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 正文 第1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节 一双细长桃花眼,现在细细眯着,眼神柔弱而迷离。挺直小小的鼻梁,小巧而红润的嘴唇欲说还休。整个是眼如弯月唇如樱桃,真真是国色天香啊。 我仔细得打量这铜镜里的自己。不用怀疑,是在打量自己。镜里那个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就是我,一个因偶然的机会时光穿越中,进入现在这个躯体的倒霉的人。 穿越,宫廷,双结局,绝对好看也绝对长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章 这次你别想逃跑了 章节字数:2253 更新时间:071024 13:27 一双细长桃花眼,现在细细眯着,眼神柔弱而迷离。挺直小小的鼻梁,小巧而红润的嘴唇欲说还休。整个是眼如弯月唇如樱桃,真真是国色天香啊。 我仔细得打量这铜镜里的自己。不用怀疑,是在打量自己。镜里那个如花似玉般的美人就是我,一个因偶然的机会时光穿越中,进入现在这个男性躯体的倒霉的人。 想起来,这个学期真够倒霉的。种种迹象和那个叫陈愉的新生分不开关系。 我是在f大毕业出去国留学,因我以前的老师邀请回来f大,现在教授心理学的,一年来荣升副教授,可以说年青有为、意气风发、前途似锦。 可我遇到了他…… 事情一:在其中一堂课上,他站起来高声问:“苏教授,同性恋是属于正常现象吗?”一句话惊得四周听课的学生静寂而暗中兴奋起来。 对着这个阳光少年,我想不出为什么他会提出这个问题,只能把他归纳于故意找事。于是我沉声而带着严肃的声音说:“首先,恋爱是缘于各自的染色体不同,同学看书第八章……”嘿,想倒我台还嫩点。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坐回位置上。 事情二:篮球场边,比赛后的他把路过的我叫住:“苏教授,运动后的人,发出的体味是不是具有特别吸引力?”幸运的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 我看着汗水从他英俊而帅气的脸上划落,点了点头后,说:“体味,是生物用来吸引异性的一种手段。特别是发情期,很多物种的雄性就靠体味吸引对方的注意。”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惊异和尴尬的他呆站着。 事情三:校外旁边的餐厅,他出现在我和女朋友的桌子旁,痞痞地说:“苏教授,以你的眼睛看来,是雄武有力的雄性有竞争力还是体质孱弱的雄性有竞争力?” 看着我的女朋友很感兴趣地上下打量他,我笑了,“当然是前者,不然的话你怎么会有那么多朋友?”眼睛瞄了一下和他一起的那群人,看得他立刻红了脸。 事情四…… 事情五…… …… 这次,他居然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准备自杀,吓得我连外套都没穿好就跑到三号教研楼的天台。 喘着气,我还没及说话,就看见他坐在边上,手里拿着啤酒晃着脚,笑眯眯盯着我。是作弄我!我立刻从他眼中判断出他根本没自杀的企图。 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松了口气,也不急着离开,走过去,拿起他旁边放着的啤酒,拉开环,喝了一口,“这里风景不错。” 他不笑了,盯着我眼中有些什么东西闪动着。 我也没在说话,只是一直喝着啤酒,看着夜色中的风景。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他实在忍不住了。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耐性和我怎么比? “你会说吗?” “你记得这里吗?”他沉默了一会,“你还记得曾经有个人叫你小名吗?梓童。” 夜风很冷,我突然觉得忘记带外套是我最失策的地方,站起来,“我忘记带外套了,先走一步。” “等等,你真的忘记了?”他愤怒地扯着我的手,“我表哥,张倪,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他这么爱你,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对他?你就好了,出国。留下我表哥一个在这里承受所有的事!” 拨开他的手,转身面对着他,“我不喜欢同性。” “哈哈哈,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他眼睛里有危险的信息,我退了一步。以他的身高体重和我的来比较,这样的体力对抗我太吃亏了,还是有机会就逃吧。 他突然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面,脸孔在我眼前放大。我伸手挡开,翻身。他用另一个手拉开我的,脸俯过来。嘴唇仿佛感到他那阳光的气息,我急了,用力退开他,再翻身,突然身下不着力,惨了,忘记这栋楼的天台没外沿。 一只手拉住我,是他。只是我掉下去惯性太大,把他的身子也拖出去半边。 我笑了,“看来我的体重不比你的轻呀。” “你还笑得出来,别急,我一定会拉你上来的。”他努力平衡着身体。 “你能叫我一声梓童吗?” 他楞了一下才明白,眼光很奇异,“梓童,这次你别想逃跑了。我不是表哥,不会让你再一次的逃开。” 我没说话,认真地一只一只掰开他的手指。 “别动,你t再动我立刻和你一起跳下去!”他的声音很愤怒。 我冲着他一笑,看着他的脸上各种表情闪烁,“忘记我,会快乐一点。”然后再掰开一只手指。在我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奋力跃起,黑暗笼罩着我之前,隐约听到风中有人在说:梓童,我会陪着你的。 张倪,我想不到你会从这里跳下去。当年,你纠缠的结果,事情闹得那么大,而我在出国前期,怎么能出这个事情呢?你说,叫我放心出国,剩下的事你会处理的。我居然真的相信你了。 可想不到,你会从这里跳了下去。难道我们就不能做兄弟朋友吗?爱上我的你,既令人厌烦,又令人痛惜。你说了,没有爱情你就会去死,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偷偷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却想不到,你真的从这里跳了下来。生命,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这样也好,我也从这里跳下来了,你看到了吧?从此,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梓童,这次你别想逃跑了。我不是表哥,不会让你再一次的逃开。隐约中有人在耳边说。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2章 我居然是他的男宠 章节字数:3646 更新时间:071024 13:28 “梓童,在想什么呢?”一个声音打破我的沉思,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暧昧的气息喷在耳边。 “王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我不落痕迹地推开对方,转身坐到房间中央的小桌子旁。 “哈,来一会了,看到梓童你在梳妆,真是越看越好看。真不愧是天朝第一美人。”坐在对面他俊秀儒雅,怜惜地看着我。 那个他,是我来到这里时空的一个不知名的朝代的一个王爷。他,晋王,姓李名谡字永祺,现年二十有六,是当今皇帝的同宗兄弟。皇帝软弱无能,外戚掌权,而晋王,则手握重兵,霸占朝庭,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我,则是他府中的一个男宠,小名居然是梓童。看我倒霉的,穿越时空居然进入一个男宠的身体里。我好郁闷啊!来到这陌生的时代,首先是要保护好自己,然后再想办法回到现代。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最重要的先得想办法离开王府和这尴尬的身份才行。 至于我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事,那当然是我从国学的心理学,其中有一项是催眠。虽然不ji,ng,不过心理研究课题的时候,倒是经常要使用。 当我刚醒来那天,眼睛出现的古色古香的情景画面,让我一下子就判断,我已经遇到意外穿越时空了。还好没死,不然的话就亏大了。 耳朵传来有人急步走来的声音,然后门外有人在喊:王爷到。随后,一个很英俊的男人急步上前,伸出手划过我的脸,“梓童,你醒了?” 他的眼睛里确实露出关切的神色。可,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虽然我身体很虚弱,但也知道不可能是小孩子的躯体。他,别人口中的王爷,怎么对我这么亲热?可以说,我不可能是他的孩子;我是男的,也不可能是他的家眷;他那么亲密的动作,也不能对着下属去做。那我是他的什么人? 带着这个疑惑,我决定没弄清之前还是先避开一下。于是,我就又昏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借着王爷不在的时候,引旁边的侍从和丫环来,然后用我犀利的眼神(手上什么道具都没有,只能用眼神了。)催眠,然后才从几个人的口中,归纳以上的情况。 至于我为什么不直接催眠王爷以求安逸,那当然是晋王可不是普通人,眼神坚定而神采飞扬,我那不上台面的低级催眠术还是不用得好,免得被反攻过来,我就惨了。 然后,我于昏迷后的某一天,清醒了。 “王爷,这么晚找子涵什么事呢?”我给王爷倒了杯清茶,缓缓问道。 忘记告诉大家了,我在这里姓颜名子涵字离秀,小名梓童。原来是前相爷的小公子,因泰王谋反牵连,颜相爷一家327口人也全数被抄斩。剩下我一个,怎么进了晋王府做了男宠,那就一点也问不出来了。 “太子又派人来闹了。”李谡微笑着,“等你休息好了,我们找个空去一趟才行。” 太子,和这事扯上关系就因为我昏迷了几天的原因。据说,事情是我到最红的风月场所宛竹院游玩的时候,遇到太子,然后就好象电视剧一样为了一美人争风吃醋,双方扭打中,我和太子从阁楼掉了下来。 这里有几个疑点: 一是我可是王爷所说的天朝第一美人,我怎么会为了个美人争风吃醋,要说美,还能有人比我还美? 二是我可是王爷的男宠,怎么能有机会四处抛头露面?王爷不觉得丢脸? 三是太子呢,可不是普通人。我居然有胆和对方争执,难道我真的不怕死?还是晋王已经嚣张没放其它人在眼中,包括太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太子,明知道我是王爷的人,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捣乱,说一定要我亲自去道歉。 我一下想不出来什么,只能问王爷了,“王爷,真的要去?” 李谡淡淡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怎么?你现在才知道害怕?和李祚争的时候脑子想什么来着?除了那个卫兰亭,你眼中还有我,还有太子吗?” 这个叫卫兰亭的,应该就是我和太子李祚争的那个美人。听名字应该是男人,倒。我这个身体的本人倒是专心一致的走歪路呀。而这姓卫的,我猜测他的语气,听起来和颜子涵关系不一般呀。 “怎么?子涵眼中有谁,王爷不是很清楚吗?”我顺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现在急着辩驳那不是承认和那姓卫的有关系了吗?我可没那么笨,说到心理战,谁能比我更熟悉。 果然,他看着我,眼睛的光在闪烁着,呵呵一笑,“你放心,不是有我吗?就算是太子,也不敢把我的人怎么样?” “王爷对子涵的情谊,子涵心里有数。只是……”我故意停了一下。 “怎么了?只是什么?” “只是身为王府所谓的第一公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宠而已。今天有太子争执,明天就有其它人取闹。王爷能管得了一次,管得了两次吗?或者要继续管下去?” “你想离开王府?”李谡眼一眯,冷冷的眼光扫来。糟了,说得太过了,如果被他发现我有离开的意图,那以后就很难有特权随意出入了。 “王爷误会了,子涵的意思是,不想以现在这个身份在王爷身边罢了。”我有点急了,这可是生死攸关呀,伸出手按在李谡的手上。只能用美人计了,唉。 他顺手就握住我的手,把玩着,象对着个ji,ng致的玉器,“梓童呀,梓童,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王爷,子涵才干不足,还妄想能助王爷一臂之力。实在是……”我装出悲伤的样子。美人计,不出绝招怎么能行? 李谡哪能顶住我的柔声细语,伸手过来把我拉过怀里,“我的梓童怎么会才干不足呢?你曾是相爷之子,从小聪慧过人,连闻名天下的秦翰林都称赞你是才华横溢的才子。这样吧,如你所愿,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四周满是他的气息,我一下想起来了,我可是他的男宠。这下怎么办?他的嘴一直在耳边蹭来蹭去,一种奇怪的感觉涌进脑海。 “我想去书房,听说王爷缺个书房小侍,我就当那小侍吧?”我吸气,现在可要乘胜前进。 “呵呵,小侍就不需要你了,你做个书房行走吧。” 我赶紧答应下来。行走,也就是随便走走随便看的意思吧?我猜测。不过以王爷的溺爱,给我的肯定是个轻闲的职位。松口气,总算摆脱了男宠这身份了,起码在出府前也有个好名头。 “王爷,很晚该去歇息了。”要赶紧把他赶走才行,想推开他,可恶,双手紧紧的环着我,根本动也不动不了。 “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了。”李谡有点不满,眼睛里充满欲望。我昏,才解决一件事又来一件呀。 “王爷,我……”我急呀,王爷是什么人?让来就来让走就走?可以什么借口才能把他赶走呢?说有伤不能服侍?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不行。说心情不好?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一男宠,还有心情可言? 我脑海里一直想着各种拒绝的理由,可是想不出来。难道我要…… 他的手已经轻轻的解开我的外衣,眼中欲望跳动,吻来。 混身很热,唇上的热量散发到全身。我耳边听到一声压抑的低吟,“梓童!” 我悄悄用手狠狠掐了下大腿,清醒了些,轻推开他,退到床边,说,“王爷,虽然子涵身体不适,不过如果王爷喜欢,那子涵还是……” 说完,我又忧伤又哀怨地看着他,伸手自己慢慢解开里衣。 他盯着我的动作,眼中的欲望慢慢平静下来。看着我不说话。 我只能解衣,衣服落在脚边,我没有犹豫,上前亲吻着他,动手帮他解开衣服。他猛然伸手拉住我,把我横抱起来放床上。我心里一凉,真的要我了吗? 出乎意料的,李谡只是自己脱了外衣,钻进被窝,拥着我,“梓童,伤还没好别乱动了,快睡吧。” 真是意外,我还以为这釜底抽薪的办法没用呢。结果看来,李谡比我想象中更喜欢这个颜子涵。 至于我想的关于太子的几个疑点,我得出了第一和第二、三点答案,就是李谡非常喜欢颜子涵,甚至让他随便走动,让他去逛风月场所,让他和太子顶撞后还一直护着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太子,明知道我是王爷的人,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捣乱,说一定要我亲自去道歉。 一起坠楼??? 一起??? 我突然想起那个张倪的表弟陈愉。梓童,这次你别想逃跑了。我不是表哥,不会让你再一次的逃开。隐约中有人在耳边说。 我掉下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他跃起。 别动,你t再动我立刻和你一起跳下去!我脑海里回荡着他说的话。 他真的和我一起跳下来了??? 如果真的,我进入这身体,那有没可能他进入了太子的身体呢? 头有点昏沉沉的。 实情是怎么样呢?要尽快去见见太子才知道。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3章 别人的命就是好 章节字数:4705 更新时间:071024 13:29 我头一次发现,我是很贤妻良母的。 第二天一早,我很尽责地叫醒王爷上朝,然后帮他穿戴好,送他上马车,临走的时候回过头,好象想起什么似的,闲闲的对王爷说,王爷走好,看什么时候去太子府一趟。 哎,做个好女人不容易,做个好的男人更难呀。更何况还是个极品男宠?真不容易呢,我微笑着转身回府,看也没看王爷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因为我话的原因特别的好。 要尽可能快的离开王府,这日子虽然锦衣美食的,可这身份实在是让我心神不安的。不让王爷留宿根本就不可能,他能怜惜我一次,能容忍我第二第三次吗? 所以还是找找什么办法。我踱着步,叫个小侍带我去王爷的书房。 王爷的书房外表站着几个侍卫,我吩咐刚才带路的小侍,如果王爷下了朝第一时间来通知我,然后把他打发到大门口守着。看他眼睛里充满兴奋,就知道这个小子很崇拜我呢。嗯,有机会调到自己身边才行。 书房很大,分正间和侧翼两小间。正间放着一张大书案,中间摆着6张桌椅,看来还在这里开会。左边侧翼的一间,里边全是书,旁边一张睡床,上放着小桌子,应该是自己浏览群书的私人小间。而右面侧翼,给锁着,进不去。 我看着暗灰色的门,心里想,这应该就是重要的文件所在了。再仔细看看了锁,认真研究了一下锁孔,再仔细上下打量一下这门和附近。心里有点底了。 回到书房正间,随手翻了一下桌面打开的几本折子。折子上都是述说开年以来,江中一带的干旱、江北一带的虫害,还有各地的大大小小的民情。嗯,看来晋王还是很关心民生民意的。 左手边有一摞折子,上面的一封书信放歪了,我拿起来抽出信一看。是北疆外族多次进犯s_ao扰,边关守将请求加固城中守备和城外攻防措施。这篇文章下语言短意简,字体端正,真看不出来是一位将军的信件。不过,军中应该很多师爷和军师参将,可能不一定是亲笔写的。看字体,有点眼熟。 我正端看着,想着这字怎么好象哪里见过,就听到刚才的小侍急步走到门口,叫着,王爷到了。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这么一叫,王爷不就知道我在书房了吗? 我随手把案桌上的折子再弄乱点,就听到王爷急步走进来。 “王爷,您辛苦了。”让他坐到书案前,颜色示意下的去捧上清茶。 李谡刚见我站在案桌前看着信,眼光闪了下,也没说什么,依言坐下来,喝了口茶。再看看案桌上的折子都乱摆着,笑了,“梓童呀,看你把这弄乱了。一早上看了什么出来没有?” 呵,我就是要他知道我看了很久的书桌上的折子才行。 我知道,如果要王爷放我出府,如果不抓住关键性的东西是不能轻易放我的。那东西哪能乱摆在这么公开的地方。所以说,只能是在那右翼暗灰的门里边。我这里只要装装傻,让他认为我比较重视正间里的折子就行了。 我随手把江中和江北的折子递过去。他接过来看看了,“干旱,虫害。每几年都会出现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再随手把那封书信递过去。他皱了眉,“关于军中的事,你以后别乱看了。这北疆也是每年都来s_ao扰几番。你看出什么来了?” “江中干旱,说明江东今年下半年将会大旱。河流中部都没水了,下流地区肯定是大旱了。”我缓缓说来,看着他眉头皱着,又仔细拿去那折子看。我接着说,“春季江北虫害,夏季虫害就该去到江南了,江南是我朝鱼米之乡,如果夏季有虫害,那秋天的收获就……再加上江东下半年的大旱,到时候想找一颗米都难呀!” 李谡的眉头越皱越紧。我指着那封信,“每年北疆外族多次进犯s_ao扰,只是没到时候。现在江南失收,江东大旱。王爷对前期灾害放之任之,对边境的小打小闹置之不理,那到时候真的是没有抵抗外敌的力量了。” 说完,我就静静看着王爷。他突然大笑起来,“好你个梓童,秦翰林说你是才华横溢的才子,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绝顶的谋士。” 多谢王爷夸奖,子涵能说出一二来还是小事。毕竟看和说容易,做比较难。王爷应该早就吩咐下去以作防范了吧?”我淡淡笑着。 他眼睛莫名其妙的闪着光,走过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轻身叹息,“梓童,是你变了很多?还是我一直把你看轻了?往日那个轻佻浮夸的梓童呢?那个一见我就撒娇的梓童呢?那个浪声酒色的梓童呢?你,真的是梓童吗?” 我心里一动,脸上不动声色,笑着说,“看王爷又说笑了。我是谁,王爷还不清楚吗?” “我现在确实不知道你是谁了?你能告诉我吗?”李谡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是子涵,颜子涵。王爷。”我伸手挡开他的手,“疼死了,王爷你再捏下去就落下印啦!一会我可不想跟你去太子府罗。” 太子府,位于城东,占地很大,门口威严肃穆,很有气派。从马车下来,我就一直看着。 “我说王爷呀,什么时候我们王府也弄好点?你看看人家太子,看这门面多气派。”我故意赞叹着。这时候我已经换好一身月青色锦衣,手拿金边折扇,真真是风姿卓卓,连站在我旁边英气非凡的晋王也掩盖不住我张扬的神采。 “梓童,你觉得门口的气派让人敬佩的好,还是肚子里的学问让人敬佩的好?”王爷让我逗笑了,欣赏地看着我。哎,红颜祸国呀,好好一个王爷,看着我就象丢了魂似的。 他的意思当然是讽刺当今太子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可我哪能让他如意,笑着说,“我觉得这两样换一下就最好了。”看他一挑眉,解释说,“就是门口的学问,肚子里的气派呀。” 我们相视哈哈大笑。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节 这时候,太子府里有人出来迎接。来到大厅,正中一个16~7岁的锦衣少年已经迎过来。 “晋王叔,李祚没来相迎,请别见怪。”眼睛大大的,脸色红润,和李谡一样脸有点方,不过年岁还小,脸庞弧度柔和,剑眉挺拔,倒是一个美少年。 “太子多礼了。”李谡表面上是微笑着,摆着手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我也连忙上去请罪。那个太子也装着和善的样子,不过当着李谡的面也没为难,只是要我们留下来一起进晚餐。大家也就是东扯西拉的,不着边际随口说了一下朝庭里里外外的小事。一直磨到晚宴。 由于昨晚的猜测,我在旁边一直观测,见这个太子处事言谈落落大方,对朝中的事又十分熟悉,看来是我猜错了? 我暗中打量的时候,中间以有一队歌舞助乐。 我听见你的声音 有种特别的感觉 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 我记得有一个人 永远留在我心中 哪怕只能够这样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 爱情理想会实现 我会加倍努力好好对你永远不改变 不管路有多么远 一定会让它实现 我嗖一下站起来,张大嘴,这首歌,是网络上最流行的流行曲,这里的人怎么会唱?我呆呆地转头看着太子,看见他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抿着嘴,拿起酒杯向我敬了一下。 我镇定下来,看见旁边的李谡皱着眉盯着我,也随手拿着酒杯向太子敬酒。 坐下来,心跳加速。 是陈愉! 太子是陈愉! 昏,他真好命,居然进入太子的身体。我苦笑。 席间,陈愉向我使了个眼色,走到旁边。我向李谡看了一眼,见他正和王府里几个陪客在聊天。也就站了起来,向旁边的小侍打个手势,表示我要去更衣。 古代所谓的更衣,也就是厕所。 小侍带着我走出去,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路,我进去更衣的地方,站了一会,然后再走出来。 月光下,陈愉,不是,应该说是太子就站在外边。而小侍早就不见踪影了。 “你真好命呀。居然成了太子。”我苦笑。 他没说话,站着看着我,突然一手把我扯过去,我正要挣扎,就听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着,“梓童,梓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顿时我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不过,人是不能纵容的。半饷,他居然又吐出句话来,把我气死。 “梓童,想不到你变得好有女人味呀,身体又软又香……” 我一把推开他,“陈愉,我真受够你了。我死我的,你跟来干嘛?” “原来你一直装着不在乎,实际上心里气急败坏了吧?”黑暗中的他轻笑着,“那天我看着你,心里突然间有种冲动。” “喂,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头脑能不能清醒一下?我可不想一直和一个爱冲动的人说话。”我的话一下把他楞住了。两人从楼上摔下来,掉入另一个时空,那头一件事是要做什么呢? 他眼睛眨了一下,很快就把清醒后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不过,我不知道他也来这里了,他可知道的。他说见到我掉下来浑身给一团白光掩盖,他急了就跳起追过来,也同时进入白光中。 这白光应该就是时光隧道,但什么时候能再遇到然后再回去呢,这可没个准。 “陈愉,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吧?”我有点尴尬,但这事太重要了,不得不说,而且看来太子的身份也应该利用一下,“尽快想办法把我弄出来。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嗯。一会我去和晋王说,要他把你送给我。” “行不通的。”我摇了摇头,晋王对我还是很有感情的,何况他对太子一向看不起,怎么会把我送人呢。 “晋王很重视你?” “不是重视,是喜欢。”我声音尽量平静地说,“所以,我一定要尽可能快的离开王府。” “梓童,要不你别回去了。我就说你在太子府里消失了。量他也不敢搜府!” “不行,就算能逃过这次,那我不是要一直躲躲闪闪的吗?”我考虑一下,还是觉得要保险点好,“你应该知道宛竹院吧?那个叫卫兰亭的应该和我很熟,到时候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他。你派个人去那等我消息。” “梓童,我还是很担心。如果你……” “就这几天,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安全离开的。放心吧。”我看看月色,好象我们出来很久了,糟了,忘记时间了,“太子,我先回去了,不然的话王爷要疑心的。” “梓童,我……”他一把拉着我。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别拉拉扯扯的,你还是太子呢。” “太子今晚心情不错呀,来这里赏月了。”旁边冷冷的声音打断我们的话,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是晋王李谡。他走过来,把我拉到背后,然后面对着太子,冷漠地盯着对方。 “我喜欢梓童,晋王把他送我吧。”太子不管我一直在后面作手势,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 看见李谡眯着眼睛,我就知道要坏了。唉,真不知道这个陈愉是不是我的学生?要拿人东西,首先要先说这东西如何不好,才能比较容易拿到手。这是一般的规律。你说这东西好,你想要。就算别人不要的也会再三看看。 “梓童这名字不是太子你能叫的。”李谡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你最好明白,他是我的人。”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决定如果有机会回到现代,我一定要给陈愉这科不合格。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4章 梓童也是我的人 章节字数:4769 更新时间:071024 13:30 依在亭子的围栏边,我无聊地数着荷花池里的荷花。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 太子晚宴后那晚,李谡气极没来我住的紫雨水榭,一连几天都去了几个爱妾那儿,一时间遍撒雨露,倒也热闹。至于我,从那晚起他就不准我离开王府。而王爷府里的上上下下都猜测我失宠了,平时几个勤快的丫环和小侍对我也随便应付而已。这让我更感到要尽快离开王府才行。 依靠色相堆积起来的恩宠能有多少情意呢?我暗中冷笑,至古红颜多薄命,就是那些红颜都只能倚靠所谓爱她的人,结果还不都是心碎失望? 李谡,你这样做也好,我也再也没有一点留恋的理由了。就算这身体是颜子涵,但心是我的,苏梓童,f大学的副教授,一个现代人,一个只会倚靠自己的人。 我向总管要来之前那个小侍,小满,每天叫他暗中去宛竹院等消息。而小满,以为我和那个宛竹院的红牌卫兰亭私下有来往,也就一脸兴奋地每天帮我传递消息。 看太子李祚传来的消息看来,这几天他一直联合朝里的几个拥太子派的大臣,弄了好多事情出来。李谡忙着应付,每天和他的手下和几个谋士大臣占着书房,我根本没机会去那暗灰色的门里看看。 还有就是,他说查到关于前颜相,也就是我这里死去的父亲,什么涉及泰王谋反的事情肯定是有人诬陷。但因为过了几年了,有关人等都给灭了口,线索追到一半就断了。我想起颜子涵不知道怎么会进晋王府的原因,就叫他去从这一方面查查看。 现在就等他那边的消息了。至于李谡,我觉得他生气了还好,不来更好,不然的话要我陪侍,我以什么理由拒绝呢? 初夏的天气有点闷热,阳光撒在满池的莹莹绿水和荷叶中,绿色晃得我的眼睛都有点花了。 好闷!我疏懒得靠着围栏,身上是我挑了好久才找到一件比较朴素的纯色袍子。淡淡的紫色若隐若现,我很喜欢这颜色,象贝壳一样晶莹。顺手把头发高束起来,用条紫色的带子绑着,再把袖子挽起来,反正没人来这偏僻的荷池,也没人会看见。 很久没这么休闲过了,我想起那时候f大学也有这么一个荷花池,夏天在池塘边,经常有一个身影陪在我身边,温馨涌入心里。那时候很开心吗?应该是吧。 “梓童!”荷池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眼前摇晃着。 唉,怎么又想起以前的事? 本来以为早就忘记,可这瞬间眼前的景物却和回忆里重合了。 忘记了不是很好吗? 回忆,是弱者的表现。该忘记的事就应该忘记它。 不然的话,人生这么长这么苦闷,怎么才能继续活下去呢? “梓童!”荷池边那个熟悉的身影继续叫着。等等,继续?我定了下神,看见站在不远的荷池旁,站着一个清俊挺拔的青年。 看他挺直的鼻梁,脸色晒成小麦色,眼睛又大又明亮,身材很高,一身的军戎,银色背甲在初夏的阳光中闪着光芒。这世界怎么这么多帅气的家伙。我心里不满,我来这里进入的身体就一点都没男子气概。 “这位将军,有何指教?”我还是懒洋洋得站起来。怎么一个将军也知道我的小名? “啊,对不起,我想起一位故人了。”他有点害羞地转过头,去看着那荷花。 咦?居然有人能抵挡我的魅力。每次给人直视看着我就有点厌烦,可这个人却仔细看了我一眼就露出失望的神色,宁愿转头看着荷池一脸的惆怅。我有点兴趣了。 “什么故人?她也叫这名字吗?”我把袖子放下来,走到亭子中间坐了下来,倒了杯茶。 “嗯,他没你这么好看,可在我心中,是最美丽的。”他眼中露出温柔的神情。 “呵,我看上去这么象女人吗?”我翻白眼,唉,为什么我要进入这样的身体??? “对不起,我没这样的意思。他是男的,和你一样。”他回过头,眼中的悲痛深深震撼着我。 我叹了口气,这时空喜欢男风真盛呀。“嗯,这,这也没什么。你和他,没在一起吧?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出国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心里一跳,看着他,他忙解释,“出国,就是到了别的国家,你知道,这里除了本朝外,附近还有几个小国。” 我看着他的慌乱,脸上流下的汗,眼中的悲痛,缓缓地说道,“那个他,是不是去了国学习?” “是呀,啊???你,你……”他慌乱而惊异地看着我,“你究竟是谁???” “我叫梓童,曾经姓苏。现在到了这里叫颜子涵。”我平静地吐出这句话后,就给拥入一个温暖的怀里。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拥拥抱抱的,哎。 正想推开张倪问清楚情况,就听到远处传来嘻笑嘈杂的声音。有很多人来了。 “秦青,你好大的胆子!”一声怒吼,我看过去,远处站着几个人,为首的蓝青锦袍,是晋王李谡。 而在站在李谡旁边,几个大臣和谋士各自露出不同的表情。或微笑上下打量,或色迷迷盯着我看,或疑惑,或着急。总都是一副想看好戏的样子。 呵,今天真ji,ng彩呀。 李谡走过来,坐到中间的椅子上,看见桌面放着两杯茶,冷笑着,也没说话。 张倪,也就是秦青,疑惑着看着众人。他肯定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子涵见过王爷。”我跪下行礼。 秦青也俯身一拜,“王爷,不知道秦青做错了什么事了?” “哼,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呢?”李谡y冷的眼光扫过,我有点担心。就算他生气不再喜欢我了,可现在得罪他,别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什么事。 “禀告王爷,秦青找到了一直想找的故人了。”这个秦青真的,这时候说这话不是让我难做吗?对了,他怎么会对王爷说呢?一直想找的故人,说得这么坦然,莫非王爷也知道他在找什么人? “你是说,这个就是你一直找的那个人了?”果然,王爷冷冷地看着他,眼神莫名其妙的闪动。 “思珉兄,你说找的人不是叫苏梓童吗?可据我所知道,这位是以才貌闻名天下的颜子涵。”一位青衣的谋士走出来问道。嗯?眼光不错,居然认识我。 “苏梓童就是颜子涵,颜子涵就是苏梓童。” “思珉兄,你不是说那人去了其它小国了吗?可颜子涵从来没出过都城。是不是认错人了?”对方看出来和秦青关系很好,看见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黑,也有点着急了。 “他就是苏梓童,我不会认错的。”死脑筋。 “子涵,你告诉秦将军,你是谁。”李谡的眼睛瞟过来,狠狠地盯着我。看来秦青在王爷眼里很重要呢,这样都不责骂秦青。想着,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不舒服。 “王爷,秦将军,各位大人,小人姓颜名子涵,是王府的书房行走,王府内的第一公子梓童。”看着王爷,我平静地缓缓道来,最后补充一句,“也就是平时大人们口中的男宠,晋王爷的人。” 一句话,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异。 可以说,就算明知道我是晋王的男宠,可这帮人表面上那会明说出来。喜欢男风,是那些自以为身份尊贵的人的嗜好,也是一种身份。难道你能说平常一户人家能养得起男宠吗?就算是普通的大臣,喜欢男色,但也会顾及身份,不会赡养在府中。 可我实在不能不说,秦青当着王爷的面前,一口一声叫我苏梓童。看着王爷越来越y暗的表情,我实在很担心他会对秦青不利。我自己反而没什么。死了也就死了,何况王爷现在在生气,再气一下,就算我真的是天下第一美人和才子,也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但秦青,我对他实在是非常歉意。到了现在,他重获得生命,我不能让他为了我再一次死去。这是我欠他的。 李谡,眼睛闪着什么,一直沉默看着我。 秦青,被我一句男宠的话惊呆了,看看我,再看看王爷。 我冷笑,“王爷,现在说清楚了,秦将军肯定是过于思念故人误会了。请王爷不要怪罪。” “哦?你要我别怪罪秦青吗?那你呢?你不思悔改,引诱大臣,该当何罪?”王爷声音很严厉,可我看到他嘴角轻轻弯起来一点。 “王爷,不思悔改不算是罪,只能算是个性所然。引诱大臣,出于误会,不是本意,所以应该小罚示意一下就可以了。还有小人是王府中的行走,处罚是通过王府总管处理。如果王爷允许,小人这就去总管里领罚好了。” 李谡笑了。他当然知道我这么做,是根本不会怕总管会真的处罚我。 总算解决这事,我站起来,和众人打了招呼,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梓童。”秦青跳起来一把拉住我,跪下。我叹了口气,也顺从跪在旁边。 我看向王爷,见他已经收敛了笑容,深思着看我,“秦青,你还有什么事?” “王爷,秦青斗胆,请王爷把梓童赐给我!”秦青的语气很坚定。 我吸气,搞什么呀?你们两真是表兄弟,一个害我不够,又一个来害我。 沉默,依然是沉默。 李谡让其它人先走了,带着我和秦青,回到紫雨水榭。 秦青一直拉着我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我挣扎了几次就随便他了。 李谡只是坐着,眼光冷冷地看着我,看着秦青。 “秦青,你知道梓童是我的人吧?” “现在知道了。”秦青的表情变化着,“请王爷把梓童赐给思珉,思珉以后一定会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果我不呢?” “王爷曾对思珉有恩,思珉怎么会忘恩负义呢?只是,王爷想的是千秋大业,一个小小的男宠对于王爷来说,只不过是很小的事情。可对于思珉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思珉今生只喜欢梓童一个,比王爷更早就认识梓童了。何况,何况梓童也是我的人……” 我狠狠地狠狠地盯着他,真想骂出脏话来了。我和张倪唯一一次关系,就是他趁我喝醉了发生的。那次后,才下决心出国留学,我避了他好久。 砰一声,李谡把桌子拍碎了,眼神象杀死人一样盯着我们,“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梓童也是我的人。我比王爷更早认识他。”秦青呀秦青,你想死也就算了,还拉着我。我耷拉着脑袋,根本不用看李谡,就知道他肯定是暴怒,不,是快气疯了。 哎,算了,死就死吧。 “梓童,你怎么说?”王爷冷冷的话刺过来。 “王爷,梓童无话可说。” “好得很,来人,把秦青拿下。”李谡的眼睛露出杀气。外边的侍卫进来把秦青五花大绑起来。 “王爷,放过秦青,要杀杀我吧。”我急了,难道这次又要让张倪因我而死? 李谡笑了,一把抱住我,冷冷地在我耳边说,“今晚你表现好点的话,我会考虑的。” 秦青挣扎起来,眼睛都红了,“放开。放开他!” 我考虑了一下,推开李谡说,“那王爷不用考虑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面对着他冷下来的脸,我笑了,“如果秦青死了,那子涵也没什么留恋了。” “你威胁我?”李谡眼里还是不可置信我居然会不求情。 “子涵早就厌恶了做这天杀的男宠。如果王爷用强,我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念头。既然顺从你我也是死,不顺从我也是死。那为什么不死得光明正大点。” “梓童!”秦青哭了。哎,还是这么爱哭。 李谡摆了摆手,侍卫全都退出去了。秦青挣扎开绳子,刚想走过来我身边,又给李谡拦住。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节 李谡笑着,“梓童,还有件事你应该想不到,就是秦青也是我的人。” 我看向秦青,看他涨红着脸,转身坐下来,“看王爷说的,王府里谁不是王爷您的人呀?”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5章 我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章节字数:4978 更新时间:071025 13:47 事实证明,如果一个人平时的骄傲和威严受到冲击的时候,心理就会出现不正常现象,这也同时反应在行为上。有些人就做出理智之外的事情。 在我看来,李谡现在就有点疯狂。 李谡咬牙切齿的说了句,“那你就看清楚什么叫我的人?”我就知道要坏了。 我躲在角落的一个柜子旁边。这个柜子和墙中间有条很小的间隙位,我整个人卷缩在里边,头埋在双臂之间,身体不停的发抖,恐惧和无望笼罩着。整晚我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听到原本我自己的房间里,充斥着低声的呻吟和腐烂暧昧的气息。 秦青一直在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梓童……梓童……” 而李谡更是恼羞成怒,加倍的折磨他。 这是一个无月的夜晚, y 乱而溃败。黑暗之中,我只能躲在小小的那个空间,颤抖着。生命如我,一直是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活下去的意念,被无情的击破了。 为了活下去,我一直在忍耐着。 就如当时,我知道张倪爱我,可我更爱自己。所以我逃开了。 现在,我不知道张倪也就是秦青嘴里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是因为爱我不堪受辱?还是叫着我的名字能给他以ji,ng神上的支持?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理智在那一声声的“梓童”中慢慢的消失了。 我很想很想扑过去,拉开俯在秦青身上的身影。 我很想很想告诉李谡,我愿意替代秦青,做那臣服的一人。 我很想很想拿起墙上的配剑,冲过去一刀了断他。 可我还是因为对死的恐惧,而卷缩在这小小的空间。就如当年我在国外听到同学传来张倪跳楼消息的那时候,我不吃不喝地在房间里昏睡了三天三夜差一点儿就死了。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很怕死。 张倪那时候曾说过,苏梓童聪明伶俐、才智过人、头脑冷静,可就是怕死,是个胆小鬼。他那人看错了很多人说错了很多话也做错了很多事,呵,偏偏这句说得真的一点也没错。 为了活下去,我也就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清晨,初夏的清晨还是那么y冷,微弱的光渗透进房间。 我昏昏沉沉地感觉到有人看着我。睁开眼睛,深吸口气,李谡站在前面,正冷冷地看着我,眼神y沉而深邃,一丝怜惜隐入冰冷中。 “梓童。”他伸出手在我脸庞轻轻划过,“记得,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了。你,是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突然宛然一笑。我知道我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因为李谡眼中出现了迷离的神色,然后轻声说,“王爷,是不是昨晚您还没消够气,现在一早就要子涵侍寝呀?” 说完就看见他眼睛收缩了一下,清醒过来,冷冷的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开屋子。 我挣扎着站起来,卷缩了一晚,身体都快僵硬了。整理好衣服,再用衣袖擦干净脸,扯了一下脸皮,深吸口气,然后我就走到床边看望秦青。 秦青一脸的疲倦,床铺乱七八糟的,他就随便那样躺着,身上盖着张被子,露出的小麦色身体上全是红色的痕迹。而被子上几处红色的血迹更是令我心如刀割。 我走到门口,吩咐小侍立刻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我自己屋子里的衣服,他应该穿不下。 再叫来小满,在他耳边细细的叮咛一番,然后叫他去宛竹院报信。张倪没死,现在是晋王手下的秦将军,这事对我和陈愉都是非常重要的消息。 我已经算是公开得罪李谡了,门也不给出,书房也进不去,是死是活只能靠太子在外帮我打探消息。而秦青,肯定手上有晋王一部分兵力,所以他应该暂时没危险,只是会受点折磨。一会要好好问清楚他和李谡是什么关系才行。还有,他怎么来到这个时空了?怎么做了将军? 回到床前,秦青已经醒了,估计我刚在门口和小侍的说话他也听见了。 我用块手帕细细地擦着他的脸,昨晚应该流了很多汗,头发都乱了,丝丝碎碎的和汗水混在一起,粘在脸庞边。我用手指拨开那些乱发,然后用手帕擦拭着脸庞,往下,颌骨,下巴,脖子,锁骨。 他抓着我的说,脸涨红着,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用哀怨和悔恨的眼睛看着我。 “热水准备好了,先洗一下吧。”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我,我自己来。”他坐起来,疼得双眉紧皱,咬着牙硬撑着站起来。 我忙扶他走到沐浴的大木桶那,“你害羞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何况,现在你好看多了。” 说完就见他脸色滟红,看得我的心一颤,脑海里突然出现昨晚他的呻吟声。惨了,我怎么老想这个。虽然说我不是坐怀不乱,除了张倪,还前后有过几个女朋友,可昨晚秽乱暧昧的声音还是让我感受到不一样的刺激。 看来昨晚真是把我吓坏了,现在的头脑都有点不清晰。 我在一边仔细帮他整理,一边问起他来这里的前后。 原来,当时张倪,在来这里后,进入一个小孩子的身体,也就是15年前,六岁的时候。那时候他父亲已经是一个有名的将军。他呢,从小就刻苦学武,后来更是和父亲一起跟随晋王。他十二岁那年,他父亲为了保护晋王,在一次战役中死去了,而晋王就把他带王府。 等到秦青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英俊非凡,而老将军的部下,也要求晋王放秦青出府。李谡答应他出府的那晚,就叫他陪侍。秦青知道这是王爷控制手下的一种手段。以后,每年回到王府,李谡都会要秦青陪他几晚,这也就成了秦青和李谡之间的秘密。随着时光流逝,秦青的实力越来越大,而李谡也一直对他恩宠有加。 我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他。 我从听到他跳楼身亡到我来到这里,那边的世界才过了5年,那就是说,两边的时空有时间差距。这是一。我曾经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跳楼自杀的,不过现在突然又不想知道了,我怕是因为我。呵,在某些地方,我还是那么自私。 从李谡对他的态度来看,暂时他应该没生命危险,只要他表面还是乖乖听话就可以了。这是二。说到这里,我偷偷瞄了秦青一眼,看见他脸色发红。本来我想取笑他这几年是不是也爱上王爷了,结果话到嘴边也问不出口。 除了我,还有陈愉也来到这里。目前他是太子。这是三。看见他露出怀疑惊异的神情,我就一五一十把陈愉的所作所为告诉他。气愤的是,秦青居然一直在笑,只是看我的眼光有点莫名其妙的深思。 突然他停住笑,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不说话。 “心跳很正常,难道是胸口没擦干净?”我故做疑惑。 他脸色微颦,无可奈何地说,“梓童,我爱你。以前我不懂得珍惜,现在我明白了,无论如何都要活着,这样一来才有资格去爱你。只不过,”他神色黯然失色,“我现在,现在这样,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秦青,昨晚,昨晚如果我有勇气一点,可能你就不会。”我低下头,“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以前的事,也请你原谅我。” “不,以前我强迫你是我做错了,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而昨晚,是我甘心情愿的,如果李谡这么对你,我宁愿那个是我。”他眼睛里的神色让我心动。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他都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理解我。估计在他眼中,我什么都是好的。哎,这样一个人,我怎么不爱他呢? “秦青,我不能对你说我也爱你,可,我会尽力去试试的。”我为难地看着他。上天让我再一次遇见他,是不是想再给我一次机会呢?既然如此,那我就应该去真心接受他。给别人一个机会,也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只是,我有一丝犹豫,好象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遗忘了一样。 他松了口气,亲吻着我的手,“只要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就够了。梓童,我发现你比以前更为别人着想,我喜欢这样的你。” 他的语气让我想起以前一直在我身边维护我的时候,当时的我,真的应该说是很快乐开心的。很多事张倪都是迁就我,让着我,让我觉得好笑又感动。而现在,过了这么久,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又来到我的身边,不能说是是一种幸运。 我暗叹口气,捧起他的脸,吻过去。他惊喜,小心翼翼地回吻着。 我觉得,他温柔的吻里好象少了什么。我没迷茫,也没沉沦,还是很冷静的思考。 究竟少了什么呢? 我帮他换好衣服,然后我也去沐浴更衣。 正在和秦青商量着的时候,就见到总管李范匆忙而来,禀报说太子李祚来访,而王爷今天早朝后就让皇帝召到勤政殿议事了。王府的内眷也不方便出去招待客人,只能找到我。 李祚怎么就来了?就算他不怕王爷说他来捣乱,可我怕。我怕王爷因此而怀疑我和秦青,那到时候再想离开王府可就难了。秦青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很兴奋地要快点看到李祚。 我立即吩咐下去,在荷池边那个小亭子里备好茶具小点,和秦青出去大门迎接太子。 一路顺利,我引着太子等人,来到小亭子坐下,然后把四周的人都吩咐下去。 而太子带来的侍卫,远远的把荷池围了起来。 等四周的人都下去,只剩下太子和我、秦青外。李祚和秦青才相视而笑。 “陈愉啊,想不到这跳下来,居然会再见到你啊。” “表哥,我也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是那么好命。现在能带兵打仗,是不是感觉很过瘾?”李祚的语气一向是气死人不赔本。 “我也觉得我很好运气,最主要还是又见到梓童了。”秦青可能给李祚说惯了也没在意,拉着我的手,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我眼角发现李祚的脸色苍白,盯着我被秦青握着的手,又转开视线。 “太子,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叫这里的名字吧。不然的话,会让有心人误会的。”我说话。 “梓童说得对,现在除了我,你们两个要特别小心才行。李谡可是老狐狸,不能让他发觉了。”李祚眯着眼睛,一瞬间我觉得对面坐着的是李谡。他们叔侄真象,连表情也象得很。 “今天王爷给皇帝叫去议事是你安排的吧?”我微笑着。 “哈,真不愧是苏教授,颜大才子,这都给你猜到了。”李祚哈哈大笑,初夏的阳光下,他的笑容十分耀眼。我倒是很欣赏李祚的笑容,开朗而亲切,就象他的人一样,暖暖的感觉。 “除了最受皇帝疼爱的太子,还有谁能让皇帝去勤政殿和王爷大臣们议事呢?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最讨厌就是处理政事,而太子却能脱身而出来到王府。”我顿了一下,补充说,“别叫我苏教授。我在这里姓颜名子涵。” “梓童,你成了教授啦?”秦青惊喜地看着我,被我白了一眼,也摸着头赔笑着。 “你呀,怎么越来越象李祚了,哦,说错了,是象以前的陈愉。”我感到李祚没好气地盯着我,赶紧改口。 “颜大才子,你的眼光看着我差一点儿就想说,乖,孩子听话。这类的话来了。”他笑着,可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今天的李祚很怪,一点也没有见到他表哥张倪重生的开心,反而言语中处处挑拨。他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觉察到我的注视,就把脸转开。 “什么叫差一点儿,你明明还是小孩子。起码在我心里你还是的。”秦青还是什么也没察觉到,只是一味地看着李祚露出宠爱的目光。 “可现在,我比子涵大,比秦青才小两岁。”李祚很奇怪的对年龄执着起来,“我现在对这个年龄很满意。所以以后你们也别老把我当小孩子了。” “好好,现在我们全准备依靠太子您老人家了。那就请多多照顾。”我撇了李祚一眼。 “表哥,梓童,我会尽力的。”李祚神色奇怪地认真起来。 呵,我发现我真的有点累了,所以也没心情去猜测李祚这时候的心态。不过最想不到的是,陈愉对太子这个身份适应得比我好,个性比以前冷静,不但很快让太子附近的人信任他,而且,连朝中的大臣也会不知不觉的信任他。 这个阳光少年,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充满了奇怪的令人信任的亲合力。 想起在学校时候,老是围绕在他身边的一群群不同的人,我就不知不觉微笑起来。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6章 你应该去喜欢异性 章节字数:4729 更新时间:071025 13:48 这个阳光少年,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充满了奇怪的令人信任的亲合力。 想起在学校时候,老是围绕在他身边的一群群不同的人,我就不觉微笑起来。 我自己一个在旁边老神在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昨晚我一直没睡着,缩在那个小角落,整晚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我怕死。 