗人府!如果连自己的妻子有难都不能站出来保护,那还算什么男人?” 所以,他激怒了太皇太后,他们都被关进了宗人府。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可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这一次他要亲自守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损伤! 要把她单独关到女牢里去? 荒谬!他才不会上当!以为把他们分开,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虽然强行把萌萌留在男监也不是办不到,但他才不想平白便宜了那些可恶的臭男人。所以,他决定跟着她住到女监去! 他就不信,如果他铁了心要做一件事,在大周国,还有谁拦得了他? 怀玉那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他已经对他百般忍让,决定既往不咎。他竟然还有胆子到牢里来挑衅他? 旧地重游的悲愤,丧失亲人的痛楚,在看到君怀玉那玉树临风般潇洒的身形时,听到他假惺惺的关怀之语时,全都化成一柄尖锐的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他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瞪着他,心中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在叫——杀了他,杀了他! 只有杀了他,才会让那个人痛!让她也尝尝失去最亲的亲人的痛苦,让她也明白,世上孤零零只剩一个人的凄凉。 杀了他,你二十年的恩怨情仇才可以了结! 方萌看着象个野兽般随时准备扑过去把君怀玉撕成粉碎,浑身肃杀之气的君怀彦,既心惊于他的戾气,又心疼他的脆弱。 她伸手,轻轻地捏住他的手心,担忧地低叫了一声:“怀彦?” 这低低的一声,似是一盆冷水淋头,让君怀彦霍然而醒,他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你回去吧,我要跟萌萌在一起。” 是的,从他选择了跟萌萌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他就决定了要放下仇恨。那个人错得再多,怀玉也是无辜的。而且,他是他的亲弟弟。这世上,为了权力和欲望,骨r相残的人太多了,不需要再增加他一个。 君怀玉哪里知道就这一会儿,他的心里已风车似的转了无数个念头? 正文 心动的理由45 “二哥,你怎么糊涂了?”他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睨着君怀彦:“你以前,不会这么感情用事。” “如果是以前,你……”君怀彦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九五之尊,“你焉有命在”这几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终于吞下了肚子。 “二哥,你不是连我怪吧?”君怀玉被他瞧得尴尬了起来。 “你是个好皇上,好自为之吧。”君怀彦沉默了半晌,深深地凝睇着他,淡淡地迸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什么意思?”君怀玉眉尖轻蹙,心中起了疑惑。 “四弟,让云征鸿来见我。”君怀彦不理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你想谈云书雁的事?皇乃乃在问她话呢,怕是过一会她也要来这里了。” “哼!她还是那么雷厉风行,六亲不认!”君怀彦捏紧了拳头,心中泛出苦涩——她老人家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她一直隐瞒真相,摆明了是偏坦太后。 “你还要怪乃乃?其实当年要不是有那封信……”君怀玉低声叹——他何尝不知对当年的事,二哥心有怨言?只是,他不知该如何化解他胸中的仇恨? “你闭嘴!”君怀彦厉声喝叱,脖上青筋隐隐暴跳——犯错的明明是太后,他有什么资格以一付悲天悯人的嘴脸来安慰他? “怀彦!”方萌心中一动——他们提到的那封信,会不会就是李掌柜当日交给怀彦的?难道里面别有隐情?如果真的是,那么一场大战眼看暴发在即。她一紧张,忍不住牢牢地握紧了他的手。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你走吧,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过去的事情里。” “过去的什么事?昭王,朕命令你说!”君怀玉到底是九五之尊,一生养尊处优,倍受尊祟,几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当下也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哼,命令?我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黑眸微眯,冷声长笑。 “别以为你有逆天十八骑,我就怕了你,我的神机营也不是吃素的!”君怀玉气得发抖——二哥今天怎么象条疯狗,见人就咬? 君怀彦冷声轻哧,傲然睥睨着他:“要不要试试我的剑有多快?” “好,打就打!正好我们哥俩还没正式交过手呢!”君怀玉朗声长笑,轻轻一拍腰带,一柄软剑弹跳到了手中。 “胡闹!都给我住手!”太皇太后及时赶到,锐利的老眼狠狠地瞪着眼前怒发冲冠斗j似的两兄弟。 她不惜压下那桩天大的丑闻,让玉太妃冤沉海底,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兄弟相争,骨r相争的惨案上演。君氏人丁单薄,实在是经不起再大的风浪了啊! “你们两个都跟我来。”她严厉的目光在这对同样俊拔超群,英挺不凡的孙子身上来回扫视,低声却果断地下了命令。 她心中长叹——这么优秀的一对孩子,如果同心合力,大周有何人敢犯?偏偏他们之间纠结着一个解不开的死结!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出去可以。但是,要把喜儿送进来。”君怀彦在方萌的目光下妥协,却提出另一个教人啼笑皆非的要求。 “噗!”君怀玉率先忍俊不禁,喷笑出声,打破了牢中紧张的气氛。 “雪丫头,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太皇太后一脸的惊诧。 “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怀彦想要却得不到的?”方萌缓缓地摇头,轻轻地握住了君怀彦的手,深情地看着他,羞涩地微笑:“我所能给予她的,也不过只有一颗真心罢了!” “好一颗真心,既然你如此有心,为什么不把惜瑶的下落说出来呢?”老太太的一双锐眼看了她半天,终于缓和了语气:“我答应你,只要把瑶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网开一面。”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惜瑶到哪里去了。”方萌低低地叹息,咬了咬唇,决定把事情一次解决:“不过,我知道她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开心。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跟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 “什……什么?”老太太震惊过度,身子晃了几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乃乃!”君怀彦抢上前去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快宣太医!乃乃晕过去了!” “天!你的意思,不是说惜瑶私奔了吧?”君怀玉仰天长叹:“你果然是个闯祸精!居然连公主私奔也敢相助!这下子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君怀彦心急如焚,抱着老太太就往宗人府外冲。他咬着牙,暗悔不该太冲动,明知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为什么就不能多忍忍?如果他不跟她顶撞,如果他不跟怀玉起冲突……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太皇太后病势骤然加重,昏迷不醒,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紧急出动,彻夜会诊。 可是,眼下他还不能全心守在乃乃的病榻之旁。他的心里,还牵挂着另一个让他放不下心的人——方萌。 他已想得很透彻——要想把萧昆加诸在方萌身上的罪名,一一开脱,首先得要把她的那条欺君之罪除掉。那么,萌萌就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能让人无法置疑的身份。 解铃还需系铃人——方萌代嫁的事,是云家父子一手造成的。要想圆满解决,他只能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联手对付萧昆。 他连夜赶到了尚书府。 “云大人,君某有一事相商。”他木着脸,冷冷地望着云征鸿——他虽然是碍于皇命,但这么多年替太后隐瞒j情,掩盖真相,也一样是罪不容恕。 正文 心动的理由46 他虽然没打算杀他,也决定了放弃报复。但一想到要与他携手合作,仍然是极不舒服。 “昭王连夜进府,不知所谓何事?”云征鸿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了然——他素来对他不假词色,就算朝堂相遇也是视而不见,丝毫也没有半点翁婿之谊。今日竟然纡尊降贵,登门拜访,想必定是为了方萌入狱一事了。 云征鸿混迹官场多年,他老谋深算,虽然猜到了昭王的来意,却不肯把话挑明,跟他绕起了圈子。 这老狐狸,真是狡猾。 “云大人,君某想跟你做个交易。”君怀彦冷然一笑,不再多言,拍地一声掏出一个雪白的信封压在桌上——乃乃还生死未卜,他不想耽搁时间。 “交易?”云征鸿心中突突直跳——自打二十年前,玉太妃之事之后,他只要看到信,心里就忍不住打悚。不知今夜又会牵扯到什么人?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什么老天偏偏要把他牵进这些皇室丑闻之中?害得他二十年来,胆颤心惊,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更不敢露出丝毫的口风,唯恐替云家招来灭门之祸。 “是的,我只想用这些交换萌萌的一个身份。不知云大人以为如何?”君怀彦挑眉森然望住他:“这对大人何尝不是一个机会?难道你不想摆脱二十年来一直令你寝食难安的丑事?” “你,你说什么?”云征鸿震惊地望着他——难道,他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大人,君某说的什么,相信你早已心知肚明。我答应你,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此事就一笔勾销。”君怀彦丢下信,冷冷地瞧着云征鸿:“这里是抄本,如果你同意的话,明日公堂上,我听到你的证词,自然会将原件奉上,一字不留,当面销毁。” “林某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你先把信给我。” “同样的,云大人的信用,对于君某而言,也是不值一文。不过,萌萌的事,我尚可另外设法。这件事,一旦公布于众,会有什么后果,你慢慢考虑,告辞!”君怀彦冷笑一声,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宗人府第一次过堂,因为事先串通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可是,太皇太后的病却不见起色。 君氏两兄弟衣不解带地守了一天一晚,她也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二哥,你先下去休息吧。”君怀玉疲惫地掩住脸:“皇乃乃这里估计还有些时候,咱们两兄弟有一个在身边,轮流着守就行了。” 他不语,抬眸望了望眼前的君怀玉——他满脸憔悴,目光中隐隐杂着些忧虑。虽然身为九五之尊,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号令人的生死。可真的面对自然的规律,他也是一样的一筹莫展啊! 萌萌不知怎么样了?昨晚还有云书雁陪着,今天一个人在那个冰冷y森的天牢里,不知会不会害怕?她的嘴又硬,就算是害怕,为了不想让他担心,肯定也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恩,我去宗人府,有事通知我。” 君怀玉掩住心中的惊异,望着他颀长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心中无限感慨——这哪里还是原来那个冷漠疏离,狂妄无情的君怀彦? 爱情,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让人为它沉迷如厮? 他的脑海里,不禁浮起那张绝美俊秀的容颜——晓风,今夜,你在何处? 君怀彦匆匆赶到天牢,方萌坐在木板床上怔怔地发呆——眉尖轻蹙,似乎有满腹的心事。 他悄悄地询问了一下无尘,得知那帮小姑娘们来探监,刚刚才离去。他略一沉吟,已知道她在为什么事忧心。 他摇了摇头,这小妮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的牢狱之灾都没有解除呢,这么快就在替别人c心了。 “想什么呢?”他靠上去,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低声地抱怨:“连我进来都没发现,该打!” “怀彦!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回头,一脸的雀跃。 “有一阵了。”他低低地笑,在她颈边偷了一个吻。 “听说太后把芷灵指给莫晓风了?”她偏头躲过他的纠缠,着急地推他的肩:“别闹!有没有这回事啊?” “你不要好好想着相公我,倒有心思关心其他的男人?”他不满,捉住她,俯身堵住她的唇,吻得她气喘吁吁——谁让她不专心? “不是啊,”她轻喘着气,又委屈又着急还有几分甜蜜:“我才不担心晓风,我是怕芷灵成第二个萧若水!” “你别管,这是怀玉的事情,他会处理的。”他拥着她往床边走去,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闭上眼睛轻轻地嘀咕:“自己的麻烦都没解决呢!” “我急什么?不是有你吗?”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忽然凝眉:“怀彦,是不是乃乃的情况很不好?” 她毫不犹豫的信任,胜过千言万语,给了他无比的勇气与信心。他忽然觉得,他又充满了力量——也许,眼前的困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无名说乃乃是心病。”他把头埋入她的秀发:“所以,为了乃乃,我只有下令所有的探子出动,在大周全面搜索惜瑶的下落。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从青州溜走了。哎,女人真是麻烦!” “喂!”她不满地推他——这么快就敢嫌她烦? “别叫!你不但是麻烦,而且是所有的麻烦中最大的那一个。”他看也不看,大手一捞,准确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可是,谁让我爱这个麻烦呢?明知是个火坑,也只得跳了。” 正文 心动的理由47 “怀彦。”她低低地叫,满心的感动。 “嘘,别说话,陪我睡一会。” “干嘛不去宫里睡?随便哪里都比牢里舒服。”她看着他眼底的y影,心疼着他的疲倦,轻推他的身体,想让他得到更好的休息。 “不去,宫里没有你。”他搂紧她的纤腰,放松身体跟周公下棋。 “宫里没有你”简单的五个字,就让她停止了挣扎,心中盈满了感动。她伸手环住他,微笑爬上了眉梢——是,只要有爱,地狱也会变成天堂。 小睡了几个时辰,他惊醒了过来,脑子里记挂着晕迷的乃乃,抱了抱沉睡的她,匆匆地离开了。 一整天,他收到无数的报告,没有,没有!哪里都找不到惜瑶的下落——她,好象凭空消失了。 他和怀玉好象是第一次倾力合作,联手搜查一个人。虽然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进展。但是那种有人与你并肩作战的感觉;你不必防着他,你知道他和你是一样的心思,你明白,他和你爱的是同一个人……那种感觉,竟是那么的让人安心与温暖。 无形中,好象就能获得一种力量。怀玉和他,从没有哪一回,象这此这样贴得很近,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这,就是兄弟。他们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那种割不断,剔不开的千丝万络的血脉亲情,把他们紧紧地系在了一起。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二哥,”怀玉靠在椅子上,望着他微笑:“有你在,真好。” 他皱眉,握着杯子冷哧:“恶心,别象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可是,他转过头,脸上却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二哥,你说乃乃能挺过这一关吗?”怀玉不以为忤,漆黑如玉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忧心。 “放心,她老人家福大命大,怎么会被这么点小事打倒?”他冷哧,神情略略不耐:“你还是加紧找惜瑶吧。” 这小丫头片子,平常娇纵刁蛮,没有半点心机,谁知道这次居然这么会躲?难道真的上天入地了不成? “这不都怪你?没事纵容她逃婚,还是跟人私奔!”怀玉不满地瞅了他一眼,嘴角噙了一抹嘲弄地笑:“二哥,你完了,被小雪那丫头吃定了!” 萌萌,她现在应该还在睡吧?想起她,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渐渐变得柔软。是,她是他命里的魔星,她吃定了他。他心甘情愿被她套牢,为她抛弃所有的荣华富贵。 “四弟,你要一直做个好皇帝,别让二哥失望。”他望着怀玉,语气和缓,眼中流露出几不可察的惜别之情。 是,等乃乃病情稳定,他也见过惜瑶,确定他们都过得平安幸福,他就会跟着萌萌远走高飞。也许今生今世都没有机会再回来。 “嗟,说得好象要生离死别一样……”怀玉哈哈大笑,眼睛却看到窗外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二哥,我眼花了吗?好象失火了?还是真的天亮了?” 他惊讶地低嚷,回过头,发现早已不见了君怀彦的身影。 他跳起来——不对,那是宗人府的方向,失火的地方是天牢。那里,关着他的二嫂。 君怀彦从万寿宫冲出来,迎面撞上了闻讯赶来的无香与无名。大家心意相同,对视一眼,并不打话,翻身上了马背,朝天牢疾驰而去。 “呜呜呜呜……”静夜里,晚风传来女子凄惨的哭声,而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君怀彦停住马,抬眼看到屋檐上极为诡异的一幕。 方萌一p股坐在屋顶上,号啕大哭,她哭得痛快淋漓,哭得放肆张扬,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无尘手足无措,又是搓手,又是揪头发,象只无头苍蝇似的围着方萌乱转。 他飘然跃上了屋顶,讶然地望着她:“萌萌,为什么哭?” “王爷,你可来了!”无尘如蒙大赦,急急迎了上去,慌得语无伦次:“不知道她怎么了?从牢里出来后就一直哭,问她又不说话,哎呀!真急人!” “恩,”他轻轻点头,上前拉她的手,柔声安抚:“萌萌,怎么了?” 他松一口气,她中气十足,显然不是受了内伤。 “怀彦!”方萌见到他,投入他的怀里,更是悲从中来,哭得越发凄惨。 她再也回不去了,从今往后,在这陌生的国度里,就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如果他抛弃她,她岂不是一无所有?呜呜,她现在把所有的银子都捐出去了。这下子就算是想离家出走,都变得很麻烦了啦! “无尘,你怎么惹她了?我没看她这么哭过呢!”无香皱眉,被她的哭声搞得心烦意乱。 “没有,我哪里敢?”无尘慌乱地摇着手,一张俊颜尴尬得要冒出烟来:“我打退那帮贼人,看天牢失火了,没敢耽搁,背了她就跑出来了,忘了,忘了她的那只鸟……” “还说不是你?”无香火大,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不知道她多宝贝那只鸟啊?拜堂都带着呢,你就算把自己的命丢下,也不能丢下它啊!” “我,我……”无尘无词以对,跺了跺脚,掉头就跑:“好,我杀回牢里找它去。” “慢着。”君怀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那几个大男人被她的眼泪搞得兵荒马乱,低声喝叱了他们,再回过头来安抚她:“不就是一只鸟?丢了就丢了,改明儿个我再帮你买一只去。天牢那边现在乱成一锅粥,你好意思真让他们杀回去?” “杀回去有什么用?翠羽已经走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啦!”她轻依在他的怀中,抽抽答答地哭着,用力地捶着他的肩:“谁让你不早点来?误了时辰,这下好了,我回不去了,你开心了吧?” 正文 心动的理由48 他心中一动,蓦地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摒住了呼吸瞧着她的脸:“萌萌,你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 “什么不是?本来就是啦!” “真的?太好了!”他兴奋地抱住她,仰头哈哈大笑。 她再也不走了,这个世上,再也不可能有谁,能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了!她将会永远属于他,今生今世乃至生生世世! 她的世界太陌生,太精彩,变数太多。对于那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仅仅只有她在害怕。自信如他,同样害怕到了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会平凡如草芥。既使他相信自己最终会获得成功,但那漫长的过程里,充满了无数的变化,谁又能保证,她不会被乱花迷了眼? 现在,确知她再也无法远离。她将永远处于他的羽翼之下,安全,快乐,自由。幸福已完全可以预见,几乎可说是唾手可得。这怎么不教他心花怒放而意气风发? “讨厌!”她用力拧他的脸,还在哀悼着她的抽水马桶。 “哈哈哈。”他俯首受罚,甘之如饴。 其他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迷? 可是,有一点他们却是知道的——小雪虽然哭了,他们的王爷,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望着那对在月光下紧紧相拥的璧人,谁又敢说他们不是天生的一对?! 她睡着了。 那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纤细的小手搂着他的腰。秀气的眉毛轻蹙着,长长睫毛轻颤着,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脸色苍白得象个鬼。 他悠然低叹:跟着他,她好象一直不停地在接受着各种惊吓,恐慌,震憾……的考验;过着颠沛流离,四处奔波的生活。可是,她从来也不曾抱怨,一次也没有犹豫,一直那么开心,那么云淡风轻地微笑着,伴着他,守着他。 为了他,她现在抛弃了父母,抛弃了所有的亲人,抛弃了舒适而优越的环境,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留在了这个充满了斗争,充满了y谋,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的世界。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要跟他在一起,她绝对有机会一个人回去。可是,她却放弃了,就只为了他一个人,抛弃了全世界。还有什么比这个行动更能证明她的那份爱,那份执着,那份真挚而强烈的情感? 现在,她的世界就只有他。 他忽然感觉到了肩上那份沉沉的责任。他忽然有些不确定,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自己没有能力给她最好最幸福的生活。他更害怕她会对他失望,害怕她后悔今天的选择。 所以,既使只是为了她,他都更要振作,完美地解决这次的危机,还给她清静平和的环境,让她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天亮了,从万寿宫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太皇太后醒了。 他松了一口气,现在剩下的事情,只要找到惜瑶就简单了。乃乃的心结,也只不过是挂心孙女的安危与幸福。 匆匆与怀玉碰了个头,各自交流了一下手上和情报,分析了惜瑶可能落脚的地方,两兄弟又分头各自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奔忙。 他牵挂着仍在梦中的萌萌,担心她醒来找不到人,会被浓浓的乡愁所淹没,匆匆又回了永安宫。 她睡眼迷蒙地走出了卧房,打着呵欠,揉着眼睛,直直地向他走了过来,象个孩子般爬上了他的膝头,一口气喝干了他的茶,娇嗔地向他抱怨:“好苦!” 他紧紧地拥住她的身子,深深地凝望她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对不起,萌萌。你一定很委屈,很伤心吧?” 他知道,他说的是废话——他深深地体会过,那种流落异乡,无家可归的悲哀究竟有多么刻骨铭心。这种轻描淡写的安慰,等于是隔靴s痒,毫无用处。 可是,他依然要说。他有多怜惜她,有多爱她,有多感激她。他要告诉她,在今后的人生里,他会多珍惜她,多宝贝她,多宠爱她。他想陪她一起,渡过这段痛苦,走出这份悲伤。 他最想跟她说的一句话是:“萌萌,不要怕,你还有我!” 不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不论事情有多糟糕,他承诺他与她不离不弃,相惜相携,共同走过。 她埋首于他的胸前,泪意忽然就涌进了眼眶,哑着嗓子闷闷地威胁着他:“别以为我只有一个人,就好欺侮!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 “就一刀杀了我好了。”他亲热地抵住她的发,温柔地笑了——这就是他的萌萌,好象什么事情都打不倒她,她永远是那么活泼,那么精力旺盛。就连生气骂起人来都是中气十足。 “才不!”她撅着唇,恶狠狠地拧着他胸肌,心酸的泪却滑出了眼眶。压低了头,她的声音显得凄惶而飘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走,走得远远的,保证今生今世都不再见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脑海,就把她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方萌也会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了一段感情? 她对他的情已是如此这般的深了吗?没有他,就去死? 多么强烈!强烈得让她害怕。 “萌萌!”他心中倏地一紧,厉声低叱,声音里的严厉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执拗的光芒:“不许说走!你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离开我!我不许,不许,不许!” 正文 心动的理由49 “怀彦?”他严厉的态度吓了她一跳,她惊诧地低叫了一声。 “对不起,”君怀彦轻吐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放缓了语速:“我不该凶你。但是,你不准走。随便你怎么处罚我,就是不准走,连说说都不许,明白吗?” “哦,”方萌轻声应,撇开头躲过他灼热的视线,从他身上跳下来:“有没有东西吃?我饿坏了。” “萌萌,我不是让无尘他们每天给你另送吃的吗?”他既心疼又诧异地瞧着她狼吞虎咽:“天,饿成这样,居然连香菇和笋丝都吃下去了!” “有什么奇怪?这两样东西不能吃吗?”方萌莫明其妙地望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转了话题:“乃乃怎么样,还没醒吗?” “今天早晨已经醒了。”君怀彦歉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现在还不方便见她老人家。不过,我答应你,等她睡着了,带你偷偷去看她。乖,你再忍几天,等找到惜瑶就好说了。” “恩,”方萌轻应了一声,微笑着靠到他身上,淡淡地调侃:“找到惜瑶那是迟早的事。我现在只担心道萧佑礼那家伙万一死了,萧若水找上门来哭闹,你夹在我们两个中间会吃不消?” “小丫头,胡说什么呢?”他失笑,轻捏她的鼻尖:“乱吃飞醋了吧?你放心吧,她经过这一次,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方萌脸一红,轻啐了他一口:“呸,谁担心了?”她伸了个懒腰,蜷伏到他的身上,低声地咕哝:“奇怪,又想睡了。” “丫头,又会吃又会睡,早晚变猪。”他嘴里轻声嘲笑,手底下却宠爱地搂紧了她的纤腰,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短短几天,她被绑架,关入天牢,过堂,遭劫,永离故土……一连串的变故发生下来,就是大男人也吃不消,真难为她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 “王爷,萧佑礼死了。”无香匆匆来报。 “恩,传令下去,严密注视萧昆的动静。”君怀彦微微皱眉,低声地吩咐。 “什么时辰了?”怀中的方萌被惊醒。 “子时了。” “这么晚了?难怪我好饿,有没有什么吃的?”她伸手按住肚子,惊讶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你不是吧?真的是猪投胎啊?”他忍俊不禁。 “小雪想吃,就让她吃吧,反正没事,我去拿。”无香噙着笑,自告奋勇地走了出去,刚到门口便折了回来,肃着容:“王爷,萧昆领着人马杀过来了。” “哼!正要领教领教!”无尘说着,拔出长剑,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杀!”随着萧昆的一声怒吼,几十个禁军涌了进来,场面顿时失控,刹那间刀光霍霍,剑气森森,大家叮叮当当地斗在了一起。 等到君怀玉得到消息带人赶到永安宫,他们一行人已杀出了重围。 “住手!”君怀玉厉声喝停。 “哼,你费尽心机是为了那封信吧?”君怀彦心潮难平,愤恨难当——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已经决定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为什么过去的梦靥不愿放过他? “你说什么信?”君怀玉一脸茫然:“二哥,皇乃乃让我带你过去问话呢,你别担心,我已找到了惜瑶。” “是吗?”他惨然一笑,携了方萌的手,看也不看君怀玉一眼,昂然往万寿宫而去。 万寿宫里一番唇枪舌剑,斗智斗勇,他凭着一封空白信件勾出二十年前的往事,成功的堵住了太后和萧老贼的嘴,却也堵住了他的一片赤诚,堵住了他对这冰冷的皇城的最后一点热情。 他终于看破了这一切,抱着虚弱之极的方萌大踏步地离开了这充塞着丑陋与罪恶的华丽的牢笼,挣脱了束缚,奔向那片自由的广阔天地。 “等一下。”虚弱到了极点的方萌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揪着他的衣衫叫停:“怀彦,我,我受不了了。” “怎么了?”他单手控缰,低头心疼地望着怀中的面青唇白,冷汗涔涔的她。 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吐了他一身。 “萌萌!”他飞身跃进下马背,焦灼地拍着她的脸颊,望着几近虚脱的她,心慌意乱——该死的!他早就应该发现她的不对劲!为什么只顾着沉浸在自己愤怒的情绪里,忽略了她? “王爷,请让老夫替她把把脉。”无名趋身上前,伸指轻掐她的人中,使她的神色稍稍缓和,这才轻按她的脉门,细细沉吟。 “无名,小雪不要紧吧?”无尘不顾伤痛,挤上来关切地问。 “我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方萌苍白着脸,低声安慰着大家——话虽是这么说,小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君怀彦的大掌,似乎想从他的身上获得力量。 “无名!”见他久久不表态,君怀彦沉不住气,大声喝叱了起来。 “启禀王爷,”无名摇头晃脑,视线从逆天十八骑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才停在了君怀彦与方萌交握的双手上,悠悠一叹,:“唉,王妃这病,没有大半年怕是好不了了。” “胡说!”众人怒吼。 “到底什么病?”君怀彦眸光一黯,下意识地拥紧了怀中的人——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吧?他刚刚才看到一点希望,马上就要把她带走? “咳,”无名过足了瘾,这才突然展颜一笑,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极为骄傲地宣布:“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有喜?”他怔怔地望着无名,愣愣地问:“喜从何来?” “傻瓜!”方萌轻轻推了他一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朵红晕,大大的眼睛里漾着羞涩的笑容:“无名大叔,我,真的有宝宝了?” “千真万确。”无名捋着胡须,笑得老泪纵横——老天保佑,主公有后了! “万岁!”逆天十八骑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萌萌!你,真的有了?”君怀彦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她的小腹——那么娇小瘦弱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一条? 第 53 部分 欲望文 第 5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萌萌!你,真的有了?”君怀彦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她的小腹——那么娇小瘦弱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一条小生命? 他是那么急切地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然而真的面对时,他却有点不敢相信了!老天爷终于开始怜悯他了吗? “王爷,王妃的身体太弱了,又怀了身孕,”无名试探地瞧了他一眼,低声建议:“此去大凉山千里迢迢,依我之见,不如……” “我知道,”他笑容可掬地打断了无名的话,大声地吩咐:“打道回府,大凉山什么时候去都行,现在最重要的是萌萌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是的,在飘泊了二十年,寂寞了二十年之后。他,君怀彦终于有妻子有孩子,有一个圆满幸福的家庭了。 他知道,不管以后的日子多艰难,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不管会遇到什么危机,他都不会再孤单。因为在人生的风雨路上,他再也不会是一个人,她会与他携手相伴,同哭同笑,奔向幸福的彼岸! ps:明天开始,更新续集,婚后生活二三事。 正文 续篇01 老公,早 春寒料峭,黎明前的温度更是冷入骨髓。 怀彦支着肘,悄悄地试图坐起来。我蜷缩着身子,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冰冷的双足毫不客气地搁到了他的肚子上。 耳边,传来怀彦低低的笑:“萌萌,我该上早朝了。” “恩。”我低应一声,贪恋那份温暧,却不肯放开他。 “你这畏冷的毛病,无名也调理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怎么就是不好呢?”他爱怜地低语,伸掌轻轻握住我的足,不一会,一股细细的暖流从他掌中传了过来。 我眯着眼睛舒服得直哼哼,更紧地偎向身边那具温热的身体,低低地咕哝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他低声答,替我掖了掖被子:“得走了。”话虽是这么说,身子却没有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我散落在枕上的长发。 “不要,再陪我睡一会,我冷。”我任性地缠住他。 “萌萌……”他轻笑,柔软的唇已印上了我的额,慢慢地沿着鼻梁一路下滑,落到我的唇上,温热的舌尖带着点淡淡的甜腻,热情地在我的唇齿间留连,徘徊不去。 “别闹。”我含糊地低语,双手却有着自己的意识,揽上了他的颈,把他的头往下拉。 “呵呵。”他愉悦地轻笑,放开我的唇,转而进攻我的耳垂,轻轻地噬咬着,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我敏感的耳廓。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老公,早。”我懒懒地睁开双眸,对上他清亮黝黑的星眸。 “又叫老公?我很老了吗?”他不满地轻点我的鼻尖,低头恨恨地咬了我一口。 “啊~”我惊呼,身子缩入被中,只露出一颗头,狡猾地看着他笑:“人家不习惯叫相公嘛!我觉得老公很好听诶,难道你喜欢我管别人叫老公?” “你敢?”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大手一掀,被子罩住了两个人,世界变得一片漆黑,昏暗的光线从棉花的缝隙里透过来,变成暧昧不明的混沌。 “讨厌啦,不是说要早朝?”我微红了脸颊,死命地推着他:“迟了又该笑话你了。” “让他们等。”他掐着我的腰,满不在乎地答。 “哈……我不敢了……”我扭着身子大笑着求饶。 “晚了!”他霸道地宣布,密密的吻如雨般撒下,火热的大掌一路向下熟练地挑起了我的欲望。 “老公~~”我娇柔地低唤,陷在他的柔情里,随着他的抚触低低地呻吟,呼吸的节奏很快被他打乱,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萌萌,我爱你。” 极致的欢悦耗掉了我的体力,我虚软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喘息着,幸福甜蜜的感觉象海浪一般漫卷了我的全身。 他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结实的手臂紧紧地拥了我一下,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嵌进他的生命。 “我真的要走了,你再睡一会吧。”他不舍地放开我,从容地下地着装。 我轻拥着被子,笑看着他更衣,淡淡地提醒着他:“记得早点回来呀,今天不是要带开朗和开心去雪峰山还愿?” 生他们两兄妹的时候,很是惊险了一把,所以怀彦病急乱投医,许了愿说只要母子平安,每一年都要去雪峰山进香。 我拗不过他,只得随他去了。反正,那里的风景绝佳,就当是一次全家人的郊外踏青,也不错啊。 “恩,来不及的话,你们先去,我下了朝直接过去比较快。”他略一沉吟,果断地做了决定。 “又一个人去?去年也是我一个人去的。”我不满地噘着唇抱怨,斜着眼睛睇他。 “对不起,让无尘和无香先陪你去,我会尽快赶来。”他歉然地倾身在我颊上印了一个吻,推开门匆匆在消失在微露的晨曦中。 你就不能一天不去?这句话到了嘴边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怀彦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要他翘班,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了。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一件事,我一个人说不定还自在些。 吃过早饭,让喜儿套好车,再带上无尘和无香,我们一行人就朝雪峰山进发了。 听说可以出门,骑在无香的脖子上的开朗,高兴得揪着他的头发,格格直笑。 开心抱着无尘的头,用着柔柔甜甜的嗓子细声细气地撒着娇:“无尘叔叔,我要骑大马。” “我们的开心小郡主想骑马啊?好!叔叔带你。”无尘微笑着把她抱到怀里,翻身上了马背,单手控缰,轻夹马腹,领先出发了。 “无香叔叔,我要跑第一!”开朗看着绝尘而去的无尘,焦急地猛敲无香的头。 “哈哈,有志气!男子汉怎么可以输给妹妹?咱们追!”无香仰头哈哈大笑,掠身上了马背,疾驰而去。 “喂!别跑那么快,天气这么冷,仔细吹了风着凉了!”喜儿掀开车帘,气急败坏地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吼。 他们早去得远了,哪有可能听到?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对赶车的阿福道:“别管他们了,咱们也出发吧。” 雪峰山脚下,一红一白两匹骏马正甩着尾巴,悠闲地啃着刚刚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嫩草。 我微笑,留下阿福在山脚,带了喜儿提着篮子慢慢地拾阶而上。 两旁涌动着山岚,飘浮在身边,强劲的山风舞动着我的衣袂,给人一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 唉!要是怀彦也在,两个人携手同游,共赏美景,该有多好? 他真是讨厌!这么多年了,虽然脾气改了不少,但是那冷漠的气质还是难以改变,至于浪漫,更是与他无缘。 正文躲猫猫 不管我怎么明示暗示,除了我的生日,那些结婚记念日,情人节……他一个也记不住。 婚前还好,曲起手指算一下,总算是送过我几件衣服和首饰。结婚之后,干脆就是一毛不拔了! 我要是抱怨得多了,他就会搂住我傻笑着蒙混过关:“你喜欢什么,自己去帐上支银子买啊!衣服看中哪一种款式,交待下去,织锦阁会帮你做。” 织锦阁,织锦阁! 在他的眼里,好象全世界就只有他那个织锦阁会做衣服!再说了,人家哪里是要衣服和东西?我要的是他的心意,他根本就不了解! 失望的次数多了,我也懒得跟他争——明知争论无效,何必白费功夫? 反正每次说到来气,他会的就只有那一百零一招。 虽然我很喜欢他的吻,可是,它毕竟不是万试万灵的灵丹妙药,能包治百病的! 他不能用它糊弄我一辈子吧? “妈咪~!”开心骄傲地朝我扑了过来,圆圆的脸上涌着快乐的红晕:“心心得了第一名哦!” “是吗?心心好厉害!”我蹲下身子,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辫,伸手抱她入怀。 “心心乱讲!”开朗叉着腰站在巨大的香炉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气急败坏地瞪她:“明明就是我第一!” “妈咪,哥哥坏!心心第一,不信你问无尘叔叔!”开心急得涨红了小脸,扭着身子从我怀里逃离,左右张望着寻找她的支持者。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赖皮!”开朗不屑地撇着嘴角,伸指刮着脸蛋:“本来我第一,结果她居然哭给我看!无香叔叔说我是哥哥,要让着她,我才停下来等她。” “哈哈,我知道了,阿朗和心心是同时到达的,所以应该是并列第一,对不对?”我哈哈笑,走过去,作势要把他抱下来:“上面危险,别站在那里玩。” “哥哥下来,掉下去,p股会痛痛。”开心没找到无尘,走过来牵着我的衣角,仰着头望着开朗。 “哼!我才不怕,云涛叔叔说我的轻功有点根底了。”开朗挣脱我的手,得意地绕着炉子边边跑了起来:“不信,我跑给你们看!” “啊!”刚说完这句话,他脚下一滑,尖叫一声,一个倒栽葱,从香炉上掉了下来。 “阿朗!”我惊呼一声,抢过去接他已是不及。 一条黑影从大殿里飞奔而出,唰地一声,一条青色的布帛宛如一条巨龙朝开朗下坠的身子卷了过去。无香随手一带,阿朗小小的身子已腾空而起,直直地跌到他的怀里。 “无香叔叔,真好玩,心心也要玩!”看得呆了的开心,尚不知危险,以为又是什么新的游戏,拍着手欢呼着朝无香跑了过去。 “对不起,小雪,让你受惊了。”无香一脸愧色,解开缠在开朗腰间的腰带,抱着他向我走来。 “阿朗,你没事吧?”我惊魂甫定,急急地跑过去,从无香手里接过开朗,慌乱地四下里摸索起来:“没摔到吧?有没有哪里痛?” “没有。”开朗咧唇一笑,不以为意:“这个一点也不高,上次我在梅花桩上也差点掉下来,那个才……” “阿朗,你爹地让你上梅花桩了?”我脸一沉,话虽然是问开朗,眼睛却是看着无香。 好个君怀彦!明明答应了我,不那么早让他练武功!居然瞒着我背后搞鬼!开朗才三岁呢!练什么练?神经病! “呃,静慧师太已经在等你了,快进去吧。”无香擦了擦鼻子,不自在地避开我的视线,蹲下去把开心抱在手上:“心心也要玩啊?好啊,叔叔带你去拜拜,好不好?” “好啊!”开心雀跃地抱住他的脖子:“我要比哥哥先进去!” “好!”无香抱着她,噌地一下消失在了大殿上。 “无香,你别转移话题!”我生气地跺足,却只看到他的背影。 “妈咪,你生气了?”开朗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噘着红红的小嘴,没头没脸地朝我颊上吻下来:“阿朗给你亲亲,妈咪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按住他的头,笑骂:“又是云涛叔叔教你的?他那人只会使坏,你别学他!” 季云涛真是个祸害,看看好好的小孩子让他教成什么样了? “才不是。”开朗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的得意。 “不是?那是谁教的?”我抱着他拾阶而上,一边逗他说话。 “爹地啊,每次妈咪一生气,爹地一亲亲,妈咪就不说话了。”开朗好认真地公布答案。 “阿朗……”我张口结舌地望着一脸纯真的开朗,轰地一下,脸火辣辣地烧起来,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讨厌!都怪怀彦啦!每次人家生气,都只会亲!现在好了,开朗学样了吧? 静慧师太静静地站在殿前等候,看到开朗,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迎上去从我怀里接过他,亲了又亲:“小世子长这么大了?真是俊啊!” 我站在一旁抿唇微笑——谁说出家人色即是空的?看到长得漂亮的小鬼,还不是一样被迷得神魂颠倒? 开朗扭着身体,象蛇一样从静慧师太身上滑下来,跑到大殿上摸摸这个,又瞧瞧那个,玩得不亦乐乎。 “哥哥,躲猫猫。”开心伸着胖胖的小手,也从无香身上挣脱下来。两兄妹在一堆泥菩萨之间跑来跑去,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无尘呢?”我拈了一柱香点燃,随口问了无香一声。 真是奇怪,从上山之后我就没见过他呢,娘娘庙总共才这么点大的地方,他能跑到哪里去? 正文李秀荷 “哦,他闲着没事,四处瞧瞧。”无香淡淡地答了一句。 我狐疑地瞄了一眼空旷的大殿——四处瞧瞧?他的意思,不会是要把其他进香的客人全赶跑吧? “无香叔叔,来。”开心悄悄地溜过来,拉了拉无香的衣角示意他弯下身子。 无香弯下腰,听她在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咧开唇笑了。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迅速闪身消失不见。 我倒!这一大一小合起伙来耍开朗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懒得管他们,行了礼,添了香油,站到大殿门口瞧了一下——那条曲折的山道上寂静无人,怀彦那讨厌鬼,还说会早点到,居然到现在都没来! 算了,我去瞧那几树梅花去。 穿过大殿,走上回廊,再从天井过去,就看到那张通往后山的月d门了。从青石围墙外伸进的梅枝上缀了几朵半天的红梅,开得正艳,淡淡的幽香顺着山风飘过来,沁人心脾。 “你跟我说没用,还是快点走吧。”无尘的声音里夹着无奈:“反正你是不能进殿的。” 倒,无尘这小子果然在这里赶人。 这些人真是!以为当了一个王爷就了不起了啊?这娘娘庙又不是君家的,凭什么不让别人来进香? “哈!让我抓到了吧!”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忽地一下跳出去,大叫一声。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小雪,你来了?”无尘匆匆迎了上来,高大的身材挡住我的视线:“王爷来了吗?那我们回去吧。” “没,他还早呢。”我推开他,往前跨了一步:“里面闷得慌,我出来透透气。” 梅树下,站了一个身材纤细的青年女子。她一双翦水双眸,乌黑的长发垂了两络在肩侧,脑后挽着时下流行的发式,头上c了枝金步摇,缀着几朵嫩黄的花钿。月白的夹袄上用银线绣着一枝残梗的荷花,下面搭配了一条银蓝的棉褶裙。 奇怪的是,她的年龄应该也不小,却是做未婚女子的打扮。她一看就是那种温婉娴淑,小鸟依人的类型,见到我过来,一声不吭,慌乱地转过身子面对着悬崖。 从她的衣着来看,应该也算是出身富贵之家,不知为什么没嫁人?而且胆子也忒小了点。 啧,准是让无尘的块头吓坏了。 “咦,你也是来进香的吗?”我狠狠瞪了无尘一眼,按下心中的困惑,换上一脸温和的微笑,朝她走了过去。 “恩,”她垂下头,见到我靠过去,她紧张地退了两步,双手死死地捏着衣角,雪白的粉颈羞得通红。 “这里的梅花开得真好呢。”我瞧她差不多已退到悬崖边上,再退可就要掉下去了,只得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她微笑。 “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转过身子,朝我露了一个羞涩的笑容,声音低柔婉转,引人暇思。 啧,原来她不但是个美人,还是个雅人呢! 她偷偷溜了我一眼,对上的我的视线,急急又垂下眼帘,红晕一直染到了脖子下面。 “原来你是为了梅花才上山来的呢,真是好雅兴啊!”我拍掌而笑,朝她吐了吐舌头:“我是来还愿的,既俗气又无聊透了吧?” 她掩唇轻笑,瞥到一脸沉肃的无尘,忽然收起笑容,尴尬地掉过头去瞧那些梅花。 “无尘,我跟这位姑娘再聊几句就进去了。”我暗暗皱眉,随口打发无尘:“你就别杵在这里了,去帮无香吧,他一个人搞不定那两个小鬼。” “小雪,”无尘却不肯动,固执地站在墙边:“心心他们有无香照顾,我还是跟着你好了。这里风大,我劝你还是早点进去吧,要是不小心着了凉了,王爷又该生气了。” 嗟!一个个拿怀彦来压我啊?我才不怕呢! “我叫方萌,”我不理无尘的催促,选了一棵梅树,悠闲地靠了上去,跟她闲话家常:“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李,李秀荷。”她咬了咬唇,瞧了我半天,终于吞吞吐吐地做了自我介绍,一句话讲得七零八落不说,脸红得跟这满树的红梅有得比了。 啧!我又不是男人,说一下自己的闺名,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秀荷?这名字跟你的人一样,真是雅致。”我微笑着瞧了她一眼:“难怪你的衣服上绣着荷花呢。” “夫人取笑了,奴家哪比过夫人的雍容典雅,风致妍然?”秀荷抬起眸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又垂下头,脸上掠过一抹极浅的笑痕。 “雍容典雅,风致妍然?”我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哈哈哈,姑娘说笑了,这几个字放到我身上,岂不是糟蹋了?” “萌萌,”怀彦带着笑的声音夹在风里远远的传了过来:“不乖乖在殿里等我,又跑到后山玩了吧?” 嗟!他自己来迟了不说,倒先怪起我来了? 想虽是这么想,我还是抑制不住欢喜地站直了身体,转身匆匆迎了上去,一边朝李秀荷笑了笑:“你别怕,来的是我相公。” 话音没落,怀彦颀长的身子已出现在了月d门边。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倾身便在我颊边印了一个吻:“萌萌,什么事那么高兴?老远就听到你在笑……” 他的声音顿住,目光倏地转为黯沉,冷冷地望着李秀荷,那森冷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吞掉一样,吓得她机灵灵打了个冷颤,缩着脖子,把纤细的身子拼命往树后面藏。 “讨厌!一上来就吓人!”我羞窘地偷瞥了秀荷一眼,噘着唇低声抱怨:“干嘛?想吃人啊?这娘娘庙是你家的吗?真是的!还不许别人来了?” 正文妹妹不讲理 “无尘。”怀彦肃着容,冰冷的目光越过秀荷,望向手足无措的无尘。 “……”无尘垂着手,连大气也不敢吭。 “没事你凶他做什么?”我偷偷地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牵了他到秀荷面前:“来,我刚认识的朋友,叫李秀荷,长得很有灵气吧?” 秀荷脸色惨白,见到我们过去,弯身慌慌张张地福了一礼,一颗头勾得低低的,一副恨不能钻到地下去的表情。 “人家跟你行礼了呢。”我狠狠地瞪着他——你要是敢再摆出冰块脸吓人,我跟你没完! “哼。”怀彦面上的神情缓和了一点,轻哼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 “秀荷,你别理他。他就是长得吓人,其实心地蛮好的。”我想挣脱他的手,去安慰那个被他吓得几乎连站都快站不稳的人。 “萌萌,”怀彦紧紧地箍住我的腰,不由分说地把我往里面带:“我们进去吧,静慧师太都准备妥当了,再聊下去,耽搁了吉时就不好了。” 本来想邀她一起,但是,看到秀荷那副好象随时要晕过去的表情,我终于还是放弃了——她胆子那么小,我何必折磨她? “下次有机会再聊。”我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几乎是双脚离地,被怀彦提进了大殿。 我脚一落地,立刻生气地大叫:“你发什么神经?” “爹地,爹地!”开朗和开心人还没到,尖锐地大叫声已先从殿外传了进来。 我寻声望去,不由得笑了。 那两兄妹不知在哪里钻得一头一脸的灰尘,被汗水一浸,变成了两张大花脸。现在一左一右,分别骑在无香的肩膀上,每人捉住他一只耳朵,把个无香大酷哥搞得狼狈万分,满头大汗。 “又淘气了?快下来!”我掏出手帕迎上去,替那两只皮猴子擦了擦满脸的灰尘,刚要接过开心,怀彦已从身后大踏步地走了上来,大掌一伸那两只已到了他的手上。 “爹地,我跟哥哥玩强盗捉官兵。”开心噘着唇附到怀彦耳边说悄悄话。 “笨蛋!是官兵捉强盗啦!”开朗不屑地横了她一眼。 “是哦,笨蛋哥哥老是输!”开心笑眯眯地搂住怀彦的脖子,得意洋洋地宣布战果。 “嗟!她让无香叔叔帮她!”开朗气呼呼地瞪她,很不服气。 “我才没有让他帮我!”开心装无辜。 “你有!明明就有!”开朗很固执,转过头向无香求证:“是不是?无香叔叔?” 无香聪明地不说话,抿着唇微笑,做他的好好先生,两面不得罪。 “那是因为我可爱。”开心好臭p。 “才怪!那叫赖皮!”开朗哇哇叫着让我评理:“妈咪,妹妹不讲理!” “哈哈哈!”我很没良心地哈哈乱笑。 开朗委屈地抿着唇,大大的眼睛里开始有泪雾凝聚。 “你是男孩,又是哥哥,让妹妹一点应该的。”怀彦皱眉,淡淡地下了结论。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让她?我不要当哥哥!”开朗不开心了,噘着嘴生闷气。 一听开朗不肯当哥哥,开心着急了,大声申明:“我也不要当哥哥!” “噗!”我失笑,爱怜地轻拧她的鼻尖,逗她:“当哥哥很威风,为什么不当?” “才怪,当娘子才威风。”开朗轻蔑地纠正我的错误。 “为什么?”我和怀彦对视一眼,齐声问。 “每次都是妈咪生气,爹地讨好妈咪。”开心很认真地点头,大声地宣布她的志向:“爹地一点也不威风,我要当娘子!” 啊咧咧!说的这是什么话?好象我一天到晚不做别的,尽生气了! “噗!”无香和无尘笑出声,触到怀彦严厉的目光,急忙低头憋笑。师太想笑,为了怕我难堪,忍得很辛苦。 我又惊又气又窘,僵在当场,不知说什么好了。 “胡说!”怀彦小心翼翼地斜觑了我一眼,板着脸训了他们一句:“因为爹地是哥哥,所以让着妈咪,她哪有常常生气?” “所以,哥哥不好!”开朗下结论。 “娘子好!”开心不忘夸她的志向。 “哈哈哈!”大家终于忍不住,集体爆笑。 我涨红了脸,掉头,气冲冲地下山。 “萌萌,你别生气了……” “怀彦,我是不是常常跟你发脾气?”忍了n次之后,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走过去,啪地一下合上他正在看的书,好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啊,怎么,还在为白天开心说的话生气呢?”怀彦失笑,抽出被我压在手下的书,慢条斯理的又看了起来。 “喂!我跟你说真的!”我跳过去,抢走他的书,叉着腰瞪他。 “要我说真话?”他挑眉,含笑睇着我。 “当然!”我迫不及待地瞧着他。 “恩,刚成亲那会还好,”他皱眉,侧着头,抚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得出结论:“最近好象变坏了,动不动生气,有时真的不知道你气什么?” 我一阵气馁,闷闷地缩回自己的位置。 猪头!我生气是因为他根本就不重视我的感受!就只记得那帮子兄弟还有那一大堆永远也忙不完的生意!加上朝庭的事情,能分给我们母子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其实事业心谁都有,我并不反对他那股子拼劲——毕竟,他手底下要养活那么一大帮子人,不拼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主张公私要分明。最起码,应该合理的分配时间,不要把公事带到家里来,占用了私人的时间。 他这样做,等于是剥夺了我们母子的权力。 正文童言无忌 现在开朗和开心跟着逆天十八骑的时间比跟他相处的时间多得多。长此下去,对他们的身心成长其实是极为不利的。 为什么明知道会辛苦,我坚持不肯请奶娘,要自己带?就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跟妈妈相处的时间太少,造成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我才不希望开心和开朗重蹈我的覆辙。 我希望他们的童年快乐而充满了温馨,难道这也错了? 怀彦显然不理解我的做法。他总是笑我自讨苦吃,笑完之后,他依然扮演着严父的角色,不肯做一个慈爱的爸爸。 “怀彦,我是不是很失败?”我捧着头,情绪陷入低谷。 “傻瓜!”怀彦轻笑,伸臂把我搂到怀里,揉着我的发:“开心才几岁?她说的话,你也计较?” “可是,童言无忌。她说的话无心,所以最真实。”我趴在他的肩上,闷闷不乐。 “只要我喜欢,谁管得着?”他宠爱地拥紧了我,伸掌暖着我的手。 “怀彦,你会不会后悔娶了我?”我把头藏在他的胸前,忽然好想哭。 脑子里莫明其妙就闪现了白天见过的那个李秀荷——假如是她的话,肯定会是一个温婉娴淑的好妻子吧?她那种小鸟依人的个性,才是每个古代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妻子吧? “后悔好象来不及了吧?”怀彦伸指抬起我的下巴,瞅着我戏谑地笑:“要不,我再娶个回来?” “你敢!”我心中一凉,话才出口,声音就哽咽了——还说一辈子对我好,这么快就厌倦了? “萌萌?”他吓了一跳,慌慌地捧起我的脸在灯下细瞧:“这不是说着玩呢,你当真了?” “骗人!你想享齐人之福?哼!门都没有。”我用力戳着他的胸,态度很强硬,可是眼眶却不知不觉就红了。 他惊讶地望着我红了的眼圈,心疼地拥着我,细细地吻着我的眉眼,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该乱开玩笑,害你伤心了。” “才怪!明明就是厌倦我了!”我越说越伤心,挣扎着抗拒着他,好象那些玩笑突然变成了事实,心里空落落的,似被人挖走了一块,随口乱嚷:“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喜欢那种温婉柔顺的女人!就象,就象白天见过的那个李秀荷!” “萌萌!”怀彦的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我的臂,力气大到几乎把我的骨头捏碎:“别瞎说!” 结婚四年,他还是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一下子懵住了,张大了嘴巴,愕然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伸掌抹了一把脸,试图对我微笑示好,露出来的却是苦笑。 “你,你骂我?”我怔怔地看着他,既委屈又心酸,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出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他一脸懊恼,伸手想揽我入怀,却被我侧身躲过。 “我没误会,你就是骂我。”我忽然冷静了下来,淡淡地看着他:“为了一个莫明其妙的女人?” “我没有骂你,只是声音大了一点,”他无奈地望着我,试图解释:“而且,我发脾气也不是为了秀荷,是气你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是吗?”我狐疑地看着他,心直沉入谷底——他刚刚说秀荷,他的语气很亲昵,态度很自然,他自己却没注意到。 他这个人也不知是天生的冷僻,还是后天的孤傲,如果不是长时间的相处,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得那么顺口。 晓筠与我相交多年,他到现在都是喊她姓莫的女人,从来没有直呼其名过;还有梦影,未嫁前,他一直称端木郡主;还有晚月,她几乎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吧?他也只肯称她赵家小丫头。 他这一声秀荷,把我的心都叫凉了,白天没有细思的疑点纷纷往脑海里钻——无尘为什么拼命挡着她进庙?怀彦看到她时,为什么态度如此冷淡?甚至几乎可以说是冷厉? 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秀荷看到我时,那目光中是颇有几分试探的成份的。我只是,被她羞怯的态度蒙骗了。 怀彦出现时,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如果说她怕陌生人,那为什么在无尘面前又表现得很得体大方?她甚至还跟无尘起了争执。 而无尘,无尘的态度也很奇怪——他单纯质朴的个性,不是个会仗势欺人的主。他在面对怀彦的不满时,噤若寒蝉的表情也很僵硬…… “恩,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伸手把呆怔的我拥进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前。 我默然不语,心中已是巨浪涛天。 是我多心了吗?他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吧?四年来,怀彦对我的好,又岂是一句两句话说得完的?他只差没把我捧在手心里了——我不应该怀疑他。 或许,是我听错了? “怀彦,那个李秀荷,你以前认识吗?”我退后一步,仔细地盯视着他,摒住呼吸,慢慢地问他一遍。 “谁?”怀彦微微一怔,剑眉一蹙,不悦地睨了我一眼:“庙里遇到的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认识她?荒谬!” 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认识了好久。”我惶惶地看着他。 “干么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不耐地坐回椅子,拾起书继续看,很明显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很奇怪的,我突然觉得他与她之间流动的那种氛围很自然,很微妙——象是那种通过长期相处后固定了的夫妻模式。 正文宁为玉碎 她,好象习惯于在他的目光下瑟缩,习惯于在他的气势下低头,沉默和退缩。而他,习惯于发号施令,习惯于掌控她的喜怒哀乐…… 摇了摇头,我摇掉这突然钻进脑子的奇思怪想——怎么可能?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怀彦那对陌生人生硬冷肃的态度也不是第一次吓到人。 更何况,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我怎么可能要求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都象我一样,见到陌生男人还能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我极力说服自己相信他,心里却似压了一块沉沉的大石头,笑容怎么也挤不出来——猜忌,象一条毒蛇,在我的脑海里肆意地游荡。 “我先去睡了。”我意兴阑珊,把桌面上的书胡乱地推到一旁,站起来往卧室里走。 “你不是睡不热?”怀彦放下书,从身后追上来,拦腰抱起我,亲昵地抵住我的颊:“怎么可以把老公丢在一边,自己先去睡?” “放我下来!”我伸手抵住他下压的胸,气恼地低声嚷。 “不放,一辈子都不会放!”他热辣辣地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固执而狂热的光芒。 他的唇霸道地覆住我,湿热而需索。望着他温柔而深情的目光,我的头开始昏沉,心跳失序,全身变得虚软无力。 或者,真的是我多心了…… 君怀彦碾转难眠。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方萌和秀荷并肩立在梅树下的画面不停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秀荷,那个温驯到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乖乖地默默地躲藏了四年的女人,居然无视他的命令,擅自闯进他的生活!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敢想象,一旦被萌萌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接踵而来的后果将会有多严重?不,他不能冒任何险!他必须在事情没有发生以前,把一切可能危害到他的家庭的危险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为了眼前这段幸福的婚姻生活,他放弃了多少的梦想,做了多少努力?他怎么能容许其他人的破坏?一想到,因为他一时的疏忽和大意,也许会失掉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他就不寒而粟。 他毫不怀疑,他的萌萌除了拥有一颗世界上最敏锐的心和最聪明的头脑之外,还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今天的危机虽然解除,但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他不敢保证可以顺利的消除她的疑心。 天知道,当她用那双仿佛看穿他心灵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寻求答案时,他的心跳得有多剧烈?好象随时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她的目光那么清澈,那么纯净,令他狼狈惭愧而又无所遁形。事实的真象几乎要脱口而出——是,几乎!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后果,他退缩了。他不敢去想她的反应。四年的婚姻,足够他了解她的为人,她的思想,她的固执——她的底限在哪里,他一清二楚。 他与秀荷之间前后长达十年的纠缠,早已说不清道不明,也绝不是与若水之间那么单纯,可以极容易地划清界限,断然地抛在脑后。 秀荷太安静,太顺从。她对他的决定从来都不敢反抗,也没想过要反抗。她用一颗温柔的心,用她柔弱的身体,默默地承受着加诸于她身上的种种不公的命运。她逆来顺受得让他心烦。 她跟了他整整七年。从十六岁开始,她的初夜给了他,她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甚至她的一生也给了他。在她的生命里,他不仅仅是她唯一的男人,更是她的依靠,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默许了她的身份。也,对她的将来做了安排。 他本来以为,她会伴他一生——虽然他对她谈不上什么激烈的感情,也从来没有特别的喜欢过她。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她有责任。 可是,萌萌出现了。 她是那么独特,那么张扬,那么魅力十足。如果秀荷是天上无数的繁星,那么萌萌就是那独一无二的月亮。她光芒四s,让所有的星星黯淡无光。 可是,萌萌是骄傲的。她不允许她的婚姻有半点缺陷,她更不可能让别人分享她的爱情。她断然地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为了全心地呵护她,他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在二者之间,他根本就不用考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月亮——他心中唯一的女神。 然而,这个沉默的秀荷,却有着惊人的固执——她不肯嫁人,她也不肯离开。 她说:“爷,让我默默地看着你。你不要管我,当我不存在,不要我嫁人,那样我宁愿死!我只要默默地守着你就行了。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幸福,我就满足了,真的,求你了!” 他无法说服她,也不能强迫她,他更不可能残忍地让她彻底地从这个世上消失。 她的要求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简单,她甚至没有哭闹。 面对如此卑微的她,他沉默了,默许了她的存在。 不管她在他的心里多微不足道,不管她是不是可有可无。她毕竟曾是他君怀彦的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实话,让她嫁人,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他君怀彦的女人,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染指?就算是死,也比嫁人干净! 她不肯嫁,让他在烦恼的同时,也莫名的解脱了,轻松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秀荷远比萌萌能带给他更大的虚荣心。 萌萌追求爱情的绝对完美,她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如果? 第 54 部分 欲望文 第 5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萌萌追求爱情的绝对完美,她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如果背叛了我,我就走!” 正文夜深了 她说得那么轻松和果断,教他暗暗心惊的同时,也暗自气恼——他,在她心里的份量就那么轻?怎么可以毫不犹豫,那么绝决地说放弃? 他和萌萌组织了一个美好而甜蜜的家庭。秀荷远远地守在那座没有男主人的华丽的房子里,平静地过着她的生活。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船过水无痕地过去了。 然而世界那么小。她与她终究还是相遇了。 面对萌萌平静的睡颜,意识到大厦将倾的危险,他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痛悔之中。 如果早知道他的生命里会遇到她,他但愿在遇到她以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让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面前,问心无愧地面对她的一切质疑。 夜,已经很深了,天边挂着稀疏的几颗星星。 今夜,无月。 他伸手,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披衣下床,悄然没入了沉沉的暗夜之中。 他站在这座名义上是他的宅子,四年来却未曾踏足一步的高墙外徘徊——他,应该进去见她吗?见到她,他要对她说些什么? 她是那么胆小而懦弱,不可能会有预谋的做这种明知道会触怒他的事情。所以,这次的相遇应该是偶然吧? 这些年来,在她的面前,他早已习惯了扮演她的天,这样狼狈地深夜登门,质问她,甚至警告她,是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一盏桔黄的灯,在暗夜里静静地亮着。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一定还在灯下垂泪,为白天惹怒了他而懊恼伤怀吧? “吱呀”一声响,紧闭的门扉突然敞开。 “爷……”秀荷挑着一盏纱灯俏立在门边,望着那熟悉的伟岸身影,激动得泪盈于睫。 四年,一千五百多个日夜的思念,早已堆积成山,汇聚成河。 “你,还好吧?”他淡淡地看着她。 秀荷默默地退开身子,热烈的眸光瞬间转为黯然。她望着他,泫然欲泣:“爷,你不打算进来吗?” 君怀彦略略踟躇,终于跟着那袅袅的身影,迈进了这个“家”门,他环顾一室的清冷,忍不住蹙起了眉毛:“怎么不生个火盆?” 萌萌最怕冷,房里放好几个火盆还会嚷嚷着好冷,一边抱怨着没有空调,一边爱娇地窝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入睡。 “爷不在,生多少火都还是冷。”她幽幽地低叹。 “你是在抱怨我吗?”他挑眉,忽然有些后悔太冲动——他走了,萌萌不知道会不会冷醒?如果发现他不见了,会怎么想? “尝尝吧,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酒菜。”秀荷笑得飘乎,泪水慢慢地滑下脸颊。 君怀彦皱眉,这才注意到斗室里酒香四溢,小方桌上,温温地烫着一壶他最爱的玉冰烧。 她竟然早有准备?难道今天的相遇不是偶然?他终究还是高估了她?他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快,面色不由就沉了下去。他冷冷地望着她,语气里已夹了森森的寒意:“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这四年来,秀荷每天都在盼着爷的到来,每天都会为爷准备酒菜。”秀荷微垂眼帘,粉颈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心中一软,默默地把目光重新投向这个曾经伴了他六年,给过他无数欢愉的女人。她是那么娇小,纤细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么的萧索和孤独,散发着一种浓浓的忧郁。 “你,这是何苦?”他摇了摇头,颇不赞同地睨着她。 “不,一点也不苦!”她热烈地看着他,执着酒壶,眸中染上一抹心酸:“爷,四年了,让秀荷再服侍你喝一回酒吧。” “你喝酒了?”君怀彦眉尖一挑,注意到她已微熏,纤细的身子开始摇晃。他上前一步,抢了她手中的酒,忍不住轻声责备:“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喝什么酒?” 在他和萌萌双宿双飞,甜甜蜜蜜时,秀荷一个人独对孤灯,该是多么的寂寞? 十年来,他首次正视她——这个曾经伴他走过年少轻狂岁月的柔弱女子。心里,第一次升起愧疚之情。 “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不应该是任何男人的附属品,她应当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萌萌说的话,忽然在他耳边回响。 “秀荷,不要再等了,我不会回来的。”他认真地看着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劝告:“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爷,你让我等你吧。如果连这也不能做,那秀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秀荷凄然地望着他,伤痛欲绝。 “把我忘了吧,不值得的。相信我,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多得是。”君怀彦心情沉重,默默地看着灯下憔悴的她——她好象比萌萌小吧?可是,看上去却那么沧桑。 “不,这不可能。”秀荷秀美的颊边挂着晶莹的泪,她含泪凝望着他:“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比爷更好的男人?爷,你是秀荷的天,秀荷爱你啊,你不知道吗?” “夜深了,你休息吧。”面对她的深情,他的立场变得好尴尬。 “爷,不要走!”秀荷扑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泪流满腮:“四年了,你就当是怜惜我,可怜我吧!” “你喝醉了,”君怀彦抱住她软软下滑的身子,大踏步往卧室走,冷静而淡然地道:“下次别喝这么多了。” “爷……”她娇媚地看着他,双颊染上羞涩的酡红,轻柔地抚上他的胸,颤着手试图去解他的衣衫:“让秀荷服侍你一回……” “秀荷!”脑中忽然闪过方萌的笑容,他心中一跳,似被火烫了般迅速地推开了她,厉声喝叱:“放手!” 正文爷惧内 “爷,难道传言是真的?”她固执地望着他,柔和的脸上带了丝淡淡的嘲讽。 “什么传言?”他皱眉。 “爷……惧内。”她垂眸掩去眼中的光芒,淡淡地回答。 “我走了,你别再乱想了。”君怀彦一怔,随即凛容,冷冷地补上一句:“以后,别再出现在萌萌的面前,否则,我不会饶你。” 他焦躁地狂奔,心里似有一把无名的火在狂燃——惧内?笑话!他堂堂男子汉,岂会惧怕一个女人?他只是,不想让萌萌伤心! 想到萌萌,想到开心和开朗,他的奔腾狂躁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为了他们,还有什么委屈不能承受? 他笑了,忍不住加快了身形,匆匆地往家里赶。 “爷,你别怪秀荷,是你我的!”她咬着牙,忍着羞耻之心,目送他颀长的身影匆匆地没入暗夜之中,哀伤的泪水潸潸而下。 她从没奢望过他会爱她,更不曾想过要独占他。她自知身份低微,也从不曾想过要跟王府里那个身份高贵的女人去争个高低。 她所盼的不过是他能在闲暇时偶尔分给她的一丝关注,偶尔的一点温情。 她以为,她有那个资格。她跟了他六年,那无数次枕席间的缠绵,那共同走过的漫漫岁月,总应该可以换他偶尔的一次回眸吧? 可是,她错了,错得那么离谱! 他果然很绝,四年了,他竟然真的彻彻底底的消失,完完全全地把她忘记! 她本以为他天生的冷漠。 可是,她又错了!街市偶然的相逢,他对她小心翼翼的呵护,他对她展露温柔的笑容,让她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深情! 于是,她绝望了,她愤怒了。 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命!他本来是属于她的!那个女人,她突然出现,什么也没做,凭什么独占他的一切? 她那么狠毒,那么残忍地剥夺掉了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未来,把她推入地狱,而她却活得那么潇洒,那么滋润!这不公平!老天为什么不长眼睛? 眼看青春一日日的消逝,她一天天的变老。不!她没有办法再傻傻地等下去,等着爷回头。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需得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爷的心全在她的身上,她拥有显赫的身世,她还替他生了一对儿女。而她毫无胜算,所以,她要找出她的弱点,她必需以弱胜强。 所以,她开始注意那个女人。 方萌很有名。 她开了一间报社,情报网络遍布风花雪月四个国;她在京里先后成立了八所希望小学;她四处招揽落第的秀才举子做先生;她在全国各地设立了五所防疫所;她还成立了女子俱乐部,把京里那些贵族青年妇女迷得团团转;她异想天开,创建了一个剧团,常常跟着在各州各府巡回演出……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跟她比头脑,比智慧,比口才,比豁达,比经商的手腕。 默默地观察了她很久,她终于知道,她应该从哪里下手。 方萌太强势了,她活得有声有色,玩得风生水起,她就象天上的太阳,肆意地放s着万丈的光芒。这是她的优点,可也是她致命的缺点。方萌活得太自我,太骄傲,她永远没有办法只围绕着爷一个人转,为他生,为他死。 可是,方萌忘了——她的相公是爷! 爷根本就不需要她做这些,爷是一个很傲慢,很强势的男人。他要的是一个温婉的妻子,是一个服贴的妻子,是一个充满柔情的女人。而这,正是方萌所没有的,也是她最擅长的! 十年来,她整个身心都扑在他的身上,所以,她最懂爷的心思。 瞧,她只不过露了一次面,四年不见踪影的爷,不是马上就来了吗?所以,对付男人,除了要用柔情,还要用心思。 那个女人却不懂,她只会接受,她不知道珍惜。所以,她不配拥有爷的爱!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傻傻地哭泣,默默地守候的那个小女人。她要为自己争取幸福的权力! 晨曦微露,我置身于一片浓密的竹林里,四周浓雾弥漫,寂静得让人心慌。我顺着曲折的小径前行,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只有无边的雾,陪伴着我。 “怀彦?”我试探着喊,却只听到容谷的回音。 我开始害怕,忍不住奔跑了起来。身后传来急促的足音,我回头,却是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虎。它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 “啊!”我冷汗直流,惊叫着坐了起来,发现是南柯一梦。 怀彦不知去向,我怔怔地抬头望了望沙漏,竟是丑时正。身边的衾被已冷,余温不存——他,什么时候走的?这么晚了,去了哪里? 我疑惑地披衣下床,摸着黑往书房走去——难道,出了什么紧急状况,他临时召无尘他们议事? 书房一片冥寂,显然没有人在。 怀彦呢?他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我慌了,心跳得好快,象是要冲出胸腔——出什么事了?这么一声不吭,半夜消失的事情,四年来还是第一次发生。 府里为什么这么安静?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怀彦,怀彦!”我惶急地大叫,顾不上点灯,掉转头,赤着足就往门边跑。 “萌萌,出什么事了?”房门吱呀应声而开,怀彦推门而入,一把握住我的手,惊讶地望着我。 “怀彦,你去哪里了?”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全身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正文他撒谎 “呃……睡不着,起来练了会剑。”他抱起我,走到桌边剔亮了灯,皱着眉,温声责备:“怎么连鞋也不穿就乱跑?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病了怎么办?” 他撒谎。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香,是玉冰烧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脂粉香。虽然很淡,却固执地萦绕在了鼻端,挥之不去。 “你喝花酒了?”这句话到了嘴边,却被我强咽了下去。 不,我不能问。 男人偶尔在外面跟朋友们聚在一起,喝喝酒,本来就很平常。我不应该太小气!他瞒着我,就是自知理亏,我何必揭穿他,害他难堪? 可是,他半夜偷偷溜出去喝酒这件事,还是伤了我的自尊心——难道,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如此蛮不讲理的女人?是一个无知的妒妇? “我以为……”我咬着唇,搂着他的脖子,哽着嗓子低语:“以为你不见了,再也不回来,世上好象只剩我一个人,好可怕……” 刚刚那一瞬,我真的有一种错觉——怀彦抛弃我了,他不要我了…… “傻瓜!”他低叹,黑眸里闪着复杂而难懂的光芒:“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再说,家里不是还有开心和开朗吗?放心吧,你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的。” 今夜的怀彦看起来是那么的彷徨,象是陷在迷雾之中,走不出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那怎么一样?”我把头埋入他的胸膛,闷闷地低嚷:“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老公却要伴着我一辈子——这个道理,他懂吗? “呵呵,”他的胸膛隐隐振动,发出愉悦地轻笑。深深地凝望了我半晌,他猝然低头捕住我的唇,含糊地呢喃:“萌萌,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捧在手里,轻了怕你飞走,重了怕你疼……” “爱我!你只要爱我就好了!”我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衫,热烈地纠缠着他,急切地回应着他的吻——象是要证明什么,又象是要留住什么。 激情以闪电的速度被点燃。我们热烈的纠缠着,流着汗,彼此需索着,追逐着,燃烧着热情,释放着欲望。 我软软地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力量,感受着他的存在,那强烈的撞击,是那么有力,那么深入,穿透了我,仿佛直达我的心脏。空荡荡的心被填得满满的,随着他快乐地沉沦…… 今晚,怀彦和我好象都有些失控。他爱得那么放肆,那么疯狂。让我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赤霞糊,那久远的记忆,那甜蜜的往事,一幕幕地回到脑海。 “怀彦,我爱你。”我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幸福得有些想哭。 “我知道。”他温柔地亲吻着我的发,黝黑的眸子亮得象天上的星星。 “对不起。”我偎着他低语——我真傻,怀彦怎么可能抛弃我?我不应该怀疑他对我的感情。 “傻瓜,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他低笑着抱紧了我:“是不是又闯祸了?说吧,这回是捉弄了谁?还是又带着你的姐妹们惩罚了哪个负心汉,弄到没法收拾了,要我出面?” “瞎说,我哪有闯祸?”我微笑着贴到他的胸前,倾听他有力的心跳——真好,在他的心里驻着我呢! “没有?”他轻刮我的鼻子,笑得促狭:“上次是谁被云涛追杀,躲到我身后不敢出来?” “噗!”我笑倒在他的怀里:“大家是熟人,玩玩嘛。我只是好奇巴豆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拿他做了个小试验而已,谁知道他会那么小气?” “萌萌,开个玩笑可以,别太过火了。”他轻叹一声,无奈又担心地瞅着我:“你这么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我真怕你招惹到不该惹的人,真遇上个不要命的,多危险?” “不怕,我有你啊。”我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掌,与他十指交缠,笑得漫不经心——我有分寸的,只杀杀那些达官贵人的锐气,最多江湖上的人不去惹罗。 再说了,反正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怀彦给我撑着嘛?怕什么? “是哦,你吃定了我。”他宠爱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笑叹:“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反正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有我替你挡着,是不是?” “哎呀,我们是夫妻嘛,何必计较这么多?”这么好用的一个老公,不用白不用,对吧? “好,算你有理。”他哈哈笑。 误会消除,我惶恐了一晚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吃过早饭,我按着计划,到南郊的月桂村去为我的第九所希望小学选定校址。 本来晚月是要跟我一起去的,我见她身体不适,面色苍白,就硬把她留在了京里——反正,月桂村离京不远,加上我上次跟着子枫去过一次,也算是路熟了。 月桂村紧靠京城,因为村口有棵高大的千年月桂树而得名。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常住人口却有很多。加之,它位于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上。所以,如果学校建在这里的话,周围四五个村的小孩子都可以就近到这里上学。 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校址。 这回我看中了他们的祠堂,可是,有一些思想八古的老顽固还没有想通。 这次来,如果他们还不给我明确的答复,那么我决定放弃这个地点。 别小看一所学校,要长期维持下去,开支还是不小的。 更何况除了昭王府旁的那家是贵族学校,带着盈利的性质,其余八所是完全免费的。几年下来,我终于学会了精打细算。 正文要想个孩子 校舍不再新建,每次都是找现成的房舍。先生也不再聘用那些举子,按就近原则,找一些落第的秀才。反正教的是些蒙童,实在不必大材小用。 教具也不再选用质量最上乘的宣纸,采用普通的毛边纸……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样八所学校算下来,一年节省好几万银子呢! 我的剧院是玩票性质,好玩居多,常常跑来跑去,听起来威风,赚得其实不多。加上当初建戏园子花了一笔巨款,现在都还在填那个坑。 报社倒是赚钱,可惜有那五所防疫所拖着,怀彦又不准我再卖美男图,也只能勉强维持。 最讨厌就是君怀玉,明明是个皇上,小气得要死。开口问他要钱,每每要拖几个月才下拨一点可怜的款子。 我一生气,就说不指望他,结果他顺杆子往上爬,果然就撒手不管了。 好在老公疼我,答应了替我养着那些学校,让我一偿心愿——没办法,看到那些因为贫困失学的小孩子,我就是不忍心。 尤其是生了开心和开朗之后,每次看到小孩,都觉得好可爱。 一想到那么可爱的孩子,却不能上学,总觉得好难过。结果,每次都忍不住,学校就越开越多,钱也越赔越多。哎! 我在村口下了车,让阿福在村口等,沿着横贯村庄的那条小溪,慢慢地走了进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远远的就看到李彬抄着手在祠堂门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如果选址顺利,建校成功的话,他就是这所希望小学的第一任校长兼教员了。 “昭王妃,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早知道,我就去接你了。”他匆匆地迎了上来,前后张望了一下,搓着手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嫌坐车闷,在村口下来走走。怎么样,他们答应了?”我瞧他一脸的喜气,已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成功了。 “是,托王妃的福,这十里八乡的孩子可有书念了。”他看着我,挂一脸腼腆加感激的笑容。 “那么,你就找几个人,把祠堂收拾,整理,打扫再翻修一下,差不多就可以先制办些桌椅用品什么的了。”我微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他:“这些杂事,你就看着安排下去吧。” “表哥,都收拾好了,请王妃进来喝一杯茶吧。”从祠堂里袅袅地走出一个身材娉婷的女子,声音娇柔婉转,却有些耳熟。 我疑惑地踮起脚跟,定睛一看,不由笑了:“秀荷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就是昭王妃?”她走过来看到我,惊讶得睁圆了眼睛,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云:“昨天,秀荷真是失礼了。” “怎么,你们认识?”李彬来回看着我们两个,显得有些茫然。 “是啊,昨天在雪峰山的娘娘庙见过一面呢。”我微笑着解答着李彬的疑惑,心里却隐隐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这月桂村虽然紧靠京城,却是个穷乡僻壤。我想不出有哪户人家能养出她这种气质的女子?她的衣着打扮,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贵气。 别的不说,单看那双纤白细嫩的小手,就是长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才惯出来的。 “那真是巧了,我正愁没有时间送表妹回京呢,不知能否托王妃代在下捎她一程?”李彬搔了搔头,红着脸看了我一眼:“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怎么会呢?正好一个人回去闷得慌,有人做伴,我求之不得呢。”我浅笑,试探地问:“秀荷姑娘是来探亲的吗?” “是啊,今天是小犬生日。”李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原来令郎生日吗?早知道我就给他带样小礼物了。”我微笑,心中释然——原来她是京城来的,这就难怪了。 “不敢当,王妃,请入内奉茶。” “请。”我主动牵起秀荷的手,与她并肩走入了祠堂。 “你多大了?”车子一路疾驰,看着一直保持静默,低头正襟危坐的秀荷,我笑着拉开了话题。 “二十六。”她垂着头,不安地绞着手绢,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作答。 “你,为什么还没嫁人?”虽然明知道失礼,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惑。 她抬起一双如水的瞳眸静静地看着我,脸上青白交错,咬着唇不说话。 “你别误会啊,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她没生气,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摇着手跟她解释:“其实,我也是二十五岁才成亲呢。” “我知道。”她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又迅速地垂下眼帘,低低地答。 “嘎?”她知道?知道我没恶意,还是知道我二十五结婚? “王妃在冰雪城几乎是人尽皆知。”秀荷温婉地笑了笑,轻轻地加了一句:“我很早就听说王妃是个腹有玑珠,胸藏绵绣,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嘿嘿。”被她一夸,我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双颊:“我只是喜欢热闹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其实,大家还少说了一样。”大概与我相处久了,她的态度渐渐变得大方起来,竟开起我的玩笑来:“原来王妃还是个秀雅飘逸的大美人。” “哎呀,眼前放着你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我哪敢称美?”我急忙摇手,转而艳羡起她来:“我孩子都三岁了,转眼之间就是三十了,都人老珠黄了,有什么看头?哪比得上你们单身自由啊?” “我倒想有个孩子呢,也少了许多寂寞。”她幽幽一叹,似是有感而发。 正文 他最爱荷花 咦?她一个未婚的女子,竟然想生孩子? 这种思想在现代都算是新新人类,在古代简直就是一朵奇芭了。 看着我惊疑的目光,她凄然一笑,垂下眼眸,淡淡地说:“不怕王妃笑话,秀荷出身青楼,早已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 她的神情,她的气韵,完全是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与那种常年过着迎来送往,看人脸色的青楼卖笑女子简直是云泥之判。 从她的述说,从她的态度,再从她的年龄,我不难推出一个事实——她,是一个长期被人包养的情妇。 “王妃可是在心里瞧不起我?”秀荷淡淡地笑了:“其实,我早已习惯了别人轻视的目光。” “秀荷姑娘言重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冲她微微一笑:“我个人对于青楼并没有什么偏见,其实别人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更何况,以我之见,秀荷姑娘应该早已从青楼脱身了吧?” 我静静地看着她,默然不语,心中的疑云似巨浪一般翻滚。 倒不是我对被包养的情妇有什么岐视。问题是,我与她可说萍水相逢,她为什么要交浅言深,把这么私密的事情透露给我?我可不敢自大到认为我的亲和力已达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 “王妃果然聪明慧黠,有一颗玲珑剔透七巧心。”秀荷见话已挑明,倒变得一派坦然了:“事实上,我十六岁初次见客就遇上了爷,蒙他垂怜,替我赎身,至今为止,已有十年了。” 我看着她澄澈明净的双眸,羞涩朦胧的笑靥,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秀荷,深爱着那个包养她的男人,并且,她以他为傲。所以,她一有机会,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人倾诉。 她,是一个寂寞的女人。 其实,在古代出现情妇还真是有点奇怪——既然肯花那么大手笔养她,为什么不干脆把她娶回家做小,偏偏要玩什么金屋藏娇的把戏? 她的男人惧内?这个想法刚一闪现,我差点笑喷——敢这么大张旗鼓地长期养着一个女人,何惧之有? 那么剩下的也不过是些两人身份相差悬殊,家中老人反对,不得以而为之的老套剧情了。 “所以,你想生一个孩子,来攻破老人家的心防?”我瞧着她,淡淡地微笑。 我心中倒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为了一段也许永远没有结果的爱情坚持十年,恐怕不是任何女人都做得到的吧?更何况,自古男儿多薄幸,那个男人既然十年都没有想出办法说服他的父母,如果不是能力太弱,只怕就是对她兴趣日减了吧? “十年了,爷早有妻有子了。”秀荷笑得飘忽,眼角隐隐有泪痕闪现:“他,早已把我忘了。” “秀荷……”我有些赫然——虽然心中早已猜到,可她这么明白地说了出来,我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必同情我,这是我的命。”她抬手,优雅地抹去眼泪。 “那种负心薄幸的男人,忘了也罢!”我低叹着劝慰着她。 “住口!”她突然疾言利色,目中迸出寒光:“不许说爷的坏话,爷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对朋友肝胆相照,为家人鞠躬尽粹,是天底下最有情有义的男人!” 她一直温温柔柔,突然发起脾气,把我吓了一跳,我惊愕地望着她,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还真不是乱盖的!爱情就是这么盲目!明明那男人摆明了不喜欢她,玩弄她,她还这么死心塌地,我真是服了她了! 她说得他一朵花似的,真有那么好,为什么还背着老婆养情人?在我看来,那个男人他对妻子不忠,对情人不义,对父母不孝,是天底下最无情无义的人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完全不了解,的确也没有发言权——说不定,那个男人对她是真心的,只是另有苦衷?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怀彦跟萧若水之间那似是而非的感情,不也是前后纠缠了十几年?要不是我突然冒出来,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说不定,怀彦早已登基,若水贵为皇后,他们之间生儿育女,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一想到怀彦这会子也许早就坐拥三千后宫,我心里好一阵别扭。 “对不起,我不该随意批评你的心上人。”我想了想,爽快地跟她道歉。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们之间纠缠了十年的感情,岂是我这个外人一句话就能断言的?我的确是轻率了,难怪她生气。 “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我知道,王妃只是想安慰我,是秀荷莽撞了。”她红了脸,垂着头怯怯地跟我道歉。 “哈,我们也别争着道歉了。”我忽然觉得事情好诡异,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干嘛为了不相干的男人,跟一个陌生女人生气?奇怪! “王妃个性爽朗,象个男人一样潇洒,秀荷真的好羡慕。”她怔怔地瞅着我,目光复杂难懂,似羡慕,似妒忌,又似不甘,好象还有些不屑…… 我摇了摇头,摇掉这荒谬的想法——她跟我不熟,干么不甘?干么妒忌? “秀荷,你的衣服好漂亮,为什么全是荷花?”我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眼,转了话题:“上次看到你的衣服,好象也是绣着荷花的,对吗?” “是啊,秀荷这名字是爷取的,他最爱荷花,喜它的高洁,出污泥而不染。”秀荷声音轻雅如风,神色温柔如水,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正文 碧蜡和泪痕 春天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她整个人泛着淡淡的光晕,看上去真的有如画中人。 荷?怀彦好象也喜欢荷花。 府里的池子里到处栽着,去年夏天,他还特意带着开心,开朗和我,一家人去天雪湖泛舟,赏荷花,听夜雨呢! 我心中怪怪的,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奇怪!她说她的恋爱史,我干嘛吃干醋?神经病! “所以,从此后,我所有的衣服都绣着荷花,再也不用其他的花色了。”她望着我,羞涩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自豪,也带着些骄傲,还有点炫耀。 就只因为他喜欢,所以一辈子只穿一种图案?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偏执了?难道爱情的表达方式就只有这一种?若是他喜欢蛇呢?那她是不是也在所有的衣服上绣上蛇? 呃,想到那滑滑丑丑的东西,我打了个了寒颤,不敢再乱想下去。 “是吗?”我笑得有些勉强,不想再在荷花上纠缠下去,笑着叉开话题:“你用的什么香料?香气好特别。” “王妃喜欢吗?”她眼睛一亮,欢喜地望着我,从身上掏出一只白玉瓷瓶来,揭开盖,凑到我跟前:“若是不嫌弃的话,这个送你吧。” 呃,我只是随口夸她一下,她就当真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只得接过瓶子,瞧了瞧,它色泽均匀,颜色浅碧,膏质细腻,清香扑鼻,确是脂中上品。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谢谢了,它有名字吗?在哪里买的?” “它本来叫碧蜡,后来我改成泪痕了。”秀荷静静地看着我,声音轻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是我在晨曦未出时,采集荷叶上的露水,添加了荷花花瓣精研而成的。你瞧,早上荷叶上那滚动的露珠,难道不似离人的眼泪吗?” 泪痕?我把玩着手中的胭脂,心中沉郁——明明是香艳的玩意,为何偏偏要取一个如此哀凄的名字?她,是在借此表达心中的怨愤与不甘吗? “还是叫碧蜡吧,泪痕太忧郁了。”我笑了笑,随手把它揣进了怀里。 “咭,”她忽然抿唇一笑,若有深意地看着我:“王妃说的话,竟跟爷是一模一样呢。” “这个‘碧蜡’不会也是你那个爷取的吧?”我微微蹙眉,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浓厚——如果这样,这几乎是他们订情的东西,干么送给我?莫明其妙嘛! “是啊,王妃真聪明。”她掩着唇,含羞地垂下了眼帘。 嗟!一个大男人,成天研究些花花草草的,他烦不烦哪?跟他比起来,还是舞刀弄剑,不苟言笑的怀彦深得我心。 跟她话不投机,我兴致缺缺,于是车内陷入了沉默。 “王妃,到了。”阿福忽然停下车子,跳下来,弯腰打起了车帘。 秀荷躬着身子,袅袅婷婷地下了车,在一道青砖红瓦的高墙下站定身形,回过头来朝我微笑:“王妃,可否不嫌简陋,容秀荷奉茶招待?” “不了,今天太晚了,改天吧。”我朝她挥了挥手,放下帘子吩咐阿福:“走吧,王爷该等急了。” “驾!”阿福清叱一声,车子徐徐启动。拐个弯,已看到一扇朱漆的大门,“君府”两个字突然毫无征兆地撞入眼帘。 我心中突地一跳——是巧合吗? 看着暮色中越来越远的那幢宅院,我感觉走入了迷雾之中…… 斜阳已坠,暮色四合,正是春寒料峭时,停晚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丝丝的凉意,天边已有数颗星子在淡淡地闪烁。 “妈咪~!”开心挣脱喜儿的手,急急地向我扑了过来。 “阿朗,你不想妈咪吗?”我抱着开心软软的身子,笑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心中那丝淡淡的惘然被冲得无影无踪。 开朗站在廊下,牵着怀彦的衣角,大大的眼睛里明明有着渴望,却在强装老成:“想……不想。” 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让我忍俊不禁。 “为什么?阿朗不喜欢妈咪?”我笑着倾身过去,在他颊上响亮地印了一个吻。 “……喜欢!”开朗迟疑地看了怀彦一眼,见他眼角含笑,这才挺起胸膛大声回答。 讨厌的怀彦,开朗还这么小,就教他感情内敛,说什么男子汉遇事要沉着冷静,大气沉稳,不可外放。完全抹杀小孩的天性嘛! 我偷偷瞪了怀彦一眼,他微笑着上前从我怀里接过开心:“心心,妈咪累了,乖,别缠着她,让爹抱你。” “妈咪,这个是什么?”开心手快,已经从我怀里摸出了秀荷送我的那个白玉瓷瓶,好奇地拿在手里把玩。 “一个很漂亮的阿姨送给妈咪的礼物哦。”我笑着摸摸她的头,把瓶子收了回来:“这个小孩子不能乱拿,更不可以吃。” “可是,它好香。”开心噘着唇撒娇:“妈咪,心心也要香香。” “等心心长大了再用。”怀彦笑着解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又认识了哪家的夫人还是小姐?还送东西,啧!” “喂!俗话说礼轻情义重,更何况这还是人家亲手制做的呢。”我不满地瞟了他一眼:“总好过某人,什么也不给我买!” “又来了,你看中什么自己去买就好了啊。”怀彦摇了摇头,抱着开心往餐厅里走去:“我一个大男人,去买女人的东西,成何体统?” 嗟!男人了不起吗?只是买个东西而已,又不是要他去死,有这么难吗? 算了,懒得跟他争,反正他也听不进去。 “说起来好巧,我今天又遇到那个秀荷了。” 正文 少跟她来往 我一边替开朗擦着嘴角的油渍,一边跟怀彦闲聊:“原来她是李彬的表妹,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 他没吭声,低着头认真的帮开心挑着鱼刺。 “你不记得了?”我放下手帕,帮开朗倒了杯水,接着提醒他:“秀荷就是昨天在娘娘庙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李彬记得吧?我之前有跟你提过的,就是我新选的那个校长。” “恩。”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显然不怎么热衷这个话题。 我低叹一声,瞧他那样,肯定是把这两个人忘掉九屑云外去了。对于不感兴趣的人,怀彦一惯采用彻底忽略来表示他的漠然。 “下次出城要记得早一点回来,不然就带无香或无尘一起去。”怀彦终于结束了跟鱼的斗争,抬起头来,眉峰轻蹙,淡淡地看着我:“一个女人家,胆子咋就那么大?又不会武功。” 我没武功怪谁?我没找他算帐就是好的!他还有脸提! “这还不都怪你?要你没事教我一两招,就是小气得要命。”我恨恨地瞪着他,郁闷得要死! ? 第 55 部分 欲望文 第 5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没武功怪谁?我没找他算帐就是好的!他还有脸提! “这还不都怪你?要你没事教我一两招,就是小气得要命。”我恨恨地瞪着他,郁闷得要死! 居然敢嫌弃我根骨不行?说什么没有练武的天份,索性不学还好一点,学了搞不好坏了他的名声。 拷!就算是事实好了,我是他老婆诶,他讲话要不要这么毒啊? “行了,都几年的事了,还气呢?”怀彦失笑,手臂越过桌面,握住我的手:“我不是怕你辛苦吗?武功是要从小练的,你都那么大年纪了,学那个做什么?再说了,你就是学了,也没机会使啊。” 他说得倒是好听,当我真听不出来?他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不就是说我又笨又老? 吼,被他气死! “得了,你也没少从无名那里掏到好东西,”怀彦把开心放下,笑着靠了过来,讨好地拢着我的肩:“要不,我让无垢做个暗器给你玩好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带着到处跑。” 倒,暗器不带在身上,放在家里当摆设有p用啊?他当我三岁小孩,随便就想糊弄过去? “那要不要专门弄间房子,一天三柱香地把它供起来?”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冷笑。 “我不是怕你一个弄不好,会伤到自己嘛。”他嘿嘿笑。 是哦,我弱智啊? “阿朗,带妹妹去找喜儿阿姨。”我懒得理他,拿毛巾帮开朗和开心擦了手脸,打发他们走人。 “真生气了?”他凑上来,勾住我的肩,低头就想吻我。 嗟,除了这一招,他没别的了? “哎!你说都是男人,为啥相差就这么远呢?”我偏头躲过他的袭击,想起秀荷的话,忽然心有戚戚。 “你胡念叨些啥呢?”他微笑着瞧我一眼。 “可惜了这么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容了,偏偏就是一只呆头鹅!”我望着他,捏住他的脸,哀声叹气。 “笑话!放眼全大周,你能找出比我更俊逸潇洒,旷达豪爽的男人吗?”怀彦不高兴了,冷冷地睇着我。 “瞧瞧,人家又是香,又是荷,又是露的,多么温柔多么深情多么浪漫?”我忍不住摸出玉瓶到他眼前乱晃:“你啊,有人家秀荷心上人的一半,不,有他十分之一的情趣就好了。” “秀荷的心上人?”他皱着眉冷觑着我,面色y沉了下来。 嗟!被我戳中死x,不吭声了吧? “是啊,听说他们是在青楼相遇的,一见钟情,不但替她赎身,因为喜欢荷花,还帮她改了名字叫秀荷。一起研制了这个香料,还取名叫碧蜡。啧!”我无视他的怒气,一脸的哀怨:“你不是也喜欢荷花?怎么就没见你做点什么浪漫的事出来感动感动我?瞧瞧人家,又是对月吟诗,又是迎风撒泪的,唉!” “哼,她说什么你就信?”怀彦捏着拳头,冷冷地看着我,神色僵硬。 以为板着脸我就会怕了?嗟! “这种事还能有假?再说了,出身青楼虽然不是什么丑事,至少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她何必骗我?骗我有什么好处?你啊,就是疑心病太重!” “你觉得秀荷这个名字好?别告诉我,你想改成方秀荷?”怀彦拉长了脸,斜着眼睛瞪我,目光冷厉,眼睛里象是放了冰块,嗖嗖往外冒冷气。 什么方秀荷?我还方芙蓉哩!吼!败给他! 我的重点根本就不在于名字好不好?他搞不清状况,乱嚷嚷。 这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根本说不通嘛! “懒得理你!”我气呼呼地往书房里走。 “萌萌,”怀彦追上来,一把拖住我的手:“那个叫什么秀荷的女人,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我怔了一下,随即甩开他的手:“怎么?心虚了,怕被别的男人比下去?” “放眼大周,有哪个男人敢与我一较高下?我干嘛要跟……别人比?”怀彦上前挽住我的腰,俯瞰着我,眼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态倨傲,语气狂妄,可惜后面那一句稍稍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可是,瞧着他俊逸的面容上少有的焦躁之色,我不禁有些心软,又有些歉疚——怀彦本来就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男人,我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噗!”我轻笑,伸手推了他一把:“得了,我也不是要你完全跟他学。说实话,你要真的变成那样,我还不习惯哩!” “是吧?你也觉得那种娘娘腔的事,不适合我做吧?”怀彦轻吁一口气,搂着我进了书房:“所以,听我的没错,少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就对了。我不希望我的萌萌变得跟那些三姑六婆一样罗嗦!” 正文 我掐死你 “是哦,嫌我罗嗦,你自己还不变得四叔八公?”我翻个白眼,没好气地顶回去。 “什么四叔八公?胡说八道!”他忍俊不禁,伸指轻掐我的腰。 “哈……不要,好痒!”我大笑着在他怀中挣扎,扭着身子躲避他的魔爪。 “还敢嫌你相公我吗?”他挥舞着手掌威胁我。 “相公~~~我不敢了……哈……饶了我……”我哈哈大笑着投降,伏在他怀里,累得呼呼直喘。 “萌萌……”他轻舒猿臂,拥住我,低喃着深深地吻住我的唇,吻化了我的心…… “其实呢,秀荷也真可怜,依我看她那个男人也不怎么样。”我静静地偎在怀彦的怀里,环着他的腰,有感而发:“家里明明有妻有子,偏偏还要在外面金屋藏娇。美其名曰是孝顺父母,其实就是不想负责任。” “好端端的干嘛又提她?”怀彦不悦地睨了我一眼。 “我太幸福了嘛,所以同情她啊。”我伸手轻抚上他的胸,抬眸默默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我真的无法想象,十年如一日地等着一个男人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那是一种什么心情?”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他蹙着眉,开始不耐起来。 “其实想想,那个男人的老婆也蛮奇怪撒。老公在外面偷情,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十年诶,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说她是不是有够白痴?” 怀彦瞪着我,不吭声。 我反正也不需要他发表意见,所以,勿自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秀荷也是,明知道那个男人假情假意,还在痴痴地等他回头。十年诶,那男的若有心,早娶她回家了。一直不付诸行动,摆明了有问题撒。我要是秀荷,早八百年就离开了。十六岁开始,女人最珍贵,最美丽的一段人生,就这么虚掷在一个浪子的身上,真是不值!” “最可恨就是那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两边都占着不撒手,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摆出一副温柔体贴的多情公子像,大演痴情,扮着情圣来骗女人的眼泪!” “呃,他有那么可恶吗?”怀彦突然出声,小心地瞟了我一眼:“或许,他有苦衷呢?” “狗p!”我火大,手指用力戳着他的胸膛,睁圆了眼睛瞪他:“怎么?还跟那个男人站一条线呢?对哦,那男人也姓君,搞不好你们真认识。” “你怎么知道他姓君?”怀彦挑眉:“又是那个女人说的?” “今天是我送她回家,她住在君府嘛!”我狐疑地瞧着他:“怎么,你真的认识?” “不认识。”他迅速否认。 “不认识最好,认识也不许跟他学。你要是敢学他,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用力瞪他。 “你,会怎么样?”他倒跟我较起真来了。 “嘿嘿,我会怎么样?”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冷一笑:“你要不要也养个情人来试试?” “嘿嘿,不敢。” “我谅你也不敢!”我扑上去,用力掐着他的脖子:“否则,我掐死你!” “喂!谋杀亲夫……” 早晨醒来,感觉格外的清凉,推开窗子一看,外面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那千万条银线,织成一张密密的网,铺天盖地撒下来,好象整个世界都变得忧伤了。 池塘里的新荷,伸展着阔大的叶片,顶着纤长的枝梗在风雨中摇曳。我默默地站在岸边,瞧着那晶莹的水珠在叶面上滚来滚去,倒真有几分凄凉的意味。 那个在风雨中默默地看着荷叶,思念着情人的女子,究竟流了多少离人的眼泪?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付出,她该是多么忧郁,多么哀伤,多么绝望? 摇了摇头,拂掉涌上心头的忧郁。 算了,这世上的痴儿女又岂是她一个?尤其是在这种男权至上,以夫为天的封建社会,这样的戏码怕是每天都在上演吧?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象我一样幸运,能够拥有丈夫全部的爱。 我低低叹息了一声,收拾起心情,慢慢地出了王府,往学校走去。 晚月的身子也不知大好了没有? 那丫头是出了名的倔强,我要是不看着她一点,只怕会硬挺着去上课。 想到晚月,又忆起她十三岁初潮的那件糗事,忍不住笑弯了眉毛。 “大嫂,一个人笑得贼兮兮地,在想什么呢?”季云涛猛然从身后闪了出来,抚着下巴,笑眯眯地睇着我,戏谑地道:“该不是还在回味昨晚上大哥跟你的恩爱吧?” “呸!你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轻推他一把,没好气地笑骂着他:“昨天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嘿嘿,大嫂,流风轩又来了几个小倌,长得真的很不错哦。”他朝我眨了眨那对桃花眼,笑得贼兮兮:“要不要我瞒着怀彦,带你去见识一下?” 这家伙,想男女通吃啊? “咳!”背后传来轻咳。 我掉头,怀彦板着脸,冷冷地看着他:“云涛,瞎说什么呢?” “呵呵,没说什么,开个玩笑,玩笑而已……”云涛摸摸鼻子,狼狈地闪到一边。 “哈哈哈。”看到他吃瘪,我开心得笑弯了腰——他活该! “萌萌,你想到哪里去?”怀彦不理云涛,淡淡地瞟了我一眼,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道:“我正好没事,不如我陪你?”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昭王爷居然有时间陪我,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假装抬头看天,一脸的受宠若惊。 “尽胡扯!”他挑眉,曲指轻弹我的额。 正文 多子多福 “奇怪,昨天你不是说今天要去鹿城查帐?”季云涛挑眉疑惑地望向怀彦:“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我正要跟你说,”怀彦冷冷地瞧了他一眼:“这事交给你了,省得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闲逛。” “不是吧?”季云涛哇哇叫:“我只不过跟嫂子开了一个玩笑,你没必要这么狠吧?” “不想去?”怀彦斜睇着他,淡淡地道:“那好,青州的牧场……” “好,我去!”季云涛急忙一口答应,掉头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哈哈哈,真好玩!”我大笑着上前亲热地挽住怀彦的臂:“走吧,陪我去看晚月,反正也不远,我们走着去好了。” “看赵家小丫头,为什么?”怀彦轻蹙眉峰,携着我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青石路面上,一边随意地跟我闲聊。 自从结婚之后,我忙着照顾小孩,管理学校……他上朝,打理生意,忙逆天帮的琐事……每天都过得紧张而忙碌。记忆里两个人象这么轻松惬意地走在一起,已经是好遥远的事了。 “是啊,那小妮子病了。”我拖着他的手,淡淡的温馨感溢出来,暖了我的心。 “她今年十七了吧?”怀彦侧头,细想了一下,才淡淡地问。 “是啊,难得你竟然记得。” “也差不多可以嫁人了。” “她倔得很呢,打定了主意要做赵家的儿子,不肯嫁人。”我微笑:“不然,我倒想帮无尘或无香做个媒。” “不要!千万别把她配给我!给无香还差不多!”无尘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他双手乱摇,急得脸红耳赤。 “无尘,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干么偷听我们讲话?”我讶然地望着他。 “呃,对不起。”无尘尴尬地瞟了怀彦一眼,身子一晃,象来时一样突然消失了。 “他干嘛?来无影去无踪的。”我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地问怀彦。 “恩,最近京里不太平,这段时间就让无尘和无香跟着你好了。你也小心点,别一个人到处乱闯。”怀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声音虽然柔和,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京里不太平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狐疑地望着他。 “上次和记布庄不是被抢了?你不记得了?”怀彦冷着脸看了我一眼。 “那关我什么事?难道京里发生一起劫案,我就要行动受制一次?”我哇哇大叫,抗议他的独裁。 “他们就只跟着你,保证不出来干预你做事,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行了,别再争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怀彦不看我,平淡地交待了理由,便结束了谈话——显然,他没打算给我拒绝的机会。 吼!气人!不过,转念一想,他其实也是关心我。虽然做法有些强硬,不可取,但心意还是好的。算了,随他去了。 “小雪姐姐,咦?姐夫也来了?”晓筠从学校里匆匆走出来,迎面碰到我们,笑着打招呼。 “恩。”怀彦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来看看晚月,不知道她今天来了没有?” “那丫头今天没来,好象为了嫁人的事跟家里闹别扭呢!”晓筠笑着跟我报告最新的八卦消息。 晚月和晓筠都不在,我去学校干什么? “这么急,要去哪里?” “俱乐部啊,”晓筠看了怀彦一眼,显得有些迟疑:“晚晴姐来了……小雪姐姐一起去不?” “真的,晚晴来了?”我心中一紧:“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晚晴的命真苦,连生三胎都是女孩子,好容易在第四胎上怀了一个男孩子,却因为难产虚了身体。结果他相公以此为借口在她生病期间,一口气连娶了三房妻妾。 公婆不但不帮她,还埋怨她善妒,说是做为一个贤惠的妻子,应该鼓励相公多纳妾室,以帮夫家开枝散叶。还说什么多子才能多福,晚年也才有依靠。 真是笑死人——那么多人争一个老公,哪可能有福气? “我也担心着呢,一起去看看?”晓筠再次邀我。 “可是……”我有点左右为难——怀彦难得有空陪我,怎么偏偏晚晴就来了呢? “你们去吧,我上衙门去。”怀彦放开我的手。 “对不起,怀彦,我晚上再跟你说。”怀彦反正天天看得到,晚晴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在这里停一下,”车子驶到涌金路的回春堂,晓筠叫停,拉了我下车:“这鬼天气,我娘的风湿又犯了,我去替她买点药。” “恩,我在外面等你。”因为不喜欢中药味,我摇头拒绝跟进,站在回春堂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 迎面一驾双辕车疾驰而过,赶车的车夫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行人纷纷走避。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躲避不及,眼看要丧身马蹄之下,赶车的大汉挽紧缰绳,奔马狂嘶着竖起前蹄停了下来,车厢却被惯性带着横摆在街心,随着人群的惊嚷,她纤细的身影被撞飞。 “天哪!”晓筠惊呼一声,拉了我,直往人群里钻。 我挤到里面,低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秀荷?” 她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瘦弱的身形更是不盈一握,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几乎没有了血色,双眸紧闭,轻若蝶翼般的睫毛覆住了那双秋水明眸。 “秀荷,你没事吧?”我蹲下去,抱起她的头,再匆匆检视了一遍她的身体——还好,没有摔断骨头。 “喂!大街上这么横冲直撞,你会不会赶车?”晓筠见是我认识的人,立刻上前找车夫理论。 ps:今天更新有点晚,抱歉。 正文 我要寻找答案 “对不起!在下因为接到信,说家母病危,心急之下才……”从车里下来的却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他打拱作揖,不停的道歉。 “秀荷?你还好吧?”我轻拍她的双颊,焦急地低唤。 她全无反应,我仰头叫道:“晓筠,别吵了,来帮我把她抬到车上去。” 路边又来几个热心的大娘,大家一起合力把秀荷抬到了车上。 我默默地凝视着她——那么苍白,那么娇小,那么柔弱。在这样一个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的身子里竟然蕴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我从来就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巧合——无巧不成书,其实是说书的先生骗人的技俩。 短短三天,这个以前与我完全没有交集的女人,竟然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我与她,究竟有什么缘份?她费尽心机的接近我,甚至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究竟想暗示我什么? 我想起她的故事;想起她的心上人;再想起豢养她的那座金丝笼——君府;想起家里满世界的荷花;再想起怀彦那晚突然如其来的失踪;想起昨天与他的戏言;想起他今天反常地派无尘和无香跟着我…… 我冷汗涔涔,不敢再想下去。 胸口似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顿觉呼吸困难。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次围场遇险,掉入冰冷的天雪河里,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孤立无援地在汹涌的波涛上载沉载浮,即将遭遇灭顶之灾。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晓筠,今天好象不能去看晚晴了,我带她回府。”望着昏迷不醒的秀荷,按捺住心底的万丈波澜,我果断地下了决定。 我,讨厌暧昧不明,讨厌是非不分,讨厌无端的猜忌。 事情没有完全明朗,我没有任何证据,我不能先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 我,要寻找答案。 希望,事实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希望,我多心了,多疑了,多虑了…… “可是,回春堂就在眼前……”晓筠一头雾水。 “回王府,无名是最好的大夫。”我不理她的惊讶,不容反驳地下了命令。 “好吧。”晓筠点头,吩咐车夫掉头,向王府疾驰而去…… 车子很快地驶入了王府。 无名得到消息,匆匆地迎了出来,站在门边等候。 我掀开帘子下车,身子却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差点拌了一跤。 “小雪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差。”晓筠惊呼一声,抢上前来挽住了我的手,她望着我,惊讶地低嚷。 “没事,刚刚可能受了点惊吓,”我强自镇定心神,淡淡地打发她回家:“你先回去吧,伯母不是还等着你的药?” “那好吧,我改天再来看你。”晓筠上了车,一脸忧心地走了。 “无名大叔,你的消息好灵通,帮我看看,她有没有大碍?”我定了定神,瞟了尴尬地杵在旁边的无尘一眼,淡淡地吩咐无名。 “王妃,你没事吧?老夫还是先替你把把脉吧?”无名没有看秀荷,忧心冲冲地望着我。 “不用了,事出突然,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我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被车子撞了,不知道有没有事?” “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轻微擦伤,有点淤血。”无名俯身,粗粗检视了她一遍,低声回话。 “恩,那就好。”我回过头吩咐闻讯赶来的喜儿:“把客房收拾一下,这几天就让她住在府里。” “什么?你要把她留在王府?”无尘失声惊呼。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抬眸,紧紧地视着他。 “呃,这,这不太好吧?”无尘与无名对视一眼,摸了摸鼻子,垂下眼帘避开我的视线,一脸的为难:“她来历不明,无缘无故把她收留下来,王爷怕是会怪罪的。” “什么来历不明?她是我的朋友,我昨天也到她家去过了。”我静静地看着无尘的侧脸,微微一笑:“她现在受了伤,我没看见就算了,既然正好遇上,怎么可以放任不管?放心吧,怀彦那里我会去说服他。” “可是,你没有通知她的家人,冒冒然把她留在府里,会不会不太好?”无香悄然走了进来,也加入了反对的行列。 “她孤身一人,家里好象没什么亲戚。”我平静地反驳。 “可是……”无香还想再说。 “哎~”秀荷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我抛下无香,走过去,俯下身子,握住她细腻而白皙的小手,低低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在哪里?”秀荷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一片迷惘,看上去象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鹿般纯洁。 她娇小柔弱的身子,白皙秀气的脸宠,低柔婉转的声音,无辜而迷惘的表情,任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心生怜惜。 我的手微微的颤抖,不敢想象,如果怀彦真的跟这个女人在一起长达十年的话,该怎么放下对她的牵挂? 她看上去那么脆弱,那么需要人的保护——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她? 她的音色是那么优美,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当她婉转娇吟时,该是多么的媚惑人心,该有多么的勾魂摄魄,足已令任何男人血脉贲张。 “你被车子撞了,刚好我在街上看到,就把你带到我家里来了。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地凝视着她。 这个娇小的女人真的隐藏在怀彦背后十年? 正文 她燃起了希望 “王妃言重了,秀荷感激都来不及,怎么敢怪罪呢?”秀荷白皙秀气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却始终垂着头,不敢看我,也不敢看房中任何一个人的眼睛:“可是,秀荷现在已经没事了,还是回家去方便。” “你,真的要回去?”她不是苦心积虑想要进这个王府?现在我如她所愿,她为什么要退缩? 还是,她想以进为退?或者因为看到一屋子不友善的目光,这才打起了退堂鼓?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她本人不愿,我都不能强人所难。 “王妃好意,秀荷心领,实在是习惯了独居的自在,不敢打扰。”她婉转地轻声解释。 真的是我多心了?世上的事真有如此的巧合?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我沉吟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定。 听到我这么一说,房里的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大家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起来。 无尘匆匆往外走:“我去套车。” 一翻折腾,我和秀荷重又相对而坐。她生性胆小,个性又内敛,这一生可能也习惯了看人脸色。我不说话,她也不敢吭声,连头也不敢抬,蜷着身子躲在角落,两个人陷入尴尬的沉默当中。 或许正因为她事事隐忍,委曲求全,才会让人在最初的心生怜惜后,很快就心生厌倦,最后落得了一个被人遗忘的下场? 我真的想不明白,以她这么胆小懦弱的性格,要怎么破坏别人的家庭?好象说话大声一点都会让她受到惊吓,如果她真的是怀彦的地下情人,她已经存在得那么卑微了,我要怎么跟她理论? “到了,王妃,可否入内让秀荷奉茶招待?”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怯怯地开口相邀。 “好啊,反正没事,就打扰了。”我一口答应,随手推开了那扇神秘的朱漆大门。 “嘎?”显然她的话只是客套,我真的要进去了,她反而愣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不欢迎?”我淡淡地笑了笑,转头对上无尘:“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否则,我翻脸了。” “怎么会?秀荷求之不得呢!”秀荷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她抢上前几步,到我身前引路,声音也高亢了许多:“王妃,请。” 房子极宽敝,从正门一条青石板的步道,曲曲折折的通往主屋。两旁花木扶疏,池塘水榭,亭台楼阁无一不全。虽然不能与昭王府的大气庄重相比,但是小巧温馨,却别有一番味道。路边那郁郁葱葱的树荫,显示着屋子的年代久远。 房子里布置得极为雅致,四处都摆放着盆景花卉,看得出主人花了许多心思在上面。这处处透着小女儿情怀的庭院中,却有一样与昭王府惊人的相似——几乎有水的地方,就能看到荷花的踪影。 虽然时值初春,池塘中只飘浮着稀疏的几片圆荷,但不难想象,假以时日,到了盛夏时节,那满塘的荷叶田田,荷香飘渺,该是怎样美丽的一副景致? 我越走,心情越沉重。这是一个凝结了主人无数的心血,细细蕴酿,慢慢整理,经过了悠悠的岁月才会如此温馨小巧的宅院。 它的风格与昭王府截然不同。如果把昭王府比做一棵迎霜傲雪的苍柏,那么这个君府,就是一个暗含着江南水乡的盆栽。 我不用问,就可以肯定,秀荷从来也没踏进过昭王府一步。 但是,看着这一景一物,一花一树;小到她用的茶具器皿,墙上挂着的装饰画,再到房里的一桌一椅……简朴,明快,大方,帅气;完全没有一丝娇柔的气息,与秀荷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种奇怪的熟悉味道。 对着一室的景景有条,干净清爽。我心中涨满了莫名的愤怒,喉咙象是被谁掐住,指尖捏得泛白,胸口闷得透不过气——这,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君怀彦个人爱好展。 在一个陌生的女人家里,发现了完全按着怀彦的喜好布置的房子,那意味着什么? “王妃,请随便坐,稍等片刻。”秀荷手脚麻利地从架子上拿出茶具摆上,一边烧水煮茶,一边与我说话。 白皙的脸上透着由衷的喜悦,只有那从她小巧的鼻尖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揭示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看着那张变得明艳照人的小脸,我忽然明白她在高兴什么? 她以为,我同情她,喜欢她,与她做朋友,肯到她家来,与她坐在一起饮茶,就是肯接纳她的表示? 我,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默默地浏览着摆在架上那些五花八门的陶器——这些,大概是十年间,她一点一滴地收集起来的吧?其中,浸透了她多少的心血与情意? 君怀彦!你何其有幸,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戴? 你又何其残忍?将她禁锢在这个精致的牢笼里,看不到未来?你更是何其天真,将我瞒得密不透风,以为世上真的有永远的秘密? “啊,王妃也喜欢那把酒壶?” “嘎?哦,是的。”我愕然,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从架上拿了一只青花瓷在手中把玩。 “那个酒壶是九年前除夕夜,爷送给我的。”我正要把它放回架上,秀荷已喜滋滋地走过来,眉眼弯弯地睇着我,热心地接过壶帮我解说:“这个很好玩呢,壶身里有隔间的,一把壶可以装两种不同的酒。你瞧,只要按住这个柄上的小d,就可以喝到不同的酒了。” 怀彦送给她的?原来他也会送女人东西吗? 正文 他背叛了我 我默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其实这是爷的,我看了好玩,硬问他要来的。”她轻快地向我吐了吐舌尖,笑得甜蜜而幸福:“爷说这是江湖上的下三滥伎俩,专门放迷药害人的。我拿来装不同的茶,倒出来让他品,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是吗?”我低喃,想起他们两人除夕相拥,深夜品茗,该是何等的风雅?心中似被利器划过,尖锐地痛了起来。 “恩,姐姐,要不咱们也试试?”她兴致勃勃地拿过壶,急急地冲洗着,一脸讨好地望着我:“这么多年我一直珍藏着,都舍不得用呢。” 她舍不得的,恐怕不仅仅只是一把壶而已吧? 桌上的红泥小炭炉上架着一只白描泥茶锅,炉中炭火烧得正旺。桌边摆了一套茶具——是怀彦最爱的白玉官窑的青花细瓷。 说话间,炉中水已,秀荷款摆柳腰,轻移莲步,取了锅子,熟练地烫壶,倒水,置茶,注水……动作流畅,宛如行云流水,姿态美妙,一气呵成。 “秀荷手艺粗浅,教姐姐见笑了。”她挽起袖子,替我斟了一杯茶,浅笑盈盈地斜睇着我:“妹妹斗胆,请姐姐猜猜这是什么茶?” 我低头,隔着氤氲的水气,瞧着那在嫩绿清澈,散发着幽幽清香的茶水中沉浮起伏的茶叶,恍然发觉,原来不知何时,我的心里早已浓雾弥漫,看不到方向? “叮!”地一声轻响,一道寒光朝我袭来,杯子坠地,茶水四溢,清香缭绕在鼻端。 “萌萌!”我身子一轻,已落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你想干什么?”怀彦面色铁青,勃然大怒,大袖一拂,那把被秀荷珍藏了九年,爱得如珠似宝的酒壶怦然落地,碎成无数片,散落在地板上,似无数张咧开的唇在嘲笑着我的无知……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下毒?”怀彦面沉似水,目光冰冷如刀,冷冷地视着秀荷,不怒而威。 “……”秀荷吓得面无人色,缩着肩膀,瑟瑟发抖,张开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紧张得好象随时都要晕倒了。 “你误会了,”我低叹一声,默默地挣脱他的手臂,心直沉入谷底,胃里一阵翻搅,淡淡地回了一句:“她只是想请我品茶,没有恶意。” “萌萌,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你知不知道这把壶……”怀彦捏着拳头的手,青筋暴起,显示着他的内心心潮起伏难平。 然而,他心中纵有波澜,又如何及得上我的万分之一? 随着他的闯入,事情的真相已不言而喻——四年来,我果然活在一个假象里。 我的目光在楚楚可怜的秀荷和一脸冷硬的怀彦之间来回巡视——这两个人男的雄伟,女的娇俏,至少从外形上看,站在一起倒是绝配。 我忽然有一种可笑的错觉——是我,冒然闯入,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协议,打碎了秀荷的梦想。 十年,他们真的在一起十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四年来,我所谓的甜蜜完美的婚姻究竟算什么?岂不是变成荒谬而又可笑的谎言,一个美丽的肥皂泡? 而更可笑的是,他们之间的误会,为什么却要我来出面澄清? 我很想笑,所以,我真的看着他,笑出声来,打断他的话:“哈,这把壶的来历我已经听她说过了。你,不需要再重复。” 我不愿意在她的面前软弱,强自镇定情绪,匆匆地转身,急急地逃出这座美丽的金丝笼。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那丝丝的雨,犹如一根根的银针,扎在我身上,生生的疼。奇怪的是,明明那么伤心,疼到了极点,偏偏没有泪流出来。于是,那痛找不到出口,就这么憋在心里,发着酵,疯狂地滋长…… “萌萌,你听我说……”怀彦大踏步地追上来,紧紧地拉住我的手,神情狼狈,一脸忧急地望着我。 “不,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不要听。”我轻轻地拂开他的手,漠然地看着那些雨中的荷叶——原来那滚动的水珠,果然是一颗颗离人的眼泪。 “萌萌,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他再次追上来,强壮的手臂似铁钳一般紧紧地揽住我纤瘦的腰。 “怀彦,”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抬头,淡淡地开口:“想象什么?我只是看她受了伤,送她回来,然后她泡茶给我喝,就这么简单,你干什么要把它搞得那么复杂?” “嘎?”他愕然地看着我。 “好了,我们回家吧。”我幽然一叹,连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出了这个让我几欲窒息的君府。 怀彦竟然真的背叛了我? 他们之间不是一天两天,也不一年两年,而是十年?老天!我真不敢相信! 愤怒似汹涌的巨浪,在心中翻滚着,掀舞着,咆哮着。胸中似驻着一头狂躁的兽,横冲直撞地撒扯着我,啃噬着我。 “管家,管家!”我看也不看怀彦一眼,跳下马车,厉声地嘶吼着,声音凄厉而高亢。 “是,王妃,有什么吩咐?”李管家匆匆地赶了过来,一头一脸的汗,垂着手恭敬地弯着腰。 “去,让人把府里所有的荷花全给我拔了!立刻,一根都不许剩!” “是!”李管家怔了一下,应了一声,匆匆地退了下去。 逆天十八骑默默地站在廊下,睁圆了眼睛瞪着我,眼中有愕然,有惊讶,有同情,有怜悯……有许多我无法分析也不想分析的各种复杂的情绪。 正文 婚姻的城堡里没有王子 不!我不要别人的同情! 我头也不回,奔进了雨幕,冲到塘边的凉亭里,一p股坐了下来,对怀彦的呼喊充耳不闻。 府里所有的下人,陆续地冒着大雨下到池塘中除荷。 荷叶,荷梗一片片,一枝枝被连根拔起。荷,在昭王府彻底地消失了,但我心中的伤却无法抹平。那瓢泼的大雨,冲不掉污浊的泥水,更洗不掉我胸中的愤怒。 雨,越下越大,那凄迷的雨雾,象一张巨大的网,似乎想要掩盖住什么,又象是要淹没掉什么…… “萌萌,进屋去吧,夜深了,仔细着凉。”怀彦无措又无奈地站在我的身后,一脸心疼地望着我。 凉?现在世界上还有哪个地方会比我的心更凉? 天边有隐隐的闷雷,沉沉的响起。 我不语,头搁在膝盖上,懒懒地靠坐在凉亭的石椅,伸出手接着亭角上流下的水柱,心神陷入恍惚之中。 “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 多么讽刺,去年的夏天,我们泛舟湖上,倾听着雨打荷叶,品酒吟诗,笑语如珠,是多么的诗情画意? 今年的春宵,同样的雨声听在耳里,为何却只觉声声断肠? “萌萌,你相信我!秀荷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她不象你这么坚强,我不能丢下她不管。而且,她跟了我这么久,我对她有责任。所以,我才让她住在我的房子里,负责她的生活所需。我向你发誓,除此之外,我跟她之间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我甚至已经把她忘了!” 怀彦黝黑的眸子里盛着深深的痛楚,他紧紧地握住我冰凉的手:“我真的以为,这是最好的安排。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介意,这么伤心,我绝不会这么做。真的!你相信我!” 相信?要我怎么相信他? 我曾经对他付出全部的信任,抛弃了所有,义无反顾地留在了他的身边。可是,瞧瞧他给了我什么?一个十年的地下情人?哼!真是太可笑了! 我? 第 56 部分 欲望文 第 5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亢撸≌媸翘尚a耍 ?br / 我低头,默默地瞅着他那双宽大而略带粗糙的大掌。它们,依然是这么的温暖,只是,这份温暖,为何再也无法传达到我的内心?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轻轻却坚决地抽出了手。 泪,终于滑出了眼眶。 我亲手构筑的这个梦幻般美丽的童话世界,在这个春天的雨夜,轰然坍塌。 原来,婚姻的城堡里果然没有王子…… “萌萌……”怀彦跟着我,亦步亦趋。 我弯腰,机械地擦着衣服鞋子上被飞溅的雨水染上的点点污渍。它们却好象越擦越脏,已深入了鞋料,渗透了花纹,留下了永远无法抹灭的痕迹。 “小姐……”喜儿眼中蓄满了泪,望着我哭泣。 “我,要洗澡。”我对着喜儿担忧的眼神,轻轻地低喃:“太脏了……” “好,喜儿,多烧点热水。”怀彦紧紧地抱住我颤抖的身子,大踏步地向浴室里走去,一迭连声地吩咐。 半人高的巨大木桶里盛满了热热的清水,水面上漂着深浅不同的花瓣。香气馥郁,雾气蒸腾。 我迷失在缭绕的水汽里,找不到方向,象一头陷在荒野里的孤独的狼,不知该如何舔舐伤痕? 我一遍遍地搓着自己的肌肤,却怎么也洗不掉心里的伤。 “萌萌,你好了吗?”怀彦不安地轻扣着门扉,得不到回应的他,情急之下推门而入。 “你疯了?”他扑过来,握住我愤力揉搓的手,心痛地看着我泛着红晕的肌肤。 “很脏,洗不掉了。”我怔怔地低语。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混沌,为什么这么肮脏? “对不起,萌萌。”他猝然红了眼眶,哑着嗓子,紧紧地搂住了我,紧得仿佛要把我刻入他的骨髓。 我想要推开他,可是,身子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我怔忡地望着他,透着迷朦的水雾,既使已经看了四年,一千多个日夜,他的脸宠依然是那么的英俊,俊得带着杀气,让我不由自主地迷失,沉沦;那双黝黑发亮的星眸,象一汪深潭,又象是宇宙间漂移的黑d,能够轻易地吸住我的视线…… 我一度以为,这个俊逸的男人,这个足以令任何女人脸红心跳,魅力四s的男人,他的人,他的心,他的爱,他的喜,他的怒……他的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全部都专属于我。 原来四年来,我一直自欺欺人,活在自我编织的美丽的童话里。这不堪的事实,戳破了梦境,措手不及的我,顿时失去了主张。 直到这一刻,瑟缩在他的怀抱里,我依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那感觉就象是梦境一样的虚幻不真实。 春天的雨夜,为什么会这么寒冷? 我伸出臂,用力地抱紧自己,好象这样,就可以阻止那不断从心底泛出的空虚与苦涩。 “萌萌,你很冷吗?”他焦灼地望着我,大手小心地抚触着我l露在水面的肌肤,徒劳地想要带给我温度。 又不是别人,是怀彦!是那个全心爱着我,尽一切可能呵护着我的怀彦! 他,居然背叛了我? 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狂,真想放声尖叫,想要冲到君府里去炸了那华丽的金丝笼。 烛光摇曳,风雨飘摇,而我的痛越来越强烈。 我不知道在这场荒谬而错综的关系里,该去恨谁? 我想要恨秀荷,却发现她不必我去恨她,已经很可怜。 她十六岁开始的一段瑰丽的梦想,因为我的凭空出现,而被砸得粉碎。此后的她,一直活在一个虚假的幻想里。 正文 犯了众怒 如果不是怀彦对她太冷漠,依她的性子,她也许真的会一辈子心甘情愿地缩在那一角,饰演着属于她的角色。 我想要恨怀彦,却发现我无法责备他的那段我来不及参与的过去,无法怪他对曾经的女人太仁慈——在明知道那个女人是一株菟丝花的情形下,他该如何头也不回,只为了自己的幸福,绝然地走掉?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他就不是我爱的怀彦了。 于是,我只能恨自己。 为什么要一手创造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冒然地闯进来?为什么要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要——爱上怀彦?为什么要爱得那么深,那么浓,那么的无法自拔?以至于现在,我丧失了自我,失落了尊严,却根本无法潇洒地转身走开? 四年的婚姻,有太多的恩爱,太多的誓言,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梦想…… “萌萌,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他俯瞰着我,神情既悔且痛,还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惶。 我忽然哽咽了,呜呜的啜泣着,象只负伤的兽。 “对不起,对不起……”他用力搂住我,在耳边无数次的低喃,柔软的唇瓣轻若羽毛般飘落在我的眉尖颊上。 “不要碰我!”我恍如触电一般惊跳了起来,扭头避开他的唇,猛然推开了他。 “萌萌?”他错愕地望着我,一脸的受伤。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对不起,请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我该怎么办?”我不看他,默然地垂下了眼帘,声音低哑而飘渺。 逆天十八骑炸锅了。 五年来,他们与方萌同生死共患难,朝夕相处,早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她永远那么直率,那么天真,那么洒脱,那么朝气蓬勃;她永远笑口常开,一副天塌下来也满不在乎,云淡风轻的样子,教他们这群大男人既羡且妒。 可是,这个五年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害怕,更不言退缩,也不曾真正发过脾气的小雪,却终于发怒了。 “把府里所有的荷花通通拔掉,一根也不许剩!”她跑得那么急,声音那么尖锐,在滂沱的大雨里,她的痛楚那么明显,那么深刻。 虽然他们无法理解,看似开朗大度的她,为什么对于他们一直象天神般敬着的王爷要求如此严苛?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一个明显对她的地位没有丝毫影响的秀荷? 但是,那个娇柔懦弱的秀荷,居然伤害了他们深深喜爱和敬佩的小雪这个事实,却让十八骑无法接受。 “当初,王爷就不该一时心软,让她留下!”无尘愤愤不平,清俊的脸宠上满是忧虑:“小雪这么伤心,现在一定连我们都怪上了。” “其实,你们看,王妃的醋劲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无相小心翼翼地发表他的看法却遭到众人的白眼。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无香没好气地瞪他。 “可是,我们都清楚,王爷跟那个秀荷又没怎么样。不是吗?”无垢也有点小困惑:“搞不懂王妃到底在气什么?难道真打算把王爷的气势完全压下去?” “我们知道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要小雪相信才行吧?”无敌愣愣地加了一句:“金屋藏娇,却束之高阁,这种事别说小雪不会信,要不是亲眼所见,你们有几个人会相信?” “以前的事就算了,重要的是要快点想想,怎么解决他们夫妻的矛盾?让他们尽快地和好如初?唉!这王府热闹惯了,突然变回以前的死气沉沉,我老人家还真有点不适应。”无名捋着胡须,低声叹息。 “把她送走吧,让她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许踏入京城半步。”无垢如是说。 “你以为送走就没事?”无尘好苦恼:“小雪不会相信王爷了,她伤心透了。” “要不,咱们把那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无心一咬牙,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胡说!她再不受宠,好歹是王爷的女人,也算半个主子,怎么能……”无名眉毛一掀,瞪着眼发脾气:“她的生死得王爷说了算,你别胡乱出主意,这不是添乱吗?” “就是,脑子笨就闪边,哪凉快哪呆着去。”无非没好气。 “嘿嘿,我不是着急吗?再说,我估摸着王爷自己下不了手……咱不是想替他分忧吗?”无心摸着头嘿嘿笑。 “是啊,怎么说也跟了咱们王爷十年了,不可能没有感情吧?”无相摇头 “要不是王妃太强势,说不定早接进府里来了呢。”无垢附和。 “王爷不是连天下都舍了吗?为什么单单会舍不了一个秀荷?”无非困惑。 “不懂别瞎说!王爷那是讲情义,哪里是喜欢她?王爷怎么可能喜欢别的女人?他娶的是小雪,小雪诶!”无尘反驳。 “那倒是,只要王妃一笑,全大周的女人都失色了。”无名感慨。 “可是,她现在都不笑,不但不笑,连话都不说。”无敌抱怨。 “不知道小雪什么时候才会再跟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笑?”无尘好惆怅。 “所以说,秀荷消失了不就没事了?”无心坚持。 “去!”众人唾弃。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得王爷自己出面,咱们就别瞎搅和了。”无香低叹,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一个黯然的身影,急急做了个手势,压低了声音做了结论。 大家陷入尴尬的沉默,摸摸鼻子,悄然地解散。 “怀彦,你完了,犯了众怒了。”云涛握着酒杯,一脸的同情。 正文 女人不能惹 君怀彦不语,逆天十八骑的弟兄反应再激烈,对他来说都已没了感觉——萌萌对他的冷漠疏离,才是最致命的伤! 他的世界,就象那把被他打碎的酒壶,转瞬之间毁灭了。 就在一夕之间,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明朗的笑容,身上总是散发着活力,举手投足永远充满自信的萌萌好象突然消失了。 她瘦了,双颊凹进去,眼睛布着血丝,嘴唇干裂着,神情是那么的迷惘,象个无助而彷徨的孩子。 她沉默了,府里再也听不到她清脆爽朗的笑声,再也看不到她轻快灵巧的步伐。仿佛连老天都感应到她的悲伤,一连数日,y雨绵绵。 她看上去那么苍白,倔强地挺着僵硬的背,缓缓却坚定地走着。他看着那双总是发亮的眼睛,如今黯淡着,嘴角微微地颤抖,感觉她每一步都好象踏在他的心上。 他看着她倔强地蜷着小小的身子,抵抗着寒冷,固执地拒绝他的接近,漠视他的关心。他只能乘夜深人静,偷偷地溜进来守着她,却再也不能用他强壮的手臂去拥抱她,去温暖她,去呵护她。 她很冷静,冷静得教他害怕。她不跟他吵,她也没有大闹,就连哭泣都是在无人时,咬着牙无声地啜泣。 那低低的呜咽,似受伤的兽发出的悲鸣,每一声都敲进他的耳膜,痛到骨髓;她每一颗泪仿佛都流进了他的心里,感受到她那么深刻的痛苦,那么浓烈的悲伤,那么深切的绝望…… 往事,一点一滴地浮上他的脑海。那些仿佛早已模糊的久远的记忆,忽然变得那么清晰,被放大了无数倍,呈现在眼前;一幕幕,一桩桩,折磨着他,侵蚀着他,往日的快乐有多深,今天的痛苦就有多重。 他清楚地记得,五年前,她带着明亮开朗的笑容,不经意地闯进他的世界,走进他的生命,为他y暗晦涩的心灵,打开了一窗通往自由和光明的窗。 那时的她,开朗自信,乐观从容。她是那么活泼,连走路都在跳,却跳乱了他的心序;她是那么聪明慧黠,在他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波澜;她是那么善良而达观,让他领悟到原来关怀和付出就是一种爱。 他本来以为,爱是谎言,爱是残酷,爱是自私,爱是毁灭;爱,总会折磨一切爱着它并相信着它的人。直到他遇到她,他开始相信,爱是甜蜜,爱是幸福,爱是光明,爱是美好;爱,总是把快乐给予爱着它并相信着它的人。 四年来,他与她的爱,没有痛苦,没有包袱,没有争执,没有屈辱,没有伤害。所以他误以为,他们会牵着手,一路相携相伴,幸福的微笑着,直到永远。 可是,这一刻,当他看着静静的流泪,默默地舔舐伤痕的她,他终于领悟到——他错了! 原来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不可能没有痛苦,不可能没有包袱。 看着她在痛苦里挣扎,他也跟着受煎熬;看着她流泪,他会跟着伤心;看着她陷入沉默,他也跟着陷入不安和焦虑。 爱说,在爱的世界里,痛与快乐并存。你不能只选取我的快乐,却奢求没有痛苦。爱,就是痛并快乐着,相生相伴,直到永远…… “……你打算怎么办?”云涛搭着他的肩,打断了他的沉思:“或许,大家的意见可以采纳?” 要想让萌萌消气,难道只有把秀荷送走,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可是,他很清楚,秀荷在这个世上已是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呆在他的身边,事事依赖着他,把他当成了生命中的全部。 现在突然把她推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让她永远看不到他,断了她的希望,她还活得下去吗? 他爱萌萌,而且是那种无可替代,至死不渝的感情。这,是无庸置疑的。 他跟秀荷之间,已完全不存在任何男女之间的联系。他只是尽自己的能力,安排她的生活。他分得很清楚,绝没有一丝的混淆。 他不懂,为什么萌萌要这么坚持?萌萌不是很善良的吗?对那些完全不认识的人,都愿意伸出援助的手,帮助他们。 为什么独独对秀荷就不能谅解呢?为什么就不能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她呢? 他并不是舍不下秀荷,更不是对她残留有什么感情。只是,明知道推开她就是让她死,他,绝不想看到这种悲剧的发生。 他相信,萌萌更不愿意因为她而发生这种事情。那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把事情变得更糟糕。会把他和萌萌本就已变得脆弱的感情推入绝境。他,绝不会去冒这个险。 他跟她解释了无数遍,却依然得不到她的谅解,她好象也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打算。 “算了,我看你现在也是一脑子的浆糊了吧?”云涛摇了摇头,终于宣布放弃:“就说了女人不能惹,感情更不能沾染,现在好了吧?自讨苦吃!我不管了,你慢慢想吧!但是,千万别想太久!那帮小子至少有一点是说对了,少了小雪的笑容,这日子咋就那么没劲了呢?” 他陷入苦恼,找不到能够让事情完美解决的办法; 而萌萌,好象也没打算给他再多考虑的时间。 “你说什么?”他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自命不凡却又胆小如鼠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衫,恨不能把他撒成两半:“她跟你要,你就给她了?你皇帝当假的啊?” “二哥,你这不是说笑话吗?”君怀玉费老大的劲才把自己从君怀彦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苦着一张俊脸:“二嫂冲进御书房,她那个气势,连你都拿她没辙,我哪敢得罪她?别说只是要银子,就是要我的命,好象也只能乖乖给她啊。” 正文 成了第三者 “你给了她多少?”君怀彦深吸一口气,强按着没有发作,冷冷地睇着他。 “五所防疫所,四年的开支,总共四十万两银子,我一次全给她了。”君怀玉耸了耸肩,哀怨地睨着他:“二哥,你捐都已经捐了,干嘛这么小气又收回去?” “四十万!你疯了?”君怀彦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跳起来往门外冲:“萌萌要是跑了,我跟你没完!” 君怀玉愣愣地看着他一阵风似的消失,不由苦笑——他们夫妻都把这御书房当菜市场吗? 横冲直撞,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啊?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到今天终于放睛。 明亮的月光映着大树,风吹动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怀彦站在婆娑的树影下,远远地望着我。光影从树叶的缝隙里筛落下来,映在他的肩上,模糊了他的面宠。 看着他沉默的影子,我猝然红了眼眶。很显然,当我陷在痛苦中的时候,他也在倍受煎熬。 “怀彦,我们谈谈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心情,慢慢地向他走了过去。 “萌萌,”他双眸一亮,下意识地想来握我的手,到了身前,却又不敢造次,尴尬而无措地收了回去:“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全都依你。” “怀彦,这不是我要的。”我低叹一声,沿着崎岖的青石板路慢慢地往后山走去:“我并不希望你对我言听计从,那根本就不是你!我也根本不需要一个没有主见的男人做丈夫!” “不是?那你要什么?”怀彦追上来,与我并肩,声音里有着焦灼和困惑。 春夜的风吹在身上,带着点甜甜的花香。 “怀彦,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在哪里吗?”我默默地看着周围幽暗的山林,淡淡的质询。 “我知道,因为秀荷。”怀彦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声音里有歉疚还有委屈:“可是,自从我们成亲后,我真的没跟她有过任何接触。我爱的是你,一直都只有你一个。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我淡淡地打断他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不必再解释了。我相信你跟秀荷在这四年里真的没有来往,你对她也没有暧昧的感情。否则,我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平心静气地谈话。” “真的?”他激动得眼睛一亮,再也忍不住,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抓住不放:“萌萌,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问题不是我原不原谅你,而是你知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你。”他极快地回答。 “还有呢?”我轻叹——看来,他始终没有明白我究竟在气什么? “我,不应该收留秀荷?”他望了我一眼,小心地措辞:“可是,我留下她,真的不是因为喜欢她,我只是看她没有地方去,我才……真的,我对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你对她没有感情,不代表她对你也死了心。”我试图抽出手,却没有成功。 他抓得那么紧,好象是溺水的人握住了浮木,再也不肯松手。试了几次不成功,我就放弃了,继续说下去:“你不应该明知道她对你的感情,还把她留在身边,那等于一直在给她希望。是你,给了她机会,让她迷恋你,爱幕你,为你疯狂,无法自拔。” “那我立刻把她送走,保证永远不再见她。”怀彦急切地向我保证:“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消气了?” “送走?你打算把她送到哪里去?”我冷然地笑。 “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远离京城就行,我保证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怀彦怔了一下,热切地看着我:“总之,我不会再让她干扰到我们的生活,你相信我。” 显然,他一直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关于秀荷的去留这个问题。 而且,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一阵气闷——秀荷是他的附属品吗?她没有思想吗?没有自己的意志吗? 这么大的事情,他连问都不问,就替她做了决定。态度是那么自然,语气是那么随便,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把她从这个笼子里,送到另一个笼子里去?”我冷笑着摇头:“你以为看不到,就没事了吗?怀彦,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现在除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怀彦有些失措,看了我一眼,低叹一声:“好,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再也不管她。” “你知道吗?这几天,你一直对我强调你对她没有感情,似乎这才是事情的重点,可它不是。”我低低地叹息。 “不是?”怀彦皱眉,陷入了困惑:“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难道你不觉得高兴?你总不可能希望我对她是有感情的吧?” “虽然你一再重申你对她没有感情,可事实是你们在一起十年,关系一直模糊不清!”我心中气闷,恨恨地瞪他:“对我来说,这就是一桩事实婚姻!你莫明其妙地把我从一个受害人,变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这不是事实,因为这四年,我跟她是清白的啊!”怀彦人喊冤:“原来你始终不相信我!再说了,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本来就是家庭中的一员,怎么可能成为破坏者?” “你以为,只要不去碰她,她就跟你没关系?”我摇头,情绪开始激动:“这根本是在自欺欺人!这跟皇帝的冷宫有什么区别?你不能因为她住进了冷宫,就说她不是皇帝的妃子!只要她一天不离开你,你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就无法彻底结束,你明白吗?” 正文 菟丝花 “这跟冷宫怎么又扯上了?”怀彦耐心地听完,然后一脸莫名,他忍耐地看着我:“萌萌,你是不是想太多,扯太远了?你别担心,她跟我之间从来也没有任何约定!我对她也没有任何承诺。” “可是,你替她赎身,又让她住进你的房子,然后十年一直供养着她的生活所需,这些都是不可抹杀的事实。就好比你买了一样东西,虽然你可能是一时冲动,买来后就束之高阁。可你不能因为忘记了就否定了它的存在,然后在发现它也许会给你导至灾难时,卑劣地否决它与你的从属关系。这太可笑,也太虚伪。” “萌萌,你想得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一点?我承认我有错,可她真的不是我的妾,当然更不可能是我的妻。”怀彦陷入焦躁,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事实上,对我来说,她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事情的重点。”我抚着头,怅然地看着他:“许多事在我看来很重要的,在你看来却一点也不重要。而在你看来非常关键的东西,在我看来却无足轻重。怀彦,我们之间存在太多太大的差异!” “这世上有哪对夫妻间完全不存在差异?正因为个性不同,才会相互吸引!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否定我!” “怀彦,你知道菟丝花吗?”我苦涩地笑了笑,转了话题。 “菟丝花?”他皱眉苦思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一脸迷惘地看着我:“那是个什么鬼东西,为什么突然提到它?很重要吗?还是说,你想在府里种上它?如果是,那我明天就去安排。” “菟丝花是一种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它的径很纤细,上面生有吸盘,可以吸附在别的植物上。每年夏天开花,白色,很娇柔。它的种子可以入药。” “听起来很好啊,那我们要不要种一点?”他温柔地望着我,轻轻地笑了。 “可是,它必需依附在别的植物上,吸取它的养份成长,一旦缠上了,就至死方休,强行剥离的话,就会死亡。”我静静地看着他,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他眉尖一跳。 “你是想告诉我,秀荷就是一株菟丝花?”怀彦不笨,马上明白了我的用意。 “也许,她本来并不是一株菟丝花,”我摇了摇头,带着点悲哀在望着他:“是你,花了十年的时间,慢慢地把她变成一株只能依附在你身上,离开了你,就无法活下去的菟丝花。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他默然半晌,黑眸里染上痛楚,静静地望着我。眸光复杂,纠结了后悔,痛楚,渴望,期盼,深情……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你,如果强行剥离,只会让她去死。”我凄然地笑:“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们都没有权力去剥夺她的生命。所以,你不能赶她走,你对她,还有未了的责任。” “等一下!”怀彦一呆,下意识地捉住了我不放,眼里满含了痛苦:“萌萌,你的意思,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你告诉我,你不是想让秀荷留下来,你离开,是不是?不要,不准!我绝不会允许你离开!” 他神情激动,死死地望着我,力道大得几乎把我的手腕捏断,狂乱而焦躁:“别告诉我,你考虑了几天,就得出这样一个蠢结论?这太荒谬了!你要为了一个明知道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的女人,全盘否定我们之间的感情,捣碎这个幸福的家庭?你真的这么傻?这么残忍,看不到我的心?看不到我的感情?看不到我的痛苦?” 我皱眉,忍着痛,淡淡地提醒他:“怀彦,你弄痛我了。” “痛?”他微微一怔,低头瞧见我发红的手腕,立刻松开,心疼地拿到嘴边轻轻吹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怀彦,这样不行,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一下。”我低叹,忽然有些心灰意冷——他这么激动,根本没办法平心静气地讨论。 “什么意思?”怀彦蓦地抬起头,摒着呼吸,紧紧地视着我。 “我们,”我静静地望着他,慢慢地说出我的决定:“分居吧。” “不!绝不!”他蓦然出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身子,把我按在胸前:“萌萌,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生,死,都只有你。绝不可能与你分开,一天也不行!五年来,我们相濡以沫,朝夕共处,这份感情一天比一天深,一天比一天浓,彼此的感情早就深入骨髓了啊!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莫明其妙的女人而分开?” “怀彦,”我伸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泪缓缓地流了下来:“你以为,做出这个决定,我就不痛苦吗?你觉得,在发现了秀荷的存在后,我还有可能毫无介蒂地跟你在一起吗?我没有办法,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她,想起你们在一起的那么悠远的岁月,那段我不曾也永远无法参与的过往。想到你们曾经那么亲密,我就象发了疯一样的嫉妒!这里,好痛!” 他声音低哑,双目赤红,紧紧地箍住我:“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我早已后悔了几千遍几万遍!后悔在遇到你之前的人生不是一片空白,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你?如果早知道会遇到你,我一定不会过得那么颓废,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如此荒唐,绝不会留下一丝丝污点,让你受伤!” “后悔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了。”我神色木然,心痛如绞。 “对不起,萌萌。我承认,这件事我处理欠妥,不应该瞒着你,更不应该留下她!在我遇到你之后,我就应该把我的过去做个彻底的了断!可是,再怎么错,也罪不致死啊!你为什么要完全抹杀掉我对你的爱,抹杀掉我们这间那么多年的恩爱与快乐,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就这么判我死刑?” 正文 永远不要离开我 “怀彦,”我握着拳用力地捶着胸,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我应该恨谁?我的愤怒找不到缺口,全都堆在这里,堵得我发慌!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你,没有办法不去想秀荷,更没有办法不嫉妒!我怕我控制不住,会把你们两个撕碎!而我,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怨妇!一个妒妇,你懂吗?” “我不懂!”他很干脆地答,搂住我不肯放手:“你嫉妒也好,埋怨也罢,恨我也可以!无论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不在乎,都可以接受!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爱的萌萌,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离开,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其余的,我都依你。” “可是,我不想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丑陋不堪。”我靠着他,静静地流泪:“我要找回自己失落的尊严,要找回丢失的自信,要找回那个从前的我。” “好,我们一起找。”他低着头,热烈地望着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陪着你一起。你找回自我,我重朔自我,为了你,变成一个全新的人,一个让你骄傲的男人,让你幸福的丈夫。” “怀彦……”面对他如此热烈而深情的告白,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那纠结的往事,那堵在心里的巨大的刺,却不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消除的。这一秒钟忘却了,难保不会在下一秒又生起怨恨。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你忘了?在赤霞湖,我们曾经对着你的上帝发过誓,不论贫穷与富有,不论健康与疾病,都会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现在,你怎么可以反悔?” “怀彦,我没说离婚,只是暂时分开一段,给彼此一段时间冷静地考虑下一步怎么走?”我微微动容,低声地解释。 “我不用考虑。至于你,在府里一样可以考虑,随便你考虑多久,我不你。”怀彦立刻反驳:“况且,你离开的话,要怎么跟开心和开朗解释?他们还那么小,你难道忍心伤害他们?” “我……”想到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我的心又软了。 “就这么说定了!”怀彦牵着我的手,霸道地下了决定。 “唉……”望着他憔悴的面容,我张了张嘴,却终于只发出一声低叹——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府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这几天,大家都小心翼翼,在我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却更加让我透不过气来。 开心和开朗似乎没有感觉到异样,依然开开心心地追逐打闹着,童稚的笑声欢快地撒向四周,总算给王府里染上一丝生气。 我默默地坐在凉亭里,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整个人象是浮在半空里,找不到落地。 “小姐,云大人来访。”喜儿趋身上前,低声禀报。 “是吗?你跟他说……”我提不劲,正要跟她说要她婉言回绝,眼角却已瞥到了他修长的身影,低叹一声,只得改口:“喜儿,你带开心和开朗去别处玩吧,省得他们缠上大哥。” “是。”喜儿退下去,不着痕迹地把两个小鬼弄走了。 “小雪,听晓筠说你病了,到底哪里不舒服?”云书桐悄然立在凉亭外,静静地打量着我,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关心。 “没事,偶感风寒而已。”我懒得动,只掀唇,挤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出来:“大哥,难得来一趟,怎么不带大嫂一起来?” “呃,我从国子监直接过来的,没回家。”听我提到大嫂,云书桐微微有些不自在,白皙斯文的脸上,染上一抹极淡的红晕。 “你啊,应该多带她出来走走。”我有感而发,淡淡地埋怨他:“哪有人象你们这样?结婚快两年了,一直相敬如宾,从来也不顶嘴吵架,你不觉得别扭吗?” 云书桐的妻子李依雪年方二十二,是青州府衙的独生女,温婉娴淑,举止端庄优雅,是那种出自的书香门第的典型的大家闺秀。 云征鸿对李家小姐十二万分的满意,说动皇上出面赐婚。云书桐刚开始是坚决反对,很是闹了一阵别扭,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又妥协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理由,他终于肯结婚却让我和怀彦松了一口气,感觉卸下了一个很沉重的思想包袱——尤其是我,更是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他年已三十,若是因为我终身不娶,害得云家绝后,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值得庆幸的是,听说李家小姐饱读诗书,是个满腹才情的女子,与他可说是志趣相投。听说婚后虽然不能说是举案齐眉,总算也是琴瑟和谐。 云征鸿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每回我回这个名义上的娘家,云夫人总会拉上我的手,对她赞不绝口。 美中不足的是,她结婚两年到现在还未生育,云家两老抱孙心切,难免有些心急。可是,她还年轻,我倒不太担心。 不知为什么,我反而觉得他们之间太过客气,缺乏夫妻间应有的亲密,隐隐有一些不安的感觉。 可是,这到底是人家的私生活,我纵有疑惑,却也不便过多的干涉——尤其是明知道云书桐对我曾经有过的感情,这种话题更加是能避则避。 “依雪的性子沉静,”云书桐微笑,淡淡地调侃了我一句,:“你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牙尖嘴利,死也不肯在相公面前服输?” “大哥!”我红了脸——这话,怎么听都不象是赞美呢! “我说得不对吗?整个大周谁不知道方萌有经天纬地之材,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云书桐看着我,继续戏谑地微笑:“以你的才气,放眼天下,只有昭王能与你比肩;而你那个争强好胜的脾气,大概也只有昭王才受得了吧?” 正文 你不是贤妻良母 “大哥,我,真的有那么难相处?”我听着他似赞似讽的这番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气闷——原来在外人眼里,怀彦一直是忍气吞声的那一个? “怎么了?”云书桐忍俊不禁,莞尔一笑:“你还以为自己很温柔娴淑吗?得了,那个词跟你八杆子也打不着,你就别妄想了。” “我,真的有那么差?”听他的口气,好象全大周,除了君怀彦再没有第二个男人受得了,真是大大的打击了我的自信。 “老天,你自己不知道吗?”云书桐圆睁了双眸,故做惊讶地睇着我,笑得促狭:“也不想想,你成亲后究竟闯了多少祸,替他惹了多少麻烦?也亏了是他,才压得住。要不,我估计你早让被那些王公贵族给吃得尸骨无存了。” “哪有这么夸张?”我涨红了脸。 “夸张?哈哈!”云书桐笑得开怀,一脸好奇地睨着我:“也不想想,你成天煽动那些女人们造男人的反,鼓吹什么夫妻平等,诱拐别人的娘子不说,居然还跑去妓院捉j……我真不知道君兄是怎么摆平那些三天两头上门告状的人?” “这些事,你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讶然地望着他,疑惑地问:“该不是怀彦让你来做他的说客吧?” “咦?他都没跟你说过吗?”云书桐显得比我更吃惊:“还以为你们夫妻情深,无话不谈呢。这么说,倒是我多嘴了?还有,你刚刚说的说客是什么意思?你们吵架了吗?还很严重到需要说客的程度了?” “真的有很多人来闹?”我惊讶地追问。 四年了,这种顾人怨的事情,我做了无数次。 如果有一半的人来闹,也够他呛的。可是,不但他一个字没说,就连十八骑也从来不曾在我面前漏过半点口风。 为什么他从来也不说? 每次我跟他炫耀战果,他总是宠溺地瞅着我,一笑而过。 最严重的反应,也就是警告我别玩过火,怕我惹到不该惹的厉害角色——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成份居多,从来也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我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游戏人间,不是因为我有那个能力,让别人心服口服,却是因为背后有他在默默地替我扫清障碍,为我撑腰。 “嘿嘿,是我多嘴了,拜托你千万别找昭王的麻烦……” “大哥,做为一个妻子,我是不是很失败?”我怔然低语。 “如果跟传统的贤妻良母相比呢,你的确是很不成功。”云书桐静静地看了我半晌,这才缓缓地开口,眸中藏着深意:“可是,我相信,能够拥有这样一个独具风采,兰心慧质的妻子,却是每个胸有壮志的男人梦寐以求的。那样的生活必然是精彩纷呈,绝不会变成一潭死水。” “大哥……”我被他看得一阵脸热,讷讷地垂下头? 第 57 部分 欲望文 第 5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样的生活必然是精彩纷呈,绝不会变成一潭死水。” “大哥……”我被他看得一阵脸热,讷讷地垂下头。 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他说这种话,不知是什么意思? “世俗之人的闲言碎语,你又何必理会?”云书桐幽然低叹,掩去眸中情意,淡淡地补了一句:“我想,对这种生活,昭王是甘之如怡,对那些小麻烦,他也是欣然接受的。” “真的吗?”我苦涩的一笑——只怕未必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许根本就不会有秀荷的存在了? 我不禁心怀忐忑——秀荷会是他调剂心情,找回失落的男人尊严的一贴良药吗? “对了,这是你要的房契。”云书桐微微一笑,摸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过来,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小雪,听说你跟皇上要了四十万?该不是又打算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 “君怀玉怎么学得跟季云涛一样大嘴巴了,这么点小事都到处宣扬!”我抢过他手里的房契,不满地低声嘀咕:“挽月也是,平时做事拖拖拉拉,这回倒是挺积极。” 那房子,本来是我一气之下,打算搬出去住才托挽月买的。 可是,跟怀彦深谈了之后,又有些后悔那天太冲动了。 想不到那小妮子的动作倒快,才一周的时间就给我办好了。 现在骑虎难下,拿着这房契,倒象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不好处理了。 “你误会了,皇上与我私交甚笃,这件事,也只跟我略提了一下,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云书桐有些受伤,带着点探询地看着我:“至于挽月,她好象家里有些事,抽不开身。又因为你托她时似乎很急,她怕误了你的正事,这才找上我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拿那房子做什么,只能依你的喜好,大致找了一间,如果你看了不满意,我再帮你退掉好了。你,要那房子做什么?” “嘿,临时起意,我还没想好要做什么。”我把房契收到怀里,抬头勉强冲他一笑:“既然是大哥买的,想来是错不了的,不必退了,多谢费心。” “你我兄妹之间何需客气?”他淡淡地笑了笑,静默了一会,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干么不找昭王?” 我是要从王府里搬出去,他不拼命阻止就很奇怪了,怎么可能帮我找房子? 但这个理由可不能说给他听。 “呃,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嘛。”我急中生智,随口乱掰了一个理由,怕被他看出异样,只得垂下眼帘,掩去心虚。 心中暗道惭愧! “哦,是嘛?”云书桐怔了一下,声音里夹了一丝落寞:“小雪你真是有心。” “林兄,今天怎么有空来寒舍?”身后突然传来怀彦低沉的声音。 正文 恶人先告状 我一听到怀彦的声音,顿时全身紧张,下意识地揪住了衣角——糟糕,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大哥给我的房契? “听晓筠说小雪生病了,我顺路过来瞧她。”云书桐冲他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笑:“现在看来,她的气色还不错。” “府里有无名坐镇,萌萌就不劳费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一下嫂夫人的好。”怀彦上前一步,伸掌按在我的肩头,语气里微微的不悦,还带着一丝挑衅。 惨!他好象是看到了! 我垂着头,想着该如何跟他解释?无奈脑子里就象是塞满了乱草,急切间竟然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把云书桐留在这里,多拖一点时间。他看有外人在,总不好意思马上发作吧?拖一阵,气消了,总不好意思再大发雷霆了吧? “你说得对,小雪,你好好养病,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谁知不等我有反应,云书桐已苦笑一声,黯然地走出了凉亭,迅速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大哥……”我无奈,只得对着他的背影嚷了一句:“有空带嫂子来玩。” “萌萌……” “呃,我累了,想去休息。”我不等他开口责备或是询问,已先发治人,抢先堵住他的嘴,拂掉他按在肩头的手,匆匆便想逃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萌萌,你别走!”怀彦伸手,轻易地把我捞了回来,锁在他的身边,俯瞰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你放开我。”