我也怕李谡对我用强。 但我最怕,是那一晚秽乱暧昧的声音,一直往我脑海里翻腾着。 死有时候不可怕。在学校时候和张倪一起,遇到有学生们互相殴打的场面,我都是笑嘻嘻的在旁边看着。张倪老是说,爱看热闹是人之常情,可你也别笑得那么,嗯,那么惹人注目呀。我就是喜欢看他们扭打在一起,头发衣服散乱,狼狈不堪的样子。如果不是张倪180的身材挡着我,可能我会因为笑而被人殴打至死。 用强有时候也不可怕。虽然我没有崇尚暴力的倾向,不过男女之情爱,有时候不也是充满了各种手段和诱惑吗?和张倪一起的那晚,实际上我没有醉得一塌糊涂,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开始我挣扎了几下,知道反抗没用的时候,我就放弃了。那一晚想起来都觉得恶心,我想不到最信任的好友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整晚都在想,平时的所作所为哪里给他误会了,我的心还是那么冷静。 可现在,我怎么也驱赶不了脑海里的那种声音,充满诱惑和张力。我想,我完了。这种诱惑我挡不住,一惯的冷静帮不了自己,然后看着自己往下掉。心里在蠢蠢欲动,欲望开始蔓延。 我眯着眼睛,夏天的阳光笼罩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舒服。隐隐约约听着李祚和秦青在互相透露消息,密密细语。深吸口气,我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去确认一下自己实际的感觉才行。首先是要先离开王府,但不能连累到秦青,还有李祚…… “太子,秦青,我忘记拿扇子出来了,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我站起来,伸展一下身体,对他们说。 “拿哪把呢?放哪的我去帮你拿来。”呵,我就知道张倪,是秦青一惯宠我。 “嗯,应该放在靠东面窗前的小桌子上吧。白玉骨的那把,面是水墨兰花的缎子。”我装着思索的样子,笑嘻嘻地看了看秦青。 “好,我就去。太子你们先聊,我很快回来。” 我又坐回椅子上,慢吞吞地拿了块桂花糕吃着。 “梓童,你故意调开秦青有什么事吗?”李祚的声音。我笑了,学得很快呀,人聪明就是有前途呀。 我没回答,慢慢吃完糕点,喝了口水,站起来,走过去,转身坐在李祚身上。他显然吓了一跳,红潮翻涌,“梓童,你,你……” 我双手圈着他的脖子,靠过去,在他耳边轻吹了口气,感觉到他混身都绷紧了,然后轻笑着说,“有件事,你要赶紧去做。这样……这样……”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饷,才问我,“这事是真的假的?” “无论真假,你照做就可以了。”我正想站起来,被他双手一圈,往他身上贴得更紧了,“放开,我刚才是怕旁边有人。这件事太重要了,你也别乱说出去。最好到时候有关人等……” 话没说完,李祚的脸在面前放大,嘴唇传来灼热的信息。他轻轻用舌头顶开我的牙齿,热流涌进口腔,我突然感到从尾龙骨传来一股奇怪的感觉,赶紧用力想把他退开。他感觉到我的意图,双手用力,象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一样,舌头不断的搅拌着。我无力抗拒,只能放松动也不动了。 他停下来轻笑,“刚才见你和表哥亲密的样子,真嫉妒啊。” “放开我!”我有点痛恨这个身体,除了脑袋还好用些,真算是文弱书生一个。 “嘿,送上门的我哪会放手?何况你不是怕被人听到吗?现在我们就这么说着话也不错。”想不到李祚无耻的笑着,感觉到他那灼热的唇在脖子附近轻点着,“这事我会尽可快去办的,你就放心。不过,这事如果是真的,那你和表哥……”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我冷静下来,“我就算要走,也不能连累他。所以先把他调离李谡身边。何况到时候你要争王位的话,也少不了秦青手上的那些兵马。” “王位?我可没想那么多。你不是想回去吗?” “在没想到回去的办法前,要先小心自己的命呀。我可是不想死在这里。”我无奈得叹气,“那事差不多的时候,传个话给我。还有你说过颜相的事,我估计和李谡也有关,不过具体的话别让小满带,也别写纸上。这几天李谡应该把我看得很严,我不想到最后还会出意外。” “嗯,我会在太子府给你准备好院子等你来。”李祚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声音有点颤抖,“梓童,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就算你和过李谡,也和过表哥一起,但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我心里只有我自己。”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推开他站了起来,“如果你是这种心态对我的话,我是不会去太子府的。” “你不来太子府,你认为这天下还有谁能挡得住李谡?”他握紧拳头。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专心做你的太子,记得照顾好张倪。”我冷眼看着,他的脸色由青转向白,眼神恨不得要冲上来把我撕碎一样。 “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这么想了。”我想不到李祚会认输,他的神情变得柔软起来,“在能回去之前,我会照顾你和表哥的。你放心来太子府,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看向他,见他的眼神没有刚才的迷惑了,清醒很多。 这样才对呀,别以为到处都是同志,其实大部分人只是一时间的迷惑而已。根据研究显示,有35以上的人都是双x_i,ng恋,只有5不到是同性恋者。这说明,很多人因为各种诱惑和原因,走进这个圈子,有些人能重新走出来,有些人就沉没在这圈子里了。 我觉得象陈愉这种很阳光的少年,是不可能喜欢同性的。至于他对我,肯定也是一时的迷惑而已。谁叫我现在进入这么一个倒霉的身体。所以,要有人提醒他才行。 张倪,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现在对陈愉,我可不想这么一个可爱的少年也因为迷惑走错了路。 “陈愉,你应该去喜欢异性。别学张倪,也别学我。我是给他拖下水的,现在真的是后悔莫及。无论能不能回去,我相信以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把握好自己的命运。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很认真的面对着李祚。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闪着莫名其妙的光。 无论他明白不明白,我不想他走上这不归之路。 我一直没再说话,只是边吃着糕点边看着荷塘的景色。 李祚也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偶而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深思,让我觉得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九岁小孩子的眼光。 直到秦青匆匆赶来。 李祚又细细和秦青说了起来,都是关于秦青那边的手下将领呀,边关的情况呀,今年李谡对外的策略呀等等。 我又想起一件事,就是之前我在书房看到那封要求加强防御的信,上面着的名字是思珉,再想起昨天有个谋士一直叫秦情做思珉。问起来,才知道那封信确实是秦青写的,怪不得字迹这么熟悉呢。我问起那个谋士的名字和官职,向李祚使了个眼色。李祚会意了,也细细问起来。 看来秦青手上的兵马不多,但全是秦青父亲一直跟来的老部下和他们的子弟,李谡就算想把秦青调开也一下子下不了手。何况现在除了秦青,谁也不可能指挥动秦青名下的兵马。我和李祚也放心下来。 然后关键是京城里的兵力。李祚虽然也有点了解,可秦青知道得详细很多。据他说,京城里现在有两股势力,一股是当今皇上李谨的,皇城御林军莫大明是老将军了,莫家几个子弟都在朝上任职,对皇室是忠心耿耿。 另一股是晋王李谡了,当年李谡军权在手,上个皇帝病重刚好有外族入侵,等到李谡从边关赶回来的时候,皇帝已经病死,而朝中早就给李谨的外父左相郭良启和他的好友右相颜元季把持住。就这么一线之差,李谡做了个晋王。 再后来,郭良启病死,颜元季参与泰王谋反全家被杀。李谡把持整个朝庭和军权,就差把皇帝废了自己做皇帝了。这是我和李祚为什么要说颜元季是给陷害的原因了。 就象我曾说的,在没想到回去的办法前,要先小心自己的命。我可是不想死在这里。我建议李祚在京城的军中想办法安排一些人手,然后等我出了王府,就要四处找几个人控制住军中的力量才行。 最后我和太子秦青准备好说词,我们几个在一起呆了一个上午,谁都会怀疑的。 太子叫来晋王府总管,说要带我出去散心。而秦青在一边怒目相向,又不敢动手的样子。 我依在李祚身上,笑眯眯地看着。 李祚倒也演得非常入戏,揽着我,走出王府。我向总管打个眼色,他也会意了,找了个人悄悄跟在马车后面,然后派人进宫通知晋王李谡。秦青上前制止,说要亲自和王爷秉告,也立刻换好朝服进宫去了。 我和李祚是去宛竹院。我早就想来看看那个卫兰亭是怎么样的。据说和颜子涵关系不一般,到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李祚也没反对,越公开的场所越好,何况是色情场所,那李谡更不会怀疑了。听到他吩咐下去,我微微赞叹。 所以我说呀,李祚学得很快。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节 本来还担心大白天的来这里不好,可通传后,很快就有小侍带着我和太子走了进去。 一路鸟语花香,翠竹盈盈,到也是很幽雅。 刚走进房间,就闻到香气袭人,有一人影已经扑到李祚怀里,“死没良心的,您怎么才来看我呀?” 嗯,开场白比较老土。我笑眯眯看着李祚红着脸,推开怀里人,有点生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来人说,“我带了客人来了,你规矩点。” 哈哈,李祚害羞的样子好好玩。 那人很乖巧地偷看我一眼。真媚呀,想不到这个卫兰亭比我还象女人,身材瘦小,露出漂亮的锁骨,眼睛细细地带着万种风情,现在流波转动,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的,我还以为是个绝色美女呢。 正想着,突然怀里一阵温暖,卫兰亭已经投入我的怀里,双手紧紧拽住我的胸襟的衣服,“小涵,你可来看我了。我,我好想你呀。”如果不是看到他惊喜的神情,我还以为是错觉。要昏倒了,这个颜子涵就不能好好找个正常点的人吗? 一股力量把我和卫兰亭扯开,是李祚。他脸色都变了,沉声说道,“卫兰亭,离梓童远点。不然的话我立刻叫人平了这宛竹院!” 卫兰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太子,低下头,“是的,太子,兰亭不敢。” “我和太子有些话要说,听说你的琴弹得不错,能不能弹几首让子涵饱饱耳福呢。”我微笑。看见他眼睛一亮,连声说好,就去准备了。 李祚坐了下来。我走到骑楼看了看外边。离地面很高,每隔几步有太子的侍卫守着。原来的颜子涵和太子就是因为争风吃醋从这里掉下去的吧? 我笑着回望李祚,见他脸色一腆,看来是明白我想什么了,他扭头不看我,赌气得说,“太子是太子,我是我,我可不喜欢那个卫兰亭。” “怎么?我看他很好,如果不知道他是男的,整个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我还想着那种媚态。 “看过你之后,我觉得没人能称为美人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想不到堂堂一个大学生,还以貌取人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他郁闷死了,无可奈何的说,“何况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我如果只是看外貌,怎么能了解你的心呢?” “呵呵,原来你是我的知己呀。”我依然微笑着。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7章 装骨头还是装神? 章节字数:4674 更新时间:071025 13:49 我和太子李祚互相说着笑话,而卫兰亭在一边弹琴助兴。 李谡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画面。 我和卫兰亭立刻跪下迎接。 而李祚只是站起来,和李谡打了个招呼。站在晋王后的秦青笑着看着我们,被我看了一眼,立刻装着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一把拉我起来,护在背后,瞪着太子。 我暗笑着,眼波转去,正看见卫兰亭惊愕地看向这边。 我装了个鬼脸,朝晋王努努嘴。他妍然一笑,忙吩咐小侍准备糕点茶水。 “太子好清闲!朝中其它大臣都忙不过来了,太子还有闲心来这地方游玩。”李谡也不坐下来,只是一味的冷笑。 “李祚就是喜欢这些,志不在朝堂之上。何况有晋王叔您出马,什么事不好解决呢?”李祚倒是恭恭敬敬的,然后话语一转,“还有晋王叔不必责罚梓童了,他是我硬拉来陪我玩的,刚想着准备送他回府呢。” “哼,太子倒是很维护他呀。身为太子,很多事要谨慎而为。请太子以后别来这种烟花之地了。”李谡冷哼一声,但因李祚的语气还算恭敬,也不好发作,“至于梓童,受不起太子的关爱。” “哈哈,看晋王叔说的,梓童,也就是颜子涵,从小就以才华横溢出名。我就算身为太子,也很仰慕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声。多点和有才能的人士结交,是父王一直对李祚的教导。”李祚微微笑着,“某一天如果晋王叔宠爱别人了,请早点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迎梓童去太子府住上几天。” “好,好,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本王头一个通知太子。”听出来,李谡强压着愤怒。呵,我想起两只狗在争根骨头的故事了。我就是那根没r_ou_的骨头,我无奈地想着。 接下来是装骨头还是装神? 骨头,是依靠别人,自己的命运把握在别人手上。 神,是依靠自己,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上,还能有机会把握别人的命运。 骨头我是不愿意的啦,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宛竹院里争了半天,我又回到了晋王府。 这回,王爷只是哼了我一声,就扔下我在紫雨水榭,带着很不乐意的秦青回自己的住所。我看着秦青快要落泪的样子,暗叹口气,转头不去看他。 一连十几天,我见不到王爷和秦青,也不给我出水榭一步。我知道自己给王爷关在水榭了。 每天我就数着日子,该快到了吧? 果然,小满今天就带来消息,只有两个字[噢克]。呵,也就是英文[ok]的意思。 这一晚,我打发小满和其它人先去睡了,一个人逛到屋子外面的走廊,然后找了个亭子坐下。 紫雨水榭,也就是建在水边的几间屋子,除了进门的地方,其它一圈都是弯弯曲曲建在水中的走廊,而且还有几个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小亭子连着。据说颜子涵很喜欢江南的屋子,所以李谡也就专门建了这一个水榭。 想当初,估计这个颜子涵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看王府里的各人就知道了,无论我要求什么,都向来有求必应,巴不得跪在我面前奉承。就算后来得罪了王爷,下面的人也只是暗中疑惑,表面上还是很看重我的。 幸好,我也就是一根没有r_ou_的骨头。 在王爷看来,我的作用当然比不上秦青。秦青所掌管的十来万兵马,在李谡看来是一定不能放弃的。不过,他会为了秦青的请求,把我赐给秦青吗?看来是不可能的,那天早上那一番话,我就知道李谡是不会放我出府的。 那天让太子去办的事,是有点对不起秦青。我只是要他安排一些人,去边关放点风声,把王爷和秦青的关系透露点而已。然后顺便鼓动鼓动外族,能出兵进犯最好,不能的话,也来s_ao扰几次也好呀。反正我是惟恐边关不乱。 估计王爷和秦青的关系,他的手下部将应该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呢?堂堂王爷,为了一己私欲,把曾救过自己的秦老将军的唯一儿子当成床伴,这应该很有趣吧?李谡本来想利用这个控制住秦家军,可惜,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到时候我就不信李谡不放秦青回边关去。 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秦青啊,你也只能忍耐了。 夜风习习,我正在把一些白天听来的事情在脑海里归纳整理,出神中。突然身上一暖,一件长袍带着体温披在我身上。抬头看去,黑夜中李谡看着我,眼中波光闪动。 “王爷。”我正想跪下见礼,就被他用手托住。 “夜深了,怎么不披件袍子就出来了?”他手抓着我,没放手。我觉得他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的,也就放了心,借机整理身上的长袍,把他的手挡开,然后后退一步,静静地说,“多谢王爷。子涵只是觉得屋里闷气,出来散散心。” “你是气我不理你吧?可往年秦青来也没见你这样反应呀。难道说,你真的是秦青口中所说的那个苏梓童?”李谡要我坐下来,自己就坐在我旁边,缓缓问道。 问得刚好,我还怕你不问呢。这样一来就可以完全把李谡心中的疑惑消除掉了吧? “王爷,秦青没和你说起过吗?” “我要听你说。” “那是几年前,我还没进王府。子涵生性顽虐,喜欢游荡在酒楼花院之间。”我故意想了一下,才说出来,见到王爷露出笑容就知道他肯定一早就清楚我的虐迹了。微笑着,我继续说下去,“有一次和朋友们去喝酒,正喝得痛快就听隔间有人在醉酒闹事。” “哦?秦青不可能喝醉酒的。” “不是拉,醉酒闹事的可不是秦青,而是一帮江湖人物。他们开始互相打了起来,而我们这边都是些文弱书生,会武的没几个。眼看着我就要给一个意外飞过来的暗器打中,结果……”我故意停了下,其实是我在想接下来怎么编故事。 “是秦青救了你?这种事好象是他经常做的。”李谡轻笑着。 “是呀,王爷猜对了。于是我就和秦青认识了,当时我怕酒楼闹得太乱,就隐瞒身份,起了个苏梓童的名字。” “后来你就和他好起来啦?”李谡突然y着脸说。 “咳,这,其实是个误会。有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醒来睡在一张床上,所以,所以他就误会了。”我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着,“后来我觉得他烦得很,也就避而不见,躲在家里一个多月。再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没再出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大概也就是4、5年前,具体时间我也忘记了。”看来李谡有点相信了,我松了口气。 “后来秦青来府上你们不是见过面吗?怎么不认识?” “那是因为……”我突然停住了,因为我看见李谡眼睛里有种东西叫狡猾,难道说是测试? “因为什么?”李谡的语气出奇的柔和。 呵,真的是测试,我装着很委曲的样子,“王爷,秦青每次来你都几天没露面,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哪能见过面呀?哎,还不是因为在王爷心里,子涵只是小小一个男宠,那能比得上手握重兵的秦青秦将军呀。” 果然,李谡的眼睛里再也没有怀疑,只是有点尴尬,顺手拉我入怀,低声说,“梓童,在王府里,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第一重要。不要生气,过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实在闷了,可以出去走走。不过,遇到太子立刻给我回来。让我再知道你和李祚一起,那你就别想再出王府了。” “秦青什么时候能走?我可不想他老是占着王爷呢。”我暗笑,又可以出府了。 “他啊,唉,好象真的看上你了,怎么也不肯放手。”李谡头疼了,苦着脸,“偏偏他手下的那帮将领非常忠心,不好处置他。” “王爷,是不是想让子涵和秦将军谈一下?”我猜测,这时候边关的将领应该人心惶惶吧?李谡想放秦青出府,可又怕他一定要带我才走;不把我赐给秦青,又怕他回到边关拥兵自重。所以他只好来找我了。我心里冷笑,什么对他第一重要?都是说谎,难道能重要过权势吗? “……” “王爷,其实子涵只是一个男宠,秦将军真的念念不忘,也算是一位重情重意的人,子涵愿意……”我还没说完,手一紧,见李谡狠狠得盯着我,“梓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就算是秦青秦大将军?”我故意说。 “就算是他,就算是太子,谁想把你带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时候的李谡,眼睛发光,深深地看着我,象匹野兽随时要扑过来一样。我突然感到心寒。如果我离开了,李谡是不会放过我的。可我不能不离开,他太危险了,而我在这里势单力薄。 “王爷,我明天去和秦将军说一下吧,他应该会听我的话的。”我努力保持稳定的声音,轻声说,“王爷放心,我会让他放弃带我走的念头的。毕竟,就算是喜欢,也要两情相悦才行。” “两情相悦?梓童,你喜欢我吗?”李谡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问道。 “王爷,你需要的不是子涵喜欢你,而是天下吧?”我冷静地回答。喜欢?呵,一个只爱权势的人,会关心哪个人真的喜欢他,哪个人假的喜欢他吗?就算我回答是,他估计也不会信的。 他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只是紧紧的拥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我感觉到他好象有什么拼命要压抑住一样,可最后他还是没说话。 “梓童,今晚陪我。”过了很久,我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李谡低沉的声音滑过我的耳边。我吓了一跳,心里的念头快速转动,可还是想不出什么方法来。 “王爷,你在子涵这里过夜,秦将军知道了会怎么想?”没办法,只能抬出秦青来,希望能阻挡一下。 “……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李谡把我打横抱起来,走进房间。夜风中,我的冷汗都快要出来了。 他轻轻把我放在被面上,眼睛里充满着悲伤和眷恋。我楞了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身体压过来,眼睛定定得看着我,轻声说,“梓童,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天早上你的眼睛,绝望而恐惧,但还是那么深邃清沏。我之前想过,不就是一个男宠吗?既然秦青一定要你,我就送他得了。可我就是不舍得。” 他深吸口气,继续说着,“除了那晚,我根本碰也没碰他。一看到他我就想去那晚你狠狠盯着我的眼神。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就象你说的,我需要的不是别人的爱,而是天下。呵呵,说得一针见血啊。我应该就是那种人,有了权力,我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可现在的我,只想要你。” “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现在只想要你!只要你一个!”他的眼睛开始迷离起来,印上我的唇,霸道地顶开,然后四处肆虐。 我的手被压在身边,他太沉了我根本毫无反抗的机会。我用力咬下去,感觉到嘴里血腥味蔓延着。 他只是楞了下,笑了,“一段时间没碰你不习惯了?那就让你习惯一下!”然后用力撕开我的衣服,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我只觉得浑身酥软,挣扎着。 可我那些无力的挣扎一点用都没有,我开始用手和牙去咬他抓他。结果引起他更粗暴的反应。我深吸口气,很认真的说道,“李谡,你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没有?”我的话很轻,不过我知道他一定能听到。 他喘着气,趴在我耳边说,“不管什么后果,今晚我要定你了。” 好,李谡你要记得你的话。心里想着,我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当他的炽热贯穿我身体的时候,巨疼差点让我昏迷过去。我恍惚间听他在说,“梓童,你是我的。” 呵,我本来就是一根没r_ou_的骨头。 但是,我只能是我自己的。 今晚的事,李谡你要付出代价!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8章 你死了我依靠谁去? 章节字数:5137 更新时间:071025 13:51 早上,天还没亮李谡就起来了。 我看着他,剪裁舒适贴身的朝服,显的整个人英气逼人,国字脸上一对剑眉入鬓,眼睛闪闪发亮,神采飞扬。 我不觉嘴角拧出丝微笑。李谡啊,李谡,你把我的脾气都引出来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王爷,你今天上朝最好带着秦青去。然后再派一队侍卫过来这里守着,记得一定不能让秦青进来。”临走的时候,我叫住他,轻声说出自己的要求,“还有,这几天秦青还没走,王爷就不必来紫雨水榭了,子涵这么大一个人,也逃不出王府。”我又冷冷地补充一句。 李谡眼睛闪了一下,想说什么又顿住了,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又叫来小满,吩咐他准备好热水和止血的药物。 小满显然被我的样子吓怕了,颤抖着来扶我走进大木桶里泡着,一边细细地哭着,一边轻力帮我擦着身体。 我浑身都没了力气,只是无力的靠在桶边,眼睛看着屋顶。 “小满,别哭。记住了,哭是没有用的。”我没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就听见挲挲的声音。呵,他用衣服擦眼泪呢。真是个孩子,可能给吓着了吧? “小满,知道吗?人一定要把握自己的命运,不然的话,就会象根骨头一样。”我无聊的说着。小满也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小满啊,有机会逃走的话,你一定要逃呀。不要象我,贪生怕死瞻前顾后的,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的。” “小满,你主子是个没有用的人,既保护不了你,也保护不了自己。” “小满……” 我不知道我究竟说了什么话,只知道小满一直含着泪在听我说话。呵,真是个好孩子。 洗完澡,我倚靠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很烦,就这么过了一上午。然后我想到王爷和秦青快回来了,我突然不想待在王府,决定趁他们没回来出去逛逛。 实际上我是不想见到秦青,昨晚王爷留宿在紫雨水榭,就算他不知道,回来王府不一会就知道了。我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估计按他的脾气,肯定会出事的,而我最不想的就是这样。按我的计划,李谡已经想让他回边关去了,就差这一两天的时间,我不想因为我而中途出意外。 李谡,今早我说的那几句话,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他不知道我是为了秦青,还以为我是为了他着想。昨晚,应该说是很意外的事情。因为秦青的兵马在王爷心里还是比一个男宠重要多了。秦青一天没走,李谡就不会来打破我们这个僵局。 我前后想了一遍,李谡失常的原因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爱上颜子涵,爱上一个男宠让他心中只有权势的价值观动摇了。所以他来寻找原因。二是,太子李祚连续在朝堂上给他出难题,而边关又出现这种状况,秦青的别扭也没能解决,这几方面哪一个出问题都对他来说是沉重打击。所以随便找个人来发泄一下。 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也不准备去细想。无论什么原因,我估计李谡会很快就恢复正常的。毕竟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执掌朝庭这么多年,心智气魄应该异于常人吧。 算了,不想了。今天还是出去散散心吧。 我叫来小满,换上件我最喜欢淡紫的衣服,随便挽了个发笄,用根紫玉簪攒住。上下打量一番,嗯,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其它看上去还ji,ng神。 我很快就走出王府,看门的应该受到知会我能出府了,看见我都露出讨好的笑脸。 京城应该说是很繁华的。我只是来散心,也没目的地,所以就沿着大路慢慢走着。 小满跟在我后面,眼睛咕溜溜转着,看到好玩的东西就扯着我围过去看。 我见他心情慢慢地好起来,也放心下来。 只是令人不舒服的就是,路上的人看到我,都是那种口瞪目呆的表情。 哎,如果这时候有小偷偷东西,那肯定是我帮了不少忙。 刚想着,碰,我给一人撞了下,差一点儿就摔倒,幸好后面的小满伶俐,手快把我接住。 “你走路不带眼呀!”小满怒吼着,把那人吓得连连行礼道歉。我手摆了下,“算了,小满。”他才愤愤不平地把人放了。一个王府的小奴才,在外边倒也是趾高气扬的,怪不得这么多人想进王府。 “小满,扶我到墙边歇一会。”我的脚在刚才的冲撞中扭了下,哎,我再次感慨我这个身体。盘算着要不要去太子府的时候真的要好好学学武术才行。不知道这里的武术是不是象武侠中的那样,能飞蟾走壁呢?如果能学会那也很好玩。 我想着不知不觉微笑着,听到旁边哐的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旁边一地的碎瓷片。 我站的地方旁边刚好有条小巷,原来就有个乞丐坐在那里,而现在他还是楞楞看着我,地上的碎瓷片应该是他拿的那个讨饭的碗。 他见我看向他,倒也没躲闪,还是盯着我看,双眼漆黑ji,ng亮。这人的眼睛好漂亮,我又是赞叹又是有点内疚。 “啊?对不起。”我慌忙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赔我。”想不到这乞丐还真敢说。嘿,又不是我摔碎的怎么要我赔?不过我看过去,见他目光冷冰冰,哎,算我倒霉,赔就赔吧。 “我赔给你好了。”我想拿点碎银,可怎么也找不到,心里想起刚才碰撞我的那人,苦笑着,钱看来给那人偷去了。 “小满,你有没有银子?”我无奈。 “公子,刚,刚我都买零吃的啦。”小满低下头。 眼角看见他闪着莫名其妙的眼光,我心里一寒,顺手拔出发上的紫玉簪子递给他,转身就走了。这些混混还是能躲就躲,惹不起还能躲得起呢。这个时空里的世界还是太复杂,而我能力也太弱了,暂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等。”身后转来冷冰冰的声音。 “怎么?不是赔给你了吗?这应该够了吧?”我没好气,难道一根紫玉簪子还不如一个破碗吗?小满拉着我的衣服袖子,很害怕的样子。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嗯,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上下打量着他。 “你的名字。”他漆黑的眼睛依然看着我。 “苏梓童。”我笑了,看来我是遇到一个不寻常的人了,“下次出来,有三点你要记得。第一是把脖子下面的皮肤也抹黑点。第二是乞丐应该脸上没那么光滑的。第三嘛,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猜。”说完转身就走。 我可不是故意要骗他的,不过颜子涵的名气太大了,而且我讨厌那种听到我的名字后那种暧昧的笑容。何况,我本来就是苏梓童。 只是我没看见,那个乞丐拿着簪子,嘴角拉出一个小小的曲线。 我随意沿着路走着,也没留意街上喧闹的景色。 现在手上没钱了,是回王府还是干嘛去呢?正想着就听身后的小满说,“公子,是要去看卫公子吗?” 抬头一看,原来我逛到了宛竹院。 “也好,反正是无聊。”我想了一下,实在是不想回王府,那就找个熟人混上一天算了。王爷应该不会责怪我的,毕竟他也知道我经常来这地方。到时候再叫小满回王府叫人来这里接我就可以了。宛竹院里有吃有喝的,还有美人可看,比在外边强多了。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节 通报过后,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带路了。依然是经过一小片竹林。 卫兰亭看见我一楞,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 “怎么了?不欢迎吗?”我有点疑惑。 “小涵,怎么不欢迎,难得你来看我。来这边坐。”真是一个玲珑心思的人,立刻迎上来打招呼。 我感到他正细细打量我,故意引开他的注意力,说,“兰亭,我还没吃午饭呢。不知道……” “呵呵,那太好了,我也没吃,我去叫下人准备多一份。还有,顺便叫他们弄几个你最喜欢吃的菜,好不好?”卫兰亭怜爱得看着我,忙站起来去准备吃的。 “还有,我没钱。” “呵呵,你来哪用钱呀?何况崔叔一直惦记着你呢,老是唠叨着你来怎么不去看他。” “崔叔?”这又是哪一个?难道我和这里的人都很熟吗?看见兰亭疑惑的眼神,我补充一句,“他老人家还好吧?你知道我的,我这人就是没心没肺,你也不提醒我几句?” “小涵,你呀你。一会再和你说,现在我去叫人准备一下。”兰亭瞟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着,然后走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盘算着,是不是颜子涵和宛竹院的关系不一般呢?这可是要查一下。 我无聊的走到骑楼里,倚在那里的栏杆看着外边的天空。这骑楼,刚好能看到院子里走进来的人,外边是翠竹林。我深吸口气,如果这不是烟花之地的话,住这里也不错。我特别喜欢这片盈盈翠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走来,我看下去,远处进院子的门洞里站着李祚惊喜地看着我。 突然间,我感觉到自己真的好想见到他。在这个时候,我不想见秦青,也不想见李谡,我只想见李祚,那个充满活力和阳光的学生。心里堆积如山的灰暗,能不能因为这人而驱散呢?我悠悠看着他出神。 因为这个,我才来到宛竹院的吧?我笑了,我突然发现自己对李祚的感觉不是一般。 他冲着我笑着,嘴巴裂开成一个大大的笑容。十来天没见,他还是那么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不能说到了现在,我才喜欢上当了太子的他。他一路下来和我捣乱的情景,我还是历历在目,每次想起来都暗中微笑。而当我站在他面前,摆出一副老师应该有的严肃,看着他尴尬而微红的脸,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 我依然保持一致的微笑,看着李祚。 空气里流淌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我没说话,李祚也没说话。我们就一直对望着。 直到卫兰亭走来,用袖子掩着嘴一直在偷笑,见李祚微怒看了他一眼,才收起笑容,领着李祚走上来。 兰亭叫人摆好酒菜,就偷笑着说有事离开一步,在李祚可以杀死人的目光中离开。 “梓童。”他终于打破沉默,给我夹了几道菜,“怎么几天没见瘦了这么多?你脸色好白,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一切还好好的。过几天秦青就能回边关了。而我,也能离开王府了。”我微笑着。 “真的吗?”他疑惑地看着我,伸手过来轻轻碰到我的脸。 我把头扭开,“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你准备好等我就是了。” “对我来说,非常有关系。我很担心你。你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那个李谡的。”他俯身过来,拉着我的手,言语很是着急。可我怎么能说出口呢。特别是对他。我有些后悔来这里了。如果他知道昨晚我…… “放手。”我甩开,站起来。 还是那么冷静的声音,可实际上,我很害怕。那种怕不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怕,而是怕失去。从我刚才见到他的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对李祚的感觉不是一般。在没确切明白自己的感觉的时候,我不敢失去他。 而我现在实在是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梓童,别骗我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有点着急,端详着我的脸,“梓童?你的嘴唇怎么……”李祚脸色大变,上前,用手捏着我的下巴查看着,我扭开头,他的手顺势往下。 “别看。”我挣扎着。天啊,你还要怎么样地对我? 他的脸色y沉,用力掀开我衣服上面几个扣子,深吸口气,然后一用力把上衣撕开,露出我身上全是暗色的痕迹,“梓童!”他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李谡?”揉了一下眼睛再看,“真是他吗?” 见我不回答,李祚慢慢地眼睛发红,然后好象火山爆发一样,握紧拳头良久蹦出句话来,“td,我要打死他个兔崽子。”转身要跑。 我看他跑到门口,冷冷的说,“回来!” 他没回头,只是握紧拳头,身体一直在颤抖着。 我走过去,贴近他的背脊,轻声说,“这样去是送死,如果你死了,那让我以后依靠谁?”一句话说得他混身一震。我感觉到他轻微而模糊的鼻音,用双手把他拥抱着,“没事的。你知道我一向都很坚强,比骨头还硬呢。” 他转过身来,轻轻地抱着我。 我叹了口气,在他耳边说,“相信我,我会让李谡付出代价的。” “梓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他哽噎的声音,“我一定要强大到没人能再次伤害到你。” 竹林里,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我和李祚。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9章 有些事是不可能隐瞒的 章节字数:5390 更新时间:071025 13:52 好不容易李祚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我也舒了口气。幸好李祚没怪我,也没有嫌弃的表情,不然的话我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我拉着他重新坐了下来,挑了几样菜给他,“吃点吧?都快凉了。” “梓童,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应该我来安慰你的,结果还是你……”李祚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别再说这个好吗?”我脸色一沉,装着无可奈何的严肃,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话语一转,“对了,关于颜相的事追查得怎么样了?” 他吸口气镇定下来,眼睛里闪着光,“听说,你在进王府前曾经在宛竹院呆过一段时间。”顿了一下,“不过线索到了这里就没了,可能关键在宛竹院里呢。” “不可能吧?你没查错?颜相就算是涉及谋反,做为家属,也只是流放而已,为什么会流落在这烟花之地?”我疑惑。 “没有流放。颜相爷一家327口人也全数被抄斩,剩下你一个。因为皇帝怜惜你是唯一血脉,而且素有才子名声,就准你以平民身份获得自由。至于你为什么会在宛竹院,为什么进了晋王府,还是查不到。”李祚暗叹着。这颜子涵的身世也太悲惨了吧? 如果不是梓童进入这个躯体,可能他根本不会留意到王府的一个男宠,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可就是因为梓童现在莫名其妙地成了王府的男宠,才令自己不断的追查这颜子涵的秘密。可想不到,这个颜子涵的身份终究还是害了梓童。 李祚想着,看着我的眼光中也充满了怜惜。我哪里不明白他的想法,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力而为。 我要把握自己的命运才行。 “李祚。”我想起一件事来。 “嗯?” “好象卫兰亭知道我在这里时候的一些事,刚才我和他闲聊的时候还听过崔叔这名字。”我沉思。 卫兰亭进来的时候,偷偷看见李祚红着的眼睛,惊异地看看我,见我没什么表情,也不敢认真看来,只是低着头站立在一边。 “兰亭,”我走上去拉着他的手,感到他飞快的朝李祚看了一眼,见他没生气,也就放下心来。“你知道那次我和太子在这里吵闹的事,那天后我的脑袋就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看到他惊疑看来,我冲他笑一笑,看见他神情迷惑了一阵。 李祚在旁边咳嗽一声,我暗笑。 “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宛竹院的吗?”我温和的说。 “唉,小涵,你终于问起这个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呢?”他叹了口气,“不过见你现在已经和太子……嗯,我也就不怕说了。”他不敢讲下去,我给了个鼓励的眼神他,“堂堂颜相的公子,皇上金口要留下的人,我们宛竹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留小涵在院里呀。” “难道说……”我皱着眉头,向李祚作了个手势,叫他别说话。 “还能有谁这么大胆,不就是晋王爷吩咐下来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某天晚上你给带到这里,当时你还是昏迷着,估计是让迷香昏倒的。”卫兰亭怯怯地看着我,“那时候王爷就扔了句话,要我们好生照看你。我,我们哪敢违抗王爷的意思呀,结果……” “结果怎么样?”我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事情,但还是问了出来。 “你那时候就改了个艺名叫梓童,以你这么出色的样貌和才气,很快就成了宛竹院最红的公子了。”他幽幽看着我,又是嫉妒又是怜惜。 我身体摇晃了一下,李祚赶紧过来扶我坐在椅子上。我怎么能这么倒霉进入这个身体?颜子涵呀颜子涵,你也太不幸了吧? “你继续说。”我示意没事,挡开李祚扶我的手。 “可没过一个月,你就给王爷接到王府了。不过后来,你还是经常来这里散心,看看老朋友。”卫兰亭好不容易把事情都说完了,眼睛水汪汪看着我,“小涵,崔叔真的是被逼的。我们这种人,王爷杀我们就象踩死只蚂蚁。你说过不会怪崔叔和我的。” “兰亭,你老实和我说一句。我颜子涵真的一点也没反抗?” “怎么没有,你性子烈得很,几次差一点儿就救不回你了。后来也是王爷带人专门来帮你调理身体才……”他顿了一下,看见我和李祚不以为然的表情,咽下口水,又说,“幸好你在这里时间不久,知道的人不多。” “卫兰亭,你去把那一个月来的客人仔细写份名单给我。”李祚沉声说着。 “噗~”卫兰亭可能看出李祚眼中的杀意,吓得跪倒在地,“太子爷,请放过我们吧。” “兰亭,你误会了。”我伸手把他托起来,“我们也只想要名单而已,绝对不会害你的,也不会对宛竹院做什么事来。”我看着他将信将疑的脸,又加了句,“我保证。”他看看李祚,见他扭开脸没反对,也就放心下来。 接下来就简单了,李祚又把崔叔叫了来。崔叔肥肥胖胖的,据说是这里的老板,因为有李谡暗中支持,根本没官府的人找他麻烦。可遇到李祚,加上我在旁边说了几句狠话,一下就把实情都说了出来。 他把当年有些书信也交了出来。我仔细看去,其中有几封是王府李范总管的笔迹,心里暗喜,立刻揣在怀里。我还问了他拿了几张当年颜子涵病重时候大夫开的药方,也细心收了起来。然后叫他和兰亭各写一份自供状。 兰亭已经吓得几乎是半跪半摊软在地上。等他写好了,我又安慰了他几句。 最后,我考虑到怕崔叔事前和李谡通风报信,暗中用催眠术让他忘记今天和我们对话的事。这费了我好大的ji,ng力。一来我对这也不是很熟练,二是经过昨晚,体力透支太多。 事后,我叫兰亭领着崔叔回他房间,我就和李祚细细商量着该怎么做才好。 过了一个多时辰,我打发去王府叫人来接我的小满回来了,我也就告别太子回府。 “那天,我和太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打起来的?”出门口的时候,我悄悄地问卫兰亭。 “那还不是因为你呀?”他哀怨地看着我一眼,“那天太子爷来我这里,刚好你来探望完崔叔来找我,躲避不急就让太子爷看上了。现在你和太子爷不是已经……?” “你胡说什么呀?我和他只是朋友。”我打断他的话。 “小涵呀,做人要对得起良心呀。看太子爷对你的态度和眼光,哪里只是朋友呀?”他埋怨着,眼睛又开始水汪汪的,“你也不需要瞒我,你能找到个好的靠山我也替你高兴。反正以后有好的出处也关照一下兰亭就行了。”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说话了。 确实,我对李祚很有好感,可以说是有特别的感觉。我想弄清楚,但,又不想害了他。毕竟张倪的纠缠让我寒了心,而我现在,也不会把这同样对待李祚。 李祚,如果不是一心喜欢同性的我的话,那我也就不想让他走上不归路。如果还能有选择的余地,那就千万别选择和我一起。他现在还小,不明白,可我已经掉进来了,知道里边的苦处,所以不能把他也扯进来。 虽然我一向自私自利,但他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害了他。 我暗中下定决心。 回到王府,我听说王爷和秦青已经回来了,和其它谋士在书房商量着事呢。我叫李总管准备好一桌晚宴,顺便请王爷和秦青晚上过来水榭,然后也不理李总管惊异的目光,自己先回紫雨水榭。 沐浴。更衣。睡觉。 醒来刚好夜色方浓,空中月如银勾。 我换上件月白色的外衣,头发也没束起,只是用带子在发端打了个结也就算了。站在铜镜前端详自己,倒真的是国色天香,我见尤怜之态。 这时候小满来秉报,王爷和秦青到了。 “见过王爷,秦将军。”我在门口迎接。李谡穿着墨绿色暗花便服,很是雍容华贵。见我只是轻摆了手,让我起来。我笑盈盈的说,“子涵见今晚月色不错,弄了桌酒菜在亭子那儿。”说完也就领着王爷和秦青走去。 走廊外边的一个亭子,早就听我吩咐着四周都挂着灯笼,中间已经准备好织花红锦铺好的桌子,软布垫着的木椅。等李谡和秦青坐好,我使了个手势,让小侍上菜。 一路下来,李谡神情倒没别的,也没说话,只是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秦秦一脸惊异地看着我,我偷偷抛了个媚眼过去,吓得他把筷子也掉地上了。呵,这人还是那么好玩。 看来今天秦青被李谡带身边一天了,他是一点也不知道昨晚李谡在水榭留宿的事。事情还好,没到最坏的地步。我满意地看了看李谡,也正好对着他看来深思的目光,妍然一笑,就看他眼中莫名其妙地闪动,转开目光了。 等看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开口,“秦将军,你回边关吧。” “好。”秦青很爽快地回答。我有点奇怪,秦青怎么回答得那么快?看向李谡,见他端起一杯酒在喝着,好象没听到秦青的话一样。 “你去我就不奉陪了。”我接着说。 “……梓童?”秦青反而露出疑惑的神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谡,“梓童,王爷已经答应让我带你一起会边关了。你不知道吗?” 轰!我脑海里突然炸开,看向李谡,见他冷冰冰地看着我,“王爷?”见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我,神情漠然。 我的心很冷,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心越来越往下沉。我发觉今天的心里已经有太多太多的意外了。那个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人;那个在我耳边说,想要我,只想要我的人,现在居然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把我送人了。 我的眼睛缩成一条线。 只因为权势。 只因为权。 因为我能换回某些他所需要的权力。 我t在他眼中根本不是人!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我笑了。 转向秦青,我笑容可掬仪态万千地说,“多谢秦将军抬爱,可子涵一直深受王爷宠爱,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这边关嘛,如果王爷去子涵也就勉强跟随,如果王爷不去……”我故意顿了下,眼角看去,就见秦青张大嘴巴看着我。而李谡,冷冰冰的眼睛里一丝光芒闪过。 呵,想激怒我是没可能的。想让秦青带我去边关,然后随便安个什么罪名,到时候秦青自保都难,还不乖乖交出兵权?那时候我如果还没死,那还不一样回到他的手里呀。这招够狠。可惜,他怎么知道我早就准备好不连累秦青,然后再自己一个人离开王府呢? 对于一些小恩小惠,我从来是先看别人为什么给我这么恩惠的。张倪老说我做人做得很累,老是怕别人害自己。可是呀,等我去了国留学,他不就是给一个所谓的好友,把我和他的事捅了出来?也不会最后被逼地从楼上跳了下来。 李谡这人,哪能受秦青这么明显的挑衅而不动声色,还同意把我送他?你没见他因为左右相郭良启和颜元季害得他迟来一步,没做到皇帝,后来怎么报复的吗?我早就暗中认为,那个郭良启肯定不是病死的,颜元季呢,被诬陷涉及谋反全家抄斩。 李谡的手段多狠,还不说他把颜子涵扔到烟花之地的事,估计暗中这类的事多着呢。这样的人,会放过我,放过秦青?我想是不可能的。 我继续说着,“秦将军,我知道王爷一向待你就象亲兄弟一样,何必为了子涵这种不祥之人,而让王爷失去左右臂,而让天朝失去一位好将军呢?现在边关肯定是非常需要将军的,如果将军为一己之私,害得成百上千的百姓流离失所,将军于心何忍啊。以上是子涵衷心之语,听与不听就在将军一念之间了。” 一段话说来,我自己也暗中得意,这段话应该说得头头是道吧? 这时候,李谡的眼光中有种调戏的表情,看着我,准备看一出好戏的样子。 秦青听得口瞪目呆,他是想不到我能有机会离开王府怎么又不肯走了呢?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在李谡面前哪能做什么暗示呀,只能暗暗着急。 秦青上前准备接近我,我急忙后退一步,看着他惊疑的目光,冷冷地说,“秦将军,请自重。” 李谡在旁边轻咳了一下,秦青不敢着次,只是盯着我,“梓童?” 我无奈,上前给他倒了杯酒,也给自己满上,拿起酒杯对着秦青说,“秦将军对子涵的厚爱,子涵只能来生再报了。”说完放下酒杯。 他总算明白了,看到我举起酒杯前用食指在桌上点了一下,然后再听到我说来生这句话,明白我的意思是让他答应下来。也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梓童,那我们就来生再见!”在喝酒的那一刹那,我见到他眼睛闪过一丝愉快的表情。 喝完,他把杯子随手扔进水里,向李谡作了个礼,“王爷,思珉有点醉了,先回去歇息。明天我就准备回程。” 李谡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出。 等秦青走了,王爷轻笑,“梓童,你不是一直想离开王府吗?怎么不走?” “走?子涵能走到哪里去?”我还是微笑着,“除非王爷您亲自放我出府,不然的话我能躲到哪里去呢?” “原来你打算要我亲自答应放你出府?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他走上前来,用手捏着我的下巴,眼睛深邃。 “万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呀,王爷。”我也没躲。他欲吻过来,我又说,“王爷现在应该去看看秦将军了。在他回边关之前,应该有很多事要交代的吧?” 他停住,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夜色中,我的头发随风而飞扬着。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0章 要不要来打个赌? 章节字数:5781 更新时间:071025 13:54 “公子?”怯生生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是小满,夜色正浓。 “撤了吧,灯笼也灭了,你们都退下。让我一个在这里静静。”我有点心绪不宁,倚在围栏上,用手枕着头,很累,可又不想去睡。小满和几个小侍轻手轻脚的收拾好东西,我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去休息。 要离开王府了,离开李谡,离开这个惹人厌烦的身份,我应该觉得开心才是。可不知道怎么心理很乱。可别误会哟,我可没爱上李谡。可是,当知道他准备把我送给秦青的时候,心理还是突然觉得非常不舒服。 