我垂着头,轻轻挣脱了他的手。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把房子找好了?”怀彦望着我,黝黑的眸子里痛楚与怒火交织出复杂的光芒:“看起来,你好象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我。” 呃,他果然全都看到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吓唬你的?”我一阵心虚,胡乱顶了回去,话刚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可是却已收不回来。 现在两人正在闹别扭中,‘我已后悔,决定不搬出去’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板着脸僵在那里。 “好,是我做错事在先,我没有立场责怪你。”他强忍着怒气,面色y沉地看着我,语气渐转咄咄人:“可是,明知道他对你一直没死心,你谁不好找,为什么偏偏要找上他?你什么意思?想告诉他,你后悔嫁给我了?还是想暗示他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事,干么把大哥扯进来? 别说我并不是找的大哥,就算真的找他帮忙,他是我名义上的大哥,也没什么欠妥之处吧? 他凭什么要把我和大哥的关系说得那么暧昧? 他这算什么?得理不饶人还是恶人先告状? “怀彦!”我生气了,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把大哥扯进来好吗?他是个正人君子,对我完全是出于兄妹之情,纯粹只想帮忙而已。跟你和秀荷之间的龌龊的关系不可同日而语,你别混为一谈!” “龌龊?我明明跟你说过无数次,我跟她之间是清白的!”怀彦一愣,心痛地看着我:“想不到你依然是这样看待我的?你这是对自己的相公说话吗?是,秀荷出身青楼,我也是个马贼,当然比不上你们一个大学士,一个大作家纯洁和高尚!” “是!你说得对!大哥比你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最少,他不会有你这么混乱的男女关系!他绝不会象你和秀荷那样牵扯不断,让我恶心!”我被他气晕了,开始口不择言地怒吼。 这算什么?我跟书桐之间明明清清白白,跟他和秀荷之间的缠绵悱恻,哪里一样? 他要是只骂我就算了,凭什么侮辱我和大哥之间的友情? “好,秀荷住在我的房子里,你跟我大发雷霆。那你现在跑去住云书桐的房子,这算什么?挑衅,报复?这就是你所说的平等?还是你根本就一直想跟他在一起,现在只是找借口?”怀彦神情狂乱,咬紧牙关,脖子上青筋隐隐在跳动:“告诉你,就算我再让你恶心,你也只能忍!只要我没死,你一辈子都别想跟他在一起!” 什么叫我住在他的房子里?明明是我自己买的房子!他搞不清状况,还敢在这里大吃飞醋,乱发脾气! 我气得发抖,懒得跟他解释,拼命去掰他钳住我手腕的大掌,提高了声音嚷:“君怀彦,你去死!你有什么资格留住我?我偏要走,走得远远的,一辈子也不再见你!有本事,你把我关起来,关一辈子!” “方萌,别以为我不敢!”他眯起双眸,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弯下身子,不顾我剧烈地挣扎,轻松地把我拦腰抱起,大踏步朝书房走去:“你要是敢跑去他那里,试试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你敢!”我胡乱捶打着他的背,尖着嗓子叫:“君怀彦,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啊~你想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他充耳不闻,脸色y沉得吓人,路上的仆人纷纷走避,摒住了气息,偏头躲开我的视线,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王爷……”无尘呆呆地站在书房的廊前看着我们,试探地叫了一声。 “滚!”怀彦暴喝一声,冲进书房,足尖轻拔,怦地一声,一脚把房门踢上:“谁要是敢过来求情,我砍了他的头!” “你这个没开化的野蛮人!快点放开我!”我奋力扭动身子挣扎,却始终抵不过他的力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混乱中,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死也不肯松口。 正文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咝~~!”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不理睬我,按动机关,冲进了密室,低咒一声:“该死!” 咸甜的血腥味道通过敏感的舌尖迅速在口腔中蔓延——流血了?我一呆,下意识地松了口。与此同时,身子一轻,已被他抛到了大床上。 我得回自由,立刻一骨噜地爬了起来,往床下跳。 “你去哪?”他咬着牙怒视着我,厉声冷喝,手臂一伸,轻松地按住了我的肩,让我无法动弹。 “你管我!”我怒声吼回去,目光却触到丝丝血迹从月白的绸衫里渗出来,把他的肩膀染成一片殷红。 我心中一悸,下意识地想要去抚他的伤口,想起两人正在吵架,伸出去的手又默默地收回,讷讷地别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不要紧,不疼。”发现我的愧疚,他满不在乎地拂了拂衣衫,不当一回事。 我的心却禁不住一拧——老天,我究竟怎么了? 明明深爱着他,为什么弄到现在却在相互伤害? 不!我不要伤害他,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能再呆下去,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我必需要离开他,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咬着唇,奋力推开他的钳制,眼底已有泪光盈然。 “不准走!”他低叱着伸手来抓我,却被我闪身躲开,他只捞住了我的衣襟。 不准,不许,不让!除了大声而又霸道地命令,他还会什么?他在那个娇怯的秀荷面前,绝不会这么粗暴吧? 我心中又委屈又妒忌,刚刚升起的那丝内疚之情烟消云散,挣扎得越加厉害,而他也打定了主意想要阻止我。 混乱中只听得“丝”地一声裂帛之声传来,我胸前一凉,衣服已被他撕开一片,露出雪白的肌肤。 两个人都一呆,怔怔地对视了片刻。 他眸子一黯,眼中的愤怒消褪,取而代之的却是我熟悉的情欲之色。我脸一红,慌乱地掩住衣襟,还来不及说什么,他身子一低,已重重地压了上来。 “你,你无耻!”我又羞又恼又慌乱,一只手掩住胸,另一只手撑住他下压的胸膛,拔尖了嗓子大叫:“走,走开啦!君怀彦,你,你不能强迫我!” “无耻?你是我娘子,我哪里无耻?”他低头野蛮地钳住我的双臂,反剪到头顶,黝黑的眸子里跳跃着疯狂而危险的光芒,笑得自信而嚣张:“强迫?不,我才不会强迫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你,你休想!”我又惊又怒,拼命地踢打着他,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种奇特的刺激与渴望,似乎有那么一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天哪,我怎么可以有这种可耻的念头?我心中一惊,蓦地羞愧得红了双颊。 “萌萌,没用的,我知道你很想我,对不对?”他俯瞰着我,邪邪地一笑,伸出修长的腿,轻松地压制住了我,强健的身体密密地贴合在我的身上,伸指轻柔地拂过我的肌肤,引得我一阵轻颤,他幽幽地低喃:“瞧,你这个爱说谎的傻丫头,你的身体比你诚实。” “你,滚开!”我全身绵软,使不出力气,愤怒的低吼听在耳里,却变成了娇媚的呜咽。 “七天,这已经是我的极限。我不会再傻傻地等着你做决定!那只会浪费时间而已!现在,你得听我的……” 他不理会我的挣扎,径直俯下头埋在我的胸前,温热的大掌象是存心要让我彻底地沉沦,带着无限的爱恋,反复地摩挲着我敏感的肌肤,似熨斗般熨烫着我起伏不定的心。 “不,不要……”我坚决的抗议,却在他熟练的挑逗与爱抚下,很快地变成了破碎而沉迷的呻吟,巨大而奇异地快感迅速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拼命咬住唇,不让那羞人的声音迸出喉咙。 “萌萌,别这样,咬破了可爱的小嘴,我会心疼的。”他呵呵地低笑,伸出灵巧的舌,轻舔我的嘴角。 他真的很卑鄙!居然用这么恶劣的手断来我臣服。我,才不要屈服在他的y威之下!我模模糊糊地想着,努力抵抗着他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撩人的攻势。 “萌萌,不要躲避你的心,你明明就很喜欢我,”怀彦叹息着低喃,他的唇又湿又烫,在我的身体上熨烫着,游移着,嬉戏着,啃咬着,不放过每一个敏感的角落。 他新生的胡髭刺在我柔嫩的肌肤上,热辣辣的,有种朦胧的快感,带给我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他的吻急切而细碎在落在了我的颊边,雪颈,落在了胸前,小腹……把他的热情毫无保留地传达给我。 我犹豫着,挣扎着,徘徊着,努力抵抗着体内那一波波的快感,不愿意就这样被他征服,随着他起舞。 我喘息着,艰难地与欲望拔河。 他望着我微笑,黑沉沉的眸子似无底的深渊,引诱我去探索。 他就象个不羁的恶魔,带着难驯的野性,狂猛而霸道地宣告着他的主权,侵略着我,占领着我的每一寸肌肤,给我快乐的同时也烧毁了我的理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痛苦,又那么快乐?为什么我会感到既迷惘又饥渴? 我低吟着,用最后一丝理智想要推开他,不知为什么一触到他结实的肩膀,轻推的纤手,竟然违背我的意志,紧紧地攀住了他的脖子,弓起身子无助地想要更多? 羞愧感似海浪一般冲击着我——方萌,你真没出息!居然被男色所诱惑!竟然对他一丝抵抗力也没有! 正文 一生都不相见 他发出邪魅而愉悦地轻笑,性感的喉节上下滚动着,象只不羁的兽,散发出致命的勾引力。 我想要阻止他,上帝明鉴,我真的想要阻止他,我张开了口了,可是他的手,狡猾地从腰间滑入了我的大腿,似带着魔力,热热地覆住我的柔软。 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吞掉了我的惊呼。 我好象中了蛊,明知道掉下去就是屈服,却怎么也抵挡不住他强硬的攻势——我深深地了解,他将会带给我怎样销魂噬骨的欢愉。 我无法抵御那种极致的诱惑,意志越来越薄弱,思维越来越飘渺。 我只想抓住那份美好,跟着他一起沉沦。 汗水汇聚在他的额前,缓缓地滴落到我的身上。 “萌萌,说你要我。”他撑着臂,身体似一张蓄满力量的弓,亲密地挤压着我,黑眸紧紧地视着我,强忍着欲望,倔强地要我屈服,温柔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地响起。 “我……要你。”望着那双漆黑如墨,深遂幽微的星眸,我双目朦胧,鬼使神差,喉间顺从地逸出迷惘的低语。 “乖,我爱你!”他扬唇,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腰间用力,挺入了我的最深处,力道大得仿佛要把我凿穿,勒紧我脆弱的神经,在我的身体深处,刻上他的烙印,贴上他的标签…… “萌萌,我今天已经让人把君府的牌子换成了李府。从此后,她过她的,我们过我们的,互不相干了!”怀彦轻柔地拥住我汗湿而黏腻的身子,细细地亲吻着我l露的肩,附在我耳边柔声诱哄:“我跟你保证,彻底跟秀荷脱离关系,再也不去管她的任何事情,好不好?” 我默默地听着他的话,满腹的柔情蜜意瞬间灰飞烟灭,怒火毫无预兆地从心里升了起来——他居然选在这么亲密的时候,谈那么刹风景的话题,提那个让我倒胃口的女人!难道,他刚刚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 “你骗人!”我蜷起身子,背对着他,愤怒地低语:“你怎么脱离?明知道她离开你什么也做不了,难道你真的舍得让她去死?” “不会的,四年来,我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怀彦搂着我,一脸讨好的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触着我的发:“乖萌萌,我错了,我们重新再来过,好不好?” “你确定,只要把房子给她就没事了?”我冷笑——事情有这么简单?我信他才有鬼! “呃,还有一笔钱,应该足够她过下半辈子了吧?”怀彦含糊的低语,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详细的描述。 “那么,如果不幸,那笔钱在十年八年后用完了呢?你是不是还是要管她?”我忍住气,淡淡地反问——不想象个失去理智的妒妇,质问他到底给了她多少?那反正不是我关心的重点,心底升起尖锐的刺痛感。 “萌萌,反正我们也有能力,就当是做善事好了,你不是很善良吗?不过,我保证,终此一生绝对不再见她,真的!”怀彦怔了一下,搂紧我,竖起一只手发誓:“我君怀彦发誓,今生今世……” “不用了。”我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这算什么?换汤不换药吗?以为把房子易主,换块牌子就想把我糊弄过去?如果这样,他们的关系跟过去的十年来有什么区别?秀荷还是在他的羽翼下活着,无忧无虑。不同的,只是由君府,改成了李府? 一生都不相见? 骗鬼去吧!同住一个城,她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哪可能再无牵累,断得干干净净?如果她生病,如果她遇到为难的事,如果她遇到危险,如果她生命垂危……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要见他的借口实在是太多太多! 真有这种事发生,他是不是又要象上次那样,瞒着我深夜前去拜访,探视,再顺便安慰一个她孤单寂寞的心? 我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越来越疯狂的想象。 他把我当什么?三岁的孩子吗? 如果用他的常识跟他讲理,已不足以让他清醒,看不明白他的错在哪里,看不到我心里的伤,那么,我就要用我的方法让他看个清楚,瞧个明白,痛个彻底! 好似有羽毛在我颊上轻轻的拂过,软软的,柔柔的,带着点淡淡的熟悉的青草香。 我懒懒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灿亮的星眸。 “早。”怀彦神清气爽地站在床边俯瞰着我。 “什么时辰了?”我伸手,轻轻揉了揉眼睛,低声咕哝了一句。 “懒猪,都辰时了,还睡?”他俯身,在我颊上印了一个吻:“快点起来吃早餐,我得去衙门了。” “这么晚了?糟了,心心和阿朗该找我了!”我倏地翻身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趴在床边弯腰找自己的鞋,一边连声抱怨:“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急什么?喜儿会带着他们玩。”怀彦随脚把我散在床边的绣鞋踢到我手边,抿着唇微笑:“你慢慢梳洗吧,我先走了。” “怀彦,别忘了我昨天跟你提的条件!”我低下身子穿鞋,假装漫不经心,竖起耳朵捕捉他的声音。 “呃,萌萌,你确定非得这样做不可?”头顶上,传来怀彦迟疑而为难的声音。 吼!我就知道,他睡一觉起来就会变卦! “我不管,你自己再考虑吧,我只给你一天时间,答不答应随你。”我呼地一下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瞪着他,气呼呼地回了一句:“到时,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正文 一辈子长不大 那是我想了好久,好容易才想到的一个既能惩罚他,又能让我心理平衡,更可促进夫妻感情的妙计,怎么可以换? “换别的不可以吗?”怀彦折返回来,搂住我的腰,试图使用他那一百零一招来诱惑我投降。 我头一低,灵活地从他腋下钻了出来,板着脸:“不可以,你只能说yes或no,没别的路可走。yes的话,看你的表现;no的话,咱们就分居,你自己看着办,我晚上要听到答案。” “乖,饶了我吧?”他凑到我身边轻咬我的耳垂低语,声音似浸了蜜般低醇柔和,淡若春风。 “不行!”我脸一红,差点就要投降,急忙推开他,态度坚决地拒绝。 “好吧,我再想想。”眼见我没有妥协的余地,他无奈地低叹,转身大步而去,这回却再也没有回头,是真的走了。 我望着他宽阔的背影消失,唇角上扬,露了一个胜利的微笑——到了晚上,他的答案绝对是ok。 慢慢地梳洗完,想着今后的计划,我抿着唇,忍不住笑,心情愉悦地踏出密室,为下一步做准备。 “小雪。”无尘挡在密室门口叫住了我。 “有事?”我挑眉,讶然地看着他。 “王爷说了,没有他的陪伴,你得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在我的视下,无尘期期艾艾地把话说明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搞什么?那家伙居然打算把我关起来? 他说考虑一下,却给出了一个这么烂的答案? 哼!我倒要看看,逆天十八骑有谁敢把我关起来? 我叉着腰,冷冷地看着无尘:“闪开!” “小雪,你别为难我行吗?”无尘狼狈地望着我,俊脸上染着红晕。 “我偏要为难你,怎么样?”我偏着头,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臂:“好你个臭小子,平时装得倒挺老实。原来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怎么,看我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觉得好欺侮,是吧?” “不,不是这样的。小雪,你误会了。”无尘急得一头一脸的汗,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 “好,我今天还真的跟你耗上了,咱们就站在这里,看看谁的耐性更强?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只听他一个人的话,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抱着臂,望着他一个劲的冷笑。 “小雪……”无尘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对恃了不到五分钟,就败下阵来。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好吧,我让你出门,可是你得带上我一起去。否则,就算你恨我,我也没有办法。” “怎么,怕我跑了?”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开心和开朗还在呢,我能跑到哪里去?神经! 算了,跟就跟吧,反正我也不怕他——只要我想,多的是办法甩开他,嗟! 匆匆赶到学校,阔别了十余日,感觉却象是隔世。 “小雪姐姐,你好了?”晓筠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迎了出来,看到跟在身后的无尘,纳闷地望着我:“他怎么也来了?” “嘿嘿,我们先进去再说话。”我牵了晓筠的手,微笑着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慢慢地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晓筠何等机灵?虽然没有搞懂我的用意,却立刻领会到我的意思,走到门边停下来冲无尘礼貌的一笑:“无尘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在门口等一下?我跟小雪姐姐有些事情要单独讨论一下,你一个大男人在,可能不太方便诶!” “要不要再调一个人过来这边守着?搞不好我会跳窗逃走哦?”我故意睇着他,冷冷地打开大门,让他瞧清屋子里的格局。 “呃,你们聊。”无尘红了脸慌慌张张地停在了门口,望着我的眼中满是求恕。 “小雪姐姐,出什么事了?你干嘛折磨这单纯可爱的孩子?”刚一掩上门,晓筠就一脸讶异地望着我。 “嗟,他可比你大上几岁,什么孩子?”我横她一眼,选了个舒服的椅子跳上去,翘起双腿,淡淡地调侃:“怎么,你不喜欢那个大嘴巴,改成无尘了?要真是这样,哪天我做主,把他赏给你了。” “你胡说什么呢?”晓筠轻跺双足,羞涩的红晕染满了双颊,娇嗔地抱怨。 “哈哈,我可早跟你说明了,云涛那家伙是个花心大少,再说他也不是怀彦的手下,他的婚事,我可做不了主,没法帮你的忙了。你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自讨苦吃?” “小雪姐姐,”晓筠黯了眸色,淡淡地瞧着足尖:“若是找不到一个象姐姐和姐夫那种心灵相契的伴侣,我宁可老死,这辈子没打算嫁人。” “嗟,象我们有什么好?男人啊,光嘴里说得好听,说到底全是骗人的。”我闷闷不乐,噘着唇开始发起牢s。 哼,晚上答应得好好的,起来就翻脸无情! “怎么?跟姐夫吵架了?”晓筠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不对,姐夫怎么可能跟你吵?我看准又是你惹下什么祸了吧?要不然,他能跟你急?你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急了他,我看你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象他这样文武双全,温柔体贴又俊逸潇洒的相公?” “嗟!怎么全把他夸得跟一朵花似的?难道就不可能是他做错事?我就一定是那个胡闹,闯祸的人?”我没好气地瞪她——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她的心里,究竟向着谁? “因为那是事实啊,”晓筠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看着我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伸指轻刮脸颊:“你啊,让姐夫宠到天上去了,一辈子都长不大,那性子哪象个快三十岁有两个孩子的娘?” 正文 交友不慎 “哼,这回偏偏就是他做错了!”我气呼呼地拿本书当扇子。 从不犯错的人,一旦犯起错来,是不是更加没法接受,所以也更加不可原谅? “真的?真是姐夫犯了错?”晓筠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开来:“还好,他总算象个人了。这四年来,我看他那么完美,一直纳闷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看,怎么不象一个人!” 我倒塌!她那是说的什么话嘛?什么叫完美得不象一个人? 这古代的女人对男人的要求还真是低,相比我们而言太容易满足了吧? 光凭他没有纳妾这一条,已让无数的人跌碎了眼镜,更教无数的女人既羡且妒,再加上他好象一次也不曾踏足烟花场地,就更是让人啧啧称奇。看在晓筠眼里,跟季云涛一比,更是把他夸得地上无,天上稀。 然而,在我看来,这唯一性和忠诚性,不是维持一个婚姻最起码的条件吗?有什么好值得称道的? 做得到那是本份,做不到那才叫奇怪,好不好? 他明明就一身的缺点——既不浪漫,也不温柔,偶尔有些体贴,却又大男人得要死,还是个工作狂! 对人冷漠,除了逆天十八骑,基本就没什么朋友。生活单调,趣味单一,日子平淡而乏味…… 表面看我好象占尽了上风,任性妄为,其实我有分寸的——我知道他的底限在哪里,所有看似胡闹的事,其实都有他的默许,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里,从无越界,这才相安无事到现在。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秀荷出现了,她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和谐。 最可恶的是,所有的人都不把这当一回事,认定我在无理取闹,乱吃飞醋。以为随意敷衍一下,让我消了气,就能船过水无痕,一切回归原状。 我受够了!不打算忍耐了。 “姐夫做错什么事了?”晓筠一脸好奇地凑过来,巴着我的臂:“说说看,到底什么事?让我给你们评评理?”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她这话,怎么听都是看好戏的成份居多,哪里是真的关心我?唉,真是交友不慎啊! “我猜猜,”晓筠托着腮,兴致勃勃地玩起了猜迷游戏:“开心和开朗的生日已经过了;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也不是现在;你的生日还没到,再说他好象也从来没忘记过,应该不是这件事……” 我懒得理她,径自考虑起下面的行程——首先是去看房子,然后就是找人做牌匾,剩下来的就是怎么甩掉无尘了…… “呵呵,我猜不出来,小雪姐姐,你告诉我算了。”晓筠摇着我的臂,挂一脸讨好的笑容。 “你还敢笑,我哭都哭不出来了。”我以肘支桌,扶着额生气。 “得了吧,夫妻嘛,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晓筠朝我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了:“不是有句俗话,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撒撒娇,不就没事了?何必表现得象世界末日一样?” “要死了!你还没嫁人呢,居然敢调侃我?”我想起昨天与怀彦的缠绵,不由红了双颊,扑过去掐她的脸。 “嘿嘿,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晓筠咯咯地笑,满屋子绕着跑给我追,一边不忘嘲笑我:“看样子姐夫还不笨嘛。嘿嘿,行了,你得了便宜别卖乖了,意思意思发发小脾气就好,别弄假成真,伤了夫妻的感情,给外人可乘之机,就不好了。” “晓筠,你什么意思?”她这话里可藏着话,我不由得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 “听说你找云大人替你买房子呢?”晓筠白了我一眼,颇不赞同地睨着我:“吵就吵了,干嘛搞得好象要搬出来住一样严重?小心,姐夫脾气再好,这种气也绝不会忍!到时真的休了你,另觅新欢,你才真的哭不出来呢!” “哼!他旧爱都厘不清呢,哪用得着另觅新欢?”我冷笑。 “什么旧爱?”晓筠一脸的莫名。 “怀彦在外面一直有女人,而且已经跟了他十年了。”我说得轻描淡写,想要对她微笑,却猝然红了眼眶。 “什么人造谣?我去撕了他的嘴!”晓筠愣了一下,立刻怒容满面:“小雪姐姐,你可千万别听人瞎说!那些人看不得你们夫妻好,故意破坏你们的感情的!你居然连这种事都信?难怪姐夫要生你的气,我都要生气了!” “我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烟消云散。”我垂下眼帘,笑得凄楚:“可是,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怀彦自己承认了,人你也见过了。” “我见过?”晓筠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努力思索。 “就是那天被马车撞的秀荷了。”我有气无力地提醒她。 “她?看上去不象啊。”晓筠惊愕。 “她与我的个性可说是天差地远,温婉娇媚,柔弱怯懦,”我神色木然:“如果她强势一点,也许我还可以跑去跟她争,去指责她,去赶跑她。可是,她好象风一吹就倒,说话大声一点都会被吓到……” “所以,姐姐就退缩了,苦恼了,也下不了手了?”晓筠了然地看着我:“姐夫呢?他怎么说?不会也站在那个女人那边吧?” “他帮她买了房子,给了她一笔钱,答应我终身不再见她,大概以为这样就能跟她了结了吧?”我抿唇,冷笑。 “做到这样,也不错了啊,姐姐你还想要他怎么样?”晓筠不解地望着我,一脸的迷惑。 “晓筠,你没结过婚,可能不会懂得。”我鼻中一酸,泪水忽然就掉了下来,濡湿了桌面。 正文 上门挑衅 伸出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画着圈圈:“男人和女人,一旦有了r体上的接触,就会产生莫名的情愫。如果再加上经济上的来往,只怕他们的关系永远无法厘清了。况且,她举目无亲,孤身一人生活在京城,时间长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病痛,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以怀彦的性格,有可能完全置之不理吗?我有预感,她会象个恶梦一样,一直追逐着我们。” 虽然跟自己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建设,说服自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怀彦也是人,他也会做错事。再说,他跟秀荷的那段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对我一心一意…… 告诉自己,秀荷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的力量还不足以憾动我的婚姻,憾动我的家庭,也无法破坏我跟怀彦之间的感情…… 我应该忽略,应该原谅。 可是,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心里的那道坎,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小雪姐姐,那你打算怎么办?”晓筠默然半晌,抬眸,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伸手,拂去桌面的泪渍,也抹掉脸上的泪痕,静静地看着她,淡淡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晓筠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茫然地望着我:“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她想了想,倒吸一口凉气,张着嘴呆呆地望着我:“天哪!小雪姐姐,你不是吧?真的也要养个男人?天哪!这么惊世骇俗的事,你要是真的做了出来,姐夫会不会杀人?” 杀人?我还想杀人呢!可是,再怎么生气,理智还是有的。再说了,她以为男人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吗?一时半会之间,我到哪里去找个合适的男人养起来? “放心,我哪能真的这么做?就只吓吓他罢了。”我站起来,苦笑着望了她一眼:“你陪我一起去看房子,好吗?”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男人金屋藏娇,那是本事,让人羡慕。女人若是红杏出墙,那就是罪不可恕了! “小雪姐姐,还是不要了吧?”晓筠愕然地看着我,一脸的怕怕。 “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勉强,走了。”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正说着话呢,门外却传来一阵低低地喧闹声。我推开门,无尘背对着我正压低了声音在说着话,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材纤细的紫衫女子。 听到开门声,无尘抛下她,急急向我迎了上来:“小雪,时间还早,你跟晓筠姑娘多聊一会吧。” “昭王妃,请留步。”从他的身后,传来一道轻柔娇怯的女声。 我身子挺得笔直,不发一语,冷冷地看着她——秀荷。 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她,原本以为她天生柔弱,胆小怕事,万万想不到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小雪,你别理她,我会把她打发走……”无尘急得一脸的汗。 “让她进来吧。”我抬手,打断他的话,掉头进了办公室。 “谁啊?”晓筠好奇地看着她迈着碎步,缓缓地跨了进来。 几天不见,她苍老憔悴了许多,身子越发的纤瘦,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在明艳的春阳下,看起来,竟似一缕孤魂。 她还真是固执,今天一身的紫,却依旧是绣着满身的荷花——那曾经让我觉得快乐,现在却看了就添堵的图案。 “王妃,请你原谅爷吧!”秀荷一进门,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我的身前:“请你不要再跟爷闹下去了吧,我答应你,我会走,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出现在你的眼前。” 倒了,这唱的哪出戏? 搞半天,她不是来求我原谅她,倒是来帮怀彦来求情? 笑话!她把我当什么?把怀彦当什么? 我们夫妻闹矛盾,她来掺和个什么劲? 她有什么资格,什么身份,什么立场? 我气得浑身在抖,缓缓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漠然地望着她,心里象是有一只狂猛噬血的兽,横冲直撞,咆哮着想要冲出我的身体。 双手在宽大的袖里死死地交握成拳,我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不变成一个泼妇,冲上去扭住她撕打。 “ 第 58 部分 欲望文 第 5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5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双手在宽大的袖里死死地交握成拳,我咬紧牙关,努力控制自己不变成一个泼妇,冲上去扭住她撕打。 “秀荷姑娘,你还是快走吧,这是王爷和王妃的家事,你就别添乱了,行吗?”无尘垂了眼帘,不敢看我的脸色,急得直跺脚。 “王妃,我知道,我本是那个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秀荷固执地跪在地上,昂着头,静静地看着我:“可是,爷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我秀荷一辈子感激,一辈子敬慕的男人。他对我恩重如山,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喂,你有没有搞错?”晓筠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愤地上前拉住她,把她往门外拖:“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方萌,我知道,你有才情,有傲气,但是,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你也只是一个女人!你不能这么霸道,把爷硬生生地往死里!我也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我秀荷什么也不是,也许卑微得比不上一只蚂蚁……”想不到看似瘦弱的她,此时却是力大无穷,任晓筠怎么拖,也拖不动她。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想显摆些什么呢?”晓筠气急败坏地大嚷。 “王妃,我错了,不应该不甘寂寞,不应该为了得到爷的注意,而想尽办法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应该陷爷于困境。我真的错了,随便你怎么处罚我都不要紧。”秀荷恭恭敬敬地朝我磕了一个响头,挺直腰杆望着我,眼神悲伤。 正文 我就虐他了 “呸!不知羞耻的东西,你闭嘴!”晓筠焦急地瞟了我一眼,厉声喝叱:“你哪配对王爷有什么感情?你们之间那些破事,我们根本就没兴趣知道,你滚,马上滚!” 我咬住唇,冷冷地看着她:“让她说下去,我想听。”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这算什么?她明明是一个被包养的,失了宠的情妇,居然跑到我这个正牌的妻子面前来大演苦情,悲情加深情的戏码? “王妃,你恨我,骂我,打我,甚至把我卖了,奴婢都心甘情愿!但是,请你不要折磨爷!你不是他的娘子吗?为什么你看不到短短几天,爷瘦了,憔悴了,失了魂了?你的血是冷的吗?他是你的男人,他那么爱你,你看着他为了你那么痛苦,难道都不愧疚,不心疼吗?” 想起怀彦早上出门时的神清气爽,想起他下令把我软禁起来,我不停冷笑——他哪里憔悴?哪里失了魂?我看他清醒得很! 这就是怀彦跟我承诺的断得干干净净,一辈子再也没联系? 好,断得真好!真彻底! 一辈子不见面?可是,她却知道他瘦了,憔悴了,失了魂了? 结果,他不但见了她,还在她面前诉苦? 说我霸道,说我折磨他,说我不讲理?是吗,是吗,是吗?! “爷不是一般的男人。那么大一个逆天帮全靠他撑着,朝中大大小小有多少事情要他处理,你想过他有多累吗?他宠着你,让着你,包容你,对你百般迁就。可是,你不珍惜这天大的福份,却只知任性妄为,从不替爷着想,你不知满足,一味地索取,从不付出。他为了你有多辛苦,你真的全都看不见吗?” 好,她说得真好! 好一个深情不悔,痴心不改的奇女子。温柔,多情,体贴,勇敢……跟她比起来,我既恶毒又残忍,简直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巫婆了。 那么,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想告诉我,她多么温柔娴慧吗?还是想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好妻子?或者更好笑一点,她想告诉我,为了他,她决定牺牲自己成全我们? 荒谬!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她的指责? 要让她来告诉我,我的相公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他有多么辛苦,多么伟大? 我们,有我们的相处方式。 都说被爱是福,但谁又能否认,能够倾尽心力去爱一个人,极尽可能地宠着她,纵容她,不是一种幸福呢? 谁又能说,我的任性妄为,其实不是对他的另一种宠溺? 我给了怀彦一个充分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让他在焦头烂额之余,尝到了为爱付出的甜蜜。否则,他不会这么快乐,不会甘之如怡,不是吗? 她越说越慷慨激昂,我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 拷!他是我老公,我爱咋地咋地,她凭什么跑来替怀彦出头? “你说完了吗?”我冷冷地望着她,嘲讽地一笑:“怀彦是我相公,我就虐他了!我高兴,他乐意,关你什么事?” “你……”秀荷大概万万料不到我不但不惭愧,反而如此嚣张,一时怔在了当场。, 无尘知道我动了气,咬了咬牙,终于不再避忌,上前架住她的胳膊,半拖半抱地把她往门外推:“你别胡说,快回去吧,王爷知道该生气了!” “王妃,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跟爷和好吧,别再呕气了……”她掉过头,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话,被无尘挟着远远地消失不见了。 “小雪姐姐……”晓筠担忧地瞅着我:“那个女人疯了,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的人早已消失不见,可她的声音却自有它的魔力,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在我的脑海里徘徊不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地站了起来,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我走了。” “等一下,”晓筠从身后追上来,一把挽住我的臂,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道:“算了,我还是陪你去好了。有我看着,总好过让你一个人乱闯!” 我知道,她是怕我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会做傻事。 哼!我哪有这么脆弱? 那两个人在背后说我冷血,无情,蛮横,霸道,没有女人味……是吧?好,我索性把事情再闹大一点! “你考虑好了?”我淡淡地挑眉:“不怕被我连累,也不怕被人指着鼻子骂你离经叛道,是个冷血的怪物?” “小雪姐姐,她说的疯话,你怎么可以当真?”晓筠睇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哼,也许,她的话代表了大多数人对我的观点呢?”我冷笑——我有自知之明,象我这种女人,在古代是绝不会被人竖起大姆指称赞是个贤妻良母的。 “谁让我认识了你呢?被人骂,也只能算我倒霉了!”晓筠故做无奈地摇头,脸上却扬起了一抹自豪的笑容。 无尘在街尾追上了我们,垂着头,默默地跟在身后,一声也不敢吭。 我没有问他把秀荷送到哪里去了——那跟我,好象没什么关系。 房子选在城西的西四街,听说以前的房东是个赵姓的员外。 他因为年纪大了,思乡心切,这才卖了房子,带着孩子叶落归根,回乡养老去了。 “无尘,晓筠,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对外说一个字,记住了吗?”我在大门边停下脚步,淡淡地说了一句:“尤其不准告诉怀彦,谁说出去,我就跟谁急。” “是,放心吧。”他们对看一眼,有志一同地点了点头。 正文 我也是有脾气的 朱漆的大门外,还立着两头石狮子,倒也添了几分威严。 一条碎石铺成的步道,曲曲折折地通向了后院。院子里有一口池塘,里面养着几十尾锦鲤,站在石桥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鱼儿们撒着欢游戏,倒是凭添了几分生趣。 几条人工开挖的小溪贯穿了整个房子,岸边长满了茸茸的翠草,开着些不知名的小花,映着清可见底的溪水,绿油油的,生机盎然。 我满意地频频点头,林大哥办事的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能找出这么一所干净,清幽又充满了温馨感的房子。 我一直嫌昭王府太过空旷,住在里面,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里,真象是我梦中的家园了。如果在院子里再添上几处秋千架,那就更好了! 当然,那是后话,那些东西完全可以等以后,我真的住进来了,再慢慢地添置也不迟。 “无尘,你替我把门上那块赵府的牌子给摘下来。”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花香,我抑郁的心情终于淡了些,朝无尘露了个温和的笑容:“你再替我跑一趟,到街口的和记木行,订做一块‘方府’的匾额,记住,钱不是问题,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能换上去。” “方府?”晓筠和无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 “没错,就是方府。”我淡淡地瞥了无尘一眼,微微一笑:“怎么?我方萌就不能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不是,小雪,要是知道这块匾是我帮你订做的,王爷还不得杀了我?”无尘苦着脸看着我,尴尬万分:“就算你真的要搬出来住好了,还是挂君府的牌子比较好吧?你不是嫁给王爷了嘛?” “嫁人就得连自己的姓氏也要放弃是吗?对不起,我们家没这个规矩。”我冷笑着看他:“你要是怕他的话,那我自己去好了。” “不用了,还是我去跑一趟吧,那匾挺沉的。”无尘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转身匆匆往大门走去。 “小雪姐姐,别气了。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去我家跟我住几天好了,没必要真的弄个方府出来吧?那么多人看着,让姐夫多没面子?”晓筠上前,拉着我的袖子,低声地劝慰着我。 不生气?我不生气才有鬼!换成谁谁受得了?她一个第三者,居然跑上门来教训我,说我亏待了自己的老公? “小雪姐姐,你,不会真的要把姐夫休了吧?”晓筠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我。 休了他?那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搞不好,她正在她那个李府等着安慰受伤的怀彦呢! 我才没有那么笨! 反正恶霸的名声已经扣到头上了,不妨做得再出格一点,让他也尝尝遭人背叛的滋味! “大嫂,流风轩新来了几个小倌,长得挺不错哦,要不要我瞒着怀彦,带你去见识一下?”季云涛那日的戏言,忽地在耳边响起。 我心中有了主意,抿着唇,冷冷地笑了:“晓筠,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是有一句俗话?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这一回,我要挑战他的极限,挑战他大男人的权威,要越过他所能忍受的那条界限。 让他瞧一瞧,我也是有脾气的!让他彻底地明白,我的底限也是不能超越的!让他知道,所谓的尊重应该是相互的! “你要去哪里?”晓筠即期待又害怕。 “周记成衣铺。”我笑得莫测高深。 流风轩,亭台楼阁;回廊水榭;假山花园应有尽有;屋宇连绵,相接成片,占地极为宽广,不象是个青楼,倒象是某个名流的私宅。 果然名符其实,华灯初上之际,已是风流名士,俊雅文人荟萃一堂,热闹非凡。 晓筠握住我的手在微微颤抖,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却依然好奇地左顾右盼。 说起来真是丢我们穿越女的脸,我到了古代好几年,皇宫大内到是走了无数遭,这进青楼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我那些穿越好姐妹,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在青楼发家致富,扬名立万。 我咋就那么落后呢?唉!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太老实! 别人在青楼玩得风生水起,帅哥一个接一个的泡,恋爱一场接一场地谈,到最后都能混得人模人样,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要爱有爱。 哪象我?扎扎实实办报纸,老老实实当王妃,辛辛苦苦带孩子。到最后,还落个被情妇指着鼻子骂粗鲁的下场! 我冤不冤啊? 要是当年翠羽的降落地点再偏那么一丁点,没准我今天也是个名扬四国的花魅娘子呢! 每天为我一掷千金,只博一笑的男人挤破了头,哪会沦落到现在这种自己花银子偷偷摸摸逛青楼的凄惨下场? “这位公子,头一回来呢?”不愧是老鸨,果然经验老到,一眼就看出我和晓筠是两个雏,热情地迎了上来,生拖活拽就把我们两个给拉到了楼上的雅间。 “敢问妈妈贵姓?”我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想电视里,好象管这种女人,统一叫妈妈?呃,瞧她那风s扭捏的样子,还真是污辱了这个伟大的称呼啊! “哟,公子客气了,妾身姓王,你就叫我王妈妈得了。”她手中帕子那么一扬,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掩住涂得血红的大嘴笑得花枝乱颤:“请问二位公子怎么称呼啊?” 呃,我真的不是乱盖,就她那满头的珠环翠绕,还真的活象一棵开满花的树。 正文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姓方,她是我表弟,姓莫。”我微微一笑。 “小……呃,小表哥,咱们还是回去吧?”晓筠轻蹙眉尖,拉着我的袖子,压低了声音打退堂鼓。 笑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这份上了,哪能抽身,至少也得看上一眼再走才不吃亏吧? “莫小公子,咱们流风轩的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温柔水灵呢!”王妈妈耳朵倒挺尖,扭动着水蛇腰,伸出涂着艳红蔻丹的指甲,细细地数着:“别的不提了,就说这小桃红,柳氏双姝,金坠儿……” 倒了,看这架式,要让她说下去,估计她能一口气数到明天一大早。 她有那个空,我可没那闲功夫跟她耗。 我举手打断她滔滔如江水般的推荐,轻挑眉毛,朝她若有深意地微微一笑:“王妈妈,女人我们见得多了,没什么意思。” “哎哟喂!还是这位方公子知情识趣!你算是来对地方了,要论小倌,冰雪城我们流风轩要是称了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王妈妈用力一拍大腿,笑弯了一双柳叶眉:“要不,我这就给二位公子叫几个来?” “有劳妈妈了。”我笑了笑,向她弯身行了一礼。 “不知两位是喜欢文雅俊俏些的,还是豪爽耿直些的?”王妈妈笑得暧昧。 还分得这么细? 我一愣,一时倒没答得上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这样吧,咱们流风轩最近来了一批上好的货色,那可全是官家子弟。不如,我让他们都来露露脸,让两们小公子自个挑一挑?”王妈妈何等机灵? 立刻笑得一脸狡猾地打着圆场。 “行,先这么着吧。”我微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千两银票,放到桌上,轻敲桌面:“妈妈,我可就相信你的眼光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环肥燕瘦尽你挑,包你满意!”王妈妈拿了银票,扭着腰,喜滋滋地走了。 “小雪姐姐,还是算了吧。”晓筠紧张得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别怕,有我呢,你坐着不动就是。”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慰她:“不要紧,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又不是马王爷长着三只眼,不会吃人的。我跟他们聊一下,从中挑一个性子温顺的,帮他赎了身,带回去就完事了。” “你,你说真的?”晓筠倒吸一口凉气,讶然地睁圆了眼睛,拉住我的手低叫:“好姐姐,别玩了!到时没法收拾了!” “怕什么?他能做初一,我不能做十五了?”我冷哼一声,不动如山:“他养个情妇,我养个情人,大家半斤对八两,谁也别怨谁。” “你不是吧?你真的要,要跟他……”晓筠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再说下去。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指轻弹她的脑门:“傻丫头,我就只气气怀彦,这种事哪能乱来?” “哦,那就好。”她抚了抚胸口,这才缓过劲来:“吓死我了,要真弄成那样,我……” “哎哟,快快快,别让两位公子久等了!”王妈妈尖锐的嗓子远远地传了过来,我立刻摇手,示意晓筠别再乱说话,两人刚坐好,雅间的门已被人一把推开,一群男人一拥而入。 我抬头一瞧,不禁愣住了——那一排高矮胖瘦站着的五个大男人,虽然肤色各异,表情不一,但是每个人脸上却都戴着半截面具,或黑或白或银或灰或蓝,只露出下半边脸。 猛然看上去,不象是来了小倌,倒象是来了强盗。 晓筠胆子小,差点尖叫了出来,急忙按住唇,却已“忽”地一声站了起来,要不是我手快,拉住她的衣角,只怕她已夺路而逃了。 “王妈妈,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你们流风轩的待客之道?”我冷然嘲讽。 “方公子误会了,”王妈妈愣了一下,忽然拿手帕掩了唇,活象只下了蛋的老母j般“咯咯”地笑了起来:“二位小哥是初次玩吧?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们是官伶,脸上都是有黥印的,所以才遮着脸,可吓着两位了?” “咳,”我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住不自在:“小生不懂行规,让妈妈见笑了。” “这几个可是我们流风轩的新贵,这是玉哥,风哥,云哥,凤哥,离哥。好了,我就不打扰两位公子的雅兴了?玉哥,你们好生招呼两位公子吧。”王妈妈抿着唇笑眯眯地瞅了我一眼,扭着腰,慢慢地出了雅间,很仔细地替我们带上房门,这才走了。 王妈妈走后,大家相互看着,谁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时陷入尴尬的静默之中。 晓筠更是紧张得坐立不安,不停地喝茶。 总不能让大家这么眼瞪眼地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吧? “呃,你们都会些什么?”我想了想,抬头将他们巡视了一遍,微微一笑:“要不,每人拣拿手的节目表演一个吧?” 即来之,则安之,权当是看一回表演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会些什么?”我见他们依然不动,只得胡乱指了其中最瘦弱的一个男孩——他看上去好小,好象不足二十岁。 王妈妈那么一大串地念下来,我头都晕了,哪分得出他们谁是谁? “回公子的话,小生玉哥,年方十七,”他见我点到他,微微弯了一下身子,从身上抽了一只玉萧出来,半截面具下白皙的肌肤已染上一片绯色:“玉哥不才,替两位公子吹奏一曲吧。” “你,可不可以摘下面具瞧一瞧?”一直不吭声的晓筠,突然迸出惊人之语。 正文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见大家都是一愣,她吓得红了双颊,急忙摇着双手加了一句:“对不起,我没恶意的,纯粹是好奇,真的!要是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公子说笑了,别说你只是要我们取下面具,就是……呵呵,那也是你的权力呢。”另一个戴灰色面具的男子忽然咧唇一笑,缓缓地抬手,极其优雅地取下了他的面具,露出半张y柔绝美的脸蛋。 他星眸半开,长眉入鬓,鼻若悬胆,唇似涂朱,肤若凝脂,只可惜左半边颧骨上一片茶杯口大小醒目的深青色,用红色字体,歪歪斜斜地刺了一个大大的“配”字,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给人一种面目狰狞的感觉。 真是作孽啊!这么美的一张脸,生生给弄得面目全非,也不知那人怎么下得去手?唉! “不知两位公子,对自己所看到的可还满意?”他挑眉斜睇着我,勾起性感的红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低醇的嗓子慵懒而优雅。 “不错,很美,你可以戴上面具了。” “就这样?”灰色面具的伶人微微一怔,呆呆地看着我。 “是啊,不然你还想怎样?”我温和地冲他笑了笑,转头看向玉哥:“你不是要吹萧?我可等着呢。” “是。”玉哥微微低眉,以唇就萧,不一刻,房间里立刻响起了低回悠扬的萧声。 那萧音初起时轻快婉转,似艳阳高照,春水微澜,仿佛置身风景秀丽的烟雨江南,让人陶醉沉迷。倏忽一转,曲调低回,似恼人的秋雨,缠绵凄恻,让人几欲泪下,带着些隐隐的伤感与悲愤,似满腔的抑郁难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默默地支着颐,静静地聆听着萧声,心思早飞到了大漠草原,飞到了几年前的那场瘟疫后的小别重逢,怀彦也曾在月下吹萧,传达他的思慕,他的渴望,他的挚情…… 原来,我们也曾有过那么年少轻狂的岁月,也曾经历热烈执着的爱恋……眼眶一热,泪,不知不觉地缓缓滑落。 怀彦,究竟是为什么? 两个深爱的人,要走到今天这种互相埋怨,互相伤害的局面? “咦,这不是玉哥的萧声?”门外,忽地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哎哟,傅公子,今儿个你可来晚了。”王妈妈尖利的笑声刺耳地响起:“玉哥让别人给包下了,我叫金哥陪你吧?” 我一惊,差点跳起来——该死,那个大嘴巴,好死不死,现在跑来这里做什么? “小……表哥!”晓筠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红晕一直漫延到了雪白的脖子下面。她慌乱地握住我的手,急得不知该往哪里藏才好。 “别怕,他不敢进来的!”我捏着她的手心安慰——她的手烫得吓人。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小鼓——王妈妈都说明了有人包下了玉哥,他总不可能跑进来抢人吧? 他虽然风流,却是个讲理之人,我从没听说他有跟别人争风吃醋的经历。 “哦,是吗?什么人把他包下了,不知王妈妈可否透露一二?”怀彦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我和晓筠对看一眼,齐声叫惨。 当下再也不顾他们的惊讶,向他们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玉哥继续吹萧别停顿。 我捉了晓筠的手,抢了玉哥和绝色帅哥的面具往脸上一戴,弯了身子藏到门边,打算等他们一走开,就开溜。 “哎呀,这位公子真是爱开玩笑,这来玩的都是些贵客,妈妈我有几个脑袋,敢把客人的事拿出来瞎嚷嚷?”王妈妈陪着笑在外面应付:“金哥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再给两位安排别人?总之,包你们二位舒服。” 好你个君怀彦,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好象烟花之地从不踏足,现在却跑到这里显摆你那臭王爷的谱,居然跟别人抢伶人了? 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实话跟你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不知今日有没有一位君公子或是方公子,或是林公子,莫公子来过此地?”怀彦冰冷沉肃的声音一出,我吓得心脏狂跳,紧紧地贴在墙壁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死了!居然猜得到我会往这种地方跑!算你狠! 只是,他也未免太不了解我了吧? 君公子? 哼!他想得倒美,以为我很稀罕他的姓吗? 赌气跑出来,谁还会挂他的姓? 呸!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姓方了! “我,好热……”晓筠开始拉扯她的衣服,低低地嘟嚷。 我急急掩住她的樱唇,死死地抱住她——奇怪,她的身子怎么这么热? 气温又不是很高,难不成生病了? 上帝啊,在这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再给我出什么岔子啊! “咯咯咯,傅公子,你这位朋友真风趣,”我不用看也能猜得到,现在那王妈妈准又拿那条帕子掩住唇,笑得花枝乱颤了:“到咱们流风轩里来玩的客人,有几个是用真名的啊?管他姓张姓李,姓林姓方呢!咱们只认银子,不认人……啊!” 她忽地拔高了声音尖叫了起来,吓得玉哥持萧的手一歪,萧声突然就停了下来,房里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啊!”外边传来一阵s动。 我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怀彦那家伙动粗了! “放,放,放手……有话好商量……”王妈抖着嗓子求饶。 “带我去找!”怀彦冷冷地低叱。 “是,是是。要找君公子是吧?藏春阁里正好有一位君小哥,妾身这就带你去。”王妈妈一迭连声地答应着。 “哼!还不快走?” 正文 前门遇虎,后门见狼 “怀彦,你温柔点,吓到王妈妈了。”季云涛笑嘻嘻地轻嘲:“我遇到个朋友,去跟他打个招呼就来,你先往那边去吧。” “恩。”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舒了一口气,悄悄地趴到门边偷窥了片刻,见没有了动静,拉开门,拖着晓筠,预备闪身溜出去。 可是,晓筠的身子软绵绵的,根本站不住脚。她软软地贴着我的身体,抱着我的脖子,慢慢地轻蹭着,脸上的笑变得奇怪而飘乎,象是吸毒的人进入了幻境。 我略一思索,目光触到被她喝得精光的那一壶上好的玉峰云露茶,恍然大悟。 该死的王妈妈,竟然在茶里下了春药! “热……”晓筠面色潮红,整个人往我身上挤过来,发出娇媚的低语。 不行,我得设法早点出去,再拖下去,搞不好真的要出事了。 我看了怀中软成一摊泥的晓筠一眼,咬了咬牙,猛地拉开了房门。 季云涛走没多远,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过来。”我压低了声音,微笑着向他招手。 “你叫我?”他怔了一下,掉转身子,挂着一脸懒洋洋的笑,慢慢地踱了过来:“这位小哥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 拷!这个色鬼,敢情这流风轩里每一个小倌,他都如数家珍?随便瞟一眼就分辩得出来? “嘿嘿,”我笑眯眯地睇着他,伸手快速把他拉了进来,顺手把晓筠往他怀里一塞:“傅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岂能不知?” “你……”季云涛下意识地接住晓筠软绵绵的身子,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该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真的跑这里来了?” “嘿嘿,”我冲他呲牙一笑:“不敢,本人胆子很小。” “还敢笑?这么跑出来,很好玩吗?怀彦快发疯了!”他皱眉去瞧了一眼怀里的晓筠,倒吸一口气,急急抬头察看我的脸色:“这又是哪只鬼?该死的!你该不会也喝了王妈妈准备的茶了吧?” 咦?他一看就知道她喝了茶,敢情谁都知道那茶是做什么用的?就只我们两只菜鸟,糊里糊涂着了道。 “她是莫三公子,”我嘿嘿一乐,顺手把她脸上的面具摘了往地上一扔:“茶全被她喝光了,我没喝。谁让你从没跟我提过,我第一次来,哪知道这里面这么多臭规矩?” 我再瞄一眼那把装茶的银壶,暗暗打了个哆嗦——妈妈咪呀,这么一大壶春药喝下去,得做多少回才解啊?不管了,就便宜云涛这臭小子得了! “哪个莫三公子?”季云涛疑惑地蹙眉,细看了她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莫晓……c!你这不是乱来吗?” “嘿嘿,我不管,她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我冲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乘他低头查看晓筠不注意,身子一缩,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夺路而出。 开玩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喂!”季云涛伸手却只捞住我一片衣角,我挣脱了他,跑得飞快。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地大吼:“你给我回来!” 回去?我又没疯,现在回去,让怀彦逮到,不定怎么罚我呢? 我低着头,慌不择路地狂奔。 脑后微风飒然,季云涛双手托着晓筠,似一只大鸟从我头顶越过,轻松地落到我的身前,哂然一笑:“你想去哪?” 拷!了不起,抱着个人身手还那么灵活。 眼见跑不掉,我索性站定身子,假装慌乱地冲他身后大叫了一声:“怀彦!” 季云涛下意识地回头,我随手从怀里胡乱摸了一包粉末朝他撒了过去。 季云涛武功深不可测,我又急于脱身,哪里还管得了摸到的是痒粉,泪粉还是迷香?看他的运气了! 这么一整包地撒过去,距离又这么近,再加上他对我完全没有防备,我料定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可能完全避得开。 “方萌!”季云涛冷不防着了我的道,气得捂住眼睛厉声大吼:“给我站住!” 看样子他运气不错,这包只是迎风撒泪的泪粉,对身体无大碍。只不过,他暂时是别想阻止我了,呵呵。 站住? 他以为他是谁啊,要我站住我就真的站住啊? 我方萌什么时候这么乖过?笑死人! “乖,别哭了,我回头再给你陪不是!”我咯咯低笑,忘了他看不到,朝他扮了个鬼脸,就近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闪了进去,反手上了栓,笔直往内室里窜。 “啊!”房里响起女人拔高了嗓子的尖叫。 “对不起,借过!”我目不斜视,直接窜到了窗户边,探头往下一瞧,底下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究竟有多高? 远处暗影幢幛,笙歌丝竹之声和着风声隐隐传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把头又缩了回来,却对上了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你是谁?”那男人赤着上身,坐在床上,直直地瞪着我。 身边的锦被高高隆起,只露出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显然里面藏着的就是那个尖叫的女人。 “我,我是玉哥。”我灵机一动,咬着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遇上一个难缠的客人,我,我实在是……” “你就是玉哥?”谁知道那男人一听我是玉哥,立马扔下床上的尤物,色迷迷地朝我扑了过来:“美人儿,别怕,他们不疼你,哥哥疼你。” 拷!这可真应了那句俗话,前门遇虎,后门见狼——这家伙还是个色狼! 正文 千娇百媚 “呸,要死了!玉哥你哪里不好躲,偏偏要到老娘这里来吓人?”被子里的女人一听是熟人,轻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弯腰,灵活地躲过他的袭击。 那男人大概喝了不少,身子摇摇晃晃的,扑到桌上,把桌上的茶壶茶杯撞到地上,唏哩哗啦跌了个粉碎。 “坠儿啊,出什么事了?”有人尖着嗓子在门外叫。 “咦?你不是玉哥!”坠儿惊疑不定地望着我,抄起被子掩住半l的胸部,拔高嗓子开始尖叫:“啊~~~!有刺客……” 倒!我真是服了她的联想力!她还真不怕抬举了自己,哪个笨蛋刺客,会手无寸铁地跑到这青楼里来行刺? 这古人也真是,不管身份地位,有点事就喊刺客,就不能想个有创意点的?比如采花贼啊,神偷啊什么的,用在这里可信度是不是比刺客要高得多? “别叫!”我脑子里胡思乱想,一边跑过去想要阻止她尖叫,手臂却被那个男人一把拖住:“你别走,大爷我有的是银子!” 有银子了不起啊?本姑娘身上的银子多得能砸死你! “啊~~!”那女人还在白痴似的叫个不停。 “闭嘴!”我一急,管不了那么多,本想掏出迷香迷晕了他们了事,谁知道粉末撒到他们身上后,那两人象是安了弹簧般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往外冲。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啊哦,拿错了,是那个名唤“千娇百媚”的痒粉! 这种粉末一旦沾上皮肤,就会奇痒难耐,非得用陈年花雕清洗浸泡才能解除药性。否则就会一直s抓个不停,身子不停扭动,姿态千奇百怪。 最最恐怖的是,这玩意还带点传染性,要是不幸被染上此毒的人抓破你的皮肤,你就等着跟他一块痒死吧。 “在这边!”门外响起混乱的脚步声。 没办法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跳吧!反正只有两层楼,死不了! 我一咬牙,踩着椅子爬上了窗台,身后房门被人撞开,尖叫声此起彼伏,噼哩啪啦一堆人倒地的声音响起。 我纵身,朝着未知的黑暗跳了下去。 枝叶摇动伴着簌簌声响,我扑通一声掉在了花丛里,鼻间浓香馥郁,脚下却传来一阵剧痛——拷!扭到脚脖子了! 我不敢停,忍着痛,站起来辩别了一下方向,随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朝大门那边扔了过去,人却不朝门外走,反而掉头往另一处灯火通明的彩楼摸了过去。 “刺客跳窗户跑了!”不一会儿,头顶上传来女人的尖叫和惊嚷。 “啊!” “追!” 灯笼,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转瞬间,整个流风轩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我弯着腰,低着身子上了回廊,把身子尽可能地藏在暗影里,贴着墙顺着回廊拐了两个弯,已看到了通往大厅的甬道。 我小心翼翼趴在墙上,悄悄地向里张望,想要瞅准时机溜进去,只要混进人群就ok了。 “快拿水来!” “快去回春堂请大夫!” 大厅里一片混乱,妈妈,姑娘,嫖客奔来跑去,喊的喊,叫的叫,哭的哭,笑的笑,象是开了锅的沸水闹轰轰的。 拿水有p用!只会越洗越糟! 到时水流到哪里就会痒到哪里,岂只是一个惨字了得? 我忍笑忍得肠子打结,不禁吐舌,暗暗惊叹无名的医术神奇——只小小一包粉末,在短短的半小时里,整个流风轩已被我搞得j飞狗跳。 一只大掌,忽地拍上了我的肩头:“抓到你了!” “怀彦?”我心中一惊,缩起肩膀等着他的责罚,半晌却没有动静。 我暗暗惊奇,慢慢地抬头,入目的是一双黑色的薄底快靴,再往上,是一袭银灰的长袍,视线再往上移,看到了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 他,是流风轩的小倌? 刚才那五个男人中的一个?叫啥哥来着? “很好玩?”他淡淡地瞟了我一眼,唇角微弯,向上勾出一个性感的弧度,撇出一抹嘲讽的轻笑。 “嘿嘿,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脸心虚地笑了笑。 人群匆匆地跑来跑去,大家都在嚷着捉刺客。 我紧张地瞟了他一眼——他的神态,不象是要抓我告官哦? 虽然就算见官我也不怕,最多出点糗,再被怀彦禁足,反正我多的是办法跑出来。不过,只要一想到怀彦气得充血的俊颜,我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跟我来,”他不由分说,拉了我的手,高大的身形遮住了我,迎着人群走了过去:“刺客往那边去了!” “追!”大家一轰而上。 他冷然一笑,目送众人盲目地离开,牵着我熟练地左弯右拐,穿过花园,踏过水榭,极快地甩掉众人,来到一道围墙下。 “想出去?”他偏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轻轻点了点头——废话,不出去,难不成真的在这里等怀彦来捉,或是被妓院的老鸨抓去见官啊? “得罪了。”他低语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俯身托住我的腰,身子拔高,轻轻一跃,已飘身上了丈多高的围墙。 “你会武功?”我又是羡慕又是惊讶。 “略知一二。”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刺客翻墙跑了! 第 59 部分 欲望文 第 6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会武功?”我又是羡慕又是惊讶。 “略知一二。”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刺客翻墙跑了!”在明亮的灯光下,我们无所遁形,眼尖的人早已看到,呐喊一声,众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糟糕!”我低头,已瞧见人丛里有数条人影窜上了墙头,追了上来。 “去!”他轻哼一声,右手挽住我的腰,左手一扬,曲指连弹,伴着“哧哧”几声轻响,几道金光从他手里电s而出。 正文 职业不分贵贱 说时迟,那时快,追在前面的几人已纷纷中招,从墙上掉了下去。 “好酷啊!”我低声赞叹。耳边风声响起,兔起獾落之间,他已带着我越过好几幢屋脊,悄然地没入了夜色之中。 “好了,没人追来了。”他在一处密林里停了下来,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藏在精致的面具下的脸上是波澜不兴的平淡:“告辞。” “等一下,”我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淡淡的星光下,他银色的面具闪着幽光,修长挺拔的身姿,恍如临风的玉树,自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神秘气质。 “待罪之身,名字有辱先人。”他停下脚步,却不肯回头。 “哎呀,得罪朝庭非你所愿吧?职业不分贵贱,你又不偷不抢,说一下名字而已,跟先人有什么关系?”我对他的迂腐大大的不满。 “方公子说的是,”他静静地看了我良久,忽然莞尔一笑:“是在下拘泥了,不知方公子的大名可否赐教?” 他这一笑,就好象坚冰破裂,竟有一种震憾人心的魅力。 我望着他,不禁呆了——天,这人若是取下面具,只怕跟怀彦有得一拼。 “方公子?”他上前一步,伸手在我面前一挥,似笑非笑地睇着我:“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嘎?你说什么?”我回过神来,蓦地红了双颊。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倒了,身为两个孩子的娘,每天生活在一堆帅哥中间,自己的老公更是俊得天怒人怨,按理早对帅哥免疫了。居然差点被个不露庐山真面目的家伙随便一个笑容就迷住了心神,真是没出息啊! 他戏谑地看着我,微微一笑:“方公子的大名可否赐教啊?” “在下方……”我一呆,下面那个萌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行,方萌这个名字太有名了,他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和性别,到时又对我敬而远之,那多乏味?我得另编一个。方明月?也不行,太女性化了。总不能叫方开朗或方开心吧? “方公子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他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笑痕,眼中闪着嘲讽的光芒。 “呃,好象是我先问你的吧?”我情急之下,只好跟他耍赖:“当然得你先说才公平,你说是不是?” “哈,”他失笑,淡淡地睐了我一眼:“算你有理,在下慕临风。” “原来是慕兄,小弟方破天。”我脑子短路,只好随便抓了怀彦的绰号来用了。 “方破天?”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隐藏在面具下的黑眸里似有精光一闪而过,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方兄确定没记错?” 糟糕,他好象对我的身份起疑了。 “慕兄说笑了,天底下哪有记错自己名字的?”我狼狈地垂下眼帘,硬着头皮坚持。 “好吧,方小兄弟,”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继续追问,淡淡一笑,向我抱拳一揖,撩动衣袍,潇洒转身:“时候也不早了,慕某告辞,后会有期。” “慕兄,等一下,”我急急叫住他,不想欠下人情无处偿还:“小弟若是有事要找你,该如何找?” 其实,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委婉地问他,在流云轩里,他的艺名是什么?相信,他是不会把他的真实姓名透露给老鸨知道的吧? “萍水相逢,方公子找我何事?”他掉转头,面具下的双眸精光湛然。 “今日得慕兄仗义援手,方某感激不尽……”我向他深深一揖。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他望着我,黝黑的眸子里忽然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之色:“方兄莫非想效法世俗之人,以银两相赠?” 我被他说中心事,瞬间红了双颊,讷讷说不出话来。 “哼,原本以为方公子冰雪聪明,不染尘埃,这才出手相助。现在看来,原来也不过是一个俗物,算我看错人了,告辞!”幕临风淡然一笑,态度冷漠,语气狂傲。 这人性情耿直,变脸跟翻书似的,一句话不合,突然拂袖而去,教我既意外,又惭愧。 “幕兄请留步,我只是心慕幕兄风采,想要结交一个朋友罢了!”我一急,立刻冲上去拉他,扭伤的脚却不争气,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别动。”他眉头一皱,抢上来扶住我的臂,极自然地蹲下身去检查,语气里带着几不可察的不满:“你的脚什么时候受伤了?怎么一直不说?” “可能是从楼上跳下来时扭到,不要紧,是旧伤!”我面上一红,挣扎着想要从他手中挣脱。 “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象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他头也不抬,冷声讥讽:“怎么,怕我轻薄了你?” 哎呀,我差点忘了,他是个伶人,好象对这种事很敏感哦? “呃,慕大哥说笑了。”我怕引起他怀疑,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只得乖乖地站着不动。任凭他的大掌,握住我的脚踝轻轻地揉捏,心底无端地泛出一丝慌乱。 “好了,你走两步试试看?”他按揉了一会,直起身来,板着脸不看我。 我试探着走了几步,发现果然舒服不少,虽然仍然有些酸痛,却不敢流露出来:“多谢慕大哥,好象没事了诶。” 他淡淡地望了我一眼:“恩,回去再弄点药擦擦,应该无大碍。” “对不起……”看着他突然变得冷淡的神情,我咬了咬唇,低低的道歉。 “你没有错,不必心怀愧疚,依在下看来,既使没有我的相助,方公子也应该是有惊无险。”他默然半晌,淡淡地加了一句:“是我看公子有趣,想要结交,这才多事了。” 正文 义结金兰 咦?他这是在安慰我吗? “何以见得?”我有些雀跃,又不禁有些好奇。 “能够与逆天帮坐第二把交椅的傅公子相交莫逆,方公子应该也不是平凡之辈吧?”他淡淡地轻嘲。 “你看到了?”我脸上微微一红,讷讷地分辩:“我与他的确是有些交情,说到莫逆,好象还不够资格?” 那个风流花心的大嘴巴,谁爱跟他莫逆?不过,他是怀彦的好兄弟,笑闹惯了倒是真的。 “方公子说笑了,”他瞧了我一眼,唇角微掀,露了一个调侃的笑容:“据我看来,方公子身上法宝尽出,对付一些三四流的小角色,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呃,”我尴尬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尖:“惭愧,惭愧。” 然而,一想到那些被我暗算之人的下场,实在忍不住捧腹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他错愕地望着我:“我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我想起流风轩里那些痒得满屋子乱窜的男男女女的狼狈样子,扶着树干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抱歉,我不是笑你。哈哈哈……你看到没有?一屋子人全变成猴子,真是好玩,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 他但笑不语,只默默地看着我。 好奇怪,他的笑容明明很浅,眼神也不似怀彦看着我时的那种深情款款,却自有一种奇特的魅力,仿佛在眼睛里装了钩子,引得人怦然心动。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嘿嘿,你刚才用来击退追兵的那一招,好厉害,是什么暗器功夫?”我被他瞧得有些尴尬,只得讷讷地收起笑容,急急地转移话题。 难道是因为他在风月场中呆的时间久了,又因为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全靠眼神来表达情绪,自然而然地练就了一双有超强电力的桃花眼? 我呆呆地望着他,脑子里天马行空地开始进行各种幻想。 “……这个叫漫天花雨,基本上学过暗器的都会使。”他语气平淡,态度谦逊,耐心地解说:“雕虫小技,让方公子见笑了。” “雕虫小技?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容易学?”我眼睛一亮,当下忽发奇想,求教的话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不知慕兄可否教我一招半式?下回再遇到这种事,我也可以防身。” 可怜我来到古代之初,一心想要玩转江湖。可是,现在虽然置身于一圈号称绝世高手的家伙中间。但是,碍于怀彦的“y威”,他们每个人都只会敷衍我,谁也不肯认真地教我个一招半式。 最可气的是,有了他们的保架护航,我连见识一下其他江湖人士的机会都被完全扼杀在的摇篮里。 说起来真是郁闷,就连书雁都会个三脚猫的功夫。我会的却永远只是那几套广播体c和几招保持身材的瑜珈术。 怀彦还理直气壮地训我:“没学武功就已经这么爱搞怪,若是让你学了武功那还不得弄得天下大乱?有无尘他们护着,有我守着,谁敢动你一根寒毛?” 听听,他那口气,那里当我是他亲亲娘子?分明把我当个女魔头了嘛! 现在好容易落单遇到一个会飞檐走壁的英雄侠客,我哪里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恕我直言,”他望了我一眼,慢慢吞吞地问了一句:“我看方公子完全没有武学基础,学起来也许会很辛苦,你确定真的要学?” “要学要学,当然要学!”我听他的口气居然肯教,大喜过望,猛然扑过去,想要握他的手,又觉得太过莽撞,只得围着他转圈圈,简直快乐得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瞧你,这么件小事,开心得象个孩子,真有这么高兴?”他忍俊不禁,脱口调侃,语气十分的亲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嘿嘿,岂只是高兴?简直当浮一大白啊!”我兴奋难耐,又发奇想:“慕兄,你我一见如故,不如学古人撮土为香,义结金兰吧?” “你不是要拜我为师?这才多长时间,又改了?”他望着我,揶揄地笑。 “哎呀,结拜跟学艺两样都不耽误嘛!”我冲他眨了眨眼睛,皮皮地笑了:“亦师亦友多好?先说好了,你就是教我功夫,也得跟我平辈论交。不然,我亏大了。” “哼,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他眯着眼冷笑。 “那是,吃什么也别吃亏啊!”我哈哈笑,硬拉着他对天拜了八拜。 嘿嘿,逛一回青楼,赚一个大哥外加半个师傅,实在是天才得不得了,弄得我想不佩服自己都不行啊! “师傅大哥,今天先教我几手入门的功夫吧?”我弯腰按了按酸痛的脚踝,还想着他那手暗器绝技,跃跃欲试。 “方老弟是自由之身,可以随意游荡,大哥却是受制于人,真的得走了。”他微微一笑,委婉地拒绝。 我抬头,黑漆漆的天幕上看不到月亮,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泛着幽幽的光。 天!到底什么时辰了? 糟糕了!我居然把怀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哥,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找你聊!”我惊叫着跳起来,慌慌张张地往昭王府的方向冲。 “恩,明日未时,你再到这个树林里来,不见不散。” “好,一言为定!”我头也不回,胡乱朝他挥了挥手,不顾脚伤,跑得飞快。 完了,怀彦在流云轩遍寻我不获,现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只怕逆天十八骑早已四处出动,把京城里翻了个底朝天了吧? 呜呜,我死定了啦! 正文 张网以待 月黑风高,凉风习习,夜色浓得让我满意,就是昭王府大门前的那两盏大红灯笼亮得真是有点讨厌。 看着门口那四个毫无睡意精神抖擞的家丁,再瞄一眼神色焦灼不停张望的无香和无尘,我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绕过正门,顺着围墙悄悄往后院溜去。 面对这丈多高的围墙,徒呼负负的我,没有学到轻功,还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啊! 好容易找到那棵老槐树,踮起脚跟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眼见四下无人,我脱下鞋袜,再解开腰带,把它们系在腰上,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顺着树干开始熟练地往上爬。 嘿嘿,幸亏啊幸亏,古代别的不行,这绿化那是做得相当的成功的! 我骑在墙上暗暗得意——怀彦想把我堵在门外,偏偏我就不如他所算。 “嘻嘻,亲爱的相公,你在大门慢慢守吧,我可回去睡大觉去罗!”我得意地轻声嘀咕,趴在墙上找准了那一大片柔软的草地做落脚点,准备往下面跳。 暗夜里猛然亮起数盏灯笼,突如其来的强光,晃花了我的眼,我下意识地伸出手遮住脸。 “妈咪,你趴在那里做什么?”开心童稚的声音蓦地响起。 我冷不防这一吓,身子一歪,整个人失去平衡,扑通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 “啊!”我发出凄厉的惨叫,话音未落,身下一软,迎接我的不是那个熟悉而温暧的胸膛,却触到了柔软的……绳索? 我慌乱地抓住紧紧捆住自己的软绳,定睛一瞧,差点没气晕过去——可恶的君怀彦,居然在下面张网以待?用一张破渔网把我捉起来? 可是,随着惯性上下摆荡的身子,却在在说明了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怀彦左手抱着开心,右手牵着开朗,好整以暇地站在面前,似笑非笑地瞅着我:“欢迎回家,亲爱的夜游娘子。” “好玩,好玩,真好玩!”心心天真地拍着巴掌,欢喜地给我鼓掌。 “爹地,你说妈咪要给我们惊喜,就是这个吗?”开朗眼中明显有失望一闪而过,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一点也不好玩。” 呜呜,死怀彦!居然害我在心心和阿朗面前出糗!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着开心和开朗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爹地说妈咪今天准备了节目表演给我们看。”心心仰着头,好认真地看着我:“心心不睡,要看妈妈的节目。” “你也知道已经很晚了?”怀彦面容沉肃,目光冰冷地望着我:“跑到流风轩胡闹不说,居然敢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到这么晚?” “你先放开我啦!”我试着想站起来,无奈那网绳质地柔软,又悬在半空,却是丝毫也不着力,任凭我怎么挣扎,总是在前后晃荡,象在荡秋千一样。 呜呜,不就是逛了一回青楼吗?又没犯死罪,犯得着这么惩罚我?会不会太过份了一点? “爹地,我也要玩。”心心在怀彦的怀里扭动着小小的身子,急切地想要扑到我的怀里。 “笨蛋心心,看不出来吗?”开朗帅气的脸上挂着不屑,望着我的眼神里却满是同情:“妈咪才不是在玩,她是被爹地恶整了啦!” “朗哥哥胡说!爹地为什么要整妈咪?”心心撅着唇,很不服气被阿朗骂笨。 “妈咪不乖啦,偷跑出去玩,都不带我们一起!”阿朗气鼓了双颊,忿忿地伸出脚尖踢着脚下的碎石。 “爹地,是真的吗?”心心立刻向怀彦求证。 “恩,下次你们要是不乖,爹地也会用网捉住你们去喂鱼。”怀彦板着脸吓唬她,明亮的星眸却望着我,眼里却闪着嘲讽的光芒。 “怀彦!”我一脸黑线,厉声怒吼,情绪濒临暴发的边缘。 “嘻嘻。”举着灯笼的下人纷纷扭头捂嘴偷笑。 “妈咪好凶哦!”心心被我的怒吼吓到,嘴巴一瘪就要哭鼻子。 “笨蛋妹妹,妈咪不是生我们的气啦!”开朗不耐地拉扯着她的小脚,凶巴巴地安慰着她。 “心心乖,不要哭,妈咪不是跟你发脾气啦。”我只得放软了声音哄她。 “喜儿,带他们下去睡吧。”怀彦把开心交给低着头缩着肩膀忍笑的喜儿,淡淡地吩咐大家:“你们也散了吧。” 好个叛徒!明明知道一切,居然站到怀彦那边去,也不事先出声,给我一个警告? “别瞪了,是我说的,谁要是敢通风报信,通通赶出昭王府。”怀彦站在网下,冷冷地看着我。 “姓君的,快点放我出来啦!”我怒吼。 “你还敢跟我大声,知道做错什么事了?”他面色y沉,语气冰冷:“我不是再三警告过你,不许提搬出去的事?把我的话全当耳边风了?居然敢给我弄出个方府来!” “你管我?”我大声给他吼回去:“怎么,王爷了不起了?你说的话,我就只能乖乖地听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明天给我把匾换回来,听到没有?”他不理我,臭着一张脸:“否则,看我怎么罚你?” 好大的口气,也不想想他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敢?”我气晕了,当下冷笑着给他顶回去:“你等着瞧,我不但不换,回头还要买个男人来养给你看!” “方萌,我看你是被我惯坏了,欠修理!”他悖然大怒,曲指一弹,指风过处,吊绳哧地应声断裂。 “怀彦!”我下意识地尖叫,声音还没落,随着怦地一声巨响,我已狼狈地掉了下来,跌了个四脚朝天,p股火辣辣的痛。 正文 强扭的瓜不甜 第一次!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我摔倒,却没有向我伸出手! 以前,无论我怎么无理取闹,怎么瞎吵吵,无论他再生气,再窝火,也绝对不会对我撒手不管。 他,总是会在我落地的前一秒,毫不犹豫地接住我,用他温暖的胸膛紧紧地护住我,不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今天他却真的撒手了。 他,放弃我了。 这个认知,击溃了我,巨大的失落感似海浪般漫卷而来,把我淹没,令我窒息。 我以手撑地,怔怔地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接着我,任我摔得那么狼狈,那么屈辱? 我又惊又气,又怒又羞,咬着唇想挣扎着站起来,无奈身体被绳索网得死死的,任凭我如何努力也无法找到平衡。 “知道痛了吧?”他居高临下地睨了我一眼,恩赐似的伸出手来拉我,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走开啦……”我想装着满不在乎地拒绝,声音里却不由自主地带了哭腔。 “萌萌?”他吓了一跳,讶然地俯低身子,修长的手指抚上了我的颊,轻轻地摸索着:“你哭了?奇怪,我明明用的是巧劲。” “不用你假好心!”我含着泪低嚷。 “对不起,”他柔声低语,弯下腰,一手抱起我,另一手并指如剪,随手一挥,就把缠在我身上的绳子剪断了:“让我瞧瞧,摔到哪里了?” “怀彦!”看着他焦灼的眼神,我心里一酸,刹那间情绪失控,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失声痛哭了起来:“呜呜……你好坏……呜呜……你吓死我了……” “萌萌,怎么啦?”他无措地轻抚我的秀发,一脸自责地拉我到灯下细细查看:“真的摔痛了?很疼吗?哪里痛?对不起,我不该逗你。” “呜呜……你好讨厌……呜呜……人家以为你真的丢下我不管了嘛!” “傻瓜,我怎么会不管你?”他怔了一下,伸指拭去我的泪痕,把我拉到怀里,揉乱我的发,声音里满是笑意:“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我被他笑得有些着恼,握着拳头去捶他:“人家伤心死了!你还敢笑?” “好,算我错了,不该笑。”他柔声低语,伸掌包裹住我的手,黑玉似的眸子灿亮如星,凝视着我,颊边露出一抹藏也藏不住的笑痕:“我认罚,行了吧?” “哧!”我横了他一眼,又觉得这场气来得莫明其妙,实在有些孩子气得很,自己倒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不生气了?”他摇了摇头,随意地靠着树干席地而坐,铁臂从身后圈我入怀,语重心长地低语:“你啊,总是这么胡闹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人家哪有胡闹?”我不服气地回嘴。 “今天要不是正好碰到云涛,晓筠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怀彦把玩着我颊边的一缕秀发,低声责备:“事关一个女孩子的清誉,你怎么可以那么草率?” 对哦,我几乎要把她给忘了! “晓筠她,怎么样了?”我吐了吐舌,气势不由自主地就弱了下去。 “怎么?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又是迎风撒泪,又是千娇百媚,把流风轩搞得天翻地覆,很威风嘛。”他淡淡地斜睨着我,冷声嘲讽:“怎么,这会子想起你的好姐妹来了?” “讨厌啦!快点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我自知理亏,只得祭出我的杀手锏——跟他撒娇了。 “哼!”他冷哼一声,板着的俊颜终于有些松动,斜睇着我:“知道错了?” “好了嘛,我错了还不行?”反正我是小女子,没那么多骨气好讲,在自己老公面前,能屈能伸一点不算吃亏。 最多我下一场再把面子找回来罗。 我胡乱地认了错,仰起头望着他,一脸的兴奋加期待,“老公,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晓筠是不是给云涛吃掉了?” “怎么,你很想她被云涛吃了?”怀彦没好气地横了我一眼, “怎么会?”我伸手,极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心虚地笑了笑:“晓筠是我的好姐妹,我才不放心把她交给云涛那个花心大少爷呢!” “是吗?”怀彦显然不信,挑眉冷冷一笑:“这回你可算错了,云涛没动她,把她交给无名了。怎么,失望了吧?” “那个花花大少,居然肯放过送到嘴边的美食?真是奇迹啊!” 我实在有些想不通,他那人看起来明明就是男女通吃,生冷不忌的啊,为什么偏偏不动晓筠? “你啊,怎么能用这种方法算计云涛呢?”怀彦无奈地瞪了我一眼,伸指轻戳我的额:“幸亏云涛还有分寸,没有乱来,否则,我怎么跟齐王交待?” 这个猪头!谁让他有分寸来了?现在不把握机会,他就等着将来后悔去吧! “什么嘛?你难道希望他一辈子混迹青楼,永远也不成家立室?要不是晓筠……”我一时嘴快,差点泄露了晓筠的秘密,话到嘴边硬生生地踩了刹车,假装忙碌地穿好鞋袜。 “就算你想居中牵线,也得先征得云涛和齐王的同意吧?这么霸王硬上弓,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对晓筠,对云涛都不公平。” 怀彦皱眉,疑惑地瞟了我一眼,接着说了下去:“强扭的瓜不甜,云涛现在根本不想成家,你何必强求?你不是最讨厌这种没有感情,硬把人凑到一起的事情吗?” 正文 谁敢笑我 “哼!你告诉那个大嘴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机会我是给了他,他自己没有把握住,将来不要后悔得去撞墙。”我不屑地撇了撇唇,推开怀彦,拍了拍衣衫,站起来打着呵欠往蒹葭院走去:“不管了,我悃了,先去睡。” “奇怪,你怎么断定他会后悔?你知道些什么,对吧?”怀彦追上来,挽住我的臂:“是什么,不能跟我说?” “哪有什么秘密?”我别开视线,故做随意地耸了耸肩:“我不过是看云涛是你的好兄弟,这才把我最好的姐妹介绍给他,这样才好跟晓筠永远相处啊。再说了,晓筠中毒,又不在我的预料之中,他不过刚好适逢其会罢了,怎么能说我算计他呢? “是吗?我会查出来的。”怀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追问。他的注意力被我一拐一拐的左脚所吸引,眉峰一蹙:“你的脚怎么了?该不是走多了夜路,碰鬼了?” “还不都得怪你?”我没好气地瞪他,老实不客气地依着他,把身体的大部份重量靠到他的身上。 “呵,倒怪起我来了?你不乱闯,我能去那种地方?”怀彦停住脚步,蹲下身子,伸出手掌轻轻地按摩:“明知道自己的旧伤未愈,怎么就不会小心一点?还好流云轩下面是花园,若是到了藏春阁,掉到假山上,看摔不死你?” “嗟!别讲得自己好象很纯洁。”我舒服地依在他的肩上,不假思索,顺嘴反驳:“你如果从不踏足烟花之地,又怎么可能认识秀荷……” 怀彦呆了一下,手底下意识略略停顿了片刻,又开始大力按揉起来。 我懊恼地住了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好好的,干嘛没事又提她?我这不是自个找不自在吗?可是,想起她,自然又想起她白天对我的指责,心中郁闷,情绪陷入了低谷。 “对不起,”怀彦直起腰,别开视线,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开了口:“我是真的没见过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跑去跟你说那种话?她让你伤心了吧?所以,你才跑到流云轩去胡闹,对吧?” 他还是知道了?难怪他那么快猜到我的去向。 吼!死无尘,我就知道,要他对怀彦保密,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过。 至于秀荷的心态,倒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摆明了是想挑拔我们夫妻的关系嘛,以退为进,手段倒是高明。 我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心里却始终存在疙瘩——仔细一思量,她看似无理的那番话中,其实自有她的道理所在。 “怀彦,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默然半晌,终于还是憋不住,闷闷地瞧着脚尖开了口。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怀彦不答,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我原来以为,就算他对我真的有所不满,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到我这边,给我安慰和鼓励。万万想不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这其实比直接给我一巴掌还教人难堪。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难过得红了眼眶——原来,不管我怎么努力,在他的眼里,始终还是一个不合格的妻子?缺点多到他连敷衍我一下都不肯了? “萌萌,也许在世人的眼中,你的确不是一个贤良淑德,循规蹈矩的好妻子。”怀彦扶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低沉有力的声音温柔得似一根羽毛,轻轻地拂过我的心坎:“可是,你却是我眼中最完美,最可爱的妻子。能和你共度一生,这辈子都不会有遗憾。” “怀彦……”我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泪水无预警地落了下来:“讨厌啦,干嘛讲那种话吓人?你好可恶,存心的要惹我哭吗?” “萌萌,”他手中微一用力已打横抱起了我,步伐缓慢却沉稳,声音低沉而有力:“我贵为王爷,这世上已经有太多的人对我俯首贴耳,恭敬顺从。我实在不需要再为自己找一个温婉柔顺,惟命是从的妻子。所以,答应我,不要去管别人说什么,永远做那个最真实,最快乐的你,好吗?” “怀彦,”我心怀感动,怔怔地看着他:“你真的不怕别人笑话你?说你的娘子离经叛道,舛傲不驯?” “呵呵,”他愉悦地轻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睇着我,语气狂妄而傲慢:“只要你不真的给我弄个男人回来养,放眼大周,谁敢笑我?” “怀彦!”我羞窘地推了他一把,却忍不住垂下眼帘,吃吃地笑了。 “萌萌,”他俯下头,挺直的鼻梁亲昵地蹭着我的颊,黝黑的眸子深深地望着我,唇边漾着迷人的浅笑:“明天把方府的牌匾换下来,恩?” “好……”我望着那张逐渐放大的俊颜,心旌摇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呵呵,”半晌,预想中柔软的唇没有落下来,却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小妖精,又在瞎想些什么呢?” 讨厌,又被他捉弄了啦! “怀彦!”我的脸轰地一下红到耳根,不依地低嚷,心里却若有所失。 “老实讲,那个把你带出去的男人究竟是谁?”他捉住我的手,星眸含笑,默默地凝睇着我,那目光似乎可以穿透我的灵魂,挖出我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呃,我也不认识。”我避开他锐利的视线,谎话脱口而出。 好不容易拜个师傅,我还指着跟他学个一招半式来唬人呢,哪可能让怀彦发现他的存在?他肯定又会跑去左查右访,然后想方设法阻止我跟他来往。 正文 算她有点良心 “真的?那他为什么要帮你?”他双目炯炯地看着我,嘴角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y森森的味道。 “我哪知道?”我一阵心虚,胡乱地嚷:“也许他跟流云轩的老板有仇呢?反正,他救了我之后,什么废话也没说,就走了。” 只除了跟我结拜。呃,我这也不算是骗他吧?普通朋友而已。 怀彦别的都好,就是喜欢乱吃飞醋。虽然偶尔为之,能调剂夫妻感情,也能小小满足我的虚荣心,但是过犹不及,也是大大的不便呢! “这么说起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你是一概不知罗?”怀彦挑起眉毛,瞟了我一眼,一脚踢开房门,把我抛到了床上。 “哎呀,好痛!”我立刻呼痛,借此转移话题。 果然,怀彦不再追问。 他蹲下来,小心地褪去我的鞋袜,倒了点药油到手上,温热的大掌握住我雪白纤细的脚踝,仔细地按揉起来。 我微微地眯起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舒服得蜷起了可爱的脚趾。 没有两情遣蜷的缠绵,也没有耳鬓厮磨的激情,只有淡淡的温馨缓缓地流淌在我们之间,那幸福的感觉却满满地从心底溢了出来。 呀,雨过天晴,云淡风轻的感觉,真好! 我心里舒坦,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了。想起晓筠的事还没有解决,我忽地一下猛然坐了起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糟糕了!不知道她的毒解了没有?云涛有没有把她送回家? 不管云涛有没有动她,她一个女儿家,一夜未归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这会子齐王府怕不早闹得天翻地覆了? 晓筠醒来,突然面临这样尴尬的状况,一定吓坏了吧?而我,自诩是她的好姐妹,竟然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不但没能守在她身边,还自顾自地睡得这么香? 我一边穿衣,一边匆匆地往门外跑,恨不能买豆腐一头撞死才好。 “小雪……”无尘好象等在外面有一段时间了,一看到我跑出来,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怀彦还没解除我的禁令?”我没好气地瞪他——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居然忘记跟怀彦算这笔帐!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无尘慌得双手乱摇,俊脸通红,讷讷地看着我:“莫郡主昨儿个住在听涛楼,王爷说你一早起来准会找她,所以……” 听涛楼?还是怀彦想得周到。 我松一口气,面色就和缓了下来:“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怀彦有没有派人通知莫伯伯,说晓筠昨晚睡在我们家啊?” “恩,我昨晚已经去过齐王府见过齐王了。”无尘垂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嗬!臭小子,算他有点良心。 知道他不该把秀荷来访的事透露给怀彦听,自个心先虚了呢。 想一想,他夹在我和怀彦之间,其实也怪可怜的,我何必跟他一个孩子计较? “心虚呢吧?”我睨了他一眼:“谁让你不听我的话呢?这回就算了,下次再犯,看我怎么修理你?” “嘿嘿。”他双眸一亮,摸着头傻傻地笑了。 “云涛哪去了?”知道晓筠还留在家里,我放下一半的心,自然开始关心起事件的男主角起来。 “副帮主?这么早肯定还在睡呢吧。” 这家伙,夜夜笙歌,晚上龙精虎猛,到白天就变懒虫一条了,也不怕在晓筠面前坏了形象?真让她死了心,我看他找谁哭去? “大嫂,早啊。” “太阳都晒p股了,早个p啊!” 听涛楼前,季云涛着一身的白,颀长的身材,俊逸的面容,潇洒若临风的玉树,手中还握着一柄玉扇,故做风流倜傥样,痞痞地望着我笑:“大嫂,说话这么冲,想必昨晚大哥织的情网还有所疏漏?” 臭小子,你就可着劲的埋汰我吧,本想好心透点口风给你,免得你错失良缘,日后追悔莫及。 既然你敢取笑我,那就自个承担后果吧。 “云涛,天做孽,尤可为;自做孽,不可活。这句话,你可听过?”我并不着恼,慢条斯理地睇着他,嘴角噙着神秘的微笑。 “大嫂,我怎么觉得你的笑容y森森的,有y谋的味道?”季云涛假意搓了搓手臂,一脸怕怕地看着我:“我胆子很小,你不要吓我啊。” “不,你是怀彦的好兄弟,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又怎敢吓唬你呢?”我淡淡地看着他,笑得莫测高深。 “别,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季云涛向我深深一揖,嘻皮笑脸地凑过来:“这么拐弯抹角的,真的糁得慌。” “该说不该说,我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你不领情,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微微一笑,不跟他废话,甩掉他,直奔听涛楼的客房而去。 晓筠服了药,还在沉睡之中,纤小的身子躺在柔软的丝被里,苍白的脸上未见一点往日的红润,透着点病态的美丽。 “糟了,这么久都不醒,不会对她的身体有影响吧?”我悄悄地退出来,云涛已在院子里开始练剑,我走过去,担忧地蹙起了眉头。 “放心吧,本来早该醒了。无名说让她多睡一会儿,有益无害,在她的药里加了点东西。”云涛随意地瞟了我一眼,手中剑不停,回答得轻描淡写。 我随意伏在廊前的围栏上,以肘支着下巴,静静地看他练剑。 老实说,这家伙如果撇开风流浪荡,口无遮拦这两个臭毛病,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正文 女人,莫名其妙 长相俊美自不必说了,性子也平易近人,乐观豁达,头脑灵活,又有一身好功夫,实在是无可挑剔。 “大嫂,你千万别用那种爱慕的眼光看着我,要让怀彦看到,非杀了我不可。”云涛犹如行云流水般舞完一套剑法,收剑站定,笑吟吟地睨着我。 “云涛,你为什么不想成亲?”我实在忍不住想试探他。 “成亲有什么好?”云涛拿起丝帕轻柔地拭着剑身,漫不经心地反问。 “两个要相爱,就会自然而然地希望可以长相厮守啊,难道还要什么好处不成?”我坦然地望着他。 “噗!”云涛笑喷,毫不留情地嘲讽:“小雪,我知道你很爱大哥,但也没必要随 第 60 部分 欲望文 第 6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两个要相爱,就会自然而然地希望可以长相厮守啊,难道还要什么好处不成?”我坦然地望着他。 “噗!”云涛笑喷,毫不留情地嘲讽:“小雪,我知道你很爱大哥,但也没必要随时随地拿出来到处讲嘛?你懂不懂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啊?” “爱一个人就说出来,这有什么错?”我微微脸红,却不肯示弱,提高了声音反驳:“不过,这个不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 “哟,看不出来,小雪什么时候也会挑重点说了?我记得一般都是废话吧?”他大声地嘲笑,见我面有不虞之色,这才勉强收住笑,敷衍地加了一句:“那好吧,你的重点是什么?” “这么多年游戏风尘,是不是一直无法从少年时的y影里走出来?”我静静地看了他良久,突然问了一句:“你还忘不了她,是吧?” “谁,谁说的?”云涛冷不防被我戳穿心事,一下子结巴了起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呵呵,我就知道,那个女孩子,果然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障碍!”我得理不饶人,瞅着他乐得呵呵直笑:“换句话说,你一直忘不了她!哼!” 季云涛眨巴了一下他那双桃花眼,还想着要力挽狂澜:“哪个女孩子?我怎么不记得了?” “得了,别再装了,再装就不象了。”我撇唇,一脸不屑。 “好吧,我承认,那件事是曾经对我有些影响。”季云涛恢复镇定,开始反击:“不过你也知道,那时我小嘛,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才傻乎乎的。人可能偶尔犯错,哪可能一辈子糊涂?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不想象大哥一样,一辈子被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想成亲,就算那个女孩子来也一样,对吧?”我皱眉,有些不安起来——如果真是如此,晓筠怎么办? “我现在一个人闲云野鹤多自在?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再说了,那么多年前发生的事,别说人海茫茫,我早忘了她的长相,就算她今天站出来走到我面前,我也不可能为了她放弃现在的生活。”云涛信誓旦旦,一脸的坚决。 “你说的,是真心话?”我轻敲栏杆,沉吟片刻,抬起头慎重地问他。 我以前是不是想得太过简单了?那只是年少青涩的一个回忆,最多也只是一段朦胧的感情。而今事隔多年,怎么天真地认为他会为了这件事、这个人执着不悔,念念不忘? “哎呀,我的好嫂子,我何必骗你?”季云涛笑着向我作了一个长揖:“我现在的生活,左拥右抱,环肥燕瘦任我挑,不知多么逍遥快活,你就饶了我,别想着硬塞一个女人给我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不必求她,就算你答应,我也绝不会肯嫁给你这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从栏杆上翻下去——老天,晓筠什么时候醒来了?我和云涛的对话,她究竟听到多少? “呃,莫大郡主何出此言?”季云涛一脸的诧异。 我抬头,却见晓筠着一身雪白的中衣,赤着双足,面色苍白地扶着门框,冷冷地俯瞰着我们,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象是随时会倒下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一花,一道白影恍如闪电般从我头上一闪而过,转瞬间已失去了季云涛的踪影。 我一急,提起裙边,慌乱地往楼上冲:“晓筠,你误会了,我和云涛闹着玩的呢。” “你这个放浪形骸的登徒子,别碰我!”还在楼梯的拐角,已听到晓筠拔尖了声音在惊叫:“放开,你放开我!非礼,非礼啊!” “云涛,你别乱来!”我耳边听到“啪”地一声脆响,心中一惊,三步并做两步冲上楼梯,却只看到季云涛的一片衣角,晓筠被他横抱在怀里,愤怒地挣扎尖叫。 “莫郡主,你去打听打听,我季云涛的胸膛不知有多少女人想靠都靠不到。”季云涛大踏步走入内堂,把她往床上一扔,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邪恶的微笑:“我非礼你?笑话!也不知是谁衣冠不整跑到别人家里乱晃?实话跟你说,象你这种装模做样的大家闺秀,要不是因为大嫂的关系,我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云涛,你给我闭嘴!”我气急败坏地冲进去,拉住那只骄傲的孔雀,恨不能一刀砍了他。 这个猪头,没看到晓筠已经快气晕了吗?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他平时风度翩翩,对女人更是温柔体贴,幽默风趣,怎么遇到晓筠就变得暴躁易怒了呢? “出去,马上滚出去!”晓筠怒目圆睁,苍白的脸上涌起怪异的红晕,颤着手指着门。 “晓筠,你别理他,他今天吃错药,发神经,你的病还没好,别激动。”我抢上去握住她的手,再掉过头去瞪云涛:“你先出去,不许再多说一个字!” “好……我走!”季云涛俊逸的面容上印着五根清晰的指印,气得只差头顶上没冒烟了,恨恨地瞪着毫无血色的晓筠,愤愤地拂袖而去:“女人,莫名其妙!” 正文 我不告诉他就是 我骇笑——老天,怪不得他这么生气,好心救她,反被她打了一耳光。 “小雪姐姐……”晓筠握住我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晶莹的泪水从她紧闭的双眸里缓缓地淌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昨天在流云轩喝的茶里原来放了迷药……”我看了她娇怯纤弱的身子一眼,决定稍稍改一下事实,免得她的情绪更加激动:“怕你回去后让齐伯伯担心,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你留在了昭王府。” 晓筠轻轻地啜泣着,沉默了半晌,低低地提出要求:“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忍受他的羞辱。” “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别想那么多,先休息吧。”我低声叹息,起身想替她拿条毛巾——好事多磨,看来要想把这对冤家凑到一起,还真有点难度了。 “小雪姐姐,你别走。”她握住我不肯放手。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我无奈,只得伸出袖子胡乱替她拭了拭脸上那仿佛永远也拭不干净的泪痕,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小雪姐姐,我心里,好痛!”不知过了多久,她哽咽着低语。 “晓筠……”我无措地望着她,不知该如何给予安慰,却发现虚弱的她根本早已陷入梦靥,纤长的睫毛上犹自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可怜的晓筠,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知何时才能从感情的迷雾里走出来…… “放心吧,她只是风寒入侵,加上今天受了点刺激,老夫已给她施了针,休息两天就会好了。”无名捋着须,神色轻松。 “受寒?她不是中了……毒吗?怎么又突然受寒的?”我狐疑地望着无名。 怪了,昨天她跟我在一起时,明明还好好的,没道理吃了春药会受凉吧? “呃,这个问题老夫也不太清楚,你还是问副帮主吧。”无名提着他的药箱,低头匆匆地越过我,出了客房。 哼,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分明这里面有问题。 “怀彦,怀彦!”我提着裙摆,心急火燎地往书房里冲。 “你来了?”怀彦放下手边的文件,站起来望着我微笑:“我还在猜,你会过多久才杀过来。” “咦?你知道我会来?”我有些不服气——他什么时候变神算了? “晓筠不是病倒了嘛?以你的脾气,不来找我算帐才怪。” 好吧,算他有理。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废话了,说吧,晓筠为什么染上风寒了?”我皱了皱鼻子,眯起双眼瞧着他,手指不满地戳上他的胸:“这事跟云涛那花花公子有关,你没跟我说,对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你和云涛各负一半的责任。”怀彦拿掉我的手。 “我有责任?昨天我把晓筠交给他手里时,她还好好的呢,后来就一直没见过她,别想赖到我头上哦。” “那,是谁给云涛用了迎风洒泪的?”怀彦摇了摇头,曲指轻敲我的额头:“你不会想赖帐吧?” “晓筠染风寒,跟这件事有关?”我有些心虚——因为我害云涛看不到,所以他抱着她掉到水里去了?不会吧?他不是绝顶高手嘛,这么逊啊? “云涛如果眼睛看得见呢,或许还能及时替她点x制止住毒性的漫延。你这么一闹……她贵为郡主,云涛目不能视,自然不能随便碰触她的身体,只得用最笨的法子,跳到池子里先抑制她的药性。你说,你是不是要负上一半的责任?” “呃,何必那么麻烦?他自己不就是现成的解药?不用也是浪费!”我垂下头,小声地嘀咕。 “萌萌,现在该你说了吧?”怀彦静静地看着我,平淡的声音里自有一股子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垂下眼睫,躲避他仿佛看透一切的视线。 “别想瞒我了,你为什么突然那么热心在想要把云涛和晓筠凑成一对?你喜欢平等,崇尚自由,从来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我哪有?只是刚巧碰到,她中的又是那种毒,云涛在这方面又比较擅长……”我的声音,在怀彦的注视下越来越小,终于消失。 “萌萌,告诉我,恩?”他靠过来,扶住我的肩,微弯着身子,半眯起星眸,黝黑的双眸里闪着固执的光芒。 讨厌!每次我想对他隐瞒什么时,他就会用这种眼光来凌虐我的神经,害我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乖乖地把一切心事都摊在他的面前。 “好了嘛,我说就是。”我不满地噘唇,加了一条但书:“但是,你不准把这件事说给云涛那个大嘴巴听!” “好,你说,我不告诉他就是。”怀彦携了我到书桌边的软榻上坐下,嘴角噙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我一时不察,却没想到他给我设了套,等着我往里钻。 “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逸尘报社的那篇关于云涛的专访吗?”我蜷着身子,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微笑着望着他。 “云涛n床的那件事?”怀彦失笑。 “嘻,重点不是那个,那篇报道上不是有一条,他十五岁时曾偷了他娘的一枝钗,送给一个女孩,结果遭到拒绝了?”我抿唇轻笑。 “不是吧?那个人就是晓筠?”怀彦的反应倒是很快,马上想到了:“她那时才几岁?云涛恋童啊?不对,齐王祖籍不是渲州吗?她怎么会跑到泰州去?更何况她的身份那么特殊,莫家不可能让她单独出去乱跑,地方上也不会没有一点传闻,云涛更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如果是她的话,为什么五年来一直没听你提过?你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啊?” 正文 男人真是笨 呃,他脑筋倒是转得快,不愧是人人敬畏的昭王爷。 只短短数分钟,不但已经厘清了方方面面的关系,还顺带分析了一下大家的心理。 “想得挺周到,不过你忘了一件事。”我笑嘻嘻地睇着他。 “什么事?” “说了那么多话,口有些渴了。”我伸了个懒腰,拽拽地看着他。 “是,”怀彦失笑,大袖一挥,书桌上的茶杯象长了眼睛,自动跑到他手里,他随手往我唇边一递:“娘子请用茶!” 我就着他的手,轻抿了一口茶,笑盈盈地接着说下去:“齐王虽是渲州人氏,齐王妃却是泰州的。那年晓筠才九岁,再加上齐王妃与齐王夫妻失和,心情抑郁,哪里管得到她的行踪?” “所以,偷跑出来玩的晓筠偶遇了云涛,然后结下了一段奇缘?”怀彦挑眉看着我:“我记得不错的话,她当年不是拒绝了吗?你干嘛这么热心?” “哎呀,你们男人真是笨哪!晓筠那么小,云涛笨笨的突然送她东西,以她的教养,第一反应肯定是拒绝和扔掉撒!”我摇头叹息,轻戳怀彦的额:“等云涛走后,她好容易才从草丛里找到那枝钗,本打算第二天还给他。哪知道第二天就返京,一直没有机会再回去泰州,那枝钗就一直留在她的手上咯。” “本来早已遗忘,偏偏因为那篇报道勾起久远的记忆。所以说姻缘的事情,往往很奇妙。”我微微叹息。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她五年前就知道了?”怀彦好奇地追问。 “没那么早,那时她只感叹原来世上相同际遇的人真多,慢慢开始注意云涛的。后来我生了开心和开朗,去学校跟她闲聊时,跟她谈起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又描述了那枝钗的样子,她才蓦然惊觉,原来她就是这件事情的主人公之一呢。” “我呢,是直到今年年初去她们家玩,偶然在她房里翻出这枝钗。结果她一紧张就露馅了,终于被我挖出了埋在她心里好几年的秘密。”我瞅着怀彦得意地笑:“既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彼此之间又那么熟,我当然想把他们凑到一起了,哪知道这个死云涛,平日对女人温柔多情,偏偏却要惹她伤心……” “该死!”季云涛低咒一声,忽然从藏身处窜了出来,闪电般消失在我的眼前。 倒了,感情怀彦一直让他躲在旁边偷听呢? “怀彦!”我气愤地直跺脚:“你不守信用!” “没有啊,我分明跟你约定好了的。你说,我不说嘛!”怀彦状极无辜地冲我眨了眨眼睛,笑了。 可恶,居然为了个花心大少设计我? “怀彦,你害我对晓筠失信啦!”我气得哇哇大叫,转身就要往听涛楼跑:“我答应了她,死也不对人说的!” “萌萌,”怀彦一把拖住我的手,认真的睇着我:“这件事,咱们就管到这里为止,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吧!” “怎么解决?难不成他会跟她成亲?如果不是,最好还是不要去搔扰她!”我气愤地瞪他:“你们男人无所谓,可晓筠就惨了,她还要嫁人呢!” 这又不是现代,大家思想都很保守,失恋的打击,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 何况,晓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季云涛,把自己陷进尴尬的境地。 “你又怎么知道云涛一定不会娶她?”怀彦摇了摇头,坚决地按住我的肩:“你别动,静观其变就是。我保证,云涛如果敢嘲笑,伤害晓筠,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别怪我不给你的兄弟留情面!”我恨恨地说着狠话,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就算云涛肯放低身段,但晓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她那么倔强,那么骄傲,云涛早上的话又说得那么绝,一点转弯的余地也没给她留,让她如何放下这个心结? “小雪,有个叫李彬的书生要见你。”无相适时进来,打断了我和怀彦的谈话。 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此刻我心烦意乱,正想着往哪里发火,他往枪口上撞,我还能便宜了他? “李彬?让他进来吧。哼,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他呢。”我冷笑一声,皱起眉头,恨恨地瞪了怀彦一眼。 “呃,你们有事要谈,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去陪心心和开朗。”面对我臭臭的脸色,怀彦摸摸鼻子,狡猾地脚底抹油溜了。 “小生见过昭王妃。”李彬在无相的引领下慢慢地走进了书房,他垂着手给我问安,神情紧张,态度拘谨。 “不知李公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呢?”我端坐在书桌前,摆着王妃的谱,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他。 “王妃上次交待的事情,小生都已办妥,特地进京请示下一步的行程。”李彬听出我语气不善,丝毫也没有往日的和颜悦色,情绪变得不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都办好了?还剩多少银子?”我淡淡地看着他。 “还剩三百五十七两四钱,”李彬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反应,擦了擦额角的汗,接着往下说:“不过,这只是对校舍进行初步的粉刷,翻修,如果再添置文房四宝和桌椅教具等杂物,这点是不够了,还需另外拔款。” “是吗,你把银子放下,这些事情我自会再派人去办,你回去吧。”我不看他,示意无相接过他递上来的银票。 正文 一切都是预谋 “是,”想不到我真的收回那些银子,李彬举着银票的手,不禁有些颤抖,他抬起头,不解地望着我,讷讷地道:“王妃,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哼!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我怕麻烦,以往那些学校这些杂事都是交由校长亲自c办,从来也不曾另外派过人。现在突然让他交权,他自是晕了头了。 “李公子,你知道身为一个师长,最重要的品格是什么吗?”我不理他的问题,却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问他。 “愿聆王妃教诲。” “诚实是最起码的做人准则,”我冷笑:“你连这最起码的品格都不具备,竟然敢伙同外人来欺骗我,怎么还敢天真的以为我会把一校之长,把教育那群可爱的孩子的重责大任交到你的手上?” “王妃何出此言?”李彬诧异地瞠大了双眸看着我,额上的冷汗似瀑布般流了下来。 哼!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他怎么还敢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秀荷处心积虑地打探我的行踪,接近我,破坏我的家庭和婚姻。他身为我的员工,不但不举报制止,居然还跟她沆瀣一气,出卖我?这口气,教我怎么忍? “事到如今,你不会仍然坚持秀荷是你的表妹吧?”我望着他,冷冷地加了一句:“李公子,银两的数目应该都对吧?若是被我查出有所出入,到时可真不好办呢。” “我……”李彬面色瞬间面如死灰,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我顿觉痛快淋漓,憋在胸中多日的那口恶气终于消掉许多。 “无话可说了吧?”我冷然一笑,看也不看他一眼:“无相,送客。” “等一等,昭王妃,我有话要说……”李彬回过神来,挣扎着回头大喊。但他一介书生,哪里是无相的对手?被无相架着双臂,似老鹰提小j一般拎了出去,声音渐传渐远,终至消失。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只图一时痛快下的决定,却间接毁掉了秀荷的一生,把她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给我和怀彦的婚姻蒙上了一层y影…… 李彬一路挣扎,嘶吼,想要替自己求情,更想为自己喊冤。可怜他一介书生,手无缚j之力,又哪里是无相的对手?被无相架着几乎是拖着出了昭王府。 “滚!你这个卖主求荣的斯文败类,永远别再想踏进王府!”无相一脸厌恶地把他直接丢到了昭王府的大门外。 只要一想到正是由于这个人出卖小雪的行踪,给了秀荷接近小雪的机会,害得小雪伤心,连带整个王府气氛低迷,无相就气不打一处来。 “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李彬跪在王府门前吼得声嘶力竭,可惜不但没有引来同情,反而惹来更多的耻笑。 “滚!王府门前,岂容你放肆喧哗?”众侍卫厉声叱责呵诉。 “无相大哥,麻烦你跟王妃求个情,我想见他一面!”李彬扑上去,想抱住无相的脚。 无相早有防备,岂会让他抱住? 他飞起一脚把李彬踢出一丈多远,冷冷地看着他:“王妃仁慈,只把你撤换了事,没有追究你意图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你硬要纠缠,惹火了老子,信不信一刀砍了你?” “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李彬想要站起来,无奈手酸脚软,爬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低叫。 “哼!这么说王妃污蔑你了?”无相竖起眉毛厉声叱责。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误会,完全是误会啊!”李彬神色一慌,急切地向前跪行。 听他竟然敢当街说主子的不是,众侍卫鼓躁起来,挽袖捋拳就要上去群殴,被无相拦住。 “谁要是敢再放这个人进来,给我提头来见,听到没有?”无相懒得再理李彬,吩咐了一声,拂袖而去。 李彬眼见再进王府已是无望,只得在众人的哄笑声里,爬起来,掩面疾走。 他依着记忆中的地址,穿街过巷,来到了曾经的君府,却惊见门上的匾额已换,摇身一变,成了李府。 这是什么情况?秀荷已经搬走了吗? 他呆呆地站在大门边,仰望着那簇新的匾额,仍然不敢相信——秀荷,这个温婉柔顺,娇怯羞涩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心思慎密,毒似蛇蝎? 谁又能相信,这一切的起因,皆之因为他的善良和她的欺骗?她不是说因为孤苦寂寞,想要一个家,想要感受有亲人的快乐,这才常常来月桂村的吗?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份职业,一个对他来说也许是千载难逢的出人头地的机会,现在全都因为她的谎言变成了泡沫消失。 他要找她,要亲自质问她,她究竟玩了什么花样? 为什么他只是认了一个表亲而已,一向亲切有礼的王妃却会如此生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把他从王府里扔了出来? 是的,扔出来!他虽然贫穷,活着的三十年,却从未受到过这种羞辱! 斯文扫地,脸面全无,却连理由都不知道?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她每次来,都会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带上许多礼物,给大家送来急需的药品与物资。所以,他误会了,以为认识了一个善良如观音般的美丽女子。甚至,一度对她心仪,产生了一种为她抛弃糟康之妻的卑鄙念头…… 谁又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预谋呢? 她苦心积虑地接近他,博得他的同情与好感。最后利用他,然后做了伤害王妃的事情。 正文 吃不了兜着走 他堂堂男子汉,竟被个女流之辈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个认知,象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火,身体与头脑瞬间燃烧了起来。 他眯起了双眸,两手紧握成拳。 “表哥,今天来,有什么事?”被他灼热的视线得有些心虚,秀荷转了话题。 “什么事?昭王妃今天把我的校长撤了,我想你不会说与你无关吧?”李彬冷然一笑,往前踏了一步:“还是,你打算不给我任何解释,就这么一直装糊涂下去?我想,我有权力知道真相吧?” 撤了?也好,把话挑明了,凭着爷这棵大树,就不信这个文弱的书生敢来找她的麻烦? 反正她也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牵扯,省得爷误会。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昭王的妾室。当初他们大婚时,爷答应了我,要把我接进府里去的。可是由于王妃的霸道与专横,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实现。已经四年了,女人的青春很容易消逝,我不能再等。所以,自己想了些办法,想先认识王妃,然后跟她做朋友,最后进府去。这,有什么错吗?” 她,竟然是昭王暗藏的妾室? 李彬万万想不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难怪昭王妃如此愤怒,不容辩驳就把他扫地出门! 她一定以为,他是站在秀荷这边,跟她做对吧? 他竟然天真的以为把误会澄清?真是太可笑了!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是真心诚意地想要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何况是王妃这种独具魅力,强势骄傲的女子? 秀荷望着眼前惊得目瞪口呆的李彬,骄傲的笑了。 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跟爷斗。 因为爷在大周,代表着至高无上,代表着无坚不摧。他,将是她这一辈子最强有力的支撑与依靠。她,绝不会傻得放弃他。 雨慢慢的大了,那淅沥的雨声,听在李彬的耳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凄凉与悲惨。 “表哥,我知道,你走到今天也不容易。”秀荷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温柔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她跟别的女人会有一点不同,想不到她还是迁怒与你。这点钱,虽然不能弥补什么,多少也能贴补一下家用,你拿着吧。以后别再来了,爷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钱?她竟然给他钱?她把他当成什么?登门索讨的乞丐吗? 他再没出息,也没有沦落到靠女人施舍的地步? 她把他置于何地?把他秀才的面子置于何地?把他一个大男人的自尊置于何地? 李彬望着手里这张银票,再看看那张秀美娇柔的脸宠,顿觉象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绮丽,奇诡,荒唐的恶梦! “哈哈哈哈!”他忍不住仰天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一百两?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值这一百两?” 他可真贪心! 也不想想,她这两个月为了接近他,在月桂村花了多少时间和金钱?却只得到了区区几句话和一次接近方萌的机会。 这最后的一百两,是她心肠好,可怜他才给他的,并不是他应得的! 他居然还敢嫌少,是不是过份一点?他是看她一个人独居于此,才这么放肆的吗? “两百两,再多我不会给了。”秀荷望着陷入狂乱的李彬,不禁蹙起了秀气的柳眉,语气冰冷而骄傲:“你快走吧,否则,惊动了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恶!”李彬被她冰冷的神情,轻视的语气,骄傲的口吻激怒了。 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她白皙的手腕,双目中似要喷出火花,狂乱地大吼:“在你没出现以前,我是个有自尊,有骄傲,有希望,有梦想的男人!是你,象个幽灵般地出现,打破了我的梦想,毁掉了我的希望,撕碎了我的骄傲,践踏了我的自尊!在你对我残忍地做了这么多之后,你怎么敢用那么轻视的语气,把银子甩到我脸上?!有钱了不起嘛?有权力了不起了吗?就可以无视我了吗?嘎?嘎?!” 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秀荷终于意识到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单独面对一个陷入疯狂,情绪失控的男人是一件多么不智的事情? “表哥,你冷静点。我不是这个意思……”秀荷面色惨白,因为害怕,身子抖得象一片风中的落叶,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试图用女性的柔情安抚暴跳如雷的他。 “你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你个丑陋的女人,你真让我恶心!”李彬双目赤红,奋力把她往后一推,掉头冲出了凉亭。 “啊!”秀荷惊叫一声,经不住他的大力,向后急退几步,撞到亭柱,怦地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她活该! 李彬冷笑一声,心中畅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李府。 他跑得那么急,几乎没有看路,在门外与一男子迎面相撞。 他却没有停留,甚至连声抱歉也没有说,急急地冲进了雨幕,逃离了这个让他恶心的女人…… “妈的!撞了你爷爷,赶着去投胎啊?”谢老七冷不防被撞了个四脚朝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早已不见了肇事者的人影。 他骂骂咧咧地呸了一口痰,拍了拍半新的衫子,正打算自认倒霉地离开。 抬眼一看,却看到那个终年铜门深锁,神密兮兮,最近改成李府的宅子竟然敞开了大门。 最让他不敢置信的是,那朱漆的大门下躺着一张——银票! 正文 看到了仙女 他擦了擦眼睛,迅速地拾到手里一瞧,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天!竟然是一百两!他这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妈的!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他拼死拼活,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别人却把它当成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了大门边! 他好奇地探进一颗头,发现里面悄无人迹,竟然没有仆役守着。 “妈的,真是天助我也!进去随便摸一两样东西出去卖,就发大财了!”谢老七四处张望了一下,按捺住心跳,鬼鬼崇崇地溜了进去。 他一边啧啧赞叹,一边伏低身子往主屋里溜去。 “哎哟……”秀荷悠悠醒转,扶住额头,娇声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谢老七吓了一跳,慌慌地藏到大树底下,偷偷地探出身子张望。 老天!竟然看到了仙女! 她娇弱地以手扶头,嘴里发出令人销魂噬骨般的娇吟,半坐半躺在凉亭里,娇弱地扶着头,露出一大截雪白的皓腕。透明的纱衣被狂风掀起,紫色的抹胸若隐若现地勾人魂魄。 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顿时让谢老七血脉卉张,脑中嗡嗡直响,欲望似一只疯狂的兽在身体里叫嚣着,嘶喊着。他不禁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谁?”秀荷斜躺在地上,放软了声音温柔地低唤:“表哥,是你吗?快来扶我起来,我不怪你。” 谢老七听得她娇声呼唤,哪里还忍得住?当下忽地一声站了起来,猛然冲到了秀荷的身边,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她的身前:“小姐,我来帮你。” “你是谁?走开!”秀荷冷不防被他一吓,拔尖了声音尖叫了起来:“滚,滚开啊!” “你真美,美得象仙子……”谢老七痴痴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那嫩滑的肌肤一入手,哪里还把持得住?所有的理智全飞到了九霄云外,这时候,只要让他一亲香泽,就算马上让他去死,也管不了了。 “放开,你放开我……呜呜……”秀荷来不及挣扎,身上的衣服已被他轻易地撕碎,那曾经让她倍觉骄傲的美丽的胴体就这么毫无遮蔽地暴露在了这个泼皮无赖的眼前。 看着那两朵娇艳欲滴的红梅,谢老七眼睛赤红,迫不及待扑上去,张开臭哄哄的大嘴一口吞没了她的惊呼,强硬而粗鲁地冲进了她的身体,撕裂了她的柔软和脆弱…… 雨越下越大,那铺天盖地的大雨,以无可阻挡气势,遮住了世间一切的丑恶…… 起风了,天气渐渐转凉。 “小雪,拿把伞吧,仔细着凉了。”无垢从身后追了上来,手中撑着一把淡蓝的油纸伞,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这段时间,我跟怀彦冷战,连带着他们也不理,把他们一个个弄得心情低落,真的有点过份呢。 “不用了,路上多的是回廓,远的地方,我跑两步就好了。”我向他微微一笑,柔声拒绝了他的好意。 “那,你要跑快点哦。”无垢眼睛一亮,向我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呵呵,好。”我愉快地轻笑,向他挥了挥手,轻快地走进了稀幅度的雨幕之中。 秋叶阁没有他们父子三人的身影,看着小桃吱吱唔唔的样子,我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怀彦准又是乘我不在,拉着阿朗练武功去了。 雨借着风势,慢慢地洒下来,星星点点的,打在身上,带着点淡淡的凉意,却已没有了那彻骨般的寒。 我抬头看了一眼满园生机勃勃在雨中摇曳的姹紫嫣红,暗自感叹光y的易逝——好象不多久以前,还是春寒料峭,转眼之间夏天就快要到了吗? 还没走近试剑楼,远远的已听到一片轰然的叫好声。 “小世子真是天资聪颖,骨格清奇,将来必有大成!” “那是,看王爷就知道了,肯定是要青出蓝胜于蓝的嘛!” 我撇了撇唇,一群马p精! 阿朗还小呢,再怎么聪明,那些夸奖也过头了吧? “阿朗,累不累?”怀彦的声音严肃中带着一点关心。 “不累,我还可以坚持一柱香时间。”阿朗骄傲而充满自信地回答。 嗟!这小家伙,看来挺乐意呢。 我悄悄地靠近,远远地已看到阿朗蹲在特制的梅花桩上,小小的脸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怀彦手里拿着一条细长的银鞭,不时纠正他的姿势。父子俩偶尔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这画面看在眼里,竟是格外的动人。 或许,我怕阿朗辛苦,怕剥夺了他童年的快乐,一味的反对他练武,是不是太过主观了一点?现在看来,开朗用心练武,就算吃苦,也是一种快乐的选择。 “妈咪!”开心发现了我的到来,兴奋地张开胖乎乎的手臂向我跑来。 “啊~!”开朗分心,吓得身子一歪,从梅花桩上直直地掉了下来。 “萌萌,你来了?”怀彦伸臂,轻松地接住阿朗软软的身子,尴尬地冲我傻笑。 “王妃……”围观的众人见势不好,问候之后,纷纷脚底抹油,一轰作鸟兽散了。 倒了,我又不是怪物,犯得着吓成这样?真是的! 我不看怀彦,牵着开心的手,慢慢地朝开朗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放柔了声音问:“阿朗,你很喜欢练武吗?” “是……不是!”阿朗看了怀彦一眼,略略迟疑了一下,小声地否认。 小家伙,还会看人脸色说话呢! “萌萌,你别生气,我是闲着没事带他玩玩。下次真的不会让他掉下来了,你看有我守着,就算掉下来也没关系,我不会让他摔到的。你想想看……”怀彦紧张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正文 亲哪里都赚到了 我横了他一眼,放开开心的手,从他怀里接过开朗,指着那小了几号的梅花桩,冲他微微一笑:“阿朗,你在这个上面最多能站多久?” 阿朗不安地看了怀彦一眼,垂下头低低地答:“两刻钟……” “是吗?阿朗好厉害!”我摸摸他的头,冲他鼓励地一笑:“要不要表演给妈咪看看,你有多威风?” “真的?”开朗倏地一下抬起头来,圆圆的眼睛亮得象天上的星星,胖乎乎的脸蛋上绽开一个好大好开心的笑容,一脸自豪地拍了拍胸脯:“好!我做给妈咪看!” “萌萌?”怀彦一脸惊讶地望着我,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嗟,带儿子练武功而已嘛,要不要一副偷偷摸摸,好象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的心虚样啊?”我不看他,弯腰抱起开心走到一旁:“心心,我们乖乖地看哥哥练武功,好不好?” “好啊!哥哥好棒!”心心快乐地拍着巴掌,替开朗加油。 “萌萌,你想通了?”怀彦又惊又喜地凑过来,健臂一伸,把开心和我一并揽至怀中,紧紧地抱住,高兴得眉飞色舞:“以后,我不用背着你教开朗了?” 哼!在儿子面前抹黑我的形象,还好意思说? “呸!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准开朗练武功了?”我没好气地轻啐他一口:“只是想着他还小,怕他吃不了苦,想再过几年嘛!既然他喜欢,你乐意,我干嘛为反对而反对?难道,你老婆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亲爱的萌萌,”他黑眸闪着贼兮兮的光芒,笑嘻嘻地凑过来,冷 第 61 部分 欲望文 第 6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亲爱的萌萌,”他黑眸闪着贼兮兮的光芒,笑嘻嘻地凑过来,冷不防在我唇上轻啄一口:“我就知道你是天下最善解人意的老婆!” “讨厌啦!心心看着呢!”我倏地飞红了双颊,轻推他一把。 “爹地,心心也要亲亲!”果然,心心不依地嚷了起来。 “好,亲亲。”怀彦微笑着转头在她颊上啵了一个:“心心最乘,最漂亮了。” “不要,我也要亲这里!”亲亲不满地噘着红艳艳的小嘴,伸出莲藕似的小手抱住怀彦的头,要去亲他的唇。 “小心心,这里你不能亲,亲了妈咪会生气哦。”怀彦笑眯眯地偏头躲过她的唇,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晕了,这人今天发神经,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疯话? “为什么?”心心疑惑又不满地看着我:“妈咪可以亲,心心不可以亲?” 汗!这种天兵问题,我要怎么回答? “妈咪说了,这是她独有的专利,不能让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爹地已经答应她了,所以,你亲亲脸就好了嘛。反正爹地这么帅,亲哪里你都赚到了哦。”怀彦镇定地笑睇着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吼!干脆开始胡说八道了! “要死了!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我用力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哈哈哈。” 想不到这人脸皮厚,身上的皮更加厚,竟然不怕痛的!我那么大力地掐他,他居然还笑眯眯地伸出猪嘴,一手捂着心心的眼睛,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不由分说深深地吻住了我。 “爹地别压着我……”心心抗议。 “哇……”开朗大哭。 我一惊,猛力推开他,掉头一看,开朗从梅花桩上掉下来,坐在地上,揉着小p股张大嘴巴委屈地哇哇大哭:“爹地坏,只顾跟妈咪玩亲亲,不理阿朗!” “阿朗!”我骇笑,把开心往他怀里一塞,忙忙地跑过去扶开朗。 “萌萌,让他自己起来。”怀彦伸臂,拉住我的手,肃着容:“不能每次都依靠我,这样他下次才会更小心。” “阿朗乖,你是男子汉哦,要坚强,自己站起来。”尽管心痛,但怀彦说得有道理,我只能忍痛在边上看着,不加援手。 “哥哥不哭,心心帮你呼呼。”心心扭动小小的身子从怀彦的手上挣扎着下来,跑过去牵着他的小手,噘着唇认真地给开朗的小p股吹气。 “哈哈哈!”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诡异,我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怀彦笑着走过去,把那一对活宝贝抱在了怀里。 我们四个人相携着出了试剑楼,外面已哗哗地下起了大雨。 那雨铺天盖地,仿佛带着席卷一切的决心,倾盆而降。 “明天未时,你再到这个树林里来,我们不见不散。”慕临风的话忽然响在耳边。 完蛋了!现在都快申时了吧?我竟然把新鲜出炉的师傅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糟糕!”望着这黑墨墨的天空,我懊恼地大叫一声,提起裙子就往雨里冲。 “萌萌,这么大的雨,你往哪里跑?”怀彦惊诧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 “我有点事情,去去就来!”我头也不回,胡乱地向他挥了挥手:“晚饭就不要等我了,你们先吃吧!” “记得带伞!”怀彦焦灼地呼声夹在狂风暴雨里传来。 “好的!”我胡乱地答应着,早跑得没了影了。 老天!这么大的雨,他不会还在那个林子里傻傻地等吧? 大雨仍在哗哗地下着,幽深的树林里安静得没有一丝人迹。 林子里的树在我看来长得都差不多,昨晚的光线又暗,要完全找到昨天的地点,还真有点难度。 “慕临风!”我在林子里茫无目的地寻找着,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唉,都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我一直没出现,他应该早就离开了吧?是哦,我跟他又不是很熟,虽然说结拜了,毕竟是我强迫他的。说不定,他正好找这借口反悔? 正文 桔梗茶 呜呜,好容易找个师傅,不会就这么飞了吧? 我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放慢脚步,有气无力地朝林子外走去。 “你迟到了。”清雅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就那么平铺直述的响起在静寂的树林里,混着滂沱的大雨,却显得隔外的清晰。 “慕临风!”我惊喜地回过头。 他一身青色的长衫,撑着一柄深黑的伞,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平淡,神情从容。那么大的雨,他身上竟然是纤尘不染,干净得不象是冒着大雨前行,倒象是刚刚沐浴过后,踏着阳光而来。 “哇!厉害!”我望着他啧啧称奇,连声赞叹,眼中只差没冒出星星来:“真是超级好玩,这才象个大侠啊!多潇洒,多酷!” “潇洒?”他冷然地缓缓打量了我一遍,似笑非笑地轻嘲:“我倒觉得老弟比我潇洒,任它雨狂风骤,来去不羁,颇得狂放个中三味。” “嘿嘿,这林子实在是太密了。”我尴尬地举了举手里那柄不小心被树枝勾破的油纸伞,自嘲地笑了。 “你倒是自得其乐,脸皮蛮厚的呢。”他忍俊不禁,笑睇了我一眼:“为什么迟到?” “我不记得路了。”我吐了吐舌尖,撒了半个善意的小谎——真的只是一眯眯的小谎哦。 “跟我来。”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没再追究,却把他的伞往我手里一塞,掉转头径直大步在林中穿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反正都已经淋湿了,不用……”我还想跟他客气,他早走得快没影了,只得接受他的好意,快步跟了上去:“等等我……” 我远远地跟着他,在林子里七弯八拐地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眼前出现了一堵矮矮的以篱笆做的围墙,里面搭着三间小木屋。 刚刚胡乱地转悠的时候,我其实早已看到了,只是不知道他带我往这里来要做什么? “不嫌简陋的话,进来坐坐吧。”他推开竹篱笆上的矮门,站定身形朝我微笑。 “这是你的家?”我讶然地望着他——如果他在的话,刚刚为什么不答应? “飘篷之人,四海为家。”他没有再看我,笔直进到了房子。 我站在空空的院落中,有些犹豫——林深雨密,悄无人迹,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不进来,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他从窗户探出头来,讶然地看着我。 方萌啊方萌,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迂腐了呢? 我摇了摇头,哂然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给你。”一团黑乎乎的暗影轻飘飘地迎面飞来。 “大哥?”我手忙脚乱地接住一瞧,傻了眼——那是一套男子长衫。 “瞧你淋得这一身跟落汤j似的,快换上吧。”他头也没回,弯着腰在壁橱里捣鼓着。 居然让我换衣服? 我心里咯噔一下,拿着那套干净柔软的衣衫,顿时踌蹰了起来。 “怎么?怕我吃了你?”他依然没抬头,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声音里夹着淡淡的不悦。 信者不疑,疑者不交。 “大哥与我的身材相差太远……”我一边狡辩,一边走进内室。 不要怕,不要怕,方萌,要相信你的眼光和直觉。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心跳如擂鼓般迅速地换好了衣衫。令人困惑的是,这衣服穿在身上,长短大小居然刚刚好,倒象是量身订做的一样! 我按住心底的疑问,慢慢地走出内室。慕临风已架起了小炉在煮着什么,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香气。 “大哥,你在做什么?”我好奇地走过去,探头一瞧,锅子里翻滚着深竭色的汤水,雾气蒸腾,正着呢:“这是茶吗?怎么跟我平日瞧的有些不一样?” 一般不都是烧水然后冲泡吗?他这个好象是连茶叶一起放进去煮,倒不知是个什么名堂? “你眼里就只瞧见了茶吗?”他哧声冷笑,在我的惊呼声里,忽地伸出手,直接抓住那口烧得滚烫的锅子,把它从炉子上取了下来,置于桌上,倒了一碗黑漆漆的汁水到碗里,顿时房里浓香四溢。 “天哪,你的手没事吧?”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喝吧,小心烫。”他不答,却把那碗汤汁朝我一推,望着门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雨停了。” “呃,大哥,这啥玩意啊?”我苦着脸望着那一碗疑似中药的东西,不肯碰它。 不是吧?家里有个老公穷紧张,有事没事灌我喝点药,跑到外面认个师傅居然也有这个癖好? “放心吧,这是桔梗茶,功能祛寒扶正,毒不死你。”他扭头,似笑非笑地睇着我:“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怕苦?要不要我替你加点红糖进去?” “我又没病。”就算是,也没必要戳穿我吧?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方老弟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没吃过苦,身子骨也弱,还是别倔了吧。”他正色瞧了我一眼:“你不是还要跟我学暗器?今天已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你快点喝完,我教你一点入门的基础,就得走了。” 我看了看外面,风停雨住,已有一弯月亮斜挂在树梢——时候果然不早。流风轩怕是已经开始营业了吧? “哦,好。”我不敢再磨蹭,端起那碗茶,捏着鼻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匝吧匝吧嘴,发现居然带着一点甜——他,竟然真的放了糖? 轰地一下,我的脸瞬间烧红了起来。 糟糕了,原来我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竟是个弱不禁风,什么苦也承受不了的公子哥? 正文 我打中了 “过来。”慕临风却早已走到了院子里,向我招了招手:“学好暗器其实不难,只要记住我跟你讲的四字要决,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要收获。” “四字要决?”真这么简单,怀彦为什么不肯教我? “这四个字就是稳,准,快,狠。”慕临风不看我,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用姆食二指拈了一枚在手里,秀给我看。 “你瞧,下盘要稳,眼要看准,出手要快,下手要狠。”他一边说,一边给我示范,随手一弹,哧地一声轻响,手中铜钱已电s而出。 “吱”地一声,天空低飞的一只夜归的燕子已被他轻松击落,掉在地上惊慌地扑腾着翅膀,惊叫着。 “哎呀!”我跑过去,蹲下身子心疼地拎起那只燕子,捧在手心,嗔怪地抱怨:“燕子是益鸟,你知不知道?它又没惹你,好好的,你干嘛打死它?” “妇人之仁。”他望着我冷声一笑,大袖一挥就把剩下的铜钱收到手心里:“你要是连只鸟都不敢s,我劝你还是乘早别学暗器的好。” 呃,不教了?那怎么行?正有趣着呢! “对不起嘛……”我正想着怎么挽回,手上那只燕子扑愣了两下,竟然又飞走了。我一呆,惊讶地张大嘴巴,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剧咳了起来:“咳,咳……” 这个人看起来愤世嫉俗,说话不留情面,其实内心是蛮温柔的呢。跟初识怀彦时的那种冷漠疏离,拒人千里是完全不同的类型。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江湖诡异,人心险诈,任何事情在没有最后结果之前,不要轻易下判断。”他淡淡地抛下一句,给了我一个冷冷的背影。 “对不起,是我见识浅薄,”我又一次被他训得面红耳赤,无词以对,只得小跑上前,讨好地拉着他的衣袖,瞅着他谄媚地笑:“师傅教训得是,徒儿受益了。我们可是在老天爷面前结拜见了的,你可千万不能嫌弃我笨。” “唉,我一定是前世欠了你的债。”他望着我,没好气地嘟嚷,却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嘿嘿,师傅,让我试试?”我立刻打蛇随g上,接过他手里剩下的几枚铜钱,轻轻一掂,发现它比一般的铜钱要轻薄得多,中间凹进去,而且周边也锋利许多。 “恩,刚开始不必强求准,先练力气吧。”他抬头,随手指了院中的一棵大树:“你试试看,全力施为,看能不能打到那棵树那边?” 我目测了一下,从这到那边,最多不过十米,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当下兴冲冲地捏着铜钱,学着他的随手一弹,满心以为就算不到,也不会相差太远。 哪知道那该死的东西,竟然连一半的距离也不到就给我掉了下来,静静地躺地湿漉漉的泥地上,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淡淡的幽光,似乎在咧着嘴嘲笑我。 “我再试。”我涨红了脸,不服输。 “等一下,你姿势不对。”他微笑着走过来,大掌轻轻地按在我的腰上,伸足轻踢我的小腿,另一手握住我的臂徐徐抬起:“双腿叉开与肩同宽,腰杆要放松,别弯曲;肘与臂成直线,利用手腕的力量……” 老天,他突然靠我这么近,一股好闻的清香从他身上淡淡地散发出来,掌心的热力不断地侵袭着我敏感的腰部,身子紧紧贴住我,柔软的黑发散落下来,有意无意地拂着我的鼻尖,痒痒的麻麻的,害我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 “大,大哥……”我偷偷地拿眼瞟他,一紧张,顿时口吃了起来。 “对,眼睛不要看手,看着目标,”他黝黑的眸子专注地凝视着前方,好象手底下握着的根本不是我的腰,而是一根烂木头,声音沉稳而有力:“就是这样,出手!” 我一吓,手腕一甩,铜钱脱手飞出,竟然奇迹般s中了树干! “耶!”我一愣,然后欢呼着跳了起来:“打中了,我打中了!” “才这么点事,就高兴成这样?真是的。”他笑吟吟地睨着我,显然也很满意我的表现。 “再来,再来!”我兴致勃勃,早忘了刚才的尴尬,嚷着要再试。 “今天晚了,我得走了。”他笑着拒绝,却从怀里摸了一张纸过来:“哪,这里有我写的一些暗器入门的方法及简单的口决。你闲着没事,在家多练练吧。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这里找我就是。” “你每天都在?”我有些好奇——他放着流云轩豪华舒适的房子不住,偏要住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理由? “偶尔会来。”他淡淡地答。 “那我岂不是会扑空?”我有些失望。 “你要来的话,在屋里留张纸条,我自会找你。” “不如这样,我要是来呢,就捡三块石头放到这棵大树底下,算是咱们的接头暗号?”我脑子里闪过那些江湖杀手的故事,不由玩心大起。 “也好,我看到石头,第二天自会出现。”他笑了笑,随手掩上房门道:“走吧,我送你一程,省得你迷路。” “迷路倒不至于,不过多花点时间罢了。”望着他颀长的背影,一丝甜蜜涌上心头。 嘿嘿,他这张嘴说起话来虽然刻薄,其实还是蛮关心我的嘛。 “怀彦,如果要你冒着大雨前进,能不能做到不染纤尘?”我枕着怀彦的手,想着慕临风的潇洒身姿,忍不住翻过身,趴到他胸前,盯着他的眼睛。 “你问这个做什么?”怀彦揽着我的肩,一手无意识地玩着我的发,眼睛盯着一本线装书,心不在焉地答。 正文 你真是太可爱了 “你别管,就说能不能吧。”我一脸热切地看着他。 “打伞当然不会湿。”他目不斜视,冷冷地回了一句。 嗟!我就知道,他肯定会这么答。 “就算打伞了,那一般人的鞋子啊,长衫的下摆啊,总会被雨溅湿吧?”我失望地缩回来,仰望天花板:“可是,我今天看到一个人都不会湿诶,干净得好象在阳光下行走。啧啧,真是酷毕了。” “嗟,吃饱了撑的。”怀彦皱眉,冷哧一声,忽然放下书揪紧我的发:“今天把我们爷仨个抛下,火烧眉毛似的跑出去,原来跟男人私会去了?” “哎哎哎……放手,快放手!你冤枉我了。家里放着这么帅气的老公,我哪里还需要跑去见别的男人?”我雪雪呼痛,急忙从他手里抢救我的头发,一脸谄媚地看着他:“相公,我现在想一想,那个人还真是恶心呢!若是你拿出本事来,就算不打伞站到雨底下,从头到脚绝不会淋一滴雨,对不对?” “嗟,你又知道了?”怀彦笑睇了我一眼,慢慢地放开了我的发。 “嘻,你说他吃饱了撑的嘛,由此证明你是不屑为之,非不能也,对吧?”我笑咪咪地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忍不住闭上眼睛幻想怀彦在雨中闲庭漫步的身姿。 嘻嘻,一定很帅气。可惜,他不肯表演给我看。 “你干嘛呢?闭着眼睛,一会笑一会皱眉的,中邪了?”怀彦伸指捏住我的下巴,俯头注视着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哇咧咧,我就知道,他是专门破坏好心情的杀手。 简单两个字,轻轻松松击碎我的美梦。 “你才中邪了呢。”我不满地拍掉他的手,翻过身子背对着他,突然想起晓筠的事,好象一直没来得及问,只得又翻过来,掰住他的肩:“对了,晓筠和云涛的事咋样了?” “云涛把她送回家了。”怀彦简单扼要地答了一句,继续看他的书去。 “就这样,没了?”我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甘心答案的简短。 “你还想怎样?”怀彦顺手揉了揉我的发:“没事的话,早点睡吧,你不是说缺乏睡眠是女人衰老的最大敌人?” “他们有没有什么约定啊,或是激动啊,争吵啊什么的?毕竟十几年前的故人相认,怎么可能一点感人的场面都没有?”我爬起来,撑着他的胸膛,不满地抢掉他的书,一把扔到门边:“喂!明明有那么多事情好讲,怎么可以一句话带过?” “云涛没认她。所以,你可以停止幻想,别继续写小说了,ok?”怀彦也不着恼,随手一招,那本书就象长了眼睛一样自动飞回到他手中。 我气结——好,有武功了不起! 哼!等哪天我偷偷练好了暗器,一枚铜钱灭了烛光,看他用什么百~万\小!说? 嘻!想象着他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的傻样,我不禁得意地笑了出来。 “萌萌,说吧,发生什么事了?”怀彦放下手里的书,一本正经地盯着我。 嗟,我要他说的时候,他随便敷衍。凭什么他要我讲,我就乖乖说给他听?我偏不告诉他。 “没什么,你百~万\小!说吧,我睡了。”我打个呵欠,慢慢地缩到被子里,表示会谈结束。 “真的没什么事?我不信,你今天格外的兴奋与开心。”换他不肯放过我,开始不依不饶地追问起来。 “怀彦,你为啥不喜欢我学武功?真的只因为我资质差?我又不要成为什么高手名家,干嘛要资质?”我不答,反问他。 “花了时间去学,却不能达到最好,何必浪费精力?”他皱眉,不解地看着我:“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的事?何不把这个时间和精力用在别的上面?偏偏这么执着?” “人的一生中,不可能总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偶尔做些看似荒唐的,也未尝不好啊。有些事,虽然明知道做了不会有结果,可是过程很快乐,那也是一种享受,并不一定都要成功才算完美。” “嗟,你倒挺会自我安慰啊?”他半笑半讽地望着我。 “怀彦,你不觉得一成不变的生活太乏味了吗?有时不断地尝试新鲜的事物,也是一种乐趣呢。”我钻出来,趴到他胸前,极力怂恿他:“所以,我跟你的提议,不要那么快驳回,再考虑一下?” “萌萌,你的意思是对我们的婚姻不满,觉得乏味了?”他不答,却揪我话中的小辫子。 算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我跟他谈情调,那不是对牛弹琴,找不自在是什么? “不会不会,怎么会不满呢?”我嘿嘿笑,失望地又缩了回去。 “你就那么想学?”怀彦沉默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 “你肯教?”我大喜,吱溜一声又钻了出来,圆睁了眼睛,象只没人爱的可怜的小狗般看着他,眼睛流露出浓浓的渴望。 “噗!”他笑喷,捧住我的脸,重重地亲了下来:“娘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那,这么可爱的娘子,相公要不要教呢?”我嗲着嗓子,把我右边的颊也送上去。 嘿嘿,我是上帝的好孩子,老公亲我左边的脸,我把右脸也送上去,够意思了吧? “要,当然要了。”他望着我,笑得莫测高深:“先从内功教起如何?” “是不是打坐调息?那个要看到成效的话,会不会时间太长了?”我偏头想了想,凑过去,贼兮兮地问:“有没有速成的方法,象九y真经那种?” 正文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内功诶,随便都要花好几年的时间,还是不要好了。 “哈哈哈!”他大笑,露出森森白牙,邪邪地望着我,魔掌缓缓下滑,停在我柔软的胸部,声音暗哑低沉:“速成的方法当然有,但你得先让我瞧瞧,你的资质够不够?” “呵呵,开玩笑,你娘子我肯定是绝代天骄啦……”我躲闪着他的袭击,笑声却被他吞没。 渐渐地,卧房里已是春色旖旎,风月无边了…… 郁闷的是,我虽然献了吻,却不但没有得到他的许可,成为他的关门弟子,反而让他找到了新的乐趣,时不时要关起门来,检查一下我的“资质”。 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的“暗器”倒是练得差强人意了。 准头虽然没有,力量倒是过关了——最少,已可成功飞达十米之外了。 只不过,昭王府人多嘴杂,我不敢在府里练,每次都借口到学校去,偷偷跑到城南那片树林里去练习。 每回经过那几间静静地立在竹篱笆中的小木屋,不知为什么,总是会让我想起赤霞湖——在那里,曾经渡过我最美好的新婚蜜月期,是我最珍贵,最美好的一份记忆。 慕临风对我来说,是个迷一样存在的人物。 他的身世,他的行为,他的思想,都是一团迷。 我总觉得他不应该是个混迹青楼的男人。他的气质,他的风度,他的神韵,都暗藏着一股力量。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经验告诉我——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希望有一天,当我们的感情逐渐加深时,他会把他的故事,慢慢地讲给我听。 云涛好象突然转性,虽然照旧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床就往外面跑,却不再每天在歌台舞榭流连了。 晓筠自从那天从王府回去之后,就一直抱病在家,没来过学校。 晚月却因为不满家里替自己做主的婚姻与家里绝裂,闹得很不开心,住进了昭王府。 我当然高兴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我聊天,顺便帮我带带开心他们两兄妹。不过赵家恐怕不会这么想吧? “晚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书,望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晚晴。 短短一柱香时间,她进来又出去,在我办公室都穿了有三回了吧? “小雪姐姐,你劝劝晚月,让她别再闹了,回家去吧。”晚晴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我知道,这些年来,她跟着王妃,学了不少的东西,长了许多见识。她的性子强,心气高。可是,谁让咱们是女儿家呢?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晚月没说不嫁人,可是她还小,可以再等几年,让她自己慢慢挑个合心意的嫁了不是更好吗?”我正色瞧着她,耐心地回答:“以你们赵家的财力也不是养不起她,何必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呢?” “她已经十八岁了,也不小了。我象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当娘了。”晚晴显然有些不以为然。 “那么,你快乐吗?”我本来不想这么问她。可是,她的语气实在让我有些不爽——自己明明已经吃过了盲婚哑嫁的亏了,为什么还不吸取教训,非得让自己的妹妹重蹈覆辙才行吗? “我……”晚晴脸色变了变,讷讷地分辩:“这次不同,爹爹给晚月挑的这门亲事,那人兄弟中排行第五,上面四个兄长都已娶妻生子。不象我嫁的是独子,她嫁过去没有生育压力的。” “剔除这一点,她就一定会幸福吗?”我忍不住摇头:“晚晴,你实在也到我们俱乐部里呆了小半年了,为什么思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呢?” “小雪姐姐,我没念过多少书,没有你们那么多的新思想,新观念,也讲不出象你这么多的大道理。可是,咱们为人子女的,孝顺父母难道不是首要当选的吗?爹娘的年纪大了,无非是希望早日看到她成亲,了却一桩心愿罢了。” “做父母的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希望儿女这一辈子平安顺遂,开心快乐而已。晚月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又怎么可能不想她幸福?婚姻本来就是一辈子的大事,明知道她不愿意,不开心,又怎么忍心去她呢?” “那么,小雪姐姐,晚月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晚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照实说:“她没跟我提过,平素我也没见她跟哪个青年男子来往密切,按说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女儿家的心事很难说的,既然她这么激烈的反对,总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我是为她好,乘着现在花一般的年纪嫁了,还可以当个正室,博得相公的宠爱。若是再拖下去,几年后就只能等着给人当妾室填房了。”晚晴低着头闷了半晌,期期艾艾地把她的担忧说了出来。 望着她那固执的小脑袋,我真恨不得拿个锤子把她敲醒——她十六岁嫁人,也是方家明媒正娶,大红花轿抬过去的,又享受到了丈夫几年的宠爱呢? 现在不过是二十几岁就已被妾室排挤,沦为一个既不得势,又不当家的主母,有什么意义呢? 我怜悯地看着她,想了想,缓了语气:“晚晴,以色侍人,终有色衰爱驰的一天。这个道理你明白吗?不管将来晚月嫁给谁,我都希望那个人是爱她的才华,慕她的人品,而不仅仅是看中她的姿色和家世。” “小雪姐姐,你的意思,是不肯放她回赵家了?”晚晴一脸的失望。 什么叫我不肯放她回去? 正文 精诚所致 我按捺住脾气,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看着她:“晚晴,晚月虽然住在我们家,但我绝对不会,也没有那个权力禁锢她的自由。她想住多久,想什么时候走,决定权在她的手里,我无权干涉。如果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你不妨直接去王府找她,当面说清。我保证,绝没有人敢拦着你。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 “对不起,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晚晴有些着慌,无措地看着我,讷讷地解释:“那个安公子的人品真的不错,我偷偷去看过了,长得也一表人材,听说脾气也很好,又有功名在身。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一门好亲事。可是,晚月连面都不肯见,一口就拒绝了。爹娘觉得事有蹊跷,这才……” “你们的意思是她肯定有心上人了?”我讶异地看着她。 那小妮子倒从没在我面前露过口风呢。不过,晚月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拿主意,颇有点男儿之风。 “是,如果不能劝她回来,烦请姐姐替我们打听一下她的心事。”晚晴慎重地托负:“如果男方家世人品都不错的话,想拜托昭王爷替我们晚月做了这个现成的媒人。” “我当然是没有问题。”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不过,这是她的私事,我问归问,她肯不肯告诉我,就是另一回事了。” “晚月她最听你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那一切就拜托了!”晚晴喜不自胜地站起来,千恩万谢的走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禁莞尔一笑——弄了半天,她前面跟我都是来的虚的,说了一大堆废话,把我往这上面绕,最终目的却是想让怀彦替晚月主婚? 不过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 晚月究竟有没有心上人呢?如果有的话,那个神秘的人会是谁呢? 这几年她几乎与我形影不离,每天来往的不外乎赵家和学校。这么单纯的环境,也没什么机会让她接触过多的异性啊。 晚月心高气傲,一般的男人也不会看在眼里。 难道她在打理赵家的生意时,看中了某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或者是赵家的某间商行的主管之类的人物? 晚晴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回了王府。 这么大的一桩八卦放在眼前,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奇怪的人,家里今天有什么喜事吗?怎么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笑得合不拢嘴呢?明明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啊? “出什么事了?”我随口叫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家丁。 “回王妃的话,府上有大喜了。”他躬着身子笑眯眯地回答。 “大喜?”我纳闷地看着他:“喜从何来?” “王妃不知道吗?傅帮主要成亲了!女方正是齐王府的莫三郡主啊,现在王爷他们正在听涛楼喝酒庆贺呢!” “什么?”我大吃一惊,提起裙子就往听涛楼飞奔而去。 季云涛昨晚一夜未归,我还以为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在何处眠花宿柳去了呢!想不到他一回来,就扔了一个炸弹给我!不,岂只是炸弹?简直就是个原子弹! 远远的,已能听到听涛楼里人声鼎沸,一片笑语喧哗。逆天十八骑好象全员到齐,在听涛楼前的院子里大摆筵席,闹个不休。 “怀彦!”我气喘咻咻地冲了进去,扶着廊柱上气不接下气:“云涛,真的要,要,要成亲了?” “你知道了?”怀彦笑着向我招手。 大家让出他身边的位子,我走过去,左右张望了一阵,却不见晓筠——是哦,我真是白痴,她面子浅,这一堆大男人笑闹,她哪招架得住?肯定是躲起来了撒。 “怎么回事?”我把目光直接锁在了季云涛的身上。 “还能是怎么回事?”季云涛笑得意气风发,胸脯拍得啪啪响:“有我神功盖世,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傅二公子出马,区区一个女子,还能搞不定?当然是手到擒来了!” “嗟,你就吹吧!”我不屑地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揭他的老底:“前天晚上,也不知是谁,半夜不睡,跑来扰人清梦,硬是把我和怀彦拖起来陪他喝酒,哭天抹泪的耍了一夜的酒疯?” “嗬嗬~~!”大家纷纷起哄,笑得东倒西歪。 “应该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了。”怀彦笑着拉我入坐,淡淡地调侃:“不管怎么样,晓筠答应这门婚事,总算是功德无量,替大周的女子灭了一个祸害,就为了此事,也当浮一大白。” “师兄!”季云涛被怀彦糗得狼狈万分,不停地拱手作揖,向他求饶:“你就行行好,给我个面子,在晓筠面前千万不要再提这件事了,ok?” “哈哈哈,不说也行,你把起死回生的秘决说给我们大家听听,就饶了你。”我哈哈大笑,抢过话头半是嘲讽半是好奇地看着他。 “小雪,你不是都知道吗?何必一定要为难我呢?”季云涛苦着一张俊脸,尴尬地看着我笑:“我自罚三杯,还不行吗?” 我知道?奇怪,我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 等一下——不会吧? 我眼睛倏地一亮,猛地睁圆了眼睛,直直地瞪着他:“老天,你真的做了?而且有效?” “是,多谢嫂子的大媒。”云涛这一礼一揖到地,却是完全发自内心地感谢了。 “萌萌,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怀彦一头雾水地来回看着我和云涛:“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你有教他什么办法吗?前天晚上我明明在的呀,怎么就没听到呢?” 正文 他还有脸说 “就是,小雪人们打什么哑迷?说出来听听吧!”大伙跟着起哄。 “讨厌啦!”我跺了跺足,伸手用力推了怀彦一把。 他还有脸说?同样都是男人,而且还是师兄弟,怎么相差这么远呢? “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怀彦莫明其妙地看着我。 “云涛你快点讲,不要连累王爷。”无名笑着出来打圆场。 “呃,呃……这个……”季云涛平日脸皮厚得跟城墙有得一拼,想不到也有害羞的时候?吱吱唔唔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昨天初几?” “十五啊。”无垢立刻回答。 唉!想必昨晚的月亮一定很大了? 怀彦忙得要死,一直呆在书房,我看着无聊,早早就睡了,他几时抱我回的房,我都不知道。至于天上是有星星还是有月亮,根本就不曾分心去管,更别提它是圆是扁了。 瞧瞧吧,这就是结了婚和谈恋爱的区别!有人花前月下诉衷情,有人相顾无言倦欲眠…… 失落啊失落,打击啊打击! “那就是了,景色美,气氛佳,创意再加上诚心,难怪晓筠会动心。”我有气无力地答。 “小雪,你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云涛向晓筠求婚了。至于他用了哪些花花点子,不问也罢。他本身就长得一副勾人魂魄的妖精样,若再来些歪点子,晓筠哪里抵抗得住?当然是马到成功了。嗟,这花花公子,凭什么连老天都帮她的忙!”我又妒又恨,忿忿不平地甩袖走人。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噢~~~” “啊!搞了半天,原来昨晚城外放烟花,是你小子搞的鬼啊?” 季云涛不语,一径嘿嘿傻笑——那就是承认了啦! 大家恍然大悟,有的拍桌有的击掌,围着云涛闹腾了起来,捉住他拼命灌酒。 放烟花? 我死命瞪着云涛俊逸的脸蛋,气得头顶要冒烟。 啊咧咧,我不活了,那是我跟怀彦提的要求啊!他居然盗用我的点子,哼! “萌萌,你去哪里?”怀彦那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还跟着起轰,瞄到我起身,这才赶紧拉住我,眼睛却还看着酒杯,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你们继续喝酒,我找晓筠。”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哦,她在楼上云涛房里,晚月陪着呢,去吧。”他一无所觉,笑容可掬地放开了我的手,转身又跟他们斗酒去了。 死怀彦,明明那天说话的时候三个都在,云涛听到心里去了,他却当成了耳边风。呜呜,我现在想起来好亏啊! 结婚的时候我是替书雁嫁过来的,他连新房都没进来,算什么婚礼嘛?更谈不上什么浪漫了!就算后来的赤霞湖之行,勉强算是补度 第 62 部分 欲望文 第 6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结婚的时候我是替书雁嫁过来的,他连新房都没进来,算什么婚礼嘛?更谈不上什么浪漫了!就算后来的赤霞湖之行,勉强算是补度了蜜月旅行,但是,没有一场真正属于我们的婚礼,怎么想都是人生中的遗憾嘛! 求婚?瞧瞧那棵木头不知不觉的傻样,我这辈子是想都不要想了! 呜呜,我不要啦!想我一个现代人,居然连求婚都没收到,就这么糊里糊涂把自己嫁掉了,我冤不冤啊? “小雪姐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刚在楼上一冒头,晚月就匆匆地把我拖进了房:“快点看看,晓筠姐不知生了什么怪病,我劝了半天了,她硬是不肯让无名看,还不准我说。” “病了?”我一惊,倒把心里的失落给吓回去了,急急往晓筠身边跑,一把拉起她,上下打量了一阵:“我瞧瞧,哪里不舒服?” 她面色红润,脸带桃红,手里捏着一条手绢,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七分羞涩,三分甜蜜,神清气朗的很,哪里有半分的病弱纤纤的模样? “没有啦,小雪姐姐,你别听她瞎说。”晓筠拼命缩着肩膀,脸一直红到颈下。 “有啦,有啦!”晚月焦急地坚持,突然掀开她宽大的袖子给我瞧:“你看,她手上好多红斑,好象身上也有……” “噗!”我愣了一下,笑喷——季云涛果然不愧是情场高手,攻心已毕后还不忘攻城掠地,打上自己的印记,c上钓鱼台上那面国旗。 “小雪姐姐,你干嘛笑?”晚月困惑地看着我。 “哈哈,小丫头,她这不是病,至于是什么等你成亲了就知道了。”我笑眯眯地示意晚月过来帮忙,两个人合力把晓筠按倒在床上,坏心地去掀她的衣服:“坏丫头,这么快让他带坏了?我看看,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好姐姐,你饶了我吧!”晓筠红着脸拼命躲闪,却哪里敌得过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不多会儿,已被我们揭开了上衣,露出里面粉红的抹胸,雪白的肌扶上果然是战迹辉煌。 “咝,天哪!”晚月惊得目瞪口呆,手一松,晓筠已乘机翻身逃了出来,眼波流转娇羞无限地掩上衣服,垂着头不敢看我们两个。 晚月再笨,这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得粉颈通红,除了一迭连声地喊天,基本不会说别的话了。 啧啧啧,真是没用!我那时好歹也坚持了半年多,才沦陷在怀彦的魔掌之下。她才这么半个月的功夫就身心被俘了啊? 天才和白痴果然还是有距离的! “说吧,那臭小子除了用烟花,还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你?”我清了清喉咙,开始了严厉的审判:“我不是听说,你不肯见他,一直把他拒之门外的嘛?怎么昨天就见他了呢?见了就算了,居然一见面就失身,你……哎!” 唉!难怪这古代小姐的闺房是不能轻易让男人踏进去的——她们对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力嘛! 正文 到底看上谁了 “我没见他,是云涛哥把我绑架出去的……”晓筠垂着头,羞愧万分地低语。 呃,绑架?我真是服了他!这么劲暴出格的事情,也只有这坐逆天帮二把交椅的家伙才做得出来呢! 等等,这小子的称呼什么时候从色鬼一下子跳到了云涛哥?简直是连升八级,坐云屑飞车都没这么快。 所以说,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这最后一道防线,那感情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要我怎么相信,怀彦跟秀荷纠缠了十年,却一丝感情也没有? “……他带我到郊外,重演了当年的一幕,然后对我说,这么多年,他从来也没有把我忘记过。他还说,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他希望我给他一个机会,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哇咧咧,想不到这臭色鬼,居然还挺有情有义,想得到重组现场这一招来感动佳人。唉,月色宜人,景物清幽,伊人如玉,孤男寡女,深夜相对,两情脉脉之际,一对热血青年,谁能把持得住? 晚月又是羡慕又是惊叹地望着晓筠:“晚筠姐,事已至此,傅帮主怕是得尽快请人上门提亲了吧?” “是啊,这男方的媒人不用说怀彦是当之不让的了,只是女方得找一个合适的证婚人呢。”我抚着下巴,略一沉吟,笑了:“有了,我怎么把大哥给忘了?” “对,云大人来做女方的证婚人,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晚月拍着手欢呼。 晓筠含羞带怯地垂下头,低低说了一句:“一切请姐姐做主。” 我想起晚晴下午说的那翻话——选日不如撞日,索性今天把这两丫头片子的婚姻大事一次解决了,省得我一直挂在心里。 “丫头,”我吊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晚月打量了半天,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这才冷不防地问道:“这里也没有外人,说说看,你到底看上谁了?” “哪,哪有?别胡说!”她吓一跳,红着脸避开我的视线。 “咦?晚月有心上人吗?我怎么不知道?”晚筠讶异地看了我一眼,轻轻捉住她的手:“我们都是好姐妹,有什么不好意思?何必瞒着我们?说出来,大家帮你审查审查。” “多谢姐姐的好意,只是晚月及不上晓筠姐的美貌,也比不上小雪姐姐的聪慧,更没有两位姐姐的福气,哪有人会喜欢我?”晚月神色黯然地垂下头。 嘿嘿,她说没福气,又说没人喜欢她,意思就是她果然有喜欢的人咯? 只是那个笨蛋不知道或是不领情? “丫头,你这话里有玄机哦。”我眯起眼睛仔细盯着她满是红晕的双颊:“说,究竟暗恋上了谁?还不快从实招来?” “小雪姐姐……”晚月还没开口,泪先掉了下来。 “呀,别哭啊!”晓筠吓了一跳,急急搂住她的肩,柔声哄道:“好了,我们不你,你不说就是了,也别哭啊!” 我却听出她哭声里有压抑许久的委屈,淡淡地拨开她的发,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晚月,那个人拒绝你了,是吗?” “呜呜呜……”晚月咬着下唇,委屈地点了点头。 晚月性子执拗,脾气刚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不,也许她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 她这么伤心,倒让我听着倍觉心酸。 “那个人是谁?我倒要瞧瞧,他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居然连我们这么可爱能干的晚月都忍心伤害?”晓筠捏着拳头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样子:“别怕,你说出来,我们让姐夫和云涛哥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噗!”我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这么快就把他划成自己人了?你羞也不羞?还没嫁给他呢,就想着c控他的言行了?” 再说了,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以讲道理,唯有感情一事没道理可讲。 喜欢与不喜欢都是那么莫明其妙。 “晚月,他不喜欢你不要紧,擦干眼泪,这世上多得是好男人。”我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望着她的眼睛戏谑地道:“你瞧,十八骑里这么多年轻英俊的男生,你随便挑一个,我就是绑也绑他们入d房。” “对啊,无尘不错,纯真善良,温和大度,将来成了亲肯定是个疼人的主。”晓筠热情地推荐,见晚月不说话,笑了笑:“要不,无香大哥也行啊。别看他不怎么说话,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心肠挺好的呢。你不记得了?五年前,你第一次初潮的时候,吓得直掉眼泪,就是他……” 谁知道,晓筠的话还没说完呢,晚月突然“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我与晓筠对视一眼,愕然地瞪大了双眸,异口同声地怪叫了起来:“不会吧?你真的喜欢无香?” “我不能喜欢他吗?”晚月垂着头,小声地抽泣着。 “不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们完全不知情?” “重点是,他为什么拒绝你?”我不理晓筠的八卦,想要理出头绪:“你怎么跟他说的?他又是用什么理由拒绝?” “他说他跟我年龄相差太大,配不上我。”晚月咬着唇,委屈的泪水挂在腮边:“我们也只差八岁,这天下间老夫少妻的多了去了,我爹跟我娘还相差十几岁呢,还不是挺好?他分明是敷衍我。” “说得对,你就应该这么直接跟他讲。”晓筠握着拳生闷气:“那个臭闷葫芦,他又是怎么回你的?” 看不出来,晚月倒是勇气可嘉。到底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正文 留住青春的尾巴 我几乎能想象得到,无香乍一听到她的告白时,那副惊吓的样子有多狼狈了。 “可是,他被我急了,干脆说他无意成亲,我能有什么办法?”晚月垂头丧气。 “哧!”我失声笑了出来——无香给这倔妮子碰的钉子对她打击不小。 “小雪姐姐!”那两个人一起不满地瞪我。 “别急,让我先私下问问无香,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笑了笑,示意她们稍安勿噪:“不过,我不能打包票,毕竟强扭的瓜不甜,相信这个道理你们也懂。” “恩,只要让我知道真正的理由,我就死心。”晚月倔强地抿紧唇:“我要知道,到底我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 “恩。”我点了点头,起身出了房,站到走廊上,冲着院子里大喊了一声:“无香!” “嘎?”无香惊跳起来,竟然慌乱地差点掀翻了桌子,一抹可疑地红云慢慢地涌上了他黝黑的脸宠。 “什么事?”怀彦疑惑地抬头望着我。 “无香,你上来。”我不理怀彦,冲无香招了招手,温柔地笑了:“我有话跟你说。” “嘿嘿,我知道!”无尘已醉得七七八八,东倒西歪地站了起来:“他喜欢晚月,可是怕……” “无尘,你别胡说!”无香厉声喝叱,跳起来去捂他的嘴。 可是,他身后那帮逆天帮的兄弟哪里肯放过他?早已不知伸出多少只手拉住他,一起鼓噪:“无尘,说下去,我们要听!” “无尘!”无香四肢无法动弹,急得满头大汗。 “嘻嘻,我们是好兄弟,呃!”无尘一边拿着筷子击碗,一边打着酒嗝,笑得憨态可掬:“无香不许我,呃,告诉你们,呃,我就,呃,不告诉你们呃,他喜欢,呃晚月姑娘,呃!” “还有这回事?”怀彦惊讶地看了无香一眼,再抬起头来望我。 我耸了耸肩,向他扮了个鬼脸,跑回房间:“听到了吧?这回放心了吧?” 谁想得到呢? 这个春天,昭王府竟是双喜临门呢! 昭王府一下搞定两桩婚事,大家都兴致高昂,这场酒,一直从下午喝到午夜时分才结束。 怀彦醉熏熏地回到房里,连鞋也来不及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夜风轻拂动窗纱,流动的光影将融融的月色带进了房间。 怀彦低喃着翻了个边,伸臂把我拥到怀里,浓浊的洒气喷到我的脸上。 我伸掌想推开他的脸宠,突然发现他眼角一条细细的鱼尾纹。 原来再英俊的王子,也会有慢慢衰老的一天。 王子会老,那么公主呢? 我一惊,猛力推开他,跳到床下,剔亮了烛光,睁大了眼睛对着镜子拼命地看。 完蛋!居然也有,而且还不止一条! 我愣愣地望着那纤细的纹路,象是一道惊雷劈在了头上,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千篇一律的日程,我还没来及好好享受我的婚姻生活,怎么能这么快就老了? 是,现在还不晚,春天还未远走,月色也还正浓。乘着年轻,还可以踏月赏花,留住青春的尾巴。 “怀彦,醒醒!”我用力摇着他的肩膀。 “恩。”他眼也不睁,低声地哼哼。 “你醒醒啊。”我爬上去,轻拍他的脸。 他随手一捞,已把我抱在了怀里,低声咕哝了一句:“乖,别吵。” “快点起来,我要去看月亮!” “唔,”他低哼,一动不动。 “我等你,快点来。”我拿开他的手,跳下去穿衣服。 “呼呼~~”他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居然还发出阵阵可怕的酣声。 “君怀彦!”我生气了,抓起一本书哗地扔到他脸上。 “怎么啦?”他霍地一下翻身坐起,睡眼惺忪,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他还好意思问? 云涛偷了我的创意求婚成功,他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压根就没想过要弥补一下我,象个没事人一样! 我气恼地瞪着他,哭丧着脸:“我也要去看月亮啦!” “月亮?”他讶然地看着我:“月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发神经,你睡吧。”我忽然泄了气,怏怏不乐地低语。 “哦,你也早点睡吧,明天好多事。”他点了点头,随意敷衍了我一句,躺下去,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我望着他平静的睡颜,忽然委屈地掉下了眼泪——这,就是我要的婚姻? “萌萌,你昨天没睡好吗?”一大早,怀彦望着我吓了一跳:“怎么顶着两只熊猫眼?” “你今天不是好多事?你好兄弟要成亲呢,还不快去忙你的?”我有气无力地回他。 “咦?你哭了?”他凑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仔细地省视我。 是哦,也不知是谁击碎别人的美梦,现在又来假装关心? 我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淡淡地转过头:“我都多大了?没事哭什么?大概喝了点酒,没睡好,眼睛才肿了吧?” “嘿嘿,云涛那边就只要提亲就好。但是无香难办了点。”怀彦笑得一脸讨好地凑过来,揽住我的肩:“萌萌,你新买的那幢宅子,我看送给无香好了,怎么样?反正咱们也不会去住,你难道忍心让无香住到丈人家去?” 嗟!以为我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 想乘这机会,把我那个“美男养成”计划连根铲除。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好吧,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另外替他买一幢就是了。”怀彦如意算盘落空,只得摸摸鼻子,识趣地闪人。 正文 心不够狠 “要送就送吧,反正我留着那空宅子也没用。”我低低叹了一口气——跟他赌气有什么用?他根本是不知不觉嘛! “萌萌,谢啦!”他惊喜地回过头,倏地朝我露出雪白的牙齿,粲然一笑,帅得一塌糊涂。 哎,看在这张让我无论看多少遍依然会脸红心跳的俊颜份上,我就原谅他的无心之过好了。谁让我爱惨了他呢? “得了,不过一幢宅子罢了,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我没好气地低语一声,抿着唇笑了:“快点去吧,我去找大哥。一事不烦二主,索性晚月也交给他好了。” “恩,快去快回,”怀彦龙心大悦,居然头一回对我找大哥一事不摆脸色给我看,还笑眯眯地吩咐:“别又一聊上就没完没了。对了,要不要我晚点去接你?” “不必了,你要跑两家,估计事情也不少。我去说一声就回来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那好,我走了。”他向我挥了挥手,笑逐颜开地离开了。 吃过早饭,我套了车,慢慢地朝国子监走去。 老实说,这个地方,自从云书桐成亲之后,还真是很少来了。 进到国子监,早有认识我的学生热心地把云书桐的行踪告诉我。 我寻到当年第一次遇见江子枫的树林边,一眼看到云书桐伴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妇缓缓而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啊哦,好象我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大嫂,李依雪今天也来了呢。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好笑的是每次依雪要是慢下来,拉开一段距离,林大哥就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等她;她赶上几步,他又会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两个人就这样,在疏离中保持着一种怪异地亲密与默契。 “大哥,嫂子,你们好。”我硬着头皮上前打着招呼——来都已经来来了,总不可能掉头回去吧? “小雪,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书桐回过头,一脸的惊喜。 “小姑,你来了?”李依雪笑得一脸的矜持,向我微微敛衽行了一礼。 “大嫂客气了。”我慌忙还了一礼,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在这年纪轻轻的嫂子面前,总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她看似平淡的目光里含着一丝我看不清也想不通的莫名的敌意。 “依雪,你先回去吧,我跟小雪有事要谈。”云书桐淡淡地交待了一句,掉头就朝我大踏步地走来。 “不要紧,也没什么大事,嫂子留下来也是……”我紧张得双手乱摇。 “不必了,我在此多有不便,就先告辞了。”李依雪淡淡地笑了笑,不等我说完,曲膝行了一礼,便要走人。 “别!”我一急,几步冲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大嫂,是我来得莽撞了,防碍了你们谈话。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你还是留下来陪大哥吧。” “既然好容易来了,当然要留下来用过餐,再送你回去。”云书桐偏偏不肯合作,热情地挽留。 “是啊,你难得来一次,多玩一会吧。”李依雪面色微微一变,瞬间恢复了自然。只是那脸上的笑容,怎么瞧都似乎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而那平淡的语气里,似乎也带了些淡淡的讽刺。 “真的不用,我跟怀彦约好了,他还等着我呢。”我按住心底的不自在,笑着拒绝他们夫妻的好意。 一提到怀彦,云书桐和李依雪夫妻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谁也不再挽留我了。 我心中更加不自在,只得匆匆把来意跟他说了一遍,急急地跑走了,象是背后有鬼在追。 呼,真是奇怪,他们夫妻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那看似温温柔柔的嫂子,好象还蛮有一股子倔劲呢。 也对,要是没有一点脾气,还不给云书桐那死硬的家伙任意地搓扁捏圆?今天瞧来,云书桐似乎对她有些忌惮呢。 哈,真好笑,我干嘛没事研究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本来打算了要在国子监里好好玩一会,消磨掉半天的,现在这么狼狈地跑出来,硬生生多出了半天的时间,不知该如何打发了。 对了,好久没见到师傅,不如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到他? 虽然跟他约好了见面的方法,奇怪的是我一次也不曾用过。更奇怪的是,每一次我想见他的时候,他都会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何不再去试试看奇迹是不是仍然会发生? 我期待的奇迹并没有出现,林子里很安静,偶有鸟儿的鸣叫,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专心地练了一会儿暗器,因为总是缺了准头,很快就兴致缺缺了。又不想这么快就回去,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枯坐在阶前。 “会来,不会来,会来……”我低着头,无聊地摘着枝上的叶子,玩着幼稚的游戏。 “你神神叨叨在念些啥呢?”一双黑色的薄底快靴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惊喜地抬起头,笑逐颜开:“大哥,你来了?” “我看看,不错,现在有模有样了。”他慢慢地踱过去,看了看撒了满地的铜钱,唇角露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老打不准。”我把他的话当成赞美照单全收,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是自然,你下盘不稳,腕力也弱了,出手太慢,心又不够狠,失了准头不奇怪,能打准那才叫奇了怪了呢。” “大哥!”我生气地跺了跺足,不服气地看着他:“你说我下盘不稳,腕力也弱,出手太慢我都承认。可你怎么知道我心不够狠?” 正文 心底最恨的人 “那么,在你的暗器出手时,你是否将它想象成你的死敌,必需一击而中,致之死地而后快?”他漫不经心地俯身,自地上拾起一枚铜钱,捏在手中把玩。当“快”字脱口而出时,他突然出手。 “哧”地一声,铜钱似闪电一般向我疾奔而来,擦过我的发鬓,没入身后的门框。 我呆了一下,拍手喝采:“好功夫!” “你为什么不躲?”笑容从他脸上隐没,他冷冷地望着我,声音严厉而冷肃。 “嘎?”我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刚我看着你时,眼里已有杀气,你居然毫无所觉?飞镖袭来,竟全然不知闪避,真是愚不可及!”他厉声喝叱。 “你刚刚眼里有杀气吗?我没看出来诶。”我吐了吐舌头:“你发的镖,我干嘛要躲?我以为你气我没好好练习,吓吓我嘛。再说了,速度那么快,我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啊。” “至少也该有躲避的意识啊!”他无奈地长叹:“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镖,我若是直取你的咽喉,你此刻早已命丧黄泉?” “哎,不会的啦,你是我结义大哥,又是我师傅,无缘无故怎么会取我性命?”我两只脚吊在阶前乱晃,笑嘻嘻地看着他,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 “我是想要你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懂不懂?” “嘿嘿,我知道啊。”我张口就答:“最亲近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人;最无害的人,也许就是隐藏在你身边最危险的敌人;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却是最危险的地方……” “你背得还真熟。”他望着我,张大了嘴巴,听着我发表着一连串的“高见”,嘲讽地笑了。 那可不?这些可都是小说里的经典台词嘛! 我近年来虽然懒散了,但是基本功还是不会忘的嘛。 “背得那么熟,不防来试验一下吧。”他抛了几枚铜钱过来,唇角挂着揶揄的微笑:“把我想象成你最大的死敌,用你全身的力量向我发镖吧。” “s你?”我愕然地望着他:“万一打中了怎么办?” “哈!”他冷笑一声,藏在面具下的黑眸忽然精光四s:“你放心往我身上招呼就是了,若我不幸真让你给打死了,算我倒霉。” “嘿嘿,说不定没打死,却给我弄个终身残疾出来,要我养你一辈子,我不是亏大了?”我自知失言,索性嘻皮笑脸地跟他胡扯。 “少废话,开始吧。”他肃容低叱。 “好吧。”我胡乱地应了一声,抓了一把铜钱,瞄准了他的咽喉,哧哧之声不绝于耳,转瞬已丢了十数枚出去。 “停!”他大喝一声,冷然望着我:“你以为开玩笑吗?若是再这样胡闹下去,你也不必学了。” “呃,大哥。”我蓦地红了脸,尴尬地垂下头去:“说实话,至今为止,还没有谁是我欲致之死地而后快的人,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那么,闭上眼睛,想象你心里最恨的那个人的样子。”他静静地看了我半天,语气忽然放柔和了下来:“你总不会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你连憎恨的人都没有吧?” 憎恨?我凝眉想了一会,脑子里忽然闪过秀荷娇美白皙的面容,想着怀彦与她共度的十年美好时光,心中一悸,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就是现在,动手吧!” 心中妒恨交加,他话音刚落,我手一扬,飞镖已电s而出。 “好!”他兴奋地低叫,招手接住那柄铜钱镖,脸上漾起满意地笑容:“果然孺子可教也,怎么样,要s中其实很容易吧?” 当他为我刚才那一刻的成功而喝彩时,我心中鼓荡的却是满满的羞愧与后悔,还有止不住的惊心与动魄——那一刻,我的眼里不但出现了秀荷,还有怀彦。 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始终不曾原谅他,竟是连他都恨上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眼中一酸,忽然流下泪来——哪里容易? 如果一定要倍尝了辛酸与痛楚才能学成绝艺,我但愿自己一生都不去沾染那些东西。 “咦?哭了?”他怔了一下,掸了掸衣角向我走来:“这么点小事就高兴得哭?” 我慌乱地垂下头,举袖拭去泪痕,却不料那眼泪却越擦越多,似乎是一发不可收拾。 自从秀荷突然闯进我的生活之后,眼看着怀彦那么痛苦与颓废,我既不忍苛责怀彦,也不愿对外人倾吐我的失败。 而身边的每一个人好象都是站在怀彦那一边,随着时间的推移,秀荷淡出我的生活,这份痛苦也就沉甸在我的脑海里,无处宣泻,慢慢地发酵。 今天被慕临风无意间把藏在我心里的秘密挖掘出来。 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份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淡,反而化成了更强烈的情绪默默地埋藏在了我心底,不知何时会暴发? “真的哭了?”慕临风在我身前站定,惊讶地俯视着我,伸指托起我的下巴:“刚刚你想起谁了?为什么这么伤心?杀死了仇人不是应该很痛快吗?怎么你的反应会这么奇怪?” “你不用理我,让我哭一会就好了啦!”我抽抽答答地回了一句,也顾不上脏,索性伏到阶前放声痛哭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不理你?”他悠然长叹一声,忽地伸臂把我搂到怀里,轻拍我的背,无奈地低语:“哭吧,哭吧,我的胸膛借你靠。” “呜,我才不要靠男人,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文 一时失控 我边哭边恨恨地骂,还不忘伸手去推他,他不动如山。 “好,不是好东西。我不是,你也不是。”他倏然而笑。 “你还敢笑?”我伸指用力戳他,泪水滚落腮边:“觉得我很好笑吗?嘎?嘎?” “你一点也不好笑,而是……”他默默地望着我,忽地住口不语。 反正推不开他,我慢慢放弃挣扎,他的怀抱很奇怪地给我一种熟悉而安心地感觉。我渐渐止住哭声,含着泪地问:“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是,可爱。”他低低地呢喃,蓦地俯首吻住了我的唇。 “呜呜……”我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张嘴就骂,却被他灵巧如蛇的舌乘机钻进了口腔。他紧紧地扣住我的头,滚烫而浓浊的呼吸喷吐到我的脸上,狂热地追逐着我的唇舌,温柔地爱抚着每一寸柔软…… 我傻了,呆了,愣了,竟忘了要挣扎,甚至忘了要呼吸。 “傻瓜,你不怕憋死?”他忽然放开了我,温柔地看着我笑。 我愣愣地望着他,我知道,我应该痛骂他一顿,我应该给他一巴掌。 可是,鬼使神差地,我却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我是男人……” “噗!”他失笑,长指轻柔而暧昧地抚上我的唇,爱怜地留连忘返:“到了现在,还敢说你是男人?” 我愣住,倏地抬头望他,颤着手指着他,一脸的惊骇:“你,你刚,刚才说什么?” “行了,别装了。”他捉住我的手,微笑着俯瞰着我:“大哥早就知道你是女人了。以为穿上男装就是男人吗?你的肌肤那么滑,你的手那么小,你的身上那么香,你的眼波那么明媚……哪一点象个男人?” “你,你早知道?”我惊骇之极,眼泪凝在眼眶里,早忘了伤心,忘了屈辱,也忘了他还抱着我:“为什么不拆穿我?居然真的跟我结拜?你,你……莫名其妙!” “很莫明其妙吧?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他认真地望着我,藏在面具下的黑眸里迸出热烈的火花,自嘲地笑了笑:“可是,从我遇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就变得一塌糊涂,一切莫明其妙的事情,只要是因为你,就变得理所当然。我从不收徒,却为你破了例;我从不……” “好了,别再说了。”我涨红了脸,用尽全身的力推开他,霍地站了起来:“别再跟我说,你为了我做了多少伟大的转变,做了多少牺牲,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今天的事,是我自取其辱,我没有资格责怪你,我也……不会再追究。再见!不,是永远不见!” 我低着头,笔直地冲向篱笆,冲向树林,冲向一切可以逃离他的地方。 我是那么地惶恐,那么地慌乱,那么地愤怒,那么地伤心,才跑出去不到十米远,已一脚踩住一颗石头——那颗我找来预备联络慕临风用的石头,无情地绊倒了我,似咧着唇冷冷地嘲笑。 “方萌……”他及时地揽住了我。 哈,原来他连我的真名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我却一直以为演得天衣无缝,在那里沾沾自喜! 也对,姓方又跟逆天帮的季云涛关系如此亲密熟捻的女人,全大周就只有一个方萌,况且我还笨得用怀彦的绰号做了我的名字,只有猪才想不到我是谁。 “放手!”我冷冷地望着他扶在我腰间的大手。 “好,我不碰你。”他举起手,无奈地苦笑。 我不看他,昂着头,腰杆挺得笔直地往外走:“别跟着我。” “你去哪里?”他飘身拦住我。 “你管不着!”我不看他,恶狠狠地低嚷。 “回王府去?”他摇了摇头:“你太不会掩藏心事,你真的确定要这个样子回去,不怕启人疑窦?” “什么样子?”这句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飞红了双颊,恨恨地瞪着他,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下来——见到怀彦,我该怎么解释? 在事情发生以后,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用出轨来报复他。 可是,当真正面临一段突如其来的婚外的感情时,为什么我如此慌乱,如此紧张,心里满满地充塞着罪恶与愧疚的感觉,丝毫也没有报复的快乐? 怀彦在面对秀荷时,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如果他真心爱我,一定是这样的吧? 想到怀彦那责备加伤心的眼神,我的脚象是灌进了千万斤水泥,重得挪不开半步,就那么默默地停在院子里,进退两难。 慕临风见我站住,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一时失控。可是,我绝对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情难自禁……” “闭嘴!闭嘴!”我恼羞成怒,厉声狂叫:“你这个魔鬼,滚开,滚得远远的!我不要再看到你。” 他面色一变,蓦地冷笑了起来:“我听说方萌是个敢爱敢恨,胸怀坦荡的女中豪杰,没想到原来也不过是个惯于扭扭捏捏,惺惺作态之人。算我看错了你。” 明明是他侵犯了我,还有脸指责我惺惺作态?他居然,敢说我扭扭捏捏? “你,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手抖了起来。 “不是吗?”他忽然大踏步走过来,大手一伸,牢牢地捏住了我的下额,强迫我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睛邪狞地望着我微笑:“你敢说刚才你对我完全没有感觉?你的心,不曾有片刻为了我而剧烈的跳动?你的脑子里不曾留下我半丝身影?” 正文 他太危险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你胡说!”我双颊倏地涨得通红,拼命地摇着脑袋,摇落了一眶眼泪,却挣不脱他残忍地控制,逃不掉他冷漠地指控, “是我胡说吗?”他直直地盯着我,抓住我的手,轻轻沾了我的泪,缓缓地送入唇里暧昧地吮吸,嗓音慵懒而邪魅:“你瞧,你的脸又红了,你的心跳得象擂鼓,你的眼里有渴望……” 我似中了盅一般呆呆地望着他,身体僵得象一块化石,一动也不能动,瞧着他的身子越靠越近,俊魅的脸宠越俯越低,那性感的薄唇轻轻擦过我的唇瓣,带来一丝奇异地颤粟。 他望着我,骄傲地笑了:“没有感觉?恩?” “不要!”我眼前一黑,双脚一软,蓦地倒了下去。 “方萌!”他一急,慌乱地伸出双手牢牢抱住我软软下滑的身子, “怀彦!”我忽地睁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扑过去掀他的面具,力气太大竟然把全无防备的他推倒在了地上:“你故意的,你骗我的,你想吓我,想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他一怔,薄唇微抿,懒懒地揽着我的腰,任凭我扯下他的面具,露出他那张比恶魔撒旦还俊秀的脸宠,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冰冷的眸光狂妄中带着些邪魅,闪着一丝奇异的兴奋,冷冷地仰视着我。 他的左颊上,那块丑恶而铮狞的刺青,在阳光下似一只不羁地恶魔对着我冷笑。那是一张将极美与极丑怪异地揉和在一起,却诡异地产生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是,竟然不是? 浓浓的失望与强烈的视觉冲击,震憾了我,那张精致绝伦的银色面具,倏然从我手中滑落,飘然坠在地上。 “呵呵,对你看到的这张脸还满意吗?”他不忙着拾起他的面具,大掌紧扣我的腰部,紧紧地盯着我,发出短促而低沉的笑声,似讽似嘲,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 望着那张诡异的面容,心疼于他曾经受过的非人的折磨,一丝悸动掠过心坎,忽然就原谅了他。我讪讪地回避他的视线,讷讷地低语:“对不起,我不该揭开你的过去。” “真心的?”他冷然一笑,显然并不相信。 “恩。”我低恩一声,发现还以暧昧的姿势压在他的身上,脸一红,狼狈地试图从他身上爬起来。 “那么,离开他!”他手底下微一用力,扣住了我的腰,使我密密地贴在他的身上:“到我的身边来。” “嘎?你说什么?”我被他大胆的话惊呆,一时忘了推拒。 “我说,离开君怀彦,跟我走。”他懒懒地放开我,缓缓地翻身坐起,拾起面具,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勾唇露出魅惑之极的笑容。 “你,跟怀彦有仇?”我皱眉,惊讶地看着他:“所以,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你想要报复他,对吗?” 如果真是这样,我该如何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又该如何自处? “哈!是的话,你想怎么样?”他眼里闪着趣意地光芒,嘲弄地望着我:“难道你打算为了弥补你相公的错,献身于我?” “你胡说什么呢?”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的话,你就少c心。”他冷冷地看着我,傲然地抬起头,几乎是在用鼻子看我。 “你是我大哥,他是我相公,我怎么可以不管?” “哼,”他冷然望着我,忽地神秘地一笑:“别装了,你刚才s镖时,心里想的那个最恨的人其实是他吧?你不必骗我,我看得很清楚。你的眼里分明有着强烈的杀气,所以,你s中了,不但没有笑反而哭了,对吧?” “你,你胡说!”冷不防被他说中心事,我心一慌,蓦地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方萌,你可以? 第 63 部分 欲望文 第 6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你胡说!”冷不防被他说中心事,我心一慌,蓦地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方萌,你可以躲。但是,躲得过我的眼睛,躲得过你自己的心吗?”他负着双手,悠闲地望着蓝天绿树,笑得放肆而张扬。 是,他该死的全说对了! 我对怀彦还有怨恨,我没有完全原谅他! 我对临风的吻有感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确实曾经为他心动! 我哑然,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里乱哄哄的,思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混乱?”他忽然靠近我,温柔地望着我微笑,眸光中充满了爱怜。 我想否认他,却发现他的目光似乎有魔力,可以轻易穿透我的灵魂,让我无所遁形,我浑身发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可怜的方萌,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他微笑着牵起我的手,声音低柔:“我保证,你一定会不虚此行。” 他是可怕的一个男人,冷竣,邪魅,残忍,温柔,帅气人,还有着迷一般的难解的身世,接近我的目的更是不明。 他浑身上下写满着“危险勿近”,却又充满了奇异的魅力,吸引着我一探究竟,想要揭开迷团。 方萌,拒绝他,他太危险了! 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那种人。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我。 可是,该死的! 他拥有怀彦完全没有的疯狂因子,那对我构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我跃跃欲试,全身的血y似乎都在叫嚣着,想要跟着他去尝试着做一些怀彦永远也不会做的疯狂的事情…… “去哪?”我舔了舔嘴唇,听见自己喉咙里逸出干涩的声音。 “说了你也不知道,相信我,就跟我来。”他眸光一黝,蓦地掉过头,似乎生谁的气般大踏步离开。 正文 你永远也别想 “你,你得保证不再做任何冒犯我的事情。”我站在原地不动,神情紧张地望着他的背影,弱弱地给他加上但书。 “我保证,没得到你的同意,绝不冒犯你。”他忽然掉头,冲我邪邪一笑:“但是,既然你同意去,是不是意味着我有机会?” “呸,你永远也别想!” “哈哈哈,快来吧,再不去,天都快黑了!”他哈哈大笑,那爽朗而愉悦的笑声,把那一吻所带来的尴尬冲得无影无踪。 “要出城吗?”面对着那匹半人高的枣红马,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恩,去不去?” “要是太远了,回来城门关了怎么办?” “你觉得那对我来说,是问题吗?”他拽拽地看着我,轻托我的腰,把我送上了枣红马的马背,再翻身上了一匹乌锥,轻夹马腹,马儿疾驰而去。 “等等我。”我抓住马鞍,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他没有走官道,带着我驰入一条狭窄的泥路。二十分钟后,冰雪城已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一路上,满是盛开的油菜花,一片片,一畦畦,在微风中吐着芳香,恣意地挥洒着春天的气息。 微熏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些甜得腻人的花香,中人欲醉。入目的苍翠,层叠的远山,田间偶尔散布的劳作的农人,无不显露出勃勃生机。 花香和绿色果然是舒缓心情的最佳良药。这一路驰来,我的心情渐渐放松,最后已是毫无芥蒂,尽情地享受这美好的春光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慕临风并没有与我交谈,他甚至头也没回,我一度以为他已把我遗忘——只有那配合我的骑术慢慢放缓下来的骑速,证明他眼里有我的存在。 “还有多远?”虽然一路的美景的确是赏心悦目,可这一味地飞驰,看着那离我越来越远的京城,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慌乱——我会不会走得太远,远得无法再靠近怀彦? “到了。”他转过一道小山梁,轻松地跳下马背,把马缰随意地扔在地上,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我狐疑地跳下马背,学他的放掉马匹,让它随意地啃着满坡的青草。 这里?除了遍地疯长的野草,这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慕临风,你开什么玩笑?把我带到这荒山野岭来?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回……”我气呼呼地抱怨,跟着他的足迹,拐了一道弯,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剩余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在山的这一边,生长着无数的禾本科,蓼科植物、苔草和其它牧草,用它们的细j嫩叶编织成绿色的地毯,龙胆,紫菀、金莲、银莲,紫樱,苍兰,矢车菊,绵亘十数里,似乎一眼望不到边,以它们鲜艳的色彩,将绿毡点缀成姹紫嫣红的美丽画卷。 微风吹过,似浪花翻涌,滚过一阵阵五彩缤纷的波涛,真是美不胜收! 奇怪的是,谁会花费那么大的心血,在这里种上这么大一片无人欣赏的野花? “怎样?我没骗你吧?”慕临风站在花海里,向我伸出手,望着我温柔地微笑:“快来,还有更好玩的等着你。” “是,什么?”我傻傻地站在花海中,怔怔地望着那潇洒如玉的身影,感觉心里的某一处正在动摇。 我不敢再往前走,害怕这一走过去,会是万劫不复地地狱。 “傻在那里做什么?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乱动你一根头发,行了吧?”他嘲弄地撇了撇唇,唇间带着丝魅惑地笑:“当然,如果你害怕会被我迷上,为我动心,最终抛夫弃子,万劫不复的话,那就掉头回去好了,我不拦你。” 哇咧咧,他好卑鄙!居然用激将法! “谁怕了?”我明知他激我,却不肯服气,挺胸抬头,走了过去。 哼!我就不信,我跟怀彦那么多年的感情,对他那么深的爱,会轻易被他破坏了! 我偏要让他看一看,他不管他多有魅力,不管他耍些什么花招,我都不会放弃怀彦,更不可能抛弃我的家庭与婚姻。 “哧,”他失笑,过来牵住我的手:“那么严肃做什么?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要奔赴刑场受法呢!” “废话少说,有什么花招,快点拿出来瞧瞧。”我红了脸,甩开他径直顺着花田往前直冲。 约摸走了五分钟,顺着山梁又拐了一道弯,透过苍茫的暮色,在一片花的海洋里矗立着几间低矮的茅草房。阵阵浓郁的酒香,夹在花香里扑鼻而来,我讶然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去瞧瞧吧。”慕临风负着双手,轻松地跟在我的身后。 “恩公,你来了?”一位老者正翘首以待,发现我们的身影,喜出望外地迎了上来,目光在我身上只停留了三秒钟,就移回到了慕临风的身上。 慕临风淡淡地笑了笑,率先走了过去:“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一切依恩公的吩咐全准备妥了。小老儿就不打扰了,告退了。”老者躬身向他行了一礼,竟不再停留,就此扬长而去? “等一下,老丈。”我急急叫住他,谁知他充耳不闻,却是越走越远了。 “他听不见,你别叫了。”慕临风已走到了房子里,朝我招了招手:“快来啊,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听不见?他搞什么鬼? 我满心疑惑,只得慢慢地移了过去。 地坪里摆了一张巨大的长方形的木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袋子。 我仔细一瞧,每个小袋子里竟然装的都是花——晒干的各种野花,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分袋装好了。 正文 我知道答案了 另外还有数十个碗碟,里面放着我熟悉的各种中药材。有的我认识,有的却从来也没有见过。 地上摆着一只巨大的酒缸,几条条凳上摆放了数张竹盘,摊放着雪白的米粒,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泽,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也不知那聋老头是怎么把这么多东西同时运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来的? “来帮忙。”慕临风袖子高挽,低头忙碌着,在各个袋子里抓着各色花干和药材。 “你干嘛?”我狐疑地看着他。 我倒了,看他的样子,好象他嘴里说的那个很好玩的东西,竟然是酿酒? “酿百花酒啊,你不是看到了吗?”他头也不抬:“来吧,试试看,很好玩的。” “你到底会不会啊?”我一脸怕怕地看着他:“确定这些东西放进去,不会喝死人?” “反正都是些吃的,应该喝不死人吧?”他漫不在乎地答,望着我,笑咧了一口白牙:“再说,真要是跟你死在一起,那也值啊!” “又胡说!”我嘴里低咒着,却抑不住好奇,亦步亦趋地靠过去。 “去,抓些酒米来。”他嘴巴呶了呶。 “哪里?”我探头搜寻,发现每个袋子上都标好了名称的,很快找到他要的酒米。 “别小瞧它们,这可是经过了九蒸九晒的最上等的水晶米,只有它们才能酿出最美的酒。”慕临风的脸上挂着骄傲。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嗟!再好的原料,落在不懂行的人手里,也只会糟蹋了!”我存心跟他抬杠。 “再加点龙胆草。”他随口吩咐。 “你自己没有手吗?干么支使我?” “把金莲给我一把……”他不理,继续颐指气使。 “你有完没完?”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微微失神。 “怎么,对我动心了?”他头也不抬嘲弄地笑了。 “呸!你少臭美了!”我冷哧一声,转身走入花田:“你慢慢玩吧,我不侍候了!” “那边有酿好的百花酒,你要不要尝尝?”他也不勉强我。 “不好喝的话,死定了!”我嘴硬地走过去,倒了一杯出来。 但见那酒色泽金黄,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熏人欲醉。喝到口里,更是齿颊留香,甘甜滑爽,竟是越喝越好喝。 “少喝点,那酒后劲足,会伤头的。”他淡淡的瞟了我一眼。 “小气!”我嘀咕一声,乖乖地放下了酒杯,跑去辣手摧花——大不了,我回去要怀彦替我弄几坛来,呆在家里喝,总安全了吧? “好了,可以封坛了!”慕临风站在檐下,向我招手。 “你封就好了嘛,干嘛叫我?”我不情愿地移了过去。 “快来。”他不由分说,抛给我一块雪白的棉布,两人合力封上缸口,再盖上缸盖,小心地把它移到事先挖好的地窖里。 “好了,大功告成!”我拍拍手便想离开。 “等一下,还没完。”他忽然倾身过来,握住我的手,强行按到他的手背上:“捉住我的手,别放!” “干嘛?”我瞪他,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想占我便宜?” 他不理我,肃着容,索性强行按住我,伸出修长的手指,凝气宁神,在酒缸上刻下一行小字“方萌,慕临风酿于天启七年四月。” 我一呆,象被火烫了一样,扑过去奋力擦那一排字:“你疯了!让怀彦看到了,非杀了你不可!” “擦不掉了,”他嘴角噙着胜利的微笑,抱着胸退后一步欣赏着他的杰作。 “我,我打碎这口缸!”我慌乱地四处张望,想要找东西来砸坏它。 “不过是一缸酒而已,你到底怕什么?”他懒懒地望着我,笑得狡猾而自信:“还是说,你心里终究是有我的,所以,你先心虚了?” “我心虚个p啊!”我一气,忍不住口出粗言,提起脚照着那排字用力踹了下去,结果痛得抱着脚嗷嗷直叫唤。 “哈哈!”他先是一怔,随即昂着头放声大笑了起来。 那放肆而张扬的笑声,顺着晚风在空旷的原野上远远的传了出去,悠扬如乐,动听如歌,那强大的感染力,使我终于也忍不住笑了…… 慕临风那似笑非笑的一直在脑中盘旋,那热辣中带着温柔的吻似乎仍在持续,唇齿间似乎依旧充塞着他的气味。心里闷闷的,象是拼积木,却缺了很重要的一环,怎么也连不起来。 “无名大叔。”我怔忡不安,一头撞进无名的怀里。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我,涨得老脸通红:“小雪丫头,你走路都不带眼睛的?” “嘿嘿,有什么关系?横竖你只几根排骨,也没啥好看的。”看到他,我心中蓦地一动,有一个念头被撞了出来,我按捺住心跳,才不管他难不难堪,跳过去抓住他的手:“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问你,你可不许有半点隐瞒。” “王妃的疑惑,我有几个脑袋,敢不解答?”无名尴尬地笑了笑:“你可不可以先放开老夫再说?” “不可以!”我蛮横地揪住他的臂,把他往避静处推,附在他的耳边低低地问了他两个问题。 他呆了一下,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这……” “行了,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答案了!”我松开他,蓦地松了一口气,心情愉快地往回走。 “哎,小雪,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到底知道什么了啊?”无名一头雾水地追着我大喊。 我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吹着口哨朝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踏着月色回了蒹葭院。 正文 谁让她来的 “最近你经常往外跑不说,好象还常常晚归。”怀彦在院子里等着我,远远地迎了上来,话里是淡淡地轻责。 “有点事回来晚了,刚才又碰到无名,跟他聊了两句,”我微笑着回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下次不会再这么晚了。” “聊什么了,心情这么好?”他有点好奇。 “没什么,随便聊了聊。” “是吗?什么事这么神秘?不能跟我说吗?”他有些焦躁。 “嘿嘿,关于女人的心理和生理上的问题,不方便向你透露太多。” “萌萌!”怀彦不高兴了,拉长了脸闷闷地看着我:“你又跑去缠无名?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关于那些事,你还是找我就好了,我是你相公。无名年纪再大也是个男人!” “得了吧,你这个蒙古大夫,连喜脉都摸不到,还能指望你什么?”我笑眯眯地戳他的死x。 “萌萌,你又提!”怀彦气急败坏地红了俊颜。 想起他得知我怀孕时的傻乎乎的样子,我抿着唇,温柔地看着他,笑了——是,这就是怀彦,一个霸道冷硬的大男人,但他偶尔流露出来的孩子气,却独具魅力,让我情不自禁心旌摇曳。 那自然流露的赤子之心,是任何邪魅与疯狂都无法比拟的珍贵气质。 “对不起。”我主动抱住他强健的身体,真心地道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居然给我道歉,真是稀奇。”怀彦笑了笑,反手环住我的腰,拥着我往回走,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我听说你很早就从国子监出来了,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怀彦,要是我说实话,你会不会生气?”我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不会吧?这会子功夫,你又闯祸了?”他勾起我的下巴,眯起眼睛打量我。 是,而且很大。 “怀彦,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我不答,垂着眼睛问他。 “那得看是什么事?”他的语调听起来很轻松,满不当一回事。 “如果,很严重呢?”我不答,继续盯着脚尖发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用折磨我,还是直接讲算了。我保证不找你的麻烦,也不生你的气。”怀彦手底下的力度倏地大了几倍,握得我手腕生疼。 “我,瞒着你拜了一个师傅学武功。”我望着他焦灼的眼神,心中一悸,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就这样?”他皱眉,疑惑地看着我:“没有别的了?” “恩,”我垂下头,把脸藏在他的胸口,紧紧地抱住他:“因为你一直反对,所以我反而更加想学。今天才知道,我果然是不适合练武的。” “师傅骂你啦?”他露出了然的笑,柔声安慰我:“不要紧,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学,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他不但骂了我,他还吻我了,而我,似乎动心了——我望着他,很想这么直接告诉他。 “怎么了?”他低声诱哄我向他倾吐心事:“是不是他骂得很凶?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不用了,我再也不想学了。”我低下头,闷闷地回答。 “你,那么在乎他?”怀彦呆了一下,抱住我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我是很在乎,差一点就丢了心。我怔怔地看着他俊帅的脸宠。 “不是,被骂了谁也不会很高兴吧?”吐出来的话却变了。 “他是谁?多大了?你在哪里认识的?”怀彦摒息问我。 “一个糟老头罢了,在哪里认识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反正不打算再见他了。”我淡淡地笑了笑,转了话题:“今天好累,不陪你到书房百~万\小!说,先睡了。” “我陪你,忙了一天,我也累了。” 这一晚,怀彦躺在身边,几乎是彻夜碾转,而我理清了心绪,一夜好眠,沉沉睡到天明。 怀彦一再的交待,无香的婚事一定要办得周周到到妥妥贴贴,比云涛的婚礼还要隆重。所以,接下来几天一直忙着收拾无香的那幢宅子,忙得脚不点地,似乎连喘气都找不到时间。 等我好不容易空下来,到女子俱乐部里去时,已是一周以后。 还没等我进门,已闻到了了阵浓郁的香味,和阵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在做什么好吃的呢?有没有给我留一点?”我微笑着跨进了大门,话还未落音,已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正系着美丽的围裙,手执锅铲,僵在了教室的讲台上。 “小雪姐姐,你终于有空来了?”晚晴笑盈盈地站了起来,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几天没来,咱们这里又来了一个新朋友呢。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李秀荷,李姑娘。这位呢……” “不用说了,我认识她,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昭王妃,对吗?”秀荷望着我,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李秀荷,是吗?”我默默地望了她半晌,淡淡地挑了挑眉毛:“你在这里做什么?” 行,她真有毅力,真是百折不饶,现在不仅是闯进门,还登堂入室了。我倒想看看,她究竟想搞什么? “小雪姐姐,你不知道吧?秀荷很会做菜呢!这几天,她教我们做了好几道名菜呢!”晚晴热心地推荐:“瞧,这道香橙拌凉粉真的很不错呢!色泽艳丽,清爽滑口,口感极佳,你试试吧。” “谁让她来的?”我冷冷地看着晚晴。 “怎么了?”刑部侍郎马夫人尴尬地站了起来:“我几天在茶楼遇到她,说起来大家同住一条街。又见她身世可怜……” “身世可怜?”我冷冷地接了一句——真好笑,她现在是在博同情吗? 正文 不能输给她 “是啊,她未婚夫几年前去沐风经商,至今音讯全无,最惨的是耽搁了她的青春啊!”马夫人一脸的同情:“后来,她说起一个人在家寂寞无聊,我就想多一个人更加热闹,就带她来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我淡淡地朝她笑了笑:“欢迎加入我们。” “是啊,秀荷不但人漂亮,精通女红和音律不说,烹饪的功夫更是一流。短短几天,已经教了我们好几道名菜呢,做得可一点也不比馆子里的差。”晚晴提起她,笑得花枝乱颤,摸着头发硬要我瞧:“看,这是她送我的金丝团花凤凰簪,漂亮吧?咱们哪是贪她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份心意,对吧?” “今日来得匆忙,不及准备王妃的礼物,明日一定补上。请小雪姐姐原谅。”秀荷望着我抿唇一笑,微微敛衽,福了一福。 她真是好笑,竟然拿着怀彦的钱来给我下马威? 怀彦若是知道了,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就不知怀彦给她的那点钱,能够让她这么随意地挥霍多久? 这么幼稚又无聊的游戏,我才懒得理会。 只不知她费尽心机接近我,讨好我身边的每一个人,究竟有什么意图? 她难道不知道,她越是这样,我对她越是反感吗?如果她想利用周边的人劝服我,让她进昭王府的大门,就实在是太愚蠢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必,你继续吧。”我默默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 “好了,可以吃了。”她低下头,放上最后一片装饰用的香橙,笑盈盈地把盘子传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立刻有等候在廊下的男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灶具收拾干净,还给这里一片洁净的空间。 秀荷端了一只碟子,慢慢地走到我身边,脸上漾着甜蜜的笑容,压低了声音:“姐姐也尝尝吧,我记得,爷最喜欢这道菜,每到夏天必要尝的,每次尝了都会赞不绝口地夸我。他还说……”她掩了唇,笑盈盈地瞅了我一眼:“我倒是忘了,姐姐身娇r贵,怕是从来也不曾替爷洗手做羹汤呢。又怎么会懂这其中的乐趣?” “未婚夫在外经商数年未归,是吗?”我淡淡的笑,忍住挥拳把她那自以为诡计得逞,一脸胜利的灿烂笑容揍得稀巴烂的冲动。 “是啊,她真的好可怜呢。多好的一个姑娘,被一个臭男人耽搁了!”晚晴惋惜的长叹一声,马上又走到一边跟其他人研究那凉粉的做法去了。 “那么,”我望着她,慢慢地朝她绽开一个微笑:“我希望他永远不会回来,也祝你一辈子孤孤单单。” “怎么会呢?”秀荷怔了一下,望着我森森地笑了:“我有你们这些好姐妹作伴,永远都不会孤单,最少,我会拉上你做陪啊,不是吗?” 我眉尖一跳,忍住那股从心底泛起,直爬到背脊的恶寒,故做镇定地看着她——不,我不能输给她!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怀彦好象是绝不会放着我不管的,对不对?”我耸了耸肩,故做无奈地呵呵地笑了。 “你!”她气得俏脸发白,终于再也装不下笑脸,急匆匆地脱掉那让我恶心的绣着荷花的围裙,冲出了俱乐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小雪姐姐,秀荷怎么突然走了?”晚晴诧异地看着我。 “我哪知道?或者她有急事吧?”我笑了笑,淡然地走开了。 要不是怀彦惯着她,她敢这么嚣张? 死怀彦! 本来我不想再为了这件事跟你呕气,真心地想让这件事情船过水无痕的,尤其是在慕临风出现之后,我更加体会到你的心情。 可是,你居然不好好管束她,让她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 这口恶气让我怎么忍?欺侮她有失风度,欺侮你总是可以的吧? 谁让你不把她处理得干净利索,让她来搅坏我的心情? 我愤愤地走到小树林里,找出那三块石头摆到树底下,一个人呆坐了半天,看看天色全黑了,这才不急不慢地回了府。 “又跑到哪里去了?”怀彦很不高兴地等在房门边堵我。 哟,天要下红雨了,今天竟然比我还早回来? “是不是我现在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向你报告?”我推开他,慢慢地往房里走。 “莫明其妙的生什么气?”怀彦呆了一下,追上来抓住我的手:“我不是担心你吗?一个女人天黑了在外面走不安全。” “真的哦?谢谢了。”我皮笑r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 “谁惹你了?”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今天有点累。”我怏怏地歪倒在软榻上闭着眼睛装睡。 “怀彦,出来一下行吗?”季云涛在房外j猫子鬼叫。 “我去去就来,你先别睡,等我。”怀彦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低低地交待。 “去吧,去吧。”我随意挥了挥手,赶他出去。 “等我啊。”他不放心地再叮嘱一句,这才匆匆地走了。 我从微微掀开的眼帘里,偷偷看着他疲倦的身影,忽然一阵心软。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要不要迁怒于他啊? 可是,他一直站在秀荷那边说话,同情她,可怜她,给她钱花! 哼!她现在简直就是一个高举着利剑的复仇女神,除了外表,哪里有半点柔弱娇怯的样子? 瞧瞧她拿着怀彦的钱做了什么? 居然还要送我东西? 真是笑话!那里面的钱有一分一毫是她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吗? 正文 自做自受 以为跑到我面前显摆一下她的各种才艺,我就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有那么多的才艺与优点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 那只不过是她博取男人欢心的一种手段,如果不肯自力更生的话,她永远都是一株菟丝花,最多不过是比其他的多几条丝,多长了几个吸盘,可以让她吸得更牢固罢了! 如果她今天利用怀彦给她的钱,再利用她自己的所长,成就一番事业。 哪怕不是很成功,就只是开一间小小的饭馆。我都会佩服她的勇气,赞赏她的志气!又怎么会打心眼里瞧不起她,轻视她? 所以说,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正在胡思乱想呢,怀彦吱呀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静静地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我:“萌萌,睡了?” 我不语,默默地躺在黑暗里。 “奇怪,她今天吃错药了?脾气这么大?”怀彦低低地咕哝了一声,开始悉悉簌簌地脱衣上床。 你才吃错药呢! 我火气往上冲,刚想张嘴反驳,他已从身后伸出手搂住了我的腰。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翻了个个,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悠悠地叫了一声:“临风。” “萌萌?”怀彦一呆,身子明显地僵硬了起来,双手在我腰侧紧握成拳。 我暗暗好笑,算定他这一晚铁定又是碾转不能成眠,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噙着一抹微笑,蜷着身子缩在他怀里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大天亮。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萌萌,我有话跟你说。”一大早,怀彦破例没有去早朝,神情严肃地顶着黑眼圈等着我。 活该,他这是自作自受! “很重要的事情吗?”我故做天真地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不能晚上再说?我今天约了晓筠帮她选首饰呢。你知道,她那个人挺挑剔的。我怕去晚了今天又得回来好晚。” “就几句话,我问了就走。”怀彦静静地看了我好久,慢慢地问了一句:“你那个师傅,真的没再见了?” “嘿嘿,我想了想,发现练武其实也蛮好玩的,决定继续练下去。”我笑了笑,把我昨天做的决定告诉他:“事实上,我今天也约了他,准备见完了晓筠就去见他呢。” “别去了,你想学什么,我来教你不行吗?”怀彦老大不高兴地拉长了脸。 “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嘛!”我推推他的肩膀:“你们古人不是最讲究那个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吗?我都已经拜了师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放弃?再说了,只有师傅把徒弟逐出师门的,哪听说过徒弟把师傅给开除的啊?” “那你记得要早点回来,”怀彦被我说得无词以对,只得黑着脸,不情愿地松口:“还有,离他远一点。另外,学什么都好,不准学点x,听到没有?” 那个嘛,要看秀荷的表现。她要是不惹我,我就乖乖的;她要是敢招我生气,别说只是点x,私奔都是有可能的,哼! 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点头如捣蒜,挥挥手,象赶苍蝇一样把他往门外赶:“行了行了,走了啦!两桩亲事,加上逆天帮那么多生意,还不够你忙的?我看你真是老了,越来越罗嗦了!” 见了晓筠,把秀荷的事情跟她说了,两个人合起伙来臭骂了她一通,然后相视哈哈一笑——真是有够无聊的! “小雪姐姐,把她赶出去。”晓筠给我出主意:“要不然,天天看着,不是给自己填堵吗?” “算了,要不是怀彦对她够冷漠,她也不会象只疯狗一样跑到我面前乱吠。从这一点来看,她闹得越欢,越证明了她的失败。我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我笑了笑,跟她道别:“我已经占了便宜,就不要再去打落水狗了。况且,我也找到了新的乐趣。” “什么乐趣?”晓筠拉住我,一脸的好奇。 “嘿嘿,她也只有我这里可以撒气了。”我想起怀彦的那两只熊猫眼,唇角抿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要是表现平平呢,我就当是看了一场免费的话剧。她要是惹急了我呢,我再刺她几句也不晚。再不行,还能修理怀彦来出气。” “啧,那姐夫岂不是要受无妄之灾?”晓筠连连啧舌,替怀彦抱不平。 没良心的家伙,居然不站我这边,还敢同情他? “谁让他要享齐人之福来着?”我伸指戳了晓筠一下,没好气地瞪她:“你也给我小心点,云涛的风流债跟怀彦比起来,那可是海了去了。别他给你一点甜头,你就找不着北了,到时有你哭的!” “小雪姐姐,你瞎说什么呢?”晓筠红了脸。 “嗟,是不是瞎说,你心里有数。”我叉着腰,似笑非笑地瞅着她:“要按你爹的要求,婚礼再快也要两三个月以后。你呀,要叫云涛悠着点,别到时带球跑。我倒是无所谓,你猜你爹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小雪姐姐……”晓筠羞得无地自容。 “其实,不想太快生孩子,又想享受呢,方法也不是没有。”我瞅着她羞涩的脸蛋,忽然升起恶作剧的念头。 “是,是……什么?”果然,傻乎乎的小鱼很快上钩,张着小鹿般纯洁的大眼睛,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看着我,一脸的含羞带怯:“其实……其实,我真的每次都拒绝了的。可是……可是……” 嗟!以前看她那么泼辣,还以为她一定制得住季云涛那匹野马。现在看来,竟然是她被云涛吃得死死的,还真是跌破我的眼镜。 正文 要死了,玩过头了 我让她附耳过来,慢慢地跟她说了几句话。 她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迷惑地看着我:“真的?真的管用?你等我一下,我却把它写下来。” 嘿嘿,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那时跟她们认认真真地上课,没一个专心给我听,现在我胡乱诌几句,她倒信得十成十。依我看哪,用不了多久,这齐王府得添个小外孙咯。 “不用了,你慢慢写,我去俱乐部瞧瞧。” 慢慢踱到俱乐部去瞧了瞧,也不知是不是昨天被我刺激厉害了,没恢复过来,还是忙着想别的损招来对付我,竟然没有来。 我做了准备要跟她干一场的,结果她不来,倒让我怏怏不乐了。在那里随便呆了一会,跟晚晴聊了几句,觉得乏味,索性跑了出来。 时间还早,估计慕临风还没有到,我慢慢地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再蹭到小木屋,他居然已经煮好了茶,在屋子里等着了。 “大哥,来得真早啊。”我讶然地跟他打着招呼。 “你第一次主动召见,就算是拼了命,也得全力赶来啊!”他笑得放肆,优雅地注了一杯沸水到茶杯里,慢慢地推到我面前。 “咦,原来我的面子有那么大啊?”我正好口渴,拿起杯子撅起唇就吹。 “渴了?”他黑眸里漾着笑。 “恩,这鬼天气,慢慢地热了呢。”我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捋起了衣袖。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啊,夏天快到了呢。”他掉头望了望窗外,回过头来冲我暧昧地一笑:“好在这里树多荫凉,倒不怕晒着了义妹的肌肤。” “叫义妹多难听啊,直接叫我萌萌吧,我相公也是这么叫的。”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慢吞吞地又加了一句:“我所有的家人都是这么叫的,你是我大哥,又是我师傅,也就不是外人了。” “萌萌?”他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忽地露齿邪邪地笑了:“你的意思,不是说我可以拥有跟你丈夫同样的权力吧?” “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这么说。”我冲他眨了眨眼睛——一个称呼而已,要不要这么兴奋啊? “是吗?”他站起来,绕过桌子,忽然揽住我的腰,垂下头来,薄唇离我只有寸许,热热的呼吸喷到我的脸上:“这样,也可以吗?”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瞧着他漆黑如玉的眸子里暧昧而灼热的目光,全身的血y仿佛在瞬间狂涌上头部。 我心跳异常迅速,脸颊涨得通红,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要!”我转过头去,艰难而微弱地拒绝了他——我不想让怀彦今天晚上再睡不好觉。 “是吗?你的表情好象不是这么说的呢?”他轻轻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头转了回来,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着我的红唇,兴奋得声音微微地颤抖:“瞧,它多红润,等着我去怜爱呢。” 这个恶魔!存心想勾引我! “走开啦!”我用力瞪他,人却既紧张又激动,浑身发软,吐出来的话变成了软语娇嗔。 “萌萌……”他低喃,不顾我的抗议,俯头吻住了我的唇,邪恶的大掌隔着衣裳热热地熨烫着我的肌肤。 我软软地依在他的怀里,所有的理智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象飘浮在云端,又象是坐云屑飞车,晕陶陶失去了方向…… 蓦地胸前一阵疼痛感传来。 我茫然地张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解开了我的衣襟,正热情地啃咬着我的肌肤。 要死了!玩过头了。 “停!”我拼命推他:“到此为止了。” “萌萌……”他大口喘着气,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雪白的胸脯,拥紧我,不肯放手。 “不行,你忍忍吧,我不想对不起怀彦。”我歉然地看着他——现在喊停,好象真的伤身体哦? 会不会太过份了? “该死,我没办法忍!”他低吼,大袖一挥,把桌上的茶杯茶壶通通扫到地上,野蛮地把我推倒在桌上,哧地一声撕开了我的衣服。 不是这样的,这跟我想象的浪漫的婚外情完全不一样! 理智告诉我,应该喊停,应该拒绝。 可是,该死的,我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地呼喊。 事情完全脱出了我的掌控,他就象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般在我身上疯狂地啃咬着,象是体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急切地进攻着,贪婪地需索着。 “不要……”我低低地拒绝,抓住他衣服的手却更象是极力地挽留他。 “不要这样?还是不要这样?”他邪恶地黑眸透过面具冷冷地俯瞰着我,残忍的手指重重地掐着我雪白柔软的胸脯。 “痛…… 第 64 部分 欲望文 第 6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的胸脯。 “痛……”我低低地呜咽,身体里却掠过一阵奇异的快感,很快地颤粟了起来,皮肤上泛出性感的细小的糁子。 “痛?”他冷酷地笑着,黑眸直直地盯着我,腰间用力直直地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 “临风……”我的低喊被他完全吞没,强烈的刺激感似海浪般狂卷而来。 我伸出颤抖的手,抱住他强壮的腰肢,很快被巨大的快感淹没,跟着他跌入了欲望的洪流之中。 汗水从他的身上疯狂地滑了下来,使他强壮的身体似打上了一层蜡,在夕阳的余辉下,放s出迷人的光彩。 他是那样野蛮与粗暴,象是带着愤慨,在发泄着什么,在我的身上留下许多青紫的淤痕,在痛到极致的时刻,却怪异地产生一种快乐。 正文 你没有权力说结束 这跟怀彦在一起两个人柔情蜜意地感觉完全不同,那么强烈,象是要毁灭一切的热情,几乎耗掉了我全部的体力。 我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全身的骨头象是散掉了架,根本就站不起来。 “抱歉,我好象有些急躁,换了衣服回去吧。”他嘴里说着抱歉的话,眼神却是一片冰冷,没有一丝半点抱歉的意思。可是,手底下却依然很温柔,默默地替我换上干净的衣裳。 “恩。”我垂着头,偷偷觑着他沉默的侧脸,心里涌上一丝愧疚——用这种方法报复怀彦,是不是太过份了?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可是,却始终是我惹出来的。 哎,不管了,已经这样了,大不了以后不玩了! “临风,”我拉着他的手,软软地撒着娇:“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恩。”他定定地看了我半天,终于拗不过我,把我负到背上,默默地穿行在树林里,大踏步地走着,象是跟谁在生气。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我得意地笑了笑,趴在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你也不要来找我了,好吗?” “这么快就腻了?”他冷笑,伸指狠掐我的臀,声音象是从齿缝里迸出来:“不行,我没有喊停以前,你没有权力说结束。” 可恶,居然敢威胁我? “除非你把怀彦杀了,”我附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自问,有这个本事吗?” “听你的口气,你好象很想当寡妇?”他大踏步地前行,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怒气。 “不是,我是不希望你出事。”我不怕死地往他心里再c一刀。 “你!”他蓦地停住身形,把我重重地往地上一扔:“你自己回去,我不奉陪了!” “哎呀!”我揉了揉摔痛的p股,望着他怒冲冲消失的背影,抿着唇笑了:“真是小气,开个玩笑也不行吗?” 慢腾腾地蹭回家,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本来想等怀彦回来跟他谈谈。 可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该死的他简直没把我当人,往死里折腾,我总算是尝到了年纪大了还纵欲过度的恶果了。 哎,当年在赤霞湖那样的美好而甜蜜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一双温暖的大手在我的皮肤上游走,细细地缓缓地,偶尔会停留下来,徘徊片刻,再接着摸索下去,似乎想要唤醒我,又似乎是在探索着什么。 “怀彦,别闹,我累了。”我咕哝一句,往热源靠过去。 他不说话,手底下的力道却大了起来。一遍遍,固执地反复地揉搓着,象是想要抹去什么,又象是想要证明着什么。 他的手指触到了我的淤肿,我吃痛,瑟缩一下身子,霍然张开了眼睛。 黑暗中,怀彦默默地看着我,漆黑的星眸里闪着复杂的光芒。似乎是痛,似乎是怜,又似乎是哀与伤。 “你回来了?”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情绪。 “跟师傅在一起愉快吗?我听说你很晚才回来。”怀彦伸臂,轻轻地拥我入怀,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常。 “恩,还不错,今天学了很多东西,累死我了。”我枕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小声地嘀咕:“也许下次该试试点x?不知好不好玩?” 我以为他肯定会厉声叱责,不准我再继续这危险的游戏。 “如果你高兴的话,随便你,我不管你了。”他沉默了一会,漠然地答了一句,翻过身去以背对着我:“不是说累了?早点睡吧。” 呃?好象真的生气了?真是个呆子! 我要不要跟他说实话,以求得他的原谅? 我以为我惩罚了他,谁知道这一晚碾转难眠的却变成了我和他。 天还没亮,怀彦就起床走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早离开,却是第一次没有亲我就走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赌气不去叫他,心中一痛,眼睛蓦地红了。 恹恹地在床上躺了好久,天还没有完全大亮。 我慢慢地爬起来,对着镜子梳妆,看到那满脖子青青紫紫的痕迹,吓了一跳——这次,好象真的玩过火了! 恩,不能再这样下去,晚上回来,我一定要跟他把话说清楚。 我只想气气他,可没想过要离婚,更不想把帅帅的老公给气跑了。 这个时间,去看晓筠,好象太早。 “你身娇r贵,这辈子怕是从来也不曾为了心爱的人洗手做羹汤吧?”秀荷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 嗟!会做几道怀彦喜欢的菜了不起了?大不了我也学就是了! 就不信,只要我下定了决心,这天底下的事还有我方萌学不会的? 让我想想,怀彦平时最喜欢吃什么来着? 太复杂了的,还是不要做,先从最简单的凉菜做起好了。 反正最近天气热,吃这些开胃又消暑,刚刚好。 我兴冲冲地去买食材,打算拎着到女子俱乐部去。 汗,说实话,我从没下过厨,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东西,看到什么就乱买一通。 在现代逛惯了超市,忘记这里可没有朔料袋,空着双手进市场。好在卖j的大婶看我狼狈地挤在一群丫环仆妇之间,大发善心,送了我一个竹篮。 我不好意思白要她的东西,只好跟她买了一只j。那只j偏偏跟我作对,好容易挤出市场,逃离那一大堆怪异的审视的目光,来到大街上时,它突然挣脱了绳索,飞了出去,掉了满天的j毛。 “我的j!”我尖叫着一声去抓,结果手里提着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正文 我是强盗的女人 “小雪!”身后传来一道惊讶地男声。 我回头,惊喜地指着那只满世界扑腾的罪魁祸首,大声呦喝:“子枫!帮我抓住那只j!” “j?”江子枫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应了一声,飘身上前,似乎随便伸了一下手,就已轻松地捉住了它,提到我面前,笑得前仰后合:“老天!你真的是小雪吗?我没有看错吧?” “喂!你老婆不买菜的吗?有什么好笑?”我蹲下来把掉了满地的食材重新捡进篮子,恨恨地夺过那只j,把它塞回到篮子里:“帮我点住它的x道,省得它不老实。” “给j点x?”子枫怔了一下,好容易止住的笑,又狂飙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我服了你了,君怀彦真是捡到宝了。” “去去去,跟他什么关系?”我冷冷地看着他,索性把篮子往他手里一递:“呶,帮我拿着,跟我来。” “不是吧,你要我提这玩意啊?”江子枫再也笑不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尖,脸都绿了。 “怎么,怕辱没了你这个大状元?”我嘲弄地睇着他,拍了拍手,转身往前走:“最近怎么不见书雁来玩?” “她身子不好。”江子枫咧开唇开心地笑了。 “她不舒服,你干嘛这么开心?”我睨他一眼,随口猜测:“难道又怀孕了?” “恩。”江子枫乐得合不拢嘴:“我们江家人丁单薄,多生几个好。” “四年怀孕三次,子枫,你也太猛了一点吧?”我翻个白眼,忍不住揶揄他。 “咳咳,方萌,你是不是女人啊?”江子枫愕然地瞪大了眸子。 “我是强盗的女人。”我冷冷地睇他一眼。 “突然买这么多菜做什么?”江子枫帮着我把菜送入厨房,拍拍手正打算走,忽然又退回来。 “你干嘛?”我差点撞到他的背,不满地低吼。 “小雪,来一下。”江子枫神情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往休息室走去。 “什么事,神神叨叨的?”我莫名地看着他。 “你怎么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江子枫皱着眉,劈头就是一顿训。 “谁?哪种人?”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谢老七,他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是街上有名的泼皮无赖光g,你干嘛收留他?”江子枫神情严肃地盯着我看:“发善心也要有个度,万一哪天他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们这一屋子的女人谁粘上了他,那就一辈子都毁了。” “有这种事?”我吓了一跳,急忙推着他往厨房里走:“这里的下人向来都是各位姐妹推荐来的,我最近忙得要死,哪有时间管这些琐碎的小事?你看看是谁,把他赶跑得了。” “咦?不在了?难道刚刚我眼花?”江子枫在厨下找了一圈,纳闷地抓着头。 “不要紧,等他们人来齐了我再问问看。”我想了想,先打发他走人:“你有事就先走吧,真要是他,估计也是混进来弄口饭吃,大白天也不敢使啥坏。” “恩,你小心点。”江子枫不放心地走了。 晚晴她们陆陆续续的来了,看到我居然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一个个吓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我捏着那只可怜的j,咬着牙去拔它的毛。它尖叫着扑腾着翅膀拼命挣扎,我心一软,捏着一根还沾着鲜血的j毛,手一松让它跑了。 “小雪姐姐,你干嘛?”晚晴瞪着眼睛看我。 “我在拔毛啊,你不要傻站在那边看着,帮我来杀j。”我如获救星,急忙求救。 “那个,好象是应该先把j杀死了再拔的吧?”晚晴脸色惨白,弱弱地说了一句。 “是吗?”我偏着头看她:“你确定死了再拔,不会有腥味?” “应该是吧?”晚晴被我这一问,马上变得不确定起来。 “你们谁知道?”我抬起头,扬声问在场的那堆珠环翠绕的夫人太太小姐们——结论很明显,她们谁也不会比我更高明。就算有做过菜的,也是直接用料理好的j块来做,谁也没有看见过杀j,更别说亲自动手了。 “要不,等秀荷来了再问问她?再不然要谢老七帮你杀好了。”晚晴好心地建议我。 我心中一动——谢老七?还真的有这号人呢。 “谁是谢老七啊?”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远远地垂着手站在廊下不敢过来的几个男仆,提高了声音问。 “小的谢老七,见过昭王妃。”从人群里走出一个瘦得似竹杆似的中年男子,躬着身子低声作答。 “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你呢。”我微笑着打量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瘦和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果然给我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是,小人刚来五天。”谢老七抬起头,目光迅速地从我身上一掠而过。 想起江子枫的话,我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感觉往外嗖嗖地冒寒气:“到帐房去支银子吧,明天起不用来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给我磕起了响头:“王妃,不知小的做错什么事了,小的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请王妃可怜可怜我吧……” 我哧地一声冷笑了出来,厌恶地看着他:“谢老七,老母就算了,你光g一条,何来的三岁小孩子?在我把你送到衙门之前,乘早滚蛋。” “是……”谢老七不敢再多说什么,爬起来,也不敢去支银子,狼狈地走了。临走前抛给我y森森的一眼,足足让我寒了半刻钟。 “小雪姐姐,你,他,怎么了?”晚晴从没见我如此严厉,吓得傻住了。 正文 我想要你的命 “谁把他带进来的?”我皱眉,淡淡地问——最好不要是秀荷。 “也是马夫人介绍的啊,怎么了?”晚晴不解地看着我:“马夫人上当了?” “恩,他是个有名的泼皮无赖,我们少在街上走动,倒不知道,幸好今天子枫来认出了他。”我疲倦地放下手里的菜,早已没了做菜的兴致:“要不然,给他混在我们这里,迟早不知闹出什么大事来。” “天哪!”大家掩嘴惊呼,吓得纷纷尖叫,只一会儿功夫跑得干干净净。 “小雪姐姐,你不回去吗?这里实在是太吓人了一点。”晚晴搓着臂,一脸怕怕地看着我。 “不要紧,人已经赶跑了,没事了,你先走吧,我坐一下再回去。”我勉强冲她露了一个笑容,打发她走人。 秀荷和马夫人今天都不在,所以我无从得知细节。但是,不难从已知的情况推测出来,这个谢老七八成也是她曲里拐弯,通过马夫人弄进来的。她的目的不用说当然是想报复我。 可是,她一个深居简出的未婚独居女子,又怎么会认识谢老七这种无耻的市井之徒? 难道她已恨我入骨,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她要的已不仅仅是进入王府那么简单,她对我的仇恨已无法化解了吗? 是我对她太过份了吗?我呆呆地站在厨房里,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风车似的不停地转。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我来到古代以后,虽然爱玩爱闹,又喜欢恶作剧,做事却有分寸,从来不会把人到绝路上去。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会那么恨我。原来,被一个人用尽全身的力量恨着,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正想得出神呢,身后已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我刚想回头,脖子上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别动。”秀荷柔美的嗓子里吐出冰冷的词语。 “秀荷?”我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把手伸到怀里,摸到一枚铜钱,放柔了声音:“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子放下。” “哼,不要以为赶走了谢老七,你就万事大吉。”秀荷慢慢地转到我的面前,翦水双瞳里充满了血丝,怀着浓浓的恨意:“你把我推进地狱,自己却想和爷双宿双栖,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不,你休想!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是,我做错了。”我想尽量平抚她的情绪,顺着她的话头胡扯下去:“我会考虑,让怀彦接你进府。可是,你如果把我伤了,怀彦是绝不会再让你进门的。所以,你先把我放了。” “哼!你当我三岁小孩吗?”秀荷冷冷地看着我:“你只想骗我放过你,我不会上当。” “你放心,我方萌向来都是一言九鼎,从不骗人的。”我努力想说服她:“我会让你进门,正式成为昭王府的侧妃。” “哼,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秀荷凄然地看着我,绝美的眼睛里忽然盈满了泪水,笑得恐怖而凄厉:“我也已经不稀罕了!所以,收回你廉价的施舍,我不需要!” “那你想要什么?”我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下去,慢慢把手移了出来。 “我想要你的命!”她厉声喝叱,“命”字出口,执刀的手忽然向前一递。 我身子向后一仰,右手一扬,金钱镖闪电般出手,哧地一声擦过她的手腕。她吃痛,“哎呀”一声低叫,那柄精光湛然的匕首脱手掉到了地上。 我曲起膝狠狠地撞向她的腰部,迅速蹲下去,把匕首抢到手中。 她抱着肚子蹲了下去,面色苍白,神情痛苦万分。 “小雪,你还在里面吗?”门外传来江子枫试探的叫声。 “子枫,你快来……”我分神去看外面,岂料秀荷突然扑上来双手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推拒,她抬眉看着我,忽然露出一个甜美而诡异的笑容,握着匕首的手顺着我的势子,对准自己的咽喉c了下去。 我一心以为她要杀我,万万料不到她竟会举刀自戕。 望着那缓缓渗出的鲜血“啊~~~!”我蓦地发出一阵尖锐地惨叫,呆呆地握着匕首,望着她那绝美的笑靥,吓得傻住了。 “小雪!”随着两声急促地低喊,一青一蓝两条人影飞快地冲了进来。 “啊,啊!”我拼命尖叫,身子硬得象化石。 “别动!”江子枫厉声低叱:“慢慢地放开匕首,千万别把它拔出来。” “你喊什么?没看到她吓坏了吗?”无尘靠过来,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去掰我的手,放柔了声音低声诱哄:“小雪乖,你听我的话,慢慢地松开手。对,一点点松开,血就不会出来了。” 我剧烈地颤抖着,茫然地伸出沾满了秀荷的血的双手,举到眼前,发现它们红得那么可怕。 “她的情况很危险,不能随便移动。”江子枫曲指疾点秀荷身上几大要x,急促地吩咐:“我守在这里,你火速去通知昭王爷和无名,要快!” “好!”无尘点头,弯腰把我抱到靠墙坐好:“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去叫王爷来。” 我死死地瞪着他,不说话,手却下意识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江大人……”无尘蹲下身子,回过头低低地叫着江子枫。 “算了,还是我去好了。”江子枫低叹一声,拔脚便走。 “江大人已经替她止了血,你别担心。”无尘回过头瞟了她一眼,低声安抚我。 恍恍惚惚间,我似乎听到秀荷居然在笑,声音嘶哑,若有似无。 正文 你想造反了?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无尘憎恶地看着她,厉声喝叱:“我真不明白王爷他……”他望了我一眼,低叹一声,剩下的话全部吞下肚子里去,只余一脸的愤怒。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年轻俊朗,充满焦灼的脸,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我伸出手去推他,想要看看躺在地上的秀荷,可是手在半路就软软地垂了下来。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随着那一声声尖厉而凄惨的尖叫被全部抽干。 “不必理她,这种女人死了活该!”无名握住我冰冷而颤抖的手,高大的身形挡住我的视线:“你别看,免得吓坏了,晚上做恶梦。” “不是的,你不应该守着我,应该守着秀荷。她受了伤,正在流血,她快要死了!你帮她想想办法!那把刀,是我亲手c进去的……”我看着他,声音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一个字。 “你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什么也不要管。”无尘看不懂我的眼神,却执拗地想要保护我。 我心里盈满感动,却知道他这么做是不对的——不管怎么样,生命才是最可贵的,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挽不回来。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好象过了一世纪,又好象经过了几万年。 “萌萌,你怎么样?”怀彦人未到,声先到。 “王爷,你还是先顾秀荷姑娘吧。”无尘头也不回,冷冷地回了一句,弯下腰把我抱在怀里:“我先送小雪回去。” “站住,把萌萌放下!”怀彦象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冷厉的眸光威严地扫了无尘一眼,伸出手想从他手里接过我:“你现在是在指责我吗?” 无名和江子枫匆匆地跟进来,急急地蹲到地上,开始替秀荷处理伤口。 “王爷食言了,没有处理好秀荷姑娘,也没有照顾好小雪!”无尘倔脾气上来了,不但不肯放手,而且还出言顶撞怀彦。 “放肆!”怀彦双眸一瞪,厉声叱责:“你想造反了?” “你们两个别争了,九门提督曹大人来了。”江子枫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两个斗j似的互相瞪视的大男人,低声劝慰:“王爷还是先去把他打发走,免得事情扩大了,就棘手了。” “怕什么?又不是萌萌杀的,让他们看!” “怕什么?又不是小雪杀的,让他们看!” 怀彦和无尘掉过头来,异口同声地冲子枫大声怒吼。 “好,我怕了你们,行了吧?”江子枫怔了怔,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只得出面去应付曹大人。 我听着他们斩钉截铁的回答,心里一酸,泪水忽然就狂涌了出来,哽着嗓子低低地呜咽了起来:“怀彦……” 无尘一呆,黯然地松开了手。 “别怕,我会处理好。”怀彦紧紧地把我圈到怀里,柔声低语:“我们先回家,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把所有的事都忘了,恩?” “爷……”身后,秀荷低低的声音,颤抖而飘忽地响起。 怀彦顿住身子,却没有回头,面色y冷如冰:“别想用这么卑鄙的方法留住我,那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怀彦……”我想开口替她求情,想提醒他,秀荷现在很危险,他不应该再刺激她。 可是,我发现我终究不够伟大。对于这个偏激固执的女人,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秀荷姑娘,你安静些,保持体力吧。”无名悄悄地叹了一声,低声劝告。 “既然她那么想死,何必浪费精力去救她?”无尘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爷……”秀荷执着地呼唤着,想要得到怀彦的回眸一顾。 “无名你尽全力救她,她好了之后,送她离开吧,越远越好!”怀彦始终没有回头,吩咐一声,抱着我大踏步离开,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王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怀彦,虽然我很讨厌她,也恨她,可是我真的没有想杀她……”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我知道,”怀彦替我拂了拂额前的散乱的头发,低头轻轻吻了吻我的颊:“居然用这种方法引我注意,可恶!就算真的死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怀彦,她好象是真的想死,不是假装的。”我想起她那凄美哀艳到极致的笑容,背脊一阵阵发寒,身子忍不住抖了起来。 我想象不出,她与我之间的仇恨真的有那么深了吗? 世上有什么东西,会比生命更珍贵?为了一段单方面付出的感情,纠缠坚持,耗掉一生的光y,最后再赔上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哼,你还真信了?放心吧,她就是闹一闹,仗着有无名呢。”怀彦呆了一下,冷酷地笑了。 是吗?应该是吧?但愿是的! “你别管那么多了,吓得够呛吧?”他爱怜地看着我,伸手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声音低沉而平稳,自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遇上这种事,是我低估了她。你昨晚一夜没睡,还是先睡一觉好了。” “恩。”在他温柔的抚慰下,我的精神放松下来,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慢慢地闭上眼睛,坠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不停地作恶梦,总是有人在拼命地追逐着我。 但是,梦里却有一双温暖的臂,始终牢牢地圈着我,让我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宁。 “王爷。”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无名低声地在卧室外叫怀彦,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怀彦轻轻地把我放下,悄悄地走了出去,掩上门:“已经把她送走了吗?” 正文 我要知道真相 “王爷,秀荷姑娘她,她……”无名的声音渐渐转至低不可闻。 “什么?”怀彦一呆,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怎么会让她死了?” 死了?我倏地张开眼睛,蓦地翻身坐了起来——怎么会死了?明明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还能出声说话,还叫着怀彦!不是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有无名救不活的人吗? “走,咱们去书房说。”怀彦果决地下着命令。 我赤着脚奔过去,推开房门,望着他们匆匆远去的背影叫道:“不要!在这里说!” “萌萌?你去睡,没你的事。”怀彦回过头来看着我,皱紧了眉头。 “无名,不要瞒我,”我不看他,紧紧地盯着无名,艰难地开口:“我要知道真相。是我那一刀刺得太深了吗?” “别胡说!”怀彦奔过来,抱住我不停颤抖的身子,厉声制止我:“明明不是你下的手,你为什么要为她的死负责任?” “江大人还在书房等。”无名看了我一眼,对怀彦道:“就带小雪去吧,不然她怎么可能安心?” “是的,我一定要去。”我固执地圈住他的腰,不肯放手。 “好吧,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许胡思乱想,更不许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听到没有?”怀彦打横抱起我,先给我敲了警钟。 “恩。”我默然点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书房里,子枫,无尘,无香……大家已闻讯赶了过来,聚在那里炸开了锅。 “妈的,那个谢老七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臭虫?嘴那么快,我们都不知道,他就报了官了?”无垢气冲冲地开骂。 “要我说,那个姓曹的狗官才欠修理,居然管闲事管到昭王府来了?还想带小雪上堂?呸!他要敢来,我揪了他的脑袋!”无敌火气冲天。 “就是,昭王府是什么地方?他来带小雪走?我看他是活腻了……”无相连声附和。 “都给我闭嘴!”怀彦黑着脸,大步走过去,冷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了?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吗?无视朝庭,无视官府?你们以为这里是大凉山啊?通通给我滚!” 被他这么一吼,大家谁也不敢作声,偌大的书房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各自找了个地方坐着,却谁也不肯离开。 “曹大人来了吗?现在人呢?”怀彦吸了口气,冷冷地问无香。 “是,呃被,被我们拦在了府外。”无香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低低地答。 “说实话!”怀彦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暴喝一声。 “是被我们绑起来,丢到花园里了。”无香吓了一跳,扭扭捏捏地说了。 “胡闹!”怀彦低叱一声,轻轻地放下我,转身就出了书房。 “秀荷是怎么死的?”我软软地靠在软榻上,眼睛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江子枫的脸上:“是,失血过多吗?” “不是,那一刀刺得虽深,但没拔出刀子,我又及时封了她的x道,所以血流得不是很多,她的死,真的与你无关。”江子枫冲我安抚地笑了笑。 “那么,她怎么会死?”我转头看向无名,固执地追问下去:“不是有无名吗?既然伤得不重,血也流得不多,为什么还是会死?” 大家奇异地沉默了。 “为什么?有什么要瞒着我的吗?”我急了,挣扎着想站起来。 “不是,你别动。”无尘咬了咬牙,望了望我,又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闷闷地开了口:“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我相信那肯定不是王爷做的,告诉她好了。” “要瞒着我什么?”我越发急了——难道秀荷之死,还有秘密? “不是,她来找你之前,已服了毒,还吞了金。”无名悠然一叹,摇了摇头:“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的,所以,小雪不必自责,她的死真的与你无关。” 为什么?前天她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下那么大的决心要死?而且,如果只是这样,他们一个个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浓了:“就这样?没别的了?” “放心吧,有这么多理由还怕不够洗清你的罪名啊?”江子枫笑得云淡风轻。 “秀荷她……”无尘忍不住再次开口,却在看到陪着九门提督曹新曹大人一同走进来的怀彦时嘎然而止。 “秀荷怀孕了。”怀彦大踏步走进来,淡淡地宣布了答案。 “咝!”书房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既然她跟了怀彦那么久都不曾怀过孕,证明怀彦压根就没打算让她生他的孩子。我也根本不敢想象她会做那种背着怀彦偷情的事。不,她绝不是这种女人。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我却知道,她是真心爱怀彦的! 那么,这个孩子从哪里来的? “怀孕了?”我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 他静静地直视着我,目光清澈,神情坦荡:“这没什么不可能,我猜这才是她寻死的真正原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找出那个导致她怀孕的畜牲,还她一个公道。” “曹大人,你说是吧?”怀彦回过头,冷肃的目光淡淡地扫向曹新。 “是,是!王爷分析得对。”曹新掏出丝帕,不停地抹着额上的冷汗:“下官回去一定彻查到底,下官告辞,王爷请留步。”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了!”季云涛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黑乎乎的麻袋,怦地一声扔到地上:“滚出来吧!” 正文 别装孙子 那麻袋在地上一拱一拱,从里面钻出一个瘦高的男子,我定睛一看竟然就是那个谢老七! 他钻出袋子,张开眼睛一百~万\小!说房里围着这么多条凶神恶煞的汉子,很没志气地吓得n了一裤子,直接昏死过去了。 “妈的,装死!”季云涛抬腿踢了他一脚:“给爷爷起来,别装孙子了,不然老子宰了你!” 谢老七一动不动,显然真的晕死了。 “呸!真是个没用的孬种。”众人轰地一声讪笑了起来。 “你把他抓来做什么?”无香皱了皱眉毛,忍不住哧笑:“没的脏了咱们王府的地方。” “嘿嘿,就是这狗东西,欺侮了秀荷,害她……”季云涛看了怀彦和我一眼,讪讪地住口不语。 他?不是吧?我望着那个形象萎琐,神情枯槁的男人,想象着他抱住秀荷的样子,忍不住一阵恶心,掩住唇干呕了起来。 秀荷临死前那绝望而凄惨的眼神,忽然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 我的心一阵阵的抖——如果她真的被委身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么不是生不如死? 怀彦黑沉着脸,瞪着躺在地上如死蛇一样的男人,目光冷若寒冰:“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涛你说清楚点。” “我听子枫说是这家伙报的官,他报官的速度,比我们都快。曹大人与怀彦几乎是同时抵达,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而从那里到九门提督的官衙可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他又不能在街上跑马,又不象子枫怀有上乘的轻功,他凭什么能这么快?除非他事先就知道了那里将有命案发生!见他形迹可疑,所以,我去打听了一下。” “好家伙!原来这人是个泼皮无赖,吃喝嫖赌无所不来。五天前突然进了小雪的俱乐部。也不知从哪里发了一笔横财,他每天下了工之后,就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海吃胡喝,花天酒地玩着。这就说明,他显然不是冲那几个工钱去的。” “我找了几个他的朋友,都说他最近攀上了一个富家小姐,常常带些稀奇贵重的东西出来变卖。还说那幢宅子,包括那个小姐,迟早都要落到他的手上。他还说只要做成一件事,他今生今世就大发了,可以睡在金山银山上……” “行了,废话别多说,说重点!”怀彦肃着容,冷泠打断了他的叙述。 “咳,所以我就直接抓到他,小小用了点手段。他就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来了。”季云涛摸摸鼻子结束了讲述。 “他说什么?”怀彦冷叱。 “说秀荷给他银子,管他吃喝,让他进俱乐部,安排他到了厨房。本来想等哪天小雪在俱乐部用餐,就把迷药下在饭菜里,迷翻了……可是小雪最近太忙,都没有去。就算去了,只也是匆匆呆一会就走了,他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他好大的胆子!”怀彦捏着拳,颈边青筋暴突。 我想象着那个后果,面色变得雪一样惨白,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秀荷,真有那么恶毒? 如果不是遇到子枫,我今天是肯定会在那里吃饭的…… “是,子枫认出他后,小雪把他赶走了,他只得去跟秀荷报信。秀荷听到消息一直笑,笑得非常的疯狂,他偷偷跟着她,发现她拿了一把刀揣到怀里。他害怕了,就跑去报了官。但是,他没想到她会自杀,这畜牲,还在那里做着当爹的美梦呢……”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怀彦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转身面对曹新:“曹大人,云涛的话,你都听清了吗?现在人证,物证均已在场,全都交由曹大人处置。我家娘子应该不必再去提督府衙了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下官告退,下官告退。”曹新如获大赦,让随身的衙役押着谢老七,匆匆地走了。 谁也没有想到,花一般的秀荷,最后却落到那么一个又脏又臭的无赖手上。每个人的心情都沉重极了,似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块,无法呼吸。 大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安葬了秀荷之后,我和怀彦相对无言,整整三天没有见面,更不曾说过一句话。 我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些什么,虽然明知道她的死与我没有太大的关联。 可是,总会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地问自己——秀荷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吗? 我想,他跟我是一样的,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责任,却免不了要陷入自责吧? 或者,应该说他比我自责的程度更深? 他是一个男人,却保护不了曾经的女人,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丧了命。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这对他明显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一条鲜活亮丽的生命,就这么黯然地消逝,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谁的心里都不会没有遗憾。 谢老七莫名其妙死在了关押他的刑部大牢里。 据说他死得极其恐怖和离奇,死前似乎遭受了数十种奇奇怪怪的刑求。 听说他死后,狱卒根本没有办法把他抬出来。因为他全身已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偏偏皮肤完好无损,他变成一张名副其实的r饼。 “王爷的女人他也敢碰?我看他根本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无垢恨恨地咒骂。 我默默地坐在墙角,心里一阵一阵的疼——虽然秀荷没有名份,但是在他们心里,她一辈子都是怀彦的女人吧? “都怪我,没有继续派人保护她。害她孤孤单单的一个弱女子,才给那畜牲欺侮了去。”无痕恨恨地自责。 正文 是我错了吗? “是啊,她其实很温柔呢,每次去了,都会很欢喜地做很多菜给我们吃。如果,她不那么贪心,一直藏着该有多好?”无心淡淡地怀念。 人死了,剩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优点了吧? “其实,她也没要进王府。如果,如果小雪肯让王爷继续养着她……” 这些年来怀彦不曾见她,他们这群 第 65 部分 欲望文 第 6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人死了,剩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优点了吧? “其实,她也没要进王府。如果,如果小雪肯让王爷继续养着她……” 这些年来怀彦不曾见她,他们这群做下属的人反而与她接触得更多。所以,他们对她有感情,我能理解。可是,心里却仍然一阵一阵的酸。 “别胡说!”无尘厉声打断了无由的感叹:“事实上,小雪说得没错,王爷从来不去看她,一辈子把她禁锢在那所房子里难道对她来说就是幸福的?你们谁真正替秀荷想过了?她守着这个永远没有的希望过下去,难道就不是一个悲剧……” 泪,一滴滴地从脸上滑了下来。 “小雪,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无名匆匆走来,看到我惊讶地低叫。 “没什么,太阳太大,晒得有些晕,在这里躲躲。”我低头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抬起头冲他露了一个笑容。 “小雪……”无尘从房子里冲出来,呆呆地望着我:“你别理他们,全都在胡说八道。” 无相他们在窗子底下站成一排,推推挤挤地,尴尬地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放。 “你们在说什么?我的坏话吗?”我吸一口气,故做轻快地看着他们,可是泪水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滑落,我知道,我现在的笑容肯定难看极了:“那我不妨碍你们,免得你们说得不痛快,走了。” “呃……小雪……”那群男人难堪得快要死掉,可怜兮兮地追上来又不敢靠得我太近。 “哎呀,这样子很难看诶。”我皱了皱眉头,停下来严肃地看着他们:“我想单独呆一阵子,谁也别跟着我,听到没有?再来我翻脸了。” 我漫无目的地在府里游荡,懒洋洋地,好象任何东西对我来说,都失去了吸引力。 “咴儿,咴儿!”身旁传来闪电不耐地嘶鸣声。 我走过,轻轻地抚着它乌黑亮丽的鬃毛,忍不住把颊贴到他的脸上:“闪电,你寂寞了吗?想你的主人了吗?” 它亲热地伸长脖子在我身上磨蹭着撒着娇。 我忍不住解开它的缰绳,把它从马厩里牵了出来,翻身上了马背。闪电兴奋地喷着响鼻,不等我催促,已经撒开四蹄箭一般向外窜了出去。 它,一直被关在这里,也向往外面的世界了吧? “小雪,小雪你去哪里?该死!”身后是一连串模糊的低咒和惊呼,我却听而不闻,紧紧地抱住闪电的脖子,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那御风而行的快感,希望所有的烦恼都可以随风而逝,永不再来。 当那幢矗立在花海中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时,我才霍然而醒——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已跑出了这么远吗? 我放开闪电,默默地在花海中穿行。那一大堆的袋子,依然乱中有序地摆放在阶前,在五月最后的一抹春阳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呆呆地坐在那堆药材里,我似乎看到临风颀长优雅的身形在花间穿行,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在各色配料间灵活地忙碌。 象是被人蛊惑了一般,我慢慢地走过去,拿了一个竹盘,轻轻地打开一个袋子,随意地抓了一种干花放上去。看着那些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色花朵在自己的手上任意地组合,闻着那浓郁的芳香,看着那似锦的繁花,如怒海般狂涌的心潮,正奇迹般的慢慢平复。 然后,很偶然的,在我搬开一只盘子之后,忽然在那张长方形的木桌上看到了几排极轻极浅的字迹。我低下头去仔细读了一遍,发现那竟然是百花酿的配方。 我愕然了半晌,忆起那天临风故做从容,一派酿酒宗师的模样,想到他为了在我面前装酷,偷偷看小抄的狼狈,我忍不住笑得流下了眼泪——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可爱与可恶?害我想少爱他一点都不行。 我想了很多,从秀荷第一天出现在我眼前的直到最后一次见她,她握着我的手,笑着把匕首c进了她的咽咙……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不长,说短不短,却已经使一个人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是我错了吗? 我做得太绝了,没有给她留退路,没有给她留希望,才把她到了绝路上吗? 如果事情重头再来一次,我会怎么做? 我会不会改变初衷,忍着委屈,默许她的存在? 又或者,我会不会假装糊涂,不去揭开他苦苦隐瞒着我的事实,让生活继续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就象过去的四年一样? 我问了不下一万遍,然而,一万遍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还是会这么做。 是的,即使我明知道这样的后果是秀荷的死亡,我依然会采用同一种态度。也许方法不会这么激烈,但最后的结论却是一样的。 然后,我又再想象,假如我是秀荷,假如我被怀彦抛弃了,假如今天遇到无赖的那个人是我……我,会象秀荷这样吗? 如果今天换成是我,我绝不会走上跟她同样的一条路。 就好比,我在路上跌了一跤,不小心倒在了烂泥里,那么我会站起来,把自己洗干净,换一件衣服,换一个心情,重新面对生活。 我不会象秀荷一样,摔倒了,就索性躺在地上,把自己弄得跟烂泥一样脏。甚至,等在那里,设一个陷井,让别人跟她一样脏…… 正文 我是谁? 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我仍然庆幸自己及时地从纷繁如迷宫一样的情感沼泽里走了出来,没有把自己陷到死胡同里去。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怀彦还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从伤痛里走出来? 把酒坛子封好,我拍拍手,想着它们会随着时间发酵,慢慢变成一坛浓香馥郁的美酒,带给别人快乐,解掉别人的烦忧,我淡淡的笑了。 下到酒窖里,那日与临风一起酿的百花酒依旧摆在最醒目的地方。我伸出手慢慢地抚着那一排龙飞凤舞的草书,揣测着他是用一种什么心情来记念这一段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都是那么特别的感情? 时间慢慢地推移,我却眷恋这份淡淡的温馨与香昧,徘徊在花田美酒之间,不忍也不愿离去。 “少喝点,那酒后劲足,会伤头的。”恍惚间,他似乎漫不经心的关怀,又淡淡地在耳边响起。我抬头四顾,四处皆寂,除了摇曳的花梗,陪伴我的只有天上的一轮孤月。 我黯然落泪,言犹在耳,人却无踪。 今夜,他在何方,会不会也与我一起望着同一轮明月,思念着对方? 我枕着花枝,闻着花香,饮着美酒,品着忧伤,累了,倦了,醉了,害怕了…… 孤独与寂寞象千百条噬血的虫,正疯狂地吞噬着我的理智,撕碎着我的信心…… 虽然知道怀彦迟早会明白过来,知道他总会来找我。可是这种仿佛无尽的等待的却是那么的难熬——也许是下个月,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永远……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那酒喝着甜,后劲却足,不能多饮?”低低的叹息,悄然传到耳边,一双熟悉的黑色鞋底慢慢地踱到了我的身旁。 我慢慢地抬头,望进那一双漆黑的星眸,伸出手冲他摇晃了一下,恍惚地笑了:“临风?我好象真的喝多了,竟然出现幻觉了呢。” “该死,你喝了多少了?”他低咒,蹲下身来查看我的情形:“一个女人醉倒在荒郊野外是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真好,又听到他骂我的声音了! “呵呵,”我顺势扑到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望着他低低地笑:“醉了真好,可以看到你。” “知道我是谁吗?”他闷着嗓子低喃。 “你是慕临风,”我笑嘻嘻地把他的面具取下来,拿到手上把玩:“戴着面具的慕临风,潇洒俊逸的慕临风,会永远疼我爱我的慕临风……” “方萌!”他抱着我的手一紧,眼睛里蓦地掠过一阵痛楚:“我……” “嘘~!”我伸指按住他的唇,微笑着摇着头:“不要说,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不要破坏这种美好的感觉,就这样紧紧地紧紧地抱着我就好。” 他深深地望着我,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抱住了我。 虽然时间已快是初夏,但山间的夜晚却依旧有些寒冷。 我贪恋他怀抱的温暖,瑟缩着身体,偎在他的怀里良久,忽然打破了沉默:“临风,带我走,离开这里,离开京城。让我们忘掉怀彦,忘掉秀荷,也忘掉方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吗?” “你,真的很想离开君怀彦,离开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跟着我,你确定不会后悔?”他僵硬着身体,紧紧地揪住我的发,声音里夹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萌萌,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呵呵,”我笑着醉倒在他的怀里:“我知道,我要离开君怀彦,离开京城,我要跟你私奔……” 在清脆婉转的鸟鸣声里,我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捧住痛得好象要炸开的头部,挣扎着坐了起来,环顾了四周,发现置身在一片花的王国里。 闪电甩着尾巴悠闲地嚼着肥美的牧草,远远的山丘上立着一条颀长而寂寞的人影。他一身淡紫的长衫被山风鼓荡成帆,似乎随时要羽化成仙,凌空飞走。 “临风!”我脱口惊呼。 他回过头,深遂的眸子在精致的面具底下闪着近乎冷酷的寒光。 “你的酒醒了?”他走过来,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酒?对哦,我昨天喝了好多酒。”我轻轻敲着怦怦乱跳的太阳x,鼓着颊低低地抱怨:“我喉咙好干,给我一杯水。” 他俯低身子冷冷地看着我:“还记得你昨天晚上说什么了吗?” “我说什么了?”我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催他:“快点给我水嘛,我快渴死了。” “萌萌,你真的不记得了?”他放低了语速,颀长的身子慢慢朝我靠过来,带着强烈的威胁感。 “奇怪,难不成我要跟你私奔?一直问一直问,你烦不烦啊?”我火了,啪地一掌拍上他胸膛:“我现在心情很不爽,没心情跟你玩猜猜看的游戏。” “原来你没忘。”他倏地握住我纤细的脖子,激动得差点没把我给勒死。 “咳,咳,放开,快放开!”我拼命推他。 他额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地瞪了我半天,突然松开手。 我失去支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咒骂脱口而出:“君怀彦,你神经病啊?” “你骂谁?”他怔了一下,忽地蹲下身子,鹰一样鸷猛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我的视线。 我坐在地上,撑起上半身,仰着头望着他:“我骂你了,怎么着?” 他伸出手指捏住我的下巴,默默地视着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问:“我是谁?” “君怀彦或者慕临风你自己选一个好了。”我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指。 “你,你知道?”他眸光倏地一亮,激动之下,扑过来就把我压在了草地上。 正文 老公当情人 “知道什么?走开啦,你好重!”我喘着气,用力推他。 他露出一个好大的笑容,抱着我翻了个边,眼睛几乎贴到我脸上:“你真的知道?” “知道个鬼啦,莫明其妙。”我用力掰他的箍在我腰间那两条钢条似的手臂——结果自然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这家伙有劲没地方使了,真是! “萌萌,你知道的,所以才会跟我……对吧?”他暧昧地抵住我的额,热气喷到我敏感的脖子上。 “跟你什么?神经病!”我害羞,红了脸。 “哈,你脸红了,证明心虚了,对吧?”他贼贼地望着我,笑得象只偷了腥的猫,凑到我耳边邪魅地低语:“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应该温柔一点……” “你什么意思?”我眼睛一瞪,伸出纤细的手指恨恨地戳他的额,把他贼兮兮的脸蛋推开:“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对你不忠了?那你干嘛要扮慕临风?耍我呢?” “冤枉啊,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要罚我的,好弥补你的损失。”怀彦假装委屈地撇着唇大声喊冤:“现在我牺牲形象,全照你的话做了,你又来怪我?” 哼!要蒙我呢? “可你不是没答应?”我冷笑着开始跟他算帐 “嘿嘿,萌萌,那是因为你的想法太荒唐了,把老公当情人养起来,有哪个男人肯答应?我再宠你也做不到啊。” “呸!你不答应就算了,你干么突然搞个慕临风出来?”我恨恨地瞪他,指甲狠掐他的脸——谁让他违反游戏规则,痛死他活该! “你拿分居来威胁我,我只好……” “只好什么?”我一脸好笑地睨着他。 “两害相权取其轻,夫君我,只好屈服在你的y威之下了。”他捉住我的手,色色地笑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飞红了脸,拧了他一把。 “呃,其实是那天你把流云轩搞得j犬不宁,东躲西藏的,我又刚好捡到一个面具,本来想乘乱把你救走,再顺便跟你开个玩笑,吓你一吓,让你下次不再胡闹。谁知道你不但没有认出我,还硬拉着我结拜。我一时好玩,想逗逗你,就……成这样了。”他搂住我,笑得神清气爽。 “你厉害,那么短的时间居然易了容,”我不禁有些好奇:“化装就算了,那个刺青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未卜先知,事先做好了带在身上?” “笨蛋萌萌,那天我就换了件衣服,戴了张面具,哪有刺青啊?你要是那天掀我的面具,我不是早就露馅了?”他哈哈大笑。 死怀彦,竟然给我摆空城计,闯关成功。行,算他狠! “那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完全不象了诶?”我是好奇宝宝,发扬好问的精神,继续开挖新的知识。 “傻瓜,那个是变音丸,行走江湖必备的东西。”他看着我,温柔地笑了。 “还敢笑?耍得我团团转,很好玩吗?”我一边骂,一边却抿着唇笑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他抱在我腰间的手蓦然收紧,眸光忽然变得凌厉:“不会是在,是在……” “是在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君怀彦你要是敢乱说话,我跟你没完! “好吧,我错了。”他与我对视良久,讪讪地摸摸鼻子打了退堂鼓。 “算你聪明!”我眯起眼睛得意地笑了:“自己的老公,哪有可能认不出来?你瞒得了一时,还想骗我一世?嗟!” “我易容术很高明的,”怀彦有些不服气:“你分明被我骗过去了,一点也没怀疑。” “那是因为你很爽快地答应了教我武功,我一时没想到嘛!”我扶着头,懒懒地趴到他胸前:“真是奇怪,缠了你四年都没做到的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一夕之间改变了主意?” “我想,老公跟情人总应该有所区别吧?”怀彦望着我,宠爱地笑了笑:“最重要的是,你看着我的眼睛是那么明亮,那种渴望的眼神,使我明白,你是真的想要学,我无法拒绝这样的你。” “奇怪,我求你的时候,难道不是真心想学?”我一脸的迷茫。 “那怎么一样?你求我的时候,撒娇耍赖的成份比较多。”怀彦老老实实地答。 “那么,情人老公,我渴了,可不可以给我一杯水?” “那当然!”他倏地一下不见人影,又倏地一下飘回来,简直就象是超人,乱帅一把的。 我捧着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拿袖子擦了擦嘴这才把杯子扔到一旁:“对秀荷的思念到昨天为止,以后不准再想她了,知道吗?” 怀彦皱着眉,不高兴地看着我:“好好的,干嘛提她?只要一想到她要对你做的事,我就全身往外冒冷汗,她知道寻死,算她聪明!哼!” “那你干嘛几天不理我?”我瞪着他——他有毛病啊?没事不理人? “你还敢说?”怀彦恨恨地掐了我一把:“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好事?要我原谅你,也得给我时间吧?幸亏这次陪你的是我,要是……” “你的意思,该不是说你这几天躲起来不见我,不是为了秀荷,却是为了我?”我打断他的话,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大得可以塞进一只j蛋。 “不为你这个磨人的妖精,还会是谁?”他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把话又绕回去:“你究竟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你说呢?”我龙心大悦,抛给他一个媚眼。 他却视而不见,手象蛇一样缠上了我的腰,皱着眉努力思索:“我记得教你暗器的时候,你还一点也没发现。难道……是我亲了你之后?”他蓦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掐着我的腰。 正文 你有没有脑子 “是啦是啦!”我咯咯笑,忙着躲避他的魔手:“我本来只是有点怀疑,谁让你突然兽性大发?露馅了后,居然还弄了个刺青来骗我,害我一时脑筋短路,被你蒙住,乱沮丧了好久。” “怀疑?我有什么好让你怀疑的?”怀彦气呼呼地上下其手,狠狠地惩罚我:“分明就是你见色起心,对慕临风动了情,还敢狡辩,哼!” “好嘛好嘛,我认错还不行?”我气喘喘吁吁地笑倒在他的怀里,软声求饶:“我承认,我的确对慕临风动了心。可正是这份心动的感觉让我起了疑心。” “分明是你意志不坚,对我以外的男人动了心!”怀彦停了手,黑着脸冷冷地看着我:“想把动心跟疑心混为一谈,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不错,慕临风固然朔造得非常成功,是个颇具吸引力的魅力男。可是,这却构不成我动心的理由。因为,这些年来,我的身边并不缺乏各种各样优秀的男人。风流邪魅如云涛,玉树临风如怀玉,俊美无俦如晓风,温文尔雅如书桐,朴实纯真如无尘,开朗阳光如子枫……” “恩哼!”我掰着手指细数,越数怀彦的脸越黑,最后终于发出严重警告。 我嫣然一笑,抚慰性地吻了吻他的颊:“我随便数一数,就能抓出一大堆。为什么我一个也不动心,独独对这个陌生的慕临风一见如故,为他脸红心跳呢?” “那还不因为他是我为你量身打造,特别定做的?你天天在我耳边念着希望这样,希望那样,看到他你不动心才有鬼!”怀彦心有余恨,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这家伙,吃自己的醋都这么狠?我跟临风上了床,他不是气得内伤? “哎呀!”我吃痛,皱起眉头低呼。 “很痛?”他有点心疼,却丝毫也不愧疚,得意地歪着头瞅我。 “怀彦,你知道是什么泄了你的底?”我笑了笑,考他。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亲了你,你就知道了。”他一脸的郁闷:“可恶,让那小子占了我老婆的便宜。” “才不是。”瞧他那小气样! “是我拿给你换的那件衣服?” “那个也算小漏d,但不是最重要的。” “那壶热茶?”他疑惑地看着我:“药茶里放点糖,也是很平常的事,应该构不成大破绽啊。” “放糖没什么大错,但你放的是宝月斋的秘制红糖。”我看着他,笑得甜蜜而温柔:“怕我吃苦,在药茶里放糖,放的还是我最爱的那一种,天底下会这样做的男人有几个呢?怀彦,你的破绽,就是太宠我了,知道吗?” “你吃得出来?”他一脸错愕。 “废话,我就只吃这一家的糖嘛,怎么可能吃不出?” “你看到他会脸红心跳,他给了你合身的衣服,吃了最爱的红糖,然后又亲了你……你就凭这几点糊里糊涂跟他上了床?”怀彦挑起眉毛,怒气压抑在胸膛里。 “是啊,有什么不对?”我暗暗好笑,假装天真的眨了眨眼睛:“这么多理由还不够?” “方萌!你有没有脑子啊?”怀彦瞪大眼睛,捉住我用力摇晃着,象只暴龙般狂吼:“天下间身材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每天到宝月斋买秘制红糖的人也多了去了,难不成你……” “哈哈哈哈!”我爆笑——真好玩诶,他现在就象一只充满了气的气球,随便踩一脚他就爆。 “你还敢笑?”他气不打一处来:“万一他不是我,看你怎么收场?” “大不了,真的私奔罗。”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他气结。 “噗!”我笑喷。 “小妖精,做错了事还敢笑?”他扑过来按住我的p股就要打。 开玩笑,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被人打p股,象话吗? “不要,我招,我招了还不行?”我骇笑,扭转身子双腿盘上他的腰,张开臂死死地抱住他愤怒的高高举起的臂。 “招什么?”他被我紧紧缠住,啼笑皆非,横着眉毛睇我:“事实俱在,还想要狡辩?” “亲亲老公,即使他再有魅力,再温柔,再多情,再体贴,跟自己的老公有再多的相似点……那也不能跟我高大英俊,帅气人,英明睿智,神勇无敌的老公相提并论啊?若是没证明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你聪明可爱的老婆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委身于他呢?你说是不是?”我非常厚脸无耻,极尽谄媚之能事地给他大灌迷汤。 “你呀,就是嘴甜。”他没好气地伸指点上我的唇,眉梢眼角却带上了掩不住的喜悦与自豪,笑吟吟地睇着我:“真的?” 我顺势咬住他的手指,举起手作宣誓状,吊起眼睛勾他的魂。 “你……”他眼睛一眯,手掌滑下来捧住我的翘臀。 “咝……”我抽气,全身的毛孔开始兴奋地张开,缠在他腰间的腿慢慢地上下蹭着他的劲瘦的腰。 “你……怎么……证明?”他强健的身躯覆在我身上,被我唤醒的欲望坚硬而亲密地抵住我的小腹。 “我,问了无名……”我喘着气,双眼开始朦胧。 “问他什么?”他的手滑进了我的衣衫,在我光滑的皮肤上热辣地游走。 “问……你会不会……易容……”我抖着嗓子,抱住他啃咬。 他眸中闪烁着恶劣的光芒,大手在我的s处挑弄,狠狠地戳刺。 这个恶魔,居然折磨我。 “啊!”我尖叫,再也说不出话来。 “还有呢?”他退出手指,开始用火热抵在我的柔软上,邪邪地问。 “怀彦……”我娇喘,弓起身子拉他进来。 “没别的了?”他的铁臂推挡住我的身体,身体缓缓地摇摆,在欲望的边缘徘徊不前,黑眸紧紧地视着我。 “问……他……刺青可不可以造假……呜……”我呜咽着扭动身体催促着他的进攻。 “就这些?”他满意地微笑,挺身刺穿我。 “恩……你的衣服上有百花酒的香味……”我眯起眼睛享受。 “还有呢?”他问上瘾了,再一次停住节奏。 “你有完没完啊?可不可以专心点?”我终于发飚。 “哈哈!遵命,娘子!”他大笑,抱住我柔软的腰肢,开始了强势的律动…… 正文 为爱逃亡(续篇大结局) “方萌,你太小气了,她人都已经不在了,你还吃她的醋?”君怀彦用力抿着唇,指着我的手在拼命地抖。 抖,抖,抖,再抖我砍了这只手! “君怀彦,你才莫名其妙!”我睁大了眼睛努力地瞪他:“我看你干脆抱着对她的愧疚过一辈子好了,我走,我走得远远的还不行吗?” “动不动就用这招来对付我,我听腻了!滚,滚出去!”他怦地一声摔碎了他最喜欢的那只砚台。 “这话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我怒冲冲地甩门而出,推开挤在廊下集体听壁角的逆天十八骑:“走开啦,别挡着我的路!” “小雪,不要这么冲动!” “是啊,不要走嘛,你当王爷发疯,别理他就是!” 他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劝。 “不许拦着她!谁要拦着就跟着一起滚出王府!”怀彦杀气腾腾地奔出来,冷厉的眸子扫了他们一圈。 “呜……”我掩住脸。 “怀彦,两口子吵吵架就算了,别说伤感情的话!”云涛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她走了,开心和开朗怎么办?” “哼!三条腿的驴子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世界都是!”怀彦脸黑黑,拽得不得了。 好家伙,居然敢跟我撂狠话? “咝!”大家集体吸气,不敢相信怀彦什么时候在我面前变得这么横? “姓君的,你说真的?”我放开掩住脸的手,眯起眼睛看他——造反了? “所以,你要滚就滚,不滚就乖乖听我的话,恩?”他撇开头不敢看我,赶快说下文。 我推开云涛,冷笑一声:“呸!要我听话,除非你把我杀了,再到阎王爷那重新投胎。妈的,什么烂王妃,本姑娘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相信还有很多人稀罕!”他这话接得也太快太顺了一点吧? “好,算你狠!”我跺了跺脚,面露凶光:“你们谁也别拉我,谁拉我跟谁翻脸!”掉转头,飞快地冲出了王府。 “王爷,不要啊……” “她走了,我们怎么办?” “王爷你太过份了!” “就是,怎么可以欺侮小雪?” “你还不快追?” 一堆男人拥上去,把怀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快走快走!”我爬上早就等候在街角的四辕马车,连声催促无尘上路。 “不等王爷了?”喜儿一脸纳闷地看着我。 “妈咪,爹地什么时候来?”开心扑到我的怀里。 “不等他,无尘,咱们走!妈的,居然敢骂得这么凶?我算是看出他的真心来了。”我搂着开心香软的身子,余怒未息:“他爱来不来,不来拉倒!” “妈咪,你骂脏话。”开朗沉稳地指出。 “嘿嘿,我是气坏了,下次不会,你们可不要学哦?”我心虚地笑——死小子,生出来专门克我的呢吧? “哦,那妈咪的意思,是不是很生气很生气的时候就可以骂脏话?”开心天真的偏着小小的头颅看着我。 “嘎?”我语塞。 “噗!”喜儿失笑,从我手里接过她:“当然不可以啦。” “那妈咪为什么要骂脏话?”开心刨根问底。 “因为妈咪不乖。”开朗突然c话。 “呃……”我脸绿了——被三岁的儿子指控不乖? “你怎么知道她不乖?你又没看到他们吵什么。”开心不服气。 “这还用看吗?”开朗很臭p。 “不看你又怎么知道?”开心又问 “你很烦诶!”开朗不耐烦了。 “我哪里烦?”开心玩出兴趣来了。 “你们女生都很烦!”开朗好拽。 “你们男生才臭p!”开心反击。 “……”开朗青笋笋。 好样的,终于替我扳回一城! “哈哈哈!”我大笑着冲开心竖起大拇指。 怀彦天黑前才赶上我们,我板着脸不肯理他。 “她怎么了?”他朝喜儿递去询问的眼神。 喜儿不说话,抿着唇直笑,指了指怀彦,被我瞪了一眼,赶紧抱着开心下了车,进了客栈。 “萌萌,又怎么了?”怀彦借着放行礼的机会蹭到我身边,企图抱我。 “走开,去找你那满世界都有的女人去。”我狠狠地拍开他的手。 “嘿嘿,我这不是按照你的剧本走的吗?”他嘻皮笑脸地凑上来,环住我的腰。 “少来,我的剧本里可没有这种台词!”我绷紧了脸,用力掐他的手:“这分明就是你积压在心里多年的仇恨,借机暴发,对不对?” “我只是临时发挥了一下嘛,目的不过是加强效果,好早日摆脱他们,咱们上路啊。”他急忙补救:“你看,不说狠话,他们怎么会信?” “怀彦,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这么想了?要不然这些话怎么说得那么溜,那么顺?”我狐疑地瞄他。 “冤枉啊,老婆大人,我为了你可是什么事都做了,连出生入死的兄弟都骗了,哪可能对你还有二心?”他笑得谄媚,只差没赌咒发誓了。 “哧!”我失笑,拍了拍他的脸蛋:“哼!谅你也不敢!” “我表现这么好,你要怎么奖励我?”怀彦噘着唇,露出色迷迷的笑。 “奖励个p!”我伸指把他的脸戳回去:“还有两人没解决呢。” “是不是解决了就有奖励?”他兴致悖悖,黑眸里露出狼一样的眼神:“我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许生气?” 倒了,这家伙玩上瘾了! “到时再说啦。”我望着他极富侵略性的目光,心跳开始飞驰。 “看我的!”他捋袖挥拳,信心满满。 小雨淅沥,敲打在客栈的窗子上,给黎明前的黑暗更添了一份凄迷。 怀彦把高大的无尘象条破麻袋一样扛进来,扔到地上,拍拍手偏头欣赏着他的杰作:“幸不辱命。” “小姐,你想干什么?”喜儿软软的躺在床上,张大着迷惘的眼睛,看着我和怀彦。 “喜儿啊,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的艰辛,我实在不忍心让你跟着我们吃苦受罪。”我笑眯眯地摸了摸她光滑白皙极富弹性的小脸:“所以,只好把你留下来咯。” 啧,到底比我年轻了几乎十岁啊,真是吹弹得破,嫩若春葱呢! “小姐,你们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喜儿愕然地瞠大了美目,泪水盈盈地落下:“我做错什么事了?” “咦,不是还有无尘陪着你吗?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无尘大哥,他,他怎么了?”喜儿红了脸,低低地问。 “没什么,只不过被我点了x道,十二个时辰之后自然会解。”怀彦微笑着c了进来。 “是啊,到时你身上的十香软筋散会自解,但笑春风就该渗透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里了。”我笑吟吟地睇了她一眼,补充了一句。 躺在地上的无尘听到这里,愕然地睁圆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拼命地转动眼珠。 “啊,对了,喜儿不知道什么是笑春风吧?”我掩着唇,笑得邪恶万分:“就是美人回眸,春风一度的意思,懂了吧?” “小姐!”喜儿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好了,千山我们行,你们勿需送。哈哈,走了!”我携了怀彦的手,潇洒地转身,走到门边回过头抛给无尘妩媚的一笑:“无尘,喜儿是生是死就看你的表现了。” “快走!”怀彦狠狠地拧了我一把,不满地把我拖了出来:“走就走,干嘛还递秋波?” “哎呀,好朋友嘛,笑笑都不行?” “萌萌,我们会不会太过份了一点?”怀彦有些担心。 “安啦,喜儿那丫头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我白他一眼:“无尘的个性木讷迟钝得很,我不推他一把,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主动。” “哼,不知道是谁迟钝!”怀彦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皱眉——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带心心他们上路吧。”怀彦急急地转了话题。 什么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信心满满的怀彦,上路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那辆看似威风舒适的四匹马拉的大车搞得狼狈万分,状况百出。 “怀彦,你到底行不行啊?”我掀开车帘,看着那几匹马在倾盆大雨中互相挨挤着,拉着马车危危险险地在驿道上横冲直撞。 “爹地,我好害怕!”心心抱着我的腿,从最初的好玩、好奇,沦为现在的惶恐、慌张,瘪着小嘴差点要掉眼泪。 “笨蛋,有什么好怕的?爹地是最威风的!”开朗壮着胆子搂着她,伸出胖胖的小手故做镇定地拍着她圆圆的脸蛋。 “放心,我行的!相信我!”怀彦顶着一头一脸湿漉漉的发,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水,咬牙切齿地安慰着我们。 “我看还是找个车夫吧!”我看得胆颤心惊,小心地提出建议。 “我说不必!”他扭过头面目狰狞地冲我怒吼。 “哇!爹地好凶!”心心终于崩溃,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心心不哭,爹地没凶你!”怀彦慌了神,挤出笑容来安慰她。 他本来驾车技术就烂到不行,结果这一分心,马车车轮陷入一个泥坑,车身剧烈地颠簸一下,偏在一旁不动了。 “啊!”我惊叫一声,急忙张开双臂把他们两兄妹搂到怀里,随着惯性,怦地一声撞到了横梁上,痛得哀哀叫。 “萌萌,没事吧?”怀彦慌慌张张地窜进来,把我们母子三人接出去,安置在路旁的大树底下。 “没事,”我看着他一脸的歉疚,只得把到嘴的责备咽了回去:“可是,得想办法赶快把车子弄出来,至少得弄个干净的地方让他们两呆着,淋出病来可就不好玩了。” “恩,你们先将就着挡挡雨吧。”怀彦回到车里,拿了一条被子出来,给我们顶着:“我想办法把车子弄出来。” “你行吗?别逞能了。”我有些担忧地瞧了瞧那漫天瓢泼的大雨。 “笑话,这天底下还有我君怀彦办不到的事?你等着瞧好了!”怀彦脸一沉,冲进雨里去了。 完了,又刺激到他男子汉的尊严了,这回他跟那车子卯上了,不知要耗多久?可怜我们母子三人顶着这床被子,在风雨中飘摇,怎一个凄凉了得啊! 开朗牵着我的衣角,抱住我的腿,一个劲地打着呵欠。 早上出来得太早,一路上玩了那么久,现在开始昏昏欲睡。 “妈咪,爹地在做什么?”心心缩在我怀里,好奇地问。 “嘘,心心别吵,看爹地变超人。”我伸指按住她的唇。 怀彦挽起衣袖站在大雨里,再把长袍撩到裤腰上扎起来。两腿跨开,蹲成标准的马步,双手托着车辕,提气凝神,蓦地吐气扬声:“起!” 老天爷!那车厢在他的神力作用下,居然脱离了车轴,平移了三尺! 看着那蓦然悬空的车厢,我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很不给他面子的狂笑出来:“哇哈哈哈哈!” “爹地好棒!”心心拍着手欢呼。 怀彦绷着脸,运气在掌,把整个厢体推了过来,瞪了我一眼,厉声道:“笑什么?你不是要我找地方安置你们娘仨?现在想到了,居然还敢笑?” “哦,哈哈哈,好,这个办法,哈哈哈,真的很,哈哈哈哈!好……笑!哈哈!”我捧着肚子狂笑起来。 “你累了话,就先带他们睡一觉吧!”怀彦一脸严肃地拎起开朗,把他丢进车厢里,一本正经地吩咐我:“我去把那个坏掉的 第 66 部分 欲望文 第 6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你累了话,就先带他们睡一觉吧!”怀彦一脸严肃地拎起开朗,把他丢进车厢里,一本正经地吩咐我:“我去把那个坏掉的车轱辘修一修。” “怀彦!”我忍住笑,唤住假装忙碌,糗到快要爆掉的他。 “干什么?”他僵着身子,恶狠狠地回答:“我很忙,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面对那四匹固执而倔强的马儿,面对这顽固不化的大车,他的指挥若定,他的聪明睿智,他的沉稳冷静……在这一刻完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天上下着瓢泼的大雨,雨水和汗水和泥水把他弄得浑身湿透。他的潇洒飘逸,他的淡定从容,也全都在大雨里灰飞烟灭。他又累又窘,又羞又恼;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狼狈的时候。 可是,这样执拗认真的他却另有一种动人心魂的魅力,那么天真,那么可爱,让我心荡神驰,柔情满腹。 我拿了一条毛巾出来,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泥水,悠悠一叹:“怀彦,我爱你!”倾身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住他。 “嘎?”他愣住,随即老实不客气地扣住我的头,热烈地回吻:“萌萌,我也爱你!” 暴雨如骤,从暗暗的天空跌落,密密地打在我们身上,似无数顽皮的兽,搔抓着我们的肌扶。 他的嘴好烫,他的吻又热又湿,引发我一阵阵的颤粟。 我早已分不清楚,我是被雨淋湿了,还是被他吻湿了? 在这破损的大车旁,我们被雨困在孤单的驿道上,陷在泥坑中,却还这么快乐,这么幸福。那恼人的爱情啊,会让人抛弃一切,忘掉烦恼,只因为身边的那个人,就足以替代一切。拥有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爹地,妈咪,你们还要玩多久的亲亲?我饿了!” 我低头,两只乌七抹黑的手不满地揪住我的衣角。 心心和开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马车里爬了出来,坐在泥坑里,把自己变成了两只彻彻底底的泥猴子,除了那一双骨噜噜乱转的眼睛,我在他们身上,已完全找不到一根干净的地方。 “啊!”我发出凄厉地惨叫,瞪住他们狂吼 ||| :“谁让你们跑出来玩的?” “谁让你们玩得那么高兴,叫也不理。”开朗很讲义气地把妹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找热水给他们洗澡?我要疯了啦! “都怪你啦!”我愤愤地推他一把:“现在怎么办?” “嘎?又怪我?明明是你起的头!”他愕然地看着我,一脸的委屈。 “当然,你是男人啊!应该比我有理智!”我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给他:“不管,你要想办法解决!” “谁叫你勾引我来着?”他小声地嘀咕:“害我什么理智都没了,只想着怎么把你……” “君怀彦!”他神经啊,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胡话? “好吧,去就去。”结果他走到一半,忽然折返回来,好认真地看着我:“有什么奖励?” 啊咧咧,这色鬼! 我抓狂,飞起一脚去踢他的p股:“奖你个头,快滚!” “对,快滚!”开朗咕咕笑着在泥坑里翻了个跟头。 “我也滚!”开心跟着往下跳,被我一把揪住她肥肥的小身子。 她委屈得不行,呜呜地哭开了:“妈咪坏,妈咪偏心!” 一个时辰后,雨停风住,我们蹲在怀彦临时搭建在路边小树林里的简易棚子里,烤着火,啃着干粮,用铜盆烧水给两个小鬼洗澡。 等终于安顿好一切,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我们决定随遇而安,就在这个林子里度过我们一家四口这次冒险之旅的第一个夜晚。 怀彦不愧是混迹于大凉山的马贼头目,对于林中生活,的确是驾轻就熟,比驾车的技术高明了何止千万倍? 他的武功,他的才智,在此刻充分地显露了出来,力挽狂澜,替他争回了刚刚丢失的面子——用最短的时间,利用我们所带的丰富的资源,替我们打造了一个舒适的树上小窝。 开心和开朗在神奇的树屋里高兴得疯了一样撒着欢,抱着怀彦献了无数个香吻,一直闹到大半晚才终于精疲力竭地进入梦乡。 “萌萌……”怀彦眸光闪闪地看着我:“外面月亮好圆好大,要不要去看?” “啊~~”我掩着唇打着长长的呵欠:“下次吧,今天累死我了。” “夏夜雨后的星星特别的亮哦。”他极力地诱惑我:“一下下就好了,去看吧?” “哦,”我打开门,意思意思地探出头去望了一眼湛临的天幕,马上又缩回温暖的被窝:“看完了,睡觉。” “萌萌!”怀彦气呼呼地抱怨:“也不知是谁,为了个月亮吵得人家睡不着,现在让你看,你又拿乔!” “你好吵……”我挥了挥手,一头载进了梦乡。 我们娘仨一觉睡到大天亮,又变成三尾神清气爽的活龙。 大车已被我们拆得稀巴烂,完全无法修复了。 不过,谁会在乎呢?它已变成树屋,藏着我们一家珍贵的回忆,永远地栖息在这个树林里,定格在我们记忆的画面里。 在怀彦拦空车的档,我带着开心和开朗在树底下挖了一个坑,埋进了四颗珍珠。 谁知道呢?也许若干年后,我们还会经过这里,那时再找回来,又是一种快乐。 就算我们永远也不会再来,那么,让偶然到林中探险的人收获到一份意外,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哦。 怀彦拦住一辆大车,我们搭了别人的顺风车,其乐融融地到了下一个城镇,买了新车,请了车夫,开始了新的冒险。 原以为解决好行的问题之后,一切就会变得非常顺利。 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两个三岁的孩子这么难缠? 以前我都是在外面打混一天,晚上才回来跟他们玩一两个时辰,哄他们睡觉的事,一次也没做过。看喜儿做得那么容易,我一直信心满满,以为很好搞定。 “然后呢?”开心双目灼灼地望着我,意志坚定地追问着小红帽的结局。 “然后,它就被狼外婆吃掉了啊。” “那狼外婆呢?”她继续问。 “然后猎人就来了啊,把狼外婆杀死了,把小红帽和她外婆从狼肚子里救出来了。” “那猎人呢?”啊咧,她还有问题。 “猎人回家了啊。” “回家以后呢……” 同一个故事被她绕了一个晚上,头大! 我已经晕晕欲睡,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那么旺盛的精力? 终于,她宣布阵亡,快乐地进入了梦乡。 “妹妹的讲完了,该我了!”开朗不耐烦地在催促。 我努力地瞪他——绕这么久,他居然还在?强! “怀彦,换你了。”我用力摇醒睡得昏天暗地的怀彦,很不负责任地逃跑了。 “爹地,给我讲故事。” “男子汉,听什么故事?快点睡!” “喜儿姨都给我讲。” “她是她,我是我,快点睡!” “哇!”开朗崩溃了 “你搞什么啦?要你讲个故事都有本事把人骂哭,真是的,他才多大?”我惊跳起来,抱着开朗哄。 “萌萌,我真的不会讲。”他递过求饶的眼神。 “那你是不是要我一个人带他们两个?”我叉着腰,纤指戳上他的头:“当初是谁把话说得那么满?交给你就行了?现在你是不是想反悔,嘎?” “不是。”他怯怯地看着我,懊恼地垂下了头。 “还不讲?”女王得到胜利,快乐地去睡觉。 “有一次……”听着他结结巴巴艰难万分地开始了他的床边故事,我抿着唇,偷偷露出一抹笑痕,伸出手悄悄地环上他的腰。 “后来……”怀彦得到鼓励,挺直腰杆,忽然变得神气十足。 十天之后,我和怀彦被那两只猴子折磨得精疲力竭,所有的激情和热情都被消磨殆尽,再也没有了诗情画意——花已不是花,雾也不是雾,月亮也已不是月亮…… 一个半月之后,我们终于摆平他们,看着那两只可爱的猴子闭上了乌黑的大眼睛,进入甜蜜的梦乡,我们击掌相庆,相视而笑。 “老天,下回我情愿死也不带他们!这哪里是旅行?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嘛!”得全身骨头都能拆下来去打鼓的我舒服地躺在怀彦的臂弯里,坐在客栈的屋檐上,仰望着满天的星辰和那一轮当空的皓月,感叹着如此安宁详和的夜晚来之不易。 “是吗?你确定?”他望着我,黝黑的眸子里盛着温柔的笑意。 “当然!”我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时的我,绝对想不到,这随口的一句抱怨,竟然会让我们母子从此天涯海角,各自一方…… “呵呵……”他发出一阵愉悦地轻笑。 “怀彦,难道这就是江湖?”江湖啊江湖,我一心向往的江湖梦与武林边,为什么竟会是如此的平凡无奇,波澜不兴? “不然哩?你以为江湖是什么样的?”他宠爱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啜一口美酒:“每天血雨腥风,打打杀杀?”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我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杯:“最少也应该有些地痞流氓什么的应应景,让我们惩治一下,过一下大侠的瘾啊!” “就你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着劫富济贫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怀彦失笑,闪开我的手,俯下头捕住我的唇,很小气地渡了一小口酒给我润润嗓子。 “怎么?我可是破天一剑的首席大弟子!说出去名头会很差吗?嗟!”我不服气地挺起胸,很自豪地亮出万儿来。 “是吗?”他含着笑,揶揄地望着我:“我好怕。” “知道怕就好!”我得意地笑,很自觉地把他的讽刺当赞美,推了推他的肩膀:“怀彦,哪天我们去抢一个大户,怎么样?” “你哦,做梦不要太过份。”他笑吟吟地斜睨我一眼:“有那个功夫,不如做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我一时不察,傻傻地着了他的道。 “这个……”他低叹,以舌尖挑开我的唇,淡淡的酒香窜进我的鼻息,慢慢地与我的气息纠缠混合,到最后已分不清楚究竟是谁蛊惑了谁,谁征服了谁? 这是一趟浪漫而随心的旅程,我们没有目标,也没有时限地到处流浪,象是水中的浮萍,天空的流云一样,随遇而安。 这段日子以来,我们携手相伴红尘,一起去泛舟湖面赏过十里荷花;也曾乘兴夜登名山观云海日出;现在,我们已踏上了盛夏中华丽如毯的草原,看云卷云舒,赏花开花落。 淡蓝的天空上懒懒地飘着朵白云,几只秃鹰在远处盘旋飞翔着。漫山遍野的碧草象是一望无垠的波浪,随风摆荡。 “来了!”怀彦兴奋低叫,仿佛怕惊吓到那远远的美丽的生物。我不禁莞尔——他脸上喜悦的神情象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哪里?天天嚷嚷着要猎火狐,至今为止我连它的影子都没看到,你不是在吹牛吧?”我斜着眼睛淡笑着揶揄着他——为了那个传说中的家伙,一连十几天我们一家四口都带着帐篷在草原上流浪,寻访着它的足迹。 “哼!”怀彦轻哼一声,白了我一眼,自地上一跃而起,迅速窜了出去。我翻身坐起,含笑支颐,揽着开心和开朗,看他优美如猎豹的身形在碧波中滑行,真是一场豪华的感观盛宴。 怀彦的身形淡如一缕轻烟,迅速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外。 “爹地呢?不见了哦!”开心惊讶地爬到我的肩膀上,试图看得更远一点。 “乖乖在这里等哦,爹地很快就会回来。”我微笑着哄她。 “妈咪,我要看爹地捉火狐。”开朗拉着我的衣角,眼睛里流露出渴望。 “好吧!”我拉下开心,抱着开朗,淡笑着站了起来。 远处,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烂漫而放肆,犹如一匹巨大华丽的碧绿地毯上绣着的各色花纹。微风吹动,掀起一波波华丽的波浪,却不见了怀彦的踪迹。 “怀彦!”我心一慌,放下开朗,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空旷的草原将我的声音吞噬得干干净净。 莫名的惧意袭卷而来——怀彦会不会就此消失不见? “萌萌,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他突然从我身后的草丛里钻了出来,双手负在背后,眉尖眼底都有带着喜悦,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紧绷的神经突然放下来,冲过去揪住他就是一顿打。 “捉火狐啊,你不是知道?”他惊讶地睇着我。 “还以为你走了……”我的声音莫名的哽咽起来。 “傻瓜,你们三个都在,我能跑到哪里去?”他笑叹着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美丽得象一团火焰的小东西,呈现在我的眼前:“萌萌,喜欢吗?” “我好喜欢,爹地,给我!”心心大声地抢我的台词,还抢我的礼物。 “不行,这个只能送给妈咪的!”怀彦好宝贝地把它收了起来,努力地瞪她。 “爹地好坏,什么东西都是妈咪的!”心心噘着嘴巴生气了。 “等你长大了,自然有相公疼你。”开朗悻悻地发表感慨:“我早就不指望爹地疼我了,哼!” “怀彦……”我赫然,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他——心意我收到就好了,东西还是转送开心吧? “不行!”怀彦斩钉截铁地回绝:“要不是那帮盗贼闹事,这小家伙,四年前就该到你手里了,那时还没他们呢。” “你说什么?”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忍不住愕然。 “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吗?”怀彦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放慢了语速,声音温柔象是要滴出水来。 “代表什么?”我似被谁催眠了一样呆呆地看着他,喃喃地低语,几乎在他炙热的视线下融化。 “它代表着火热的感情,跳动的心,永恒的爱恋,一世的挚情。”他拉着我的手,把那美丽的生物轻轻地放到我的手上,合力捧住它温热的身子,竟奇迹般的觉得似乎捧着的是怀彦那颗怦怦跳动的心。 我的脸红了,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感觉好象回到了初次表白心迹时那种慌乱与羞涩的青涩的恋爱期,心脏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萌萌,”他伸手轻轻地抬起我的下额,让我与他深遂的眸光对视,低醇的声音如春风般醉人:“它是这块古老神奇的土地上一个美丽的传奇。传说,青年男子只要捉住它,把它送给心爱的女人,他们就会白头到老,相爱永远。萌萌,你愿意接受我的这份迟来了四年的求婚吗?” 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掩住唇瞠大了眼睛死命地瞪住他。 我没听错吧?他,居然向我求婚?怎么也无法想象,我遗憾了四年,也渴望了四年的愿望,转了一大圈,最终却在这片美丽的草原上实现了?幸福的泪水倏然滑下了眼眶。 “萌萌,你不愿意吗?”怀彦俯下头,温柔地抚上我的颊。 “笨蛋爹地!”开朗忽然探出小小的身子挤到我们中间,极不耐烦地出声:“我们都出生了,妈咪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快点答应了他,把火狐给我玩玩!” “哧!”我破啼而笑,轻轻地推开他碍事的头,扑到怀彦的怀里,大声而热烈地宣告:“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怀彦,你真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的老公,我好爱好爱你!” “完了,他们肯定又要玩亲亲了。”开朗好郁闷。 “是啊,一玩就要好久。”开心点头附合。 “有得等了……”他们两个好沮丧。 “哈哈哈!”我跟怀彦相视而笑,关肩看着这一对活宝贝——他们是老天爷送 ||| 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傍晚的时候,逆天十八骑象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怀彦甚至还找来了库尔伯大叔他们的族人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这才知道,当我无忧无虑地享受着旅游的快乐时,他却一直在暗中筹备着这场迟到了四年的婚礼。 我默默地凝望着他俊逸的脸宠,喉间哽咽,忍不住红了眼眶——他默默地在身后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却一无所知!这,是怎样的一份深情;他,绝对值得我抛弃所有,倾尽一生! 篝火再次点燃。 到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月亮放肆地挥洒着它的温柔;架子上的烤全羊飘着浓郁诱人的甜香;马头琴伴着姑娘清越嘹亮的歌声悠扬地响起;小伙子们手举银杯,尽情的畅饮;孩子们欢乐的追逐打闹着…… 我穿着喜儿为我带来的大红的嫁衣,坐在新娘帐篷里焦急地等待着怀彦的到来。外面的欢呼笑闹声此起彼伏,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高潮。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情绪越来越紧张,终于坐不住,掀开盖头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努力控制住想冲出去揪人的欲望。 “小姐,你坐一会吧。”喜儿抿着唇微笑着睇着我:“放心好了,姑爷早就是你的人,今晚肯定会来,再也跑不掉了!” 我倒,什么叫他早已是我的人了啊?说得好象我就是一个宇宙超极无敌大色魔一样。 “我才不担心呢,我是怕他喝醉了!”不担心才有鬼!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这可是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四年才迟到的一场真正属于我的婚礼呢!怎么可以让它毁掉? “先吃点东西,多少留点体力吧。”她笑眯眯地端了一碟抓羊r给我。 这丫头,被无尘吃了以后,胆子变大了!竟然敢调侃起我来了? “怎么?无尘教坏你了?知道其中的味了,敢埋汰起主子了?”我眼一瞪,一指就戳到她脑门子上去了。 “小姐……”喜儿到底年轻,哗地一下脸红到了脖子下面。 “嘿嘿,老实交待,无尘对你温柔吗?”我不怀好意地靠过去,拉低她的衣领检查她的身体。 “别,没有啦!”喜儿死死地掩住胸,哪敌得过我的力气?三两下就被我按倒在了床上。 “小姐,外面没声音了,好象散了?”喜儿急忙指着外面喊:“姑爷应该要来了。” 我一呆,侧耳一听,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笙歌已散,只余火光在跳跃——怀彦呢?去哪了? “我去瞧……”喜儿匆匆忙忙拉好衣服往门外走,话没说完,脚下一软,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喜儿?”我一惊,刚开口,一条黑影已从帐外闪了进来,迅速地掩到我身边,一指点住了我的x道,把我往他怀里一抱,倏地窜了出去。 望着那张在月色下闪着银色的精致面具,我口干舌燥,脸红耳热,浑身三万六千根毛发全体站立了起来,体温骤然提升了十度。 “临风,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这辈子都不再见你了吗?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婚礼?”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哑着嗓子软软地问他。 “哼!”他冷哧一声,蓦地低头,蛇信一般灵活的舌头在我唇上色色地舔吻了一遍,黑眸里s出冰冷的寒光:“我也早就警告过你,我没有喊停以前,你没有说结束的权力!居然敢背着我嫁人?看我怎么罚你。” “你,你想怎么样?”我在他极富侵略性,赤ll写满了欲望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你说呢?”他狭长的凤眸在面具下闪着邪魅的光芒,忽地抓住我的手贴在他悖发的欲望上:“你应该还记得它带给你的快乐吧?瞧,它正在为你疯狂。” “临,临风……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不要对不起我的相公。”我咽着口水,心脏在心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你,你不能这么做。” “哈,笑话!你早就对不起他了!”他残忍地击碎我的谎言,一只手用力揉捏我的胸部,掐着花蕾,另一只手已摸进了我的裙子,冷冷地指控我:“你这个爱撒谎的妖精,你已经湿了,你想要我。” “你!”我涨红了脸,却躲不过他那仿佛透视一切,妖魅却蛊惑力十足的视线,开始结巴了起来:“你,胡,胡说!” “胡说?”他轻蔑地俯视着我,颀长劲瘦的身子重重地压到我的身上,粗鲁地拉高我的腿,使我们的身子紧紧地密合,深切感受到它的变化,它的噪动。 “不,不要!”我伸出手去推拒他,却咕骨一声吞了一口口水,身体兴奋地颤粟着:“你,不能强迫我。” “哼!我为什么不能强迫你?别用那狗p的道德来约束我,我想怎样就怎样!”他冷笑一声撕开我的嫁衣,俯低身子热情地啃咬着我雪白柔嫩的肌肤,低低地叹息:“对,敏感而热情的小东西,你明明很渴望我,还敢说爱你相公?现在起,心里只能有我!” 他用那双带着魔力的手畅游我的身体,熟练地挑逗我的情欲,低沉性感的嗓子蛊惑我沉沦,带着不容分辩地力度命令着我:“乖,求我,求我爱你!” “恩……不……”我拉住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咬着牙,抗拒着他的进攻。 “不?你敢说不?”他怒了,狠狠地堵住我的唇,毫不留情地蹂躏着两片薄薄的红唇,使它们更加饱满肿涨,在月光下透出诱人的光泽。 “啊……”我心慌意乱,神智迷糊,低低地呻吟被他完全吞没。 “宝贝,求我!”他在我耳边柔声诱哄。 “临风……”我睁开迷惘的双眸,痴痴地看着他。 他咧唇绽开一个得意的微笑,抬高我的腿,试图长驱直入。 “临风,我还是爱我的相公。”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颊,忽然冲他咧开唇抛了一个妩媚的笑容:“所以,对不起了!” 他呆了一秒钟,我尖锐凄厉的叫声已响彻了夜空:“救命啊!怀彦,快来救我啊!” 嘻嘻,要玩一起玩,谁怕谁? “谁?”远处的灯光渐次亮起,响起混乱:“马贼来了?” “该死!”他错愕地低咒一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抱起我就往马背上冲。 “喜儿晕倒了!” “王妃不见了!” “快追!” “你神经病啊!”慕临风瞪着笑得直不起腰的我,恨得牙痒痒。 “谁让你不肯结束游戏,要破坏我的新婚夜?”我傲然地抬起了骄傲的头颅。 “哈,以为出狠招我就没办法了?走着瞧!”他眯起眼睛默然凝视了我半晌,眸中精光大盛,面色倏地一沉,狠夹马腹,冲向茫茫的草原。 “喂!你去哪里?”望着宿营地离我们越来越远,他却完全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不禁有些着慌。 “你无权过问。”他冷笑一声,缓缓放慢了骑速:“你已被我绑架了,将会永远是我的禁脔!” “你卑鄙!”我气结。 “岂只?我还很无耻!”他低头邪魅地冲我一笑,灵活的舌尖忽地强行顶开我的唇瓣,霸道地纠缠住我,把他的气息塞满我的口腔,一丝怪异地甜蜜与醇香在唇齿间迅速地漫延开来。 “你,给我吃什么了?”我兴奋又惊恐,膝盖发软,身体似浸入温水中懒洋洋又软绵绵。 他把我丢入草丛,重重地压了上来,笑得诡秘而y森:“放心吧,笑春风而已,我会让你永远记住,你对他的背叛,就是从d房花烛夜开始……” “你这个疯子!” “是,我早就疯了,为你疯狂……” 月光如水,繁星满天,夏虫啾啾,我与慕临风、君怀彦长达一世的情缘从此纠葛缠绕,理不清,斩不断…… 从那天之后,人们再也没有见过君怀彦。在新婚夜失去了妻子之后,他丢下儿女,展开了追妻之旅。行踪飘乎,神秘而诡异的他从此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外…… 临风带着我走过草原,穿过沙漠,走进一个又一个城市,展开了与怀彦的追逐,报复和夺爱之争。 他们之间不分上下,互有胜负,我时而投入怀彦温暖的怀抱,时而落入临风冷酷的手中,碾转在两个男人之间,展开了一段完全不同的奇幻的人生之旅…… 亲爱的读者们,我是明月,还有另一个你们相当熟悉的名字——方萌!在经历了五年的奇幻穿越之旅后,我终于回来了!回到有电脑,有抽水马桶的现代社会。今晚,我正在电脑前彻夜为你们讲途着我的爱人和情人的故事。 对,不要怀疑,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此刻坐在我身边环住我的腰的正是失踪已久的君怀彦,我的夫君。在经过一场残酷的斗争之后,他打败了慕临风,赢得了短暂的胜利。 是的,我们于三个月前成功的摆脱慕临风,偷渡到了g市。现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台最新型的y晶屏便携式手提电脑,正连线美国华尔街股市,c控着世界期货市场黄金的价格。 众所周知,我是在五年前,由一只小鸟带到那个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上,找到了我终身的快乐与幸福。谁知道呢?也许幸运之神,会在下一秒降落到你的头上。 请打开窗,看一看,有没有美丽的生物?如果有,请爱护它。因为它也许会带你找到专属你的那个君怀彦,是你一生快乐的开始,幸福的源泉。 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们。如果对这个故事还有眷恋,有回味,有不舍,那么请继续关注姐妹篇,跟着方越,展开另一段神奇的穿越之旅吧! 等一下,身边气流为什么发生改变? 我回过头——天哪,不!会!吧! “老公,救我啊!”我发出尖锐的惨叫。 “嘿嘿,来不及了!以为躲到一千年后,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想得美!生生世世,上天入地,我会永远追随着你……”临风俊美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啪地断掉了我的电源线。 “不要啊,我的大结局……”我的呜咽被他霸道的唇堵住。 “你不需要什么结局,亲爱的,我就是你最美最销魂的结局……”他狂妄地宣称。 夜未央,一场残烈的战斗又将拉开帷幕…… 亲爱的,如果爱人在你身边,那还等什么?赶快扑到他,和他进行一场爱的生死决斗吧! ps:明天开始是方越的故事,独立成篇。 正文 方越番外 001 克隆与穿越 雅沁园坐落于g市西郊,靠近清水河畔。这里的住户全都是g市的菁英,非富即贵,不是政商名流,就是专家学者。环境优雅,林木葱笼。一座座欧式豪华别墅似一只只美丽的蘑菇,散布于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水之间。 随着“吱”地一声响,108路公车停在了雅沁园小区外,从车上走下一个身材高挑,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军官。 一张鹅蛋脸下是饱满光洁的额头,两道稍嫌浓黑的眉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衬着蜜色的肌肤,配上一头削得极薄的乌黑的短发,更显得干净利落,精神奕奕。 “看到没有?她就是方博士的大女儿,名叫方越,是个少校。听说现在某陆军学校军事指挥系读研究生呢!”门卫老许望着她阿娜的背影,一脸艳羡地给新来的小赵介绍着。 “哇!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听说方家小女儿叫方萌,是个作家,这两姐妹一文一武,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小赵从窗子里探出头,好奇地盯着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 方越脸带微笑,神态随和地朝他们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步伐,顺着铺满着椭圆形鹅卵石的步道,拐进了那片葱笼的绿色。走入了那座长满了爬山虎的绿意盎然的庭院。 “小越回来了?”王妈一脸喜气地站在玄关迎接她,给她递过一双室内拖鞋,笑眯眯地说:“全都到齐了,就等萌萌起床,就可以开饭了。” “不用等了,我来了。”方家二小姐方萌穿着她的维尼熊睡裙,张大了嘴巴,打着极不文雅的呵欠,披头散发状如女鬼般从二楼卧房里飘了下来。 “宫爆j丁?”方萌伸出纤纤素手拈起一粒j丁丢入嘴巴,一顿乱嚼。 “昨晚又通宵呢?”方越莞尔一笑,伸手揉了揉她头顶那一堆乱草。 “呵呵,一场车祸,总算把女主穿过去了。”方萌笑眯眯地再次伸出魔爪,这次的目标改成了鱼香r丝。 “什么穿过去?”方越茫然。 “她做梦哪,说是现在流行把现代人穿到古代去。”方妈妈肖梅清女士推了推秀气的细框金边眼镜,微笑着接过话题。 “怎么穿?”方越瞠目——完全不合逻辑! “车祸,自杀,跳海……”方萌向她抛了个媚眼,笑得极其的狡猾:“反正,想怎么穿都行啊!” “这样也行?有人信?”方越摇头——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嘿嘿,萌萌。”方妈妈笑眯眯地瞧着方萌:“要不,你把我也送过去?” “你不行啦,太老了!姐去还差不多!”方二小姐撇嘴,毫不留情地打击肖梅清女士的自信心:“再说了,人家小姑娘穿过去都是找帅哥恋爱的,你去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找寻人生的第二次春天?” “嘿嘿,我的要求也不高,就送到李世民那里好了。”肖梅清女士跟着方二小姐发疯。 “哈哈!你还真会挑啊,一开口就是个皇帝。”方萌仰头大笑三声,随即怀疑地睨了肖梅清女士一眼:“妈,你真想当皇后?” “嘿嘿,我只想要李世民的dna样本,带回来,没准能克隆一个出来。”肖梅清女士两眼冒着幸福的泡泡,一脸的兴奋。 “算了吧,弄了我跟姐这两试管婴儿还不够,这回还想往家弄个李世民?”方萌哇哇叫。 对,方妈妈肖梅清女士是生物遗传学博士。二十五年前突发奇想,做了个试验,结果弄出了方越和方萌这对双胞胎。最教方氏妹妹庆幸的是,她俩手脚都很齐全,没有缺少零件。最让方妈妈遗憾的是,这两姐妹的iq谁都没有达到二百。 “除了你们俩的iq值没达到预定的目标,也没出什么差错啊?”肖女士耸了耸肩,对自己的科研成果显然很满意。 “嘿嘿,肖女士,就算你真的得到了李世民的dna样本,返回时的高速和磁砀,肯定会破坏样本的成份。”方家老大方起同志一本正经地加入讨论:“所以,我估计你用那份样本没准会克隆出一个武则天。” “去!”肖女士恼羞成怒。 “噗嗤!”王妈爆笑。 方越摇了摇头,保持沉默——面对这一家子为穿越而疯狂的家人,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反正你不能去,你去了准是一祸害!”方萌翻了个白眼,丢下肖女士,一脸兴致勃勃地凑到方越面前:“姐,假如你穿越到古代,会不会为了所爱的人,放弃自由,去当一个皇后?” “方萌,你知道什么是逃逸速度吗?”方越不答,淡笑着问她。 “不知道,我干嘛要知道那个?”方萌不耐地翻个白眼,依旧把话题拉回到她的穿越:“姐,其实我觉得依你的性格,要真穿到古代去,闹好了,真能成个皇后,最不济也得是个将军啊!”她上下打量着方越,眼睛里闪着精光,仿佛站在她面前的真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卫星从地面上飞出的速度大于或等于16。7k/s,则能脱离太阳系的束缚,进入到太阳系以外的宇宙空间去。这个速度叫做第三宇宙速度,也叫逃逸速度。”方越慢吞吞地把高中物理上的知识再跟她讲一遍,淡淡地反问她:“你想,人的速度有可能达到并超越它吗?” “姐,你就是这点不可爱,什么事情都讲逻辑,永远那么冷静。”方萌皱了皱秀气的鼻子,撅着唇撒娇:“人家是写小说啦,你就别跟我较真了好不好?” 对,方二小姐,方萌是个网络写手,好象还有个花哨的头衔——浪漫言情作家。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电脑幻想,脑子里装满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正文 方越番外 002 生日礼物 说实话,她的文章,方越才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完全是天马行空的瞎想。毫无建设意义,对人生,对社会完全没有一点帮助。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浪漫?能让社会进步吗?能改变现有的科技吗?能促使人类向上吗?能激发人的潜力吗?能保家卫国吗…… “你啊,真不知道跟张剑大哥在一起能聊些什么?”方越对方萌不满,方萌同样对方越很不屑。她皱着俏鼻,神气活现地瞅着她:“姐,我猜你们约会都是在谈部队吧?说不定,每一次约会都要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方越的脸微红,呃……虽然她说的不全对,但是有一点她该死的猜对了——每一次约会的进程,张剑都会把它写进工作日程表里,配合两个人的工作时间,提前半个月跟她敲定日期。 他们对彼此的时间表都相当熟悉,也从不会在既定的日期以外的时间见面,更不曾有过方萌所说的什么浪漫与惊喜。 “不是吧?真的要写计划?”方萌一脸震惊地瞧着方越,仿佛她是颗即将爆炸的宇宙无敌越级大导弹。 “我们都很忙,有计划才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方越淡淡地解释。 “我知道,姐了不起,年纪青青便升到少校,还被选派到陆军学院指挥系深造,是未来的女将军,我佩服你,行了吧?”可是,方萌的表情里却瞧不出一点点佩服的意思。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把头高高的仰起,眼睛长在了头顶上,从鼻孔里喷气,唾沫星子飞到方越的脸上:“可在我看来,姐,你们的爱情根本就不及格!说实话,你从来也不曾为了他脸红心跳过吧?” “呃……吃饭吧。”方越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动声色地抬手擦去脸上的口水,淡淡地结束了谈话。心底却被方萌的话掀起了轻微的涟漪——她,真的在恋爱吗? 当天边露出第一线曙光,小鸟的第一声鸣叫刚刚响起,方越已准时醒了过来。她翻身坐起,轻轻地下了床,花五分钟洗了个战斗澡,对着镜子顺手梳爬了一下削得极薄的短发。 回到房间,方萌还大咧咧地呈大字形摆在床铺的正中央,薄薄的被子被她踢到脚下,半垂地挂在床边,宽松的裙摆卷到腰间,露出雪白的肌肤,流着口水,睡得正香。 方越抿唇轻笑,走过去替她拉好被子——难得回家一趟,这丫头非得跟过来挤着睡,拖着她拉拉杂杂聊了大半晚。缠着说那些什么穿越啦,武侠啦,后宫啦……一些完全不合科学逻辑的问题。 被她荼毒了一晚上,方越居然也有些微微的心动——人生如果真的有她笔下人物活得那么精彩就好了! ……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寂寞。 你不熟悉我, 第 67 部分 欲望文 第 6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寂寞。 你不熟悉我,我也还是我。 假如一天风雨来, 风雨中会显出晋军人的本色…… “姐,拜托你快接电话,真是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方萌不满地抱怨着,拿起被子盖住头,翻过身又接着睡她的回笼觉。 “什么事?”方越不急不慢地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淡淡地问——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的,除了张剑不会再有别人。 “方越,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十分钟后到达。”电话里传来张剑低沉浑厚的男中音,语气是一贯的公式化,平淡得不带丝毫的起伏。 “知道了。”方越简短的回答,关掉手机,回过头对上的是方萌明亮的双眸。方越耸耸肩,向她递了个抱歉的眼神,转身走出房门,到楼下客厅去等张剑。 “姐,认真而又投入地谈一场恋爱吧。你会发现,它真的是值得的。”方萌的声音轻轻地从身后追了过来。 十分钟后,门铃准时响起。方越打开门,张剑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方家的客厅。他一米八五的标准个头,挺拔的身形,俊逸的面容。裁剪得合身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说不出的英挺帅气。 “早,可以走了吗?”张剑微笑着道早安,显然也很满意方越的准时。 “恩。”方越为刚刚那刹那间的迷惘而失笑。 张剑开的还是他那台经过改装了的越野吉普车。 “给。”上了车,张剑递过来一个扁平而又狭长的木盒。盒子上并没有华丽的包装纸,只雕着古朴的花纹,漆着暗红的朱漆。 “什么?”方越一怔——这算是惊喜吗? “生日快乐。”张剑淡淡地微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方越掂了掂盒子,有些沉重,既然猜不出来,也就不去浪费时间。轻轻地掀开盒盖,一阵精光耀花了她的眼。 她眯起眼睛,激动地看着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那件美丽的小东西——一把古老美丽的类似于蒙古匕首的小刀。 她轻轻地把它从刀鞘中拔出来,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整把匕首长不过三十公分,匕身是极其珍贵的水波花纹刃,刃身上开有一条细窄的血槽,锋刃极其锐利,暗藏锯齿。 匕首的柄呈圆弧形,是象牙的,温润柔滑,顶端嵌了一颗艳丽的红宝石,在太阳光的折s下正闪出夺目的光辉。 “从网上看到有人在拍卖,托人从西藏带回来的。”张剑从后照镜里朝她微笑。 “喜欢,当然喜欢!”方越激动万分。 她是古刃的疯狂爱好者,家里收藏了好几把大马士革平面花纹刃和日本军刀。 但是从年代来看,远没有张剑现在送的这把久远,从匕首本身的锻造技术来看,也不及它巧妙纯熟。刃身的花纹也不若它这么精致清晰。 正文 003 生存游戏 “你喜欢就好。”张剑淡淡地微笑。 “谢谢。”想起方萌的话,她突然倾身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呃……心脏照样跳得很平稳,并没有如方萌所描述的那样如小鹿般怦怦乱跳的感觉。 她不禁哂然一笑——想什么呢?真以为生活在小说里吗? “谢谢。”张剑诧异地轻瞥了她一眼,俊朗的面容微微红了。 方越微笑,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闭目养神。 蓝天下,一湾碧绿的湖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小鸟在鸣唱,各种树木郁郁葱葱,散发出一阵阵原木的清香。 绿剑野战俱乐部的队友们欢呼着拥了上来:“方越,生日快乐!” 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也是方越二十五岁生日。大家为了帮她庆生,一起组织策划了这次野外生存挑战赛。 “嘿,电视里都演英雄救美,咱们今天改成美人救英雄吧?”大陈笑嘻嘻地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闹着——于是,张剑充当了人质。 “方越,我对你有信心。”张剑深深地看了方越一眼,微笑着与她握手告别,被蓝队带着消失在密林之中。 “嘿,方越,怎么玩?全交给你了。”老张咧着一口白牙,笑得爽朗。 方越低下头,在地图上标出蓝军的位置——红军的任务是在明天天亮前救出被挟持的人质:张博士。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咱们从湖上过去吧?有船。”小赵凑过来。 “不,我们兵分两路。小赵你们乘船从左面迂回上岛,明早五点发起佯攻。”方越微笑,胸有成竹:“大陈跟我还有小李组成一个小分队,我们从野狼山c过去,从侧面攀岩而下,发动奇袭解救人质。” “野狼山?那里可从没有人走!”小赵担忧地睨着她:“你们行吗?” “放心吧,正因为没人走,才要选这里。”方越不以为意,淡淡地笑。 “哈哈,好!”大陈哈哈笑着,用力拍在她的肩膀上:“我知道,这叫那什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吧?哈哈!够劲!” 方越分配好任务,穿戴好头盔,带上信号弹,罗盘,登山绳,再把那支刚收到生日礼物别到腰间。掂了掂手里提着的那枝经过改装的最新型的pp-2000式9毫米轻型冲锋枪。 该枪采用自由枪机后坐式自动原理,具有单发点s和全自动s击两种模式。s速为650发/分钟,有效s程200米。 子弹是经过张剑改装的与真弹相差无几的漆弹,既有实战的效果,又不会真的s伤人。带着大陈和小李,三个人朝野狼山出发了。 山高林密,地上落满了厚厚的树叶,踩上去软软的,散发出一股腐败的气味。在大山里一口气走了五个多小时,方越看了看手表,让大家停下来休息。 “方越,你那枝匕首是真家伙吧?”小李也是古刃的发烧友,他一p股坐到方越的身边,两眼放光地睨着那柄古刃,夸张地吞着口水:“借我瞧瞧?” “好啊。”方越大方地把匕首递了过去。 “哇拷!真它娘的来劲!”小李啧啧赞叹,爱不释手:“这宝石好象是真的耶!” “真的?我也瞧瞧。”大陈听得心痒难耐,一把抢过去,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惊叹:“哇,方越,是张博士送你的吧?看,这上面还刻有你的名字。” “切!没知识也要有常识。那么名贵的古董,谁会在上面乱刻字?”小李非常不屑地撇嘴,毫不客气地吐他的糟:“是吧,方越?” 方越抿唇,但笑不语。 “真的,不信你自己看。这难道不象是一个越字?”大陈涨红了脸,“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把匕首直往她手里递。 方越微笑着,伸手接过匕首——锋利的刃身轻轻从她手指上擦过。 “呀。”方越低叫,鲜血顺着手指滴到匕首上那颗红艳艳的宝石上,衬着树叶间稀疏的光影,闪着妖异的红光。 “大陈,怎么那么不小心?”小李急急吼他。 “没事,小case。”方越怔了一下,淡淡地微笑,举起手指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谁?”大陈警觉地低叫,拾起枪,一跃而起,闪身躲到了树后,动作干净利落。方越马上一个鱼跃,抱着枪滚到了斜坡下——从密林深处走出三个身穿迷彩服的彪形大汉。 “哒哒哒哒哒……”三个人从不同方向,扣动扳机,刹那间弹壳乱飞,几百发子弹尽数扫s到来人身上。那三人猝不及防,瞬间全身被漆弹染成蓝色,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滚倒在地上。 小李兴奋地大叫着冲了出去:“我打中了!” “小李!”方越惊觉不对劲,本能地扑出去把小李扑到身下——那几个人面生的很,手里拿的枪枝是货真价实的猎枪,可不是他们的仿真枪! 盗猎者!她的脑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三个字,胸口一阵巨痛传来,耳边听到大陈和小李惊慌失措的叫声,一道炫目的红光从眼前一闪而过,便失去了知觉…… 痛,全身所有的骨头仿佛全都被拆了再重新装上一样痛不可挡。整个人被抽光了力气,动弹不得。脑子里昏昏沉沉,象被人灌了几斤水泥,重得抬不起来。 “水,水……”方越低低呻吟,喉咙干得快要冒烟,好想喝水。 艰难地睁开了眼帘,只觉得眼前一片雾状,模模煳糊,天空好象在旋转——她是怎么了?就算是那次带病参加了一百公里的野外拉练训练回来,也没有累成这样。 挣扎着勉强坐了起来,发现还是置身于一片密密的原始丛林。丢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了脑海——对,遇到了盗猎者,他们开枪,她中弹倒下。 正文 004 灵魂互换 那么,她现在还是在野狼山?大陈他们呢?难道下山去找人帮忙了,可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难道他们全都遇难了? 方越低头,看到的却是一身华丽的戏服?而那一双粗大修长的手掌更是让她完全懵住了——这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她按捺住心慌,急忙检查这具陌生的身体——男人,这具身体竟然是一个男人! 老天!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她只是中了枪,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不论是身高,肤色……还是性别都与我一丝一毫的相似点都没有男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出原因,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接受摆在眼前的既定事实——先进城,否则入了夜,就算不饿死,也会冷死在这荒郊野外。 方越站了起来,沿着曲折的山道,缓缓地向山下前进——每走一步,全身都泛着疼痛,好象每一根骨头,都在向我提出抗议。 越走,她越觉得奇怪——这不是刚才上山走的那条路,而且,她记得今天是愚人节,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为什么山里的枫叶竟然全红了? 前面的山道上,匍匐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女人。奇怪的是,那个人给她的感觉竟然是莫名的熟悉。 不论是她的身材还是她身上那套衣服,还是她肩上挂着的那把pp-2000式9毫米轻型冲锋枪,和她手腕上佩戴着的那只带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精密罗盘式多功能手表……都让方越越瞧越心惊。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了上来——身为一名军人,父母都是科学家,她从来都是科学的拥护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可是现在,却发现以往学过的那些知识根本无法帮助到她! 方越强抑住激烈的心跳,伸出颤抖的手,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她翻了过来。 当那张看了二十五年的面孔赫然映入方越的眼帘时,素来引以为傲的冷静与沉着,在这一刻全都飞到九屑云外——全身的血y在那一瞬间似乎凝结了起来,她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谁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灵魂钻进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身体里,而她的身体却孤单地卧倒在这荒郊野岭? 难道这就是聊斋里的借尸还魂?她的r体死亡了,可是她的灵魂却进入了这具陌生的身体? 想到“死亡”这一个词,方越才惊觉,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看——她的身体是否已经死亡? 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越这才重又伸出手,去她的鼻端试探是否还有气息? 哪知手刚一碰到她,那个人的眼睛倏地一亮,猛然偏头,不耐地低吼:“你是谁?还不给本王滚?!” “你还活着?”方越又惊又喜,顾不上计较她无理的态度。 “我叫你滚,没听到吗?”她皱紧眉头,冷冷地瞧着她:“展云飞呢?让他来见我!” “抱歉,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方越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她居然自称王爷?真是好笑! “展云飞人呢?”她大怒,双掌用力,翻身坐了起来,四面望了一下,开始凝眉思索了起来。 方越静静地打量着他,发现以自己所学过的知识,完全无法解释这种诡异的情况——既然她的身体还活着,借尸还魂这种推测,显然是不能成立了。 “你究竟是谁?”她拧紧了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瞄了方越一眼,脸上的神色开始惊疑不定:“难道,是你救了我?” “救你?”方越摇了摇头:“我只是刚好路过。” “哼,好一个路过!”她冷哼一声,傲然地睥睨着她:“此为两军交战之地,如何路过?说,你是不是大周的j细?” “两军交战,j细?”方越莫名地瞧着她——她说的话,为什么她听不懂?现在是和平年代,哪里有战事?荒谬! “少装蒜!”她轻蔑地撇了撇嘴角,神态极为狂傲:“镇魂令呢?识相的自己交出来,惹火了本王对你没好处!” 方越皱眉,一个大胆而怪异的想法从脑海中升起——难道,这具身体是他的?他们y错阳差的交换了灵魂?而他还没意识到这具身体已不是他本尊? “镇魂令?我不知道是什么。”方越摇了摇头,坦然地瞧着他,淡淡地答:“老实说,你现在身上的东西,其实全是我的——包括你现在拥有的这具身体。” “胡说!”她大怒,猛地伸出手揪住方越的衣服:“这明明就是本王……”忽然瞧见自己的手,不由呆怔了一下。 她猛然低头,神色瞬间惨变,冷汗涔涔而下,开始惊慌地在身上摸索:“不,不可能,这绝不是真的!”她愤怒地狂吼,激动地转着圈圈。 “这是真的。”方越同情地瞧着他——她刚刚才经历了跟他同样的震憾,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那份震惊与无措? “不,我是大秦的三皇子,堂堂的晋王爷,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子?”她嘶声狂吼,双目充血,似一头发怒的狂狮。 大秦?大周?方越搜索枯肠,也无法在脑海里找到这两个地名。 “这里究竟是哪里?”方越摇了摇头,放弃了思考,望着他,开始直接向她打探情况——既然这个地方,她熟悉,那么有她介绍,岂不是快得多? “这里是大凉山,是我大秦国与大周国交界之地。”她方寸大乱,抬起头四处张望:“没错,这里是双河口,翻过这座山再往前三里地,就是晋军驻防之地了。” 正文 005 南宫澈 “你先打住,”方越抬手叫停,脑子飞快地把混乱的丝绪整理一遍。 她中枪,昏迷,清醒,到了一个叫大秦的国家?迅速在脑海里把所学的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过滤一遍,大秦?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这个国家好了。那么,她是怎么来的?这从理论上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啊! 正在她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时,脑中闪过一个新鲜的名词——穿越?莫非这就是方萌跟她说的穿越时空?老天,她居然真的穿越了? “你刚才说这身体是你的?”她似乎冷静了下来,站定身子,狠狠地瞪着方越。 “是,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方越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冷静地陈述着她推测到的结论:“事实上,我们好象互换了身体。” 她还好,本来就是普通百姓一个。这几年的军队和军校生涯,一直生活在一群男人之间。做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对她都构不成很大的影响。 可是,她却不同。一个生活在古代,有着严重的男尊女卑思想,身份显赫的皇子、王爷,突然在一夕之间变成一个女人! 一时之间,要让他接受,的确是太难了一点。 可是,王爷又怎样?皇子又如何?又有谁能敌得过命运之神的拨弄? “我命令你,出来!