脑海里想起他在我耳边一遍遍叫着,“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只想要你,只要你……”。尽管我不会相信李谡会是什么善男信女,可心里还是相信他那一刹那的真情流露吧?可惜,就连这样小小的幻觉也是奢望。 秦青,我想到这人就有点头疼。他说他要在我身边,可那一个吻却泄露了底细。他肯定有什么事隐瞒了我。他知道我最讨厌就是别人的欺骗,还是小心翼翼地躲开我审视的目光。以前的张倪也是这样,只是一味的保护和溺爱,把所有事都藏在心理,我对他这所谓爱十分抗拒。我不是弱者,可张倪老把我收在他的羽翼保护之下,让我有窒息的感觉。 只有李祚,我想起来他,嘴角不经意的泛起一丝微笑。只有他,我不需要怀疑,不需要防备,因为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身边支持我。我并不是一个弱者,他也知道,有什么事他都会跟我说,他只是在旁边保护我,而让我自己做决定。 就象他很想让我从王府逃出来,可我坚持要逗留在王府,结果他还是让我留在王府。后来又发生了李谡这事,他也没责怪我之前的轻率,只是觉得自己没能力保护我。无论我做什么事,他都会默默在背后去支持我。 只是,他说他喜欢我。我叹了口气,我实在是不想他走这条路,可我自己呢?我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证实一下自己的感觉?怎么去证实?如果以伤害到李祚的办法,那我是不愿意的。 我重重地又叹了口气,突然听到背后有把低沉的声音,“你的心情看来很不好啊。” 转头看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亭子里出现一个混身穿着黑色紧身衣服的男人,脸用黑布掩着,只露出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 我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6节 他从地上捡起个什么,我看去,原来是我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怪不得头发乱飞。他走过来,漆黑的眼睛看盯着我,轻轻把我的头发收拢起来,用带子在发端绑了个结。他的手在发上停留一会,就收回手,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 我早看出他没恶意,但想不到他会对我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这黑衣人,怎么比我这现代人还开放?迎着我疑惑的眼光,他指着另一张椅子,“不坐?” 我静静看着他,依然没说话。他口气好象很熟络,难道和颜子涵认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才行,如果轻易开口,就很容易让对方发觉我不是颜子涵。 他见我没反应,双眉一挑,“怕我?” 呵,早说这话不就得了。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肯定不是熟人了,只是这熟络的语气,和那漆黑发亮的眼睛……我突然想起来了,是那个乞丐。呵,果然不是普通人。走过去坐下,我开口,“那紫玉簪子还不够赔你那破碗吗?” 话语一落,就见他眼睛露出笑意,把面巾摘下来,“果然还是瞒不到你。” “你来王府干嘛?想弄点值钱的东西赔偿白天的损失呀?还是想图谋不规刺杀晋王?要不就是和府里某个相好的约会?”我微笑地看着他。月色下,他洗干净后的脸色白净得清冷如玉,眼睛漆黑而深邃,这时候盯着我看更是说不出地潇洒魅惑。 我靠过去,低声说道,“还是想,劫,色?”我故意把后面两个字说得十分地暧昧。 他一惊看着我,嘴珉着,慢慢得拉成一个弧度,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你真是有趣的很,我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颜子涵!”呵,原来知道我的名字了。 “直接说来意吧。这样捂着多没意思,你说是吧?”看到他说出我名字时候,眼睛里有一种鄙视厌恶的神色闪过,我笑了。看来我的身份他都应该知道了吧?他究竟是什么人呢?看言谈举止不像是所谓的武林人士,可今天见他化妆成乞丐的样子躲闪在闹市之中,肯定有重要的事端。 现在出现在晋王府,还不顾王府内的侍卫公然现身,看来实在是很有背景。只是这一身夜行衣服,真叫人误会。我对他的身份很感兴趣,对他的夜访更觉得有趣。 “你猜?”他挑衅性的眼神扫过我。 “唉,又要猜呀?”撇了他一眼,我没好气得说,“我对你的来意没兴趣。”又看了他一眼,“何况是你求我,我为什么要着急?”看见他惊异地看着我,“俗话说,一字之师呢,我今天提醒你装扮的缺馅也提到两点了呀,起码也算是你的老师吧?” 他收起笑容,一双眼睛却一瞬不眨地看着我,“你不是我的老师。不过我确实是来问你这事的,你可以不说。” “体味。” “什么?” “你的体味。你想想,一个乞丐会每天洗澡吗?何况现在是初夏,不管怎么,在太阳下都会出点汗。可我闻不到你身上应该有的汗味。”我解释,对着他尴尬的脸,笑着说,“那就是说,你装成那样子只是很短的时间。”然后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至于你为什么要装成那样子,我想我没兴趣知道。” “咳咳,我只能说,我不是坏人。” “呵,那你跟了我一天干什么呢?”看见他露出吃惊的神情,我很不舒服。我只是拿话试探他,结果却得出这出人意料的答案。从他能叫出我名字就知道他肯定是调查过我,也肯定是自己跟踪或者派人跟踪我一天才能知道我住在这里。 一想到有人知道我今天在宛竹院见过李祚我心理就很不安。这时候千万别让李谡知道呀。明天秦青就要回边关,不要再出什么茬子了。何况这黑衣人是明是暗还不清楚呢。再说了,那些侍卫对他在这里都视而不见。 难道说他是晋王的人? 我想到这里,背后一阵的冷寒,只是一味盯着他看。 他没说话,看着我脸色微变,只是思索着。 我冷笑,站起来,向他施一礼,“既然子涵已经回答阁下的问题,看现在夜深人静,子涵就先告退了。” “等等~。”果然,他在我快走到亭子外的时候说,“我不是晋王的人。”看我停住,又补充一句,“也不是太子的人。”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会cha进来趟这一混水的,虽然不信,可也安了一半心。转过身,面对他,我拧着眉头说,“阁下的来意直说吧?”深夜闯进晋王府,只是为了问一个问题,叫人谁信啊? “我,我只是来看看你。”想不到他会这么说,我倒是一楞,就笑了出来。 看见我笑出来,他有点气愤不安和懊恼,直直瞪着我,“你笑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人人都说的天朝第一美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而已。”看见我脸色不愉,又哈哈大笑说,“今晚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我见尤怜!” 他那语气越说越鄙视,“怪不得太子和晋王都被你……你,你干什么?”他正说着,看我走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躲开我。我嫣然一笑,真是百媚丛生,看他眼睛盯着我发呆,忍不住大笑起来,“想不到一副皮相就让你迷成这样。怎么躲开我?怎么不说红颜祸水?” “你!”他眼睛怒睁,显然对我的话生气了,眼神狠狠地盯着我,“我莫欢可不是你随便戏弄的!” “莫欢?好名字,莫教欢愉只成空,情到浓时方为真。”我想起秦青说过一些朝中的事,莫欢这名字我听过。他是现今禁林军统领莫大明的侄子,也就是皇帝李谨一派的,怪不得说不是晋王和太子的人。不过听说他现在在刑部任职,怎么化装成乞丐到闹市之中? “你,听过?”他眼睛突然变得深邃难懂。 “听过又怎么样?没听过又怎么样?难道你是大人物?”我微笑着,不去管他,转身坐在亭子的围栏边。 “……” “呵呵,生气了吧?现在还觉得我有趣吗?”看着他赌气不说话的脸,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来,“可我现在觉得你倒是挺有趣的。”看见他漆黑ji,ng亮的眼睛一丝气愤的表情闪过,轻笑着说,“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什么?”他想不到我会这么说,惊愕地看着我。 “赌我一个月内,没人能找到我。”我看见他露出深思的表情,笑了,“当然除了你知道。怎么样?赌不赌?” “你想离开晋王府?”他看我轻点头,皱着眉,“晋王可不是简单人物,你逃不掉的。你想利用我就想错了,就算是我,也帮不上忙。” “不需要你帮忙,我自然有办法。你要不要赌?” “子涵,我可要告诉你,李谡真是不能得罪的,你根本连王府都走不出去。就算是太子,”他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就算是太子也保不住你!你还是好好待这里吧。或许有一天,李谡厌了就会放你出府的。”他咬着牙,一口气说来,怜惜地看着我。 “后天一早,你来大门接我。我到时候会让李谡同意我出府的。”我微笑,还是没过多的表情,对于他的话,我早就明白。我比他更清楚李谡的无情,可我有把握一定能离开王府,就是离开后能去哪里我就没什么好的办法。就象莫欢说的,太子府也不安全,那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赌注是什么?”他深思半饷,笑了,问道。我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睛,突然发觉他好俊秀,脸色如玉,烁亮如星的眼睛透露出毅然和关心。我知道他这么答应下来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虽然说我不需要他帮忙,可实际上他哪会不帮呢?对于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居然会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我心里有点不安和愧疚。 “赢的能要对方答应一件事,怎么样?”我想了一下。 “我要你,可以吗?” “你?”我惊异地看向他,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清冷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我赌你能躲过一个月!所以如果我赢了,我只要你陪我一晚。” 我扭开头,看着夜色中的池塘。 “我能提供的帮忙十分有限,所以你现在还要不要赌随你。” “那算了,子涵不喜欢用这种方式。就当我没说过。”我回过头,对他说。说实在的,心里有点失望,想不到他也是这种人,贪欢好色。 他只是一楞,眼色复杂地看着我,“你不怕?还是不想和我……” 我打断他,“我怕,我很怕死。”看见他疑惑的表情,“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既然是晋王的男宠,那一两晚的欢愉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应该很正常的吧?可有些事,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说的是意外占用了这个身体的事,他误会成我不想成为男宠的事了。反正结果都差不多,我也不会解释。 “为了离开这个牢笼,难道要进入另一个才行吗?如果说自由的代价太高了,那我还是宁愿躲在王府里,也能不愁吃喝。”我正色看着他说,“我不想死,可你放心,我还不能死,也不会死。” 他盯着我没说话,眼睛闪着莫名其妙的光芒。 “既然话不投机,子涵也就先告辞了。”我转身就走。 “子涵。”他叫着我,我没回头,也没停下来,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他的话,“你,自己小心。” 隔天,我一早打扮整齐就去给李谡请安。 从小侍里早就知道了,在以前,每当李谡在紫雨水榭留宿,第二天一早就由颜子涵送李谡上朝。这次我专门去李谡住的凌波阁,倒让他大吃一惊。 秦青并不住在凌波阁,让我暗中松了口气。如果面对秦青留宿在阁里,可能我会想起那晚的事情,心里也会特别的难受。 我亲自帮李谡整理好外袍,又拿了件披风给他围上。轻巧灵敏做着这些事,看来自己还是很有潜力做个王府的第一公子的,我暗笑着。李谡只是开始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嘴角含笑,认真而仔细的样子,也就没过多思索。 今天上朝主要是向皇帝秉告秦青回边关的事,估计李谡在心里盘算着朝庭的事情,还有这几天太子李祚暗中弄出来的几个难题,也就没怎么把我格外讨好的举动放心里。李祚呀,李祚,想不到你真的很适应这时空呢。 看李谡心不在焉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不知不觉中嘴角钩起一丝笑意,直到李谡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冲着他展开微微的笑容,他才转开眼睛。这段时间我也笑得太多了吧?不过好象作用都很大。 哎,什么时候我要沦落到需要利用自己美色的帮忙了? 我亲自送李谡和秦青出大门。在秦青的惊异中,我拉着李谡的衣袖子,装出一副娇媚的样子,纠缠了一会。然后在秦青和王府各个侍卫小侍包括一众门卫各种表情中,恋恋不舍地放开王爷,转身就回王府。背后感到两道炽热的眼光s,he来,我走快几步,踏进门口。 一进王府,我就叫小满和跟着的小侍都散开,随意在王府内逛着。 这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转了几个圈,我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里,就不知道怎么回水榭了。只见院子里几棵大槐树郁郁葱葱,树下正站着一青衣书生,脸庞虽是普通,但一脸的镇静睿智的样子,笑起来让人很舒服。 他见我乱闯进来,倒也没慌张,上来来行了个礼,“颜公子,别来无佯?”我看过去,原来是那天一直维护秦青的那个谋士。 “你是?”其实秦青告诉过我和李祚。只是在外人来看,我是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的,所以我也就装装胡涂了。 “在下宋观澜,晋王手下军前参谋。”他微微笑着。 “秦青要回边关,宋参谋也要去吗?” “可能不能和秦将军同行,这里还有事要处理。” “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走?”我追问。 “这,不方便回答。”呵,一副正经的样子。 “哦,那你告诉我怎么回水榭吧。”我拉着他的手,也没生气。 他也没回答,只是甩开我的手,拍了下手掌,立刻有名侍卫走进来,“领这位颜公子回水榭。” 我冲他笑了下,见他还是没有表情地看着我。真是一个木头人,败给他了。转身跟着那个侍卫离开,回到水榭我就让小满赏了点东西叫那侍卫回去。 等坐定,无人之处,我摊开手掌。掌中捏着个纸卷,早就给我的汗渗透了半角。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1章 要我放你的理由是什么 章节字数:5988 更新时间:071027 13:25 谡和秦青很快就下朝回来。我早就叫总管准备好送行的酒菜。 等晚点的时候,秦青的几位好友和同僚,还有晋王一派的各个亲密的官员,都会在京城外的十里亭送别。而我,当然是不可能出场的,所以也只能在王府里给他送别了。 宋观澜还有几个谋士和偏将,也都出席。我做为书房行走,坐在末席。他们都应该见过我,知道我的身份,只是见晋王没什么表情,也就任我陪坐着。在席中,趁我不经意的时候,好几道或好奇或暧昧的目光偷偷s,he来上下打量。 我心中有数,依然笑得风情万种。偶而碰到晋王冷冰冰的目光和宋观澜毫无表情的双眸,就觉得特别的好笑。 席间,秦青也不顾晋王和其它人在旁边,一直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而我,左顾右盼的。终于他忍不住了,拿着酒杯走起来,“梓童,你好好保重。”唉,秦青啊秦青,你这么一来,今晚李谡会放过我吗? 眼角看去,屋里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李谡静静拿着酒杯也没说话,而宋观澜见我看他,只是嘴角一撇,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看向秦青,见他眼中殷切,叹了口气。 “倪~!”我轻声的说,见他身体一颤,想不到我会当着这么多人叫他的名字,然后一饮而尽,“来人拿大碗来。”我也懒得理其它人的目光,吩咐下来,“倪,这杯子这么小,怎么配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 他眼光里充满奇异的神色,定定地看着我。 碗来了,我倒满,举起来,“倪,我敬你,这第一碗是为了我们这么些年来的友谊。”举起,饮尽。我把友谊两字故意咬重些。其它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可除了秦青没人能明白我的意思。秦青怎么不知道我一直埋怨他曾对我所做的事,眼睛又哀怨又愧疚地看我一眼,也把自己碗中的酒喝尽。 我再倒满,“倪,这第二碗,是为了我们现在的重逢。如果说,分离是为了今天的重逢,那我该感谢上天对我的好。”举起,饮尽。秦青眼中也有泪了。我这么说是告诉他已经原谅他了。早的时候我已经说过,现在又在众人面前说了一遍。 当然,在场的人肯定都误会我的意思了。 不过,管他呢,我准备离开王府。如果失败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秦青,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如果这时候还管别人的目光,那真是活着也没意思了。 我再倒满,“倪,这第三碗,是为了你我今天的再次离别。请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这样一来才有下一次重逢的机会。”我不能想象如果我离开王府,李谡会不会迁怒秦青,虽然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不过以李谡的个性,肯定会找机会对付秦青的。目前只能为他争取多点时间才行。 秦青的眼泪一滴滴掉在碗里,他看向我,“梓童,你也要一样,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我轻笑,“那肯定会的,你知道我的,我最怕死了。你还说我是胆小鬼来着。” 他?开嘴笑,和着泪水把酒一饮而尽,“你还记得啊,其实我是故意气你的。无论什么事你都笑着一个人去面对,在我眼里,梓童你比我有勇气多了。”他拉起我的手,放在胸前,眼睛闪着光芒,“梓童,记得你的诺言。一定要活着!” “嗯。”我笑了,这时候,我根本感觉不到李谡和其它人,只看见秦青,看见那个一直用眼光看着我,一直在我旁边保护着我的张倪。 咣~。顺声看去,只见李谡手上一些碎瓷片,渗着血丝也不觉得,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我和秦青。 “王爷。” “快传太医!” “……”李谡冰冷的眼光s,he来,我上前挡住秦青,行了个礼,“王爷,子涵喝多了,先告辞一步。”说完就起身就走,也不理众人的慌乱,反正有这么多人关心那一点小伤,还轮不到我。 “梓童……”李谡冰冷的声音传来,我也冷冷地看着他。他盯着我看了半饷,表情终于缓和起来,“你下去吧。”我冷笑,转身就走了,仿佛听到李谡暗叹了一声,也没停步。 就算他真的叹气又怎么样? 他的心还是那么狠。 他的心里还是只有权势。 酒宴在我离开后不久就散了,秦青的几位好友和同僚,还有晋王一派的各个亲密的官员,都去了京城外的十里亭送别。 我叫来总管,照昨晚的布置安排酒席,等王爷回来说我有请。看李范的表情,肯定以为我是准备趁秦青不在争宠来着,笑着也没去解释。估计不一会王府就传出,王爷为颜子涵一气伤了手,而我则备下酒宴准备讨好李谡,重新获得王爷的宠爱等等流言。 这些流言对于我接下来的事情,可是好事。我暗笑着,和秦青对饮了三碗酒,现在酒气都冒上来,头昏昏沉沉的,于是扑到床上美美睡上一觉。 一觉醒来,出了一身的汗,人也清醒很多,我叫来小满,沐浴,更衣。然后打开墙角里几个柜子,细细收拾起来。这段时间我早就把柜里里的东西都看遍了。 几柜子的各种颜色花俏的衣服,多数是轻薄丝质,手工那当然不在话下,就是颜色也多数是如轻烟一样淡淡的粉色。我为那个颜子涵难过,他一生人,从尊贵的丞相之子,到晋王府的一个男宠,也就如那烟一样飘浮散去了吧? 见小满看得眼睛都花了,心里有丝温暖,“小满。”他不解瞪着双大眼睛看着我,可爱的孩子,不知道我走了后他会怎么样?摸摸他的头,“小满,记得了,别人对你好,不一定是为了你好。” “公子,说什么呀?公子就对小满很好,小满也觉得公子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小满好的。”小孩子还是一脸的崇拜。 我盯着他,顺手拿了块白玉帮他挂在脖子上,然后再收回衣服里,整理好。 “公子?”小满有点惊恐地看着我,大概看出我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吧。 我拿起一件玉器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一巴掌打向小满。他捂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也不哭。我暗叹了口气,小满,有机会你一定要逃出王府呀。 “来人!”我大声叫着,立刻有几名侍卫进来。我指着呆在一旁的身影说,“这小侍摔了我的东西,你们把他交给总管。”我想想又补充一句,“安排到别处去,我不想再见到这小子了。” 小满给侍卫拖出去的时候,还是一声不吭,只是用那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我。 站了一会,我又开始收拾东西。在一个柜里底下,有个小布包,我早就看过了,里边放着我和另一个人的生辰八字,那人看来比我小两岁,不知道是谁的。还有一个翠绿色绿玉的镯子和一块白玉玉佩。放得这么隐密,应该是对颜子涵很重要的东西。 我只是把小布包和一些碎银放好。其它的也没在理。 今晚,一切都要了断了吧? 夜色还没下来,李谡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这次夜宴就安排在房间里。和往常一样,我过去迎接。他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也没多说话,就坐了下来。等小侍摆好酒菜,我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陪来的李总管装着一副有事要办提前告退的样子,临走前还向我露出暧昧的笑容。呵,他还以为这样做是讨好王爷呢。可惜他怎么会想到,今晚一过,他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全自己。 暗中冷笑,在王府这么多年,跟着李谡什么坏事他没做过,我一点也不可怜他。 李谡换了件湖蓝色的袍子,眼睛渗着y沉深思的表情,也没多话,只是随意地和我说起今天送行的人和事。他知道我想知道的。不觉之间,月已到中天,菜也凉了,换上清茶。李谡也不急着走,我呢,也只是听着他说话。 “梓童,今天在宴会上,你称呼秦青为倪,是不是你们还有什么隐瞒我的?”李谡冷冷的声音传来,终于忍不住了吗?在秦青和我的事上太过关注,这也是李谡你失策的地方,当然,也是把对手看得过轻的缘故。不知道下次交锋,那个冷静睿智下手恨辣的晋王会不会重现? “王爷,如此良辰美景,为什么要说这无聊的话呢?” 李谡一把把我扯进怀里,炽热的呼吸连同霸占的吻,毫无预兆压过来,肆意搅拌翻腾。我木无表情地等着他结束。他感觉到我的反应,停下来,深深看着我,“梓童,你怎么变成这样?以前的你乖巧可爱,你怎么能变得这么狠心?” “以前?”我一扬眉。呵,他不说我还想不到怎么说起呢。“王爷还记得以前呀?”我意味深长地说,看着李谡的脸y冷下来,“无论我怎么做,这狠心两字都不太适合我。而乖巧可爱,也不是我原来的个性。至于我为什么这样,难道王爷不知道吗?” 他抓着我的手忽然用力,“原来你一直记得。可惜,就算你变得再无情,再讨厌我,你也离开不了王府。”他眼睛冰冷的看着我,“梓童,你最好记得,你是我的人。” 我俯身过去,手环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打个赌怎么样?”,感到他身体一僵,轻笑,“赌我12个时辰内,能走出王府。怎么样?王爷您赌不赌?” “你想离开王府?”冷静而讽刺的声音,好象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的样子,“我不许你离开,你能离开得了吗?” “你说呢?或者说,是王爷准许颜子涵离开王府。”我轻笑,他把我推开,我趁机站了起来,走到近湖面的门口,推开,外边的月色正好,清亮而不耀眼。“如果王爷准许颜子涵出府,那应该可以吧?” “要我放你的理由是什么。”我没回头,背后是李谡的声音。 “三年前,泰王谋反,前右相颜元季因涉及谋反,全家327口人全数被抄斩,剩下子涵一人。因为那年他才不到14岁,也因为现今皇上怜惜子涵是颜家唯一血脉,就准子涵以平民身份获得自由。”我背着他没回头,凝视着湖水的莹莹微光,缓缓说来。 他听到这里只是冷笑一声,我暗叹接着说,“事后不久,颜子涵就被人用药物迷倒,带到了宛竹院,院里就多了一个红牌公子,梓童。”我转向他,笑着问道,“王爷听了有什么想法?”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去宛竹院赎你出来?梓童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李谡平静地对着我,眼睛里映着外边的月色。 我正视着他,深吸口气,“如果说,当年颜子涵出现在宛竹院是因为王爷暗中派人的呢?”看见他眼睛不觉察地闪过一抹寒芒,我一口气说下去,“如果说,当年前颜相早在泰王谋反之前就曾经有书信通知王爷了呢?如果说,现今皇上圣御格外恩准让颜子涵参加当年前的大考而某些人把圣旨截下来了呢?” “这你哪里得知的?本王是晋王,朝中之事,民间的人怎么能清楚?那些道?涂说,我劝你还是不听的好。”李谡嘴角里钩起一丝冷笑,端起茶杯轻尝。 我从怀里掏出一迭纸张,放在桌子上,“王爷,这里有些对象,你仔细看清楚了。”里边的是卫兰亭和崔叔的供状,还有李范总管笔迹的纸条,王府专用大夫的药方,颜相给李谡的一封信,皇帝前后两次圣旨的笔录,还有一张违造颜子涵不愿参加大考的书信。 他一张一张看来,慢慢的脸色越来越y沉,最后放下来,“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些东西从那里来,不过所有的所谓证据都没有本王,那你怎么肯定是我所为呢?” “市集。”我笑了,缓缓解释,“这些当然不可能绊倒堂堂一个王爷,只不过如果在市集上出现的话,那不到一日,京城里所有的人都会听到一些流言诽语了。”我看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狠绝,“这所有人,会包括太子那一派和当今皇上那一派,当然还有所谓的清流一派。” “当然啦,如果王爷下令允许颜子涵离府的话,就不可能出现那些流言的。”我淡淡地补充一句。 “你威胁我?”李谡眯着眼睛盯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那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 “赌你12个时辰内能走出王府?梓童,你太狂妄了,凭你现在这样,能走出王府一步?”他冷笑。 “王爷的意思是准备赌罗?如果子涵赢了,王爷就下令允许颜子涵离府,子涵会把所有的证物叫人带来交付王爷。如果子涵输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再也不想离开王府一步。” “好,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能从王府离开?”李谡冷笑,叫来几个侍卫和偏将,这两晚要加强王府防御,无论如何任何人,就算是丫环小侍也不准离开王府一步,违令者杀!他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凑过去,低声笑着,“王爷,我会从正门出去。” 一句话说得他终于失去冷静的表情,咬牙狠狠瞪着,转头不再理我了。呵,居然不相信我呢。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7节 总算安静下来,我和李谡各坐着也没说话。他一个在生闷气,而我,就在想着明天怎么离开。偶尔的风声卷过,冲淡了屋内郁结的气氛。 “梓童,你真的很恨我?”月色和烛光交映下,他的脸色也飘忽不定。 “不恨。”我平淡地说。要恨也是颜子涵恨,他现在都魂飞魄散了。而我,是苏梓童,怎么会恨他?如果不是他怎么也不肯放我走,我会现在和他这么一个狠辣的对手对立吗? “那为什么要离开?如果你不喜欢王府,我可以在另外地方再寻个你喜欢的地方。”没想到李谡会这么说,“梓童,你知道我一向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你想要所有的东西。就算是你希望能帮你父亲平冤也可以。” 我愣了下,笑了,“离开,是因为不是我想来的。至于其它,人死就不能复活了,一点名声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钻营权势,可在这个位置,很多事都是被逼的。要不我不做这个王爷,和你一起去游山玩水怎么样?”他的声音充满期待,“你不是一直想到处走走吗?再去看看江南?或者去北疆看看飘雪?只要有你在,我陪你去哪里都行。” “王爷做不做这个位置,和我一点都没关系。如果王爷放我出府,当不认识颜子涵这一个人,那子涵,以后也会远远的避开,再也不见王爷一面。”我觉得好笑,利诱不行,就来缓兵之计,李谡你真当我是个无知的傻子吗? 话刚说完,手就被他一把抓住,“我早就知道你软硬不吃,想不到你还想避开我?”他低沉的声音,好象压抑了什么一样,“你是我的人,不管你怎么想,就算你能明天离开,也逃不了一辈子。” “王爷,和你说话好累。谁是谁的人?谁能陪谁一辈子?谁又能逃谁一辈子?”我甩不开他的手,只能淡淡的说,“我只能是我自己,现在是,以后也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变得这么狠心?”怨恨和不满的声音,他的手腕猛一用力,我就给抛到床上,背后触到软绵绵的被窝,我冷笑。他的身体一下子压上来,唇上一阵温热,温暖shi滑的东西滑入了口中。 我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冷冷地躺着。感到他抬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哀伤和心如死灰的绝然。我冲着他嫣然一笑,眼中光波流动,极具媚惑。他呆楞了一下,用布把我的眼睛掩住,炙炎的吻在身体四周点燃。 我很想告诉他,我想离开,因为只有离开,才能有自己。 李谡,你太危险了。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2章 再赌一次让你心服口服 章节字数:6222 更新时间:071027 13:26 一早天还没亮,我支撑着浑身酸软的身体,起来沐浴更衣。 泡在温热的水里,才感到身体慢慢缓过劲来,心里寒冷也开始有了暖暖的感觉。细细得把身体搓了几遍,换上一件月白色锦袍,用丝带紧紧绑好。腰间是深绿色的织锦腰封,弄了好几块翠玉和白玉配式挂着。 我仔细在铜镜里瞧着自己,又拿了一颗母指大的黑珍珠带上,原来这珍珠是镶在一件很华丽首饰上的,我嫌太俗就弄下来随便用条绳子串着。 这么用心装扮自己,还是头一次。不过这事是有点险,所有的细节最好能做的完美点。 正细细地瞧着,铜镜里反映远处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转头看去,李谡已经醒了。“王爷,您醒了?”见他没回答也不在意,忙叫小侍换水帮李谡沐浴更衣,小心翼翼地把王爷的头发束好。我就象完全忘记了昨晚那一番威胁和打赌的事情,只是专心致志的侍侯着他。 等我叫人拿来朝服,他才没掩饰惊异,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上朝?” “王爷忘记了?昨天您在朝上请求让秦将军回边关,那太子或者清流一派的,今个儿肯定会找点理由上陈皇上,争取其它的利益,压制一下您的军方势力。”我一边帮他换上朝服,一边心不在焉说着。 这衣服怎么这么难弄?我有点为难地跟这复杂的衣服做最后通牒。 他用手制住我,我没反抗,只是抬头微笑看着他。他沉默一会,叹了口气把手松开才说,“今天我不去了。我感觉如果我一走,你就会离开王府的。” 我觉得好笑,笑着问道,“呵呵,王爷说笑着吧?今天您不去,那如果某些有心人提出个什么涉及到边防的,那秦青回去不是没大用了吗?王爷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可要白费心机了。”看他微皱着眉,又忍不住补充一句,“何况,王爷就为了昨晚子涵无礼的顶撞而不顾全大局了?” “梓童,你如果想我离开王府就能趁机逃开,那就打算错了。我早就吩咐下去,无论谁也不能踏出王府一步。”他狠狠盯着我,想努力要发现我在想什么。 “是呀,是呀,王爷您都早有准备了,那怕什么子涵会逃呢?”我无动于衷地笑着。 我们之间的轻笑和调戏的话语,就象情人一样。可惜,字字里的要害关系,又谁能比我们心里更清楚呢?秦青回边关了,跟着就应该布置和北疆的策略和随后的军需装备。这两天各派势力争取各自利益的时候,李谡怎么能放心不在呢? 再说了,秦青回边关,搞了这么多事,甚至想把我送给秦青,不就是为了权势两字吗?不也就是为了现在准备要争取的利益吗?我暗中冷笑着。 临走,他深深看我一眼。 我微笑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子涵就不送王爷出府了。” 李谡走后,我站了一会,心里砰砰跳着。 我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披风,深蓝色滚着ji,ng致的银边,隐隐可见上面ji,ng致的苏绣图案,华丽而不张扬,衣角绣着一条银龙。这是李谡的披风。 把披风挂在左手上,翻出藏起来的小布包和银两塞怀里,用手弄乱了一下头发,再把衣服弄松点,露出锁骨下大量的皮肤。我有点坏心地想,幸好天热,可以顺便凉爽一下。 镜子里反映着本来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夜的睡眠不足,两眼更大流光肆逸,带着慵懒的感性,莹白的身体,月白色的锦衣,而在锁骨上一颗黑珍珠闪着无演的魅惑。在黑白的视觉冲击下,真是格外的娇媚。 我皱着眉看着镜中的影像。 唉,谁会无视这个美丽的躯体,看到里边的灵魂是谁呢? 深吸口气,我走出水榭急步往大门走去,一路上挂在腰间的几块玉佩叮叮铛铛的,露出的皮肤白得过份,而那一颗黑珍珠暧昧地在锁骨附近晃着。呵,就是要这效果。 府里遇到的好几个侍卫都带着暧昧的目光盯着我。我也没介意,目光流转,只是把他们都看呆了。远远见到李范李总管和一大群人,我冲他一笑,扬了扬手上的披风,他果然露出狡猾而暧昧的笑容,也没来阻止我。 快到门口,我高声喊着,“王爷,您的披风。王爷~。”门口的侍卫都看见我,好些人都呆住了,有几个想上前拦我。我突然看着前方,惊喜,“王爷~,子涵给您送披风来了。”然后象见王爷就在面前一样,急挥着手,轻巧地闪开。 那几个侍卫以为真的是王爷叫我,在犹豫要不要让路的一瞬间,我就从旁边的空隙位穿了过去。 是呀,从昨天起,谁都知道王爷在紫雨水榭留宿,也谁都认为颜子涵受宠的日子又要来了。以前都是王爷在水榭留宿后,颜子涵都会送王爷上朝的。昨天一早我就试了一下,看见门口和府内的侍卫都见怪不怪的样子,才确信无疑。 可以说,这有点象情景模拟实验,或者叫情景催眠。 当一切成为了习惯,那摧毁起来就更容易。 李谡估计想了很多种我怎么闯出王府的办法,但绝对不会想到我就这么简单而轻易的走出王府。所以说呀,越简单的办法越有效果。只不过这些都是因为李谡太轻视我的原因,让王府里的侍卫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错觉。而这个错觉又是李谡自己造成的。 缺口很小很小,不过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侍卫犹豫的一瞬间,那就够了。 从门口到门外,也只不过是一道门而已。 走出王府大门,我深深吸了口气,早晨的阳光还没出来,只是远处已经是朝霞满天。 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很华丽的马车,几个偏将和侍卫本来已经上马了,现在见我冲出来,全都楞住了。 他们当然知道我是不允许出府的,李谡昨晚又重新安排这两天的防卫。而对于我现在跑了出来,除了有几个暗皱眉头,其它的都露出惊异的表情。我装着没多大留意他们,实际上把暗皱眉头的那几个的样子记了下来。 我没急着上前,只是慢悠悠的先把衣服整理好,再重新把头发散开。来这里后,我一直觉得这么长的头发很不舒服,但现在又觉得散着自在,很有飘逸的味道。 我不急,事情还没完结呢。以李谡的作风,估计没那么容易罢休,明的暗的我都怕。虽然我之前和李祚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策略了,不过有些地方还是不够完善。我脑海中快速地重新想着,眼角看到这街远处露出一角灰蓝色的车蓬,心里一松,禁不住笑了出来。 感觉到在门口所有的人都看着我。 我慢慢走过去,“王爷。”声音很轻,不过我知道他一定能听到的。 马车一角牵开,李谡看过来,楞了会,立刻从车里跳了下来,瞪着我,又瞪着旁边的侍卫,再看看门口的守卫,然后又看着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脸色也越来越y沉。旁边几个偏将和侍卫开始觉得王爷的脸色不对了,更加惊愕地看着。 我轻笑,走过去,轻轻把披风给他围好,“王爷,早上风大,小心着凉了。” 他身体一僵,一把抓住我的手。“梓童,怎么回事?”他掠过我因风吹乱的发丝,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你怎么能出来的?” “从正门直接走出来的。”我怔了一下,失笑,“王爷准备不遵守诺言?还是认为这次只是一次疏忽大意?如果是前者,我无话可说。如果是后者……” “本王不会不遵守承诺的!”他恢复冷静,放开我,深吸口气,然后大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本王准许颜子涵破格离开王府,名字从晋王府册中勾消。”门口所有的人都无声无息地听着。 我跪下行了个礼,“谢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起来。”他声音也变得和往常一样冰冷,深沉地看着我,低声说了句,“现在放你了。不过,梓童,就算你今天能离开王府,我明天一样能把你抓回来。” 我笑了,如果我不知道他,我肯定给吃得死都没剩骨头。幸好我早就想好了,轻笑说,“呵,所以我想和王爷再赌一局怎么样?” “……梓童,你真让我吃惊。”我这么说肯定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冷冷的看着我,眼中有重新审视的意味,“我怎么感觉你好象换了个人似的?胆子不小,口气也不小。”是吗?你总算意识到自己太低估对手了吧? “这回一定会让王爷心服口服。王爷要不要睹一下?”我装着谦虚的样子。 “赌什么?”他眼中全是有趣和估量。 “赌我能在京城里躲上一个月,王爷您也找不到我。”我露出讽刺的意味,直视他,“王爷不是一直深信自己在京城的势力吗?这次就可以证明一下给子涵看看了。” “……”他深思看着我,“如果你准备倚靠太子,那就大错特错了。别说是太子府,就算你在皇宫,也躲不过我的。” “那就算王爷答应了。从明天开始,王爷请给子涵一天的时间准备。这一个月里如果找到子涵,那也就任凭王爷处置。如果没找到,那请王爷高抬贵手,放子涵自由。”我凝视他,平静而严肃的说,“王爷,如果这次我又赢了,那请王爷不要再纠缠下去。” “好。就让你看看晋王府在京城的势力有多大吧!”李谡的声音充满骄傲和自信,十分有决心和魄力,甚至还有些杀气。也好,不在你自信的地方受挫,你是不会输地心服口服的。 “一言为定。”我微笑着。 李谡深深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话,做了个手势起行,钻回马车厢里。 他还要赶去上朝。旁边的侍卫有几个已经面如死灰。而王府里估计传遍了刚才李谡宣布的消息,都在暗中想着在李谡盛怒之下的各自保全办法。 而我,转身就走。 刚出王府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远处街头的转角处,露出一角灰蓝色的车蓬。 我慢悠悠的走过去,停住看了一会。车很破旧,马也瘦得象拉货的而不是拉人的马。奇怪的是马车前没人驾驭,车厢的布帘洗得没了颜色,整辆车不知道从哪来的,破旧不堪。我感觉到车厢里有人,只是他没说话,我也不急着说话。 看了好一会,我又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突然听到后面马车里有人笑着,“怕你了,颜,快上来吧。”随后车里钻出一个高大粗犷的男人,作了个手势让我进去。我迟疑不决地看着他,再看看车厢。车里的人又喊道,“你上来,我不会勉强你的。” 我爬上这破旧的马车,也顾不得车里脏得要命,坐了下来。前面的男人放下车厢的布帘,吆喝着,马车缓缓走动。车里本来就盘坐着个人,现在正笑盈盈的对着我。 我看着那漆黑的眼睛,笑了,“怎么又穷成这样了?这么破的马车也能找得到。” “这不是为了配合你吗?一个刚被王府赶出来的穷小子,估计也雇不起好的马车。”莫欢懒洋洋得回着话,眼睛里满是欣赏和笑意。我浅浅地笑着,心底缓缓涌入一股久违的暖意。他一早就准备好马车在这里,是来接我的吧? 在我拒绝他无礼的要求后,我还以为他不会来了。怎么想到,他居然还是来了,看来还打算帮我逃避这一月做准备。天刚亮,光线渗进车厢昏暗中,他的眼睛透露出的毅然和关心暖暖地烫在心口。对于他实际还不熟悉,居然会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我心里又感到不安和愧疚了。 “谁说的?我还挺有钱的。”我故意和他逗乐。 “哦?”他的眼睛发光,就象山上的强盗见到小肥羊一样盯着我。 “一共也有三十七两多呢,你还怕我付不起车钱?”我很认真的对他说。 “有三十七两?”他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是够多的,起码够普通人家饱饱吃上一年了。”我们都知道,这时候要趁机轻松一下,一会就要开始逃避的准备了。 首先要找机会把东西交给太子。虽然早说好了,秦青离开的第二天,我就会离开王府,可李祚对我能不能离开还是很报怀疑的。王府门口附近应该有他派的人守候着。现在我已经安全离开王府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到他那儿了。 “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多着呢。”我把身上所有的装饰,腰间的玉佩,脖子上的黑珍珠,都摘下来,加上随身的小布包递给他。“这你帮我送去宛竹院的卫兰亭那里。” “你知道我愿意帮你送东西啊?”他不接,只是含笑着看着我,“现在你可是红得发烫,谁接手谁就是和晋王对着干。” “你不是叫我上马车了吗?如果你不愿意你叫我干嘛?别跟我说刚才王府门口的情形你没瞧见。”我语气很平淡,故意叹了一口气,只是嘴角牵起泄露了我欢快的内心, “就算你现在赶我出马车,估计晋王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了。”眼睛扫过他,“反正都叫我上车了,就随便帮我送点东西吧。” “聪明,我只是太好奇你会怎么做,才来瞧瞧。不过看见的情景让人大快人心。”他避而不谈,反而仰面躺倒在车厢里,眼睛眯着,懒洋洋的样子。 我靠过去,低声说,“我和你说的赌局还继续赌不?” “你愿意?可惜现在晚了,我要换个赌注。”莫欢没动,声音有点沙哑而疏懒,话语里却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我扬眉,坐正。这人,有时候真是太反复无常了,一会象亲密无间的朋友,一会又象狡猾的狐狸。只是,难道我又看错他了?我疑惑地看向他,见他平躺着,侧着脸看着我,脸上带着疏懒的笑意,眼睛闪动着什么。 他低低地笑着,坐了起来,面对着我,“我不要你的身体,颜,我要你的心。”他说话很平稳冷静,就象说要一件物品那么轻巧平淡。我看向他的眼睛,看出他居然是认真的,“怎么?不敢赌?你刚不是和晋王赌你的自由了吗?我现在和你赌你的心。” 心里一沉,我靠着马车车厢,“你真够贪心的。” 车厢里谁也没说话。过了半饷,听到旁边古怪的声响,看向他,见他捧着肚子,好象忍无可忍地哈哈大笑起来,“颜,你没听清楚,我赌你躲不过这一个月。”他冲我做了个鬼脸,笑着说,“我赢了,你就要把你的心给我。”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很自私,又想别人帮助自己,又不想付出任何东西。我低下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感觉到他倚靠在我肩膀上,轻声说,“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我的心给你。”他轻飘飘的声音在耳边,身体传来他有节奏的心跳,“颜,你会好好收下吗?” “好。”我觉得眼眶一热。 暗影里,那张俊秀的笑脸显得如此的真挚和甜蜜,漆黑发亮的眼睛凝视着我,没有施舍,没有怜悯,只有关切和浓浓的爱意。 他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我不愿欠他的人情,也不愿意受到威胁。如果用我现在的状况威胁我,就算我接受他,那以后还是会想办法逃开的。现在他只有尽力帮我,他相信只要走进我的心里,总有一天我会接纳他。 而我看来,莫欢的聪明在于,那种爱是温和而没强迫的。他能这么对我,说实话我很感激。只是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是以我的利益为先,不威胁利诱,反而用真诚的心来感化我这自私的人。 看来我的运气也不是太差,能遇到莫欢这么玲珑剔透般的人。 只是,他看上我的外表还是其它? “颜,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正想着,莫欢打断我的沉思,脸上居然红了一片,“你不准备去太子府吗?” “不去。”我想了一下,把小包递给他,“这你帮我送去宛竹院的卫兰亭那里。” “嗯,……那你准备去哪?”他恢复正常,接过来。 “先去大街上逛逛。” 天已经亮了。 莫欢靠近,“别担心,我早安排好了。” 我看向他,笑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3章 停停松口气莫欢日记 章节字数:6367 更新时间:071027 13:27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五月五日。] 我第一次见到他,颜子涵。清丽脱俗不足以形容他。 见到他被偷了钱,见他不知不觉地放过那人,见他好象扭到了脚,然后见旁边的小侍扶他过来,我也是冷眼旁观,一个非常漂亮美丽的人,服饰简单但看出来是最ji,ng致的苏绣和红颐楼出品的剪裁,是哪一家富家公子呢?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我正想着,看他笑起来。一瞬间,我的心就象被什么穿透一样,眼中只留下那一抹笑容。 有诗《周小史》曰:“翩翩周生,婉娈幼童。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尔形既淑,尔服亦鲜。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盼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 我明知道他的钱已经被偷了,可还是一定要他赔钱。看他顺手把别在头上的紫玉簪子递给我,还说了一些话。 有趣而聪明的人。这是我对他的第一个评价。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五月五日。夜晚] 随后,我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什么了,暗中跟着那身影。看着他走进那烟花之地,看着他居然认识当今太子,看着他和太子拥抱在一起,看着他面对着那胖胖的崔老板不知道做了什么,最令人吃惊的是,看见晋王的侍卫来接他回府。 他是晋王府里最红的公子、男宠,颜子涵! 就算你告诉我,他是江湖骗子逃亡的钦犯,我也不会象现在这么吃惊!混蛋,居然敢骗我,还说自己叫苏梓童!心里各种滋味涌来,我心里突然有点想报复的想法。 我换上夜行衣,去到晋王府。路上遇到几个熟悉的晋王府内朋友,编了个理由是秘密任务,他们也没在追问了。反正某些方面,晋王手下还是很给我叔叔面子的。而现在,只要不是正面冲突,大家对这类型的小动作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静静俯在暗处,见他和晋王秦将军的交手,见他把秦将军打发走,再几句话又把晋王打发走,见他独自在亭子里深思。我想不到我会走出来,我也想不到会帮他绑起头发。那柔顺的头发划过指间的时候,我分明听到自己心里的呻吟声音。 想不到他想利用我逃出王府。但对我试探性提出的要求却断然拒绝。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觉得心被什么拉扯得很疼很疼。 非常有魅力,但也想象不到的倔强和坚持。这是我对他的第二个评价。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五月六日。] 昨晚,我离开晋王府,去了烟翠楼,一个烟花之地。整晚和那个名妓缠绵的时候,我脑海里都是他清冷的目光和那柔顺的发丝。暗中断断续续的呻吟和香气包围着我,可我却想起了美丽的脸庞上那淡淡的轻笑。 该死!我究竟怎么了? 今天去刑部遇到老尉,拉着他去喝酒。我无意间问他,如果晋王想要在京城里找一个人,应该怎么躲起来?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我,不可能躲得过。这个回答其实我也知道,心里一沉,拿起酒杯猛灌。他还是觉察到我的不寻常,从酒楼出来的时候拉着我在偏僻的地方问道。 我沉思一会,说,我有个朋友想离开晋王府,而我想帮他。他大惊,问我说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我满脑海都是颜的笑、颜的声音,突然下定决心,我要帮他离开!这个想法让我自己大吃一惊,可也莫名其妙的开心。 想不到,老尉拉着想走的我,沉声说,我帮你。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五月七日。早晨] 我和老尉想了一晚,得出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越少人知道,这事越保险。 这天一早天还黑,我就和他各自去准备。等他驾着一辆破马车来到我面前,我还是笑了。 来到晋王府,远远就停住马车,我们都躲在车里看着王府门口。老尉问我,颜真的能离开王府?我没回答他。其实我也不敢肯定,我想不到为什么颜这么有自信会在这一天走出王府。可当我看到他真的走出来的时候,我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用了点内力,听到他和李谡间的对话,听到他冷静地让晋王又走进一个圈套,嘴角不觉间牵起。聪明?不单只是聪明吧?我眼睛贪婪地一直跟着他的身影,意识到在那清澈眼睛后,是充满自信,充满生机,充满对自由向往的心。 他又一次无言的拒绝我的要求。呵,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的。可这时候,我想我还是很幸运的。这一个月,只有我陪着他。只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一个月。 莫欢和我说了一下他的安排。我表示没什么意见。 我们先到了大街上,找了家衣服店,买了十来件新新旧旧各种不同类型的衣服,然后再换上其中一件。再坐上马车,莫欢和那个叫尉传声各换上一件,分别在不同地方下车,然后又各自买了一大堆衣服,再换上其中一件,再叫上街上的乞丐叫了辆马车,又换上衣服在不同地方下车。 如此重复了十来次,一直换衣服换马车,还有无数个路人和乞丐的掩护下,李谡派来的尾巴应该甩掉了。而我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蓬头散发,穿着其中一个乞丐的衣服,莫欢也早就换了衣服,装成其中一个乞丐的样子和我汇合了。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8节 不同的马车和人还在继续重复再重复,尉传声留下来指挥,那是莫欢早就安排的十来个手下。据说这些是莫家安排在暗中的密探。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以为又一次秘密行动。 要动用莫家的势力,虽然我在马车里也想过了,可现在还是有点感动,看着莫欢,正看见他看向我笑着。 他带着我,辗转好几间民宅,都是从前门进后门出,转到快天黑的时候,才走进一个小巷子。 小巷子里只有几家平民百姓,他拉着我走到其中一户,轻轻敲着大门。 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位老人探头出来看看,马上让开让我们进去。