立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来!”她突然上前一步,神情狂乱地一把揪住方越的衣襟,咬着牙,一字一字霸道地宣布:“否则,我灭你九族!” 方越抿着唇,一语不发,只用怜悯的目光默默地瞧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想同情我?你还不配!”她松开手,愤怒地大吼。 方越轻轻摇了摇头,不想跟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争执:“天色不早了,我们就此分手吧,你多保重。” “不准走!”她一把扣住方越的手腕:“你走了,我到哪里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 “难道你想一辈子霸占着我的身体不出来?”她冷冷一笑,手底微微加大了力道。 “难道你有办法把我们的身体换回来?”方越冷静地反问。 她语塞,沉默了半天,才冷然一笑:“现在虽然不能,但我相信,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总会有这一天的!我就不信,天下间还有我南宫澈办不到的事!” 好狂的口气,好傲慢的男人! 望着她那执拗而坚定的眼睛,方越渐渐对她那股不服输的倔强脾气,产生了一丝赞赏——有志者,事竟成。 她,就暂且相信她一次又何妨? “我是方越,中国少校女军官,请多关照。”方越低叹一声,向他伸出一只手:“在这种情况下相遇,请恕我无法说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既然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注定了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要相互扶持,相互支撑,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我是南宫澈,”她紧蹙眉头,用着沉默而探索的目光打量了方越半天,终于不情愿地慢慢地伸出手来与她交握:“大秦的三皇子,你最好是老老实实,不要想玩什么花样,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方越与他对视,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是一种试探,是一种研叛,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较量。 虽然荒谬,但是,他却是她在这个异度空间里唯一的朋友与同盟。 她,别无选择。 方越镇定如恒,默默而坦然地看着他,微微地一笑,向他递出了友谊之手:“朋友?” 南宫澈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了她良久,眼光复杂,几经变化,最后终于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淡淡地点了点头:“朋友。” 于是,从这一刻开始,命运之手已把他们拉到了一起,命运的齿轮也已开始转动,她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从南宫澈的口里,方越了解自己来到了一片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异世大陆。 她现在脚下踩着的是一个名叫大凉山的绵亘数千里的大山脉,它身处大周与大秦两国的交界地,两国的疆界呈犬牙状交错,两国的边民,时常因疆域之争而发生械斗。 据说此次的战争,就是由小磨擦而扩大的,敌方大周国调派的二十万大军正日夜向大秦进发。其先头的五万前锋部队,即将抵达大周的边境泰州,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一触即发。 与大凉山相邻的最近的城镇是位于两百多里之外的凉州。 凉州虽小,地方又偏僻,从战略意义上来讲,却是个极为重要的军事重镇。它一脚踏四界,是沟通四国的重要枢纽——北临大周,西接沐风,东南是无花。 它名义上虽然是大秦的领地,但由于它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它实际上变成了一个四不管的地域。 它往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南边是千里戈壁。穿过戈壁是小凉山。北边有连绵数百里的大凉山脉为天然屏障。往东走五十里,就是大秦最繁华的边镇城市隘州。凉州算是隘州通往外界的第一道门户。 凉州土地贫嵴,长年风沙。偏偏地理位置处在交通要冲上,四国间往来通商者都要经过此地。 所谓时势造英雄,这里长年以来活跃着四国的十几支马贼——其中最著名的要算是藏于大凉山主峰赤霞山的逆天帮了。 而走在她身边的这位年轻的晋王爷,正是此次大秦的主帅。 他自述是在勘查地形时,失足滚落山崖,与身边的随从失去联系。 正文 006 展云飞 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 作为大秦此次北征大军的主帅,南宫澈的突然失踪,如果被士兵们发现,势必会影响到军队的士气。 因此,他们必需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二道梁的大晋家军队的驻地去。 沿着崎岖的山路,方越在他的带领下,默默地穿行在异国他乡的崇山峻岭之中。 说实话,作为一名少校军官,面对随时将要亲身经历的这场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她的心情是无以言表的激动与期待。 暮色苍茫,西北的秋天,白天阳光灿烂,到了傍晚却寒意沁人。 一轮金黄的夕阳斜挂在天幕,落日的余辉从树影间筛落下来,坠在地上,碎成无数斑驳的光影,给人一种惨淡凄凉的感觉。 “铿”地一声似金属相撞,又似清越的长啸,夹在风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伴随着若有似无的呼唤:“阿澈,阿澈!” “怎么了?”南宫澈皱眉看向她,一脸的不耐:“不会这么快就软脚了,走不动了吧?” “你听,好象有人在叫你。”方越努力地竖起耳朵,这回却只听到霜风的呜呜声。 “哼!我都没听到,你怎么可能……”他神情倨傲,一脸的不屑。 似是忽然想到他的身体现在正被她所利用,他咬着牙低咒了一声,悻悻地看了她了一眼,不情愿地问了一句:“喊的什么?” “好象是喊阿澈,应该是你没错吧?”方越竖起手指示意他安静,凝神静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却清晰了数倍。只是忽左忽右,移动得极为快速。 “是云飞,他找来了。”南宫澈眼睛倏地一亮,立刻不容反驳地下达命令:“你深吸一口气,试着以丹田之力,凝聚声音回应他一声。” “恩,”方越点了点头,当下气沉丹田,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云飞,我在这里!” “好,我们在这里等,他会马上赶到。”南宫澈面有喜色,睇了她一眼,忽然提出警告:“待会云飞来了,你可别玩什么花样!” “放心吧,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谁也跑不了。”方越淡淡的笑了笑,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坐下来休息,以保存体力。 从恢复意识到现在,他们俩个都是粒米未进,走了这么一大段的山路,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在他们俩个人的身体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还没有出现虚脱的现象。 “阿澈!”不到半刻钟,突然从密林的深处钻出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瘦高的男子。他一阵风似地刮了过来,激动地一把抱住方越,胡乱摇晃了一会儿后,啪地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她的后背:“好小子,存心让我急不是?” “云飞,出了点意外,抱歉。”方越不动声色地推开他,微微向退后了一步,借着暮色细细地打量着他。 他身材高瘦结实,体格匀称修长,那双生气勃勃,漆黑如墨,闪亮如星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梁,薄而红润的嘴唇,透着清爽自然的气质——好一个俊雅干净的男人! “咦?他是谁?”展云飞身形一晃,已拦在了方越的身前,星眸圆睁,狐疑而警惕地看着南宫澈。 “云飞,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方越。”方越淡淡地看了南宫澈一眼,一脸平静地按事先套好的说词解释:“我本来闲着无事,前去勘查地形,结果不小心失足落崖,幸亏遇到方公子,全靠他的仗义援手,我才得以顺利脱险。” “是吗?方公子不知两军交战在际吗?为何偏偏闯入战区?”展云飞显然对这个“方越”的身份,心存疑虑,抱着臂,冷冷地看着他。 南宫澈面容沉肃,板着脸,冷冷地陈述:“在下方越,沐风人氏,是个四海为家的江湖人。此次本欲从此翻山抄近路去泰州访友,实不知贵军在此地扎营。救人之事实属无心之举,不足挂齿。” “不要以为你随便捏个江湖浪人的身份,我就拿你没辙,以我晋王府的实力,要查出你的底细,只是早晚的事,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是实话。”展云飞皱眉,半信半疑。 “哼,若是展公子见疑,在下告辞就是。”南宫澈冷着脸,神色傲然。 “如此最好不过。”展云飞态度冷硬,竟是不加挽留。 “云飞,你多虑了,他若有心害我,又何必救我?”方越暗暗皱了皱眉头,上前为他解围,安抚展云飞,顺便收拾那个死硬派弄僵的局面:“身上带吃的了吗?给我一点。” “哦,有。”展云飞急忙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块r干递了过来。 “方兄,来,别跟云飞计较。”方越分了一半给他,笑着打了圆场。 “哼!”他冷哼一声,臭着一张脸。 方越苦笑了一声——夹在他们之间,今后还有得忙。 稍事休整之后,他们恢复了部份体力,重新踏上了往驻地的路程,终于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前到达了目的地。 匆匆用过一顿简单的晚餐,展云飞开始喋喋不休地盘问南宫澈。 从他的家乡,到他的师承,再到他要去的目的地泰州,想要访问的友人,友人的住址,周围的环境……枝枝末末,一路问了下来。 教方越大开眼界的同时,也不禁对他的细心暗暗佩服。 可惜,南宫澈与他情同手足,对他的性格早已了若指掌。云飞想到的,他当然也想到了,早有腹稿,自是对答如流,滴水不漏。 “好了,云飞。”方越见戏做得差不多,伸手叫停,微笑着站到他们中间:“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总算可以放心了吧?再要盘问个不休,我可生气了。” 正文 007 功课 “对不起,两军交战在即,云飞不得不事事慎重,若有得罪之处,还忘方公子海涵。”展云飞抱拳向南宫澈深深一揖。 “好说,好说。”南宫澈微微抬手,托住他下弯的身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行了,都是好兄弟,不许再互相猜疑。”方越笑着把三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大敌当前,更应该齐心协力,共御外敌。” “恩,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展云飞说着话,带头往帐篷外面走。 他见南宫澈站在原地不动,剑眉一蹙:“方公子,请。” “方公子初来乍到,人生两疏,不如就安排到我营中好了。”方越急忙上前,笑着打发展云飞:“云飞,今天就劳烦你先去营地巡查吧。” “不是有当值的吗?干嘛支使我啊?”展云飞嘟着唇,十二万分地不愿意。 “那么,我去?”方越睨他一眼,淡淡地问了一句。 “别,那还是我去得了。”他急忙按住她,掀开帘帐匆匆地消失了。 “这家伙,总算还有点良心。”南宫澈望着他的背影,眼睛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还是她自认识南宫澈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笑。 “是啊,他对你挺维护的,看得出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方越由衷地感叹。 “你想说什么?”南宫澈眉头微蹙,笑容倏地消失,目光冰冷地扫向她,语气冷冽中带着些防备。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说错了?”方越微讶,挑眉看向莫明其妙发怒的他:“你们不是生死之交吗?难道你讨厌他?” 似乎想要确定我这番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讽刺,南宫澈眯起眼睛盯着她瞧了半天,终于释然地笑了:“是,你没说错。云飞是我的好兄弟!” 听着他话中着重强调“兄弟”两个字,我恍然而笑——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蛮横无礼,狂妄霸道的大男人,原来也有天真的一面。 “你笑什么?不许笑!”南宫澈恼羞成怒,愤然低吼:“再笑,我诛你九族!” “好了,”方越收起玩笑之心,走到书桌前,从案头抽出一张雪白的宣纸,随手从笔筒里挑出一枝狼毫:“闲话说完了,我们来做功课。” “功课?什么功课?”南宫澈听得莫明其妙,一脸茫然地瞧着她。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们要暂时互换身份,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交待一下?”方越头也不抬,仔细地研着墨汁。 她喜欢每一样事情都有计划,按部就班的做,讨厌那种随心所欲,过一天算一天的散漫。 “交待?有我守在这里,还要什么交待?”南宫澈傲然地睨着她。 “难道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替我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下每一个决定?”方越调整好坐姿,握住笔,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说吧,我写下来,咱们来做个计划书。” “方越,你真的是个女人?”南宫澈狐疑地瞪着她。 方越瞄他一眼,不理他的白痴问题,决定从基本的问起:“你多大了?属什么的?” 南宫澈挑了挑眉,大踏步地走到她对面,双臂撑着桌面,开始对她好奇:“二十八,属龙。你呢?” “二十五。家里有些什么人?”方越头也不抬,提笔疾书。 “天!”南宫澈一脸惊讶地低头打量自己的身材:“二十五?这么老了?你哪里人?相公是做什么的?” 方越曲指轻敲桌面:“我问你有些什么家人呢!” “死光了!”南宫澈冷冷地撇唇,答得既快且脆。 “老皇帝驾崩了?你不是三皇子吗?那皇上呢?其他的皇子呢?你不可能没有一个亲人吧?”方越抚着额——他不合作,这功课要做到什么时候去? “这些事你不必知道,也没有人敢当你的面提。”南宫澈明显不悦,抱着胸冷冷地看着她:“你抛家弃子?背夫私逃?” “我单身,没结婚。”方越提笔在亲人一栏中填上“关系疏远”四字,放下笔,抬眸直视南宫澈:“可不可以先讨论完你的,再来说我,我们一个一个解决,ok?” “ok?什么意思?”南宫澈皱眉,一脸狐疑地盯着她,目光里充满了研叛:“二十五没嫁人?为什么?你虽然不漂亮,长得还象个人,为什么没人要?” 他沉吟了一会,忽地恍然大悟,猛地瞪大了眼睛,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指着她得意地大叫:“我知道了,你是从尼姑庵里逃出来的!所以头发才这么短!” 好!这样j跟鸭讲下去,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 “对了,你刚才说自己是啥少校女军官?”南宫澈却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打算,问题一个接一个,连珠炮地发出来:“少校是啥?跟校尉比,谁的权力大一点?还有~”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比划着用衣物包裹的冲锋枪:“这个又是什么?中国在哪里,居然连女人都送到战场上,是不是男人死光了……” 方越叹一口气,丢掉手中的笔,按住额角,发现头已经痛起来了…… 四周万籁俱寂,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里,偶尔点缀的几颗小星星。 方越心神恍惚,真的不敢相信她穿越了时空的泓流,掉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 讽刺的是,她并没有如方萌笔下的女主那么幸运——在古代玩得风生水起,银子赚到饱,帅哥泡到笑? 苦命的她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王爷?而且,这个王爷的前途多桀,命运堪虞。身体上是否真有毛病且不去管他,精神上所背的包袱却着实不轻。 正文 008 你不够资格 虽然暂时替自己找到了一个遮风敝雨的地方,可是这个庇护所却是在风雨中飘摇,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上到老皇帝,下到马贼头目,好象都对他手里握着的那点兵权,虎视眈眈。树大招风,权重招忌,才多招妒是千古不易的真理。 方越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从这一团乱麻中脱身——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想卷入一场奇诡莫测的政治风云之中,成为别人手中改朝换代的一颗棋子。 政治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这场争夺继承权的斗争里,身为一个不得宠,却握有兵权的王爷兼皇子,实在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他必需得左右逢缘,在夹缝之中求生存。 正胡思乱想之即,耳边传来恍如树枝断裂一般轻微的咔嚓一声轻响。 方越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微风飒然之际,一个黑影掀帘窜了进来。 “谁?”她翻身坐起,皱眉低喝——看来,这大秦驻军的守卫还有待加强。 “阿澈,你没睡?”暗夜中传来展云飞开心的低笑:“季伯涛那厮来了!” 方越迅速从脑子里把南宫澈刚才给她的资料搜索了一遍——季伯涛?天下第一大马贼逆天帮的帮主?大周国昭王君怀彦的左膀右臂? “原来晋王与展公子交情非浅一说,并非空x来风啊?”一道清朗的声音,在暗夜里静静地响了起来,带着些淡淡的调侃之意。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方越循声看去,却见帘外一棵大树下,斜倚着一个男子。 他整个人都隐在暗处,全身黑得象墨,仿佛已经完全融进了夜色。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精光。 “晋王殿下,咱们又见面了?”季伯涛冲她露齿一笑,声音竟是宛如大提琴般的低醇悦耳。 “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方越浅浅地一笑,不清楚他的来意,也不敢乱接话。 “你深夜到访,所为何来?”南宫澈板起俊颜,冷冷地望着季伯涛。 “嘿嘿,我想与晋王单独谈谈。”季伯涛咧唇一笑,四两拔千金的把南宫澈晾到一边。 “不行!”展云飞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不行就算了。”哪知道季伯涛比他更干脆,一点也不打算让步。他拽拽地冷笑一声,把目光向方越投来。 “我与云飞,子越情同手足,有什么事当他们的面讲好了。”方越摇了摇头,望着他温和地一笑。 “嘿嘿,南宫澈,你想好再作决定,我等你一刻钟。”季伯涛傲然冷笑,抛下几句话,掉转头没入了暗夜之中——这人真是够狂够傲,的确有一点逆天而行,唯我独尊的气势。 “等等!”南宫澈冷声怒叱。 “慢着!”展云飞身形一晃,如一道闪电般疾掠而出,飘身拦在了他的身前。 “哼!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南宫澈面色铁青,火爆脾气一触即发。 “怎么?想要玩两招?好啊,我奉陪到底。”季伯涛哈哈大笑,半空里倏地一个鹞子翻身,轻轻巧巧地落回了树下。 展云飞呛地一声抽出一柄明晃晃的长剑,迎了上去:“打就打,谁怕谁?” “云飞!别胡闹!”方越皱了眉毛,厉声喝止。 奇怪,把这三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剑拔弩张?他们究竟是友是敌? “季帮主,云飞、子越与我,就象你和君怀彦之间一样,大家都是不分彼此,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有什么事,当着他们的面说是一样的。”方越朝他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辩的傲然:“如果你非要跟我单独谈,那么,请让君兄来。你,还不够资格!” “说得好!”南宫澈几乎要鼓 第 68 部分 欲望文 第 6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6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君兄来。你,还不够资格!” “说得好!”南宫澈几乎要鼓掌喝彩,明亮的双眸里闪着激赏的光芒。 “南宫澈,你!”季伯涛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再也笑不出来。 展云飞听了她的这番软硬兼施的话,眼睛一亮,抿着唇无声地笑了。 方越立在帐前,面上带着柔和的微笑:“季帮主,若不嫌帐中粗陋,不如咱们坐下来畅饮一番?” 把玩着酒盏,方越默默地打量着眼前三个风格迥异的男子——南宫澈霸道张扬,季伯涛傲慢自大,展云飞爽朗明快。 此刻,这三个大男人,因为互不服输,狂喝猛饮,已纷纷醉倒在地上,东倒西歪地趴着。 “晋王,不准走!”季伯涛抬起朦胧的醉眼,伸手抓住方越的衣角,口齿不清地嘀咕:“还没分出输,输赢呢,得,得再来一坛玉冰烧!” 方越弯腰,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衣服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无奈地安抚:“好,再来一坛,我去取酒。” “嘻嘻,方兄,”展云飞一只手勾着南宫澈的脖子,另一只手戳着他的手背,嘻嘻直笑:“你的手怎么这么小?哈,跟女人似的,软绵绵……” 方越一惊,急忙从季伯涛身上跨了过去,直奔南宫澈身边。 “胡说!我堂堂……”南宫澈大怒,张嘴就骂。 “方兄,你醉了,我扶你回营。”方越及时抢上前去,伸手一把掩住他的唇,把他半扶半抱地拖了起来。 “你们去哪?我,”展云飞伸掌,死死握住方越的脚踝,仰着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似婴儿般纯洁:“我,也要跟!” “好,等会带上你!”方越抬脚,却摆脱不开他的钳制,无奈之下,只得咬了咬牙,脚尖一旋,压在他的手掌上狠狠心踩了下去。 “啊,痛痛痛!”展云飞吃痛,狂呼着松了手。 “对不起!”方越得回自由,急急搀着南宫澈往帐篷里走。 正文 009 晨会 “呜,放,呜,开……”南宫澈死命挣扎,却终于抵不住她的力量,被她拖进了帐中,抛到了柔软的地毡上。 “玉冰烧,我要玉冰烧!”季伯涛把桌脚敲得震天响,嘴里仍旧在高喊。 展云飞睡倒在地上,勿自嘻嘻地傻笑。而南宫澈裹住棉被,舒服地翻了一个身,嘴里不满地低嚷着:“我诛你九族!” “呼!”方越出了一身汗,叉着腰立在房中,啼笑皆非地瞧着被他们弄得满目狼籍的地面,累得直喘气。 季伯涛此行除却带来了大凉山的地形图,还送来了极其重要的情报。 君怀彦把此次大周将出战的元帅,军师,前锋,先行官等各类大小武官的详尽资料一一整理成册,送了过来。 君怀彦借季伯涛的手把这两份资料送到隘州,其实已经等于把这场战争的胜利双手奉送到了南宫澈的手里。 君怀彦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他从这次战败中究竟想获得什么?这都不是方越要思考的范畴。 官场的黑暗,人性的贪婪与自私,这本就是千古不易的垢病。这也绝不可能凭着哪个人的能力就可以改变的。 方越虽然是一名职业军人,骨子里却是讨厌战争,痛恨杀戮的——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谁不爱好和平? 她既然y错阳差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无法选择地替代了南宫澈的身份,那就只能尽心尽力地演绎好这个角色,尽她最大的能力,把这场战争的杀伤力降到最低。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两国边境形势严峻,战争一触即发,已没有时间容我慢慢适应了,她必需尽快地溶入这个新的环境。因为她坚信——机会永远只青睐有准备的人。 时间已经不多,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有一大堆——包括视察军营,考核军事水平,检查武器装备,安排后勤给养……大大小小的事情,将会填满她的日程表。 望了一眼瘫倒在地上,歪在桌边,还有拥着被子呼呼大睡的三个神态各异的男人,方越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桌前,利落地整理好了桌面。 坐在桌前略为思考了片刻,摊开宣纸,就着昏黄的烛光,开始拟订详尽的计划书…… 欢快的鸟鸣把方越从沉睡中惊醒。艰难地睁开双眼,却被阳光刺痛了眼膜,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发现自己居然在伏在桌子上睡了一晚。 初升的朝阳,透过枝叶的缝隙撒着点点金光。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整理了一下案头的文件,走出帐外,差点一脚踩到展云飞。再抬眼望去,骇然发现,不远处季伯涛抱着桌脚,好梦正酣。 展云飞被她惊醒,站起来冲她咧唇一笑。 “早。”方越向他点了点头。 “起来!天亮了!”他走过去,伸出脚,神气地踢着季伯涛的p股,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 “冰儿,别闹!”季伯涛咕哝一声,翻个身正想继续再睡,猛然惊醒,翻身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扯开嘴角:“早!” “早个p!”展云飞偏了偏头,一脸的挑衅:“姓季的,敢不敢接着再喝?” “走,找南宫澈继续喝!”季伯涛跳起来,轻松地掸了掸衣衫,满口答应。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一齐向方越看来,异口同声地叫:“敢不敢再战三百回合?” 南宫澈伸着长长的懒腰,大张着嘴巴从房里走了出来:“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你来不来?”展云飞一脸挑衅地看着南宫澈。 “来什么?”他朝方越递来询问的眼神。 方越不理他们,率先进帐,淡淡地道:“闲话少说,还是抓紧时间开个晨会,研究一下今后的工作,再责任到人,每个人都有个负责项目。” “晨会?那是啥玩意?”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地望住她。 “咳……”方越轻咳一声,掩住不自在,淡淡地解释:“酒还是以后再喝好了,乘现在大家都在,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毕竟两国交战迫在眉睫,我们一定要抢在时间的前面,周密布署,以策万全,决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阿澈,”这下子展云飞不只是惊讶,简直是惊吓过度了。他冲上来,颤着手指着她:“你,你没事吧,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我说错了吗?”方越皱眉,不悦地拍开他差点指到脸上的手。 “岂只是没说错?简直就是太对了!”展云飞依然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漆黑的星眸里盛着浓浓的迷惑:“可是,你不是一向都嫌麻烦,不管这些事的?现在突然转性了,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方越无语。 南宫澈瞪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没好气地撇开脸。 “晋王有何高见,季某愿闻其详。”季伯涛笑觑了她一眼,长衫一撩,大刺刺地坐到了帐中的地毡上。 方越拿出昨晚拟好的战略计划,发给他们传观,示意他们来看沙盘:“你们看,根据伯涛兄昨日的情报分析,大周的前锋部队三天前尚在陈家集,我估计最迟明天,他就会进入泰州城内。领军的是逍遥王的儿子萧佑礼,此人嚣张跋扈,刚愎自用,又好大喜功,且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所以,我推测他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向我们发起进攻。” “你想怎么样?”展云飞抚着下巴,细细地盯着沙盘。 南宫澈走过来,佯装查看地图,悄悄地拉扯她的衣角,警告她不许多事。 方越假装没有看到,加快了讲解速度:“我想抽调一万精锐,轻骑奔袭,抢在萧佑礼的前面,占据有利地形,深入敌后穿c,将他的五万人马分离切割,使其首尾不相呼应,再各个击破,迎头痛击。” 正文 010 那不叫飞,叫轻功 季伯涛没有说话,可是他注视着她的目光里开始有了赞赏。 “真有你的,阿澈!”展云飞频频点头,向她轻挑大姆指:“好,就依你的计策。” “那么,这挑选精兵之事,就交由你来决定了。”方越点了点头,果决地下着命令:“注意,要挑年轻力壮,手脚灵活的,最好身上有些功夫。”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展云飞领命,匆匆出去。 “伯涛兄,你对地形了如指掌,部队穿c的路线,就麻烦你细细思虑之后,提出方案,晚上我们再碰头研究。”方越再转向季伯涛,冲他微微一笑。 既然君怀彦派他前来协同作战,她当然要物尽其用,好好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 “我试试看吧。”季伯涛唇边挂着一个浅淡的笑容,掀开帘子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好了,有什么不满,现在可以说了。”方越松了一口气,掉转头冷静地面对南宫澈预料中的怒火。 她猜错了。 南宫澈没有发怒,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对恃,良久之后,他悠然长叹:“你,究竟是谁?” “我跟你说过了,我来自中国,是一名职业军人。”方越微微一笑,坦然地面对他的质疑。 “中国?我从没听说过。”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职业军人?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想告诉我,你是一名将军?” “这不奇怪,大秦我也从没听说过。”方越冷静地回望他,不打算隐瞒基本的事实:“也许本来可以是的,但是很遗憾,我还没能成为将军,就被命运之神送到这里来了。” 他挑眉,意有所指一瞟了她一眼,嘲弄地一笑:“你有很多新鲜的名词。而且,你很能适应环境。” 他指的是她对于这个男人和王爷的身份适应得良好,还是在讽刺她这么快就把精力投入了战争? “彼此,彼此。”方越淡笑地瞥了他一眼:“王爷目前也还不错,至少没有穿帮。不过,我劝你还是少跟他们喝点酒,否则,迟早会露馅。”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他脸一沉,板着脸训她:“我看你还是把对战争的关注先放一下,先练一下轻功和内力吧,不要荒废了我多年的苦学!” “轻功?”方越瞪着眼前那张看了二十五年的熟悉面宠,瞧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神,发现头又痛了起来:“王爷老兄,你讲点理好不好?我都这把年纪了,腿脚早硬了,怎么可能?” “我的武功底子在那里,你只要记住我教你的内功心法,熟记那些经脉x道的位置就好。”南宫澈一脸的坚持:“我看不出这有何难?” “我会一点防身术,王府还有那么多的护卫,我想,应该够用了。”方越小心地措词——与其练那遥不可及的轻功,还不如练马术实际得多。 “你不是还想着敌后穿c?就凭你,别想翻过摩云岭!”南宫澈冷哧,态度蛮横:“我可不想让季伯涛那小子看本王的笑话!不管,从现在起就开始练,否则,我要你好看!” “好吧,我尽量。”与他对视半天,见他丝毫也不打算让步,只得低叹一声,表示妥协。 “要练轻功,先要练气。”南宫澈咧唇,绽开好大一个笑容,开始给她上课:“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为万法归宗之旨要。三千六百门中,一切有为法,无为法,总以合于自然为第一要义……” 南宫澈讲解得极为生动,不时以指代笔,蘸了茶水在桌上画着图形示意。慢慢地,她发现,原来武学并不想我想象中那么艰深晦涩。气功,其实也是蛮好玩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当她在他的指导下,运气行功,发现体内果然有一股暖流,象一条小蛇般在四肢百骸里随心地游走。那种兴奋之情,竟丝毫也不比攻克一道复杂的电脑程式差! “耶!真的有气!象一条蛇!哈!好痒!”方越闭着眼睛,细细地向他描述着那种崭新的经验。然后倏地睁大了双眸,兴奋地低嚷。 听到她象个孩子似的兴奋地低叫,南宫澈静静地注视着她,冷硬的面部线条渐趋软化,终于含着浅笑。 “喂!再教再教!”方越摇着他的臂,热切地看着他:“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练好身体里的气,然后试试看能飞多高?” “那不叫飞,叫轻功。”南宫澈微笑,淡淡地纠正她错误的认知:“还有,你的身体里本来就有我的内力,不需要另外再练,你只要学会掌控就好。” “差不多了,对了,我占了你的内力,那你怎么办?”发现内功原来是那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她忽然对他心生内疚——这是两人交换身体后,她第一次对他产生愧疚感。 “只要掌握了方法,内力再练就有了。”南宫澈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衫,随意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你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身体柔韧性还不错,练武勉强算是合格。” “那当然,这么多年的部队生涯,难道是白过的?”方越轻瞟了他一眼,骄傲地回给他一瞥:“虽然没有练过武术,不过我好歹也练到了跆拳道黑带五段!” “跆拳道?江湖上有这个门派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南宫澈皱眉,努力思索。 “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多了去了。”方越微笑——心情好,就不跟他计较了。 “黑带五段?哼!又是一个新名词。”南宫澈冷哧一声后,掩不住好奇,忍不住再次追问:“是指你在帮中的级别吗?听起来不是很高的样子?” 正文 011 这是科学 “嘿嘿。”方越微笑以对,不打算跟他胡搅蛮缠。否则,没完没了地辩驳下去,十天十晚也说不完。 “真好奇你的爹娘是个什么样子?怎么可以生出你这种女儿?”南宫澈其实并不需要她的回答,托着腮继续在那里天马行空:“头脑缜密,思维敏捷,观察和分析能力都极强。最重要是的,处变不惊,指挥若定。怎么看,都应该是师出名门……” “得了,别再想了。”方越听得啼笑皆非,伸指轻敲他桌面,把神游太虚的他拉回现实:“我的那块表呢?还我。” “表?什么表?”南宫澈满脸的茫然。 方越指了指手腕,再比了比形状:“就是你从河里起来时,戴在手腕上的那个,恩,你说的,象手镯一样的东西。” “哦,在这里。”南宫澈伸出手,捋高袖子,露出一截蜜色的肌肤。 方越眼睛一亮,伸手轻轻按动机簧,哒地一声轻响,表带滑落。这块带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精密罗盘式多功能手表就重新回到了她的手心里。 “这又什么玩意?”南宫澈满是好奇:“设计得如此精巧,莫非你是无极老人的弟子?” 方越不语,凝视着手表的目光蓦地变得温柔起来——那是张剑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她突然失踪,张剑,会不会疯狂? “你到底是不是天机老人的弟子啊?”南宫澈有些不耐地催促着。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方越不理他,拿着那块表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拍照,摄像,定位,追踪,扫描……各项功能齐全,居然完好无损! 这一下可把她给高兴坏了,笑得脸上乐开了花。 “你干嘛呢?不就是一个手镯,高兴成这样,至于吗?”南宫澈一脸莫名地望着欢呼雀跃的她,冷然嘲讽。 “要是有办法把它弄到天上去转悠一圈,还愁啥情报收集不到?”方越不以为忤,笑容可掬地朝他亮了亮她的宝贝。 “收集情报?”南宫澈一头雾水地望着她,更加纳闷了。 “让我想想,怎么把它弄到天上去?”方越咬着唇,苦苦思索:“放风筝?不行,它飞行的范围小得可怜不说,万一线断掉,失了手表那可是得不偿失。” “要到天上去那还不容易?”南宫澈冷笑连连。 “你有办法?”方越眼睛一亮,热切地看向他。 “先告诉我,你那个有什么用?”他不悦地抿着唇,乌黑的瞳仁里是深深的不满,外加隐约的好奇。 反正情报收集到之后,也是要与他分享的,也就没有必要瞒他了。 方越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看:“你瞧,按动这里,它就能把看到的一景一物,全部都真实地再现出来。” 南宫澈探过头,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张他的相片,吓了一大跳,眼睛顿时瞪得象铜铃一样,颤着手,惊骇地指着她:“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什么妖法?这是科学,懂不懂?”方越忍俊不禁,哧地一声笑出声来,随即低叹:“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简单一句话,就是我想把它送到天上去,每隔一段时间,让它自动拍下一张地面上的图片,存贮在芯片上。有了这个宝贝,敌人的一举一动绝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天哪,这,真的好神奇。”南宫澈试着轻触按钮,结果表面上立刻出现了一张他熟悉的俊容,惊讶兴奋得象个孩子一样啧啧称奇。 “不过,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就可以了。”方越笑吟吟地睇着他,等他玩了个够,这才收回了手表:“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把它送上天。” “包在我身上。”他冲她神秘地一笑,忽地嘬起唇瓣,发出短促而尖利的长啸。拉起她的手钻出了帐外:“来!” 不到一分钟,帐外狂风大作,伴着几声“叽——”“叽——”尖利而急促的鸣叫,一只巨大的雄鹰在天空上盘旋而下,停在了帐外那棵高大的松树上。 好家伙,它体形巨大,两翼伸展怕有三四米长。 全身的羽毛呈粟褐色,头顶的羽毛在阳光的照s下发出耀眼的金属的光泽,金黄色的巨啄,趾,爪强而有力。赤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居高临下地盘距在枝桠上,尊贵得象个皇帝。 “金雕?”方越冲口而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种鸟极其向往爱情与自由,至今为止人类还没有成功繁殖过一只金雕。 它们为了抵抗人工的交配,甚至不惜采取撞笼而死的极端手段,是传说中的爱情鸟。想不到我竟然有幸亲眼目睹到这种世界濒危动物! “它叫小厉,跟了我两年了。”南宫澈骄傲地看了她一眼,眸中流露出近似于温柔的神情。 他做了个手势,那只金雕盘旋着落了下来,巨大的翅膀乖顺地收拢,蹲在他的肩头,警惕地偏着头打量着她。 显然,相比于人类,动物的敏锐度要强得多。小厉并没有被他们交换的外表所迷惑,准确地选择了它的主人。 “我,可以摸摸它吗?”方越咽了咽口水,满是渴望地看了南宫澈一眼。 虽然跃跃欲试,但对于这力可博虎杀狼的空中骄子,她在狂野周末的节目里看得多了,不敢轻取妄动。 “当然,”南宫澈冲着小厉温柔地微笑,伸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它的羽毛:“小厉,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主人。” 方越慢慢朝它走了过去,学着南宫澈的样子,试探着伸出手去抚小厉的头部。谁知小厉嘴里发出一种“呀呀”的低叫,忽地伸嘴在她手心里啄了一下。 正文 012 祸福与共 “啊!”方越冷不防被它一吓,失声低叫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南宫澈一怔,仰起头,蓦地暴发出一阵朗笑。 “笑什么笑?带它进来吧。”方越恼了,掉头进入大帐。 南宫澈抱着小厉进了帅帐,笑吟吟地睨着她,傲慢而狂妄地低嘲:“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泰山崩于前也不眨眼,哈哈哈,原来终究还是个女人,胆子真小。” “呸!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是女人了?废话少说,过来!”方越涨红了脸,压低了声音叱了一声。 “过来就过来,还怕你吃了我不成?”他哈哈大笑,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方越解下手表,将它绑到小厉的足上,低下头调整好角度,再设定好程序,这才拍拍手,吐了一口长气,微笑着宣布:“行了!” 他不说话,锐利的目光定定地瞧着她。那张她看了二十五年的脸宠,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陌生而遥远。 那双她早已熟悉的如水明眸,此刻流露出的眼波再也不是柔中带刚,而是霸气十足,充满了阳刚,极富侵略性。 “你干嘛?”方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微微不自在地撇过头去。 “没什么,”他望了她一眼,眼中光芒渐敛,淡淡地道:“不管你从哪里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祸福与共了。” “那是自然,”方越苦笑着加了一句:“除非老天可怜我们,再把我们换回来。” 但是,有这个可能吗?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吃过简单的晚餐,展云飞来汇报了他的业绩。从明天开始将举行全军大比武,挑选人材。 季伯涛精心设计了几条路线,大家围在灯下细细研究,经过一番热烈地讨论之后,初步敲定了两套方案,制定了两套做战方案,直到夜深才散去。 方越仔细地整理了一遍会议纪录,把重点标记出来,又把大家提出的问题,分轻重缓急,列成条款,细心抄好,用便条纸的形式,贴在书桌上。 再披了一件外套,掀开帐帘便往外面走。 “喂,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南宫澈默默地躺在黑暗里,只余一双眼睛炯炯地望着她。 “你先睡吧,我去巡一下营房。”方越回头,低低地交待了一声。 “外面有当值的哨兵,你去做什么?”南宫澈不满地低叱:“忙了这么一天,还不累?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够你c心的了。” “不要紧,我随便走走。”方越微微一笑,放下帘子,悄然地出了帅帐。 “真没见过象你这种人……”背后,南宫澈的叨唠隐隐地追来。 方越笑了笑,慢慢地融入了无边的夜色里。 没办法,在部队多年形成的习惯——只要有野外训练,她总是最后一个睡的。临睡前不到各个营地巡一遍,走一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没有光害,也没有污染,这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每一缕风吹在脸上都带着丝丝凉意,一股淡淡的甜香的味道,慢慢地从心里扩散开来,沁人肺腑。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空,又大又亮的星星在树的缝隙间顽皮地眨着眼睛,月亮不时地从云层里穿过,明而明亮,时而朦胧的洒下银色的光芒。 稀疏的火把的印照下,苍灰的树影,伴着一座座蘑菇似的帐篷,隐藏在浓密的原始森林里,染上一层神秘而庄重的氛围。 “谁?”暗夜里有人警觉地低喝,传来一阵兵器相撞的喀啦声。 “是我。”方越苦笑,看来她的功夫还有待加强,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王爷?”那人认出她,惊讶地低嚷。 “有异常情况吗?”方越走过去,默默地打量了他一遍。 他看上去年纪好小,好象还不满十八岁。 “回王爷的话,一切正常。”他有些紧张,声音里透着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几时入的……呃,从的军?”汗,差一点问他几岁入的伍,幸亏改口改得快。 “小的李莫山,今年十六了,是年初那次招兵从的军。”他恭恭敬敬地垂着手,小心地回答,因为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显得隔外的紧张,这么会功夫,额头上已悄悄地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方越暗暗皱眉——十六岁?这么小的孩子也来当兵吗?还没成年呢。明天要跟南宫澈谈谈这个问题。 “恩,没事了,你继续值夜吧,小心火烛。”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又往前走去。 默默地穿过无数的帐篷,远离营地,远离人群,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身后再也没有旁人。 虽然明知道有些傻气,还是把手表摘下来,仔细地调整较正频率,发出信息,试图与张剑取得联系。 那红色的信号,微弱地闪烁着,带着她焦急的期盼,向着广袤的银河飞去。 方越不知道在不同的时空,这电波能否平安真实地传到张剑的手中? 其实,就算他收到又怎样?难道他能为了她,抛下一切,冒着生命的危险,找到这异度的时空中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肯来,老天又会让他如愿吗? 这时空的穿梭,毕竟不是普通的旅游,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万一他走错了空间,掉入了另一个时空的遂道中呢?除非他真能象科幻电影里一样,造一架时光机来找? 方越又何尝不明白,这其实是她在痴人说梦罢了! 先不说时光机究竟存不存在,它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就算真的能造出来,那也是n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只怕她早已老死在了这异国他乡吧? 正文 013 一天不c心会死 然而,人在身处绝境时,就算是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不放,更何况她手里拥有这最先进的仪器呢?就算不能见到亲人,最起码,也要向他们报一个平安吧? 突然宣告神秘失踪,爸爸妈妈和萌萌,不晓得会有多难过? 萌萌,没有想到吧?你天天写穿越,有一天,你的姐姐竟然踏上了神奇的穿越之旅! 此时此刻,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她真希望,即使不在同一个时空,看着的却仍是同一轮明月! 时值深秋,夜风吹在身上渐渐如刀般寒冷。 她裹了裹身上那件披风,收拾好心情,正想着折返回帅帐。 霜风里,却传来了隐隐的胡笳声。 她不由自主地被曲中那深深的幽怨,浓浓的思念和淡淡的忧伤所吸引,慢慢地循声走了过去。 是谁深宵不寐,吹奏着那令闻者断肠的思乡的乐章? 在一片浓密的树林边,找到了那个寂廖的吹笳人。 他隐身于一棵高大的柏树后,懒懒地斜倚在树干上。如银的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映在地上。 他正专注地吹着胡笳,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闯入。 方越在离他十来米的地方,悄悄地停了下来。静静地依着一株枫树,默默地聆听着那如泣如诉,如慕如怨的笳声。心里微微地酸楚,眼中渐渐地湿润了起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一时忘形,脚下踩到一截枯枝,发出轻微地喀嚓声响。 那人好敏锐的耳力,笛声受到惊扰,嘎然而止。 “谁?”清俊悦耳的男音,蓦地传入耳中。 “我好象打扰到你了。”朝他递去歉然的一瞥。 “晋王爷?”他把胡笳收到怀里,慢慢从y影里走了出来。 方越眉尖一挑,不同暗赞一声:嗬!好个俊雅飘逸的男人! 如银的月光下,他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条发带束在脑后,鬓边几络被霜风吹得肆意地狂舞。轮廊y柔,五官俊美绝伦,唇红齿白,眼神冰冷,浑身散发出一股魔魅的气息。 “兄台月下吹笳,真是好兴致啊。”不知道这个人南宫澈是否见过,不敢乱说话,只得含糊带过。 “扰了王爷的清静,天涯在此陪罪了。”他垂手向她施了一礼,神色间落落大方,丝毫不见慌乱之态,显然对于这个王爷的身份,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这在人人平等的现代自是不足为奇,然而在尊卑区分严格的古代,却不能不说是一个异数。尤其奇怪的是,他身在军营,却身着便服,且未佩带任何刀剑。 他穿着极简单的布衣长衫,却自有一股大家的风范,隐隐透着高贵的气质,怎么看,都不象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南宫澈却没有向她提到过这个人。在今天的高层军官会议上,也不曾见过他的身影。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按住心中的好奇,朝他点了点头,返身朝帅帐走去。 既然他也是晋王军中的一员,以他如此出众的人才,不可能默默无闻吧?回去向南宫澈打听一下就有了。 “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微微躬身,踏着落叶,隐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回到营中,南宫澈早已熟睡,而接下来的几天,她忙着熟悉军中的事务,忙着各种各样的琐事,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也就渐渐地把那个人忘了。 南宫澈真是狡猾,几天的功夫,那些原来属于他的责任,通通莫名其妙变成了方越的义务。 展云飞忙着军中大比武,两天之内初步挑选出了一万精锐。 根据小厉传回来的影像资料,方越和南宫澈商量后,觉得一万人马太多,不利深山突击行动。于是,让他再精减一半。 季伯涛通过信鸽通报了一个重要的情报,萧佑礼那个草包,打算于五天后,兵分三路,向晋军发起袭击。 敌方五万人马,是晋军十倍之多。方越本来还在思索着要怎么引蛇出d,让他分散兵力,以利各个击破。现在他自掘坟墓,倒是替她解决了一个难题。 下午紧急开了一个碰头会,大家研究之后,一致同意了她的从摩云领穿c到敌后,放过敌军主力,先攻其右翼,截断他的粮草;再利用地形迅速推进,斩断他的左翼,最后在渲河的青龙滩与其主力背水一战的战略方案。 制定好了行军路线之后,剩下的就是这翻越摩云岭做准备了。 那是一处绝岭,飞鸟难逾。 她打算挑出数十名轻功绝顶之人,在季伯涛的带领下,攀上去,再垂下绳梯接大部队上山。 绘好了滑轮的图形之后,接下来就是把它送到军械处,责令他们按图索骥,日夜赶工,务必在三日之内做出两百套。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方越伸了个懒腰,正想揉揉酸痛的肩颈,从身后忽地伸出一只手,悄然地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一惊,正想回头,耳边已响起南宫澈不耐地低吼:“坐好!” “干嘛?”微微皱眉,不知道谁又惹了这只霸王龙? 他这两天脾气好暴躁,动不动就吼得声嘶力竭,没事老嚷着要诛她九族。保守估计,她们老方家,最少也被他诛了九九八十一族了。 “你一天不c心会死,是不是?”他臭着一张脸,用力按着她的肩,愤愤地低吼:“你给我小心些,别以为身体不是自己的就为所欲为,万一c坏了,你上哪给我赔一个?” 汗!c坏?他以为这个身体是纸糊的吗? “是,王爷。”方越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懒得跟他争,索性闭上眼睛放松了身体靠上椅背略事休息。 “有些事,就不能交给云飞他们去做?”南宫澈默默地捏着她的肩,沉默了半晌,忽然冒出了一句。 正文 014 照夜狮子 咦?他今天吃错什么药?不但不诛她九族,还帮她按摩?讲出来的话,还貌似挺关心人? 方越倏地张开眼睛,一脸惊讶地回过头看着他:“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管太多事,跟我过去的性格完全不同,就不怕引起他们的疑心?”南宫澈黑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她:“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王爷,有必要事必恭亲吗?” 是啊,他的态度虽然难看,但是话却说得在理。 这几天展云飞总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害她心里毛毛的。 她所倚仗的,是这具身体的确是南宫澈本尊。不过,这样一来,却给身为女儿身的南宫澈带来了麻烦。 “我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抱歉,以后会注意。”朝他点了点头,露了个歉然的笑容。 “那个鬼画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见她低头认错,他的面色顿时和缓了不少,手底下的力道也柔和了一些。 “这个啊?滑轮啊。”方越笑了笑,伸出手比划两下:“绳索从这里穿过去,可以节省力气的一种装置。” “类似的东西我倒是见过,跟你画的有点不同。还有两个为什么不一样?”南宫澈皱着眉仔细地瞄了一眼,认真的指着图问。 “呵呵,这个叫动滑轮,省力却不能改变力的方向,那个叫定滑轮,可以改变力的方向,但是不省力。把它们组合到一起,就即可省力,又能改变力的方向了。”弯下腰,耐心地给他解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你一个女人还懂这些?”南宫澈撇唇,一脸深思地看着她:“你真的不是天机老人的弟子?” “这些都是简单的机械常识。”微微一笑,估计他的疑心还是没能完全消除。算了,反正日子久了,他见怪不怪,也就不会再问了。 “忙归忙,每日的吐纳功夫可不能忘了做,我可是好容易才练来的,你不许给我丢荒废了!”南宫澈见问不出什么来,恶狠狠地转了话题。 “放心吧,不会丢的。”她不禁失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这个人脾气虽然暴躁,还有些不讲理,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的天真,让她忍俊不禁。 “你要是敢荒废了武功……”他臭着一张脸,继续训。 “你就诛我九族,对不对?”方越接过话头,淡淡地说出他的经典名言。 “哈哈哈!”他怔了一下,忽地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神经!”方越低咒一声,被他感染,忍不住笑了。 依了南宫澈的建议,按住不放心,把图纸让侍卫送过去,打算自个在帐中小憩半个时辰。谁知等她张开眼睛时,已是夜幕四合,归鸦唱晚。 糟糕!这一睡,居然足足睡了两三个时辰。 心知南宫澈刚刚替她按摩的时候准定做了手脚,低咒一声,匆匆掀开帘子往展云飞的营帐走去。 他这不是胡闹吗?大战在即,有多少事情等着她去处理,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哪里有优哉游哉睡大觉的空闲? “王爷!”帐外当值的侍卫见到她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低声禀报:“展副帅,季帮主,方公子三人都去为军中比武做最后裁决去了。” “他们去了多久了?”她暗暗疑惑:南宫澈那个懒鬼,也有勤快的时候? “有一两个时辰了,要不要属下去通知他们回来?” “不必了,我随便转转。”瞧了瞧天色,心知比武应该结束了。突击队的最后人选也应该已经敲定。 也罢,反正对于武功,这三个人都是行家中的行家,高手中的高手,比她强了何止十倍。这挑选尖兵的事交给他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军械处,瞧瞧那批滑轮做得怎么样了? 正想着,前面树林传来一阵s动,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不绝于耳。 方越皱眉——出什么事了? 顺着人潮的目光瞧去,她低呀一声,喜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澈象是从地底上冒出来一样,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手里牵着一红一白两匹高大的骏马。所到之处,人潮自动向两边分开,无数道羡慕,嫉妒,欣赏……的目光集中在他和他的马身上。 喧哗的世界,突然间? 第 69 部分 欲望文 第 7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手里牵着一红一白两匹高大的骏马。所到之处,人潮自动向两边分开,无数道羡慕,嫉妒,欣赏……的目光集中在他和他的马身上。 喧哗的世界,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红的狂野如火,白的纯净如云;通体没有一丝杂质的毛发,柔软光滑得象一匹最上等的丝绸;修长的四肢,矫健的身姿,优雅的举止,清澈的眼神,骄傲得象国王和公主。 “照夜狮子?”她的目光紧紧地纠缠在了那匹纯白如雪的白马身上,喃喃地低语——金大侠笔下的照夜狮子,是不是指的就是它? “什么?”展云飞皱眉。 “没什么,我说它美得象月光一样纯净无暇,柔和高洁。”她眼神痴迷,声音轻得象梦——老天!上帝的手果然万能,居然可以造出这么美丽的生物! “嗟,红的这匹更好,力量与速度都比白的要强!是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南宫澈傲然地睨着她,得意地呲牙笑了:“而且,它是公的!” “可是,我喜欢白色,如雪般纯洁。”方越鼻中微酸,眼中含着温柔的微笑——萌萌,你万万想不到,天天写穿越,结果自己的姐姐真的穿了吧? “你喜欢?”展云飞挑眉,咧唇一笑:“好,它是你的了!” “哪来的?”按住心底的激动,慢慢地靠过去,轻轻地抚着它的光滑的毛发。 “嘿嘿,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季伯涛咧着唇,笑得颇为自得。 正文 015 它是你的了 “到底哪来的?”她皱眉,转向展云飞。 “一伙马贩子,运了一批军马去沐风,经过三河口的时候,季大当家的手下瞧见了,借了几匹。这不,挑了两匹最好的,给你送过来了。”展云飞率性地笑了。 抢来的?方越哑然。 “怎么?晋王爷瞧不起?那就算了,我带回去,没的污了你的眼。”季伯涛见她不吭声,俊美的脸上y云密布,立刻变得冷若冰霜。 “季兄这是说哪里话?”展云飞伸手揽上他的肩,一拳击在他的胸口:“阿澈若是有半点瞧不起你们的意思,岂会与你们结盟?” “是啊,季兄怎么象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动不动使小性子?”南宫澈睨了她一眼,微微皱眉,淡淡地开了口。 “季帮主多虑了,”方越无奈,只得找个借口蒙混过去:“我只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听方兄的,选那匹汗血好了?” “哈哈,阿澈你不是夸口最懂马,怎么还受他的影响?”展云飞毫不客气地掉转枪口来嘲笑她。 “嗟,谁说我听他的?我就要这匹白色的了。”方越轻哼一声,冷冷地驳了回去。 “反正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不如两匹都归你了。”季伯涛这才转嗔为喜,豪爽地挥了挥手。 “喂,也给我留一匹。”展云飞嘴快,手更快,立刻抢了那匹汗血宝马。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南宫澈冷冷地看着他,讽刺地笑了:“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就是一匹马?” “喂,姓方的,别成天摆出一副y阳怪气的样子,好象多了不起似的,有本事咱俩比划比划?”展云飞憋足了气,捋起袖子就要上前跟他扭打。 真是够了哦!这展云飞简直就是一个炮仗,随便点一下就着。偏偏南宫澈又特别喜欢招惹他,有事没事就逗得他头顶冒烟,以此为乐。 方越真是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成为死党的? “云飞!”她冷喝一声:“大敌当前,自家兄弟岂可伤了和气?” “哼!我可没承认他是我兄弟。”展云飞悻悻地放下袖子,嘟着嘴生闷气。 “好了,大家也都累了,没事就各自回营吧。”方越没好气地打发他们走人。 “嘿嘿,好玩。”南宫澈望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抿着唇直乐。 “你多大了?还玩这种游戏,幼稚不幼稚啊?”冷哧。 “你,跟我来。”南宫澈收起笑,向她勾了勾手指。 “干嘛?”狐疑地瞄着他。 “你说呢?”他居然向她抛了一个媚眼。 方越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全身三万根毛发立刻全体倒立,一阵恶寒…… “接着。”南宫澈把马疆朝她一抛,掉头就往树林深处走去。 “去哪?”方越接过疆绳,诧异地问他。 “它现在是你的了。”他回眸,脸上挂着丝淡淡的笑。 “那,我可不可以叫它月光?”抬头瞧了一眼天上皎洁的明白,一时兴起,偏着头睨了他一眼。 “当然,”他失笑,低低地嘀咕了一句:“果然是个女人,连名字都这么软弱。” 废话,她虽然是个军人,但首先是个女人,好不好? 但刚得到一匹绝世良驹,心情大好,懒得跟他抬杠,只顾伸手抚着月光光滑如丝的鬃毛,欣喜万分。 他也不再批评她,负着手,只管在前面走。 银白的月色透过树叶的缝隙,撒落在他的肩头,跳跃在他乌黑的短发间,竟显得隔外的柔和。 方越默默地跟随在他的身后,不愿意开口打破这份难得出现的平和静谧的气氛。 “这么晚了,你们俩个要去哪里?”展云飞冷不防从斜刺里杀了出来,狐疑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你管不着。”南宫澈沉脸,声音极为冷淡。 “你不是走了吗?”方越摇了摇头,不想这两个人又斗起来。 “嘿嘿,我瞧着这小子不动,就知道必有古怪。”展云飞手指抚着下巴,笑得得意洋洋:“悄悄绕过来,果然有猫腻。” “什么猫腻?不过是刚得了一匹好马,一时手痒罢了。”瞟了一眼手里的月光,大致猜到南宫澈是怕她的马术不行,想到无人处替她恶补一下。 “我一猜就着!”展云飞吹了声口哨,笑得更欢了:“我就知道,以你这般爱马如命的人,若是不去落龙滩上溜几圈马,今晚定会睡不着了!” 落龙滩?方越一惊——那里离驻地少说也有二十里地,他们三个人,却只有一匹马,难不成他打算在那里耗掉一晚上? “要去就快点,再罗罗嗦嗦,天亮也到不了!”南宫澈头也不回,厉声低叱。 “嗟!脾气这么臭,要不是你就在我身边,我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你呢!”展云飞无心的一句抱怨,却让方越惊出一身冷汗,也让走在前面的南宫澈背影一僵。 “胡说什么呢?”她力持镇定地曲肘轻撞了他一下。 “阿澈你也是,”展云飞不理她,勿自在低声嘀咕:“自从那次走散之后,性格大变,简直就象是换了一个人。要不是我跟你一起十几年,十分确定你就是阿澈,我几乎要以为你是谁易了容了!对了,该不是这小子给你吃了什么药?” 方越啼笑皆非,但这个话题实在太过诡异,又太过敏感,只得假装没有听到,低头疾走。 “上马吧。”南宫澈忽然停下来,闪身进了路旁的小树林,不一会儿变戏法一样,牵出一匹乌锥。 “好,云飞你留下来。”方越朝展云飞微微一笑,打算顺理成章地撇下他。 “呵呵,我跟你共骑。”展云飞嘻皮笑脸地靠过来,一副无赖相。 正文 016 让我再试一次 “哈哈,好吧。”看他一副“我就赖上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情,她忍俊不禁,乐了。 南宫澈眼睛一眯,翻身上了马背,轻夹马腹,驰到她的身边,也不说话,只冷冷地朝她伸出一只手。 方越愣了一下,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微一用力,翻身跃上了马背,伸手环住了南宫澈的腰——呃,在这双强壮的铁臂下,原本属于她的腰肢显得不盈一握,是那么的娇小…… 用别人的手,搂着自己的腰,把自己的身体,拥在别人的怀里——这种感觉还真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方越的心里五味杂呈,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异样的红晕。 “驾!”南宫澈轻叱一声,轻夹马腹,如一支利箭般向落龙滩疾驰而去…… “等等我啊!”展云飞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汗,原以为只是简单地策骑。想不到他竟然考障碍赛?就凭她在马场里学的半吊子的骑术,哪过得了这种高难度的挑战? 没办法了,在南宫澈的威慑和展云飞怪异的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方越紧紧瞪着前方那个障碍物,咬了咬唇,一闭眼,左手轻控缰绳,双腿微一用力夹紧马腹,月光便似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你找死啊!”南宫澈低叱一声,拍马追了上来,厉声喝道:“睁开眼睛!放轻松!你自己那么紧张,它怎么敢跳?” “吁~~”方越用力勒住鞍,月光前蹄高竖,在栅栏前停了下来,不停地甩着马尾,焦躁地转着圈圈。低叫一声,随着惯性从马身上摔了下来,扑地掉到栅栏前方。 “阿澈!”展云飞狂呼一声,展开身形,恍如奔雷惊电,瞬间已疾掠而至,俯身抄起全身散架的我,一脸忧急:“没事吧?快动动看,有没有摔断骨头?” 南宫澈捏着一把汗,冷着脸跳下马背,一把推开展云飞:“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没事,”方越惊魂未定,惭愧地低着头不敢去瞧南宫澈的眼睛——幸亏这一下没摔断颈骨,不然,南宫澈只怕不止是发怒,而是会抓狂。 “你是猪吗?”发现她真的没事,南宫澈怒火狂燃,劈头一顿大骂:“说过多少次了,身子放轻松,腿上不可用力过大,眼睛看着前方。还有,你要绝对相信月光,别太紧张……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喂!你别太过份了!”展云飞捋起袖子,眯起眼睛斜视着南宫澈:“人难免有失误的时候,你难道就从没失手过?” “是我不对,我再试一次。”方越推开展云飞,拍拍酸痛的膝盖,站起来,跨过栅栏去牵月光。 月光不安地长嘶一声,喷着响鼻,拒绝她的接近。 “月光,乖,让我再试一次。”方越低声安抚它的情绪,试着慢慢地靠近它,温柔地抚摸着它雪白的鬃毛。 展云飞瞧得呆了——大概他从来也没见过那个脾气暴躁,动辙大吼的南宫澈这么温柔过吧? “你真的还想再试?”南宫澈放缓了语气,挑眉瞧着正努力跟月光沟通的她,眸光复杂。 “恩。”方越深吸一口气,翻身上了月光的背,拨转马头,朝着出发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她放松了身体,把命运交给了胯下的月光。月光扬起修长的前腿,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孤线,越过了栅栏,轻盈地落在了障碍的另一边。 “耶!成功了!”方越双眸闪亮,兴奋地大叫。 “哈哈!好样的!”展云飞开怀大笑,啪地一掌击在南宫澈身上:“是我多虑了,我说嘛,阿澈怎么可能连骑马都不会了?” “行了,别叫了,真是丢脸死了!”南宫澈拂开展云飞的手,不屑地撇唇,眼角却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久没那么痛快地骑过马,跨越障碍时又摔得我七晕八素,回到营地,全身的骨头好象都散了架,每一根都在向她抗议。 身上一阵冷又一阵热,象洗三温暖一样,静静地躺在黑暗里,闭着眼,咬着牙抵抗那火辣辣的痛感。 “方越,起来。”低柔的嗓子淡淡地响在耳边。 “什么事?”她勉强睁开眼睛,暗夜里,只有那双她极为熟悉的眼睛在熠熠生辉。 “真没用!”南宫澈那张清秀的脸蛋突兀地出现在头顶,他不耐地伸手架住她的胳膊,半扶半拖地把她拉了起来。 方越真的累死了,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实在是不愿再做任何事情:“南宫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别动,好好给我坐着。”他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盘腿坐到她的后面:“笨蛋,你这样三天都下不了床。” “不会吧?我睡一觉就……”刚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背心一凉,衣服已被他掀了起来,露出大片的肌肤。 她倒抽一口冷气,未完的话因为惊讶已吞回了腹中,脸在瞬间烧红了起来——老天,他想做什么? “嗟,这具身体我看了二十八年,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他哂然一笑,纤细的的手指灵巧地在她背上轻轻按压,指尖的热力透过皮肤似火一般炙痛了她的心脏。 “干,干嘛?”方越一僵,刹那间身体硬得似块石头,象被人点了x道一样一动也不敢动——非礼,这绝对构得上非礼! 他没有说话,手上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再回来按揉时,她的背上已是一片清凉——看来他是涂了一种类似于按摩油的东西在手上了。 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王爷,脾气又那么暴烈,竟然也有这么细心体贴的时候? 正文 017 我不会吃了你 “你……”方越心中一阵感动,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谁知刚一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别说话,放松身体。”南宫澈手底下不停,语气冰冷而严厉:“我不是为了你。大战在即,我绝不允许你在这个时候倒下,以至军中无帅,明白吗?” 他说得对,她刚刚不该逞一时之快,陷自己于危险之中。 方越陷入沉默,渐渐放松了僵硬的身体,试着把自己完全交到他的手下。 在后背按压了一阵后,他示意她转过身面对他。 虽然这具身体是他的,对他而言没有半点秘密,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作为一个女人,方越实在还没有办法适应在外人面前l露自己的身体。 所以,不理他的暗示,僵着身体,直挺挺地坐着,纹丝不动。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他用劲按住她的肩,随手一转就把她转得换了一个方向了。 方越面上一红,紧张而慌乱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黑玉似的眼睛。 谁知,等了半天,他却丝毫也没有行动,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黑夜里。 方越微微讶异,不由得慢慢张开了眼睛。 南宫澈默然不语,紧紧地盯着她胸前那块枣子般大小,鲜艳如血一样的胎记。 他眸光闪烁,无数情绪交替出现——好似依恋,又似痛恨,似乎还有如释重负……那眼神实在太过复杂,我猜不出,也读不懂。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南宫,放心吧,我会好好地珍惜这个身体,犹如爱护自己一样。我相信,既然老天安排了这样一场错误的相遇,总有他的理由。我更相信,总有一天,你和我会各自回归自己原来的位置。” 方越低低一叹,虽然明知道面对老天爷的作弄,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和乏力,却也只能无奈地虚词安慰。 “漂亮话留着说给其他人听吧,我不需要。”他抬眸,清亮的眸子里s出讥讽的目光,所有的温情都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又变回那个狂妄自大的王爷:“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把心思放在这次的战事上。多想想怎么才能让晋军以最快的速度,最少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 奇怪,到底谁才是那个一天到晚没事乱逛,逮住机会就发脾气的人? 可是,看到他冰冷而含着薄怒的脸宠,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于把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他现在心情不好,她何必跟他计较? “好了,你自己运气调息三个小周天,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他站起来,在铜盆里净了手,用湿手巾仔细地拭干,走到他的地毡上,背对她躺着生闷气。 “南宫澈,你放心吧,在我们身体换回以前,晋军越一定会代替你,倾尽全力帮助你实现所有的梦想。”方越沉默了许久,郑重地对着黑夜中的他许下了诺言。 他不吭声,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睡着了? 她低低地叹了一声,盘腿坐好,开始调息。 “那,身体换回以后呢?你有什么打算?”也不知过了多久,低不可闻的疑问在暗夜里轻轻地响起。 她哑然——能不能换回都是一个未知数,还能有什么打算?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简短的训话之后,方越和南宫澈率着五千精锐,轻装简行,在季伯涛的指引下,向摩云岭挺进。 展云飞率领着两万兵马与他们分道扬镳,从大路赶往预定地点设伏,为最后全歼萧佑礼的部队做准备。 密密的原始森林中长满了不知名的古树,各种怪石林立,峭壁如削。地上满是落叶,踩上去,潮湿而滑腻,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因为人迹罕至,植被极丰,无数不知名的野花肆无忌惮地盛开着,显得生机勃勃。 五千训练有素的士兵,踩着落叶,发出轻微的悉悉簌簌的声响,默默地往山林的深处前行,那场面真是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经过一天的急行军,终于在天黑时分到达了摩云岭。 方越吩咐大家停下来,稍事休整,埋锅做饭。 不一会儿,阵阵袅袅的青烟升起来,被山风吹散在浓密的枝叶之间。 南宫澈与她挑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点,远眺摩云崖。 摩云峰海拨约三千多米,山势从山腰陡然下跌,石壁嶙峋,形成高崖绝岭,上耸数十丈,直c入云屑,绵延数百米,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近距离看,远比通过小厉拍回来的图片更直观,更立体,更惊心。 方越吸了一口气,在暗自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外,有些不敢相信真的能让那么多人顺利翻过这绝岭峭壁,打了个突,心中惴惴,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南宫澈。 “放心吧,瞧着虽然险,要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南宫澈傲然地一笑,神态轻松,仿佛眼前矗立着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丘。 “哦?你能上去?”她不禁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 不论他以前多厉害,现在正使用的可是她的身体。 方越十二万分地确定,那具身体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里,练出绝世的神功来? “哼!”他冷哧一声,面色一沉,不说话了。 本来也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绝壁,哪可能上得去? 他那么争强好胜,现在一定相当的郁闷吧? 方越微微一笑,正想安抚他几句,眼角已瞥到一条人影正悄然向他们接近。 季伯涛慢悠悠地踱过来,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南宫兄,要不要来场比试,看看谁先上摩云岭?” 真是的,这古代的男人,怎么都那么幼稚,一个个都跟斗j似的,逮到个机会就想较个高下? 正文 018 你不要命了 方越暗自好笑,正想婉言谢绝,南宫澈已抢在前面,傲然作答:“吾所欲也,未敢请尔。” “哦?方公子也有兴趣?”季伯涛挑眉,狐疑地瞄了他一眼,随即正色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内力平平,绝计上不了,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季伯涛是个武术大行家,南宫澈现在没有丝毫内力,又怎么会瞧不出来?总算是看在方越的面子上,他这“内力平平”的四字评语,给得十分勉强。 他这里“内力平平”四个字才一出口,方越暗道一声糟糕,偷偷拿眼去瞧南宫澈,果然看到他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暴突。 他这人心高气傲,又颐指气使惯了,岂肯受这种轻视? 只怕现在就算用刀架在南宫澈的脖子上,他也是一定要上这摩云岭的了。 “哼,区区一个摩云岭何足畏惧?我偏要上给你看。”南宫澈冷哼一声,昂然扔下了战贴。 “那好,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方公子能上得了摩云岭,季某都甘败下风,此后听凭公子差遣。”季伯涛微微一笑,淡然地划下了规则。 方越不禁暗暗喝彩。 季伯涛这人虽然是个马贼,行事却坦荡光明,自知武艺高他一截,不肯占南宫澈的便宜。 只是,尽管摆明了是个占便宜的游戏,那也要南宫澈有命上得了摩云岭,否则再优惠的条件都形同虚设。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季伯涛,你等着听候吩咐吧。”南宫澈冷冷地与季伯涛对视了半晌,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倨傲地达成了协议。 “好,季某恭候佳音。”季伯涛仰头爆发出一阵朗笑,轻盈地跃下高丘,倏然消失不见。 “南宫,你搞什么鬼?就凭你现在的身手,怎么可能上得了摩云岭?万一出了点差池,我怎么办?你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她颇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直斥他的不冷静。 “放心,我有分寸。”南宫澈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怎么,你担心我?” “喂,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猛,谁也不能出事,你忘了?”方越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掉转头闷闷地看着山下的云雾:“或许在你眼里,这身体不怎么样,却跟了我二十五年,我可不想被你摔到崖下,搞得面目全非!” “呵呵,”谁知他不但不反省,反而愉悦地仰头大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我也绝不会让你有事。还有,虽然你不漂亮,却也不算丑,怎样,满意了?” 真是的,都什么节骨眼上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好,你就慢慢得意吧,到时我看你怎么死?死了我就省心了,踏踏实实地做我的王爷,谁也抢不走。”冷冷地瞟他一眼,淡淡地嘲讽。 “放心,不管以后怎么变,晋王爷永远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我保证。”他笑睨了她一眼,低低地嘀咕了一句。 “什么意思?”她狐疑地看着他——还没比呢,他就先傻了? “没什么,走吧,该吃饭了。”他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走下了高丘,留下满腹疑虑的她。 “你不要命了?”方越面带恼怒,压低了声音冷冷地质问着南宫澈。 想不到他所说的方法,竟然是和她两个人联手登上摩云岭? 她练这鬼轻功不过数天的时间,以她现在的功力,就算是一个人单独上崖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现在,南宫澈不但要上崖,而且还要带她一起上。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徒手登绝壁,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怎么能因为意气之争,拿两个人的性命相博? “如果我掉下去,你也得一起死。”南宫澈淡淡地瞥她一眼,懒懒地笑了。 “你,真的有办法?”方越疑惑地瞄他一眼。 他的神情太镇定,不象是逞强。 几天相处下来,发现他虽然霸道专横,某些时候却又心细如尘。而且,他就象只开屏的孔雀,极端自恋,平常稍稍擦破一点皮肤,他都要抱怨半天,她不相信他会自找死路。 “你相不相信我?”他不答,只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神经病,她相信他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他要拿出让人信服的办法来对吧? 方越懒得理他,只顾皱眉苦思对策。 “晋王,方公子,可以开始了吗?”季伯涛踏着晨雾,悠然而来,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方公子,现在退出还来得急,请三思。” “不必了。”南宫澈笑得神清气爽,竟象是有十足的把握,没有丝毫的怯意。 “季帮主请了。”方越强装镇定,淡淡地点了点头。 “即如此,季某不客气了。”他微微一笑,取了一捆绳索缚在腰间,双膝不曲,也不见他作势,身子如鬼魅一般拔地而起,笔直向崖壁电掠而去。 几个起落之间,他已直掠了十数丈之高。 端的是身姿美妙,轻灵翔动,如鹤般优雅,如鹰般迅捷。 “好!”五千人众暴发出阵阵如雷的喝彩之声。 慢慢地,他越爬越高,衣袂被强烈的山风鼓荡起来,象只巨大的雄鹰,盘旋在绝壁之上。从下面看上去,他被山岚雾气衬托着,恍如踏云而行,尤如谪仙下凡。 “上帝啊,这实在是酷毕了!”方越仰望着已变成一个小黑点的季云涛,从心里升起崇敬之情。 “他算个p!”南宫澈忽然就怒了,一把握住她的手,板着脸低喝一声:“起!” 她身子蓦地一轻,忽然觉得从他的手掌心传来一股吸力,牢牢地吸住她的手掌,体内一股热力源源地向外流动。 正文 019 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方越一惊,下意识就要抵抗。 “别乱动,”他附过来,低叱一声:“至虚极,守静笃,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全交给我,听到没有?” “你想干嘛?”方越紧张得全身僵硬,脚尖下意识地轻点身边飞掠而过的石块,不料一脚踩空,呼吸一滞,身子急剧下降。 “龙门三叠浪!”他低喝一声,身子平地一个转折,倏地抄到她的下方,风吹起她的衣衫,象面巨大的鼓,托住了他们下滑的势头,使两人得以顺着风势滑翔,减缓了下滑的速度。 “着!”方越急中生智,弹出腰间宝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巨岩中c去,剑尖与岩石相撞,巨大的磨擦力使岩石迸出一溜的火花,发出一连串“铮铮”地脆响,最后终于定格在山腰。 两人悬挂在半空中,随着山风上下摆荡,极目望去,底下是万丈深渊。刚才那一幕可说是生死悬于一线。 五千人仰望着他们,竟然鸦雀无声,除了呼呼的风,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方越怔怔地望着他如黑玉般沉静的眸子,冷汗涔涔而下。 “方越,相信我,呼吸放平。对,象平时练习一样,别看底下,你看天上的云,头顶的树。”他笑得从容自信,轻托住她的手,平稳柔和的声音里,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恩。”方越微微点头,不再抗拒他微弱的内力入侵,让他掌控她的内息,把生命交到他的手上。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一鹤冲天,走!”他轻叱一声,她顺势拔出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身子宛如两只巨大的仙鹤倏然上冲。 “好啊!”底下五千人众轰然叫好,掌声如雷,欢呼声直冲云屑。 方越慢慢放松身体,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试着睁开眼睛,看松间云雾缭绕,天边云蒸霞蔚。感觉自己象这山间的清风一样与这大自然的美景融为了一体,身体象云般轻盈,若雾般飘逸。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打断了她的暇思妙想。 方越抬头,看到季伯涛一脸深思地站到了面前,连声喝彩:“好一个龙翔九式,比翼双飞!晋王深藏不露,方公子博闻强记,天资聪颖,季某佩服,佩服!” “伯涛兄过奖了。”方越微微一笑,淡然地朝他拱了拱手,把那惊魂一刻,灵魂深处的悸动深藏于心。 “好说。”南宫澈傲然地睨了他一眼,竟是丝毫也不谦逊。 “哈哈哈,好狂傲的脾气!”季伯涛仰天一阵哈哈大笑,伸臂揽住了南宫澈的肩膀:“不过,老子就喜欢你这股子霸气和傲气。好,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南宫澈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与他并肩而立,傲然地笑了。 呃,不就是爬上了一座绝壁?值得开心成这样? “好了,咱们别光顾着说笑,还是赶紧把绳梯放下去吧。”方越暗自好笑,低声岔开话题,解开腰间的绳子,装上滑轮。 正好这时,打崖底又陆陆续续上来十来个轻功好手。 大家一起,忙着把绳梯用滑轮固定在崖顶的大树上,再垂下去,让后续人员顺绳而上,送上更多的绳索。 不到半天功夫,一百道绳梯从崖顶上垂落下去,随着山风摆荡起伏,似无数条狂舞的银蛇,在空中划出美妙又惊心的弧线。 从上往下看去,只见无数人头如蚁附树般爬在绳索上,密密麻麻,错落有致,乱中有序,迤俪而上。 五千精兵,花了整整八个小时才全部爬上山顶,清点人数,除了个别人中途失手跌落山崖,此次翻越摩云岭,几乎是零损伤,比她预计的情况实在是好了太多。 方越难抑兴奋之情,传令下去在崖顶上休整了一晚,明天早上再下山,正式向大周进发。 五千晋军井然有序,迅速而无声地没入了茫茫林海之中,宛如一条巨蜿蜒在崎岖的山路上。 “敌军左前锋萧云山押着粮草距晋军不足五里处结营休整。”探子匆匆来报。 “知道了,继续打探。”方越微微颌首,淡淡地应了一声,挥手让他退下。 “走,我们去看看。”南宫澈眉毛一扬,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 他说完,也不等她同意,携了她的手,微微提气,倏地窜上了路旁高大的古树。 柔软的枝桠承载不住突然加诸而上的两个人的重量,开始剧烈地上下摆荡着。 方越一惊,只得深吸一口气,伸展双臂,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南宫澈朝她绽开一个恶作剧的笑容,乘她不备,伸手从她袖子里把可收缩式望远镜抽出来,取在了手上。 这家伙,自打昨天季伯涛走后,看她拿出这玩意用来观察了一次地形之后,就迷上了这个东西,时不时就要拿出来过过瘾。 夜,浓黑如墨,空气中流淌着死一般地寂静。 方越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南宫澈的心跳声。 远远的夜空之下,无数篝火热烈的燃烧着,把一个个妖魅诡异的图案,投映在一张张营帐上。 萧家军围坐在一起,高声谈笑,追逐打闹,尽情地痛饮着美酒,对于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防备。 那一车车的粮草,更是随意地堆放在一起。 “走!”南宫澈咧唇一笑,拉着她轻松地跃回地面。 方越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队伍借着夜色的掩映,迅速而无声地呈扇形,悄然向萧家军按近。 半个时辰之后,萧家军已被三面合围,只余下风口,使他们c翅难飞。 真的要下令吗? 方越抖着手,微微迟疑,那一枝令箭竟是怎么也发不出去。 正文 020 夜袭 这一声令下去,面前那些狂欢的一万萧家军就要变成一具具白骨,她的手上就会沾满鲜血。 “放箭!”南宫澈严厉地望着她,低叱一声。 方越深吸一口气,弯弓搭箭,白羽呼啸而过,带着一道烈焰呼啸着直奔粮车而去。 随着这一箭,无数火焰如流星般从四面八方向萧家军s去。转瞬之间,萧家军的营帐便从一个人间乐园化为了一片火海。 “晋军来了!”萧家军猝不及防,惊叫声四起,扔了酒瓶四散奔逃。 “不许乱!临阵退缩者,斩!”伴随着一声大喝,一员骑枣红色高头大马,身披重甲的青年将领手执一杆金光闪闪的长枪,泼刺刺地闯进了方越的视线。 “萧云山?来得正好!”南宫澈抿唇冷然一笑,不慌不忙地从腰间解下一张雕花黑漆铁胎弓,抽出一支白翎箭。 他弯弓如满月,白羽从方越耳边呼啸而过,化作一道流星直奔那萧云山而去,“嗖”的一声轻响,他头盔上的红缨应声而落。 可笑那萧云山盔上红缨被南宫澈一箭s落,吓得面若土色,居然立刻拔转马头,落荒而逃。 晋军数千人马齐声呐喊,刹那间山鸣谷应,声威浩大,气势如虹。众人纷纷执着雪亮的兵刃,从四面八方直击萧家军。 暗夜里,萧家军只见树影摇曳,火借风势,风助火烧,杀声震天。只觉四面皆是晋军,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慌不择路,哪里还敢恋战? 一万多萧家军竟然一触即溃,不到半个时辰,被五千晋军精锐在一片砍杀声中杀得丢盔弃甲,打了个落花流水。 晋军欢声雷动,个个欢欣鼓舞,喜气洋洋。 大家忙着扑灭火势,打扫战场,清点人数。 这一仗赢得出乎意料的轻松,大伙全都乐坏了。 方越默默地行走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天空里弥漫着滚滚的浓烟;鼻端充塞的是各种皮革,毛发,布匹……燃烧后,混合在一起的焦臭味,又怪异地夹杂着粮食烧毁后的扑鼻浓香。 在这场一场残酷的杀戮之后,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横七竖八的碎石、瓦砾、树干……被马踏得泥泞的道路上还散发出一股混和着血腥的味道,烧黑的光秃的树干痛若地扭曲着伸向苍穹。 马匹惊慌地嘶吼着,士兵们欢呼笑闹着,各种声音充斥在耳里。 眼中触目所及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有的脸上还残留着笑容,就死在睡梦中…… 老天啊!她究竟做了什么啊? 这些人,在一个小时前,还都是活蹦乱跳的生命,却因为她的一个手势,现在全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力,永远地沉睡在了荒野之中…… 方越颤抖着,不敢再看那些断肢残臂,匆匆地走向密林,扶住树干,剧烈地呕吐起来。 一双黑色的薄底快靴悄然地接近她,一只手伸上了她的后背轻轻地拍抚。 方越抿住唇,扶着树干站直了身子。 “第一次杀人?”南宫澈悄然地递过一条手帕,目光罕见的温柔。 苦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他的手帕胡乱地擦了擦嘴角,默然地看了他一眼。 大约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从那么多的尸身前经过,竟能面不改色,气不喘。 “喝口水吧,会舒服一点。”他递过一只水囊。 她拨开软木塞,仰头喝了一大口,胡乱鼓漱了一下,吐了出来,似乎连带着将胸口的那股窒息的感觉也吐了出去。 再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大半袋水,才觉得那死去的半条命慢慢地活了过来。 “你撒谎了。”他望着她微笑,淡淡地指控。 “嘎?”方越莫名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指的什么? “不是说你是职业军人,还是将军什么的,竟然连人都没杀过?”他一脸轻蔑地撇了撇嘴角:“我猜你不但没杀过人,只怕连j都没宰过一只吧?” 方越哑然,这是哪跟哪? 竟然可以把杀人跟杀j相提并论? 难道在他的眼里,人命真的跟草芥一样? “这是战场,你若不杀他,他必要杀你,没有选择。”南宫澈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加了一句:“如果你犹豫了,手软了,说不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方越怔然不语。 他说的这一切,她何尝不明白? 然而理论是一回事,真正地身临其境又是另一回事。 “回去吧,战场打扫得差不多了,”南宫澈拍了拍她的肩,淡淡地笑了:“刚才那一场大火,很快就会引来萧家军,我们得赶紧撤离。” “走吧。”她低叹一声,想到那些断臂残肢,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真是没用!”他摇了摇头, 第 70 部分 欲望文 第 7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走吧。”她低叹一声,想到那些断臂残肢,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真是没用!”他摇了摇头,冷不防捉住她的手,轻轻一窜,就上了树梢,低低地笑了:“我就猜到某人会笨笨的,不知变通。” 方越脸上一热,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几个起落,已抄到了他的前头。 “喂!”他失去她的扶持,内力不继,迅速地往地上落,气愤地低叫。 “我是笨鸟,所以先飞了。聪明的人,就慢慢走吧。”方越回头,朝他扮了一个鬼脸,心情愉悦地抛下他,在树梢间滑行。 冰冷刺骨的夜风鼓荡起她的衣衫,飞驰的速度,减缓了心头的压抑,吹散了郁结的燥热。 天上稀疏的几颗星星,寂寞地眨着眼睛。 火势已经扑灭,只余一些零星的火苗偶尔闪烁,青烟袅袅地升起,散布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这一战,全歼敌军一万,还缴获了大量的马匹,补充了大批的粮草,轻装简行的晋家军,伤亡却只有几百。 正文 021 伏击 略略休整了一下之后,大家换上马,精神焕然一新,乘着夜色悄然向下一个目标前行。 第三天,在云涯岭设伏,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成功地残灭了萧佑礼的右翼先锋萧云屏赶来援救萧云山的一万人马。 第四天,马不停蹄,又匆匆转往青龙山,与预先抵达的展云飞部会合,为全歼萧佑礼的三万主力做万全的准备。 经过两场战役之后,两军胜利会师,仍然有两万人马,与萧佑礼在兵力上的悬殊已大大缩小。 由于事先策划周详,在战略上做到“以迂为直,以患为利”避开敌军主力,轻装急进,抢战了有利地形。 行动上,果决迅速。使军队达到“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y,动如雷霆”的要求。 因此,这两场大战,都是以少胜多,取得了完胜的战果,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使大家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大大地挫败了萧家军的锐气,为取得胜利垫定了良好的基础。 青龙山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两边是深山密林,中间一条狭谷,地形险恶,易守难攻,却是从大周通往大秦的必经之路。 吃过午饭,展云飞,南宫澈和方越,三个人登上青龙山顶俯瞰地形。 “云飞,调五百士兵,每人都带上旗帜,占领左面山头,明日开始,不停拖曳跑动。”这里的地形,其实通过小厉拍下的大量照片,方越早就是成竹在胸,因此也早想好了一条疑兵之计。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恩,另外再派人,在渲河边放牧大量军马,示之以弱,诱敌深入。”南宫澈指着那条清澈蜿蜒的渲河,显然也早有计较。 “对,再派人化装成萧家军,持萧云山令箭,谎称遇险,求其驰援。待他渡河到一半时,再冲出击杀,不怕他不束手就擒!”展云飞拍掌,哈哈大笑。 “对,明年的今日,就是萧佑礼的祭日!”南宫澈登上山头,傲然睥睨。 方越默然不语,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 天空中,乌云翻滚,咆哮着象是要吞噬一切…… 一夜之间,冬季来临了。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翻滚着,遮避了太阳的光芒。 凌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从昨夜一直到咆哮到清晨,带着似乎要毁灭一切的决心。温度急剧下降,呵气成霜。 方越负手站在高坡之上,静静地眺望着那条唯一的进谷的路。 狂风掀起她的衣襟,更狂乱着她看似平静的心湖。 两万晋军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峡谷两旁绵延数里的浓密的灌木从里,枕戈待旦,摒气凝神等待着萧佑礼的三万人马,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渲河边,三千匹膘肥体壮的军马,正悠闲地摇着尾巴,咀嚼着最后的一批牧草。三百名懒散的晋军,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高声谈笑,追逐打闹。 一切,使这个冬日的上午,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宁静与恬然。 谁又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雪前的宁静,蕴藏着无限的杀机。 远远的,一小队人马狂奔呼喝着,惊慌失措地往峡谷这边逃来。 他们丢盔充甲,狼狈万分。 在他们的身后,紧紧追逐着一队衣胄鲜明的萧家军。 为首的青年将领,他身长八尺,身穿银色铠甲,手执一对雌雄双锏,胯下一匹追风逐月的枣红名驹,泼刺刺地飞奔而来,嘴里不停地鼓臊怒喝。 他意气风发,恍如御风而行,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 “哈,萧佑礼这草包,我还愁他不上勾,想不到他贪功冒进,一至于厮,竟然自投罗网。”南宫澈不知何时从方越身边冒了出来,居高临下俯瞰着峡谷情形,轻撇嘴角,冷然嘲笑。 “是啊,古语有云,归师勿掩,穷寇勿追。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不知审时度势,一味穷追猛打,焉有不败之理?”想到那五万萧家军,遭遇这昏庸无能的将军,枉送了性命,不禁心有戚戚。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南宫澈冷然而笑:“君惜玉不懂用兵之道,任人唯亲,注定了这场战争将以失败告终。” 方越心情沉重,没有搭腔。 其实大周与大秦孰胜孰败,孰是孰非,本与她无关。 只不过她披了件南宫澈的外衣,便一肩扛起了他的责任。 但是,骨子里却并不希望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丧命。 晃眼之间,底下的萧家军已有一大半穿过了峡谷,另外一半,如千万只蚂蚁,黑压压地挤在蜿蜒的道路上。 南宫澈一声令下,上百面战鼓忽地整齐地擂响。 轰隆隆的巨响,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万山回应,震耳欲聋。 磨盘大的石头从悬崖高岭上飞奔而下,挟带着碎石,滚木,翻滚而下,声势骇人。 不到一刻钟,峡谷的两头就被巨大的岩石和参天的古木堵了个严严实实。 三万萧家军被生生地切成了两段,首尾不得相顾。 许多的人当场被巨石砸得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他们想要从左面夺路而逃,却见山上旌旗招展,尘土飞扬。 当下心胆俱寒,以为伏兵众多,慌不择路之时,无数人马在狭窄的山道上自相拥挤踩踏,纷纷掉落山涧,死伤无数。 顿时,耳边只闻凄厉的哭号和马儿悲惨的嘶鸣,场面让人魂飞胆寒。 待得军中将领稳住人心,大家镇定下来,剩下的军队已不足十之三四。 隐藏在灌木丛里的一万晋军发一声喊,犹如出匣的猛虎,倏地跃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围在峡谷中的几千萧家军扫荡一空。 萧佑礼正指挥着先行军争渡渲河,兴致勃勃,准备抢夺军马。 此时听得身后巨响,想要回帅,已是救之不急。 正文 022 你,不许洗 他骑着神驹,在马上挥舞双锏,提气扬声,想要稳定军心。 狂风之中,听得他厉声高喝:“不要慌,大家渡过河,杀进晋军营中,活捉南宫澈,替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上游的展云飞早已命人掘开河道。 刹那间,隐隐已有闷雷之声轰轰地传来。 待萧佑礼抬头观望,只见波涛怒涌,洪水似一尾狂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腾而至。 总算他见机得快,胯下又是一匹万中选一的良驹。 当下他提鞍纵跃,赶在洪水席卷之前,撤离了河道。 然而,那些萧家军可就没有他这么幸运。 可怜那些萧家军本见河水清澈,水流平缓,河水又浅,岸那边又有无数的良驹在闲适的游荡,守军又少,一时大意人人奋勇,争相涉水而过。 这时河水在顷刻之间陡然暴涨了两米多,涛天的巨浪劈头盖脸的袭来。 大家措手不及,发一声喊,如蚁般四散溃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 奈何,人力又怎么敌得过大自然的力量? 几万人马当时就被一泄千里的狂流卷走了大半,剩下那些离岸近的,哭爹叫娘地爬回岸边,还来不及反抗,已落入了早已等待多时的晋军的手里。 萧佑礼眼见情势不对,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主将即降,士兵焉有斗志? 这场筹划多时的两军主力会战,不到一个时辰,以晋军大胜,漂亮地落下了维幕。 收缴了大量的辎重和粮草,押着俘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青陵县城进发。 城里只有三百多兵丁,眼见萧佑礼五万人马都全军覆没,哪里还敢与两万多人马相拼?晋军还远在五里之外,他们已望风而逃,大开城门,竖起白旗投了降。 展云飞带着大部队留在城外驻扎,分三个方向把青陵围了个严严实实。 方越和南宫澈,带着两千近卫,进了城,住进了县衙,把几个高官战俘收进县衙的大牢,派人严加看管。 这一晚大家狂欢痛饮,高歌欢呼自是不在话下。 住处安排在了县衙的后院。穿过照壁,靠西边是一溜排开的几间厢房。中间是个小天井,东边就是主屋了。 主屋挺宽敞,里外一共是三进。外面一间客厅,进来是一间貌似是书房,现在被人改成了一间卧室,摆了一张大床在南边靠墙的地方。 最里面是卧室,正中摆了一张圆桌,靠窗摆了两张八仙椅,靠墙放着一张大木床。站在门边就能一览无遗,收拾得倒也颇为整洁。 自从方越穿到这个鬼地方,连着在森林里住了半个月,一直睡在地毡和帐篷里。这还是第一次住进房子。 看着那张散发着原木的清香的雕花大床和那床看起来好暖和的棉被,忍不住伸出手左摸摸右捏捏,发现它虽然没有羽绒被轻巧,却也相当的柔软,轻便。 “傻丫头,没见过蚕丝被?”南宫澈紧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来,撞见她在摸那被子,不由得撇唇冷然地嘲笑。 “蚕丝的?怪不得这么软。”方越恍然,低头闻了闻,鼻间隐隐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放心吧,全是干净的,都用香熏过了。”他淡淡地笑了笑,解下腰间的佩剑,随手搁到桌上,抬起手来“啪啪”拍了拍两掌。 从门个进来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抬了一个巨大的半人高的樟木桶子进来。 方越疑惑地抬眼看向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洗洗吧,今晚好好睡一觉。”南宫澈没有看她,掉转头,慢慢地踱了出去,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门外。 方越微微红了脸颊,低恩了一声,不由得对他的细心与周到升起一丝感激。 不一会儿,侍卫抬了热水注入桶中,朝她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望着满室弥漫的雾气和淡淡的香味,她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试探了一下水温,刚刚好。老实说,自从进入这具身体之后,她还从来也没有正眼打量过这个属于她的身体。 方越颤着手,缓缓地解开了衣衫,露出光l结实的肌r;轻抬腿,慢慢地跨入了齐腰深的木桶中,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身体上游走。那不同于她的柔软的坚硬紧实的触感,带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一具充满了阳刚的身躯,拥有一身强健结实的肌r线条,乌黑的长发狂野地披散在胸前,晶莹的水珠调皮地从发间爬上胸膛,滑下劲瘦结实的腰腹,再没入桶里。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男性气息,令她的心神微微地恍惚了,皮肤也不知因为热水的蒸腾,还是心理的变化,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泛着夺目的光芒。 无可否认,撇去他霸道狂妄,任性蛮横的个性,他本人,倒的确是个充满了人格魅力的性格酷男。 如果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此刻的他,也许正意气风发地与展云飞狂欢痛饮,而不是坐在门外替她守着大门,守着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好了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澈不耐地轻敲房门,低声催促:“不就是泡个澡?搞得跟褪猪毛似的,有完没完了?我还要洗完了去睡呢,你赶紧吧!” “马上就好。”方越急忙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他若是洗澡,接下来,岂不是要把她的身体大刺刺地摊在他的眼前,连一丝一毫的秘密都没有了? 她一呆,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攫住了心脏,呼吸瞬间凝滞了起来。 “你,不许洗!”方越霍地打开门,冲出去,任性地冲他低嚷。 “干嘛?”他怔了片刻,脸上浮起诡异莫名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冷冷地嘲笑:“有什么好保密的?我早就全看过了,又不是多漂亮,嗟!” 正文 023 谁也没有吃亏 “你!”她双颊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得了,你还不是看了我的?反正咱俩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就别计较那么多了。你要是实在是想不通,等我们换回来后,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南宫澈懒洋洋地瞄了她一眼,淡淡地出言调侃。 “不必!”她冷笑一声,傲然地睇着他:“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想不开,陪上自己终身的幸福。” “你肯想通,”他微眯双眸,冷冷地看了她一阵,哂然一笑:“那是最好了,我还懒得娶个又老又倔的女人呢。” 方越冷哼一声,懒得跟这只大沙猪再辩下去。 反正未来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说不定,两个人的身份一辈子都换不回来。 以他的臭脾气,十之八九是嫁不出去的。 谁又能预知,到时苦苦哀求她的不会是他呢? 吹了一夜的北风,第二天早上醒来,窗外已是白亮亮的一片。 走出房间,南宫澈早已不见了人影,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让方越机灵灵地打个寒颤。 外面,是一个晶莹剔透,银装素裹的世界。纷纷扬扬的大雪,犹如春天的柳絮,蒙蒙地乱扑人面。 这纷飞的大雪是长在南方的她,极少目睹的。她一时兴起,折返回去,换了一身便服,制止了侍卫的跟随,悄悄在走出县衙,踏上了青陵的街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青陵城很小,比她这一生中所到过的最偏远的县城还要小。整个城里只有两条街道,交叉成一个十字。与其说它是一个城,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镇更恰当一些。 刚经历了战乱,街上家家关门,户户闭窗,大街上冷冷清清,几乎没有行人,静得能听到雪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 本来还以为逮到一个机会,可以了解当地的风俗民情,看情形,是完全不可能了。方越摇了摇头,不禁有些扫兴,掉转头慢慢朝城外走去。 高高的城楼底下,有十数个手执长戟的士兵分列两旁,威风凛凛地禁人来往。只不过,那里门可罗雀,几乎无人通行。 南宫澈负着手,顶风冒雪地站在城墙的鼓楼上。 他一眼瞧见方越,远远地向她招了招手。 方越目测了一下那墙的高度,提了口气,纵身斜窜了一丈多高,左脚在右脚背上轻轻一点,借力再跃升了一丈多,轻松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嗟,差远了。”他板着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批评,眼角却漾了一抹极细的微笑。 她挑了挑眉,不理睬他的挑衅,反正知道他那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立于鼓楼上,俯视城外,是一望无际的雪域平川。在一大片茫茫雪原中,远远有一座高山突兀的拨地而起,山势雄奇,壁立千仞,没入群峰之外——想必,那就是摩云峰了? 从她站的地方看过去,触目皆是零零落落的矮墙,摇摇欲坠的房屋。一条小河闪着斑驳的银光蜿蜒而下,河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冰的色泽却是灰黑,看上去很浑浊。 这就是昨天助他们活捉萧佑礼的渲河了。 无数的帐篷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城下,犹如一朵朵彩色的蘑菇。居高临下望去,如蚁的人潮正整齐有序地进行c练。 虽然昨天进城之初,曾三令五申不得扰民,违者军法处置,但到底还是心怀忐忑,瞧见这阵势,她顿时放下了悬了一夜的心。 再仔细一瞧,那些营帐看似平常随意的布置,却占据了所有青陵城郊的有利地形。不但扼守住了所有进出青陵的交通要道,而且进可攻退能守,既可居中指挥,又能两旁侧应,象是暗含了极厉害的阵形。 “云飞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想不到办起正事来还挺有板有眼的。”方越忍不住向南宫澈夸奖他。 “哼,这就算能耐了?”南宫澈又是一声冷哧。 “你吃错药了?”微微皱眉——一大早的,他发什么脾气啊? “光靠云飞这个阵,只能摆着好瞧,挡个三五万敌军没有问题,岂能挡住萧昆十五万大军?”南宫澈皱起秀气的眉毛,随口下了判断,掉转头大踏步往骑楼下走去:“咱们得回去再想万全之策。” “敌人的援军这么快就赶来了?”她讶然,大周的行动倒是挺快的! “萧佑礼是逍遥王的独子,他被俘,萧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萧家手里握有大周大部份的兵权,调上个一二十万的重兵来救,也不算什么。”南宫澈面容严竣。 “他假公济私,难道大周的皇帝任他为所欲为?”方越不禁有些好奇。 “嘿嘿,君惜玉新登大宝,手上兵力有限,巴不得萧老贼前来送死,此消彼长,他才能真正掌控朝政。”南宫澈冷声轻嘲:“你以为君怀彦明目张胆地与我们结为盟友,为的是什么?” “照你的说法,咱们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拣了大周国内讧的便宜罗?”方越机灵灵打个冷颤。 看来,大周国内的那场不见硝烟的战斗比起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不会少了分毫的惨烈。 “哼,三叔向父皇力荐我带兵交战,朝庭不但不肯拔给一兵一卒,连银饷都分毫也无。他们算定我两万人马,定会葬送在萧老贼的手中,我偏偏要赢得漂漂亮亮给他们看!”南宫澈面色y沉,神情倨傲。 她默然无语,不身临其境,活在现代的人,真的很难体会那种亲人之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惊心动魄的算计。 不过,这也是她与他互换身体之后,他第一次主动向她提起他的家人。想不到,却是以这种令人遗憾的方式。 正文 024 六五式骑兵刀 “收起你不必要的同情,等着瞧,我南宫澈一定会凭自己的实力,收回所有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南宫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掉转头大踏步地下了鼓楼:“走吧,我们再研究一下。” 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拾阶而下。 漫天的雪花飞舞着,衬着他笔挺僵硬的背影,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竟是那么的落寞与孤独,在寂廖之中,还夹了些倔强。 南宫澈,大秦的三皇子,在貌似风光无限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呢? 派人通知了展云飞,三个人用过早餐,直接就在县衙后的庭院里开了个战略分析会。 “云飞,我考虑了半天,咱们的骑兵应该要扩充一下,增加战争中的机动性。”方越抚着下额,想到最近缴获的那匹军马。 “这个还用你说?我早就把它们分发到各营去了。”展云飞掸了掸衣角,笑咧了一口白牙:“多亏了姓萧的小子,咱们发了一笔大财,那还能不可着劲的花?”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摇了摇头,笑吟吟地睨了他一眼。 这家伙,打了一个胜仗,走路都轻飘飘的了,性格率直中透着可爱。 “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能让那些马下出崽来?”展云飞嘻皮笑脸。 “我想把骑兵从各营里抽调出来,成立一个独立的骑兵营。”她不看他,只把目光望向南宫澈。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想法,在她初到大秦,看到他们的兵力分布时就产生了。 碍于现在是战时,就算有所构想,也得等到战后回到驻地才能实施,所以,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出来。 “有必要吗?”展云飞哇哇叫着反对:“各营的骑兵本来就少,若是全抽调出去,岂不会更加行动迟缓?” “说说你的理由吧。”南宫澈眉一扬,不理展云飞,淡淡地笑了笑。 “咱们现有的骑兵分散,作战时受步兵牵制,不能发挥骑兵机动灵活的特点。咱们把骑兵集中起来,加以整顿,扩充成一个独立的骑兵营。”方越起身走到房中那张巨大的地图前,向他们招了招手:“你们来看。” 展云飞不情愿地走了过来,低声嘀咕:“好,就让我瞧瞧,你的方法可不可行?” “大家看,把骑兵布防于此,把步兵分别置于这里和这里。”她伸出手,从桌上取了三个酒杯,边说边将杯子置于图上:“如此布防,使骑兵居中策应,与现有的两处兵营互为犄角之势,一旦有敌来犯,皆可在最短的时间内加以驰援,进可攻,退可守……” “呵呵。”南宫澈抿唇微笑地望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兴奋与愉悦之情。 “看起来的确有些道理,好吧,就这么办。”展云飞大方地改变初衷,瞧了瞧南宫澈脸上的笑容,忽然不高兴了:“不过,这点子是阿澈想出来的,你瞎得意个什么劲?” 南宫澈但笑不语,只取了一杯茶,轻松地啜了一口。 “王爷,各营骑兵已全部集结完毕。”这时,侍卫统领叶招从衙门外匆匆走了进来,拱起手向方越禀报。 “喂!阿澈,原来你早们俩早串通好了,干嘛还装模做样地跟我商量?”展云飞一听,不乐意了:“耍我玩呢?” 她微微摇了摇头,心知这必是南宫澈那个霸道的家伙,独断专行。 不过,没想到,他会与她不谋而合。 难怪刚才她的方案一提出来,他就一直在笑。 “云飞,我只不过想抓紧时间,赶在萧老贼下一步行动之前,早一点做好预防。”她上前一步,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军国大事,岂可戏耍玩笑?” “咳,”南宫澈轻咳一声,不愉地皱起了眉毛,淡淡地说了一句:“云飞不会这么小气吧?” “好吧,我去办。”展云飞闷闷地拨开她的手,转身准备出门。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方越失笑,为他如此轻易被撩动的情绪。 “还有什么?”展云飞还没开口,南宫澈挑了一下眉毛,抢先说了话。 显然他有些不服气,他居然还有想漏的地方? 方越暗自好笑,抱歉,这个问题就是我的身为现代军人的优势了。 “骑兵统一调配之后,他们的兵刃也要统一设计才好,既便于管理,也便于训练。”她以指蘸着茶水,慢慢地在桌上画了一张六五式骑兵刀简单的示意图:“瞧,全部改成这种式样,便于马上攻击。” “这种形式的剑,我前所未见。”展云飞对着图纸仔细琢磨了一会,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瞧她:“阿澈,你究竟在哪里看到?” “呃,昨晚偶然梦到,觉得此刀风格华丽,造型美观,实用性强。”她微微一怔,灵机一动,随口编了几句话敷衍:“这只是初步构想,具体尺寸,还得再跟军械处的铸剑师商量。” “真的?我怎么就梦不到?”展云飞不疑有他,摸摸头,笑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军中的铸剑师,有没有这个水平?这种刀,刃身极长,打造不易,热处理得不好,极易折断。”她有些担心,不知这个时代的铸造水平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 没有机器化验钢的成份,也没有仪器测量温度,怕是很难掌握火候的吧? “热处理是什么东西?”展云飞狐疑地挑她的语病。 “这个倒不必担心,有龙天涯在,还愁铸不好剑?”南宫澈迅速接过话头,替她掩饰:“你先画一张草图出来,回头让人找他来,商量一下就行了。” “是啊,如果龙天涯做不到,我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何人能铸了?”展云飞有些感叹:“如此精致的好剑,造一把不难,我只担心大批量的造有些困难,要想在短时期里造大批量的,就更难了。” 正文 025 你算哪根葱 “怕什么?不难还用得着龙天涯?再说了,他若不成,咱们广贴布告,重金招纳贤材就是了。”南宫澈胸有成竹。 “对,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齐心协力,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见展云飞的注意力被转移,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了,大家分头办事去吧。”南宫澈拍了拍手,习惯性的命令大家解散。 “喂,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支使我啊?”展云飞本来走到门口,想一想不对头,突然又折了回来。 “嘿嘿,头脑简单的人,就只能听凭差遗了。”南宫澈冷冷一笑,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你!”展云飞气结。 “云飞,你别理他,他就是爱开玩笑。”方越暗自摇头,只得温言安抚展云飞的情绪:“不就是一句话吗?谁说还不是一样?” “哪里一样?你的话,我心甘情愿地听,他说的,老子偏不乐意了!”展云飞气呼呼地瞪着南宫澈,一副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好了,下次让你指使他,行了吧?”她苦笑,瞪了南宫澈一眼。 “哼!”展云飞轻哼一声,哼哼唧唧地走了。 这家伙,变态啊?怎么那么喜欢招惹展云飞呢? 南宫澈假装没有看到,抄起两只手,咧开唇角笑了。 “笃笃”方越正低头仔细勾画着军刀的图纸,正犯愁这古代的尺寸跟现代的怎么换算,门口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进来。”她放下手中的画笔,抬起头,不禁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那个身着淡青长衫的俊雅飘逸的青年男子,不正是那天晚上在月下吹茄的年青人? 难道,他就是南宫澈嘴里那个天下第一铸剑师龙天涯? 虽然,他铸的是剑,不是普通的农用器具,她本人也对铁匠并没有什么偏见。 但是,以龙天涯那种玉树临风,儒雅忧郁的气质,怎么看也不象一个挥着大铁锤的铁匠。 “晋王爷,咱们又见面了。”龙天涯淡淡地朝她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立在门边。 “龙公子来得正好,快来瞧瞧这把剑。”方越按住心底的疑惑,招手让他进来。 他随手掸了掸长衫的下摆,飘然而至,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图纸,长眉一挑,眼睛里迅速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转为平淡:“晋王找天涯来就为此事?” 方越瞧着他的身手步法,不禁暗暗喝了一声彩。 以前不觉得,自从练了轻功之后,总是会不自觉地留意起别人的身形。 这个龙天涯行动迅速,有如行云流水,自然恬淡,不着一丝痕迹,轻身功夫竟是不在季伯涛之下。 “是,我想大量打造这种军刀,以此装配骑兵营,还请龙公子助一臂之力。”她微微一笑,把注意力回到军刀上来。 “此刀刀身细而修长,刀背薄而轻巧,外观更是别具一格,精美绝伦,为龙某生平仅见。”龙天涯垂首,默默地研究着它,双眸中流露出赞叹之光。 “外观尚在其次,我看中的是它的轻便快捷,锋锐犀利。若是再加上上好的精钢,保证刀的质量,何愁骑兵的攻击力不大大提高?” 刀的形状,已经过世界上无数次大战的检验,自是不必他来多说。 她现在只担心,以现有的技术,不知能否造出符合要求的军刀? “天涯愿意一试。”龙天涯微微一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他指了指图纸:“只不知晋王从何处觅得此图?” “是我昨晚夜有所梦,偶有所得,今晨起来依记忆画下的,让龙公子见笑了。”她微微脸热,只得硬着头皮把前人的功劳再揽在自己的身上。 “是吗?果然如此的话,岂非是天助晋王?”龙天涯静静地看着她,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这翻话却说得似讽似嘲。 “呵呵,”方越虚应地笑了笑,假装没听懂他的讽刺:“如此,有劳龙公子了。” “且慢,”龙天涯垂眸仔细再看了看图:“此图美则美矣,似乎尚缺少一些具体的尺寸。不过无妨,大体的结构在此,细节方面可以慢慢调整。” “那个不用担心,”她上前一步,把图纸卷起来,送到他手上:“尺寸我心里有数,咱们也可商量着慢慢改进。先下去好好研究一下具体的锻造方法吧。” “是,属下告退。”龙天涯接过图纸,瞧见从外面回来的南宫澈,朝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这么快就商量好了?”南宫澈走过来,端了一杯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喂!等一下!”方越伸手想要阻止他,却已是不及,只得及力压住心里的别扭感。 “干嘛,有毒的?”南宫澈不已为然地睨了她一眼。 “不是,”她挑了一下眉毛,无奈地看着他:“这茶,是我喝了的!” “是吗?”他怔了一下,忽然咧唇笑了:“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分彼此吗?” “你……”她气结,冷冷地反驳:“这样不卫生,你不知道吗?” 好象故意把关系说得很暧昧,就能占多大便宜似的?幼稚! “卫生?”他皱眉,冷冷地看着她:“别忘了,这身体可是我的,能有多脏?哼!” 算了,懒得跟他抬杠。他这人,天生的王者,才不会去理会别人的感受,说了也是白搭。 “你过来,”方越拿起桌上的尺子,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点。 “干嘛?想跟我比划比划?”他冷笑,迈开大步站到她身前:“别看你现在内办比我强,真要是打起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信不信?” 正文 026 他是质子 “谁跟你打架?你一天倒晚跟人打,烦不烦啊?”方越走过去,仔细地量了他的身高,再在心里迅速地换算成公分。弯下腰,在底稿上添上尺寸。 “喂,你们那里不用尺的吗?”南宫澈凑过来,好奇地望了一眼:“真想瞧瞧这刀造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你拿去吧,现在马上先造它几百把木刀,明天出c时先练上。”方越微笑着把草图往他手里一塞。 “给我做什么,交给云飞。”南宫澈跳到八仙椅上,翘起双腿,闭上眼睛狡猾笑:“反正,他喜欢跟我抢功劳,我把机会让给他。也省得你整天说我欺侮他。” “对了,那个龙天涯既在军中走动,为什么总是一身便服?”她叉开话题,对那个龙天涯充满了好奇。 “他?因为他不算是正式的编制,是我临时借来的。”南宫澈怔了一下,淡淡地解释:“父皇不肯给我一兵一卒,总要允我一点什么吧?” 天下第一铸剑师,听起来应该是那种闲云野鹤,淡若浮云一般的人物,想不到也是身不由己,踏入红尘。这,就是身处乱世的悲哀吧?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南宫澈望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份心,他是个质子,跟着他,你绝对没有前程。” “胡说什么呢?”方越皱眉,淡淡地驳斥:“我们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多?你有闲功夫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如多想想怎么秣马励兵,决胜千里!” “能这样想最好。”南宫澈依旧有些不高兴,一甩袖子,悻悻地走了:“我去找云飞,哼!” 莫明其妙也不知他生什么气?神经病! 她摇了摇头,懒得去揣想他的心情,思绪又转回到龙天涯身上。 难怪他的身上总是透着股若有似无的忧郁的气质。 原来,他竟然是个质子! 等南宫澈走后,方越铺开地图,开始研究起青陵附近乃至泰州渲州两府的地形,不知不觉已过了晚饭时间。 南宫澈这一回倒似乎与展云飞相处愉快,没有吵起来,一直呆在城外的军营中,连晚饭都没有回来吃。 方越乐得耳根子清静,简单吃了点东西,缩回房间里,依着记忆,写了一份简单的骑兵c练刀法,打算等南宫澈回来之后,让他看过,以他专业的眼光再做一下调整,编成小册子。 写到一半时,窗外传来恍如树枝断裂一般轻微的咔嚓一声轻响。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微风飒然之际,一个黑影已站到了书桌面前。 “什么人?”察觉不对,方越低叱一声,站了起来。 他并不搭话,一只冰冷的手快若闪电般已探到了她的脖颈之间。修长的两指已轻扣住了她上下滚动的喉节。 不知为什么,在这生死关头,她居然很想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出来——做梦也没想过,她有一天也会长喉节?! 虽然咽喉被人掐住,无法发出声音,但嘴唇上弯,眉眼带笑却仍使那人疑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低低喝问,手底微微放松了一些,声音淡雅,温润如风,竟是格外好听。 “我笑你死到临头,犹不自知。”方越镇定了情绪,冷冷地反驳:“此即外面几万人马把青陵围得铁桶似的,伤了我,你c翅难飞。” “铁桶?”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弄:“如果真是铁桶,我又如何进来?” 她低咒一声,暗骂那些侍卫饭桶,竟然让人混进县衙而不自知。脸上却镇定如常,淡淡一笑:“你确定可以一击凑效,全身而退?” “你可以试……”他露在黑色面巾之外一双眼睛里漾起自豪。 乘他分神,方越突然不退反进,身子微微一侧,快若闪电地出手,扭住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曲膝上提,意欲压住他的背。 “咦?”他轻咦一声,身子不往上翻却反而顺势下沉数寸,脱出她的掌控,恍如一条泥鳅般滑出几尺。 “好!”方越由衷地喝一声彩,滑步上前,使出擒拿手法与他近身格斗。 “惭愧,”他微微一笑,身子象涂了一层油,变得滑不留手,沾身即走,迅疾如风,转瞬已脱离了她的势力范围,忽地揭了蒙面黑巾,向她抱拳一揖到底:“大周神机营统领云书桐,参见晋王爷。” 听到他自报名号,方越微微讶异地打量了他一眼。 早就在君怀彦的情报里,获知了这么一号人物。 听说他不但武术了得,而且满腹经纶,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之材,也是此次大周南征的总军师。 想不到他本人如此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且为人冷静,处变不惊。更想不到的是,他没有跟随大军前行,却悄悄地潜到了这里。 他的行事,果然出人意表。 “哼,我管你什么? 第 71 部分 欲望文 第 7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的行事,果然出人意表。 “哼,我管你什么神机营鬼机营,都要教你来得去不得。”南宫澈忽然如鬼魅般从窗下现身,手里执着一柄铁胎弓,一枝白羽箭稳稳地指着他的咽喉。 “哈哈,”黑衣人朗笑一声,神色自若地瞧着南宫澈,淡淡地道:“天下之大,尚没有云某闯不进又出不来的地方。” 嗬,这个人好狂好傲的口气。 不过,她喜欢。 “哈,好大的口气!”南宫澈冷笑一声,黑眸一眯:“只是此地却不是耍嘴皮子的地方,此地也不是……” “云大人,你费尽心机潜入此地,怕不仅仅是为了刺杀于我吧?”方越微笑着抬手,打断了南宫澈的话:“不必绕弯子,直接说出你的来意吧。” 她心知肚明,刚才他掐住她的咽喉,若不是有那么一丝犹豫,恐怕她没有那么容易逃脱。 正文 027 你有心上人了? “晋王爷快人快语,果然痛快。”云书桐神色自若,侃侃而谈:“其实我们两国之间本无深仇大恨,且素来交好。此次战事也只是些小误会引起,若是双方肯坐下来平心静气和谈,免于生灵涂炭,岂不是好?” 她微微一笑,原来他是想来谈和。 “哼,此次战事,本来就是你们扰我边界,先行挑起。现在晋军大胜,势如破竹,你渲泰两州不日便可是我囊中之物,你拿什么跟我们谈和,让我们撤兵?”南宫澈冷笑一声,从窗外轻盈地跃了进来,端坐在椅子上,不屑地斜睇着他。 “云某深知晋王用兵如神,但此次战争,若不是因萧将军轻敌燥进,晋王恐怕也不会胜得如此轻易吧?”云书桐淡然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南宫澈的无礼:“我国尚有二十万大军向南进发,晋王掂量,凭你的三万人马,能否全力一博?贵国国内形势亦是微妙异常。听说贵国皇上身体染恙,晋王在前方拼死苦斗,定远候与太子哲却在京城运帱帷幄,占尽先机。你就算侥幸取胜,在我二十万大军的攻击下,必然遭到重创,到时,敢问晋王,打算凭什么与他们斗?” 大秦的老皇帝不行了吗?怎么南宫澈从来也没对她说过?本来以为他与亲人之间只是感情淡漠,想不到中间还有如此错综复杂的厉害关系。 虽然不了解那个定远候与太子哲与他的关系。但是,从云书桐的分析里,不难看出,这两个人是他在国内最强有力的敌手。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自古皇位的传承,权力的交替都必然要经过一场惨烈的斗争,手足相残,同室c戈之事屡见不鲜。 从他远处边陲,奉命出征却未曾获得一兵半卒的现状看来,他在老皇帝的眼中,只怕并不得宠。看来,这次的战争,远没有表面看到的来得简单。 定远候和太子哲想要借刀的杀人的动机实在太过明显。 方越不禁对他心生同情,偷偷拿眼向南宫澈望去。 他面沉如水,一声不吭。 “晋王爷智计过人,英明睿智,想必不会满足于独处一隅做个任人宰割的番王吧?”云书桐见她不说话,自信地笑了:“俗话说得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若是晋王能与我国联姻,得到我大周的助力,相信与定远候与太子哲相抗衡的力理必定大大增加,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联姻?”他曲里拐弯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她总算是听出他的重点来了。 原来,也不过是最古老却最有效的和亲退兵之法。 方越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如果南宫澈还是晋王,那当然没有问题。可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她,怎么可能跟女人结婚? “说了半天,那个联姻的人是谁啊?”南宫澈沉着脸,缓缓地开了口。 “是永宁公主,”云书桐保持微笑,平静地介绍着:“她是我们当今圣上的亲妹子,今年十七岁,秀外慧中,貌美如花,为人……” “等一下,”方越见南宫澈的竟似乎有些心动,不由得急了,连忙叫停:“兹事体大,不如请林大人先去客房休息,待我们商量之后,再做答复,如何?” “既如此,云某先行告退,三日后再来听候回复。”云书桐倒也不纠缠,向她抱拳一揖,转身,倏地跃到窗外,转眼已没有了踪影。 “南宫澈,别的都好商量,让我娶老婆,免谈!”云书桐刚一消失,方越立刻先发制人,抢先表明我的态度。 “老婆?”他一脸狐疑地望着她:“你刚刚也听见了,永宁公主才十七岁,不是什么老太婆。” 她懒得跟他扯些五四三,直截了当地再次重申:“我不娶亲,ok?” 要她做个王爷,代替他上阵杀敌,让自己的双手染满血腹,已经是够勉强的了,现在居然越来越荒谬! 帮他娶老婆?那接下来,他是不是还要帮他生孩子,传宗接代? 不错,她是占了他的身体。 可那并不是她的意思,他自己不也占了她的身体? 她可并没有籍着这个理由,指使他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凭什么他就能为所欲为,她就只能任人摆布? 方越激动不已,南宫澈却反而镇定下来。 他走过去,朝院子里张望了一下,返身关上门,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方越,事到如今,你已没有了选择。” “我怎么没有选择?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大不了,我不干了。你有本事,杀了我。哼!”她冷笑,不为所动。 “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南宫澈眉尖一挑,目光倏地转为锐利:“你有心上人了?” “不是这个意思。”她摇了摇头:“但是,不管有没有心上人,这都是我对婚姻与爱情的观点,我绝不会妥协。” “爱情?”他冷哧,嘲弄地看着她:“你居然还相信那玩意?” “信,”方越大窘,微微红了双颊,固执地瞪着他:“千百年来,有无数人讴歌赞美,更有无数人为之献出生命,我为什么不信?” “方越,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你已成为了大秦的三皇子,你已不再只代表你一个人,你的身上肩负着两万多晋军的生死重担。”南宫澈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淡淡地看着她:“如果,你硬要一意孤行,想要你争取你所谓的爱情,那么,我也不拦你,你走吧。” “南宫,你讲不讲理?”她瞠目,怒瞪着他。 把那么多人的生死强加于她的身上,摆明了想利用她的同情心,偏偏她该死的还真吃他这一套。 这二十几天来,与大家同生死,共患难,同闯天险,共御外敌,早已建立了一份战友情,同志爱。怎么可能真的一走了之,不顾他们的生死? 正文 028 政治联姻 “方越,我们现在手中只得两万人马,就算乘现在打了胜仗,缴获了许多马匹与粮草,短时间里招兵扩充,最多也就是个三万左右。可是,大周却有十五万大军。如果我们不肯和亲的话,我保证,后续兵力绝对会源源不断。” “至于我的情况,”说到这里,南宫澈停了下来,嘴边挂着一抹自嘲地微笑:“相信聪明如你,也应该能从云书桐的嘴里得出些结论。对,你猜得不错,不论是三叔还是太子,都极欲将我除之而后快。而父皇病重,危在旦昔,自顾尚且不暇,更何况分心于我?” 方越抿唇不语。 就算那样,这也是他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因为他,陪上自己终身的幸福,耽误一个妙龄女子的一生? “所以,我们要想在国内取得助力,那是痴心妄想。”南宫澈坦然地看着她:“现在之所以我们能取得暂时的胜利,除了正确的战略方案,优秀的指挥之外,有一大半的原因,要得益于君惜玉与君怀彦,再加上萧昆这只老狐狸,三股势力间的明争暗斗。” “这一回,他们君家两兄弟不谋而合,一致想要削弱萧老贼的实力。所以,才会一个明帮,一个暗许。但是,如果我们拒绝合作,君惜玉不是傻瓜,他虽然想获得实权,也不会想把几十万大军白白地葬送在我们手上,自己只得一个空壳子。一旦他掉转枪口与萧老贼联手,君怀彦畏于人言,只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绝不会跳出来,拿出兵力助我们打自己的同胞。” “那时,我们就得孤军奋战。结论显而易见,举晋军三万人马,想与整个大周相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痴人说梦。”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还是不说话,低低地叹了一声:“但若是娶了永宁,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从短期来看,我们与君惜玉结盟,在外边境可高枕无忧。在内,三皇叔与太子哲也要惧我三分。就算日后君惜玉与君怀彦兄弟猊墙,同室c戈,不论哪方获胜,永宁都是他们的亲妹子,我们永远可以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 “说来说去,你的一切都是站在晋王的角度,去看待全局。你有没有替我,替那个嫁过来注定要守活寡的永宁考虑?”方越肃着容,冷冷地看着他:“难道,要所谓的霸者的眼里,永远只看到自己的利益,却看不到别人的痛苦?” “方越,你娶了她,并不见得一定要跟她同房。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好姐妹。若是日后我们能换回身体,我自然会善待她。万一不幸,你也可以在几年后,选择放她出府。而永宁,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生下来,就注定了要走上这条和亲的路。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敢打赌,云书桐得不到你的同意,马上就会去找三皇叔。而定远候府里,早已是妻妾成群。”南宫澈笑得云淡风轻:“因为,尽快地消弥战祸,绝对是君惜玉那小子现在最迫切要达成的心愿。你希望那个永宁,嫁给谁?” 做为一名现代军人,方越考虑的基本上都是军事技术上的问题,从来也不曾想过,有一天,她的生活,甚至她的婚姻也会与政治挂上钩。 短短一席话,南宫澈把这大周与大秦,国与国之间的势力平衡,每个国家之间,几股势力之间的微妙的关系,分析得如此透彻入微。 可见他的心里,早有了自己的考量。 这件婚事,似乎是势在必行。 方越默然半晌,终于低低地回了一句:“你,让我再想想。” “好,我不你,你再想想。是牺牲自己虚无飘渺的爱情,还是牺牲三万士兵,乃至更多人的性命?”南宫澈淡定地一笑,推开门,扬长而去。 方越苦笑,他硬要把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摆在一个天秤上。她,还有得选吗? 虽然默许了南宫澈的做法,勉强同意了这桩政治婚姻,可是被人迫的心理,毕竟是不痛快的。 方越变得异常沉默,每天早出晚归,基本不跟南宫澈打照面。 这几天寒流来袭,天气格外的寒冷。 她早饭也没吃,匆匆地出了衙门,直接杀到军械处,找龙天涯研究军刀的锻造技术。 经过这几天不断的改进与摸索,最终还是选择了传统的灌钢法炼制。也就是先把生铁熔化,浇灌到熟铁,再增加熟铁的含碳量成钢,然后分别用牲畜的n和脂肪淬火。 因为牲畜n中含的盐份,淬火比水冷却快,淬火后钢质坚硬;用脂肪淬火时冷却慢,因而钢质柔韧性较好。经过这两种淬火处理后的刀,刀刃的锋利程度和韧性都将得到大大的提高。 但是,理论上行得通,实际上效果如何,还是要看第一把军刀的出炉,才能得出结论。 “天涯,炉温怎么样?”远远地看到一身青衫的龙天涯,站在钢炉前,方越加快了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来了?”龙天涯抬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盯着火候。 在这种蛮荒时代,任何仪器都没有,甚至连温度的概念都没有,更别说精确到摄氏多少度了。一切,全都凭着铸剑师的经验。 在这关键时刻,她也不敢打扰他,默默地守在他的身旁,注视着熊熊燃烧的钢炉。 “晋王爷好象对这等粗活,真的有兴趣?”在加过一次碳之后,龙天涯拍了拍手,主动跟她攀谈了起来。 虽然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但她仍然听出,比起最初冷漠疏离的态度,他已有了很多的转变。 正文 029 打死一个少一个 “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兵刃出炉。”方越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紧紧地盯着跳跃的炉火。 作为一名古刃发烧友,能够亲眼见证到一把古刃从设计到烧制,到热处理,再到开锋使用,该是一件多么热血的事情啊? 她想,这是来到这个异世大陆之后,心里最感到快慰的一件事情了。 “兵刃的冶炼过程,其实是很枯燥的。”龙天涯忽然感慨了起来:“人们只看到成功后的辉煌,有谁知道在它的背后,其实是由无数次的失败堆积出来的?” 方越偏头想了想,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事实上,任何事情都是一样的。” “包括皇位的传承?”龙天涯冷笑,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做为一名质子,敢这么跟一位皇子说话,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而通过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个龙天涯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足以招来杀身之祸,不顾后果的话来? 她不禁讶然,抬眸细细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皇位的继承,尤其如此。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尚且如此,更何况朝代的更替乎?” “牺牲千万人的性命,而成就霸业,晋王认为值得吗?”龙天涯冷然一笑,再次追问。 “有很多时候,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微笑,坦然地望着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就是我的处世哲学。” “好一个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说得好!”龙天涯玩味了半天,忽地望着她璨然一笑:“晋王好气魄,好胆识!天涯佩服!” 这句话可不是她说的,是毛爷爷说的,他老人家的话,能不经典,能没有气魄吗? 方越暗道一声惭愧,与他相视一笑,心知在这一刻,他已把她当成了朋友。 守候了一个上午,第一把军刀,终于新鲜热辣地出炉了。 龙天涯净了手,恭恭敬敬地取了刀,递到她的手上。 方越不敢怠慢,双手接过,轻轻地以丝帛擦拭了一遍。 虽然尚未开锋,却已隐隐有一股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 细细地欣赏着刃身上恍如行云水般优美流畅的花纹,啧啧赞叹不以。 这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花纹刃,不禁深深地折服于他高超的技艺。 经过他的巧手铸造,这哪里是一把杀人的利器,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用它去杀人,真是太浪费了。 “天涯,开锋试试看。”她跃跃欲试,一脸的期待。 “恩,”他轻轻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刀。 他取了一块砺石,小心地开了锋。随手一划,一道耀眼的银光如乍迸的水银,哧地一声轻响,靠墙立着的锄头应声而断。 那寒气森森,教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好刀!” “宝剑赠名士,这第一柄刀,天涯借花献佛,送于晋王吧。”龙天涯微笑着把刀重新递给了她,也似乎颇为满意这个效果,脸上首次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他温润的眉毛,湛亮的星眸,优雅的轮廊,恍如一道光,耀亮了整个空间,使他看上去,犹如我手中这把锋芒毕露的宝刀,犀利,尊贵,迷人…… 时间就在不经意间慢慢地流逝了。经过不断地招兵扩充,果然如南宫澈所预言,晋军的两万人马,在一个月之内渐渐增至三万。 展云飞整天忙着整殇军纪,校练兵马,充分地展现着他的军事天才。 方越几乎每天都不眠不休地泡在营队里,为了制定更周密的战略方针殚精竭虑,稍有时间便跑到各州县去堪查、熟悉地形——所谓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南宫澈研究了那把骑兵刀之后,把她写的那几个简单的几个动作,补充,删减之后,制订了一套详尽完善的骑兵斩劈训练教材。 去掉传统刀术上那些繁复的花招,针对性地提高了马上劈,砍,斩的动作力度,使得实用性大大的提高。 尽管在周边城镇抽调了大量的工匠来辅助生产,因为制造工艺的复杂,使用器具的简陋,加上龙天涯吹毛求疵的龟毛个性,军刀仍然只能以日产三十的数量在缓慢递增,目前为止只造了几百余把。 很显然相对于五千骑兵来说,这个速度是远远不够的。迫在眉睫的战争,使骑兵营面临着几千把骑兵刀的缺口。 展云飞急得跳脚,每天跑到军械处去骂娘。 龙天涯偏不甩他,照例慢条斯理地造着他的刀,不如他意的,照样把它回炉。 “王爷,那边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夜寒一脸焦灼地站在门外,躬着身子,一副想进来又怕被人骂的样子。 唉!好容易偷一会空闲,想要打个盹,他们俩个偏还不放过她,要给她惹事。 天气这么冷,路面积着尺来深的雪,他们倒好,闹腾起来。 “让他们打,谁也不许劝,打死一个少一个,全死了,我省心。”方越冷冷地答了一句腔,蜷在软榻上懒得挪窝。 这个南宫澈还真会享受,也不知从哪里弄了这么个玩意,倒挺符合人体工学的,躺在上面蛮舒服。 “嗬,谁得罪你了?”南宫澈推开门,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随手揭了身上的大氅,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一股凛冽地寒风扑面而来,令她打了个寒颤。 “不想动,不行吗?”她冷冷地看回去。 从被迫应下那门婚事起,一直看他不顺眼,要么避着他,实在避不开了,也是冷嘲热讽地居多。 奇怪的是,她这么对他,本来算准了他应该是大发雷霆的。 他却一反常态,对她讨好迁就了起来。 还真是属叫驴的,拉着不走,打着倒退! 正文 030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谁打起来了?”南宫澈回过头再去问夜寒。 “是展副帅和龙世子。”夜寒见终于有人肯理他,松了一口气,急忙禀报:“方公子去劝一下吧,两个人动起刀来了。这大敌当前,万一……伤了谁都不好啊,是吧?” “知道了,你先走吧。”南宫澈冷静地打发夜寒走人。 “要去你自己去,别拉上我。”方越先发制人,抢先表明态度。 “走吧,瞧瞧去。”南宫澈微笑着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就把她从软榻上拖了起来,放软了声音求和:“方越,不高兴也已经答应了,事情已成定局,你也气了那么久,应该够了吧?” 他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再挤兑他了。 “得了,”方越缓和了脸色,淡淡地回了一句:“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不生气了?”他大喜过望,非但不放开,反而勾住她的肩膀,好一阵用力摇晃:“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方得体,冷静沉稳的方越嘛!” “哼!”方越拂开他的手,甩开他,迈开大步朝军械处走去。 想起他手舞足蹈得象个孩子似的开心样,忍不住勾着头,抿着唇偷偷地笑了。 “嘿嘿,笑了!”南宫澈不以为忤,赶上来,瞅着她嘿嘿直乐。 “神经!”方越崩着脸,背不住他嘻皮笑脸的赖皮样,终于哧地一声笑了出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好了,我的姑乃乃,你的脾气可真倔,这一气可就是足足一个月,可把我给憋坏了!”他紧紧地瞅着她,笑得神清气爽,一双黑玉的眸子里流转着墨色宝光,竟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方越胸口闷闷的,泛起一丝压抑的疼痛感,心跳忽然乱了节奏。 奇怪,站在面前笑靥如花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自己,为什么这样盯着她瞧时,竟然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姓龙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展云飞暴怒的大吼,远远地传入耳中,令她倏地一惊,思绪蓦地从冥想中抽离,脸刷地一下红了。 “云飞,住手!”南宫澈撇下她,窜到那一两个叮叮当当斗得兴起的两个人旁边,厉声喝止。 “小越,这事你别管!老子今天非修理他不可!”展云飞咬牙切齿,闪身躲过龙天涯的一记杀招,瞪着眼睛哇哇乱叫:“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大周的j细。他妈的,故意拖慢进度,老子一闪神,他愣是把造好的五十把刀全回炉了!” 她就知道,他们俩哪次发生争执,不是这件事引起的? 别看他们一个个武大三粗,长得人模人样,其实成天打打闹闹的,真象是没长大的孩子。 龙天涯冷哼一声,不肯辩解,只一味地抢攻。 “云飞,天涯,”方越无奈地低叹一声,身子一晃,踏前一步,已加入了他们的战圈:“你们都给我住手!” “小心!”南宫澈惊呼一声,手指一弹,几枚飞镖呼啸着脱手向两人的兵刃上激s而去。 “快让开!”展云飞发觉长剑正向她的头上招呼,惊叫一声,硬生生地收回了力道。 “得了,何必天天为同一件事吵?”她伸出手指,轻轻夹住展云飞直劈下来的剑刃,脚跟一旋,从容避开龙天涯从身后袭来的宝刀:“天涯你也是,我早说过了,这是做战用刀,不必太过讲究美观,只要钢的韧度和硬度没有问题,其它的可以稍稍忽略。” 叮叮几声,飞镖s到两柄宝剑上,又弹出去没入深深的积雪。 “你没事吧?”南宫澈面色发白,抢上来要察看,被她摇头制止。 “是啊,我怀疑他是故意……”发现她安全无恙,展云飞又开发表他的那套通敌说。 方越挥手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板着脸沉声道:“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从明天起,天涯从军械处调到我身边当侍卫,军械处由云飞接手。如果再有人为这件事争执,不论是谁,一律军法从事,听到了没有?” 说完,丢下这一群男人大眼瞪小眼,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方越扬起唇,悄悄地吁了一口气,掉转头,踏着积雪潇洒退场。 夜色如水般深沉,猎猎的军旗在霜风中招展在城墙上,营地四周的篝火平静地跳跃着,映着哨兵孤单的身影。 一切看起来,都平静如常。 晋军藏身在青陵附近的高坡之上,扼险而守,身后是广袤的群山。 隐隐的风雷声过后,暗夜里刹那间涌出如蚁的人潮。无数支火药箭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转瞬间,营地已化为火海。 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幕。马儿的嘶鸣和狗的狂吠,打破了夜的宁静。 随着得意的狞笑声,一员身披重甲的青年将领骑着青骢长驱而入,挥军抢占了晋军的营地。 哼,萧乾老j巨滑,想以其人之道还制于人,哪里知道事先走漏风声,被晋军抢了先机,摆了一个空城计? 方越冷笑一声,挥动令旗,藏身暗处的勇士,拉动机关,点燃了预埋的炸药。但听得“轰轰”几声巨响,火光伴着黑色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突如其来的爆炸令萧家军猝不及防,被炸死炸伤的不计其数,顿时惊慌失措,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晋军齐声呐喊,刹那间,密林之中群山回应,千军万马奔腾而出,呼啸着朝敌军猛扑而去。 两千手执新式马刀的骑兵如同虎入羊群,他们疾驰如风,锋利的马刀或劈或刺,数十米内都是骑兵的控制范围。 而敌军的步兵,腾挪不过二五步,出枪不过四五米,一个个铁塔似的战士,与晋军骑兵一照面,使被马刀劈倒在地。 正文 031 大获全胜 敌军中只有少数士官,身穿重恺,尚能挡骑兵一击,重武器和弓弩因为近战,根本无法使用。 而且,在新编的这项劈刺技术中,吸收了日本刀的一项最突出的与众不同的技术:拖据。 在刀劈入时,以最大力量和最快速度,向劈入点不同的方向拖刀。 这样可以造成对手的大出血和内脏骨骼的完全破坏,给其他的对手极大的心理震撼力。 萧家军并不了解他们的武器,很多士兵情急之下竟用手腕去抵挡劈下的军刀!(他们的手臂上也有皮恺)结果可想而知。 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和敌人的内脏,像是地狱的厨房一般。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和死亡的味道。 萧家军开始恐惧了,高昂的士气一泄千里,不顾军官的指挥,如潮水般地溃退。 晋军乘胜追击,直追出三十里地,歼敌数万,死伤无数,大大的挫败了萧家军的势气。 那一战之后,基本垫定了晋军胜利的基石。 萧家军对晋军望风披糜,基本都是一触即溃。 他们纷纷传言晋军使用的长刀:“遇之则有铠甲者筋骨断尽,兵士未备甲者则脏器翻出,血流狼藉。乃人力所不可抗衡也!” 于是,晋军长驱直下,节节进,连下五城三镇,直到了渲州城下。 面对如此辉煌的战果,晋军自然是喜笑颜开,欢声雷动。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其中笑得最大声的那个,无慵置疑,正是晋王南宫澈本尊。 然而,相对这一片欢欣鼓舞的场面,方越的心里却沉甸甸的,一片低迷,没有一丝欢愉。 面对如此多的杀戮,如此多的死亡,如此惨烈的画面,她日益沉默,日渐消沉。 犹如陷在一片迷雾里,走进了沼泽中,找不到方向。 “恭喜晋王,”龙天涯负着手,悄然地从山下走了上来,嘴角挂着一抹似赞似讽的微笑:“以三万人军轻取十几万萧家军,大获全胜,直捣敌军城下,战绩如此辉煌,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天涯说笑了,”方越苦笑了一下,转头,望向黯淡的夜空:“此次胜利,头功应该记在你身上。若不是你以精湛的技艺,造出如此锐利的军刀,晋军取胜,恐怕未必如此容易。” “非也,若不是晋王巧手设计,天涯空有一身铸剑技艺,也是没有用武之地。”龙天涯不肯居功,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况且,若没有方兄的那套技击之术,威力无匹,让敌军闻风丧胆,恐怕取胜仍需时日。” 她笑了笑:“是,战斗的胜利,全靠大伙齐心合力,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不过,天涯居功至伟,却是不容置疑。” “得了,我们俩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夸来夸去了,让人听了没的笑掉大牙。”龙天涯乐了,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迎面的霜风吹在滚烫的脸上,带来一种冰冷舒适的触感,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大伙都在里面喝酒,你怎么出来了?” “守护王爷,是卑职的职责,王爷即出,天涯岂敢贪杯?”龙天涯理直气壮地扔给她一个官方答案。 “这里很安全,你不必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她拢了拢衣襟,搓了搓手掌,踏着积雪朝旷野进发。 “晋王,你好象并不高兴?”龙天涯并不依言退下,反而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死了那么多人,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她不答反问,心中无限惆怅。 “击溃敌军,在国内必然声威大振,对晋王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龙天涯讶然地望着她,冷冷嘲笑:“莫非晋王真的心如止水,无心庙堂?” 有心夺权的那个,从来就不是她。 如果她说“是”,他难道会相信? 方越望着他,淡淡的笑,不肯正面回答他。 “你真的无心?”龙天涯追上来,惊讶地再问一次。 “南宫,朝中有圣旨到。”南宫澈站在山腰,仰着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和龙天涯,声音逆着山风缓缓而清晰地送了上来。 “走吧,看来该班师回朝了。”她牵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掉转头,融入了浓浓的夜色里…… 果然不出所料,圣旨在把晋王南宫澈嘉奖了一遍,又说了些一番忠义英勇,替国争光之类的套话之后,话锋一转,说是已与大周通婚议和,命晋军即日起班师回朝。 打赏了宣旨太监之后,方越走出帅帐,望着漆黑的苍穹,怅然若失。 “班师回朝,岂非正中你的下怀?”南宫澈跟在我的身后,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嘲讽:“怎么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奇怪的是,她那么讨厌战争,在得知战争平息的这一刻,竟然也感觉不到一丝欢愉。 明刀明枪的战场虽然已经平静,然而回国后还有一场更惨烈的政治斗争在等着他。 未用朝庭一兵一卒,不费国库一文铜钱,南宫澈以两万人马,前后大胜大周二十万大军。 这个骄人的战绩,不论在哪朝哪代都足以令他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然而,朝庭的嘉奖令中,除了一些虚词褒奖的客套话,竟然半点实质性的鼓励也没有,反而催促他还朝后,及时上缴所获辎重,真是令人心寒。 “战争的结束,是不是意味着另一场杀戮的开始?”方越冷冷地回过头,静静地望着他。 “那场战争早就开始了,你莫非尚无所觉?”南宫澈哂然一笑,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咱们现在勉强算是小胜一场,暂时站稳了脚跟。可惜,被得暴露了实力,这往后,可再也别想过那种逍遥的日子。” 正文 032 凉州 方越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情却沉重了起来。 对他来说,也许在战场上杀敌,也好过回去后被自己的亲人算计吧? “你别太担心,有我和云飞在,你只要象现在这样保持沉默,别露了马脚,凭咱们的实力,也不是不能与他们玩一玩的。”南宫澈神态轻松,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冰冷的笑容。 忽然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熟悉的身影,透着一抹诡异与y森,竟让她微微地打了个寒颤。 乘着夜色,三万晋军悄然拔营,一夜之间急行七十华里,进入了连绵的大凉山脉,隐入了群山之中。 经过五天的跋涉之后,终于进入了凉州境内。 队伍进入凉州后,在南宫澈的安排下,开始有序地分散,进驻各自的防区。 方越偷了一个空闲,穿了便装,悄悄地溜上在凉州的街头。 很快发现一种奇怪的现象。 在这样一个小城里,常住人口只怕还不满万人。但街头上的镖行却多如牛毛。几乎可说是三步一家,五步一户。什么威武镖局,什么永胜镖行,什么扬威镖局……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从事马匹交易的市场也有三个——城东,城南,城北各有一处。从早晨开始,这里就人潮涌动,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略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由于凉州地形复杂,一边是崇山峻岭,另两边是广袤的草原和沙漠,这里长年活跃着各路马贼。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官府几次出兵围剿,他们呼啸一声一去无踪。待得官兵退却,他们又卷土重来。如此反复,形成了胶着状态。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默许了他们的存在了。 好在马贼也与官府达成默契,他们一般都只劫财,并不害命——当然,如果你拼死抵抗,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种状况,直接导致了隘州的一种职业——镖行的兴盛。在隘州几乎可以说五步一家,十步一户,全是镖行。凉州就是他们出关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站。 所以,在凉州街头也是镖行林立。往来商贩在这盗贼盛行的凉州,为了自身财产的安全,鲜少选择住店,全都由各家镖局接待了——所以,在凉州,镖局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客栈。 找遍凉州城,才总算找到一间又兼妓院又兼酒楼好象还兼赌坊的“四合一”客栈里。 坐在里面,喝了几杯酒,稍事打听,便让我获知了一些有趣的小道消息。 南宫澈在大秦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人微言轻。他其实应该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十五岁封王镇守边关十几年,军中事物却从未露过一次面。 据传他得了一种怪病,终年卧床不起,长期深居简出,不见外人,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府中事物,向来由他的好友展云飞在一手处理。因此,对于他的庐山真面目,见过的人少之又少。 据说这个南宫三皇子并非皇后所出,母妃在他五岁时病逝。他自小体弱多病,个性又很孤僻,很不受皇帝宠爱。所以封了个晋王的虚衔,把他送到这边远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毫不奇怪,这样一个病怏怏的皇室子弟,自是颇受腹诽。坊间各种传闻喧嚣尘上——有人传他其实早已病死;有人说他其实是诈病,韬光养晦,即借此避开朝中堂派之争,又暗中积聚自己的实力;也有人说他看破红尘早已出家;甚至还有人传他是马贼逆天的幕后首领…… 大秦老皇帝病重,太子与皇叔定远候两派虎视眈眈,明争暗斗。远处边陲,一直被人忽视的三皇子忽然成了双方的眼中钉r中刺。 本来定远候和太子哲是欲借此次两国的战争,轻松除却一个对手,不料这头病猫突然发威,扮猪吃老虎,以几万兵力,愣是吃掉了萧昆二十万大军,跌破众人眼镜。 晋王的实力迅速壮大扩充,短短三个月,不但兵力翻了一翻,还奉旨联姻,娶了大周国的永宁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大周国的驸马爷。 这一下,连隘州的百姓也似乎走路都带了风声。茶余饭后,谈论起他来,更是津津乐道。 于是,在短短数月之内,南宫澈再创辉煌,在大秦国内声誉雀起,其声势迅速盖过太子哲,直定远候南宫博。 方越微微一笑,既然没有办法除掉他,怕是南宫澈又变成一个抢手的香饽饽了? “钱掌柜,来一坛好酒!”一个身材健壮得象一头熊似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热浪。他随口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嚷开了:“他妈的,好大的风,灌老子一嘴的沙!” “赵镖头,来赌一把?”旁边早有人认出他,大声呦喝他过去。几个人也不去后院,索性围在饭桌上呦五喝六的就赌开了。 方越抬头望天,夕阳好象蒙了层薄雾——真的起风了,狂风带着沙尘漫天的飞舞,吹在身上,干干的,带着点淡淡的热度。 风越来越大,强劲的风沙呼吼着,疯狂的肆虐着,好象要把一切阻挡它的东西通通卷走。破败的客栈,门窗被吹得吱吱地响着,好象随时都会解体。 陆陆续续又进来一些人,都是些拿刀带g,五大三粗的汉子。看样子,都是各镖局的镖师们,被沙尘暴阻碍了行程,索性都跑到这里 第 72 部分 欲望文 第 7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陆陆续续又进来一些人,都是些拿刀带g,五大三粗的汉子。看样子,都是各镖局的镖师们,被沙尘暴阻碍了行程,索性都跑到这里来找乐子来了。 方越皱了皱眉头,实在不习惯这种闹轰轰的场面,反正消息也打听得差不多,于是扔了一锭碎银子到桌上,准备乘大伙还没发现她的失踪,已溜回去。 这时,从客栈外又进来两个人,看起来象是一对父子。 正文 033 朋友,找我吗? 那个男人中等身材,相貌清瘦,身着淡紫色长袍,深眉凹目,长相斯文,面容和善。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白衣少年。皮肤白皙,秀气的鼻子,小巧红润的嘴唇,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里进出的全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进来一个粉妆玉琢的翩翩少年,自然是j窝里飞出金凤凰一样扎眼。 整个客栈顿时变得一片寂静无声。 那中年男子在门口略站了站,习惯地扫视了一遍周遭的环境,目光触到方越身上,略怔了怔,一丝疑惑迅速掠过眼底,转瞬即逝。 “劳驾,请让一让。”方越保持微笑,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对不起。”他退后一步,侧身让她通过。 走了不到一百米,发现不对劲,有人在跟踪她。 她微微皱了皱眉,在部队干过这么多年,要想甩掉身后的尾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她更加好奇的是,那人究竟为什么要跟踪她? 略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心中已有了计较。假装没有发现,继续保持平常的速度,在拐弯时却突然加快了脚步,身子一闪,三步并做两步已进入另一个胡同里,躲了起来。 不到一分钟,一串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便从身后追了上来。 一条瘦小的身影极快地从她身旁掠了过去,却是刚刚在客栈里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年。他左右顾盼了一阵,低声地嘀咕:“咦,去哪了?” “朋友,找我吗?”方越冷笑着从藏身处闪了出来,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谁?”白衣少年面色青紫,清叱一声,手中寒光一闪,夹着一股劲风,已和身扑了过来。 “咦?想打架?”方越闪身一让,握住他的手腕,触手竟是一片柔滑,心中微微一动,曲起手指轻轻地在他手腕上一弹,冷冷地笑了:“小姑娘,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吧。” “哎呀!”少年吃痛,低呼一声,手中短剑已握不住,咣当一声掉落到地上。 挣不脱她的手,脸色阵青阵白,又羞又恼,晶莹的泪水在盈盈大眼里闪耀如星,摇摇欲坠:“放开我!” “你我素昧平生,不知跟着我,有何贵干?”方越左手轻轻扣住她白玉般的手腕,一边极快地伸脚,勾起匕首,轻轻一踢,匕首已经易主到了她的右手上。 “小心!” “放开她!”脑后一股劲风倏然而至,方越脚跟一旋,身子微微向后一仰,“哧”地一声,一点寒芒与我擦身而过。 在她身后不及十丈远,手持一柄利刃,面带杀气的不是客栈里那个紫衫中年男人是谁? 几乎与此同时,暮色里,两条黑影由远及近,闪电般疾掠而来,飘然落在了方越的身旁,却正是展云飞和南宫澈联袂而来。 “你好大的胆子,在凉州地盘上,居然敢偷袭晋王?”云飞不及与她说话,拧起眉毛,厉声朝我身后那个中年男子喝叱了起来。 “云飞。”方越皱眉,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他这番话说得大有问题,难道不在凉州地盘上,就可以随便偷袭或明攻? “阁下是晋王南宫澈?”紫衫男人闻言,眯起眼睛半信半疑地收起了长剑,又惊又喜地看着她。 “如假包换,不知你们跟着我,意欲何为?”方越掸了掸衣衫,放开了白衣少年的手。 “澈哥哥,你是澈哥哥!”那扮成白衣少年的小姑娘听了她的话,一阵激动,似一只还巢的r燕,飞一般地冲进了她的怀中。 那双春葱般的玉手紧紧地攀住了她的脖子,又哭又笑。 “嘎?”方越愕然,微微皱眉,用力把那只八爪鱼从身上扒下来,微微尴尬地低语:“你认错人了吧?” 奇怪?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小丫头?为什么展云飞和南宫澈都不认识? “晋王殿下,”紫衫男人躬身向我抱拳一揖到地:“在下柯华生,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柯华生?”方越不敢乱说话,挑眉向南宫澈投去询问的目光。 哪知道他居然也是一脸的茫然,倒是展云飞,微微一怔之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原来是相府大管家,失敬失敬。” “澈哥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依依啊?”少年仰着头瞧着方越,明亮的双眸里已漾起了泪雾。她紧紧地住她胸前的衣服,好象生怕她跑掉。 “哦~~”展云飞一脸恍然,用力拍了同样一脸茫然的南宫澈一掌:“我知道了,你是裴依,对吧?老天,你长这么大了?” “裴依?”南宫澈似乎终于记起,脸色忽地变得极臭:“裴子远的掌上明珠?” “裴依?相府千金?”方越挑眉——裴子远这个名字倒是耳熟,大家分析朝中形势时,没少拿他说事。 只是不知道,他突然派个管家和小姐,千里迢迢跑到凉州来做什么? “你想起来了?”裴依黑亮的大眼睛闪着喜悦,秀气的鼻子微微翕动,小小的红唇透着红润的光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此地说话不太方便,大家还是先回隘州再说吧。”瞧了瞧四面好奇张望的路人,方越率先往驻地走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 看来,战火已烧到隘州来了…… 夜深人静,寂寞的驿道,孤单的向天涯的尽头无限的延伸。路边几乎可以说荒无人烟。狂风夹杂着漫天的沙尘,铺头盖脸地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笃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夜的宁静。一行人埋头赶路,一路上都几乎没有交谈。 正文 034 穷寇勿追 五十华里的路,要放在现代也就半小时的车程,可能只稍稍打个瞌睡的时间就到了。可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策马急行,却觉得那条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突然哗啦一声巨响,一棵高大的青树倒了下来,横倒在路中间。跑在前面的是出尘和尚,他胯下的黄膘马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竖,直立了起来。 “吁~”展云飞临危不乱,左手控缰,低喝一声,马儿喷着热气,停了下来。大伙紧随其后,几匹马于狂奔中瞬间停顿,喷着响鼻,甩着马尾,焦躁地在原地转着圈子。 方越的骑术却没有他们那么精湛,跑平路还行,猛然遇到障碍,本来心里想的是要控缰收马,结果人一紧张,反倒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说时迟,那时快,这匹神勇非凡的马儿就冲着那倒地的大树直冲了过去。横生的枝桠拌住了马腿,马儿悲嘶着“怦”的一声,沉重地倒了下去。 总算她反应敏捷,在马匹倒地的那一瞬间,飞身跃了起来,足尖在马背上轻点,朝后疾掠,飘然落在了龙天涯的马上。 她的身子撞到了一具硬硬的胸膛。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她不禁汗颜:“抱歉。” “你没事吧?”龙天涯淡淡皱眉,附在她耳边低声加了一句嘲讽:“想不到晋王的骑术如此高明。” 方越假装没有听到,飘身下了马背,弯腰去查看那棵倒地的大树——有事那个的应该是他吧?刚才那一撞,力道应该不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人?”南宫澈低喝一声,呛地一声拔出长剑,跃到路中:“何必装神弄鬼,出来!” 随着一阵喋喋怪笑,从暗夜里忽然涌出数十名全身裹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他们也不打话,一上来就是杀着。 “小心!”方越抽出腰间那柄龙天涯铸的第一把军刀,回头瞧了娇弱的裴依一眼,下意识地跃到她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身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展云飞手下不杀无名之辈!”展云飞森然一笑,往路中一站,手里持一柄造型奇特的厚背钢刀,刀身弯曲如弦月,柄上九枚金环,舞动时相互撞击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气势迫人,乱人心神。 龙天涯默不吭声,悄然下了马背,紧紧地跟随在我的左右。 “跟他们罗嗦什么?杀了再说!”南宫澈冷哼一声,抢先攻入了敌群。 转眼之间,几十人斗在了一起,叮叮当当,断金切玉之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已掉了一地的断刀残剑,五六个黑衣蒙面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也真是硬气,眼见得血流如注,愣是没有半个人呼痛? 空气里迅速地弥漫了一股浓浊而腐败的血腥气,闻之昏昏欲睡,中人欲呕。 “小心点,他们是黑山僵尸!”一直未曾吭声的柯华生,突然出言示警:“别让他们的血沾上,有剧毒的!” “哼!管它是僵尸还是阎罗,管叫它有去无回!”展云飞冷笑一声,手中钢刀一晃,九枚金环相互撞击,铿锵作响,身子如离弦的利箭,飞扑入敌群。 意识到敌人的危险,他不再手下留情,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瞧得方越目眩神摇,心为之夺,几乎忘了呼吸。 龙天涯长啸一声,手中那柄如水的长剑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萤光,如一条妖异的银蛇,迅疾而狠厉地杀入敌阵。 方越斜眼去瞧裴小姑娘,却见她的剑术虽不高明,轻身功夫却尽得轻灵之法。 她进退自如,在那些黑衣人之中来回穿c,纤细的身影随着剑气摆动,远远望去,如一枝狂风中舞动的荷梗,端的是美妙异常。 不多会儿功夫,地上已横了二三十具尸体。可那群黑衣人却恍如未觉,丝毫也不畏惧,依然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 暗夜里,远远的忽然响起一阵细细如同刮击金属发出的刺耳的噪音,闻之胸中气血翻涌,功力稍低之人,如裴依更是握不住手中长剑,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奇怪的是,黑衣人一闻乐音,呼地一声散入旷野,如同来时一样倏然消失。 “往哪里跑?”展云飞提剑欲追。 “云飞,”方越低喝:“穷寇勿追,回来!” 清点人数,死伤了几个护卫,死的那几个自不必说,伤的也是个个面色漆黑,地上则丢下了三十多具正在迅速腐败,化为血水的黑山僵尸。 南宫澈底从身上掏出几颗解毒丸塞入他们嘴里,暂时止住毒性漫延。 “药不对症,得找解药。”寒夜冷然凝眉,弯腰以剑尖小心地挑开死者的衣物,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出解药。 “黑山僵尸之毒,从不带在身上。”柯华生摇了摇头,面色凝重。 “先回去再说。”南宫澈面色y沉。 众人合力移开路障,方越与南宫澈合骑一马,大家默不吭声,继续赶路。 孤单的驿道尽头,远远的矗立着一坐孤城。浓浓的夜色为它抹上一层灰黑的剪影。于苍凉中呈现出庄严,于孤独里显示着肃穆。 方越按辔驻马,借着微弱的星光默默的审视着那高大雄伟的城墙,宽大的门d上书着“隘州”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城楼高达三层,两边各有一座鼓楼。城墙高达四丈有余,宽约六丈有多,城垣之上,女墙密植,马面战棚百步相接,护城河两岸杨柳依依。俨然一副军畿重地的气派! 展云飞叫开了城门,大家鱼贯而入,穿城而过。夜深人静,长街寂寂。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店铺罗列,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好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 正文 035 小心驶得万年船 晋王府坐落于城市的东郊,占地颇广。两扇朱漆铜环的大门,一条笔直的青砖路直通向内,隐隐只见花木扶疏,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相互掩映。门前端坐着两只石狮,透着庄严气派。 直到进了王府,方越绷紧的情绪才得已放松——现在,应该算是安全了吧? 回到王府,那几个受伤的侍卫不待救治已陆续毒发身亡。 大家心情沉重,面色凝重地进到书房,互致问候,客套完毕后,分宾主坐下。 “晋王,微臣有些话……”柯华生的目光在展云飞和南宫澈的身上绕了一圈,最后回到方越的身上。 “柯总管有话尽管直说好了,他们都是我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谁也不是外人。”方越淡淡的笑了笑,表白了自己的态度。 “晋王爷,”柯华生沉吟片刻,再抬起头时,目光尖锐,直视着她,竟是单刀直入:“臣懂你的苦衷,也知你不愿卷入纷争。可是,现在皇上病体违和,太子与定远候各怀心机,为了社稷江山,为了大秦的黎民百姓,殿下还是应该早做决断哪!” “哎呀,柯伯,好容易来一趟隘州,你就不能说点有趣的事?非要象我爹似的,把气氛搞得那么严肃?”裴依见他一上来就直奔政事,深感无趣,不由大为不满。 “嗬嗬,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方越唇角微弯,牵出一抹淡淡的讽笑:“柯总管,这些话不应该跟本王说吧?那好象跟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而且,你就不怕祸从口出?” “晋王殿下,”柯华生面上微微一红,瞧着她正色道:“或许你会觉得柯某唐突。太子性格软弱,行事全凭皇后撑腰,难成大器。定远候独断专横,飞扬跋扈,亦非良主。时逢乱世,正是殿下大展身手的好时机。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柯某斗胆,冒死进言。” “呵呵,柯总管的好意,本王心领。”方越不置可否,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但,正所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父皇只是身体染恙,且有皇叔和皇兄在,国家大事还轮不到澈某说话。” “非也,晋王爷天纵英明,此次与大周大战……” “柯总管一路舟车劳顿,请先到别院休息几日,澈某再慢慢尽些地主之宜。”方越抬手,打断他的演说,微笑着起身送客。 “殿下讲兄弟手足之情,有人却未必肯讲。”柯华生冷冷一笑,将今晚遇袭的事件的矛头直指到了某些人的头上。 “黑山僵尸是一帮职业杀手,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请他们杀人,倒也不见得就一定他们做的。”南宫澈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化去了他的挑拨。 “殿下莫非不信柯某的诚意?我……”柯华生皱眉,正欲再说,见方越已然站起身来,端茶送客,却也不好勉强,只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那好,柯某改日再来打扰。” “柯伯,我不走,人家还没跟澈哥哥说话呢!” “小姐,晋王府中事务繁忙,咱们反正还要在这里呆上一阵,不如改天再来拜访也不迟啊。”柯华生好说歹说,终于把依依不舍的她给拉出了晋王府。 “方兄,你觉得他的来意是什么?”望着柯华生消瘦的背影渐渐消失,方越皱起了眉头。 “这还用问?他们这是未雨绸缪,想替自己早日找到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呗。”展云飞嘴里叨着一根青草,笑得吊儿郎当。 “如果是这样,找南宫博不是更好?他为何舍近求远?” “没听说吗?定远候霸道嚣张,跋扈专横,岂是裴子远掌控得了的?”一直沉默的南宫澈冷冷接过话头。 “是啊,况且南宫博早有妻室,定远王妃的头衔已花落云家。”展云飞望着方越痞痞地吹了声口哨,轻佻地笑了:“阿澈你就不同了,虽然身体欠佳,晋王妃之位却是虚席以待。他日若登大宝,这皇后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君不见,他连女儿都送上门来了?” “裴依?怎么可能?我……南宫只当她妹妹,是吧?”南宫澈撇唇,深感荒谬:“别忘了,还有一个永宁公主。” “她多大了?十六还是十七?”方越不禁微微好奇。 “十六啦,你真是……”展云飞无奈地翻个大白眼。 方越心里打了一个突——才十六,整整大了一轮!会不会有代沟? 现代十六岁的女孩子,一般都在忙着什么?追星还是谈恋爱? 但是,不管她们做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十六岁的小,绝不会有结婚的想法。 “你不知道吧?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展云飞伸手把呆怔着出神的她按到椅子上坐定,扳着手指开始细数:“皇上,太子,定远候,裴相爷,君怀彦……这些人,明的暗的都有……” “君兄,不是咱们的盟友?”方越有些失笑地打断了他——他,会不会草木皆兵了点? “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展云飞冷哧一声:“别看这回平白送了我们一份大礼,不定哪天抽冷子就给我们背后捅一刀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他,还是提防着点好。” “云飞多虑了,”南宫澈轻睇了他一眼,淡淡地下了结论:“你没见过君怀彦,我倒是与他接触过几次,论胆识,论气魄,论智谋都不在我之下,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你?”展云飞挑衅地瞧了他一眼:“见过君怀彦了不起吗?胡吹什么大气?就连你是否可信,都有待商榷呢!” “得了,快打住。”方越瞧了头痛,赶紧做手势打住他们的争执。 真是的,这两个大男人,只要碰到一起就吵,象个孩子似的。 正文 036 方越,你流血了 “阿澈,其实你可以考虑与裴相爷结盟。”展云飞收起玩笑之态,一本正经地给予建议。 “永宁呢?你想她会善罢甘休?”方越总算知道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一个月前还在为娶她而烦恼,现在她却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 “你不是吧?难不成打算终身只娶一个?”展云飞笑得眼睛成一条缝。 错,她一个也不打算娶,她冷笑,非常不喜欢他们拿女人和婚姻当政治上的筹码的态度。 “这事不急,”一直保持沉默的南宫澈淡淡地c了进来:“起码也要等永宁嫁过来一年半载之后再提,君惜玉的面子上才会好看,是不?” “那倒是。”展云飞点头附合,难得地没有跟南宫澈抬杠。 “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先下去休息吧。”装着没看到南宫澈朝她递过来的眼神,冷着脸下逐客令。 南宫澈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好吧,你早点睡。” “等一下!”展云飞忽然惊叫一声,双足一点,如箭一般朝南宫澈扑了过去。 南宫澈身子微微向后一仰,闪身避开了他的狼爪,凝着脸冷声喝问:“你干什么?” “要打出去打!”神经病! “老天,方越,你流血了!”展云飞深吸一口气,一双漂亮的星眸定定地瞧着南宫澈,面上不复往日的轻佻,焦灼之情溢于言表。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受伤?那不是意味着死亡? 想到那几具腐烂在王府的侍卫尸体,方越一阵恶寒,面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你别乱动,让我瞧瞧!”展云飞扑上去,手一探就去扣南宫澈手腕。 “别胡说,我哪有受伤?”南宫澈低喝一声,闪身躲避。 “难道我会害你?”展云飞跺足,不肯善罢甘休,身子如同翔空的大雁,在半空中倏然折返,再次瞅准了目标下手。 “哼!那可说不定!”南宫澈冷哼,不肯上当,脚下不停,忽地一声从方越身边穿了过去。 这两个人一来一往,一追一逃,宽敞的书房顿时显得拥挤而狭窄了起来。 方越回过神来,目光在南宫澈的身上转了几圈,果然发现他那身鸭青的长衫后摆被雪濡湿染成了褐色。 老天,他果然受伤了! 这种生死关头,这两个大男人,居然还玩起这种幼稚的你追我逃的游戏,她一阵心烦,厉声大喝:“别打了!” “真的有伤,我怎么毫无感觉啊?”南宫澈惊讶地抬眼朝她看来,身子缓了一缓,已被展云飞逮个正着。 “哈!看我不捉到你?”展云飞一把擒住南宫澈的手腕,用力一拉已把他扯进怀里。为了怕南宫澈逃脱,右臂横过南宫澈的前胸,紧紧地扣住他的脖子。 “放开!”南宫澈打个冷颤,奋力挣扎。 “放开他。”方越惊呼。 “不……”展云飞面上突然一变,手底下劲一松,一脸惊疑地瞪着南宫澈:“你……” “看什么看?”南宫澈乘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面色铁青地低叱。 糟糕,方越暗自叫苦,只怕让这家伙瞧出不对劲来了。 “咳,方越,让我瞧瞧,伤到哪里了?”她急忙岔开话题,试图转移展云飞的注意力。 “没事,我没伤,身上没有哪里痛,这应该不是我自己的血。”南宫澈眉毛一抖,拒绝她的靠近,扭头拉起衣衫的下摆瞧了一眼,放下来,很迅速地否认。 “别逞强,你刚刚也看到了,黑山僵尸的毒真的好霸道……”方越一脸焦灼地劝他把面子放下来,发现他脸上掠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蓦地瞠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望着他。 他,不是吧? 南宫澈板着脸,脸色臭臭地瞪了她一眼。 老天,这只蠢猪!这么丢人的事都做出来,她的脸往哪里放? “好了,没,没事就好,你们都去睡吧。”方越的脸轰地一下红到耳根,结结巴巴地开始赶人。 展云飞默默地依着墙,杵在那里不动,只把狐疑的目光来回在她和南宫澈身上扫视。 诡异的是,南宫澈竟然也不走了,他不但不走,还找了一张椅子,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神经病,这个时候不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处理,难道还想要召告天下吗? “咳,云飞,你先回去吧。”方越不得以,只得先赶展云飞,预备各个击破。 “阿澈,你跟方越,有什么事瞒着我,对吗?”展云飞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再度回到南宫澈的身上。 “云飞说笑了,我有什么事好瞒你的?”方越尴尬地笑了。 “哼!是吗?”展云飞冷笑,摆明了不信。 “就算是,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你管得着吗?”南宫澈冷冷地反击回去。 “阿澈,你有没有当我是兄弟?”展云飞不理南宫澈,y沉着脸,冷冷地看着方越。 看着南宫澈竟然一副隔岸观火,看好戏的表情,她不由暗暗恼火。 “我们当然是好兄弟,”方越把心一横,索性撒手不管了:“不过,我看你跟方越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沟通?我累了,就不妨碍你们俩了。”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南宫澈眸光一闪,冷冷地叫住她:“还有,我没让你走。” “好笑,阿澈的行动,几时轮到你来管啦?”她还没来得及发话,展云飞已哧声冷嘲。 得,眼看战火又将烧起,方越头疼地喊停:“云飞,我明天再跟你解释,你先下去吧。” “哼,你今晚可要好好想想,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云飞得到她的保证,似乎达到了目的,挑了挑眉毛,酷酷地撂下狠话,闪了。 正文 037 别想糊弄我 “你打算跟他说什么?”南宫澈靠在椅背上,凉凉地看着她。 “还能说什么?实话呗。”方越没好气地骂他:“笨人我见过,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呵呵。”他不但不气,懒洋洋地睇着她,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神经病,这种情况,他居然还好意思笑得出来? “快点去换衣服,把自己弄干净。”方越故做镇定地开始赶他。 “我不会。”他斜眼瞅着她,嘴唇噙着一抹懒懒的笑,很无辜地看着她。 不会?这是什么鬼借口?没吃过猪r,总见过猪走吧? “总不会要我来帮你弄吧?”方越冷笑,就不信他真这么不要脸? “这本来就是你的事。”哪知他望着她,两手一摊,摆明了耍赖。 “滚!” 他笑了笑,果然起身,也不稍稍遮掩一下,就这么大刺刺地走了出去。 “回来!”方越急忙叫住他。 要知道,走出去的虽然是南宫澈,丢的却是方越的脸啊! “王爷有什么吩咐?”他回过头,朝她抛了个媚眼,痞痞地笑了。 “冤孽!”方越低咒一声,脱了身上的长衫给他披到身上:“房间在哪里?带我去。” 他笑嘻嘻地披着她的外衣,理直气壮地靠着她的臂,把身体的重量交给她:“走吧。” “你干嘛?”她臭着脸。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总得摆出个柔弱的样子,才能让其他人相信我是受伤了吧?”他附在她的耳边,轻佻地笑。 “废话真多!”方越冷笑着假装搀着他,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他不以为意,偏着头只一径地瞅着她笑,笑得她心里发慌。 好容易这小祖宗总算肯放过她,规规矩矩地去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他负着手,瞅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方越打了个冷颤,退后一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又想做什么?” 他不语,望着她低低地笑,把手从身后拿出来,慢慢地摊开在她的眼前。 老天!居然是一条白色的丝绸内k!那刺目的殷红,让她瞬间烧红了双颊。 方越差点没晕过去,冲上去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厉声低吼:“你神经病啊?” “你搞定!”他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很嚣张地从她身边走过:“洗也好,丢也罢,我不管了。” “你!”方越气结,真是从来也没见过这种无赖! 第二天,天刚刚朦朦亮,她就起了床,准备溜到军械处去混上一天。把烂摊子丢给南宫澈,反正,事情是他搞砸的,他爱咋整咋整,她懒得管了。 刚一踏出房门,不由得愣住了。 浮碧轩外,那棵高大的古柏下,摆了一张精美的软榻。 展云飞斜躺在软榻上,双腿交叠,冲我咧唇,露出顽皮的笑容:“老大,这么早,不是去找我的吧?” 得,他倒是好耐心,也不知堵在这里多久? “云飞,早啊。”这么早?打仗那会都不见他这么积极? 她暗咒一声,只得微笑着走了过去。 “彼此彼此。”展云飞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睇了她一眼,淡淡地嘲讽回来:“我记得老大你以前也不是个啥勤快人,只是最近几个月才突然转的性。” 他这分明话里有话,只怕是早瞧出不对劲来了,昨晚南宫澈落到他怀里,只不过是一个引线。 人在突发的状况下,性格大变也没什么好奇怪,反正,她的身体如假包换就是南宫澈。料定打死他,也想不到灵魂互换这么诡异的事情上去。 所以,她的态度倒也还笃定,按住心底的那份惊讶,淡淡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不要绕弯子。” “你跟方越,到底瞒着我搞什么鬼?”展云飞倒也爽快,单刀直入。 她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冷淡而严肃:“云飞,这两个月,我什么事情瞒着你了?有哪一件事你没有参与过?” “少来,你别想胡弄我。”展云飞嘿嘿笑,一眼识穿她的计谋。 “我怎么胡弄你了?”她只得装糊涂,跟他打太极。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战事。”展云飞倒也好耐心,笑眯眯地看着她:“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那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事瞒着我?” 为了强调,他特意加重了私事两个字的读音,生怕她听不懂似的。 这家伙,平时看起来象个孩子,冲动又没心机,随便逗一下,就炸。怎么这会子却给人一种狡猾得象狐狸的感觉呢? 方越被他这么一笑,只觉后脑勺凉嗖嗖的直冒冷气。 “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私事?”眉一皱,沉下脸低叱:“云飞,你再胡说,我可生气了。” “老大,我早就该生气了!”展云飞根本不甩她,冷笑着反讽回来。 “谁生气了啊?”从浮碧轩外走进一个苗条纤细的身影,她冲她展开一个甜甜的笑靥:“澈哥哥,早。” “你来做什么?没看到我们在办正事吗?”展云飞想也不想,皱眉冷冷地训斥着她。 “对不起。”裴依面上一热,红了双颊。 “算了,她还小呢。”方越大喜过望,立刻攀住这块救命的浮木,转头向裴依亲切地笑了笑:“有事?” “澈哥哥,你很忙?”裴依怯怯地靠了过来,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渴望,象只等待被人抚摸的小狗。 “是啊,现在的确很忙。”南宫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着脸抢在她前面说了话。一边拿眼狠狠地瞪了她一下,暗示她不要给他找麻烦。 她这不是想拿她当挡箭牌吗?有本事,你自己不要露馅,让云飞揪到小辫子。 正文 038 南宫澈是我的 方越朝他冷冷一笑,转过头温和地冲裴小姑娘笑了笑:“不过,你远来是客,等我不忙的时候,再带你到隘州到处逛逛,好不好?” “真的?”裴依受到鼓舞,低落的心情顿时又雀跃起来,睁大了水眸,欣喜地望着她:“那什么时候不忙?” “不好意思,恐怕最近几个月晋王都有得忙。”南宫澈双手抱胸,冷冷地睨着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先不说繁琐的军中事务,就是两个月后的大婚,迎娶永宁公主,也够呛了。” “是啊,咱们王府之前什么准备都没有,永宁又是大周的公主,咱们可不能失了大秦的威风,得弄得有模有样不是?”展云飞这下倒跟南宫澈同仇敌忾起来。 “是这样吗?”裴依并不笨,怎么听不出他们的语意?当下便红了眼眶。 “呃,很抱歉。”方越歉然地冲她笑了笑。 本来就是利用她脱困,现在南宫澈自己出来了,自然有他去面对展云飞,她乐得轻松,当然顺水推舟地打发这个小姑娘。 “那,我不打扰你做事。”可怜的裴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阿澈,有那么喜欢吗?人都走了,还一直瞧着呢。怎么,觉得我昨天的提议不错?”展云飞从软榻上跳起来,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一脸的调侃。 “哼!”南宫澈走过来,冷冷地望着她,双眸里几乎要冒出火焰:“到处拈花惹草,不觉得很恶心吗?” “她千里迢迢而来,我只是尽地主之谊,招待她一下而已,这也值得发火?”方越皱眉,发觉他不可理喻——也许做法有欠妥之处。但是,拈花惹草?这个指责会不会过份了一点? “方越,请你搞清一点,阿澈是个王爷,他对谁有兴趣,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展云飞的目光在她和南宫澈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笑得莫测高深:“除非,你跟阿澈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方越不语,把目光淡淡地投向南宫澈——你惹的麻烦,你收场。 “不错,”南宫澈望了她一眼,忽然咧唇一笑,竟然不闪不避,直截了当地答:“南宫澈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咝!”夸张的抽气声,从展云飞的喉咙里逸出来。他跳起来,瞪大了眼睛,象看怪物一样盯着她:“阿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方越,你发什么神经?”沉下脸,冷冷地望着南宫澈。 这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吗? “南宫,云飞也不是外人,你何必装呢?”南宫澈挑眉,望着她莫测高深地笑。 “老天,我就说你最近老是鬼鬼祟祟,还搞得性格大变!”展云飞激动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拼命瞪着她:“原来,原来你们两个勾搭在一块了?哦,天哪,这实在是太……” “云飞,你给我闭嘴!”方越拉长脸,冷冷地低叱。 “干嘛?”展云飞根本不甩她,依然象头拉磨的驴似地转圈圈:“许你们做,还不许我说?” 倒,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方越皱起眉头,冷泠地看了南宫澈一眼:“你再胡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飞,你几岁?”南宫澈见她真的发火了,这才不情愿地浇了展云飞一瓢冷水:“我随便说一句,你就信?你第一天认识南宫澈?” “嘎?”正兴奋的展云飞,猛然顿住了脚步,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 “懒得跟你们一起疯,我走了。”方越乘机冷着脸抽身就走。 “喂!”展云飞眨巴着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追过来大声问:“南宫,你不准走!我问你的话,你根本就没有回答……” “有什么疑问自己去问方越好了。”她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晋王。”刚走出浮碧轩,龙天涯似幽灵一样飘了出来,淡淡地向她行了一个礼。 “天涯?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瞟了一眼浮碧轩。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从他站的位置,刚才他们在里面说的话,能听得到吗? “不是王爷吩咐我来的?”龙天涯淡淡地望着她,一本正经一回话,全没了在军营时的随意。 “我让你来的?”方越茫然地看着他,拧眉苦思。 昨天晚上才抵达这鬼隘州,今天刚起床,还没出过王府呢,什么时候让他来了? “王爷不记得了?”他面无表情,平静地看着她:“你自己说的,待班师后,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赶制军刀,让我在第一时间进府里听候吩咐?” 真是的,都快被南宫澈这疯子气糊涂了,连这头等大事都给忘了。 “对了,瞧我这记性,真是糊涂了。”她恍然,猛拍了自己的额一下,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忘了。” “王爷心上要记住的事情多,要记着的人也多。”龙天涯望着她,脸上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弯腰行了一礼:“是我太过小题大做,把王爷的玩笑当真了。” 得,看这个表情,不用说,刚才南宫澈的胡说八道他全听到了。 “天涯,”方越顿感头痛,望着他轻叹了一声,无奈地摊了摊手:“方越瞎起哄,云飞乱搅和,你就别跟着看笑话了,行不?” “哧!”他望了她良久,忽然哧地一声轻笑出来,明亮的眼睛里漾起一丝温暖的笑意:“头疼了?谁让你平时太宠他来着?现在被他摆一道,很无奈吧?” “没办法,他性子那么硬,云飞又是个直脾气,我要是不缓冲一下,那还不得吵翻天?”她苦笑。 真不知招谁惹谁了?这辈子遇上这么两个臭脾气的大男孩? 正文 039 此不能非彼不? 第 73 部分 欲望文 第 7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真不知招谁惹谁了?这辈子遇上这么两个臭脾气的大男孩? 正文 039 此不能非彼不能 “奇怪,传言中的晋王,性子霸道狂妄,可不是这么一个柔中带刚的人。”龙天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地调侃。 “传言?”方越心中一惊,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淡淡地笑了:“传言中我还病入膏肓,即将一命呜呼呢。依天涯兄的眼睛看来,我象是一个短命的人吗?” 他不置可否,只静静地看着她微笑。 她被他瞧得心里有些发毛,只得强装镇定,轻咳一声,转了话题:“对了,你不是要跟我商量军刀的改造问题?” “军刀的问题,晋王恐怕得另找高人相助了。” “为什么?”见他拒绝,她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天涯莫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非也,”龙天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平稳,目光微闪,夹着复杂的感情:“晋王礼贤下士,并不因天涯的身分而有半点轻谩,天涯感激不尽,岂会有不满?” “那你为什么……”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晋王,”他望了她一眼,语气里带了些几不可察的伤感:“龙某今天,其实是来跟你辞行的。” “你要走了?”她大惊——为什么? “晋王莫非忘了?天涯并非自由之身。战事即消,天涯自当回京覆命,否则,岂非擅离京师,授人以柄?”龙天涯淡然冷笑。 对哦,倒是忘了他质子的身份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只要不是他自主求去就好办了。 “这个容易,我修书一封,向皇上再借用一段时间就是了。”她松了一口气,急忙表态。 “皇上会答应?”龙天涯皱眉,显然并不如她乐观。 “哼!天高皇帝远,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方越冷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并肩而立:“只要你愿意,今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他沉吟半晌,忽然迸出一句:“我若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愣了一下,呆在当场——他若不愿意,难道我还能强迫他不成? “我开玩笑的。”他望着她呆怔的表情,忽然低眉,笑了。 “哼!一点也不好笑!”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扭过头却轻轻地笑了。 修长的剑身,轻薄如纸,明若秋水,静如寒潭,还未及触手,已有一股森森的剑气扑面而来,恍如严冬里的逆风,让人不寒而粟,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好剑!”方越不禁脱口而赞。 龙天涯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里隐着淡淡的骄傲之色:“这是目前为止,天涯最满意的一柄了,若不能入晋王法眼,龙某真的没有别的礼物好送了。” “礼物?”好端端地送什么礼啊? “晋王不是即将迎娶永宁公主?”他望着她,淡淡的笑,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 “哦。”她漫应一声,只顾着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稀世名剑,摆明了对婚事兴趣缺缺。 “晋王莫非对永宁有什么不满?”龙天涯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话题依旧围着永宁公主转。 哪有什么不满?只是,以她现在尴尬的身份,还能对她有任何幻想吗? “不是不满,是不能。”她一时不察,冲口而出。 他不语,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觉得奇怪,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不禁大窘。 这家伙,他往哪里看? “咳,我的意思是,永宁还不能引起我足够的兴趣。”她不自然地侧过身子,躲避他研究似的目光,微微脸红,试图弥补。 “我知道,此不能非彼不能,是吧?”龙天涯面色瞬间变得怪异起来,扬唇,牵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这算什么?不是越描越黑? “呃,哈哈哈……”她一愣,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干笑数声,掩饰心虚。 他望着她,忽然抿唇,绽了一个近似于温柔的笑容。 “你笑什么?”被他笑得有些恼,语气不由得冲了起来。 “这里,”他倾身,伸出袖子轻轻地擦过她的颊:“弄脏了。”把袖子探到她的眼前,果然他雪青的袖子上有一抹明显的污痕。 必是刚才擦汗时,不小心带上去的。 她一怔,脸轰地一下热辣了起来。 “你别动,这边还有。”他忍住笑,一本正经地按着她的肩,抬起袖子轻柔地替她擦拭。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象是暗夜里拂过树梢的微风,那面上淡淡的笑容,让他整个人都灿亮了起来,变得出奇的温暖,全不似往日那总是带着防备与戒心的龙天涯。 配着他俊逸儒雅的面容,略带忧郁的气质,在这一刻,他耀眼得一如天上的星。 她似突然被人点了x道,傻傻地站着,忘了避开他的碰触。 “南宫,你过来一下。”南宫澈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硬着嗓子冷冷地叫她,肃着容,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的冷厉模样。 “哦,就来。”方越心中狂跳,慌忙闪身避开龙天涯的手,低了头象身后有鬼在追,闪电般出了军械处。 “有事吗?”清了清喉咙,淡淡地问一言不发,低头疾冲的南宫澈。 奇怪,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心虚? “没事不能找你?”他闷着声,冷冷地反问:“我好象来得不是时候,扰了你跟姓龙的独处?” “天涯送我的新婚贺礼。”她笑了笑,朝他秀了一下腰间新得的长剑。 此举既转移了话题,又是委婉地给他解释。 希望他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别再无理取闹。 “哼!”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虽余怒未息,面色却和缓了一些。 “云飞没跟着你?”那个家伙摆明了要追根究底,现在却放南宫澈安然地四处走动,显然是被他摆平了。 正文 040 没被人亲过吗 “对付他还不容易?”南宫澈傲然地睨了她一眼。 他在明,你在暗,他当然吃亏啦。 方越暗中反驳,笑了笑,没有说话,不想再挑起他的怒气。 今日出了太阳,路面的积雪慢慢在融化,踩上去又松又软,象踏着稀泥。 她小心地选择着路面,不喜欢弄脏了衣衫。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他天外飞来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我?”莫明其妙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是,”他反驳,眼睛看着她,眼里有淡淡的担忧,手却按上了自己的小腹:“你。” 指着自己说“你”,这个情形,其实很诡异。方越略一思索,已明白他在说什么,忍不住笑了。 看来,古代男人的生理知识,真的贫乏得可怜,区区一个生理痛,居然让他联想到了隐疾,想不佩服他都难。 “腹痛?”放低了声音,很温和地看着他。 难为他一个大男人,现在要忍受生理痛的折磨。 “恩。”他漫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以前常受这种苦?” “这不算什么了,大多数未婚女人都尝过。”知道做女人不容易了吧?所以,对女人客气点,尊重点,不要动不动就耍你王爷的威风。 “成了亲就没事?”他倒是聪明,一下子听出了弦外之意,居然笑吟吟地睇着她,眼底闪着调侃的笑意。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喝点红豆汤,热敷一下就没事。”她皱眉,不喜欢他暧昧的笑容。 “红豆汤?没听说过。”他一脸无辜,明亮的大眼睛闪着可怜兮兮地光芒:“方越,一般要痛几天?” “等着,我去厨房瞧瞧。”算了,痛的虽然是他,吃苦的却是她的身体。不好好调理,将来换回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别放多了糖,我不喜欢太甜。”他得意地在她身后大声嚷嚷,中气十足,一点不舒服的样子也听不出来。 他说谎,看来是喝过红豆汤的。 南宫澈斜躺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豆汤,笑眯眯地看着方越给军用水囊里灌开水,替他做热水袋,嘴里哼哼叽叽地抱怨:“你确定这个玩意真的有效?” 她利落地把水囊用软木塞塞上,朝他身上一丢,淡淡地加了一句:“别贴r放,仔细烫伤了。” 她虽然是个军人,可首先是个女人,并不希望由于他的粗心,使自己的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我不会,要不,你帮我?”他偏着头,举了举手里的汤碗,很无赖地向她提着无耻的要求。 “你是怎么搞定云飞的?”没有理睬他的无理取闹,她比较好奇他是怎么对付展云飞那块牛皮糖的? “想知道?”他微眯着眼睛斜睨着她,嘴角噙了一抹神秘的笑,慢吞吞地道:“答应我一个条件。” “算了,你让它烂肚里吧。”瞅着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还是别污了她的耳朵。 “你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笑得很轻佻:“看你煮了红豆汤给我喝的份上,我免费告诉你?” “少给我玩虚的,”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爱说不说,我懒得理你,睡了。” “等一下。”他虎地一声站了起来,突然拖住她的手,猛一用劲,把她往下一带。 “干嘛?”反手推他一掌。 谁知道他不闪不避,笑嘻嘻地挺着胸膛迎了上来。 眼看这一掌就要印实在他的胸上,她脸一红,急忙撤掌,飘身后退。 “怕什么?”他哈哈笑,踏上一步,挥掌了上来。 “啊呀,”她猝不及防,只得再朝后退了一步,膝盖碰到凳角,腿一酸,低叫一声身子朝后倒去。 “方越!”他收起笑,弯腰来拉她。 她捞到他的臂,慌乱中哪里还记得拿捏力道?用尽全力一扯,借力一个鲤鱼打挺,向上跃了起来。 他闷哼一声,身子向下一扑,刚好撞到正跃起的她。 方越本来就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撞,哪里还站得住脚?当时就朝后倒了下去。 他失去重心,低呼一声,张开双臂笔直地往她身上压下来,那张她熟悉的柔软红唇,好死不死地堵住了她的唇。 这是什么情况? “方越……”他低喃一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按住她的腰,舌头灵活地探入她的口腔,肆意地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方越脑子一片空白,傻傻地望着眼前突然放大数倍的清秀脸宠,忘了要反抗,顿时僵住了。 鼻翼里充斥着淡淡的清香,滚烫的气息灼热地喷吐到她的脸上,按在腰间的手烫得似乎要把人融化。 “闭上眼睛,”他含着她的唇,低低的调笑:“没被人亲过吗?傻瓜!”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狂野又强悍,邪肆中又带着点奇异的温柔,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嚣张又讨厌的南宫澈。 这人有毛病啊?对着自己的脸,也亲得下去?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方越的心咚咚地狂跳了起来,全身的血y在瞬间狂涌到头部,双手撑着他的胸下,厉声低叱:“放开我!” 可是,手底下传来的清晰的而急促的心跳,却在提醒,她的手摸到了哪里。 “shit!”低咒一声,如遭电击,慌乱地缩回手。 “不放!”他紧紧扣住她的腰,身体密密地贴了上来,故意在她身上轻轻地蹭了蹭,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微噘起的红唇,朝她欺了过来。 不对,那种虽然带点弹性,却分明很坚硬的感觉,怎么也不象是一个女人的胸膛。 他,到底搞什么鬼? 正文 041 红豆汤 方越不悦地偏头,躲过他的袭击。 抬手,轻扣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他吃痛,终于松开了她。 方越翻身坐了起来,疑惑地探手摸上他的前襟:“你搞什么鬼?” “呵呵,你想知道?”他呵呵笑,顺势滚进她的怀里,斜觑着她慵懒地笑:“这可是秘密。” “狗p!”那笑声是那么得意和放肆,她脸色一沉,伸手按住他的腰,另一手探上他的胸,想要撕开他的衣襟瞧个明白,这时耳边响起一声巨雷般的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南宫澈和她受惊,骇然扭头。 展云飞站在门边,居高临下,一脸震惊地瞪着在地上纠缠着的两人。 完了,这下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 “云飞!”意识到现在的情况看在他的眼里有多不堪,方越奋力推开南宫澈,惊跳起来:“你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你们!”展云飞又惊又怒地望着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跟我解释一下?” “呵,没什么好解释的。”南宫澈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不急不慢地拉了拉被她扯开的衣襟,朝我呶了呶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象我所说的和你所看到的那样,南宫澈是我的。” “方越,你给我闭嘴!”她铁青着脸低吼。 这人唯恐天下不乱吗?到这份上了,还玩? “不,南宫澈,我想听他说。”展云飞怪异地斜睨了她一眼,竟然直接把她三振出局。 南宫澈挑了挑眉,吊起眼睛睨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瞧,诚实的人信誉高。” 老天,一个大男人,脸上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就算明知道他是在恶作剧,她还是j皮疙瘩掉满地,差点当场吐出来。 “等一下,”展云飞却似乎没有看到南宫澈的表情,面色凝重地走进来,伸出三根手指拈起那只被南宫澈喝光的红豆汤碗,蹙起了眉头,一脸的不敢置信:“老天,我听下人说你下厨,还以为耳朵有毛病。难不成你真的煮了这个?” “嘿嘿,不好意思,你来晚了。”南宫澈得意洋洋地偏着头,笑得无赖又无辜。 方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拿块破布,堵住他那张臭嘴。 “可是,我听说这种东西,是给女人补身子的?”展云飞话锋一转,狐疑的目光扫到了南宫澈的身上。 方越兴灾乐祸地望着他,冷笑。 玩火吧,这下火烧到自己头上来,看你怎么收拾? “谁说的?”南宫澈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面色转冷,目光倏地变得y沉,态度蛮横:“老子高兴,为什么不能喝?犯哪条王法了?” “没人规定你不能喝,也没犯王法。”展云飞把碗朝院子里一丢,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但你让阿澈特意为你下厨弄这个,就有问题。” “p!他高兴,我乐意,别人管不着。”南宫澈不高兴了,板起脸。 “我也没打算管,”展云飞望着他,森然一笑:“不过,刚才你想让阿澈看什么?不妨让我也开开眼界?” “界”字刚一出口,他忽地踏前一步,伸手朝南宫澈的前胸探去。 “你有本事抓到我再说!”南宫澈早已提防,脚下轻点,身子恍如一缕轻烟,飘然疾掠,如水面的波浪,一曲数折,连换了四五个方向,看得人眼花绕乱。 “咝!凤舞九天!”展云飞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精光大盛,朝方越低吼:“好啊,阿澈!你居然把压箱底的绝活都教给了他?还敢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方越哭笑不得,有苦说不出——他所谓的那个绝活,她根本闻所未闻。 “笑话,你当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会凤舞九天?”南宫澈朗声大笑,神态潇洒,在房中如风车般恣意来去。 “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展云飞冷然嘲讽。 “虽不中,亦不远矣!”南宫澈胸有成竹,信口胡诌。 “什么意思?”展云飞停了下脚步,反过头来问。 方越耸了耸肩,不知道南宫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乱说话:“你不是想听他说?”轻松地把球踢回到南宫澈的手里。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没必要知道。”南宫澈拽得二五八万,一脸欠扁地说着实话。 “哼!什么狗p秘密?你少糊弄我!”展云飞脸色一变,也不再费力气去追南宫澈,只一脸失望地瞪着她:“想不到我们十几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他一个相识数月的陌生人?” “云飞,不是这样的,你别听方越胡说,他逗你玩呢。”方越苦笑。 这一回,南宫澈明明说的是实话,可惜,他却不信了。 “好,你们只管保密,以后有什么事也别再找我。”展云飞说着,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喂!云飞……”方越焦急地叫。 “让他去,”南宫澈懒洋洋地叫住她,胸有成竹地笑:“现在你叫他也没用,他在气头上呢,准没好脸色给你看。过几天他气消了,自然没事。” 方越很不高兴,更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她并不是傻子,经过刚才的事,自然感觉到了南宫澈对她的那份强烈的独占心理。 到目前为止,即使有人怀疑过她的个性转变太大,却绝对没有人怀疑过她的性别。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又何必那么幼稚,急乎乎地要向世人宣示主权? 明知道会让展云飞心生芥蒂,他难道不怕毁了两个人十几年的交情? 更何况,她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己的思想,拥有绝对自主权力的人,并不是一件物品,不能按他的喜好,随心支配她的命运。 正文 042 赌一个愿望 “是吗?”她深表怀疑。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他把握十足。 南宫澈的把握出了差错。 这一回,展云飞好象是真的生气了,一连半个月都赌着气,在外面花天酒地地留连着,连浮碧轩的门都不进。 方越懒得管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的那点破事,天天照常地往军械处跑一趟,消磨掉一个上午之后,余下的时间,就在隘州各地转悠着,跟裴小姑娘捉着迷藏,玩着幼稚的我躲她追的戏码。 她倒也乐此不疲,每天都跟在她后面,大大的眼睛,骨噜噜地转着,象条可怜巴巴的小狗。 方越有时心软,偶尔装成不小心让她逮住了,请她吃一顿好的或者听一场戏。每到这个时候,她那股象是要飞起来的高兴劲,总会让她暗暗道声惭愧。 早上起床,照例是要做一翻吐纳的功课。推开窗户,冷不丁发现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悄然地从墙外探了进来。 望着在一片青灰中夹着的那一抹嫣红,她怔住,春天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来临了。 来到这个异世大陆,不知不觉已有几个月,发出了无数条电波,却一次也不曾收到过回音。 那颗想要回家的心,也慢慢地冷淡了下来。 她跟南宫澈的身体想要换回来,似乎也变得遥遥无期。 试过很多种方法,比如,拉着他半夜三更跑到隘州最险的青龙崖,想要说服他一起从那上面跳下去;再比如,拉着他一起跳进冰冷的渲河;再比如拿根大木g,要他打晕她,或者被她打晕…… 可惜,他们无法承担失败的后果。 万一不幸,死掉一个而另一个却依旧活着的话,剩下的那个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所以,每一种办法都是半途而废。 非常不幸,她必需与这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无聊男子,同生死共患难。 “王爷,”寒夜手里拿了一封密函匆匆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弯腰交到她手上:“从京里传来的急件。” “我知道了,你先等着吧。”方越接过密函,随手在晃燃了火折子,烧融蜡封,打开来一瞧,密函上却只得四个大字“永宁有难。” 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来大秦的路上? 难道有人想拿她做文章,破坏此次和亲? 方越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朝寒夜招了招手:“速去请方公子和展公子。” “出什么事了?”南宫澈正巧练完功,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寒夜站在门外,立刻赶了过来。 “你自己看。”她把密函递到他的手里。 “走,”南宫澈就着她的手瞟了一眼密函,朝她呶了呶嘴,示意她进屋。 “不用找云飞过来一起商量?”他虽然在赌气,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理当通知他一声吧? “不必了,他去了豫州,得后天才回来。” “永宁现在到哪里了?”她抚着下巴,站在书房里那张巨大的沙盘地形图前,偏头问南宫澈。 懒得管大婚的那些琐碎的事情,反正,这本来就是代替他娶老婆,干嘛c那份心?她把事朝他一扔,落得个清闲。 所以,永宁的近况,问他比问寒夜要快得多。 “前几天收到的密报,她已经于半月前离开冰雪城。”南宫澈拧起眉毛略一思索,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找出她的正确位置:“按行程估计,现在只怕也应该快要到泰州边境了。” “如果是你,会选在什么地方下手?”轻敲着桌面,淡淡地提出问题。 “嘿嘿,不如咱们各自把地点写下来,”南宫澈瞧着她,一脸挑衅:“错了的那个输一千两银子,如何?” 有人对他未过门的妻子意图不轨,他倒还有闲心拿她的生死做赌?就算那个人从未谋面,就算那是一场政治婚姻,就算新郎暂时不是他,那也让她非常不舒服。 方越轻哼一声,冷冷地嘲弄:“赌钱有什么意思?不如赌大点?” 再多的银子,也不可能带回现代,要来何用? “好啊,你想赌什么?”他兴致勃勃地拿了纸笔过来。 “赌一个愿望吧。” “愿望?” “是,输了的那个人,必需无条件地为赢的那个做一件事情,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她冷笑着看着他:“怎么样,敢不敢?” “哈哈,”他仰头爆出一阵朗笑,仿佛我说了一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就怕你到时不认帐。”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她昂然而笑。 “呵呵,只可惜,某人好象不是君子。”他意有所指地睨了她一眼,眼里闪着一丝狡光。 “你到底要不要赌?”方越火大。 这只自大的猪,居然敢瞧不起女人? “赌,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弃?”南宫澈笑得象只偷了腥的猫:“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她低下头,仔细地省视着地图,凝神细索。 如果刺客是她,要想杀掉或劫持一个公主,既引起两国的混乱,又成功脱身,选在哪个地方下手才是最理想的呢? 南宫澈倒不急,一派悠闲地样子,翘着脚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她苦思。 对,他本来就对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 甚至,他对可能对永宁下手的嫌犯,心里也有一个大概的人选。 这件事情,他的确比她占有先机,她是有些莽撞了。 “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先喝口茶,提提神?”南宫澈笑嘻嘻地递了一杯热茶过来。 方越不理他,瞧了瞧他手里那杯腾腾冒着热气的茶,心中一动,提起笔,刷刷地写了三个字“茶亭街”。 正文 043 没用的女人 “想好了?”他微微一笑,探头过来瞧她写的字。 “你的呢?”她按住,很小气地不给他看。 “呐,”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桌面,她走过去一瞧,桌面上他用茶水清清楚楚地写了三个大字“茶亭街”。 方越淡淡一笑,抬起手,状似不经意地一拂,已把他写的那三个大字擦得干干净净:“在哪,没看到。” “你!”他没料到她会耍赖,愣住了。 “你输了!”方越冷冷地看着他,胜利地笑。 “哧!”他失笑,很豪爽地拍了拍胸:“好,到时候如果真是在茶亭街出事,我就应你一件事。” 他们去晚了。 深夜的茶亭街一片死寂。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地上的尸体大部份都是面色漆黑,口吐黑血,横七竖八地倒卧在沟壑里,长街上残留着一滩滩的血迹,诉说了这一场惨烈的屠杀。 “他们应该是朝东走了,”南宫澈拧着眉,仔细地勘察着周围的地形低低地道:“我们从鹰嘴沟那边抄近路,应该能在天亮前赶上他们。” “追!”方越面沉如水,低叱一声,翻身上了马背,率领着三百轻骑朝东疾驰。 “看情形,他们好象没打算要公主的命。”南宫澈挨上来,冷静地分析:“尸体里只有几个身份低微的丫头,好象没看到她的贴身宫女。” “恩。”她轻应一声:“我不担心永宁。” “那你担心谁?”他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方越没吭声,用力夹了马腹,迎着风向前狂奔。 黑暗中也不知跑了多远,已隐隐有点点的火光出现在蜿蜒的山路上。她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来。 “有人抢在了我们前面。”南宫澈从大树上飘然而下,冷冷地笑了:“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季伯涛。” “恩,那样的话,永宁的安全更应无虞了。”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走,看热闹去。”南宫澈轻轻一挥手,大家极有默契地迅速散开,成扇形向火光处包抄了过去。 季伯涛在几十人的簇拥下,披一件大氅,腰佩长剑,被数十枝火把映着,显得俊美无俦。 “好,久闻鬼兄的百鬼夜行轻功无敌天下,今日季某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马快?”季伯涛的清朗的声音顺着冷冽的寒风飘了过来。 方越微微一笑,数月不见,他还是这么的潇洒随性。 “你不是吧?”南宫澈轻轻地以肘撞了她一下,嘲讽地笑:“只听到他的声音就那么高兴?” “人家救了你的娘子。”淡淡地提醒他不要太过份。 “哼,没有他难道我们自己救不出来?再说了,你没听他说吗?他是冲着君怀彦的面子才出的手,人家是公主。”他冷冷地笑,并不领情。 “谁是永宁?我是昭王的师妹,来救你来了!”这娇脆清冷的声音一起,方越就心知要糟。 果然,场上形势发生变化,在她的提醒下,立刻有人持刀住了一个宫装女子。 “笨蛋!”南宫澈低咒一声,跃身站上了马背,从马鞍上取出那张铁胎弓,弯弓搭箭稳稳地瞄准了那个持刀的匪徒。他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枝羽箭呼啸而去,将那把鬼头大刀击落在地。 “鬼厉,你好大的胆子!”方越朗笑一声,轻拍马臀,飞马冲了出去,冷然斜睨着鬼厉:“以为我南宫澈好欺侮,居然敢到我的地盘劫走我的人?” “晋王,”季伯涛看到我到一点也不惊讶,抚掌大乐:“你来得好快!” “再快也没你快。”方越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缓缓地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目光掠过鬼厉,微微提气,声音平平地传了出去:“弟兄们,有人要抢走我的王妃,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绝不答应!” 顿时间呼喝声此起彼伏,山鸣谷应,暗夜里,竟不知有多少人在齐声应和。 眼见他们如此声威,鬼厉面上忽青忽白,眉峰隐隐跳动:“既是晋王亲临,鬼某敢不从命?告辞!” 他手一扬,那群黑衣人迅速而悄然地融入暗夜,瞬间消失得彻底和干净。 “回去告诉南宫博,有本事光明正大冲着我来,不要只在女人身上做文章,没的教人笑话!”方越并不阻拦,按辔端坐马上,淡淡地轻嘲。 “哈哈哈,晋王果然好威风!”季伯涛愉悦地朗声大笑,半讽半赞:“只一个照面,便将百鬼夜行吓得不战而逃。” “多谢季兄援手。”她笑了笑,目光掠过那个满脸脏污的永宁公主,投到季伯涛的身上:“时间仓促,就不多打扰,咱们后会有期吧?” “好,后会有期!”季伯涛也不多说,朝她抱了个拳,再向永宁点了点头:“公主,你多保重,请恕季某不便相送了。” 他收了剑,朝身后挥了挥手,几十余名逆天帮众,便悄无声息地迅速消失在蜿蜒的河道边。 方越好奇地瞧了瞧那个传说中的永宁公主。 她似乎被吓傻了,一直呆呆地望着南宫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个子娇小,身材苗条。巴掌大的小脸上嵌了一双黑玉似的灵活的眼睛。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满脸的泥污,看上去狼狈不堪,一点雍容华贵的影子都没有。 “没用的女人!”南宫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耐地拔转马头,双腿轻夹马腹,抛下扬长而去,没入沉沉的暗夜。 永宁听到这句话,错愕地张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有人敢如此轻谩于她,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里闪亮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来。 正文 044 你不要命了 看到她那副深受打击,失望至极点的脆弱模样,轻易就勾起了方越的怜悯,从心里涌出无限的怜惜,竟然差一点就要上去安慰她一翻。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心里竟然对她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仿佛与她已认识了很久。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方越暗暗称奇,摇了摇头,摇掉这种荒谬的感觉。不再看她,翻身上了马背,放缓了语气淡淡地道:“事急从权,还望不嫌简陋,永宁公主,请!” 几百人急行了一夜,天亮时赶到青河庄,略事休整了几个时辰。 大婚在即,各地宾客已陆续抵达,实在不宜长时间离开隘州,以免启人疑窦。时间紧迫,容不得拖拉,吃过中饭,又继续往隘州赶。 好在这次随行的全是精心挑选的近卫,身手不凡之外,行动更是敏捷。到天黑时,已赶到了小王庄。 “哼,急着回去d房啊?”南宫澈冷着一张脸。 “神经病!”连续奔走了几天几夜,他再这么y阳怪气地歪吵,方越也有些火了。 “你骂谁呢?”他面色一变,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肃着容冷冷地盯着她。 “闪开!”冷着脸,低叱。 “南宫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一阵怒吼,顺着风传了过来。 老天,居然有人敢如此嚣张地咒骂南宫澈?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声音听起来居然如此耳熟! 方越吓了一跳,倏地掉转头朝山坡上看去。 山坡上,盈盈俏立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双手提着裙摆,倔强地昂起头,正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一身艳丽精致的宫装召示了她的身份。那双闪闪发亮的明眸是那么的清澈灵动,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好象所有的阳光都凝聚到了她的眼瞳。 方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那清甜爽脆的声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俏丽轻盈的身影,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那冲动热情的个性……分明都是她! 她最亲爱的妹妹,方萌! 方越象被人突然敲了一下脑袋,顿时懵住了。 傻傻地站在山坡下,看着她被寒夜挟住了双臂拖进茅草屋里去。 她一挣扎,一边回过头大声嚷嚷:“南宫澈,你是个胆小的鼠辈……” “你不要命了?”寒夜又惊又气,顾不得礼法,伸手去捂她的嘴。 “放开她!”方越提气疾掠,恍如一阵风般飘到她的跟前,强按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扣住她雪白纤细的手腕,回过头冷冷地喝叱:“全都给我滚!谁敢靠近一步,杀无赦!” 说完,拉着萌萌闪身进了小屋,伸脚,怦地一声把门关上,转过身默默地凝视着她。 手底下熟悉的触感,眼前熟悉的不服输的眼神,都有告诉她——错不了,她的的确确,就是方萌! “你想做什么?”方萌有些紧张,吞了一口口水,倔强地挺直背,勇敢地看着她。 “萌萌!”方越倏地一笑,伸开双臂,把她紧紧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是你,方萌!”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撞进去了!”南宫澈在外面把门拍得惊天动地。 “你,是谁?”方萌伸出手撑着她的胸,仰起头,一脸惊疑地望着她。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睛里迅速地掠过几百几千个问号。 “傻瓜,别瞧了,再看就看破了。”方越失笑,伸手习惯地揉乱她满头的秀发,淡定地宣布答案:“我是方越。” “方越?你?”她错愕地瞠大了眼睛,颤着手指指着在门外疯了一样叫嚷的南宫澈:“那,她呢?她又是谁?” “他才是南宫澈,这具身体的主人。”方越苦笑,不知该如何用最简短的话解释这种混乱的局面? “老天!你们是穿越加灵魂互换?”方萌不愧是言情作家,面对如此诡异的现象,居然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精准的定义。并且,指着她,很没有良心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你才是方越?那么,我现在是不是改口叫你哥哥?” “没良心的坏丫头,你就笑吧!”方越无奈地轻点她的俏鼻:“很不幸,虽然没有超越逃逸速度,我却真的穿越了!” 不愧是作家,脑子的构造很奇特,她的反映果然异于常人。 平常人在这种他乡遇故知,生死见亲人的时刻,不都应该是热泪盈眶吗?就算不因离奇的遭遇而痛哭,起码也应该喜极而泣吧? “耶!”她倒好,一把抱住,啪地一下就在她颊上来了个响吻,热烈地欢呼了起来:“我有哥哥了!哥哥,哥哥,哥哥!” “坏丫头,发够疯没有?快点放开我!”方越笑骂,手臂却有自己的意识,轻轻地把她圈在了手底下。 望着她娇小的身子,柔顺地偎在她的怀里,听着她清脆的嗓子调皮地叫着哥哥,向来坚定的心,突然变得异常的柔软。 “怦”地一声巨响,茅屋突然坍塌。漫天的尘土,四散飞扬了起来。 “小心!”方越挽着方萌的腰,双足轻点,迅速地朝后掠出了几丈远,退到安全地点。 “哇!居然连轻功都学会了,真不是盖的!”方萌一脸崇拜地看着她,两眼只差没有往外冒星星了。 南宫澈怒气腾腾地闯了进来,y鸷的目光冷冷地锁定在她和方萌紧紧相拥的双臂上,一言不发,良久,突然拂袖而去。 “他怎么了?”方萌一脸的困惑。 “别理他,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成为永宁公主的?”方越心情愉悦,亲热的揽着她的腰,朝另一间茅草屋走去。 正文 045 喷火狮子 “哈哈,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了!”方萌得意洋洋地笑,卖着关子。 “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方越笑吟吟地睇着她。 “遵命!”方萌并拢脚跟,跟在家里 第 74 部分 欲望文 第 7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正文 045 喷火狮子 “哈哈,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了!”方萌得意洋洋地笑,卖着关子。 “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方越笑吟吟地睇着她。 “遵命!”方萌并拢脚跟,跟在家里一样,习惯性地向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惊疑不解的眼神。 “嘿嘿!”发现失态,方萌偷偷向她扮了个鬼脸,抿着唇低低地笑了。 想不到一场不情愿的政治婚姻,却替她找回了亲生的妹妹。谁又能说,人生不是一场戏呢? 萌萌还是那么爱撒娇,枕着她的腿,抱着她的腰,絮絮地说着别后的情形。原来,就在她在战场上厮杀,双手染满了鲜血的时候,她的妹妹,方萌却利用胸中所学,风风光光办报纸,开开心心办学校。 她不满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鼓吹自由恋爱,鼓动永宁公主私奔。胆大包天的她,使了个偷梁换柱之计,代替永宁公主嫁到了大秦。于是,才有了她们姐妹重逢这一幕戏剧性的变化。 这趟古代行,她玩得风生水起,活得潇洒自在。 她们聊着,笑着,感叹着,惊讶着……她不止一次地拉长了音调,用着甜腻快乐的声音欢喜地悠悠长叹:“姐,遇到你真好!” 在方越来不及微笑的时候,她会瞅着她,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嫁给你,更好!” 接下来,她们会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哈哈大笑。 夜深了,她说得累了,声音渐转低沉,蜷着小小的身子,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天很快就亮了起来。 晨曦从窗外照了进来,洒在她那一头柔滑的青丝上,缠绵而暧昧地披了方越一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听着她平稳而轻浅的呼吸,她扬起嘴角笑了。 这就是她的妹妹,永远那么大大咧咧,大有天掉下来当被盖的气势。她是那么可爱,那么独具魅力,她的身上有一股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地亲近她,喜欢她。 屋外响起细微而杂乱的脚步声,是南宫澈。 他能忍到现在都不发作,倒是教方越颇感意外。轻轻地把方萌缠在腰上的手拿开,悄悄地爬了起来。 睡梦中的方萌,低声嘀咕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轻轻地蹭了蹭。方越低低地笑出声来,拾起战袍盖在她的身上,踮起脚尖出了门。 “舍得出来啦?”南宫澈臭着脸等在外面,虎视眈眈地瞪着她,迸出一连串的质问:“不是讨厌女人?不是说怕害了人家的终身?不是坚决反对成亲?嘎,嘎?” “噗!”方越哧地一声笑了出来,笑盈盈地迎着朝霞往山顶上提气飞奔,做着每天的晨练。 “笑什么?”南宫澈愣了一下,追上来不依不绕地问:“我很可笑吗?表面上装得很正经,结果见到个女人就冲上去了,连长相都没看清,哼!” “够了!”打断他,冷冷地反驳:“永宁不是你坚持要娶的吗?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他对她,再怎么无理取闹,都没有意见,不想跟他计较。但是,他不该暗中贬低萌萌! “你……”他气结,瞪着她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怎么可以不顾她的名节?” 名节?几毛钱一斤,能当饭吃吗?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喜欢她了,所以没顾得上。不过没关系,她反正过几天就是我的王妃,谁敢多嘴?”方越冷笑,懒得跟他夹缠不清,索性一甩袖子往山下折返。 方萌不知说了什么胡话,那两个贴身侍女围着她,眼中含泪一脸的悲愤,远远的看到她来了,咬紧牙关摆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来。 “萌萌,又调皮了不是?”方越走过去,顺手揉乱她的发。 “嘻!”方萌不怀好意地瞅着她,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亮晶晶的,闪着动人的光泽。 “看什么看?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不是?”方越一脸防备,挑起眉斜睨着她:“快去洗洗,吃点东西该上路了。” 果然,她跳起来,勾着她的脖子,一点也不羞涩地大声嚷嚷:“哥,我爱死你了!” “天!”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无数夹着惊讶,羡慕,嘲笑的眼神刷地全集中在她们身上。 方萌偏着头,得意洋洋地低笑,显然对她造成的轰动效应挺满意。 “你啊,”方越没好气地抬起手,轻敲她的头:“一天不惹事会死,是不是?” “怕什么?反正有你罩着,从今往后,我尽可以横着走了!”方萌跳过来,勾着她的臂,只差没有仰天大笑了。 “你们打算磨叽到什么时候?再不上路,天黑可就赶不到凉州了!”南宫澈面色铁青,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肃着容冷声叱责。 “赶不到就赶不到,怕什么。”方萌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故意跟南宫澈抬杠。 方越瞪她一眼,示意她别胡闹。 她偷偷朝她扮了个鬼脸,笑了。 “拔营!”南宫澈憋了一肚子气,却不好跟方萌计较,只得恨恨地瞪了方越一眼,转头怒气冲冲地走了。 “奇怪,他是喷火狮子吗?为什么生这么大气?”方萌看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 “走吧,上车去。”方越不答,瞧了瞧天色,催她上路。 “我不坐车,我要跟你共乘一匹骑马。”方萌笑嘻嘻地瞄她一眼,抢在前面发话:“不要跟我说什么名节之类的鬼话,那玩意一钱不值。” 面对任性而淘气的她,当然只有方越妥协啦! 结果,五分钟后,方萌已坐到了她的马上,在叽叽喳喳说了一阵之后,她终于安静下来,默默地靠在她的胸前。 正文 046 姐夫和嫂子 狂风把她柔软的发丝吹拂到方越的脸上,带来一阵微微麻痒的触感。 “怎么了?”方越悄悄地紧了紧手臂,发现怀中的腰肢不盈一握,显得那么脆弱与单薄。沉默的萌萌,浑身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与哀伤。 “没什么,”方萌缓缓地摇了摇头,缩起肩,身子往她身上靠得更紧了:“姐,我爱你!” “冷吗?”方越哂然一笑,几乎已经确定她有心事,却体贴地没有过问。 从小她就这样,只要遇到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就会用撒娇耍赖这一招,蒙混过关。 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女孩子,孤身来到异世大陆,靠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事业的王国。其间所付出的艰辛与努力,一定非常人所想象。 可是,现在,她却抛开那一切,毅然替人远嫁。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不管她曾经遇到了什么困难,现在她到了她的怀里,就是她的责任,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在初春的阳光下紧密相拥,默默地享受着这份得之不易的亲情。 “姐,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方萌安静了约有半小时,终于耐不住寂寞,伸肘轻轻撞了撞她的腰,用下巴指了指南宫澈。 “不可能,哪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方越轻轻掐了她的腰一把,低声警告:“给我收敛点,别尽胡说八道。” “呵呵,我不是瞎猜吗?”她怕痒,缩起肩投降。 可是,没消停五分钟,她忽然哧地一声,笑倒在她的怀里。 “又怎么了?”方越皱眉,注意身边已有好多怪异的视线。 “姐,你说……”方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压低了声音问:“万一你要是真跟他结了婚,我应该叫他姐夫啊,还是嫂子呢?” “方萌!”方越一愣,冷凝着脸低叱一声:“你有完没完?” “完了,哈哈哈哈”她咯咯娇笑,清脆的笑声似银铃般地撒向了四野……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凉州。 大家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方越则忙着整理审阅积压了一周,由快马送过来的公文。 “哇,姐,当个王爷其实还是蛮威风的嘛!害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走了,跟着你混吃等死得了。”方萌在帅帐里转着圈圈,发表着她的感言。 “怎么,你想到哪里去?”方越头也没抬,顺手批了一份公文。 “我本来打算嫁过来之后,找个机会开溜,一萧一剑闯天涯去啊。” “你会吹萧啊,还是会舞剑?”方越淡淡地嘲讽。 “呵呵,不会可以学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对不?”方萌脸皮厚,针扎也不出血,笑眯眯地跟她皮。 “你混吃也行,等死也可以,我现在没空理你,自个先出去逛逛吧,别来烦我。ok?”方越笑着拧了拧她的颊,打发她出门。 “哼,你不陪我拉倒,我出门找帅哥去。”方萌扮了个鬼脸,掀开帐门出去了。 “有刺客!抓刺客啊!”不到半个时辰,帐外传来喧闹之声。 方越一惊,立刻冲出帐外。 还没走近,已看到南宫澈跟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人刀来剑往地斗在了一起。方萌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神情焦灼。 “萌萌,”方越靠上去,伸掌轻抵她的后背:“你没事吧?” “澈哥哥,你快让他们住手!”方萌转过头来,看到她大喜过望:“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刺客。” 澈哥哥?方越一阵恶寒。 “住手!”方越轻横了她一眼,扬声低喝。 “这人分明就是刺客,你怎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南宫澈头也不回,一柄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如水银匝地,节节进:“稍等片刻,我就可把他擒下。” “他既然是永宁的朋友,就是我南宫澈的朋友,”方越轻轻一掌,随手用了个巧劲,把方萌送出丈外,让她远离争斗的圈子:“两位还是罢手吧!” “无耻!”谁知那个黑衣人见状,长剑轻舞,撇了南宫澈朝她攻了过来。 “小心!”南宫澈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两个人又叮叮当当地斗在了一起。 “你是什么人?居然连王爷的话都不听!”方萌冷笑,提高了声音,用语挤兑南宫澈。 可是,方越深知南宫澈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方萌这么一激,搞不好,他倔起来,还非要分个真章出来。 “别乱说话。”低声喝止了方萌,转过头去望着南宫澈:“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理?” “最少,先查明他的来意再说,派人四处瞧瞧,看他有没有同党?”南宫澈见她退了一步,也就不再坚持,放缓了攻势。 “那么,这位侠士意下如何?”方越再询问黑衣人。 “本人光明垒落,不怕你们查。”黑衣人倒也爽快,看到方萌的暗示,立刻收了剑,抱拳一揖,任由他们处置。 方越下意识地瞄了方萌一眼,暗自称奇。 只凭她一个眼神,他就敢把生命交到他们手上,这份信任是何其的弥足珍贵? 把黑衣人带到偏帐中休息,南宫澈跟着方越和方萌进入了帅帐。 “为什么深宵与人密林私会?难道大周和亲是假,刺探军情是真?”南宫澈面色不愉,不等她们开口说话,劈头就是质问。 “放心吧,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永宁是绝对不全出卖我们的。”方越皱眉,不喜欢他咄咄人的态度。 南宫澈听了越发的恼怒,面色铁青,冲着她低吼:“了不起,只几天的时间,你就跟她心心相印了?她究竟对你使了什么妖法?” 正文 047 怎么,你妒忌呀 “是啊,我会摄魂大法,吸走了她的三魂七魄,现在她对我死心踏地,怎么,你妒忌啊?”方萌偏着头,对他冷嘲热讽。 “你!”南宫澈悖然大怒,扬起手,似乎正竭力隐忍着脾气。方越毫不怀疑,假如方萌不是一个女人,他那一拳早就打了下去了。 真不知他是怎么了?这几天脾气格外的暴躁,动不动就发火,她实在是受够了。 方越抚着额低叹一声,决定不再瞒他:“南宫,她不是永宁公主,她是我的亲妹妹,方萌。” “嘎?”南宫澈一呆,愣住了。 “姐,你干嘛这么快说出来,一点也不好玩啦!”方萌撅着嘴大声抱怨。 “真是你妹妹?怎么不早说啊!”听到方萌说出她的性别,南宫澈再无疑问,紧绷的脸色渐趋和缓,目光在她和方萌的身上来回扫视:“你们真是姐妹?长得一点也不象!” “早说?也得给我机会吧?”动不动就发脾气,怎么跟他说? “嘿嘿~”南宫澈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咧着嘴笑了。 神经,她找到妹妹,他瞎开心个什么劲? “好了,没我什么事了,我是不是可以跟江子枫去叙叙旧了?”方萌无趣地耸了耸肩,提出了要求。 “你虽然可信,难保那个姓江没有心机。”南宫澈摇了摇头,只是脸色已远不如刚才严厉,甚至还有了一丝隐隐的笑意:“这样吧,你们先聊聊,但暂时不许随意走动。” “喂!你不要太……”方萌明显不高兴了。 “算了,先这样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方越急忙把她推了出去。 她那个直脾气,心里藏不住话,再呆下去,还不知跟南宫澈吵成啥样?还是支开为妙。 “好吧。”方萌瞧了她一眼,怏怏地走了。 “江子枫是大周新科武状元,又是淮南王世子,突然跑到这里来,行踪的确有些可疑,我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吧?”方越有些不悦。 “方越,你打算怎么办?”南宫澈却并不走,磨蹭了一会,突然天外飞来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没答,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公文,等着他忍不住自己揭晓答案。 “呃,方……萌,是吗?”南宫澈略略踌蹰了一阵,还是斟酌着说开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猛然抬头,目光倏然转为锐利:“她是我妹妹,除非她自己想离开,否则,任何人也别想赶她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澈错愕地望着她:“我怎么可能会赶她走?难道我晋王府还怕多养一个人?” 只要不是试图赶走萌萌,别的事,都好商量。 方越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的想法也有些荒唐,缓了缓脸色追问了一句:“那你指什么?” “那个……” 真是奇怪了,南宫澈这家伙居然也有别扭的时候? 方越不禁大奇,到底是什么话这么难出口? 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听着呢。” “难道你真的打算娶你妹妹?”南宫澈一咬牙,终于问了出来。 “有什么关系?自己妹妹才好相处啊,真要是永宁公主本尊来了,我才麻烦呢。”她不禁失笑。 他犹豫扭捏了半天,原来就为这么点小事? “怎么没关系?她是你妹妹!我瞧着别扭!”南宫澈被她笑得有些恼了,大声驳斥。 “不要紧,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少跟她来往。”方越漫不经心地答。 她才不担心萌萌,她是那种丢到沙漠里都能发芽的性格,又长了颗玲珑七窍心,南宫澈想要跟她斗,那是自找罪受。 “现在娶她的虽然是你,将来换回来怎么办?”南宫澈恼怒地瞪她。 “到时再休了她罗。”方越耸了耸肩,并不把这当一回事。 “方越,你脑子里到底装些什么?”南宫澈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妹妹成为弃妇也没有关系吗?要知道,若是被我休了,她很难再找到婆家了。” 那可不一定。 她敢打赌,萌萌在大周绝对不乏追求者。 她也完全可以预见,未来的晋王府绝对会热闹非凡。 拜萌萌所赐,她绝对会活得非常的精彩,为她收拾烂摊子,忙得分身乏术。 而且,不出半年,晋王府上到南宫澈,下到门房,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她。 她完全有那个能力,去影响身边每一个人的情绪。 只要她愿意,想娶她的人可以从凉州排到隘州去。 “不然呢,难道悔婚?”方越懒得跟他解释,随口堵住他的嘴。 “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谁知南宫澈颇为苦恼地撑着额,居然极认真地考虑起毁婚的可能性了:“要是君怀彦在这里就好了……可惜,现在他是远水不解近火。我们单方面毁婚的话,于他们的脸上确是不太好看。” “喂,你不是吧?”方越皱眉,狐疑地看着他:“很简单的一件事,何必弄得那么复杂?” 他到底在闹什么?对萌萌的不满有那么深吗?她好象也没有得罪他,更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不复杂,只是应付起来有些麻烦,”他皱着眉,随口答:“现在退了亲,虽然也有点尴尬,但总比日后你们姐妹争夫要好一点。” “你说什么?”方越啼笑皆非。 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自恋。 姐妹争夫?亏他想得出来! 想享齐人之福,让她们效仿娥皇女英?呸! “方越,不如我们做主,把嫁给云飞,你觉得怎么样?”南宫澈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勿自为自己的想象兴奋不已。 “那么我呢,你打算把我嫁给谁?”方越冷笑。 正文 048 我能爱谁 “你除了我还能嫁给谁?”南宫澈不假思索,霸道又狂妄地看着她:“你的身体我看光了,你的命也是我的,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那样子,仿佛他肯娶她,是给了天大的荣宠。 方越怫然不悦,怒极反笑:“我们姐妹的终身就不必晋王大人c心了。我向你保证,身体换回之日,就是我们姐妹告辞之时!绝不会多呆一天,你满意了吗?” “方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澈愣愣地看着盛怒的她,徒劳地想要解释什么。 “你出去吧,我要做事了。”她沉下脸冷冷地下逐客令。 “呃,你再考虑一下,我真的不想娶方萌。总觉得日后会别扭……”这只自大的猪,还在那里自我陶醉。 “南宫澈!”方越眯起眼睛,提高了声音:“你听好了,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或任何人,我是肯定要回去的,ok?” “你……”他的脸瞬间转为铁青,瞪着她足足有五分钟,才气冲冲地走了。 南宫澈走了,方越却再也没有了心思办公。 他那番无理取闹的话,粗听无情,细思又似乎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情意,教她不知所措,陷入茫然。 这几个月的离奇遭遇如走马灯似地在脑海里回旋盘绕,挥之不去。 不论发出多少求援的电波出去,都如石沉大海,音讯杳然。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以前只有她一个,勉强可以忍受,可是现在萌萌也到了这边,如果就此一生都无法返回,那么爸爸妈妈的晚年该有多么寂寞? “奇怪,好端端的,他又怎么了?”方萌偏着脸望着身后,不解地探了一颗头进来。 “回来了?”方越笑了笑,不想多谈:“有点晚了,你先睡吧,我再阅会公文。” 方萌蹦跳着走过来,坐到她身边,身子一歪,象无尾熊一样靠在了她身上:“得了,你现在哪有心事办公?文件都拿倒了。” 方越一惊,条件反s地把手里的公文掉了个头,想粉饰太平。 “哧!”方萌喷笑,顽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姐,你真好骗!” 方越仔细一瞧,手里拿的公文可不倒了个个?这下弄巧反拙,被这丫头耍了。 “臭丫头,你就玩吧!”脸一红,笑骂。 “本小姐给你当顾问,有啥事说吧!”方萌笑嘻嘻地凑上来。 “没事。”淡淡地否认,不再理她。 方萌也不再说话,慢慢地躺下去,索性枕在她的腿上,瞧着帐顶发呆。 她的表情沉静,笑容显得有些飘忽,昏黄的烛光跳跃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有满腹的心事,凭添了几许忧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人,她的目光温柔里夹着点淡淡的黯然。 方越瞧得心里闷闷的,有一种冲动,想要抹去她的忧伤。 “你有心事?”方越抬手轻抚她光滑如丝般的长发。 “姐,你幸福吗?”方萌不答,沉默了许久,突然问了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 幸福?曾经以为拥有,现在却变得遥不可及。 “我对现状适应良好,又找到了你,生活工作都如意,如果不算上对爸妈的愧疚的话,应该算是幸福了吧?”方越略略思考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那么,感情呢?” “感情?现在我的难道还配谈什么感情吗?”她涩然一笑,不是没有怨言的。 上天对萌萌总是眷顾的,即使穿越了,最起码,她还是她,真实,自然,坦荡。不象她,披着件男人的外衣,裹着颗女人的心灵。 “你怎么不能谈感情了?”方萌情绪激动,唬地一下坐了起来,哇哇乱叫:“凭你的身材,长相,学识,人品,智慧……哪一条不是人中龙凤?” “哼,我现在连自己究竟应该算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确定,怎么去谈感情?”方越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崩溃,痛苦地低吼:“感情?我现在还有资格吗?你说,我能去爱谁?男人还是女人?” 方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热切地低喊:“你当然可以去爱,你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不要去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喜欢,有感觉,你就可以去爱!去争取!” “怎么可以不管?”方越冷笑:“我到底是方越还是南宫澈?我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我怎么敢去爱人?” 如果不幸,她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万一哪天真的灵魂错位,她和他又交换了身份,她重新变回以前那个方越。甚至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到那时,该如何自处?又怎么跟他(她)解释? 如果在恋爱时错位倒还好,痛苦的只是两个人。万一不幸,在有了孩子后再错位,那又该如何面对?她究竟该算是孩子的父亲还是母亲?或者只能算一个陌生人? 到时,她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象一场梦,全部化为乌有?!不,她绝不谈感情!绝不会爱上任何人!她也绝不允许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姐,不要管你的外表是谁。你就是方越,我的姐姐!”方萌用力握着她的手,明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人生苦短,何必顾忌那么多?我罩你,谁要敢说什么,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嗟!还说罩我?自己先哭成泪人了!”方越笑着轻拭她的颊:“放心吧,相信我,女人没有爱情,照样可以活得很精彩。” “姐,我嫁你!”方萌忽发奇想,白皙的脸蛋瞬间绽放光彩,双眸炯亮:“不如我们姐妹联起手来,把大秦闹个天翻天地覆吧?我听说这老皇帝也不咋地,索性我们推翻了他,你来当皇上,好不好?” “瞧把你狂的,哪来那么多怪念头?”方越失笑,揉乱她一头乌黑的发。 正文 049 昭王来访 “这怎么是怪念头呢?你不知道吧?我的逸林报已经遍布四国,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大的情报网络。我的资讯,加上你的统治能力,到时别说大秦,咱们把其他三个国也一起灭了它!来个一统江山万年长青,把所有的男人通通踩在脚底下,岂不快哉?” 她越说越兴奋,两只眼睛象黑玉一般熠熠生辉。握紧双拳,狠跺双足,仿佛脚下真的踩着一颗男人的头颅。 “傻丫头,你当消灭一个国家,是到地里拔颗萝卜呢?中间要死多少人,你想过吗?”方越伸指轻戳她的额。 “是喔,”方萌的气焰很快地灭了下去,垮着小脸:“我倒是没想到。” “你啊,永远是瞻前不顾后!”方越没好气地轻敲她的头。 “好吧,那三个国家就先放过好了。不过这大秦的内战反正是无法避免的,不如咱们先解决掉大秦,你过过皇帝瘾,让我也试试母仪天下,掌控三宫六院的威风?” “就你废话多!”方越拍地一掌把她的幻想打灭:“快点睡,我明天好多事!” 这几天,南宫澈就象吃了炸药,脾气火爆,随从动辙得咎。尤其在收到展云飞的飞鸽传书,说公主丢失的鸾仪嫁妆等物已大部分置备齐全,让他们拔营前往隘州时,情绪更是迅速恶化。 “方越,赵刚的这份粮草补缺申请,你干么要批给他双份?”南宫澈在案头上胡乱翻了半天,抽出一份公文,大声喝叱:“还有,你看看,这家伙怎么突然升千总了?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指的是前锋营赵千总?”方越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不想跟他就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发生争执:“你忘了?当时攻青陵时,你不是许下诺言,谁第一个冲进去,就给谁双倍补给,擢升两级?” “我有说过吗?”南宫澈脸上微微一红,明明已经忆起,却还在那里偏着头,瞪着大眼睛,硬生生地装糊涂:“这事你办得不妥,应该跟我商量,怎么可以擅自做决定?” 商量?这两天光顾着生她的气,都不好好坐下来跟她说话,她怎么跟他商量?这不是j蛋里挑骨头嘛? “喂,方公子,陪我到街上走走?”方萌看不下去,袖着双手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肩,朝他眨了眨眼睛。 “无聊!”南宫澈冷哧一声,很干脆地打了回票。 “萌萌,你行吗?”方越询问地抛了一个眼神给她。 好象南宫澈跟方萌不太对盘,怕她搞不定反被他的牛脾气气死。 “小意思,包在我身上。”方萌回了她一个安啦的眼神。 “喂,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地说些什么?”南宫澈不满地哇哇叫。 “南宫,麻烦你照顾一下方萌,”方越朝方萌递了感激的眼神,轻叹一口气,望向南宫澈:“我真的有点累了,你让我安静一会。” 昨晚跟萌萌聊天,心情起伏太大,以至影响了睡眠质量,真的没有精力,也不想再应付他的无理取闹。 “累了不会休息吗?这些文件不批又不会死人!”南宫澈大踏步地走上来,啪地一声合上她手中的卷宗。 “你成天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地,神仙也受不了!”方萌不耐用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由分说地上前拖了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走:“走走走,咱们出去,让她安静一会。” “喂,你放开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嗟,以为我很喜欢拉你吗?” “想去哪里,自个去,休想缠着我!” “嘿嘿,我今天缠定你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渐渐消失不见。 方越唇角一弯,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还是萌萌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搞定南宫澈,真的乖乖陪着她上街去了? “王爷,昭王求见。”寒夜在帐外禀报,让我微感意外。 两国战事已了,和亲大局底定,他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造访,不知是何大事? 传闻此人精明睿智,文韬武略,心细如尘,又深藏不露。就连南宫澈那个目高于顶之人,提起他都不禁肃然起敬。 得小心应付,不能让他察觉出异样来。 “快请。”方越向寒夜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请南宫澈回营,起身走出帐外迎接。 营帐外,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鼻梁高挺,身姿挺拔修长。炯炯的黑眸隐着一股孤傲淡漠的神情。脸宠英俊,衬着一股狂妄之色。唇角微勾,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俊颜微显憔悴,一身淡紫有长衫,带着仆仆的风尘和满身的倦意,却依旧神采奕奕,举手投足显示出了一股王者的贵气和雍容。 “南宫兄,别来无恙啊?”见到方越出来,他哈哈一笑,抱拳迎了过来。 “君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方越微微一笑,还了他一礼,伸手延请他入帐详谈。 “此次两国交战,南宫兄大获全胜,小弟特来恭喜啊。”君怀彦跟随她进入大帐,彼此分宾主坐下。 他的目光状不经意地在帐中巡视了一番,眉峰忽地一跳,略略停顿了一下,转回到她身上,仰天打了个哈哈:“南宫兄,几月不见勤勉奋进了不少呢!”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僵硬,望着她的目光中竟隐隐有一丝敌意。 “君兄见笑了。”方越虚词客套一番,轻瞟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冰冷地停在闲闲地扔在地毡上的一件红色的披风上。 萌萌这丫头,还是这么懒散,东西随便乱扔,也不知收捡,看来他认出这属于永宁的物品了。 正文 050 大家都不是外人 方越心中格登一下,提高了警觉。 君怀彦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来见她;可见事情很急迫。 莫非,他已得知真的永宁出逃,特地前来提方萌回去受审,追问永宁公主下落? 她该如何在不惊动君怀彦的情况下,让人通知方萌避开? 就算他心生疑虑,只要她坚持永宁不在,他难道还敢明目张胆地搜她的军营不成? 拖得一时算一时;等明日大礼一成;他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永宁早上来过,那丫头粗心,走的时候忘了带走了。”方越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解释:“对了,你不远千里而来,想必也想见永宁一面吧?要不要我派人通知她?” 说完,她便想起身唤人。 “不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我在这里等她。”君怀彦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似乎看穿她的想法,语气淡定地否决了:“她生性淘气,性子又有些大而化之,这几天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哪里,永宁性子爽朗,聪明慧黠,很能让人开心,我非常喜欢她。”方越笑了笑,不敢做得太明显,只得暗暗盘算别的主意。 “哈哈哈,”君怀彦怔了怔,哈哈一笑,出语调侃:“看来南宫兄与永宁一见如故,很满意这桩婚事了?” 他虽然在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望着她的目光变得凌厉,隐隐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多谢君兄玉成。”方越按住胸中的焦虑,拱手道谢。 “放心,你我是盟友,永宁又是我妹子,这杯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 “好说,好说!” “哈哈哈!”他们各怀心事,相顾哈哈大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很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方萌人未到,声先到,俏生生地掀帘闯了进来…… 方萌这家伙,行事永远这么粗心莽撞,明明在外面听到他们的笑声,就应该提高警觉,竟然一头撞进来? “哈哈,永宁,快看看谁来了?”方越霍地站了起来,抢在君怀彦前面迎了上去,一把拉住方萌的手:“开心吧?昭王不远千里来这里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没办法,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硬撑,死咬住方萌就是永宁,他应该也没辙吧? 方萌平素能言善道,又见机极快,今天竟然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君怀彦,半天没有接话。 “萌萌,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望着她苍白的脸容,方越轻轻扶了她一把,示意她找个借口出去。 “萌萌?又改名了?”君怀彦冷哼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 糟糕,本想先拿话挤兑他。哪知他竟然是不想掩饰,仗着与南宫澈的那点交情,直接要人了。 他才送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若真的问她要人,还真不好回绝,看来情况有点不妙。 “哼,短短几天,两位便如胶似漆了呢!”君怀彦冰冷的眸光紧紧地锁定在她扶在方萌的腰上,继续冷言嘲讽。 “哈哈,说起来君兄还是永宁的二哥,大家都不是外人。”方越镇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强调对方萌的感情:“那我也就不瞒君兄了,我与永宁虽然相识不久,但对她可是一见倾心,满意得不得了。” 既然他想用彼此的交情套住她,那她不妨也用这个反扣住他。 希望他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对方萌网开一面。 连二十万大军都能送给她,只是放走了一个公主,替身代嫁,要他对方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二哥?”君怀彦根本不理她,目光冰冷地挑衅地锁定在方萌的脸上,话锋如刀:“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叫萌萌的妹子?” “澈哥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这公主是冒充的。”方萌迅速地弄武装了自己,挺直了背,冷冷地反唇相讥:“象我这种市井之人,哪里配有这种身份高贵的哥哥,没的笑掉别人的大牙。” “萌萌?”没想到方萌一上来,只几句话就掀了自己的老底,这下子弄得方越尴尬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措词。 她不禁微微生气,这么直挺挺,硬绑绑说话,把场面弄僵,萌萌也太任性,太不知轻重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冒充的?”哪知道君怀彦比她更火大,他俊颜铁青,怒视着方萌的黑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身为王妃,居然替小姑代嫁和亲,真是千古奇闻,你就不怕诛九族?” “哼,抱歉,我现在嫁到大秦,就算要诛九族,那也轮不到你!”方萌冷着脸,紧紧地挽着她的臂,毫不示弱地反击了回去。 “等一下!”方越大吃一惊,急忙喊停。 他刚才明明说萌萌是王妃,代小姑出嫁没错吧? 那么,方萌结婚了?嫁给谁了?为什么她一个字都没跟她提? “哼!你还敢说?”君怀彦不理她,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紧紧地扣住方萌的手腕:“要不是我跟南宫兄私交甚好,此事你打算如何了局?” 方越大吃一惊,他的言下之意,方萌竟是嫁给他了? 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原来他们两个套半天的交情,绕半天的圈子,目的竟然都是想把方萌留在身边。 “慢着,”方越伸手拦住他:“把话说清楚再说。” 几句话就想把人带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南宫兄,对不住了,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是内子顽劣,闯下大祸。”君怀彦弯腰朝她深深一揖:“你的损失和终身,包在我的身上。” 嗟!这家伙见机倒快,抢先一步下手,先用话扣死了方萌的身份。 她再心怡又怎样?她已经是他君某人的妻子,她岂能横刀夺爱? 正文 051 你真的喜欢他 方越哑然失笑,若是别人,此事自然就此算了。 可惜,萌萌不是别人,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既然投奔了她,没有她的同意,怎么可能撒手放人? “萌萌,你可没跟我说你已嫁人!”方越假装大惊失色,掉过头向方萌求证。 “别听他胡说!”方萌心虚,垂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倔强地坚持:“我不管,千辛万苦才 第 75 部分 欲望文 第 7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别听他胡说!”方萌心虚,垂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倔强地坚持:“我不管,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绝不回去就是了!” 嗬,这没良心的丫头,她倒威胁起她来了?意思就是,她若是不收留她,她就要跑到别的地方去罗? 看来,萌萌是真被急了。 她不禁有些好奇,她跟君怀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 从君怀彦千里迢迢追到大秦来看,对萌萌确是情深意重。 “小雪,你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君怀彦脸色铁青,象一头暴怒的狮子:“快跟我回去,别让南宫兄看笑话!” “澈哥哥!”方萌有些害怕,拼命往她身后躲,嘴里却仍犟得很:“我才不回去。” 真是奇闻,萌萌这丫头,胆子比天大,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方越拼命忍住笑,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君怀彦:“对不起,萌萌没承认你们的关系,我不能让你把她带走。” “对,别听他的,他在说谎!”方萌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火上浇油。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南宫兄,内子只是跟我呕气,”君怀彦身形一晃已踏上一步,出手如电,迅速地扣住了方萌的左腕:“你若是执意不肯放人,说不得,只能得罪了。” “君兄,你想干什么?”想不到他说翻脸立刻就翻脸,方越脸色一沉。 “我只想带回我的娘子,南宫兄不肯合作,我也没有办法!”君怀彦说着,化掌为刀,直奔她与方萌交握的手掌而来。 方越退后一步,曲指轻弹,哧地一声两柄柳叶薄刃已脱手飞了出去,顺势把萌萌护在了身后。 “哼!南宫兄,你的功夫退步了!”君怀彦冷声轻嘲,一只手轻轻一捞,轻松地将两柄飞刀夹在了手指之间,而另一只手已使力把方萌往他怀里带。 方越暗自一惊,被他激起好胜心,微微一笑:“未必见得!” “啊!”方萌被他们两人一拉一扯,立刻轻声呼痛。 方越与君怀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她:“萌萌,你没事吧?” “小雪,你不要紧吧?”君怀彦神情焦灼地看着方萌,低叹一声,眸中漾起柔情:“小雪,别任性了,跟我回去。” “你回去吧,我跟澈哥哥在一起很好。”方萌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 “小雪,你确定?”君怀彦咬牙瞪着方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指着方越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一迭连声地质问:“你真的喜欢他?离开我,跟着他真的会有幸福?你想清楚了?真的不后悔?” “萌萌……”方越不禁暗暗摇头。 君怀彦,你这个笨蛋!爱得再深有什么用?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理,用这么咄咄人的态度跟萌萌说话,她会跟你回去才有鬼! “你错了,我不仅仅是喜欢他。”果然,方萌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紧紧地牵起方越的手,直视着君怀彦的眼睛,清清脆脆地宣布:“我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我希望可以跟她在一起,牵手走过一生。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时间胶着了,大帐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君怀彦久久地凝视着萌萌,目光里饱含了懊恼,失望,伤心,痛楚,不可置信…… 方越深深叹息,同情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高傲俊朗的男人。 “好,很好!”君怀彦一脸灰败,仰天惨笑着拂袖而去,竟然也不跟方越告别,很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萌萌,”望着方萌倔强而沉默的侧影,方越低叹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不是说天黑前要赶回隘州?再不走,可就迟了。”方萌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淡淡地转了话题。 “什么事找得我这么急?”南宫澈掀开帐帘,匆匆走了进来。 “等你回来开拔呢。”算了,来日方长,先回隘州。 来时匆匆过境,去时却摆足了谱,造足了势。一行几百人浩浩荡荡,旌旗招展,威风凛凛地走在驿道上,引得路人驻足侧目。 天黑前终于按时赶到隘州城外,展云飞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行人会合之后,把方萌安顿在了离晋王府十数里之遥的行宫之中。 老实说,方越还真有点担心君怀彦晚上会来劫营,很想把她带到晋王府去。可惜,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荒谬之极。而她,更不可能留宿行宫。 无奈之下,只得传令下去加强了行宫的守卫,增添了一倍的人手不说,还缩短了巡视的时间。 安排好一切,这才到房里去跟方萌话别。 “你放心回去吧,我又不是孩子,还有吉祥和如意陪着我呢。”不等她说话,方萌已抢先开口赶她离开:“等明天一过,咱们有的是时间闲聊,烦你的日子在后头呢。” “那倒是,要你不惹事,可能比穿越的机率还小。”方越微笑着调侃着她,竭力想让气氛轻松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失落。 她的妹妹,真的长大了,有了忧愁,有了烦恼。曾经对她无话不谈的她,也有了心事,有了秘密呢。 “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了,府里肯定还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方萌勉强咧唇,冲她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知道吗?”方越不舍地拥她入怀,拍着她纤瘦的肩膀:“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萌萌,你只要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决定。” 正文 052 你喜欢永宁就好 “恩,我知道。”方萌低语着轻轻偎到她的怀里,隐忍了许久的泪滑下了眼眶:“谢谢你,姐。” 该死的君怀彦,究竟做了什么事,居然让天性乐观的萌萌如此伤心落泪? “行了,别哭了,不然,明天不漂亮了。”方越伸指轻柔地拭去她的泪,伸出拳头在她面前一晃:“放心,下回我见到君怀彦,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哧!”方萌噗地一声乐了:“今天也不知是谁在他手上吃了瘪?” 臭丫头,女生外向真是一点也没说错,还怎么着呢,就向着她的心上人了。 不过,能让她开心一笑,也算是值了。 “好了,我走了,你乖乖睡。”方越向她挥了挥手,摇了摇头,笑着走了出来。 回廊上,展云飞一脸深思地看着她:“南宫,原来传闻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方越皱了皱眉,脚下不停,迈开大步朝外走去:“少说废话,赶紧回府吧。” “事实摆在面前,还想赖?”展云飞却不肯放过她,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一脸的好奇:“那个永宁真有那么漂亮?一见面就勾走了你的魂魄?” “别胡说!”方越翻身跃上马背,轻夹马腹率先出了行宫。 “少来,”展云飞拍马跟了上来,嘻皮笑脸地缠着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好个温柔多情的晋王爷,暖玉温香抱满怀,英雄难过美人关。啧,才分开一晚上而已,至于淌眼抹泪的吗?” “你在外面偷看?”方越愀然色变,强做镇定,不悦地看着他。 他,也听到方萌叫我姐了? “干么发脾气?”展云飞莫明其妙地看着她:“以前咱们不是还一起……” “咳!”一直y沉着脸的南宫澈突然大声干咳了起来。 “你喉咙不舒服吗?”展云飞搞不清状况:“我那里有甘花清咽茶,回去给你一点泡着喝喝吧。” “你他妈不说话,没有当你是哑巴!”南宫澈怒叱一声,加力打了一鞭,马儿向前疾驰而去,扬起一股烟尘,把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你他妈才发神经呢!”展云飞愣了一会,大声骂了回去。 “云飞,再怎么是好兄弟,这种偷看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次发生,知道吗?”方越冷着脸,淡淡地望着他。 看他的表情,不象是知道了真相,但却提醒了我,要加强防范。 “你当我什么人啊?”展云飞生气了,鼓着颊瞪她:“我只不过看到窗户上的影子而已,这也不应该吗?等你把永宁娶到晋王府里,我是不是要退避三舍?” “对不起,”她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展云飞原本闷闷不乐,听到我道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十几年的兄弟了,别为了件小事伤和气。” 方越暗自惭愧,淡然一笑,轻带马缰去追前面的南宫澈。 “喂,阿澈,你最近脾气变好多。”展云飞心无城府,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加上难得没有南宫澈在旁,他变得话多了起来。 “是吗?” “是啊,你以前打死也不会道歉。” “恩。” “还有,你替永宁擦眼泪,看上去很温暖,或许,她的确是一个好女人。” “呃……” “阿澈,我真替你高兴。我本来还以为……咳!还是不说了。”展云飞小心地瞅了她一眼,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了:“总之,你喜欢永宁就好。你懂我的意思吧?呃哈哈哈哈!” 方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得这么y森,真受不了他! “嘿嘿,对不起嘛!”他扭扭捏捏地笑了。 “南宫,你过来一下。”南宫澈在前面岔路口停鞍驻马,表情严肃地望着她。 “什么事,不能回府再说?”方越还没开口,展云飞已不悦地接过了话头。 “很重要吗?”她无奈地看着一脸坚决的南宫澈。 “哼!”他用一声轻哼回答了她,拨转马头,朝城西驰去。 “什么玩意?不就是救了你一次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展云飞气不打一处来:“阿澈,别理他,咱们回去。” “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来。”不想他们两个在这节骨眼上吵起来,她只得妥协。 “恩,府里还有很多事,你别想都扔给我!”展云飞不情愿地与她分道扬镳。 “究竟什么事?”方越心中忐忑。 “听说君怀彦来找过你,什么事?”南宫澈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喝杯喜酒的啊。”我心中一惊,小心地措词。 谁的嘴巴那么快,把消息透给他了? “是吗?”南宫澈眼中寒光一闪,冷然看着她:“那为什么你突然加强行宫的守卫?” “哦,这几天隘州人多杂乱,我担心萌萌的安危,怕她有什么闪失,这也有错?”方越冷静地反驳。 “真的没有其他原因?”南宫澈狐疑地眯起眼睛盯着她:“据我所知,君怀彦跟永宁的关系可没有亲厚到千里迢迢来喝喜酒的程度。而且,他也没那份闲功夫。”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只说是来恭喜的,我总不能硬说他别有所图吧?”她摊了摊手。 “他看到方萌,难道对于自己的亲妹子换了人,不感到惊讶?”南宫澈胸有成竹地看着她,冷笑。 “姓君的城府颇深,没有当面挑破。”她小心地斟酌着字眼:“而且,方萌与君怀彦在大周也算是旧识。可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暂时没有捅破,想静观其变?” “是吗?”南宫澈笑得莫测高深:“也就是说,最少方萌假冒公主一事已暴露了?君怀彦是为此事而来?” 正文 053 你太冲动了 “据我推测,应该是这样没错。”事到如今,她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了:“不过,我向君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短时间里,他应该不会采取行动。” “方越!”南宫澈不耐地大喝一声,打断她:“别把我当傻瓜!我了解君怀彦!他明明是负气而走,你怕他劫走方萌,这才加强警戒,是也不是?” 被他说推出实情,她索性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南宫澈叹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低声劝告:“我当然知道你想维护自己的妹妹。但是,途径不是只有娶她这一条路。” “你有什么好办法?”方越抬头,冷然看着他。 “跟君怀彦坐下来谈。”南宫澈果断地挥了挥手:“现在朝中局势相当混乱,这种非常时期,我不想竖这么一个可怕的敌人,在我的卧榻旁虎视眈眈!” “你打算怎么谈?”她忍住气,淡淡地问他。 “在能做到的范围里,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南宫澈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毕竟,他才送了一份这么大的礼给我,我不能不讲义气!” “如果,他只要方萌呢?”方越冷笑着反诘。 “不会!”南宫澈怔了片刻,迅速否认我的想法:“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与我翻脸!毕竟,我们比邻而居,彼此结盟,互通有无,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哼!”她正想反驳,风中突然传来一声隐约女子的呼救声,急快地由东向西而来。 “有人来了!”南宫澈低叱一声,跳下马背,示意她牵马隐入暗处。 刚刚藏好,已见十数个黑衣人飞掠而过,其中一个人肩上扛着一只麻袋。从袋子里传来隐隐的呜咽,和在夜风里狂舞的长发来看,里面显然装着一个女人。 “站住!”一个中年男子须发皆张,执着一柄滴血的长剑发足狂奔而来,转瞬之间已去得远了。 方越一惊,这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不是裴府管家柯华生吗? 那么,麻袋里装的那个,难道是裴依小姑娘? “追!”她不假思索,翻身跃上马背追了上去。 “回来!” 方越飞马狂追:“你先回,好象是裴依,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莫说裴依与她相识一场,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孩,遭遇强人绑架,难道就不应该挺身而出吗? “你!”南宫澈无奈,奋力追了上来:“你太冲动了!现在不是管闲事的时候。再说,你凭啥断定麻袋里的是裴依?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不管是谁,我都要管!” 说话间,已追到那帮人,柯华生已与他们叮叮当当斗在了一起。 “柯总管,裴小姐呢?”方越跃下马背,拨剑加入战团,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那个扛麻袋的黑衣人。 “晋王爷,贼人上山去了!”柯华生眼见有人助战,大喜过望,顿时来了精神。 “好,你在这里挡着,我上山去。”方越执着剑,提气朝山上飞奔而去:“方越,你帮他!” “你慢慢打,我上山去了!”南宫澈的声音在暗夜里隐隐传来。 今夜星光暗淡,这里地势又奇陡,根据方向,迅速判定这是隘州城外二十里的断肠涯。山倒不算高,只是有一处断崖,奇险无比,据说已有无数当地青年男女以身徇情葬身此涯之下。 “主上,人已带到。”刻意压低的男音,顺着山风隐隐传了下来。 方越心中一喜,一展身形,几个起落接近到他们身前十几丈远。 断崖之上,立着四五个黑衣男子,神态恭敬地围着一个青衣人。 麻袋已被打开,地上躺着一个身材纤弱的少女,她脸朝地上,看不真切面容,不过身材依稀却是裴依。 “是吗,没有麻烦?”青衣人说话间,走过去,伸出脚尖轻踢着地上的少女,将她踢得翻了一个边。脸正好朝着我,不是裴依是谁? 方越一喜,正想冲出去救人,身后已轻轻搭上一只手。 “别动。”南宫澈轻轻地靠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我去引开他们,你再下手。” “恩,小心点。”方越点头。 南宫澈突然窜了出去,手中哧哧不之声不绝于耳,无数铁蒺藜脱手飞出。 “什么人?”黑衣人立刻拨剑打飞暗器,呦喝着朝南宫澈追了过去,只余下一个人看着地上的裴依。 方越悄无声息地窜上去,一剑抹上黑衣人的脖子,剑起,血飞,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已怦然倒地。 这时,呼喝声已渐渐朝这边移来,想必是敌人发现中计,折返回来了。 “裴依,是我。”方越弯下腰,扶起地上的裴依,发现她意识还算清醒:“还能走吗?” 她没有吭声,只虚弱地摇了摇头。 “来,我背你。”方越放下长剑,蹲下来打算将她负到背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眼中倏地精光大盛,唇边掀了一个笑容,伸掌朝她胸口印来:“看掌!” 圈套?方越脑中嗡嗡作响,顿时一片空白。来不及躲闪,反手一掌以十成的功力挥了出去,她闷哼一声,身子如落叶般飘了出去,笑容凝在脸上。 但是,她那一掌已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方越的胸口,身子犹如惊滔中的小舟,被抛到半空,朝崖下笔直地落了下去。 “南宫!”南宫澈刚好冲上来,见状狂吼一声,解下腰带甩手缠在树上,纵身跃了过来,紧紧地扣住她的手。 “快放手!”方越厉声喝。 这个傻瓜,如果崖上没有敌人,也许他们还能获救,现在这种情况,不等于找死吗? “不放!”他凛容,努力平衡身子,伸出脚尖徒劳地想要勾住崖边的灌木。 正文 054 方越,欢迎回来 “哈哈,晋王,一路好走啊!”崖上众人哈哈狂笑,挥剑,从容地割断了他的腰带,两个人失去支撑,如两块巨石般迅速朝万丈深渊坠了下去…… 猛烈的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灰暗的山林如无数巨大的兽急速地从眼前一掠而过。望着底下似乎永远看不到底的深涧,方越低低一叹,苦笑一声:“何苦?” “闭嘴!”他低叱一声,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害怕一放手她就消失不见。 方越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觉得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体温急骤下降,胸口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肺里的空气飞快地流失,耳朵里嗡嗡一片,痛得好象要爆炸一样。 眼看已掉到崖底,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南宫澈握住她的手突然用力一托,方越被那股力量托得向上升了两寸多,他却象颗陨石急速地掉入了一片葱茏之中。 “南宫!”方越擦过枝桠,跌落灌木丛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南宫澈终于清醒过来。 他茫然地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灰暗的山林,隐隐听到淙淙的流水声,身下是厚厚的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潮湿的落叶。 怎么回事?他不是跟方越一起回王府吗?怎么睡在了荒山野岭之中? 他以手支额,拧眉苦思——黑衣人出现,他们追踪,方越中计被打落山崖,他救方越,两人一起坠入断肠崖…… 是的,他和方越现在应该是在断肠崖的底下。 他低下头,迅速地检查一遍周身的骨骼——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不死已是奇迹。 等等!这已不是这几个月他早已习惯的了纤细的身体! 呈现在他眼前的,明明是男人的长手长脚,修长的大掌上有因握剑留下的薄薄的硬茧…… 老天,他,他又跑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去了吗? 这个念头一出,骇得他惊跳了起来。 不对!这个身体他实在是太熟悉;还有,这件衣服,明明就是方越落崖前穿的那一件!他急切地撩开衣服,颤抖着手,抚上胸前那块熟悉的红色胎记,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他,回来了?跌落山崖没有要去他的性命,却令他因祸得福,重新变回了南宫澈了? “哈哈哈哈!我南宫澈终于回来了!”意识到这一点,他欢喜得纵身一跃而起三丈多高,如龙翔天际,几欲冲天而起!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其声清越,如虎啸龙吟,声音在狭窄的山谷激荡,回音萦绕,引起山鸣谷应,声威骇人。 兴奋狂喜地长啸了好一阵,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回来了,那么方越呢?方越哪去了? 他明明记得,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托了她一把。 现在他能活过来,她更应该完好无缺。 他不会允许她有事,绝不! “方越?方越!”抬头借着昏暗的光线目测了一下他们掉落的方位,他开始沿着密密的灌木丛仔细的寻找。 终于,在一片杉木林下,他终于找到依然昏迷中的方越。 她掉下来,被杉木托住,撞断好几根树枝,最后掉到了树底下,那些不知沉积了几千年的落叶救了她一命。 他摒住呼吸,蹲下去,小心地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至少没有筋折骨断。 可是,新的困惑又产生了——她还是方越吗? “方越,”深吸一口气,他开始焦灼地轻拍她的脸颊:“你醒醒,没事吧?” 挣扎了好几次,方越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黑乎乎的暗影,头顶上晃动着一个隐约的轮廓。 “醒了?”她尚没反应过来,他已忍不住把她温柔地搂进了怀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紧张地俯瞰着她:“认识我吗?” “南宫澈?”听着那把熟悉的声音,再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方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废话!这几个月来,她天天顶着这具身体走来走去,能不认识他吗? 他脑子撞坏了?怎么突然问她这么幼稚的问题? 可是,等等!她怎么可能看到“南宫澈”?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应该是“方越”吗?难道…… 是她,没错!她是方越! “方越,”南宫澈咧开唇,露出雪白的牙齿,朝她璨然一笑:“欢迎回来!” “我们,终于换回来了?”方越眨了眨眼,尤自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地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是的,这是她,没错,方越!在经历了五个多月的男人生活之后,终于回归她女人的身份! “方越,”南宫澈低头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暗夜里亮得犹如一颗璀璨的星星,醇厚的男中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似乎还心有余悸:“谢谢你回来。你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醒过来的不是你。” “糟糕!”实在是不习惯这样温言软语的南宫澈,方越微微红了颊,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问:“我们掉下来也不知多久?如果错过了时间,方萌他们不知该有多着急?” “你……”南宫澈气结,瞪着她,鼓着颊不说话了。 她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冷静得教他生气!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她没有喜极而泣,更没有对他软语撒娇,满脑子里想着的就是别人? “快去找找,”方越笑了笑,轻轻地推开他:“看看有没有路爬上去?” 应该没有在崖底下呆几天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现在不止是晋王府,整个隘州都要乱套了。 “恩,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得赶快回行宫。”南宫澈抬头看了看天色,怏怏地站起来,四处查看地形,很快消失在一片苍灰的树影里。 正文 055 抱紧我,别乱动 方越双手撑着地,试着想自己站起来,却惊讶地发现双腿根本移动不了,硬梆梆的失去了知觉。 怎么会这样?她大惊,冷汗涔涔而下。 忽然忆起坠崖时的最后一刻,南宫澈托了她一把,不由得苦笑,这大概就是英雄救美的后遗怔了吧?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毕竟,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了下来,还能保存性命,已是侥天之幸了。 奢望毫发无伤,岂非太贪心? 更何况,她总算因祸得福,找回自己的女儿身,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走吧,左边山势较缓,凭我们的功力要爬上去,应该不难。”南宫澈很快地回到方越的身边,发现她仍然坐在地上,讶然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南宫,我的腿好象受了伤,动不了了。”方越冷静下来,伸出手在双腿间四处按捏了几下,竭力把语气放得轻松:“骨头没有断,大约是经络受损,气血阻滞所致。” “我看看。”南宫澈一急,蹲下来,伸掌就要往她大腿上按去。 “不必了,我自己检查过了。”方越抬手,挡住他的手。 “干什么?”他不悦地肃着容,冷然嘲讽:“怕我非礼你?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被他看破心思,方越脸上一热,心虚地垂下了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那怎么一样?那时她的身体是他的,他想怎么样,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也不可能干涉。 “那就没什么好害羞的!”他断然地拨开她的手,大掌毫不迟疑地覆上她的双腿,凝神摒气,细细地摸索。 他单足跪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脸侧,神情专注,衬着灰黑的山林,勾勒出他优美的剪影,竟是说不出的俊逸出尘。 方越抿唇不语,心跳微微乱了节奏。 原来,这个霸道蛮横的男人,也有这么柔情如水的一面? “不要怕,应该掉下来的冲击力太大,造成气血阻滞。你静下心来,放松精神,我试着帮你打通一下足太y脾经和足阳明胃经。”他得出结论,盘腿在她身后坐了下来,不容她拒绝,温热的大掌已抵在了她的后心。 “等一下。”方越急忙叫停。 “怎么,你不相信我?”南宫澈怫然不悦。 “不是,”方越摇了摇头,冷静地看着他:“先回去,我的伤什么时候都可以治,但不是现在。晋王府里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你回去做?还有,方萌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我们若是不能及时赶回去,隘州全乱套了!” “方越,你是不是女人?耽误了治疗真的不能走了怎么办?”南宫澈火气蹭地一下冒上来:“不就是娶亲吗?迟一天早一天有什么关系?” “南宫,”方越轻轻握住他的手,低低地道:“我不想让萌萌担心。” 断肠崖山势陡峭,寻常人根本就别想赤手攀登上去。更何况,他还要带着她这个累赘。 如果再耗费内力在替她推血过宫,她真的不敢想象,他们有没有可能爬上这个绝壁? 想等展云飞找到这里来的机率,几乎是零。 而且,这种经络上的损伤,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最多也只是比现在舒服一点。 但是,萌萌那边,却不能再等。她不知道君怀彦会做出什么事? 现在这种情况和处境之下,替她推血过宫,无疑是一件浪费时间和精力,得不偿失的事情。 “你妹妹对你就那么重要?”南宫澈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她好好地呆在行宫,让她担一下心会死啊?” “先回去,我保证乖乖配合治疗。”方越笑了笑,安慰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地解释:“放心,我比你更不愿意面临致残的局面。但是,上去了才有大夫,不是吗?” 他生长在皇室,从没有感受过那种珍贵的亲情,又怎么可能理解这种姐妹于乱世重逢的那种喜悦? “好吧。”南宫澈瞪了她半天,终于妥协:“上来。” 方越爬到他背上,双腿却不听使唤,怎么也盘不上他的腰。 他不耐,伸出大掌托住了她的臀部:“走了!” “南宫,弄根山藤把我绑起来。”方越低声叫。 他这样子,没有办法爬山。 “罗嗦!”南宫澈低咒一声,把她放下来,哧地一声,把长衫的下摆撕了下来,随手结成一条绳索,重新蹲下来,用绳索把她绑在他背上,绷着嗓子:“抱紧我,别乱动。” “恩。”方越轻应一声,伸出手,僵着身子,迟疑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抱紧点,难道我会吃人不成?”他头也不回,闷声低吼。 “哦。”她犹豫了一下,把身子慢慢地靠了上去。 南宫澈的背很宽很厚实,让她感觉很温暖。 隔着薄薄的春衫传来他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馨的感觉。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两个人的心从没象此刻般接近。 她安静地趴在他的背上,那份难得的顺从与温柔满足了他男性的骄傲,弯起唇,无声地笑了。 “我要上去了,抱紧了啊,掉下去,我可不会再管了!”站在山脚下,仰望着仿佛高耸入云的绝壁,南宫澈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轻快。 方越伏在他背上,轻抿着唇角,为他难得的淘气,莞尔一笑。 花了大约一个时辰,也许更久,他们终于从另一侧上到了山顶,与断肠崖遥遥相对,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天边透出一丝暗淡的灰蓝,迎面的春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甜意,含了些不知名的花草的清香。 “先回王府吧,我们一夜未归,云飞不知该急成什么样了。” 正文 056 带着你的女人滚 “哼!”南宫澈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背着她,轻松地在枝桠间纵跃起落,如一只巨大的鹰,自由的滑翔。 让他急一下又不会死,懒得理! “咦,这不是去行宫的路吗?”方越微微惊讶。 那座华丽的宫殿,在晨曦中透着庄严的气息。 “哼。”他依旧轻哼一声,也不走大门,提气从围墙一跃而入,身形如电,几个起落,已晃过数道哨卡,直奔方萌住的凝香阁而去。 有情况!凝香阁外,十数个侍卫犹如泥朔木雕般或站或走,保持着怪异地姿势在走廊上怪异地僵立着。 “哼,我到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南宫澈冷哼一声,并起两指,随手一挥,已把绑着方越的绳索剪断。将她轻轻地倚着墙放下,压低了声音:“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 “小心点!”方越点了点头,他已如一缕烟般掠到了窗下。 “……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因为,我不许,你乘早死了这条心!”屋子里隐约传来一把熟悉的低沉而激动的男音。 方越一怔:君怀彦?他到底还是闯来了? “放开我,你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方萌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怪异地是,她也学君怀彦压低了嗓子在争执。 明明只要她大声呼救,众多的侍卫就会一涌而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方越不禁莞尔一笑,这傻丫头,分明喜欢人家,偏偏还在这里嘴硬。 “算了……”她正打算让南宫澈别去打扰他们,谁知道,他抿唇一笑,飞起一脚,“怦”地一声,已踢开房门,闪了进去。 “君怀彦,你好大的胆子!”南宫澈凛着容,冷冷地看着君怀彦,沉声质问。 “澈哥哥,快救我!”方萌又惊又喜地叫了起来。 方越低笑:傻丫头,里面那个人,已经不是姐姐了,他会帮你才有鬼! “南宫兄,小雪是我的娘子,我绝不会看着她嫁给你,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 “嘿嘿,君兄,难道你真想为了个女人,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南宫澈装腔作势地威胁他:“现在外面可全是我们的人,你要三思啊!” “哼!我话已至此,若是南宫兄一定要强娶友妻,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君怀彦连天都敢逆,这辈子还没怕过谁呢!” “好!好一个天都敢逆!好气魄,好胆识!”南宫澈闻听此言,忽地大笑了起来,声若龙吟,直震云屑。 他的啸声惊动了侍卫,凝香阁外,开始有人跑动:“什么人?” 方越苦笑。 真不知他们还在那里罗嗦个什么劲?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 “你笑什么?”君怀彦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不悦。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你的女人滚吧!”南宫澈忽然停住笑声,冷冷地喝叱。 “你说真的?”君怀彦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南宫澈的态度会如此爽快。 “等一下!”傻方萌大约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大声喝停。 “多谢南宫兄成全,日后若有所需,逆天帮必倾全力相助!”君怀彦大喜过望,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不要,我不要跟他走……”方萌的声音在渐渐嘈杂的吵闹声里,倏而远去,终于消失不见。 “有刺客,抓刺客啊!”有人跑到凝香楼,发现被点了x的侍卫,立刻喧闹了起来。 “吵什么?”南宫澈推门而出,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乱成一团的侍卫,剑眉一蹙,冷冷地喝叱:“没用的东西,刺客早走远了,还不快去追?在这里嚷嚷有个p用!滚!” 说完,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走到方越面前,弯腰把她抱进了凝香阁,轻轻地把她放在了贵妃榻上,觑着我,一个劲的微笑:“累不累?” 真好,再过几个时辰,她就是他的新娘,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他。 “还好。”方越摇了摇头,淡淡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南宫澈故意跟她装傻,半蹲到她面前,噙着笑,伸出手指把玩着她颊边的发。 “婚礼迫在眉睫,新娘却被你放跑了,你打算如何了局?”做人要面对现实。既然开了头,就必需要善后。 “嘿嘿,你说呢?”南宫澈伸出双臂,懒懒地搭着软榻的扶手,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黑眸里散出慵懒的光芒。 如果不是找到了最佳的方法,他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君怀彦? “我不行!”他那近似于拥抱的暧昧姿势,让方越不自在极了。而且,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不会听不懂。 “妹妹跑了,姐姐来替,不是理所当然地吗?”他状似满不在乎,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再说,嫁给我,当个现成的王妃,我看不出你有什么损失?” “我不稀罕。”方越撇了撇唇,冷冷地反驳:“而且,军中已有很多人见过方萌,他们也认识我,你要怎么解释?” “我何必解释?”南宫澈冷然一笑:“反正,方萌的公主身份也是假的,左右是假,索性不解释!只要我承认,谁敢有意见?” “你这是强词夺理!” 方萌是假公主不错,但大秦却没有人知道这个事实。但换成方越,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是一个冒牌货? “船到桥头自然直。”南宫澈望着她,勾起唇,笑得温柔而魅惑。 他的小越,穿上嫁衣,会是何等的妩媚和娇柔? 想不到南宫澈还有这么邪恶和放肆的一面,方越打了个哆嗦,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小越,我想看你穿女装是什么样?”南宫澈倾身,缓缓地凑上来,抵住方越的额,近乎呢喃地在她耳边低语。 正文 057 嫁给我还要条件? “穿,穿什么还不是一样?”方越心一颤,脸莫名其妙就红了,伸掌,隔开? 第 76 部分 欲望文 第 7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正文 057 嫁给我还要条件? “穿,穿什么还不是一样?”方越心一颤,脸莫名其妙就红了,伸掌,隔开他极具压迫性的胸膛。 “不一样!”他低低地笑,忽然伸指到她前襟,缓缓地轻解她的衣衫:“放心吧,我想好了,到时把责任全往姓君的身上推就是了。” “你,你干什么?”方越惊叫着护住衣襟,哪里还管他用什么理由去解释? 呵呵,终知道害羞了?她脸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帮你换衣服啊,”他理直气壮地望着她,眼波温柔,嘴里振振有词:“在生米煮成熟饭以前,我可不想闹得满城风雨。那样,说不得,我真的只能娶方萌了,你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吗?” 不要脸,居然拿萌萌的幸福来威胁她? “替她嫁可以,但是我有条件。”迅速地权衡了一下利弊,方越极力朝后仰起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做出了决定。 方萌已到了君怀彦的身边,相信南宫澈不会出尔反尔去找她的麻烦。 但是,如果她拒绝,万一激怒了他,双方闹僵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君怀彦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在南宫澈的在盘,想要全身而退,也不那么容易。 况且,这事毕竟是萌萌假冒公主理亏在前,事情闹大了君怀彦回国之后也难逃责罚,萌萌自然更加脱不了干系。 既然这事是方萌闯下来的祸,她自然应该替方萌承担下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要安静,快捷地解决矛盾,将一场争执消弥于无形,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她替方萌嫁了。 “条件?”南宫澈挑眉,诧异地望着她:“嫁给我还要条件吗?” 那语气,好象他肯娶她,是一种天大的恩赐,她应该跪拜叩谢才对。 “是的。”方越忍住气,淡淡地答。 “如果我不同意呢?”看出她不是开玩笑,他微微变色。 “那就一切免谈。”方越神情笃定。 “要谈判的话,总得有所持才行吧?”南宫澈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她嫁给他已成定局,他不介意听听看她心里的想法:“你认为现在有什么优势来跟我谈条件?” “无它,但胸中百万兵甲而已。”方越抬头,傲然一笑。 他以区区三万兵马,大胜大周二十万大军,声誉与实力迅速崛起,直当朝太子。 现在大秦国内烽烟四起,就算他没有称帝的野心。她相信,有心问鼎之人,一定不会让他置身事外,必是极欲除之而后快。 更何况,以她对南宫澈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甘于寂寞之人。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当此用人之际,他绝不会傻到她把往外推。 南宫澈静静地看了她半天,忽然笑了:“好吧,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来听听?” 听到她那么理所当然地认定他娶她的理由,象被人掐住了咽喉,呼吸一窒,心往下一跌。 那种感觉就好象,小时候被指责克死了自己的母妃,那种含冤莫白的心情。 望着自信满满,神态笃定的她,他微微恼怒了起来。 那么急迫地想要娶她进门,当然只是为了她胸中的韬略,是吧? “我会嫁给你,但是有效期只有一年。”一年的时间,如果君怀彦还摆不平萌萌代嫁之事,那就算她看走眼,他也不配娶她的妹妹。 “一年后,你想去哪里?”南宫澈蓦地眯起了双眼。 她怎么可以那么云淡风轻,毫不留恋地潇洒言去? 他对她而言,什么意义也没有,什么也不是吗? “这一年中,我会倾尽全力辅助你。但是,你必需给我绝对的自由和尊重。”方越假装没看到他渐渐僵硬的脸色,不理他,继续提条件。 “绝对的自由和尊重指什么?”好,他忍。 且看她还有什么荒唐的念头?索性一次说完。 “意思就是,你不得勉强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任何事情。” “包括上床?”他冷着嗓子,淡淡地嘲讽。 “是的。”方越冷静地回望着他,迟疑了一下,明知道他会生气,还是加了一句但书:“当然,我也绝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你的意思,我可以娶一堆妾或光明正大的玩女人?”他面色铁青,气得口不择言。 别的女人都争着投怀送抱,恨不能独占他的宠爱。 她却一个劲的把他往外面推,一副迫不及待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他南宫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行情? 他,真粗鲁。 她不相信他一个二十八岁的王爷,过往的生活里会没有女人? 她尊重他,体谅他,不干涉他,给他充分的自由,他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那我何必娶你?”见方越默认,他气极反笑。 “不娶就算了,”她沉下脸,态度强硬:“以上条件全做废,你尽可与君怀彦斗个你死我活。” 这只猪,难道他满脑子就只想些有的没有的东西? 他憋着气,握着拳头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突然停在她面前,神情恢复了平静,一脸莫测高深地睇着她。 “不想跟君怀彦撕破脸?”方越胜利地笑了:“那就赶快找另一个人来代替方萌……” “你的意思是,”他傲然地打断她的话,咧开唇,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邪恶而魅惑:“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是可以上床的,对吧?” 糟糕,让他钻了空子。 “呃,”方越怔了一下,硬着头皮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实际上,其可能等于零。 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瞧他笑得象个白痴。 “那就行了,成交。”南宫澈旧话重提,伸手就来解她的衣衫:“时间不多,快换衣服吧。” 正文 058 来日方长 “我,我自己来!”方越按住他的手。 “你不是行动不方便?”他气定神闲,笑得狡猾之极:“再说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你的身体我早就熟悉了……” “我说,我自己来!”想得寸进尺呢?别太过份哦? 她轻扣他的手腕,凛起容,提高了声音。 “好吧,”他撇了撇唇,站起来,极不情愿地取了嫁衣放到她手边,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你不愿意的事情有很多,我得慢慢习惯。” 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 他就不信,她真能抗拒得了他? “你出去吧。”哪这么多废话? 方越将嫁衣提在手里,仔细地研究它的穿法。 “要不要我把那两丫头弄醒,让她们帮你?”南宫澈瞧了瞧她笨拙的样子,淡淡地提议。 “不必了,我怕她们沉不住气,到时露了马脚。”她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好吧,不方便就叫我。” “不必,你回王府吧,云飞不知急成……” “阿澈……”说曹c曹c到,展云飞大呼小叫地朝这边来了。 “哼,这不是来了吗?”南宫澈说着匆匆走出去,反手将门带关,把展云飞堵在门外,冷冷地叱道:“喊什么?也不怕人笑话!” “你没事吧?方越那小子呢?一夜未归,你们两个人到底搞什么鬼?”展云飞神情焦灼地上下打量着南宫澈,大声地抱怨。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走吧,我们先回府去。” “听说这里闹刺客?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小毛贼而已,让我打发走了。” “公主还好吧?” “受了点惊吓,拜堂之事今天就先免了。”南宫澈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把方越受伤之事掩盖过去。 “不拜堂?那怎么行?”展云飞惊叫。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哪这么多罗嗦?”南宫澈不耐地低叱:“走吧,别误了吉时。” 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方越终于松了一口气,专心对付起手里这套大红的嫁衣。 古人的智慧还真不容小觑,她忙得满头大汗,才终于搞定这一身繁复的嫁衣,只剩一头半长不长的头发不好处理。 想了想,索性用一条缎带扎起来,再戴上那顶沉重的凤冠,耳中听到房内隐隐传来西西簌簌的响声,估摸着那两丫头的x道只怕是解开了,急忙抓了盖头往头上一盖,端端正正地坐好。 “天哪!已经这么晚了?这下死定了……”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吉祥和如意从房里冲到了出来,一眼望到收拾停当的方越,不禁目瞪口呆:“小雪姐姐,你都弄好了?” 方越轻轻点了点头,捏着嗓子学方萌说话:“我想休息一下。” “恩,”两个小丫头倒也机灵,马上乖巧地不说话了,踮着脚在房里悄悄地来回走动,也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 方越轻吁一口气,暗道一声侥幸。 她跟方萌的身高相差了十几公分,稍稍细心一点,还是可以看出异样。 好在,她现在受了伤,采的是坐姿,又穿了嫁衣,两个心思单纯的丫头才没有看出破绽。 如意和吉祥不敢打扰她,她也乐得轻闲,当下摒气凝神,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内息。 体内的真气在各大经络内游走,她试着慢慢将它引导至足少阳经,缓缓地冲击着腿上各大要x。可惜,内力练的时间太短,每次都功败垂成。 忽听得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阵阵。 “来了来了!”吉祥和如意紧张地跑到窗口张望:“天哪,晋王爷好俊啊!不过,比咱们昭王爷,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方越忍住笑,端坐不动。 “呀!”忽然听得吉祥和如意惊叫一声,一双厚底官靴已站到她的跟前,她来不及反应,身子已凌空而起,被南宫澈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方越不禁暗自皱眉,下意识地轻推他的胸:“你……” 这个人真是狂得可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一点也不知收敛? “嘘!别说话。”他没有理她,脸上漾着淡淡的笑容,附耳低语,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际,温热的气息拂到她的脸上,惹得她一阵臊热。 被动的偎在南宫澈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的体香,隔着衣衫传来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方越不禁微微地恍惚。 原来,一个男人的怀抱与后背有那么大的差别!在他背上的安心和舒适,与在他怀中的心乱和窘迫,竟形成了如此巨大的反差。 “姑爷,这,这不合规矩……”吉祥和如如意结结巴巴地追了上来,南宫澈哪里听得进去? 方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南宫澈抱进花轿,再一路颠簸着到了晋王府。 “吉时到,请新郎踢轿门!”司仪高唱。 南宫澈如法炮制,踢了轿门之后,不等媒人来扶方越,弯腰掀了帘子,在一片惊呼声里,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大踏步直接朝新房里走去。 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原本以为会是媒人牵她进房,或是侍女搀她进去,万万想不到他会亲手抱她进新房。 南宫澈这无意间的举动,令方越情绪大乱。 她的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错综复杂的感觉在她心里纠葛缠绕。 乱了,错了!明明这个婚姻只是权宜之计。可被他这么抱在怀里,她的心里却怪异地生出了一丝淡淡的甜蜜。 仿佛,真的跟这个人走进结婚礼堂,彼此许诺会牵手一生…… 南宫澈直接把她送到喜床上坐好,轻轻地握着她的手,附下身来,在她耳边低语:“我去陪客人喝酒,你等我。” 正文 059 又一个假新娘 隘州的王公贵族,富商名流,江湖侠士,倾巢而出,云集于晋王府。今夜,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奴婢仆妇,厨工杂役,穿梭往来,忙得脚不点地。 龙天涯置身于一堆孔武有力的武夫之中,他依旧是一身青色的布长衫,脱俗的气质,优雅的举止,与周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他静静地饮着酒,并不与旁人交谈,冷淡的眸子在看到匆匆从后院走出来的南宫澈时,才渐渐有了些温度。 南宫澈身穿大红的蟒袍,更衬得他红光满面。 他自在地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众人的恭维,痛饮着香醇的美酒。如一个任性的孩子,终于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玩具般,笑得放肆而张扬。 在明亮的灯光下,在喧嚣的人群里,他是那么的俊拔出群,卓尔不凡。那由内心散发而出的喜悦,冲淡了他的狂傲,看上去更添了几分诱惑人心的魅力。 满院的大红灯笼,令整个王府都蒙上了一层红云,透着浓浓的喜气,象极了它的主人,张扬,霸道,放肆。 龙天涯远远地望着他,隔着朦胧的红雾,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这个南宫澈与几个月来与他促膝对谈,共研兵器的那个南宫澈,明明就是一个人,为什么他看上去,会如此的陌生? “王爷,你可不能走!需得再饮几十杯。”偏偏此时,从宾客中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是左将军斐敬。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左手高举着酒杯,右手拉住南宫澈的衣裳,双目赤红,声音粗豪:“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王爷与永宁公主反正早已双宿双栖,何必急在一时?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众人先是一怔,继而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整个怡静园热闹得如一锅烧开的水。 “胡说八道!”方萌气得俏脸通红,不敢去瞧君怀彦的脸色:“哪有这样的事?神经病,不知道就别乱说话!” 静静地观察了他一会,她已能肯定,这个人绝不是她冷静淡定,深沉内敛的姐姐! “走!”君怀彦按捺住胸中狂涌的怒气,扣着她的腕,拖着她朝后院走去。 “痛痛痛!”方萌皱起秀起的眉毛,娇声呼痛。 “你还知道痛?”他厉声遣责,手底下却依然放松了力道。 “怀彦,你相信我,我跟南宫澈之间真的没什么。”看出他态度软化,方萌乘机跟他撒着娇。 “哼!”他轻哼一声,紧绷的俊容渐渐放缓,紧紧地握住方萌的手,再也不想放开她。 方萌静静地偎着他,走在这朦胧的红晕中,心里暖洋洋的,在这一刻,只盼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永远也没有尽头…… 夜,渐渐的深了。晚风隐隐传来丝竹器乐和觥酬交错之声,中间还不时夹杂着阵阵的轰笑打闹之声。 新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喜婆喜滋滋地迎了出去,那两丫头久坐无聊,也跑出去瞧,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呆在了当场。 方萌俏生生地立在了门口,冲她们嫣然而笑。 “大婶,我是公主的同乡,还请行个方便。”方萌把一锭银子塞到了喜婆婆的手里。 喜婆接过银子,乐滋滋地走了出去,反手细心地替她掩上门。 如意这才结结巴巴的问:“公,公公主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天哪,又一个假的新娘?”吉祥脑子转得快,马上明白了过来。 “萌萌,你来了?”方越轻叹一声,既然走了,何必再来?而且,又挑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真是个傻丫头! “姐,你没事吧?”萌萌冲进去,握住她的手。 “受了点小伤,不碍事,调理几天就好了。”方越竭力放平了语气安慰她。 “我不信!你都不能走了,南宫澈那个该死的家伙,还有闲心在那里饮酒作乐?不行,我要去找他!”方萌激动得在她身上一顿乱摸之后,声音哽咽了起来,蹭地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 “回来!”方越探手,轻扣她的腕脉,身子倾斜,盖头倏然滑落。抬眸,冲她淡淡一笑:“不关他的事,小伤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吉祥和如意看到方越的脸,顿时呆若木j。 可怜的两个小姑娘,完全被这两姐妹换来换去,男变女,女变男,公主变王妃,王妃变公主……给弄傻了。 “真的没事,你确定?”方萌迟疑地望着她。 “向毛主席保证,没有少一个零件!”方越抬手,向她敬了一个军礼。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方萌惊魂初定,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吉祥和如意,压低了声音探问:“你怎么回来了?又怎么会嫁给南宫澈?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说来话长,”方越温柔地擦了擦她颊边的泪:“简单点说,就是昨晚我和南宫澈遭人暗算,掉到断肠崖底下,因祸得福,找回了自己。至于结婚,那是我的主意。” “是因为我吗?”方萌一脸愧疚,情绪激动了起来:“是为了息事宁人,你才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不是……” “什么人?”如意惊叫一声,突然软倒在了地上。 方越一惊,刚想推开方萌,却被方萌抢先一步,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她压在了身子下面。 几乎与此同时,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已架在了方越的脖颈之间。 “你是谁?”她紧紧地握住方萌的手,冷静地望着这个全身黑衣的不速之客:“别乱来,外面有很多侍卫,你不可能跑得掉。” “你不是永宁!”刺客惊疑不定地望着方越,剑尖微微地颤抖:“快说,永宁到哪里去了?” 正文 060 小病不医成大患 “你找永宁?”方越不理趴在她身上拼命挤眉弄眼的方萌,镇定地迎着他的目光:“她早就远走高飞了,我是临时替她的,房子只有这么大,不信你尽可以搜。” “走了?”刺客神色开始恍惚,痛苦地低语:“原来你早有打算,可为什么连我也要瞒着?” 他的神情狂乱,那柄剑随着他心情的起伏在颤抖,她瞧着胆颤心惊,生怕一个弄不好,把萌萌划伤。 “刀剑无情,可否请壮士先把剑收起来?”方越尽量把语速放慢,缓和了语气跟他谈判:“你看,这一屋子都是妇儒,而且,我行动不便,绝对伤不了你。” “对不起,打扰了。”黑衣刺客尴尬地看了方越一眼,收起剑:“后会有期。” “不送。”方越暗吁一口气,微笑着点头。 黑衣人纵身一跃,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君怀彦守在窗外,见他跃了出来,立刻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越,你没事吧?”南宫澈怦地踢开门,象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将趴在她身上的方萌拎起来往旁边一甩,铁青着脸低吼:“该死,居然敢拿剑指着你!” “我没事,”她朝他递了个安抚的笑容:“先帮萌萌解x。” “真是麻烦!”南宫澈头也不回,曲指连弹,不但解开了方萌的x道,连带着吉祥如意两丫头的也一并解开。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窗外,叮叮当当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方萌面色苍白,跳起来就往门外冲。 云书桐这个笨蛋,都跟他说了,她嫁人跟他没关系,让他别淌这混水,他竟然还是冒死来了! 看来,这又是一个肯为方萌两肋c刀的朋友。 “南宫……”方越眉尖一挑,试着想要替他说情。 “不用你来求情,自然有人帮他解围!”南宫澈冷哧一声,凝着眉,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俯低身子就着灯光细细地察看她的脖子,确定没受伤,这才直起身,走到门边去观战。 方越心中一动,朝如意招了招手:“去墙角那只樟木箱里,找出那个条长形的蓝色包裹给我。” 如意微感诧异,却聪明地没有多问,顺从地把包裹找出来递到她的手里:“是这个吗?” “谢谢。”方越拿在手里掂了掂,顺手把布包揣进了怀里,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点。 “刺客跑了!”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别追了,”南宫澈唇角微弯,目光掠过方萌,露了个嘲讽的微笑:“今天是本王大喜之日,别让个小毛贼扰了兴致。” “是!”众侍卫齐声答应,渐渐散去。 “既然走了,干么还要来?”南宫澈老大不高兴地睇着她。 嗟!长得不咋地,还挺会招蜂引蝶,好象全大周国的青年才俊全都围着她一个人转一样。 “我不放心姐姐,”方萌心神不定地重新回到新房里:“你瞧,才一个晚上,她就不能走路了。” “我的事,几时轮到你管?”南宫澈被她戳中死x,拂然不悦。 “好,我不管你。”方萌冷冷地望着他:“我只问你打算怎么向我爹娘交待?” “小越还有爹娘吗?”南宫澈尴尬地瞟了我一眼,微微红了颊。 “废话……” “南宫,昭王去追刺客,不会有事吧?要不要去帮他一把?”眼见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方越急忙c言,转移话题。 “哼!姓君的摆明了跟他是一伙的!瞧着吧,不出一刻钟,那小子准会空手而回!”南宫澈悻悻地低语:“真当我是傻子呢?” 他转移话题和责任的意图实在太明显,方萌不理他,握着方越的手,开始眼泪汪汪:“姐,你的伤,真的不要紧,要不要我替你介绍个好医生?拷!到底是谁干的?让我找出来,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南宫澈脸发黑,抿着唇杵在一旁生闷气。 如果早知道摔下去后,他跟小越会换回来,他绝不会出手托她一把。 “暂时还没查出来,”方越伸手把方萌揽到怀里,轻轻地揉着她的发:“放心吧,我保证,只是气血受阻,过几天就会没事。” “小病不医成大患,你啊,别每次都不当一回事,到老了落下一身病,看疼死你!”方萌喋喋地抱怨。 “噗!”方越忍不住失笑:“你啊,越来越象王妈了!” 方萌不语,只是紧紧地偎着她。 “好了,好不容易聚一回,就不能说些高兴的事吗?非要弄得哭哭啼啼,真是受不了!”南宫澈没好气地瞪了方萌一眼:“说个地址出来,我派人去把他们二两接来,总行了吧?” “出什么事了?”君怀彦从门外大踏步闯了进来,惊讶地看着伤心地依偎在一起的两姐妹,惊讶地发现方萌的眼里含满了泪,立刻心疼了起来。 “没什么,”方越笑了笑,轻轻向他点了点头:“请恕我行动不便,不能招呼你了。” “是怀彦来得鲁莽了。”君怀彦向她抱拳一揖,目光停在她的腿上:“你的伤不碍事吧?要不要无名来替你看看?他对这些挺拿手。” “小伤,多谢昭王关心。”方越笑着婉拒,心里对他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这人心细如尘,又冷静沉稳,配率直坦白,冲动热情的萌萌还真是没的挑。 “都是自己人,叫我怀彦吧。”君怀彦微微一笑,面上的神色柔软了下来。 “谁跟你自己人啊?你少乱套近乎!”方萌不满地抗议。 “走吧,夜深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君怀彦微微一笑,不容她拒绝地拉起她的手:“南宫兄,今日多有打扰,改天再来赔罪,后会有期。” 正文 061 暗藏凶器 “好,君兄请慢走。”南宫澈这才高兴起来,扬起唇笑了。 “怀彦,我们家萌萌就交给你照顾了!”望着灯下亲肩而立的一双俪影,方越感慨万千,心里升起浓浓的不舍,就象自己的女儿被人领走了。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萌萌的!”君怀彦回过头望着她,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我又不是孩子,干嘛要他照顾?”方萌哇哇地抗议,可惜无人理睬她。 君怀彦挽着她的腰,纵身跃上了屋顶,如星掷丸跳,瞬间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 闲杂人等散去,四处渐转寂然。 “今晚的夜色很好。”南宫澈望着方越,温柔地笑。 “哦。”她漫应一声,随意瞄了一眼窗外,明明只是浅月朦胧,几点星子,实在看不出好看在哪里? “想不想喝一杯?” 看他的架式,好象暂时没打算离开。 “吉祥,如意,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她不动声色,淡淡地遣退了两个小丫头。 “对对对,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们下去吧。”南宫澈笑咪咪,扔了两锭金子打赏她们二人。 “多谢王爷。”两个小丫头施了礼,悄然退出去,细心地关上了房门。 廊外一排大红灯笼将月光染得晕红一片,透着朦胧的喜气。房里红烛高烧,跳跃的烛光,在氤氲着喜气的红色里,摇曳出别样的风情。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方越端坐在床头,一张鹅蛋脸下是饱满光洁的额头,两道稍嫌浓黑的眉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顾盼之间流转着几不可察的局促之色。 淡淡的红光洒在她的脸上,如梦似幻,冲淡了她身上的英伟之气,凭添了几分女性的柔媚。 “小越,”南宫澈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喜悦:“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了。” 他的手心粗糙,握剑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茧。被他轻轻地握着,一丝淡淡的温暖缓缓从她的心底升起,慢慢地向四肢百骸里渗透。 这份莫名的温暖,却让她深感不安。 从来都是她带给别人心安,她并不习惯从别人的身上感受温暖。 “今天够累了,早点休息吧。”她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 不是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作为一个异世界的闯入者,她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早日脱离这里,回到她熟悉的生活环境里去。 在这里,她只是一个过客。可以笑看,于无奈时,偶尔客串,却没想要永远融入进去,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无庸置疑,除却自大狂妄,霸道骄横的臭脾气,南宫澈的确是个有其自身独特魅力的男人,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但是,恋爱?很抱歉,那根本不在她的计划中。 结婚就更不用说了。 “休息?”好主意! 南宫澈眼睛一亮,巴巴地靠了上来,伸手就去抱她:“累了一天够呛了吧?是该早点休息……” “等一下,”方越伸手格住他的臂,啼笑皆非地睇着他:“我自己来。” 她只是脚受伤,行动略有不便,并没有残废,他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害羞是吧?”他呵呵笑,竟没有再坚持,脾气好得出奇。 方越抬起脚,挪到床上,从容地从怀里掏出包裹,拆了布条,露出里面那枝pp-2000式9毫米轻型冲锋枪,随手把它塞到枕头下面。 “那是什么?”南宫澈见她身上竟藏着这么个玩意,眼睛都瞧直了,呆呆地望着她。 “没什么,”方越笑了笑,抖开绣着鸳鸯戏水图的大红锦被,睇了他一眼:“一件暗器罢了。” “你带着它做什么?”南宫澈不笨,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笑容从脸上隐去,当下变了脸色。 新婚之夜,新娘的身上竟然暗藏凶器? 对她来说,他就那么可怕兼恶劣? 她难道不知道,如果他真的要硬来,莫说只是一件暗器,就是百十个人也休想挡得住他? “今晚晋王府貌似不太平,闲杂人等太多,带在身上,安心。”方越淡淡地笑了笑,婉转地解释。殊不知这个解释听在他耳里,却越描越黑。 “那,现在没有外人了,你还要防谁?”南宫澈冷哼一声,弯下腰,漆黑的星眸里冒着点点火花。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对她来说,现在天底下最危险的人莫过于他了。 她情愿面对敌人十万铁甲,也不想与他深宵独处。 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时间与地点。 新婚之夜,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她的心为什么依然会不安,会忐忑,甚至,有期待? “我习惯了,”方越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无意识地摸了摸光滑的被面,低声下着逐客令:“夜深了,你不回房休息吗?” “笑话!这里就是我的房间,还要我到哪里去?”南宫澈紧绷着俊颜,怒冲冲地低吼:“你想让我变成隘州城的笑柄吗?” 对,他说得没错,看来是她考虑欠周到。 “好吧,”方越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说法:“那我走好了,我不介意让人笑。” “好,有本事你爬出去。”南宫澈抱着臂,冷冷地俯瞰着她,嘴边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骄傲到什么程度? 会不会真的宁愿象条狗一样爬出去,也不愿意与他独处一室? 他气定神闲,似乎笃定没有他的帮助,她就走不出去一样。 “好主意。”方越微笑,挪动身体,作势准备下床。 她在赌,赌南宫澈不会真的让她失去骄傲。 南宫澈冷凝着脸,静静地看着她艰难地移动着身体,慢慢地挪到了床头,再缓缓地把两条腿都移到了床边。 正文 方越,你不要太过份 “方越!”他终于沉不住气,一把按住她的肩,黑眸几乎喷出火来:“你非要跟我弄得这么僵吗?以前我们也是住同一间房,你从没觉得尴尬过,为什么成了亲,反而拒我于千里之外?” 那怎么一样?那时是为了防止他的臭脾气会露出马脚,替他遮掩女人的身份,才住到一起。 现在,男女有别,毕竟已无法回到最初那种无性别的相处模式中了吧? “南宫,你不要混为一谈。而且,你答应了我不勉强我的。”方越低叹,心中不无惆怅。 是啊,身体换回来了,可那种她中有他,他中亦有她的奇怪而模糊的亲密感也随之消失了。 世事,果然难两全啊。 “是,我是答应了你,而且也一定会尊重你的意愿。”南宫澈澈冷着脸,伸指捏住她的下颌:“可是,我没说要分房!我也不允许别人对我的婚姻状况说三道四,你明白吗?” “那,你想怎么样?”方越吸一口气,抬眸冷静地看着他。 他不肯走,她又无法走,难道这样僵持一晚? “早这么乖,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他呵呵一乐,掀开被子,双手托住她的腰,把她往床里面放:“挤挤吧,我保证不强迫你。” 但是,不保证不诱/惑她,不勾/引她,嘻! 他不相信,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做为一个二十五岁的老女人,她只不过,比普通的女人顽固一点,倔强一点,害羞了一点,自尊心强了那么一点…… 好吧,他不介意让她一点。 方越半眯起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你发誓?” “恩。”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垂下眼帘,低下头用下巴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颊,放柔了声音:“小越,你真美。” 刚健中透着婀娜,成熟里抒和了妩媚,英气里又混杂着柔弱。 老实说,她的容貌并不特别出色。可她身上就是有股子奇特地吸引力,即使是沉默的时候,也带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南宫!”方越极力仰起头,避开这种亲昵地接触,声音里含了些怒气。 他离她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干净而清爽的味道,混和着淡淡的酒香,让她心跳加速。 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非常俊帅的男人,俊得带着一股杀气。 而现在,她感觉到了这股杀气地近,察觉到了危险。 “怎么?”他歪着头,望着她语气好无辜:“我夸夸你也不行?” “别耍花样。”她低声警告,不喜欢这种太亲密的接触,那会扰乱她正常的思维。 “这就算耍花样了?”他笑得很无辜,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更魅惑:“想不想知道真正耍花样是个啥样?” 方越心一跳,板着脸不肯上当:“免了,没兴趣。” 他笑嘻嘻地凑过来,冷不防伸出舌头在她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没兴趣?” “嘶!”她猛吃一惊,全身寒毛倒立,皮肤上忽然渗出细小的疹子,伸臂撑住他越越近的胸,厉声轻叱:“南宫,别过份!” 她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男欢女爱的事,在她眼里并不可耻。 可是,她不爱他,更没打算把自己的一生浪费在与无数的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无聊的生活当中。 南宫澈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她不想因为他愚蠢的冲动,坏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她明智而清楚地知道,做他的知己和谋士,比做他众多的妻妾之一,要愉快得多。 “我哪里过份?”他玩得起劲,不顾她的反抗,强壮的臂揽住她,性感地薄唇印上她的脖子和锁骨,暗哑微颤的嗓子透着说不出的慵懒与魅惑:“这样过份吗?还是这样更过份?” 她的双颊泛起激动的红晕,一双黑玉似的眼睛晶莹剔透,闪现的怒火让他兴奋不已。更何况,她的红唇在灯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最要命的是,她柔软的身子偎在他的怀里,她身上的味道一再地窜进他的鼻子,那飘忽而独特的幽香,让他情难自抑。 “南宫澈!”方越怒火中烧,不敢相信他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调戏她?更气的是,她似乎并不是真的厌恶他的碰触? 也不知究竟是太生气,还是太冷,她的身体象秋天将落的树叶一样不停地一阵阵地发抖。 他显然非常满意于他在她身上造成的这种效果,深情地望着她,眸子里闪着炙热而极富侵略性的光泽。 方越永远冷静自负,从不慌张,从不情绪化,永远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看到她在他的挑/逗下,开始张惶,开始恐慌,那种感觉,比征服占领一座城池更让他骄傲和满足。 方越倔强地抿着唇,反着手悄悄地到身后胡乱地摸索。 “小越,不要抗拒我,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瞧,你的反应多美……”他低低地笑,左手拇指不舍地轻抚她的唇瓣,温热的大掌顺着她的腰线下移,慢慢地滑进衣衫,试图爬上她的胸脯,嘴里含糊地低语:“小越,我喜欢这样……” 方越忍着怒气,颤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枝枪,倏地指向他的头部,咬着牙,冷冷地看着他:“让开,否则,我打穿你的头!” “小越!”南宫澈愕然瞠大了黑眸望着她,眼里氤氲着未散的情欲:“你来真的?” “废话,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她乘他诧异之机,冷冷地推弹上镗,枪管缓缓移下来,用力顶了顶他的胸,偏了偏头,不客气地叱道:“出去!” “小越,你别太过份!”南宫澈咬着牙瞪她。 再? 第 77 部分 欲望文 第 7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越,你别太过份!”南宫澈咬着牙瞪她。 再怎么不解风情,也不可能在d房花烛夜把相公赶出房吧? 正文 063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到底谁过份?”她冷哧。 是谁不顾协议,欺侮她动不了,无耻地勾/引她,想利用卑鄙的手段她就范? 她当然也可以选择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今晚是新婚夜,你真打算毁了它?”他的眸子里在喷火,如果目光可以杀伤人,恐怕现在她已体无完肤。 “出去!”她懒得跟他罗嗦,直接赶他出门。 “好!”话音才落,他忽地扑了上来,曲起两指,迅速扣向她执枪的左手,打算制住她。 就不信她真的舍得对他动粗? “嗒嗒嗒……”可惜,他不明白,方越单手玩枪很多年,闭上眼睛也不可能被他抢走,虽然被他扣住左手,但右手轻扣枪机,子弹如水银泻地般喷涌而出。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的身形快,还是她的子弹快? 妈的!她居然玩真的! “方越!”他惊叫,就势一滚,躲过前一波子弹,身子倏地一弹,腾空跃起,如一只滑翔的大鹰,又似跃波的鲤鱼,姿态美妙,接连换了好几个方向。 “好!”方越喝了声彩,停止了s击。 用现代武器挑战人力极限,胜之不武。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南宫澈低头瞧了瞧衣衫下摆上几个在灯光下变成深紫色的弹痕,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方越倚着枪,冷冷地觑着他:“不要再靠近我,ok?” “你当我南宫澈没见过女人吗?”南宫澈脸色一变,眼睛里没有了半点温度,冷冷地望着她。 “抱歉,但是,我已警告过你了。”方越低声道歉,心知他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现在他的热情被她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算是安全了。 “我从没见过你这种女人!”南宫澈悻悻地瞪着她:“莫明其妙又倔强好胜!一点也不可爱!” 彼此彼此。他那臭脾气,也未见得很讨人喜欢。 方越笑了笑,把枪朝他扔了过去,算是主动递出求和贴:“这个你拿去玩吧。”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南宫澈伸手捞住那挺冲锋枪,怒极而笑。 “南宫,我真的很累了。”她摆低姿态。 “算了,谁让我瞎了眼娶了你?”他长叹一声,推开门融入了廊下那一片朦胧的暗红之中。 空荡荡的新房里,飘荡着淡淡的香味,到处氤氲着新婚的喜气。 是的,她如愿把他赶走了,用了最恶劣的方式。 以他的骄傲,应该再也不会纠缠她了吧? 可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为什么会觉得若有所失? 在啾啾的鸟鸣声里,方越清醒了过来,睁开眼望着满室红通通,喜洋洋的摆饰,几疑身在梦中。 随意扫了眼整整齐齐折叠在床头的大红衫裙,花了几分钟才想起她恢复了女儿身,嫁给了南宫澈的事实。 阳光明艳艳的从窗棂里照了进来,尘埃飞舞着,似一片淡淡的金纱。 往日熟悉的景物,瞧在眼里,竟生出别样的风情。 就在一昔之间,一切,都变了。 晋王府远处边陲,却免掉了她面对公婆的尴尬,她实在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穿得一身艳俗。 “吉祥。”方越提高了声音叫了一声。 吱呀一声轻响,吉祥和如意手里端着铜盆等洗濑用品,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显然是在门外等候多时。 “王爷回来了吗?”方越净了脸,接过如意递过来的干净丝帕擦了擦手,装做随意地询问了一句。 昨晚他怒气冲冲地走了,不知睡在哪里,消气了没有? “王爷昨夜没睡在浮碧轩?”如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他一大早出去了。”方越淡淡地解释。 “那么早?我们……”明明天不亮就等在了门外,怎么没看到?如意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王妃有事吗?要不要奴婢去请王爷过来?”吉祥轻轻撞了如意一下,机灵地抢过话头。 “那倒不必,我随便问问。”方越假装没有看到她们之间的小动作,微微有些失望:“到箱子里翻翻,看有没有素净一点的衣裳?找一件出来换上。” “是。”吉祥到墙角那一排未来得及打开的樟木箱子里挑了一套藕荷色的裙子,转过身来,拿给她瞧。 方越对衣着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要求,随意地点了点头。 在吉祥的帮助下,她换好了衣服。 去掉那身大红,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舒爽了好多。 “真漂亮!”吉祥由衷地赞叹。 “去。”方越抚了抚微微带着褶痕的裙边,满意地笑睇了她一眼。 “那,王妃是先用早膳,还是等王爷来了一起用?”如意收拾了洗漱用品,笑着恭敬地询问她的意见。 “不等他了。”那家伙小气又爱面子,只怕没那么容易消气。 “好的。” “啊,对了,看看展公子在哪里,如果他没事的话,请他过来一趟。”想了想,方越叫住吉祥,低声吩咐。 昨天太过匆忙,根本来不及处理遇袭一事。现在空闲下来,是应该尽快地着手调查了。 “好的。”吉祥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去找展云飞,远远的已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阿澈,你小子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君怀彦那小子再怎么跟你投缘,你也不应该扔下嫂子一个人独守空房啊!我看你呆会怎么跟她解释……?” 方越微微一笑,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展云飞的声音听起来竟然隔外的亲切。 “哼!我南宫澈做事什么时候还要跟人解释?”南宫澈冷着嗓子,态度冰冷。 “方越那小子,这两天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展云飞逮到机会,絮絮地讲起她的坏话:“阿澈,那小子始终还是不历不明,我劝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正文 064 怎么,不认识我了? “哼!”南宫澈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方越一听就知道他还没消气,不觉莞尔一笑。 “咦?嫂子好象还没起来?”隔着花窗,方越看到展云飞略略迟疑地在院外停下了脚步。 这小子,看起来鲁莽又天真,原来也有守礼恭谦的一面? “展公子,你来得正好,我们王妃正要找你呢。”吉祥笑盈盈地朝他福了一礼。 “云飞,进来吧。”想象着展云飞看到她,吃惊模样,方越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咦?方越这小子到抢先来了?”展云飞低声嘀咕着,一头撞了进来,嘴里一迭声地抱怨:“方越,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快说这两天跑哪里去……” 他的声音倏地消失在喉咙里,象被人突然点了x道,呆呆在站在门边,手扶住门框,一只脚跨进了门槛,一只脚仍停留在门外。 阳光自他身后照s过来,金色的尘埃在他俊逸的五官上飞舞,使得他的五官一片朦胧,看不真切。 怎么回事?坐在床前的那个,明明就是方越,他绝不可能认错! “怎么,不认识我了?”方越抿着唇,冲他嫣然一笑。 “你是,方,方,方越?”展云飞冲了进来,却被门槛拌住脚,差点跌了个跟头。他狼狈地站稳身形,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哧!”早知道他会反应激烈,却没想到这么夸张,方越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是,如假包换。”南宫澈站在他身后,冷冷地加了一句:“要不要再去验明正身?” “天,天,天哪!”展云飞围着方越,搓着手不停地转,一会儿指着门外的南宫澈,一会儿又指向她:“我说呢,你们两个的神色不对头!原来……原来……老天!你们瞒得我好苦!” “云飞,”方越温柔地看着他:“请原谅我行动不便,不能给你陪罪了。” “好了,不就是兄弟变成嫂子吗?至于这么激动?”南宫澈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倔强地站在门外不肯进来。 方越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唇。 就为了那么点小事,斤斤计较,此人之小气可见一斑。 “你说得倒真容易!”展云飞哇哇乱叫:“兄弟变嫂子,还有谁会?你让他变给我瞧瞧?我出一千两黄金!” 这一下,连如意和吉祥都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 展云飞眼睛一瞪,她们吓得垂下头去,悄悄地站到墙角去了。 “是我不对,不该瞒你。”方越笑着给他解围。 “哼!”展云飞这下逮到理,最初的震惊过后,立刻变得趾高气扬,昂起下巴瞧着她:“快点说,你为什么突然变成永宁公主了?真正的永宁公主哪里去了?” “方越就是真正的永宁公主。”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宫澈已淡淡地接过话头。 “这是什么意思?”展云飞眨了眨眼睛,望了她一眼:“那风风光光嫁过来的那个,是谁?”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一夜之间,她摇身一变,又成了真正的永宁公主了?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越聪明地保持着沉默。 “那个是昭王妃,”南宫澈皱起眉头,固执地不肯看她:“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没空,以后再给你慢慢解释。” “不要紧,我正好空闲得很,你没时间的话尽管先走,让小越慢慢解释给我听。”展云飞搬了张椅子一p股坐到床边来,摆明了不得知真相不罢休。 “简单的说,就是方越不愿意和亲,所以在昭王妃的帮助下,从宫中逃走了。地形不熟的她,误打误撞地闯入两军交战的地区,无意间救了我。”南宫澈板着脸,冷冷地叙述:“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的意思,她本来是逃你的婚,结果反而救了你?”展云飞一脸深思地望着方越,狐疑地向她求证:“也就是说,当时你并没有向阿澈表明你公主的身份,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看看阿澈是否有资格成为你的夫婿?” “呃……”方越欲言又止。 “呃,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南宫澈用力瞪了方越一眼,一副她敢否认,就要她好看的表情。 方越笑了笑,放弃了分辩,就让他占占便宜又何妨? “后来,你遇到替嫁的昭王妃,就顺理成章的换了过来?”展云飞一脸恍然地看着她:“难怪那天晚上你要把阿澈叫去单独说话!还有,那天晚上的那个刺客,想必不是别人,就是昭王君怀彦吧?他是来要回自己的娘子的,对吗?” “虽不中,亦不远矣。”方越笑了笑,瞅了南宫澈一眼,间接承认了他的推测。 这是他昨晚找君怀彦谈话后商量出来的官方答案,对吧? 也就是说,至少她在晋王府的身份是明正言顺的公主和王妃,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等一下,”展云飞突然举手叫停:“既然你是真正的永宁公主,那你身上的伤从而何来?” “这就是我要吉祥去请你的原因了。” “那天我跟方越谈话的时候,遇到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的袭击,被他们引到断肠崖,经过一番苦斗,因寡不敌众,被打落山崖。后来几经周折才攀上来,虽然总算没有误了婚礼,却让方越受了点小伤。” “是的,”她点了点头,接着补充一句:“那些人全部黑衣蒙面,不过其中有两个人却是熟人。” “谁?” “未必!”南宫澈没等我宣布答案,已先摇头否认。 “为什么?”她并不是质疑南宫澈,只想就事论事:“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晚上虽然没有月亮,能见度并不高,但我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正是裴依和柯华生主仆二人。” 正文 065 易容术 “柯总管和裴小姐?”展云飞皱起了眉头:“没道理啊?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而且,在事情暴露之后,还大摇大摆地来喝了喜酒。” “他们事后出现在了晋王府?”这倒是方越没有料到的情况,不由微感讶异:“裴依也来了?” 她清楚地记得,临掉下崖前,给了那个女人致命地一击,就算不死,也必须要卧床不起好一段时间。 她不相信那个刺客能恢复得比她还快,第二天就能自由走动? “裴依倒是没有来,不过柯总管来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展云飞凝眉沉思:“我清楚地记得,他还代替裴相,给阿澈敬了酒。神色一如平常,并无任何异状。” “我派人去查过了,裴依这两天在客栈里,身体一切正常,没有受半点伤。那个刺客被你一掌击中,当场五脏俱损,横尸当场,绝不可能象她这样完好无缺。”南宫澈淡淡地接了一句。 “所以,那两个人是假冒的?”听到这里,方越要是再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就是傻子了。 可是,她分明看得非常清楚,那明明就是他们两个人。 她自问眼力不差,再怎么光线不明,也绝不可能错得那么离谱。更何况,还有声音! 对了,现在仔细想来,那两个人的声音只有七分相象,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也不容多想,还以为是惊恐所致。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想着那惟妙惟肖的两个人,她不禁深自惊讶——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易容之术吗? “有,”象是听到了她心中的疑问,南宫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千变万化,陈小莫!” “陈小莫?”何许人也? “是的,千变成化陈小莫。”展云飞笑着接过话头:“许多犯了死罪的江洋大盗都用他的人皮面具,换个身份,隐姓埋名地重新生活。因此,他制做的人皮面具,千金难求。可偏偏陈小莫有个怪癖,一年中最多只做十张。做完之后,就算再怎么求他,也没有用。” 人皮面具制造得再精巧,也只是一件手工艺品。 如果不是心怀鬼胎,何需花重金改装成他人? “传说中,他的易容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不但可以根据需要改变面貌,声音,甚至连高矮胖瘦都能随心所欲地变化。可以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变成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不被人识穿。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生为一个现代人,方越当然明白,通过医术,伪装,模仿,化妆,穿着……等技艺再加上适当的训练,要把一个人改造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如果连身高体征都改变,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要知道一个成年人的骨骼,从理论是讲,是不可能随意改变的。毕竟,骨头不是橡胶泥,可以任意搓圆捏扁。 这种天方夜潭似的传说,在她听来实在太过荒谬。 “既然没有人见过他,那些人又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他购买人皮面具呢?”方越不禁微感好奇:“人们又怎么确定,拿到手里的的确是陈小莫亲手制做的面具呢?” “凉州街头有一家铁匠铺,专门替过往的马匹钉铁掌。想要订做人皮面具的人,只要在那间店里去下订单,一个月之后,就能到店里拿到货。”展云飞笑了笑:“至于假的,那更不可能了。试问天底下会如此精巧的人皮面具的能有几人?若真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也是物有所值啊。” “换言之,陈小莫之所以出名,倒并不是因为他本身精通易容,而是因为通过他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方越笑了笑,问:“那么,依你们看来,这件事是陈小莫做的罗?” “未必,”南宫澈冷哼一声,淡淡地接过话头:“七年前,一帮盗贼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血洗了陈家湾,整个陈家湾三百多口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包括陈小莫?”方越皱眉。 “是,当时这桩血案哄动了整个大秦。刑部派人彻查此案,终因雨势太大,所有痕迹全部被毁,又因盗贼行动迅猛,训练有训,手段残忍未留一个活口,最终不了了之。”展云飞长叹着结束了叙述:“一代名匠最终惨死梦中,令人唏嘘啊。” “为了陈小莫一人,杀了三百多口人命?”方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只为了区区一张人皮面具?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恩,据说他的怪癖,得罪了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也有人说他这些年帮助无数重犯逍遥法外,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终于替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南宫澈淡淡地笑了笑:“总之,不管是谁为了什么原因,起因都只是一张人皮而已。” “还有一个疑问:既然陈小莫极擅易容术,那么,谁能证明死去的人中的确包括陈小莫?”方越皱眉表示质疑。 “恩,的确有相当一部份人怀疑他没死,借此事逃脱江湖的恩怨,遁入世外隐居。但是,自从那件惨案发生之后,陈小莫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展云飞笑着解释。 “也就是说,陈小莫还是脱不了嫌疑。”方越挑了一下眉毛,忍不住好奇:“易容术,是不是但凡江湖人都会?” “可以这么说吧,”展云飞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陈小莫是天下第一人。” “这么说起来,要从易容术查出凶手,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方越不禁微微失望。 “那天晚上那两人的易容术虽还未臻化境,却也高出一般江湖人太多。”南宫澈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把话题导入正题:“所以,遁此线查下去,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只是费时太久。” 