走过小院子,这院里角落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只是昏暗中看不清楚。老人把我们带进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个小女孩,本来在做着针线活,见莫欢来了欢呼一声扑到他怀里。 我好奇地打量这小女孩。 真是个可爱的小孩子,才12、3岁的样子,圆滚滚黑白分明的眼睛,ji,ng巧伶俐的样子,头上正梳着两个小笄,桃红的短褂显得很ji,ng神。看得出是个小美人,见她偎在莫欢上的样子,就知道她很喜欢莫欢。 莫欢这时候哈哈笑着,“盘儿,又重了好多,是不是最近吃胖了?” 盘儿把头埋在他胸口碾了几吓,“才不是呢,莫哥哥老欺负盘儿。”声音娇嫩而可爱,边说着,边偷偷地看了我几眼。单纯的小孩?不,从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呵,想不到古代的小孩子还这么早熟。明眼人都看出她对莫欢可不是普通的依赖。 “呵呵,盘儿,快别闹了,大人要说正事呢。”那老头关上门,正好走了进来,见盘儿腻在莫欢怀里,笑眯眯地来解围。借着屋里的灯火,我这时候才看清楚老头的样子。他相貌很普通,衣着非常朴实无华,只是一双眼睛ji,ng光内敛,这时候看着莫欢和盘儿,充满慈爱。 莫欢也顺势笑着推开盘儿,介绍大家。莫欢介绍我的时候,只说我是他好朋友,关于晋王的那些事一点也没说,不知道有没和老头打过招呼。盘儿在旁边听到我原来是男的,悄悄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崇拜起来。 我正暗自在心里笑着,发觉一道目光s,he来,顺着看去,却是那老头审视地看着我。这老头真不简单,看来他早就明白盘儿的心思了。如果他知道我曾经是晋王府内的一个男宠,不知道会怎么想。 莫欢跟着介绍说,那老头原来是尉传声的父亲。老头让我叫他尉老头,说是街坊邻居都是这么叫的。呵,只是把我当成好象街坊邻居一样的朋友吗?如果不是传声和莫欢,尉老头怎么会帮我? 不过,莫欢早就说好了要让我在这里躲段时间,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我得罪的是晋王?如果他不知道的话,我瞒着他要他们一家帮我,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知道李谡手段非常狠辣,而且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的,就怕到时候会连累到他们。 我有点担心看着莫欢。莫欢好象明白我的想法,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看来是早就知道我和李谡的事了,怪不得尉老头刚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 传声的母亲很早就死了,留下他和盘儿两个,由尉老头一手一脚拉扯大。女孩是传声的妹妹?我好奇地又重新看看盘儿。传声长得方方正正象只狗熊般壮实,怎么有这个水灵灵的妹妹。 “莫欢,盘儿真的是传声的亲妹妹?”我故意问道。 “我从小看着盘儿长大的,还会有错?颜,你想说什么呢?”莫欢早就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么无聊的问题,有点奇怪的看着我。而尉老头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看来你是从小就培养好目标了。”我微笑着,看他们不明白,又补充说道,“想不到传声的妹妹这么可爱漂亮,等多几年也值得啊。” 一句话说得尉老头哈哈大笑,盘儿羞红了脸,而莫欢则似笑非笑盯着我。 哎,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日子会很难过的。 这时候不说点笑话,真是会ji,ng神崩溃。 可我觉得还是轻松不下来。 夜深了,尉老头打发盘儿回里屋睡觉。然后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商量着这个月的策略。 莫欢的想法是我顶替尉老头呆在这屋里,而尉老头就先出城,等时间到了再回来。我考虑了一下,他的建议有很多漏洞也太简单了,就算加上我和李祚原来的安排,我还是觉得把握不大。 我沉思半饷,建议说,我只装扮半个月,然后就混到乞丐里去。 今个儿就是利用大量的乞丐和平民掩护下摆脱李谡派来的尾巴。在前半个月,李谡肯定会先把全京城的乞丐和平民先搜查一遍,一方面能了解我的去向,一方面顺便铲除帮我的部分势力。然后在后半月,如果还找不到我,估计李谡会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到其它地方,那就会放松对乞丐的监管,这时候混进去就安全多了。 我还要这前半月尉老头也别出城。 估计现在各个城门早就被李谡安排了明的暗的大量人手。明的也就是普通官兵,比较容易混过去。但关于暗中的势力,我对李谡这些一点也不了解,就怕会有人见过尉传声父亲的样子。开始可能不会觉得怀疑,可跟下来如果知道尉老头还在家,那肯定就被发现了。 尉老头听我缓缓道来,看来的眼神也就越来越ji,ng锐了。 至于我和李祚的安排,我没细说,只是说到时候还会有些其它的动作,由我另一个朋友帮忙。 莫欢听了只是冲我笑了下,也没多问。他知道我说的另一个朋友是指太子。那天他跟了我一天,听口气应该都看见我和李祚在宛竹院里的事了。那他肯定看到李祚拉开我的衣服和我抱着他了?想到这里脸红了下,见莫欢没其它的表情,也就放心下来。 尉老头看莫欢没反应也就没追问了。接下来他把自己状况和附近的邻居的关系都告诉了我,我一一记下来,然后尉老头就帮我重新化装。从那天在街上见到莫欢,我就想起这时空原来还有化装术这回事。尉老头不知道从哪拿出很多古怪的小瓶瓶罐罐的,然后在一个小碟里弄着。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尉老头的手轻巧的在我脸上涂抹着什么。呵,有点象现代的人体艺术,在身上做画。只不过那是把身体弄得更好看,而我呢,则把这脸弄更难看而已。 过了不久,尉老头就说弄好了,递了一面镜子过来。我仔细看去,镜中的我果然我和老头有八九分象。幸好尉老头平时经常躲在屋里,和邻居关系也不是很密切,样子相差不多也不会有人发觉。 这就是我吗?我睁睁看着镜中人在想,如果要我选的话,我宁愿选成为这老头也不愿意做那个颜子涵。 唉,世事企能如意? 在旁边的莫欢好象听见我暗中的感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五月八日。零晨] 我一直在看着颜。 颜把我的计划重新布置了一番,看见尉叔的表情变得严肃和钦佩,我心里就像是在夸奖我自己一样的高兴。等他说到还有另一个朋友帮忙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人是太子。虽然觉得他和太子之间肯定不是那么简单,朋友两字根本不能解释太子这么用心帮他的理由。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能过问的。 颜,什么时候我才能得到你的心? 颜闭着眼睛静静地半躺在那里,尉叔帮他化装。我的眼睛也跟着尉叔的手在他脸上移动。那ji,ng细的皮肤,凌角柔和的脸部曲线,都让我着迷。其实颜一点也不象女孩子,他只是太漂亮了,让人忽视了那其中的男子气概。 原来才华横溢的才子名声,就让天朝第一美人这名字掩盖了。我知道他心里多讨厌这名字,看他化装完,对着镜子里苍老而平庸的脸居然还笑,就知道了。可惜了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曾经会成为李谡的禁脔。 我仔细看着他,说,颜你的眼睛太漂亮了,象宝石一样。还有,无论如何千万别笑。 他让尉叔去拿了点辣椒,抹在眼睛上,不一会儿就双眼通红,肿了起来。尉叔给他上了点药,在眼睛附近补了几笔,看上去才没那么显眼。颜自己用剪子细细剪头发,剪得和尉叔一样短,然后再慢慢修整得参差不齐,再细细把里边的头发弄薄,剪了一大堆出来。 他这么做的时候,我只能在旁边静静看着。尉叔看颜这么认真,也就全心帮他,每一次他提问尉叔都尽量做到他的要求。 看着他用辣椒抹眼,看着他把整齐乌黑的头发剪下,等看着他脱掉上衣服说连全身都要化装,我转过头去。心突然跳得好厉害,一想到刚才见到的瘦小身体,心里就涌起一股火焰。我莫欢是什么人,居然这时候只是看看就会动情,这让我自己十分尴尬。我觉得自己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焰火。 幸好他们两在仔细研究着化装的细节,没觉察到我的异常。 尉叔呢,本来想化妆成另一个老头。而颜建议他就弄弄头发和到时候留点胡子就行了,还要尉叔先在这小巷附近躲躲,不要出去外边。他没说为什么,不过我知道他做什么事都会有原因的。 三更时分,老尉也回来了。尉叔和传声在角落里低声交代了几句。而我,则还是看着颜。颜呢,还是没理我,只是盯着镜子上下左右看着。这时候,他应该全身上下都给各种的东西包裹起来,尉老头说他这段时间不能经常沾水。哈哈,幸好是初夏。 一早天没亮,尉叔就装着一个老乞丐的样子,窝在附近的一个门口,头发没剪,只是乱的可以。这里是小巷里,往来的人不多。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乞丐,也没引起多大的注意,我有点明白颜的想法了。 想到颜叫尉叔用油和醋抹在身体上,然后在院子里的泥地里滚了好久,还拿了几把沙子弄在头发里,我心里就觉得好笑。尉叔的表情很无奈,可眼睛里还是透出越来越浓的敬佩。 颜拉着我和老尉说着话。按他的说法,就是天一亮就会有官兵过来搜查了,我和老尉在这里也是好事。他闲闲地和我们说着话,遇到关于朝庭各部势力,他就很聪明的没接着追问。看得出,他不想把心思放在官场之上。 我突然说,如果能和他离开这京城,一起去游历名山大川,那该有多好。 看他若有所思地望来,一双如冰雪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眸中泛出迫人的光彩,一下冲进我的心里燃烧起来。 要再弄点辣椒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4章 这事越闹得大越好 章节字数:6332 更新时间:071027 13:31 第一天。 天亮的时候,盘儿已经起来了,见我楞了一下,乖巧得叫了声“爹。”看来尉老头和传声已经交代她了。 只是我还是觉得很怪异,平白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幸好脸上的化装够厚,怎么红也瞧不出来。莫欢一直在笑,让盘儿去弄早点。我低下头没说话,这是第一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露出破绽。现在我不是颜子涵,而是尉平,一个五十岁的老头。 怎么说,我也要演好这个角色,不然的话会连累这家人的。 我们几个都围着小桌子坐了,盘儿也端上馒头和小米粥。她本来想给躲在外边的尉老头送点吃的,结果给传声一把拉住,弄得现在她生着闷气瞪着我。莫欢去逗她,她才展颜笑了出来。我只是静静看着,心里想着事。 这时候,李祚那边应该开始行动了吧?本来我和李祚是约好离开晋王府后,先去一趟宛竹院那小楼里。后来遇到莫欢,临时把计划改了,不知道李祚会不会又给气得跳了起来。一想到以前他老给我捉弄,又尴尬又无奈的样子,心里就有一种特别柔软的感觉,象心给什么咬了一口,麻麻的,甜甜的…… 等等,你以为你是在写言情呀?我倒~! 一想到以前他老给我捉弄的时候,又尴尬又无奈的表情,我就觉得很好玩。这次事前也没通知他,就临时改了计划,想来他肯定又生气了。不知道这个月有没机会见到他呢?呵,有点想他了。 和原来的计划相比,莫欢的意外加入,对我来说,还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李谡本来就处处防备着太子,如果李祚动用太子的势力帮我,那很难说李谡安排隐在暗处的密探不会不知道我的去向。这时候需要另外的势力才能暂时不被发觉,莫欢就是比较好的选择。 只不过对于莫欢居然会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我心里实在是感到非常不安和愧疚。我利用他,而他呢,心甘情愿地被我利用,这件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对于莫欢的感情,我无法做出响应,可又不想伤害他。 我看向他,见他和盘儿闹成一团,清俊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虽然这笑容不是对着我发出来的,可我还是感到了那温柔飘落在心里,泛起?涟,一圈一圈地荡漾着。 突然,他看过来,一楞,然后笑着问,“想什么呢?一早就在发呆。” “看你们闹呢,觉得挺好玩的。”我冲盘儿示意了下,见盘儿脸立刻就红了,躲在莫欢怀里。 “好玩?哈哈,是嫉妒吧?”莫欢哈哈大笑。 “是呀,这你都看出来了。唉,我好嫉妒。”我幽幽叹了一下,见他的眼睛突然闪亮着,而传声疑惑着看向我,心里暗中好笑,又补充一句,“我好嫉妒你,如果我也能有个青梅竹马的小美人该多好?” 传声也笑了,盘儿跳起来,脸红红的往里屋走去。莫欢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装着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呀你,这你都能说得出来。” 我差一点儿就笑了出来,不过还是想起他说不能笑的,忍住,“实在是太嫉妒了,唉,让我忍不住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逗他的感觉好极了,哈。 “真心话吗?既然你这么羡慕,那……”想不到他的表情变得那么奇怪,笑着紧紧地盯着我,或许是我的错觉,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好象更深沉了几分。我眨了下眼睛,他突然扑过来,嘴里笑着,“让你也感受一下嫉妒的乐趣吧。” 他用力很小,我一下就拨开他了,然后他又扑过来,我挡。我们就在这小屋里嘻闹着,传声也没阻止,可能看出莫欢只是在闹着玩,嘴里嚷着,还是去门口看看爹吧,然后就溜出去了。我也知道莫欢在和我玩。不然的话以他的武功,哪能让我推开一次又一次。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那种所谓的书呆子,就是除了读书,其它都是一窍不通。也只有张倪去打球的时候,我才会去给他捧捧场,出现在篮球场上。对了,忘记说了,张倪和陈愉这表兄弟都挺象的,都喜欢打篮球,而且看起来打得不错。 这时候莫欢和我假装着一击一挡的,倒也觉得很好玩。我想起以前曾经有过的念头,“莫欢。” 他顺手把我打过去的手推开,“怎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你看我能学武功吗?” “啊?没可能了。”他故意冲我笑着。 “什么呀?是不是因为我太大了?”我有点失望。 “哈哈,不是。”他又挡开我的攻击。 “那是什么原因?”我有点疑惑,毕竟我是完全不了解什么叫武术这事。 “你真笨!”他突然轻力一带,把我推到墙边压过来,眼睛闪着莫名其妙的光彩,“有我保护你,你根本不用学。”一只手制住我,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我脸上划动。这种举动我太熟悉了,只是他的手拂在脸上好痒。 “你不是看见尉叔的样子也会冲动吧?”我挣扎不开,就放弃了,淡淡地说。 “你认为我是看上你的样子才喜欢你的?”他轻笑,看见我身体一震,“想不到你心里居然那么自卑。”我听着他的话,心里突然乱七八糟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耳朵里传来他的声音,“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声音轻柔地拨动。眼前的他慢慢放大,唇上充满他的气息和热流。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手指滑过我的嘴唇,眼睛露出笑意,“呵,象啃木头。不过味道比我想象要好多了。” “你,你……”我头一次说不出话来。见他嘴角慢慢弯成一个弧度,然后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眼中只见到你一个,颜,别再和自己计较了。你的身体,你的相貌,还有你的个性,其实和你的聪明才智一样,都是你的一部分。无论嫌弃哪一部分都是不对的。” 我突然明白了好久都想不开的问题。对呀,现在我进入的是颜子涵这个躯体,那么所有的事我都要承受下来,包括他的身份,他的躯体。我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颜子涵的相貌太过漂亮了,遇到对我有好感的我都会把他当成是因为我的样子。而实际上,却错过了某些欣赏自己的人。 “明白了?”他审视我的眼睛。 “嗯,谢谢你,莫欢。”我点了点头。 “光是口头上说谢没用吧?”看着我疑惑的表情,他还是冲我笑着,一双手抚摸着我的脸庞,随后温柔而炽热地覆盖住我的唇。我犹豫了一下,没推开他。 这次他耐心地在我唇间游离,细细舔着我每一颗牙齿,再用舌尖轻顶开我咬紧的牙,在口内翻转戏弄着,诱惑我的回应。我心中一阵莫名悸动,几乎不假思索就响应对方。他感觉到我的反应,立刻用力压过来,唇上也霸道起来。不觉间,呼吸慢慢沉重而变得有点缠绵,暧昧的气息围绕着我和他。 “老莫~!你们……”感觉到有人进来,莫欢放开我,发现传声站在门口,嘴巴张得老大,呆看着我们。 刚才的事他都看见了吧? 该怎么解释?我有点懊恼。尉一家人好象都把莫欢看成自己家人一样了,也因为盘儿的关系,让他们比亲兄弟还亲。现在我居然无意间cha进来,传声会怎么想我?我有点后悔刚才我的行为。我又不是准备接受莫欢,怎么在一个吻上会做出回应呢? 传声正要说话,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 是官兵要来了? 门砰一声好象被撞开了,然后嘈杂的声音,看来很多人闯了进来。其中一人喊道,“奉命抓拿逃犯,屋里的人都出来!”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来了!整理好一下衣服,传声叫来盘儿,一前一后走出屋子。 院里挤着十来个官兵,为首的一名将领青盔蓝甲,正嘴里乱骂着叫其它人搜索另外几家屋子。他看见穿着便服的莫欢走出来,眼前一亮,脸上堆起笑容,过来笑道,“啊?莫大人!尉大人也在啊。两位在此,莫非是…… 莫幻和尉传声各自还了个礼,“齐统领。” “齐大人,这里是小人的家眷。这是我的父亲尉平,旁边的是我的小妹。”传声指着我和盘儿说。我上前行了个礼,盘儿就装着恐惧的样子依靠在我身边。齐统领上下打量我一番,口中一点诚意都没有喊了声“尉老爷子好。”然后就没再理我。对着传声说,“这个本官有职责在身……” “齐大人先忙公事。”莫欢制止住尉传声的异动,向齐统领做了请的姿势。 “哦,那就打扰了。本人奉命要抓拿一名逃犯,所以请两位大人见谅。”齐统领也不在客气,一挥手,想想又补充句,“这是尉大人的家,兄弟们手脚轻点。”他手下领队的听了命令,带着几个人进去搜屋子内外。 “齐大人,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事?”莫欢拉齐统领走到一边,悄声问道。他站的位置虽然离我比较远,可有意无意间刚好站在顺风的地方,所以我还是清清楚楚听见他们的说话。 “莫大人今个还没去刑部吧?吏部昨晚据说出大事了。”那个齐统领神秘的低声说。 “莫欢还真是不知道,还望齐大人透点风声。”莫欢嘻笑着。 “莫大人,看这话说得,我还能隐瞒你不成。其实这事现在全城都知道了,就是你老兄昨晚还在温柔乡才……”齐统领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看盘儿,见莫欢脸色不愉,立刻转了话题,“听说昨晚有名黑衣人闯了吏部,把朝闻殿里的一份重要文件偷去。” “文件?这吏部什么文件这么重要?需要这么紧张吗?”莫欢一皱眉,想不到吏部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偷偷看了看我。 “什么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接下来可不得了。”齐统领说得正眉飞色舞,“当晚,吏部尚书周大人就去宫里请罪,随后太子和晋王也连夜进了宫。这不,天没亮,皇上就下旨一定要抓到人犯找回档,让京察和京府都cha手了。” “不会吧?这下子都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人才行呢?”莫欢眉头更锁紧。 “可不是?莫大人还有莫将军撑着,而我就……”齐统领看来也为自己担心,叹了口气,“晋王方面已经下令封锁城门,全城戒严。每家每户都要仔细翻查多出来和失踪的人口。唉,上面一句话,下面的我们也只好跟着做了,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到处抓人了。” “这事也闹得太大了吧?怎么重要的档,也不需要封锁城门戒严啊?”莫欢现在有点猜到是晋王李谡搞出来的事情了,实际上想借机会封锁城门,慢慢搜我出来吧? “这事啊,是越闹得大越好。”齐统领还是神秘笑着,y沉的笑声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哦?闹大了有什么好处?这真要请教齐大人了。”莫欢闪着意会的光芒,向对方打了个眼色,声音更加低了。 “嘿嘿,莫大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齐统领心领神会,声音更低了,我几乎听不清楚他的话,他顿了一下又说,“这吏部可是太子手里撰着呢,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皇上想着呢,就连晋王和那些清流派,那一个不想在这里分点羹?至于令叔那边,那肯定是好处多于坏处。” “这个嘛?哈哈,无论好坏,都轮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莫欢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不过,真有什么好处,莫欢不会忘了齐大人您的。”然后听到齐统领一阵惊喜,连声说了几句讨好的话来。 “齐大人还是去忙你的事吧,别耽搁了。只是老尉和我是兄弟,以后怕要麻烦齐大人多多照顾了。”莫欢笑着说。 “那是一定的,莫大人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那齐统领立刻拍着胸口说。 这时候,去搜索的人来报说,搜不出人。呵,那当然搜不出来,我就站院子里呢。 齐统领一一和莫欢传声打了招呼,也就收队出去了。 临走,莫欢上去悄悄塞点银子给他。齐统领开始不肯收,莫欢说,“那几百两破银子莫欢还怕送不出手呢,这也就是给底下兄弟的。至于老尉,人比较耿直,奉银也不多,齐大人就请手下留情了。”这话说得真是圆滑顺溜,那齐统领听了,也就乐呵呵的收了下来。 不一会,左邻右舍的来探听消息。 传声随口说了几句安慰话。莫欢站一边陪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呢,不太方便说话,毕竟声音和尉老头差很远。 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也只有尉传声有官职在身。现在听说全城戒严,一下子都吓坏了,七嘴八舌在说着话。就听到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说,可怜啊,这么老了还给人抓走了。莫欢忙仔细问着,原来是尉老头装的乞丐刚好避让不及,让齐统领等人抓走了。 盘儿在旁边听得真切,也顾不得别人惊异的眼光,冲出门口一看,果然没见到人影,就想跑出去追,给传声一手拉住。盘儿抱着传声细细哭着,传声只是着急,一下也没了主意。 旁人见了,虽然觉得两兄妹有点古怪,不过也真为那老头难过。我和莫欢找了个理由,让他们都安心回去。他们见我们都这么说,是不肯再告诉多点的情况了,没法子,只好纷纷告辞回去了。 等其它人都走了,我才走过去关好门,然后叫了传声兄妹和莫欢走进屋子。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有盘儿细细的哭声。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对于李谡这几天应该会把重点放在乞丐身上,我早就知道。不过尉老头一天都没过就让人抓走了,我倒是没想到。 “没事,我只是担心我爹。”他冲我裂开嘴,想笑又笑不出的样子,眼眶中含着水气。难得一个粗犷的大男人落泪,我真的有些于心不忍。莫欢在他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不会有事的,全京城几千的乞丐呢,只是查一下昨天我们的逃走路线而已。估计不到十天就会放出来。”我沉思着,安慰他说,“毕竟京城的牢房,可不能同时容纳几千人呢。” 传声抬起头,惊异地看着我,将信将疑。 “看李谡的动作就知道了。前天秦将军刚回边关。这几天他都会全力在朝庭中争取自己的利益,还没空管得太多。所以才对吏部下手,这吏部多是太子的人吧?”我看向莫欢,见他迟疑了一下,总算点了点头。盘儿则停住哭,瞪大眼睛看向我。 我苦笑着,一边思索一边接着说,“这是一石三鸟之计,既让太子分神没空全力帮我,又在朝庭上少了一个针锋相对的对手,加上封城搜人,这也只是想暂时不让我有时间逃脱。”我一口起说出自己的想法。 莫欢在旁边听着,漆黑的眼睛闪耀得如午夜的流星,凝重而欣赏的视线穿过我。他知道我其实是不喜欢在其它人面前说太多心里话的,不过这次为了让传声和盘儿放心,不觉间流露出自己的想法,算是很难才下的决定了。 传声只是有点耿直,听我娓娓道来,也就慢慢平静下来。再看看莫欢,看看我,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来,嘴巴张开,又合起来,“颜,你……” “所以我敢保证,尉叔这几天就能放出来。”我上去握着盘儿的手,心里在说,如果我估计错误,我就去王府换尉叔回来吧? 盘儿是越听越迷惑,不过见莫欢和传声都露出敬佩的表情,看着我眼神也不同起来。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9节 莫欢看了我一眼,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叹口气,过去重重拍了一下传声的肩膀,说“老尉,颜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相信他吧。” 传声也明白了我说的保证暗中的意思,虎着脸,“颜,有你这一句话,我尉传声今个儿就当你是兄弟了。” 兄弟?呵,我是头一次有人把我当兄弟来看。 我伸出另一只手握着他,“兄弟!” 我来到这时空头一次认了个兄弟,头一次哭了。 脑海中,仿佛有人在我耳边说,“梓童,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会永远和你一起。” 是他,张倪,曾经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 脑海中,仿佛有人轻吻着我,“梓童,我已经忍不住了,我不愿意做你的兄弟。我要你!” 还是他,张倪,那一晚撕裂的不单是我和他的兄弟之谊,还有我的心。 已经回不去了。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5章 学点手艺活养家! 章节字数:6125 更新时间:071027 13:32 这段时间,齐统领每隔一天就带人过来搜查一遍。 只是他对我还客气,只叫人进屋子搜索一番就算了。每次来,我都拉着他喝碗茶吃点盘儿做的点心,临走再悄悄塞点银子给他,说是意思意思。他也知道尉传声不愿意走偏门,再加上莫欢一早就叮嘱过了,所以多多少少也没在意。 据说晋王已经封锁城门,每家每户都要仔细翻查多出来和失踪的人口,由此引发了多宗冲突。为什么写据说呢?因为我根本不出去,买菜买东西什么的都是盘儿去的,弄得左邻右舍老以为我病了。只有莫欢和尉传声回来的时候,会顺便把朝庭和最近发生的事都细说一遍,我也就基本上了解到目前的状况了。 那些引发的多宗冲突,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收获。对于李谡搜人的强硬态度,让一些本来呆在京城的各种处于灰色或黑色势力都乱了套。本来偏向李谡的,现在也有点微词。嗯,这对于太子李祚来说,是一个拉拢这些势力的好时机。 太子府那边倒很平静,晋王前后去了几次。朝庭上几个大臣对封锁城门,入户查人都有所不满。而皇上赦免了吏部尚书周大人的失职之罪。 尉传声和莫欢身为刑部官员,全都派出去处理各种状况。不过这样一来,尉传声和莫欢完成任务后有时间就顺便回家一趟,偶尔晚上也来一两趟陪我聊天,不过都很快就匆忙离开。 每天我都在数着日子。时间还是很快就过去了,尉老头没到几天就给放了出来,每天盘儿都是悄悄弄吃的给他送去。莫欢每次来,都是陪我说话聊天,只是说到太子的时候,眼睛的神采就一下沉淀起来,变得有些奇怪了。 随着时间的流淌,我的心也就越来越沉重。 李谡,应该着急了吧? 已经是第五天了。晚上莫欢又来了,和我一起吃完饭,就坐下来聊天,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莫欢说这几天不知道是谁告密说,有人用一块玉佩送给烟花的一个红牌。晋王知道了,就马上下令让京城府衙大力整顿烟花之地,说着笑笑看向我。呵,太子那边开始行动了。 然后他又提起那个吏部尚书周承元的事情,难道这人有问题?我面对着莫欢,见他的眼睛闪着什么,就故意追问,“这吏部尚书周承元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他是太子一派的人吗?” 莫欢笑着说,“这吏部尚书周承元周大人啊,原来是皇上一派的,现在反而成了太子一派的领头人物。不过因为是皇上和太子是父子,皇上也特别喜欢太子,暗中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慢慢继承下他原有的势力,所以也没为难他。” 我有点惊异莫欢居然会说起这各势力的事情,见他笑着,也就追问,“这吏部尚书为什么会支持太子呢?照道理,吏部是掌管朝庭官员的,说起来是各势力必争的位置。” 他更笑得有些无聊了,“周承元的二小姐周静心是太子妃。这下你明白了吧?”我心里一颤,太子妃?当然,古代的人基本上都是十五岁行冠礼,然后就早早地结婚。李祚有太子妃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我怎么一点也没想过呢? 他可能见我有些奇怪,又补充几句说道,“不过奇怪的是,你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太子妃的人选,就是你们颜家五小姐和周家二小姐这两人。” “什么?”我瞪大眼睛,太子妃人选的事情我才知道,忍住惊讶,问道,“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管这类的事。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莫欢一一把他所知道的告诉我,“当年太子选妃,颜家选了五小姐出来,而周家选了二小姐。这两个都是出了名品行端妆,又漂亮又温柔的女孩。这皇上也没了主意,就叫太子自己选。” “太子当时选了周家小姐?”我心里有点烦躁了。如果当年太子选了颜家的五小姐,就算后来颜家涉及谋反,这五小姐应该还能逃出命来。唉,颜子涵也不会现在这么孤单了。 “似乎太子喜欢的是你姐姐,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你姐姐肯定也是倾国的大美人。不过后来据说周承元夜访太子府,后来太子就选了周家小姐了。”莫欢一边说一边看着我。 这话到这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周家为了让周家小姐当上太子妃,就连夜去太子府,估计也就是以后全力支持太子。当时的颜家基本上都是皇帝一派的,而周家,虽然是皇帝一派,可背景没那么深远,现在再来表示全力支持,太子当然选周家小姐。 唉,这颜家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霉。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五月十二日。夜晚] 已经是第五天了。 这几天不知道是谁告密说,有人用一块玉佩送给烟花的一个红牌。晋王知道了,就马上下令让京城府衙大力整顿烟花之地。而刑部,也派了几个人去帮忙,我也去看了一下。玉佩我后来也看到了,真的是当时颜叫我送到宛竹院的玉佩之一。 当然,这场大番的搜索和整顿,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但这烟花之地多是有背景和势力的人作靠山或者暗中经营的,晋王不管其它人强硬的态度,立刻得罪不少人。朝庭上几个大臣借着封锁城门,入户查人等事情,都有所不满。特别是吏部尚书周承元还上本。 晚上我来到老尉家,我故意提到这事,果然不出所料,颜对这件事还真感兴趣。 当我故意提到太子妃的事情时候,虽然看不到他脸色,不过听起来声音就有点变了。我觉得心里有什么在咬着,又麻又疼,冲口而出,“听说这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好极了。虽然没有子女,可一直恩宠不衰,前段时间还听说太子陪太子妃去进香求子呢。” 一话说出来,我立刻就后悔了。这时候说,还不是落井下石? “进香求子?是吗?”颜喃喃地重复着我的话,看起来受到很大的打击。灯火闪烁,他垂下眼睛,隐在y影中,只见到两扇眼睫毛在不住地颤抖着。 “颜?”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他抬起头冲我一笑,眼睛闪闪的,清澈似乎能看到底,“这是好事,不是吗?” 停了一会,他笑着问,“如果我也去进香求子能不能求到?” “能~!”我没好气看向他,故意拖长声音回道,“等你娶了老婆就可以了。等吧,估计过十来二十年你就等到了。”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五月十五日。夜晚] 已经是第八天了。 前几天又不知道是谁告密说,有人在城东用颗黑珍珠做为租金租了间房子。然后京城巡察调查发现,京城里不知名人士在这段时间前后租了屋子又没人住的地方,大大小小有二十来处之多。京城巡察是晋王一派的,所以晋王立刻就知道了,还下令全面监控起来。 这回事情可闹大了。你想想,二十多处呢,怎么监控?京城巡察人手不够,就带着晋王的调令去府衙要人。而刑部,也基本上全部出动了。我和老尉负责不同的区域,每天带着各自手下蹲点连夜埋伏。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查出什么的,可还是要装装样子,累得不得了。 每次累得要倒下来的时候,去到老尉家见到那始做蛹者,心里就有气牙痒痒的,好想扑过去咬他一口。而颜,还是笑眯眯,配上尉叔的脸孔,昏~,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尉叔也能笑出好象狐狸一样的笑容呢。 “就算你知道是假的,也要认真点啊。”他笑得跟狐狸没两样。 “知道。”我累得趴在桌子上,盘儿好心得帮我捏着酸痛的肩膀。如果我不是知道他和李祚的计划是早就定下来的,我肯定会认为是为了前几天我说太子妃的事情作弄我呢,“颜,你原来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现在一起说了也让我心理有准备。” “提前说了还有什么意思?以你现在这样子,知道了和没知道一样得去做。”他拿了杯茶慢慢喝了口,眨着眼睛,笑着看向我,“何况,现在出外勤不是能拿多点银子吗?有没有故意去做些强取豪夺的事呀?或者强抢民女什么的?” 盘儿在旁边嗞一下笑了出来。 我已经给气倒了,想拎着他细细的脖子摇摇,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但其实心里是甜丝丝的。 他这人呀,就是有本事把你气得哭笑不得。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五月十九日。夜晚] 已经是第十二天。 好烦,这几天埋伏得累死了,又不知道是谁告密说,在京城外的好几个小镇,都出现俊美的少年。晋王也派人出查看了。而刑部,当然也被借了大部分人手去小镇那边。晋王下令,京城巡察的人开始带着命令搜查各大官员的住所。就剩下京城府衙的那帮人看着那二十几个地方。他们本来就不够人手,现在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的。 晋王应该开始着急了吧?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颜,他估计也忍不住了。朝庭里开始闹得不行,大部分灰色势力都基本上得出一致的认同,就是暂时先抵抗晋王势力。估计晋王也顶不了太长时间。听说太子也亲自去拜访各大官员和京城里各大财团和黑暗势力。 颜,你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呢? 颜听我说着,也没笑,只是喃喃说,“应该是一个月,他会坚持到那个时候的。” 我觉得有点黯然,这李谡居然为了他做到这地步,顺口问道,“先是乞丐,然后是烟花酒楼,再来是租房,然后是小镇的事,都是你设的?”见他点头,嘴角牵起,“颜,你心思太让人害怕了。一重重的迷宫,才十几天,已经设了四重了。如果我不出现,你会怎么躲?” 他轻笑,声音很低,却让人觉得很好听,“嗯?可能会躲到城外,离得越远越好。” 我不由笑了出来,“这你可犯规了!” 他嘴一撇,斜着眼睛笑笑看向我,“谁会和我这种小人物讲公正公平?所谓的公平也是在同一位置上吧,可我现在面对的可是晋王爷。我遵守的是平衡的大规矩,如果不是同一位置的,根本不需要钻死胡同,能赢就是对的。” 我无言。 道理原来是讲出来的。 第十四天。 几天没出现的齐统领带人过来,这次他还带了好几个侍卫,看出是晋王府的。 幸好莫欢刚好忙完了偷空来看我。齐统领见到莫欢也在场,忙上前来打了声招呼。我也叫盘儿端上茶水和点心。那几个侍卫和莫欢也认识,一一上前行礼。其中有个比较高级的,只是傲慢看了莫欢一眼,皱着眉头看看坐下来喝茶的几人,然后仔细打量四周。 他好象就是那天我出府在门口时间,记下的皱着眉头的那几个人之一。看起来不好对付,我正想着,就见他盯着我上下打量。 那马侍卫前后绕着我转了几圈,盯着我的手,突然拔出剑架在我脖子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手为什么都绑着布条?是不是手难掩饰所以用布条遮起来了?”唉,他的眼力真好。普通的化装术确实很难化到手部。手比其它地方的要求更ji,ng细。 莫欢早就在一旁留意着,这时候也按捺不住一下把剑拔出来,“放开他!” 盘儿吓得动也不动。 齐统领等人也惊愕看着我们。 “马大人,老朽胡涂,不知道大人说什么?”我装着颤抖的样子,往他的剑上轻靠一下,血就出来了。运气呀,这里刚好是化装比较薄的地方,不然的话剑拉上去还不流血那不就穿帮了? 莫欢跳过来,把剑搁马侍卫的脖子上,“快放开他!尉大人是我好友,你要伤了他老人家,我不会放过你的。”他见我脖子流血,是真急了。 “莫贤侄,不要误会伤了马大人。”我向莫欢暗中示意,让他冷静点,再可怜巴巴的看向齐统领。 一来看在我这几天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二来还不想为小事和莫欢闹僵了,齐统领只好上前来劝止,“马大人,尉大人的父亲不会武功的,你手下留情。而且你看,如果是化装的,怎么会流血?” 马大人疑惑看看我,见其它人都不帮他,也只好收起剑,“老人家,马某失礼了。只是你的手为什么都绑着布条?”如果说要辩真假,那直接拿水和药把我脸按进去一会妆就能化了,可现在莫欢和齐统领死死盯着,而一起来的同伴也没一个赞同的,也只好想找找其它漏洞。 我慢慢松开手指上绑着的布条,露出里边有各种痕迹的粗糙的手扬了下,“马大人看见了?”然后又慢慢把布条绑起来,“老朽只是做灯笼的,手是经常让竹子给划破了才用布条绑起来的。”在场的都看见我的手和普通老人无异,何况只是那么短的时间,也看不仔细。 马侍卫想了想,不想轻易放弃,“老人家,你说你是做灯笼的,能不能现做一个?”佩服,看来是个人材,如果不是其它人牵制住,那我早就露陷了。 看见莫欢皱起眉头,我暗笑。这手艺活我早在第一天就叫盘儿交我了。原来院子里堆一边的全是竹子和各种各样的竹笼和框架。这时候,盘儿也放松起来,马上去准备好工具,安静地待在我身边。 “可以可以,请各位大人等半饷儿。”我去拿来几条已经削好的竹片,在一边默默编起来,很快就编成一个小马的形状,再糊好纸,画上五彩,然后示意盘儿拿去。 盘儿拿上前,“爹爹说祝大人马到成功、旗开得胜。”瞧着丫头嘴机灵地,说话甜得象涂了蜜。 那个马侍卫接过来,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掏出几钱银子赏给盘儿。我也就再三多谢。 大家都松了口气,齐统领和那几个侍卫客气地告辞,往其它地方去了。 等他们走远,莫欢笑,“看来你学东西挺快的。” “是呀,学点手艺活养家!”我冲他眨眨眼。 他楞了下大笑。 这天晚上,尉老头回来了,他又做回他的尉老头我呢,则改装成乞丐。这次我只要求不改太多,只是在脸上弄多点疙瘩就可以了。 奇怪的莫欢也跑来了,还是静静在旁边看着我和尉老头商量着怎么改。 他看着我不再用假眉,而是用力把自己部分的眉毛剃掉,在近眉心的地方弄了块象刀疤的东西粘着,平滑的脸也种满疙瘩,头发再剪成又短又乱,指甲用牙齿咬过,然后又是脱衣服全身涂上一种奇怪的药粉。我叫盘儿弄了很多油和盐,也随便涂在身上,再弄了土撒在头发里,身上。 这次我脱衣服他居然没转开脸,我朝他瞪了一眼,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如果晋王看见你现在这样子,肯定不会要你了。” 我心里一动,正想着。 他过来用力拍拍我,笑嘻嘻地说,“颜,不是我想打击你,你就别做梦了。晋王肯定是不肯放过你的。”然后又装着叹气的样子,眼睛满是调笑,“如果我是他,我也会一辈子不放手。” “你?还是算了吧。可惜没有如果。人啊,个性还是很难改。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个压迫百姓的小官僚。”我故意笑他,想了下又补充一句,“其实你说的也未必不是个选择。” 他一紧,急忙说,“别,我喜欢你这样子。” “唉,红颜真是祸水。”我笑着看着他。哈,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还一直说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相貌,瞧现在急的? 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脸色微红。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6章 做乞丐的滋味不好受 章节字数:7260 更新时间:071027 13:34 带球,灵巧回旋避开假想中的拦截,再做几个假动作闪过,快进几步,飞跃,上篮。连续性的动作快如闪电般地流畅,我看着不远处那灵活的身影,这动作真是赏心悦目啊。 “谁?”眼前晃过一个身影。他好象发现我了,拿着篮球走了过来。走进估计看清楚是我,他露出的笑有点嘲讽的意味,“原来是苏教授,怎么躲在这里偷看呀?”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晶莹的汗水慢慢划落,沿着好看的轮廓线一直往下,穿过锁骨蔓延着。 我暗中想,我可没存心躲起来的,只是随意站在树影下面,而这片树影位置恰巧比较偏僻而已。不过我没打算反驳他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天气好热,我在这里歇口气呢。陈愉同学你慢慢练吧,我先走一步。” 我转身要走,后面一股大力把我拉住,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被他压在树干上。他的脸离我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刚运动过的热气立刻环绕着我。我皱起眉看着他,也懒得说话。他的眼睛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吐出半句,“上次苏教授说,体味,是生物用来吸引异性的一种手段。假设说,对于你来讲,我能不能引起你的注意呢?” “不能。”我面不改色地说,“条件是吸引异性的一种手段,而不是同性。我和你是同性,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骗人!”他仔细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伸出手在我的眼角划过,“梓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话。”然后他的脸慢慢放大,嘴唇传来炽热的温度,我不由得回应着,缠绵间,呼吸慢慢沉重,直到快呼吸不了…… 感觉到唇上的温度离开,我睁开眼睛,发觉莫欢笑盈盈看着我,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潮。 “你偷吻我?”我不可置信,还是问了他。 “只是看你睡熟了忍不住偷吻一下,想不到你居然会响应。”他眨着眼睛,装着可怜兮兮看着我,“做什么梦呢?原来颜是这么热情的人?连我都差一点儿控制不了自己。” “你去死!”我低声骂了句,梦中见到陈愉的吻已经让我心情特别的烦躁了,这莫欢还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我对佛罗依德的《梦的解释》还是很有研究的,这梦对我的暗示已经够我明白自己怎么回事了。真的是逃避不了自己的感情吗? 他显然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烦躁的样子,楞了下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偷吻你生气的。那是不是因为你梦见谁了?你把我……”说到这里他脸色变了,咽了下口水,“你把我当成他了?你究竟梦见谁了?” 我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别再提这个了?用力拍了他的头,低声说,“我说莫大公子,你就不能忍忍啊?你想想两个乞丐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亲吻,能不引人瞩目吗?” 这是第十五天,我是头一次在街头乞讨。莫欢居然一定要跟着我,连夜化好妆,打扮成一个乞丐的样子。见他也学我往头上洒沙子,和用醋盐等等抹身体上,就觉得好笑。 天还漆黑一团,他带着我穿过很多条小巷。我暗中庆幸,幸好莫欢坚持带我,我对京城一点都不认识,他才是京城的地老鼠。想着又笑起来,他也没管我,只是拉着我快步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偏僻陌生的小巷里。 因为昨晚整晚都没睡,而后来莫欢拉着我快跑了大半个京城,实在是太累了,趁天又没亮,我就靠着墙角昏昏沉沉睡着了。 醒来就发现莫欢偷吻我。唉,这家伙难道不看场合? 他见我没正面回他的话,也没有追问,只是递过来一个馒头,“以后我会注意了。给,你快吃吧。我刚去买的,还热着的呢。” 我知道他有点受伤了,可我怎么能告诉他我梦见谁了?他知道了肯定会更生气。我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没水,很难下咽,“莫欢。” “嗯?”他淡淡的声音。 “以后别买这种馒头,买最差那种。乞丐是吃不起白面做的。”我压低声音,慢慢说着无聊的话。其实我不是想说明应该买哪种馒头好,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听见那淡漠疏远的声音,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感到心疼。 “颜,别担心我。”他的手覆盖过来,热热的暖暖的,顿了一会,他又说,“好不容易能四处走动了,你想不想去见见太子?好久没见到他了,你应该很想他吧?”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如果你想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我心一动,看向他,见他一脸淡淡的笑容,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温柔。我没回答,把他的手拉过来,细细看着那手,手掌很大但干净而温润,耳边听到他靠近的声音,低低的叹息声微不可闻,“颜,你教我怎么做才好?” 我依然没说话,让他依靠着我的肩膀,感受到他的心跳声,和那温暖的气息,一下一下慢慢嚼着那个冷掉的馒头。已经开始是夏天了吗?早晨的阳光很刺眼,就算我和他处在小巷里y暗的角落,也感受到那耀眼的光芒。 “这里是哪?”我压低声音,好奇地张望四周。 对于我认路接近零的能力来说,一早就被莫欢带着四处游荡,现在还跑到一条陌生偏僻的小巷子里,只是我根本不知道这条小巷和原来的有什么分别。见他拉我靠在小巷口的y影处蹲着,就有点奇怪了,准备在这里蹲点? “这里是四海馆附近。”莫欢似笑非笑地回答,见我不明白,又补充句,“用来接待周边小国派来的使臣的地方。”顿了一下,又说,“这附近都是那些小国的暗探和灰色势力,晋王的势力伸不到这边,我们呆这里比其它地方安全。” “来这里的原因不单是安全吧?”我微笑着看着他。 “……有个你想见的人,听说今天会来拜访东盛国的使臣。”他嘴角牵起,漆黑的眼睛盯着我,“只能离远偷偷看了,怎么样?很刺激吧?”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见过大白天没去乞讨的乞丐吗?还有你见过呆在四处都没老百姓住家的乞丐吗?”见他皱着眉,才笑起来,“算了,估计我们早就给别人盯上,现在走也晚了,就呆这里看看吧。” “……颜,我很想保护你,只是想你开心点而已。想不到还是做错事了。” “呵,什么时候英俊潇洒才智过人的莫欢莫大公子居然会认错呀?”我取笑他,握住他的手。 他没再说话,只是依隈着我,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开始热了,午后的阳光也慢慢爬入小巷,暖暖的,让人有点混混沉沉想入睡。 四海馆的门口很多人来来往往。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0节 早上吃的那个馒头,现在早就已经消化得不见踪影了。有几个穿着很平常的人路过小巷,有意无意的盯着我和莫欢看了几眼,又立刻离开了。我低着头靠在墙边,头上的乱发把我的脸遮住大部分。而莫欢只是懒洋洋地依隈着我,轻巧而温暖的呼吸在耳边萦绕。 远远地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四海馆门口,带来的十来个侍卫包围起来,把门口清开,然后警觉地看着附近四周。车上有人伸出手掀开车帘一角,和旁边的小侍说了几句话。我心一动,旁边的莫欢也感觉到了,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只见小侍拿著名帖上去和四海馆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守卫立刻跑进去,不到一会,一群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人纷纷走出来,其中几个衣着看上去应该是外国的使臣,上前跪下来说了几句话,离得远也听不清楚。 小侍去掀开帘子,一个锦衣少年钻了出来。是李祚?! “啊!”我正想看清楚,腿上巨疼。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过,慌忙中踩到我的小腿,还没定下神,就见他一扬手,四周散落了一地的碎银和铜钱。莫欢被我大叫声吓住了,来不及去追赶那人,忙卷起我的裤腿查看伤势。 眼前一暗,原来是一群人跟着跑进小巷里。 我和莫欢互看一眼。谁家的仆从呢?怎么会跑到这里?和刚才的身影有关? 那几个仆人凶悍得很,看看散在四周的银钱,冷笑着,“原来还有同伙?” 其中一个走上前,一脚踢在莫欢身上,“快说,刚偷了我们大人的钱的那小子在哪?” “各位大爷,这里就我们两个在,您问的我们实在不知道啊。”莫欢护着我,压低声音说。 “哼,还狡辩!如果你们不是同伙,他会把钱扔给你们?”几个冲了上来,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恶狠狠的说,“把老子当傻子是不是?快老实说那小子在哪?不然的话有你们好瞧的!” 莫欢什么时候会让人打着不还手的,正要发作,我暗中用力握住他的手。他看我一眼,无奈撇了撇嘴巴,只是尽量把我抱在怀里。我感到那几个人的拳脚都踢他身上,见他忍痛着还是不坑声,心里开始急了,只能喊着,“各位大爷,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丫的,还不说是吧?看你硬到什么时候?” “住手!”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那几人收了手,我看过去,见一位公子慢慢走过来,看了我们一眼,又看看满地的银钱。“大人……”那其中之一的仆人想说话,给他扬手止住话音,只好低下头站一边候着。 这人,穿着很普通的深蓝色锦袍,让人感觉很干净舒服,轮廓分明的脸,眼窝很深,眼睛是那种细长细长的,嘴唇薄薄地抿着,在这又脏又乱的小巷y影里还很坦然自若地站着。不是一个普通人,我暗中下了个判断。 