正文 066 圣旨到 什么啊?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那么,你们心中有没有可疑的人选?” 那些人精心策划,处心积虑地引他们去断肠崖,手法虽稍嫌老套拙劣,却最直接有效。 明知道裴依是裴相的千金,不管两家会不会联姻,但她若在南宫澈底地盘出事,势必会反目成仇,对目前微妙的政局产生深远的影响。因此,此举也算是攻敌所必救了。 “还有上次回隘州途中所遇的黑衣人,再加上公主遇劫一事,三事究竟是一人所为,还是各有谋划?实在是千头万绪,如置身云雾之中啊。”展云飞伸拳轻轻击在南宫澈的胸口:“小子,现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你要早做决断。” “决断?什么决断?”方越狐疑地瞄了他们一眼。 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吗? “京里有密报,皇上龙体违和,恐拖不过一个月了。这不,我正劝他早日进京呢。”展云飞朝她眨了一下眼睛:“还有啊,你既嫁入南宫家,岂有不见公婆之礼?” 方越面上微微一红,两国和亲是件大事,依礼的确是应该选在京城举行婚礼。当时,她实在太生气,才提出在隘州完婚的无礼要求。 本来是想借故推脱,想不到会获旨恩准。 现在落人口实,授人以柄,确实是她的错。 “大婚刚过,进京的事,过几天再说吧。”南宫澈皱了皱眉,表情冷漠,显然对这件事情不愿意多谈。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阿澈,万一皇上撑不到你进京,朝中政权交替成定局,你的处境就危险了啊。”展云飞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们三番两次下毒手,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 这么多年来,南宫澈远处边陲,南宫博与南宫雄在京城经营多年,关系可谓盘根错节,进一次京,对南宫澈的政途能有多大的帮助,实在是不得而知。 这么浅显的道理,展云飞伴在他身边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 但是,亲生父亲危在旦昔,作为儿子赶去见他最后一面,却是人之常情。 莫非…… 方越心中一动,抬眼朝展云飞看了过去。 他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两干啥呢?眉来眼去的,当我是死的吗?”南宫澈冷哼一声,满脸的不高兴。 “嘿嘿,小越穿上女装原来如此英姿飒爽,婀娜刚健,实在是赏心悦目,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展云飞嘲弄地撇了撇唇:“怎么,纸糊的,怕看坏了,不给看?” “喂!她是你的嫂子,该守的礼仪还是要的,不许放肆!”南宫澈眼睛一瞪,竟然较起真来:“小越是你叫的吗?” “哼!我偏叫,小越,小越!”展云飞一脸挑衅,偏着头洋洋得意:“怎样?有本事你砍我的头啊?” “呀!你们俩瞎说什么呢?”真是败给他们,加起来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居然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王爷,朝中有圣旨到。”夜魅匆匆走进浮碧轩,站在门外恭敬地禀报。 “走吧,看看这回又玩什么花样?”南宫澈冷哼一声,表情冷硬,撩动长袍下摆,迈步走了出去。 “小越,你好好劝劝阿澈,再怎么也是父子,我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倔强,留下终身的遗憾。”展云飞乘机凑过来,急匆匆地低语。 “云飞,在磨蹭什么呢?”南宫澈拂然不悦,在院外冷声大喊。 “怎么?我跟小越说几句话,你不高兴?”展云飞冲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跟了上去,两个人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看来,进京是势在必行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换句话说,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慢慢养好伤。 方越揉了揉自己酸麻的双腿,匆匆扒了几口饭解决了早餐。 “王妃,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抬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如意贴心的询问。 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象她已变成一个卧床不起的老太婆,终年不见天日似的。 方越不禁莞尔:“不用了,我练会功,你们自己出去玩吧。还有,别叫王妃了,叫我越姐吧。” 瞧,萌萌多会笼络人心! 把这两个乖巧可爱的小丫头,哄得服服帖帖。 只不过因为她是方萌的姐姐,爱屋及乌之下,她们把对萌萌的那份忠心全数报答在了她身上。 “这怎么行?”如意红着脸,局促地扭着衣角。 “萌萌可以是你们的小雪姐姐,我就不够资格了?”方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吓得脸都白了,慌乱地摇着手。 “哧!”方越轻笑出来:“好了,逗你玩的呢。” “我们就在院子里,有事越,越姐就叫我们一声。”吉祥拉了如意弯腰行了个礼,静静地退了出去。 她坐下来,盘下腿调息了不到一刻钟,终于因内息阻滞,血脉不通而作罢。 抹了抹额角的汗,从窗外飘进来几丝隐约的耳语,听起来竟象是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明明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方越不觉暗暗纳罕:这晋王府虽然人员众多,但因为南宫澈的坏脾气,敢到浮碧轩里来的却不多。尤其在他们大婚之后,明知道府里多了个王妃,还敢随意闯进来的更是屈指可数。 更何况,还跟两小丫头熟识。 偏偏从她坐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一片藏青的衣角。 “如意,谁来了?”想了片刻,方越选择放弃,直接扬声询问。 方越眼前一花,一条青影已掠进了房里,站到了她的面前:“大姐。” “君怀彦?”她吃了一惊。 难怪听不出声音来,原来是他。 只不过,都已经到了院子里却不进来,那可不是萌萌的作风。 正文 067 隔衣认x 难道,昨晚他们回去,也遇到了意外? 一念到此,方越不由得急了起来,提高了声音追问:“出什么事了?萌萌呢?” “她?”想到方萌,君怀彦脸上的神情放松,不自觉地露了个宠溺的笑:“估计还在睡呢。” 原来是来找南宫澈谈正事的。 “哦,”方越按住心底的失望,朝他笑了笑:“朝庭来了圣旨,南宫到正堂去了。” “我不放心大姐的伤,带了无名过来。”君怀彦颊上迅速掠过一抹红晕,神色间有几不可察的扭捏:“顺便,再取几件萌萌的衣物。南宫兄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下次再来拜访他好了。” “哦,好的。”我恍然,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如意。 只怕给她治伤是次,替萌萌拿衣物才是主吧? 萌萌被他从行宫强行带走,昨晚的情形又那么混乱,哪还记得这种小事? 不过,这种事情只需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帮他办得妥妥贴贴。 想不到看上去冷漠疏离,狷狂傲慢的他,居然肯为了萌萌纡尊降贵,亲临晋王府?其细心体贴,温柔深情的一面,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如意见点到她的名,上前一步朝方越福了福,轻巧地弯腰在墙角的箱子里鼓捣了一阵,包了几件衣服递到了君怀彦的手上。 “你的伤好些了吗?”君怀彦避开方越的视线,接过包裹,犹豫片刻后,目光不自然地落在她的双腿上:“还是让无名来看看吧?” “那就多谢了。”既然他一再力荐,想必那个无名必有过人之处,她也不是南宫澈,没必要矫情。 “无名。”君怀彦低叫一声,一名四十多岁的老者提着一只描金的漆盒,从院外走了进来。 “无名见过晋王妃。”无名微微弯腰,朝方越行了个礼。 方越朝他欠了欠身:“请恕我有伤在身,招呼不周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天再来拜访。”君怀彦微微一笑,朝方越欠了欠身,双足轻点,忽然穿窗而出,倏地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他已听到南宫澈的脚步声,再不走,又得纠缠半天。 方越不禁莞尔。 他干什么那么急,连门都不走,又没有鬼在后面追他! “王爷来了。”吉祥匆匆走了进来。 “无名?你来做什么?”南宫澈走进门来,看到无名,怔了怔,满脸不高兴。 “南宫!”方越皱眉,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南宫澈轻哼一声,冷着一张脸,在她身边坐下。 “无名见过晋王,晋王妃。”无名若无其事地朝他们拱了拱手,笑容平和,仿佛南宫澈的不悦与他无关。 “有劳先生了。”方越笑着招呼他坐下。 她好奇地打量着君怀彦三番两次推荐的大夫。 他一身青色布衫,年约四十左右,身材适中。这个长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中男人,态度谦冲淡泊,散发出一种气定神闲的气势。 吉祥搬了张方凳到床边给他坐下。 “请恕无名无礼了。”无名微微侧了侧身,坐了半边凳子,示意方越伸出手来。 他捋了捋衣袖,伸指慢条斯理地轻扣她的脉门,一只手抚着下颌上的长须,低头细思了一阵,忽然眉心一跳,抬起头来看了南宫澈一眼。 这种程度的内伤,凭南宫澈的功力,明明早就可以治好,他为什么要放着不管? 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也不没有急着拆穿,继续认真地研究她的脉相。 “怎样,小越要不要紧?什么时候能走动?”南宫澈暗暗气恼,冷着一张脸,直直地瞪着无名,淡淡地询问。 君怀彦怎么跟他一点默契也没有? 他明明已经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偏偏还是把无名带来了。 小越如果真的有事,他会不着急? “是气淤血滞之症,老夫给她针灸几回,再吃几付药,若王爷得空,再辅以内力治疗,不出半月应该能走了。”无名边说话,边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描金洒花红木匣子,摊在小桌上,一排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晋王爷,别说老夫没有帮你的忙。 这个内力辅助可是大有文章可做的,你慢慢把握机会吧。 “针灸?”那不是要肌肤相触?南宫澈提高了声音,脸色忽地变得凝重起来:“没那个必要吧?” “放心吧,”无名似笑非笑地瞅了方越一眼:“隔衣认x这点功力,老夫还是有的。” 晋王爷跟昭王爷果然不愧是连襟,两个人的醋劲,还真是有一拼。 说着话,无名已拈了一根银针,信手扎进了方越的血海x,果然认x奇准。 “咝!”她当时就感到有一阵麻痒的感觉从下肢往上漫延,忍不住轻哼出声。 “哼。”南宫澈看了方越一眼,轻哼一声,讪讪地住了嘴。 总算他还有一个用处,可以让方越舒服一点。 “咦,有感觉了!”方越不由低呼一声,又惊又喜地望着无名:“先生果然高明。” 说实话,虽然南宫澈一再保证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行走如常。 可是,那种会终身瘫痪的恐惧还是纠缠着她,令她无法释怀。 现在终于看到希望,又怎么不会欣喜若狂? “呵呵,晋王妃过奖了。”无名暗暗好笑,捋了捋胡子,目光若有意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南宫澈。 如果他同意,这几针下去,方越本来是应该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现在,只好对不住她了,只是替她通筋活络,消消体内的滞气而已。 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晋王去处理吧。 无名嘴里说着话,手底下也没有歇着,手起针落,接连在三里,曲尺,伏兔……c上了十数根足有三寸来长的银针。 扎完针,他提笔刷刷写了两张方子,交到南宫澈的手里,起身告辞:“老夫暂且告退,明日再来。” 正文 068 事成定局 “多谢了。”方越连声称谢,着如意送他出府。 南宫澈拿了方子交到吉祥手里,吩咐她着人照方抓药,熬了药再送上来。 “有这么高兴?”他挑起眉头,冷淡地望着方越。 “难道你不高兴?”她不以为杵,笑着反问。 他没有说话,却弯下身子开始脱靴。 “你干嘛?”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不会吧,现在是大白天呢,他,他想做什么? “睡觉啊,昨晚被你害得一夜没睡,现在来补眠,有什么不对?”他臭着一张脸,冷冷地嘲讽。 她那是什么表情?以为他是色魔吗?大白天兽性大发欺侮一个行动不便的弱女子? “不行,你去别的地方睡!”她心虚地红了脸,伸出手挡住他。 “哼!”他轻哼一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抬脚上了床,俊颜上漾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你真想一辈子将我拒之门外?” “哎,我不管……” “放心吧,我对一个把自己看成男人的女人,也没什么兴趣。”南宫澈话锋一转,懒洋洋地爬上了床,按住她的肩,将她转了一个方向,盘腿在她身前坐下:“别乱动,放松。” 原来,他只是想替她推血过宫,是她太敏感了。 “其实不必了。”方越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地拒绝。 “想早点站起来,就乖乖听话。”南宫澈哂笑一声,不再多言,抵住她的双掌,提气凝神,默运神功,一股内力自她掌心劳宫x穿入她的身体,在她的经脉中慢慢地游走着。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内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他催动内力,节节进,一路下行到环跳、风市、中渎……且战且走,渐渐上行,不久已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方越只觉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怎么样,舒服吧?”南宫澈心情大好,把玩着她的手掌,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谢谢。”方越垂下头,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回来。 她,不习惯这种太亲昵的相处方式。 两人十指相扣的亲密,及掌心下传来的他的体温,使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南宫澈神色一僵,俊颜沉了下去。 她就那么讨厌他的碰触? “对了,圣旨说什么?”方越心一虚,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还能有什么?说了一通祝贺嘉奖的废话后,无非是让我进京。”南宫澈冷哼一声,态度冷淡:“想调我离开隘州,到京里收拾我呢,我有那么好欺侮?哼!”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若不去,他们能奈我何?” “是啊,还是呆在隘州安全。”方越心中一动,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哼!我就不信,离开隘州,他们能把我吃了?”南宫澈冷哼一声。 “你何必赌气?”方越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现在皇上病危,朝中局势混乱,你虽然未必有称帝之心,但若选在此时进京,必然会招来猜忌。定远候与太子哲多年经营,京城怎么说也是他们的老巢,咱们前去那是孤军深入。不如呆在隘州,让他们斗,隔岸观火来得有趣又安全得多。” “哼!我偏要去给他们看!谁说京城就一定是他们的天下?这些年我人虽未进京,可也没有闲着……”说到这里,南宫澈忽然停了下来,冷冷地睨着她:“你想用激将法?” “南宫,既然你无惧无愧,为什么不肯进京?”既然被他揭穿,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去看看吧,怎么也是你生你的父亲,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现在他已走到生命的尽头,父子之间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的呢?” “老头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替他说话?”南宫澈冷然看着她,语气尖锐刻薄:“还是说,你是南宫博或南宫哲的j细,想引我出隘州在背后做手脚?”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方越坦然地看着他,语气微微酸楚:“我如果是你,一定会在他死前见他一面,才不会留下终身的遗憾。不要弄得最后象我这样,子欲养而亲不在,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如果早知道她和方萌都会穿越到异世大陆,一定会更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爸爸妈妈,她也会象方萌那样,大声地告诉他们,她爱他们! 回顾过去的二十五年,她真的是个失败的女儿和姐姐。对家人的关心太少,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也太少,跟他们说的话还是太少…… 正因为未来无法预料,所以更应该及时把握现在。 “小越……”南宫澈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停了片刻,才低低地问:“你究竟从哪里来?” 面对这个他问了不下十遍的问题,方越再度陷入了沉默。 她是谁,她从哪里来? 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回答起来,为什么却变得那么艰难? 聚友客栈天字第三号房。 艳阳高照,细小的粉尘飞舞着,在阳光下透出一种淡金的光泽。 裴依赌着气躺在床上,乌黑的大眼睛水蒙蒙的,恼怒地瞪着柯华生:“我说过了不吃,饿死了也不用你管!” “小姐,事情已成定局了。”你就算是饿死了,也没有人同情,何苦自寻烦恼呢? 柯华生垂手立在裴依的床边,声音平淡无 第 78 部分 欲望文 第 7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7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姐,事情已成定局了。”你就算是饿死了,也没有人同情,何苦自寻烦恼呢? 柯华生垂手立在裴依的床边,声音平淡无波,斯文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意却没有传到眼底。 “你放心,过几天我自然回去。”裴依被他瞧得心头麻麻的,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里透着几分超出她年龄的悲凉:“早在我离京的时候,爹就已经知道了吧?” “老爷有老爷的打算。”柯华生不动声色,淡淡地劝告:“小姐花容月貌,还怕将来找不到好的夫婿?” 正文 069 牛皮吹大了 “可是,我只喜欢澈哥哥。”裴依任性地低叫:“爹明知道我来隘州,却不阻止,反而派了你跟来,难道不是希望促成这段婚事吗?我听说,永宁公主曾在边境遇袭,前些日子澈哥哥说是迎亲,其实是去救她吧?这件事,是不是爹做的?既然做了,就要干净利落,一刀杀了……” “小姐!”柯华生迅速走到门边,四下张望了片刻,这才回到床边,压低了音量厉声怒叱:“别胡说!” “本来……”裴依自知理亏,在他严厉的目光下,终于收声,翻身朝向床里:“不管,我一定要嫁给澈哥哥!” 她看得出来,澈哥哥虽然对她不是很热情,但分明是不讨厌她的。 有很多次,他明明有机会甩掉她,却总会故意露出行迹让她跟,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听戏,这份快乐真实地存在,并不是她的幻觉。 为什么那个永宁一出来,一切就变了? “早上收到消息,皇上已下旨召晋王入京,估摸着这个时间,只怕宣旨太监已到了晋王府了呢!” 柯华生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摇了摇头,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从昨晚南宫澈的神态来看,小姐的前途只怕堪虞呢! “真的?”裴依虎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双目一亮:“这么说,澈哥哥要离开隘州,回京城了?” 只要到了京城,还怕没有机会跟澈哥哥在一起吗? 只要能嫁给南宫澈,获得他的宠爱,只是迟早的事吧? 永宁虽然有人撑腰,爹爹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啊? 身为相府千金,对于皇室贵胄们妻妾成群的事实,早已司空见惯。所以她很快从南宫澈娶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立刻又充满了斗志。 “是的,再呆要隘州已没有意义。”柯华生退了一步,淡淡地看着她:“老奴是不是可以去准备了?” “既然澈哥哥也要回京,干嘛不跟他一起走?”裴依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她掀开被子跳下床:“我去问问他,什么时候起程?” “小姐,”柯华生闪身拦在门口,面上波澜不兴,低低地劝告:“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的好。” “那,你说怎么办?”裴依略显迟疑。 “静观其变吧。”柯华生微微一笑:“小姐,早餐是不是送到房里来?” “不了,我出去吃!”裴依望着他,展颜一笑。 晋王成亲,城中大庆,整个隘州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飘香楼,不愧是隘州城最豪华的酒楼,最高档的客栈。 豪华气派,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而热闹非凡。 将近午时,大厅里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买醉客。他们衣着光鲜,吵着,闹着,喝着酒,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与平日不同的是,今天飘香楼的客人,不再是一脸的漠然。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昨晚晋王大婚,新娘子却没有拜堂,被晋王直接从花轿里抱进了新房的事情,早被好事者添油加醋,渲染得满城皆知。 大家都在猜测,在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有人说永宁身患隐疾,有人说永宁不良于行,也有人说那是大周的乡俗……种种种种不一而足,供人在茶余饭后细细品评。 “嘿嘿,你们说的都不对。”坐中一个身材粗豪的男子,多喝了几杯,啪地一掌拍在桌上,乘着酒兴站了起来:“我知道永宁为啥不能拜堂!” “为啥?”旁边早有好事之人催促。 “嘿嘿,你们知道在晋王成亲前一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笑着环顾众人一眼,卖起了关子。 “什么事?快说!” “永宁公主遇刺了!”他得意洋洋地宣布。 “不可能吧?行宫守卫如此严密,寻常人等,岂能进入?”众人提出质疑。 “嘿嘿,平常人当然进不了。”他不屑地撇了撇唇:“但咱们进不了,不代表就没人能进。” “哎呀,陈三,”早有人认出他,执了酒壶过来,替他筛上一杯酒,推了过去:“你就别卖关子了,进去的人是谁,快说吧!” 原来这人叫陈三,是隘州街头有名的包打听。此人靠着一点祖产,不务正业,专好游走在街头巷尾,收集各种消息,有事没事到酒楼喝上一口,神侃海聊,赌点小钱。 陈三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花雕,这才接着说了下去:“逆天帮知道不?” “废话,不知道逆天帮的人,还算是隘州人吗?”众人哄闹。 “那逆天帮的帮主是谁,你们知道吗?”陈三又喝了一口酒。 “追风剑季伯涛是逆天帮的头号交椅,天下谁不知道?”这些p事,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也敢拿出来现?众人嘘声四起。 “那么,季伯涛其实还有个师兄,他才是逆天帮真正的幕后主持人,你们知道吗?”陈三摇头晃脑,得意地笑。 “谁?”这一下,酒楼安静无声了。 “得了,陈三,今儿个的酒钱我替你付了,你也别再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给大伙来个竹筒倒豆子,痛快点说了吧!” “嘿嘿,谢了。”陈三笑眯眯地拱了拱手,抹了把嘴这才接着往下说:“不瞒大家说,那天晚上去公主行宫的刺客,不是别人,正是大周国二皇子昭王爷,江湖人称破天剑的君怀彦。” “他?不可能!”众人轰然吵闹了起来:“永宁是他妹子,他要见他,大可光明正大前往,更何况还刺伤公主?根本说不通嘛!陈三,你这个牛皮吹大了!” “是啊,昭王爷为什么放着正路不走,偏偏要深夜造访,还与晋王发生冲突呢?”陈三不慌不忙,笑嘻嘻地看着大家,挟了一筷红烧r送入嘴里一顿乱嚼。 正文 070 任务失败了 “难道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昭王夜探行宫,那是因为……”说到这里,陈三站起身来,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要确定身边确实没有逆天帮和晋王府的人,这才压低了声音接着说下去:“那是因为,真正的永宁早就调了包了!住在行宫的那个,是昭王妃!你想啊,堂堂王妃冒充公主代嫁,这是何等大事?又岂可端上台面来说?当然得私下解决……” “轰!”地一下,整个飘香楼犹如在炸开了锅,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怕是胡诌的吧?”酒客甲质疑。 “这种会杀头的事,我会胡诌?”陈三恼了。 “去去去!别打岔!”洒客乙立刻呛声:“陈三,你继续说。” “嘿嘿,”陈三摸了摸下巴,但笑不语。 “他妈的,臭小子又拿乔了!”酒客丙笑骂,掏了一绽银子丢到桌上:“哪,大爷不白听你的故事,拿去打酒吃!” “昨晚昭王夫妇夜访了晋王府,”陈三这才压低了声音宣布答案:“王府有很多人见过永宁的,都可以作证,她最后是被昭王爷带走了。你们不信的话,尽可去问王府的侍卫!” “如果先前那个永宁是昭王妃的话,那真正的永宁公主到哪里去了?”酒客丙饶有兴致地追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拜堂的那个啦!”陈三撇了撇唇:“那些说她生了病或受了伤的都是p话!其实是为了怕她逃跑,不得已,这才点了她的x道。” “嫁给晋王爷不好吗?她干嘛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她在大周是有相好的,这才跑了。昨晚上,晋王府又闹刺客了,那刺客,就是她的相好呢!” “是啊是啊,晋王府闹刺客一事,我也听说了。”围观的众人中有一个立刻声援:“哎呀,那具刺客虎背熊腰,身手了得,晋王爷和昭王爷二个联手都没能捉住他呢。” “这话我可不信,姓君的啥昭王爷我是不知道,但世上还有人能强过咱晋王爷的?他任五千人马破了大周五十万大军,那个威风,岂是一个小贼可以比拟的……” 飘香楼里一片闹轰轰,众人借着酒劲,各抒己见,争得不亦乐乎。 靠窗的雅座里,坐着两个青年男子。 左首的那个一身布衣,温雅飘逸,俊美绝伦,正是龙天涯。 坐在他对面的穿一身宝蓝的劲装,身材高大,肌r结实,浑身散发着粗犷,刚毅的气息,与龙天涯的温雅大异其趣。 他是龙天涯的同门师弟凌风。 两个人听着大堂的喧闹,默默地喝着酒。 “师兄,有什么想法?”凌风挑眉,试探地望向一脸平淡的龙天涯。 “坊间传闻,岂可全信。”龙天涯淡淡地笑了笑。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昨夜那个神清气爽的南宫澈身上。 陈三所言,只怕是言过其实了吧? 南宫澈戴了那么一项绿帽子,怎么可能笑得如此开心? 奇怪的是,为什么南宫澈的笑容看在他的眼里,会那么刺眼呢? “听说,你与晋王私交颇厚?”凌风深感无趣,转了话题。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龙天涯轻哼一声,收拾起y郁的心情,依旧淡若春风:“他来看我,也不过是借探讨刀剑之名,行守望监视之实罢了,岂会真心与我结交?” “真的?”他无心,你会不会有意呢?会不会,借此机会另找靠山? “信不信随你,”龙天涯不想跟他多做纠缠,起身离座:“回去吧,没什么热闹瞧了。” “听说了吗?”凌风端坐不动:“朝中下了旨,宣晋王进京。现在,传旨太监只怕已到了晋王府了。” “那又怎样?”与他无关。 “你是不是也该考虑回京覆命了?”凌风冷冷一笑。 就不信,任务失败,他到了主公的面前,还能这么从容自若? “我自有分寸,不劳你c心。”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哼,主公交给你的任务,你好象没有达成。”对着八风不动的龙天涯,凌风略显焦躁,开始沉不住气地指责他。 他真的讨厌他那张脸,永远是那副冷淡温雅,不温不火的表情,似乎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激动,愤怒。 不论别人说什么,他总是无所谓地笑一笑,绝不情绪化,极轻易地挑起了别人的怒气,他却总能云淡风轻地置身事外。 偏偏,只要是有他出现的在方,总是轻易地夺走别人的视线。 不论他多努力,不论他多成功,似乎永远也逃不出龙天涯的y影。 不论他怎么努力,在主公的眼里,永远都抵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如果他真是出身高贵还差不多,可他明明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质子! 说穿了,比一条狗都不如! 任何人都可以支使他,任何人都可以轻贱他! 他明明永远是一身布衣,处在人群里却永远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一个。 最可气的是,他明明是娘娘腔一个,没有半点男子的阳刚之气。 小师妹的眼里心里,却只有他一人。 只要他一出现,她就会象小狗一样围着他转。 而他,依然是冷静自持,从容淡定。 别人穷毕生之力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却丝毫也不珍惜。 “我会亲自向主公交待。”龙天涯依旧浅笑以对,丝毫不以为杵。 “小师妹托我带信给你。”凌风不情愿地看了他一眼,嘴里说着,手却没动。 “多谢了。”龙天涯还是浅笑一下,并不找他索要。似乎有没有信,都无所谓。 “你不好奇?”凌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讥刺:“不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正文 071 有钱防身总是好的 “她跟师父在一起,能出什么事?”龙天涯微微皱眉,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 “她要嫁人了!”凌风凛起容。 “哦。” “连她嫁给谁都不问一声?”凌风越发恼了。 “她嫁给谁?”龙天涯低叹一声,顺从地问了一句。 “既然你对她没有意思,又何必问?”凌风绷着脸,冷冷地看着他。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他怎么做,怎么说,似乎都很难让他高兴。 就算是沉默,也会触犯到他。 “我先走了。”龙天涯头也不回,缓缓走出了飘香楼,信步走在了街头。 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 阳春三月,正是桃李纷芳百花吐艳之时。渲水河畔,夹道的杨柳伸展着细长的枝条,随风摆荡,摇曳着依依的离情。 水面吹来阵阵微风,拂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天边飘着的数朵白云倒映在清澈的水面。水天相接,融为一体,已分不清哪里是水,何处是天了 方越静静地坐在路边的巨石上,方萌与她并肩而坐,执手相看。 她们身后,是数十骑或坐或站或随意走动,或喁喁私语的男子。 “姐,”方萌眼里含着泪,紧紧地握住方越的手,轻轻地摇晃:“如果你不爱他,那么跟我走吧,我不想跟你分开。” “你先跟怀彦回去,”方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微笑着安慰她:“等这边的事情完了,我自然会去找你。” “是不是南宫澈那小子要胁你了?”方萌心有不甘,恨恨地回头瞪了南宫澈一眼。 “君兄,”无辜遭殃的南宫澈一脸莫名地望向君怀彦:“你确定以后不会因为今天千里迢迢跑到大秦追回她而后悔?” “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王爷不来,现在就会后悔,而且肯定会后悔一辈子,是吧?”一直傍在君怀彦身旁的无尘突然c了一句。 可怕的是,无尘说完这句话之后,君怀彦带来的那二十几个大男人竟然有志一同地齐齐点头。 南宫澈正想反驳,看到这种架式,聪明地闭紧了嘴巴。 大周的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果然有问题。 “呵呵,”方越愉悦地轻笑了起来,伸指轻捏方萌的颊:“你看我象是受人胁迫的人吗?” “本来是不象,”方萌偏头,不悦地挣脱方越的手,轻瞪她一眼:“如果不牵扯上我的话。” 讨厌啦,她明明不是小孩子,为什么从怀彦到姐姐,都喜欢捏她的颊? “放心,南宫澈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卑鄙。”方越淡淡地下了结论。 他,只是有时霸道,偶尔有些不讲理。基本,还算个不错的男人。 “那,你帮他做事,有没有工资?”方萌看了她一阵,突然一本正经地询问。 “工资?”方越怔住。 是哦,她好象从来没考虑过工资的问题。 以前反正她就是昭王,一切生活用度都有专人打点,没有用钱的时候,根本无需考虑。 但是,从现在开始,她是不是应该替自己争取应得的权力? 身为一个现代女性,如果在经济上象古代的妇人一样必需依靠男人的话,岂不是太可笑了? “看吧!”方萌白了她一眼,露出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回过头再狠狠地瞪了南宫澈一眼。 真是服了她,穿到古代,还想做那头吃的是草,挤出来是奶的傻奶牛啊? 也是,一直活在讲奉献,讲牺牲的环境中的姐姐,什么时候纯粹只为自己考虑过? 没办法,看来她得替姐姐出头了。 方萌轻哼一声,立刻就要杀过去替方越讨回公道。 想支使方越做白工啊?有她在门都没有! 又一次惨遭流弹袭击的南宫澈傻了眼,用手肘撞了君怀彦一下:“她怎么了?我好象没有得罪她。” 君怀彦哧地逸出一声轻笑:“你最大的错,就是招惹了她姐姐。” “萌萌!”方越料到她的想法,早一步拉住她的臂,啼笑皆非地睁着她:“这种小事,我自己会搞定。时间不早了,你们是不是该起程了?” “好吧,”方萌不情愿地噘着唇,从怀里摸了一叠银票出来,数也没数悄悄地塞到她的手上,很有经验地道:“拿着吧,身上有钱,跑起路来会方便很多。” “噗!”方越喷笑,偷偷瞥了一眼君怀彦,把钱塞回到她的手上,低声调侃:“不用了,如果我要走,谁也拦不住,你留着自己跑路用吧。” “话别说得太满,有钱防身总是好的。”方萌不以为然地笑了:“你看他干嘛?放心,钱不是他的,这可全是我凭脑子自己赚来的。” “是,都听你的,还不行?”方越随手翻了翻,发现竟然有二十几万两,不由吹了一声口哨:“萌萌,一间报社半年可以赚这么多?” 要让方越知道,这里面大部份的钱,是她跟人赌钱赚来的,会不会骂她? “嘿嘿,”方萌笑得有所保留:“总之,你当是零用钱,放心用就是了。” 在家里,一直都是姐姐照顾她,她早习惯了从姐姐手里拿零用钱。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也有她给姐姐零用钱花的一天。 这种感觉,真爽啊! “那好吧。”方越莞尔一笑,随手把钱揣到怀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萌萌,怀彦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份,别老欺侮他。” 真是阔气啊,二十几万的零用钱,以她的性格,怕是一辈子花不完吧? “姐!你搞清楚。”方萌按住被她揉乱的发,不服气地哇哇叫:“他可是堂堂王爷,只有他欺侮人,哪有人欺侮他的份?” 正文 072 送君千里 君怀彦远远听到她的叫声,低低一笑,宠溺之情尽显。 “一个疯丫头而已,有那么好吗?”南宫澈诧异地低语。 冷漠如昭王,脸上竟然也露出这种类似于傻瓜般的笑容来? 方越望着她笑语如珠,生气勃勃的俏脸,不由心生羡慕。 在君怀彦的眼睛里,萌萌不论怎么任性,怎么刁蛮,都是可爱的,是被容忍和接受的吧? 在这个异世大陆里找到一个跟她相知相爱并相互理解和尊重的人,该是多么的艰难?彼此之间要克服的问题何止万千? 更何况,看似大而化之的方萌,其实拥有一颗全世界最敏感和脆弱的心。 能够遇到君怀彦,得到他还有他身边所有的人的爱。 萌萌,是何等的幸运? “怀彦,”方越朝君怀彦招了招手。 离别的时候,终于还是要到了吗? 方萌鼻子一酸,泪无预警地涌进了眼眶。 君怀彦大踏步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大姐。” 方越静静地再打量了他一眼,把方萌的手郑重地交到君怀彦的手上:“我把萌萌交给你了,请你,珍惜她,爱护她,祝你们幸福。” “姐!”方萌的脸哗地一下涨得通红,刚才的嚣张和泼辣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变成一个娇柔羞怯的少女。 “是,我会的。”君怀彦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容她逃避,郑重地许下诺言。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南宫澈慢慢地走过来,淡淡地接过话头:“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聚。” “后会有期。”君怀彦再看了他们一眼,携了方萌的手,翻身上马,带着一众手下直奔码头而去。 一行人绝尘而去,很快就被远远的村落和夹道的杨柳阻断了视线。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南宫澈弯下腰,静静地握住方越的手,柔声安慰:“放心吧,君怀彦是个重信守诺,极重感情的君子,他一定会对方萌好的。” “恩。”方越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不舍得从河面上收回。 她不担心君怀彦,她只怕此次直京前途未卜,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跟方萌再见面? “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南宫澈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走向马车,将她放入车内,随后跟着坐了进去,低声吩咐:“起程!” “驾!”夜魅低叱一声,马儿长嘶,撒开四蹄奔跑,车辚辚,一行人渐渐没入驿道旁的浓荫之中。 此时,渐渐升起的一轮红日,肆无忌惮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圆,灿烂地照着大地,给远山、流水、绿树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红日西坠,时至未正,天边涌出几朵yy的云。迎面吹来的凉风里带着点湿意,含了些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南宫澈一行二十几骑加一辆四匹马拉的大车,在日暮时分进入了白马镇。 这是一个小镇,两条主要的街道,在镇中交叉成十字。 此刻街上人烟稀少,大家都行色匆匆地往家里赶。各家店铺也忙着上门板,准备打烊。 夜魅不待吩咐,已骑着马先行一步,不一刻钟已在整个镇内走了一圈。 “王爷,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咱们是在这里住店,还是继续往下赶到昭平县城再说?”他恭敬地垂手,站在马车外低声禀报。 “就在这里吧,大家也累了。”南宫澈掀开帘子,锐利的目光淡淡地扫视了周遭的环境一遍,做了决定。 从昨天开始,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换着不同的身份,从他们的身边经过。 “是!”夜魅应了一声,拨转马头在前而引路,拐了一个弯停在了一间老旧的客栈前。 “驾!”夜影轻叱一声,大车轻快前行,平稳地停在了这家名为“悦来”的客栈前。 南宫澈轻松地跃下马车,弯腰从车里抱出满脸疲倦的方越。 方越抬眼,当大门斑驳的油漆和门楣上那块摇摇欲坠的黑色招牌进入她的眼帘时,她忍不住微微的笑了。 古人似乎真的很喜欢“悦来”这两个字,三天来,这已是她住的第三家“悦来”客栈了。 “你笑什么?”南宫澈讶异地看着她。 这样一间破败的客栈,实在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令她心情大好啊。 “进去吧,大家都等着呢。”方越不答,淡淡地转了话题。 虽然街上行人不多,并不代表没有人走动。 在民风淳朴的古代,他们之间的行为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 她虽然不惧,却不想吓坏旁人,更不愿意成为别人茶饭后的谈资。 南宫澈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大踏步进了客栈,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长凳上。 夜魅安排了一拨人警戒,其余人分四张桌子在大堂的四周坐了下来。 这样的小镇,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点了简单的四菜一汤,大家安静地吃着。 南宫澈冷厉的目光缓缓地在大厅里那些或用餐或饮茶或谈笑的客商身上一一扫过,果然没多久便发现了几张熟面孔。 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见到这个阵势,各个匆匆结帐,悄悄地躲入自己的房中。 不多一会,整间客栈大堂,就只余下南宫澈这一行人了。 “多吃点。”南宫澈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替方越布菜。 他惊讶而懊恼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在他的心里悄悄地生了根。 他就象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一样,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随着她转。为了发现她某一个小小的习惯动作,而欣喜,而快乐。 可惜,她的个性实在是太不可爱,该死的独立,该死的睿智,让她的头脑总是保持着该死的冷静状态,很难被周围的事物所影响。 正文 073 我真的能走了 只用三天的时间,她似乎已经适应了她的新身份,对于她的“不良于行”,也从最初的不安与焦虑,变得坦然与平静。 不过,她对于两个人的新关系,也适应良好。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发现抗议无效之后,她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很快就选择了默认。 对两个人偶然之间的肢体接触,她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份警惕和敏感,偶尔在因练功过度倦极而睡时,还会不自觉地依靠他。 虽然明知道这只是她睡梦中的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并不代表什么。可她的这种细微的改变,仍然可以让他开心小半天。 一开始,他窃喜,以为是自己的诡计取得了成效。 但很快就发现,他错了。 她根本没打算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不必要的争执上。 不能走动的事实,没有让她气馁。 她把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全部花在了练功上。 于是,他明白,倔强的她想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谢谢,我自己来。”方越客客气气地拒绝,心里不是对他没有怨言,只是觉得他的所作所为,还没有超出她的忍受范围,所以,她才没有发作。 但是,那并不代表她接受并原谅他的做法。 她并不傻,从那天无名看他的眼神,再到其他人闪烁其词的神态,最后到南宫澈越来越不安的表情,都不难猜出一个事实。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何况,方妈妈好歹是著名的生物学家。 从小到大,她亲眼见过的稀奇古怪的植物何止千万? 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进入部队后,野外求生训练的需要,虽然算不上多专业,但对于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材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一定的认识的。 无名开给她的那些药材,她当然不可能全认出来,但有一大部份倒是温热滋补的却是不争的事实。 换句话说,无名给她开的是补药,不是伤药。 无名与她无冤无仇,会这么做自然是跟某人串通好了,或是识穿了某人的意图却没有加以揭破,并积极地加以配合。 目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他如此幼稚的小把戏,看在她眼里,只觉得无聊。 望着她沉静的侧脸,他一阵气馁,忽然失去了兴趣。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他南宫澈何时变得这么小家子气? 喜欢她,就要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她,使些小手段,耍点小聪明,实在有欠光明。 “快点吃,回头,我替你疗伤。”他望着她微笑,做出决定这一刻,整个人忽然轻松了起来。 “嘎?”她疑惑地抬眸看着他笑得神清气爽的俊颜,不明白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快吃。”他不再理她,埋头解决自己的晚餐。 客栈不大,总共只有十间客房,除去已经入住的客人,只剩下五间。 南宫澈带着方越进到位于走廊最里的那间。 推开门,发现房子虽小,布置得倒挺干净。 一桌一椅无不摆放整齐,被褥也都换了簇新的,靠窗的案几上还摆放了一只精致的香炉,此时正往外冒着袅袅的轻烟,淡淡的瑞脑香充塞着不大的房间,使人慵懒舒服得想直接扑入那床温暖的棉被里。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南宫澈盘腿在她身前坐好,伸掌抵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交扣。 “不必了,我自己慢慢……”方越冷冷地望着他,不悦地挣脱他的控制。 怎么?装腔做势想感动她?可惜,演技还有待提高。 “坐好!”望着她怀疑的眼神,他一阵焦躁,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低声喝叱了一声。 “南宫?”方越错愕地看着他。 “内息放松,不要抗拒,跟着我来。”南宫澈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瞧她如黑玉般闪亮的眸子,闭上眼睛,低声地命令。 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害她,就再退让一步好了。 两个人静静地对坐,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方越只觉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来,渐渐与南宫澈从劳宫x输入她体内的那股热气一起游走,经环跳、风市、中渎……一路上行,最后重新回归丹田。 如此运行了三次之后,内力越行越快,精神也越来越好,双足已从僵硬慢慢开始麻痒,最后转为酸痛…… “好了!”南宫澈忽然撤掌,蓦地睁开眼睛,双目灼灼地望着她:“你试一下,应该可以走了。” “嘎?”有这么灵? 方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试着抬起双足,竟然真的举了起来,这一喜非同小可。她立刻摒着气,慢慢地移到床边,双足下地,扶着床边慢慢地站了起来。 “走两步看看。”看她如此小心翼翼,南宫澈不禁莞尔,笑吟吟地睇着她。 “哦。”她松开手,小心地迈开一步,再迈一步,慢慢地走到门边,站住,忽地回过头,兴奋地低叫:“南宫,我真的能走了!” 是,如果不是我的私心,你其实早就可以走了。 他微笑地看着她,感染到她的喜悦,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她走回来,偏头静静地看着他。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算计,漾着纯然喜悦的微笑——为了她。 她笑了,伸出臂,轻轻地抱住了他:“谢谢。” 他只怔了半秒,立刻双臂收拢,老实不客气地把她娇小的身躯紧紧地锁在了怀里。 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如果早知道治好她,可以换来她的投怀送抱,他八百年前就应该这么做了。 “南宫……”方越被他越来越大的力道箍得差点喘不过气,微微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小越……”南宫澈心中突地一跳,从喉间逸出一声低喃,忍不住垂下头去,试图捕捉她的红唇。 正文 074 你还敢笑 “不要。”察觉出他的意图,方越伸掌抵住他的胸,坚决地推开他。 那一个拥抱,只是感谢,并没有别的意思。 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南宫澈愣了一分钟这才沉下俊容,怒气冲冲地低吼:“你干嘛突然抱我?” 本来他心无邪念,纯粹只是想帮她疗伤。是她点的火,是她挑/逗的他,等他欲望升起,她居然说是一场误会? “对不起。”方越垂下头低低道歉,可是却忍不住笑得双肩发抖。 “你还敢笑?”南宫澈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我没有笑。”方越抬头,明亮的眸子里流光溢彩,笑得发亮的唇,憋得通红的颊,看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温暖。 “我的样子很好笑,恩?”他冷眼斜觑着她,语气冷嗖嗖,可是啊,眼睛亮亮的,漾着温柔的笑意。 他满脸疲惫,神情委顿,乌黑的长发狂野地披在肩头,几络濡湿的长发,散落在颊边。薄薄的长衫被汗水浸润,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遮不住那一身强劲的线条。领口微微敝开,露出一片布满细小的汗珠的古铜色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透出迷人的光泽,散发出强烈的男性气息。 他的样子狰狞,笑容浅淡,这样的他,看上去比平日少了几分冷硬与刚强,却多了一份温柔与魅惑。 方越望着他,心神恍惚,眼色朦胧了起来,撑在他胸膛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南宫澈心一紧,该死!她双眼迷蒙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 他心一横,忍不住俯头慢慢朝她微张的红唇靠过去…… “王爷!”夜魅在门外低叫。 “夜魅找你……”方越受惊,猛然伸手推开了他。 “滚!”南宫澈气得青筋乱跳,暴喝一声。 房外瞬间归于一片沉寂。 “狗奴才,闪开!”不多会,楼下响起一把清脆的女声:“我知道澈哥哥住在这里,我要见他!” “瞧你给我惹了什么麻烦?”听出是裴依的声音,南宫澈的脸色更臭了,恨恨地瞪了方越一眼:“不管,你帮我解决,我不想见她。” 本以为成功甩脱她,谁知过了三天,还是让她缠了上来。 看来,跟踪他们的那些人中,最少有一拨是相府的人。 “她不过是个寂寞的孩子,”方越笑了笑,乘机拉开门往外走:“好,我去见她,这总行了……” “澈哥哥!”裴依正在走道上张望,这边门一开,她一眼看到南宫澈,立刻一脸雀跃地奔了过去,噘着唇娇声抱怨:“你好坏,干么骗我不进京?” 方越的腿刚复原,行动还不是很灵敏,不及避让,被门这么一撞,硬生生地贴到了墙上,痛得低叫一声,冷汗直冒。 “小越!”南宫澈失声惊呼,如一道闪电般掠了过去,抄起她下滑的身子,回过头朝裴依厉声喝叱:“你没长眼睛吗?” “澈……澈哥哥?”这辈子还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大声喝叱,裴依一怔之下,骨噜噜的大眼睛里已漾起了委屈的泪花。 这怎么可以怪她?谁让她哪里不好站,偏要站在门后面? 况且,她又没用很大的劲,她干么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装娇弱? “不要紧,她不是故意的。”方越抬手搭上南宫澈的臂,咬牙站直了身体,朝裴依点了点头。 “哼!”裴依冷哼一声,与方越打了个照面,顿时懵了:“你是……永宁?” 奇怪,她什么时候见过永宁公主了,为什么会觉得她很面熟? “不认识我了?”方越笑了笑,对裴依的疑问避而不答。 南宫澈对裴依是避之唯恐不及,裴依又一心只缠着“南宫澈”,对方越没印象也不稀奇。 “我们见过?”裴依狐疑地望着她,侧头想了想,猛然瞠大了眸子:“你……是方越?” “别来无恙?”方越莞尔一笑。 事实上,她觉得裴依很可爱,所以才会三不五时带她出去玩。 可惜,这个秘密怕是永远不能告诉她了。 裴依一脸震惊,错愕地瞪着她,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方越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大周的永宁公主? 她不是此次晋军北征的副帅吗? 听说她战场上很是勇猛,而且足智多谋。 她怎么可能是永宁? 她的自大和狂妄呢,怎么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了? 她不是一直对她冷嘲热讽的吗?又怎么可能突然对她如此友好? “抱歉,前段时间不得已只能女扮男装。”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方越索性直接承认。 “你干嘛跟我道歉?”裴依到底年轻,不会掩饰情绪,又气又妒。 如果方越就是永宁的话,她岂非没有胜算? “这么晚了闯进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南宫澈扶了方越到椅子上坐好,冷冷地睇着裴依,下逐客令的意思很明显。 “没事不能来吗?”裴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渴了吧,要不要喝杯茶?”方越从桌上取了杯子,斟了一杯茶,推过去,浅笑着打? 第 79 部分 欲望文 第 8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没事不能来吗?”裴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渴了吧,要不要喝杯茶?”方越从桌上取了杯子,斟了一杯茶,推过去,浅笑着打圆场。 “澈哥哥,我要跟你一起上京。”裴依也不拐弯抹角,坦率地说出了她的目的。 “柯总管呢?”南宫澈缓了缓语气,不答反问。 说到底,她是裴相的千金,既然遇上了,于情于理都应该照顾她。 此次进京,朝中很多事情还要仰仗裴相从中斡旋,也不能做得太绝。 “嘿嘿。”裴依一脸心虚地垂下头,捧着杯子,低下头猛喝茶。 算算时间,柯总管也应该快追上来了吧? “你瞒着他偷跑出来的?”南宫澈不悦地皱起眉头。 “澈哥哥,”裴依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发现,路上有很多人缀在你的身后,我今天还替你打发了两个无聊的人,怎样,我厉害吧?” 正文 075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胡闹!”南宫澈面色铁青。 真想要教训他们,几时轮到她出手? 她胡乱c手,不小心玩掉了小命,谁负责? “我才没有胡闹!”没有得到预期中的表扬,反而挨了训,裴依不高兴了。 “算了,还是先通知柯总管吧,省得他担心。”方越暗自叹气,岔开了话题。 “不必了。”裴依与南宫澈异口同声。 裴依会反对,方越倒不意外。 奇怪的是,南宫澈为什么也反对? “明天过风陵渡,那是由西往东去京城的必经之路,如果料得不错的话,柯总管应该会在那里等她。”南宫澈淡淡地解释。 过了风陵渡,就出了他的领地,想要过平静的日子恐怕就难了。 他之所以选在白马镇这个偏远的小镇落脚,目的不外乎错开一些有心之人,偷个清闲罢了。想不到,计划还是被裴依搅乱。 “既如此,早点休息,明天与柯总管会合吧。” “可是,”裴依张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南宫澈:“我刚才问过了,店里已没有多余的房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住一间房子吧。”方越抢在南宫澈的前面做了决定。 “好啊!”裴依双眸一亮,正要欢呼,忽然触到南宫澈冷肃的面容,吓得缩起了肩膀。 呜呜,他们正值新婚,她是不是过份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南宫澈凛容,这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谢了!”裴依轻轻地吐了吐舌头。 “小越腿上有伤,你睡觉时小心不要压着她。”南宫澈冷着脸,沉声交待。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孩子,自己会注意。”方越骇笑,轻推他出门。 南宫澈又交待了几个注意事项,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房间让了出来。 “真奇怪……”裴依轻抚下巴,诧异地瞪着方越。 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永宁亲切得象个邻家的大姐姐,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什么?”方越笑着整理棉被。 这次进京,因为预料路上将有几场恶战,为免累赘,没有带如意和吉祥。 这几天,一切琐事,都是南宫澈亲手打点。 原以为这个坏脾气的男人,除了会大喊大叫,别的事是一概不做的,想不到侍候起人来,居然也有板有眼,体贴周到。 “你确定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裴依一脸狐疑。 她明明从没去过大周,想必永宁应该也没有机会来到大秦,她对她的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或许,是前世的因缘?”方越回过头,眼中透出神秘的微笑。 看来,小丫头不完全没心没肺的嘛! 最少,她记得她们相处的那些愉快的时光。 这就够了,不是吗? “胡说!”裴依红了脸,轻啐她一口。 穿上女装的方越,英姿飒爽,温婉中透着坚韧,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嫣然的微笑,又蒙上一层女性的妩媚,刚柔并济,竟是魅力无穷。 “呵呵,睡吧。”方越脱了鞋,亲切地看着她微笑:“你喜欢睡外面还是里面?” 裴依活泼里透着些老成,天真中又带着点世故,在某些方面,还真的跟方萌有些相象,她是真的很喜欢她,把她当妹妹一样疼。 “外面吧,我喜欢空旷。”裴依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坦白:“而且,我喜欢踢被子。” “哧。”方越轻笑:“不要紧,我力气很大,你上来吧。” “扑”裴依倾身,吹灭了油灯,讪讪地往床边走来,小声地嘀咕:“我可事先警告过你了,明天不许向澈底哥哥告状。” “放心吧。”方越静静地躺到床里,让出空位给裴依。 “我真的搞不懂你诶!”裴依爬到床上,合衣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碎碎念:“以前在隘州的时候,明明对我很冷淡,爱理不理,见了我绕道走,怎么突然对我热情起来了?” “对不起,”方越低低地笑,随口敷衍:“我以前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呀,”裴依越想越不对头,索性翻过身看着方越的眼睛:“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什么?”方越闭上眼睛假寐。 “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澈哥哥?”裴依越想越觉得奇怪,却浑然不觉得对着方越说这样的话,其实很失礼:“可是,不可能啊,只要见过澈哥哥的女人,哪有不喜欢他的?为什么你对我一点也不嫉妒……” 她对澈哥哥的喜欢,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吧? 站在她的立场,不是应该很讨厌她,很排斥她吗? 按理说,她拼命阻止她跟澈哥哥在一起都来不及,为什么反过来要帮她?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方越失笑,忍不住想逗她:“我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硬要嫉妒的话,也应该是你嫉妒我吧?” 听她那口气,好象不喜欢南宫澈的女人,通通都是白痴。 “你……”裴依语塞,愣愣地瞪大大的眼睛,陷入迷惘。 对哦,她差点忘了,永宁现在已经有名有份了。 所以,她现在是在故做大方,体现她的优雅和高贵咯? 换句话说,她根本没把她看在眼里,不把她当成对手,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泰然自若,淡定从容吗? 啧啧啧,南宫澈有什么好?不就是一只喷火龙吗? 虽然,她不否认,这条龙有点帅气,也有点能力,当然还有点地位,可能……钱也有那么一点点? 好吧,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他偶尔也有点温柔,再加上一点点细心…… 奇怪,什么时候,他在她的眼里,也慢慢有了优点? “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方越敛起笑容,怔怔地看着帐顶,良久,翻过身朝着床里,结束了谈话。 正文 076 你也挑食? “讨厌……”裴依似乎意犹未尽,恨恨地低哼了一声,半晌没了下文。 再等了一会,方越去看她,惊讶地发现,裴依早已沉入了梦乡。 方越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不由得感叹。 一沾枕头就睡,年轻真好啊! 晨曦微露,方越已习惯地睁开了眼睛。 裴依蜷着身子,吊在床边睡得正香,身上那条绣着富贵牡丹的被子,果然被她踢到了床下;那条红色的长裙翻卷到腰上,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小腿。 方越低笑一声,把自己那床被子分给她盖,悄悄地越过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往楼下走去。 时间还早,楼里大部份人都在沉睡,大厅里空荡荡的,人迹全无。 方越慢慢地拾级而下,穿过大堂,走出了客栈。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路边的枫树,岸边的杨柳绽放着新绿,在雨水的浸润下,绿得象是涂了一层蜡。不知谁家的庭院中伸出一枝横生的桃花,缀了一树的粉红,随着微微的春风,放送出幽幽的冷香。 站在空旷的大街上,她惬意地伸展着双臂,呼吸着带着点甜香的空气,不自觉地漾起了微笑。 “小越,”南宫澈迎面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看到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干嘛不多睡一会?” “习惯了。”方越随意地朝他点了点头,越过他,信步朝前走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去哪里?”他就知道,她不可能是特意出来找他。 “肚子饿了。”方越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我买了豆沙包。”南宫澈急忙扬了扬手里的纸包。 “谢了,可我不太喜欢吃甜食。”方越歉然地笑了笑,婉言拒绝。 “你也挑食?”南宫澈讶然地睇了她一眼,把纸包朝跟在他身后的夜魅手里一扔,几步已赶上去,跟方越并肩而行。 “偶尔,”方越轻轻地耸了耸肩,斜睨着他,加了一句:“怎么,我不能挑吗?” 事实上,她不太挑食,否则,挑三拣四没法带兵,不过甜品真的是例外。 “我不是那个意思,”南宫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只是一种感觉,你不象是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的人。” 何况,上次她给他做的红豆汤,其实是很甜的。 所以,他才会误以为她喜欢吃,原来不是。 “好香!”方越突然站住,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她是真的饿了,那家客栈的食物真的不敢恭维。 街边一家包子铺的笼屉里冒出袅袅的白雾,在静寂的长街上弥漫着,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青石板的路面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泛着自然的光泽。 方越静静地沐浴在晨光中,恬静的面容上,罕见地露出少女的娇憨。 南宫澈瞧得怦然心动,似被人紧紧地捏住了心脏,几欲窒息。 “南宫,”方越回过头,亮晶晶的眸子里漾着纯然的喜悦与一丝调皮:“你敢不敢跟我比,看谁吃得多……”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红唇一张一翕,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南宫?”方越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笑吟吟地望着他:“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手一伸,攥住她的手腕,猛然将她锁在了怀里,蓦地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唔……”方越猝不及防,被他扯进怀里。 “南宫……”她惊讶地低嚷,使他的唇舌乘机侵入。 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攥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那么大,箍得她完全无法动弹。她只能被动而无助地接受着他的恣意而肆虐的狂吻。 他发疯了吗?这是在大街上啊! 她的心脏怦怦地乱跳着,全身所有的血y在瞬间全都涌上了脑门。 纯然男性的味道,毫无防备地窜进她的口鼻,充塞于她的唇齿之间。 她头昏昏的,心乱糟糟的,思维停摆。 经不住这强烈的刺激,她负伤的膝盖,腿一软,身子已滑了下去。 他及时地搂住她的腰,把她的身子往上提,沉浸在她的甜美的气息中,忘了周遭的一切。 好容易,他吻够了,这才放开她,伸指轻抚她柔软的红唇,眸子灿若宝石,觑着她低低地笑。 “卑鄙!”方越涨红了脸低咒,下意识地挥起掌,却被他一把握住了腕。 笑容从他的脸上敛去,他冷冷地视着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警告:“不要在我面前闭上眼睛,明白吗?” 她既然对他无心,就不应该引诱他。 她难道不知道,这种无辜的神情,极易令男人心猿意马,该死的极具诱惑力吗? “嘎?”她喘着气,挣脱他的掌控,愤怒地瞪着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明明是他…… 她闭不闭眼,碍着他了? 他松开她的手,紧抿着唇,掉头迅速地返回客栈。 “呃?生气了?”方越茫茫然地立在街头,目送他颀长的背影消失,深感莫明其妙。 莫名被强吻的她,才是那个应该生气的人吧?他有什么权力生气? 她怔怔地抬手轻抚唇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淡淡的带着点阳光的味道……突然间,那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变得索然无味。 怏怏地四处转了一圈再返回客栈,所有人都已打点停当。 “越姐,你到哪里去了?大家都等你上路呢!”裴依噘着唇娇声抱怨。 因为永宁的公主身份对她有些压力,所以裴依选择叫她越姐。 对方越来说,这倒是求之不得的事。 冒了人家的身份就算了,她并不想顶着别人的名字过日子。 “好了,人到齐了,出发吧。”南宫澈不看她,冷着脸一带马缰,率先上了路。 正文 077 风陵渡 “呀,你们吵架了?”裴依不解地悄悄撞了方越一下,一脸好奇的追问。 “哪能呢?又不是孩子。”方越笑了笑,弯腰上了大车。 孩子?在她的眼里,竟然觉得他象个胡闹和任性的孩子吗? 南宫澈背一僵,俊颜犹如结了了层严霜,轻夹马腹,疾驰而去。 原以为以南宫澈的性格,最多过午,就会气消,重新围着她转。 谁知道,南宫澈这一回却似铁了心,闷着头一个劲的赶路。就算是中午打尖也上目不斜视,连眼角都不瞟方越一眼。 众人暗暗纳罕,却也不敢造次,各个绷紧了皮,埋头赶路,生怕触到雷区。 结果,原订要到酉时才会到达的风陵渡,在申时正就已赶到了。 风陵渡,背靠隘州,前临荆川,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九龙江,樟河,两河将九龙山劈开截断,形成峡谷,湍急的河水流而下,在此汇集,形成一个巨大的回水湾,水面开阔,气势恢弘。 原本只是一个荒凉的渡口,并无住家。 后来,因为往来的客商多了,附近的居民有聪明机灵的,就在此处设了茶楼供来往客商竭脚休息,间或卖些吃食。 再后来,风陵渡的名气大了,慢慢地过渡的多了,又发展了酒楼,客栈……最后,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商铺林立的通渠大镇。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行四骑高矮胖瘦不一的男子,着一色的宝蓝劲装,从风陵渡的方向疾驰而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深眉凹目,长相斯文,面容和善,却正是裴府管家柯华生。 “晋王一路辛劳,柯某迎接来迟,还望恕罪则个。”柯华生翻身下马,朝领先的南宫澈一揖到地。 “柯总管客气了。”南宫澈按辔不动,在马上微微弯腰回了他一礼。 迎接来迟?真是笑话了。 他后发而先至,这还叫迟,那怎样才算不迟? 虽然知道他们这么一大群人招摇过境,目标太过明显。 不过,这姓柯好快的消息,好敏锐的头脑。 要知道,风陵渡是三地交界之处,地形复杂,从白马镇往风陵渡最少有三条大路,还不包括各种捷径。 他居然可以在第一时间算出他们的通行路径,带人在路上拦截,也不能不说是有些手段了。 柯华生直起身,微微一笑,目光若有意似无意地落到队伍后面的那辆大车上:“晋王爷,柯某有个不情之请……” 深蓝的布帘一掀,裴依从车里探出头来,娇声嚷道:“柯总管,你明知道我在车上,就别装腔作势地打听什么了。” “小姐,”柯华生看到她,松了一口气,苦笑着朝她揖了一礼:“下次要去什么地方,知会一声,教奴才好找。” 虽然算准了她一定会去找南宫澈,却不知道南宫澈肯不肯带她。 现在看到人,总算是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柯总管你来得正好,把你家小姐领走吧。”南宫澈肃着容,冷冷地下逐客令。 “澈哥哥,”裴依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气呼呼地鼓着颊:“越姐都没赶我,你干嘛赶人家走?” “哼!”南宫澈扫了一语不发的方越一眼,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她。 方越生怕他对她做什么越轨之事,避他有如蛇蝎。 现在有裴依做挡箭牌,当然是乐观其成了! 说不定,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真的想把他们两个人硬凑成一对呢! 哼!他又不傻,岂能看不出来? “晋王,若不嫌弃的话,这几天还是暂且先同行了吧。”柯华生垂着手,客客气气地c言。 “什么意思?”听出柯华生话里有话,南宫澈不由得挑起了眉毛。 “回王爷的话,由于连日暴雨,樟河与九龙江水位暴涨,风陵渡风高浪急,数日里已翻覆十数条渡般,从前天起,官府下令封河停渡五天。五天后看水势情况再做决定。”柯华生神色恭敬地回答。 “是吗?”南宫澈轻笑一声:“人不留客,天留客。看来,咱们得在风陵渡住几天咯?” 封渡?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那么急着入京。 “是,风陵渡已经挤满了各地的客商,所有客栈均人满为患。”柯华生拨转马头,落后南宫澈半个马身,紧随在他身后折返:“小可不才,已找了间民宅,不知晋王可愿纡尊降贵,前往暂住几日?” “柯总管费心了。”南宫澈头也没回,轻叱一声,策马疾驰。 这老滑头,自认为算无遗策,安排妥当,就想掌控他的行踪? 哼!他南宫澈是那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 柯总管找有那所房子位于风陵镇的西郊,地势较高,屋宇相连,倒也有点气势,虽然远不能与晋王府这种豪门巨宅相比,但看得出来,主人家在风陵镇还算富有。 屋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屋后是一座小山,顺着长长的斜坡上去,天气晴朗时,站在坡顶可以俯瞰整个风陵镇。 柯华生带着裴依及一干随从住到西厢,把主屋与东厢让给了南宫澈。 方越乘大家整理行礼之机,四处转悠,慢慢走到坡顶,瞧着街上那密密麻麻,如蚁般来回穿梭的人群,不由暗赞柯华生办事老到,考虑周全。 这里闹中取静,据险厄守,即可纵观全局,又能置身事外。身居高阳,视野开阔,若有敌来犯,更是很远就可察觉。 裴依性子急,得了个当档,立马溜出来,跑到东厢没找到方越。 她站到院子里找了一下,发现方越在后山,几步冲到坡上,拽着方越一起出游:“越姐,我带你去尝尝风陵镇的特产!” 正文 078 封河停渡 “现在?”方越了然地看了她一眼。 刚才来的时候,不是才在镇上吃了晚饭? 这才过了多久,她又饿了? 想必吃东西是假,出去玩才是真,又怕被柯总管念叨,所以才拖上她。 “哎呀,别磨蹭了!”果然,裴依拖着她的臂飞快地往山下跑:“再拖下去,等天黑了,就不好玩了啦。” 方越笑了笑,被动地被她拽着臂,跟着她往山下急走,一边拿眼睛看向站在院中的南宫澈,想要征询他的意见。 南宫澈低哼一声,假装没看到她的目光,转身进了里屋。 真是小气,这么件小事,至于生那么久的气吗? 方越微微不悦,哂然一笑,跟着裴依顺着青石板路左弯右拐,不一会儿眼前一亮,一条长长而热闹的小街市便已出现在他的眼前。 摩肩接踵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热气蒸腾的各色小吃,扑鼻而来的阵阵香气……竟是热闹得不得了。 “哇!几个月不来,这里热闹多了!”裴依目不暇接地看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兴奋得两眼放光。 “你来过的?”方越心中一动,淡淡地询问。 “是啊,”裴依心无城俯,脱口而出:“其实要到七月河灯节的时候来,才真是最好看呢!” “你经常来?”方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难怪她这么熟,原来所谓的富商之家,其实不过是个幌子,那里原本就是裴府的产业。 只是,柯总管为什么要隐藏瞒这个事实呢? “也不算经常吧,”裴依自知失言,脸色一变,急忙指着对岸补了一句:“我总共来过两次,除开上次去隘州经过,就是前年信哥哥生日,我去荆川时,正值河灯节,就专程到风陵镇小住了几天。” “哦。”方越淡淡地应了一声。 事实上,她只是随口问问,裴依如此郑重地解释,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哎呀,别管那么多,看看有什么好玩的!”裴依拉着她的手,重新钻进人堆。 方越对那些泥人啊,布偶啊,手绢啊……什么的小玩意,兴致缺缺,无聊之下,目光便在人从里打转。 她惊讶地发现,不大的风陵镇,乞丐却多得吓人。 从他们进镇到现在,只过了短短的两个小时,街头巷尾已挤满了衣衫褴褛之人。 她皱起眉头,细细一看,又推翻了她刚刚得出的结论。 街头巷尾那些或坐或站的,面带菜色,神情惊惶的人,有很多很明显是一家老小,拖儿带女的,有的甚至还带着被子,挽着行礼。 客栈早就人满为患,现在满大街的都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难民?方越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一个词。 不对啊,一路走来,没听到丝毫的风声啊,怎么突然间多出这么多看上去无家可归的人? 方越眉头一皱,环顾了四周一眼,选定了目标,装做不经意地慢慢踱到街角,在一个看起来很健谈的中年妇女面前蹲了下来:“大婶,你们从哪里来?” “昭平。”中年妇女茫然地抬起眼,飞快地在方越的身上瞟了一眼,缩起身子往墙边挤了挤。 很显然,在她这一生中,从未接触过象方越这种身份显贵的阶层,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方越沉吟了片刻,看了缩在她怀里,瞪大了眼睛偷偷看她的小男孩一眼,低低地问。 “哎呀,你不知道吗?昭平被水淹了啊!”那妇人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掩住唇号陶大哭了起来:“本想着从这里坐船到他舅爷家去躲躲,谁知道会封河停渡呢?这贼老天,存心要断了大家的活路啊!” 这个妇人一哭,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 只是,大家见方越气质不凡,身份高贵,不敢造次,远远地看着,不敢靠她太近。 “你们,全都是从昭平来的?”方越望了望身边拥挤的人潮,随意指了一个人发问。 “大部份都是,也有从昭阳过来的,还有的是从下游的河州县过来的。”这些难民流落街头一直无人过问,这时突然有人关心,顿时忘了害怕,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身上的钱粮已用尽,这河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退?” “退什么?我来的时候,昭平那边还在下雨,恐怕过不了多久,风陵镇也会被淹了啊!” “王大仙说了,去年河灯节惹怒了河神,今年桃花汛是一大劫,果然应验了啊!” “是啊是啊,河水看着就上涨了几尺呢!不知什么时候会决堤……” 方越皱起眉头,扬手打断他们的愤慨:“官府难道不管吗?” “管什么啊?县衙说河水太猛,过不了河,公文无法上报朝庭。再说了,风陵镇是隘州与荆川交界之地,历来归属不明。有钱了大家都来收税,受灾了大家相互推萎。明知是个烂摊子谁会捡到手里?” “晋王远在隘州,鞭长莫及……” “就是,晋王此刻在隘州搂着新婚的娘子风流快活呢,就算知道了又怎样,难道他还会管我等贱民的死活?” “可不是,风陵渡地势低洼,几乎年年都要受水涝,可有谁管过?” “淹一个风陵渡算什么?晋王爷照样吃香喝辣……” 奇怪,明明他们抱怨的是南宫澈,为什么她的脸火烧火燎,似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方越脸一红,默默地直起身子,分开人群,逃也似的离开。 回过头,却早已不见了裴依的身影。 想必是又被哪样玩具吸引了视线,越走越远了吧? 不管了,裴依那么大的人,轻车熟路,又身具武功,应该可以自行回住处。 正文 079 如假包换 她得去河边看看汛情究竟如何? 若是真有决堤之险,就得立刻回去找南宫澈组织人力抢险抗洪。 想到这里,她掉头,匆匆往码头走去。 一溜长堤,麻石铺就。 堤上杨柳依依,叠翠成行,狂风卷着柳絮飘飞若烟。登堤遥望,只见烟雾蒙蒙,翠柳被笼罩在淡淡烟雾之中,苍翠欲滴,仿佛一个个惊惶失措的少女,低低的呜咽。 混浊的河水咆哮着,湍急地奔流而下,从上游冲下的飘浮物打着旋地迅速掠过。惊滔拍岸,卷起千万点水花,水声夹着风声,怒吼阵阵,声威摄人,惊心动魄,几疑河水要翻卷而上。 码头上聚集了许多好事者,面对河水指指点点,各个忧心冲冲。 回过头了望,暮色中,已有不少客商匆匆折返,骑马赶车,连夜离开风陵渡。 然而,更多的难民象蚂蚁一样,正从官道源源不断地涌向风陵渡。 方越面色凝重,抿着唇,顺着堤岸往上游走去。 河水离堤岸只有两米多高,若是上游雨水不断,水位继续上涨,的确有溃堤的危险。 码头附近是用麻石筑就,短时期内应该不会有决堤的危险。 可是,古代的水利建设,显然不会比现代的更好,这种优质堤段想必不会很长。 她沿着堤岸,匆匆前行,走了不到三百米,果然已没有了麻石,堤岸上l露的黄土在河水疯狂的肆虐下,被卷入水流,堤岸越来越脆弱,变得千疮百孔,面目狰狞。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方越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四下无人,取了手中腕表,调整了几个按扭,将它转为摄像状态,小心地沿着河堤慢慢地前行,不时下到堤下,对危险地段做重点拍摄。 夜色渐渐地深了,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了细雨。 当方越再一次从河堤下爬上来时,发现长堤上站着一条颀长的人影。 借着幽微的光线,只觉得那身影隐隐有些眼熟。 她定睛一瞧,不由低呼出声:“天涯?” 龙天涯站在长堤上,面对滔滔的江水,心神飘渺,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狂风怒吼,雷雨交加的夜晚。 无数的人倒下,无数的鲜血如泉一般涌出…… 方越的低呼,把他的心神拉了回来。 他迅速地回过头,敛起眼中的情绪。 在薄薄的夜色中,一身泥泞的方越正踏着细雨,穿山碎石般大步朝他走来。 “你是……”龙天涯疑惑挑眉看向这个身材高挑健美的年轻女人。 虽然满身泥泞,狼狈不堪,却丝毫也不影响她沉静恬淡的气质。 她静静地看着他,一点也不介意身上的脏污。 仿佛此刻,她盛装华服,刚刚沐浴熏香,绰约多姿,婷婷而立于他的面前,脸上漾着纯然的喜悦。 “我是方越,”方越静静地停在了他的面前,淡淡地笑了:“天涯兄,别来无恙?” 她以为他还留在隘州,想不到居然可以在这里碰到他。 “方越?”龙天涯茫然地瞪着她,一时无法从记忆里搜出这号人物。 “不记得了?”方越不觉黝了眸色。 “方将军?”龙天涯惊讶地再看她一眼,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落落大方,温婉沉静的女子与那个飞扬跋扈,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方将军联系在一起。 “是,如假包换。”方越释然一笑。 龙天涯默默地打量着她,一时间还没有办法理解。 她为什么突然从一个将军变成了一个女人? 之前跟她虽然相处不甚亲密,却也并非全无接触。 由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全无半点女儿情态,完全是个铮铮男儿。 所以,就算他的长相在男人里偏于俊秀,他也压根没把她往女人身上想。 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进晋营? 又是什么原因令她恢复了女儿身? 她为什么孤身一人,突然来到了风陵渡? 最奇怪的是,为什么明明很陌生的看似冷静恬淡的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种感觉,与长相身材无关的,似乎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交流? 而对方越,龙天涯微微不安。 这个迷一样的女人,身上蕴藏了太多的秘密…… “雨越下越大了。”望着怒吼的江面,方越显得忧心冲冲。 “你,在这里做什么?”龙天涯打量着满身泥泞的方越,掩藏住心中的讶异,平静以对。 “镇上来了许多难民,我担心雨再下下去,河水会决堤,来看看情况。”方越微微一笑,朝他投了赞赏的一眼:“天涯兄果然技高一筹。” 细雨如织,龙天涯一如既往的一身布衣,卓然而立,满天的雨幕未及触到他的身体,已纷纷从他身旁飞散,似乎不忍让他沾染一丝尘垢。 他不染纤尘,衣袂翩然,温雅飘逸,望之若仙。 龙天涯先是愕然,接着面上微微一热:“雕虫小技,惭愧。” 真是奇怪,素有洁癖,向来自视甚高的他,在满身污浊的方越面前,竟然觉得自惭形秽。 “好了,时间紧迫,不能多谈。”方越匆匆掉头,一边邀他同行:“我得赶快回去,跟南宫商量一下抢险的方案,天涯兄若有兴趣,不妨跟我们一起。以兄台的身手,肯定助益良多。” 龙天涯忽然忆起那天在飘香楼里听到的闲言碎语,再回想以前方越对南宫澈的强烈的占有欲望,那副只要有人靠近晋王就火冒三丈的臭脾气,再看看方越的衣着打扮,忽然明白了方越的身份。 “你,是永宁公主。”他定定地看着她,心中五味杂呈。 看来,有一点至少陈三没有说谎——永宁公主的确是被掉包了。 正文 080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之前那个舛傲不驯,叛逆嚣张,只身前来大秦,不惜女扮男装混进军营,指挥若定的方越,在见到南宫澈之后,被他的冷静睿智,风采气度所折服,终于改变心意了? 外有大周举国之力为后盾,内有方越经天纬地之才为辅助,南宫澈不谛如虎添翼,放眼大秦能与之抗衡者几稀矣。 老天对人,岂有真正公平的时候? “恩。”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方越苦笑,不管有没有最尖端的通信工具,流言的散布速度永远是惊人的。 “晋王呢?”龙天涯与她并肩而行,语气里微微不满。 就算再怎么急于笼络民心,也不必把新婚妻子一个人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吧? 早些时候,那些难民的尖锐的指责纷涌而上,方越摇了摇头,避而未答。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丈夫,私心里,她也并不希望听到别人对他的批评。 直觉上,南宫澈绝不是那种对民众疾苦坐视不管的官缭主义。 说不定此刻,他已开始着手安排,她应该及早回去,把收集到的情况通报给他知道,让他获得第一手资料。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越!”暗夜里,影影绰绰的有火把移动,声音被强劲的河风吹散,没入雨中,又被滔天的巨浪淹没。 “好象是晋王来了。”龙天涯凝神细听了一下,挑眉轻嘲。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他似乎枉做了小人。 拐了两道弯,已清楚地瞧见一群人执着火把迎面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一脸焦灼的南宫澈是谁? “是的。”方越朝龙天涯展颜一笑,至此,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方越!”南宫澈一眼瞧见这抹熟悉的身影,快若闪电般疾掠而至,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厉声大吼:“你有病啊?非得要事事冲在前面才显出你的能耐不是?把我们这群男人全当成死人,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嘎?嘎?” 这可恶的女人,存心要急死他,气死他,呕死他吗? 她知不知道,当他获知汛清,立刻着手安排调派人手,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听到裴依跑回来哭诉她不见了时,那种六神无主的慌乱,象被人突然剜走心的感觉有多痛苦? 不需怀疑,凭着直觉,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肯定上了河堤! 匆匆扔下未完的工作,带着一群人上了堤,顺着河堤,看着惊滔拍岸,看着怒浪翻卷,越走越惊心动魄。 那无情的巨浪,如一条暴猛的巨龙,稍不小心就会吞噬掉一切,让他整颗心都纠结了起来。 他双目怒睁,气急败坏的模样令方越心生愧疚,也让一旁的龙天涯目瞪口呆。 眼前这个脾气暴戾,势若喷火狂龙的男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谦冲有礼,平和冷静,指挥若定的南宫澈吗? “南宫,”方越反手握住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按了按他的手心,声音低柔平稳:“我本来只想大概看一眼就回来,没想到情况远比预想中的危急,不知不觉就走远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以她的眼光看来,这条河堤修得烂得不能再烂,简直是豆腐渣中的豆腐渣工程。所以,她越看越惊心,越走越远。 方越难得表现出的亲昵令南宫澈一呆,张了张嘴,余下的指责尽数吞入腹中,满腔的怒火与忧急,似乎已在她这轻轻的一握之中,烟消云散。 龙天涯冷眼旁观,不觉暗自称奇。 以前是方越追着南宫澈跑,南宫澈一直冷冷淡淡,处之泰然。 怎么成了亲之后,似乎紧张大师反而变成南宫澈了呢? 真是荒谬,明明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为什么他却感觉南宫澈与方越象是完全换了个个呢? “你来做什么?”似乎这才看见龙天涯,南宫澈敛眉一蹙,态度冰冷。 这家伙真是y魂不散,小越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在下回京覆命,因大雨所阻,被困此地两天。”龙天涯微微一愕,心中越发惊疑不定。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陈小莫已从世上彻底消失,他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只是一个顶着晋王头衔的替身——一个由陈小莫亲手制造出来的替身。 一个疑问从心底毫无预警地冒了出来。 一个人的脾气与性格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吗? “我去堪查地形,正巧遇到天涯,所以邀他一同共商抗洪大计。”方越接过话头,委婉地向他解释两个人同行的缘由。 ? 第 80 部分 欲望文 第 8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由。 “哼,”南宫澈轻哧一声,冷冷地否决:“我已派员就近从各衙门紧急抽调人手前来增援,凭我晋王府的力量,已足够应付,不劳龙世子大驾。” 南宫澈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短短的时间里,已做出了最快的反映。 “现在正是用人之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方越望着他,温柔的笑了笑,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瞧瞧你,都湿透了,伤还没好呢。”瞟到方越湿漉漉的发,南宫澈皱起眉头,不再与她争执,不假思索地脱下身上的蓑衣,顺手披到她的肩头。 “谢谢。”方越接受了他的好意,挽着他匆匆往回走:“大概的情况我已了解得差不多,险情刻不容缓,咱们别磨蹭了,先回去商量方案吧。” 一行人匆匆回到位于西郊的住处。 方越匆匆换了衣物,拉着南宫澈进到内室,低声询问:“小厉呢?让它停在我房里,天一亮有它忙的。” 南宫澈把风陵渡附近三县四镇的地图摆在桌子上:“恩,周边的地图我已着人找了出来,再找几个熟悉地形的老乡,随时候命,应该没问题。” 正文 081 防汛指挥部 “我们先要成立一个防汛指挥部。”方越看了一眼地图,在上面圈了一个位置:“指挥部就设在这里吧。” “防汛指挥部?”南宫澈挑眉,玩味地看着她:“你好象对这种事情很熟悉。” 她看起来驾轻就熟,胸有成竹。 “恩,这差不多是我每年必修的功课。”方越头也不抬,依旧在研究那张地图:“只不过,这是我所见过的修得最差的防洪大堤。” 所以,她的心情倍感沉重,感觉得肩上的担子很沉。 基础设施如此之差,完全没有机械设备,全靠肩挑手提,对付这样一场自然灾害,她真的完全没的把握。 “最差?怎么可能?”南宫澈不服气:“我每年都拨了款项来修筑河堤,等此地事了,你去到对岸,就知我所言非虚。” 尽管如此,但比起现代的防洪堤质量,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显然,你做得还不够。”方越淡笑,环顾周围,见四下无人,从腕上解下手表,把拍回来的影像资实放给南宫澈看:“你瞧,大堤随时有垮塌的可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 “这里面的画面居然还能动,能说话?”南宫澈错愕地看着那晃动的连续的画面,听着风声和着雨声,发现有时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方越爬上堤坝时的喘气声,不禁倍感惊奇。 “恩。”方越微微心虚,垂下头不敢接触他的视线。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以前在战场,她给他演示的都是静态摄影,保留了动态摄像的功能。若不是情况危急,她没打算让南宫澈知道这个秘密。 其实,把手表拆开,还可以实现定位追踪,在十公里范围里,还能即时通讯,相当于一个大功率的无线对讲机。 南宫澈瞅着她的发旋,陷入沉默。 想不到这么小小的一样东西,竟然拥有如此多神奇的功能? 方越隐瞒的事情,显然不止这一件。 比如她的身世,比如她的家乡……很多事情,她都表现得含糊其词。 在经过了战火的洗礼,经历了神奇的身体互换,经过了无数生死劫难之后,她对他依然不能放下戒心,敞开心扉,让他满是y霾,满心失望…… 随着各地抽调的衙役陆陆续续抵达,抗洪救灾工作在南宫澈的指挥下,有序的进行。 逃进城中无客可归的难民,妇儒老弱者已尽数迁到地势高的山坡之上,青壮劳力则全部上了河堤,抓紧时间抢筑堤坝。 衙役在街头巷尾彻夜巡逻,一旦的险情发生,立刻鸣锣示警,及时疏散群众。 暴雨如倾,落在身上,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南宫澈披着蓑衣,弯腰钻出临时搭建的草棚,一抬头,看到一条熟悉的人影匆匆走来,不由拉长了脸。 “出什么事了?”方越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冒着大雨,匆匆地迎了上来:“你打算去哪里?我也要去!” “夜魅?!”他不看她,沉着嗓子怒喝。 他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守不住? 夜魅垂着头,紧紧地跟在方越的身后,一言不发。 “南宫,你别怪他。”方越上前一步,淡淡地看着他:“我是我坚持要来的。这么大的雨,我怎么可能安心呆在房里睡觉?让我加入,我有经验,绝对可以帮得上忙。” “这是男人的事,你别来搅和。”南宫澈紧抿着唇,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南宫!”方越踏前一步,张开双臂拦住他:“我现在不是女人,是军人!既然我可以上阵杀敌,当然更能够上堤抢险。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加上我的经验,绝对比多加一百个男人要实用得多。我保证,只提供意见,绝不以身犯险,ok?” “你真能做到?”南宫澈默默地凝视着她沉静的面容,感觉到她那份坚持,衡量了一番轻重,果断地做了决定。 也罢,以她固执的脾气,如果他不同意,她肯定会一个人胡乱跑。现在镇上人员混杂,若是有心之士要混水摸鱼,他也防不甚防,还不如把她放在眼皮底下安全得多。 “是,你可以派夜魅监视我。”方越望着他嫣然一笑,知道他其实已经答应了她。 “哼,”南宫澈冷哼一声,牵了她的手:“你跟我来。” 夜魅如果真能守得住她,怎么可能让她跑到堤上来? 除了他,大概也没有人能压制得了她的倔脾气了。 方越没有再吭声,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匆匆朝出现险情的地段走去。 “首先,得在迎水坡打桩筑上新堤。”观察了险情之后,方越迅速给出建议。 府库中存的草袋与麻袋显然远远不够用,南宫澈下令到城中收集草袋,夜魅拿着令牌,匆匆没入暴雨之中。 方越再教他们挖掉堤顶土,减轻堤顶压力,把挖出的土装入袋中投入迎水坡。 又命人在背坡打上梅花桩,防止滑坡。 所有的人顶着寒风苦雨,以血r之躯与大自然的力量抗争到底。 用斧头柴刀砍树的速度远远赶不上需求。 南宫澈瞧得心急,把蓑衣一脱,随手扔给了方越:“你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许乱跑,听见没有?” “你去哪里?”方越苦笑。 此处千头万绪,到处都需要她这个技术人员,她能去哪里? 南宫澈不答,头也不回,提气飞奔,迅速地没入了暴雨之中。 “穿上蓑衣啊!”方越跺了跺足,追上去喊,哪里还看得到他的人影? “王妃,前面五十丈处出现滑坡。”夜影快若闪电地,飞奔来禀。 “走,看看去。”方越匆匆跟着他朝险情发生处跑去。 正文 082 齐心抗洪 “快,调两百人到这边来,在这里修建堤戗支撑大堤。”方越研究了一下地势,迅速地下着决断。 “是!”夜影领命,如鬼魅般瞬间消失。 不多会,一拨男人扛着铁揪,肩着锄头,跑了过来。 雨狂风骤,方越不得不扯高喉咙大声下着命令。 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手矫健,步伐沉稳,打起桩来又快又利索,往往别人合力打好一个桩,他已独力打了两个。 “对,就是象这样打,要深和稳,不能浮与表面,只图快和多。”方越一面说着,走过去,忽然怔住。 气死风灯发出的光线,闪闪烁烁,忽明忽暗,映在他温雅清俊的脸上,此刻的他,全身湿透,满脸的水珠,早已分不出哪里是汗哪里是雨了。 “天涯?”方越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呆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爱洁成癖,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身布衣,不染纤尘,满头青丝,系着丝绦,梳理得一丝不乱,说不出的清俊与飘逸。 可是现在,他披衣散发,浑身脏污,挥汗如雨,与那些衣衫褴褛的穷人打成一片,并肩战斗。 如果不是他颀长挺拨的身姿与那身超凡脱俗的武功,她几乎要以为他也是难民中的一员。 想起几个时辰前南宫澈对他的无礼与傲慢,方越心头一热,感动得红了眼眶。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原本以为,他不会来了。 这不是现代,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 他虽然是个质子,却依然身份尊贵。 他也跟南宫澈的身份与立场不同。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已摆出了姿态,也被南宫澈拒绝了,大可舒舒服服地躺在客栈的高床软枕之上,冷眼旁观。 但是,他没有。他不张扬,不炫耀,默默地加入,默默地做着他认为该做的事情。 察觉她的靠近,龙天涯抬头朝她微微一笑,低下头又开始忙碌起来。 “累吗?”方越低低地问。 其实,她本来想问的是“脏吗?”,因为,他是那么一个爱洁成癖的人,连走路都不肯让鞋边沾上一点尘土,下雨也不愿意打湿一缕衣衫。 只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什么突然改了。 “还好。”龙天涯淡淡地笑了,低声反问:“你呢?受得了吗?晋王不是说你有伤?” 这一次洪水,令他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做为堤上唯一的女人,而且还是整个风陵渡镇上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她居然不怕苦,更不怕累,整晚呆在堤上,顶风冒雨,带伤坚持守护着一群可以说与她毫不相关,素不相识的穷人。 这种女人,是龙天涯生平仅见。 他无法理解,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笼络人心,有南宫澈一个人在,就已足够了。 没有一个人可以指责她半句,说她半字不是。 可是,她却来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并不只是做做样子,她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出一份力。 而她,再一次象在战场上一样,用她的实力,用她的智谋,让所有的人对她心服口服。 他不知道,她的那些抗洪的经验是从哪里来的? 他只知道,满堤数千个男人,都对这个女人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之情。 他突然觉得,她不再那么嚣张跋扈得令人讨厌。 看着那个高挑纤瘦的身影在堤上穿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渐渐地从心底滋生,挥之不去,如藤般缠绕。 “我没事,没干体力活呢。”方越抬手拂掉脸上的雨水,愉悦地笑了。 她并不是矫情。 以往每次抗洪,她都是扛着铁锹,冲在最前面,挥汗如雨,在堤岸上奋战。 这一次,她却纯粹做为技术指导出现,在身体上的确轻松很多。 但是,心理上的压力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沉重得多。 因为,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士。 她害怕,她的一个决策,会葬送了几万人的性命。 所以,她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王妃……”夜影倏然而至,代表着另一处险情发生。 方越朝龙天涯抛了个抱歉的眼神,迎着夜影走了过去…… 数千人肩挑手提地奋战了一夜,一直到天亮时分,雨势渐渐减小,最后停止。一缕霞光破云而出,才终于把险情控制住。 大家已累得人仰马翻,南宫澈下令,留下少数人警戒,余者散入镇上休息。 这一晚,他神出鬼没,一直不见人影,直到天亮时才突然现身,带着满身的疲倦,一身的泥污。 事实上,现在大堤上不分贵贱,每一个人都是满身狼狈,所以,方越也就不曾对他刻意注目。 站在堤边,在一片晓色之中她静静地暸望着渐趋平静的九龙江。 昨夜那翻滚的巨浪,咆哮着,如巨大的兽,张着獠牙,急欲将人吞噬的魔鬼,此刻如一只温驯的小绵羊,静静地流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有那污浊的河水及水面上一个个旋涡,才教人忆起那惊心动魄的一晚。 南宫澈一直没有说话,默默地陪着她走在十里长堤之上。 霞光照s下的风陵渡,经过一夜风雨与洪水的肆虐,变得千疮百孔。 如一个迟暮的老人,苟延残喘,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 方越把所有的险情纪录下来,大致计算了一遍所需土方,心中已是一片冰凉。 没有任何大型的机械设备,也没有充足的防洪物资储备,甚至连到周边地区采购都无法满足要求。 再加上,古代不可能进行天气预测,通讯又落后,上游的险情无从得知。更无从谈起预告洪峰的到来,提前做好准备。只能被动挨打,等着查漏补缺。 正文 083 人力不可违 仅凭现有的人力与物力,如果洪水继续上涨,想要堵住,简直就是天方夜潭。 “小越。” “南宫。”两个人同时开口。 方越一怔,不禁为了这份难得的的默契,与他相视而笑。 “你先说。”南宫澈展现出难得的风度。 “南宫,”方越低叹一声,望向暂时转为平静的江水,紧锁眉头:“我估计,象昨晚那样的洪峰如果再来一波,风陵渡应该是守不住了。” “所以,”南宫澈笑看了她一眼,接过话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灾民撤退到德阳?那边地势比这边要高一点。先保住人吧,只是可惜了这些田舍与房屋……” 他作为隘州最高行政指挥官,何尝不明白这一晚其实已把多年积累的物资消耗殆尽? 硬要负隅顽抗,是不智的。 看来,这一次,他们心灵相通,想到一块去了。 “南宫,”方越忽然打断他的话:“如果风陵渡决堤,大约会影响到多少人的生计?” “九龙江若从此决堤,将一泄千里,怏及周边三县,二十几个村镇,数万人口将无家可归,上十万良田被毁。”南宫澈默算了一下,大致报了一个数字。 方越看着面色凝重的南宫澈,心情跌入了谷底。 难道,这一晚的努力与奋斗终究还是白费吗? “走吧,先回去。”南宫澈缓缓地扫视一眼风陵渡,牵起方越的手,笑得洒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失去的,总有一天再找回来。” 方越面带惊奇地看着南宫澈。 这一次,他一反暴戾浮躁的个性,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冷静。 现在,他的豁达,乐观和自信,感染了方越,令她重新拾起了信心。 “或许,还不到完全绝望的时候。”方越沉思了一会,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里冒了出来。 “你有办法?”南宫澈讶然地看着她。 “现在还不能确定,”方越轻轻地摇了摇头:“得先看看地形才能做决定。” “究竟是什么?” “现在的情况凶险,关键在于水位居高不下,随时会漫过堤面。再加上堤面土质疏松,经不起长期高水位的浸泡,极易发生渗漏。而这两条,归根结底由一个原因造成。”方越望着河水,冷静的分析。 “说起来的确容易,只要水位下降,险情就可以得到控制。”南宫澈接过话头,抬眸看了看天色,露出苦笑:“除非龙王爷亲临,否则,谁有本事呼风唤雨?” “要想水位回落,倒也不一定要劳动龙王爷的。”方越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难不成你真的有办法?”南宫澈诧异地看着她。 百里长河,河水滔滔不绝,可不是一口水塘,合几千人之力,将它舀干就是。 “试试看吧,”方越淡淡一笑,边走边问:“风陵渡周边有没有地势既低,人烟又极稀少之处?” “你的意思……”南宫澈绝顶聪明,一点就透,眼睛蓦地一亮:“要挖开一个缺口,将河水分流出去?” “虽不中,亦不远矣。”方越微笑着点点头,又慢慢摇了摇头:“大致的构想,倒是跟你说的差不多。” “单凭人力挖掘,举数千人之力,花上一月两月挖开一条导流渠,未尝不可。”南宫澈低叹一声,眸光一黯:“可惜,风陵渡却没有办法等那么长的时间。” “人力虽不可为,办法却并不是没有。”方越嘿嘿一笑,卖了一个关子。 “我记得风陵渡以下一马平川,人烟向来稠密。”南宫澈心急地加快了脚步,率先掀开竹帘进入了指挥所:“上游穿九龙山而过,深山绝谷之中倒是人烟稀少,只可惜,非人力可以开掘……” “澈哥哥,”裴依如穿帘的r燕,自椅子上跳了起来,窜入南宫澈的怀中,焦灼地大叫:“不好了,越姐她……” “我怎么了?”方越紧随其后跟了进去,闻听她的大叫,浅笑着接过话头。 这丫头,大概以为她又失踪了,满世界找她呢。 “越姐……”裴依傻愣愣地看着一身泥泞的方越,捂住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老天,你,你该不会整晚都跟一群男人们呆在堤上吧?” “怎么,我不能呆在堤上吗?”方越微笑着调侃:“我又没有少只手或断条腿,他们能做的,我当然也可以做,不是吗?” 裴依惊得目瞪口呆,隐隐觉得不对,却又找不到话反驳,只能讷讷地重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越的言谈,举止,气度和胸襟,一点也不象个公主。 她做的事,往往出人意表,超出常人的想象,却又那么独具魅力,让人想不佩服她都难。 “好了,”方越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别再解释了。” “澈哥哥,”裴依松了一口气,赶紧把注意力移到南宫澈的身上:“你昨晚去跟人打架了吗?” “什么意思?”南宫澈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是吗?难道昨晚真的有人来捣乱?”想到他突然消失了大半夜,方越顺着裴依的视线,目光落到了南宫澈腰间的长剑上,惊讶地低嚷:“你的剑鞘呢?” 那把雕着古朴典雅的花纹的剑鞘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下那一泓秋水般泛着寒气的长剑斜斜地垂挂在腰间。剑身雪亮,剑刃上遍布细小的缺口,似乎经过了一场恶斗。 “嘎?”南宫澈低头审视,似乎这才发现:“咦?丢在哪里了?” “南宫,”方越瞧着他满脸的不自在,不禁心生疑惑。仔细地又打量了他一遍,骇然低叫:“你昨天晚上,伐树去了?” 正文 084 她比你可爱多了 难怪后半晚,调派人手的事,几乎全都交给了夜影和夜魅。 她还一度抱怨他神出鬼没的,不见人影,害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原来,他竟然躲起来,偷偷用他的宝剑当柴刀,砍树去了! “老天?”裴依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望着他:“澈哥哥,你真的去砍树了?” 霸道傲气的南宫澈放下身段,跟那些下人们混在一起,挥起刀剑砍的不是人头,而是树木? 这个画面,不论她怎么想象,也想象不出来,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咳,好了,裴依你先回去吧,我们要谈公事了。”南宫澈轻咳一声,掩饰住不自在。翻出地图,顾左右而言他地下着逐客令。 方越做为一个女人都能夜上河堤抗洪抢险了。 他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都不过份吧? 她们两个干嘛大惊小怪? 有那条王法规定了,王爷不能砍树吗? “澈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裴依不肯离去。 “不是!”南宫澈冷着脸,漠然地回答。 “那你的剑鞘怎么会丢了?还有,你身上怎么会这么脏?简直就象是在泥堆里打了滚出来!”裴依不依不饶地追问。 “恩,裴依你先回去。”方越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替南宫澈解围:“如果想尽自己的一份力的话,不妨去帮帮那些难民们。” “怎么帮?”裴依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方越。 他们看起来的确可怜,但是人数实在太多,她就算想帮也帮不过来啊。 再说,她会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 想到这里,裴依不禁有些难堪,脸微微地红了。 “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觉得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你就会发现,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方越象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得温柔。 “最需要的?”裴依皱起眉头,小声嘀咕:“有些人没饭吃,有此人没有住的地方,有些人没衣服穿,我哪知道他们最需要的……啊!”她忽地大叫一声,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跳起来往外冲:“我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去吧,好好干。”方越微笑着目送她的背影飞一般消失在大堤之上。 “了不起,三言两语,居然就鼓动了这个刁蛮的丫头。”南宫澈含笑睇着她,淡淡地揶揄。 “裴依虽然娇纵了些,却不失纯真,”方越不以为然地驳斥:“在我看来,她比你可爱多了。” “呀,我可是堂堂王爷,岂可与她相提并论?”南宫澈瘪嘴,怫然不悦。 牛牵到北京,果然还是牛! 刚刚觉得他有一点可爱,被他稍稍感动一下,他马上打回原形。 “是,全天下,没有人可以与你比肩,行了吧?”方越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王爷了不起吗,一天到晚挂在嘴边? 他不嫌累,她也听烦了。 “有。”南宫澈忽然定定地看着她。 “谁?”方越撇唇。 这可稀奇了,这个自大狂眼里居然还看得到人? 南宫澈但笑不语,默默地望着她,眼色明亮,神情温柔。 那望着她的热切的眼神,让方越的皮肤不自禁地轻轻颤粟。 她微微不自在,脸莫名的红了。 “咳,地图呢?拿来给我看。”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的目的很明显。 “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办?”南宫澈忍住失望,依言把地图铺到桌上,眼睛不看她低声道:“图我来研究就好,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吧,都臭了!” “真的?”方越在空气里嗅了嗅,再拉高了衣袖低首轻嗅,有很重的y沟里的泥腥味道,不由轻轻地笑了起来:“呀,真的好臭呢,熏到你了吧?” 他哪是真的怕臭? 跟她比起来,他只有更糟糕。 他是担心她好不好?怕她穿着这一身湿衣服,时间长了会落下病。 “恩。”他没有多说,轻哼一声,目光没有离开地图。 “好吧,我回去洗澡换衣。”方越爽快地应了一声:“如果可能,我想把河堤炸开,你仔细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比较薄弱的环节。” “炸开?”南宫澈倏地抬起头,目光紧紧地锁住方越。 “是啊,上次在大周时,不是已试验过了炸药的威力?”方越嫣然一笑,不再卖关子。 “那要用多少火药?”南宫澈立刻想到实际问题。 风陵渡只是一个小镇,比不上隘州繁华,要在这里找到烟花作坊,不谛难于登天。 “不要紧,只要找齐材料,我自己可以做。”效果绝对要比那个烟花要厉害得多。 石蜡,松香,木粉,硫磺……方越胸有成竹,从案头抽了纸笔,弯腰刷刷地开了一张单子,递到南宫澈的手上:“好了,立刻派人骑马到周边县城里找齐这些东西吧,希望我洗完澡回来,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小越……”南宫澈望着她,神情复杂。 为什么她的脑子里,总装着那么多古怪的东西? 似乎不论他怎么努力,好象总是比她棋差一着。 那种既骄傲又自卑的感觉,真的令他很不爽。 “呀,我悃死了,”方越避开他研究的目光,伸直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很卑鄙地转移他的注意力:“不陪你瞎聊,要去睡一觉了。” “悃了?”果然,南宫澈不再追根究底,望着她疲倦的面容,一脸关切地把她往门外推:“那你快点回去休息。” “恩,你也抓紧时间睡一觉,以后估计还有得忙。”如果真的要炸堤的话,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绝对没有松懈的地方。 “好。”南宫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揭穿她。 似乎,只有在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得出奇的柔顺和体贴。 什么时候,她才会排除那些外在的因素,真正发自内心地关心和牵挂着他? 正文 085 要不要我背你 九龙山的景色清奇秀丽,那两岸的悬崖峭壁,奔腾的飞瀑流泉,苍翠连绵的山脉,全都掩映的缥渺的云雾之间。满山的新绿里偶尔夹着几朵早开的杜鹃,增添了勃勃的生机。 山高林密,根本就没有路可走。加上连续几场大雨,地上满是青苔和落叶,踏上去柔软而湿滑,空气潮湿闷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一行人身上背着巨大的包裹,穿行在浓密的树林里,踏着落叶,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朝着树林的深处迅速地前行。 “还有多远?”望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密林,南宫澈低声询问当地山民。 “回王爷的话,翻过这道山梁,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可以到盘龙涧了。”向导垂着手毕恭毕敬地向南宫澈报告。 “歇一会吧?”南宫澈偏头,悄声征询着方越的意见。 “恩。”方越没有逞强,低低地应了一声,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块坐了下来。 昨晚一夜未眠,只在早餐后,小睡了两个时辰。 可是,在经过连续几小时的原始山林里的跋涉后,她的体力已经严重下降。 而她,必需把自己的精神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才能保证不发生意外。 众侍卫安静地散开,各自找干净的地方或坐或站,悄然警戒着。 “王妃,喝口水吧。”夜影悄然而上,贴心地递过一个水囊。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谢谢。”方越接过水囊,喝了一大口,闭上眼睛靠在大树上休息。 光影从树叶的缝隙里筛下来,落在方越的脸上,耀着细碎的汗珠,象无数星星在闪烁着。 “累了?”南宫澈从怀里摸出一条手帕,细心地替她擦拭额上的汗水。 “我自己来。”方越张开眼睛,尴尬地捉住他的手,目光下意识地瞟向不远处四散的侍卫,最后落在了默默地斜倚在树下的龙天涯身上。 她情愿他还是那个动辙大吼,喜欢生气的南宫澈。 这样刻意的那种带有某种宣示性似的温柔与体贴,让她全身不自在。 接触到她的目光,龙天涯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唇角微掀,隐隐露了抹嘲弄的笑容。 方越越发尴尬,垂下眼帘,倏地红了双颊。 “别动。”敏感地捕捉到她目光的落点,南宫澈顿感不悦,怒气隐隐地从胸中升起,冷着声音低叱。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帕固执地擦上了她的额,再顺势滑下,抹上她的颊。 方越无奈地轻声叹息,知道拗他不过,索性闭上眼睛,由得他率性而为。 “这才乖。”南宫澈满意地笑了。 他弯下腰仔细地替她擦了汗,这才将帕子收到怀里,挨着她坐下来。 “好了,走吧。”略作休息,方越闭目调息了一遍,感觉体力渐渐充盈,自地上一跃而起。 “你没问题吗?”南宫澈半眯了眼睛看向她。 该不会因为他坐在她身边,她感到不自在而逞强吧? “恩,抓紧时间,在天黑前赶到盘龙涧再休息吧。”方越抬头望了望天色,暗暗有些担忧。 “要不要我背你?”南宫澈上前一步,附在她耳边低语。 “不必了。”方越骇笑着拒绝。 龙天涯按捺住心中的惊讶,冷眼瞧着他们状似亲昵地交谈,不明白南宫澈身上散发出的对他的隐隐敌意从而何来? 犹记得几天前,两个人虽算不上相交莫逆,但彼此之间那份淡淡的默契与相互的欣赏却是分明存在的。 前后判若两人的南宫澈,让他疑云满腹。 在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至他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山势越来越陡,路也越来越崎岖,渐渐已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刚开始只有淙淙的细流,慢慢的水声越来越响,渐渐有若雷鸣。 “翻过这道梁,就可以到达盘龙涧了。”向导站在坡上语带兴奋。 大家精神一振,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争先恐后朝山坡上急奔。 方越与南宫澈相视一笑,并肩落在众人身后,慢慢而行。 翻过一道陡坡之后,眼前霍然开朗。 一条不足两丈宽的狭窄的石梁飞架在两山之间,左边是陡峭而悬空的万丈绝壁,右边是蜿蜒而下的九龙江,滔天的巨浪拍打着岩壁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声势骇人,几欲翻卷而上。 远远望去,九龙江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两山之间,似乎随时腾空欲起。 人站在梁上,两边峡谷间强劲的山风,将人的衣衫鼓荡成球,几欲乘风而去。 “好了,大家先等等。”方越笑着安排大家散开休息,取了背包里的器具小心地走上山梁蹲下去,仔细地测量数据。 “我来帮你?”南宫澈直着喉咙大嚷,跟在她的身后,想帮忙却c不上手。 “不用了,”方越笑着大声吼回去:“等下有你们忙的!” 天色渐渐低暗,未免天降大雨淋湿火药,夜影带着大家抓紧时间搭建帐篷,把材料集中管理,派人警戒。 怕火星被风吹散,引燃火药,大家不敢点燃篝火,只有几盏气死风灯挂在树枝间摇晃,昏黄的灯光在幽暗的密林里闪烁着,象是从天上坠落的星星。 半刻钟后;方越测量完毕;选好了爆破地点。 夜魅与夜影腰间系着绳索,沿着绝壁悬垂而下,攀在岩壁合力凿岩。脚下是怒浪滔天的九龙江,耳边呼着巨大的轰鸣,猛烈的山风把人吹得左右摇摆,随时有掉入江中的危险。 众人摒气凝神,看得目眩神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了他们。 夜魅凿完最后一凿,足点岩壁,提气轻身一跃,飞身上了横梁,轻盈地落在了南宫澈的身边。 正文 086 我相信小越 “王爷,炮眼已挖好,可以进行填充试爆了。”他单腿跪地,双手抱拳,恭声禀报。 “大家退后,到事先选择的地点隐敝。”南宫澈接过夜寒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试验炸药包,沉声命令。 “南宫。”方越一时情急,脱口叫住了他。 “还有事要交待?”南宫澈看着她微笑。 “小心……”方越沉吟了一会,小声地加了一句:“别让导火索松脱。” 老实说,这是首次实验,没有试剂,也无法化验,所有材料的成份只能依照上次在大周爆炸的成功经验,一切全凭感觉,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让南宫澈别以身犯险,让其他侍卫先行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话到嘴边,只得临时更改,一张俏脸已涨得通红。 她暗暗自责:方越啊方越,你怎么也学得世侩了起来? 南宫澈是王爷,所以他的命就比别人珍贵一点? “晋王爷,”龙天涯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看出她的担忧,上前一步,拦住南宫澈,主动请命:“你要在此主持大局,让在下前往装填吧。” “王爷,我们愿往一试!”众侍卫齐声请命,谁也不肯落后。 “行了,”南宫澈心中掠过一丝温暖,哂然一笑:“我相信小越,你们都给我退后。” 说完,他头也不回,轻撩长袍,飘然跃下了绝壁,足尖在壁上轻点,左手攀住绳索,借以稳住身形,右手将炸药包塞进预设的地点,小心地分出导火索,慢慢地沿着绳索攀沿而上,将导火索带上地面。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全体退到隐蔽点后。 南宫澈解开系在腰间的绳索,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晃燃了火折,弯腰点燃了导火索,快若闪电般地朝隐蔽地点疾扑而来。 “滋滋~!”导火索火星四溢,迅速地燃烧如同一条赤焰蛇蜿蜒而下。 随着“轰!”地一声巨响,碎石迸裂,浓烟滚滚而起,空气里迅速地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一阵密如急雨的簌簌声响过后,余石落尽。 众人纷纷从隐身的岩石土坡后一涌而出,见那横梁上已被炸开一道一丈多宽,深约三尺多的大坑,不由得欢呼一声,击掌相庆。 方越上前,弯身检查着爆炸后的余烬。 “行了,这样就很好了,不必再改了。”南宫澈笑逐颜开地望着她。 “恩,就照夜影和夜魅这个样子开始凿岩,”方越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之后,站在横梁上朝众人打着手势:“比刚才那个坑再凿深点和大一点,先从横梁的这两个位置下去,左右各凿一个好了。” “是!”众人领命,排好顺序,依次垂着绳索下去,轮流凿岩。 “看样子,只怕要忙到大半夜,你先去睡一觉吧。”南宫澈贴在她的身边,轻拉她的衣袖,把声音凝成一线,徐徐地送入她的耳中。 “好吧,”方越点了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叫他们注意安全!” “放心吧,”南宫澈扶着她从狭窄的山梁上退回到林中,神色傲然:“他们全是万中选一的好手,这点事还难不倒他们。” 方越点了点头,弯腰钻进为她搭建的小帐篷里,发现夜魅细心地在临时的床位下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树叶,不禁心生感动。 “你休息吧。”南宫澈瞧见她躺下,这才放下帘子,重新回到山梁上。 他在腰间系了一根绳索,飘然而下,加入到了凿岩的行列中去。 忙到亥时初,两个炮眼已先后完成。 南宫澈掀帘而入,发现她蜷着身子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睛下有明显困倦的y影。 他微微一笑,悄然退了出来,挥手做了个手势,把装填点火的任务交给夜影,站在帐篷外遥望。 “轰!”地两声冲天巨响,火光冲天而来,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无数碎石如雨而下,横梁如期塌了一个巨大的坑。 “爆破了?”方越受惊,自床上一跃而起,朝帐外疾冲而去。 “别急,”南宫澈笑吟吟地张开双臂,等她自动撞入怀里,不急不慢地拦腰抱起她:“一切顺利,你再睡会吧。” 老天,她睡眼迷朦,惊惶失措的样子,比起平时冷静沉稳的她而言,实在是可爱多了。 “不行,我要去现场看看,才能知道下一个爆破点 第 81 部分 欲望文 第 8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老天,她睡眼迷朦,惊惶失措的样子,比起平时冷静沉稳的她而言,实在是可爱多了。 “不行,我要去现场看看,才能知道下一个爆破点选在哪里?”方越挣扎着推开他要上去看情况。 “不急,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会看着办的。只要炸开了就行,稍稍偏差个几尺,也没什么大的关系。”南宫澈不肯放开她,收紧了双臂,贴着她的耳垂低语:“累坏了你,我可舍不得。” “胡说什么啊?”方越涨红了脸,不满地瞪他一眼:“差几尺关系可大了,也许会要多炸一次,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况且,我们带上来的炸药也有限,可不能让他们胡乱地浪费。” 南宫澈拗不过她,只得放开了她,不情愿地与她并肩而行,无奈地瘪了瘪嘴:“好吧,每次都是你有理。” 唉,她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那么理智? 随着“轰轰”两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九龙山宁静的黎明被打破,两股浓烟冲天而起,盘龙涧被拦腰炸出一长长达四五丈的巨大缺口。 奔腾的河水哗地狂涌而至,急转直下,变成了一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巨大的瀑布,又似一条腾飞的巨龙,在崖底激起千层浪,然后很嚣张地蜿蜒而下,消失在葱笼的青山绿树之间…… “哟嗬~~!”随着那声巨响,众人欢呼雀跃起来,击掌相庆,相顾而笑。 正文 087 成功了 “成功了!”南宫澈难掩激动,紧紧地握住方越的手。 “恩。”方越抿唇而笑,习惯性地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把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脏悄然地放回胸腔里。 “恭喜。”龙天涯朝她遥遥拱手,淡淡一笑。 这个永宁的来历只怕有点古怪。 她的言谈举止,涵养学识,气质风度,绝不象个皇室中人。 方越回以浅浅地一笑,转头看向南宫澈:“好了,我们快点下山吧。估计等我们赶到风陵渡,九龙江的水位也该回落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可以起程进京了。” “恩,下山。”南宫澈心情愉悦,大手一挥,轻快地下着命令。 “是!”二十几人齐声应喝,声振云屑,惊得林中小鸟扑凌凌地振翅而飞。 来时行色匆匆,负重小心翼翼登山;回时喜气洋洋,加之重物已去,压力无存,因此个个步覆如飞,各展身手,两三个从时辰的山路,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已回到了风陵渡。 柯总管带着裴依及一干随从在进山口等候多时,见到南宫澈一行人,一拥而上,恭喜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澈哥哥!”裴依如还巢的r燕,飞奔着向他扑过去,嘴里高声地抱怨:“你太坏了!居然瞒着我偷偷进山,害我昨晚一夜未睡!” “呃,”南宫澈伸手格住她的臂,神色淡然地把她往外推:“此次进山,生死莫测,你年纪尚轻,岂能轻易涉险?” “越姐为什么就可以?她也不比我大多少。”裴依噘着唇不满地睇向站在他身旁的方越。 发现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悄然离开,朝大堤而去。 “呀,越姐,你干什么去?”裴依扔下南宫澈急急忙忙去追方越。 她昨晚终于想明白了,要想紧紧跟住南宫澈,只要缠住方越就好。 她不信,他连方越都一起躲? “我去堤上走走,一起吗?”方越略略慢下脚步却并未停歇,回过头望着她微笑。 大堤之上现在乱糟糟的,到处是污泥又挤满了人,有什么好玩的? “好啊!”裴依怔了一下,急急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王爷,小姐不懂事,还望多担待她一些。”柯华生抢上一步,走到南宫澈身边替他引路:“住所和接风宴均已安排妥当,请随我来。” 裴依又不是他的谁,他为什么要担待她? “灾民安置得如何了?”南宫澈迈步前行,一边询问柯华生。 “柯某不才,已汇同昭平,昭阳,和州三县,对附近的乡民给予银两补助,每户安置灾民十余人,其余人等,亦已在风陵镇上搭建数十丈长棚,做为临时栖身之所。待风雨停歇,水位回落,就可遣散众人各自回家。” “恩。”南宫澈点了点头,并不急着回住所,先往镇上走去。 方越从堤上下来,第一个地点,应该是到镇上去吧? 方越携着裴依的手,随着人潮慢慢地走上河堤。 十里长堤上人潮汹涌,欢声如雷。 九龙江水位缓缓下落,如一条被驯服的巨龙,渐渐趋于平静。 “风平浪静的九龙江真美,不是吗?”方越感染到人们的欢乐,笑着望向裴依。 “这么混浊的水,我实在看不出美在哪里?”裴依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噗哧,”方越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你真是可爱。” “越姐,”裴依不悦地抗议:“我十六岁了,别老是拿我当小孩子看,好不好?” “是是是!你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方越忍不住伸手拧着她的颊。 “越姐!”裴依偏头,躲过她的手,气鼓了双颊:“你笑我!” “好,不笑你,我们回去吧。”方越牵起她的手,加快了脚步匆匆折返。 看样子这里已没他们什么事,只等明天水势平稳,就可恢复摆渡。 在风陵渡耽搁了几天,明天开始只怕要日夜兼程了。 还是抓紧时间回去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加紧赶路。 她希望能够早日到达京城,才不会让南宫澈留下终身的遗憾。 “越姐,”瞧着握住她的这只修长温暖的手,裴依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冲口而出:“你真的不介意我……” 她脸一红,剩下的半句话尴尬地含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方越跟澈哥哥新婚燕尔,她应该是很讨厌自己才对啊? 为什么在澈哥哥与她之间,反而是方越对她的态度更友善? 从小到大,见惯了爹爹的众多妻妾争风吃醋的场景。 方越对待感情的冷静淡漠,真的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说她不喜欢南宫澈,他们偏偏又形影不离,相处良好。 若说他们两情相悦,偏偏方越又波澜不兴,若即若离。 “介意你什么?”方越斜了她一眼,淡淡地捉弄她。 这小妮子,终于也有良心不安的时候吗? “不介意我整天跟着澈哥哥?”裴依咬了咬牙,终于问了出来。 “呵呵。”方越笑睇着她,但笑不语。 如果她跟南宫澈是真的夫妻,她当然会介意。 可是,既然她迟早是要离开的,又何必成为阻挡他追求幸福的拌脚石? “越姐姐,”裴依羞窘得红了脸,跺着脚轻嚷:“你别光笑啊!跟我说实话吧!” “你想听什么?”方越笑睨着她。 “当然是姐姐心里真正的想法!”裴依一脸的理所当然。 “喜欢南宫澈?”方越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声音低柔。 “恩。”裴依红了脸,微微垂下眼帘,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娘在把朝中所有的青年才俊挨个排队品评之后,替她圈定了三个人选。 三皇子南宫澈,八皇子南宫漓,兵部侍郎莫应龙。 正文 088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南宫澈排在第一位——在他娶永宁之前。 她最后一次见到南宫澈,是在她五岁的时候。 事实上,在来隘州之前,她对南宫澈的印象,完全停留在娘的叙述之上。 所以,最开始她只不过是遵从娘的提议,替自己的未来做最好的打算,替爹爹争取在朝中最有力的靠山,当然,也是替娘提升在相府的势力。 但是,在来到隘州,见到南宫澈之后,却被这个精明睿智,冷静沉稳中透着自信从容,俊逸非凡的男人,完全迷住了。 传说中那个脾气暴戾,性格乖张,舛傲不驯的男人,原来也有如此温文尔雅的一面。 他不经意间给她的一点关怀,淡淡的一个微笑,轻易地令她那颗情窦初开的少女之心,为之沉沦。 虽然,自从他成亲之后,他完全变了。 对她若即若离,冷漠淡然,动不动还喜欢吼她。 可是,已经送出去的心,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收回? 在她眼里,脾气变得暴躁的他,比温和淡定的他更添了几分男性魅力。 他的冷漠,也变得隔外的吸引。 因为,她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好。 他不希望她继续迷恋她,希望她嫁个更好的男人。 可是,他却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好,更完美。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不介意南宫澈已娶妻——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她把方越定为了她的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她扮可怜,装天真,厚着脸皮缠着她,想先赢得她的同情和喜欢。 她本来下定了决心,要不顾一切,用尽手段嫁给他,最终打败所有的对手,成为晋王府的当家主母。 她用尽一切办法,接近方越,观察方越,想找出她的弱点。 可是,面对方越的淡定,她的虎视眈眈突然变得很可笑。 就象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击出的一拳,却打到了棉花团里,使不出力,也毫无回应。 “如果真的很喜欢他,”方越静静地看了她半天,淡淡地转开目光:“那就努力去争取吧。” 裴依咬了咬牙,神情认真的看着方越,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你不喜欢,我保证从此不再缠着澈哥哥了!” “为什么?”方越怔了一下,讶然地反问。 “因为,比起澈哥哥,我更喜欢你。”裴依仰起脸,望着方越笑靥如花。 “噗!”方越失笑,假装惊慌地轻敲她的头:“你的意思,不是想要嫁给我吧?” “当然不是!”裴依轻嚷,红晕直透耳根。 “那就好,”方越抚了抚胸,长吁一口气:“差点吓死我。” “越姐!” “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回去吧。”方越停在房门口,笑着下了逐客令。 “那好吧,你睡吧,我不吵你。”裴依吐了吐舌,掉头轻快地跑走,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南宫澈面色铁青,凛着容,双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冷冷地站在她的身后,目光y鸷地望着她。 他在镇上没有如他所算地遇到方越,于是意兴澜珊地找了个借口匆匆折返住所。 远远看到她们两个边走边谈,状甚欢悦,他一时兴起,想要吓她一下,看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谁知道,受到惊吓的那个人却是他! 她是怎么说的? “如果真的喜欢他,那就努力去争取吧。” 语气是那么轻描淡写,无关痛痒。 他在她心里那么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可以随意送人吗? 老天,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糟糕!他什么时候跟在她们身后的? 裴依掩住唇,捂住冲到嘴边的尖叫,胡乱地朝他点了点头,提起裙子飞奔着离开。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她跟越姐的谈话,他全都听到了吗? 可怜的越姐,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方越掩上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解下腰间的长剑随手搁在桌上,弯腰脱下鞋子,合衣疲倦地倒在了床上。 对于裴依,她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呢? 如果真的心怀坦荡的话,她为什么要离开,独自一个人上河堤呢? 她对洪水和灾情,真的关心到了连一分钟都不愿意耽搁,时刻挂在心上的程度吗? 老实说,她,其实是不喜欢看到裴依与他亲昵相处的画面,才走开的吧? 否则,现在她应该立刻赶到镇上去,为什么却选择了回住处休息呢? “怦”地一声,薄薄的门板被人大力踢开。 “南宫?”方越霍地翻身坐起,看清来人,诧异之极:“出什么事了?” 他干嘛气冲冲,一副找人干架的样子? 南宫澈不语,脸黑如墨,面沉似水,目利如刀,冷冷地看着她。 方越迅速在脑子里把今天的事情过一遍。 从早上炸开盘龙涧到下山见到裴依,她悄悄走开之前,他一直都很高兴的。 那么,问题出在她离开他上堤之后? 从裴依叽叽喳喳的说明来看,在柯总管的一手安排之下,镇上的灾民安置工作做得很好,南宫澈没有理由发火。 所以,他的怒气是征对她了? 她唯一会惹他生气的地方,估计也就是跟裴说的那番话了。 “你听到了?”方越挑了挑眉,不闪不避,直接询问。 “你是说真的?”南宫澈森然反问。 果然如此。 方越微微一笑,聪明地保持沉默。 还以为什么大事?她不就是鼓励了裴依追求他吗,又没犯死罪。 况且,就算她反对,裴依也还是会一意孤行,她何必白费口舌与她纠缠? 可这时不管怎么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不如什么也不说。 正文 089 渡河 “你就那么讨厌我?”南宫澈凛着容。 她的沉默,看在他的眼里,无疑是默认了。 “不是这样的……”如果讨厌,就不会关心。方越无奈地低语。 只是,两个人中间总应该有一个保持理智。 如果南宫澈是冲动,任性的,那么,至少她应该冷静,客观吧? 明知道不可能,她何必给他希望? “你不需要粉饰太平,”南宫澈肃着容,语气冷冰冰:“好,既然保持距离是你所希望的,我会如你所愿。但是,我的终身大事,我会自己考虑,麻烦你不要胡乱做主。”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方越心一抖,试图解释。 “你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意践踏我的尊严?”南宫澈打断她,神情激动,咄咄人:“你真聪明,懂得利用裴依,不着痕迹地打击我!” 她只是保持清醒,没有接受他的感情,几时践踏他的尊严了? 看着南宫澈冷凝的表情,她低叹一声,懒得解释,低声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如果需要,我去替你向裴依解释。” 是,这件事她越矩了。 当时只想摆脱这个话题,的确没有考虑到南宫澈的立场。 如果他对裴依无心,她此举,无疑已经替他惹了麻烦。 “不必了!”见她始终冷静淡然,一副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的旁观者模样,南宫澈越发恼怒:“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说完,他拉开门,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方越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叫住他,最终却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待重新躺回床上,却发现睡意全无了。 让他死心,和他保持距离,不正是她的目的吗? 为什么现在达到了,到并没有预期中的开心呢? 第二天河水回落到正常水位,风陵渡重新开渡。 南宫澈一行二十多人,加上柯管家一行十余人,还带着马匹,人数众多,被分成了四批渡河。 他果然说到做到,远离方越,不与她做任何交谈,赌着气率先上了第一条渡船。 裴依见他面色不善,不敢缠他,偷偷朝方越身边溜去。 “柯总管,上船。”南宫澈冷不丁出声招呼。 “嘎?”裴依摸不着头脑,惊疑的目光投向方越。 奇怪啊,他不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吗? 居然要跟她同船,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 上去吧,不会吃了你的。 方越朝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笑了笑,慢慢地退后,很自觉地落在人群之后,打算第四批过河。 真是小孩子心性,一点小事,何必非要弄得人心惶惶? 龙天涯见方越站到他的身旁,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看来,昨晚这两个人发生口角了? 她倒沉得住气,南宫澈被她气得不轻,她却表现得云淡风轻。 方越回以一笑,陷入沉默。 “开船!”南宫澈心中烦燥,冷着脸,蓦地大喝一声。 船家吓得腿一软,扑通跌了一跤,差点掉入河里。 他一个趔趄,忙不迭地爬起来,慌慌张张地一篙把船撑离了岸边。 这个场景委实有些滑稽,但有谁敢笑? 大家面面相觑,按捺住疑云满腹,聪明地保持沉默,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四条大船,陆续开船,迤逦驶向对岸,前后相隔数十丈之遥。 “王妃,”龙天涯与方越并肩而立,状似随意地闲话家常:“船上颠簸,可有不适?” “叫方越吧,”方越淡淡一笑,语气轻松:“你看我可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方越?”龙天涯颇为玩味地看着她:“永宁公主的闺名,岂是胡乱叫得的?” 众所周知,大周的皇室是姓君的,她为什么会姓方? “呵,这是我行走江湖时用的,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个名字,无拘无束。”方越不着痕迹地解释。 “好一个无拘无束!”龙天涯双眸熠熠,目不转睛地看着方越:“想不到你虽贵为公主,却与你三哥一样,是个难得一见的性情中人呢!” “三哥?”方越讶然地挑眉:“你怎么会认识他?” “昭王君怀彦,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你搞错了,君怀彦是我二哥。”方越淡淡地纠正:“三哥一心向佛,足不出大周,不象二哥和四哥那么交游广阔。” 还好方萌心细,临走时绘了一张冰雪皇城的全景地图,另外君家的主要家庭成员的资料也一一详尽的列成表格给了她,否则这会子可就露了馅了。 “啊,抱歉!”龙天涯尴尬地道歉:“我只是心慕昭王,倒无缘结识呢。” “不要紧,哪天龙兄有兴趣,欢迎去冰雪城做客。”方越淡淡一笑:“相信二哥和四哥一定会倾力结交的。” “待罪之身岂能如公主般随心所欲?”龙天涯神色黯然,自嘲地一笑:“冰雪城只怕是有生之年,无缘踏足了。” 是哦,她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 “那也未必啊。”方越微微一怔之后,爽朗一笑:“我相信人定胜天,只要努力,两国交好之日,就是龙兄回国之时。” 两国交好?谈何容易! 龙天涯苦笑着朝方越拱了拱手:“但愿如此了。” 方越却没有看他,眼睛望着河面,讶然低语:“咦?” 龙天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十数条乌逢小舟疾若流星,顺流而下。 船头均立着一名绿衫垂笤少女,年约十七八岁,手执双桨,身姿娉婷。 她们姿态美妙,动作整齐划一,舞动双桨,煞是好看。 只在眨眼之间,船已到了近前。 众人啧啧称奇,纷纷猜测她们是什么来历。 正文 090 潜水服 “着!”随着一声低喝,小船上一直垂着的蓝花布帘忽然掀开,嗖嗖嗖从中s出无数枝火焰箭,哧哧地落在了船帆之上。 饶是龙天涯反应快捷,也只来得及拔剑拨落几枝s到他和方越身前的火焰箭,余者纷纷落在船仓与甲板之上。 “呀!” “有刺客!” 这一下事起仓促,待得众人反应过来,鼓噪怒骂时,兔起獾落之间小船已去得远了。 那风帆本是油布制成,见火就燃,船在江心风大浪高,这一下风借火势,越发烧得迅猛,只在转瞬之间,帆已烧残,落到船板之上,引燃了船身。 马群畏火,受惊之后“咴咴”嘶鸣,哪里还听人指挥?撒开四蹄在船上乱窜,只一会儿功夫,已纷纷落水,在水面载沉载浮。 眼见船身起火,烈焰冲天,又缺了帆,只在江心打着转,众人全慌了手脚,一涌而上,拼力灭火。 “大家别慌,各找一块船板,游到对岸去!”方越见火势太大,无法扑灭,当机立断,随手劈下一块船板,下令弃船。 “晋王妃,请留步。”船夫忽地发出喋喋怪笑,跳上来拦在方越的身前,刷地迎风展开一柄折扇,却是精钢所铸。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龙天涯朗笑一声,挚剑在手,把方越拉到身后,叮地架住了他的折扇。 只见一片剑气森森,扇影幢幢,两个人很快地斗在了一起。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王妃,快走!”夜寒抢了一根竹杆在手,再拾起一块船板用力朝江心掷去。 “好。”知道自己不走,众人是绝计不肯走的,方越也不多说,抄起一块木板,纵身跃上了船板,将手中的木板抛下江心。待得去势渐微,足尖轻点,借力再起,如此交替前行。 “你们保护王妃!”寒夜见她去得远了,松了一口气,厉喝一声,回过头来助龙天涯一臂之力。 众人纷纷效法方越,拆下船板跃入江面。 船儿吃水渐深,慢慢开始倾斜。 “想逃?没那么容易!”船家狞笑一声,“易”字出口,那柄折扇竟然裂开,化成十数柄寒光闪闪的飞刀,呼啸着朝寒夜和龙天涯激s而去。 龙天涯处变不惊,手腕一翻,长剑一横,一招推窗望月,顿时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十数柄飞刀大多数被他磕飞,剩下几枚直奔夜寒而去。 夜寒一个铁板桥,不慌不忙地躲过。 船家嘿嘿一笑,纵身跃入江心,如泥牛入海,瞬间已不见了踪影。 “不好,让他逃了!”龙天涯怀夜寒对视一眼,劈下一块船板,双双急追方越而去。 风平浪静,第一艘渡船很快就靠了岸。 南宫澈一脸y郁,大踏步下了船,翻身上了乌锥,轻夹马腹,马儿似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驰而去。 “澈……”裴依正欲开口,柯华生上前拉着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咱们不等越姐了吗?”裴依压低了嗓子,小声地问。 “你急什么,上京只有一条路,她很快就会赶上来的。”柯华生从容上马,轻带马缰,紧追南宫澈而去。 一行十余骑,谁也不敢多说,转瞬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咦?王爷走了呢!”夜魅站在第二艘船的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南宫澈一行,惊讶地低呼。 “嘿嘿,”夜影回过头望着远在江心的方越的船,低笑出来:“你别管,小心惹火烧身。” “那咱们是等王妃,还是追王爷?”夜魅看看江心,又瞧瞧驿道,迟疑未决。 “笨蛋!”夜影轻哧一声,对这种白痴的问题兴趣缺缺,袖起手依着船舷惬意地看起风景来。 王爷自己虽然生气走了,但他们若撇下王妃,就只能等着提头去见王爷了。 “嗟,只怕你心里也没有底吧?”夜魅不服,悻悻地睇着他。 王爷武功虽高,身边却没带几个侍卫,万一途中有变,谁担待得起? 他对那个柯总管可不怎么放心! “呀,起火了!”船上忽然有人惊呼。 谈笑中的两人掉头,只见江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他们定睛仔细一看,却是第三和第四两条渡船接连起了火。风助火势,不时有人跳入江中逃生。 这一惊非同小可,夜影倏地窜到船头,蓦地抽剑架在船夫头上,厉声大喝:“掉头,快掉头!” 夜魅水性极佳,二话不说,咚地一声跃入水中,奋力朝江心潜去。 望着滔滔的江水,方越眉心紧锁,心知靠扔木板最多前进几十米,绝不可能渡到对岸。眼见跳跃间已大不如前灵活,她索性纵身入水,抱着船板,划动手臂奋力朝岸边游去。 水波翻涌,一双手掌从水底如蛇般缠上她的足踝。 方越受力,身子倏地朝水中沉去。 她虽惊不乱,抿着唇一声不吭,双脚交错,向下一蹬,左手抱紧船板,右手长剑向下狠狠刺去,借着这一蹬之力,重新浮上水面。 “哧哧”两声轻响,两点寒光从水里激s而出,朝方越面上袭来。 “小心!”夜寒眼疾手快,低叱一声,曲指急弹,两枚铜钱破空而出,后发先至,半空中击落了两枚飞刀。 阻了这么一阻,龙天涯已经赶到,伸手挽住方越的手,吐气开声:“起!” 方越借势冲天而起,跃出水面,疾冲而出。 拨出萝卜带出泥,脚下一人握着她的足踝,跟着被拖出水面,露出一颗极丑的黑色头颅。 方越手腕一翻,长剑如虹,朝那人的手腕削去他撤手。 与此同时,两边船上的侍卫大声呼喝着,一时之间,暗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正文 091 adecha 刺客身手灵活,百忙中伸出一柄寒光湛然的匕首,拨开方越的长剑。霍霍舞动,护住周身,终于无法完全避开如蝗的暗器,肩膀被打中,鲜血激s而出。 “唔!”刺客吃痛,无奈之下,只得松开方越的足,潜入水底。 这时,方越与龙天涯上跃之势已微,身子重新向水面落下。 “架桥!”夜影低叱一声。 架桥?架什么桥? 没等方越明白过来,众侍卫纷纷跃入水里,连成一线,喝道:“王妃,过!” 方越一咬牙,踩着众人的头顶,顺着这道人造浮桥,疾冲而过,跳上了夜影返航接应的渡船。 龙天涯肩不动,身不摇,足尖轻点水面,似蜻蜓点水,一沾即走,提气疾掠数丈之遥,待得势微,双足脚背交互踩踏,借力已跃上了船舷。 他露了这一手轻功绝活,顿时赢来船上船下如雷般的喝彩之声。 “王妃受惊了。”夜影惊出一身冷汗,执剑半跪着向她请罪。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方越摇了摇头,皱眉凭栏观战。 “快去捉拿刺客,余者保护王妃。”夜影站起身来,沉着下令。 船上众人成扇形将方越围在中间,严阵以待。 只见江面上人影此起彼落,热闹非凡。 看了一阵,龙天涯轻咦一声,蹙着眉心:“王妃,你可瞧出不对劲吗?” “恩。”方越点了点头,暗自称奇。 江面上,起起落落的全是晋王府的人,刺客竟然一个也不见浮出水面。 难不成他们真是水怪不成?居然可以长时间潜在水里不出来透气? 哗啦一声巨响,一黑一青两条人影忽地整个人冲出水面,在半空中缠斗一会,倏地又掉入水中。 青色的人影正是夜魅,他手执一柄娥眉刺,怒目圆睁,正斗得兴起。 那个刺客头上戴着黑色的头盔,上面顶着两个巨大的眼镜眶,一身贴身的黑色皮服把整个身体全连起来,最可怕的是脚底成蹼状,背上背了个奇形怪状的铁瓶,两根透明的管子连到嘴边,正咕嘟咕嘟冒着水泡。 此刻,那黑衣人手臂上鲜血淋漓,显见得已在夜魅的手上吃了亏,受了伤。 “水鬼!”这一下船上众人瞧得清清楚楚,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纷纷呼喝怒骂。 一时之间,暗器如蝗虫般向他身上招呼过去,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方越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蛙人?” 别人不认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所谓的水鬼,其实穿着的正是潜水服,头上戴的是潜水镜,身上背的是氧气瓶! 在离现代文明一千年之后的大秦,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先进的潜水设备? 唯一的解释就是,除了她和方萌,还有人穿到这里来了! “蛙人?”龙天涯挑眉颇为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江湖上,有一个叫“蛙人”的杀手组织吗? 他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方越没有吭声,心神不定地挥了挥手紧急叫停:“住手,别打了,全都上来吧!” 对方拥有这么先进的设备,在水里缠斗,自是占了极大的便宜。况且,他们隐身水底,不知到底有几个? 夜魅的水下功夫再好,也不可能不出水换气,这样一算,吃大亏了。 夜影见一惯冷静淡定的方越,见到那个“水鬼”之后,居然乱了方寸,心知事情严重,立刻发出长啸,示意大家上船。 清点人数,发现只有夜魅依然在水中与刺客苦斗。 片刻之后,船舷边浪花翻滚,涌现一个巨大的旋涡,慢慢的有鲜血冒出,很快地晕红了水面。 众人摒气凝神,低头观战,各个手中紧扣暗器,预备给露出水面的刺客以致命的一击。一时之间,偌大的船上,静得只余江风拂面的声音。 忽地水面巨响,伴着一声朗笑,夜魅冲天而起,手中提着一个全身漆黑的软软的身体,劈波斩浪迅速地跃上船头:“哈哈哈,总算教我逮着一个!” “扑通”一声,把手中捉到的刺客扔到甲板上,夜魅拍着手称奇:“乃乃的!这家伙真是厉害,老子换了三回气,他居然一次也不用浮出水面!古怪透了!” “天啊!”众人鼓噪着围过来观看。 “等一下。”方越越众而出,蹲下去,小心地将他翻了个个,取下他的头盔,露出一张陌生的男人脸。 这个人,也是从现代来的吗? 方越的心怦怦乱跳,弃了地上的刺客,小心翼翼地捧着头盔,拿在手里仔细地查看。果然让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adecha! 紧紧地抱着头盔,方越激动得差点流下了眼泪。 “他,死了吗?”闭了闭眼睛,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她回过头,低声询问夜魅,由于紧张,声音都颤了起来。 “呃,”夜魅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这家伙棘手得很,我刺了他的咽喉一剑,估计活不成了。” “哎呀,你应该留活口啊!”夜影略表遗憾地瞟了夜魅一眼。 夜影不语,蹲下去把刺客扶了起来,盘腿坐在他身后,伸掌贴住他的背心,一股内力徐徐地送入他的丹田。 “呀~!”半刻钟后,他悠悠醒转,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能听到我的话吗?”方越蹲下去,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 “认识周恩来吗?”方越紧张地盯着他。 “嘎?”他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邓小平呢?”方越不死心,再问。 “哼!你休想套我的话,我谁也不认识。”猜出方越的目的,黑衣人胸一挺,傲然作答。 正文 092 蛙人 他显然不是穿越过来的。 方越失望地站了起来,淡淡地吩咐:“交给你们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出这批刺客的幕后主使人。” “你在找人?”龙天涯追上去,好奇地探问。 搜索枯肠,在江湖的所有门派里,也找不出她刚刚说的这两号人物。 “不是,我搞错了。”方越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否认。 “可是,你刚刚分明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什么时候?” “蛙人。” “哦,我只是看着觉得象青蛙,随口叫的。”方越硬拗。 “是吗?”龙天涯明显不信。 “啊,到岸边了,我们下船吧。”方越转移了话题,行色匆匆地下了船,见他们抬起刺客的尸体正要抛入江中,她停下来低声吩咐:“他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呢?留下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是,已经留下来了。”夜影捧了一个木盒子上前答话:“预备呈给王爷查看,也可循线追查刺客的来历。” “恩,做得好。”方越微微点头,掉过头再去问夜魅:“刚刚在水下,你有没有看清,到底有几个这样的刺客?” “他们的外形都差不多,我也分不太清,估计总有四五个吧。”夜魅摸了摸鼻子,赦然低语。 四五个?也就是说,他们是有组织的行刺咯? 在他们中间,其中有一个是穿过来的吗? 还是说,只有他们的头领是穿越过来的? 不管怎样,他们的目的是行刺,一次不成功,应该还会有下次吧? 只要他们再来,总会查个水落石出。 方越重新燃起信心,微微一笑,翻身上了马背,轻叱一声,疾驰而去。 “叽叽~~!”小厉盘旋着,不时发出短促而尖利的啸声。 “王爷,好象不对劲呢。”夜枭惊疑不定地追上去,与南宫澈并辔而行。 南宫澈皱眉,忽地嘬唇打了个唿哨,小厉尖啸一声,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倏然消失。 “王爷,要不你们继续前进,我回去瞧瞧?”夜枭低声请示。 “小厉情绪这么急躁,别是王妃遇上贼人了?” “是啊,这么久都没有人跟上来,难道真的出了事?” “是啊,越姐姐到现在都没赶上来,急死人了!” 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别急,先不要乱。”南宫澈沉吟片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如果真的出了事,夜魅他们应该会放蛇焰箭通知我们。现在没有动静,说明即使遇上麻烦,问题也不会很严重。这样吧,一部份人就地休息,一部份人随我折返。” “澈哥哥,我跟你一起去。”裴依拍马趋到他的身边。 “不必了,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南宫澈一口拒绝,随手指了夜枭等三名随从,拨转马头,追着小厉飞行的方向,疾驰而去。 “喂!”裴依不满地大叫。 “小姐,稍安勿燥。”柯华生翻身下马,淡淡地劝住裴依,指挥剩余人员就地休息,埋锅做饭,静静等待。 南宫澈的个性吃软不吃硬,裴依这么硬缠,倒不如以退为进,先从朋友做起,慢慢消除他的戒心,才是上策。 方越疾驰了一会,瞧瞧夜魅他们还没追上来,渐渐放慢速度,信马游缰,思绪重又回到那个蛙人身上。 遭到追杀的原因,她倒不是很好奇。 她来大秦并没有多长时间,一直呆在战场上,足迹未出隘州,根本没有机会去竖立仇敌。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城门失火,泱及池鱼了。 九龙江的水位昨天才退,今天他们是第一批渡河的人。对方这么快就安排好了行刺的人手,可见消息是极灵通的。 说不定,他们之前一直隐藏在风陵渡,伺机而动呢。 她不禁又一次扼腕:可惜没有留下活口! 要不然,顺藤摸瓜,找出那个幕后主使人多好? 说不定,她又多一个同盟。 正想得入神,一片巨大的黑影移过来,遮住头顶,随即狂风大作。 她猛然抬头,小厉已从空中俯冲下来,绕着她不停地打转。 第 82 部分 欲望文 第 8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说不定,她又多一个同盟。 正想得入神,一片巨大的黑影移过来,遮住头顶,随即狂风大作。 她猛然抬头,小厉已从空中俯冲下来,绕着她不停地打转。 “小厉?你怎么来了?”方越惊喜地朝它招了招手。 小厉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下来乖顺地停在了她的肩上,歪着头,乌黑的眼珠定定地瞧着她。 “你不是跟着那个暴龙先走了吗?”方越爱怜地轻抚它的羽毛,噙着一抹微笑,温柔地低语:“贪玩一个人走失了?还是受不了他的坏脾气,跑了?” “叽~!”小厉扑闪着翅膀,欢悦地低叫。柔软的羽毛轻轻地刷过方越的脸颊,惹得她咯咯轻笑。 “哈!你也懒得理他了吧?”方越轻点它的嘴尖,开怀地笑了起来。 “哼!说我的坏话很开心?”南宫澈停马,远远地瞧着,声音里凝着笑意,脸上却带着些许怒气。 看到她无恙,一直紧绷的情绪松下来。 可是,见她不带一个侍从,神思恍惚,漫不经心地乱逛,连他们靠上来都没有发现,又忍不住想发脾气。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方越催马迎上去。 他大少爷消了气,终于肯跟她说话了? “你骑的牛吗?走得那么慢?”南宫澈冷冷地瞪着她。 如果不喜欢让夜魅他们跟,起码也要加快速度,追上他才对吧? 一个女人,象个游魂一样在驿道上乱晃,象什么话? “小厉,有人又开始找茬。”方越不理他,用手指梳着小厉的毛发。 隔得远还不觉得,现在走到近前,才发现她衣衫的下摆湿透了。 “怎么回事?”他蹙起眉头,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 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就出事了吗? 正文 093 集体穿越 “遇上点小麻烦。”方越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回答。 “是吗?”小到她必需弃船入水? “恩。”方越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一身的狼狈,微微尴尬地转移话题:“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南宫澈瞪了她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卷起一片黄尘,夜魅带着二三十个侍卫匆匆地赶了上来。 “怎么这么晚?”南宫澈冷声喝问。 “王爷,”夜魅赶上来抱拳一揖:“船到江心遇到刺客,贼人用j计烧毁了渡船。属下没用,只捉到一名,其余的让他们逃走了。” 刺客?还把船烧了? 南宫澈心一惊,怒气忽地涌了上来,斜睨着方越:“遇上点小麻烦,恩?” 那么,在她的眼里,究竟什么才是大麻烦? “看着虽然凶险,但是没有人死伤。”方越淡淡地解释:“显然,他们的目的只是示警,并不在伤人。” 总算是有惊无险,也就不值一提了。 更何况,那个人竟然可以在古代造出潜水制氧设备,比起她来,高明了何止千万倍? 如果她想要回家,与那个人结盟,机会无疑将会大大增加。 就算不能回去,多个现代人相互交流勾通起来,也轻松愉快得多,不是吗? 所以,从私心上来说,她并不希望跟那个人对立。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方越这么说,夜影和夜魅诧异地对视一眼,同时陷入沉默。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刺客似乎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好心。 “没有恶意?”南宫澈玩味地睇了方越一眼。 她好象在替刺客说话? “先回去吧,柯总管该等急了。” 一行人不再交谈,策马疾行,远远的,已见到众侍卫在柯华生的指挥下据险而守,井然的序地持剑警戒。 柯华生站在路边的高坡上引颈观望,见到众人,匆匆下了土坡,迎了上来。 “回来了。”柯华生诧异地打量着方越及她身后衣衫尽湿的夜魅,谨守着礼节,不肯多问。 “恩。”南宫澈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停马,越过他继续朝前驰去。 “越姐姐,出什么事了?”裴依却管不了那么多,冲过来拉住方越的袖子。 “没事。”方越冲她安抚地笑了笑。 “怎么会没事?衣服都湿了呢。” “先赶路吧,在此说话多有不便。”方越示意她环顾四周。 这么多大男人聚在一起,提刀拿剑的,没的吓坏了那些升斗小民。 “离此十里,就是阳平镇,老奴已安排人前去打点,不如到那里歇脚吧。”柯总管老马识途,立刻上前提供意见。 一柱香之后,众人已赶到了阳平,进了客栈。 “捉到的那个刺客呢?带上来。”南宫澈刚一坐定,尚不及喝一口水,便要提审刺客。 “死了,尸体检查过了并无异状,已经抛入江中了。”夜影把木盒呈上去:“这是他遗下来的衣服,着实古怪,也许可以从此处着手循线追查。” 光天化日之下,带着一具尸首赶路,还住入客栈,显然并不合适。 南宫澈没有吭声,接过那只木盒,伸手轻轻触摸,对于衣服非布非帛的质料,不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隘州虽然在处偏远,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是,一脚踏四界,是四国往来通商的必经之路。各国的奇珍异宝,他见过的绝不在少数,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这种质料别说见所未见,竟是闻所未闻。 良久之后,他偏过头,低声询问:“柯总管,龙世子,这种东西,你们可曾见过?” “真是惭愧,老奴空长了五十多岁,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柯华生凑上前去,拈起一只袖子,兴致颇高的细细查看。 龙天涯微微摇了摇头,静静地站在一角,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把目光锁定在方越的身上。 既然柯华生和南宫澈都不曾见过,他何必白费心思? 何况,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方越绝对知道这种古怪的衣服来历。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对南宫澈隐瞒? 方越不去瞧衣服,只默默地反复地研究着头盔上那一行:adecha的英文字。她失望地发现,那一行字并不是手写体,是机器印上去的。 那说明这种衣服并不是那个人在这里制做的,是穿越时带过来的! 这并不奇怪,她不是也穿了迷彩服,带了一挺机关枪过来? 难道那个人是在潜水时穿过来,却不知什么原因,这套衣服被别人捡到? 但是,夜魅却说水底下有四五个这样的人。 那么,她的这个推论又不成立了。 除非,这次穿过来的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集体穿越,有可能吗? 如果是集体穿越的话,他们加入某一个组织,衣服被人穿来执行任务,就勉强解释得通了吧? 一念及此,饶是冷静如方越,一颗心也禁不住怦怦狂跳了起来。 “……小越,小越?”南宫澈轻轻推了她一把。 “嘎?”方越茫然地瞪着他:“什么事?” “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南宫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虽然她平时就很冷静,不喜欢说废话。 但是,该发表意见的时候,可从来也不曾沉默过。 今天这种奇怪的状况,她却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只盯着那个古怪的帽子发呆,实在有些诡异。 “没什么,”方越不自然地扫视了房间一遍,发现柯华生和龙天涯已不见了踪影:“柯总管呢?” 走了?什么时候?她竟然全无所觉? 糟糕,南宫澈一定对她起了疑心。 正文 094 无极老人 “恩。”南宫澈把潜水服重新装进盒子,盖上盖,率先走出了房门:“走吧,下去吃饭。” 不管她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说出来。 但是,不是现在。 方越的性格,太过独立而有主见,累 如果不能获得她全心的信任,不管他怎么发脾气,怎么她,都是枉然。 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在碰了几次软钉子之后,南宫澈聪明地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改变策略。 方越哪知道他心里拐了那么多弯? 只在心里纳闷——他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实在奇怪。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前一后下了楼,到大厅里落坐,埋头吃饭。 在春阳的照耀下,万物复方。路边的杨柳吐着新绿,恣意地绽放着它们的青春,炫耀着它们的美丽。 经过五天的星夜兼程,南宫澈一行于日暮时分赶到了崔家峪。此处地势险要,北依磨镜岭,南望桐柏山,一条长达十华里的东西走向的峡谷,地势险要,离京城新月城只有一百五十华里。 因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看看天色已晚,南宫澈下令就地安营。 众侍卫回应一声,搭帐篷,埋锅造饭,捡拾柴火,忙而不乱地开始工作。 也不知是因为他们一路上严加警惕,使对方无处下手,还是因为这一行有四十余人之众,太过抢眼招摇,对方未敢兴师动众? 总之,一路平安到达崔家峪,只要穿过眼前这条大峡谷,明天就可抵达京城,大家伙一直紧绷的情绪也开始放松,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方越悄悄离开大伙,登上了营地附近的山头。 远远望去,一条大河滔滔东去,似一条玉带在群山之间萦回往复,时隐时现;狭长的山谷有如一条飞龙游走于山涧之中;一轮金乌渐渐西沉,极目北望,一座孤峰高耸入云,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在夕阳的折s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显得大气磅礴。 “漂亮吧?”裴依从她身后冒出来,热心地指着直c云屑的冰峰道:“前面最高的那座雪峰,那就是著名的磨镜峰了。据说江湖上最神秘的无极老人就住在那里。” “无极老人?”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南宫澈对这个无极老人也是极为推崇,甚至在初见她时,还一度误认为她是无极老人的弟子呢。 “恩,”裴依来了兴致勃勃,讲得眉飞色舞:“江湖传说,无极老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呼风唤雨,可上天入地;学富五车,博古通今;精于暗器机关,奇门遁甲,通晓岐黄之术,妙手回春,医死人而r白骨;最神奇的是,他还能改变四时节气,所住之处瓜果四季长青,花草终年不败……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听她吹得天花乱坠,一脸神往和恭敬的模样,方越不禁哑然失笑。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不过是无知之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辞,扰乱视听的结果罢了。 古人见识短浅,才引以为怪。 这个无极老人,会不会就是一个误闯时空之门,进入古代的现代科学家呢? 那些水底的蛙人,十有七九,跟这个所谓的无极老人脱不了干系吧? 在她看来,所谓呼风唤雨,现代科学早已做到,无非是掌握云层的变化而已。 要令花果长青,花草不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的妈妈吴女士是一个生物遗传博士,家里的花房,就是一个四时不败,瓜果飘香的最佳范例。 等等……难道??? “依依,你老实告诉我,”方越心中突地地跳,猛然升起一个怪异的想法,不禁心脏狂跳,死死拽住裴依的手腕,摒住了呼吸:“无极老人的传说,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啊,痛痛痛!”裴依捧住手腕连声呼痛,疼得小脸皱成一团。 “啊,对不起。”意识到情绪过于激烈,方越急忙松开裴依的手,低声道歉。 “不要紧,”裴依顾不得揉捏手腕,好奇地追问:“越姐,你干嘛这么激动?” “不是,我见那刺客十分古怪,所以……”方越一脸尴尬。 “你怀疑是无极老人所为?”裴依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恩。” “不会的啦,”裴依双手乱摇,连连否认:“象他这种世外高人,又怎么会卷入这种红尘俗事之中?” “无极老人这号人物,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方越固执地想要得到答案:“还有,他究竟多大年纪,是独身一人,还是已成家立室?” 裴依见方越一脸郑重,偏头细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反正应该在我出生之前,就有种种传说了。不过,他老人家行踪隐秘,究竟多大数岁,谁也说不清楚。至于他的家人,那就更无从得知了。” 那就是至少已来了二十年来了? 那么,她心里猜测的那个可能,就被排除了? 方越失望之极,脸上不自禁地流露出浓浓的落寞之色。 是,是她太过贪心了。 能见到萌萌,已经应该心满意足,怎么还敢妄想再见到爸爸和妈妈? “是吗?难道没有人见过无极老人?”方越不肯死心,继续追问:“比如裴相爷,难道也不曾见过?” “无极老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是我等平凡人等想见就见得到的?”裴依愕然地瞠大了眸子:“越姐姐也太小看无极老人了吧?” “我哪敢小看他?”方越掩饰住焦灼,淡淡解释:“只是以为裴相爷交游广阔,或许曾经结交过,也不一定。” 正文 095 好漂亮的镯子 “他是世外高人,不问俗事。”裴依无限惆怅:“几年前,爹倒也确实派人前去寻访,可在磨镜峰下转悠了两个月之久,也不得其门而入,最终只得败兴而返。” “无极老人可有弟子?”忆及南宫澈的误会,方越再次追问。 为什么南宫澈一口咬定她是无极老人的弟子? 如果无极老人真的存在了一二十年,那么至少也该留下一些痕迹吧? 他真的如此超然物外,足迹不入红尘的话,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传说? “这个还不曾听说过,”裴依眼中露出悠然神往之色:“如果有幸能得到无极老人的亲睐,收为弟子,那才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 “那就是不知道咯?”方越满心失望。 “对不起。”裴依一脸歉然。 怎么办?越姐好象对这个无极老人特别感兴趣呢! 可是,她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王妃,裴小姐,可以吃饭了。”夜魅远远地站在山坡上朝这边扬声高喊。 “走吧。”方越携了裴依怏怏地下山。 她们走后,南宫澈从隐身的树林后走出来,若有所思地望着方越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沉重的背影。 奇怪,她似乎真的对无极老人一无所知呢。 在她心里,本来以为无极老人是谁? 那么失望,显见得这个无极老人不是她心目中认定的那个人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所料不差,方越应该跟无极老人颇有渊缘。 他是不是应该派人查查这个神秘的无极老人呢? 他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若隐若现的磨镜峰,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快步从另一边绕下山。 刚转过一个弯,便见到龙天涯负着手,状似悠闲地在一块巨石上远眺峡谷。西沉的金乌,只剩一条细线挂在峡谷之间,恍如替峡谷镶上了一道金边。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还是故意呢? 以他的功力,若是有意偷听,方才小越与裴依的对话,怕也是可以听个一字不漏的吧? 南宫澈微微一怔,大踏步迎上去:“龙世子好雅兴,在此独赏落日。” “彼此彼此,”龙天涯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角,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若不是贪恋美景,晋王爷岂会登高望远?” “哈哈哈,”南宫澈哈哈一笑,越过他大步下山:“景色虽妙,终究不能裹腹,我不打扰世子雅兴,先下去吃饭去了。” “王爷说得是,”龙天涯抚掌大乐,飘身下了巨石,跟在他的身后,朝山下而去:“我也要去填我的五脏庙。” 篝火哔剥地燃烧着,蓝色的火苗跳跃着,舞动着,架子上的野兔烤得金黄,空气里飘浮着诱人的甜香。 四面高坡上各派了一人担任警戒。 其余四十多人分两处围着火堆或坐或站,低声谈笑。 龙天涯拿眼一扫,见相府与王府可谓径渭分明,不由哂然一笑。 他两边都不坐,取了食物,独自走到一隅,慢慢咀嚼。 方越心中有事,胡乱吃了两口,推说饱了,慢慢地顺着山路四处溜达,脑子里想着无极老人,装着无意,越走越远。 眼看拐了两道弯,南宫澈一行已被她远远抛在身后,她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遍,确定身后无人跟随,这才选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手表,仔细地调整改变频率和波段,不间断地发出信息。 谁知道呢?说不定无极老人真的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也许这个电子信息真的被他接收到,那他一定会产生好奇,从而主动来找她,与她取得联系。 到那时,就算不能借他的力量回家,最少也多一个可以沟通的伙伴,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这微弱闪烁的红光上。 如果萌萌在,说不定真的就让她琢磨出一个回家的办法呢! 毕竟,她对穿越的了解,比她要多得多。 想到方萌,方越的神色不禁温柔了起来。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跟君怀彦应该过得很开心幸福吧? 如果离开意味着她跟君怀彦的永别,她还会想回家吗? “好漂亮的镯子。”一道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刚刚远看,好象这只镯子不停地发出微弱的红光。 奇怪的是,走近了,反而瞧不见了。 方越猛然一惊,下意识地握掌成拳,把手表收在掌心,回过头镇定地望着龙天涯淡淡一笑:“小玩意而已,让你见笑了。” “晋王送的?”龙天涯嘴角含笑,漫不经心地探问。 印象中,方越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喜欢打扮的女子。 可是,她偷偷溜到山上,却一直在摆弄一只镯子。 可见这只镯子对她的意义非凡。 他本不想s扰她,可是她望着这只镯子的眼神,仿佛,在睹物思人。 这令他突然心生不悦,这才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 “恩。”方越含糊地轻应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胡乱地说了一句:“今晚的月色很好呢。” “是吗?”龙天涯觑着她,促狭地笑:“王妃对月亮还真不挑剔呢。” 她今晚有些神不守舍,表现失常。 可是,这种异常,却给她增添了一丝女性的柔媚,让他移不开视线。 “嘎?”方越不解。 龙天涯笑而不语,只伸出手指淡淡地朝上指了指。 方越抬头,望着天上那一弯半隐在云层的如眉新月,不禁红了双颊。 糟糕,她走神得厉害呢! “龙公子,”方越索性一脸严肃地望着他,眼睛里漾着淡淡的笑意:“这个时候,指出我的错误,好象不太君子呢!” 正文 096 别跟我较劲 龙天涯不自觉地跟着她牵动嘴角,露出浅笑,很配合地发问:“那依王妃之见,应该如何才对?” 原来,看一个一惯冷静的女人,失去平静,浮现慌乱和羞涩,竟是这么愉悦的一件事情。 “你应该视而不见,或者同声附和才对嘛!当然,如果能吟诗应景那就更好了!”方越一本正经地回答,明亮的眼睛闪着顽皮的光芒。 龙天涯先是一怔,继而朗声大笑:“哈哈哈,王妃教训得极是,龙某现在吟诗赔罪可好?” 想不到她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晚了!”方越笑吟吟地白了他一眼。 他越发笑得厉害,夸张地抱着肚子,肆无忌惮的笑声在静寂的山谷中回荡。 “龙兄,”方越把手表戴上,静静地望着龙天涯,淡淡地下了结论:“你应该多笑,笑起来帅多了。” “嘎?”笑声嘎然而止,红晕悄然爬上脸颊。 平平常常的一句赞美,他竟然招架不住。 “走了,我困了。”方越笑了笑,从石头上站起来冲他挥了挥手,越过他,慢慢朝山下走去:“记住,要多笑哦。” 龙天涯留在原处没动,默默地目送着高挑的背影没入灰黑的山林,恍似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心脏,轻飘飘的,微微的疼中又带了些酥麻。 方越含着笑,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走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冷不防,从山路旁伸出一条臂,把她拽进了密林。 她奋力挣扎,张嘴正要叫,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青草香已袭入她的鼻间。 是南宫澈,不知他又发什么疯? 于是,她放弃了抵抗,乖乖地任他拖着走。 她的柔顺却让他越发恼怒。 她的个性,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现在突然顺从,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吧? “去哪里?”见他越走越远,她忍不住出声询问。 发神经也要有个度,地形不熟,地势又险,光线也不足,在深山里胡乱闯荡,万一失足,不是好玩的。 不是每一次坠崖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南宫澈闷不吭声,大踏步地走着,似乎要把所有的怒气全发泄到脚底下。 “南宫,到底要去哪里?”方越试图摔脱他的手。 “小越,别跟我较劲,我不想伤害你!”南宫澈反手拽住她的手腕,一个蛮力把她拖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他给她时间思考,整理心情,并不是让她有机会去迷惑别的男人! “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你较劲了?”方越深感莫明其妙。 “离龙天涯远一点。”否则,他不保证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 南宫澈把头埋进她的秀发,模糊地低语。 不想得她太紧,他才给她时间去理顺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几天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找她麻烦,也不纠缠她。 可是,效果显然并不好。 他自己憋得发慌,她却一无所觉。 似乎他的疏远与淡漠,对她毫无影响。 她甚至安闲自在地与龙天涯言笑晏晏。 “你说什么?”方越没有听清,伸掌试图推开他。 “没什么,”南宫澈松开她,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营地人多嘴杂,咱们在这里谈谈吧。” “谈什么?” “我想知道你对那个刺客有什么看法?”他开门见山。 “对了,这里离磨镜峰究竟有多远?”方越不答反问。 “大约五十里,怎么,你要去?” “恩,”方越见他主动提起这件事,乘机提出要求:“我可不可以晚几天进京?” “去找无极老人?”南宫澈一语道破她的心事。 看来她还是没有死心,想撇下他,一个人去冒险? “是。”既然被他揭穿,她也不想隐瞒。 “抱歉,我没有办法答应。”南宫澈淡淡地拒绝。 方越一怔,失望地掉开了目光。 “咳,”南宫澈轻咳一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加了一句:“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方越脸上露出笑容。 “你得告诉我,你与无极老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从她跟裴依的谈话来看,她明明是不认识他的。 可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他? “关系?那得找到他之后,才知道有没有关系。” 这是什么答案? 不想回答,所以胡乱敷衍? 南宫澈略带愠怒地望着她。 “没办法,”方越苦笑着摊了摊手:“因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么,你以为他是谁?”释然之后,是更多的好奇。 “同僚或者同乡?”她语带保留,不敢给自己太多希望。 “找到后,你打算怎么办?”南宫澈迟疑地询问。 隐约感觉到,方越的身世没有那么简单。 不论是她还是方萌,都对她们的家乡和来历讳莫如深,绝口不提,更为她们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她的知识,她的胸襟,她的思想……都与现在社会,与他所认识的皇族贵胄女人格格不入。 她看起来,就象是误闯进异世界的精灵。 他有预感,一旦找到回家的路,她将会一去不复返。 “先找到再说吧。”她还能怎么样? 如果能回去,无极老人早回去了,又怎么会在此地滞留二十年,不是吗?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也不敢抱有太大的奢望。 “如果找到了呢?”南宫澈固执地追问。 “如果真的找到的话,”方越无奈地睇着他:“第一件事是要通知萌萌,满意了?” “那好,走吧。”南宫澈松一口气,满意地笑了。 只要她不偷偷溜走,他就有办法。 何况,以他看来,君怀彦也绝不会放方萌走吧? 他们两人联手,天下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要留下她们姐妹,亦不是什么难事吧? 正文 097 当务之急 “你也要去?”方越悄悄叹了口气,低声提醒他:“你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进京吧?” 不是说老皇帝病危?就算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也不希望为了她的事,给他造成终身的遗憾。 “早一天进京跟晚一天进京没什么分别。”南宫澈明显不愿多谈,态度十分冷淡。 “可是……”方越还想再劝。 这次上磨镜峰,答案并不确定,不一定一两天就能折返。 “哼,只我一个回去有什么用?别忘了,依礼,你也是应该一起去觐见的。”南宫澈反唇相讥。 方越哑然。 是,她怎么忘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大周的和亲公主。 “我有分寸,别罗嗦了,我们快去快回。”南宫澈露出胜利的微笑。 每天有个裴依夹在他们中间晃来晃去,他都没机会跟方越说上几句话。 现在好容易有个机会摆脱她,他当然要毫不犹豫地紧抓不放了。 “那柯总管那里,总得打声招呼吧?”方越依然迟疑未决。 既然一路同行,临到京城突然不辞而别,好象不太好呢? “哼,本王行事,何需向任何人交待?”南宫澈语带傲然。 “起码的礼仪还是应该遵守吧?”一味的以势压人,难以服众呢。 “别管了,这些事,夜魅自然会打点。”南宫澈不情愿地说明,携起她的手,稍稍辩认了一下方向,开始在林间飞奔。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我自己可以……”方越微微一愕,稍稍挣扎,没有挣脱,笑了笑,只得随他去了。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幽微的光线里,枝桠摇动,象有无数只手在暗夜里舞动。 银灰的月光,从浓密的树叶缝隙里淡淡地洒落下来,忽明忽暗。静谧的林间,只余下两人踏着落叶的悉悉簌簌的声响,那山林独有的清新的露气,令人心荡神驰,通体舒畅。 晚风习习,方越这一番飞奔,发现伤愈后,内力不但没有稍减,反而较之从前大有进步。当下心中欢喜,知道是最近勤于练功的关系。 两个人乘兴踏着月色,沿着蜿蜒陡峭的山路,提气飞奔,越过崔家峪,一鼓作气,直奔磨镜岭而去。 五十里的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初时,方越尚跟得上南宫澈的脚步,时间一长,男女之间先天存在的体力差异,就体现出来了。 南宫澈气息悠长,呼吸平稳,状似闲庭信步。 方越却不免额角见汗,气喘吁吁,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她弯着腰,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峦:“还有多远?” “已经进入磨镜岭了,前面那座最高的,就是磨镜峰。”南宫澈停下脚步,扶她到地势平整的草地上坐下来,大致观察了一下地形:“只是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找到进磨镜台的路。” “到了?”方越抹了把汗。 “我看今晚先休息吧,等天亮再进山较妥。” “也没多久就该天亮了吧?”方越看了眼西沉的月牙,心情激动,虽然身体疲倦,精神却很亢奋,睡意全无。 “还有两个时辰,睡一下吧,我替你守着。”说话间,南宫澈已折了些枯枝引燃了,生起了篝火。 蓝色的火苗跳跃着,给这静谧的夜晚,凭添了几分温馨。 “你还会做这些?”方越讶然地看着他,忍不住出言调侃。 平日里净看他颐指气使惯了,想不到也会动手做这些粗活? 南宫澈轻哼一声,忽地曲指一弹,一道寒光脱手而出,一团黑影“扑通”掉了下来,数只夜鸟惊飞,扑愣愣地振着翅膀在林间急窜。 “什么?”方越吃了一惊,以为有敌来犯,倏地站了起来。 “我饿了。”南宫澈随手一招,将手上的战利品冲方越亮了亮,浮起一个嘲弄的微笑:“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来弄吧。”方越接过他手里的山j,取出配剑剖开了,从水囊里倒了些水清理干净,挖了些泥打湿了,裹在鸟身上,以剑作锄地上挖了个坑,塞了进去。 不多会,空气里已弥漫了诱人的浓香。 “你倒熟练。”南宫澈静静地看着,并不从旁协助,忽然心生不悦,忍不住撇唇轻嘲:“看样子,好象经常在野地里露宿?” 虽说已是晚春,但是山里寒气重,半夜的风吹在身上,令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恩,”她双手抱着膝,靠在背风的树干上,仰望着天空,脸上露出朦胧的微笑:“在部队里经常演习,休假时,也常参加各种野外生存训练。” “野外生存训练?内容是什么?”南宫澈饶有兴致地追问。 “其实没什么,就是辩别方向啊,认识各种植物,寻找水源,寻找食物,发生危险时如何急救……等等,基本的生存方法。”方越慢慢地解说,思绪回到遥远的现代。 如果,她没有参加那次野外生存训练;如果她没有选择走野狼山这条路;如果那一天,她跟张剑分在一组……现在,会不会有所不同? “呃?”这算哪门子训练?专门教人在野外生活? “我们家乡的人跟你们不同,常年坐在房间里工作,很少户外运动。”察觉到他的诧异,方越轻睨他一眼,淡淡地解释。 “听起来好象很特别。”特别蠢。南宫澈哑然,咬唇忍住笑。 “想笑就笑出来好了,不用憋着。”方越好心情地朝他扮了个鬼脸。惹来他一阵错愕地大笑。 那开怀而浑厚的笑声,在静谧的山林里回荡,惊起无数的宿鸟,它们在密林上,在夜空中,在月光下或低飞,或急窜,或乱舞、、、、、 正文 098 分工合作 “取悦了你,真是荣幸啊!”方越一时顽心突起,用匕首从火堆里把煨熟的山j取出来,剥开泥壳,露出黄澄澄,飘着异香的jr,割下一块塞到他嘴里。 “烫烫烫!”冷不防嘴里塞进滚烫的jr,南宫澈吐出那块jr,烫得跳起来。 “哈哈哈!”方越弯着腰开心地笑了起来。 “呀!”南宫澈瞪她:“你要不要也试试?” “不要,我又不饿,”方越浅笑盈盈,索性把整只j抛给他,擦了擦手:“你慢慢吃吧。” “来,”南宫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外油纸包,从容地给j抹上盐巴,再涂了些蜂蜜,再递到方越的手上:“就算不饿也尝一点吧,我很少亲自弄东西吃的。” “嗬!”方越失笑,顺从地吃了一小块。 不愧是王爷,惯于享受,就算在野外,也不肯亏待了自己的胃。 “怎样?”他热切地望住她。 看他象个等着称赞的孩子,方越嫣然一笑:“还不错。” 这一笑,似春花初绽,在星空下显得分外美丽。 南宫澈呼吸一窒,似被人当胸打了一拳,愣愣地看着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悃了。”方越垂眸,抱着膝依着树干,闭上了眼睛。她本是装睡,谁知被风一吹,渐渐的敌不过倦意,真的沉入了梦乡。 南宫澈凝视她良久,确定她真的睡着了,这才悄悄地坐过去,把她揽入怀中,替她在自己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脸上浮起一丝满足的微笑。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晨曦初露,霞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穿过,鸟儿欢快的鸣叫,把方越唤醒。 她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张开眼睛,篝火已熄,余烬正冒着袅袅的青烟。环顾四周,冥无人迹。 南宫澈去哪里了? 她诧异地坐起来,一件衣服从身上滑落下来,拈起来一看,却是南宫澈的外衣。 衣服还在,那么人肯定没有走远。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按惯例做了一次内力调息,转眼过了半个时辰,南宫澈还是踪影全无。 她不禁有些奇怪,侧耳细听,隐隐有流水的声音传来。循着流水的声音在曲折的林子里前行了十多分钟,发现了一条小溪。 方越走过去,掬了一捧水到脸上,清凉沁人的溪水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随之便感到格外的清爽。 溪水映着岸边蔓生的翠葺葺的蕨类,带着浅浅的碧绿,象一块最纯净无暇的翡翠。仔细一看,还有数尾肥美的鲤鱼在卵石间自由地穿梭游弋。 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脱掉鞋袜,把双足浸在水里,半眯起眼睛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远处群峰连绵,山峦叠翠,彩霞横抹天空,天高野阔,千岭成壑竞披红妆,婀娜多姿。长云如练,从山腰间冉冉而起,幻化成各种形态,飘渺若仙。 “快上来,溪水凉。”耳后风响,南宫澈已循迹而至,拾起被她放在草地上的外衣披到她的肩上。 “找到什么线索没有?”方越没有回头,双脚自在地拍打着水花。 “附近转了转,没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南宫澈挨着她的肩坐下来。 “哦。” 她倒没有期望,一进山就找到,否则,无极老人也不会那么神秘。不过,如果连人迹都没有,是不是说明找错地方了? “我们抓鱼当早餐吃吧。”南宫澈兴致勃勃。 “好。”方越把脚缩起来,抱着双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喂,我捉?”南宫澈眨了眨眼。 她不是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这次改行看热闹了? “当然,”方越笑吟吟地睨着他,毫不吝惜地赞美:“你的暗器功夫比我高明几百倍。” 事倍功半的事情 第 83 部分 欲望文 第 8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事倍功半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 南宫澈哑然,怏怏地摸了一把铜钱出来,曲指连弹,溪水里瞬间浮起几条肥大的鲤鱼。 本想提出比赛,赢了乘机捞点好处。 想不到被她看穿,计划胎死腹中。 “哇,厉害!”方越适时地鼓掌给予鼓励。 “嗟!”南宫澈横她一眼,折了一根柳条,穿起几条鱼,在方越眼前一晃:“走吧,你负责烧熟。” “ok,没问题。” 五十里外的崔家峪。 “澈哥哥,快起床,我想早点回家!”裴依一路嚷嚷着走向南宫澈的营帐。 越姐昨晚居然没有回她们两人共同的营帐,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哼,反正今天就要回京了,到时她就算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跑去晋王府拆开他们两个。 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跟澈哥哥在一起,干嘛嘴上又装得对他毫不在意? 难不成她看错了越姐? 其实,她跟府里那些姨娘们都是一样的,工于心计? 咦?澈哥哥的营帐已经拆除了? 她踮起脚尖迅速地在人群里搜索,却没有看到那道修长伟岸的熟悉的身影。 “越姐?”她顾不上生气,高声呼喊。 “裴小姐,”夜枭丢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回答她:“王爷和王妃已经走了。” “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南宫澈嫌她烦,带着越姐偷偷先溜回京去了? 不对,要做他早做了,何必等到临到回京了才甩开她? “是。”夜枭点了点头。 “说,澈哥哥和越姐哪里去了?”回过神来的裴依叉着腰站在夜枭的身前,气呼呼地追问。 “对不起,属下不知。”夜枭面无表情,恭敬地垂着双手:“王爷只交待,让小姐与柯总管先行回京。” “哼,他们去找无极老人去了,是不是?”裴依不笨,想起昨晚与方越的谈话,气得杏眼圆睁:“他们太过份了!居然抛下我们,偷偷摸摸地跑了?” 正文 099 小厉,靠你了 如果不是她提起,方越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太过份了,去探险,怎么可以丢下她? “属下不知。”夜枭谨守着自己的本份,依然是一问三不知, “哼!”裴依跺了跺脚,转头就跑回自己的营地。 “我不回京城了!”她冲柯华生吼了一句,钻进自己的帐篷,提起包袱,撒腿就跑。 “站住,”柯华生拦住她,一脸严肃:“你去哪里?” 看来,小姐已发现晋王不见了。 “我去磨镜峰,你先回京。”裴依不耐地推他:“闪开,别挡着我。澈哥哥比我先走好几个时辰,再不走,我追不上他们了。” “小姐,你不能去。”柯华生纹丝不动,平静地看着她。 “为什么?” 柯华生态度恭敬,神情冷淡地劝说:“晋王既然先行一步,必有他的理由。你硬缠上去,反而惹他不痛快。况且,磨镜峰山高林密,地形复杂,要想在里面找两个人,不谛大海捞针。不如咱们从长计议,先回京城的好。” “难道就这样让他们甩掉我?”裴依怔了怔,心有不甘地噘起了唇。 “别忘了,晋王始终是要回京城的。”心知她已被说动,柯华生微微一笑:“小姐,欲速则不达。与其紧追不舍,不如给他几天逍遥的时间,以退为进,才不至引起他的反感。” 老爷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得其门而入,晋王想在短短几天时间,找出无极老人的下落,未免想得太简单。 见他说得在理,裴依抿着唇,终于不吭声了。 柯华生招了招手,示意大伙收拾物品,准备起程。 “寒,龙世子好象也不见了踪影。”夜枭清点人数,发现不见了龙天涯,附到夜寒跟前低语。 “哼,不要紧,咱们走。”夜寒眼望磨镜峰方向,冷笑。 “真的不必跟去保护王爷?” “放心,有影和魅暗中跟着,他一个人也做不了怪。”夜寒翻身上马,领着大伙穿越大峡谷,朝京城进发。 红日当空,方越与南宫澈挥汗如雨,艰难地在崎岖的山路间跋涉着。 这里是一片原始森林,几乎没有人迹,随着山势的陡峭,根本就无路可循。 眼前又是一片密生的荆棘,南宫澈拨了剑在前面开路,方越紧随其后,试探着前行了二十多米,南宫澈一脚踏空。 “啊!”方越低叫一声,手一翻,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腕。 南宫澈借力,拔身飞退,小心地拨开荆棘一瞧,底下竟然是悬崖绝壁。 方越苦笑,他们又走上了绝路。 在这磨镜峰下折腾了几近三个小时,竟仍然不得其门而入,连磨镜台的边都没摸到。 “南宫,休息一下吧。”退回地势稍平的林中,方越依着树干轻喘。 “早就听说磨镜台有些邪门,原本以为不过是无知乡人穿凿附会之说,想不到果然有点古怪。”南宫澈叉着腰,仰望着隐身在云雾之中的磨镜台,大发感慨。 “喝口水吧。”方越把水囊递到他手上,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罗盘,再一次较正方向。 这磨镜台就象一个天然的迷宫,回环往复,险象频生。林中的植被极丰,每次走的路途都似曾相识,他们转了好几次,都闯不出去。 “小越,咱们把小厉招来试试看吧?”南宫澈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角残余的水渍,忽发奇想。 既然身在局中无法看出磨镜台的巧妙,不如让小厉去拍些空中图片出来,看能不能按图索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它?”方越眼睛一亮,倏地跳了起来,忽又变得迟疑:“我们离它太远,它能听到吗?” 早知道这样,应该随身带着它的。都怪她对磨镜台的地况预计不足,也对自己在野外生存的本领太有信心了,才会掉以轻心。 南宫澈神秘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枝紫竹哨,放入嘴里吹奏。 不到五分钟,头顶风声大作,叽地一声尖啸,小厉已收束巨大的翅膀,从天上俯冲而下,疾落到南宫澈的肩膀上,亲热地啄着他的颊。 “呀,原来它一直跟着我们的吗?”方越一脸喜悦。 “它离开我的距离从来不会超过五里。”南宫澈边捋着小厉的羽毛,边淡淡地解释。 “真好!”方越心生艳羡。 在他拥有的所有的东西里,就只有小厉是让她羡慕的了,也是她唯一想要拥有的。 南宫澈望了方越一眼,笑了:“你喜欢?送你好了。” “不必了。”方越淡淡摇头拒绝,摘下腕表,系到小厉的足上,调整了程序,亲热地摸了摸它的头一下:“小厉,靠你了!” 夺人所好,并不是她的习惯。 况且,她总是要回去的,带着它穿越时空,是不现实的。 所以,没有必要与小厉建立太亲密的感情。 南宫澈也不勉强,做了个手势,指挥小厉往磨镜台上方飞去,让它在那里绕行一周。 小厉尖啸一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两圈,振翅飞上了蓝天。 “好了,咱们可以稍事休息一下了。”南宫澈随意席地而坐。 “但愿今天晚上可以顺利上到磨镜台。”方越背靠大树,眼望蓝天,心中忐忑。 她突然发现自己上磨镜台的行为似乎有些冲动了。 只想着找到同伴,找到回家的路,却过份自信,没有充分考虑到此行的困难,更没有站在南宫澈的角度,替他着想。 可是,他却没有半句怨言,抛开一切满足她明明是无理的要求。 所以,她决定,如果等小厉回来,他们还是找不到上磨镜台的路,就要放弃这次的找寻,先回京城。等京城事了,她再找机会重来一次。 那时有充裕的时间,可以让她仔细地把磨镜台翻个个,就不信找不到上去的方法? 正文 100 磨镜台 浓密的原始森林里,两颗头挤在一起,仔细地盯着那个不足一平方寸的小屏幕,瞪大了眼睛,使劲找传说中的磨镜台。 半晌之后,两个人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你看到了吗?” “除了那个小湖,我没看到一块平地。”南宫澈诚实地摇了摇头。 “会不会图片太小了,显示不出来?”方越不死心。 磨镜台上居然全是树林,一个能勉强称之为“平台”的地方也没有? 两个人在反复研究了数十张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之后,突然心有灵犀,抬起头来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难道……” “你先说。”南宫澈笑了。 “这个位在半山腰的湖泊就是传说中的磨镜台?”方越兴奋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顺着这条镜河的分支,逆流而上,就一定可以上到磨镜台。”南宫澈表示同意,接过她的话头,把手指定格在那条从镜湖一直蜿蜒而下,直达山脚的无名小河。 “可是,如果推理成立的话,无极老人住在磨镜台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方越再度接着往下说。 “那么,我们就算上去,也没有了意义?”南宫澈顺势下了结论。 “是啊,那里的原始地貌保持得很好,根本没有半点人类居住的痕迹。”方越显得十分沮丧。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结果证明她的预想是错的。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那岂不是意味着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谁知道呢?也许越过磨镜台,上到磨镜峰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或许是心态平和,南宫澈此时反而比她更乐观。 “可能性不大,”方越冷静地摇了摇头:“上磨镜台都如此艰难,磨镜峰处在雪线之上,终年积雪,想要在那里生存,更加万分困难。” 人是群居动物,二十几年困在冰天雪地之间,不与同类接触,这种行为,方越实在无法想象。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是所谓的世外高人啊。”南宫澈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调侃。 “别开玩笑了,咱们下山吧。”方越横了他一眼,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准备打道回府。 “这就回去?”南宫澈心有不甘,小声地嘀咕:“说不定他无极老人是个水鬼,习惯住在水里面,咱们上去找找看……” “尽瞎说!”世上哪有水鬼?方越啼笑皆非地瞪他一眼。 “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没有?”南宫澈胡搅蛮缠:“我看九龙江那批刺客,就跟水鬼差不多了……” 方越若有所悟,脑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个念头,一闪而逝,快得她不及抓住。 “等一下!”她猛然大喝一声,死命地抓住他的臂:“你刚刚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我说了很多啊?”南宫澈吓了一跳:“你指哪一句?” “前面一句。”方越不耐地催促。 “九龙江的那批刺客跟水鬼差不多?” “再上一句。” “你没见过,怎么知道没有?” “也不是!” “说不定无极老人是个水鬼,习惯住在水里面……”南宫澈偏头思索一会,小心地重复。 “ok!就是这句!”方越啪地打了个响指,兴奋得双颊嫣红:“我知道无极老人住在哪里了。” 对,如果这样的话,那些蛙人的出现就才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无极老人,为了方便自己的出入,所以才制了一批潜水服。 一直以来,他都是通过水底通道与外界取得联系。 所以,他的行踪才会如此诡秘,让人无从追寻。 她相信,穿过那个湖泊之后,里面绝对是另一个天地! 就象孙悟空,穿过水帘d后,才是花果山。 至于那些刺客,或许只是受雇于他。 所以,他们没有听说过中国的领导人,根本不足为奇。 “不是吧?”南宫澈错愕地瞠大了眼睛:“我随口乱说的,你当真了?人怎么可能住在水里?无极老人也不可能是水鬼啦!” “他当然不是水鬼!”方越拉着他跑得飞快:“他也不是真的住在水里,他只不过是利用了镜湖,巧妙地掩饰住了他的住处,让人根本无从寻觅。” “什么意思?你可不可以说得清楚一点?”南宫澈一头雾水,犹如陷入迷魂阵中。 虽然方越难得对他表现主动,他是很愉快。 但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却很不爽呢! “我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总之,咱们先上了磨镜台再说。”方越跃跃欲试:“可惜,夜魅没来。不过,现在也不错,总算有些眉目了。” “就算不能肯定,也把你怀疑的地方说出来,一起研究一下。”南宫澈很坚持。 “那个湖,我们暂且把它称之为镜湖好了。”方越只得停住脚步,耐下心来解说:“记得抓住那个刺客后,留下的那套奇怪的衣服吧?我现在,怀疑无极老人就住在湖底下,镜湖只是方便他出入的一条通道罢了。” “对了,蛙人……是蛙人吧?”南宫澈恍然:“你怀疑那些蛙人与无极老人有关?” “这个问题得下到水里瞧了才知道。”方越扼腕:“可惜,没有带那套潜水服来,否则,上到磨镜台,只要一下水马上知道真相。” “哼,夜魅就算不穿那劳什子潜水服,也能在水里呆上一刻钟。”南宫澈神色傲然。 “别说废话了,咱们抓紧时间上山吧!”方越辩了一下方向,心急如焚地拉着他朝无名河边跑去。 “恩。”南宫澈嘴角噙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任方越拽着他满山跑。 正文 101 螳螂捕蝉 他还以为方越永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原来,她也有这么冲动与急躁的时候啊? 不过,没想到当她失去她的冷静和淡然时,会是如此的可爱! 有了空中图片的辅助,他们不再盲目,两个人相扶相携着,顺着蜿蜒的河道时而上行,时而下挫,在原始丛林里曲折迂回,一步一步地朝着即定的目标前进。 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两个时辰之后,当他们翻过一道陡坡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碧波荡漾的高山湖泊,赫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四周的山坡上是各种参天的古树,浓荫如盖,拔地而起,掩映地群峰之间。 一枝山桃横生在乱石堆里,缀了一树粉红的骨朵,经过数月的蕴酿,被春风一吹,盈盈地绽放在枝头,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似一个个娇俏的少女们羞涩的笑靥。 金色的夕阳照耀着平坦如镜的湖面,闪烁着万点金光。 淡淡的雾气,自湖面上升冉冉升起,弥漫开来,似披着薄薄轻纱的舞娘,轻歌曼舞,越发显得神秘而清幽,风光旖旎,秀丽如画。 方越欢呼一声,奔到湖边,蹲下去试探了一下水温,那年面而来的彻骨寒意几凝深入骨髓,令她好一阵哆嗦,不由惊叫:“好冷!” “这上面上万年不化的雪山,估计这湖里的水,是冰雪消融汇集而成。”南宫澈慢慢地跟了上来,笑吟吟地提醒:“玩一会就算了,仔细着了凉。” “这么低的温度?”方越不禁微微失望。 连摸一下都觉得冷,怎么下到水里面去? “先别急,咱们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人出没的痕迹?”南宫澈自然猜得到她的心事,微笑着建议:“现在天色将暮,气温正急剧下降。不如等到明日正午,气温升高时再入水不就得了?” 欲速则不达,她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 龙天涯与凌风远远地坠在南宫澈和方越的身后,好在林中多得是参天的古树,他们倒也不必费尽心机地隐藏自己的身形。 跟了一整天,那两个人一直在荆棘里打转,在林子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折腾着,似乎乐此不疲。 “搞什么,居然跑这里训雕来了?”当看到小厉又一次从林子上空回到南宫澈的臂上时,凌风终于忍不住了。 “晋王不是有闲情逸致的人,现在也不是悠闲的时候。”龙天涯摇了摇头,抚着下颌凝眉思索:“那只雕一定有古怪。” “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捉住它瞧瞧?”凌风跃跃欲试。 象小厉这么漂亮威风又极具灵气的金雕实在是万中选一,害得他心痒痒的,恨不能据为己有。 说得轻巧!金雕天性凶猛,能不能一举成擒先不去说。 就算被他们侥幸捉到,南宫澈如此频繁地传唤着它,哪有可能不发现它的失踪? 到时露了行藏,岂不是前功尽弃? 龙天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从树叶的缝隙间瞧见南宫澈和方越两颗头颅不时亲密地凑到一起,低声交谈,又比手划脚,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他索性盘腿坐到地上,闭目养神。 从跟踪的情形推测,晋王象是真的单纯只是在陪着方越找传说中的无极老人。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南宫澈为什么要放着京城里千头万绪的事情,跑这深山老林里来?着实让他大惑不解。 因为从此次的战役可以看出,晋王绝不是个浪得虚名,只知沉溺于女色的纨绔子弟。 他的霸道与豪气更充分证明了他的野心与欲望。 否则,他不会在战事结束之后,还大肆扩张手中的兵力。 那么,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凌风得不到反应,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悻悻地抱着剑倚着树干站立,沉声抱怨:“这样没有目的的转悠,究竟要跟到什么时候?” “如果不耐等待,你可以先行回去覆命。”龙天涯掀开眼帘,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又轻轻地合上。 “哼,把我支开,想独占功劳是不是?”凌风愤愤地握紧了拳头,冷冷地斜睨着他:“我没那么笨!” 就算打死也要跟到底! 他早就知道,龙天涯表面斯文儒雅,实际心机诡谲,狡狯多变,怎么会上他的当?哼哼,早防着这一招了呢! “随便你了。”这一回,龙天涯索性连眼睛都懒得睁开,静静地做着他的吐纳功夫。 “你!”凌风气结,正欲发作,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方越拉着南宫澈开始狂奔。他一怔,讶然低语:“咦,那两个人要干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龙天涯低叱一声,恍如轻烟般从他身前掠过,迅速地追了上去。 在这么浓密的林子里,到处荆棘遍布,视野并不开阔,再加上南宫澈的功力高绝,怕被发现,他们一直不敢跟得太近。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甩掉。 “哦。”凌风略一迟疑,龙天涯已消失在密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呀,等等我!”他回过神来,也顾不上会被发现,纵身跃上树梢,急急地追了上去 龙天涯疾若飘风,紧紧地盯着前面那抹浅紫的高挑纤细的身影,如鱼入水,在密林里曲折迂回,自由地穿梭。 蓦地,脑后劲风陡起,不待他闪避,利器破空之声已倏然而至。 他头也不回,曲指一弹,三枚铜钱脱手而出,叮叮几声脆响,将暗器击落身前。 “好身手,再接我几个。”一阵朗笑传来,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树林深处冒了出来。 正文 102 黄雀在后 他黑巾蒙面,笑声起时,双手连挥,哧哧之声已不绝于耳,九枚铁蒺藜呈品字形分袭他胸前,脑部,下盘九处要x。 就不信他这次还不回头? 龙天涯只得顿住身形,发出三枚铜钱击落三枚攻向下盘的暗器,左手剑一横,当胸三枚暗器已被磕飞,这时剩下三枚暗器已飞抵身前,眼看就要刺入他的两只眼睛,百忙中,他霍地一个凤点头,闪开了迎面而来的三枚。 “师兄别慌,我来帮你!”凌风这才赶到,大喝一声拨出剑冲了上来。 “哎呀,帮手来了,这可打不赢了。”蒙面人低笑一声,双足轻点纵身跃上树梢,有如星掷丸跳般消失在密林深处。 真正的来去如风,行踪诡秘。 望着蒙面人的背影,龙天涯暗道一声好险,偷偷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 若是那人有意取他性命,在攻了一轮之后,立刻接着发动第二轮攻击,他想要全身而退,就难了! “哪里逃?”凌风大喝一声,尾随着跃上了树梢,乘势就要追赶。 “回来!”龙天涯低声喝叱,把他叫了回来。 “师兄,那小子跑不远,我们从两边包抄,准能捉到他。”凌风信誓旦旦。 龙天涯来不及解释,顺着林子朝前疾奔,一口气追了几里地,却哪里还有南宫澈和方越的影子? 他犹不死心,绕着林子跑了大半圈,终于低咒一声宣布放弃,慢慢地往回走。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用说,刚才突然跳出来的黑衣蒙面人,定是南宫澈的手下。 对方蒙面而来,一击即走,并不恋战,意在惊扰,不让他再跟踪南宫澈。 可见大家心照不宣,并不想与他撕破脸皮。 他若是不知趣,执意纠缠,反而陷自己于被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他以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盯着南宫澈的时候,谁又料到他也成为了别人追踪的目标呢? 只是,他为什么早不阻止,晚不阻止,偏偏要在他们跟了一天的时候才阻止呢? 想到刚刚方越激动的神情,龙天涯眉峰一蹙,疑云陡起——难道,他们真的找到了上磨镜台的路? “南宫澈呢,跑了?”凌风这时才记起此行的目的,跺着脚厉声指责他:“都怪你,现在跟丢了,怎么办?” 这一次在山里耗了一天一晚,什么也没得到,却反而被南宫澈的手下戏弄了一回。 龙天涯望着日渐低迷的夜色,哂然而笑。 好吧,南宫澈,这回算你赢了。 “你笑什么?”凌风颇为不悦地质问他。 跟丢了人还笑,有病! “走吧。”龙天涯冷淡地低语,越过他朝山下走去。 “去哪?”凌风越发莫明其妙。 龙天涯不语,自顾自地大踏步朝山下走去。 “喂,你不打算找南宫澈了?”走了约摸一刻多钟,凌风才发觉不对。 都已经被人发现了行踪,再跟还有意义吗? 就算勉强被他们追到人,看到的,还会是他们想看到的情景吗? “快走,最好赶在天黑前出磨镜岭。”龙天涯没有多做解释,默默地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一旦天全黑,以这边如此复杂的地形,深夜乱闯,很难保证不迷路,搞不好会困在山里。 磨镜湖畔,哔剥的火光跳跃着,与月光交织混合着,流动的光影投s在两张年轻的脸宠上,变化莫测——犹如他们此刻纷繁复杂的心情,捉磨不透。 “小越,你说实话,无极老人跟你,真的只是同僚或同乡的关系?”南宫澈投了一根柴火进去,迟疑片刻后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从刚才开始,不!正确的说,应该是从知道“无极老人”开始,她的情绪就陷入了亢奋之中——就连与方萌相认的那一刻,他也未见她如此失控! 如果只是同僚和同乡,冷静如她,怎么可能激动如厮? “南宫,”方越双手抱膝,静静地凝望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没有找到他之前,我真的无法告诉你他是谁?” 这个很“官方”的圆滑的回答方式,让南宫澈露了个苦笑。 “算了,等找到再说吧。”他放弃追问。 “对不起,”方越把目光转向在朦胧的月色下越发显得妩媚和神秘的镜湖:“但是,我答应你。一旦确定无极老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之后,我会一字不漏,连同我的来历与身世,通通告诉你。” “好,我等着你。”南宫澈定定地凝望着她的侧颜,倏然而笑:“希望那一天可以早点到来。” “谢谢。”方越悄悄松了一口气。 此刻,她心乱如麻,似揣着一只潘多拉的盒子,那种既害怕又渴望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如果他选在此时无理取闹的话,真的会令她倍感辛苦。 可是,他罕见的体贴,却让她倍感窝心与温暖。 在最无助和彷徨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身边毫无疑义地支持你,无条件地信任你。 那种感觉,真好! “睡吧。”南宫澈伸手揽住她的肩,拥她入怀。 方越没有挣扎,默默地偎在他的怀里,呼吸却瞬间停滞,身子僵得象块石头,一动都不敢动。 “哈!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南宫澈忍俊不禁,出言调侃:“奇怪,这么害怕,昨晚怎么睡得那么香?” 方越红了脸,轻轻地挣扎起来。 那怎么一样?昨天她睡着了,自是任人摆布。现在可清醒得很,连假装不知道都不行,岂有不尴尬的道理? 南宫澈大乐,倒也不再坚持,解了外衣披到她肩上,低声催促:“快点睡,不然天亮了。” 正文 103 下水打探 “恩,过两个时辰你再叫我。”习惯了轮流执勤,方越顺口接话。 “干嘛?”两个时辰后,她要干嘛? “换你睡啊,”方越答得自然:“我们轮流换班。”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遇上,但是这种原始森林,难保没有狮虎之类的大型食r动物,当然要保持警戒。 “嘎?”南宫澈一怔,随即仰头,肆无忌惮地瞄了瞄她的胸部,大声嘲笑:“放心,万一老虎来了,肯定也会先吃我,你太瘦了,不够它塞牙缝。” 拷,居然敢暗中讽刺嘲笑她的身材? “去你的!”方越挺了挺胸,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握拳当胸捶了他一记。 想不到一惯对人彬彬有礼,却始终冷淡疏远的方越,也有这么小女人加小心眼的一面。 “哈哈哈!”他再度狂笑。 她半眯起眼睛,叉着腰,咬牙切齿地瞪他:“很好笑?” “哈哈哈哈!”南宫澈笑得更大声,连下鄂都笑疼。 他浑厚低沉的笑声,在静寂的山谷中回环往复,传出去很远很远。 “噗!”她受到感染,终于崩不住,笑了。 算了,看他这么愉悦,声音又很好听,她就不予计较好了。 惊走了龙天涯师兄弟二人,夜魅与夜影相视一笑,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按照南宫澈暗中留下的记号,逆流而上,找到了磨镜湖畔休憩的两个人。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踏破枯枝发出的轻微的响声,背靠着大树状似沉睡的南宫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慵懒的视线倏地变得锐利,直到两道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这才转为平静。 瞥了进入梦乡的方越一眼,他往火堆里再添了几块柴,这才悄然长身而起,掠到树林里。 “王爷。”夜魅和夜影上前低声参见。 “恩,”南宫澈轻应一声:“说吧。” “启禀王爷,相府的人在山外就已跟丢,龙世子一直紧追不舍,刚才被我们吓退了。” 从他战场上故意拖延铸剑的速度开始,他就在怀疑那小子了,只有方越还傻傻地相信他只是痴迷铸剑,精益求精的缘故。 做为一个质子,要想在复杂诡谲的京师安生立命,只有设法攀附一棵大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效力于三皇叔南宫博还是太子南宫哲? “龙天涯?”南宫澈冷颜一笑:“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夜影面有愧色。 “这不怪你,”南宫澈摇了摇手:“枭有无消息?” “他们已于傍晚安全将裴小姐送抵京城府邸,称一切顺利。” “那就好,”南宫澈点了点头:“你们也累了一天,各自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咱们分头绕湖一周,细细搜索一遍,看看有无异常?” “是。”两人依言退下,分别挑选了位置,坐下休息,顺带担任警戒。 四人分三处,遥相呼应,互成犄角之势。 方越是被一股浓郁的香味诱惑得醒来的。 刺目的阳光耀花了她的眼睛,她抬手挡住光线,已看到夜影忙碌的背影。 哔剥燃烧的枯枝上,两尾肥大的鲤鱼串在柳枝上,泛着金灿灿的油光,馥郁的香气随着微风弥漫在镜湖的上空。 袅袅的青烟与湖面蒸腾的雾气混和在一起,氲氤出一种宁静的氛围。 湖畔的乱石堆已被清理出一块空地,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架在中间,当成了临时的餐桌,两块较小的相对摆放,显然就是凳子了。 稍远处,南宫澈背对着她,与夜魅悠闲地对练着拳脚功夫。两个人你来我往,拳风呼呼,打得挺热闹。 夜魅首先瞧见她,立刻收起手朝她微微弯腰:“王妃,早。”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早。”方越面上一红,点了点头:“你们来了?” 糟糕,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警觉性的? 三个男人几乎把这里变了个样,她却毫无所觉,呼呼大睡,真是惭愧。 “你醒了?”南宫澈回头,冲她露齿一笑:“早饭弄好了,快洗洗来吃。” “是啊,这湖里的鱼好肥,而且傻乎乎的一点也不怕人,随便抓得到。”夜影笑眯眯地拎起一尾肥大的鲤鱼给她瞧:“这湖水质甜美,估计鱼的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 “恩。”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在三个大男人的注视下走到稍稍远离他们的湖边掬了水清洗手脸。觉得有些渴,索性又捧了些在掌心喝了几口,果然甘醇甜美,犹胜甘露。 用过早餐,四个人分成两拔,按原订计划分头出发,开始了绕湖一周的搜索。 到晌午时分,四人四到原处,皆是一无所获。 方越不禁有些失望。 许是无人侵扰又有着极好的地理条件的缘故,镜湖边的植被生长极为丰富,肆无忌惮地篷勃发展,有些地方,几乎无法行走。 如果无极老人真的住在这附近的话,不管这镜湖是一个通道还是什么,这里的原始地貌,不可能保持得那么完好无缺,多多少少会留下些蛛丝蚂迹。 难道,真的是她的推测有误? “不是还没看过湖里的情况吗?”看出她的沮丧,南宫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打气:“别那么快灰心,一点也不象你了。” “属下这就下水打探。” “拜托你了。”方越感激地一笑。 “王妃就等着听好消息吧!”夜魅拍了拍胸膛,显得信心十足。 “等等。”方越叫住他。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三个大男人疑惑的目光齐刷刷投到她的身上。 正文 104 我替你保密 方越拔出剑,走到湖畔,随手砍了几条藤蔓,迅速而熟练地打好结,一头系在水边的大石上,回到他身边:“系上这个,小心安全,万一有什么不对,马上拉动藤条,我们可以拉你上来。” 水里的温度实在太低,又正是乍暖还寒的春天,虽然时值正午,也怕发生意外。 四人中水性最好的就是夜魅,万一他在水里肌r抽搐的话,岸上的三人水性都不如他,只怕等到发觉,救之不及。 为免造成遗憾,还是保险点好。 “王妃……”夜魅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还愣着干嘛?快去吧。”夜影及时推了他一把。 “来,我帮你系上。” “呃,不用了。”夜魅红着脸慌乱地拒绝,不敢去瞧南宫澈的眼睛。 “没关系,让她系好了。”南宫澈撇撇唇。 “这个结可有讲究了,万一松脱,可就糟了。”方越微笑着低下头细心地挽了个活节系在他的腰上。 这个活节的打法是消防队用来救人的,除非藤条断裂,否则绝对万无一失。 “谢谢王妃。”夜魅举起手,一动也不敢动,任她修长的双手持着藤条在他腰间、臀部灵活地穿梭。 她挨得很近,垂着头,秀发若有似无地拂上他的手臂,淡淡的幽香悄悄地窜入他的鼻间,慢慢地渗入心底…… “好了,可以去了。”方越笑吟吟地闷 “是!”夜魅应了一声,跃入湖水,朝湖心游去,很快潜入水底消失不见。 “那个打结的手法还真奇特,哪学的?”南宫澈慢慢地踱到方越的身边。 “在军校时有同学是在海军服役,我跟他学的。”方越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答。 “海军?”那是什么? “哦,就是你们说的水军了。”方越笑着解释。 从地图上看,大秦的西边是大海,就算规模不大,水军还是应该有的吧? “那你是什么军?”他好奇的追问。 “我属陆军。” “除了海军和陆军,还有什么军?”他半是好奇半是打探。 “空军。”她简洁地答,目光锁定在平静的湖面。 现代的兵种若是细数的话,多了去了。 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索性笼统地划为海陆空三军,这样省事多了。 “什么是空军?”夜影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c言。 “就是在天上飞的。”方越竖起一指手指,将手举过头顶示意。 “哦,就是把轻功好的编在一起,对不对?”夜影自动按他能理解和接受的范围翻译,忽出惊人之语。 “嘎?哈哈哈!”回过神来的方越笑得前仰后合。 轻功好的?亏他想得出来! “请恕属下愚昧。”夜影难堪地涨红了脸。 看来,他错得离谱了。 “不是,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方越好容易忍住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人在空中飞行完全没有概念,要他怎么想象? 真要是让他瞧见,怕是要以为遇到神仙了。 夜影不吭声,尴尬地退到一旁。 “对了,夜魅在水里呆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一点?”方越转了话题,忧心冲冲地看着平静的水面。 “放心,夜魅心细如尘,水底功夫无人能出其右。”南宫澈瞄了一眼浮在水里的藤蔓,莞尔一笑:“不是还有你替他做的救命绳?” “来了!”夜影兴奋地指着湖心低叫。 湖面上冒出一个黑点,渐渐越来越近。 方越紧张地绞着双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夜魅。 “我来助他一臂之力。”夜影跑过来,拾起藤条挥动双臂,三下五除二把夜魅拉到岸边。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不待他上岸,南宫澈已抢先发问。 夜魅面色发青,唇色惨白,靠在石头上急促地喘息着。 “上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夜影下到 第 84 部分 欲望文 第 85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不待他上岸,南宫澈已抢先发问。 夜魅面色发青,唇色惨白,靠在石头上急促地喘息着。 “上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夜影下到水里,把他掺上岸来。 方越急忙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蓝色的火苗蹭地冒了上来。 “湖里的水温低得邪门,感觉全身的血y要凝固了。”夜魅的呼吸渐趋平稳之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低声咒骂。 “水里的情况怎么样?” “惭愧,我没有下到湖底。”夜魅有些愧疚地垂下了头:“我休息一下,再去探几次。” 湖水很深,而且水下有暗流,再加上水温极低,体力急骤下降,胸口承受的压力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他在水底里支持的时间比在平常的江河里几乎缩短了一倍。 “王爷,我也下去探探吧。”夜影自告奋勇。 虽然他的水性比起夜魅逊色多了,但这么大的一个湖,只靠夜魅一个人搜索,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方越按住心底的失望,轻轻点了点头:“记住,别太勉强了。” “来,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南宫澈取出酒囊,递到夜影的唇边,轻拍他的肩膀:“别急,咱们有三个人,轮流下水吧。” “不,是四个。”方越嫣然一笑:“再加上我。” 看来,这件事比预想中的要困难多了。 靠夜魅一人,是不可能完成任务,得改变计划,四个人上了。 “不行!”三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地反对。 有三个男人在,还要一个女人冒险,那他们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干嘛?性别歧视啊?” “总之,你不能上。”南宫澈严肃地望着方越,再次重申。 方越笑得自信:“放心,我参加过潜水训练,有分寸的。” “那也不行!”南宫澈不容争辩地挥手做了决定:“否则,取消计划,马上返回。” “系上保险。”方越不再争辩,解下夜魅腰间的藤蔓,亲手再绑到夜影的腰间。 如此三人轮流下水,交替了两轮之后,太阳西斜,未时已过,三个人的体力已明显下降,却始终一无所获。 方越果断叫停:“不行,行动取消,咱们回京城去。” “这回有了经验,明天中午再试一次,一定可以探得更远一点。”夜魅有些急切。 “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放弃?”南宫澈挑眉望向她。 “不是放弃,”方越环顾四周,理智地做出选择:“下次带上潜水设备再来!” “那好,回京。” 恋恋不舍地再次回望了磨镜湖一眼,方越终于毅然踏上了下山之旅。 这一次轻车熟路,他们只花了不到来时一半的时间,成功地赶在天黑前到达了山脚,走出了迷宫似的磨镜岭,投宿在一家刘姓猎户的家里。 来的时候是在晚上,这一回回来却是白天。从磨镜台一路下到磨镜岭脚下,穿过整片浓密的原始山林时,凭着多年的野外生存训练的经验及丰富的户外知识,她很快地察觉出了异常。 一丝怪异的感觉极快地从心头掠过,等她细一思量,却又抓不住了。 夜魅和夜影负责警戒,在准备晚餐的空当,方越信步走出低矮的小木屋,踱到山脚,向上仰望那片神密的土地。 她冥思苦想着,究竟是哪一个环节,让她产生了怪异的感觉? “想什么呢?”南宫澈默默地她身后立了半晌,见她毫无反应,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仰望着半山,显然在思考什么。 “南宫,下山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方越拧紧了眉毛,依旧在苦苦的思索当中。 “不对劲?你指哪一方面?”在他看来,最奇怪的就是她了。 怀里明明揣着许多秘密,打死也不说,真是令人不爽! “明明感觉到了,但一时想不起来,心里憋得慌。”方越握拳,懊恼捶了捶脑袋。 她有预感,找到怪异点,对解开磨镜湖与无极老人之迷,是个很关键的因素。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南宫澈莞尔:“小心越敲越笨了。” “别吵,这很重要。” “你先告诉我,”南宫澈转到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形带给她极大的压迫感:“临下山时,你在石头上刻了些什么?” 那种奇怪的扭曲的符号,与其说是一种图案,更象是一种文字。 可是,却是他生平未见。 “你看到了?”方越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就是留了一句话在那里,如果无极老人真的住在这里,他真的是从我的故乡来的,那么,他一定会主动来找我。” “是吗?”如果那样,她为什么要瞒着他们三个? “恩,”她低应了一声,想了想再加了一句:“不想让魅和影感觉惊异。” 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她不会瞒着他咯? 换言之,她只信任他一个? 南宫澈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心,我替你保密。” “呃……”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不想惊世骇俗而已。 “王爷,晚餐准备好了。”夜影隔得远远地,小心翼翼地出声请他们回屋。 呃,好象来得不是时候,王爷该不高兴了。 果然,他挨了南宫澈一个白眼。 桌上有鹿r,麂子,熏野猪r,竟然还有一盘熊掌……再加上几个磨镜岭特有的野菜,晚餐算是十分丰盛了。 看得出来,这个名叫刘箭的猎户一家,为了南宫澈给的五十两银子住宿费,是在倾尽所能的在准备了。 “真是对不住,”猎户刘箭的妻子刘氏上前到方越身边陪着小心:“山野村居只有些粗茶淡饭。哎,要不是山上野藤疯长,封了进山的路,镜湖里的雪鱼那才真是一道人间美味呢!r质细腻,味道鲜美,刺又少……” “去去去,逮着人就唠叨,也不看看啥场面?”刘箭一脸紧张地拉住刘氏,把她推到屋外去训斥。 “对不住了,内人就这毛病,爱唠叨。”他教训完老婆,又掉过头紧张地向南宫澈赔着小心:“请几位慢用,我们不打扰了。” “不要紧。”方越忍不住莞尔。 山居寂寞,无人可诉,偶尔见到生人多说几句那也是人之常情。 一夜无话,天色微明,他们悄悄地离开了这对纯朴的猎户夫妻,踏上了回京的路途,于当晚戌时正,随着南来北往的人群来到了大秦的国都——藏都。 方越按辔徐行,默默地仰望着崴峨壮观的藏都古城。 古城布局合理,建筑得法,有三重城郭,多道防线,城内有城,城外有壕,形成重城并守之势。城楼高达四层,两边各有一座鼓楼。内城东西二门外,都有瓮城回护,面积极广,目测怕有好几百平方米。 城墙高达五丈有余,宽约六丈有多,城垣之上,女墙密植,马面战棚百步相接,护城河两岸杨柳依依,十数个手执长戟的士兵分列两旁,威风凛凛,禁人往来。 夜魅在前领路,四人赶在城门关上的最后时刻,打马过丽景门,直奔内城,左弯右拐之后顺利抵达了位于城南的晋王府邸之中。 一路上,只见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店铺罗列,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宝马香车争相竟道于行,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古都名城,京畿重地的气派! 夜枭得到消息匆匆出来迎接时,他们已穿过前庭进入到了后院了。 “王爷,王妃,请恕属下迎接来迟。”夜枭神色惶恐,面带愧色。 他本来以为王爷这一去最少也得七至十天,想到不他们前脚才进门,他们后脚就回了京。 主子都进了门了,他才知道,就算不是办事不力,起码也有耳目闭塞之嫌啊。 “哼,要办的事情可都办妥了?”南宫澈轻哼了一声,一路不停往后堂奔去。 这趟磨镜岭之行,来去皆随意,连他自己也不在预料之中,若是被夜枭窥到先机,岂非怪事? “启禀王爷,兵部,礼部,户部,刑部,吏部,工部及内阁俱已呈去拜贴及仪程,相府及各亲王府等处尚未及拜访。”夜枭垂着手,恭敬地作答。 方越不禁暗暗惊叹,进京只短短两天的时间,却已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办事的效率不可谓不高了。 事实上,可能是觉得相府与各亲王府应该南宫澈亲自前往,若只遗仆前去,似乎有些不敬,所以,夜枭才没有去吧? 看来,正如南宫澈所说,这些年他人虽然在隘州,却也并没有闲着,该做的准备一样也没少。 “恩。”南宫澈轻哼一声,再问:“府里的事呢,可安排好了?” “玉粹轩已收拾停当,让福婶先选了八个伶俐的丫头候着,只等王妃回府亲自过目后,再挑四个近身侍候着,另四个就派在院里。” “八个?会不会太多了?”方越吓了一跳,急忙拒绝。 在隘州时身边总是有吉祥和如意跟着,她已觉得多了,现在变成八个,那岂不是完全失了自由? “王妃,在京里不比隘州,多少眼睛盯着呢。再说您还是大周国的公主,该有的礼数可不能废。”夜影急忙在旁边解释。 “南宫……”方越把目光投向南宫澈。 “别嫌烦,过几天就习惯了,”南宫澈不以为然地笑着安抚她:“放心,她们就在内院里侍候,跟着出门的也就四个,你当她们不存在就是,该干啥还干啥。” 明明四个大活人,怎么可以当她们不存在? “王妃,是现在就传那几个丫头进来让你挑,还是明儿个白天再来挑?”夜枭征求她的意见。 “也不用挑了,你看着办就行。”方越叹一口气,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在进京的第一天就跟南宫澈发生争执,忍了下来:“你们先谈着吧,我累了,先去歇着了。” ||| “那好,属下这就去安排,王妃若是使着不顺手,日后再换就是。”夜枭暗暗松了一口气,垂着手退了出去。 王妃为人虽有主见,却似乎没什么防人之心,他还真怕她要自己挑人。 不多会,进来四个精灵俏丽的小丫头,梳着一色的双丫髻,穿一色湖水绿的衫子,曲身向南宫澈和方越问好:“奴婢侍琴,侍棋,侍书,侍画,见过王爷,王妃。两位主子万福金安。” 正文 105 疯长的青藤 方越见她们四个高矮胖瘦一致,口齿清晰,伶俐之极,似乎不输吉祥和如意那两丫头,不禁暗暗称奇。 短短两天时间,也不知夜枭上哪里弄来这么些人? 还是说,这晋王府虽然没有主子住着,但王府的架子,却一直端在这里? 这么大一座宅子,一年到头得多少人打点着? 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维持的却只是一个虚名,真是无法理解。 “起来吧。”方越从怀里掏出些碎银,每人赏了一锭。 “谢过王妃。”琴棋书画四个小丫头齐声弯腰道谢,大大方方地接过赏银,退到一边候着。 这还是临行时方萌把她初入昭王府的事当做一个笑话讲,点醒了她。 她的身上才一直备着散碎银子,留着打点下人。 用方萌的话说,就当是她们提供服务,她给小费罢了。 问题是,她在现代也只知道部队和学校,给小费这种事情,只是耳闻,未曾亲历,实在是不太习惯无缘无故给人钱。 所以,那银子拿出手,别人还没啥反映,她自己却先红了脸。 那种感觉,仿佛,她是在刻意讨好什么一样? 果然,见到这种情形,南宫澈立刻靠到她身边,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低声调侃:“呵呵,还以为你除了打仗,别的什么也不会,原来你也懂恩威并施之理。怎么,怕在晋王府被人排挤,想要笼络人心?放心吧,凭你的实力,不用这一套也没人敢轻视于你。” “哪这么多废话?”方越白了他一眼,把他从身边推开,脸红过耳,微微气恼地吩咐:“前面带路,我要回房休息了。” 早知如此,索性不听方萌的话,被丫头们笑抠门,也总比被他讽刺意有所图的好! “是。”四丫头齐声回答,两前两后,簇拥着方越,挑着四盏宫灯,犹似风摆荷叶,袅袅亭亭在曲榭回廊之间迤逦前行。 “哈哈哈!”南宫澈纵声朗笑,目送着她走出后堂,向玉粹轩走去。 她脸红了,就是心虚了。 难道,他无心的一句戏言竟然说中她的心事? 这些日子以来在方越手里吃的瘪,总算在此时扳回一城。 象方越这么一个优秀,冷静,淡漠的女子,他并没有奢望她一下子就接受他,喜欢他,从而爱上他。 但起码,上天给了他机会,让他接近她,守护她,从而才有可能进一步征服她,不是吗? 一路上她总有各种理由与借口跟他保持距离,现在回了京,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之下,就算是为了堵悠悠众口,她也不能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了吧? 想到这个将要来临的幸福的夜晚,他一阵激动,怦怦怦,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方越被四个丫环簇拥着,很快地从内堂走到玉粹轩。 穿过一个内花园,过了几道拱门,总算是进到了主卧室。 她环顾了一下,卧室里外共分三进,回廊左边紧挨着一间耳房,估计是给近身的婢女们住的。 外面是间起居室,中间是厢房,隔着一道珠帘,是位于最里面的主卧室。 掀帘而入,淡淡的白烟袅袅飘浮,香气弥漫,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毡,踏在上面,声音几乎完全被吸去。 靠墙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雕花大床,维幕低垂,雪白的纱帐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翩飞舞,一块白玉的屏风摆在右侧。 左边立着一排红木衣柜,右边一溜排开四只樟木箱子;窗下摆着两张太师椅,房间正中是一张圆形的桌子,桌上是一只描金洒花的青漆托盘,盘中一把白瓷青花茶壶,周边扣着几只同色的茶杯,几只鼓形圆凳均匀地分布在桌子四周。 还好,房间布置得大气雍容,没有那种富贵人,教人喘不过气的堂皇。 走进卧室,绕过屏风,才发现里面别有d天。 除了有一个极尽华丽之能事的梳妆台,上面立着一面堪称精致的铜镜。 另外,角落上有道边门,旁边有个小隔间,摆着一只半人高的木桶,此刻烟雾缭绕,房里的那些香气与白烟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请王妃入浴。”侍琴说着上前便要伸手替方越宽衣。 “不用了,我自己来。”方越尴尬地捉住伸到颈下的纤纤玉手:“你们可以下去了。” “是!”谁知那四个人齐声应了一声,却并不出去,直直地立在门边,似乎随时打算推门而入,侍候她穿衣。 方越走进去,反手把门栓上,自嘲地笑了。 想不到进京第一天,就被四个小丫头吓住。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把身体放到最轻松,这才心满意足地踏出了浴桶。 四面一瞧,不禁尴尬了,她只想着摆脱那几个丫头,匆忙之下,倒忘了拿衣服了。 难怪她说不用侍候,她们都不动,静静地守在门外,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侍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衣服递进来?”方越贴着门,小心地询问。 不多会,门板上轻敲了两声。 方越小心地把手拉开一条缝,伸出一只手臂,一套雪白的中衣递到了她的手上。 “谢谢。”她轻声道谢,匆匆擦拭了身体,穿上衣服,打开门踏出去。 “你洗好了?”南宫澈一身清爽,站在门口含笑望着她匆匆地从浴室里走出来,正低着头系腰带。 初见时那头削短的黑发,此时正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听到他说话,方越呆住,抬起头匆匆拿眼一扫,才发现那四个小丫环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了。 晕了,刚才的衣服不是他拿给她的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南宫澈退后一步,靠在墙上,细细地欣赏着她难得一见的慌乱与羞涩。 “哦。”方越很快整理好情绪,绕过他,坐到妆台前,拿起叠在妆台上的丝帕准备擦拭还在滴水的秀发。 “我来吧。”南宫澈从容地按住她的肩,从她手里接过丝帕。 他微微弯着腰,笨拙却固执地挑起她的秀发,一络络细心地擦拭着,那认真的神态,似乎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 她张了张嘴,想要提醒他:不是这样弄的,太浪费时间。 可是,铜镜里他那温柔的举动,那专注的神情,那挂在唇边的一抹浅笑……都在让她坚强冷硬的心脏逐渐柔软,竖得高高的心墙,似乎正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剥落。 “你不累吗?”方越拗他不过,叹一口气,只得随他去了。 “累,所以决定早点休息。”他黑眸闪亮,从铜镜里笑觑着她。 刚健婀娜的身姿,高挑匀称的身材,蜜色的肌肤在灯下闪着诱人的光泽,白色的中衣,湿透的秀发,冲淡了她的冷漠,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近看方越,真是越看越有女人味。 “你的意思,从今天我们要住到一起?”长期的相处,已足够让她了解他的言外之意。方越没有回头,在镜子里与他对视。 “是,京里不比隘州,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南宫澈嘴角噙着一抹淡定的微笑,并没有多费口舌去向她解说形势的复杂。 相信,以她的聪慧,不难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果然,方越并没有过多的追问,很爽快地答应了:“ok,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可以配合。” 想不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双眸一亮,几乎是冲口而出做出了保证:“放心,除非你同意,我绝不会碰你一根头发。” 态度那么急切,显然在他看似轻松的外表下,其实是担足了心。也肯定准备了一大堆的话,想来说服她。 方越低头,抿唇一笑:“谅你也不敢!” 并躺在宽大的床上,各自拥着自己的棉被,聆听着枕边人传来的略略紊乱的呼吸,方越不禁莞尔。 真奇怪,他居然比她还要紧张! 方越翻了一个身,逸出轻笑。 “还敢笑?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南宫澈咬牙低咒。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他干嘛一时嘴快,把话说得那么满? 这下好了,明明她近在咫尺,他却无法碰触。 就算是只抓着她的手,也是好的啊。 “闭上眼睛,睡吧。”方越忍住笑,伸出手象拍婴儿似的拍了拍他的头。 没有用,他都试过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姣好的身体曲线,闭上眼睛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离远了舍不得,隔得近了,又无法控制的胡思乱想。 “别管我,睡你的。”南宫澈仰望着雪白的帐底,瓮声瓮气地低语。 他真是没用,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钻在里面出不来。即痛苦又快乐地受着煎熬,象个初出毛庐的小伙子,轻易被她左右了情绪。 他说得轻巧,旁边突然睡了一个大男人,而且不停地碾转反侧,就算是换了方萌那粗线条的丫头也不见得睡得着,更何况是向来浅眠的她? 方越没有吭声,闭上眼睛,身体的其他器官突然变得敏锐了起来。 听到他紊乱的气息,闻到他身散发出的熟悉的体香,甚至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吐到她的敏感的耳垂…… 她的心跳猛然乱了节拍,忽快忽慢,身体渐渐的热了起来。 沉默半晌,南宫澈倏地翻身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跃下了床。 “你干嘛?”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已瞧见他抄起了摆到桌上的长剑。 “去练几招,你要不要来?”南宫澈朝她亮了亮手中的剑。 “不要。”刚洗完澡,才不要弄得一身汗涔涔的。 “随便你了。”他双足轻点,从开着的窗户里轻盈地跃了出去。 方越想了想,披衣下了床,倒了一杯茶,斜倚在窗下欣赏他舞剑。 窗外,是一大片盛开的桃林,灿若云霞的花朵在月光下显得隔外的娇柔。 南宫澈身着白衫,手提长剑,静静地站在花间。 他笑睇了方越一眼,长啸了一声,便在溶溶月色下舞将起来。刚开始她还能分清剑光与人影,渐渐的他越舞越快,越舞越急,就只看到一片森森的剑气了。 剑气舞动,风声大作,树影摇动,花瓣纷纷落下,跌在他的头上、肩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衣袂翩然,玉树临风,恍如天上谪仙。 她正看得目眩神驰,南宫澈大喝一声,使了个白鹤亮翅,忽地单腿直立,身子前倾,寒气扑面而至,长剑已倏地伸到她的鼻下,一枝桃花平平粘在剑尖,竟是纹丝不动。 方越伸手拈下桃枝,闭目深深嗅了嗅花香,拍手喝彩:“好剑法!” 南宫澈收剑入怀,退入桃林倚在树下朝她微笑。 “怎么不练了?继续啊。”正看得精彩呢,怎么也得舞完全套吧? “想得美,你怎么不露两手?” 方越笑吟吟地趴到窗台上,望着朦胧的花影,转了话题:“这里的桃花开得倒好,我还以为早该谢了呢!” 来的时候,隘州桃花已开至尾声,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是这么艳丽,更难得的是这么一大片,又是月夜,自是美不胜收了。 “有什么稀奇,这边气温低,花期晚了一个月。”南宫澈不以为意地答。 “我明白了!”方越倏地跳了起来,惊喜地大叫。 她真笨!答案原来如此简单,她居然没有想到? “什么?你明白什么了?”南宫澈被她吓了一跳,紧张地靠了过来。 “磨镜台的破绽!我找到了,也明白原因了!”方越激动得在房里转圈圈。 “破绽?什么破绽?”南宫澈跳进房,讶然地看着她。 “破绽就是那些疯长的青藤!”方越握紧了拳头。 “青藤?青藤怎么了?” “一般植物尤其是这种藤类植物遇到低温生长速度就会慢许多。我们常见的爬山虎之类也是在夏季才进入旺盛期。磨镜台处在雪线之上,湖边的青藤肆无忌惮地生长,涵盖了整个山谷,以至猎人都无法进山打猎。而山下的青藤却明显缓慢了许多。原因在哪里?” “也许那种藤本来就是在低温下生长的。”南宫澈挑了挑眉,不觉得这是什么重大的发现。 “不是,没听刘氏说吗?以前是可以上山的,近年才突然疯长。而且,山下的藤与山上的明明是同科同属,显见它们不是外来品种,只是经过了改良,注入了抗低温的基因!”方越一脸激动。 “什么是同科同属?什么是基因?”南宫澈有听没有懂,雾煞煞地看着方越。 她这个乱蹦新名词的毛病,今天又发作了?为什么她说的话,每一个字分开来听得懂,组在一起,反而听不懂了? “科和属都是人类对生物的一种大的区分单位。如果引进另外的物种极易破坏生态平衡,当地的物种会发生变化,那样很快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个人很聪明,只改变某些基因,使它产生变易,当地人就算觉得奇怪,也以为是人迹罕至才导至的自然现象,不会深究。” 又是基因,基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基因是指携带遗传信息的dna或rna序列,也称为遗传因子,是控制性状的基本遗传单位。它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复制自己,另一个就是发生突变。我们在磨镜台看到的,就是基因发生了突变的青藤。”方越尽量简短地解说。 很好,才解说完了基因,又来个dna和rna……这么说下去,估计她的新词会层出不穷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这种现象是你的同乡造成的,目的在于阻止别人进 ||| 山?” “对,就是这个意思!”方越啪地打了个响指,兴奋得双眼放光。 “也就是说,你打算返回磨镜台?”南宫澈再问。 “不,”方越张开臂,紧紧地拥住他,笑逐颜开:“我要留在晋王府!” 正文 106 进宫 晨光初露,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纱帐飞舞,帘幕飘动,带进丝丝缕缕的桃花香。 常年形成的习惯,使方越早早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颜赦然出现在眼前。 他的黑发散在脸侧,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了他狂傲的双眼。鼻梁高挺,轻浅而平稳的呼吸就在她的脸旁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微微吹乱了她的心湖。 他的手越过了界线,横过她前胸,霸道地环在她的腰间,修长的双腿压在她的身上,仿佛无声地宣告着所有权。 他神情轻松,毫不设防地沉睡着。 睡得这么香,真象个孩子。 昨晚他突然被她抱住时惊慌失措又不敢置信,等反应过来想要回抱她时却被她躲过,那副即懊恼且郁闷的模样,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扬起唇角,微笑。 不想惊扰到他的睡眠,她小心地拉开他的手,双臂一曲,以肘撑着床板,悄悄地把身体从他的钳制下一点一点成功地移出来。 “早。”南宫澈暗暗低叹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呃,早。”方越尴尬地偏过头,不看他的眼睛。 “准备一下吧,今天要进宫。”南宫澈瞥了她一眼,利落地着好装,提着剑到林中练习。 “哦。”方越轻应一声,盘腿坐在床上练习吐纳功夫。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门板上传来“笃笃”几声轻响之后,四个婢女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姿态优雅地候在一旁,静待他们二个练习完毕,并不发出半点声响,显见得等候已久。 用完早膳,方越端坐在妆台前,任她们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拨弄,梳了宫装髻,头c镏金喜雀发钗,配一套点翠镶金发饰,穿着金丝滚边绣深蓝襦衫,再配上一条精美的同色印花罗百褶裙。 最后再踏上一双银蓝凤鞋,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高挑修长,身姿窈窕的她,居然凭添了几分古色古香的味道。 就连那次披上嫁衣替萌萌代嫁,都是仓促成行,如此盛装打扮,对方越而言还是第一次。她颇不自在地拉了拉裙角,深吸一口气,在四婢女惊羡的目光中挺直背,慢慢地走了出去。 静静地等在外间的南宫澈隔着珠帘,见到那道款款而来的倩影,唇角一扬,逸了个满意的笑容:“准备好了?” “恩。”方越略显局促,眼睛不敢瞧他,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样子的她,在别人的眼里,会不会很奇怪? “放心,宫里也没什么好怕的,你只要象平时那样就可以了。”南宫澈以为她对即将进宫见驾有些畏惧,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温言安抚。 “恩。”她抬眼瞧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也换上了正式的朝服。 深紫的罗袍,青玉的朝带,青缎毡里厚底皂靴。腰间用红绳垂着一块圆形的玉佩,不羁的长发用一条深紫的发带高高束起,额前一枚青玉,越发衬得他风神俊朗,卓尔不群。 这还是方越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穿朝服,没想到会如此潇洒俊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怎样,还满意吗?”他趋前一步,附在她耳边低声调侃。 “快走吧,该迟了。”方越浅笑,紧走两步率先到了早候在院中的大车旁。 夜影打起帘子,恭敬地等在车旁。 “你不是骑马吗?”方越弯腰上了车,刚刚坐稳,暗影一闪,南宫澈已挨着她坐了下来。 “咱们新婚燕尔,当然得同进同出。”南宫澈答得理直气壮。 “去!”方越笑睨他一眼,紧张的情绪不知不觉已放松了下来。 “端木皇后是大周人,或许会问些家里的事情,你也不必害怕和心虚,只管按我们预先做的功课答就是了,尽量不要说的太详细。实在有没想到的,也不要瞎编,就直接回说不清楚就可以了。”南宫澈再次跟她敲定细节。 “放心,我有分寸。”方越自信满满。 别的没有把握,做为一个现代军官,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场都必需适时做出反应,这点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恩,那就行了。”南宫澈挑起帘子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宫门,冷然而笑:“相信我,皇帝没什么可怕。” “我知道。”现代人眼中,人无贵贱之分,只是各自的岗位不同而已,何惧之有? “好,下车吧。”南宫澈说完,轻松地跃下马车,回过头搀着她的臂,扶她下车。 方越淡淡一笑,知道这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也不推辞,搭着他的手,钻出了车外。 本以为在见识过故宫的雄奇之后,再看到任何建筑也不会感到惊叹。 但是,当威武雄壮的朱雀门矗立在她的面前时,她依然为之震憾了。 皇帝抱恙,无法上朝,常住养心殿,因此,他们在朱雀门下车后,换乘软轿,经西华门,穿过御花园,直奔养心殿而去。 虽是奉召入京,进到养心殿后,依礼仍然需在殿外候传。 养心殿处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亭台楼阁随处可见,水榔回廊数不胜数,屋宇相连,红墙绿瓦,雕栏玉砌,极尽工巧之能事。 “三皇兄,你回来了?”清润的男音如珠撞玉盘,一条修长的人影匆匆自屋内奔了出来。 来人一身杏黄蟒服,不是别人,却正是大秦的监国太子南宫哲。他一脸喜气,一把握住南宫澈的手,激动地上下摇晃。 “参见太子殿下。”南宫澈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轻轻挣脱他的手,略施一礼,语气平淡,全不似他的热络。 “这位一定是三皇嫂了?”南宫哲不以为杵,转过来望向方越,躬身行了一礼:“还未恭喜三皇兄与皇嫂大婚,真是失礼了。” “参见太子殿下。”方越微笑着回了一礼,不着痕迹地把这兄弟二人暗中做了个比较。 这兄弟二人长相颇有几分相似,南宫哲长年处在深宫,未经风浪,肤色更为白皙,身材瘦削,隐隐还带着几份天真和文弱。 南宫澈比他多了几分野性和沧桑,看上去更为孤寂和冷傲。 两兄弟一刚一柔,互异其趣。 “哟,这位莫非是传说中的三皇兄?”养心殿外并肩走来两位长身玉立的年轻公子,缓缓在他们身前站定。 此二人,一人白衣胜雪,潇洒俊逸;另一人全身大红,风流不羁。 两人的目光在冷傲孤寂的南宫澈身上掠过,齐齐落在了盛装打扮的方越身上。 方越因搞不清二人的身份,只微微微颌首,微笑以对,静观其变。 从他们身上虽然感受到明显的敌意,却也知他们绝非心怀善意。 “老七,老八好快的消息。”南宫澈似赞似讽,淡淡一笑。 方越侧身福了一礼:“七弟,八弟。” 老七老八?那就是七皇子南宫清和八皇子南宫漓了? 听说七皇子南宫清性好读书,是九位皇子中,唯一一个参与科举,并取得探花功名的,白衣的那个斯文儒雅,应当就是了。 至于八皇子南宫漓风流倜傥,成日游手好闲,进出青楼舞榭,是个浪荡成性的家伙,穿红衣的目光游移,似笑非笑,不羁之态尽显,必是南宫漓无疑了。 “三哥进京,这一路上可谓声势浩大,清弟又岂会不知?”南宫清淡淡地反击了回去:“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望宽恕则个。” “这位想必就是三皇嫂了?”南宫漓却不理南宫澈,唰地展开一柄翠玉折扇,大刺刺地绕方越转了一圈,朝她挤了挤眼睛,双手抱拳一揖到地:“早就听说三皇嫂驰骋沙场,英姿飒爽,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女杰,没想到原来如此窈窕婀娜,刚柔并济。只可惜……” 心知他迂回了这么一堆废话,其实只在暗示她的年龄与永宁公主不合,又讽刺南宫澈依靠一个女人来提高声威。 她的年龄,待会进到宫里见到皇上自然有一套说词。至于南宫澈,他的能力摆在那里,是否依靠女人成势,也容不得别人信口开河。 方越默然不语,镇静地笑望着他,并不多做解释。 南宫漓夸了一长串之后,望了方越一眼,突然停顿,不再说话,原以为方越定会接着追问。谁知她只静静地微笑,并不搭言,不由深感无趣。 “老八,只可惜什么?”好在南宫清适时发问地解除了他的尴尬。 “可惜三嫂容颜有些……出老呢,看不出才十七岁呢。”南宫漓故做惶恐之态,抱拳赔礼:“小弟个性耿直,若有不敬之处,还望原谅。” 果然不出所料。 方越哂然一笑,坦然以对:“相比同龄人,我的确有些老,这是天生的,谁也无法改变,旁人只是腹诽,嘴里不说,又哪比得上八弟的直言不讳,无须道歉。” “八弟此言差矣,这些日子三皇嫂长途奔波,未免劳累了些……”南宫清急急曲肘轻撞了他一下,向他使了个眼色。 “咳,”见她神色坦然,南宫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这才接了下去:“三皇嫂虽天姿丽色,却也不宜过度c劳呢,累坏了身子可要心疼死三皇兄呢。” “三皇嫂驰骋沙场,又亲至堤坝与灾民一起抗洪的壮举那是天下皆知,实是国之大幸,百姓之福。”南宫哲忽地抢上前来,躬身朝方越行了一礼:“小弟万分钦佩!” “太子过奖了,我不过做了份所当为之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方越侧身躲过他这一礼,淡淡摇了摇头。 “对了,哪天有空,三皇嫂可否跟小弟说说风陵渡之壮举?”南宫漓折扇轻摇,笑嘻嘻地睨着方越。 “好了,我们别在这里聊了,先进去看过父皇吧!”南宫澈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方越的手,把她从南宫三兄弟的包围中拉了出来,朝养心殿走去。 南宫哲在前,南宫澈及方越居中,南宫清南宫漓两兄弟在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到养心殿内殿。 重重维幕之后,摆着一张巨大的龙床,上面依稀薄躺着一个垂暮的老人,气若游丝,神态枯槁,一双混浊的眼睛似开非开,目光飘乎不定。 方越心中微微一颤,偷偷拿眼睛去瞄南宫澈,却见他面无表情,拉了方越跪下去:“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跪九叩之后,帘后传来一道清冷? 第 85 部分 欲望文 第 86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三跪九叩之后,帘后传来一道清冷威严的女声:“平身。” “叩见皇后娘娘。”南宫澈朝帘后拜了一拜,这才缓缓直起身来,带着方越退到一旁,目光并不往床上的老人看去,只冷冷地扫着帘后,默然无语。 南宫清和南宫漓依次见礼,大家分头坐下叙了些别后之情。 方越冷言旁观,除了南宫澈客气地问了几句病况病因及用药之外,见南宫众兄弟并无一人关心躺在床上的皇上的身体状况,不觉微微心寒。 都说皇室的亲情淡薄,谁知竟然一淡于厮? 很明显,坐中众人都在静待他的死亡,争夺即得利益。 “晋王此番平定战乱有功,又以身犯险抗洪抢险,替国分忧,为民造福,辛苦了。”端木皇后端坐在帘后,威严的凤目轻轻从座下的南宫澈身上扫过,落到方越的身上:“你就是永宁?” “回皇后,臣妾永安。”方越躬身沉着地回话。 “永安?”端木眉尖轻挑,故做讶异地低问:“难道哀家记错了?” “您没有记错,本来要嫁的的确是永宁。”方越跪地,轻轻叩了一头,低声解释:“大婚前夕永宁妹妹突患重病,卧床不起,性命垂危,皇兄不得以之下,才让永安代嫁。皇兄带了一封信函交由永安亲禀皇上,交待详细情形并致歉意。另外,端木王爷托臣妾带了一封家书禀皇后,以表思念之情。” 说完,她从怀里掏了两封盖着火漆的书信,双手呈过头顶。宫里的女官接过,递到端木皇后的手里。 “永安?”端木皇后接过信后并未急于览阅,只睨着地上的方越疑惑地问:“你今年多大了?母妃是谁?” “臣妾今年二十五,母妃是宜太嫔。”方越迟疑一下,并未依之前拟定的方案从容作答。 除了年龄她不想欺瞒说了实话,信与身份都是君怀彦替她伪造的,相信并无太大破绽。 更何况,这种两国和亲之事,本就是政治联姻,要的只是两国的和平,只要双方身份对等,有谁真正在乎嫁过来的是谁,有多大? 二十五?端木皇后眉心微微一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方越一眼,开始展信阅读。 她挨到二十五岁还未婚配,必是母妃太过怯弱,没有实权,以至她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被耽搁了。 要知道,宫中不得势的妃嫔生的公主,想找个好的夫婿其实比平常人更加艰难千万倍。 身份高的轮不到她,身份低了的,又辱没了皇室的尊严。一拖再拖之下,突然有个代嫁到邻邦做王妃的机会,试问谁会放过? “平身吧。”果然,端木皇后匆匆阅过书信之后,并未追究。 “谢皇后。”方越依言起身落坐。 南宫哲三兄弟各怀心事,对方越的解释未置一词。 不管她是永宁也好,永安也罢,只要南宫澈没有意见,他们何必多言? 何况,永宁是大周太后的亲生,当朝皇帝君惜玉的亲妹子。这永安虽然也是一个公主,母妃却只是小小一个嫔妃,身份与太后之女虽不是天差地远,却也不 她的身份越低微,对南宫澈的助力越小,相对的于他越有利,不是吗? “你母妃最近身体可好?”端木皇后点了点头,望着方越似深有感触:“算起来,我有三十年未见过她了。” 事实上,她离开大周远嫁 ||| 大秦已有三十多年,且当年她是养在深闺一个郡主,就算每年庆典进宫一次,也不过找同龄姐妹玩耍,宫里妃嫔多如过江之鲫,她哪里记得? 正文 107 论文 “多谢皇后挂念,母妃一切都好。”方越心知肚明,大家心照不宣,各自虚词客套。 “想当年,哀家在慈宁宫外那片桃林里与俗姐妹嬉戏游乐之情,仿佛还在眼前,谁知道一眨眼,竟是三十年了。”端木皇后感触颇深,唏嘘而叹:“永安啊,慈宁宫外那片桃林开得可好啊?” “桃林?”方越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慈宁宫外以前是片桃林吗?现在改成梅林了呢,去年冬天大雪,皇乃乃寿筵,开得可漂亮了。” 这女人真是厉害,谈笑之间降低她的戒心,闲聊中不着痕迹地试探她。 若不是方萌机灵给了她一份大周皇城地图,细细标明了整个皇宫的格局,她岂不是被蒙了过去? “是的,瞧我这记性!”端木皇后优雅地举手轻敲自己的头部:“真是梅林呢,我搞混了,哀家娘家后院里才是一片桃林。” 桃花与梅花区别可不止一点点,况且她如此精明一个女人,执掌朝政多年,哪有可能搞错? 方越也不点破,笑着她回话:“此等小事,皇后记错也是正常。我虽在宫中长大,还是会常常多绕许多冤枉路呢!” “家兄身体也好吧?”端木皇后见挑不出方越什么语病,换了个话题。 “端木王爷老当益壮,尚能力挽三石……” 端木皇后又陆续问了一些琐碎的家事,方越娓娓道来,应对自如。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宾主之间虽不能说是相谈甚欢,却也气氛融洽,不知不觉已至中午。 端木皇后见到家乡之人,心情愉悦,留他们二人在宫里用过膳,这才放他们回府。 其间长达三个时辰,却一直未见到大秦的皇叔摄政王,定远候南宫博露面。 回程途中,南宫澈一脸y郁,默不吭声,方越也不去打扰。 低迷的气压一直持续到晚饭过后,夜寒送来展云飞的信函,这才算是解除了警报。 “云飞这小子,爱玩是真的爱玩,做起事来还真不赖!”南宫澈轻轻弹着信纸,脸上漾着喜悦与骄傲:“短短一个多月,他已把家里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久当可悄然进京了。” “是吗?什么时候?” “他说可随时听候调遣。”南宫澈眉飞色舞,说起这个生死兄弟时比起白天与亲兄弟的见面,态度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你可要快快调他入京才好。”方越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调侃。 这样,他的心情才好,众人也才有好日子过,不是吗? “先不着急,待我们京中布置停当,就是他入京之时。”南宫澈握着茶杯,悠然一笑。 “你打算怎么做?”方越替自己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你也见过他们了,有什么感觉?”南宫澈不答后问。 嗬,想考她呢? 方越稍一细索,淡淡地道“南宫清性子温雅,可以拉拢;南宫漓为人刁钻,言词之间隐隐带有些敌意,且他与南宫哲似乎颇为亲厚,恐怕是全力支持太子,要防着他。至于其他人,我没有看到,还不能妄下结论。” “太子呢?”南宫澈未致可否,接着询问。 “太子虽然是你的竞争对手,不过依我看今天兄弟三人中,反倒是他对你最为友好,我总感觉他对权力似乎并不热衷,若不是形势所,他也许不会是你的敌人。你可试着先与他结盟,共同对付定远候。” “你的意思是,拉拢老七,防着老八,与老五结盟,打击皇叔?”南宫澈笑睇着方越,露出赞赏的目光:“我以为你只在战场上用了心思,原来对于朝党之争,也是见识超人一等。” 短短一上午的会面,她定下的计划竟然与他心中所想的惊人一致,令人想不佩服都难啊。 方越,这个迷一般的女子,果然是老天送给他的礼物。 方越面上一红,没有吭声。 她对政治并没有研究,也不过是拾古人的牙慧,效仿当年的吴蜀联手抗曹罢了。 南宫澈远离京城十几年,虽然这些年他在京里并不是完全没有部署,但是毕竟孤掌难鸣。所以,这种敏感时刻,他绝不可能多方树敌,把自己孤立起来。 现在的形势,本就是三人抗衡,其他全是配角,联合了主要的力量,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恩,我明天就去找五弟,商量结盟之事。”南宫澈点了点头,略有些迟疑地望向方越:“你,打算怎么办?” “我?”方越笑眯眯:“好说,我正好借机会到京里各处逛个痛快。” 昨天入城已依稀看出藏都建筑上的宏伟与雄壮,可惜是晚上,又匆匆过境,看得不是很清楚。 现在,她可以亲眼目睹和见证冷兵器时代都城的防御体系,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啊?这是一个独特而又新颖的论文课题,又岂可轻易放过? “好,让魅和影跟着。” “不要!”方越想也不想立刻拒绝:“而且,最好连琴棋书画也不要跟着去。” 哎,要什么琴棋书画?她宁愿跟着她的是刀枪剑g。 四个娇滴滴的丫环,醒目惹眼都不去说,真带着她们去逛城墙根,那是给自己找罪受嘛? “琴棋书画可以少去两个,但影和魅却一个也不能少。”南宫澈摇头拒绝了她。 京里不比隘州,形势要复杂得多。况且,她在明敌在暗,万一有人绑了她做为要胁,岂不是缚手缚脚,处于被动? “我喜欢一个人慢慢逛,身边跟着人,不自在。”方越皱起眉头。 “那容易,我让他们暗中跟着,保证不出现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南宫澈折中处理。 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盯着,象幽灵一样神出鬼没,不是比跟在身后更糟? “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那就让他们直接跟着好了。” “两丫头去掉。”方越继续讨价还价。 “好吧。”南宫澈考虑半天,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ok,说定了。”方越笑着回房做准备。 虽然她从没说过,但跟着他一直在东奔西跑,四处征战,怕是早闷坏了吧? 南宫澈凝望着她变得轻快,几乎可以说是雀跃的背影,宠溺地笑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方越起了个大早,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特意换穿了男装。 她身材本就修长,虽是普通的青衫小帽,却显得格外的清秀飘逸。 “早点回来。”南宫澈细心叮嘱。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兴冲冲地带着夜影和夜魅出门。 从晋王府出来,穿过一条铺着青石板的横巷,再拐几个弯,就到了大街之上。 大街两旁酒肆林立,店铺罗列,各类商品琳琅满目。也有许多人肩挑手提,呦喝着穿街叫卖,热气腾腾的小吃,香味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 方越兴致勃勃地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跟着人流慢慢朝城外走去。 “王妃,再往前面,可就出城了!”见方越一个劲地往城外走,夜魅实在忍不住,悄声提醒。 “夜魅,”方越指着箭楼上手执长戟的卫兵,微微一笑:“我想去内城墙上走走,有问题吗?” “嘎?”夜魅愣在当场。 她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在为今后攻打皇城做准备? “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方越不禁暗暗好笑。 “好奇?”夜魅越发如坠雾中。 王妃的趣味还真是独特。 别的女人都喜欢珠花首饰,华衣美服,她竟然来看城墙? 京里的城墙不过是比隘州的高了些,厚了些,也结实了些,他还真瞧不出有啥特别之处,值得她拨冗前往? “怎么,有问题吗?”方越挑了挑眉,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此处为京畿防卫重地,有重兵把守,又非旅游名胜,岂可任人登临参观? 是她一厢情愿,想得太过简单了。 “不,没问题。”夜影曲肘轻轻撞了夜魅一下,躬身行了一礼:“请王妃在此等候片刻,属下先去打个招呼。” “站住!”箭楼上的守卫见夜影接近城楼,立刻出声喝止:“干什么的?” “这位军爷,我们公子初到京城,想要登高望眺皇城的威仪,还望行个方便。”夜影抱拳一揖后,走过去,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卫兵的手中:“这些银子给众位军爷打些酒吃。” “呃……”那守卫得了钱,语气立刻变了,笑逐颜开地瞟了一眼银票顺手塞到袖子里:“公子客气了,只到城楼上走走,打什么紧。” “有劳了。”夜影微微一笑,退了回来:“王妃,请。” 于是夜影在前,方越居中,夜魅在后,三个人依次上了城楼。 方越约摸估算了一下,那城墙高约十来米,再加上垛墙,怕是有十二米左右高了。底下是黄土夯筑,上部却是土坏加筑。 从她站的地方远远望过去,南北两端各有一座箭楼,形如碉堡,箭楼延伸出去与外城墙相接,布署得极为合理。 城壕宽约五米,每隔五十米处,便有一个哨兵,算得上警卫森严了。 她这边瞧瞧,那边看看,不时用脚步去丈量一下距离,有时还探出身子去墙外看看。 她这里瞧得津津有味,那两个男人却觉枯燥之极,不知她的快乐从何而来? 这样慢慢沿着城墙绕着京城而行,不知不觉天已过午。 “王妃,时候不早,是不是吃过中饭再来?”夜影侍候在她身边的时间较长,倒也摸准她做起事来不分昼夜的特点,又知她性子温和,对下属亲切,因此出声提醒。 “呀,这么晚了?”方越抬头看天,这才惊讶地低叫:“饿了吧?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们看王妃兴致挺高,不敢扰了你的雅兴。”夜魅笑着c言。 “对不起,我一时兴奋,忘了。”方越拍了拍手,率先朝城墙下走去:“走吧,我买好吃的给你们赔罪。” “赔罪倒不敢当,”夜影半天玩笑半认真地看着她:“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吧。”方越收获颇丰,心情极好。 夜魅领先进了一家酒楼,三个人在楼上拣了个雅坐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小二来上了茶水,带上门静静地退了下去。 “王妃到城墙上看那些东西,”夜影这才接着往下说:“属下实在看不出有啥用?” 他原本以为她之所以登城楼,是因为这里视野开阔,观景方便。 谁知她上了城楼,虽然也曾俯瞰整个京城,但很明显,她关心的并不是城内的景色多么壮观。 她的心思放在了那些没有生命的土坯上。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她望着那些箭楼比那些女人们看着珠宝的眼光更温柔。 “写论文啊。”方越随口笑答。 她找到自己的研究生论文课题了! 如果在近期内找到无极老人,找到回家的路,那么,最近几年,她的主攻方向就将是冷兵器时代的防御体系。 而她有理由相信,既然这么多人可以从现代穿到这个不知名的朝代,说明时空的通道是真实存在的。 她所要做的,就是尽快地找出它,然后回去。 已经耽搁了近一年的时间,她的进度肯定落后了很多,要想如期毕业的话,必需付出比别人更多出十倍的努力才行。 所以,她必需从现在开始就着手收集第一手资料。 “论文?”夜魅与夜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那是什么?” “论文,简单的说,就是探讨问题,进行研究的一种手段,也是描述成果进行交流的一种工具。”方越想了想,尽量用他们能听懂的话进行了总结。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研究那些城墙?”夜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然后,你再写文章进行总结和交流?”夜魅接了一句。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还需要综合其他的防御,更要同其他城市进行比对。总之,这是个极其复杂的问题,否则,也不需要花好几年的时间来收集资料和进行论证。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怕越说越复杂,方越点了点头。 “那么,府上有谁是做工匠的吗?”夜魅忽出奇语。 不然,她研究这个岂非毫无意义? “噗!”方越一口茶含在嘴里,立刻狂喷了出去。 夜影反应极快,身子迅速朝后一仰,避了开来。 夜魅与方越相对而坐,却避让不及,被她喷了个满头满脸,茶水顺着脸滑下来。偏偏他今天又穿了一件雪青的长衫,茶水落在上面留下点点褐色茶渍,顿时狼狈之极。 “对不起,对不起!”方越掩住唇,又想笑,又抱愧,啼笑皆非地拿了帕子替他擦。 “哈哈哈!”夜影指着他,毫不客气地笑得前仰后合。 早说了别穿得一身白,鹤立j群在人群里格外抢眼。他偏偏不信邪,硬要弄得跟个公子哥似的。这下好了吧?画虎不成反类犬。 “不,不用了……”夜魅糗得脸色爆红,尴尬地频频摇手。 他一个下属,怎敢劳动王妃替他擦拭脏污? “你别动。”方越的手快,早已擦到了他的肩上。 他无奈,只得摒着呼吸,维持着僵硬的姿势身子坐得笔直,举起双手任方越修长的手灵活地在他前胸游移。心里似被谁放了一把火,腾地一下熊熊燃烧了起来。 “不行了,擦不掉了。”方越擦了一阵,那茶水早已渗入衣料的纹理之中,哪里还抹得去? “不要紧,王妃别管了。”夜影笑够了,这才出言讥讽: ||| “大男人哪有这么多讲究?随他去就好了。” “糟糕,弄脏你的新衣了吧?”方越心怀愧疚,极忙建议:“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拐角处好象有一家成衣店。” 这件衣服还是簇新的呢!可见他平时舍不得穿,却被她毁掉,怎么好意思? 正文 108 爸爸,别走 “不用了,不用了……”夜魅的懊恼之极,脸越发地红了。 知道今天的任务是陪她逛街,昨晚兴奋了一夜。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穿了这件最好的衣服出来,没想到弄巧成拙,闹了个笑话。 “要的,要的!”夜影憋住笑,火上浇油:“快去买吧,我们等你。” “夜影!”够了哦?夜魅咬牙低叱。 亏他把他当成生死之交,居然落井下石! “那,你们在这里等,我去帮你买?”方越更加不安,做势欲起身。 呃?让王妃替他去买?王爷知道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呃,还是我自己去好了。”夜魅无奈,只得起身离席,拉开了雅间的门。 小二刚巧端着托盘上来,与他擦身而过。 “快去快回。”夜影探出身子,冲着他的背影,笑着交待了一句。 小二放下托盘,熟练地摆着杯盘碗筷。 他乘夜影与夜魅玩笑之机,谨慎地以袖遮挡,悄悄地把一张纸条放到了方越的眼前,确定她看清了,这才重又收回袖子,从容不迫地离开。 方越一惊,心脏顿时狂跳了起来,下意识地站起来低叱:“等一下!” “客官还有什么需要?”小二回过身,低眉询问,竟是丝毫不乱。 夜影也好奇地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她想要什么? “我不是叫你,”方越踌蹰片刻,挥退了小二,却转向夜影:“夜影,今天早上的蟹黄包在哪里买的?我想吃了。” “那个,好象是德胜楼买的。”夜影不疑有他立刻起身:“我去去就来。” 虽然有点远,但这么点距离还难不倒他,小半个时辰足够跑个来回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方越轻轻点头。 夜影走到门边,突然折返:“不行,我若走了,王妃岂不是落了单?还是等夜魅回来再去吧。” “不要紧,我不会乱跑,你速去速回就是了。”方越抑住激动的情绪,若无其事地道:“再说,夜魅很快就会回来,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 “那好吧。”夜影见她言之有理,也深知她的性格,绝对不是莽撞闯祸之人,这才放心离开。 方越从窗子里瞧着他走得远了,这才吸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走出雅间,下了楼,果然见那个小二站在隔壁的雅间朝她微笑。 他微微一笑,并不与方越说话,掉头朝楼下走去,极快地出了酒楼,拐进了一条横巷。两个人一前一后,迅速在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里穿c前行。 那人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是跑了起来,方越哪里肯放?自然紧追不舍。 走了约摸一柱香,那人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后,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望着方越微笑。 “你是谁,为何引我到此?”方越谨慎地在离他几步之遥处站定。 虽然急着寻找家人,但她并没有头脑发热到丧失警惕。 但是,不入虎x焉得虎子?她艺高人胆大,倒也并不畏惧。 “我们主人想要见晋王妃一面。”那人笑着朝方越弯腰揖了一礼。 “你们主人是谁?”对方既然能够找到酒楼里,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不足为奇了。 “王妃去了便知了。”他守口如瓶。 “哼,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算什么英雄?”方越用言语激他。 他装做没有听到,依旧笑容可掬:“王妃请。” “无极老人在哪里?”方越只得再问。 “见到主人,一切自会明朗,王妃何必着急?” “我为什么要去?”方越冷笑,掉头往回走。 现在是对方急着想要见她,她何必着急,以至失了主动权? 那人一怔,飘身拦住了方越的去路:“晋王妃,请留步。”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方越沉下脸,低叱。 微风飒然,一个纤细的红影自屋顶上一跃而下,手中执着一条紫色的罗帕,半掩着唇笑得花枝乱颤:“好标致的一个人儿,说话怎么这么冲呢?” “你又是谁?”方越眼前一花,已觉香风扑面,一条俏生生的人影已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暗自警惕,左手悄悄摸到腰间的短剑,冷冷地睇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 红衣女子咯咯娇笑着把手里的丝帕迎着风轻轻这么一抖,低喝一声:“倒~!” 方越一惊,忽然忆起南宫澈曾跟她提过的江湖上的下三滥手段里,有过的一条“迷香”,急忙摒住呼吸,却已是不及。 她暗道一声不好,脑子昏昏沉沉,眼前一黑,身子已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嘿嘿,饶是你再厉害,也逃不过老娘的手掌心!”红衣女子得意地一笑,从容地上前接住方越软绵绵的身子。 那假扮小二之人,手一挥,一顶藏在暗处的软轿迅速地靠了上来。 红衣女子抱着方越弯腰钻进了软轿,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方越再一次清醒过来时,已置身于一个几乎完全密闭的窄小的空间里,全身软绵没有一丝力气地躺在一张软榻之上。 她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发现距头部不到二十公分处有两个通气的小孔,光线从那里透过来,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无法靠近那个小孔,更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象。 迷香,点x,一天之内见识了她以前不曾经历过的事情,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 那个人嘴里的主人究竟是谁?她倒并不关心。 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她绑到这里,迟早是要露出真面目来的。 况且,在藏都之中如此大胆妄为与南宫澈公然做对之人,其实是屈指可数的。只要静下心来,不难推出谁是那个幕后主使之人? 只是,他把她带到这样一个地方,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除了用她来威胁南宫澈,她想不出更多的理由。 当然,那人应该不会蠢到要联合她一起对付南宫澈吧? 她失笑,摇头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直到现在为止,对方还不打算伤害她。 难道,他打算先演一场戏给她看,想先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得她精神崩溃,然后替他自己争取更为有利的谈判条件?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越发有趣了。 正胡思乱想之间,耳边已传来略显零乱的足音,接着有隐隐的交谈之声。 可能隔得太远,也可能因通风口拐了许多弯,以至声音听不太真切。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正在交谈的是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略为苍老,另一个清爽通透,显然要年轻许多。 她听到门锁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开门声,然后“叮当”一声,又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然后是金属与地面磨擦发出的刺人耳膜的刮擦声响。 她推测,是谁不小心踢到一样金属在地面滑行,造成的噪音。 她不由联想起爸爸处在g市海岛上那间其乱无比的研究室,轻抿唇角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如果,爸爸遇到屋子的主人,一定会引为知己吧? 然后,“吱呀”又是一声门推开的声音,接着脚步声传了过来,声音也清晰了许多。 显然,这是一个套间,她处身于最里面的这间房子的墙壁夹层里。 “喂,你小心一点,不要再踢到我的东西,要不然,弄乱了次序,我再要找东西可就找不到了。”年老的男子郑重地交待着年轻的那个。 老天,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被外界誉为科学怪人的爸爸方起! “爸爸!”方越的心脏瞬间狂跳了起来,爸爸两个字已冲口而出,可惜无论她多用力,始终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直觉果然没有错,无极老人,真的就是爸爸! 只是,她来的时候明明见过他,他怎么会二十年前就来到了大秦?难道,二十年前的那个无极老人另有其人? 这个迷团,恐怕要等见到他之后才能解开! 那么,对镜湖边的青藤品种进行改良,注入抗低温基因的人,十之八—九是身为生物博士的妈妈了? 这么说来,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家四口就能胜利团聚了? “呃,方老先生,你这里,还真是……别具一格啊!”年轻的男人小心地站在门边,好奇地引颈观望。 一室稀奇古怪,造型奇特的金属物品堆满了整个地面,几乎无法c足,就象一个小型的垃圾堆,其场面怎一个乱字了得。 这就是三叔跟他没口子称赞的所谓无极老人的研究室? 乱得跟猪圈有一比。 他实在瞧不出,这么一个不起眼,脾气古怪,人又邋遢的半百老头,能有多大能耐?值得三叔把他捧在手心里,吹得天花乱坠的? “行了,这就是你要找的放大镜。”方起从一堆零件里拈起一枝放大镜交到他的手上:“拿着玩去吧,小心别掉地上,把玻璃弄碎了,那可没得配了。” “这就是放大镜?”南宫信把放大镜拿在手里把玩,好奇地凑上一只眼睛,蓦地眼前出现两个巨大的黑d。他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拿开一瞧,却是方起瞪大了眼睛仰起头直直地望着他。 “你干什么?”他掩着怦怦乱跳的心脏,语气略略不快了起来。 “出去吧,别弄乱了我房里的东西。”方起冷睨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走了出去,轻轻带关上了房门。 “爸爸,别走,我在这里!”方越拼力挣扎,却纹丝未动,只能无措地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足音。 她鼻子一酸,眼睛热辣辣的,忍不住流下泪来。 地板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仿佛一条巨大的蟒蛇,张着黑dd的大口,等着把人吞噬。 从通道里冒出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他们敏捷地走到方越的身后,轻轻一抬,再一推,方越身下的那张软榻就变成了一辆轮椅。 她的姿势也就由躺着变成了坐姿,发现那条通道原来是一个斜坡。 方越冷笑,目光中带着一丝傲然。 看来,这必然是方起的小小发明了。 只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件东西造好之后,会变成囚禁她的牢笼吧? 黑衣男人默不吭声,推着方越顺着长长的斜坡迅速地进入通道,拐了一道弯之后,开始上行,走了约摸半刻钟,眼前豁然一亮,小桥流水,花团锦簇,竟然置身于一座石亭之中。 两个黑衣人把她带到凉亭之后,就自动消失,剩下她一个人独对美景。 石亭下是一湾碧水,荡着微微的涟漪,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粼粼的波光。一条竹桥由北而南飞架在水面。 亭子里石桌石椅一应俱全,最妙的是桌上摆了一桌精致的酒菜,亭子外花香馥郁,百花争艳,如果不是身不能动,方越倒真会以为她是在赴一场朋友之约呢。 方越也不着急,坐在椅上慢悠悠地赏着周遭的景致。 轻轻地闭上眼睛,她仔细地嗅闻着混和在花香里的酒香,试图分辩出它的种类。 现在回想起来,自从来到这里,她还从来没有真正放松地痛饮一场过呢。 如果可能,她倒想握一杯美酒在手,自斟自饮。 也只有这样,才不辜负眼前的美景和佳酿,不是吗? “哈哈哈,晋王妃好悠闲。”伴着爽朗的笑声,浑厚低沉的男音淡淡地响起。 方越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名锦衣华服,风神俊朗的青年男子踏着浮桥向着她迎面而来,在她身前约摸一丈远处站定,笑望着她。 方越不动声色,默默地打量着他。 却见他面目之间与南宫澈有七分相似,只是南宫澈偏向阳刚,他却更偏y柔俊美。因为保养得宜,肤色也更为细腻,如羊脂白玉也似的,看上去极富弹性,一点也瞧不出他已是年近四十的人了。 看到眼前似曾相识的男子,方越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龙天涯。 这二人外貌其实毫无共同之处,却奇异地给她一丝熟悉的感觉。 “晋王妃目中有泪,可是在思念什么人呢?”他微微倾身,故做讶然地俯看着方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之所以把她关在那个秘密的隔间里,不就是为了想证明她与方起是相识的吗?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当她听到方起的声音时激动得落泪的那一幕,早已尽收到他的眼底。 否则,她不会这么快被带到这里来。 他,也不会这么快现身来见她,不是吗? “王妃为何不说话?”他踏前一步,俊颜上漾起一丝惊讶。 方越微微后仰,目光中略带讥诮。 这人贵为王爷,自编自导自演,一点也不觉得滑稽可笑? “啊,”见方越一直不吭声,他以拍额,突然哧地一声笑出声来:“我倒忘了这个碴了。王妃不但可以开口说话,而且也能随意走动,x道已然自解了。” “定远候南宫博?”方越冷然一笑,挑眉相询。 “啪啪!”南宫博抚掌而叹:“早听闻晋王妃智勇双全,是女中丈夫,巾帼不让须眉,胸襟气度,眼界才智常人均难望其项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方越任他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只淡淡地瞧着他,冷不防出声打断他:“不知候爷把小女子请到此处,有何贵干啊?” “今日之事,全是下人愚鲁,委屈了王妃,本王自罚一杯,给王妃赔礼了。”南宫博顾左右而言他,伸手取了桌上的玉瓶,筛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只王爷自罚一杯吗?”方越冷冷嘲笑 ||| :“如此美酒,一人独饮有什么意思?王爷怎么象个女人似的,忒不大方!” “若依王妃的,该如何?”南宫博一怔,随即爽朗地一笑:“你说,本王舍命相陪,如何?” 正文 109 助我一臂之力 “如此小杯小杯,哪象个男子汉做的事?要依我,便拿大碗来,一口气饮上三大碗才算有点意思。”方越挑衅地望着他:“你敢吗?” 别的不敢说,论起喝酒,她生平还从未逢过敌手。 “好!”南宫博愕然地望了她一眼,拍掌大赞:“有气魄!” 果然弃了那精雕细刻的小酒杯,提起一只酒坛,一掌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方越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脱口赞道:“好酒!” 味香而不腻,淡而不散,实属酒中珍品。 若是那些品牌洋酒,她不必喝,光只闻香辩色,十有八—九能猜中酒名与年份,成色。古代的酒类品种太多,用料与酿制方法也大不相同。况且,她也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触太多的酒,因此,她不敢托大,乱猜酒名。 “既然此酒入得了王妃法眼,不若请王妃品评一二?”南宫博说着,也不见如何作势,酒坛自动倾斜,一股酒箭s向碗中,倾刻已满。 他轻拍一掌,一只满斟美酒的海碗已凌空飞起,平平地朝方越面前而来。 “好功夫!”方越赞了一声,却不肯卖弄,等那碗酒停在面前,这才低头以唇就碗,轻轻抿了一口。 “如何?” “色泽纯正,清澈通透,气味焦香,入口微苦,回甘无穷,齿颊生香。”方越啧啧赞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想不到这个假公主,不但战场上勇猛果敢,在酒桌上也气势如虹,不输男儿。 “好气魄,好酒量,好胸襟!”南宫博连赞三个好字,这一次却是发自内心,全无半点娇揉造做。 都说智者多疑,别的不说,单看她明明知道是他把她劫来,却敢毫不怀疑,把酒一饮而尽的这份豪气,就令人万分钦佩了! 南宫澈那小子福气不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骗得她下嫁? 若是能说复她,将她收为己用,再加上无极老人的神威,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何愁天下不唾手可得? “该你了。”方越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酒量好不假,但这并非什么天赋异禀。 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爱胡闹的老妈,一时兴起,在她的体内注入了抗酒精的基因。 所以,不管什么酒,在她嘴里那是酒,但到了她的胃里,那就等于白开水,不论怎么喝都不会醉。 熟悉她们家情况的人是绝对不会傻到跟她拼酒的,那等于是挖了个坑,自个往里跳。 “好。”南宫博二话不说,筛了三碗酒,仰脖子一口气干了,随手把碗扔进亭下湖中,哈哈一笑,连呼“痛快,痛快!” 方越微微一笑,弯腰提起酒坛:“再来。” 她倒没想过要把他灌醉了再逃跑,那明显是不现实的。 只是,男人们在喝得痛快的时候,通常是心防最低的时候。尤其在他以为是酒逢知己的时候,更是容易打开话匣子。 她只想诱他说些她想知道的人和事——比如,方起。 巧的是,南宫博也打着这个主意,仗着酒量好,想要套出她与无极老人的秘密,从而掌控他们 第 86 部分 欲望文 第 87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只想诱他说些她想知道的人和事——比如,方起。 巧的是,南宫博也打着这个主意,仗着酒量好,想要套出她与无极老人的秘密,从而掌控他们,替他服务。 于是,二个可以说完全陌生甚至是敌对的男女,就在这凉亭之上,你一碗我一碗,就着夕阳痛饮了起来。 慢慢的,金乌西坠,月亮爬上树梢,二个人喝光了三坛顶极玉冰烧,还在那里兴致高昂地比酒。 南宫博跨坐在石桌旁,长衫撩到腰间,一只脚支在旁边的石凳上,另一只脚点着地,已然熏熏欲醉,却依然不肯服输,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死命地瞪着方越。 喝了这么多,竟然还能顽强地撑到现在? 虽然伏在桌上,疑是不支,说起话来条理却依然清晰,丝毫不乱! “晋王妃,你我都知道,你这个公主是假的。”南宫博有些晕沉沉,身子顺着桌子溜过去,凑到方越的身前:“如果真要找的话,随便可以找出十几个证人,你信不信?” “候爷,你喝醉了。”方越拍拍他的肩膀,笑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你知道吗?”南宫博笑着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接着往下说:“我已收到消息,宜太嫔虽有一女,却早已夭折。你,是假的。” “你的消息有误,我分明活生生地坐在你的面前。” “你可以不承认,我也可以不揭穿你。”南宫博扶着头,努力地盯着眼前逐渐晃动的人影:“但是,我有条件。” 来了,终于说到重点了。 “什么?”方越不动声色,伏在桌上半眯着眼睛,含糊地低声咕哝。 “跟我合作,助我一臂之力。”南宫博努力坐直身体。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方越撑住头,挣扎了两下,身子还是滑了下去,重新趴在了桌上。 “你刚才也听到了,无极老人在我的手里。”南宫博握紧拳头伸到方越的面前,得意地笑了:“我,随时c控着他的生杀大权。” “候爷,”方越慢慢坐直了身体,冷冷地斜睨着他:“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不,怎么可能是威胁呢?”南宫博重新倒了一碗酒,推到方越的面前:“我只是,请求王妃协助而已。” 方越冷笑,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弄着碗上蓝色的花边:“你又怎知,我一定会在乎无极老人的生死?” “我不知道,”南宫博坦然地望着她,悠然而笑:“我只是在赌。” 赌她对无极老人的重视程度,赌她与南宫澈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更是在赌,她的赌不起! 他有九成的把握,他会赢! 因为,她哭了——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眼泪! 而根据他所得到的情报分析,她是个冷静得几乎可怕的女人。 要她流泪,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你想怎么赌?”方越沉默片刻,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很简单,”南宫博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你回去照常做你的王妃,呆在老三的身边,有什么重大的消息,露个一两句就可以了。” “我怎么跟你们联系?” “你不必联系,自然会有人主动去找你。” “我有什么好处?” “替我做成一件事,我就让你跟无极老人团圆。” “我,要先见见他。” “不行!”南宫博坚决地摇了摇头:“先做事,这是规矩。” “我,考虑考虑。” “你,我,无极老人,我们合作,必将无敌于天下!”南宫博豪情满怀,信心满满。 “晋王妃?”南宫博见她伏在桌上不说话了,撑着头慢慢靠过去,试探地叫了一声。 方越装做不胜酒力,伏在桌上默不吭声。 想不到南宫博这厮酒量惊人,挺到现在还不倒下,这倒是始料未及。 “哈哈,终于醉了吧?”南宫博得意地一笑,意志力一松懈,自然支持不住,倚着桌子缓缓地滑了下去。 方越暗暗好笑,也真难为他了,为了个破面子竟然可以撑这么久。 轻巧的足音缓缓地接近,身边有细碎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响起,很快的南宫博被人架着从浮桥上送走了。 “娘的,她还是女人吗?居然把候爷喝翻了?”低低的笑骂传入耳中,妖媚中带着几分粗俗,却正是那个使迷香迷倒她的女人。 “得了,别废话了,快抬她到客房去吧。” 方越暗暗冷笑,凝神摒息,等那柔软的身子靠近自己,冷不防伸指点了她麻x。 “咦?”红衣女子发出一声低促的惊疑声,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谁?”她的同伴见她突然倒地,一时反应不及,喝问之声才出口,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已递到了她的脖子下面,森冷的寒气扑面而来,令她乖乖地住了口。 “别嚷!”方越自椅子上一跃而起,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附到她的耳后低声追问:“暗道机关在哪里,说!” “什么暗道?小人真的不知。”她一脸的茫然。 方越轻哼一声,一掌砍在她耳后,接住她绵软的身子放置在地上。 她弯着腰在亭中迅速移动,借着亭中的石桌石椅掩饰行藏,细心地检查。 既然出口设在亭里,想必机关不会离得太远。 “妖狐,还不把王妃带过来,你他妈磨蹭什么呢?”桥的那端传来男子不耐地催促声。 “来了!”方越捏着嗓子含糊地应了一声,手底下加快了速度。 “妖狐?”察觉出情况有异,侍卫慢慢地朝这边走过来。 足音越来越近,她却一无所获,不免有些着急。 “咦?”侍卫慢慢接近石亭,隐隐见有人蹲在地上,不免疑心大起,呛地拔出了宝刀。 方越急中生智,索性站了起来,以手扶头做晕眩状:“你是谁?过来扶我一把。” 南宫博想要与她合作,言谈之间颇为客气,她估计侍卫不敢对她太无礼。 “回王妃,属下青鹞。”见是方越,还当是她饮酒过量,蹲下呕吐,当下警戒心降低,收刀入怀,恭恭敬敬地上前一步,欲扶她的臂。 “得罪了!”方越忽然抬眉一笑,手臂向前一伸,藏在袖中的匕首已当胸刺了出去。 饶是青鹞反应敏捷,只呆了一秒钟,立刻含胸收腹,避免了开膛破肚之灾,前襟大开,胸腹上由下而上逐渐加深留下了一条血痕。 他吃了这个大亏,如何不怒?再也顾不得是不是王妃,运起全身的力量,挥掌向方越击来。 方越早有准备,一击得手,迅速团身一个前滚翻,翻到亭柱旁,一个鲤鱼打挺,跃身站立。 “来人啊,有刺客!”这边一动起手来,桥那边巡夜的侍卫立刻发现不对,呦喝着纷纷提刀拿剑追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定远王府人声鼎沸,喧闹了起来。 青鹞一手捂着伤口,另一手持刀进,脸上带着狞笑:“王妃,你跑不了的,还是束手就擒吧。候爷待你不薄,你何苦与他老人家做对?” “呸!我堂堂一国公主,岂能做这阶下之囚?”方越手扶石柱,正欲纵身入湖,忽然瞥见柱上盘龙,心中一动,朝它的眼珠按了下去。 嚓地一声轻响,地上一条黑黝黝的暗通露了出来。 方越大喜,抢先冲了进去,依记忆找到墙上的开关,轻轻一点,通道闭合,将呼喝呐喊的追兵通通关在了外面。 她迅速地奔出了几十米远,极快地发现地道里四通八达,密如蛛网。一时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出哪条是通往无极老人住处的? 而且,躲在地道中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只要主事之人到来,或者稍微细心一点,侍卫们必然会找出机关,追入通道,再派人在出口出把守,那就是瓮中捉鳖,她c翅也难飞。 方越当机立断,不管方向,笔直向前,直冲到地道底部,果然只有一条路向上,在同样的地方找到机关,她悄然地侧耳细听,地面上冥寂无声,果然还来不及布置人守候。 她大喜,按动机关,打开地道,伏低身形,悄然跃出地面,迅速地窜到花木丛中。 四周很安静,静得仿佛没有一丝人迹。只有西边厢房,隐隐透出一灯莹莹如豆。花格子窗棂上映着半截隐隐绰绰的男人身影。 仔细地辩认了一下房屋的格局,方越不但不不急着逃跑,反而借着花木假山的掩护,悄悄地向那间还亮着灯的那排房子摸了过去。 偷偷溜到窗下,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经过,这才轻轻揭开窗棂,纵身跃了进去,还来不及藏好身形,屋外呦喝声起,杂乱的脚步声已传了过来。 “龙世子,王爷府跑了犯人,奴才们奉命前来搜查。”青鹞带着四个侍卫匆匆赶来,见龙天涯的书房还亮着灯光,立在院外抱拳禀报。 “请便。”龙天涯眼皮也不抬,淡淡地应了一声。 青鹞手一挥,众人鱼贯进了后院花园,摸到假山之后,蓦地见到黑dd的地道口,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不好了,晋……” 青鹞眼一瞪,那侍卫自知失言,急急住了口,冷汗涔涔地滴了下来。 此时,院中仆役听到声响,点起灯笼,纷纷起来,整个院落瞬间灯光通明。 “混帐东西,还不快找!”青鹞厉声喝叱。 “是!”众侍卫应声,迅速散开,把草丛,假山……各个角落搜了个遍。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世子爷,可曾见生人来过?”青鹞沉吟片刻,咬了咬牙,站到窗下,向龙天涯抱拳一揖。 “没有。”龙天涯坦然作答。 “那奴才要得罪世子爷了。”青鹞笑得有礼。 “怎么,你怀疑我把人藏起来了?”龙天涯挑眉,面上看不出喜怒。 “对不住,兹事体大,依例得找一找。”青鹞说罢,挥手示意众人进屋搜人。 方越听到这里,眉头一皱,索性摸到书房,推开门闪了进去。 先不管龙天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事到如今,只有赌了! 龙天涯听到声响,转身,与方越打了个照面,不由怔住。 方越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迅速把书房扫视一遍,直奔龙天涯而去,推开他,弯腰钻到了他的书桌下面。 她还真是相信他!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竟然还敢把自己的安危毫不保留地交到他的手上? 龙天涯静静地望着她,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复杂之极。 “卧房里没有。” “花厅里也没有。” “起居室没有。” “全搜过了?”青鹞挑眉。 晋王妃好利落的身手,好敏捷的思维! ||| “青统领,还有在下的书房没有搜过。”龙天涯把玩着一杯香茗,淡然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接了一句:“要不要我出来,大家搜一下?” 正文 110 父女重逢 “龙世子说笑了,奴才告退。”青鹞暗呼倒霉,勉强堆起笑容,手一挥,率众退出。 龙世子虽是个质子,且同为候爷办事,却被候爷奉为上宾,府中特意设了怡情轩,以礼相待。如非万不得以,他不想与他撕破面皮。 “那就,不送了。”龙天涯举起茶杯,优雅地啜了一口。 见四周归于平静,方越长出了一口气,从桌下钻出来,尴尬地朝龙天涯笑了笑:“多谢了。” 龙天涯但笑不语,把玩着杯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方越。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越从茶盘里拣了一只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啜了一口。 恩,不错,是上好的雪山云雾茶。 “你又是怎么来的?”龙天涯不答反问。 “你看到了,我是被人劫来的。”方越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那么,”龙天涯学她的样,摊了摊手:“你也应该看到了,我是他们请来的。” “你了不起!”方越站到窗下,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不大却显得精致的院落,竖起一根大姆指:“在候爷府长设别院,看来找到一棵大树。” 龙天涯面上微微一红,狼狈地拱了拱手:“见笑了。这里我不常来,只是偶尔住一晚。”当定远候爷需要他的时候。 他常不常住王府,跟她有什么关系? “对了,你院中那条地道,”方越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决定投石问路:“知不知道它通向哪里?” “你刚才不是从里面出来?”龙天涯微笑着把问题又丢回给了方越。 这条地道存在很久,他虽然一直知道,却从未有机会进去一窥全貌。 想必他虽替候爷办事,南宫博对他却始终并不放心,所以才留了一手,现在看来,并不完全如此。 “我是慌不择路才闯进去,里面四通八达,似乎很多出口。”方越微微皱眉。 这个龙天涯口风倒是很紧,从他身上看来是套不出什么消息了。 “候爷多年苦心经营,想必花了许多心血。”龙天涯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还是讽。 方越放下茶杯,到门口凝神倾听了片刻,抱拳告辞:“天涯兄,打扰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既然这里没有消息,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得另找机会。 “等一下,”龙天涯叫住她:“晋王妃要去哪里?” 失了晋王妃,非同小可,此刻定远府里必是戒备森严,凭她一己之力,想出府恐非易事。 方越不语,绕过他,推门而出。 “王妃如此聪明,岂不知此时出府,等于自投罗网?”龙天涯飘身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谁说我要出府?”方越淡然一笑,成竹在胸。 “不出府?”龙天涯微微一愕,随即自嘲地一笑:“王妃可是要避嫌?” “哈,天涯兄多虑了。”方越不禁莞尔一笑:“只要我行得正,不怕别人乱嚼舌根。” 若是因此而被南宫澈见疑,那她无话可说。 “既然不怕别人非议,王妃何不暂时栖身于此,待风声过后,再徐图后策不迟。”龙天涯微微赦颜,极力挽留:“我虽为客卿,却也无人敢怠慢,此处已查过一次,短时间内,安全应该无虞。” “多谢天涯兄的美意,我另有打算。”方越笑着婉拒。 时间过了这么久,地道内应该早已搜索完毕。 为防止她逃逸出府,此时人手应该已全面调配到外围,所以地道内反而空虚,正是她一探虚实的大好时机。 只是,万一她想错,地道内有侍卫把守,那时就真的是c翅难逃了。 但是,她被捉到,大不了妥协,却无性命之忧。 龙天涯就不一定了,他若被抓,后果不知是什么? 她不想连累他。 “哦?”龙天涯微微一笑,摆明了不想放她单独行动:“愿闻其详。” “天涯兄何必强人所难?”方越无奈地低叹。 “晋王妃才不应该与我见外才是。”龙天涯双目灼灼地望着她。 “好吧,我要去地道内一探究竟,天涯兄可愿随我一同前往?”方越见拗他不过,再坚持下去,恐会陷入僵局,只得退让一步,提出邀约。 “晋王妃果然好胆识。”龙天涯击节叹服。 “事不宜迟,咱们速战速决。” “走!”两个人吹熄了烛火,乘着夜色的掩映,偷偷潜到花园中,摸到地道入口,见出口果然已经关闭。 “分头去找开关,应该就在附近。” “等等。”龙天涯示意她蹲在原地不动,伏低身子靠近假山,摸到一个圆形突起,轻轻按下去,地道应声而开。 方越笑了笑,并不急于进d,折了一根树枝在手,轻轻伸进d内,见没有反应,这才扔了树枝,两个人一前一后,悄然下到d中。 按动机关后,d口徐徐合拢。 “想找什么?”借着d内微弱的光线,龙天涯悄然询问。 “你在王府日久,可知府里若来了极重要的客人,又不能让一般人见到,会住在什么地方?”方越想了想,低声询问。 呃,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太笼统,很难回答。 但目前,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无极老人在府里的地位? “长住还是短住?”难得的是,她说得如此混乱,龙天涯竟听懂了。 “我不知道,”方越诚实地回答:“不过,我猜他到此地最少应该有几个月了。” 否则,他的实验室里不会堆积如山。 虽然,他绝对有本事在两天之内,把一间一尘不染的房子变成一个垃圾场。 但是,若不是长住,他不可能会在别人家里建个实验室。 而且,以南宫博的性格与野心,也绝不可能轻易放他离开,必会想法设法挽留。 “这样的人不一定住在王府,”龙天涯实事求事:“候爷在京里的住处多了去了。” “不,他应该是住王府,我听到他的声音了。” “往东边找找看。”龙天涯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他这次返京后,发现翠薇阁加派了暗哨,禁止闲人靠近,表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异常。 听说,王爷最近下了朝常往那里面跑,偏偏那里的侍卫对里面的情况讳莫如深,只字不提。 为此事,王妃还大吃飞醋,以为王爷在里面金屋藏娇,曾乘王爷不在时,带人去大闹,却连大门都不曾进,无功而返。 事后,还被王爷叱责,再不敢提起。 莫非,方越指的就是住在里面的那个神秘人? “好,东面!”方越说着,微微侧身,以袖掩藏,暗暗触动腕表较正方位。 两个人东弯西绕,在地道里前行了约摸有小半个时辰,发现始终没有找到翠薇阁。 “不行,地道设计得太巧妙,除非走直线,否则绕一辈子都绕不出去。”方越发现不对,停下来。 “地下找不到路标,那咱们就到地面找目标。”龙天涯提议。 虽然这也是个笨法子,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期盼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好。”方越点头同意。 于是,每遇到一个出口,上到地面瞧瞧,再回来调整方向继续前行。 如此慢慢前行,当龙天涯再一次探出头时,不禁大喜:“翠薇阁!” “找到了?”方越心脏怦怦狂跳。 “走。”眼见四下无人,龙天涯飞身跃起,迅速窜进了旁边的假山。 方越依法施为,两人互相掩互,交替前行。 原本以为,翠薇阁外围守卫如此禁严,里面的看守必也严密之极,哪知走了几分钟,居然一个守卫也没有看到,不禁让他们大为惊奇。 面对如此诡异而反常的现象,两人越发小心谨慎,摒气凝神朝着翠薇阁深处的凝碧园悄然摸了过去。 碧纱窗上,映着一个隐隐绰绰的男人身影。 方越定定地看着,不禁痴了…… “你去吧,我查过了,方圆五十丈之内,应无守卫。”在方越愣神之机,龙天涯已迅速在凝碧园附近绕行一周,摸回来,附在她耳边低语。 “天涯兄呢?”方越略有迟疑。 “我在此地望风。”他望着她微微一笑。 很少看她如此真情流露,想必里面那个人是她非常重要的亲人。他们之间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他在场多有不便。 “多谢了。”方越深深看了他一眼,弯下身子悄然摸到窗下,凝神静听了一会,确定只有一个人的呼吸,这才翻窗而入。 方起一手拿笔,聚精会神地摆弄着手里的零件,不时弯下身子在图纸上做出改动。 “好玩吗?”方越默默地看了他半晌,见他始终一无所觉,低低地叹息:“现在没有人看着你,是不是天天玩通宵了?” 方起豁然回头,看见方越,愕然地张大嘴巴,眨巴着小眼睛,直发愣。 “现在好了,索性日夜颠倒了?”方越上前一步,抢过他手里的零件,晃了晃,冷冷地到他眼前:“是不是,嘎?” “小越?真的是你!”方起激动地跳了起来。 “如假包换!”方越偏着头,笑容可掬地冲他张开双臂。 “小越!”方起冲进她怀里,乐得呵呵直笑。 “老爸!”父女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激动得热泪盈眶。 “让我看看,我的乖女儿,是不是瘦了点?”方起托起方越的下巴,左右端详,看个不停。 “得了,”方越敛起笑容,轻哼一声,假装不满地睨他一眼:“别装了,你心里除了实验,还有什么?怎么知道我胖了还是瘦了?” “对不起,”方起怔了一下,愧疚地垂下头:“以前是我对你们关心不够。” “呀!”方越怪叫着搓了搓手臂:“方起同志,半夜说这种话,真的怪碜人的,让人毛骨耸然!拜托,你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好得多。” “臭小子,你也学萌萌那丫头,拿你老爸开涮呢?”方起瞪她一眼,开心地笑了,可是想到方萌又满怀伤感,笑容渐渐隐去。 “爸,我找到萌萌了。”他的心思,方越怎么可能不知道?立刻向他报告喜讯。 “真的?秦丫头呢?她在哪里?”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方起的小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了。 “准确的说,是她找到了我。”方越微笑,一脸兴奋与自豪地把方萌代公主和亲,嫁到大秦的故事细说了一遍。 “这丫头,不错!勾搭上一个王爷,没给咱老方家丢脸。”方起笑眯眯地竖起姆指夸她。 “知道你疼萌萌!”方越娇嗔地横他一眼:“可也不能偏心得太明显吧?要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丢咱们老方家的脸了?” “小子,瞎想什么呢?”方起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堆一脸讨好的笑:“你可是咱们家的骄傲。萌萌哪能跟你比?她最多也就是个不丢脸,你可是替咱们家挣脸了。” “噗!”方越差点笑喷,斜睨他一眼:“老爸,你到古代学得油嘴滑舌了!妈也不管你?对了,妈妈呢?她应该来了吧?叫她出来吧。我在磨镜台看到那些变种青藤了,那应该是她的杰做吧?” “呃……”方起面有愧色,垂着头忽地陷入沉默。 “爸,”方越敏感地察觉出他情绪上的变化,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出了意外了,对吧?” 以他们的感情来看,爸爸不可能抛下妈妈一个人来做这种时空之旅。 “对不起。”方起越发愧疚。 “你,不会是把妈妈弄丢了吧?”方越眨了眨眼睛,惊疑地瞪着方起。 妈妈吴梅英什么都好,但却有一个最大的缺点。 她是个标准的路痴!是那种只要离家一公里,就找不着北的人! “呃……好象是的。”方起缩了缩肩,小小声地答。 “呀!”方越蓦地提高了声音:“那你还不去找,呆在这里做你的实验?” 实验能当饭吃,当衣穿,能挡得过自己的老婆? “我,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方起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解释。 “所以,你就想借助南宫博的力量,让他帮你找,对吗?”方越终于明白,为什么方起会在南宫博的地盘建立研究室了。 “大概就是这样了。”方起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怜兮兮地瞅着方越:“他真的有派人找,每过十天,就会带一批画像回来,有时还会带人给我瞧……” 为表达感谢,他给了他几套潜水器材。 另外,他顺便做了一些小玩意。 难道,他做错了? 不然,方越为什么这么生气? “南宫博是个什么人,”方越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冷冷地睨着他:“你了解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你就那么放心?” “我不放心有什么办法?”方起仰起脸,脸上满是懊恼:“每到周末和集会,我都会自己上街找。可是,人海茫茫,真的无从下手。” “好,这件事交给我,”方越低叹:“你和妈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闹了个无极老人的名字唬弄人?而且,我听说这个人存在了二十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妈妈又是怎么走失的?” 算了,爸爸一辈子醉心于科学,什么时候为这种事情c过心? 在他的眼里,只有聪明与不聪明,根本没有好坏。 政治,从来不在他关心的范畴之内。 他能够想到利用南宫博的力量来找妈妈,她已经要谢天谢地,直念阿弥陀佛了! “小越,你不怪我了?”方起倏地亮了眸色,孩子气十足地握住了方越的手,咧开唇笑了。 “是!你先把事情说清楚,我 ||| 才好找妈妈。”方越无奈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自从那年的愚人节,你和萌萌双双离奇失踪后,我和妈妈寝食难安。大概是一个月之后,张剑跑来告诉我,说他收到了一个奇怪的讯号,根据波段与脉冲分析,应该是你手中的那枝表发出来的,由此推断,你应该还活着。” 正文 111 知女莫如父 “得到这个讯息,可把我们高兴坏了!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搜索不到你发出波段的位置。而且在理论上,这是一个从外太空传来的信息。事实上,我们国家这十几年来,一直秘密进行着时空穿梭机的研制。于是,我猜想你是不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带到了时空隧道?” “经过半年的精心准备,我用第一架时光机送走了萌萌的朋友,五月。然后和你妈妈一起来到了大秦国。可是,时间和降落地点,都出现了偏差。在这里边寻找边准备了三年,一直没能再等到你的信号,修复了时光机后,我们又返回去,结果掉到了2012年。” “在海岛的研究室里,经过半年的准备,补充了一些必需的物品,再一次回到大秦。这一回降落地点虽然准了,但是时间又掉到了五年前。在去年冬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你的信号。于是,狂喜中的我和你妈,决定走出磨镜台,扩大寻找范围。” “结果下山后,发现两国正处于交战之中。兵荒马乱之际,凭我们的力量,在茫茫人海里想要找一个人,自然是大海捞针。我们决定到京城,这里人流量大,消息传播的速度也快。我们想,你是一个军人,在这种乱世,绝对不会被埋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到京城里来的。” “京城果然很繁华,我们身边所带的银子并不多,加上你妈心软,今天送一点,明天送一点,很快就花光了。” “嘿嘿,可能也被骗掉不少吧?”方越不客气地掀他的老底。 两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科学家,一对从不为柴米油盐c心的老顽童,长得还一副老好人天真无邪的模样,不被人骗,那才叫没天理呢! “一半一半啦!”方起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反正结果就是,我们手里没钱了。” “于是,你们两个学人做买卖?”方越没好气地瞪他。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此举的下场。 “我倒没想过要做买卖,就想混个西席当当。”方起抓了抓头皮。 “人家要背之乎者也,你傻眼了吧?”方越以手抚头,顿感啼笑皆非。 “文明落后的悲哀啊!”方起一脸无奈与落寞。 “后来怎么跟妈妈走失的?” “庙会罗。”方起撇了撇嘴:“她非要去瞧瞧,说一定要找个大户人家去给人养花。庙会上肯定有年轻漂亮的小姐……” “然后,你看到什么被吸引了?”方越冷睨着他。 “我看到一个女孩,背影好象萌萌,追了几条街,才知道看错了。”想起往事,方起无限惆怅:“等我想起你妈,再转回去找她时,哪里还有她的人影?” 唉,那老太婆,明明不认识路,偏又爱逞能,怎么就不多等他一会呢? 没指望过她独行千里,可她难道连最简单的守株待兔也不会吗? “那你又怎么跟南宫博搭上线的?”方越好气又好笑。 真是拿这一对活宝没有办法! “不是我跟他搭上线,是他主动来找我的。”方起又得意了起来:“我在庙会上,看到有个道士用明矾在骗人。把一张纸放清水里,可以显出字来。明明是用明矾搞的鬼,他愣说是神的旨意,那不是坑人吗?” “于是,你忍不住跳出来揭穿了他,顺便还给人家上了一堂化学课?”方越一脸的了然。 “是啊是啊!”方起高兴地猛点头:“就知道你聪明,一猜就知道,简直就象在现场亲眼目睹一样!” 真是知女莫若父啊! 这辈子生了这么聪明的一对女儿,还有什么可遗憾呢? “我明白了。”方越拍了拍他的肩,信心满满地笑了:“放心,你继续呆在定远候府,专心做你的时光机,哪里也不要去。等我找到妈妈,一起去大周把萌萌接来,管它是2012年,还是2038年,咱们一起回家去!” 方越又交待了方起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突然想起一直守在窗外的龙天涯,轻“啊”一声,推开窗子,向外张望。 他们父女重逢,说个没完,却把一个大活人丢在门外,夜深露重的,呆了大半晚,真是惭愧。 “说完了?”龙天涯从暗处现身,飘然而到窗下。 “恩。”方越微微赦然,伸出脚把地上清出一块空地:“进来坐坐吧?” 呃,屋子里太乱了,几乎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方起眉心一跳,脱口而出:“别弄乱了,我找不到东西了。” “不必我弄,它已经够乱了!”方越嘲弄地低笑。 “这位是……?” “我是小越的爹,”方起上下打量着龙天涯。 龙天涯憋笑,朝方起抱拳施了一礼:“伯父好,晚辈龙天涯。” “呃,龙公子好。”方起微笑着打量龙天涯,挤到方越身边,偷偷地拉了她一把,朝她眨了眨眼睛,小声问:“男朋友?” “他是男的不错,也是我的朋友,”方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过,不是男朋友。” 当着陌生人的面,也不知道顾忌,这么口无遮拦的,不怕她难为情? “不是就不是,干嘛生气?”方起嘀咕了一句,扬起笑容望向龙天涯:“进来坐会吧。” “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下次再来拜访。”龙天涯抬头瞧了瞧天色,笑着婉拒。 “我也要走了,”方越细细地叮嘱:“爸你好好照顾自己,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办,别乱说话,ok?” “当我三岁呢?”方起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鼓起了颊。 “走了。”方越笑了。 “等一下!”方起叫住她,蹲到地上胡乱翻找了起来:“奇怪,哪里去了?我明明放在这里的……” “爸,你找什么?我帮你。” “不用了!就是你刚才那一脚才把我的弄乱!”方起敬谢不敏,双手乱摇,埋头在那堆垃圾里乱翻。 “呃,居然怪我?”明明是他自己随手乱放的好不好? “啊,找到了!”方起欢呼一声,喜滋滋地拿了一样东西塞到方越的手上:“看,我有先见之明吧?走到哪里都带着它,就知道有一天你肯定用得着。” “爸!”看着躺在手心的银色掌心雷,方越一阵心慌,陷入了沉默。 这是张剑送她的礼物。 他现在,还在担心着她的安全吗? 可是,她有多久没想起过他了? “张剑那孩子本来要来,我怕出危险,拒绝了。”方起摇头叹了口气:“他们家只一根独苗,我不能对不起朋友。” “爸,别说了。”方越心情沉重,打断了方起的话,把掌心雷收到怀里:“我回去了。” 她这么突然失踪,晋王府里怕是已经翻了天了吧? 处于担心,生气,自责,愤怒,痛苦中的南宫澈,又会做出什么事呢? “好,你千万小心。”方起送到门口,目送她苗条的身子没入黑暗,心情忐忑地回到房里。 往日里趣味无穷的实验,已完全失去了吸引力,他揪着一颗心,呆呆地坐等天亮。 方越与龙天涯复回地道,摸索着回到龙天涯住的飞渊阁,站定身形:“天涯兄,你我就此别过。” “怎么,你去哪里?”龙天涯愕然地望着她。 “我回家啊。”方越淡定地一笑。 龙天涯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阵,悠然长叹:“方越,你的脑子果然异于常人。” 要见的人她已见到,定远候府防卫森严,以她的身手,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杀出重围,弄不好还会连累到他。 所以,她聪明地选择直面南宫博,答应他的条件,堂堂正正出府这个最简捷方便的途径。 “天涯兄过奖了,后会有期。”方越抱拳,淡淡一笑。 “后会有期。”龙天涯从地道内飘然而出,穿过庭院,直接朝静怡园飞掠而去。 “什么人?”青鹞厉声喝问。 “是我,”龙天涯脚下不停,直闯而入:“候爷。” “把她送走了?”南宫博以手扶头,仍然处于昏眩之中。 “不,她在府里还有一个人要见。”龙天涯躬身行礼。 南宫博一怔:“谁?” “无极老人。”龙天涯静静地望着他:“对不起,事出突然,未免她见疑,天涯只得陪她偷闯禁地。” “咳,”南宫博啜了一口茶,轻咳一声掩饰住不自在:“不碍事,我迟早要告诉你的。他是在你离京之后才请来的,帮我了不少忙。” “谢王爷不治属下擅闯之罪。”龙天涯面无表情,淡淡告罪。 “她与无极老人是什么关系?”南宫博坐直了身体,双目炯炯地望着他。 “回候爷,是父女。” “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南宫博仰天大笑:“见面之后,他们谈了些什么?” “也就是闲话了些家常。”龙天涯面无表情地禀报:“好象晋王妃的娘亲走失,正要设法寻找。” “他们是哪里人氏?”南宫博继续追问:“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 恩,这跟他掌握的情况基本吻合。 想不到无极老人那老匹夫,看似老天真,也有狡猾的时候。 居然跟他说妹子走失,托他帮忙打听。 “这个不确定。不过,属下听他们提起什么2012,2038。另外,晋王妃似乎还有一个妹妹在大周。”龙天涯略略迟疑,跳过了时光机器和他们一家团聚后,要离开的事情不提。 隐隐约约中,他感觉方越的身世似乎很不简单。 那个时光机,按他们的说法,是可以在时间的隧道里任意穿来穿去的,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捉刺客啊!” “别让她跑了!” 倏然之间,四处人潮涌动,灯火 第 87 部分 欲望文 第 88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捉刺客啊!” “别让她跑了!” 倏然之间,四处人潮涌动,灯火通明,王府的夜晚又闹腾了起来。 南宫博冷冷地望了龙天涯一眼:“是她吧?” “是。”龙天涯垂手低应。 “哼!”南宫博忽地迫近他的身边,抬起他的下巴,目光y冷:“晋王妃对你可谓是情深义重,拖到此刻才现身。” “回王爷,晋王妃对朋友的确很讲义气。”龙天涯仰着头,淡淡地直视着他。 只是,他似乎不配当她的朋友。 “那么你呢?”南宫博指下用力,似乎想将他俊挺的下巴捏得粉碎。 “请王爷明示。”龙天涯吃痛,皱紧了眉峰,却倔强地不肯求饶,声音颤抖着从齿缝里迸出来。 “你会不会……”南宫博森冷的目光轻轻地拂过他高挺的鼻梁,湿滑的舌尖如蛇般舔上他性感的薄唇,猛咬一口,血y渗出,他抵住他,轻轻吮吻,低声近乎呢喃地问:“为了她,对本王有所欺瞒?” 龙天涯微微轻颤,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捏着拳头默然不语。 “会不会?恩?”南宫博的手滑入他白皙光洁的胸膛。 “候爷……”青鹞闯进来,惊见这暧昧的一慕,轻蔑,嫉妒,不屑……自眼中迅速地一闪而逝,假装无事地退到门边。 “讲!”南宫博冷喝一声,勾起龙天涯的身子带入怀中,眷恋地在他的脖颈之间野蛮地啃咬。 “别。”龙天涯屈辱地偏过脸,轻声抗拒,却只惹来他越发疯狂地肆虐。 他咬紧牙关,默默地承受,心,已变得麻木。 “晋王府闯到迭翠园中被擒,是否带到静怡园来?”青鹞隔着帘子遥问。 “先带到敬胜堂,我稍后再来处理。” “是。”青鹞露了个鄙夷的笑,悄然地退了下去。 “天涯,你逃不掉的!”南宫博低叹着,凝望着他紧闭的双眸,轻吻上他轻颤的睫毛,将他推倒在地,覆上了他结实的身体…… 月色如银,伴着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烁着,春末夏初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丝的微熏的暖意。空气里有淡淡的湿意,寂静的长街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出灰黑的轮廓,添上了一层神秘朦胧的美感。 凭着在城墙上对藏都全貌的了解,辩别了方位,方越一路穿街过巷,朝晋王府的方向急奔,想着南宫澈,脚下越发地快了。 晋王府那扇朱漆大门下,四个侍卫静静地立在两旁,两盏大红灯笼发出幽幽的光线。一切,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平静。远不是方越意料中的那种人仰马翻,灯火通明的场景。 太诡异了,在她失踪之后,晋王府竟还能如此平静,如此天下太平,让她有些无法适应。 “谁?”只在略略迟疑之间,侍卫已发觉了她的身影。 “是我。”她慢慢地从暗处踱了出来。 “你是……”她初来乍到,府里的侍卫还来不及一一认识。 “王爷睡了?”实在不习惯向人介绍自己,方越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庭院深处,委婉地暗示。 “你是……王妃?”总算有机灵的,猜出了她的身份,立刻上前见礼。 王妃一个人深夜从外面回府,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实在是很诡异。 但是,他们训练有素,谁也不肯把这种疑惑摆在脸上。 “咳,你们好好值夜吧,我先进去了。”方越随意地挥了挥手,闪身入内。 为免更多的尴尬,她竭力隐藏身形,穿廊过榭,迅速地朝玉粹轩后面那片桃林摸了过去,打算从窗户里进房,不惊动那些丫头。 一抹修长的人影斜倚在桃树下,脚边一坛酒,身旁一柄剑,散发着浓浓的孤寂。 “南宫。”方越心中微微一悸,喉间热辣。 永远傲慢无礼,霸道强势的南宫澈,突然变得消沉和落寞,让她有些无法适应。 “回来了?”南宫澈抬起眸,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这么 ||| 晚了,怎么还不睡?”方越迎上去,俯身瞧了地上的酒坛一眼,见已空了一半,显见他已喝了很久了。 “睡不着。”他掀唇,露了个嘲弄的微笑。 “有心事?”方越按捺住心底的疑惑,关心地望向他。 一直以来,南宫澈的重心都放在她的身上。 他的一怒一笑因她而起,他的一言一行,围绕着她而生。 可是现在,他突如其来的冷漠,令她莫名的伤感,若有所失,若有所悟。 正文 112 你的镯子呢 “你的事情办好了?”南宫澈不答反问,冰冷的目光静静地锁住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娇颜。 她是他见过的最狠心,最冷静的女人。她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 她不论他用多少诚意,花多少心思,她始终无法接受他,是吗? 她该死的理智,她考虑的永远不会是某个人的情感,思考的角度也从来不会触及到他的内心,对不对? “我的事?”方越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她有什么事要办?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费尽心机甩开夜魅和夜影,难道不是因为怕他们妨碍你吗?”南宫澈冷然诘问。 “南宫博是这么说的?”方越渐渐了然,不由得微微气恼。 她是那种鲁莽自私,只顾自己行事,不替身边的人考虑的人吗? 如果真的不方便他人参与,她会直接跟他争取,不会让手下的人难为。 相识这么久了,他还不了解她的脾气? “南宫博?你去见他了?”南宫澈蓦地站直了身体,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猛然到她的身前。 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真以为她是天神下凡? 竟然敢单枪匹马闯敌营,独自面对南宫博? “不是我去见他,是他非要见我。”方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南宫澈怔一下:“什么意思?” “你慢慢想,我睡觉去了。”方越冷着脸,拂开他的手,举步朝窗下走去。 “等一下,”南宫澈闪身拦住她的去路,双目灼灼地瞪着她:“你真的不是故意甩开他们两个?” “我有这么无聊吗?”方越斜睨着他。 “那么,你怎么会跑到定远候府?”南宫澈满心疑惑:“酒楼的人说你是自己走的,并不是被人绑架。” 而且,还派人送来纸条,说有事要查,暂时离开几天。 那张纸条,他辩认过,的确是她的字迹。 “我见到一个可疑人,”方越窒了窒,简单地解释:“追着他到一条巷子,不小心中了迷香,醒来已经在定远候府了。” 她的确是暂时支开了夜影,本打算弄清真相就行,并没想过要甩开他们俩。 “他有没有对你怎样?”南宫澈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 南宫博风流倜傥,性好渔色,且为人跋扈嚣张,行事从无顾忌,看准了的目标,从不放过,浪荡成性出了名。 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听完夜魅和夜影的报告,只顾生气,气她不告而别,气她对他隐瞒真相,却没往深想,这个行为与她体恤下人的习惯相违,也与她处事慎密的个性相悖。 一想到由于他的疏忽,让方越独陷险境,长达好几个时辰,他全身的血y在瞬间涌到了头顶。 万一方越出了事,他……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放心,我这种姿色,他还没看在眼里。”方越白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不瞎!”南宫澈没好气地低喝。 真正的猎人绝不可能分不出山j与凤凰。 那些艳丽妖绕的庸脂俗粉,又怎么与独具魅力的方越相比? 阅人无数的南宫博,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好? 他会放过她,一定是有比得到她更巨大的利益吸引了他。 “我不是安全回来了?”而且,她还是光明正大地从定远候府走出来的。 “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否则,她不可能这么快出来。 方越笑了笑,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没有说话。 “我们先进屋。”南宫澈携了她的手,再也不愿放开。 “南宫,”方越轻轻挣扎,低声抗议:“你弄痛我了。” “对不起,”南宫澈轻声道歉:“我气糊涂了……” “南宫,”方越眸光闪亮,唇角含笑:“我找到爸爸了。” “爸爸?” “就是我爹!”方越失笑。 “你爹?”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恩,他就是我们无极老人,原来他早就到了定远候府。” “你爹在定远候府?”南宫澈不笨,迅速理清了思路:“三叔就是用这个引你上勾?” 这么说来,龙天涯投靠的人是南宫博了? 南宫博就是从她上磨镜台的行动中,推测出她跟无极老人的关系,从而设局引她入觳? 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他们在磨镜台遍寻不获,想不到却由南宫博把这个消息自动送上门来? “恩,”方越点了点头:“他的确够狡猾。”想到两人石亭拼酒,她忍俊不禁地加了一句:“不过,他酒量还不错!” 如果不取巧,她或许不是他的对手。 “你跟他一起喝酒了?”南宫澈颇不是滋味地睇了她一眼。 他与她相识这么久,她从没陪他喝过一场酒。 跟南宫博却一见如故,月下对酹? “是啊,你不高兴?”方越笑吟吟地睇着他。 “撇开他的为人不谈,三叔的确是文采风流,冠绝京华。”南宫澈悻悻然,意有所指。 “你们长得很象,他比你多了份文人的儒雅。”方越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合,公正地给予评价:“如果你们站到一起,不象叔侄,象兄弟。” “小越!”他瞪她。 她在暗示他显得老了? “我不喜欢肤色太白的男人。”方越忍俊不禁,婉转释疑。 这小妮子,竟然捉弄他? 他瞪她,她瞪回去,两人相视一笑。 “他与你达成什么协议?”南宫澈有些好奇。 “晋王在京里的谋篇布局。”方越坦言相告。 “你怎么跟他联系?”南宫澈冷哧,神色y冷。 “不必我找他,他自会来找我。”方越一派淡定,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三叔与我,你打算如何取舍?” 虽然明知道此举有些孩子气,他仍然忍不住想试探她。 “我选我爹。”方越坦然望着他。 “喂!”就算只是谎言,说一句哄他,难道会死?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不用吼那么大声,我听得到。”方越搔了搔耳朵,微微一笑。 重新回到晋王府,重新与他斗嘴,重新只用轻轻一句,就逗得他跳脚的感觉,真好! 夜色幽深,只一盏烛光,映着他们。 他悄悄地踏前一步,让两条剪影亲密地交缠,重叠,投映在墙壁上。 “小越,”他握住她的手,深深地望着她:“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好吗?” 那种被人抛下的无力感,真的好难熬。 “怎么办?”方越偏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明天开始,我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机会留在你的视线之内。” “你又要去哪里?”南宫澈凛起容,紧张地扣住她的腕:“我陪你一起去。” “你确定有那么多时间?”明天开始,她会奔走在京里的大街小巷,专心寻找妈妈。 “不管你做什么,等我下了朝再去。”他不容她反驳。 “你替我查查吧,”方越收起玩笑之心,正色道:“京里哪里有奇花异草,尤其是在近期内。” “你是不是要找那个懂什么……基因,可以任意改变植物种类的人?”想起她说过的那些变异的青藤,脑中灵光一闪,他轻易猜中她的心事。 “是啊,那个人是我娘。”方越不再绕弯子:“她与我爹走失,我要找她。” “那么,或许这个能帮上忙。”南宫澈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从桌上取了一张请柬放入她的手心。 “梅园集会?”方越掀唇,淡淡地笑了。 时值春末夏初,犹有梅花绽放,自然是要好好地拜访拜访了。 工部尚书梅东篱酷爱梅花,斥资十万两纹银,在尚书府内建了一片梅园。穷数十年之功,搜遍天下梅花种类,栽种其中。 非但如此,园中开沟引渠,架桥设亭,更是极尽工巧之能事。一座梅园拾掇得美伦美焕,犹若仙境。 每到冬末春初,梅花绽放时节,邀朋呼友,于月下寻幽,雪中赏花,自是别有一番风情。 四月二十八,梅府门前车水马龙,冠盖云集。 各路仕女贵妇纷纷打扮得花枝招展,个个富贵人,执梅花贴,驾车乘轿迤逦而来。 草草地吃过中饭,方越收拾停当,匆匆地穿过前院,直闯议事厅:“南宫,你好了没有?咱们该去梅尚书家里了。” “急什么?冬天赏梅要衬雪景,这夏日赏梅,自然以月夜为佳。”南宫澈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见方越一脸焦灼,全不似平日的镇静,不觉莞尔。 果然是关心则乱,冷静如方越,在这种时刻,也会乱了方寸。 “你明知道我的目的不在梅花。”方越微微皱眉,冷声反驳。 明知她寻母心切,他就不能稍稍体谅,提早出发去尚书府打探消息? “不差这两个时辰,你先坐一下,等我阅完这些公文再去也不迟。”南宫澈随意指了指房里的红木椅子示意方越先坐下,重又低头埋首公文。 展云飞从隘州传了消息过来,两万精兵已化整为零,悄然越过九江,潜入了荆川边境,等着他的下一步命令,他得尽快布署。 “不了,你慢慢看,我先走了。”方越负气而出。 这些公文早一天看晚一天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变得这么勤政爱民了? “小越,”南宫澈叫住她,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欲速则不达。” 方越手扶着门框,一只脚踏出门外,另一只脚停在门里。 她倔强地以背对着他,却再也没有跨出那只脚。 “想明白了?”南宫澈微微一笑,绕过书桌,走过去扶住她的肩,把她往桌旁带,端了一杯茶塞到她手里:“来,坐下来等我一会,很快的。” “你若不愿,不必特意陪我去。”方越有些别扭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云飞要进京了。”南宫澈也不揭穿她,笑着转了话题。 “他来做什么?再说,他离开了,隘州那边怎么办?”方越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好奇地探头去瞧他桌上的文件:“这是云飞传的信?我瞧瞧,写了些什么?” “那边都已安排妥当,短时间内应无大碍,”南宫澈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子,微笑:“现在是万事俱备,就等云飞进京,是时候与三叔做个了结了。” “南宫?”方越看了密函,不觉吓了一跳,抬头望着他:“这么快?” “快?”南宫澈挑眉:“我苦心经营了十几年,不算快了。至少得在父皇殡天之前搞定一切。” “所以,你原本就打算进京的?”那他当初在隘州,为何装做百般不愿,还是她努力劝说才勉强同意? 还是说,他一直在跟她演戏? 不对,她迅速推翻结论。 如果这样,他又何必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她? “我只是,不愿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看出她的疑惑,南宫澈傲然一笑。 “呃……”方越彻底无语。 反正是要进京,以什么理由不是一样? “咦,你那只镯子呢?”南宫澈忽地拽住她的手,捋高她的袖子,拉到眼下。 那玩意,她视若性命,连洗澡都从不摘下,现在怎么突然不见了? 他试过的,掰都掰不开,根本不可能遗失。 “我送人了。”方越得意地笑了。 “送给谁了?”他俊容一沉。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不可能送给南宫博。 那么,会不会是在定远候府遇到龙天涯那臭小子,送给他了? “一个男人。”方越狡黠地一笑,继续卖着关子。 “送给你爹了?”南宫澈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俏颜,神情一松,忽地放开了她。 “怎么猜到的?”方越撇了撇唇。 啧,现在想要引他上当,看他气得跳脚好象越来越难。 他这么快猜到实情,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 “呶,给你。”南宫澈笑了笑,装做很随意地拉开抽屉,摸了一只羊旨白玉的镯子塞到她手里:“手光秃秃的我看着不习惯,先戴着吧。” 方越拿着镯子在手里把玩:“这东西很容易碎吧?打坏了要不要赔?” “小越,”南宫澈面容一肃,冷声警告:“不许弄丢,不许不戴,更不许随便送人,否则拿你抵债!” “呀,这么多规矩,我还是不要了。”方越敬谢不敏地把镯子往桌上放。 这东西看上去就很贵的说,说不定价值连城,给她那等于浪费。 “没听到吗?不许不戴!”南宫澈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到怀里,取了镯子强行套上去,环住她的腰,满意地左右端详:“不错,很漂亮。” “呀,放我下来。”方越满面绯红,低声抗议。 这里虽是书房重地,闲人一般不敢轻至,但到底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瞧见,多不好意思? “怕什么?”南宫澈按住她的腰,理直气壮地俯瞰着她:“你是我娘子。” 这是在晋王府,他想干什么,没人管得着! “南宫,”方越默然片刻,狠狠心还是加了一句:“你别忘了,这个王妃是假的。” 而且,即算是假的王妃,也当不了多久了。 他起事若成,必登大宝。 而她,一家团聚就要离开。 他们,始终没有办法有交集。 “哼,假不假别人说了不算,得我说了才算。”南宫澈目光一冷,伸指托住方越的下巴:“我可是明媒正娶把你娶过门,谁敢说你假?” 方越不语,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 这样做,与掩耳盗铃有什么分别?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 “套上这只镯子,你就是我南宫家的媳妇,你赖不掉了!”南宫澈搂紧她的腰,以下巴抵住她的发旋,语气温柔:“不管你是什么人,我绝不会放你走。你别想离开我,上天入地,也一定会追踪到底!” 正文 113 我不会食言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她找到家人,就会离他而去。 她对人对事太冷,缺乏投入感。 他原本以为这是她的性格始然。 可是,长期的相处和观察下来,他发现不是。 她可以对完全陌生的人倾尽全力地付出,去帮助他们。 她却跟身边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距离,不肯流露出关心。 这说明,她很害怕彼此之间建立亲昵的感情,也说明,她随时准备离开。 所以,如果他还象以往一样尊重她,跟她保持距离,那么,他敢用脑袋打赌——方越会离他越来越远,他永远也没有办法走进她的内心。 这也意味着,他与她之间永远没有未来。 “南宫……”实在不习惯这么亲昵的肢体语言,方越尴尬之极,开始挣扎和推拒。 “小越,世事无常,我们谁也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南宫澈固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所以,活着的每一天,都不要让它虚度。” “你什么意思?”方越皱眉。 他什么时候学起哲学来了?竟然跟她讲人生的大道理? “试着接受我,不要一味地抗拒。就算将来你离开,至少我们还有美好的回忆。” “你,不介意我最后会离开?”方越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一个古人,居然也懂得“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南宫澈垂下眸,采哀兵政策,黯然地望着她:“可是,如果你一定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当然,最后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让她离开的。 不过,这个没必要透露给她知道。 他现在不能c之过急,只能一点一滴地渗进她的生活,让她慢慢地适应他,到最后离不开他。 “对不起。”方越低声道歉。 她不仅害怕伤害南宫澈,更害怕这份感情,会羁畔住她离开的脚步。 说穿了,她怕的其实是自己的心。 “你不必道歉,只要接受我就好。”南宫澈扬唇一笑:“我保证,你不会后悔,更不会留下遗憾。你所带走的,绝对是一份最美好的记忆。怎么样,恩?” 这个要求实在很卑微,他几乎已经把自尊都抛开了,她可千万不要再矫情了。 “呀!”方越心一动,偏头躲过他灼灼的视线:“天黑了,咱们快去梅尚书府吧!” “好吧,你就逃避吧,我看你逃到什么时候?”南宫澈低叹着轻轻放开她,自嘲地一笑:“或许,我高估了自己?你真的对我没感觉,是吧?” “南宫,”方越心存愧疚,不敢看他黯淡的眸光,咬了咬唇轻轻说了一句:“不是你不够好,是我的问题,真的。” 她承认,她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感情,也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显然还不够好,”南宫澈越发意兴澜珊,拂了拂袖子,推开案头的文件率先朝书房外走:“走吧,去梅尚书府,找到你娘,你们一家团聚,就离开,是吧?” “呃,南宫。”方越被他看穿心事,面上一红,拉住他的袖子:“我答应了在这里做你的一年的帮手,放心,我不会食言。” 时光机由载二个人改成载四个人,肯定是需要大幅改动的吧? 这段时间,她会尽心尽力替他做一套完整的防御体系计划书,把藏都的国防力量尽她最大能力地提到最高点。算是弥补她对他的伤害吧。 “反正迟早要走,一年之约也不必守了!”南宫澈本意只是试探,见她居然直承不讳,不由得愤怒得红了眼眶,摔开她的手,怒冲冲地夺门而出。 她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 如果只想留她辅国,他何必连自尊都抛弃? “南宫,”方越追了上去,飘身拦住他的去路:“你听我说!” “闪开!”他不看她,凛着容,沉声怒叱。 “南宫!”方越情急,从身后搂住他的腰。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要说出口,竟然是那么的艰难…… “放开我!”南宫澈轻叱。 方越不吭声,手底下的力道却加大了。 “你要干什么?”想不到她也会耍赖,南宫澈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对不起……”方越艰难地道着歉。 喜欢他是不争的事实,但要从她的口里说出来,却是那么艰难。 况且,她始终认为,离开既是必然,何必徒增伤感? “你先放开我。”南宫澈难掩失望,语气不免有些焦躁。 方越讪讪地放开他,改而牵住了他的衣袖:“你,会陪我一起去梅尚书府吧?” 上次见爸爸时,南宫澈不在场,没有分享到她的快乐。这一次,她不想再留下遗憾。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去?”南宫澈微微皱眉。 她在乎的始终还是找到亲人,然后早日离开吧? “那不是出府的方向。”他当她白痴吗? “我总得换一件衣服吧?”谁象她一样,一大早就换好了衣服,傻傻地等待? “你这样,已经很好了。”她上下审视他一遍,淡淡地下结论。 不需要打扮得更抢眼,以免招蜂引蝶。 “不差这点时间。”他才不会邋邋遢遢地跑到梅府,使岳母大人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呢! 四月二十八的晚上,梅东篱的尚书府绝对是整个藏都最风光的。而在梅府,最惹人注目的却是掌灯时分才姗姗而来的晋王夫妻。 几乎从他们刚一踏进梅府的大门,就引来了全场所有人观注的目光。 他们男的刚毅挺拨,女的端庄大气,走在一起如若珠连璧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引来无数人的啧啧赞叹和暗暗羡慕。 方越面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跟着南宫澈在人群里穿梭,看他不断跟人打着招呼,好象他本来就是京城的一份子,一点也看不出,他已十几年未曾踏进京师一步。 她不禁暗暗感叹人们的虚伪,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圆滑。 大秦的势力三分,已是日趋明朗的事实。 面对极有可能成为藏都新主的南宫澈,人们即要保持应有热诚,免得日后落个轻视君主的罪名;又要保持一定的距离,防止他日晋王失事,落个得罪旧主的下场。 这其间微妙的关系和尺度,还真是值得细细推敲与玩味,更需要经验来拿捏得恰到好处。 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南宫澈说要晚一点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们以这种万众瞩目的方式入场,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若是她再适当地就“花卉”发表一些独特的见解,相信这个消息必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梅府的各个角落。 那样比她寻遍整个梅府,平白启人疑窦要好得多。 “小越姐姐!”甜润清脆的嗓子穿过嘈杂的人丛,传入方越的耳中。 她站定身子,缓缓回头。 裴依有若r燕还巢,欢喜地越众而出,牵住她的手上下摇晃:“越姐,真是讨厌!在崔家峪干么偷偷溜走?还有啊,回了京也不来找我,可想死我了!” 方越听她一连串的抱怨着,神情娇憨,语气爽直,不觉莞尔一笑,抬手轻抚她的秀发:“那天悄然离开,算我不对好了。不过,你知我回了京,怎么不来找我?” “哼,还说呢!”裴依偷瞥了拧着眉头的南宫澈一眼,悄悄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回到京里被我爹臭骂了一顿,关在房里,看得死死的,不许我出门!” “是吗?那你今天怎么出来了?”方越忍不住逗她。 “梅府赏梅,那是一件盛事。我缠着我娘,爹拿我也没有法子!”裴依偏头瞧着方越,眸光闪亮,指手划脚讲得眉飞色舞:“其实啊,我猜到越姐肯定会来,这才死活要跟的!果然被我猜中了,哈哈!” “老实交待,你来梅府是来见我,还是见南宫啊?”方越轻瞟了身侧的南宫澈一眼,半是玩笑半认真地探问。 “讨厌,我不跟你说了!”裴依飞红了双颊,轻跺双足,却又舍不得离开,只拿眼偷偷去瞧南宫澈。 那神情,竟然有八分默认了方越的调侃。 南宫澈见此情景,脸色一沉,狠狠瞪了方越一眼,怫然不悦。 就算她不喜欢他,急于摆脱他,那也不必随便抓一个小姑娘就塞到他怀里吧?他南宫澈的终身岂能让她摆布? “晋王,依儿淘气,在隘州其间给王爷添了诸多麻烦了!裴某感激不尽。”裴子远抱拳一揖,面上尽是无奈之色。然而,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在那份无奈的背后,分明藏着几分宠溺。 “裴相客气,”南宫澈回了一礼,神色之间却很冷淡:“晋军务繁忙,其实无暇他顾,感激之词,愧不敢当。” “晋王妃,依儿回府整日把你挂在嘴边,说你是女中丈夫,巾帼英雄,胸襟广阔,气度不凡,更难得的是脾气温和,谦逊体贴,让依儿佩服得五体投地,惊为天人,大叹相见恨晚。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裴夫人在一旁抓住方越说个没完,努力套着近乎。 “裴夫人过奖了。依儿聪明活泼,心直口快,讨人喜欢。”方越淡淡一笑,投了个责备的眼神给裴依。 裴依揉了揉鼻子,假装没有看到,低着头一个劲的笑。 “小越,你们聊,我去给梅尚书打个招呼。”南宫澈见裴子远一家都上来套近乎,心知不妙,生怕被他们缠上,急忙托词开溜。 “晋王,我也刚来,没来及与东篱说上话,一起去吧。”裴子远笑眯眯地跟了过去。 “走,他们男人说话,咱们女人自个打发时间。”裴夫人不由分说,挽了方越的臂,穿花拂柳,朝凉亭走去。 “小越姐姐,给你!”才刚坐定,裴依已溜到园里,折了一枝白梅在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递到方越的手上。 方越细细一瞧,见那梅花洁白细腻,边缘隐隐镶着一圈淡绿的边,幽香扑鼻,甜腻诱人。 “越姐,我还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梅花呢!”裴依一脸的艳羡:“真漂亮!而且,这香味多好闻哪!” 方越不禁微微心疼:“让它长在树上大家欣赏多好,干嘛非得摘下来呢?” 天知道这个品种花了多少心血培育而成? 这么轻轻一折,好好的花,活不成了。 “漂亮才摘的啊。”裴依理直气壮地掐了一枝顺手c到方越的头上:“瞧,多美!” “培育一个新品种,得花多少心思,你知道吗?”方越低叹。 “不就是浇浇水,施施肥吗?”裴依天真的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错了,通常培育一个新的品种,都会采用嫁接,扦c,压条,播种等各种方法,其间定期施肥固然重要,还需控制水分,促进花芽分化,另外注意捉虫,除草,排水,灌溉……等等方方面面都需要根据品种的不同,区别对待,不能一概而论的。况且,单株梅花若要延迟,可能还不是难事,但如此一大片的梅林集体延迟,所耗费的心力不可估量……” 方越拈着这枝梅花,说得滔滔不绝,裴依听得目瞪口呆,左近路过之人,也纷纷驻足观看,啧啧称奇。 “越姐,你说得绘神绘色,莫非对栽种梅花,亦有心得?”裴依张大了眼睛,一脸崇拜。 “心得倒是没有,”方越顺势接话她的话头:“不过曾结识过这么一位在花卉培植方面的能人。今天拾人牙慧,卖弄几句,见笑了。” “晋王妃住在深宫大院,也有机会认识能人异士?”裴夫人似有意若无心的一句话,教周围的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我本来是没有机会,不过多亏了昭王妃,她见多识广,又常在宫里走动,一来二去,有时也跟着她女扮男装出宫游玩。”方越笑了笑,不着痕迹地解释。 “越姐说的昭王妃,是不是办逸林报的那个昭王妃?”裴依一脸惊喜。 “难道世上还有第二个昭王妃不成?”方越笑着轻敲了她一记:“怎么,你远在大秦,也听到她的名字?” “逸林报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呢?”裴依拍手惊呼,倒反怪方越少见多怪:“女子做大事的先河是她首创,倡导新风,针砭时事,往往一针见血,敢与男子并肩,真真是女中豪杰,教人钦佩不已呢!” 方越抬眼四顾,见身边的人十个里倒有九个频频点头,似是对方萌的逸林报都有所耳闻,不禁暗暗自豪。 “是,她是我最好的好姐妹。”方越与有荣焉,笑容灿烂:“她常常有许多奇思妙想,跟她在一起,每个人都会变得很开心。” “哦,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奇女子,哪日有幸,定要晋王妃引荐一番了。” 方越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贵妇,笑容可掬地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款款而来。 “梅夫人。”裴夫人站起身来,颌首与她见礼。 方越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边那个衣着质朴,却透着一股淡雅闲适的中年妇人身上,目中渐渐浮起星星点点的泪光。 “好教晋王妃知道,这位就是梅园的主人,工部尚书梅东篱的贤内助,诚王府的二郡主,一品诰命,梅夫人。”裴夫人见方越半天没有动静,悄悄地拉了她的衣袖一把,笑着上前为双方做介绍:“这位就不必我多说了,正是日前入京,大周远嫁而来的永安公主,晋王府的当家主母晋王妃。” “晋王妃初来藏都,不知可还习惯?”梅夫人笑着上前见礼。 “多谢梅夫人关心,”方越回过神,敛衽微微还了一礼。 “刚才听晋王妃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对于栽花莳草亦有独到的见解,老身斗胆 ||| ,替晋王妃引荐一个人。”梅夫人说着,从身后拉了吴梅英出来,一脸的得意:“好教各位知道,今日你们能在初夏赏此盛景,全要多亏了这位吴夫人。” 正文 114 母女相见 “干娘!原以为我嫁到秦都,今生已无缘再见。老天可怜,竟让我们在秦都重逢!”方越急急上前几步,将吴梅英拥入怀里。 “小越?”吴梅英一头雾水,被她一把抱住,几乎无法呼吸。 好好的,方越怎么突然变成了公主,还嫁了人?而且,自己还变成了她的干娘? 这一下变起仓促,在场的众位都傻了眼。 “干娘,自打上次分手回宫之后,我就代替妹妹永宁嫁到大秦,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老人家,没想过……”方越虽是做戏,但这母女重逢的确本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突然实现,不免悲喜交集,落下泪来。 吴梅英虽然与丈夫走散,孤单一人流落异乡。但是她性格爽朗,大而化之,为人素来洒脱,随遇而安惯了,又是是学生物遗传的,对于生老病死,分分合合看得较开,反而比方越冷静多了。 这会子见坚强如方越也落下泪来,抱住她柔声安慰:“好孩子,别哭了,这不是又见到了吗?” 这边母女相拥没多久,那边南宫澈已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向梅尚书讨了个人情,没等大伙回过神来,已把她们母女带回了晋王府。 大家惊疑不定,议论纷纷。一时间,晋王妃的干娘,流落到梅府养花的消息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回了晋王府,关上书房门,没了外人,方越不禁嗔怪地责备起吴梅英来:“妈,你明知道自己是个路痴,为什么要到处乱走?害爸爸担心,很好玩吗?” “你遇到你爸了?” “不遇到他,我怎么知道你来了?” “没良心的丫头,站你老爸那边是吧?” “妈,你讲点理好不好?”到底是谁不认路还乱跑来着? “那能怪我吗?两个人本来一起走得好好的,老家伙突然发疯脚下象安了弹簧一样,往前直冲,我怎么喊也不听,追了一阵,心想还是回原地等好了。哪知道左等右等,太阳都落山了,他也没来,活人还能给n憋死?当然是要自谋生路的了。”吴梅英笑眯眯地拉着方越的手,左右端详。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方越没好气地瞪她。 第 88 部分 欲望文 第 89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8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详。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方越没好气地瞪她。 天知道她说的那个原地,到底离“原来的地方”有多远? 这里是古代,房屋建筑,周边环境不象现代规划的那么整齐划一,她怎么也可以错得那么离谱? “瞧,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我还遇到你了。也算是歪打正着啊!”吴梅英拍了拍方越的肩,得意洋洋地笑了。 她就知道,与其乱闯,倒不如发挥所长,种好了花,自然不愁没有“蜜蜂”来。 “那你有没有担心过爸爸?”晕了,她还以为有功,在那沾沾自喜呢! “安啦,他那么大个人,照顾自己总是要学会的嘛!”吴梅英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摊开手:“再说,担心就有用了?我们这也算是分头行动,到时见了面,比一下谁的收获更大罗。” “妈……”方越无奈地拖长声音,横了吴梅英一眼。 “行了,行了,别这么看我,好歹我也是你妈。”吴梅英拥着她的肩,笑眯眯地望着她:“我不是说过了吗?咱们方家的女人,就算扔到沙漠里,照样也得给我活出精彩来。你爸那个大老爷们,就更不用说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方越叹一声,眼角迸出泪来:“只要一想到,你们是为了我,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现在不知流落到什么地方受苦,偏偏又没什么心眼,看谁都是好人。我,我……” “ok,ok,妈妈错了,你别哭。”见到她流泪,吴梅英慌了手脚,急忙扯了衣袖替她抹泪。 她的两个女儿,一个没心没肺,一肚子奇思怪想,什么都想尝个鲜;一个却有板有眼,满脑子责任义务,什么都想扛上肩。 唉,要是这两个人的个性能中和一下,该有多好? “懒得理你!”方越有些难为情,又有些赌气地扭过身子,背对着她。 “唉,也就是你了,找到妈妈不高兴,劈头就是训。”吴梅英偷瞟了她一眼,装做无奈地撇唇长叹:“要换成萌萌那丫头,这会子早搂着我高唱万岁了!没准,立马带我溜进宫去搞dna的样本呢!” 方越忍俊不禁,哧地笑出声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也没有李世民,你要谁的dna样本?” “总算笑了!”吴梅英一脸哀怨:“我几十岁的人了,还看女儿的脸色,我容易吗?” “妈!” “嘿嘿,不跟你开玩笑了。”吴梅英拽过方越,抬头瞧了瞧门外,压低了声音小声问:“说正经的,你怎么成了大周的公主?你这王妃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事说起来一言难尽。”方越苦笑。 要不是方萌胡闹,她能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嫁了? “一言难尽,”吴梅英兴致勃勃地拉了方越歪到软榻上:“那就两言三言,乃至万言!反正咱们见着了,时间多得是!” “你倒挺乐观!”方越小声嘀咕。 “乐观总比悲观好啊!”吴梅英捏捏她的手心:“别打岔,快点说吧!” “大周的公主是萌萌替我安的,嫁人本来也是她要嫁的。我不过是替她收拾烂摊子罢了,要知道详细的过程,等以后见了你的宝贝萌萌,自个去问她去!” “萌萌也来了?太好了!”吴梅英笑逐颜开:“咱们一家总算是团圆了。这趟时空之旅没白来!” 方越不禁啼笑皆非:“妈,你的心胸还真宽!” “先别说没用的,”吴梅英仰起下巴呶了呶门外:“你们成亲多久了,他对你好不好?长得倒是不赖,不知性格咋样?千万别象你,一板一眼的,将来生个孩子,那还不成正方形了?” 南宫澈在门外听到,忍不住哧地一声笑出来。 他这个丈母娘还真是个活宝! “妈,你胡说什么呢?”方越狠狠地剜了吴梅英一眼,大踏步走到门外,拉开门,抱着臂冷冷地看着南宫澈:“很好笑?” “不是,”南宫澈轻咳一声,抬头望天:“树上两只麻雀打架,我瞧着有趣……” “我跟我妈说话,你走远点,不许偷听!”方越说完,怦地一声把门关上。 望着紧闭的大门,南宫澈摸摸差点被撞瘪的鼻子,不满地低语:“呀,现在谁对谁凶?好象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是吧?那我们走……”哗地一声,门又打开,方越冷冰冰地睨着他。 这男孩,俊朗,刚毅,也挺迁就小越,真是越看越喜欢。 “小越!这孩子咋这么没礼貌了?奇怪,以前在家时不是这样的啊?”吴梅英朝南宫澈挥了挥手,递了个友好的笑脸。 “不是,我走,我走还不成吗?”南宫澈弯腰点了点头,回个笑容,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不许站正门,那他呆窗户外面接着听就是了,嗟! 解决了南宫澈,方越蹬蹬蹬冲到吴梅英身边,一脸忍耐地看着她。 “咋那种眼神看我?怎么,想吃了我?”吴梅英冲她眨了眨眼睛。 自己女儿的性子,她还能不了解? 方越从来都是冷淡疏离,一派严肃,什么时候在外人面前那么放肆? 瞧瞧她跟这个晋王之间的互动,冷淡中分明隐隐透着亲昵和信赖,要说小越对他没什么,打死她也不信! “妈,拜托你讲话先考虑一下,”方越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别老搭错线,ok?” 这孩子,拐着弯骂她神经病呢! “好吧,你要明白,很多事情都是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吴梅英伸个懒腰:“对了,萌萌现在在哪里?哪天找个时间,把她叫来,咱们吃顿团圆饭吧。” “萌萌?”方越避开吴梅那双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睛,避重就轻地答:“她在大周呢,她混得风生水起,玩得不亦乐乎。嫁给了昭王,办了份报纸,还办了个希望小学。咱先把爸爸救出来再说吧。” “你爸在哪里?” 她就知道,萌萌那丫头肯定比小越混得好。因为她没那么多顾忌,没方越那么重的心思。 小越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啥都藏心里,让人受不了! 南宫这孩子怕是吃足了苦头,她得帮他一把。 “他在定远候府。我跟他说了,找你和联络萌萌的事情都交给我,让他安心修复时光机,等咱们一家齐了就回去。”方越说着自己的计划,想到马上就要回去,心情突然变得很沉重,似乎,并没有当初所想的那么迫切与激动。 “急什么?我觉得这里挺好的,空气清新,人也纯朴,我决定了,要多玩几年再说。”吴梅英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作出让方越大吃一惊的决定。 “妈?你不打算回去了?”方越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嚷什么?”吴梅英掏了掏耳朵:“我不聋!” “这里经济滞后,思想愚昧,政治黑暗,军事薄弱……你呆在这里做什么?”方越有些气急败坏。 “改变啊。” “改变?什么意思?” 吴梅英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觉得它不好,那就用你的知识,你的力量,一点一点去改变它,建设它,不是比一味地批评它,唾弃它,来得更有意义?” “嘎?” “你回去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也是建设?”吴梅英胸有成竹:“可是,现代有那么多的人才。说实话,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这里不同,这里有更广阔的天地,可以施展你的抱负,实现你的理想。就象一张白纸,你可以任意涂上你喜欢的色彩和图案。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很有意思?” “你的意思,是要拿它们做实验?”方越懵了,咽了咽口水。 拿一个国家当实验品,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哈哈,放心,”吴梅英双手乱摇,开心地笑了:“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是打个比方啊。” “别开玩笑了,历史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更改的。”方越摇了摇头,低叹:“我们只是过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历史的确不可更改。”吴梅英老神在在地睇着她:“但是,你别忘了,历史,是可以被创造的!” “创造历史?”这个词还可以这样被曲解? “是啊,不能改变,那就让我们一起来创造吧!”吴梅英狡猾地笑了。 当然,如果顺便创造几个孙子,岂不是更好? 她老了,不想再到处飘泊了。 时光之旅并不是那么随意,再一次回去,谁也无法预定会掉落到哪个空间,哪个年代。 一家既然已经团聚,何必执着于古今? 她做事从来不喜半途而废。这大半年来,她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以回归现代为最终目标的。现在突然说不回去,似一拳打到棉花里,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她顿时失重。 如果到最后留了下来,那么她段时间的坚持与防备,岂不是变得毫无意义? “留下来,我能做什么?”方越似是在问吴梅英,其实更多的是问自己。 除了最初她以南宫澈的身份亲上战场,换回女身之后的她,几乎都是在南宫澈的幕后出谋划策。 如果离开他呢?或者,当他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呢?