估计他也在审视着我和莫欢,只是那淡褐色的眼睛里一点都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他眼睛扫过地上,在我的腿上停留一段时间。糟了,见他嘴角弯起,我就知道不好。刚莫欢卷起我的裤脚检察伤势,还没来及放下来呢。虽然弄了些改变皮肤颜色的药水,可还是能看出不可能是乞丐那样的腿吧? “大胜,你带人继续去追那小子,一定要把他追到。去吧。”想不到他会这么说。那几个仆人答应着,看起来是松了口气,马上往小巷深处跑去。 我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把裤脚放回去,然后低声说,“谢大人。” 莫欢依然抱着我,紧紧的,也没说话。 他眼睛里有什么闪烁着,突然做了个手势,带人转身走出去,“两位保重。”轻轻的声音飘来,就好象不是他说的。 莫非他看出什么来了? 莫欢明显也松了口气,放开我。看来两人应该认识。不过他看出莫欢来了? 我问莫欢,“他是谁?” “越其锋,户部侍郎。晋王的人。”莫欢的眼睛漆黑得发亮。 等安静下来,那些四周的暗探也不在留意这边了。我看过去四海馆,门口早就不见那辆马车了。李祚估计也走了吧?来这么短的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呢?也可能是身为太子,不能私下接见外国的使节吧? 心里叹息,还是见不到他。旁边的莫欢用力握住我的手,我冲他笑了笑。 不远的地方,发出细小的声音,看过去,那垃圾堆里冒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见他大概也就11~12岁的样子,双眼很大,显得更加瘦小,衣服都快穿不下了绷得紧紧的,身上还算干净,脸上有点灰估计刚躲起来的时候蹭到的。 原本他一直就躲在我们背后不远的垃圾堆里,看越其锋他们走远了,也就爬出来。呵,真是胆大而机灵的小孩子。从跑来洒钱到躲避在不远的地方,就很有意思,想不到会是一个小孩子着急间想出来的办法。 见他眼睛充满倔强,也不看我们,过来捡起地上的碎银,准备要走,又转回来拿了一块碎银放我和莫欢面前,想说什么又抿紧嘴,转身就走。我和莫欢相视而笑。不过,那小孩子走了几步,身形晃了下,摔倒在地上。 我跑过去查看,原来他是饿极了,再加上刚才肯定是逃跑激烈,现在ji,ng神一放松就昏过去了。 我用母指指甲用力掐住他的人中,不一会微弱的声音传来,他已经醒了。莫欢见我急救的方法,只是有点诧异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话。那小孩挣扎着站起来,也不道谢,支撑着要走。呵,真是一个要强的小孩子,就是不知道他急着要去哪里? 我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上去,这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可那小孩子,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特别的投缘。那孤独而要强的眼睛,就好象看到当年的我自己一样。童年,在记忆里就剩下炎热的夏天,孤独瘦小的身影,窗口外的传来小孩子们打篮球的声音。 “颜?”莫欢担心的脸庞在面前晃动。 我回过神,深吸口气,“跟上去看看?” “哈,随你吧。反正你到哪我就跟到哪。”他笑嘻嘻的。 见那小孩子沿着小巷走着,后来走到一处人多点的地方,拿了银子想去买馒头,给我制止住。看我们身上都穿得破破烂烂的,还能有银子买东西?不是分明说是偷来的吗?我掏出铜板买了几个馒头递给他。 他也只是冷冷看我一眼,收起来也不吃,辗转间来到一条小巷里。 这条很小的小巷在一条小巷里,两家房子中间,短短的看出是条死胡同。里边深处尽头的位置,用一些石头和木板垒高了一层,上面还用树枝和叶子弄了个遮盖的顶。外边堆着一些被人废弃的家具,把里边遮住,在外边看也只认为是堆垃圾的地方。很不错的小窝。 小窝里好象躺着个人,见先前那小孩子爬过去,拿着馒头小声的摇着。“龙利?醒醒!看姐姐买馒头回来了。”他居然是女孩子?我和莫幻惊愕。 “达沙姐姐,”躺着的小孩子发出微弱的声音。 那个叫达沙的小孩子,扶龙利坐了起来,细心地撕开馒头,一小块一小块地喂那男孩吃东西。 不多会,龙利也吃完了馒头,眼睛越过达沙,才发现我和莫欢一直看着他们。“达沙姐姐,他们是谁?”他的肤色发青,看上去应该是病了很久了,只是脸上满是纯真和好奇。 “我是莫,他是颜,我们只是跟你姐姐来看看的。”莫欢忙上前笑着说。他居然喜欢小孩子,真看不出来。而我呢,老觉得小孩子的破坏性太强了,一般是离得越远越好。只是这个达沙和龙利给我感觉有点不同。 “莫哥哥,颜哥哥。”龙利乖巧着叫着。 “你们看到了?可以走了吧?”达沙还是很冷淡。什么事让这么个小孩子变得这样? “……”莫欢看我一眼,见我深思也没离开的样子,就笑眯眯地说,“小姑娘怎么这么说啊?我看龙利好象病得很重,究竟是什么病啊?” “不用你管!”达沙没理他,眼睛里好象充满了愤怒,是因为莫欢提起龙利的病了吗?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甩了过来,“你们是为了这个吧?刚从那人身上偷来的。给,拿了快走!” 莫欢扬手接住。莫欢露出的一手一看就知道身手不错,而达沙看见眼睛一闪,居然也发觉到了,冷笑着不再理我们,只是转头去照顾龙利。她好象也会武功呢?我对这小孩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莫欢叫我,他正皱着眉看着手里的那件东西。那是件很奇怪的铜牌,上边有些细细的花纹,而三边都很圆滑,一边断开了,像是被切下一半似的。 是用来对暗号的信物。 我和莫欢互相看着掩不住各自的惊异,这越其锋有古怪。 越其峰,是户部侍郎,晋王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四海馆附近?而看他对地上的银两都没在意,一定要追回达沙,是不是就是因为达沙偷了这铜牌呢?而这铜牌另一半的持有人是谁? 还有就是,他应该发现莫欢了,也发现我的化装,为什么会当成没看到呢?还是因为知道莫欢的身份,以为是带着手下在埋伏任务中? 最后就是,这达沙是什么人?这么小的小孩子,隐藏着武功,拥有冷静的判断能力,胆大心细。为什么她会把这东西交给我们?在她眼里,我们又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莫欢厚着脸皮躲在达沙那里。幸好每天莫欢都去悄悄弄了好多吃的回来,有烧ji酱蹄子还有各种点心,龙利开心得不得了,达沙也只好让我们占了那窝的一角。 每晚,莫欢都是抱着我才能睡着。我知道他最近这几天真的很累了,也由得他。 第十八天,莫欢收到莫家暗中的紧急信号,要回去有事办。临走,他一定要我答应他别乱走。呵,我什么地方都不认识,还能去哪?最近我和龙利聊得挺好的,达沙只是瞪我几眼,也没阻拦,就是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龙利什么病。 第二十天,莫欢又来了。据说那几间空屋子有人住了进去,晋王大怒,京城府衙的好几个人都罢了官。而现在他们刑部的所有人也全部候命。各部门已经抓了很多人。在朝庭上,晋王连日针对太子,逼皇上和他合作找我出来。 第二十二天,达沙闲闲地说,晋王府门口很多人围着,据说是府里的人出错了被绑起来放府门口示众。有没小满呢?我一想到那可爱的小孩子就心力交瘁。莫欢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好象怕我消失了一样。 这晚,莫欢还是紧紧抱着我,但我知道他睡不着。唉,情况越来越糟了吗?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已经不见他人影,不知道去哪了。达沙还是见怪不怪,每天照顾着龙利。 第二十五天,达沙有意无意地说,街上有人说太子被刺了。我心一惊,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好象断了一样,心乱如麻。我可以判断,这肯定是晋王陷阱,估计时间不多,李谡已经发狠了。可关键是,太子被刺是传言还是确有此事呢? 达沙清亮的眼睛看着我没说话。 我心里好乱。莫欢,莫欢,你在哪?他不在,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我现在哪能平静下来一直在这里等他?脑海里和李祚也是陈愉的各种影像翻腾着。 别动,你t再动我立刻和你一起跳下去!他愤怒的声音。 原来你一直装着不在乎,实际上心里气急败坏了吧?黑暗中的他轻笑的声音。 在能回去之前,我会照顾你和表哥的。你放心来太子府,我不会勉强你的。他柔和的声音。 我如果只是看外貌,怎么能了解你的心呢?他被我捉弄郁闷的声音。 我一定要强大到没人能再次伤害到你。他哽噎的声音。 一切一切,原来已经是那么深深的刻在我心里。 我要去看看李祚!!!我突然心里有种渴望。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7章 就算是陷阱我也认了 章节字数:5763 更新时间:071027 13:38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觉得庆幸还是应该觉得倒霉,那几个官兵突然出现的时候,我正和达沙交代完,准备离开。 如果达沙早一刻告诉我太子被刺的这个消息;或者我早一刻认清自己的感情,下定决心去看李祚;再或者我直接一走了之,而不是因为怕莫欢回来见不到我,要跟达沙交代点事,可能就不会到现在这样的状况,事情的发展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过,如果我提早离开,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糕。我曾经很客观地分析原因,跟下来的事会发生,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心软,导致变成和李祚之间不可消除的心刺。 总之,我和达沙、龙利三人毫无反抗就被抓进不知道哪的大牢。 达沙和我被单独关在一个小小的黑屋子里,而龙利不知道被带到哪去了。这里看得出是重犯大牢,门外的小道又黑又长,估计一路都是重犯在押的地方,不时传来莫名其妙疼痛的呻吟声和令人作呕血腥的气味。 我们待这间位于走廊的最尽头,居然看上去还很干净,进来后也没有嘈杂的声音。屋子偏上角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只有拳头大小,却是这里唯一的光线来源。门口也不象电视上看的那种栏栅式的,而是厚厚的岩石墙,大铁门,门上一个小窗,反而象那些ji,ng神病院里的重隔离室。 我苦笑着,什么时候自己还在想以前的事? 达沙至从进小黑屋里后,就一直没说话,找了个干净的角落抱着双手蹲了下来,黑暗中,她的眼睛大大的反s,he着幽幽的光芒,就象一只受惊的小兽,谁上来就咬谁一口似的。很奇怪的孩子,好象一点也不惊讶,也没反抗,那眼睛依然倔强,只是微微颤抖的身体泄漏了心里的恐惧。 我轻叹口气走过来,依着她坐下来,“达沙。”看她身体颤了一下,紧紧咬着下唇,我挤出微笑,“不会有事的。你和龙利都不会有事的。”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扭转头不理我,只是小小的身体微微靠过来。我慢慢地摸着她的头发,达沙为什么会怕成这样呢?我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关键还是想想怎么会来这里好了。 李祚!我暗叹着,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知道自己急也没有用,只好静下心慢慢思索着,这里有几个疑点: 一是,来抓我们的官兵,和那时候在尉家见到齐统领带着京城巡察的衣着不一样,那就可能是京城守府或者刑部的人?刑部?我心里一跳,传声和莫欢就是刑部的,我和达沙到这里他们会不会知道呢?还是,本来就是他们安排的? 二是,抓我们来了,可既没过堂又没查问,直接就把我们投入大牢,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以什么理由把我们抓起来的呢?还有从走进大牢,到小黑屋这里不长不短也过了好几个门,见了很多人,就是都好象看不见我们一样,直接就放我们进来了。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三是,看上去没有恶意。抓我们来的官兵,也没拳脚相向。带我们来的那名牢头,只是把我们关进来,随后又拿来清水和一大包吃的,然后就不理不管了。我和达沙被关的这间,虽然也是光线不足,不过也算干净。 是谁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我们弄来的?是为了保护我们?还是为了别的原因?和一早太子被刺的消息有关吗? 其实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今天是第二十六天了。 小黑屋上边那个很小的通风口,渗入的光线由亮变暗,又由暗变亮,说明过了一天。 而我和达沙还是被关在这里,既没有人来询问,也没人查看,只是有人送了几个烧饼和一只烧ji过来,没看清楚样子就离开了。我昨晚把睡着的达沙抱到唯一的那张床上躺着。而我本来靠在墙角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很舒服地躺在床上,而达沙,瘦弱的双手紧紧抱着我沉睡着。 我小心翼翼把达沙缠在我身上的手拿开,然后起来伸展一下身体。我做的是自己创的一套简单的伸展体c,ao。早年去留学的时候,经常一整晚不睡整理各种心理病况研究对比,或者为了一个专有名词查找各种书籍和论文集,由此自己创了一套动作,也算是活动一下身体。 刚做完,眼角就看见达沙睁大眼睛楞楞地看着我,见我回头,又立刻装睡闭起来。 我也没理她,只顾着拿起门口附近放着的烧饼吃了起来。 又过了一天了,李祚怎么样了?我侧着耳朵听着,外边走廊里经常有人犯被提出去审问,也不时有犯人骂着脏话,互相说着无聊的笑话。可没人来这小黑屋。 我坐回床上,达沙翻身过来,有意无意地抓着我的一只手。 现在没办法,只能等了。幽暗的光线下,通风不足让空气有点郁闷,我细细地看着前面的那扇铁门,直到把上面的凹凸不平、生锈的花纹,还有光线变化下的颜色都一一研究透了的时候,走廊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一直往这边走来。 达沙显然早就听见了,警觉地坐了起来,抓着我的手变得很用力。我知道她的感觉很灵敏,这代表那脚步声和平常的牢头是不一样的。 门开了,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吩咐手下站外边候着,然后把门关上。另一个进来后就直直盯着我,也不说话。 是莫欢。我暗叹了一口气。 扯开达沙的手,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冷冷地看着他们。 莫欢还是老样子,穿着刑部的服装,显得很俊秀挺拔,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眼睛布满红丝,好象几天没睡了一样。旁边那青年也是一身官服,年纪比莫欢大点,青色锦袍,眼睛带着笑,和莫欢一般的俊秀,只是气质上多了点温润。 我静静地站着,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虽然我知道原因,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等着他亲自和我解释。 莫欢也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发愣。我皱着眉,旁边那青年看见了,笑着向我行了个礼,“我是莫欢的堂哥,莫应秋。” “颜子涵。”我简单介绍自己。看来他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只是打个招呼,根本不需要太多话解释。而莫应秋这名字,我还记得,他是禁林军总统领莫大明的小儿子,也就是莫欢的堂哥,怪不得在刑部如入无人之境,原来是因为莫应秋的原因。 莫欢为了我,连莫应秋都拉出来了?暗叹着,这样一来,如果晋王知道了,那不是明摆着莫家和晋王做对了吗?只是,他是怎么介绍我的?又是怎么要莫应秋答应把我藏在这里的? “听莫欢说起颜兄,今得一见,果然是一个神仙似的人物。”莫应秋有点嘲讽的意味。 我瞟了他一眼,缓缓说,“什么话直说吧,怎么才放我出去?”我不理他,转向莫欢,“莫欢。”见他身体一颤,冷冷地说,“我在等你说原因。”莫应秋想说什么又停住了,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们说话。 莫欢脸色变了,迟疑地说,“颜,你在这里呆几天,等时间到了我会放你出去的。” “我要出去。”坚决的回答。 “你能去哪?这里不好吗?应秋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好吃好住你还想去哪?” “我说了我要出去!”我有点不耐烦了,到现在他还瞒我。 “你,你知道了?”他犹疑地看我一眼,见我还是很平静看着他,“这么说你知道了?太子被刺的事?你要出去?你要去哪?去见李祚吗?”见我点了点头,他突然脸色一沉,眼睛闪烁着看着我说,“你想见他,我也没好办法。这两天太子身边全是皇上和晋王派的高手守着,根本没一个人能混进太子府,就算能混进太子府,还没走到太子身边就会让人发现了的。” “我不放心,想亲眼看看他。”我无奈。 “为了他,你宁愿被人发现也要去看他?”他皱着双眉,眼睛里开始凝结成怒火,“颜,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是晋王的陷阱吧?你一向的冷静去哪了?颜,你知道你很傻吗?碰到太子的事你就象个普通人一样那么傻,一点也不象我认识的颜了。你醒醒吧!” “我很清醒,而且早就知道是晋王的陷阱。可我怎么能不出现?我想见李祚。”我冷冷地说,见他握紧拳头好象准备打过来,补充一句,“这是我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算是陷阱我也认了。” 他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沉积起来,不说话,死死盯着我,过了半饷才说了句,“等再过五天,到时间你想去哪就去哪!”他转身要走。旁边的莫应秋迟疑看着我们,不知道怎么才好。估计我们说的话,很多情况莫欢都没和他说。 我急了,过去扯着他衣角,“难道你不想要我的心吗?如果我被晋王发现,你就赢了。” “为了他,你就愿意付出自由和心了?”他慢慢转过身来,身上压抑着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为了他,你花了这么时间逃出王府然后准备回去?”他眼睛里的血丝更红了,“为了他,你宁愿把你的心给我?”他突然笑了出来,“说实话,我不信你。颜,你根本就没有心。” 他一步一步逼迫过来,我莫名其妙的感到恐惧,这莫欢一点也不象平时那个温柔的莫欢,退无可退,我背后触到冰冷的岩石墙。他压过来,伸手过来捏着我的下巴,“看看你,颜。你现在一点都不象你自己。” “不关你的事。”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莫及了,真糟糕,这时候不应该触怒他的。 耳边听到莫应秋的惊愕地深吸声,嘴唇已经被一股霸道的热气卷入,我几乎呼吸不了。他用力地横冲直撞咬着我的舌头允吸着,嘴里蔓延着血腥的味道。双手紧紧地捏着我的双肩,身体压迫着,我感觉到我几乎被他压进岩石墙里去了。 我已经慢慢得失去意识。突然他放开我,我一下支持不了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这时候才发现,达沙俯在他身上,用力咬着莫欢的手臂,整个小小的身体挂在莫欢手上晃着。见他放开我,忙松了口,扑过来扶我。 “颜,对不起。”莫欢的眼神恢复正常,有点尴尬地看着我。而莫应秋,眼中看向我还是非常震惊。他想不到莫欢对我居然是这种感情吧? “莫欢,放我出去吧。”我无奈地说。 他眼睛楞楞地看着我,眼中有不舍和悲伤,我低下头,不忍心再看着他。良久他才说了句,“如果我能够的话,我会把你一辈子锁在身边。”然后看也不看我,转身就离开。我抬起头,看向莫应秋,他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转身跟了出去。 我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担心我会中了晋王的陷阱,他只是不想让我再一次落到晋王手中,他也只是想让我拥有一直渴望的自由而已。 但我没想到,什么时候莫欢对我的感情变得这么执着?而我,又能有什么回报他的感情吗?他一直在我面前都是那么温柔和煦,可实际内心却象火一样的热烈。我有点黯然,可惜我不能回报他的感情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被什么拉扯着发疼。 没办法了,他不会放我出去的。我沿着墙坐了下来。达沙拿了块烧饼过来,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她就倚靠着我,慢慢自己一个人嚼着饼。 我定了下心神。 我还是很想李祚。我知道他肯定在等我。 如果他知道我现在在牢房里,和一个小姑娘倚靠在一起吃着烧饼,他肯定会笑出来的。 校园楼顶,风很冷,我穿着单件的衣服,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只是看着他。 这是在我的梦中,我很奇怪的意识到这点,可是,却不能移动一步,也发不出声音。 对面的他,是梦中的张倪,他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是发楞着一味地看着我。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额头上的留海乱糟糟的,不时随着风遮住了眼睛。昏暗的月色下,他的脸庞多半深深地隐入y影里,让他的表情看不清楚。 他张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想走前去听清楚却一步也动不了。正想着,见他转身走到边沿,回头望来,眼睛里充满绝望和悲伤。我心里疼得不得了,虽然明知道是做梦而已,还是忍不住想冲过去阻止他,心急如焚中,我突然听清楚他说什么了。 他说:梓童,为什么你没回来看我? 心一下象被刀子刺中一样,奇怪的寂静中,我听见了心“噗噗”流血的声音,却依然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画面突然变了,张倪不见了,前面幻换化成另一个人,穿着古装,一样俊秀的脸庞,手掩着胸口,而月色的锦服上血慢慢渗了出来,是陈愉。他的眼睛依然是那么绝望和悲伤,阳光的气息仿佛随着血液而流走。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却仍然猎开嘴,扯出一丝笑容,说:梓童,千万别过来!这是李谡的陷阱。梓童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的,是不? 我浑身颤抖着,握紧拳头的指甲陷入手掌心里,心里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冲出。 ……陈愉!……陈愉!我叫喊着扑过去。 梦醒了,眼前出现达沙担心的脸庞,又大又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深吸口气,平静地说,“达沙,你能不能帮我?”见她神色奇怪地看着我,然后又补充一句,“这事很危险,可能有生命危险。”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1节 突然她笑了,点了点头。 她还是不喜欢多话。 第二十七天了,达沙说要招供,被带了出去。然后我就一个人呆着小黑屋里。 我在想,是不是达沙已经去了太子府? 这事其实很简单,我只是要达沙说要招供,那越其锋本来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然要求别人不在场拿会铜牌,而达沙就要求去一下太子府。越其锋只能跟她交换。达沙去到太子府见到太子,如果太子没事,李祚就会保住她性命。如果有事,达沙也就会回来。 然后不管有没事,这越其锋带人去太子府应该很快就让李谡知道了。如果李谡安排了人手在太子府附近,他肯定会留意到这个不寻常的情况,也会立刻猜到和我有关。不过,我还是要去赌一把。很可笑地,我祈望着有那百分之一的机会,李谡会忽视这点。 天色还早,李谡要来了吧?而达沙没回来,李祚应该没事吧?我心里有点放心了,自己不能去,但起码也能知道李祚有没事。只是,不知道莫欢知道了会怎么样的生气。 正想着,突然外边一阵喧哗,好象很多人进来。 “王爷,这里就是那个从犯在押的地方。”有人在低声说着话。我浑身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侧耳听去,四周寂静,仿佛只有那一点点的声音。 “梓童,我来接你了。”是李谡冷冷的声音。 我脑海里轰地一声,这本来就是我想到的,可事到临头还是怕。 呵,我本来就是个胆小鬼而已。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8章 我能以什么换你的心? 章节字数:6737 更新时间:071027 13:40 “梓童,我来接你了。” 走廊里是李谡冷冷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而依然那么威严,却没有想象中的得意,只有平静。我有些错觉,感觉到他好象松了口气那样,声音中偷漏着丝丝的欣喜。 我暗叹,还是躲不过吗? 明知道自己应该鼓起勇气,站起来走出来,明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李谡面前示弱,可我混身的力气都不知道去哪了,软软地靠在墙上,背后那尖尖粗糙的石墙,反而令人有种清醒的感觉。 恍恍惚惚中,心里很疼,好象给什么压迫着,几乎感觉不到自己仍然在呼吸,血都冲上脑袋,只觉得眼睛干干的,耳朵却变得特别敏锐。自己慌乱的心跳声,李谡欣喜的呼吸声,小黑屋里郁闷空气流动的声音,走廊里众人衣服的摩擦声音,一一钻进耳里,回旋着。 门开的声音。李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混身就象给扔到冰水里一样,强压着快要跳出来的尖叫,深吸一口气,我镇定心神,看过去。 那铁门上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见。 咦?门开的声音???虽然光线不足,我还是看见我这边门还好好关着。 “不要!你是谁?想干什么?”疑惑中,龙利挣扎的声音传来。 “啊?这是谁?”李谡的声音,就象无缘无故给什么咬了一口似的,惊惶而尖锐。 “禀王爷,这就是那个从犯,叫龙利。”牢头战战兢兢的声音。 “不是他!不是他!”李谡的声音有点慌乱,“你们确认这是那个从犯?还有没有其它人?” “禀王爷,只有他一个。这达沙和龙利互称姐弟。”莫应秋平静的声音。 “其锋?”李谡已经失去冷静,我可以猜到他现在肯定是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 “王爷,当时那小孩偷东西的时候,确实是这小子拦路的。”居然是越其锋,他为什么要帮我?而那铜牌,是不是和李谡也有关系? 一阵沉默,估计李谡现在应该是y沉着脸。其它人大气也不敢发出声音,在旁边候着。突然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寂静,“王爷,要不要把刑部大牢全搜一遍?”是宋观澜。他话音一落,四周高高低低地发出几个深吸声。 我反而放下心来,苦笑。这人,老是喜欢捉弄我。 刑部大牢全搜一遍?在这刑部这么放肆,也估计是李谡的人才敢这么说,这么做。 按李谡的个性,不能说不会这样做,可当着刑部的人这么做,无非是说明完全不信任对方。强硬搜牢的话,如果能搜出来还没什么,如果不能的话,这面子上谁也过不去。今天一搜,估计下午就有十来二十份弹奏摆上皇上的桌子。 而李谡刚才的沉默不语,也是暗中在衡量着各种因素。如果搜不出人,这刑部全得罪了还是小事,就怕连皇上也得罪了,别忘记了,刑部可是皇上的势力范围。我估计关键是太子刚好被刺,而皇上对李谡的态度也已经有些强硬起来。就算李谡不把皇上放心里,可还是有些顾忌的。 何况现在宋观澜这么一提,李谡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好了。宋观澜,虽然你是帮我,可用这方法太可恨了!我又是郁闷又是苦笑。果然,只听见李谡冷哼一声,说了句,“不必了。”看四周各人的表情放松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回府吧。” “王爷慢走。”又是一阵混乱。 感觉到那群人的脚步声慢慢渐远,我缓缓地吐出憋着的一口气,身体一下软倒。总算又过了一关,我忍不住苦笑起来。就象在玩游戏,过了一关再过一关,可无论什么游戏都会有结局,在这里却好象永远没有尽头。 不过,无论如何,总是过了这关了。我只能安慰自己。 起码,现在知道了李祚已经没事,而自己,还安全的待在牢里。安全的?呵,想不到在牢里反而是安全的。 时间在我恍惚中过得很快,莫欢出现的时候,看光线已经接近黄昏。 他也不和我说话,估计还在生气中,只是叫手下拿来一桶水和布,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到桶里。我明白他是要我把化装去掉。也对,经过今天这事,化不化装也没有关系了。反正他是不肯放我出去,而我也只能待在这里。 背着他,我缓缓地脱掉衣服,用水弄shi布,细细地擦洗着。那些药物不知道是什么弄的,平时用清水洗脸什么的一点也不掉色,而加了那些粉末后,一擦后颜色全化开,露出原来的皮肤的颜色。突然感觉到莫欢走上前,我一楞,就发觉他接过我手上的shi布,细细擦拭着我的后背。 脸有点燥热,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脖子后面,这样也太亲密了吧?虽然说在大学的时候,共享澡堂大家也都是r_ou_帛相向,可象现在离这么近还是头一次。而莫欢,一直给我都是很温和轻松的感觉,就连他的吻和拥抱,也是除了温柔还是温柔。 现在,他的动作依然是那么温柔,也没多余暧昧的动作,可我反而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感到尴尬和不安。可能,昨天他生气的时候表现出来那点不寻常,让我心里起了恐惧感。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安,他苦笑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颜,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总算说话了。” 他沉默着,顿了一下才又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生气了吗?你知道达沙是我要她去太子府的吧?惹出这么麻烦的事,还要你在后面做掩饰,应该是我的不对,差一点儿就连累到你们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叹了口气,“越其锋肯帮忙,也是莫家出面的原因?” “颜,你早就知道了?”他把shi布交给我。 “原来不知道,我只是猜的。达沙一提出要招供,估计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你会安排一些事一些人,然后会有人出面证明。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瞒过李谡,也不知道你具体的安排。幸运的是,我猜中了。”我转过身去,微笑着面对着莫欢,“莫欢,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一个谢字,不能代表我现在的心情。” 他怔怔地看着我,也没说话,眼睛里依然那么漆黑深邃,在昏暗中,流转着温柔的光芒。 我上前靠近,他一楞,我已经轻吻着他。他急忙把我推开,把头扭一边,说,“颜,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他的脸红红的,鼻尖全是冒出来的汗水。 听到我轻笑声,他转过头装着凶狠地瞪我一眼,“你再笑,我可忍不住了。”呵,我还以为他介意,原来脸皮很厚呢。我换上他带来的干净的衣服,又叫他去提了一桶水来洗了头。总算,现在舒服多了,连续这段时间不能尽情洗澡和洗头,已经快让我受不了了。 我们倚靠在墙角,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他告诉我,这两天从皇上那边传来消息,太子伤势力不是很严重,而皇上知道太子被刺和李谡可能有关后,和晋王的关系也强硬起来,毕竟皇上最喜欢的是李祚。朝庭里众多官员对李谡也是怨声载道,连他手下一派的都暗中有了怨言。 我沉默。李祚没事我很高兴。至于李谡呢,他这次可能想找几天就能把我翻出来,结果快到一个月还找不到,心里一急,就想出刺太子逼我出来,结果反而让自己遭到各派势力的围攻。本来很多灰色势力哪有利益偏向哪的,他这么一弄,估计失去很多盟友。损失不能说不大。 而李谡最大的失误,是针对太子李祚的一系列行动。本来他掌握着兵权,皇上已经很是顾忌。现在太子被刺的事,让皇上更加确认他有谋反之心,以后再想有什么建议和行动,估计也多了很多阻力。李谡自己应该也感觉到了,所以今天对于搜刑部,衡量之下还是放弃,也是这个原因。 夜深了,我们也聊累了,互相倚靠着。莫欢没说要走,我也没问。 他一直握住我的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喃喃自语,“颜,我好怕你会离开。”他的声音很低,有些不知所措的迷离。我不禁心里一痛,,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对我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以为我会突然离开。想着,对莫欢更加的内疚和不安。 某一天,如果我能回到现代,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这一晚,他只是抱着我沉沉入睡。看着他微笑着睡梦中的脸,我想,在他看来只有拥抱着我,才确认我还在他的身边。 颜子涵啊颜子涵,你这身体还要魅惑多少个人? 我轻叹,声音融化在漆黑的小屋子里。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六月五日。] 已经第二十八天了。 一整天,只要有空,我都尽量抱着颜,吃东西的时候抱着,说话的时候也抱着。他想走几步我也抱着他在小黑屋里从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弄得他都没办法,只能笑。 颜笑着说,可能是我们其中一个违反了自然规律,变得同性相吸起来。他说的话我不太明白,可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这么酷爱自由,整天让我粘着,奇怪地却没有反抗,有时候反而楞楞看着我发呆,那美丽的眼睛里全是内疚和怜惜。 我知道他以为我疯了。实际上我确实快要疯了。一个月来的紧张和压抑,在这寂静而小小的屋子里爆发。时间越接近,我心里越是害怕。他要走了!他要走了!他要走了!!!我心里一遍一遍的呐喊着。这样的认知让我从心里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慌。 半夜醒来,我意外地发现颜在温柔地看着我,脸上凉凉的,是他的手指划过。看出我的疑问,他说,你哭了。我说。是吗?我还以为怎么这么潮呢。他怔怔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淡淡地说,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亲吻着他的眼睛,用力抱着他,把头埋在胸口上,低声喊着,颜,别担心…… 一个月的时间快要结束了,我想着,心里疼痛万分。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六月六日。] 已经第二十九天了。 我依然是粘着颜。想到我终将要放开他,这想法让我非常地害怕。他依然由着我,只是眉间隐隐约约透露出的担心,却越来越沉重。我想去抚平他眉间的忧郁,可是却想不到任何的办法。这时候的我,心早就乱七八糟,自己都安慰不了,怎么能安慰他?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还有两天!还有两天!还有两天而已!!!我有些绝望地数着日子,一遍一遍回忆着。从认识他的第一天想起,到现在,每一天的甜蜜我都细细回味着。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对一个人有这样强烈的感情,可实际上,却不由得我自己控制。 认识了他,然后会一直想着再见到他;等见到他了,又想和他聊天说话;等说话了,又想去接触他的身体。亲吻,让我好几晚都沉醉在那柔软有点凉凉的感觉中。拥抱,象毒药一样摧毁了我剩下的自制力。我渴望能一直抱着他不再放手。 他的身体有淡淡的味道,不象女孩子一般的謦香和柔软,反而让人很舒服,很安逸和宁静。我不想放手,可惜不能不放。 半夜,依然惊醒,颜还是很温柔地看着我。他是不是一晚都没睡只是看着我呢?他说,你又哭了。我说,是吗?你就当我是为了你流的吧。他笑了,就算在黑暗中,他的笑容还是那么令人震撼。他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多笑点?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看着我,眼睛里的温柔满满地快要溢出来,俯身过来。 我们一直接吻,缠绵着。 一个月的时间快要结束了,我和他都明白。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初夏。六月七日。] 已经第三十天了。 我想我要疯了。我只是看着他发愣,颜和我说话我都好象听不进去,最后他只好叹息着,由着我了。我好象离开身体,漂浮在空气中,高高的看着自己坐在床上发楞。屋子里很静,尽管颜不时地说着话,可我还是觉得太静了。 四周压抑的空气渗透进我的皮肤,穿过血r_ou_,再钻进骨头里边,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要放手了!要放手了!终究要放手了!!!这个认知象锤子一样敲打着我,一声一声在脑海里回响。每一声都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门外被轻轻敲了几下。这是我安排的手下,来通知我时间已经到了。 我喃喃着低声说着话,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颜俯身过来,用力握着我的手,亲吻着我,手上的力度重得让我清醒过来。 这晚,我做了一个美丽而绝望的梦。 第三十天。 莫欢一直陪着我。他整天抱着我,也不吃东西,和他说话也好象听不见一样,还有点低热,滚烫的气息环绕着我的四周。说老实话,他的心情我很明白,他只是因为这一个月来,太大压力了,所以有些ji,ng神恍惚。按心理学来说,属于轻度忧郁症前期,恍惚、注意力不集中、轻度焦虑等等。总的来说,他的情况很糟糕。 唉,真令人担心。 我一直尝试和他说些笑话,用力握住他的手,企图引起他的注意,再或者用清水弄shi手巾帮他擦拭脸和手,希望能让他的体温降低点。而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原本漆黑发亮的眼睛,现在浮动着一片茫然。他一时会紧紧地抱着我,一时又自己一个发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才行。看着面前的莫欢,我心里一阵茫然。他的眉很好看,斜斜的往上,眉角有点弯,让整个脸庞有种温润的感觉。脸的轮廓线也非常优美流畅,这几天的憔悴也掩盖不了原本俊秀的外表,只有那干裂的嘴唇和温热的汗水,透露出他的不安和焦虑。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指沿着他的脸庞划过,轻叹着,心里很乱很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由明转暗,再隐入黑暗中。今夜没有月亮。屋子里的空气还是那么沉闷,感觉到莫欢一动也不动地靠着我,听着旁边沉重而温热的呼吸声,我的心也滑入在夜色之中。 等待中的明天将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无论我抗拒着,或者我期盼着,明天还是会来到,而现在也会过去,变成回忆,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某一天淡忘了。之于我,我也只是想把现在做好,让回忆变得更美好点而已。 在神智忽明忽暗中,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感觉到莫欢身体一僵,然后他沙哑而微弱的声音传来,“子时了。”他的身体在颤抖着,无意识地向我靠近过来。昏暗中,我根本看不清他,感觉到有水珠滑落,用手摸去,他的脸满是泪痕。那一刹那,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开来,缠住我的心,我的脑海,我的意识…… 我把他推倒,翻身压住他,摸索着他的脸庞,深深吻着那干裂的嘴唇。 顿了一会,发觉到莫欢渐渐恢复生气,眼睛里也慢慢出现神采,在黑暗中发亮着。他制止着,翻身过来,怔怔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说道,“快去太子府吧,他应该也等急了。” 我没作声,只是一下一下亲吻着他,手也没停下来,摸索着解开他的衣服, “不!颜,别这样。”他抓住我的手,声音坚决而有着急,“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帮你的,如果你认为这样一来能把我的心还我,那就错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而慌乱,脸色因为低热泛起一片红潮,眼中的神采染上情欲的味道,却竭力挣扎着。我轻笑着,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听到他低不可闻的呻吟了一声。 他一只手推开我,另一只手紧紧制止住我的手,说,“颜,你……” 我顺势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低声说,“你的心还好好地放在我这里。”见他一楞,眼神柔和起来,我拉开他的衣襟,亲吻着。我只是想让他知道,这晚是我们的。过了今晚,可能,我和他还是朋友,也可能,我和他因为这件事而一起或者分开。可这个时候我不想去考虑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值得原谅,我也知道会伤害到其它人,可我在这一刻,却是真心实意的面对着他,莫欢。这也是我头一次对一个同性产生欲望。在我一惯冷漠的心里最深处,我发觉到隐藏着另一个自己。 他依然在欲望和理智之间挣扎着,压抑着说,“颜,别做出后悔的事情来。”我用指尖在他胸前划过,细细地画着弧圈,感到他身上的肌r_ou_立刻绷得紧紧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把我挑起来的欲望再压下去,按住我的手。我俯身过去,在他身体上轻咬一口。他混身一震,用力把我推开,“不要继续了,颜……” 我开始去解自己的衣服,轻笑着,“你口中说不,可我听到你身体说可以啊。” 他看着我,眼睛里溢满浓得化不开的温柔,闪烁着,低沉而平稳地问道,“颜,你不后悔?” 我用动作回答他。 小屋里沉闷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情欲的味道,浓郁得让人窒息。他轻叹着,把我拉到怀里,温柔地覆盖我的唇,细细吮吸着,碰触到他的额头,还是温热和细细的汗水,把头发粘在一起,他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弄乱了我的头发,还有我的心。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第19章 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章节字数:11604 更新时间:071027 13:46 整晚,昏暗中,我都沉醉在莫欢缠绵中。 他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惜和温柔,偶尔闪过的一丝悲伤被一次次的波动震碎。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沉迷在r_ou_体和灵魂的碰撞之中,每次累极,他都依然紧紧拥抱着我,像是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里边一样。 我越来越迷惑,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沉没在他那温柔里边,挣脱不开。即使怎样的作爱着,即使一次又一次的结合着,心里还是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让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惆怅。 看着光线由暗转明,估计到了晌午。 “莫欢。”我打破沉默。 “嗯?” “我想起一件事。”见他支起身体看来,我淡淡地笑着说,“那个赌约你可是输了呢。” 莫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你在想什么?” 我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说,“我在想,我能向你讨点什么来。你知道,我可是没什么钱,又不会什么手艺养活自己,还……”话已经给堵在嘴唇里,喘息着,他低声说,“颜,我的心早就给你了,金钱地位什么的你又不稀罕。你还想问我讨什么?”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如果我不是我,或者我不是颜子涵,我想我会开心很多。”我有阵迷惑,心理还有很多话说不出来,比如说如果我不曾遇到莫欢,比如说如果李祚不是陈愉,比如说昨晚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颜,你就是颜子涵。无论你怎么否认,你都只能是他。”莫欢其实并不明白我的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劝解着。 “你不会明白的。”我摇了摇头叹息着。唉,他怎么能明白呢?一个二十六岁的现代人,进入一个十七岁的身体,但思想却还是二十六岁或者更成熟。 他侧着头想了一会,然后笑着趴过来,“颜啊颜,你怎么老是一点自信都没有?凭你的聪明和样貌,只要去争取一下,想要什么没有?可我知道,实际上你也不稀罕什么东西,不管什么都留不住你的心。”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也低沉下去。 “聪明?样貌?”我一下笑了出来,随即黯然,“除了我自己的心,我什么都没有了。而聪明和样貌都是随时都会失去,象你说的金钱地位那些,有了还麻烦,没有又会影响到其它。” “那自由呢?”他漆黑的眼睛闪闪地看着我,缓缓说着,“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离开这京城,一起去游历名山大川,这样一来可好?” “……”我一愣看向他,收起笑容,手指沿着他的脸庞的曲线划过,面对他正色说,“莫欢,你应该知道,我非常想,可暂时我不能这么做。” “为了李祚?”他脸色还是沉了下去。 看到他惊愕和沉思,我没有回答,也没回答的必要。我推开他,支撑着站起来,走到墙角。那里还有半桶清水,我随便擦拭一下身体,然后换上衣服。混身酸痛无力,连穿衣服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慢慢的摆弄着。真是纵欲过度了,我嘲笑着自己。 一双温暖的手扶过来,帮我穿上衣服,再整理好领子和腰封等等。呵,好象照顾小孩子一样。我默默地看着他为我做的一切,无法拒绝,垂下眼睛,那种无力感一遍遍袭来。 他再用手把我的头发稍微弄整齐点,拨弄了几下,总算又说话了,“真怀念原来的那一头又长又黑的头发呢。”墨色的眸子幽幽静寂地看着我,好象宝石一样,把附近的空气也照亮般的闪亮着。 “我又不是女人,要那么长的头发干什么?”我撇了他一眼,暗中舒了一口气。 “因为我喜欢。”他一把把我拉进怀里,低哑的声音,“你会为我再留着长发吗?”我笑,“好,我会为了你留着的。”他听着,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就算是再难过,也尽可能的让我不那么内疚。为了我,他已经做得够多了,也让得够多了。我心里轻叹着,这么一个温柔而多情的人,如果我能爱上他,那我是不是就能得到幸福呢? 可惜,我不是颜子涵,或者说,我只是套着颜子涵的身体生活着而已。就算我对他再有感觉,那也是不合常理的。总有一天我会不得不离开,而他呢,又不可能跟着我们回到现代。到时候怕伤害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他一直抱着我,沉默半晌,才低声问道,“颜,要去了吗?”感觉到我没说话,他放开我,轻轻帮我整理好衣服,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说,“我陪你去吧?” “不急,你先陪我去个地方。”面对他的疑惑,我微笑着。 我不能直接从刑部大牢去太子府。 李谡虽然答应放过我,但肯定不会放过帮助我的人。我一出现,他就会查到我从哪里出来的。而我和达沙三个从门口一直到这黑屋子的路上,也见过好几个人。就算他们一直不知道我是谁,可等我出现后,再加上晋王的手段,估计很快也就会知道是莫欢帮我。 有些事情,还是考虑多点好,特别是对手是李谡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对于莫欢和老尉,我都不希望他们也因为我而有什么事情。 现在应该是晌午刚过,也就是在外边各处的暗探和眼线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整晚的盯哨,到一大早的疲惫不堪,晌午的阳光炎热而空气沉闷,加上吃了午餐的话,那这时候应该是ji,ng神最不集中的时候。 我让莫欢带我去到城东一间空房子,名义上是私人的房子,实际上是太子李祚的房产之一。我把地址告诉他莫欢,让他带我去。如果要我自己去找,可能找到明天也不一定找到,何况现在又不能拿着地址到处问别人。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2节 这间房子很小,位置很偏僻,而在外边曾经埋伏的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在转角的隐蔽处,我叫莫欢先回,我自己进去。他眼睛里透露着不愿意,可又知道说服不了我,只是看着我。 我有点担心地向四周看了看,见路上行人很少,也没有人留意我们,就拉过他的手,轻声说:“如果你还想见我的话,现在就离开吧。”见他露出哀伤的表情,又狠下心补充一句,“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出现,等风声过去再说。” 他一愣,面上有愠色,反手握住我的手,力度大得让我手疼得不得了。他这么聪明,听我说话立刻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不见面也是为了他好,他应该明白的。我很清楚,李谡不会放过帮我的人。所以这段时间莫欢最好别出现在我附近。而私下我还想让我们两都冷静一下。 “……好。如果这是你的意见。”沉默半晌,莫欢突然笑了,迷着眼睛看着我,“不过就算你不愿意见我,我可以去找你。晋王府我都能来去自余,还怕一个太子府?”见我不说话,干脆直接对着我说,“颜,我不打算放手。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别人,但你也别想甩开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要不等晚点你去太子府,等我进去后你就来吧。”我考虑了一会,觉得现在和他争执这些不是时候,只能说。 莫欢愣了下,意味深长地问,“你不怕他知道了?” 我有些好笑地看向他,他脸一下就红了,呵~,居然会害羞。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我的手,低下头,小声地说,“算了,过几天我再去看你,到时候你别不见我就行。” 我淡淡的说,“莫欢,我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他眼睛里某些东西沉淀下来,更是漆黑得发亮。 告别莫欢,我向不远处的小房子走过去。 路上的行人很少,附近只有一家小小的杂货铺,坐在门口的店主早就在闷热中昏昏欲睡。站在房子的门口,大门只是虚掩着没有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然后把门掩起来,把背后莫欢的眼光也遮挡住。 屋子很小,里边看过去只有三间小屋子,红砖绿瓦,门窗很大,全是用着榆木做的窗格,门口挂着竹帘,倒是很别致。前面是个很小的院子,有口水井在左边房间的门口旁边,角落里还种着几棵不知道是桃还是杏的树。 