她能做什么? 古代并不象现代,对于女人有太多的束缚,她无法象个男人一样明正言顺地在职场打拼。 要她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全职太太,生活的重心只有老公和孩子,她自问是万万做不到的。 “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吴梅英掰着手指:“你完全可以象萌萌那样开办一所军事院校,从军队里抽调优秀的人才,集中教授他们系统的现代军事理论。你也可以在兵部充当顾问,巩固和加强国防力量;你还可以设计制造最新型的武器装备,提高军队的机械化规模……” “我,可以吗?”她一直以为一家团聚之时就是她回归现代之时,所以她的设想里,从来也没有过留在古代要如何如何一说。 吴梅英的漫不经心的一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谛在她的心里掀起了万丈狂澜,完全打乱了她全盘的计划。 她,真的能适应并融入古代的生活吗? 这一瞬间,她,突然变得对自己全无信心。 “回去也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所以不行也得行了。”吴梅英耸了耸肩:“我早说过,在方家女人的字典里,是没有不行这两个字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方越惊讶地低嚷。 爸爸他们不是已经成功地进行了两个来回的时空之旅了吗? “时光机的技术其实并不完全成熟。”吴梅英淡淡地微笑:“对于降落的时间与地点,一直存在很大的问题。前两次,我们降落的空间,前后时差几十年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能解决了吗?” “那么好解决的话,我跟你爸早就回了现代了,何必滞留在此五年?” “爸爸没跟我说。” “他不想让你担心。” “时间交错几年,存在什么问题?” “最简单的一个问题,当别人都已老去,你却依旧年轻时,你怎么跟人解释你其他人相差的那十几年?” “这个,可以有很多理由。比如美容,比如锻炼,再比如合理注意饮食……”方越曲起手指一条条地反驳。 “好,那么假如你穿回去了呢?你的同学都只有几岁,你却二十多岁,这段错乱的时光,要如何弥补?你的档案,你的身份证,你的户口,你的学籍……你要如何解决?”吴梅英再接再厉。 “我 ||| ……”方越陷入沉默,然后抬起头:“总会有办法的。或许,可以换个身份重新来过。” “小越,时间错乱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年龄问题。它引发的一系列的麻烦,远远超出你的预想。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它说明了时光机的技术不稳定,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吴梅英语重心长:“好不容易一家团圆,我不想再弄个家破人亡。” 正文 115 乖乖听话 “可是,我的毕业论文怎么办?”方越忽忧忽喜,一片茫然。 “小越,”吴梅英颇为玩味地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好好想清楚,你在乎的究竟是你的毕业论文,还是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方越喃喃地重复。 “是啊,”吴梅英望了望紧闭的大门,忽然改用英文:“比如,张剑。” 上一次回去,是2012年,在方越失踪六年后,张剑已成家立业,有一个两岁的孩子。 那一次见面,她知道,张剑那孩子心里还是想着方越,只是迫于父母的压力,结婚生子。 她不希望方越回去,打扰张剑平静的生活,给他们的家庭引来轩然大波。 “妈!”方越怔了怔,不满地低叫:“现在说我的事,你干嘛把他扯进来?” “如果你的心里没有他,那么我扯他对你也没有影响,反之,如果你一直牵挂着他,那么我不提,他也一直存在。关键是看你自己怎么把握,怎么想了。” 南宫澈见她们话锋一转,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心中顿时疑云暗起。 方越听了垂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张剑?初来时,她的确是有些想念。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回去的希望一天比一天渺茫,那份感情也就慢慢的烟消云散了。 可是,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真的顺水推舟嫁了南宫澈? 但古代男人讲究三妻四妾,她绝对没有办法忍受这一点。 更何况,他很明显是要图一番霸业的,不说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已是即定的事实,她如何留? “唉,折腾了大半晚,我也累了,可不可以带我去睡一觉?”吴梅英知道戳到了她的痛处,笑了笑转了话题。 小越生性严谨,对待感情向来又不积极,这种大事要她在一昔之间做出决定,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她不提点,说不定小越一辈子都想拖着,推她一把让她早点正视自己的感情也是好的。 “妈,我跟你睡吧。”方越挽了吴梅英手朝客房走去。 “别,”吴梅英摇着手忙不叠地拒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睡惯了,边上有人睡不着。” “我又不是萌萌,不会把你踢下床的。”方越哧地一声笑出来,急忙给她但书。 “免了,到时有人骂我老太婆不识趣。”吴梅英抿唇,若有所指。 “妈!”方越脸红:“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吴梅英把她往门外推:“去吧,去吧,我白吃白住还招人厌,女婿该把我扔出去了。” “他不是……”方越正想张口否认南宫澈与她的关系,忽地瞥到侍书抿着唇笑盈盈地站在一边,后面“女婿”两个字下意识地咽了回去。 “我知道,他不是小气人,对吧?”吴梅英截断她的话,指着侍书:“让这小丫头也下去吧,我不用人侍候。” 方越没辙,只得返回卧室,南宫澈稳坐椅中,摆出一副恭候多时的架式,静静地望着她。 “南宫,还没睡呢?”她心知他一肚子的疑问,此时她心乱如麻,却不想多谈,越过他,顾左右而言他:“明天不是还要早朝?早点睡吧。” “小越,”南宫澈轻轻扣住她的手:“不要回避我,好吗?” “回避?我没有啊。” “那好,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方越心情复杂。 “我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旦找到家人,就会把你的来历,你真实的身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对吗?”南宫澈静静地望着她:“说吧,我准备好了。” 如果她最后做出的决定,依然是离开他。那么最少,他要知道她是个什么人,来自哪里,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他? 他不要糊里糊涂地结束一段感情。 方越是个一诺千金之人,她心眼又实,不象方萌会玩狡诈心眼。虽然心里不想这么快把实情告诉南宫澈,但他说得有理,在房里来回踱了两圈之后,她决定信守承诺。 “南宫,”方越略略踌蹰,试探地问:“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那你呢,”南宫澈不答反问,灿亮的眸子紧紧地视着她:“你信任我吗?” 他们之间的那份信任有没有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毫无保留的把她的心事,来历,身份悉数向他坦诚? “南宫!”方越抗议地低叫。 他太狡猾,怎么可以把她的问题重新丢给她来回答? “我信你。”南宫澈淡淡的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坚定地说:“今天晚上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即使你说月亮是方的,我也信!”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什么叫月亮是方的,他也信? 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奇怪,我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并没有半字虚词啊。”南宫澈无辜地摊了摊手。 所以,他决定了,如果她不想跟他说实话,选择用一套谎言来敷衍他,他也不会再追究。现在,就看方越自己的选择了。 “你知道时空的概念吗?”方越沉默了一会,慢慢地抬起了头。 “愿闻其详。”南宫澈笑了。 很显然,她提这个问题,并不是真的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而是把它做为一个开场白。 虽然,他对她选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开场白,有一点点小困惑,不过,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她选择了说实话。 “其实,时空就是空间和时间,任何事物都处于一定的时空之中。”方越十指交握,紧张地面对着南宫澈:“一般情况下,人们都生活在属于自己的即定的时空里,也许同时并行,也许交错千年,相互之间没有来往。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恩,你继续。”南宫澈其实很迷糊,不过,看她已一脸紧张,他不想让她浪费时间在解释这个无关紧要的“时空”上,而打乱了她的思维。 “可是,有时候由于某种特殊的力量,扰乱改变了磁场,使得时空与时空之间发生了错乱,产生了一条通道,这时处于不同时空的人,就可以相互来往,互通有无了。”方越艰难地比划着,试图用最简洁的话语,表达复杂的现象。 “你的意思,我们处在不同的时空,由于空间的混乱,你从那条神秘的通道,来到了我所处的时空?”南宫澈却敏锐地从她混乱的叙述里找出了重点。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方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然后呢?”南宫澈挑了挑眉,继续追问。 “什么然后?不是告诉你了?我跟你不是一个时空的人。”方越眨了眨眼,有些诧异。 这么一句话就没了?当他是孩子呢?胡弄一句就完事? “好,我换个方式。”南宫澈忍耐地点了点头:“你的时空和我的时空有什么不同?” “呃,”方越侧头想了想,很小心地措词:“你们这里的生产经济科技等等的发展,较我们那边窒后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南宫澈冷睨着她。 非得要他挤一点,她才说一点,是吧? “具体很难说,不过估计大概在一千年左右。”方越沉吟了一会,说了实话。 “一千年?”南宫澈大吃一惊:“有这么多吗?” “恩,这只是我初步推算。”方越很抱歉地笑了笑:“很可能不准的。” “你的意思,你是从一千后来的?”他又惊又喜地盯着她左瞧右看。 跨越千年而来的相遇,岂不是更证明他们俩上天注定的缘份? “你不能理解吧?”所以,现在在他的眼里,她就象一个怪物吧? 方越心中一片冰凉,垂下眼帘,双手捏得泛白。 “你,在这里过不习惯,很想回去?”南宫澈心情复杂,摒息等待方越的回答。 他忧喜掺半,喜的是姻缘天注定,忧的是她坚持要回家。万一她走了,那一千年的距离,他该如何跨越? “我毕竟是不属于这里的人,不能扰乱这边的发展规律,始终都是要回去的,不是吗?”方越心中百味杂呈,心思婉转迂回,不知该怎么表达? “谁说的?”南宫澈伸掌扣住她的腕,蓦地一用力,将她带入怀里,紧紧锁住,低头望住她盛满忧郁的大眼睛:“我不准你走,你哪里也别想去!” 他决定了,闯进定远候府,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毁了她们嘴里说的那个什么时光机!没有了交通工具,他看她怎么回? “南宫,这是不可能的。”方越语带忧伤,垂着望着他宽阔的胸膛,异常柔顺地偎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 想着不久的将来,这具温暖的怀抱也许再也不属于她,想着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未来…… 那么,请原谅她的自私,就让她再贪恋一回这种本应只属于恋人才有的亲昵,温馨和甜蜜吧。 “为什么?”南宫澈伸指抬起她的脸,深深地凝视着她:“给我一个一定要走的理由?” “我,不能扰乱这个时空。”方越偏过头,用了最微弱的借口,回避他的视线。 “这个容易,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别改变。你只要做我的娘子,相夫教子,其他的事不用管。”南宫澈脱口而出,轻松地替她做了决定:“这样,不是就ok了?”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方越红了颊极认真的拒绝。 别说她不可能做个围着丈夫孩子转的家庭主妇,就算她能,她也无法容忍这个一夫多妻的制度。 “那你就去改变,有什么惩罚我来承担。”南宫澈从善如流,不假思索地霸道地宣布:“总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管。前提是,你必需留下!” 她性子如此固执别扭,还不如那丈母娘直爽可爱! “南宫,你讲不讲理?”方越蹙起了秀气的眉毛。 “哼,我的毛病就是太讲理了!”南宫澈气恼地瞪着她。 这半年来,他在她面前总是顾忌多多,捆手绑脚,都已经不象是他了!要不然,她早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如果她怀了孩子,他就不信她还会患得患失,嚷着要回去? “你强人所难!” “这就叫强人所难了?”南宫澈忽地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灼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冷笑:“要不要我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讲理?” “你干什么?放开我!”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方越慌了心神。 “放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南宫澈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低头,温热的舌在她柔软的红唇上空亲昵地摩挲,制造出暧昧的氛围,却并不真的碰触到她的肌肤。 方越哪里经得起他如此露骨的挑/逗?顿时面红耳赤,身子轻颤,体温迅速地攀升。 “你……”她刚一张口,唇已触到他性感的嘴角,倒象是她主动亲吻他。她一吓,立刻懊恼地闭上嘴巴,剩下的话自动消了音。 这种耍无赖的南宫澈,她从未见过。或者说,她与南宫澈虽常有小冲突,总的来说,他对她还是相当的尊重和友善。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得极为理性和克制,从没有使用过男人强悍的一面。 于是,这几乎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他个脾气温和,很好相处的人,她可以随意掌控他的情绪和束缚他的言行。 她差点忘了,南宫澈骨子里其实一个是相当霸道和极端自我的男人,他极具侵略性。 她犯了一个错误,在明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时,不该去挑战他的极限。 她应该找更好的时机,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让他接受她要离开的事实,而不是一味地坚持己见,他陷入疯狂。 “我什么?”他稍稍后退,得意地半眯起眼睛,欣赏她的慌乱,压抑在胸中许久的怨气,似乎找到了出口。 哼,他就知道,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偏偏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他真不明白了,象他这种俊伟高大,又对她一往情深的男人,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方越抓紧机会,一口气劝说。 “不要!”他俯头含住她的唇,模糊地低语:“我以前就是听你说得太多,才会白白浪费许多时间。我早就应该多做事,少说话!” 做事?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要做什么事? “痛!”方越情急生智,直着嗓子低叫。 “对不起~”南宫澈一惊,手上劲一松,方越双手得回自由,乘机当胸推了一他一掌,转身就跑。 “唔。”南宫澈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扑通连人带椅倒了下去。 “南宫?”方越心性愧疚,返回来蹲下身去察探他的情形。 他皱着眉蜷在椅子底下,一声不吭,也不看她。 他一点防备都没有,那么重的椅子压住他,一定很疼,更重要的是,这让他觉得失了男人的尊严。 “对不起,”方越急急搬开沉重的梨花木太师椅,歉疚地伸手去扶他:“摔疼了吧?我不是故……” 南宫澈忽地抬手揽住她,一个蛮力已将她扯到怀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方越惊呼,南宫澈强势的吻已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 “别,南宫……”方越几欲窒息,抵着他的胸艰难地喘息。 这不对,事情的发展脱出了她的控制,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本来是要离开的,她没想过要跟他缠绵,她只想快刀斩乱麻,怎么反而把事情弄得越发的复杂了? 明明她就很陶醉,为什么不能忠于自己的感觉?这种时候,她 ||| 为什么还要口是心非?她难道不知道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吗? “闭嘴!”他低叱一声。 “什么……意思?”方越只觉掌心一凉,手里忽然已多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瞧,却是一柄镶金嵌玉,寒光耀眼的匕首。 “乖乖听话,”南宫澈星眸微垂,毫不犹豫地撩起她的薄衫,薄唇印上她性感的锁骨,缓缓地吐出邪魅地低语:“或者,你杀了我。” “你!”她瞠目——这么另类的求爱方式,果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太吵了!”他暗自得意,大袖一挥,拂灭了摇曳的烛光…… 正文 116 敲山震虎 清晨,南宫澈在啾啾的鸟鸣里醒来。 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枕如云的青丝,满室幽幽的清香,初夏的微风拂动着纱缦,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撩人的情丝。 淡淡的晨光映着她蜜色的肌肤,勾勒出一幅清幽恬静的画卷。 低头默默地注视着柔顺地蜷伏在臂间沉睡的方越,再望了望躺在桌脚默默泛着寒光的匕首,他掀唇露了个满足的微笑。 伸指眷恋地描绘着她的轮廊,倾身在她颊上印了个近乎虔诚的吻,小心翼翼地正欲抽身退开,突然发觉她睫毛微颤,不由得笑出声来,抚上她俏挺的鼻尖,轻快地道了声:“早。” 呃,被他发现了? 方越摒住了呼吸,紧紧地闭着眼睛,装做没有听到。 她还没有准备好,究竟该用一种什么心态面对他? “呵呵,你打算憋死在我怀里?”他低低地笑,揽在她腰间的手微一用力,把她柔软的身体往怀里一带,两具温热的身体立刻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咝~”方越轻吸一口气,慌乱地伸出手抵在两人之间,不敢看他的眼睛,尴尬地低语:“别。” “什么?”他装傻,俊颜近,两颊相接,亲密地摩挲着。 “别这样,”方越压低了声音,红晕过耳,挣扎着想从他臂弯间脱身:“侍书她们该进来了。”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已朝前迈进了一大步,可是,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她还是极不习惯。 “怕什么?我不说话,她们不敢进来。”南宫澈拥住她,埋首到她的颈间,贪婪地汲取着她的体香,恨不能把她揉到身体里去。 “不要~”方越轻轻推拒着他,触到他赤—l的胸膛,顿时手足无措,无奈又懊恼地想要收回,却被他顺势握住,送到唇边亲吻。 “小越,你再也逃不掉了。”他深情地凝视着她,拥着她,象拥有了全世界。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刻般完整无缺。 方越没有吭声,默默地偎在他的怀里,心情复杂,似涓涓的细流,剪不断理还乱。喜悦,幸福,迷惘,惶惑,不安还夹杂了丝丝的甜蜜……各种情绪兼而有之,交织混和,矛盾中又奇异地带着一份难以言愉的满足。 是的,至少在两人相结合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知道,她是爱他的。 所以,不管对错,也不管今后将何去何从,她都不会后悔把自己给了南宫澈。 “想什么?”他左手环着她的香肩,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的青丝,右掌忍不住探进被中,留连在她细腻光洁的皮肤上,慢慢地引燃一簇簇火苗。 “别,天亮了!”方越脸孔涨得通红,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声音沙哑,透着微微的不安与紧张。 一对清幽如深潭的如水明眸又羞又恼地瞅着他,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祈求的意味。 南宫澈笑了笑,知道她脸皮薄,再逗下去,说不定真恼火了。反正她已是他明正言顺的娘子,来日方长,慢慢调教,还怕没有温存的机会?总有一天两人会如胶似漆的。 这么一想,他依依不舍放开了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好吧,我去练剑。”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好说话,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后,随着他的离去,一丝莫名的空虚毫无预警地袭上她的心头。 方越下意识地拥紧了留有他余温的锦被,怔忡地看着他背对着她,从容自在地着装穿戴,潇洒利落,恍如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里带着淡淡的大气与雍容。 她瞧得脸红心跳,痴迷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流转。 奇怪明明天天在一起,以前怎么就没感觉呢? 经过了昨晚,有什么东西,毕竟还是不一样了吧? 他的霸气,他的温柔,他的俊朗,他的洒脱……面对这一切,那些她原本以为与她无关,也绝不会属于她的东西,现在她,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南宫澈早从镜子里捕捉到她的眼神,暗暗得意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骄傲,越发笑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越看越觉得自己没有所托非人?”他没有转身,在镜中与她对视,出语调侃。 “臭美!”方越哗地红了脸,把身子缩入被中,包得只留下一双眼睛。 “好了,我去练会剑,你再睡个回笼觉,呆会我们一起去给娘请安。”南宫澈结束停当,从墙上摘了宝剑下来,笑望了她一眼。 想不到方越害起羞来,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美得你,那是我妈,怎么成你娘了?”方越羞红了脸,低声反驳,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岳母难道不是娘?”南宫澈忽地返回来,伸指轻捏她的下巴,眯起眼睛审视着她:“我有叫错吗,恩?” 那神情,仿佛只要她敢否定,他就要她好看。 “干,干嘛?”方越从被中伸出手,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指:“我就说了,你要吃人啊?” “娘子,”南宫澈俯身似笑非笑地睇着她,曲指在她l露在外的香肩上轻轻地画着圆圈:“别以为我不敢吃啊?” “呀!”方越拉了拉宽大的袖袍,拍开他的手:“别闹了!” “睡不着的话,就快起来吧,”南宫澈笑着亲了亲她的颊:“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什么事?” “首先当然是给岳母大人敬茶了!”见她全神防备的样子,南宫澈抿着唇轻轻地笑了。 “南宫!” “然后呢,咱们就去拜见岳父大人。”南宫澈不理她,接着说自己的计划。 “别开玩笑了!”方越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爹在你三皇叔那里被软禁着,总不可能到定远候府去拜见吧?” “你倒是说说看,”南宫澈退后一步,倚在床柱上,欣赏着她玲珑的身姿,淡淡地反问:“定远候府又不是龙潭虎x,咋就不能去了?” “定远候府是不龙潭虎x我管不着,”方越大力摇头:“但我不能拿我爹的性命做赌注。” “小越,”南宫澈双目灼灼地盯着方越:“你信不信我?” 小越对他来说,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的父母,等于是他的父母,她不会拿他的生命冒险,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理? 可是,常言说得好,不入虎x,焉得虎子。 虽然方越与南宫博达成了协议在先,但是他生性多疑,如果畏首畏尾地一直拖下去,只恐夜长梦多。 所以,他想兵行险招,直面南宫博,用一招敲山震虎,让他自乱阵脚。那时,他就可找准时机,救出方起。 否则,到最后,南宫博一定会拿方起当筹码来威胁他。 “我当然相信,”方越紧咬唇瓣,垂下眸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分辩:“可是,这是两码事……” “相信我就行了,”南宫澈微笑着打断她的话:“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好吗?” “你有把握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好吧,”方越静静地看了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那就试试吧。” 认识这么长时间,她深知南宫澈看似脾气火暴,其实心细如尘。他既然如此这么说,定然是有了把握,她决定让他放手一博。 毕竟,把方起的安全交到那个y鸷狡诈的南宫博手里,她是绝对不能安心的。 方越后悔了。 她以为南宫澈有什么万全之策,才会那么信心满满。 结果,南宫澈带着她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见到南宫博之后劈头一句就是:“三皇叔,麻烦你把我的岳父请出来,我来接他回府。” 方越吃了一惊,要不是南宫澈早有准备,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差点跳起来。 他发疯了?这样直截了当的当面要人? “晋王说笑了,你的岳父大人,不在你的晋王府里找,怎么反倒跑到我定远候府里要起人来了?”南宫博脸一沉,如鹰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方越。 “是吗?这就奇怪了。”南宫澈牵了方越的手,故做诧异地望向他:“内子日前明明在府上见过岳父大人,难不成是见鬼了不成?” “是吗?”南宫博冷笑一声,忽地转过身,凛起容厉声问:“青鹞,晋王妃几时来过府中,为何没有人向我禀报?” “回王爷的话,晋王妃从未来过王府,属下无从禀报啊。”青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可想好了,若有半句 第 89 部分 欲望文 第 90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9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回王爷的话,晋王妃从未来过王府,属下无从禀报啊。”青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可想好了,若有半句虚词,定斩不饶!”南宫博冷冷质问。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字虚词。”青鹞斩钉截铁,态度坚决。 南宫澈笑吟吟地看着,不动声色。 “晋王,青鹞的话,你听到了吗?”南宫博与他唱做俱佳地演了这场戏,这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望向南宫澈:“晋王妃既然从未来过王府,又怎么可能在我府上见到令岳大人呢?恐怕是晋王妃糊涂了。” “是吗?”南宫澈微微一笑,也不分辩,只朝南宫博拱了拱手:“听说三皇叔这里景色不错,侄儿要长住京城,也想建个象样的宅子,不知方不方便进去参观一二呢?” 方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样药,尽管心中惴惴,却也只得按捺住脾气,任他们叔侄二人演戏。 “自家亲戚,有什么不方便的?”南宫博朗声长笑,携了南宫澈的手,叔侄二人把臂同行:“你久居边关,少有往来,三叔正想跟你亲近亲近呢!” “哈哈,有劳三皇叔了。” 一行几人,加上随行的侍卫浩浩荡荡地,竟然真的就在南宫博的定远候府里逛起园子来了。 绕着整个王府转悠了大半天,南宫澈绝口不再提起要接方起回晋王府之事。只认真地跟南宫博讨论起南北两地的建筑风格,研究起那些假山楼阁,风水方位来。 一路上叔侄二人谈笑风生,似乎语颇投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看起来其乐融融,蛮象回事。 一直逛到月上中庭,把整个定远候府走了个遍。 方越惊异地发现——别说方起的影子,就连那个翠薇阁都莫明其妙的神秘消失了。 “奇怪,上次明明有的,我进去过。”回程的路上,方越勿自不甘心。 就算方起他可以藏起来,那么,这么大的一座庭院,他能藏到哪里去? 南宫澈但笑不语,懒洋洋地倚着车厢,环着她的腰,把玩着她的秀发。 “呀,你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的,”方越不满地斜睨着他:“所以,什么去接我爸回来,纯粹是胡说,对不对?” 敲山震虎?这下好了,山垮了,虎也没震到,差点让他反咬一口。 “哈哈哈,”南宫澈用力亲她一口,直承不讳:“是,让你看出来了。” 南宫博老j巨滑,只凭方越的三言两语,哪能那么轻易就取得他的信任?所以,他推测方越前脚一出门,南宫博后脚已做好了准备,把方起挪了窝。 他把方越引去的目的,与他今天去定远候府拜访的目的其实如出一辙——都是敲山震虎,让对手有所顾忌。如果能让对方乱了阵脚,那就更好,可以乘虚而入。 不过,从现在看来,他与三叔显然都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人。 “去!”方越瞪他一眼,推开他:“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只能是守株待兔,侍机而动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方越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伸手去抚自己的颈间。 这个接收器,可以收到方圆十公里之内的信息。可是,方起却一直没有联络她,难道,他已经被转移到京郊去了? “怎么,不舒服吗?”南宫澈关心地移过去,顺手就要揭她的前襟瞧:“我看看……” “南宫!”方越掩着胸,秀眉微蹙,低声喝止他。 她以为只不过一次肌肤相亲,没想到从此纠葛不断,面对他毫无顾忌的肆意亲昵,她真的很惶恐,很不习惯。 难道,在男人的眼里,只要拥有了一次,就意味着占有她的全部? “怎么了?”南宫澈哪里知道她如此婉转的女儿心思?他只是把前段时间竭力隐藏的对她的爱,尽情的释放出来,恨不能向全世界宣告,他对方越的所有权。 “没什么。”方越拢了拢衣襟,不自然地把身子稍微退开一点。 “你冷吗?要不要……”南宫澈热心地解自己的外袍。 长期的相处,他已经逐渐摸索到了一套征服方越的方法。 面对这个感情内敛的女人,他如果一味地跟她讲客气,讲面子,那么他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接近她,走进她的内心,活该打一辈子光g。 他兵行险招,果然一举成功,顺利抱得美人归。眼见她现在有退缩的迹象,他岂会笨得给她机会缩回壳里,又打回相敬如冰的原形? 唯有放下尊严,死死地缠住她,用温柔绑住她,使她没有机会拒绝,从而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碰触…… “别!”方越摇了摇头,正色道:“南宫,我们还象平时一样不好吗?我没那么脆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知道,”南宫澈语带温柔,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但是,我想照顾你,给我机会,好吗?” 怎么可能还跟平时一样?她不再只是他的伙伴,也不再遥不可及,她已经是他的女人,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面对霸道男人,如此深情的告白,方越除了沉默,除了接受,还能说什么? “小越……”南宫澈j计得逞,立刻乘胜追击,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漾着温柔的情意,轻怜蜜爱的吻如雨般洒在她的眉心,眼角,鼻尖……最 ||| 后落到她柔软的红唇上。 他辗转温柔的细吻,奇异地平抚了她胸中的不安和燥动,渐渐地带给她安详,舒适和甜蜜,使她忘记了抵抗,忍不住驯服地蜷缩在他的怀中,随着他温柔地抚触而颤粟…… 正文 117 妖狐 “王爷,到了!”夜寒突兀地禀报,打断了车厢里旖旎的风情。 方越受惊,如弹簧般跃起,奋力推开了他。 南宫澈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推出去一尺多远,重重地撞在车厢壁上,怦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显得巨大。 “王爷!”夜影和夜寒对视一眼,双双撩开车帘抢了进来。 “滚!”南宫澈恼羞成怒,暴喝一声,顺手把放在车内的靠枕摔了出去。 “是!”虽只惊鸿一瞥,但方越红唇亮泽,双眸闪亮,一副做错事被逮到的慌乱模样,再加上南宫澈明显欲求不满的愤怒,白痴也知道他们坏了王爷的什么好事。 这两个人面面相觑,吓得不敢停留,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噗!”方越忍俊不禁,哧地笑了出来。 “没良心的丫头,让我出糗,你很开心?”乖乖顺从四个字,在她来说,真有那么难吗? “你活该!”方越白他一眼,轻盈地跳下车,笑着领先进了粹玉轩。 “虽然有些丢脸,不过取悦了她,好象也不错。”南宫澈撇了撇唇,自我解嘲地小声咕哝一句,负着手,慢慢地跟了进去。 “把门关上。”方越低低地嘱咐一句,闪身到了屏风后面换衣服。 “干嘛?”南宫澈反手掩上房门,在圆桌前坐定,倒了一杯茶到手里:“做小偷啊?” 方越从屏风后走出来,手里拿着那条拆开后变成项链的手镯,坐到他对面细细地摆弄。 “这是什么?”南宫澈有些不是滋味地探过头来瞧。 她的身上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她似乎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跟他说。这种念头令他很不舒服。 “你不是见过的?”方越头也没抬:“帮个忙,把灯挪过来。” “我见过?”南宫澈不情愿地把灯移了过来:“什么时候?” 细细一看,那玩意的确有点眼熟,却又分明从未见过。 “恩。”方越低应一声,顺手从头上抽了一枝发簪拿在手上,细心地拨弄着那小小的开关。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如水般流泄在肩头。 昏黄的灯光跳跃在她的发间,勾勒出一个窈窕的剪影。 “小越,”他心不在焉,目光在她柔美的侧脸上流连,抬手轻轻抚上了她的秀发,喃喃低语:“你真美……” “别吵,”方越目不斜视,拨开他的手:“我做正事呢。” “好,我不吵你,”他搬了条圆凳到她身边,与她肩并肩,亲热地挨挤在一起:“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得了,你别捣乱就行。”方越笑睨了他一眼:“别挡着我的光线。” “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在找我爸。”他不主动联络她,那么她去追踪,总行了吧? “用这块破铁片?”南宫澈深表怀疑。 “试试看吧。”方越调整好频率,坠链发出微弱的红光。 “咦,这跟你那只手镯好象是一套的。” “本来就是它。”方越半眯起眼睛,用发簪轻轻拨弄了一下,从项链里挑出一条银丝,慢慢地拉长,最后变成一条天线。 “你还有多少类似的秘密没有告诉我?”南宫澈静静地看着她变戏法,心里五味杂陈。 按她的说法,她比他多了一千年的文化底蕴,尽管半信半疑,他依然不希望在她的眼里自己变得一无是处。 “你说呢?”方越小心地组装好天线,松一口气,把项链推到一边。 明天开始,她又要开始在京城各地四处溜哒了。 他不语,默默地凝视着她。 在她的心里,还是把他划为“外人”吧? 她又想撇开他,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找回她爹吗? “算了,我怕了你了,”方越举手投降:“至始至终,我都只有这只手镯,只不过拆开了罢了。也不是有意瞒你,只不过没有机会提起,而且,也没有必……” “方越,你又要把我排斥在外了吗?”南宫澈打断她的话:“经过昨晚,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了,难道你不这么想吗?” “南宫!”方越面红过耳,生气地压低了喉咙叫:“别再提昨晚行不行?” 老天!她昨天真是晕了头了!把自己弄到这个尴尬的地步! 瞧瞧他得意成什么样?这简直成了她的一个把柄了。 害她一直心虚,脑子一直没有办法正常的思维。 “为什么?你后悔了?”南宫澈满心失望,神色黯然地瞅着她。 “不是。”方越垂眸,沉默了半天,才勉为其难地迸出一句。 不提跟后悔是两码事,他干嘛老要混为一谈? “真的?”南宫澈笑逐颜开。 方越懒得理他,推开他,走到床边抖开被子。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方越脱下外衣,自顾自地钻入被子,裹得象只粽子。 难道她能逢人就说她很高兴跟他在一起了?神经病! “难道……是我弄痛你了?”南宫澈勿自地沉浸在苦恼之中,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去死!”半空中一只枕头飞了过来,k中他的头。 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我知道了!”他却忽然眉开眼笑,欢呼一声,变身狼人扑了上去:“我娘子害羞了,是不是?” “滚!”她忍无可忍,终于爆发河东狮吼。 “好,既然你不喜欢,我再也不提了,好不好?”他连哄带骗。 她拼死抵抗:“走开!” 他会不提?信他才有鬼! 他只差没有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去嚷嚷他们之间的新关系了! “小越,都已经夏天了,盖这么严实不怕中暑啊?”他努力跟锦被做战,苦口婆心地劝解。 “你管我?” “我保证今天不会痛,你相信我……”他契而不舍,又亲又吻,又摸又哄,又赞又叹,打起十二分精神攻城掠地,努力证明他所言非虚:“小越,你真香……” “不……要……”听他混乱地说着情话,她又气又想笑,无力抵抗他的温柔。酥酥麻麻的感觉,流遍全身,渐渐地全身绵软,乖乖地臣服在他的热情之下…… 渐渐的,他们谁也笑不出来,只听到彼此低低的喘息,兴奋的颤抖,两具滚烫的身体在暗夜里紧腻地勾缠。 “小越,我爱你。”他伏在她的身上,双臂撑住自己,热烈地注视着她明亮如黑玉般的双眸,低低地吐出爱语。 她面颊绯红,眼睛里氲氤着朦胧的水气,被他恣意亲吻的红唇,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诱人的水润光泽…… 云雾山横枕大江,石壁嵯峨,山势险固,素有“京都第一山”之称。共分前、中、后三峰。 护国寺就位于地势最为险峻的后峰之上。从山下仰头望向那稳居于悬崖峭壁之上,隐身于白云深处的护国寺,只露出一角青瓦,唯有古刹钟声千百年不绝于耳,幽幽传来。 方越左手挽着吴梅英,右手被裴依挽着,三个人从山脚下沿着陡峭的山路,拾阶而上。 这几日她借口陪母亲逛京城,几乎把整个藏都近郊的风景名胜走了个遍。 南宫澈虽心有不甘,到底不方便成天陪着她满世界转悠。为防意外,只得把影,寒,魅,枭四大护卫,全数调派给她,鞍前马后地随行照顾。 吴梅英到底年纪来了,上到山门时,已累得扶着栏杆直喘粗气。 方越站在她的身侧,脚下是浮动翻涌的白雾,强劲的山风掀舞着她的衣袂,仿佛要乘风而去。 “越姐,”裴依噘着唇,胸脯因为运动剧烈地起伏着:“你已嫁了人,也不必求什么好姻缘了,上庙里来做什么?” “噗,”夜寒失声笑了出来。 “你敢笑话我?”裴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敢。”夜寒憋住笑,转过脸望向大殿。 “谁敢笑话你?”方越莞尔,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这里是南郊的制高点,四周空旷,全无遮敝,讯号应该会强一点。 “小越虽然嫁了人,你还没嫁啊。”吴梅英笑咪咪地接过话头,随口调侃:“咱们今天就是特意替你来求姻缘的,懂了吗?” “干娘!”裴依地跺着脚,娇嗔地低嚷:“你也欺侮我!” “咦,夜影,你来评评理,”吴梅英转头,拉夜影下水:“我关心我的干闺女,怎么倒成欺侮了?” 早一天把她嫁出去,省得她一天到晚缠着她的好女婿。 瞧瞧,只不过几天功夫,她倒自来熟,认了她做干娘,还每天找上门来,跟前跟后的,其用心自是不言而明。 仗着有个当丞相的爹,在政治上对南宫澈有所助益,对晋王虎视眈眈。 偏偏小越表现得丝毫也不在意,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自己女儿的性子她还不知道?宁折不弯,万一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她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悄然远走,一去不返。 “是。”夜影笑着应了一声:“裴小姐的终身大事的确是应该好好求一求。” “你们都欺侮我,哼!” “呵呵,”方越笑着替她解围:“到庙里也不一定只能求姻缘吧?咱们求个平安也是一样的。走吧,先去殿里瞧瞧。” “是。”四侍卫齐声答应了,自动分成两拔。影和魅盯着吴梅英,防止她走散,寒和枭退到外面警戒。 裴依对进香不感兴趣,方越志不在此,吴梅英是压根就不相信鬼神这一套。 这三个女人进到大殿,拈了香,装模做样地胡乱拜了几拜,添了香油钱,就四处乱逛了起来。 方越心中有事,也无心赏景,边走边看,专挑僻静人少之处走去。 “小越姐姐,你等等我。”裴依才一转头,见方越走得飞快,只瞧见一片衣角,弃了手里把玩的佛象,紧追不舍。 吴梅英心中有数,哪里肯让她追上方越?当下一把拽住她:“小依,我走不动,你搀我一把。” “可是……”裴依没有法子,只得折返过来,挽着吴梅英的臂,两个人慢慢地跟在方越的身后寻了过去。 夜影使了一个眼色,夜魅心领神会,撇下这两个女人,悄然跟了上去。 方越穿堂过殿,沿着青石铺就的通道进了一个小小的天井,两个小沙弥执着扫帚在打扫庭院。青墙灰瓦之外,一枝石榴半吐红蕊,伸进墙来,香气幽幽。 紧靠围墙是一溜禅房,方越一时好奇,探头从窗外一间间瞧了过去,见里面陈设虽然简陋,却收拾得颇为整齐。 瞧到第五间时,不由愣住,里面一人身穿灰色淄衣的男子背对着她席地而坐,头上罩着一块灰布,直垂到肩,低着头全神贯注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呀!”方越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那人被惊动回过头望了她一眼,不是方起是谁? 方越又惊又喜又是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跑到庙里来了? 方起回头瞧见她也是一脸的惊喜,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随即起身推开门,垂着头急速地朝护国寺外走去。 方越紧随其后,跟着他七弯八拐穿过几道月d门,走到了寺外,却哪里还有方起的身影? 但见空山寂寂,只余一条狭窄的山路,恍如一道天梯,曲曲折折地向白云深处蜿蜒而去。 方越心中疑云顿生,回首望去,已不见夜魅等人的踪迹。 她虽然心知必有古怪,却不想放弃这一线机会,咬了咬牙,还是顺着山路追了上去。 这里显然人迹罕至,两旁树木葱笼,路边杂草丛生,几乎完全掩盖了路面。 有好几处,她不得不弯腰,拂开藤蔓而过。 且走且停地往上攀爬了约五百米,一阵白雾飘过,杂着股极浓的香气扑面而来。方越暗叫一声不好,立刻摒住呼吸,朝后急跃了一丈多远。 “咯咯咯!”一阵妖媚的娇笑响起,一条绿色的影子从树林里一窜而出:“晋王妃,荒山野岭,意欲何往啊?” “妖狐?”方越不必细看来人,只听她的声音便已认出来人。 “王妃好记性!”妖狐掩唇娇笑,手中一条粉色丝帕随风轻荡,阵阵幽香不断漫涌而来:“奴婢贱名,不敢污了王妃清听。” “你想做什么?”方越提气疾闪,连退了十数米。 她吃过妖狐这条手帕的迷魂香的亏,心知她的厉害,不敢大意。 “王妃言而无信,咱们候爷可有些不高兴呢。”妖狐一边媚笑,纤纤十指箕张,揉身朝方越扑了过来:“这不,让奴婢们来请王妃过府一叙,你可不能不赏脸啊?” “他把无极老人藏到哪里去了?”方越冷声质问,随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哟,王妃是身娇r贵之人,也学我们舞刀弄剑啊?那可失了身份呢!”妖狐咯咯笑着,十指连弹,从指甲缝里弹出十来颗黄豆大的弹丸朝方越激s而去。 方越挑剑斜抹,一连串“哧哧”的轻响之后,弹丸碎裂,冒出阵阵紫色的烟雾。 她心中一惊,运剑如风,刷刷几剑,顿量寒光暴长,把她护了起来。 “咯咯,王妃,你也别做无谓的抵抗了,这可是最厉害的苗缰金花情蛊,药效可持续一柱香时间,你自问能支持这么久不呼吸吗?”妖狐嘴里笑着,纤腰一拧,解下腰间束腰的彩绸,朝方越攻了上来。 方越闷不吭声,只咬紧了牙关苦苦支撑,打定了主意拖得一时是一时,只盼夜魅他们寻迹而来,到时才会脱身有望。 妖狐见她一副拼命的打法,却也不敢贪功冒进,彩绸如练又似入海的蛟龙灵活地缠上方越的宝剑 ||| ,想要以柔克刚。 方越沉住了气,以快打慢,漫天剑影里,只听哧地一声裂帛之声响起,妖狐的一条彩绸生生被她削断,碎成千万片,犹若漫天花雨般纷纷洒了下来。 “看剑!”她低叱一声,身剑合一,划做一道寒光向妖狐疾扑而去。 正文 118 我是你最信任的人 “啊!”妖狐失了兵器,花容失色,纤腰轻折一招风摆荷叶,堪堪躲过了方越这致命的一击,头顶一寒,已被她削去半边乌发,飘飘然四散落下。 方越乘机揉身上前,长剑一伸已抵住了她的咽喉,冷声问:“我爹呢?” “王妃,小的人微言轻,命如蝼蚁,如此机密之事岂会知道?”妖狐面色惨白,仰躺在地上,娇声狡辩。 “说!”方越手底微一用力,殷红的鲜血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 “不要,我说~”妖狐双膝跪地,磕头求饶。 “快说,他在哪里?” “无极老人在~”说到这里,妖狐声细如蚊。 “在哪?”方越下意识地倾身细听。 妖狐忽然抬起头来,冲方越面上轻吹了一口气,香气扑鼻,嫣然而笑:“倒!” 方越一怔,忽觉头昏目眩,双膝发软,竟是支撑不住,身体摇摇欲坠,只得垂下剑尖c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怒喝:“无耻!” 原来这女人全身竟是无处不藏着迷—药的! “哟,王妃久经杀场,岂会不知兵不厌诈的道理?”妖狐说着,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衫,袅袅婷婷地站到她的面前。 方越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妖狐胜利地一笑,弯下腰去正想抱起方越,忽地后背一麻,身子一软朝前一栽倒了下去。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她诧异地张大了眼睛,望着犹如鬼魅般在她身后现身的蒙面青色身影,茫然低语:“你是谁?” 青衣蒙面人俯瞰着她,微微一笑:“你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吗?” “候爷不会放过你的!”妖狐咬牙低咒。 “是吗?”青衣人哂然一笑:“可惜,你没有机会看到。”说完,他头也不回,一道锐利的指风袭向妖狐颈间。 她闷哼一声,身子一软,一代妖狐,就此香消玉陨。 “妖狐,完事没有?那边会拖不住了!”青狸不耐地催促,分花拂叶朝这边而来。 青衣人面容一肃,弯腰抱起方越负到背上,悄无声息地隐入密林之中,转眼消失了踪影。 “妖狐,动作利索点……咦?”青狸走到近前,察觉不对,迅速地跑了过去,低叫一声:“妖狐!” 他举目四顾,山高林密,只有山风悄然拂过树梢,四处竟是一片寂然。 “糟糕,让那女人跑了!”他惊叫一声,急忙掉头,飞也似的下山去了。 夜魅见方越在禅房外徘徊,不便打搅,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跟着她。 不一会儿房门开处,走出一个年约五旬的灰衣老者,低了头匆匆而行。 起初他不以为意,后见他步覆轻盈,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不免留上了意。 方越不熟地形,也不觉得,他却是来过几次的,又因知道方越今天要来,他事先曾来堪过地形,故尔一眼瞧出那灰衣老者七弯八拐在寺里绕圈,疑心越发大盛,一颗心就放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灰衣老者越走越快,很快地甩掉了方越从后院的门边一闪,重新又顺着墙根回了禅院。 他一咬牙,方越不知发现这老者什么破绽,一直在追他?不如先盯牢了他,免得让他跑了。 这么一想,他也就没有等方越,眼见左右无人飞身跃上了屋顶,抄近路把灰衣老者堵在了禅房门口。 那灰衣老者吃惊不小,双手合十号了声佛:“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知拦住老衲有何贵干?” “你!”这下子轮到夜魅大吃一惊,一把扯下他披在头上的灰布,竟然露出一颗烧了戒疤的光头,不是个和尚是什么? “施主?”灰衣老和尚依旧是一脸莫名地瞪着夜魅。 “你是谁?为什么要引我追你?”夜魅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 “夜魅,”夜影久候不见他们两个回来,放心不下跟过来查看,见他跟个老和尚纠缠不清,不觉诧异地迎了上来:“出什么事了,王妃呢?” “王妃?”夜魅这才发觉方越一直没有跟上来,不觉心往下一沉。 糟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还不快去找?”夜影瞧他的脸色,已知有异,跺了跺脚,冷声低叱。 两个人迅速离开禅院,分头在护国寺里找了起来。 夜影和夜魅会合了夜寒和夜枭,四个人把护国寺找了个遍也不见方越的踪迹,不由急了,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由夜寒护着吴梅英和裴依回王府,剩下三人到后山去搜寻。 “小越不见了?”吴梅英微一皱眉,领先朝后院禅房走去:“在哪里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老夫人,约摸一刻钟前不见的。”夜魅不敢违拗,带着她到了禅院。 “别急,先把裴小姐送回相府。”吴梅英笑了笑,神色从容地指挥他们四个:“剩下的,分头找找吧,她那么大个人,有分寸。” “不,我不回去,我跟你们一起找越姐。”裴依挽着吴梅英的手,死活不肯走。 “那好吧,”吴梅英也不罗嗦,在小天井里左右看了看,转头就朝院外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慢慢就出了月d门到了后山,指着那条崎岖的山路:“顺着这条道找吧,应该是往这边去了。” “寒,你留在这里照顾老夫人和裴小姐……” “不,我给你们领路吧。”吴梅英微微一笑:“大家跟紧点,别又走散了。” 寒,魅,枭,影四大护卫面面相觑,王妃不是千叮万嘱,叫他们一定跟紧老夫人,因为她最好迷路。怎么现在反过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却给他们大伙带路了? “老夫人,你别急,在寺里等着吧,属下一定会找回王妃的。”夜寒顿了一下,与夜魅对视一眼,只当她是急糊涂了,急忙上前拦住了她。 “我没糊涂,咱们快点走,不然香气全散了。”吴梅英小声嘀咕一句,推开众人率先朝前走去。 “香气?什么香气?”裴依耳尖,已捕到了一句,好奇地追问个不停。 “呃,我说这墙外的石榴花好香。”吴梅英神色自若地指了指山边开得正艳的野石榴。 夜影心中一动,不由把目光投向吴梅英。 方越失踪,为什么她这么镇定,居然还有心思去注意路边的野花? “闲话少说,先走吧。”方越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夜魅心里似燃着一团火,哪还能容她们这么闲聊下去?提气疾掠,转眼已去得远了。 “你们慢慢来。”夜寒交待一声,紧追而上。 剩下四个人且行且走,顺着山路而上,半枝香后,已远远地看到夜寒与夜魅弯着腰在地面上细细搜索。 “有什么发现?”枭与影急忙迎了上去。 “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打斗。”夜寒神情凝重。 夜魅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凝固的血迹,送到鼻端轻嗅:“血色鲜艳,应该不是中毒。” “受伤的是谁?”裴依神色焦灼。 夜魅不答,神情冷俊。 “他们从这边走的,快追。”吴梅英四处转悠了一会,忽然指着林子左面吩咐。 “老夫人,”旁人还未吭声,夜影已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飞掠过来,蹲到吴梅英的身前道:“得罪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吴梅英也不客气,手一伸已搂住他的脖子爬到了他的背上:“快走吧!” “影?”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尽皆呆住。 “枭送裴小姐回相府,顺便禀告王爷,其他的跟我来。”夜影一边说着,负起吴梅英快若闪电般跃上了树梢,转瞬之间已去得远了。 “走!” “哎,我也要去!”裴依还未反应过来,那两人早已走得不见人影。 “裴小姐,请。”夜枭躬身请她下山。 “讨厌,为什么把我扔下?”裴依噘着唇,恨恨地一甩袖子,扭着身子不情不愿地下了山。 吴梅英趴在夜影的背上,一路上不停地给他指引方向,不知不觉地已从另一面绕下了山,来到了官道上。 “老夫人,你怎么知道王妃是从这里走的?”夜魅实在憋不住,直愣愣地追问。 万一走岔了路,耽搁了时间,大家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别管那么多,跟着走就是了,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吴梅英不耐地皱起眉头,摇手阻止他的发问:“别打岔,这里风大,人又多,香气没那么浓了,糟糕,实在不行得等晚上了。” “等晚上?什么意思?” “又有了!往这边走!”她欢喜地低叫。 “影,咱们大白天的背着人在路上飞奔,一是不太妥当,二来也嫌太慢。”夜寒心细如尘,顾虑周详:“不如你们先行,我去找几匹马代步。” “好,你速去速回。” 当下众人又分成两拨,朝前急追。 没多久,夜寒果然弄了三匹骏马追上,几人纵马疾驰,走走停停,约半个时辰后,四人三马已追到一个小湖边。 “没了,到这里完全没了。”吴梅英立在湖边,不安地来回走动,直到此时脸上方见出些焦急来。 她们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了? 方越将计就计,他们在后循线追踪,这个主意好象有些冒险了。 “难道,他们进了梅山湖了?”凝目望向波平如镜的湖面,夜寒眉峰轻蹙。 “不管,先找条船下湖再说。”夜魅性子较急,立刻寻求对策。 “好,咱们在岸边再好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正说着话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骑迅若奔雷,疾驰而至。马儿全身乌黑亮丽滑若绸缎的鬃毛,人是一身紫色的长衫,却正是南宫澈。 “怎样,找到小越没有?”他人未到,声先至。 三护卫垂着手缄默以对。 “全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找?”南宫澈面色铁青。 四个大男人,居然让人在眼皮底下劫走了小越,真是丢他晋王府的脸! “阿澈,你先别太急,”吴梅英神色尴尬地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越一路上都有留下线索,应该不是被劫走的。” “哦,小越又在逞能?”南宫澈面上没有半点笑容,冷凝着脸:“那么,她现在有没有告诉你们,她在哪里?” 总是这样,想到什么事先也不打声招呼,跟他商量一下,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赖? 面对盛怒的南宫澈,吴梅英只得苦笑,无词以对。 事实上,这次却是她好心办了坏事。 这几个月,她经过反复试验,终于从绿萼梅花里提炼了一种香气较常用香料持久性高数十倍的植物香精,混和上干萤火虫的粉末,制成香袋,配在了方越的身上。 这种白色的粉末,除了香气特别之外,到了夜晚还会发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幽幽的萤光。当然,这种香味,平常人是闻不出什么异常,只有象她这种天赋异禀,对气味格外敏感的人才能分辩出来。 原本以为,即使时间长了香味被风吹散,至少还有萤光可循。所以,不论到哪里,总能追踪得到。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到现在贼人带着方越从水面经过,香粉融入水里,那可是一点痕迹也无了。 一艘画舫悄无声息地从水面轻盈的滑过,荡起了细细的涟漪。远处岸边的杨柳和着天边飘着的数朵白云倒映着清澈的湖水。水天相接,融为一体,已分不清哪里是水,何处是天了。 湖面吹来阵阵微风,拂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 悠扬婉转的箫音伴着阵阵清风,幽雅深遂,曲折低回,如冬天的寒风,又似秋天的落叶,似离人的泪,带着淡淡的伤感,深深的悲伤,如泣如诉,如痴如狂,静静地回响在平静的湖面。 方越微微皱眉,悄悄地睁开一线眼帘,朝船舱外打量。 龙天涯一袭青衫,一管玉箫横在唇边,默默地倚着船舷,朝着湖面,用箫声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她默默地聆听,渐渐地被箫音吸引,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这一缕箫音,而这箫声又是多么的悲凉,孤独和绝望! 忽然之间,她觉得人生乏味,活着没有意义,感情没有依归,世界竟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她困惑极了,感觉自己陷在一团迷雾之中,前所未有的孤单与恐惧紧紧地攫住了她。 龙天涯缓缓地踱到她的身边,放下玉箫,俯瞰着她朦胧的眼睛。 “你是谁?”她茫茫然地看着迷雾中那对闪烁如钻般的黑眸。 “我?我是你最信任的人。”他伸出手温柔地摩挲着她修长却不失柔软的手。 她一如他想象中那么娇美动人,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淡淡地弥漫开来,沁入了他的鼻端,在内心某一处s动着,灵魂微微悸动。 “我最信任的人?是谁?” 他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亲密地蹭上她柔嫩的面颊,低笑:“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南宫澈?”记忆里,模模糊糊地浮起一张俊朗霸气的脸孔。 龙天涯微微一怔,脸色y沉不定,顿了一下,才低声答:“是,我是南宫澈。” “南宫?”她迟疑地抬起手,轻轻地碰触他的颊,瑟缩了一下低语:“这里好冷,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他的皮肤会这么冷?象冰块一样。 “好,我们回去。”龙天涯缓缓地把她搂到怀里,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柔声问:“不过,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 “我?”方越偎在他的怀中,怔忡地看着他:“我是方越,你 ||| 忘了?我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来的。” “中国?我们一起去。”龙天涯摒住了气,故做镇定地微笑。 中国,她是从海的那边来的吗? 正文 119 相隔一千年 “又哄我了,”方越笑了,娇嗔地横了他一眼:“隔了一千年呢,你怎么去?” 隔了一千年? 龙天涯大惊,手底下的力道不觉大了起来。 “南宫,你弄得我没办法呼吸了。”方越挣扎着推开了他。 “哦,对不起。”龙天涯惊疑不定地凝视着怀里的佳人。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人怎么可能活一千年? 难道世上真有神仙和妖怪不成? 可,也只有如此,才可以解释她的与众不同,她的特立独行,她卓尔不群,超人一等的智慧,不是吗? “我头晕,想睡了。”方越打了个呵欠,垂头靠在他的胸前,闭上了双眸。 “对了,云飞传来的消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他悄悄地搂紧了她,不自觉地替她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哪个消息?”她勉强打起精神,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忘了?”他皱眉,微露责怪之色。 “你说两万精兵的事?”她垂下眼帘,昏昏欲睡。 “两万精兵怎么了?”这与隘州那边传来的消息? 第 90 部分 欲望文 第 91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9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忘了?”他皱眉,微露责怪之色。 “你说两万精兵的事?”她垂下眼帘,昏昏欲睡。 “两万精兵怎么了?”这与隘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不谋而和,看来她没有撒谎。 “要进京城啊。” 废话,不进京,他带出来做什么? “小越,你先别睡,告诉我,两万精兵怎么入城?什么时候入城?”这才是最关键的吧? “别吵……”方越低声嘀咕一声,偎向他怀里,沉沉睡去。 “小越……”微风吹动帘子,月色温柔地洒在她光洁柔嫩的面宠上。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慢慢收了回来。 看着这个冷静聪慧女子,毫不设防,那么平静,那么恬适地睡在他的怀里。 他的心微微悸动,眼角眉梢忧郁清冷的线条,在这个微熏的夏夜,渐渐地变得柔软,漆黑的星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空荡荡的心忽然被填得满满的,纠缠了他多年的那个名叫孤独的魔鬼,竟然悄悄的被她赶跑了…… “候爷,候爷,世子真的不在府里!” “滚!”暴戾的声音隔着几道门,依然让人不寒而粟。 “爷,你终于回来了!”颤粟中的门房看到他,激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恩。”龙天涯慢条斯理地翻身下马,扔下缰绳,撩动长衫,走入院内,不急不徐地朝后院走去。 南宫博披着一件墨绿的斗篷,怒不可遏地在天井里来回踱步。 “候爷,有什么事吗?”他迎上去,神色是一惯的淡然。 这样就沉不住气了,居然找上门来? “你吃了豹子胆了?”南宫博看到他,悖然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衣衫:“传了你三次,为什么不来?” 什么时候,渺小如蝼蚁的他也学会反抗了? “对不起,我一早就去了梅山湖泛舟赏新荷。”龙天涯微微欠身,态度不卑不亢:“候爷找在下找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是你,对不对?”南宫博薄唇微所,锐利如鹰的双眸冷冷地视着他。 梅山湖离护国寺虽然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若是快马来回,也不是没有时间。 “请候爷明示。”龙天涯静静地回望着他,神色一片坦然。 “晋王妃失踪,这事是你干的,对不对?”南宫博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最细微的表情。 “哦,”龙天涯眉尖一挑,淡淡地反问:“晋王妃失踪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别装了,除了你天下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南宫博冷笑一声,目光如炬。 “候爷,”龙天涯低眉顺目,语气平淡:“在下就算跟天借胆,也及不上候爷的万分之一啊。” “放肆!”青鹞忍不住怒喝一声:“竟敢冲撞候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闭嘴!”南宫博眼中厉芒一扫,低叱一声:“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是!”青鹞垂着手退到一旁,恨恨地瞪着龙天涯。 “真的不是你做的?”南宫博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龙天涯。 “究竟是谁做的,候爷心里不是应该比在下更清楚吗?”龙天涯神色淡然地把问题重又抛了回去。 “哼!”南宫博面色一变,傲然地冷哼一声:“不怕告诉你,本来我是派了妖狐和青狸去做,结果被人半路把晋王妃劫走,坏了我的好事!” “所以,候爷就把这个责任推到在下的身上?”龙天涯依旧一脸平静,丝毫不见起伏。 “难道不是?”南宫博蹙起眉峰,犀利如刀的目光好象要切进他的灵魂:“我早看出来,你对晋王妃心生仰慕,生怕我对她不利,所以先下手为强,把她劫走了,是不是?” “候爷说笑了,天涯待罪之身,又岂会自不量力仰慕于她?”至此,一直平淡如水的龙天涯,目中终于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苦涩。 以他破败的身体,残缺的人格,就算只是偷偷的仰慕,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亵渎吧? “天涯,”南宫博忽地踏前一步,伸指捏住他的下巴:“想不想得到她?” “在下不敢。” “哈哈哈哈,”南宫博仰天长笑,神态狂妄,语气轻佻之极:“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更何况还是个残花败柳,有什么不敢?” 龙天涯咬紧牙关,默不吭声,一双拳头在宽袍大袖里生生地攥出水来。 “哈哈,候爷说的是。”青鹞随口附和,轻蔑的目光绕上龙天涯。 不过是候爷的玩物,一个男宠,竟然也敢打晋王妃的主意?呸,不要脸! “候爷急召在下,不知有何吩咐?”龙天涯面上波澜不兴,冷冷地打断他们的狂笑。 “青鹞。”南宫博收住笑,冷冷地环视了左右一眼。 “是!”青鹞会意,手一挥,带了一众手下鱼贯而出,迅速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天涯,”南宫博修长白润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颊,如蛇般缓缓下滑,溜进他光滑的胸膛,声音低沉邪魅:“你真漂亮,女人哪有你这个味?我可有些舍不得你呢。” 龙天涯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候爷……” “乖乖,”南宫博进一步,忽地狠狠地在他胸上拧了他一把,笑容扭曲了起来:“这么快就有了反应了?” “候爷,你不是有急事吗?”龙天涯身体站得笔直,声音冷得象冬天的寒冰。 “是,”南宫博终于不情愿地把手从他身上收了回来:“我要你帮我去拿一样东西。” “谨遵候爷吩咐。”龙天涯偷偷松一口气,悄然地退后一步。 “我今天进了宫,皇上撑不了几天了。”南宫博压低了声音,掩不住喜悦:“不用几天,可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恭喜候爷。”龙天涯面无表情,淡淡道贺。 “恭喜个p!”南宫博语气森冷,双目中寒芒暴长:“这老家伙,死到临头了,硬是不肯交待镇魂令在什么地方。” 如果大家手里谁都没有镇魂令,那他也无所惧怕。 就怕那老家伙留了一手,把镇魂令私下交给南宫哲或南宫澈,到时,他岂不是功败垂成? 龙天涯微微垂下头,心中暗笑他机关算尽。 看来这老皇帝虽然缠绵病榻多年,却并没有老糊涂,一直防着这条狼呢。 得不到镇魂令,南宫博手里能调动的就只有两万骁骑营和三千御林军。现任九门提督是太子妃的生父施庭轩,他手下的五万步兵,自然是听候太子爷的调遗。 京畿附近的神机营,虎枪营,前锋营,健锐营等十万大军,依祖上的规矩,没有镇魂令,谁也不能调动一兵一卒。 “我怀疑端木那老虔婆在其中搞鬼,镇魂令早已拿到手中却不交出来,她最终还是想扶持她的儿子登上帝位!”南宫博冷哼一声,双手紧攥成拳:“我苦心孤诣布置了那么多年,虚与委蛇与她纠缠,临了,她一脚把我踢开?呸,想都别想!“ 龙天涯始终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语。 皇上缠绵病榻那么多年,年轻的叔嫂之间,能些苟且之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但是,任他平日里海誓山盟多么甜蜜,一到紧要关头,谁不替自己着想? 那些个风花雪月,情情爱爱,在皇权的面前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游戏罢了,谁又有真心,谁不是假意? “无涯,你今晚进宫。”南宫博话锋一转,把话题转到正题:“帮我探一探她的口风。” “我?”龙天涯错愕地看着他,面部肌r微微抽搐,再也无法保持一惯的冷静。 他现在,是想要他去迷惑端木皇后? 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南宫博未免太看得起他! 在皇权面前,真情真爱都不堪一击。他一个男宠,又能有什么做为? “是的,”南宫博倾身,把目光紧紧地锁在他俊美的脸宠上:“那老不修,对你一直很有兴趣。好几次都婉转暗示,想要把你调到她身边去侍候,我没理她这个碴。” 龙天涯嘴角紧抿,躬身,声音从齿缝里迸了出来:“候爷,请恕天涯难以从命。” “你以为,”南宫博冷哼一声,目光y鸷狂猛:“现在还由得了你吗?” “如此重责大任,在下恐怕难以胜任。” “你不是一直想摆脱我吗?”南宫博笑容可掬地望着他,不带一丝温度的手指轻柔地抚上他性感的薄唇,声音冷诮:“只要过了今晚,你就自由了。不但可以离开我,更可以离开你痛恨的大秦,带着你心爱的晋王妃,远走高飞,如何?” 龙天涯打了个冷颤,静静地望着他:“候爷,我说过了……” “晋王妃不是你带走的,是吗?”南宫博笑着阻止他:“无妨,只我要得到镇魂令,晋王妃只要不死,她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别说只一个晋王妃,这天下所有的女人,任你挑选。” “走吧,进宫去吧,车子已替你备好。”不待他说话,南宫博手底下微一用力,已把他紧紧地揽到怀中,伸出殷红的舌尖轻舔他的耳廊,低低轻笑:“相信我,端木虽然年纪可以做你的娘,身子却还很柔软,皮肤依旧如少女般丝滑柔腻。而且,她在床弟之间,确实有资格母仪天下。” “哈哈哈哈哈哈~~!”南宫博说到兴奋之处,仰天狂笑,甩开袖子昂着阔步地走了出去。 龙天涯神色木然,紧紧地咬住下唇,如狼的目光狠狠地瞪着那具颀长的身影。 南宫博!总有一天,他所受的屈辱,会要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淡月朦胧,暗香浮动。 氲氤的雾气在宽敞的房间里弥漫开来,重重的帘慕密密地遮住了烛光,在雪白的罗帐上投映出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 哗啦一声轻响,一双纤白的柔胰自池底伸出,端木华破水而出,乌黑的秀发飘散在水面,荡漾开来,似一匹最好的绸缎。 她紧闭着双眸,神色慵懒地浮在温暖的水面上,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谥。 龙天涯缓缓地撩开维慕,踱了进去,站在池边隔着缭绕的雾气,冷冷地看着那具妖娆的女体。 “博郎,”端木华悠然低叹:“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皇后娘娘,恐怕要教你失望了。”龙天涯掀唇,露了个讽刺的笑容:“候爷此刻在养心殿陪着皇上呢。” 端木华大吃一惊,倏地掉转头,凤目圆睁,低叱:“大胆奴才,谁让你闯进来的?难道你不怕掉脑袋?” 龙天涯哧笑一声,蹲下去,冰凉的指尖慢慢划过她圆润的香肩,带给她一种奇异的颤粟感,慢悠悠地笑道:“皇后娘娘,来的若是你的博郎,是不是就罪不当死了呢?” “狗奴才,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口出秽言?”端木装模作样地扬声高喝:“来人哪~!” “别装了,”龙天涯懒懒地坐到池边,伸手慢悠悠地撩动池水:“你不是正等着我吗?否则,何必把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调开?” “天涯,你过来。”端木华凝眉望向他,忽地展颜一笑,抬起纤纤素手:“扶我起来。” 龙天涯定定地站在原地,漠然地看着她,只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住她的指尖。 “乖孩子,”端木轻轻一笑,缓缓地踏出水面,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展露出雪白的胴体,柔若无骨地向他怀里偎来:“抱着我,我身子软了,站不住。” “皇后娘娘,”龙天涯冷冷地一笑,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推开:“你要是动作不快一点,估计今后在大秦真的就没办法站起来了。” “什么意思?”端木敛起笑容。 如果不是为了服侍她,他何必来这里? “皇上病势沉重,性命危在旦夕,皇后娘娘不在驾前侍候,却在后宫贪欢。此事若传了出去,太子殿下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大秦皇室颜面何存?”龙天涯轻扬薄唇,温文而笑,语态轻松,犹如闲话家常。 端木华却惊出一身冷汗,面上却不动声色:“谁让你来的?” “定远候特地送给娘娘的这份厚礼,你收是不收?”龙天涯微微一笑,从黄绸软榻上取了精工细绣的精美服饰,轻轻披到她的肩上,细心系上丝带。神色间温柔尽显,竟象是对待情人一般体贴。 “博郎……”端木呆呆地瞧着他俊美绝伦的侧颜,恍惚间好象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南宫博,一阵心旌摇曳,情不自禁地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如花的年纪,却嫁了一个终年病患缠身,日日不离汤药的丈夫。对着良辰美景,惆怅年华不再,红颜独自老去。 那一日,风流倜傥的小叔无意间闯入,瞥到荼蘼架下春睡的她。于是 ||| ,一场长达二十多年的错恋纠葛就在深宫后院里拉开了维幕。 正文 120 有得必有失 “皇后娘娘,请恕罪臣无礼。”龙天涯轻轻却坚决地拉开她的手,一件件替她穿上衣服,牵着她到软榻前坐定,拾起搭在一旁的丝帕,拭干她的发。 “你究竟想做什么?”端木心中骇然,怔怔地坐着,象是被点了x道一般,只觉得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任凭他的摆布。 “娘娘,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不久当有访客至。”龙天涯微微一笑,从容地拾起那柄半圆透雕双凤玉梳,修长的十指在她乌黑的秀发间灵巧地穿梭往复。 “访客?”端木神智渐转清明,把他的话前后一串连,细一思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龙天涯淡淡一笑,也不打断她的思考,只低头细心地伺弄着她一头秀发。仿佛,他来,就只是为了替她挽发的。 不一会儿,铜镜里已映出一个身穿杏黄飞凤织金裳,鬓上斜c彩凤含珠坠,威严端庄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对在下的表现,可还满意?” 龙天涯左右端详了她一阵,又捡了枝八宝琉璃滚花簪c到她的鬓边,这才满意地倾身在她颊上印了一吻,不等她有所反应,退了一步,垂手站在她的身后。 “恩。”端木轻轻地按了按鬓角散乱的碎发,在漆金妆盒里挑了指甲盖大的香油,抿了抿,抹了上去。 “哀家怎知你不是骗我?”端木华恢复了精明干练,娥眉紧锁,森然作态。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不需半个时辰,真伪立辩。”龙天涯昂然无惧,坦然相对:“若有半字虚言,愿受凌迟之苦。” “为什么要跟哀家说这些?”端木华从铜镜里静静地打量他。 他应该是南宫博最相信的人,否则,以定远候多疑的个性绝不可能派到她身边来。但他却为什么临阵倒戈,反咬南宫博一口? “无他,良臣择主,良禽择木而已。”龙天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好,很好。”端木望着他展颜而笑:“若所言属实,日后必定重赏。” 南宫博既对她不仁,休怪她不义了。 想不到二十几年的情份,为了一个皇位的继承,从今天起,就将一刀斩断。 好在,走了个南宫博,还有个龙天涯,老天待她,总算是不薄的,不是吗? “愿听娘娘差遗。”龙天涯神色平淡,躬身立在她的身后。 “走吧,去养心殿。”端木华纤手搭上龙天涯的臂,顺势在他胸前摸了一把,低眉一笑:“年轻真好。” “娘娘还很年轻。”龙天涯面色微变,躬身回答。 “呵呵,小嘴真甜。”端木华娇嗔地瞟他一眼,无限惆怅:“哀家老了,想当年,二八年华时,拜倒在哀家裙下的可也数不完呢。” “皇后娘娘芳华绝代,罪臣仰慕以久。” 这老不修,假装天真,矫揉造作,真是让人恶心。 “世子姿容绝世,哀家也是慕名以久呢。”唉,如果南宫博肯放弃皇权,与她携手合作,倾力相助哲儿登上帝位。 他日她掌控实权,有这二位人间绝色男子常伴左右,三人同行,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娘娘,有人来了。”龙天涯低声提醒。 一阵杂沓的足音过后,南宫博,南宫澈和南宫哲,南宫漓四人从假山后转了出来,六个人迎面相遇。 南宫哲见到并肩而立的端木与龙天涯,心中微感怪异,怔了一下,脱口而出:“母后,他怎么在这里?” 三皇叔执意邀众人一同来御花园走走,难道就是要他们看这个? “自今日起,龙卿家就是哀家的近身侍卫,负责哀家的安全。”端木华不急不慌,静静地望着他,反问:“皇儿觉得有何不妥吗?” 哼,好个南宫博,设个美男计让她往圈子里钻,若不是龙天涯机警,在颠鸾倒凤,欲仙欲死之时领着众人闯了进来,撞破好事,后果真真不堪设想! 她捏了一把冷汗,一双凤目如浸寒冰,冷冷地朝昔日的枕边人投了过去。 “不,母后拿主意就是。”南宫哲很快在她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岂只是不妥,是大大的不妥! 皇宫大内的安全自有大内侍卫统一调派,岂能随意添加? 但是,端木掌控皇庭二十几年,积威犹在,谁又在这种小事上多言? “哦,龙世子惊才绝艳,当得此任。”南宫博面色铁青,冷冷地瞪着龙天涯。 好一个龙天涯,竟然瞧破他的用意,从中作梗,坏他好事? 以为攀上端木华,从此飞上高枝,找到靠山,他就拿他没辙了? 哼,未免把他南宫博看得太过简单! “候爷谬赞了。”龙天涯微微一笑,把他的讥讽当成赞美,照单全收。 南宫澈冷眼做壁上观,早瞧出南宫博与端木华,龙天涯三人间暗流涌动。 “众位卿家,不在殿内陪着皇上,都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端木华话锋一转,把矛头直指向众人。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三皇叔说久坐宫中郁闷,让大伙出来走走,联络联络感情。”南宫漓打了个呵欠,露了个趣味的笑容,缓缓地掉头朝养心殿返回。 看样子,三皇叔不知设了个什么局,却被皇后识破。 表面看来今晚虽然是没戏可看了。但是,这叔嫂二人终于出现裂缝,再加上南宫澈冷眼旁观,待机而动,这场帝位争夺战,只怕会越演越烈了呢! 看完一场好戏,南宫澈偷了个空,从宫中返回晋王府。 “夜寒,小越找到没有?”他顾不上回屋换衣服,直奔书房,推开门劈头就问。 “阿澈!”展云飞冷不防从旁窜出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 “云飞?”南宫澈大喜,用力抱紧了他,冷眼扫了一眼笑盈盈站在门边望着他们的夜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人说一声?” “哈哈哈,”云飞冲他顽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别瞪他,是我不让他们说的。” 他本来,是想给他和方越一个惊喜,想不到一来就听说方越失踪的事情。 “恩,所有人全都安全进城了?”南宫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小子,两个月不见,黑了也结实了。 “任务不完成,我敢来见你吗?”展云飞呵呵一乐。 “有你在,我果然省心不少。”南宫澈长叹一声,眉宇间带了些焦灼。 夜寒一脸惭愧,脸上涌上红潮,默然地退到一边。 “放心吧,”展云飞了然地拍拍他的肩:“小越智勇双全,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会有事的。” “她就是太聪明了,凡事强出头。”南宫澈紧绷着脸,眉心痛苦地纠结起来。 眼看父皇危在旦夕,小越却下落不明。 在这种情况下,他投鼠忌器,失了主张。 “可是,若是她跟普通女人一样温柔顺从,恐怕也引不起你的兴趣吧?”展云飞语重心长地道:“有得必有失,世事难两全。” “眼下京里正值多事之秋,风云诡谲,变幻莫测。我只担心,她落到有人的手里,生死难料。” “阿澈,”展云飞看他一眼,一字一句地问:“你老实说,这个时候,如果南宫博拿她要协你退出竞争,你会乖乖听话吗?” “云飞,你有小越的消息?”南宫澈一喜,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别激动,”展云飞把被他攥得生疼的手抽出来:“我只是假设。” “这还用说?”南宫澈失望地退了开去,跌坐在椅子上。 “你不说,我哪知道?”展云飞摊了摊手。 “知道了又怎样?”南宫澈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拂袖而出:“话说完了没?完了给我滚出去找小越。” “喂!”展云飞急急伸手,却连他一片衣角也没捞住,望着他盛怒的背影低声嘀咕:“火气这么大?看来就算不是小越胜出,起码也是难分高下了。” “王爷昨晚整晚没合眼呢!”夜寒悄悄地念叨了一句。 “情况怎么样了?”展云飞收起玩笑之心,皱眉询问进展:“给我详细说一说。” “魅,影,枭他们三个分头去监视定远候府,跟踪南宫博,守了一天一夜,至今没发现什么蛛丝蚂迹。”夜寒摇了摇头,心情沉重:“而且,候爷府里的线人传来的消息,好象候爷在府里大发雷霆,似是斥人办事不力。” “会不会真是其他人劫走的?别让南宫博迷惑了视线,耽搁了时间,转移出了京城,那就麻烦了。”展云飞抚着下颌沉思。 “夜寒,你不用跟着我了,替我盯着龙天涯。”南宫澈换了衣服,匆匆返回书房,接过话头:“云飞,你领着手下给我把京里的每一条街道细细搜一遍,不能放过每一个角落。” “王爷,那你的安全……”夜寒犹豫地眨了眨眼睛。 “哼,你当我腰间的剑是吃素的?”南宫澈冷哧。 “你要大张旗鼓的找?”展云飞皱了皱眉:“起事之前,过早地暴露实力,这好吗?” “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你不会做得隐蔽点啊?”南宫澈不耐地训斥,神情里有着几不可察的悲哀:“我入宫了,父皇,好象撑不了几天了。” 否则的话,他肯定不会假手于人,会亲自去找小越。 “你去吧,这事交给我们。”展云飞暗叹一声,催促南宫澈动身。 “恩,龙天涯那小心着点,他比三叔狡猾多了,今天刚摆了三叔一道。”南宫澈脸色y沉,冷声提醒。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对小越心怀不轨。 龙天涯今天跟南宫博撕破了脸,显然是从候爷帮投到了太后帮。 如果真是他劫走小越的话,那么他最终的目的是想替自己找个护身符,还是想借此要胁他助五弟登上皇位? “龙天涯?那个美得不象男人的世子爷?”展云飞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能耐了?” 代表着皇权与财富的京城难道拥有特殊的魔力?它能使每一个站到它上面的人,不由自主就会换了另一种面目,拥有超凡的能力与勇气? 霸气狂妄的南宫澈如此,连柔弱漂亮得如女人般的龙天涯也如此? “哼,别小看了他,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南宫澈冷笑一声,翻身跃上马背,轻夹马腹,乌锥长嘶一声,朝府外疾冲而去。 “走,咱们瞧瞧这位世子爷去?”展云飞兴致勃勃地朝夜寒挥了挥手。 龙府是位于南郊,靠近城门偏僻街道的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 廊下垂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照着大门上已开始剥落的朱漆,显得有些陈旧。青砖青瓦,不大的四合院落,分成前后两进,由一道照壁隔开,丝毫不显繁华之气。 展云飞和夜寒飞身跃上世子府的屋檐,还没藏好身形,远远的已有一条人影踏着月色匆匆地往这边走来。 “来了,来了!”夜寒拉了云飞低身藏在了飞檐后面。 龙天涯心事重重,眉峰紧锁,负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了两趟,扬声道:“连生,替我打些热水来。” “是。”连生应了一声,拎着木桶到厨房里揭开锅盖舀了一桶热水进了屋,反手掩上了房门。 “他搞什么?”展云飞哂然一笑:“一个质子,还摆什么谱啊?洗澡都让人侍候着呢?” “我听说,”夜寒低眉一笑,附到他耳边轻声道:“他对男人有特殊的嗜好。” “哧!”展云飞举手轻敲了他一记:“人家埋汰他,你也信?他要真有那喜好,干嘛对小越起贼心?不是应该看上阿澈吗?” “谁知道?说不定他绑走王妃,就是因为嫉妒呢!”夜寒不敢还手,只得委屈地摸了摸头:“再说,有些人男女通吃,就象定远候爷那样。咱们原来在隘州不知道,回到京里才听说,这小子是候爷的禁脔,听说那一身细皮嫩r很能让男人欲罢不能呢!” “去!”展云飞轻嘘他:“你试过了?”心里,却升起对龙天涯的无限同情。 南宫博那家伙简直是个禽兽,坊间传闻,他需求极旺,这些年来,被他折磨死的女人不计其数。 所以,在定远候府,有一个怪现象——各妃子,侍妾之间从不争风吃醋,大家对他都是心有戚戚,谈虎色变。 就是因为女人太柔弱,所以,他才把兴趣投向了男人,尤其偏好长得漂亮,又练过武功的男子。 龙天涯进了门,转到屏风后面,对连生招了招手:“你过来。” “是,公子。”连生恭敬地走过去。 “脱衣服。”龙天涯抬手轻解自己的外裳,淡淡地吩咐他。 “嘎?”连生以为听错了。 “快点。”龙天涯已极快地脱得只剩一条亵裤,露出修长的双腿,细致的腰身,紧窄的臀,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如玉般诱人的光泽。 连生倒吸一口气,张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瞪着他。 “干嘛呢?”龙天涯低叱。 “是,是……”连生咕嘟一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颤着手慌乱地宽衣解带。 “穿上。”龙天涯弯腰拾起他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到身上,再把自己的衣服递到连生的手里。 “奴才,不敢……”连生哆嗦着,小声拒绝。 龙天涯虽是质子,身份上却是一个皇子,他一个下人,怎么敢穿他的衣服? “快点!”龙天涯不耐地催促,拖过他,三两下把衣服套到他身上,左右端详了一阵,点了点头:“行,就这样了,反正也不出门,隔远瞧不出来。” “公子爷……” “来,”龙天涯把他拉到身前,弯下身子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了一阵,道:“好了,你进 ||| 到我卧室,点亮了灯,坐到窗户边,拿本书看,记住,脸要对着窗子。” “公子,小的不识字。”连生嗫嚅着低声解释。 “不要紧,只要装个样子,我去个地方,马上回来。”龙天涯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安慰。 正文 121 金蝉脱壳 “公子爷,你是想要金蝉脱壳,是吗?”连生福至心灵,忽然醒悟了过来。 “恩,你记住,别说话,也别犯悃,做得到吗?” “行。”连生咧开唇,笑了。 “嘴别张那么大,”龙天涯不放心地按他在椅子上坐下:“来,你摆个姿势给我瞧瞧。” 连生依言直挺挺地坐下。 “别,你这样。”龙天涯拿了条手巾卷起来塞到他手上,替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直到满意了才点了点头,放他离开。 “出来了!”见到房里人影一晃,展云飞急急撞了夜寒一下,缩回了檐后。 只见龙天涯低着头,慢慢地进了屋,点亮了灯,似乎犹豫了一阵,挑了一本书就着烛光在窗前坐了下来,慢慢地翻看了起来。 “嗟,还挺有学问,这么晚了还瞧书呢,也不睡觉?”夜寒冷哧一声:“看来,他晚上不打算出门了。” “那可说不定。”展云飞随口答了一句,眼角余光一瞥,已见到那个连生拎着木桶出了门,顺着墙跟走到厨房,不久放下木桶提着一盏灯笼出了门。 他心中微微一动,压低了声音道:“跟上去,瞧瞧他这大半夜的,这是上哪?” “恩。”夜寒应了一声,弯下身子悄然越过屋脊,上了对街的屋顶。 连生不急不慢地走着,一路上并没有回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坠在他身后的夜寒,拐弯抹角,不多会进了一个胡同。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胡同口挑着几盏大红的灯笼,每盏灯笼下都站着个涂脂抹粉的姑娘,挥舞着香喷喷的帕子在招揽着客人。 “客倌,快来啊!”她们见到连生,一拥而上脆生生甜腻腻地招呼着。 连生堆了一脸的笑,随手在一个穿绿衫的女人脸上拧了一把,搂着她进了一家名叫“秋香”的勾栏院。 “妈的,原来他乘机来逛窑子来了!”夜寒笑骂一声,瞧见连生进了房,搂着那女人急不可待地吹熄了灯,这才转身离开了。 龙天涯噗地一声吹熄了烛火,秋香被他抱住,身体软软地靠到他身上,腻声道:“爷,想死我了。” “人已经走了,别装了。”龙天涯斜眼瞄一眼屋梁,轻轻推开了紧紧缠在他身上的秋香:“小越怎么样,没觉出什么不对吧?” “讨厌!”秋香挥起花拳半真半假地当胸捶了他一记:“一个傻女人,能觉出啥?你干嘛老惦着她呀!” “少废话。”龙天涯冷哼一声,淡淡地拂开她的手:“带我去见小越吧。” 秋香轻哼一声,扭着腰伸手在床柱上按了一下,掀开红罗纱帐,墙壁滑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地道口:“去吧,去吧,我就不信了,她还能开出一朵花来?” 龙天涯不理她,取了桌上的油灯,弯腰钻进了地道,不多会,已出了“秋香院”进入了隔壁的小四合院。 默默地看着黑沉沉的窗户,龙天涯走到天井边,顺手脱了外衣,扔到草丛里,提起井绳,从井里提了一桶水上来,净了手脸,再低首嗅了嗅确定身上那浓浓的香粉味已被风吹淡,这才推开门进了房。 “小越,我爱你!”迷离中,低沉柔和的男声悠然响起。 方越倏然一惊,倏地睁开了眼睛,翻身坐起,冷汗涔涔而下。 她掀被而起,环顾四周,一片陌生,悄然下地,走到窗前,只见一轮明月静静地斜挂在澄净如洗的夜空,稀疏的几颗星子,默默地闪烁在天际。 “吱呀”一声轻响,她受惊转身望向门边,一条颀长的身影悄然走了进来。 “谁?” “小越,你醒了?”龙天涯迎了上去,轻轻扶住她的肩:“那里风大,仔细着凉。” “你是谁?”方越疑惑地眨了眨眼,脑海里依稀浮动着一张俊颜,与面前的重叠,交错,渐变……最后一团混乱,组合成一个陌生的脸孔。 “来,喝口水。”龙天涯倒了一杯茶到她唇边:“我是你相公,你怎么又糊涂了?” “相公?”方越不由自主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可是,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会那么陌生? “恩,你生病了,多喝点水,多休息就好了。”龙天涯舒一口气,扶着她到床边坐下,爱怜地拂了拂她颊边的发。 对不起,为了得到她,暂时,他只能用最卑鄙的方法,禁锢住她的身体,同时也锁住她的思想和心灵。 “我刚睡醒,全身酸疼。”方越蹙着眉毛摇了摇头,轻轻推开他再递到唇边的茶。 那茶苦中带涩,不好喝,还带着点淡淡的香味,她不喜欢。 “那好,咱们说会子话吧。”龙天涯微微一笑,也不勉强。 “这是哪里?”方越走到窗边,推开窗朝外张望。 “这是咱们的家啊。”龙天涯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可是……”这里的一切为什么这么冷漠?冷漠得让她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窗外,依稀传来低低的笑语,混在月光里,一切都显得斑驳了起来。 “你不喜欢这里?”龙天涯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放到颊边摩挲:“再忍几天吧,我带你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去哪里,有多远?” “走得越远越好,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畅游江湖好不好?” “江湖?那是哪里?” “那是一个没有血腥,没有权力,没有杀戮的地方。”龙天涯目光幽幽,声音飘渺而悠远,眼中渐渐蕴起泪雾:“我们可以一起看花开花落,听雨打荷叶,吃天下的美食,度过悠悠的岁月,一起慢慢变老。” “真的?那我现在就要去。” 她不喜欢呆在这里,太冷太静也太寂莫,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好,再等几天,我们一起去。” 他深深地望着她,郑重地许下承诺。 是的,他厌倦了! 十几年了,碾转在各个权宦之间,勾心斗角,用r体,用智谋,用狡猾,用一切他可以攀到的力量,努力求得生存,挣扎着想替自己争得那份本应属于他的权力。 可是,在离成功咫尺之遥的时候,他遇到了她。 这个天下,他不想争了,他的仇恨,他也不想再报了,他更不愿意再一次陷入那复杂的宫闱争斗之中,成为别人棋盘上一颗光鲜亮丽的棋子。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带上方越远走高飞,遁世隐居,永离红尘。 在离开前,他会助南宫澈登上皇位。 因为,那是小越的心愿。 他会帮她完成,这样,在很久很久以后,当她清醒过来,当一切尘埃已定,她就不会再怨恨他了吧? “南宫,我悃了,想睡了。”方越打了个呵欠,轻轻偎向他的怀中,汲取着温暖,柔声撒着娇。 而龙天涯却如遭雷殛,双手在身侧悄然紧握成拳,脑子轰然炸响。 小越,还有自己的意识吗?在冥冥之中,她脑子里记住的那个人影依然是南宫澈吗? “南宫?”得不到回应的方越狐疑地抬起头望着他幽深如潭的眼睛。 奇怪,他为什么不抱着她? 以前不是不管她怎么拒绝,就算是死皮赖脸地他也要缠上来? 以前?以前是什么样的呢?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脑子里浮起一些破碎的画面。 依稀有一双手亲昵地缠在她的腰际,低沉浑厚的男音,在耳边吐着爱语,那双闪耀如星的黑眸里闪着炙热得仿如要令她融化的热情。 可是,那俊朗的面容,为什么跟她的相公不一样? 而且,他对她做的事情好羞人…… 她倏地打了个寒颤,惶然地摇了摇头,想摇落脑子里荒唐的画面。 不对,她怎么可以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如此亲昵? “哦,睡吧。”龙天涯 第 91 部分 欲望文 第 92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9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对,她怎么可以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如此亲昵? “哦,睡吧。”龙天涯霍然猛醒,拉开被子,扶着方越,望着她突然绯红的双颊,关心地问:“你不舒服吗?“ “我的头,好疼。”方越抚着头,低声呼痛。 那些画面搅得她好混乱,头疼得好象要炸开一样。 “你又犯病了,快睡吧,睡一觉就好了。”龙天涯眸光一黯,弯身把她抱上床,替她掖好被子,轻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 “不要走,陪我。”方越怯怯地拉住他,更想借他赶走脑子里那里乱七八糟的画面。 “恩。”龙天涯身子僵了一下,缓缓地掀开被子,直直地在她身边躺下。 “我好冷。”方越说着自然而然地地依入他的怀里。 “小越……”龙天涯默默地望着怀里柔软的娇躯,犹豫了半天,终于伸出手把她轻轻地揽到怀里。 “晚安。”方越喃喃低语,闭上眼帘沉入梦乡。 “晚安。”龙天涯望着她平静的睡颜,偏头在她额上印了一个近乎虔诚的吻。 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养心殿里气氛凝窒,南宫澈缓缓地走到院子里,望着满院的姹紫嫣红,心事重重。 “晋王爷,请借一步说话。”龙天涯跟了上去,在他身后一丈处站定。 “哦?”南宫澈不置可否,挑眉惑然地望向他。 他好象跟他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需要避人耳目,说私密话的程度? 龙天涯不再多说,举步缓缓朝御花园的深处走去,拣了个视野开阔之地站定。 南宫澈冷哼一声,分花拂柳,慢慢地跟了上去。 不管他想耍什么鬼主意,他都不惧,且看他玩什么花样? “晋王爷,龙某有一件大礼想要送与王爷,不知你意下如何?”龙天涯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是吗?”南宫澈淡淡一笑:“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本王怕是没有那个福气。” “定远候的项上人头,王爷也不想要?”龙天涯并不理他的拒绝,开门见山,冷然地望着他。 他们叔侄二人,明争暗斗多年,表面和和气气,暗地里死去活来。 他就不信,这么大一个诱饵,他会不动心? “世子真会开玩笑。一颗人头既不能看,也不能玩,本王要来何用?”南宫澈哂然一笑,毫不动容。 他与南宫博纠缠多年,突然反目成仇,临阵倒戈虽然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但是,南宫博性子狠辣,狡诈多变,焉知这不是他二人使的一个碍眼法? 他才不会傻傻地上当。 “龙某句句肺腑,绝无半字虚词。”龙天涯也知要在短时间里取信于他,绝非易事,依然竭力争取。 “本王当然相信,不过玩笑到此为止,多说无益。”南宫澈冷笑着转身欲离开。 “今晚宫中当有剧变,”龙天涯也不看他,只手持一朵半开的蔷薇,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到时,请王爷带人火速围剿他在宫外的党羽部众,而令岳大人的安危,也在王爷手中。” “本王的岳父藏在何处?”南宫澈听到此,再也按捺不住,沉声喝问。 他嘴里所说的宫中剧变,不知详情为何?不过,那是他的事,他管不着。他只需隔岸观火,置身事外便可。 他关心的是方起的生死和安危。 “王爷就说行不行吧?”龙天涯不答反问。 他与南宫博纠缠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了解他的为人与习性。 他敢打赌,以他多疑的个性,绝对不会相信外人,方起此时一定仍被他囚禁在候府的某个隐蔽的地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南宫澈冷声诘问。 他希望借晋王府的兵力来围堵定远候府,那倒不是不可以商量。 反正,他与三皇叔斗了这么多年,准备早已做足。 此次云飞带入城中的两万精兵,正是为了他而来。 南宫博若是真的被捕下狱,搜查定远候府之事,他自然是当仁不让。 只是,龙天涯为什么要帮他,平白送他这么大的一份人情? “我希望可以用他的人头,换我的自由。”龙天涯挺直了背脊,冷声作答。 南宫澈没有说话,只淡淡地打量着他。 “龙某隐忍这么多年,早已恨不得食其r,寝其皮,喝其髓。”龙天涯双手紧握成拳,苍白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们的并不是很熟,他这么做,岂不是交浅言深? “皇后,定远候和王爷,自成一家,三足鼎立。”龙天涯不看他,语气平淡,不带丝毫起伏:“但是,不论天涯落在他们谁手上,都逃不脱以色侍人,遗恨终身的下场,王爷则不然。我只希望,王爷成功之日,就是我自由之时。” “好,本王且信你一次,也没什么损失。”南宫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慢慢地走到养心殿外,低声吩咐随身的侍从。 有镇魂令在手,他就算调动兵马,也不怕落人口实。 龙天涯若是想玩他,那还差了一着棋! 龙天涯深吸一口气,毅然扔了手中的蔷薇,出了养心殿,朝坤宁宫而去。 纱缦低垂,罗帐高挽,香气馥郁。 隐隐绰绰地露出半个娇软的身子,云鬓散乱,凝脂香滑,雪白的柔胰搭在明黄的绸缎之上,越发显得香艳刺激。 风起,纱舞,倏然之间,帘子晃动,一条颀长的人影已掠到了龙床之畔。 “碧儿?”端木华凤目紧闭,丹唇微启,低声谒问。 来人并不说话,一只莹白如玉的大掌却悄然摸上了她半l的香肩。 “谁?”她张口喝问,巨大的黑影已兜头压了下来,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含住了她的丹唇,一条滑柔的舌头,灵活而放肆地在她唇齿之间爱抚。 “恩~!”那洁净的男性气息,令她浑身发软,不自觉地低吟出声。 ||| “呵呵。”他低低一笑,大掌一掀,干净利落地褪除了她雪白的中衣。 晨曦薄露中,玉—体横呈,香气四溢。 “龙统领?”突然侵体的寒意令端木华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不觉张开了凤目,赦然入目的俊颜让她吓了一跳,低叱道:“放肆!哀家砍了你的脑袋!” 正文 122 执剑闯宫 怎么回事?这居然不是一场春梦? 他什么时候侵入她的卧室,胆大包天地与她在龙床上欢爱? “你舍得,那就砍罗!”龙天涯漫不在乎地勾起唇角,俯下身子邪魅地含住了她l露的丰盈,手掌一伸毫不客气地罩住另一只,粗鲁地揉捏。 这个婊—子,装什么清纯? “放肆,这可是龙床之上,你竟然敢……咝!”端木华倒吸一口气,被突然之间硬生生挤入体内的男性打断了喝叱。 他竟然敢毫无前戏,也不征求她的意见,擅自直捣黄龙,寻幽探密? “我怎么了?我不能在这样,还是不能这样?”龙天涯腰间用力,狠狠地撞击着她的身体,唇边挂着邪魅冷厉的笑容。 他早想过了,端木华垂涎他已久,迟早要落到她手上,与其到时被她玩弄,不如先下手为强,上了她,争取主动。 这种手握皇权高高在上又y荡成性的女人,你越是畏惧,她越是看不起你,你对她强硬,不把她当人,把她往死里虐,她反倒欲罢不能。 这么多年,看惯了生死,看淡了风月,皇室里各种各样的丑陋面他早已了然于心。 哼,龙床又怎样?早就被她糟蹋得毫无尊严! “啊!”端木华尖叫,紧紧地攀住他的背,随着他疯狂的律动,摇摆着身体,挺起胸脯,竭力想要得到更多。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娘娘,别急啊,时间还早着呢。”龙天涯却忽地抽身退开,蓄势待发,不停地撩拨着她的身体,掐玩着她高挺的雪胸。 “快,快啊!”她被他勾得欲火焚身,激烈地喘息着,急切地催促。 “定远候……”他不急不慢地摩挲着她的下—体,冷厉的眸子漾着浅笑。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她耐不住,抬起上身紧贴住他,贪婪地啃咬着他的胸膛。 “我听说他带剑入朝,就连侍候皇上也是剑不离手。” “哦,那是哀家默许的。” “凭什么?”龙天涯冷哼一声,忽地翻身离开她的身体,站到了龙床边上俯瞰着她。 “天涯?”端木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居然敢做一半,把她丢在半道上不管了? “我和他,”龙天涯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弯下身子,伸出舌尖,象狗一样慢慢地舔着她的脸,就是不碰她的唇:“娘娘更喜欢谁?” “当然是卿家了!”端木华不耐地扭动身子。 龙天涯的心思,一开口她就明白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债,她也是一清二楚,本来想只管云雨,不谈政事,装糊涂。 但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她若是不给他一些甜头,只怕他一怒之下胡乱应付,岂不是坏了她的兴趣?她已好久没有这么彻底地放纵,这么尽情地享受男人带给她的欢愉了! 南宫博虽然不错,可惜年纪毕竟大了,再者近几年他好男色,在床第之间对她已不再上心,每次都对付着匆匆了事,害她深宫寂寞,无人可诉。 陆续也找了十几个侍卫,却总是畏首畏尾,在她面前象小白兔般温顺,有的甚至不是不举就是早泄,大大的坏了她的兴致不说,害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 这个龙天涯却敢于冲撞她,有脾气却又能收放自如,相貌俊逸风流不说,床上功夫更是一流,撩拨得情绪高涨,花样也是翻新不断,带给她无数的惊喜。 她又怎么可能舍他而取南宫博? 再说了,为了哲儿能登上大宝,除掉南宫博本就是迟早的事。 这么一想,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让他们二人去斗,她睁只眼闭只眼,坐收渔人之利,顺便享受鱼水之欢,何乐不为? “若是我与他起了冲突,娘娘帮谁?”龙天涯拉高她的双腿架到自己肩上,抵住她的幽密之地缓缓挨擦。 “哀家自然是站到龙儿身边,这还用说吗?” “那么,在这里盖上你的印鉴。”龙天涯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塞到她的手上。 “讨厌!”端木从枕下摸出印鉴,瞧也不瞧便盖了上去。 “这才乖。”龙天涯满意地收了懿旨入怀,轻拍她的臀部,一个挺身昂然而入。 “啊~!”y声浪语不断地自坤宁宫幽深的庭院里传了出去…… 养心殿里一如往日的宁静。 八宝铜制麒麟兽香炉里,顶极龙涎香缓缓地焚烧,幽幽的白雾自兽嘴里袅袅地升了起来,慢慢地散了开去,消失不见。只余淡淡的幽香,若有似无,弥漫在空气里。 宫女太监都踮着脚尖,大气也不敢出,仿佛害怕稍重一点,就会惊掉醒了龙榻上沉睡的皇帝,散了他的魂魄。 凄清的冷月淡淡的洒下,空气里没有一丝风,树叶都规规矩矩的一动也不动。 静,一切都太安静了。 静得好象连御花园里花开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南宫博焦躁地在房里来回踱着步子,被这异于往常的安静搅得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走到院外,抬眼四顾,发现视线所到之处,竟然没有一个侍卫。 奇怪,虽然说皇帝病势垂危,养心殿严禁喧哗,宫女、太监、侍卫等一应侍候的人员都从简安排。 但是,也至于一个人也没有。 “答答答……”的轻响由远及近而来,一条黑影在斑驳的树影间穿行,忽隐忽现,忽远忽近。 “谁?”南宫博冷声喝叱,手不由自主地按向了腰间的软剑,弹身而起。 “答答答答……”响声越来越清晰,却从左面转到了右面。 “出来!”南宫博呛地一声掣剑在手,循声追了过去,警剔地高声喝问。 “答答答答……”这一回,声音却从养心殿里传了出来。 “什么人?出来!”南宫博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折转,双腿一蹬廊柱,身子如离弦之箭般窜了进去。 几乎与此同时,殿内忽地灯火通明,皇后端木华一脸惊诧地瞪着他:“定远候,你不在养心殿侍候皇上,跑到哪里去了?” 她的身后站着一排侍卫,众皆冷眼旁观,默不吭声。 “皇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宫博拿眼一扫,发现堂上站的全是生面孔,心中打了一个突,忽然意识到了不妙,却自持身份,先声夺人。 为什么方才他大声喝叱,却一个侍卫也不见,现在却突然涌出这么多人? 皇后不是说身子倦乏,早已下去歇着了吗? “怎么回事?”端木华凤目一抬,冷声反诘:“哀家正要问你呢,守远候深夜持剑闯宫,意欲何为啊?” “我执剑闯宫?皇后休得血口喷人!”定远候冷然一笑,低下头,惊见手中三尺冷泉,心中一惊,手一松,当啷一声长剑坠地发出一声脆响,在寂静幽微的深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难道本宫污蔑你不成?”端木华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怜悯之色,一闪而逝。 哎,她与他毕竟枕席间缠绵了二十余载,比那个卧在龙床上的元配丈夫,恩爱还多了数倍,今日却亲手将他推下深渊,总是心有恻恻啊。 “来人哪!定远候执剑闯宫,图谋不轨,将他拿下!”龙天涯不等端木华下令,厉声喝叱。 “谁敢?”南宫博虎目一瞪,y鸷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一遍:“只凭区区一面之词,就想致本王于死地?未免把本王看得太简单了!” “大家不要怕,晋王已带兵封了他的定远候府,他已是走投无路,谁先拿下定远候,赏白银千两!”龙天涯曲指一弹,弹出一枚铁蒺藜将他扔在地上的冷泉剑击开,抽出腰间一管紫玉箫,揉身扑了上去。 南宫博眼疾脚快,早已飞身疾退,足尖一挑,将冷泉挑到手里,叮地一声架住了龙天涯的紫玉箫。 龙天涯身子轻若飞絮,如陀螺般围着南宫博绕圈,一枝玉箫飘忽如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时高时低,时而如鹰击长空,时而似鱼翔水底。端的是收发自如,进退由心,变化万千。 众侍卫见有人领头,发一声喊,团团攻了上去。 那南宫博早年虽精于技击,但近几年耽于美色,沉迷r欲,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南宫澈竟然会跟皇后联手,设了个圈套给他钻。 况且,打了这许久,一直未见青鹞入内相助,显见是早已被人制住。 他气怒攻心,心浮气躁之下,不觉乱了阵脚。 一个闪神,龙天涯一柄玉箫哧地划破他的肩头,鲜血狂涌而出。 “候爷,我劝你还是放下兵器束手就擒的好,还可保你一个全尸!”龙天涯神清气爽,越战越勇,冷声嘲笑。 “哼,你不过是个本王玩腻了抛到路边给狗c的臭东西!也敢消遗本王?”南宫博双目赤红,如狼般狠狠瞪着他。 狗奴才,早知道他是一条白眼狼,当初就不该贪恋美色,留他一条活路! “哼,那就让我们瞧瞧,究竟谁是被狗c的东西?”龙天涯俊颜一沉,手上攻势一紧,顺手又在他左肩划了一箫,鲜血浸染了他银色绣金蟒的长袍。 “狗东西,竟敢给本王下药?”南宫博忽沉胸中烦闷,呼吸极不顺畅,抬眼一瞧,却见那兽炉里的龙涎香不知何时早已熄灭,恍然大悟,高声怒骂。 “多谢王爷夸奖,属下所学不及王爷万一!”龙天涯反唇相讥,沉声反讽。 南宫博脚下踉跄,步伐迟滞,一个闪避不及,哧地一声,前胸又被划破一道口子。他忽地伸手拈了一滴血送入口里,森然而笑:“兔崽子,这血你也尝过,还记得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吗?记得你在本王身下呻吟的浪态吗?” “无耻!”龙天涯低叱一声,以唇就箫,淡淡的箫音渐起。 “阿华,有种的你把本王一刀杀了!”南宫博索性把长袍一撕,赤—l了上身朝高高在上的端木y笑:“否则,本王若有一线生机,定要把你们这对狗男女脱光了绑在一起游京城。让大秦的子民知道他们的皇后,是一个怎样的y娃荡妇。让他们听听你娇喘低吟的丑态……” “快,杀了他!”端木华面色惨白,抖着手颤声下令,在近身侍女的扶持下,仓惶地逃离了。 她没有办法直视南宫博那双仿佛要吃人的狼般狠毒的眼睛,多留一刻,就会脚软。 龙天涯星眸中寒光一闪,箫声倏地转为尖利,转为高亢,犹如万马奔腾,千军赴敌,竟是悭锵入云,声若裂帛,穿云裂石。 众侍卫中内力稍低的已抵受不住,纷纷弃了刀剑,盘腿入定,抵抗箫音。 南宫博中了毒烟,又挨了几箫,失血过多,早已是强弩之末,只不过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在勉强支撑,哪里经受得住? 只觉内息翻涌,五脏六腑似要移位般痛苦,大叫一声扔了软剑,跌坐在地上。 龙天涯缓步上前,紫玉箫抵住他的脖子,冷笑道:“南宫博,你落在我手中,服是不服?” “呸!”南宫博只想激怒他,以求速死,当下奋力吐了他一口血沫,磔磔怪笑:“你是我的男宠,若说床上功夫承欢女人膝下的本事,本王便服。” 龙天涯手一沉,力透箫身,划破皮r,血y缓缓浸了出来:“对不住,王爷,属下一时失手,伤了你了。”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不要紧,你不是就喜欢这调调吗?叫一声给本王听听?” “噢~原来候爷喜欢叫啊?我倒是忘了!”龙天涯手中玉箫连点,忽地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这才拍了拍手,微微一笑:“来人,把候爷送到刑部重案大牢,叫上十几个人好好侍候着,让他叫个够。” “龙天涯!”南宫博软软地躺在地上,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嘶声吼道:“你敢污辱本王?本王是皇叔!本王去宗人府!” “我污辱你了吗?这里有皇叔吗?谁看到了?谁认识?”龙天涯抬目,冰冷的目光缓缓从众侍卫脸上一一扫过。 “没有,属下不曾看见,属下不曾看到!”十几个侍卫齐声应答。 “很好,把这个犯上做乱的乱臣宦逆带下去。”龙天涯浅笑着俯身以指抬起他的下颌,抬腿轻轻踢了他胯下一脚,低叫:“哎呀,你瞧宫里的人办事真是越来越马虎了,这位公公的身子净得可不太好呢!” “龙天涯,你要做什么?”南宫博骇极而吼:“不,你不能!” “不能?”龙天涯收箫如怀,蹲下去拾了他丢在地上的冷泉:“多谢候爷提醒,差点弄脏我的箫。用它,总算是不委屈候爷了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挑开他的朝服,极力小心地不碰触到他皮肤,慢慢让他赤身露体:“啧啧啧,真的没弄干净,这些奴才真是造反了,差点秽乱宫庭!” “不,不要~啊~!”南宫博的惨叫划破了养心殿的夜空,惊起无数的夜鸟,也把龙床上沉睡的皇帝吓得一命呜呼…… 南宫澈传令下去,调集了三千兵丁,将定远候在京里的三处府砥秘密包围了起来,宫中信号一起,迅速冲出同时发动攻击。 因为时值深夜,府里虽有巡视,哪里抵得上这如下山猛虎的三千精锐?南宫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短的一刻钟里已拿下了三座府砥。 几乎在同一时刻,南宫澈一马当先,进入了钦赐定远候府,展云飞攻下了城南别院,夜寒抢占了城西的避暑山庄。 “王爷,这位就是候爷府的管家,李长福。”夜魅从候府的四百余人中,匆匆带了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上前回话。 “恩,府里的犯人关押在何处,你可知道?”南宫澈在马上冷声诘问。 “回王爷,候府并非官家,岂有私自羁押 ||| 犯人之理?”李长福躬身狡辩。 正文 123 定位追踪 “好,”南宫澈也不多言,挥手斥退他:“既然他不知情,留着也是无用,另外找人吧。” “是!”夜寒应了一声,拨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手起刀落,李长福吭都没吭一声,便身首异处了。 “现在,有人知道了没有?”南宫澈手按缰绳,微微一笑。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吓得簌簌发抖,体若筛糠,却谁也不敢乱吭一声。 府里这么多人,他总不能一口气全部杀光吧? 挨到候爷回府,说不定还可以保住小命。 “那好,夜寒,你一个一个问吧,直到问出来为止。”南宫澈说完竟不再看他们一眼,翻身下了马,走到湖心凉亭里坐下品茶。 “是,”夜寒领命,望着密密麻麻站了满坪的王妃侍妾,丫环仆妇,面首男宠,打手护院的庭院,随手指了一名男子:“你说。” “饶命啊,王爷,小的,小的委实不知……啊!” “下一个……”夜寒的目光在人群里逡巡,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忽东忽西,飘乎不定,害得庭院里挨挤到一起的仆奴心胆俱寒。 连续杀了三个之后,忽地一阵恶臭传来,竟是有人吓得拉了一裤裆的屎,当场吓破了胆子,死了。 “没用的东西。”夜寒低叱一声,手一挥,令人把他拖下去扔到湖里。 “晋王,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吧!”人丛里忽然迸出一个女子的哭声,一名艳丽娇绕的年轻女子,越众而出,想要抢到南宫澈的身前。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站住!”夜寒大喝一声:“王爷什么身份,岂容你们放肆?实话告诉你们,定远候图谋不轨,意欲谋反,现已在宫中伏法就擒,你们只有早日说出实情,戴罪立功,王爷才会网开一面。否则,等着你们的只有满门抄斩,死路一条!” “不,不可能!王爷怎么可能谋反?” “不会的,傍晚时分还见着候爷,怎么可能被抓?” 满院子的人闹轰轰地闹将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不信,但是看着这府里满院凶神恶煞,拿刀提剑的官兵,心中残存的那份希望也逐渐破灭。 一时间哭声四起,哀啼遍屋。 “闭嘴!”夜寒提气,将声音缓缓地送了出去,压住了满院嗡嗡的人声。 “我知道。” “我说……” 慢慢的,人群开始s动,大家七嘴八舌抢着抖出自己知道的候府的秘密,唯恐落于人后,就要被推上法场,身首异处。 “好,大家不用抢,一个一个说。”夜寒拿眼投向南宫澈,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抬手压住哄闹的人群:“首先,府里有座翠薇阁,谁知道它在哪里?里面住了些什么人?” “我知道,”青狸越众而出:“我带你们去。” “你跟我来。”夜寒把剩下的人交给夜枭盘问,把青狸叫到凉亭里。 “里面住了什么人,你知道吗?”南宫澈扫了他一眼,见他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不停地乱转,心里已是不喜,淡淡地问。 “半个月前住了个神秘的老人,弄了一屋子古里古怪的玩意。”青狸紧张地垂着手,眼睛不断地瞟来瞟去,就是不敢直视南宫澈:“后来,晋王妃从府上走了之后,王爷就把翠薇阁改建了,涂了漆,拆掉一些房子,又从别处搬了些假山碎石过来,挂上了明轩堂的牌子。” “哦,你见过小越?”南宫澈挑眉再问:“什么时候,都在些什么地方?” “不,不,小的不……见过。”青狸想要狡辩,在南宫澈冷厉的眸光下,忽地瑟缩了起来,嗫嚅着说了实话。 “说清楚点,究竟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夜寒不耐地厉喝一声。 “见过,就是上两次王妃来府里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眼。” “哦?这么说在护国寺,你没见到小越了?”南宫澈冷冷地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刻钟,瞧得他不停地流冷汗,这才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不,那次我负责望风,动手的是妖狐……”青狸脱口而出,话说到一半,忽地意识到不对,蓦地住了嘴,却已是不及。 “妖狐呢?让她出来!”南宫澈一激动,倏地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如鹰般在人群里逡巡。 他没有猜错,小越真是被南宫博劫走了! “她,她死了!”青狸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抬起手护住头部。 “死了?谁死了?”脑子里轰地一响,南宫澈只觉全身的血y瞬间凝固了起来,上前一步拎起青狸的衣领,将他拎得离地三尺,厉眸中迸出狼般凶猛的目光。 不,不会的!小越怎么可能死了?他不相信!这绝不可能! 他发誓,只要他敢再说一遍小越死了,他定会血洗定远候府,要这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全都给小越抵命! “谁,谁,谁死了?”青狸吓得哆嗦着唇,茫然地眨着眼睛,语无伦次地跟着重复。 呜呜,他的眼神好可怕,象一把出了鞘的利剑,竟比候爷不惶多让! “问你呢!”森森剑气扑面而来,夜寒持剑的手微微地颤抖,厉声喝叱:“快点说,不许耍花招!” “妖,妖,妖狐死了。” 南宫澈松一口气,象被人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手一软,青狸从他手里扑通掉到了地上。 刚刚那一瞬,他真的以为他的世界已经坍塌! “那么,我们家王妃呢?”夜寒长剑一递,架到了青狸的脖子上,替南宫澈问了出来。 “不,不知道。”青狸紧张地瞪着眼前冰冷的剑锋,生怕他手一抖,就要一命呜呼。 “胡说,我是你们绑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真,真的!”青狸指天赌咒发誓:“下手的是妖狐,引王妃入套的是青蛇,我只负责接应。那天,我在半山候着,迟迟不见妖狐,就上去找,结果只发现她的尸体,王妃已经不见了。为怕暴露身份,我只得背了妖狐下山。回来被候爷臭骂一顿,差点丢了性命。真的,要有半字虚言,天打五雷劈!” “那么,这件事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知道?”南宫澈冷声c话。 “候爷府的侍卫统领青鹞,但他一直跟在候爷身边,不可能去坏候爷的大事。”青狸摇了摇头,否认青鹞的嫌疑。 “候爷有没有说谁最可疑?” “有,说是龙世子。那天候爷急召他入宫,召了三次都没找着人。后来还是入了夜候爷去世子府把他找着的,说是那天一直在梅山湖泛舟呢。” 南宫澈把目光投向夜寒。夜寒微微摇了摇头。 这几天,他并没有放松对龙天涯的监视。但他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府里,回到府里洗漱,百~万\小!说,起居饮食之间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那好,先带本王找那个神秘老人。”南宫澈皱了皱眉,把注意力重新调回到方起的身上来:“他是不是还住在改建后的明轩阁里?” “不是。”青狸隐约猜到方起跟方越的关系,一心想将功赎罪,再不拐弯抹角竹筒倒豆子地把知道的事情一古脑地说了出来:“从晋王妃走后,候爷就把他老人家请到我们王妃的院子里,另辟了间密室给他居住。” 这老狐狸,真是狡猾,居然把方起藏在内眷住的后院里!难怪他们那天逛遍定远候府竟一无所获。 “密室在哪?由谁人看管?” “正是小人,小人这就去帮王爷把他给请出来。”青狸自告奋勇地提议。 “不,”南宫澈摇了摇手,冷然决定:“你在前面带路,本王要亲自去请。” 不管怎样,方起都是小越的父亲,就是他的岳父,理当由他前往请罪。 “就是这里了。”青狸用随身的钥匙打开锁,吱呀一声推开一扇老旧发霉的木门。 南宫澈面色铁青,环视着四周潮湿的环境,看着眼前这间显然是废弃的柴房或仓库的旧房,不敢相信南宫博竟然会把方起藏在这里面? “这里能住人吗?”生恐有诈,夜寒抢先进去瞧了一眼,不足十平米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只在墙角有个废弃的碗橱,墙角堆砌了一些木块,也已发霉腐烂,散发着一股臭味。 “请随我来。”青狸走到碗橱前,搬动一只破旧的瓷碗,左右各旋转三圈。 扎扎一阵轻响,碗橱向右翻转,露出一道窄门,勉强可余一人通过,里面是一条黑漆漆深不见底的甬道。 点燃火折,一行人下到地道里,七弯八拐,走了约摸半柱香时间,终于瞧见一扇厚厚的石门,推开石门,眼前霍然一亮,竟是一间极为宽敞的石室。 零乱地堆放着乱七八糟的各种奇奇怪怪的金属物,在四壁粗大的牛油烛的映照下,闪着诡异而冰冷的光线。 一个白发披肩的老人,背对着他们,盘腿坐到那堆金属物之间,垂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些什么。听到声音响,他恍如未觉,依旧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天机老人,”青狸抢上前一步,低声提醒:“晋王爷来看你来了。” “嘘!别吵!”方越皱起眉头:“管他是进王退王上王下王,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 南宫澈抬手,夜寒会意,把青狸带出了密室,在外警戒。 “有什么事快说。”约半个时辰之后,方起告一段落,这才回过头,淡淡地望着南宫澈。 晋王?准又是定远候的什么亲戚,来找他要些东西回去炫耀的吧? 奇怪的上,这一回倒不是由南宫博亲自带来。 “在下南宫澈,想向老伯讨教一下,什么叫基因?”南宫澈微微一笑,躬身向方起行了个礼。 有了上回方越上当的前车之鉴,南宫澈持省慎的态度,不想费九牛二虎之力,弄个假岳父回去,那可真的要沦为笑柄了。 “基因是指携带遗传信息的dna或rna序列,也称为遗传因子,”方起下意识地开始解释,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眨了眨眼睛惊喜地望着他:“小越让你来的?”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确定他就是方起本人,南宫澈舒了一大口气,马上行了跪拜之礼。 “快起来,”方起吓了一跳,一脸愕然地扶住南宫澈:“小婿?小越结婚了?这丫头,上次来她怎么也不跟我吱一声?对了,她干什么去了?” 对于方越没来,方起倒是见怪不怪了。 “小婿是来接岳父大人与岳母一家团聚的。”南宫澈避不谈方越,只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小越找到她妈了?”方起眼睛一亮,忽又黯然地搓了搓手,面上显出为难之色:“我这里试验正做到关键之处,一时半刻离不开……” “不要紧,小婿自会安排人把此处物品全数搬回晋王府,替岳父大人另辟工作室。”南宫澈早就听方越提起过方老先生的怪癖,深知他一旦进入状态,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习性,倒也不觉奇怪。 “不行不行,会把这里弄乱。”谁知方起双手乱摇,心有余悸:“上次定远候也说替我另辟密室让我静心研究,好好的,非要我搬到这里来。结果害我白忙了十多天才把一切回复原状,你可别再害我了!” “放心吧,我会让他们小心不弄乱,所有的东西搬过去后,全都经你的过目,才放到指定的地点,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啊?”方起嘿嘿笑了起来:“那行,我跟你一起看梅英和小越去。” “呃,岳父大人,”南宫澈迟疑一下,还是直截了当地道:“小婿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行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还有,你也不必岳父大人来,小婿去的叫着,直接叫爸爸吧。”方起看着南宫澈呵呵直笑。 小越眼光不错,这孩子高大俊朗,有能力还有礼貌,不象他以前所接触到的那些王公贵族那么目中无人。 还有,小越可以忘了张剑,重新开始她的生活,这是最让他开心的事情。 “听小越说,她把手表拆起两件,有一件在岳,呃,爸爸身上。”南宫澈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接下去:“据她所说,在方圆二十里之内,两者之间是可以通话的……” “啊?哦!对了!”方起猛然拍了拍脑袋,嚷了起来:“瞧我这脑子,小越是给了我一个追踪器,我一忙起来全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了一件半圆形的金属物出来,递到南宫澈的面前:“哪,就是它了。” “就是它!”见到熟悉的半边手镯,南宫澈又喜又忧还带着些怨怪,激动得差点红了眼框。 小越满心以为爸爸遇到危险,带着那半只手镯满世界去寻找。结果,方起根本就没开机!这难道不是造化弄人吗? “这东西留我这,也没什么用,你带回去给她吧。”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小越。”南宫澈一脸惭愧:“前几天她带着那半边手镯出去,结果被坏人劫持。” “我明白了,你现在是想用这个来跟她取得联系,对不对?”方起并不笨,立刻明白了南宫澈的目的。 “是,有劳了。”南宫澈点头称是。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着急,一定要找到方起的原因之一。 “咱们先出去吧,这里在地底之下,怕信号不太好。”方起急急出了密室,顺着那条长长的地道回到破旧的柴房里。 开了机,调好波段,红色的信号开始闪烁。 “喂,小越?”方起大喜,急急呼唤:“小越,我是爸爸,你听到了吗?” 方越站在窗前,脑子里晕晕沉沉,依稀听到有人焦灼地呼唤自己。 她推开窗子,狐疑地四处瞧了瞧, ||| 夜凉如水,只有天边一轮残月静静地洒着清辉。 正文 124 我会爱你一辈子 喀嚓一声轻响,屋顶上忽地掠下一条黑影,从敞开的窗户里窜了进来,轻盈地停在了她的身边。 “谁?”她受惊,朝后退了一步。 “别怕,是我。”龙天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相公?”方越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缩回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龙天涯温柔地圈住她的身子,把头搁到她身上,享受难得的宁静。也只有在她的身边,他的心灵才会得到平静,得到救赎,得到净化。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的博斗,虽然不曾手刃仇人,但他相信南宫博在牢里一定会生不如死! 在面对了那么丑陋的女人,那么血腥的仇杀之后,他越发不愿放弃方越,余下来的日子,只想跟她在一起啸傲林泉,慢慢变老。 “小越,小越,你在哪里?”方起隐约听到她叫人“相公”顿时莫名其妙。? 第 92 部分 欲望文 第 93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9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小越,小越,你在哪里?”方起隐约听到她叫人“相公”顿时莫名其妙。 如果那个人是小越的老公,那么眼前站着的这位是怎么回事?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方越那么多的事情? “给我吧。”南宫澈心急如焚地提出要求。 “呃,好吧。”方起困惑地把追踪器递到了南宫澈的手里。 “我只是……觉得心里慌。”方越垂下头,惶然地玩着手里的毛笔。 这个房间好陌生,院子里好安静,整天都没有一个人影经过。 她,觉得好孤单。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圈在她腰上的手,让她颇不自在,阵阵寒意似乎顺着他冰冷的指尖慢慢地爬上来,一直漫延到四肢百骸。 “这是什么?”龙天涯低目,发现桌上摆着一幅图,上面画着一柄精致的匕首。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从脑子里冒出来。”方越困惑地眨着眼睛:“好象它对我,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我想不起来……” 脑子里好乱,有奇怪的盒子在跑,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更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跟她说话。 “你累了,喝杯茶吧。”龙天涯心一紧,扶着她到桌边坐下。 “我不渴,”方越下意识地抗拒:“这茶苦。” “乖,喝一点吧。”龙天涯偏头轻轻在她颊上吻了吻:“对你的病有好处的。” “哦。”她乖乖地答应,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龙天涯苦涩地看着她,心中百味杂呈。 小越好象对药产生了抵抗性了,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短,记起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为免夜长梦多,他必需要改变计划,彻底摆脱掉跟皇室的牵连,尽早带方越离开。 押走南宫博后,他发现皇帝已经驾崩了,立刻把消息严密封锁,只悄悄通知了皇后,让她尽快做好应变措施,然后借口调动人手布局,离开了皇宫。 如果他料得不错的话,南宫澈现在肯定在定远候府连夜追查小越失踪的事情。 相信,他很快就会查出小越失踪与定远候无关。 那么,怀疑的矛头立刻就会指向他。 他必需在南宫澈查清真相,转而对付他之前,带小越离开。 而此时,就是他带着小越远走高飞的最佳时机。 因为他知道,皇帝驾崩的消息,最多只可以瞒到天亮。 只要天一亮,那时皇城大乱,南宫澈忙于争夺天下,分身乏术,哪还有心思和精力顾及到他? 南宫澈手脚再快,也绝不可能在一两个时辰里就查到他身上来。 而把老皇帝安葬,顺利完成皇权的交接仪式,最快也得在十天半个月之后。 那时,龙天涯和方越这两个人早已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任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查出一点蛛丝蚂迹。 “小越,”他扶着方越,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家?” “恩,这里好冷。”方越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搬家,好不好?” “搬去哪里?” “去一个有山有水,没有纷争,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好不好?”他会放下心里所有的仇恨,一辈子呵护她。 “我好悃。”方越打了个呵欠,慢慢地闭上眼睛。 “你相信我,我会爱你一辈子。”龙天涯轻轻地捧住她的脸,以吻封缄他的誓言。 “小越,你别傻……” 龙天涯一怔,迟疑了片刻,伸手到方越的胸前,轻轻解开她的前襟,发现一条银色的链子下一只半月形的项链贴在她的胸口,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慢慢地伏下去,贴到方越的胸前。 “小越,你不要跟他走!”南宫澈心里发慌,明知道她身边有人,不可能回答,却失去理智地大吼。 从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很模糊,只有些听起来莫名其妙,很零碎的只言片语。 他不知道方越是想传达给他什么信息? 或者说,她被人挟持,完全没有人身自由? 他只隐约分辩得出,她是在跟一个男人说话,而那个地方很冷,小越好象生病了,那男人劝她喝药,他们还要搬家。 不,他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离开京城! 龙天涯冷笑,轻柔地摘下方越颈间的项链,随手扔到墙角,抱起方越,双足轻点,飞身跃了出去。 “感觉,它对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方越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龙天涯低叹一声,返回来,把那张画折起来,收到怀里,抱着方越跃上屋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小越,小越……”耳机里渐渐安静,慢慢变成教人心悸的死寂。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先走了。”南宫澈心知有变,向方起告了个罪,推门就走。 “等一下!”方起急急跟出来,拦住南宫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越被人带走了,我必需去阻止。”南宫澈匆匆解释,转头向夜寒交待:“剩下的事情由你来安排,我去找个人。” 男人的声音听不真切,但是凭直觉,那个人就是龙天涯。 “等等,用追踪器可以查出小越现在所在的方位。”方起急忙说明。 “好,我们三管齐下。夜寒你协助岳父大人从定远候府向外追查;让夜枭马上执我印信命九门提督封锁城门,禁人出入,我即刻进宫。”南宫澈当机立断做下决定,翻身上马,真奔皇宫大内而去。 “是!”夜寒和夜枭不敢怠慢,垂手应了一声,立刻分头行动。 南宫澈策马疾飞,胯下乌锥迅若奔雷,转瞬已到了皇脚下。 “什么人?”守门的禁军此时早换了皇后的亲信,立刻远远出声喝止。 “瞎了你们狗眼,闪开,本王要进宫面圣。”南宫澈轻控缰绳,马儿凌空蹬起前足,咴咴长鸣。 “皇后有旨,若无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本王如此说话?”南宫澈焦躁地大喝一声,马鞭一指,不怒而威:“让你们统领龙天涯出来跟我说话!” “回王爷话,龙统领出宫去了。”侍卫吓得一颤,壮起胆子回话。 “他去哪了?” 他竟然不在宫里,那么刚才陪在方越身边的十有八—九是龙天涯了? “卑职不知。”龙天涯新任大内统领,谁不知他是皇后的新宠?他出入宫闱如出自家庭院,谁敢问他的去向? “混帐东西,一问三不知,要你等何用?”南宫澈双目一扫四周,火气上冲。 皇宫里今天气氛不对,守卫比平时多了一倍有余,他已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却已无心追究。 对他来说,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先找到小越再说。 “回王爷,龙统领与定远……呃,逆贼相斗时,溅了一身血,弄脏了衣裳。依卑职看,怕是回府换去了。” “哼!”南宫澈冷哼一声,拨转马头,朝世子府疾驰而去。 如果他真是回了世子府,那还好办,因为那里有云飞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派人监视,不怕他飞上天去。 “阿澈?出什么事了?”展云飞远远地已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仔细一瞧,竟是南宫澈亲至,心知有变,不由吃了一惊,匆忙迎了上去。 “龙天涯那厮回来了没有?”南宫澈劈头就问。 “回来了,”展云飞点了点头:“约一个时辰之前回来的,洗了个澡后就一直在房里百~万\小!说,哪里也没去。” “百~万\小!说?”南宫澈一愣,匆匆把缰绳扔给跟过来的随从。 今晚宫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亲手抓了南宫博,不忙着剥皮抽筋,好好折腾个够,反而回来优哉游哉的百~万\小!说怡情? “是啊,好几天了,他天天如此。回来就洗澡,完了就百~万\小!说,差不多凌晨才睡。”展云飞笑了笑:“即不走亲也不访友,更别说出去喝个花酒,跟个和尚似的清心寡欲,我盯得都没意思了!” “少废话,带我去见他。”南宫澈心中越发不安。 “是,到底出什么事了?”展云飞见他面色凝重,也不敢再乱开玩笑,抢在前面引路。 南宫澈深夜飞马疾驰,闹出的动静是何等的大?世子府的门房早已惊醒,明知道他们上门闹事,但知得罪不起,只得乖乖地大开中门,迎他们入内。 绕过照壁,便是庭院,龙天涯端坐在窗前,手执一卷,正抬眼惊疑不定地瞧着他们,却没有说话。 “深夜造访,冒昧之处,还望恕罪。”南宫澈压住心中焦躁,拱手向他行了一礼。 “晋王爷客气了。”他抬手还了一礼,慌乱间却打翻了一枝蜡烛。 “澈某来此,无他,因有一事相询。”南宫澈眉心一跳。 不对,龙天涯为人沉稳冷漠,向来荣宠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怎么会因为他突然造访而如此慌乱? 其中必定有诈。 “晋王请说。”他不情愿地开门缓缓走了出来,抬袖轻轻拭了拭额上的汗水,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南宫澈,声音里已明显带了些颤抖。 这一下,连展云飞都瞧出不对,不觉轻“咦”了一声。 “皇后娘娘有旨,请世子即刻请宫。”南宫澈心中了然,凌厉如鹰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他的视线,不容他逃避。 “嘎?”他吓了一跳,凭直觉脱口拒绝:“不,我不去!” “恩?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抗旨?”展云飞冷然一笑,上前拽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他已痛得面色惨白,冷汗倏地冒了出来,却咬紧了牙关死命忍住。 “说,你是谁?”南宫澈心急如焚,心知中了龙天涯的金蝉脱壳之计,没有时间跟他废话,厉声喝叱:“龙天涯到哪里去了?” “小人不知……”连生嗫嚅着不肯回答。 “连生,是你!”展云飞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面皮一撕,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气得头顶冒烟,指间用力,嚓喳一声已捏碎了他的腕骨:“快说,龙天涯到哪里去了,不然把你全身的骨头全捏碎了,拿去喂狗!” “小的一直在府里,委实不知。”连生面无人色,差点晕了过去。 “别跟他废话,龙天涯回来后,府里有谁出去了?”南宫澈瞧他的神色,已知问不出什么,摇了摇头,阻止展云飞。 “对,他留下,连生出去了!”展云飞一拍脑袋:“走,我带你去秋香院。” “秋香院?” “是,那厮每晚扮成连生出门,都是去了一个叫秋香院的勾栏。”展云飞飞身掠上屋檐:“我真笨,居然连这都没想到,被他在眼皮子底下溜走!这厮也真是狡猾,早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不露一点声色,装得全不知情。” “他的易容术实在高明,若不是开口说话,一点破绽也瞧不出。”南宫澈剑眉轻蹙,冷然笑道:“如果不是陈小莫已死,我几乎要以为他是陈小莫复生!” “哼,他做贼心虚,我看一定是他劫走了小越!”展云飞越想越气愤。 “想必那个秋香院也是一个幌子,”南宫澈忧心忡忡:“但小越一定藏在离秋香院不远的地方,咱们可以从这里查线索。” “到了,”展云飞长驱直入:“老鸨呢,让她出来!” 院内嫖客被惊醒,房里纷纷亮起灯盏。 不多会,一个三十左右的半老徐娘,边扣衣襟边匆匆从楼上下来,娇声道:“哎呀,这位客官,你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连生来了没有?” “连生?谁啊?不认识!”秋香心中咯噔一响,扭着腰肢,掩唇娇笑。 “少装蒜,这几天他天天都来,你会不认识?”展云飞飞脚踢飞一张桌子。 “哎约,客官你别生气啊!青楼的规矩,从来都只认银子不认人。只要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谁管他是连生还是连死啊?” “你想想看,每天都来的常客,你不会没印象吧?大概比我略矮一点,单单瘦瘦,穿一身布衣裳,呆一两个时辰就走的。”南宫澈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锭黄金轻轻地放到柜台上。 “哟,这位爷,问个话还这么客气呢。”秋香眉花眼笑,拧着腰上前刚要把金子揣到怀里,南宫澈折扇一扬,轻轻地压住了金子。 “咳,你看我这人,记性真是。”秋香讪讪地收回手,作势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低眉一笑:“听大爷一说,到是真有这么一个人。但他从来不要姑娘,每次上了楼,把门一关,自个睡两个时辰就走了。我还说,这人真怪,如果光睡觉,那还不如住客栈去呢?你说,他不是瞧不起……” “得了,他住哪个房?带我们去看看。”展云飞打断她罗罗嗦嗦的废话。 “二楼,二位爷,请跟我来吧。”秋香扭着水蛇腰,在前头引路:“就是这里了。” 拖了这么久,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世子爷就是个傻子,也 ||| 该跑远了吧? “恩,你出去吧。” 展云飞立刻四下搜索,看有没有秘密通道,很快空手而返。 正文 125 皇帝驾崩 南宫澈站到窗前,推开窗子向外张望。 窗外是一条幽深的窄巷,紧邻着几家小院,环境竟是隔外清幽。从一家院子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他心中一动,指着灯光道:“去那里瞧瞧。” 正在这时,夜影飞马来报,直闯上楼:“王爷,约摸大半个时辰前,有人驾车带着大内侍卫的令牌叫开南门出城去了。” “肯定是他们,快追!”展云飞跺足大嚷。 “王爷,约摸半个时辰前,有人驾车带着大内侍卫的令牌叫开北门出城去了。”夜魅匆匆赶到,在楼下就扯开嗓子嚷:“王爷,我已派了人去追了。” 一会儿功夫,接连有快马来报,几乎在同一时间,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全都有人驾车出城,就连所驾车马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现场气氛几欲凝窒。 南宫澈凛容,紧紧握拳:好个狡猾的龙天涯!以为布一个疑阵,故弄玄虚,就能搞得他不知所措吗? “阿澈,怎么办?” “分头,立刻从四个方向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追回来!”南宫澈冷然一笑,沉声吩咐。 “是!”夜影和夜魅分别领命,从南北两个方向奋起直追。 “那边房子里有人进去了!咦,是夜寒!”展云飞正欲下楼,忽地瞥到院子里有人影闪动,细一分辩,竟是夜寒,不觉大喜。靚靚…更多精彩小说 “走,看看去。”南宫澈穿窗而出。 方起拿着追踪器,夜寒驾车一路找了过来,却发现项链孤零零躺在墙角,幽幽地闪着红光,院子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小越……”方起呆呆地捧着项链,喃喃低语。 “唉!”虽然这个结果是早已料到的,但是展云飞还是气得一拳砸碎了厚厚的桃木桌子。 “云飞,我们分头从东西面追,夜寒你送岳父大人回府。”南宫澈反而冷静了下来,淡淡地吩咐,掉头出了庭院。 “阿澈,我跟你一起,西边让他们去吧。”展云飞不放心南宫澈,硬是要随行。 “是,我不用人送,自己可以回府,让寒大人去西边好了。” “走!”南宫澈也不罗嗦,翻身上了马背。 不多会,两人已飞驰到城门。 此时,天边正露出一丝鱼肚白。 “咚咚咚……”十二声鼓响从皇宫里幽幽传出,在静谥的清晨显得隔外的惊心动魄。 “阿澈,皇帝驾崩了!”展云飞按住马辔,面色大变。 好个龙天涯,算无遗策,硬南宫澈在江山与美人之间做出选择! “不管,出城!”南宫澈面沉如水,沉声低喝。 “阿澈!”展云飞拨转马头拦住他的去路:“你此时离京,等于把皇位双手奉送给了太子,这十几年的辛苦就会付诸东流啊!” “让开!”南宫澈面色铁青,轻夹马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你……唉!”展云飞咬牙,长叹一声,挥鞭疾驰:“阿澈,你等等我!” 建中二十八年五月十七,大秦建中皇帝驾崩。 同年五月二十,太子南宫哲继位,大赦天下,改国号大邺。 大邺元年,隆冬。 连绵百年,银装裹素的群峰之中,隐藏着一个古老而宁静村庄——月亮湾。 它远离了纸醉金迷的繁华,远离了城市的喧哗,千百年来,它踏着它亘古不变的节奏,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这里,处处透着平淡,宁静,详和,朴实。 对月亮湾的人来说,十二月十五是几乎等同于过年一样的大日子。 这一天,全村十四岁以上和六十岁以下的男人都要聚到一起,进山打猎。 从早上开始,整个月亮湾都了起来。全村男女老少将近两百余人,都起了个大早,开刚蒙蒙亮,就杀猪宰羊,张罗起来。 祭拜过天地,喝过烧刀子,村里七十余名男人手执铁叉,钢钎,砍刀,长茅……等五花八门的兵器,在村长的带领下集合,向深山进发。 “湘平家的,我把这碗羊r汤给莫先生家的送去。她身子不好,今儿个没出门呢。”村长媳妇月秀用海碗装了满满一碗热汤放进了竹篮。 “莫先生的媳妇究竟是啥病啊?”湘平的媳妇悄悄地拉了拉月秀的袖子,问出了积压在大家心底长久的疑问。 听湘平媳一说,一众女子全拥了上来,想通过跟小越接触最多的村长媳妇那里打听些八卦。 “打听这些个做啥?”月秀笑得一脸平静:“这半年来,多亏了莫先生免费给咱们家里的修锄头,打菜刀,还出钱给村里请了先生来教孩子念书。他是个好人,带着媳妇就想过个清静的日子。他说了,咱们不去打扰她媳妇,就算是帮他的大忙了。” “怕是癔症吧?”有人不甘心,揣测着说了。 “啥是癔症啊?” “就是,”那人指了指脑子:“这里有毛病。” “噢,莫先生真是可怜呢,长得那么俊,还有学问,又是个痴情的种。他对媳妇可好了,天晴了总喜欢搬张椅子到太阳下陪她媳妇出来晒太阳,还吹很好听的歌给她听。” “就是,就是,那玩意我也见过,我男人还问过莫先生呢,听说是叫什么……什么家,对吧?” “这就怪了,家还能吹?” “哈哈哈。”人群爆发一阵轰笑。 “别瞎咋忽,走了!”月秀提着竹篮扭着腰肢袅袅地上路了。 莫先生的家住在村东头向阳的高坡上,是三间透亮的大瓦房,在村里算是最漂亮的房子了。修的时候,很是轰动了一阵呢。 北风呼呼地吹着,一阵紧似一阵,鹅毛大雪纷纷的下着。 蜿蜒的山路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月秀提着竹篮,呵着白气爬上去,发现莫先生的媳妇呆呆地站在院子里,远望着村口,身上落满了雪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越,你咋出来了?”月秀惊讶地迎上去,把竹篮挽到臂间:“快快快,先进屋暖和一下,要不然着了凉,越发容易病了。” 方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想再站一会。” “呃,那你就站一小会?”月秀机灵灵地打个寒颤,不敢违拗,进了屋,麻利地拨好炭火,把暖手炉添上,拿出来塞到她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方越斜睨她一眼。 “我是月秀啊。”说了快一百遍了,她老是记不住。 “这是哪啊?”她再问。 “这是月亮湾啊。”月秀头皮一阵发麻,强笑着回答。 乖乖,不知是不是莫先生不在家的原因,今天的小越姑娘看起来竟有些可怕呢。那对黑玉似的眼睛,也不似平日的迷蒙,竟象是装了刀子似的,嗖嗖地往外冒寒气。 “他们,全进山打猎去了?”方越望着村口那一行蜿蜒如蚂蚁似的小小身影,再问。 “呃?”月秀惊讶地瞧了她一眼:“是啊。” 今天的小越姑娘,似乎也清醒不少呢,居然知道村里的大事? “一般去几天?”方越觉得有些凉,转身进了屋。 “老规矩,每次都是三天。”月秀跟进去,从碗厨里取了一只精致的瓷碗出来,倒了一碗热汤端到方越手上:“还热乎着呢,喝吧,特意给你留的,没动过。” 方越放下暖炉,把碗捧到手里,拿到脸上烫了烫,化掉快冻僵的霜。 “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月秀,这里离城远吗?”方越再问。 “老远了,有百多里山地呢。”月秀添了一块柴进灶门,不觉又有些羡慕:“莫先生真是有心,木柴都劈得这么方方正正,漂漂亮亮的,象,象,象案头上堆的那些书一样。” 百多里?方越心一沉,依她现在的身体和现在的恶劣的气候,想要徒步走出这坐大山,恐怕真有些难呢。 但是,她已不能再等,好不容易骗过龙天涯的眼睛,必需乘他离开的三天里逃走,否则,怕真的要终身被他禁锢在这个穷乡僻壤了。 “最近的市镇叫什么?” “崔家峪。”咦,她好象真的清醒呢,问的话也不是杂乱无章了。 崔家峪?方越心一紧,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月夜,南宫澈牵着她的手,一起寻找磨镜台。 那,真象是一场遥远的梦境。 “那,当今的皇帝叫什么?”方越摒住了气息,低声问。 时隔这么久,他应该如愿登上皇位了吧? “嘎?”月秀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呵呵。”方越哂然一笑,掩饰住满腹惆怅:“你回去吧,明天也不用来,我喜欢一个人安静一下。” 皇帝的名讳,那是寻常人乱说的?又岂是她这种无知的山野村妇所了解的? 她,真是问道于盲了。 “哦。”月秀识趣地站了起来,默默地提了空竹篮,一步一回头地下了山。 方越慢慢地把干粮包了一份,又拣了几件又轻又暖的皮裘穿上,拉开抽屉,默默地凝视着那把镶金嵌玉,静静地闪着幽光的匕首。 她颤着手指轻轻地抚上它冰冷的身体,泪水缓缓地滑下了眼眶。 那一晚,他说:“乖乖听话,或者,你杀了我。” 结果,她选择了乖乖听话。 于是,一把匕首,奇异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造就了她生命里最甜蜜也最残酷的记忆…… 她或许忘掉了南宫澈的长相,却一直没有忘记它。 很讽刺的是,她最珍贵的记忆,由龙天涯一手打破,却也由他亲手造就。 当他把这柄泛着寒光,并刻着她名字的匕首骄傲又深情地送给她时,被封闭的记忆闸门从此被打开。 她一点一点地想起了过往,不动声色地掩饰住内心汹涌的情绪。 每晚,在他温暖的怀抱,爱怜的亲吻里,在他絮絮地诉说着对她的情意中,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强忍着愤怒与羞辱,一点一点地积蓄着力量。 他望着她时,那副近似膜拜的虔诚的眼神,常常让她想起毒蛇的眼睛,并为此不寒而粟。 刚开始的时候,她真的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自私又无耻到这种地步? 明明是他毁了她的幸福,不顾她的意愿强掳了她,卑鄙地使用药物洗去她的记忆,妄图控制她的思想……为什么偏偏他还在摆出一副情圣的模样,在她面前大演深情加纯情的戏码? 她很奇怪,为什么他对她最多也只止于亲吻,再不做进一步的冒犯? 随着时日的加深,她慢慢地从他时常对着她的倾诉中,看到他的痛苦,无奈,自卑,自厌,自弃……看到他的矛盾和挣扎。 渐渐的,她不再恨他。 她可怜他。 他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心灵,可怜的扭曲了的灵魂。 他的一生充满了悲情和无奈,永远被命运之神拨弄着,一次次挣扎和反抗,却一次次被命运之手推向更远的深渊,在复仇的沼泽里越陷越深。最终,他别无选择,只能滑进地狱。 他本是大秦的大皇子南宫雄,却因天资聪颖,遭人妨忌,于九岁那年,被皇后端木华派人制造惊马事故坠下马,险些丧了性命。 好心的宫女救了他,把他偷偷送出宫外。 这本来,是他新的生命的开始。 但是,收养他的人,把他带到了陈家湾。 于是,他成了天下闻名的千变万化陈小莫。 又一次因才生妒,七年前的一场劫杀,毁掉了陈家湾三百余条性命,也毁掉了陈小莫的家。 他可爱的孩子,新婚的妻子,全都在那一场大火,那一场血淋淋的屠杀里丧失了生命。 于是,他愤怒了,他想要报仇,他要向那些毁灭他的人,索回他应得的权力和幸福。 于是,利用他的绝活,把在大秦生不如死的龙天涯偷梁换柱,送回了沐风。而他,摇身一变,成了沐风国的质子,龙天涯。 他以为,他找到了最快地接近权力中心的捷径。 但是,铺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条他想象中的光明之路。 他很快地尝到了一个漂亮又儒雅的男子,在这个乱世生存,攀附权贵,向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实施报复所必需付出的代价。 他没有想到,他还来不及向仇人举起复仇之剑,就先被压在了仇人的身下,遭受万剑穿心,生不如死的折磨。 当南宫博狞笑着撕裂他的身体,啃噬他的灵魂时,他才知道,权力往往是踏着尸体与血泪,有时还必需出卖灵魂,才能换来。 所以,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等待,等待一个把世上所有欺侮他的人踩在脚下,碎尸万段的机会。 早死过千万遍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却在遇到方越的那一刻,又奇迹般地复活了。 他从来也不曾想象,在这个世上,还有这么美好的心灵,这么纯净无私的爱!而那份爱,来自于一个女人,一个也许并不能称之为绝色的女人。 在即将决堤的河畔,他在狞笑,看着人们陷在痛苦和绝望中苦苦挣扎,却又完全无能为力,他是那么的畅快淋漓。 只有死亡,无数的死亡,才能让他那颗日渐腐烂的心,感受到一点点的平静与快慰。 可是,她来了,忧心冲冲,妄想凭一己之力,独挡这滔滔巨浪。 他冷笑,想看她如何不自量力,看她失败后如何遭受众人的唾骂。 可是,她却奇迹般地做到了,当石梁被炸断,当眼看就要决堤的洪水果然在她的面前乖乖退却,当她激动地欢呼流泪时,他茫然了,心动了,又看到了希望了 ||| …… 于是,他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有了生存在这个世上的理由。 他爱上她,费尽心机地接近她,可是她却爱上了别人,是别人的妻子。 命运,再一次无情地嘲笑了他。 正文 126 天下永康(方越番外大结局) 他愤怒,他不甘心,他不择手段地得到她,却始终不敢真正的越过雷池一步,是因为他自觉身心污秽,不愿亵渎了心目中如女神一样的她。 可是,他更不想失去她,不可能放她走。 他只能一边忏诲,一边伤害;一边流泪,一边微笑;在自我矛盾中自我厌弃,如此恶性循环,越陷越深,无法自拨。 她低叹一声,把匕首收到怀里,拾起床头她常穿的绣鞋,慢慢地走到后山断崖,扔了一只到涯下,另一只扔到涯边,返身回到屋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坐下来,安静地喝着汤,吃着她的午饭,等待夜晚的降临。 无慵置疑,龙天涯是个绝顶聪明的男人。 要想骗过他的眼睛,必需沉着冷静,跟他斗志斗勇。相比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更是一场意志上的较量。 相信,龙天涯很快就会查出她坠涯是假的。但是,她的目的并不是希望能靠假死胡弄过他,只想给自己孱弱的身体争取到最宝贵的一点时间。 这其实是个很拙劣的手法,以龙天涯的智慧,根本不会上当。 所以,她在赌,赌的是龙天涯对她的感情。 有一句话叫“关心则乱。” 再聪明的人,在遭遇最关心的人的生死关头,也会丧失了理智,只要他一乱,她就有了机会。 方越,有必胜的信心。最新章节请登陆…靚靓女生 月朗星稀,纷飞的雪花似乎使月亮都蒙上了一层y影。 冬日的夜显得隔外的漫长,偶尔有动物忍不住寒冷和饥饿,冒险跑进温暖的农家想找点东西裹腹,引来狗儿一阵阵吠叫,而后又是一片死寂。 方越确定村里的人都已陷入沉睡,这才头也不回,踩着融融的月色,毅然离开了月亮湾。 为了不引起龙天涯的怀疑,她包裹都没带,空着手走出了那个“家门”。崎岖的山路上,留下两行蜿蜒的足迹,渐渐被纷飞的大雪掩盖…… “不好了,小越掉到后山崖里了……”两天后,月秀尖叫着飞奔下山。 莫先生的媳妇,失足从后山断崖上掉了下去的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不到一柱香时间,已传遍了每一户人家。 平静的月亮湾了。 善良的村民,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匆匆朝莫先生的房子跑去。挤在后山斜坡上,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当归心似箭的龙天涯脱离了打猎的队伍,一马当先赶到村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出什么事了?”他的心一沉,再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提气疾掠,快若闪电般冲上了这个熟悉高坡。 “莫先生回来了。”大家挨挤着,推搡着,谁也不愿上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到底出什么事了?小越呢!”龙天涯一反往日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形象,状若疯虎地揪住一个人的衣裳怒吼。 这些人乘他不在家,到底对小越做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小越最喜欢安静,怕人惊扰吗? “莫,莫先生……”月秀怯怯地拎着方越的鞋子,递到他的面前:“我早上来,在,在那里发现的。” 村民畏于他的声势,怜悯他的遭遇,如潮水般退后,让开一条通道,零乱的脚步一路朝断崖延伸,瞧着触目惊心。 不,他不信,小越是天底下最冷静最有智慧的女性,即使要惩罚他,也绝对不会选择轻生这条路! 可是,她现在不清醒,长期大量地服用药物,损坏了她的身体,也降低了她的智力。最近这两个多月,她已明显不爱说话,沉默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 他应该早有警觉,他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而不是把她交到别人的手里! “不,不会的!小越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不会的!”他神情狂乱,笑容凄楚,立在断崖边,狂风掀舞起他的长发。 老天啊,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 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也逃不掉命运的拨弄? 为什么要一次次捏碎他的梦想,撕碎他的心! “啊,啊,啊~~~!”他悲愤地仰天长啸,山鸣谷应,声威吓人。 众村民相顾失色,尽皆骇然。 “莫先生,你……”月秀心生不忍,踏前一步轻声劝解。 “方越,你别想用这种办法摆脱我,永远也别想!”龙天涯狂笑一声,忽地纵身跳了下去。 “啊!”众皆哗然,抢上去想要阻止,却哪里还看到他的人影? “别想,别想,别想……”只有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在群山里回环往复,久久不息…… 腊月二十三,崔家峪。 朔风怒号,寒风卷着地上的冰碴,漫天飞舞着,行人把手抄到袖子里,缩着脖子挨着墙根畏畏缩缩地走着,嘴里哈着白气。还没到掌灯时分,街上的店铺已纷纷开始打佯,上起了门板。 辚辚的马车声,不急不慢地响着,由西向东,越来越近,最后,一辆六匹高头骏马拉的宽敞的大车缓缓地驶进了崔家峪。 车辕上坐着个年约四五十的中年男子,一袭青衫,须眉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赶车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紧身的深蓝箭袖衫,身上用同色的丝线绣上一只振翅的雄鹰,袖口领子用金线滚边,同色长裤,黑色薄底快靴,眉清目秀,透着股精神劲。 “吁~!”快进镇口时,他突然收紧马缰,前进的马车略略振荡了一下,随即稳稳地停了下来,六匹高壮的骏马焦躁地刨着蹄子,喷着白雾。 “无尘,你找死啊?”车帘一掀,一个丰神俊朗的紫衫男子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沉声怒喝。 “对不起,王爷。”无尘打了个哆嗦,小小声地分辩。 呜呜,为什么他已经很小心了啊! “怀彦,你又乱发脾气!”清脆悦耳的女声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我不是怕你动了胎气嘛?”刚刚还威风凛凛的王爷,马上变身老婆奴,堆满笑容,低声解释。 “这速度慢得跟蜗牛有得一比,哪有这么容易动到胎气?”方萌娇嗔地反驳:“不信,你问无名!” “呵呵。”无名拈着好不容易留长的胡须,呵呵打着太极拳,两边不得罪。 “咳!”君怀彦轻咳一声,在方萌这里没占到便宜,把一腔怒火发到无尘身上,板下脸冷冷地瞪着他:“无尘,你没事乱停什么?” “禀王爷,地上好象躺了个人。”无尘缩了缩脖子,无辜地说明情况。 王爷总不会要求他从人家的身体上压过去吧?那样的话,车子颠簸的程度会更大,他难道不知道吗? “活的,死的?”方萌一听路上埋了个人,立马来了精神,掀开厚厚的被子翻身坐了起来:“在哪,我瞧瞧去。” 说是出来看爸妈,顺便找失踪的姐姐,结果,她硬是被怀彦押着在车上躺了一路,什么风景没瞧着不说,走了两个月,居然还没到地头,她真的快要憋疯了!我的妈,才怀孕六七个月,要不要这么紧张啊? “你躺着别动,当心撞到煞气!”君怀彦大手一伸,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么恶劣的天气,谁知道这人在这里被埋了多久?就算本来是活的,现在也死了八成了。” “什么煞气?根本是迷信!”方萌大声嚷嚷着,要下车。 “无名!”君怀彦抬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圈地怀里。 “是!”无名不待他吩咐,早跳下车,蹲到地上扒开积雪,一看,低叫:“是个女人。”他伸出两指在她鼻下探了探,回过头一脸惊喜:“王爷,她还有点热气。” “无名,”方萌一听是个女人,恻隐之心大起,立刻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把她搬到车上来。” 路上寂寞,多个人做伴,真好。 “咳!”君怀彦轻咳一声,不悦地道:“无名,到镇上最好的 第 93 部分 欲望文 第 94 部分 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 完结 作者:肉书屋 第 9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路上寂寞,多个人做伴,真好。 “咳!”君怀彦轻咳一声,不悦地道:“无名,到镇上最好的客栈,挑间上房给她住下,帮她开了方,留点钱给她,上路。” “老公~”方萌挺着大肚子,撒娇带耍赖地直往他怀里钻:“就让她到车上来嘛,好不好?我保证,一旦情况好转,就让她走。行不行?你想想,万一我姐姐在外面遇到这种情况,若是没有好心人帮助,会有多惨?我……呜呜……” 她还不知道怀彦的心思?生怕救了那女人,倒害她染上什么毛病。 真是傻瓜,身边随时跟着一个神医,怕个p啊! “好好好,让她上车,你别哭了,好不好?”明知道她的眼泪是假的,君怀彦却硬是拿她没辙,只能投降认输。 “耶!万岁!”方萌抬起泪痕未干的小脸,一把抱住他,在他脸上一顿乱亲。 “萌萌!”君怀彦一脸尴尬地望着杵在车门外的无名和无尘。 喜儿红着脸,垂下头抿着唇偷偷地笑。 王爷真是,明知最后的结果是要输给王妃,一开始何必硬撑? “咳咳!”无名轻咳两声,抱起地上的雪人,拍干净她身上的雪花,把她抱进了温暖的大车里。 咕噜一声,从她怀里跌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出来。 无尘弯腰捡起,放到她身边。 “快快快,帮她拿床干净的被子来。”方萌指挥喜儿忙碌起来,一边啧啧称奇:“咦,瞧她的穿着,又是狐裘又是狸袄的,也不象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啊,怎么就晕倒在雪地里,愣是没人管了呢?” “萌萌,别靠她太近。”君怀彦大手一捞,把她抄到自己怀里,固定好。 无名探手给她把脉,袖子上挽,露出一只色泽纯净,玉质均匀的羊旨白玉手镯。最新章节请登陆…靚靓女生 方萌轻咦一声:“呀,这镯子真漂亮。” “你喜欢啊?”君怀彦挑眉。 虽然看上去的确很稀奇,但也不是弄不到手。等回去也弄一只给她就是了。他君怀彦的女人,什么时候用得着羡慕别人的东西? “我夸夸不行吗?”方萌白他一眼。 在他们夫妻二人斗嘴时,无名已把住了她的脉,不时拈须沉思,面上忽惊忽忧,连道:“奇怪,奇怪!” “怎么,是什么不好的病么?”君怀彦一脸防备。 那驾式,好象只要无名说声有问题,就立刻一掌把那女人劈下车。 “非也,非也,她是长期饥饿,突然暴饮暴食一顿后,引发疾病,倒卧路旁的”可是,她身上的衣衫却所费不菲,明显不应该是贫困无食之家。岂非奇哉怪也? “别说废话了,先帮她治病吧!”方萌焦灼地催促。 “恩。”无名不再多说,从随行的药箱里找出金针,迅速地扎了下去。 “王爷,她身体虚弱,不宜长途跋涉。你看……”半个时辰后,无名扎针已毕,沉吟一会,为难地看了看君怀彦,停下来不往下说了。 她的情形,需要静卧调理。但他们却急着进京跟王妃的父母团聚,过个团圆年。眼看年关已到,按他们的车程,这一百五十里的路,最少要走四五天。 “无名,你留下来帮她治好病,等她情况稳定了再赶到京城里来,如何?”方萌沉思一会,做出了决定。 “不行,无名不在,万一你有什么事,要找谁?”君怀彦立刻出言反对。 方萌救人,他不反对,但前提是不损害她的利益。 “那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正争执不下时,笃笃笃两匹骏马卷起一阵狂风,夹着雪粒,狂奔而来。 “吁~!”马上风尘仆仆的紫衫男子,瞄一眼立在路边的无尘,忽地带住马缰,急停了下来。 无尘早已探手到腰间按住了剑柄,抬眼瞧清来人,不由大喜,抱拳道:“见过晋王。” “南宫兄,”君怀彦早从车窗里瞧见他,这时已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怀彦兄,别来无恙。”南宫澈在马上抱拳向他施了一礼,面上却并无喜色。 “昭王爷,诸位,有礼了!”展云飞抱拳一周,朝众人微微一笑。 “喂,南宫澈,还有我呢。”方萌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他扮了个鬼脸:“怎么?才一年不见,连笑都不会笑了?” “怀彦兄,还未恭喜你们。”南宫澈轻瞥一眼方萌的大肚子,掀唇,勉强露了个笑容。 如果不是他疏忽,给了龙天涯可乖之机,被他掳走小越,现在他的小越,怕也有几个月的身孕了吧? 老天给了他机会,造化弄人,他却没有好好把握。 早知如此,就算陪着她一生终老在隘州,他也绝不会为了那个可笑的皇权,踏进京城半步! “啧啧,得了,你还是别笑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方萌撇唇,毫不客气地批评:“丢了姐姐,连精神也丢了?这样怎么找她?就算真被你找到了,她也不会原谅你!” “萌萌!”君怀彦尴尬地喝止她,不让她往南宫澈的伤口上洒盐。 “不,怀彦,她骂得对。”南宫澈苦笑着看了方萌一眼:“我是应该打起精神来。” 方越曾经说过,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精神绝不能放松,不能被困难压垮。 “行了,你明白就好。”方萌轻松地笑了:“放心吧,姐姐现在一定很安全地呆在某个地方,等你去救他。相信我,我们是双胞胎,我们姐妹同心,我有心电感应,她绝没有事。” “对了,你们停在路中做什么?”展云飞见他们告一段落,笑着询问。 “喏,萌萌救了一个倒在雪地的女子。无名说她身体虚弱,不能移动,正想给她找间客栈安顿下来呢。”君怀彦如实相告:“可萌萌却坚持要把无名留下来,我不肯,万一路上她有个状况,岂是好玩的?” “这事交给我吧,崔家峪我熟。”展云飞笑着揽下了这个差事:“我保证不但找个好客栈,还找个好大夫照顾她。若是无名不嫌烦,能写张方子,那就最好不过了,怎样?” “好吧。”方萌见有好的折衷方案,倒也不再坚持。 南宫澈和展云飞把马牵到路边,跟群怀彦到一旁叙旧。 无尘弯腰从车里把那晕迷的女子抱了出来。 “慢着!”南宫澈眼角一瞥,忽地大喝一声,飞身窜了过来,一把拽住无尘的手腕。 “什么事?”无尘吓了一跳,不敢动更不敢还手,只得咬牙忍受疼痛。 “这只镯子……”南宫澈死死地瞪着那女人垂下的手腕。 他认得的,那是母妃留给他的遗物,指明了是要给南宫家的媳妇的!那日在书房强行套到小越的手上后,她再也没有摘下来过,为什么却在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出现? “怎么,镯子有古怪?”众人异口同声。 “是小越的。”南宫澈怔怔地瞪着这张陌生的脸。 难道,龙天涯把她藏起来,给她换了张脸?可为什么,他在她身边却连一丝一毫的熟悉感也找不到? “你怀疑她是我姐姐?” “你怀疑她是晋王妃?” “你怀疑她是小越?” 众人又是异口同声,齐齐把怪异地目光投到方萌的身上。 刚刚是谁在大吹法螺,说什么姐妹同心,有心电感应? “都看着我干嘛?”方萌哇哇叫:“我跟她坐到一起,一点感觉也没有,她不可能是我姐!” “对,她不是小越。”南宫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凝重:“但是,她肯定知道小越的下落。” 小越深知手镯的意义,如果不是万不得以,不是没有办法,她怎么可能把它送人? “无名,赶快把她弄醒!”君怀彦马上下令。 无名深知事关重大,也不说话,拈了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手,朝她的风府x扎了下去。 “哎呀,”那女子低低呻吟一声,幽幽醒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看,身边围了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当时就慌了神。 “说,这只镯子从何而来?”南宫澈过去,把镯子在她眼前一晃,厉声喝问,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王饶命,饶命……”那女人面青唇白,抱着身子死命地颤抖。 “喂,你这样问,她哪里敢回答?”方萌看不过去,在喜儿的扶持下,下了马车,拨开南宫澈,挤了进来,和颜悦色地冲那女人笑了笑:“大婶,你别怕,我们不是强盗。请你告诉我,这只镯子从哪里来的?” “镯子?”女人一脸茫然。 “是,这只镯子不是你的吧?”方萌从南宫澈手里接过镯子,嫣然一笑:“实话告诉你,这是宫里丢失的东西,你私自持有,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 “别杀我,不是我偷的!”女人双手连摇,急忙否认。 “别慌,你告诉我,是谁给你的?”方萌再问。 “三天前,我家里的进山打猎,带回来一个年轻女人。我看她病得快要死了,好心给她到镇上请大夫。可是家里实在是穷,这才……我,我是冤枉的!”女人哭天喊地,连声叫屈。 真倒霉,本以为发了一笔大财,谁知却是飞来横祸! “那个女人呢?”南宫澈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揪起她,嘶声厉吼。 “在,在,在我家里……” “走,带我们去!”众人对望一眼,俱各又喜又忧,激动万分。 喜的是找到方越,忧的是她说方越病得快死掉,不知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事? 当下无尘把女人背进大车,带着大伙出了镇,一路向北而去。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远远地山脚下,孤零零地立着几间茅舍。 “就是那里了。” 她的话音刚落,南宫澈已从马身上飞身掠起,疾若闪电般闯了进去:“小越,小越,你在里面吗?” 四面透风的茅草屋,显得y暗潮湿,破败不堪。 一张摇摇欲坠的木床上,侧卧着一个女子,孱弱的身子蜷缩起来,裹在一床洗得发白的蓝底白花棉被里,只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 南宫澈站在门边,扶着门框,默默地凝望着她,声音卡在喉咙里,眼睛瞬间就湿了。 他根本不必看她的脸,他就知道。 她是方越,是他的小越!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瘦,这么虚弱?这大半年,她到底遭遇了什么?龙天涯又是怎么折磨她的?最新章节请登陆…靚靓女生 “怎么不进去啊?”展云飞赶上来,见他堵在门口,不进也不退,不觉奇怪地推了推他,小心地揣测:“她,不是小越?” “对不起,”南宫澈这才如梦初醒,悄然走进去,在床边蹲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才一开口,就哽咽了:“小越,我来晚了……” 方越毫无反应,微蹙着略显英气的眉毛,静静地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越!”南宫澈垂下头,轻轻地把脸偎向她冰冷的手掌心,心情激动,懦弱得差点掉眼泪。 这是第一次,那个总是坚强,总是满不在乎地笑着面对一切困难的小越,在他的面前呈现出了最脆弱和无助的一面。 看着她是那么纤弱,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颊,失血的唇瓣,失去光泽和弹性的肌肤,奄奄一息地躺在这里,象没有生命的破娃娃。 他痛得揪起来,象有人拿一把刀,一寸寸地割着他的心脏。 他不知多努力,才辛苦地控制自己不失声痛哭,可是胸腔却剧烈地起伏着,嘴唇哆嗦着颤抖起来。 “阿澈……”展云飞愣愣地看着这憾动人心的一幕,不敢稍动,怕惊扰了这对患难的夫妻。 “姐!”方萌死命咬着唇,伏在君怀彦的怀里,泪流满面。 君怀彦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压低了声音柔声安慰:“找到就好了,找到就好了!” “晋王爷,请让老朽给王妃请脉。”无名默默地拨开展云飞,走了进去,弯腰拨开她的瞳孔瞧了瞧,面色一变,塞了一颗碧绿的药丸到她嘴里。 “先把姐姐移到车里去吧,这里太冷了!” “先请了脉,看看能不能搬动再说吧。”无名心情沉重地摇了摇头。 “那,喜儿,给姐姐拿几床被子,这个太单薄了!” “是。”喜儿应了一声,无尘手脚快,早麻利地搂了两床被子下来。 轻手轻脚地替她换了被子,无尘拔了剑,又去屋外砍些树枝来挡住破d,喜儿把车上的碳盆搬到房里来,烧得旺旺的,试图使屋里暖和一些。 “她睡了多长时间了?”无名把那女人叫过来询问。 “不知道,我们当家的把她背回来时,她就是睡着的了。” “她象是长期服用某种药物,突然停止,导至不适,才晕睡不醒的。”无名拈着须,皱紧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说,她对那种药物产生了依赖性,突然断了,才引起晕迷,对吧?”就象吸毒的人一样? 方萌握着君怀彦的手,愤怒地推出结论。 是谁?究竟是谁那么狠毒,对这么善良的姐姐,用这么毒辣的手段? “虽不全中,亦不远矣。”无名继续把脉,不断摇头又占头:“晋王妃的意志力真是叹为观止。那种痛苦,普通成年男子就算身体健康也难以承受,而她却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形下,还能苦苦支撑着,不得不让人佩服!” “而最让人称奇的是,她用药的时间应该已有一段时间,居然能够不借助外力,完全只凭意志力,摆脱药物的控制!真正的可钦可佩啊!” “行了,你别罗嗦了,赶快给我姐用药吧。”方萌着急地催促。 她早就知道,姐姐的意志力本来就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不需他多说! “我随车倒是带了不少药物,但是有几味珍贵的药材,一时间恐怕买不到。”无名略一沉吟,奋笔挥毫,一书而就,把方子递给展云飞:“大秦是你们的地盘,这买药的事情,就请展爷多费心了。另外王妃身体虚弱,不宜搬动,还宜就地静养,咱们也别闲着,立刻着人把房子修缮一下,以防寒邪外侵。” “好,包在我身上。”展云飞接过方子,飞身上马,转瞬间已没了影子。 无尘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赶着车入镇采购物品。顺便把那女人带到镇上,给她一笔银子,让他们全家另找地方安顿。 这天上飞来的横财,自然让他们喜不自禁,千恩万谢地走了。 “怎样,她的病要不要紧?”怀彦把无名拉到一旁追问。 无名跟了他二十年,脸上的神情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无名没有吭声,只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换作一般人,这个时候早已经死了,还哪有命在?她能有一口气,已是奇迹了。要想救活过来,怕是难了。 但这种情况下,他可不敢乱说话,只能是尽一切努力,听天由命了。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慢慢地滑过,傍晚时分,无尘已高价买了材料,请了匠人连夜把茅草房围了一层油毡,再铺上厚厚的锦垫。 这一切都在静悄悄的进行着,谁也不敢发出丝毫响动,唯恐惊扰了方越。 一直到天亮,展云飞才匆匆赶回,“叽叽”几声尖厉的叫声,小厉在天空盘旋着落在了屋旁的大树上。 原来,不出无名所料,崔家峪果然没有这几味药材,展云飞情急之下飞鸽传书进京,夜寒他们想出让小厉把药带来的最快捷的方法。 熬了药,眼巴巴地看着喜儿一匙一匙地喂到方越嘴里,等她醒来。 谁之,这一等就是七天。连远在京城的方起夫妇也赶到了崔家峪,方越却一直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姐夫,姐姐身上的衣服好象湿了,先拿我的衣服将就帮她换一下吧。”房里温度上升,方越额上见了汗。方萌心细,立刻出言提醒。 喜儿机灵,烧了热水,提进来,预备给方越抹身。 “交给我吧。”南宫澈取了衣服,接过铜盆。 “好,要帮忙就叫一声。” “不用了。”南宫澈抿着唇,俊颜冷凝若冰。 众人鱼贯退出,在廊下唏吁感叹。最新章节请登陆…靚靓女生 “小越,几个月不见,你变懒了,脸都不洗了。”南宫澈拧了丝帕,缓缓地在她脸上移动着,动作极轻,象是怕惊吓到她。 “看吧,手帕都黑了,还有哇,现在隔老远就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了,再不醒过来,把人全吓跑了,我可不管你了。”他低声抱怨着,温柔地解开她的衣裳,指尖轻触下,那苍白得几近般明的肌肤,紧紧地包裹着她孱弱的身子骨,滚烫的泪水终于掉下来,滴到她苍白的肌肤上,灼痛了她的心。 她眼睫轻颤,一颗晶莹的泪水悄然滑下眼眶。 “小越,你醒了?”南宫澈蓦地停了手,望着她眼角的泪痕,嘶声狂叫。 “姐姐醒了?”方萌闻声闯了进来。 可是,入目的依然是方越安详平静的睡容。 “她分明清醒的,看,她流泪了……”南宫澈喉头哽住。 “是,我看到了。”方萌流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么多人关心她,爱她,我相信,她一定会醒来。方越,你别想逃,老爸有时光机,不管你去哪里,都会把你追回来!所以,你最好老实点,乖乖回来,听到没有?” 方越恍恍惚惚,只觉身体象被巨轮碾过,撕裂般地疼痛,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不停地进进出出,有人抱着她,给她嘴里喂不知名的药汁,有人拉着她的手,有人低低地说话,还有人在哭。 她全身疼痛,眼皮上好象压着几千重的石头,她好累,好想睡…… “好吵……”她嗫嚅着,逸出低低的声音。 “我哪里吵?明明你比我更吵!”方萌下意识地反驳。 “刚刚一直只有你在说个不停。”南宫澈愕然。 “刚才不是你说的话?”方萌怔住,与南宫澈对视,蓦地眼睛一亮,摒气凝神地望着方越:“姐……” “我说,你们都好吵……”吵得她头好晕! “小越!”南宫澈冲上去:“你终于醒了?” 方越慢慢地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才动已被他紧紧握住:“小越,我在这里,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南宫,抱抱我。”方越微笑,眼角闪着泪花。 “小越!”南宫澈紧紧地拥她入怀,泪水夺眶而出。 失而复得的喜悦,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方萌含着泪,悄悄退了出去,带上门,还给他们一个宁静的天空。 “小越醒了?” “王妃醒了?” 众人涌过来,全被方萌挡了驾。 “小越,对不起。”南宫澈低头轻触她的脸,泪水濡湿了她的双颊。 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被卷进来,不会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方越抬手,轻轻摩挲着他的颊,声音轻柔,眸光闪亮:“南宫,我爱你。” 他心情激动,握住她的臂,倾身,轻若蝶翼的吻落到她的眉间,再往下,洒到她的鼻尖,悄然的试探地碰触她的颊。 他是那么轻柔,那么小心,象怕弄碎了她。 她笑了,抬头,轻启红唇主动吻住了他…… 这时窗外传来怦然巨响,霎那间万花齐放,将漆黑寒冷的冬夜,照得一片绚烂。 “过年罗!”大家的欢声笑语,震荡了整个山谷…… 与此同时,一百五十里外的慈宁宫里。 南宫哲身穿绣九条金龙的杏黄袍,在太后寝宫里走来走去,激动得全身发抖。 他的母后,大邺皇朝的德圣圣母皇太后,端木华年近五旬,在皇帝逝去半年之后,居然身怀六甲!真是奇耻大辱! 亲眼目睹到这骇人听闻的丑态,痛苦瞬间击溃了南宫哲本来就薄弱的意志,他双目赤红,几近疯狂:“母后,这究竟是为什么?” “皇帝勿需惊慌,哀家自有主张。”端木华脸色微红,强自镇定。 发现怀孕之后,她一直竭力隐瞒,想尽办法堕胎,无奈这孩子生命顽强,怎么也不肯弃她而去。 一日拖一日,直到怀孕六个月,再也没有办法藏住身形。 “你有主张?你又有什么恶毒的主意?”南宫哲终于爆发。 从小到大,亲眼目睹母后为了权力,陷害这个,谋划那个,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的罪行,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大哥的坠马,二哥的失聪,三哥被流放,四哥的痴呆;甚至,三叔的死,父皇的常年卧病……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其实都只是为了一个终极目标——让他登上权力的顶点,坐上那把人人称羡的龙椅。 可是,真正地坐到这个位置之后,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应付那些如山般压过来的公文和折子。 后宫争宠,嫔妃相斗;质子失踪,沐风交恶;连日暴雨,泯河决堤;灾民流离,疫病横行;国库告磬,边关告急……一桩接一桩,一件连一件。 他忙得心力交瘁,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以前,这些事内有母后定夺,外有三叔做主,前有南宫澈杀敌,后有南宫博坐镇。他只需装装样子,摆个场面。 可是现在,南宫澈忙于寻找方越,撒手不管国事,南宫博因造业太多,在狱中被折磨得手足皆残,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视物,早已是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而他的母后,失了竞争的对手,日日沉迷酒色,公然召了一群年轻的男宠囚在慈宁宫里,日日笙歌,夜夜燕舞。 他好言相劝,反被她屡次奚落,结果,最终酿出丑闻祸端。 “皇帝,跟在我身边二十几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本就是弱r强食,你不杀人,人必杀你!”端木华冷然嘲讽。 “母后,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为了皇权!你有没有问过我,这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南宫哲悲愤而哭:“这皇权里,隐藏了多少辛酸和血泪,掺杂了多少荒唐和无耻!” “笑话!这世上,有谁不喜欢权力?”端木华厉声大喝:“皇权,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大的梦想与追求,你为什么不想要?有了它,你才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也包括,指鹿为马?认弟为子?”南宫哲跪到地上,痛哭失声。 “你,知道了?”端木华竭力装得镇定:“这也没什么不对,是宫里自古流传的办法。” 眼看肚子一天天变大,她再也不敢冒险堕胎,只能找了个宫女,赏了个才人的封号,让她假装怀孕,到时临盆,便称是当今万岁的亲生骨r。 端木原以为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宫里的太监宫女早在私下流传,各种流言绯语闹得沸沸扬扬,喧嚣尘上,终于传到年轻的皇帝耳中。 “也,包括我的身世?”南宫哲痛苦地问出压在心里几十年的疑问。 母后与三皇叔有染,由来已久,他早就怀疑自己不是父皇亲生。 “胡说!”端木华面色铁青,神情严厉:“你是先皇的亲生骨r!否则,南宫博岂会与你争夺皇位?”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南宫哲惨笑着拂袖而去。 “皇帝,皇帝!” 皇宫里烟火冲天而起,欢呼声震耳欲聋,盖过了她的呼声。 大邺二年正月初一,大邺皇帝南宫哲自谥身亡,享年二十四岁…… 举国震惊,朝野上下,一片混乱。 各老臣纷纷上折,力保晋王亲政,力挽狂澜,救国于危难之时。 一时间,京里侦骑四出,寻访晋王下落。 同年二月,晋王南宫澈登基,改国号永康。 ……………………………………………………全文终! 第 94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