这时候树上有粉色的花蕾,让整个小院子的空气中都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中间那间屋子应该是主屋。屋里很乱,到处是倒着的桌椅和满地的纸屑和杂物,估计之前给搜查过。里间的房间里,我走过去打开柜子,却找不到我要的东西,可能已经给搜查的顺手拿走了。幸好里边只是一些钱银和伪造的身份证明,而这些对我来说,也没用了。 走到左边的小屋,里边一样很乱,梁上还挂着各种风干的r_ou_和辣椒,看来是厨房。角落里还有一个大木桶,应该就是洗澡用的,旁边几个大大小小的罐子,其中一个罐子里,我找到了早就准备好要替换的衣服。 我到院子里提了几桶井水,也懒得去烧热了,直接倒进大木桶里。唉,真是累死,几桶水就搬得我腰酸背疼的。我又想起是不是应该去学学武什么的,起码看电视里那些古人个个都是能手举千斤,真是羡慕死我了。 解开衣服泡在水里。舒服!幸好是夏天,井水凉爽点也没关系,让人ji,ng神一震。我迷着眼睛,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s,he过来,让人混身懒洋洋的。我静静地享受着那井水的清凉,静寂的空气中,还带着微弱的花的甜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阳光已经偏移,光线金灿灿的洒在水中。 该去太子府了,很多人估计都在等候着,看到这一幕吧?这件事应该让李谡很失望。对于我,他太轻敌了,一步步走进圈套而不知觉。而李祚,应该也很急着见到我平安无事的出现。他能从达沙身上了解到多少,我不知道,我也很想看到他,亲眼确认他没事才能真正安心。 睁开眼睛,细细地擦洗着身体,猛然看到胸前上还留着昨晚深深浅浅的痕迹,我一楞,拿着擦布的手呆住了。围绕着那淡淡的红色,水珠滑下,映着水面的反光,有点妖艳的感觉。一阵眩晕而来,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的疯狂…… 他的吻,他的气息,他的温柔,随着这午后的阳光,突然排山倒海般涌进心里。 莫欢!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把冒出来的念头强压下去。 我早应该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该怎么做了,怎么到现在还在犹豫? 对于将来,我和李祚他们能不能回到现代,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不能,该怎么在这时空生活下去?我希望能自由自在的到处游历,可李祚和秦青的身份牵扯这么大,怎么能离开呢?而放他们两独自一人,我自己又不放心。 对于莫欢,他毕竟和我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想到这里,我黯然失色,心里无边无际的寂寞涌上来。昨晚的欢愉已经成为心底深处的回忆,那个温暖的怀抱,不知道能不能再次拥有?而随后而来的无力感和寂寞,是不是总有一天能消失? 我非常的自爱,也非常的胆小。总是相信凡事不可强求,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是我的,不用求也是我的,不是我的,求来了总有一天也会失去。而我,却最怕的就是失去。所以我老是抱着龟缩的态度,少点去拥有,那不就代表会少点失去吗?如果一定要我为了爱上别人而去争取,甚至于改变自己,那我宁愿放弃算了。 唉,还是顺其自然吧。 想了一会,我慢慢爬出来,换上准备好的衣服。虽然没有镜子,我还是仔细地整理好衣服。 素色的布衣,手上即没有玉器也没其它的装饰物,腰带也是一条同色的布条,我用厨房的刀子裁了一段下来,绑着头发。头发还shishi的,长长短短的,带子也系不紧,有些碎发散了下来,我也没办法,只能让它随意披散着。 然后我把刚换下来的衣服都收拾好。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看看外边,阳光已经暗淡着,想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走出小房子的时候,天际一片红云,渗透着最后璀灿耀眼的金光,渐渐微弱下来。 我一边问人,一边向太子府走去。不久后,就远远看到太子府其中一个楼阁屋顶的飞檐。 路上行人不多,偶尔会感觉到角落里各种的视线望过来,或疑惑,或好奇,或沉思。应该是各个势力派出来的暗探和眼线。那当然啦,虽然李谡以各种名义搜索,可还是让透风出来了。今天是过了限期的一天,我肯定会来太子府的,各个势力也纷纷派人来看看。 想不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出了名。我苦笑着,表面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也好,就让你们看看颜相家小儿子应该有的气度吧。就算曾经是男宠,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想法,谁也别想把我困在一个小小的庭院里。 微风中,我稍微仰起头,额前的碎发掩盖不住我眼中的藐视。 一条小巷口的y影里,站着莫欢,那清澈而幽黑的眸子看过这边,和我的视线一碰,立刻就粘住不放。我的嘴唇动了动,“莫欢。”我虽然没出声,但他却明白我在叫他的名字,脸唰下红了,眼看着就要冲过来,却握紧拳头愣愣站在那里呆住。 我没有勇气再看着他,只是慢慢的向前走去,只感到背后一双视线充满着强烈的悲伤,直刺进心里。我有一瞬间想停下来回头,可终于还是往前走了。 远远的,太子府大门口就在眼前。 现在居然还没关门,两旁站着几个小侍在聊天。而门外旁停着一辆很华丽的马车,还有几十来个侍卫围住。我一出现,他们早就看到了,有几个认得我的侍卫立刻走到马车前说着话。马车帘一翻,李谡走了出来。 太子府门口的那几个小侍见晋王走出来,有个就马上跑了进去。 李谡站着一动不动。 我慢慢走上前,行了个礼,“王爷,又见面了。” “……”李谡奇怪地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看着我。现在看来,他脸色虽然不好,倒也没有黑着脸对我,只是眼中红丝看上去有些狰狞的感觉。 他喜欢颜子涵?或者说爱上颜子涵了?可以这么说,不过在我看来,李谡的自傲深受的打击更大吧?这个月他应该也很累了?以他对自己在京城势力的自信,却找不到一个无权无势的人,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刚好三十天,一个月时间。王爷,这个赌我又赢了。”我微笑着缓缓道来。四周的侍卫有些知道内情的都露出奇怪的表情来。 他只是看着我,听着我的话语。 “我,颜子涵,也只不过曾经是一个男宠而已。不过,我也是苏梓童,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我的话还是让李谡大吃一惊,表情疑惑不止。我没理他,继续说,“无论如何,王爷对子涵的好,子涵记得。”他眼睛闪着莫名其妙的光。 我深吸口气,微笑着说,“王爷,你还记得在紫雨水榭那晚的话吗?”见他有些迷惑,我补充一句,“王爷说过,不管什么后果,那晚你要定我了。就这句话,还记得吗?” “梓童,难道你还想报复不成?”李谡终于忍不住沉声说道,迷着眼睛看着我。 “呵,看王爷说的,子涵也就是小小一只蝼蚁,怎么敢跟王爷较劲?”我淡淡笑着,“只不过子涵想提醒王爷,无论是怎么卑微的身份,人还是不能折服的。王爷追求的也只是权势,用不着和子涵这种强骨头的人计较了。” “呵呵,有意思。从前我真是小看你了,梓童。”李谡大笑起来,“这次,我认输!” 我微笑着,“谢王爷成全。” 我只是提醒他,因为对我太执着,在这个月里李谡已经付出太多了,弄得各势力都和他对立起来,得不偿失。而他,立刻就明白我的意思,开口认输。至于他会不会放过我,我就懒得追问了。反正以他的个性,哪会这么轻易认输?也只不过是大家都表面上放下来,争取点时间而已。 不一会,李祚飞奔着出来。看他一身锦服,面如冠玉,英气逼人,神采飞扬,倒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他见到我,也不理李谡,马上冲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番,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抱了一下,立刻又放开,笑嘻嘻地。 然后他转头看向李谡,故意忽视对方眼中的凌厉,笑着上前行了个礼,“多谢王爷把梓童让给我。以后再谢了。请回吧。”也不等回答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梓童,我们总会有再见面的时候。”李谡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呵,还不死心? 我没说话,只感到那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我。 李祚拉着我快步走进太子府。一进门,我才发觉我们的手心都出汗了。 粉壁朱门事甚繁, 高墙大户内如山。 莫言山林无休士, 人若无心处处闲。 我依然悠闲地倚靠着池塘边小亭的栏杆,吃着糕点,闲闲地看着水面,想着心事。 所不同的是,我是在太子府里的池塘边小亭里。 来太子府也就几天,李祚早就安排好一间ji,ng致的院子给我住下,在他自己住的院子旁边,幽雅而清静。派来侍候的仆从丫环有好几个,都是ji,ng巧伶俐的,只是看向我的眼光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这也难怪,估计我原来在晋王府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了。现在认为我攀上太子,看我的表情都带着一丝不屑。 当天,李祚叫来府上的总管,吩咐说我就是这里的第二个主子,以后按他的用度招待我。那总管一惊,犹豫一下,低下头答应着。他的反应比较有趣,看来应该还有什么内情。 而传说中的太子妃却听说前段时间照顾受伤的李祚累病了,一直没有出现。我暗自猜想对方的意图,恐怕是想在旁边观察一下,我这个闻名京城的第一美人,晋王府内第一公子有什么手段和动作吧。呵,应该是个聪明的女子,我微笑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现在首先就是要知彼。 还有达沙和龙利,也给他接来住在这里。虽然达沙一直想走,不过龙利在狱中受了些风寒,正好在府里养病。达沙居然还是一身男孩打扮,见到我,还是不喜欢说话,只是大大的眼睛偷偷看了我几眼,就转开了。奇怪的是,我很喜欢达沙这种个性,有点象我小的时候呢。 至于李祚,那次给刺在肩膀附近,受伤不大,主要是受惊了。我硬要他让我看看伤口,见伤疤已经结口,心里才放下一块大石来。反而他,涨红着一张脸,混身的不自然。呵,这时候要是别人看见了,肯定是说我勾引他呢。 我一一把这个月来的事都告诉李祚,从怎么和李谡打赌、怎么认识莫欢到最后出现在太子府前,只是隐瞒了在大牢里那段日子的具体情况。他细细地听着,不时笑了出来。 等说到我在尉家的日子,还准备认尉传声做兄弟,他才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过来握住我的手,顿了一会笑着说,到时候他也要去看看,还让我入乡随俗,弄点正式的礼物去拜访尉家。看来他对我和张倪之间的恩怨知道得很多。只是张倪死的时候他应该才是初中,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呢? 虽然我是原谅了张倪,但不代表我能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特别是不想李祚知道。张倪曾对我做过的事,李祚会不会也知道了?他对我和张倪的事,又是知道了多少? 抱着这些怀疑,我心里想,总有一天,或者他会告诉我的吧。 “二爷。” 一个声音打断我的思绪,回头看去,却见李总管恭敬得侍立在旁边,看见我询问的眼神,他立刻回道,“晋王爷派人送了一些礼物过来,还有一些,”他故意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一些说是二爷以前的东西。” 我想了一会,李总管在旁边也不说话,等我安排。“东西拿到院子里就行了,一会我再去看。对了,晋王还派了什么人来?”我想起一件事,问道。 “回二爷,有个叫李满的,说认识爷的,要不要见见?”李总管低声说着。 我心里一阵欢喜,“哈,见,当然见了。叫李满过来这里吧。” 不多时,远处就出现那小小的身影,飞跑着过来。是小满。呵,在别人的地方,他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性,一点也没规矩。 “公子!”见到我,小满已经拜倒在地。 “起来吧,小满。”我忙去扶他,“我现在不是你的公子了,不需要这么大礼。” “公子永远是小满的公子!”想不到他会这么说,我宛然一笑,说,“现在你还好吗?以前的事,你还会恨我吗?” “公子离开后,小满才明白公子是为了我好。”小满眼泪汪汪地,忙用袖子擦了一下,接着说,“现在我调到书房,侍候王爷。这次也是我求王爷让我来看看公子的。” 我心一动,问,“王爷对你还好吧?” “还好。王爷知道我曾是公子的侍从,老是问我一些公子以前的事。”小满脸微微一红,“我可没有背叛公子你呀,关于宛竹院卫公子的事我一点也没说。” “呵呵,好孩子,记得千万别说,不然的话会连累别人的。”我摸摸小满的头,小孩子长得快,一个月不到,看来又长高了点,脸色也比以前好多了,看来也没吃苦,我也放心下来。 “王爷说怕公子一时间用不惯太子府里的东西,这次让我把水榭里公子常用的东西都送来了,还有公子平时用着的首饰衣服等等。”小满又从怀里掏出拿出一个小木盒递过来,吐着舌头笑着说,“对了,这些银票也是王爷要我带来给公子你的。说是公子在府里也要赏点小钱给下人用,别让外人瞧不起晋王府出来的人。”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一迭的银票,还有一个小锦囊,里边却是十来颗母指大的黑珍珠,颗颗滚圆一般大小。呵,李谡倒想得周全。我这时候真是一清二白,也没什么顾忌就收下了。 “王爷说那次见你带着觉得挺好看的,就把府里剩下的都拿了过来。”小满露出羡慕的表情,“小满觉得,王爷其实对公子挺好的,每次总是反复问我公子喜欢什么东西,公子喜欢吃什么菜。公子离开后,我见王爷老是到水榭里,一待就是一晚,有几晚还着凉了……” “小满!”我打断他的话,冲他笑着,“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小满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唉,我说过,别人对你好,不一定是为了你好。”我正色看着小满,这孩子,真单纯得让我担心,“你一定要记得,别忘记了!” 他还是莫名其妙,不过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李满走后,我也依然倚在围栏法楞。直到李祚兴冲冲地回来。 他离远就大叫着,“到处找不到你,想你肯定又躲这里偷懒了。” 我没站起来,只是拿了些糕点吃着。 李祚也没在意,叫人上了茶和再拿些点心出来,笑嘻嘻的坐来旁边,“梓童,我发现你很喜欢池塘呢。” “是呀,想跳进去凉快凉快。”我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茶,缓缓说。 “哈,我还以为你想当荷花仙子呢。”他取笑着,转头看看那一池的荷叶,“不过,这里和f大里的那个池塘倒是很象。”我心一动,迎上他的目光。他眼睛闪烁着,调皮而开朗,冲着我笑着。 他伸手过来,把我额头的乱发拂开,“别老想着过去的事了,现在有我陪你不是吗?” 我淡淡地笑着,“是,是,太子殿下,现在只有你能保护我,陪着我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把我额头上的头发拨乱了又弄整齐,然后又拨乱再弄整齐,见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才停下来,“怎么我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这个月里发生什么事而你没和我说?”他把脸凑过来,细细得端详着我。 “有,有些事不能告诉你。”我把他推开点,我们现在这么尴尬的状况,要有旁边看见了更加让人误会了。见他也一挑眉正想说话,我笑着补充一句,“你总不能连我一天吃几顿饭,去方便几次都要知道吧?这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你呀,嘴巴厉害,总是饶不过我!”李祚涨红着脸。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祚。”他看过来,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虽然我挺喜欢看你脸红的。不过如果你这样子给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这个大色魔怎么了你呢。” “你!”他咬牙切齿地,突然一把把我揽过去,狠狠亲了一口放开,才说,“这样一来就没人有话说了吧?”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透露着些许真意,些许戏弄,“反正颜子涵可是出了名的第一美人,怎么能逃出太子的手掌心呢。梓童,这事就这么顺理成章了,你说是不是?” 我黯然,转过头去看着满池的荷叶。这颜子涵的身份,还是令我十分不安。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温暖的双手把我圈过去,他把下巴抵着我的颈窝,轻声说着,“我没当你是男宠,或者来做客的朋友。你在这里和我一样是主人!在我眼里,你永远是苏梓童,而不是颜子涵!” 我没再说话,水中的光线耀眼,晃得我眼睛都花了。耳边是李祚轻轻的声音,和热热的呼吸。 他带来两个好消息,一是李谡居然在朝庭上上本,说怀疑前颜相涉及谋反是被人陷害的,要求皇上派人重新审理。二是秦青有信来,说边境一切还好。而今天兵部尚书还专门上本,说是和北疆打了几次小仗都赢了,要请皇上按功赏赐呢。 李谡想干什么我当然知道。他只是想用办法留住我在京城,然后他打什么主意就比较难猜了。我让李祚还是小心点,给秦青写信的时候也要提醒他别放松警惕。 李谡这人手段非常狠辣,不能不防。现在的李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还得找空提醒莫欢他们才行。 深院里。 一名绛红衣服的女孩子愤愤不平的叫喊着,“你说什么?晋王送了好多礼物来?”转身叫着,“姐,你怎么还能忍住不说话?不就是一个男宠吗?嚣张什么呢?再得意也就是一个男宠而已。” 旁边一绿色锦衣的女孩一脸的淡然,慢慢地摆弄着茶具,小心翼翼地用小炉子里的水把茶碗什么的都洗了一遍,放些碾好的茶叶,缓缓把水注入,一边用茶捎沿着碗一圈圈播弄着,直到边沿泛起雪色的茶末。 那绛红衣服的女孩见没人答理她,有点恼羞成怒了,“姐,你可是正主,难道由他一个男宠在府里作威作福?” “呵呵,你呀,怎么还是改不了暴躁的脾气?”绿衣女孩笑了,递过一杯茶来,“来喝点茶消消火,听说还是很有作用的呢。”见对方的嘴嘟得老高,正色说,“澄心,你可别来捣乱啊,凡事多看看,有些事急不来的。” “姐,我服你了!”绛红衣服的女孩子翻白眼 尉家。 “老尉,来!我们再喝!”瞧中间那个拼命往自己嘴里灌酒的,就是莫欢了。 “老莫,别喝了!”传声也喝得有七八分醉意,一脸的无奈。 “别拦我,今个儿不喝躺下了我就不叫莫欢!” “老莫……” “说实在的,老尉,我莫欢心里好羡慕你啊。就凭你能把颜当兄弟看待,我就羡慕你!”莫欢过来揽着传声的肩膀,喃喃说着。 “看你这话说的!颜也把你当好朋友好兄弟看的。”传声脑海里突然闪过曾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心里一跳,看向莫欢,“老莫,你说是不是?” “哈哈,你说得对!他就是把我当朋友看的。可,可我……”莫欢又灌了一碗酒,声音低哑起来,“可我……我没把颜当兄弟看待!!!”垂下眼来,喘着气喃喃地说,“我从来没把他当兄弟、朋友看待!!!从来没有!” 传声和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尉老头相视苦笑。而一边的尉盘儿却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一味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莫欢。 晋王府。 李谡总算看完面前的大迭折子书信,抬起头,沉声问道,“小满,把今天的事情详细说一下。” 李满早就在旁边侍候很久了,见王爷问话,立刻上前说,“王爷,太子府里的人对我们还算客气。公子见了我,把东西都收了,还叫小满传句话回来。” “说。” “公子说,谢王爷,以后就……”李满犹豫地看了李谡一眼,“以后就不必费心了。”顿了一下,见李谡没说话,就说,“小满想公子只是一时的气话,王爷千万别怪公子……” 李谡冷笑着,把李满后面的话逼着说不出来咽下去。他站起来,背负着手,走到窗边,窗外天色如洗,几个卷云,早就被风吹得零零落落。 李满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只能站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突然听到李谡轻声问道,“梓童他,看来还好吗?”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3节 同一时间,李祚拉着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梓童,以后我们就能一起了。” 我微笑着没回答。 事情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这么简单呢? 我想不可能吧。 而接下来会有什么的战斗在等着我们呢?或者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和李祚都会活下去,当然,还有秦青。 游戏还在继续着。 -卷一·完- 梓童 卷一:晋王府·迷思 番外:莫教欢愉只成空 章节字数:2779 更新时间:071027 21:32 (卷一迷思,18章接后h文。)温馨的梓童与莫欢。不能接受者慎入! 在神智忽明忽暗中,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感觉到莫欢身体一僵,然后他沙哑而微弱的声音传来,“子时了。”他的身体在颤抖着,无意识地向我靠近过来。昏暗中,我根本看不清他,感觉到有水珠滑落,用手摸去,他的脸满是泪痕。那一刹那,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开来,缠住我的心,我的脑海,我的意识…… 我把他推倒,翻身压住他,摸索着他的脸庞,深深吻着那干裂的嘴唇。 顿了一会,发觉到莫欢渐渐恢复生气,眼睛里也慢慢出现神采,在黑暗中发亮着。他制止着,翻身过来,怔怔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说道,“快去太子府吧,他应该也等急了。” 我没作声,只是一下一下亲吻着他,手也没停下来,摸索着解开他的衣服, “不!颜,别这样。”他抓住我的手,声音坚决而有着急,“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帮你的,如果你认为这样一来能把我的心还我,那就错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而慌乱,脸色因为低热泛起一片红潮,眼中的神采染上情欲的味道,却竭力挣扎着。我轻笑着,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听到他低不可闻的呻吟了一声。 他一只手推开我,另一只手紧紧制止住我的手,说,“颜,你……” 我顺势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低声说,“你的心还好好地放在我这里。”见他一楞,眼神柔和起来,我拉开他的衣襟,亲吻着。我只是想让他知道,这晚是我们的。过了今晚,可能,我和他还是朋友,也可能,我和他因为这件事而一起或者分开。可这个时候我不想去考虑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值得原谅,我也知道会伤害到其它人,可我在这一刻,却是真心实意的面对着他,莫欢。这也是我头一次对一个同性产生欲望。在我一惯冷漠的心里最深处,我发觉到隐藏着另一个自己。 他依然在欲望和理智之间挣扎着,压抑着说,“颜,别做出后悔的事情来。”我用指尖在他胸前划过,细细地画着弧圈,感到他身上的肌r_ou_立刻绷得紧紧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把我挑起来的欲望再压下去,按住我的手。我俯身过去,在他身体上轻咬一口。他混身一震,用力把我推开,“不要继续了,颜……” 我开始去解自己的衣服,轻笑着,“你口中说不,可我听到你身体说可以啊。” 他看着我,眼睛里溢满浓得化不开的温柔,闪烁着,低沉而平稳地问道,“颜,你不后悔?” 我用动作回答他。 小屋里沉闷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情欲的味道,浓郁得让人窒息。他轻叹着,把我拉到怀里,温柔地覆盖我的唇,细细吮吸着,碰触到他的额头,还是温热和细细的汗水,把头发粘在一起,他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弄乱了我的头发,还有我的心。 慢慢地,我们之间的吻变得疯狂起来。 我的身体被他的双臂勒得紧紧的,无法挣脱,身体在颤抖着象火烧一般,只感到我和他的内心在狂跳翻滚着,心跳声是那么接近,分不清谁是谁的。半脱下来的衣服,露出的部分皮肤和他的互相磨擦着,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身体四周蔓延开去。 当我们终于因差一点儿窒息而分开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一丝暧昧的水沫在他两唇之间挂着。昏暗中,他的脸红得象艳极盛放的花朵,漆黑的双眸清冷而沉淀着浓浓的情意,他带着渴望的表情看着我,温柔地视线把我一层一层的缠绕住。 那份温柔让我差一点儿崩溃,控制不了自己,思想瞬间给冰冻起来一样,全无法思考。 莫欢! 我心里呐喊着他的名字,俯下身体拼命地吻着他。 不要让我独自一个沉没在这欲望之海里,莫欢,我们一起疯狂吧! 他似乎感到我心里的呼唤,不由自主的发出细碎的呻吟。我吻咬着他的脖子,含上着他细致的耳垂,再伸出舌头在的耳洞里一舔,他混身打颤。 估计他实在忍不住了,翻身过来把我压住,“颜,你是惹火烧身!”他那双黑眸着火般的变得血红。 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懒懒地低声笑着,“你再不主动,我就上你。”我的唇已经又麻又疼,烫的好像要烧起来一般。 他瞪着我,急促的喘息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太紧贴的身体让我可以感受他下面早就泄露了他的感觉。他沙哑的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被我堵上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吧? 除了灰飞烟散的心疼,还有什么激情能代替这一刻的温存? 我手沿着他身体的曲线往下,在四周点起星星之火。他的皮肤很滑,可能习武的关系肌r_ou_松紧有度,完美的倒三角上身,柔韧的触感。等我的手再往下,他敏感地移了一下,捉住我的手,沉声说,“我来。” 和我生涩的动作比起来,莫欢显然是高明多了。 他轻吻着我,手在身体四周不知道哪抚摸着,身体深处一丝无言的快感被挑逗出来,他开始顺着我解开的衣服,一路舔吻着,那柔软shi热的感觉,我的意识慢慢地消失掉,全身象掉进熔炉一样熔化了,只有那一丝快感越挑越高,随着我不由自主的呻吟声散开。 我的衣服全脱出的时候,听到他深吸口气,“颜,你好美。” 我笑了,手在他下面一握,“猪,别说话。” 他眼睛里全是染上血红的欲望,继续埋头工作。 呼吸已经混乱,他的手每到一处都能把那地方化成火焰,整个身体慢慢舒展开来,混身酥软无力,空气浓郁得让人窒息。渐渐地,那麻痒都化作一股令人晕眩的力量,快感已经弥漫全身,诱惑我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音。我的手指cha在他的发间,与那青丝纠缠一起。 突然,他的手抚上我的下身。一声从心低深处发出的尖叫,变成唇边短短的呻吟声,我的手抓着他的头发也不觉用力起来。他的手在四周游走,我混身颤抖着,另一股奇怪的象电一样的感觉从腹中升起,一阵温热包含着我的半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欢已经滑到下面,感觉到他正含着我的坚硬,让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汹涌而来的快感瞬间淹没了我。我不由弓起身体,感受着那一波一波的律动。他不停的允吸着,让我渐渐无法控制住那电击。我无力的扯着他头发,沉没在那无与伦比的快感中。 突然我一用力,要快了。他感觉到,使劲吸了一下,牙轻轻咬在我的顶端。莫欢!我低叫着,无法控制地喷发出来,一阵一阵持续着,全身早就绷得发疼,眼前变成空白一片。我喘息着,软软地滩倒下来。 他俯身过来,看来还是闪不急,脸上粘了些白色的液体,顺着流淌下来。昏暗中他俊秀的脸,露出的笑意,更显得妖异而暧昧。 莫欢过来趴在我身边,满头大汗,不住温柔地吻着我的脖子和锁骨附近。 我低声问,“你呢?”见他犹豫一下,我有些发怒了,“嫌我?” 他一楞,轻吻着我的唇,“怎么会?我只是……”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1章 游府当然得嚣张点 章节字数:6217 更新时间:071028 19:55 俗话说,有钱不一定能行,可没钱是万万不行。这话真的不假。 先别说李谡送来我原来用的穿的那些,整整几大箱的衣服和几箱的日常用品,连我最喜欢用的那套茶具也送了来,还附加了几个小罐子的极品茶叶。看到太子府那些贴身丫环眼睛里冒出的红星,就知道全是一等一的用品,简直可以和太子李祚的可拿来一比。 最想不到的居然还有一个胖胖的厨子带了几个手下,说是专门给颜子涵做菜的。太子府的李福总管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在原来的厨房旁边找了间干净的小院子把他们安顿下来。这下来,我一天三餐加各种点心汤水宵夜,全由这胖厨子负责,连李祚也经常来蹭饭。 李谡这几年对颜子涵真的是宠到上天了。我暗叹着。 再加上那盒子里的银票,后来我数了下,居然有三十万两,发了!呵,我真没想不到。一个月前我离开的时候身上只有三十七两,而现在有这么多银两。看来要好好利用才行,可不能白白浪费了李谡给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我找出一张最小的银票,也是一千两的,叫李福去钱庄换来现银,然后当着总管和那些丫环侍从的面,把钱全赏给府里各人。那李总管脸上带着笑,可眼睛里的惊愕和犹疑却清晰可见。旁边那些丫环侍从,有些立刻露出讨好的神色,有些偷看着李福犹疑不决。 呵,看来有些人动摇了,我倒想看看,背后那个人以什么方式收拾局面。 经过我大量银弹攻击之下,再赏了些小玩意给那几个贴身的丫环和侍从,他们现在已经表面上完全变得无比的忠心。当然,这是表面上。 晚上的时候我悄悄地把他们单个叫到房间里,用催眠了解他们的背境和来的用意。有些人第二天我就叫总管调开,换人上来。换到最后,那李福总管估计已经把心腹都换来了也没有一个能留在我身边的,反而让我知道了不少个内情。 李祚当然知道我暗中做的事,只是笑,还说要我也帮忙去审审他身边的人。我可没好气帮他,随便教了他基本的催眠法让他自己试。现在他身边除了几个贴身的侍卫,还有两个据说是皇上派来个大内高手,我哪敢在这些人面前试呢? 于是没几天,我身边全换成没什么背景的人了。李祚再从自己手下的侍卫拨了几个来我这院子守着,这下做什么事都安全多,起码不用再担心自己每天的一举一动也让人知道。 行了,总算是把根据地巩固好,可以到外边看看了。 摆明是游府,当然得嚣张点。 我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一名丫环带路,后面跟着四个侍从,两个侍卫,还有一个丫环提着个装着点心的小篮子。人少了点,我正暗想应该去哪再弄几个人,就见到李福总管带着几个人远远地迎面走过来。 “二爷。”李福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是准备去清?亭游玩吗?今天府里很多女眷都在那边。”清?亭也就是我喜欢呆的那个池塘边的小亭子。 “哦?”我微笑着等候他下面还有什么说的。 他看我一眼,还是恭恭敬敬继续地说,“太子妃叫小的来请二爷去一下。现在其它妃子侍妾都在那里聊天,还有……几个主子宠爱的男宠也在。”他看着我,眼睛里闪着隐隐的嘲讽,“太子妃这段时间身体也好多了,二爷要不要去拜见一下?” “不了,子涵的身份去见府内的女眷多有不便。”我声音很清晰明朗,意思是说,我可不是太子府里的男宠。见他一愣,笑着说,“我只是想到处逛逛,来这么几天,太子府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怕到时候出去了让人笑话。” “那二爷请便了。”李福叫了个小侍去回复太子妃,然后眼珠子一转,又说,“对了,二爷带来的那个叫达沙的小公子,这几天一直吵着说要走,二爷是不是去那一趟看看?” 我想起来,这几天忙着处理身边的事,真的没去看他们,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李福高兴起来,忙带头引路。这里会有什么问题?本来我也能叫丫环带路的,可李福却主动带我去,这里肯定有什么事。 达沙,会有什么事呢? 远远的,就听见达沙住的那个小院子里传来吵闹的声音。看见李福嘴角微微露出的笑容,心里明白点了,我立刻加快脚步。 我们这一大群人走进小院子的时候,里边的人都愣了下,几个领头的大丫环见到我和李福,忙上前请安,“二爷,李总管。”眼神里忐忑不安的,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达沙笔直得站着,抿着嘴看过来,眼睛里冷冷的。 “什么事这么吵吵嚷嚷的?幸好这里没外人,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太子府的家教不好,专养出几个泼辣刁钻的下人。”李福斥责着那几个丫环,声音气愤,眼睛里却带着笑。呵,我倒要看看你们想耍什么把戏。 其中一个看来是领头的大丫环上前说,“秉二爷、李总管,这两天我们发现厨房里少了很多东西,追查之下,才发现这小子偷了在这里自己煮东西呢。”她示意下,我才发现房子门口附近架了个简易的小炉子,上面放着一个药罐子,正噗噗地冒着药味道。 李福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说话,就问道,“梅雨丫头,你们是不是没给这公子弄吃的?或者没给煮药啊?这药可是主子亲自要你们细心侍侯着的,别耽误了小公子的病啊。” “回总管,这吃的是一天三顿不敢慢待,这药也是按时按候煮好了送来。梅雨我能有多大的胆子,敢不听主子的话呢。”那个梅雨丫头说着,示威似地看我一眼,眼中满是鄙视,“只是这小子老是骨头里挑刺,老是嫌这嫌那的。现在还偷了厨房里的东西……” “等等,你说小公子偷了厨房里的东西,可有证据?”李福故意打断梅雨的话,皱着眉好象很为难地看了我一眼。 “这里的东西不就是证据?还有这小子自己也承认了。”梅雨眼睛里满是得意洋洋的笑。 “是我偷的。”达沙依然冷冷的看过来,也懒得废话。 “这……”李福掠着下巴的小胡子,看着我,“二爷您说该怎么办好?” 我扬了下手,侍从立刻搬出一张椅子过来,丫环不知道从哪拿出我常用的坐垫放好,另一个奉上茶。四周奇异的眼光看过来,我慢慢地喝了一口,旁边的捧着茶盘刚好递过来,放下茶杯,眼睛转了一圈。 估计他们全呆住了,这么嚣张的主子可能看过很多,不过这么嚣张的男宠可是头一次见。 达沙的眼睛依然清冷地看着我。李福有些尴尬,还是恭恭敬敬地站旁边等我回话。 “李福。”我看了梅雨一眼,见她居然红着脸低下头,缓缓地说。 “二爷,有什么吩咐?” “李福你可是太子府的总管,这些府内的事,我哪来的权利去管啊?”我微笑着,见李福一喜,又补充一句,“既然证据确凿,那该赏的就应该赏,该罚的就应该罚。你说是不是?” “二爷明察。”李福笑了,迷着的眼睛象偷了油的黄鼠狼,“这事就这么了了,梅雨丫头查办厨房被盗一事有功,赏银子十两,下月升礼事房大丫头。”梅雨和其它丫环全跪下来叩谢。李福接着说,“达沙小公子,偷……”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笑了,“达沙可不是太子府的人。李总管难道还想办他?” “这……”李福愕然。 我继续说,“李总管别忘记了,达沙是太子请来的客人。难道李总管要送他去官府?让外人说太子请的客人原来是偷盗之辈?” 李福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肌r_ou_一抖,忙说,“不敢。” “梅雨是吧?”我不理李福,问跪在前面的丫头,“你可知道达沙是太子请来的客人?”她身子一抖,说不出话来。我笑着说,“应该知道吧?既然是府里的客人,那他要什么做什么,下人应该没有权力去争执的吧?难道象李总管说的,太子府的家教不好,专养出几个泼辣刁钻的下人?” “梅雨不敢。”她抬起头来,还是辩驳着,“可无论是谁,偷东西就是偷东西,难道二爷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不错,我开始有点欣赏她了。 “东西不是你的。梅雨,你忘记了东西是太子的。”我语气温和了点,“你的东西被偷了你可以喊抓贼,可东西不是你的你喊什么?你抓什么?”我笑了,对着其它人又说,“太子请来的客人,当然能动太子府里的东西,是用还是偷,还轮不到你们说话!”最后这句语气严厉,把他们冒出来的一丝不服也吓没了。 “二爷。”李福皱着眉,期期看着我。 “李总管,你说这些个丫头,敢私下冒犯太子的客人,该怎么处罚?”我冷冷地看着他。 “这……梅雨她们也是因为……” “李福李总管。”我打断他的话,迷着眼睛,“虽然太子说子涵是太子府里第二个主人,可子涵从来不这么认为。府里的事,当然应该李总管去处理。刚才不是说了吗?该赏的就应该赏,该罚的就应该罚。你说是不是?” 他张着嘴呆看着我,我又补充一句,“这丫头查办厨房被盗一事有功,刚才已经赏过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对这几个丫头冒犯府里客人一事,处罚处罚?” 李福咽了下口水,对着院子里的人说,“这几个丫头敢私下冒犯太子的客人,每人拉出去打二十木奉。”他旁边的几个侍从马上上来架着那几个丫头下去。 我笑眯眯地说,“打完休息好了,叫她们几个来这院子里专门侍侯着。” 李福早就苦瓜着脸,还能有什么不答应的。 我不在理他,走过去达沙面前,笑着伸出手,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来,我们去看龙利。” 达沙犹豫地看我一眼,再看看我伸出的手,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突然笑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凉凉的,又瘦又小,手指关节很粗糙,握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小孩子的手。唉,达沙过着的是怎么一个童年呢? 我示意手下帮忙看着煮药,然后拉着达沙的手,走进屋子里。 屋里有点热,床上半躺着的龙利早醒了,只是病刚好,没力气自己起来,也只能靠在床边干著急。刚才的事他应该都听到了,见我和达沙走进来,眼泪一下哗哗掉起来。达沙挣开我的手,扑过去把龙利扶好。 “颜哥哥,达沙姐姐。”龙利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似的。 我笑了,过去刮了他的鼻子一下,“几天没见,小龙利变成小泪猪了。” “谁说的?”龙利红着脸,用手在脸上拼命抹着,“我才没有哭呢。”他把头埋在达沙胸前,看上去就象一只乖巧的小猫。 “呵呵,我说错了,小龙利没哭。那应该奖励一下,颜哥哥带了一些点心来,试试喜欢不喜欢。”我让丫环把小篮子送上来。 “好啊,好久没吃过点心了!”龙利欢呼着,扑过来往我脸上印了个水印,忙着打开篮子拿吃的。我心一动,看向达沙。达沙还是老样子,专心看着龙利吃东西,一点表情也没有。 “小夏,以后叫老何每天送几款点心来这里。还有以后这里的三餐也由那边负责。”老何就是那个胖厨子,说起来他弄的东西实在是不错。 “是,二爷。” “达沙,我听说龙利的病早就好了,怎么现在看起来还这么虚弱?”我转向达沙,问道。 “关在这个小院子里,怎么能好起来?”达沙语气平静,“颜哥哥,我们还是习惯呆在外边,就算是风大雨大,也是自己的窝。而且龙利也需要活动活动身体。” 我明白她的意思,就象我自己觉得一样,这里再好再大,也不是自己的家。在那时候小巷里安静的角落,每天自由而温馨的生活,现在看起来已经是可望不可及了。如果我不是颜子涵,如果不是李谡一意的强求,我可能会开心很多。 更何况现在在太子府里,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各种利益之间的冲突,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太难应付了。就象今天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暗中搞鬼,可又不能放府里的规矩不顾,也不能做得太狠太绝。不然的话,这次挡住了,下一次可能会来更y险的。 我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缓缓说,“达沙,我明白你想什么,不过能不能等多一段时间。现在龙利身体还没好,你们这样出去我很不放心。”她抬起头,眼睛闪闪地看着我。 我接着说,“你可能也猜到了,那时候我叫你来太子府里,是因为我不能亲自来。而晋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心狠手辣,他已经知道你和龙利帮过我,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们。我想你和龙利暂时留在太子府里比较好。”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达沙当时是为了帮我进太子府的,而龙利也不知不觉中被莫欢用来转移了李谡的视线,很难说出去之后,李谡会怎么对付她和龙利。既然我们能有缘遇见,而且达沙和龙利为了我才陷入现在的境况的,那就让我尽一分力吧。 “要等多久?”达沙看着我。 “估计再等一个月吧。龙利现在也需要有个地方好好让他休息活动一下。”我想了一下,迎着达沙审视的眼睛,说,“到时候让我寻个好地方,能让你和龙利都好好的生活着。你放心,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去管你的。好吗?” 对于达沙,我心里还有一连串的疑问,比如说她是谁?从哪来?要干什么?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对于她,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代入感,好象看见了小的时候的自己。每次看到她的眼睛,就象看到童年的自己,一样的寂寞和倔强。 达沙垂下眼睛,眼睫毛扇啊扇啊,也不说话。龙利在旁边听着我的话,见达沙没回话,笑嘻嘻地趴过去,对着我眨眨眼睛,“颜哥哥,达沙姐姐没说话就表示同意了。”这小子,我不由笑了。看来龙利也没表面那么单纯。 我故意拉长脸,对龙利说,“看你都是一个大男孩了,还撒骄。你可是男孩子,要保护姐姐的知道吗?” “知道了,颜哥哥。”龙利清脆地答应着,可还是依靠着达沙身上。 “龙利,达沙,要不要玩个游戏?”我笑着说。 我说的游戏其实就是自己小的时候玩过的躲避球。 这里是找不到球啦,不过我叫小夏去缝一个厚布做的球,里边塞着谷糠。这球做法很容易。很快地,我和达沙、龙利还坐在屋里吃点心的时候,小夏已经弄好送了过来。 我掂量一下,结结实实的,不大不小,抓起来很舒服,也够重量。而且对于小孩子来说,可是一个简单又能活动身体的游戏。 我叫人搬了张椅子到院子里,把龙利移到那里坐着看我们玩。龙利身体还很虚弱,头一次也只能让他在旁边看看了。接下来把人分成两组,达沙和我加上两个侍从一组,对手是剩下那几个人丫环是侍卫。 和他们说好了玩法后,达沙几个人也很兴奋。这游戏很容易,基本上我示范了一次都知道怎么玩了。达沙的身手很灵活,看来一下就喜欢上这游戏了,在院子里左跳右跑的,居然一直赢。我呢,虽然说是我教他们玩的,可这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不一出就给小布包扔到然后下场。 我手下这几个人,本来单纯没用心去拉关系,细心又听话,这时候也玩起瘾来,个个都好象有默契一样,我一上场就把小布包往我身上扔。呵呵,我也只有下场的命,真是没面子。 玩得正兴起的时候,院子门突然给踢开,闯进一帮人来。为首一身粉红锦衣的女孩,叉着腰恶狠狠的大叫,“姓颜那个狐狸ji,ng在哪?快出来!” 那太子妃的妹妹,周澄心来了。 这太子府里确实热闹,美女也不少。怪不得李祚当个太子当得这么舒服。 我笑眯眯得想着。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4节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2章 一起来玩个游戏吧 章节字数:6070 更新时间:071028 19:58 刚教会达沙等人一个新游戏,我玩得正兴起,又给他们砸正扔下场,呜呜~真是没面子啊!满头大汗之下,我就跑到龙利旁边喝点水。这时候,院子门突然给踢开,闯进一帮人来。为首一身粉红锦衣的女孩,叉着腰恶狠狠的大叫,“姓颜那个狐狸ji,ng在哪?快出来!” 一听这话,我差一点儿就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想不到我还有本钱成为新一代的狐狸ji,ng。这周澄心也太看地起我了吧?早就听说这太子妃的妹妹是如何的刁蛮任性,今个儿一见,果然有……异常的眼睛和思维,居然能透视出我的本质来。我笑眯眯地想着。 看她熟练无比地叉腰伸手着,粉红色的脸庞,尖下巴大眼睛,粉红色的织锦衣服,连头发编的两个小笄也是用粉红色的丝带绑着,总得来说,很可爱,长大了肯定又是一个小美女。太子府里确实热闹,美女也不少。怪不得李祚当个太子当得这么舒服。 有点郁闷,我最怕就是粉红色的东西。虽然说对面的女孩子实际来说应该是可爱得很,可就是受不了那颜色映在眼里的飘逸。 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湛青色的长袍,配着镶着几块玉石的腰带,还算是不太失礼。应付这只小猫应该很容易,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正主才能出来,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院子里的达沙等人全停下来,看看她,又看看我。手下几个丫环和侍从本来想过去行礼,见她们一众恶狠狠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呆在一边惊疑地看着。 那周澄心早就看到我了,一楞之下,脸上泛起可疑的粉红,嘴里却不饶人,“果然不出所料,真是狐媚的很。一个大男人,居然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真够贱的。”四周的人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孩的嘴巴够刁。 虽然我知道这身体长得是有点不象样的漂亮,可离狐媚这词差太远了吧。 她上前几步,仰着头冲我笑着,“怎么?颜公子没话说了?” “三小姐是来找子涵玩游戏的?”我拉起龙利抱在怀里,坐下,微笑着。 “谁找你玩什么游戏?你也知道我是三小姐,那你应该知道我姐姐是谁了吧?”她撇着嘴说。 “啊?三小姐的姐姐不就是品行端庄、又漂亮又温柔太子妃吗?”我依然微笑,弄了块点心喂龙利吃着,缓缓说着,“三小姐都这么漂亮温柔,可想而知太子妃也一定是贤慧得很。” “我姐姐温柔漂亮而且高贵,根本不是你能比的。”她眼睛里波光闪动着,语气依然傲慢,“你也只不过是区区一个男宠,我姐姐请你去清渏亭你还不愿意来?府里无论是兰妃还是淑美人都来了,你凭什么不来拜见我姐姐?” 我真想大笑,抿了下嘴,也不去答理她,专门逗着龙利。龙利笑眯眯的,一边偷看着她,一边躲我怀里吃着点心。 “你……”周澄心估计给我气得要命,又不敢冲上来,瞪圆了双眼,“姓颜的你够嚣张的!想不到一个男宠也能嚣张成这样子。别以为有晋王和太子护着你,怎么说你也是一个男宠而已,进了太子府就要听我姐姐的话。” 我一挑眉,笑眯眯地说,“小夏,你们说我是谁?” 下面几个迟疑不决互看了一眼,还是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回答,“是二爷。太子爷说过,颜公子就是府里第二个主子,是二爷。” “你……”周澄心气得眼睛都快冒火了,“就算太子说你是第二个主子,说叫你二爷,你以为你就是啦?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凭你?一个小小的男宠,配吗?” 周家的家教真是好不到哪去。我不耐烦和她磨下去,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碎点心拍走,然后冷冷地说,“李福李管家,听够了就出来吧。” 院子门外闪进一个人影,却是刚离开的李福李管家。他显然是在外边等着看热闹呢,现在给我叫破了不得不站了出来,尴尬地过来行了个礼,期期地说,“二爷,三小姐。小的只是刚巧路过,想不到两位主子都在。” “三小姐,你口口声声说子涵是府里的男宠。幸好现在李总管也在,你去问问,我颜子涵有入府证明我是男宠的文书吗?”我把声音放缓,一字一字的,虽然低但院子里的人都都听见了,眼睛都看向李福。 “李福?”那周澄心脸色突然变了,转向李总管追问着。 李福满额头的汗,低声回道,“三小姐,确实没有。” “……”周澄心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转头看我。 “我原来在晋王府,是晋王的书房行走,虽然官职不大,但和男宠也没有关系。后来晋王当众已经允许我出府。受到太子邀请,来太子府里暂住。太子厚待子涵,以二爷相称,这也和男宠没关系。”我站起来,冷冷地看着眼前那讨厌的粉红色,一字一声,“真不知道三小姐口口声声的男宠,从何而来?” “我……”周澄心脸色由红转白,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走过去,对着她嫣然一笑,眼中光波流动,“可能是三小姐听信旁边下人的胡言乱语,误会了子涵。三小姐你说是不是?” “……是。”周澄心瞪着我看着,恍惚间喃喃得应着。 我转向李福,笑眯眯地说,“李总管,你听到三小姐说的吗?三小姐说是听信旁边下人的胡言乱语,才举止失常。你说这些下人险些挑拨了我和三小姐之间的感情,你说应该怎么处罚?” “啊?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澄心回神过来。 “二爷,小的看也是小事。这……”李福低着头,估计肯定是暗中咒骂开了。 “你看你急的。”我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周澄心脸上的汗,她脸一下子由白转红,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我。我故意看了李福一眼,意有所指地说,“是不是还有其它人挑拨你?好好一个三小姐,居然诬陷太子的客人,这可不是小事啊。” “二爷。不关三小姐的事,肯定是有人挑拨离间。”李福见我s,he去满是笑意的眼光吓了一跳,咽了口水,央央地说,“不过三小姐底下的这几个丫环太过莽撞了,明知道是流言也不劝劝三小姐,就罚每人打十木奉如何?” 我笑着说,“你可是总管啊,你说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啊?不是的……”周澄心声音越来越低。可院子里谁也没听她的,李福手下已经把她旁边那几个丫环都拖出去了。李福也满眼畏惧地看我一眼,告辞出去。 “别怕,这种人嘴巴太臭了,得好好用水冲洗冲洗。”我去拉过周澄心的手,象安抚一个小孩子一样轻声说,“别想太多了,来,我教你玩个游戏,要不要一起玩?” 她好象被什么扎了下,猛然收回手,愣愣看我一眼,突然转头就跑。 我笑了,转头不经意间遇到达沙的眼睛。她还是冷冷地看着我,只不过眼睛里闪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光芒。 我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这小孩子,真是人小鬼大,看来很有潜力呢。 接下来当然是继续玩躲避球。只是除了达沙,其它人好象都很怕我一样,小布包也很少落我身上,我也就在场子里尽情玩玩了。龙利一边看,一边怪叫,倒也很热闹。 李祚出现的时候,我和达沙她们已经玩得满身大汗了。 他一袭浅蓝色镶金线的袍子,头带金冠,脚穿官靴,就知道他刚从皇宫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呢?本来就约好一起晚饭的,结果连衣服也没来及换就跑来了,看他脸上笑眯眯的估计也不是坏事,会和我有关吗? 他一来,所有人都迎上去行礼,游戏当然也玩不成了。 我上前行礼,“太子爷。”当着其它人面还是需要守守规矩的。 “好啊,有好玩的都不叫我。”李祚上前拉起我,笑眯眯地说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轻轻擦来,“看你,好象小孩子一样。”他可能赶急着回来找我,脸上也有细细的汗珠,鬓边有几丝乱发,眼中充满爱慕和怜惜,让我愣了一下。 等帕子那柔软的触感传来,听到四周深吸声,我回过神一慌,伸手挡住,说,“自己来就行。”拿过他手上的帕子,自己擦着脸上的汗。 院子里这么多人,他也不避避嫌,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来。 我刚才说我自己不是府里的男宠,本来已经有些人相信了,可他这一来,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暧昧的关系。这李祚,看来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么老是一而再地把我弄到尴尬的境况。 他有点深思表情,只是说,“先回你的院子,我有事和你说。”然后也不理我反应,和达沙他们打过招呼,就拉着我转身就走。 一路上真是ji,ng彩,李祚只是用力拉着我的手,一点放开的意思也没有。而我,怎么挣扎也甩不开,也只能由得他了。这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他们跪下行礼的时候却偷偷看着我和李祚相连的手,眼睛里的神情啊,真让我汗颜。 好不容易回到我的院子里,我已经气无可气,甩开他的手,坐下来冷冷地看着他。 今天的游府看来完全失败。 “说吧,什么事?”我没好气问他。 李祚笑嘻嘻地把脸奏过来,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中午和父皇一起,都没好好吃东西,现在饿了。”他的鼻尖上还冒着些许汗珠,挺直的鼻梁,有点笑涡的脸,温热的气息喷来,自己不由觉得脸有点发烫,慌张起来。唉,不管怎么说,我对他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的。 我定下心神,推开他,叫小夏去准备点心和清茶。这人,今天有点奇怪呢。 小夏很快地摆上新做的点心,泡的清茶。然后我就做了个手势让侍候的都下去,不知道李祚会说什么,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旁边听着。 李祚也慢悠悠地在一边吃喝着,居然还一边连声说着点心怎么怎么好吃等等,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我。他眼睛里偶尔闪过奇怪的神色,只是遇到我探究的目光,立刻又躲藏起来。 我也没理他,在一边静静等着。 看他吃饱喝足了,心满意足地伸伸懒腰,见我还是没理他,眼睛闪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刚才怎么不让我帮你擦汗?怕别人的闲话吗?” 就为了这个把我拖着游了半个太子府?我淡淡地说,“是啊,我最怕就是闲话。” “梓童,你再怕再躲也没有用的。”李祚看着我,意味深长缓缓说,“现在京城里有哪一个人不认为,你就是我李祚的红颜知己?为了你颜子涵,我李祚居然不自量力想去对付晋王?你能一个一个把这全京城里的人都催眠了让他忘掉?” 我全身一震,想不到他会这么说,皱起眉,“我没教过你吗?流言止于智者。那是他们说说而已,实际上你知道我不是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流言,可现在的我,怎么能离开太子府,离开李祚一走了之? 我知道自己喜欢过李祚,可我很清楚自己最想要的不是谁喜欢我,而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和莫欢的那一晚,让我再也不能对李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更何况,李祚还是个孩子,我怎么能让他也走上这不归之路。 呵,他说的喜欢我,我看也就是少年时期的迷惑而已。 如果有一些事情解决不了的话,我想还是先回避一下,时间会给你答案。 “原来你还是不肯面对现实?”他眼睛闪啊闪的,轻笑着说,“知道今天父皇找我干什么吗?”不等我问,他接着说,“父皇问我,为什么帮你。我直接就说,我喜欢你。”他眼睛直直地s,he过来,“想不到我这么说?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是开玩笑?” “……”我皱起眉头,无话可说。 “唉,你还是不信我喜欢你吗?”他叹息着,无可奈何地。 “李祚,你觉得我相信和不相信有区别吗?”我顺手拿起一块点心,很难吃,听到李祚的话心理沉甸甸。我知道我自己还是对他有感觉的,可我不信他喜欢我。不过如果我说不信他,他肯定恼羞成怒去做些什么事证明自己。这就是少年人的通病。 “当然,这对我很重要的。”他有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这样一来可以了吧?”我握着他的手,看他ji,ng神一振,不想继续和他讨论这个太敏感的话题,于是故意问道,“现在我们应该想的是怎么在这里活下去,而不是说这些呀。李祚,你没想过该怎么做吗?” “我早想过该怎么做。不过有时候我很想回去原来的地方。”李祚突然用手抚摸着我的脸,轻叹着,“起码那时候你样貌好多了,清清秀秀的,那才是我心中的梓童。”他话语顿了下,语气带着无奈和厌恶,“看看你现在,整个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惹了一个又一个。” 你以为我想进入这倒霉的身体的吗?我没好气瞪着他。你的命好,进入太子的身体。而我呢,长这样子已经够倒霉了,还这么一个身份。难道要我用刀子在脸上划几刀才行?等等,他说惹了一个又一个的意思是……我看向他。 “那个莫欢来和我打招呼了,说什么刑部准备审理颜相涉及谋反一案,要你也去旁听呢。”李祚淡淡的瞟了我一眼,“说到你的时候,你猜他怎么说?”怪不得一说话就让我相信他什么的,其实是受刺激了吧? 我笑了,“我怎么知道他会怎么说?是不是让我有空去传声家玩玩?”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才笑着说,“你很了解他啊,连他说什么都知道。梓童,我查过你在刑部大牢里的事了,据说莫欢失踪了几天,然后到了最后那天他才在太子府前出现。”他顿了一下,看着我缓缓得说,“难道那几天他和你一起?最后他还送你来太子府?” “……”我沉默,想不到李祚会去查这事。其实我不想瞒他,可这是我和莫欢之间的事情,怎么能说出口。再说了,李祚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真想象不到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不说话那就是真的?”手臂一疼,见李祚抓着我的手,双眉皱着,满脸不信和怒气,“那莫欢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可他说起你的时候,眼睛里对你的迷恋能瞒得过别人吗?为什么你要瞒我?” “嗯,那几天他是和我一起。”我抬起头,正色看向他,“原本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你们…你们…”他脸唰一下白了,眼睛迷着,手指在我脸上划来划去,却说不出话来。 “李祚。”我有点不忍心,喃喃着低声说,“其实我和他没什么的,你……”还没说完,他用手捂住我的唇,定定看着我说,“别说!什么都别说。我不喜欢你说谎话,知道吗?”我心里一疼,看着他。 见他扯着嘴笑着,放开我,站起来往外冲,走到门口,又停住,“我不想知道,你也不用解释。梓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他没回头,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来,“今天太累了,就不陪你吃晚饭了。你好好休息,改天再找你聊天。” 说完,他冲了出去。 唉,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已经很清晰了。我一直没后悔和莫欢那一晚的欢愉。只是,当我意识到还是伤害了李祚的时候,不能不说自己心里依然是疼痛万分。 这天晚上,整晚我都是心神不安,辗转反侧。 终于入睡了后,朦胧间,觉得一个温暖的气息围绕着我的全身,唇间的shi润,耳边的热气,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我慢慢放松身体,陷入睡梦中。 是谁,在我的梦里轻叹?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3章 这人真是媚得不行 章节字数:6480 更新时间:071028 20:00 第二天一早,光线越来越亮,四周慢慢热起来,我还懒洋洋地待在床上发呆。半梦半醒之间,小夏和其它人起来的声音,小雪嘻笑打闹的声音,空气中各种的花香,一一传来。身体旁边还残留着一丝温暖,轻风拂过,了无痕迹。 我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面里,不想起来。 来这时空,我第一次感到很累,是心里的疲累。发现进入这个身体,我只是觉得倒霉和无奈。被李谡威胁,我只是觉得害怕和愤怒。那一个月的逃亡,我只是觉得ji,ng神紧张和对莫欢的歉疚。而今天,却觉得心里空空的,有力而使不出的感觉。 昨天,李祚最后说的那些话,每个字我都记得,每句话都象敲打在我筑在心里的墙壁…… 光线太强了,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呢?没人来叫我起来,他们也不敢。我用手掩盖住眼睛,从手指缝中,眼前的景物是古色古香豪华床顶放大的局部。 昨晚的是梦?那熟悉的气息让我身体感到自己心底的渴望。情与欲就象海浪此起彼落,每一刻的潮起潮落都是生命美丽的魅力,这让我自己尴尬,也让我自己迷恋。难道我就算怎么掩饰和压抑,也逃避不了命运的安排吗? 是谁在梦里轻叹?是谁在黑夜里徘徊?我轻叹。 在这一瞬间,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接受别人的爱了,因为我习惯了寂寞,一个人的寂寞。 到了中午时分,我终究是起来了。 李祚没出现,只是派了个身边的侍从送了份刑部的公文过来,具体地说就是请我过两天去刑部旁听前颜相那案子。那侍从还带来了几盘小点心,也告诉我这些点心也同时送了份给达沙那里。那些点心做法有点象现代的做法,不知道是不是李祚专门要求厨子做出来的。 我吩咐其它人别进来,自己一个待在房里发呆。昨天的游府失败,我今天可不想继续了,还是要重新想想该怎么做才行。 目前要尽可能快的解决府里的问题,我才能放心去做其它的事。 正想的时候,门口外小夏清脆的声音传来,“二爷,有个叫卫兰亭的人请见。” 卫兰亭还是一样的漂亮。 今天来太子府穿得比较庄重,粉色锦衣,玉佩丝带,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扇子,倒也显得风度翩翩,整整一个佳人。不过我还是看出他有点不对劲,神情惊惶,脸色有点苍白,漂亮细长的眼睛也露出疲倦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呢?我把疑惑放心里。这段时间我也不方便去探望他,顺便向他道谢。那一个月的逃亡,有些事李祚不方便去做的就是他帮忙的。我不可能出门去看望他,他也不可能来太子府,可今天他还是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以宛竹院在京城的势力,又有晋王和太子做靠山,有什么事能难得了他? 我吩咐小夏上茶和点心,然后叫众人下去不需要侍候了,才转身坐下来,若无其事地问道,“兰亭,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直说吧。” 兰亭双手绞着扇子,偷偷看我一眼,又沉默不语。 “兰亭,再下去你的扇子就成筷子了。”我伸手过去盖着他的手,无奈地说,“有什么事说吧,我能帮肯定会帮的。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小涵……”兰亭反手抓住我的手,眼睫毛扇啊扇的,可怜兮兮的说,“你记得你曾经叫我请了行里十来个小男孩吗?” 是有这回事。也就是那一个月逃亡里策略之一,请了十来个行里漂亮的男孩子,去附近的城镇走一趟,露露脸,这样一来就把李谡部分人马吸引过去几天。难道说出意外了? 面对我询问的目光,他嘴唇动了动,还是说出来,“崔叔让晋王的人带走了。我真是没主意了,小涵,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我脑海哄一声,忙打断他的话,问道,“是和我有关?当时候不是叫你暗中找的人吗?难道你没听我说的做?”当时,我是要他先让贴身的小侍装扮成客人,去到各个风月场所找人。给了钱然后约好时间地方见面,别人也只会以为是有钱人派人来的,哪会想其它。 我本来觉得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怎么会出问题呢? “不知道啊。那些人一来就把崔叔带走了,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去晋王府探听,连管事的都没见着就给赶出来了。”兰亭的声音带着哭声,脸色更白了,“这段时间,我和崔叔什么都没做,除了帮你那件事。小涵,是不是李谡发现什么了?” 我沉思了一会,拍拍他手背安慰他说,“应该不是,如果发现了你还能站这里?”见他哆唆了一下,放柔声音说,“没事的,可能是李谡发现太子也有势力在宛竹院,不放心就叫崔叔去问问。” 这可是真话,以李谡的心狠手辣,如果知道了卫兰亭曾经帮过我,他现在还能站这里? “小涵,这晋王可是得罪不得的。我早就说你,有福不知道享乐,和这些有权有势的较什么劲啊?”兰亭听了松了口气,哀怨地瞪了我一眼。 “兰亭,这次连累你了。”我有些难过。我现在能站在这里,不就是靠李祚兰亭还有莫欢这些对我好的人吗?如果真的因为我连累他们,我不会原谅自己的。正因为如此,我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每个决定都是思前想后,生怕走错一步连累他人。 “呜呜~~。小涵你这么说我好感动。”兰亭眼泪汪汪的,靠过来我身边,哽咽着,“我知道小涵不喜欢崔叔。那时候崔叔做得太过分,不过后来他都后悔了啊。” “我知道。”我没推开他,无奈地说。 “可崔叔对我很好,我从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教我养我,除了小涵,我当他是我的另一个亲人一样。”兰亭身材瘦小,俯在我胸口真是让人怜惜万分。他继续说着,“无论如何,小涵能不能帮我去晋王府查看一下,起码我也能知道崔叔平安无事?” “这……”我曾经要李谡离我远远的别来打扰我,如果我去和晋王府接触,那不是自己承认自己说错话了吗?何况这事一开先例,接下来我怎么挡住李谡?还有李祚,无论他说京城里的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如果我还和晋王府有接触,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李祚? 起码现在,名义上,我还是李祚的红颜知己。 “小涵?你不愿意吗?你在晋王府这么熟,就算你现在离开了,晋王也不是没为难你吗?我还听说他送了很多东西给你呢?这事事关晋王府,其它人根本不敢过问。我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对于你来说不是很容易吗?”兰亭的眼睛闪闪的。 他哪明白我和李谡之间的事情啊?我苦笑着。 “好吧。”我一咬牙。不管怎么样,他们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 “谢谢你,小涵。”他高兴地跳起来,往我脸上亲了一下。 只是这晋王府,该怎么去问?我和崔叔本来就不好,李谡应该也知道的。我如果直接问,那他肯定会怀疑,到时候更不好办。要想个两全的好办法才行。 正想着,香气袭来,不知不觉间,兰亭用双手环住我的脖子,附身过来,在我耳边轻声呼唤着,“小涵,我很想你。”声音突然变得娇媚而魅惑,“我们很久没一起了,你不会忘记兰亭吧?”他的眼睛细细的风情万种般,荡着水波。 我耳朵发热,脸一下红了。这人,真是媚得不行。 我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微笑着,“兰亭,有件事想你帮帮忙。” 再次踏入宛竹院,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门口的人还认识我,见我和兰亭一起来,一愣之下,立刻上来迎接。 我要兰亭先派人去晋王府,用他的名帖找小满来一趟。然后带我先去崔叔房里,看看有没什么线索。崔叔住的地方在院子一角,倒是很华丽,只是非常干净整洁,看不出那肥肥胖胖的人,倒有些好习惯。 服侍崔叔的是一个叫希儿的二十岁左右男孩,外表柔弱甜美,问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看来他一点也不关心崔叔的事,只是担心自己以后会沦落到什么地方。他眼中隐隐透露出羡慕的表情,让我哭笑不得,想不到我也会有人羡慕啊。 我可不是什么专业人员,对搜查这事是一窍不通。在崔叔的屋子里随便搜索一番,什么收获都没有,也就放弃了。 一路鸟语花香,翠竹盈盈,碎石小径,兰亭那个小院子依然是那么幽雅。 小满来的时候,我正和兰亭聊天。 从他谈话中,有很多有趣的事儿,包括朝庭里各个势力的事情,京城大户人家私下的事情,还有各种的小道消息和流言。说到我和李祚的事情,兰亭就吱吱唔唔地不肯细说了,只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好象被抛弃的怨妇。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5节 细看兰亭,笑容柔弱而娇媚,细长的眼睛溢满风情,虽然是一个男子,却一举一动中流露出女人的脂粉味来,唉,比我这个身体更象女人。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从李谡的口气中,这颜子涵和卫兰亭的关系可不是一般。他说除了我,另一个亲人就是崔叔,难道他把我当亲人看待?但这眼神,可不是对单纯的一个亲人的。看他的神情,听他的语气,我就已经猜到几分了。 正想着,小满惊喜地扑过来,“公子,真是你叫我来啊?” “小满,有事找你帮忙呢。”我摸摸小满的头说着。他还是那么孩子气,只是脸色越发的白晰细致,看上去倒也秀气。 “公子,有什么事就吩咐吧,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小满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公子老把小满当外人看待。” 我笑着说,“是关于这宛竹院崔叔的事,小满你知道些什么?” 他看了看旁边的兰亭,一撇嘴,喃喃说道,“哎,不出王爷所料,果真是为了那个大胖子。”我心一动,见他从怀里掏出一迭东西递过来,又说,“王爷知道你叫我来宛竹院,吩咐小满把这些东西带给公子的。” 我拿过来细细看着,却是宛竹院的地契和种种证明文件,还有几条钥匙,不知道是哪的。 “公子,王爷说了几句话要小满带过来。” “说吧。” “王爷说什么小城镇那些男孩子里边没有宛竹院的人。”小满期期的说着,脸带疑惑,“公子,小满可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小满不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原来是这里出了差错。卫兰亭只是叫贴身小侍去各大风月场所请人,肯定是忘记自己这里了。宛竹院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风月之地,怎么会没人来请些男孩去外镇呢?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除非宛竹院里的人本来就有参与。 这么说来,李谡应该知道那一个月逃亡里,宛竹院帮我过了。旁边的兰亭脸色由青转白,身体也开始不由得颤抖起来。他也知道如果晋王知道了,怎么会放过他。 “王爷还说什么了?”我想了下,问道。 “王爷还说,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崔叔明儿就送回来。只是这宛竹院就叫公子随意处置,是关是留随公子你。”小满露出羡慕的表情,“公子,王爷肯定是看在你面子上饶过那崔叔的。这宛竹院应该很值钱吧?王爷对公子真的很好啊。” “小涵……”兰亭在旁边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兰亭,没事,有我呢。”我伸手过去安慰他,他却一下子扑进我怀里。 小满哼一声,很是不满地看着,说,“王爷老是惦记着公子,怎么公子一点都不念旧情。这院里的人多是寡义薄情的,公子反而多处维护,真让小满想不明白。” “小满!有些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我打断他的话,冲他笑着,“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已经很大了,公子也不过比小满大几岁而已。”小满撇着嘴。 好不容易打发小满回去,我又化了一段时间安慰兰亭,总算把他安抚下来。 我拉着兰亭走到骑楼里坐着。兰亭已经接受宛竹院转手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我会怎么做。他在一旁细细地说着宛竹院里的事情,以及之前崔叔是怎么管理的。而我呢,只是沉默不语,心里知道这又是李谡弄出来的套子,可我怎么能放手? 之前送来的东西,满足我的虚荣心。现在送来的宛竹院,却是一条用金子做的脚链,把我捆住。接下来,关于颜相谋反之事的重新审理,我早就预测到会很顺利的平反成功。这本来就是李谡的陷害,他手上当然有更全面的证据证明我那名义上父亲的无辜。 一步一步,让我陷入名和利的陷阱,再也离开不了。 快到傍晚了,细细的风伴着竹叶的沙沙声飘来。这骑楼外边是翠竹林,能看见进来院子的人,也就是我在宛竹院见到李祚的那地方。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外边想着事情。李祚他应该要来了吧?其间他几次派来侍卫催促我回府,我也就淡淡地打发去。正是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李谡扔过来的事情还没想好怎么解决,李祚这边又在生我的气,和我较劲。 有些事应该当面讲清楚好,昨天以来他就一直避开我,就借宛竹院这地方把问题解决掉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走来,我看下去,远处进院子的门洞里站着李祚神色奇异地看着我,半是懊恼气愤,半是讥讽哀叹。 一切情景似曾相识,彼此之间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这时候,我的心砰砰跳动,一种难以置信的热潮涌进脑海,再也听不见旁边兰亭的声音,眼中只剩下这一个人。 “今晚只喝酒。”我举起杯子向对面的他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兰亭早就自觉地避开,好让我和李祚独自在房间里,临走前眼中的哀怨一闪而过,还是乖巧的低下头离开。房间里也早就准备好一桌酒菜,兰亭叫下人送来的几瓶好酒,现在有大半进了我和李祚的肚子。 李祚一改往日开朗的神情,紧抿着嘴,脸庞本来柔和的线条也硬朗起来。灯火下,他看上去就象年青时候的李谡,只是眼中偶尔闪过一丝温柔,说明他还是李祚本人,还是那个开朗而活泼阳光般的陈愉。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怔怔看着他。 良久,他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梓童,你想说什么?”他顿了一下,又说了句,“如果你想解释你和那个莫欢的事,那就别说了。” “陈愉,我想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爱了。”我低下头,喃喃地说。头很沉,眼前的景物乱晃,我觉得已经我醉了。 “什么???”李祚的声音猛然放大。 “从小我很孤独,长大了也习惯了这种孤独了。别人对我好,我也就会对他好,可这是爱情吗?我不知道啊。人不会去同时爱很多人,你说是吧?”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对你有感觉,我不否认。”这么说算不算是表白呢?我苦笑着。 “你……”李祚显然是被我突然的表白吓坏了。 “可我不单是对你一个人的,我也对其他人有感觉,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有些苦恼地看着他脸色转成苍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这不是爱情,就象你一样,你说的喜欢我也不是爱情,只是迷惑而已。” 唉,我实在是不喜欢自己,把所有的事看得太清晰也不是好事。 “……”他拧着双眉看着我,也不说话,表情很是怪异。 “陈愉,你是一个好学生,应该知道人群中同性恋的比例很少是吧?”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刺鼻的酒味在咽喉里转了一圈,火辣辣的。 “我喜欢那个篮球上的你,也喜欢在同学间谈笑风生的你,充满活力和阳光。”我停了一下,对着回忆中的陈愉笑了,“可是,我怎么能把你带进一条不归之路。”我摇晃着过去依偎在他胸前,喃喃地说着,“你应该试试去喜欢女性。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所谓的喜欢我只是迷惑而已。” “李祚,你现在是李祚,而我现在是颜子涵。留些空间给我,也留些空间给你自己,去尝试接受现在我们各自的身份,在能回去之前,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好吗?” 说到后面,我已经神智不清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慢慢陷入昏暗中。 耳中最后听到的是一声低叹,“梓童,原来你根本不相信我。”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4章 真不愧是大家闺秀 章节字数:6528 更新时间:071028 20:02 梓童……梓童……”是谁在唤我? 我睁开眼睛,眼前一个放大的脸孔,见我醒来忙退后点,原来是李祚。我头好疼,浑身无力,口干得很,正想说话,面前已经递来了一杯清水。喝了两口清水,舒了口气,我才慢慢地有点ji,ng神打量坐在床边的人。 李祚接过我喝完的水杯,见我打量着他,嘴角牵起,带着笑意说,“喝醉了不好受吧?”他的眼神很是奇怪,无奈而脆弱。 我记起来,昨晚我喝醉了,而现在是宿醉后的早上,怪不得头这么疼。原来是打算和李祚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喝太多,自己说过什么也忘记得一乾二净,只是隐隐约约中,我好象向李祚表白了。 表白?我好象是说,自己对他有感觉。我心一动,期期看向他低声说,“嗯,昨晚我是不是说我喜欢你?” 见他瞪大眼睛,然后嘴角慢慢牵起,露出奇怪的笑容。他想不到我第一句话是这个吧?温润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嘴唇,唇上柔软的触感,却是李祚吻来。这一个吻出奇的温柔。他轻轻用嘴唇在我唇上摩擦了好一会,低声说,“梓童,我也喜欢你。” “我……”我无法作声,心在狂跳,却脸红如血,把他推开。 他也没在意,只是表情很奇怪,有点y沉,却调笑着说,“怎么?害羞?还是你想收回你喜欢我这话?”他的手指在我脸上游弋着,迟疑地又说了句,“昨晚的事你,你都忘记了?”应该不是这么反应的,他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他不高兴吗? “唉,昨晚我喝太多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现在头好疼。对了,我昨晚还说什么了?”我苦笑,明知道自己酒量差还喝这么多酒,把明明可以说清楚的机会白白放过了,“咦,我这是在哪?”红木雕花大床,暗红色织锦挂帘,雪白丝质床铺…… 看出我的疑惑,李祚轻笑着,“这是我房间。” 我瞪大眼睛,四周看了下,他的房间我是没来过,想不到原来是这样的。不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问题是,我怎么来这里了?我猛然跳起来,却一下软倒在床铺上,“我怎么来这里了?你……昨晚怎么回事?” “看来你真的忘记了。”他把我扶好,深思的看着我,“昨晚你喝醉了,一直在说胡话,我担心你就带你来我房间。? “那也不用来这里呀。”我没好气地说。我偷偷看了一下身上,还好,穿着里衣,衣服虽然乱点还算整齐。我暗中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酒后乱性。呵呵,早就说过了,李祚可是好孩子,哪会象我的思想这么肮脏?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让我一个留在宛竹院,而他又不可能不回太子府。太子在烟花之地留宿可是大事,肯定会给朝庭中那些清流派人说的。所以他只好带我回府。可一想到很多人都知道我昨晚在这里留宿,我就头疼,现在估计都不知道会被传成怎么样了。 唉,真是越想撇清越是说不清楚。 “难道你认为,我在你那院子留宿别人就不说了?”他明白我的意思,带着嘲笑的意味笑着。 “看来我就算不想做这个红颜知己也不行了。”我苦笑着,算了,现在后悔也没用,“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昨晚我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的酒品可真的不好呢。”他想了一下,才意味深长地说。他肯定是有什么隐瞒我,昨晚我究竟说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挣扎着起来了。 李祚这人,见我手脚疲软,脸色苍白,居然还在一旁偷笑。 他这里有个温泉池子,刚好泡去一身的酒气和疲惫,皇家的待遇果然是不同的。他让侍从叫小夏拿来我换洗的衣服,见小夏等人偷偷露出的暧昧表情,我也只能把不满化做轻叹。别说留宿这事,就说他昨晚抱着我回来已经够流言四起。 换好衣服,总算是恢复ji,ng神,我坐下来和他吃早点。 我一边喝着米粥,一边和他说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等说到李谡把宛竹院送给我,他还是惊讶了。我把猜测李谡的做法,还有自己的想法一一细说。无论是我还是李祚,要在这时空里好好的生活,李谡是最大的阻力。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到了中午时分。 门外有丫环的声音,“太子妃有请太子和二爷一起去翠玉轩进餐。”看来我在李祚这里留宿的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而这正主忍不住终于现身。 我和李祚互看一眼,李祚笑着回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到。” 听外边的脚步声渐远,我笑着说,“情敌来请了,这可是鸿门宴啊。” “你别担心,静心人很好的。前一段时间她为了照顾我累病了,这几天才刚刚好点,不然的话我早就介绍给你认识了。你放心,她不会为难你的。”李祚笑眯眯的没理我的调笑,可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神色。 “听说太子妃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周承元,最近有没和你说起什么?”我想了一下,问道。 “没什么事啊。前段时间多亏了她父亲在朝庭上支持我,弄了很多难题给李谡。那个月你可把李谡害惨了,为了搜你出来他几乎把京城所有的势力都得罪完了,最近好象在休养生息。”李祚沉吟片刻说,“周大人说要再等另一个好的时机给李谡重击,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翻身。” 我心里有数了,故意露出暧昧的表情,说,“去看看你的静心吧。” 李祚拉着我的手,笑着走进翠玉轩。 呵,实际上是我拉着他的手,想到我去拉他的手时候,他还是大吃一惊,然后脸色泛红由我拉着走。反正太子府里现在都传开了,我也就没再计较再多这一事,顺便看看对手有什么反应吧。 里边的人早就迎了上来。 周静心,太子妃,乌黑如云的秀发,温柔灵动的眼睛,一身翠绿淡雅两色的锦衣,一派温柔素雅而高贵的气质,端得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只是刻意装出温和平静的样子却依然掩不去眼里炽热的光华,傲然之气隐隐浮现。 她可不单是只有美貌而已。有野心也有智慧的女孩,我暗中下了个判断。 周静心见到李祚拉着我的手进来,只是愣了下,立刻就镇定下来,笑意盈盈地行礼,“太子爷。”真不愧是大家闺秀,修养比那周澄心好多了。 我放开李祚的手,上去行礼,“参见太子妃。”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二爷免礼。”她做了个手势让我起来,动作很是幽雅,手纤细而秀美,“早就想和二爷见面了,今个儿一见,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唇边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转向李祚说,“太子爷好福气,能有如此的红颜知己。” “颜公子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老师,所谓的一字之师。他可不肯承认是我的红颜知己,我看他是瞧不上我整天游手好闲,无所是事呢。”李祚笑着暗中向我递了个眼色,像是说:看,我说她不会为难你吧。 呵,周静心一开口就说我是太子的红颜知己,意思暗指我和府里的男宠没什么区别,这还叫做没为难我啊? “那道是真的,就算你是太子,我看也没什么。要我,我也不会承认的哟。”周静心掩着嘴轻笑着。 我看着他们两人互相取笑亲密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好烦躁。 里间早就摆好一桌酒菜,全是清淡的小菜,倒也是很ji,ng致。周静心一边和李祚取笑着,一边还来照顾着我,逗我说话,席间巧笑连连,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我冷眼旁观,看着她温柔地给李祚和我夹菜,看着她笑意盈盈说着笑话,看着她故意装着顽皮的样子逗着李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我不讨厌她,也没恶意,要在太子府安安稳稳的住着,就要和她达成某些私下的共识。 这桌酒菜,分明是周静心做出姿态,向我示意,表明李祚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而太子府内,依然是她的掌控之下。 “二爷,怎么见你很少说话呀?看我太笨了,连个客人也招呼不好。”周静心含着笑意,温柔地自责,一双亮如点漆般的眼眸中却泛出迫人的神彩。 我强压着内心奇怪的烦躁,微笑着,“子涵习惯了一个人,就是太子妃别嫌弃子涵不会说话才是。”顿了一下,接着说,“太子妃温柔贤慧,这府里管理得整齐有序,真让子涵佩服。” “哦?整齐有序吗?这几天有些小事,我还以为怠慢了二爷呢。”她故意调皮的取笑着。 “看太子妃说的,子涵也就是人微言轻之人。现在太子妃能让子涵这种人进府,太子也敬重有加,这也算是子涵的福气啦。”我正色的缓缓说来。这样一来,我也算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李祚有点莫名其妙地听着我们说话,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这一顿饭吃完,周静心叫人上茶的时候,我也趁此机会早早告退出来。 李祚虽然诧异我这么快就要走了,却不管周静心挽留的目光,执意陪我一起。我笑着暗中向他做了个让他留下的手势,也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走出翠玉轩,总觉得有点烦闷,于是也不想回我那小院子,顺着小路四周随意逛着。不知不觉间,走到达沙的小院子附近,却听到里边欢声笑语。我没进去,从围墙边的窗花空隙看去,见达沙和龙利几个人正玩着我教他们的躲避球游戏。 达沙也没了平时冷冷的表情,现在是笑逐颜开,粉黄色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很可爱,灵活地穿cha,瘦小的身影跳来跳去,不时指挥着自己这边的人攻击。呵,她这样子才象个真正的小孩子,应该拥有开心而无忧无虑的童年。 龙利也有上场,一边躲闪着,一边大呼小叫的,看上去ji,ng神好多了,之前那病态灰白的脸色现在也开始泛起红晕。我就知道,这游戏对小孩子的确是很大作用的呢,特别是龙利,小孩子就应该玩着长大,这样一来个性才会活泼开朗。 活泼开朗?长大了会象陈愉那样充满阳光般的活力吗?心里突然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那个梅雨也在,依然是那么波辣,在另一边同样指挥着她那几个伙伴还击,只是脸带笑意,看来她们已经没再计较之前的事了。 我偷看了一会,又悄悄地离开。 慢悠悠四处逛了一会,听脚步声渐进,远远的一个天青色锦衣的身影奔来,居然是李祚。他神情奇异,冲过来就问,“一直找你,你到处乱跑什么?”他语气带着一丝怒气,紧绷着脸。 “呵,天太热,我本来想去清渏亭纳凉的,结果迷路了。”我无辜地看着他。 他半信半疑地看我一眼,也慢慢放松下来,拉着我的手,“来,我带你去。” 于是没到一会,我又依靠在那小亭子的围栏边。 而李祚,却奇怪地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坐一边陪我。 “刚才为什么要我独自一个留下?”半晌他在旁边幽幽地问道。我就知道他肯定是生气这事。 “那个周静心好象喜欢你呢。她可是太子妃,我还想平平安安待在太子府里呢,现在可不敢得罪她。”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想法告诉他,于是缓缓说来,“何况现在周家是你的一大助力,这时候没必要为了点小事和他们闹翻了。” “她喜欢我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她。而且这是小事吗?我在你眼中只是小事?”李祚奇怪地争辩起来。 “难道不是小事吗?她也就是个厉害点的小姑娘,让你一个大男人去陪陪她,难道还会吃亏了不成?”我有点好笑地看向他,“你还想我为了你去争风吃醋呀?哎,这我可没学过怎么做,到时候我怕演砸了你还会笑话我呢。”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叫我去陪别人,还口口声声说别人喜欢我什么的,难道你一点嫉妒的感觉也没有?”他眼中跳跃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神色。 嫉妒?我在心里重复一遍,问自己。对啊,如果我是喜欢李祚的,那应该会嫉妒的吧?可我只觉得烦闷,难道说…… 他见我沉思的眼神,脸色变了,“就知道你不屑和别人争,就算是我,只要有事你就会把我推给别人。难道连对我对你自己的感情一点信心都没有?难道连维护我们之间感情的努力也不想付出?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如果只是施舍的感情,我宁愿不要。” “李祚,你到底怎么了?我说过我喜欢你的。你还怀疑吗?”我皱着眉,他早上就有点不对劲,现在好象开闸,一下子把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 “表哥曾经对你那么好,就为了一些小事你什么话也没说就去了留学,把所有的事都让表哥一个人承受。我那时候老是替你想了很多借口,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懂感情,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包括我。”他冷嘲热讽地说。 “不是的,你不明白……”我说不下去。我怎么能告诉他关于那一晚的事情? 他眼中闪烁着,慢慢走过来,把我拥入怀里,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你逃亡那一个月,我不是被刺杀吗?你知道在刺客的剑刺过来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在想,糟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感到脖子上有水滴划落,心一疼,想看看他。他却双手抱得紧紧地,根本不让我挣扎开。 他依然把头埋在我耳边,轻轻地述说着,“而你,你那时候在哪?你知道我受伤躺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心里在想什么?我在想,千万别让你知道我受伤了,不然的话你肯定会来看我的。而你,真的没出现。” “你误会了,我是想来的,真的……”我有点急了。 他打断我的话,“梓童,我那时候真的很想很想见到你,可你一直没有出现。”顿了一下,他突然加重语气,“你没来我也不怪你,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那个时候是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地疼,面对着你却还要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我……”我眼中犹如进了沙,尖锐的刺痛起来。我无法向他解释我和莫欢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虽然我不后悔,但实际上真相往往是最伤害人的。 “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听你说慌。”过了好一会,耳边传来幽幽的叹息,“梓童,你的心在哪?难道你对别人的感情都是这么无动于衷?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心。” “不是啊,我怎么会无动于衷呢?”我苦笑,如果我能无视他们的感情,我就不会陷入象现在这么为难尴尬的境况了呀。 李祚放开我,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梓童,你的无情我早就知道,可想不到你连对我也这么冷静无情。”他眼睛里有几丝血丝,我不由得伸手过去轻轻擦去他脸上残留着的痕迹。他怎么会这么想我呢?我就算怎么地无情,也不会对喜欢我的人这么做的。难道他还不了解我吗? “李祚,给我时间好不好?你现在心情不好,等过段时间你想通就明白了。”我不在辩驳了,简单直接地回答。现在可不是探讨这些感情事情的时机,内忧外患的,我怎么能放心下来,一味的追求这些事呢。 “……过段时间?哼,你又想骗我了。想一走了之,还是想继续做驼鸟把头埋在沙里不见为净?”他的声音有些异常的激动,眼睛却一瞬不眨地看着我,表情奇异,“梓童,我早说过我可不是表哥,是不会让你再一次逃开的。” “怎么会?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给点时间我们。”我有点疲倦了。 时间,我需要时间去解决这些问题,包括太子府里的,宛竹院的,晋王李谡那边的,还有我和莫欢李祚的。然后,或者我会离开,或者我会得到幸福。但现在,这种状况,连生命随时随地受到威胁,自身的安全都谈不上的时候,叫我如何去真正的接受。 “时间,时间!还说什么我是喜欢你的?你从来就没信过!!!是不是?是不是?”他眼睛赤红,拼命地摇晃着我。 “我……李祚,停停,冷静点。”我都快被他摇昏了。 “你不信我真的喜欢……不,爱你的吧?”他紧抿着嘴唇盯着我,或许是我的错觉,那双眸子好象越加深沉了,“那就让我证明给你看。”这话好象誓言一样敲打着我的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最怕就是这样,因为感情用事,难道吃的亏还少吗?张倪也这样,李谡也这样,莫欢也这样,现在就连李祚也快失去理智了。难道每一个喜欢我的人,都会不顾一切?然后等吃亏了,碰得满头是血了,才会停下来,到时候就说是为了我。 我痛恨他们把我当成他们失态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自己无情点。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6节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5章 不知者是不是无罪? 章节字数:6109 更新时间:071029 13:01 我不能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因为对面的是太子妃,是我现在需要联合的伙伴。 她身上的衣服,迎风象蝴蝶一样飞舞,十分好看。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特别是在刚才。只是她现在笑容可掬的样子,眼中平静如波,没有之前的傲气,却有一种淡化的宁静。那时候的她,是故意装出来的傲气吧? 呵,我也小看她了。 刚才李祚突然发疯似的一把把我抱起来就走。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实在是无力挣扎,也不想去挣扎。我没有慌乱,也没有怨恨,只是心被什么刺穿了一样,轰一下脑海一片空白,就象当时我听到李祚被刺的那天。 难道我只能是这个命运,每次准备信任别人的时候,每次又给对方一下子把幻想打碎。我没有朋友,从小在一起的好朋友好兄弟也不要我,宁愿把欲望强加身上。而现在,我喜欢的人因为自己的怀疑,也要这么做吗? 难道发生了关系,就能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掉?难道他们不知道,无论身体如何的接近,可彼此心灵的契合,还是无法向前迈进一步。甚至,会越离越远。 可刚走出亭子没几步,小路上已经有一个身影站在路中。不过我想不到的是,挡在李祚面前的是太子妃周静心。 “太子爷。”她幽雅的欠了欠身,亭亭站在那里,好象理所当然一样。 当时李祚愤恨交加的表情,尤在眼前,“有事?”他依然没把我放下来。 “太子爷,家父有急事找你商量,我已经让寒露叫下面的备好马了。”周静心依然平静如故,淡淡笑着,好象没见到李祚眼中的愤恨,还有他怀中的我。 “我晚点去,你让开。”李祚皱着眉,想了一下回答。 周静心笑着说,“家父说是南边来人了,现在几个大臣都在府中等太子爷呢。”说完顿了下,又补充一句,“如果爷实在是有其它事,静心就和那边回个话,说爷晚点就到。”她眼中里闪着一丝光芒,象晴空一样清新而淡雅。 李祚身体僵硬,好一会没说话。周静心也只是站在对面,既没让路,也没去传话,只是淡淡笑着看来,等候着。 我闭上眼睛暗叹了一口气,一挣扎,就离开李祚的怀抱,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挽好头上的乱发,向李祚行了个礼,笑着说,“太子爷,子涵还有事要和太子妃请教,就不陪爷了。” 他表情肃穆,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笑容更深了,轻声却口齿清晰地说,“什么该做太子爷应该清楚,子涵就不必重复了。” 李祚轻哼了一声,双手握紧拳头,顿了一会,还是转身飞奔而去。 “你好之为之。”周静心见李祚走了,也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 她转过身来,带着嘲讽的微笑,“二爷叫静心等什么?难道是怪静心刚才挡住太子爷,让你失去了一次燕好的机会,现在准备教训静心吗?” “静心,谢谢你。”苦涩在咽喉里翻滚着,这时候她还有闲心打趣我,我淡淡地说。“我想和你谈谈。” “哦?什么事说吧。”静心带着审视的眼神看来。 我四处看了下,往池塘边走过去,那里比较开阔,有什么人经过都一目了然,也不怕有人偷听。周静心见我动作,表情掠过一丝惊异,什么话也没问,跟了过来。 六月的微风带着清新的气息掠过,池塘四周深深浅浅的一片绿色,青绿的是盈盈池水,墨绿的是盛夏的荷叶,嫩绿的是池边的杨柳,粉色的荷花随风摆动着。 她身上的那套翠绿淡雅两色的锦衣,迎风象蝴蝶一样飞舞,十分好看。 “子涵,和太子是故交,这次进府实在是不得已。等过段时间子涵自然会离府而去。”我把要说的整理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争这太子府内的位置?呵呵,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周静心了?就凭你,有这个实力和我争吗?”她轻笑着,语气带着微微的嘲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问一句,你周静心,或者说你父亲把你送来当这太子妃的那一天,就为了这小小的太子府吗?”我微笑着。 “哦?你知道得很多嘛。那你说说,你想干吗?”她好象一点也没听出我言下之意,歪了一下头,有点顽皮的说。 “我们可以合作。”我转头望着池塘那边,绿色影满双眼,“太子的事,现在关键是晋王那边,我可以想办法出点力。我只要求在府里这段时间,别在为难我和我的朋友。我不会管任何事,而你,也不要来干涉我的行动就可以啦。” 她好一会没说话,我也只是静静等候着。 “呵,你倒是想得很周到。可惜,你如果是三年前的颜子涵我还能信你,现在,你有什么本钱和我谈合作?”她清越的声音,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探究,“就算你曾经是晋王府的人,可晋王并不是简单的人物,能让你这个已经出府的人了解到什么。” “具体情况我不能细说,我只能说,按我自己的能力去做了。”我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也想好了回答,“这个合作其实是单方面的,对你们只有好处。而我只是提供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不会参与你们所有的事情,这样一来就不怕我会泄漏秘密。” “就这么简单?” “嗯,而且在府内只要我有空,可以去配合你出现些场合。甚至可以出席需要我出现的场所,比如说清?亭的聚会等等。”我想了一下,缓缓说来。 “呵呵,你甚至会叫太子爷过来我哪?”平静而幽雅的声音响起。我心一动,转身看去,见她没笑,眼睛直视着我,分明是认真的表情。见我疑惑的眼神,她淡淡地说,“我需要一个儿子,太子府需要一个继承,我父亲需要一个保证。” 我垂下眼廉,轻轻地说,“我不能保证。这事只有你自己去做。”我想不到会和一个女孩子探讨这些问题。 “我不是要你的保证,我只要你答应我,不会阻止。”她轻笑着,声音清脆悦耳,好象在嘲笑着我,也好象在嘲笑着自己。 “如果是他本人的意愿,我不会阻止,也无法阻止。”迎着周静心探究的目光,我坚定而平静地回答。如果李祚能喜欢上周静心,对他也只有好处。起码到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了。想到这里,心里有一丝黯然。 “那好,我会和家父说说这事。”周静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要说的都说完了,可周静心居然没有走,反而用手帕垫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我离远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也坐下来。看来她好象还有事和我说。 “你和以前很不同,就象换了个人似的。”她幽幽的声音传来。我一惊,看过去,原来我见过周静心的吗?可没人和我说过啊? “我知道你那时候和太子爷一起摔下楼,回去后有些事都忘记了。”她淡淡的说着,眼睛看着前方,好象回忆着什么事一样。我才放下心来,幸好早些时候我因摔伤失去记忆的事传来。 “敏如,你还记得吗?也就是你的五姐姐,我的好友。”她的声音很模糊,“如果敏如知道你现在这么聪明睿智,肯定会很开心的。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在树下聊天,你这个小子就老是赖在敏如身边不肯走开,非要我们给你讲故事才肯罢休。”她好象想起什么轻笑着。 原来周静心和我五姐姐是好朋友啊。 “可你现在,好象都忘记了。不过也难怪,经历了那么多事,如果再不变那不就太天真了?”她脸上有点黯然失色,“我知道你恨我。那时候的选太子妃,我根本不知道我父亲居然跑去和太子交换条件。因为没有这个机会,后来敏如也死了。” 我低下头,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现在重新一想,又觉得当时把这事怪罪周家是过分点。当时候颜家太轻敌了,放不下身段,在朝中自恃开国原勋得罪不少人,所以到后来也没人愿意挺身而出为颜家申冤,家破人亡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我好恨自己,好恨这太子妃的身份。如果当时没有我,可能你姐姐就不会死。”她的眼神渐渐迷惘,“可我不是我一个人,我还是周家的二小姐,我还有父亲哥哥妹妹。他们只有依靠我的身份,才能确保以后的平安。所以,我要好好地做这个太子妃。” “没有你,可能会有其它人。”我淡淡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只能往前看。” 她转头看着我,眼睛闪烁着,黑眸映着各种深浅的绿色,浅浅地笑着说,“你在太子府里就放心吧。我会替敏如好好照顾你的。” 周静心走了很久,我还坐在池边看着那一池的盈盈绿意。 “咳咳。”背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我转头看去,见身后的树丛钻出一人来,见我尴尬地笑着,“本来想等二爷走了才出来,结果……”这人大概也就二十出头,普通的素色外褂,普通年青的脸,只是他走出来的动作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联想到李祚。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审视着他,淡淡地说。 “不长,”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回答,“不过已经够长看到听到所有的事了。”看来刚才的事他都应该看见了。 见我盯着他没说话,他走过来也在旁边坐下,“颜子涵,字离秀,前颜相独子。曾经被誉为第一神童的才子,虽貌美却才智过人,现今流落太子府为清客,受太子恩宠,被称为二爷。”他脸色平静,只是眼中没有鄙视,反而透露出既友好又同情的神色。 “今天一见,果然是丰采卓绝,机敏聪慧。”他看过来,神情闪烁。 我注意到他说起我的时候,没说什么天朝第一美人的废话,可能免得我尴尬。我就明白这人对我没恶意,松了口气。 既然他开了头,我也只好应战,“齐历,字石隐,来历不清,据说是太后的亲戚,因不明原因没有致仕,反而在三年前进了太子府,现今是府内第一谋士。”太子府里有哪些人,我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我细细观测着他,低声又加了一句,“可惜看不到真面目,子涵也就说不出今日一见的话来了。” 和尉叔聊多了,虽然自己不会动手易容什么的,不过还是能看出点门道来。他笑的时候,只有眼睛和嘴巴动作比较大,笑的时候脸上该拉扯起来的那几条肌r_ou_很不自然。不过肯定比尉叔的易容术好,至于用什么道具我就不可能知道了。 他一惊看着我,马上表明立场,“好眼力,我没恶意。”顿了一下,又笑着说,“你可以称呼我表字石隐。” 嗯?我觉得他不止是对我没恶意,神情里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可看上去又不是因为我的样貌,那会是什么原因呢?听语气应该之前没见过我,不过对前颜相的事情这么了解,肯定不会是普通的一个谋士和清客。 三年前进府,嗯,三年前,也只有那件事比较瞩目点。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想法,打定主意,装着不经意的说,“石隐,你好像是三年前进太子府的吧?那时候发生了很大的事,牵连了不少人……”见他眼睛迷着看来,充满警惕而戒备,就冲他笑了一下,说,“很多不知情的都被连累了,你说是不是有点残忍?” 他细细地看来,突然扬起嘴角笑起来,那嘴角上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不知情的人真是无罪被连累的?只要你是那身份那位置,无论你有没有参与,你就是有罪的,说不上被连累什么的。”他的声音很缓慢低沉,一字一字悠悠地吐出来,好象生怕自己说错什么一样。 “有没有不是我能去评价的。”我对于他意料之中的反驳没有响应,只是淡淡地说,“石隐,过去就过去了,有时候还是看开点吧,毕竟以后自己的路还得自己去走。” “你……你知道些什么??”他的眼睛迷得更紧了,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只知道,你和我同样受到那场y谋的牵连而已。至于其它的事就不知道了。”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让他清楚看见,笑着说,“你放心,我对你的来历不感兴趣,刚才只是确认你是否善意才出言试探的。” 他愣了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才对我说,“我还是低估你了,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放心?” “呵,你说呢?”我笑眯眯说,“现在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朋友吗?我不想把你当朋友。”石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故意顿了一下,才说,“不过我们可以成为伙伴。” 伙伴吗?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池塘。 朋友,是近似于亲人的关系,靠一种叫友情的东西才能存在,是普遍的两者之间的关系。而伙伴,涉及到生命的时候是生死之间的依存,涉及到利益是金钱之间的平衡等等。朋友的背叛,会伤害到彼此之间的原来存在的信赖感。而伙伴之间的背叛,严重的会对生命造成威胁。 朋友,是一种感情。而伙伴,则是一种契约。不知道他口中的伙伴指的是什么呢? “好,我接受。”我淡淡地说,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转变,不过我决定现在多一个人是多一分的力量,“听说府里有秘密的数据库,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却是李祚给我的,可以代替他随意在府内任何地方出现的证明。 他看了一眼金牌,站起来拍拍衣服,说,“二爷请。”他没过来扶我起来,也没有那种恭恭敬敬的语气,只是冷冷地淡淡地静站着,“想不到太子真宠你,连这个也送你了。” 我站起来,没说话,只是冲他一笑。他的眼睛很冷,却仍然失神了一会,才皱着眉说,“你这人,明明聪明得很,却看不出那周静心的一派谎话。” “是吗?”我微笑着,缓缓跟在后面走着。 “其实你看出来了?” “有句说你说对了,不知者真的是无罪吗?”我淡淡地说着。 我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难道要我堂堂苏梓童去和一个女子争男人不成?我不是颜家的五小姐颜敏如,我只是我而已。 何况,我挺欣赏周静心的,聪明而有野心。 我和齐石隐在密室里聊了很久,后来又跑到他住的地方继续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谈话之后我才发现,原来石隐和我个性都很相似,很多看法也很象。但他却比我更悲观,什么事情都从来是先看到最坏的一面,至于人性,更被他贬得一文不值,连说起太子李祚,也是一副讽刺的表情。只有说到晋王李谡的时候,才不觉间隐隐露出一丝恨意。 这让我更确定,他也是那场所谓的谋反y谋下的受害者。 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李谡不好对付,只能暂时投靠到太子的阵营里才有一丝复仇的机会。他也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潜伏了三年多,李谡居然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太子府里有一个叫齐历的谋士,对于他的来历和恨意一概不知。 在他嘴里,我又听到一些关于朝庭和边疆四邻国的关系。 总算在深夜的时候,我醉熏熏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也没去叫醒下面的侍从,倒在软软的床铺上就混混沉沉睡着了。 依然在入睡了后,朦胧间,觉得一个温暖的气息围绕着我的全身,唇间的shi润,耳边的热气,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我慢慢放松身体,又陷入睡梦中。 是你吗?在我的梦里轻叹的是你?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6章 他可是我的红颜知己 章节字数:6775 更新时间:071029 13:03 时间,总是在你想留住的那一刻过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那温暖的感觉已经消散开来。只是我细细看着床边四周,还是不觉笑了,这两天被李祚搞乱的心神,慢慢平静下来。 早些的时候,李祚去早朝前找人带话来,说叫我先准备,等他回来一起去刑部听审。 我起来沐浴更衣,专门挑了件看上去华贵而清雅的月白色锦衣,这件衣服下摆全是银线的刺绣,袖口是银线绣成的云纹和嵌着小小的同色玉片,再罩上雪白色的纱衣外袍,配上镶了几块凝脂白玉的衣带,头发用一镶嵌着三颗黑珍珠的银环束上,介指挑了几个镶珍珠的银和翠绿玉石。 自己穿上这衣服,在镜子里上下端详很久,总算满意。镜里的人看上去不觉得太y柔,反而是华贵而俊美,神采翩翩,真真是一位官宦世家的公子。因为今天去刑部听审,这衣着怎么也不能太失礼,还是要配得上前颜相之子的身份的。 身份?呵,就象李祚说的,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前颜相的独子,颜子涵是太子的红颜知己。穿得再好,再有身份,外人看来,还是能看到什么?身份?皮相?还是内心? 我扯着嘴对着镜里的人笑了笑。镜里的我,头发还没长长,有些零乱的碎发散开在额头上,形成几道的y影下,眼睛更大,我细细看去才发现眼珠是淡淡的浅褐色,虽笑着却依然冷漠如故。 人是不是只有无情,才能过得开心点?我想把这答案否决掉。我渴望着李祚阳光般的温暖,也沉醉于莫欢宽容的温柔,可我的心里为什么还在犹疑着?习惯于寂寞的人,需要借助多少外力才能把我拉扯出来呢? 对此,我只能归纳于,我还没能爱到不顾一切的地步。那样的爱,算是爱情吗? 等吃完早点,再跑去找齐历喝茶聊天。我们观念相似,对事情的看法和处理都很象。我故意引他说了很多朝庭中的事情。他的看法独特,往往是一针见血,点到即止,而处理的办法却隐蔽而不张扬,不愧是太子府里第一谋士。呵,我当然从中学了很多东西。 不觉间又说到中午时分,小夏就来秉告,太子回府了,现在在府外等我。 当齐历听到我解释准备和太子李祚去刑部听审,又知道是皇上下旨重审前颜相涉及谋反的案子,就带着莫名其妙深思的表情看着我。我心里有一丝疑惑闪过,但来不及去探究他的想法,只是告辞出来直奔府门。 上了马车,李祚坐在一边,眼神灰灰地冷冷地看来。我想起昨天的事情,现在面对他也有点尴尬,只好低着头也不说话,静坐一旁。 “今天,以你的名义,白天定了归雁楼请刑部各大小官员,算是和他们打个招呼,也方便这案子的顺利进行。至于私下的红包已经叫人安排了,你就不用担心。夜晚定了宛竹院招呼几个主要官员,”清朗的声音响起,“对了,听说李谡也在这事上发话了,要刑部好好审慎定案。” 我没说话,就听见他有点嘲讽地继续说,“今天你就会见到那个莫欢,李谡也会来听审。呵呵,你的面子真够大的。” 我低着头,没说话,心里有一丝难过,不为别的,只为李祚和我,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怎么不说话?难道现在对着我就不想和我说话了吗?”他伸手过来用力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抬起来,细细看着我的脸。 “陈愉,爱不是互相的伤害。”我淡淡地说,“你不小了,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最好事前考虑清楚。现在来到这里,我和你的境况也不乐观,我希望你能成熟点,不要再象小孩子一样闹别扭了。我还想活到能回去的那一天。” 他的脸色变化了几次,总算平静下来,用手指划过我的嘴唇,放开我,叹了口气说,“明白了。梓童,我太过冲动,对不起。”他盯着我,可怜兮兮的说,“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有点急了,伸手来摇我,“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会,因为我喜欢你,明白吗?”我也叹了口气,低声说着。 他愕然,猛地把我拉过去,细细吻来,直到快喘不过气才放开我,眼睛重新焕发着神采,“梓童,我知道你一向很冷漠,不会轻易把喜欢这话说出来的,要你付出真心很难。就因为很难得到,所以你的真心才会那么珍贵。” 我看向他,他的表情很严肃,真诚,有神的眼睛里是我的倒影。这人,有时候很孩子气,有时侯又很成熟,经常能把你气死,也经常被我捉弄。可能,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活泼而真诚,让我沉寂太久的心海,泛起微波。 他俯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我愿意等,等到你真正爱我的那一天。” 我视线有点模糊了,说不出话来。李祚吻着我的眼睛,笑着说,“感动了吧?嘿嘿,小心一会红着眼睛出去让别人笑话。我可不介意又多了一道流言。” 这人啊,老是自以为是。 归雁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今天除了一楼外,其它三层全给一个叫颜子涵的包了。 李祚早就安排好十来辆马车专门送人,现在归雁楼门口附近就停满了豪华的马车。别人哪里看过这么张扬的事情,所以一楼都坐满了人等着,连外边也站着不少人看热闹。 我和李祚到达的时候,二三层基本上都坐满了穿着刑部官服的人员。虽然是以我的名义招呼他们,可谁不知道我背后有太子和晋王撑腰,我请客还安排好马车接送,那些刑部大小的官员当然也就乐意给这个面子出现一下。 李祚带着我和那些人都转了一圈,说着一些客气话。我知道他跟我后面是让其它人看看有他对我的重视,平时以太子的身份,太过低级的官员哪有机会接近,何况是说话呢。这次为了我,李祚也就放下身段,不管大小的官员,都是客气一番。 三层坐的官员又高级一点,李祚过来拉着我的手,倒叫他们都大吃一惊,也不再以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了。李祚每到一桌都是微笑着打声招呼,向他们介绍我,再向他们敬一杯酒,温文尔雅之余,倒很有太子风范。 我见到尉传声也在某桌里,李祚敬酒的时候还故意向他笑了下。传声这老实人反而愣了下,反应不过来,看看我,又看看李祚,才迟疑地喝完这杯酒。李祚见到,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意思好象是说:传声这人这么老实,你认他做兄弟好象准备欺负他似的。 呵,他还记得我说过的事呢。看来这事也要尽快去办了,只不过不知道尉叔肯不肯。 最后到了四层,这层只摆了二桌,一桌早就坐了几个,其中一个见我和李祚上来,早就愣愣地盯着我,连旁边莫应秋的示意也看不到。莫欢还是老样子,脸色如玉,烁亮如星的眼睛透露出思念和关心,身上穿着刑部的服装,显得很俊秀挺拔。 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睛,见到我一亮,准备冲过来,又看见李祚跟在后面,眼神立刻黯然起来,站着不动,只是定定地看来。 莫应秋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皱着眉然后马上展开,露出温和的笑容迎过来,“莫应秋见过太子。”真不愧是世家子弟,行事言语都这么从容冷静。 旁边一瘦高的中年男人过来,也行一礼,“赵赫显见过太子。”这是刑部尚书,属于皇上李谨一派的中坚分子,不过因为皇上对太子的疼爱,所以也和太子一派十分友好。 李祚的适应能力很强,来这时空很短时间,言行举止都有一副太子的雍容华贵。见他不落痕迹地和那几个官员介绍我,笑着说,“他可是我李祚的红颜知己,各位大人这段时间可要费心关照了。”这话说得似真似假,各人暧昧的表情看来,我也只好微笑着一一回应。 只有莫欢没有笑,定定看来。我有点着急,对莫应秋使了个眼色。那莫应秋也很机灵,忙暗中推了莫欢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李祚当然留意到我和莫应秋之间的动作,不着意的拉着我的手坐下来,眼神却盯着莫欢。莫欢已经镇定下来,神情自若,微笑着举起酒杯。李祚顿了下,还是笑着回敬了一杯酒。 一时间,桌上笑语清风,掩盖住那底中的波涛暗涌。 没一会,晋王派人来说,因为有事,中午的酒宴就不来。李祚才叫人上菜。 这其中的细节就不一一说明了,就是一群有权有势的人暗中试探和较量。开始的时候,说话内容还围绕着这朝庭最近的新鲜事,越到后面,话题也就越来越不受限制。 我虽然对朝庭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可他们问来的时候,就装着一副讨教的语气转个圈反问过去。这帮人都是高手,开始还不觉察,后来发现我是不肯说出自己的观点,反而每次都把他们绕到里边去,就不再问我了。 那莫应秋说的话一套套的,天南地北的见闻如数家珍,风趣而幽默。他看起来好象很热情洋溢,和其它人的关系好到象兄弟的份上,可说到朝庭上的事情,也只是点到为止,一说到关键地方就经常性的引开话题。 赵赫显相对其他人年纪比较大,也就沉默居多,等别人说完后,只在旁边点ji,ng一两句,见解敏锐而独特,偶尔引经据典,看得出在文章上很有修养。外表随和之余带着谨慎,对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从来是不至一评。 李祚因为其太子身份,说起话来总是有人俯合,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开放的阳光少年,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充满了奇怪的令人信任的亲合力。在那一群人里,也是不知不觉中受到欢迎,慢慢的语气从试探变成带着讨好。 这其中,还有一个姓余名华的官员,虽然笑容满脸,说话带着笑意,可眼睛老是偷偷观测着席中几人,特别是我和莫应秋。如果外人看到之前我和莫应秋之间的动作,肯定以为我和莫应秋以前早就认识。细看席中其它人应对,对这个余华也是暗藏着顾及。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7节 他是不是晋王那边的人?我心一寒,用眼色向莫应秋示意一下。莫应秋看来,暗中点头,表示我猜对了。 我顿时觉得背后一身的冷汗,别让对方误会我和莫应秋啊。如果李谡知道莫应秋曾经认识我,肯定会想到那个月的事来,只要到刑部一查,到时候怕是连莫欢也追查出来。我深知道李谡的报复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莫应秋见我神色不对,笑眯眯地,从下面叫来两个刑部的官员,说叫他们先带我去刑部游逛一圈。算你聪明!我急着想离开,给李祚打个眼色,李祚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也就同意了。我和那两人刚准备下楼,背后传来莫应秋的话,“莫欢,你也跟去陪陪颜公子。” 立刻就感到背后一股冷一股热的视线s,he来,我不由暗骂这莫小狐狸。 冷的当然是李祚,他肯定以为我是故意提出先去刑部,以便私下和莫欢见面,现在估计他心里不知道气成什么样。热的是莫欢,他那暗藏的惊喜交加让我闷闷地说不出反对的话来。本想让他暂时远离我这是非的圈子,结果还是让莫应秋这人搞混了。 更让人生气的是,等我们走下楼,那两人看也不看我们自动走上另一辆马车,我和莫欢两是一辆马车,我一见就知道自己落入莫应秋的圈套了。上了马车,莫欢才俯身过来轻笑着,“你果然还关心我。”他早就准备好一个暖暖的怀抱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推开他,见他神色黯然,又不忍心责备他,无可奈何的说,“那余华是你们的人?” 莫欢没回答,定定地看来,眼神中的爱恋溢满出来,那晶莹下的水波温柔如故,紧紧地把我缠绕着仿佛喘不过气来。我发现自己的听觉变得特别灵敏,听到他有节奏的心跳声转来,闷热的马车里全是他绵绵的爱意。 我暗叹了口气,“莫欢,你答应我的事怎么没做到?你和应秋这么做,如果给李谡知道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余华是莫家安排到晋王身边的。应秋说只要你还关心我,肯定会中圈套。他只是想我开心点,你别怪他。还有你不用担心我,我背后有我叔支持,就算李谡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莫欢俯身过来,用手把我环住,声音很低沉,“说完了,现在让我抱着你,就这一会好吗?” “莫欢,你知道我和李祚……”我说不出话来,终是不忍心推开他,只好拉着他的手,只能细细地握着。 “我一早就明白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是跟着你到宛竹院吗?所以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也明白。”莫欢笑着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过你肯定不知道,在那一个月里,我明白到一件事情。”顿了一下,他才缓缓说,“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 “颜,我爱你。”他把头搁在我的颈窝旁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炎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我混身一震,心里不知道是惊异还是喜悦。我当然知道,那时候他说了很多类似的话,可他一直不明确说出来我也就当没这回事,结果现在他还是说出来了。 对于他的话,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才好。直接拒绝,我又做不出来,对他,心里的感觉怎么能隐瞒?答应接受他,这也不可能,早就明白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一起? 他见我没回话,可能明白到我的想法,圈过来的手一紧,沉默了好一会还是转移话题问道,“你知道我晚上去找你了吧?” “嗯,你也发现了?为什么来了不告诉我?能解释吗?”感觉到背后传来他身体上的热度,我脸上有些发热,掩饰着轻笑问道。我临睡前把一些粉末洒在床前的踏板上,因为天黑,根本不可能看到,只要有人走进,肯定会留下痕迹。而今天一早起来,我就发现那踏板上有几个淡淡的脚印。 “早上回去的时候我才发现鞋底有些粉末,就明白你知道了。”莫欢的气息温暖地围绕着我,边磨蹭着边缓缓道来,“我很想你。你知道不知道我每晚都睡不着,就和老尉去喝酒喝醉了才能入睡。我不想让你担心我,可有些事情我克制不住自己。” 听着莫欢低低的声音,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觉得咽喉充满苦涩。 “可如果我继续瞻前顾后的,那肯定会永远失去你,所以还是忍不住去太子府。”,我感到他的气息越来越热,接触到的皮肤都有点发烫了,他的声音低沉,有点沙哑却很好听,“那晚,你一直睡不好,大夏天的,手脚还是那么冰冷的。我当时只想让你暖一下,结果自己一下子就睡着了。呵呵,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 “莫欢,下次别来了。这么做很危险你知道吗?要是给别人发现的话……”我有些感动喃喃说着。他的嘴唇在我脖子附近蹭来蹭去,弄得我好痒,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好象拼命地生长挣扎,要从中破土而出一样。 “……可我如果不抱着你睡,我会睡不着的。你忍心吗?”他还是凑过来,原来的磨蹭变本加厉。我感觉到脖子附近皮肤上有温热而shi润的东西轻轻舔着,一阵熟悉的燥热从腹中升起。“不要……”我猛地推开他,强压着要呼出的声音。 马车的昏暗中,莫欢惊异地看着我的失常,扬着眉投来询问的眼光。 “没事,让我静会。”我扭开发烫的脸,尽力平稳气息,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我身上审视着,我不由得尴尬起来。突然他明白什么似的笑了,凑过来俯我耳边轻声说,“颜,你对我有感觉?”他的声音带着惊喜,根本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我暗中叹气,以他的丰富经验,怎么看不出我的状况和尴尬。 天,这情形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我根本不敢去看他,暗中在自己生气。白活了二十多年了,自己一向自傲的自控力虽然不能说是坐怀不乱,可也不可能一下被挑动起来啊?偏偏那一晚的缠绵,那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感觉已经渗入脑海中不可移除了,自己良好的记忆到现在变成弱点。 他还想用手抱过来,我用手挡开,“别碰我。” 他听出我的声音里的无奈和懊恼,轻笑着,还是用力把我拉过来环抱着,靠在一边,“颜,我很开心。你别以为我会笑你,现在抱着你,我的感觉和你是一样的。”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潮。 我脸上早已经红透了,听他这么说,见他漆黑发亮的眼睛看着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就算你嘴里不接受我,可你的身体早就背叛你接受我了。”他在我唇上流连一会,遭到我的反抗,也不介意,继续说,“我知道你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那就给个机会我,让我慢慢去证明,也让你自己去想清楚你究竟喜欢的是谁,好吗?” 莫欢看上去真的很开心,嘴角又恢复那一丝痞痞的笑意,在我拒绝他的接触后,终于不再动手动脚,反而静静地让我依靠他身边。 我无言。本来可以借这机会跟他说清楚的,可现在怎么说也没有用了。身体的反应让我尴尬万分,在他面前所有口头上的理由都失去作用。 我这倒底是怎么了?明明是喜欢李祚的,可身体的反应又骗不了人。我承认对莫欢有感觉,可变成欲望那是另一回事了,为什么我单是对莫欢有反应呢?难道说我对莫欢,只是普通的欲望还有别的吗?我头脑有些混乱了,一时间又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马车摇摇晃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达终点。 而我的心,很乱很乱。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7章 你忘记今晚我留宿吗 章节字数:6899 更新时间:071030 12:50 这天,莫欢是很开心不错,可我就…… 莫欢肯定是事前和赶马车的暗中商量好了,马车慢悠悠的到处转,只觉得外边一会人声嘈杂,一会又寂静无人,根本不知道转到哪去了。马车里,我低着头想着事情,莫欢呢,也没有打扰我,只是情意绵绵看来。 总算等到刑部门口的时候,李祚的贴身小侍寒露早就在门口张望等候着。据说太子他们一早就吃完饭赶来刑部,却找不到我和莫欢几人,李祚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发脾气,只好叫寒露在刑部门口等着我回来。 等莫欢笑嘻嘻地领着我走进刑部的一个偏厅,李祚早就迎了出来,过来狠狠瞪了莫欢一眼,一把拉着我走进去坐在他旁边,然后细细问我去哪了。 莫应秋笑着说,可能莫欢带着我顺便到外边逛逛去了。到这个时候,李祚哪可能不知道他是莫欢一伙的,没好气地不答理他。莫应秋笑着也没介意,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忙向在场的人道歉,只是去哪的解释就故意忽略不提。 李祚幽幽看我一眼,总是忍耐住没发脾气。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莫应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请我们到刑部大堂听审。这案子是由晋王提议,皇上亲自下旨重审的,大家都明白其实就是给前颜相翻案,过过堂,找几个疑点出来证明前颜相的无辜,然后找几个替死鬼出来。 我冷眼旁观。这些证人和证物,有真有假,肯定都是事前准备好的,估计李谡私下和刑部早就有过协定,哪些该问,哪些该查都一一互相通了风。 这是李谡为了我打造的第三条脚链权力。重审前颜相涉及谋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到时候皇上会做为补偿把我招进朝庭弄个小官给我,然后借这个机会,把我困在京城离开不了,这也杜绝了李祚把我名字加入太子府的可能。 我是无心所谓的朝庭正事,不过要帮助李祚,可能真的需要朝庭的力量。 案子审理就这么一直拖着,到了快黄昏的时候,李谡才出现。 刑部几个官员早就出门迎接,李谡施施然走进刑部大堂,后面跟着几人。蓝衣的是宋观澜,青衣的是小满。 宋观澜还是老样子,一身湛蓝色布衣,整个人平和冷静,一点也不引人瞩目地站在李谡的y影下。只是他见我后,嘴角上的笑意让我联想到在刑部大牢里他故意说要搜查全大牢。秦青还说他会照顾我,看他用的那损人不利己的招数,分明是故意做弄我的。 李谡他还是面无表情,傲慢而冷漠,一直和旁边的宋观澜说着话。只是他偶尔会望这边看来,炽热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一会,然后若有所思的转开。 我这会是一身的冷汗,表面上还是微笑着。李祚暗中伸手过来,他的手上也满是汗水。我用力掐了他一下,他转头过来,我冲他一笑,示意他放心。李祚的神情变化几次,终于含笑响应。 晚上是到宛竹院。也就是中午和我们一桌的那几个高级官员和李谡那一帮人。 崔叔和卫兰亭早就在门口迎接,把我们带到一间豪华的小楼里。那里早就安排了宛竹院几个头牌男孩陪坐,为了赵赫显还专门从外边请来两名漂亮的名妓。李谡和李祚分别坐在左右上位,我坐在李祚旁边,而卫兰亭坐在李谡旁边。 我早就暗中吩咐崔叔挑了个特别柔媚的男孩坐在宋观澜旁边。呵,看着他一边拼命用手制止那男孩的举动,一边维持冷静木然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忙乱之中,我笑着过去向他敬了杯酒,他终于急了,一把抓住我准备离开的衣角,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快叫他停手。” 这时候不报仇等什么时候呀?我故意站立不稳摔到他怀里,凑他耳边低声回答,“哎,观澜兄原来喜欢的是子涵呀。早说呀,子涵也用不着专门给观澜兄挑个好的来。”一话说得他满脸通红,忙推开我,再也不和我说话了。 远远的其它人看来,表情都各不相同,我冲他们笑了下,若无其事的走回李祚身边。 一直喝酒看歌舞到夜深,大家都各自有些醉意,我就叫崔叔去安排一下各大人的留宿。 莫欢早就被莫应秋拉着,带着两个男孩到另一间房间里继续饮酒作乐。 李谡带着宋观澜和小满回府,我和兰亭等人一直送到门外。李谡临走前深深看我一眼,也不多说话,转身上了马车。宋观澜估计给气得不轻,拱拱手算是告别。 李祚和我回到兰亭那小楼里,说了一会话,看向我。 我知道他身为太子不能在这里留宿,忙说,“今晚我要留在这里,和兰亭有些事情要商量。”崔叔的事情还没解决,而宛竹院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和兰亭商量。 李祚想了一下,转向兰亭,冷冷地说,“兰亭,别让外人接近梓童,不然的话……”兰亭吓得哆唆着,忙跪下满口答应。李祚还是不放心,留了十来个侍卫在外边守着。 等李祚走后,兰亭才带了崔叔上来。崔叔已经知道晋王把宛竹院送我了,神情萎缩,不知道在晋王府内是不是受了很大的苦,见我开口就说要离开回老家养老。 我想了一下,觉得也不要为难他,就送了他几万两的银票,加上他原来自己的老本,估计也很多了。崔叔带着我和兰亭去到他那里,在角落里找到暗藏的柜子,里边是院里各人的卖身契和几本这几年的暗帐,包括私下给几个官员的钱银。 我找出兰亭和服侍崔叔那个希儿他们两人的卖身契,当着他们几人的面烧掉。崔叔当时马上露出感激的表情,希儿一下跪了下来,眼睛里偷偷漏出莫名其妙的神采。而兰亭早就眼泪汪汪看着我,差不多就要冲过来抱着我。 唉,都是可怜的人。 再次回到宛竹院的时候,夜都黑透了,屋子点着烛火,我浑身都累得不行。本来酒量就不是很好,喝了点酒后,还要应酬这些人,特别是李谡,尤其不能掉以轻心。而在崔叔和希儿面前,又不能透露出疲惫不堪的表情,只能一直微笑着安慰他们。 “夜深了,小涵睡吧。”兰亭转身想离开,我心一动,一把把他拉到怀里,笑着说,“兰亭,你忘记了我今晚在这里留宿啊。” 他一惊,“太子他……” “别怕,有我。我想你……”我把头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他的头发有一种特别的謦香,挺好闻的。 他身体一僵,随即软倒在我身上,唇边那一抹淡淡的笑容,柔弱而娇媚,双手勾着我的肩膀,幽幽地说,“小涵,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再碰你……” 烛红如血,他的脸上染满情欲,衬得他分外的美艳,风情万种。 他细细地亲吻着我,从上到下,准备拉开我的衣服的时候,我一把把他拉住。呵,这人真是得寸进尺。兰亭轻笑着,顺手把烛火灭掉,领着我走到内室。他细心地帮我把外衣脱掉,把身上的饰物都拿下来,然后自己解开衣服。脱剩里衣的时候,我及时制止他再脱下去。他也不介意,依靠过来把我引到床上。 一时间床上两条人影纠缠着,不时传来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实际上当然不是那么回事。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在兰亭的耳边细细得交代要他做的事情。还不时制止他双手过分的举动。兰亭一向娇媚入骨,抱起来身体很软很香,和莫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一直没有太兴奋。 直到兰亭趁我不注意握住我下面才有感觉。兰亭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如果没有味道,那明天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你不愿意帮我,只好我来帮你了。” 我想了一下还是制止他的手的举动,“兰亭,我……”我是想说我把他当朋友的,可不是上床的玩伴。再说,我既然已经和李祚说我喜欢他了,怎么还能和其它人一起?李祚让我留下来也是说明信任我,我怎么会背着他做这些事情。 他幽幽叹了声,俯身过来,“那你帮我……我不勉强你,你只要亲我就可以了。”我放心下来,亲吻中,聆听着他轻轻的呻吟声,觉察到他愈加沉重的呼吸。我睁大眼睛,看他忍受着情欲的煎熬,实在忍不住把他拉过来贴进自己的身体。纠缠中,不一会他总算平静下来。 事后总是昏沉而疲惫的,我慵懒地倚在床上,兰亭软软的身体依靠在我身上,紧紧地贴着我,我有些尴尬,又不好把他推开,只能由着他。我和他到这一步,虽然说没做到最后,不过也算是一种关系的存在。 满室充满了刚发泄完暧昧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外边有人。我低声和兰亭说,“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他惊愕地看我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站起来,轻步走到外屋。黑暗中,小桌旁边坐着一人喝着酒,见我走出来,只是淡淡地笑着,“我睡不着来看看你。对不起,打扰了。”是莫欢,他应该坐了很久,肯定也听到里屋我和兰亭的动静,虽笑着可眼睛里满是落寞的神采。 我楞了下没理他,慢悠悠地走到骑楼,月色正好,黑夜中隐隐约约传来风过竹叶的沙沙声,寂静而萧瑟。 “颜……”背后传来莫欢低沉的声音。 “莫欢,我很不想在这里见到你。”夏夜的风吹来,炎热中却带着寒意,我转过身看着他,他的眼睛依然漆黑得发亮,“我早就知道李谡和皇上都会派人来暗中盯着我,可惜我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会是你。” 他沉默了一会,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笑着说,“我来比其它人来好。” 我走近,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顺手拿起个空杯子,把他前面的酒瓶子拿过来倒了杯。“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死死地捏着酒杯,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以为只有晋王和皇上派人来吗?”迎着我询问的目光,他缓缓地说,“这附近的还有京城几大黑色势力,几个奇怪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很受瞩目?”他顿了一会继续解释,“晋王为了一个人把京城闹翻了。太子也为了同一人和晋王公然对抗。你说,其它人能不安排人来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笨好。你以为演那一出戏压低声音就没人听到了?”莫欢笑了,举起酒杯向我示意了一下,说,“幸好有我在,这附近那些暗探早就让我收拾了。呵呵,现在其它人都不敢再靠近过来。” “看来以后我还得另想办法才行。”我苦笑着。 他不再说话,手里拿着杯子把玩着,过了好一会才淡淡的问道,“颜,你比较出来了吗?”我混身一震,看向他。月色中他的眼睛更是深邃而幽黑,注视着我,慢悠悠却每字清晰,“你对我的反应,是不是和你对别人一样,这事你比较出来了吗?”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回答,院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下就冲上小楼,只听到对方的喘气声。小屋里一亮,是莫欢把烛火点亮,他带着笑看着冲上来的李祚。 李祚狠狠瞪着莫欢,几步上前扯着我的手,“梓童,你,你骗我。” 我立刻觉察到目前的情景很暧昧,我只穿着里衣,和莫欢坐在黑暗中,满屋没消退的气息。 “我,你误会了。” 莫欢在旁边轻声的说,“太子殿下,晋王李谡暗中派了暗探在外边,我怕颜有失,才过来帮忙的。”李祚转向他,莫欢很是恭恭敬敬的说,“刚才莫欢已经把外边的暗探全部收拾了,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和颜是好朋友,上来通知他一声,刚说完殿下就已经来了。” 李祚沉着脸,“梓童是太子府里的人,不需要莫大人c,ao心。” 莫欢笑着说,“虽然莫欢和太子殿下身份地位不能比较,不过对颜的心肯定是一致的。”莫欢不理李祚愤狠的表情,继续说,“殿下放心,莫欢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颜喜欢谁莫欢不会去勉强他,只要他明白自己的需要,过得开心就行。” 李祚脸色稍微有点缓和,“谢莫大人。” 莫欢表面上是退了一步,可我明白他的话就是对我说的。他的意思是说既不会强迫我去承认对他的感情,可也不能由着我继续迷惑下去。 可实际上,我既喜欢李祚,又喜欢莫欢,那只能说明我这人不是无情,而是太花心呢?还是说,我对这两人的感觉,其中一个才是真的? “小涵。啊!太子爷……”看去,却是卫兰亭软倒在里屋的门口,他惊愕地看着李祚露出畏惧害怕的神情,手上还抱着我的外衣。他是怕我着凉担心我才拿衣服给我的,怎么知道太子李祚这时候居然也在这里。 李祚迷着眼睛打量着卫兰亭,又上上下下看看我,神情变得莫名其妙的冷漠。我暗叹口气,这怎么能说一个乱字了得。 李祚突然厉声说,“卫兰亭,我临走前说过什么?”也不等他回答,一步一步逼上前,“你好象忘记了我是什么人了?放过你一次还不懂得收敛,你当我这太子是白当的吗?”他上前一脚踢去,卫兰亭闷哼了声,却没说出求饶的话来,只是低着头颤抖着。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上前拦住,“李祚,你又乱发什么脾气?实情不是你看到的,我回去和你说好不好?” “你还骗我不够吗?”李祚狠狠盯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推开。我一下不防备被他推得退后几步,莫欢忙上前扶住我。我愣愣看去,见他冲过去在卫兰亭身上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嚷着,“你个贱人,居然敢碰梓童!吩咐你别让外人靠近梓童,你反而自己去勾引他。你真够贱的,难道这宛竹院的客人都不能满足你?” “够了,你胡说什么啊?”我推开莫欢,上前挡在兰亭面前。 李祚见势立刻收手,呆站我面前,冷冷地看来,眼睛里却是悲伤和狂乱。 “兰亭是我的朋友,你别这么说他。”我不忍看到他的表情,只能淡淡的说着。 “哈哈!朋友?朋友吗???”他虽然笑着,笑声却象冰一样没有温度,往日那阳光一样的温暖离我越来越远,“梓童,你所谓的朋友是指和你上过床的那些人吗?” 我浑身颤抖,好象给推进冰河一样,根本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一早就知道我和张倪的事情,而且一直不相信我。可奇怪地在这时候我一点也不恨他,这个局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只不过一直是自欺欺人不去正视而已。 感觉到我的异常,背后一暖,迎着莫欢关切的目光,我惨淡一笑。卫兰亭居然也慢慢站起来,走过来隈在我身边,“小涵,对不起。” 李祚见我的反应后,眼睛里有一丝后悔莫及的表情,正犹豫是不是要来扶我,却见莫欢和卫兰亭一左一右的护在我身边,立刻又让嫉狠掩盖住,“很好,果然都是你的朋友。”他故意把朋友这词说重,冷冷地盯着我。 “你……” “太……” “你们别说话。”我推开旁边的两人,走上前,面对着他,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李祚,如果伤害我的话你会开心点,那你就去做吧。” “你觉得你受到伤害了?那我呢?我受到的伤害谁来安慰我?”他冷冷地看来,见我神色黯淡,“你说喜欢我,可我怎么看不出来?为了离开晋王府,你可以和李谡一起,为了逃避李谡的追捕,你可以和这莫大人一起。”他有点不屑的看了莫欢一眼。“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你要和卫兰亭上床?” 莫欢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我暗叹一口气,淡淡地说,“我不去解释,也没办法解释。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伤害了你。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梓童,你看你,来这里后变成什么样了?”他的声音转柔和了,却依然清冷,“我实在不能再忍受你的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隐瞒。”迎着我的眼光,他颤抖着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再骗我了。” 我垂下眼帘,忍耐住心里刀割一样的疼痛,耳朵里听到他的声音在回响。 给我一个痛快…… 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受到的伤害谁来安慰我?…… 你所谓的朋友是指和你上过床的那些人吗?…… 你还骗我不够吗?…… 我愿意等,等到你真正爱我的那一天。…… 梓童,这次你别想逃跑了。我不是表哥,不会让你再一次的逃开。…… “你猜对了,我不喜欢你。”我看着眼前那熟悉的温暖的脸庞,冷冷地缓缓说着,每字之间的话音转折都一一清晰吐露出来。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脸上火辣辣的,朦胧中见李祚惊愕痛惜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我,终于转身飞奔而去。 良久,我把一左一右的温暖推开,平静地说,“夜深了,莫大人先回吧。” 莫欢一下脸色苍白,后退几步,拧出一丝笑意,“你还是后悔了……”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我先走了,你,你好好休息吧。”他转身从阁楼飞身出去,隐约中传来他的话,“颜,我不后悔……” 透视着外边的黑夜,我无言。就算是无情,也是很难做到的。 “小涵,想哭的就哭出来吧。你这样子我好担心你呀。”兰亭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又不敢上前。 要哭吗?不,如果我能控制自己哭笑的话,我宁愿笑,笑着面对自己所做的错误,笑着承受因自己的错误而受到的伤害。我转向卫兰亭,走近,轻轻把他眼角的泪痕抹去,笑着轻声说,“兰亭,别哭,眼泪应该留给珍惜你的人才对。” 心里疼到极点,反而没了感觉。 ================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番外:多少惘然少年时 章节字数:7472 更新时间:071030 12:53 (卷二游离,27章接后回忆文。)现代篇之陈愉的故事。 陈愉第一次认识苏梓童的时候,只有六岁。或者不能说认识,因为他只是从表哥嘴里听到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陈愉的父母亲都是公职人员,偏偏是一忙忙得不见人影的那种,到了陈愉六岁准备上小学的时候,陈妈妈的哥哥实在是看不过眼,把从小就疼爱的陈愉接过去照顾。至此之后,陈愉就和张家一起生活了几年。 张倪是张家唯一的儿子。那时候国家还在讲什么计划生育的,陈愉家也只是他一个,而张家虽然说是小小的私人企业的老板,可还是为了各种原因,只有张倪一个孩子。幸好张倪个性比较敦厚,见少了一半的陈愉过来一起住,倒也没欺负他,反而吃的喝的玩的都叫上他。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8节 话说到陈愉第一次从张倪里听到苏梓童的名字,在张倪那小房间里磨了半天。张倪和他说的话里,三句里有一句是说篮球,两句全是这苏梓童。然后张倪还把好几本相册拿出来,指着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对陈愉说,“看,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梓童。” 多年以后陈愉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趁表哥转身的时候把那张照片塞到怀里藏了起来,为什么自己以后会缠着表哥说着那人的事情,为什么下定决心一定要打好篮球只为了那人特别喜欢篮球运动,还有就是为什么表哥死了后自己除了恨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情绪。 当时他还小,什么都不明白,听过后就算了。也就因为表哥经常提到,苏梓童这名字出现的频率太高,所以自己也就记住了这名字。 陈愉没去专门去见见这个久仰大名的人。因为他还小,也因为他考进了一间重点小学,张家的关心,表哥的友好,老师的称赞。最重要的是他认识了一大堆的同学,而这些同学很快就成为了他身边不离左右的朋友。 陈愉很开心,一点也不寂寞。除了上学,每天回家都很晚,节假日的约会也定得满满的,游戏,篮球,游乐场等等能去的地方全去过了,一点也不象才一年级的小学生。 这样子过了半年,有天回来早了,听见张倪和父亲坐一边说着话,这声音慢慢就大起来。 “反正我不管,我除了f大附中其它学校都不考。”张倪难得的强硬。陈愉有点好奇,在旁边伸长了耳朵去听。 “上次模拟考你才500分不到,怎么去考?就算要考,多填几个志愿也可以啊。”张父无可奈何的声音,看来已经明白到很难挽回儿子的愿望了。 “不怕,梓童说只要我去报名,肯定能考上的。”又是苏梓童!这人早就听表哥说聪明得很,什么物理数学大赛都是他带着队去比赛的。哼,可能吗?如果这么厉害早就跳级了,还考什么f大附中这间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学校? “人家是人家,那苏梓童的父母都是国家级的专家,去哪个学校不就一句话?你是谁,你也就是张家的笨小子,怎么和人家比?”张父生气了。咦,来历还很大呢,怎么表哥没说?不过以表哥那性子,白痴都比他聪明。 “反正我不管,上回我答应和梓童一起考f大附的初中,结果给你偷偷改了志愿,到了现在这个垃圾学校。这回我怎么也不能要梓童再为了我转校陪我了。”张倪抿着嘴,握紧拳头象斗牛一样,“爸,你这回再给我改志愿,我就不认你这老爸了。” “你,你反了是不是?”张父实在忍不住大叫着。 哈哈,张倪这话说得够志气,可想而知对面坐的张父如何给气得七窍流血。 陈愉虽然小,不过也觉得奇怪。这苏梓童为了张倪居然转学校?他父母又是怎么会同意的?现在张倪处的初中,除了离家近点,没别的优点,既没足够的课室和师资,连个小小的c,ao场也只能打打篮球,踢足球都不够大。 “爸,你就依我一回行不?你放心,梓童说只要我去报名,肯定能考上的。”张倪委曲的说着。 “唉,傻孩子,你不明白吗?他这么说的意思是要靠人家父母的关系把你弄进去。”张父语气也没那么强硬了,为难地摸摸张倪的头发,“小倪,你是愿意靠自己的实力去做事情呢,还是愿意靠朋友的关系去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张倪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只要和梓童一起,别人说什么管得着吗?”他的话让旁边的陈愉心里闷闷的,好象明白了什么一样。 “你这小子!”张父叹了口气,也笑了,“真不知道你是那苏家的人还是我张家的人?这回依你一次,下次你可要努力学习才成。” “谢谢爸啦。”张倪开心得跳了起来。 “对了,下次叫小苏过来家里玩呀,看看什么时候有空请他父母来吃顿便饭,毕竟要人家帮忙……”张父的话没说完就给张倪打断了,“别,你要请你自己去请。我和梓童比哥两还好,我们谁是谁啊?” “死小子,看你说得……”张父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张倪。 这事情后来怎么样了陈愉就不知道了。不过张倪倒真的考上了f大附中,而苏梓童,当然是和张倪一起考上罗。 到这个时候,陈愉还是不明白,这苏梓童究竟是不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不过他还是专门去留意一下,当年市里的状元没有苏梓童的名字。最后从张倪口中得知,苏梓童的分数不高不低,刚好过了f大附中的分数线。 陈愉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小事,却影响了他后来的人生。如果没遇见那人,或者说那两人,是不是自己的人生会不同呢?陈愉不知道。 见到他们也是很偶然的事情。陈愉这天去其中一个同学家玩得很晚,本来也想在同学家住上一晚算了,结果想到明天还要上美术课,而之前自己做的手工艺品放在家里了,只好回家。同学的母亲不大放心,就让那同学的大哥送陈愉回家。 那大哥哥的名字陈愉忘记了,只记得他长得很好看,左耳上还穿着耳洞,带着个蓝色的宝石,显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陈愉以后才明白这叫做妖媚。 那大哥哥开着车,说顺路要拿点东西,然后就在一转角处停了下来等着。车的玻璃被咚咚的敲着,露出一张笑脸,“嘿,还说你怎么几天没见人影,原来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孩?”啊?漂亮的小孩子是指我吧?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陈愉还是暗中得意。 “别乱说哟,这是我弟弟的同学,晚了送他回家呢。”大哥哥笑嘻嘻的,推开车门走出去。原来是遇到熟人了。 陈愉趴在车窗看去。开头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穿着休闲的西装,显的很英俊潇洒。而他旁边的那人,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静静地站在旁边也不说话,长得不算漂亮但很秀气,只是那眼睛却象沼泽一样把人深深吸住。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浅褐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七色的光芒,每一点细小的光芒流转着,带着水一样的柔和。 这应该是陈愉第一次见到相片中的本人,那闻名以久却从来没见过面的苏梓童。 都说了陈愉那时候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那大哥哥看来很懂,先是和那年青人说着话,慢慢地也留意到苏梓童了。他一愣,还是暧昧地暗中捅了下那年青人,低声说,“肖扬,你好啊,从哪找来的极品?你不怕小范吃醋啊?” “你小子别乱猜,这是我以前的学生,苏梓童。今天他请我去吃饭叙旧呢。”那肖扬嘴角弯成一个曲线,揽过大哥哥的头,低声说,“他不是同类的,你别花心思了。”他们转的角度刚好让陈愉听到了。虽然不明白,可陈愉还是把话记了下来。 这时候陈愉才知道自己见到的是那苏梓童,好奇之下又悄悄看去。那苏梓童见两人说着悄悄话,眉头皱了起来,转身往外看去,表情却没有不耐烦的,依然是静静地站着。 不一会,大哥哥约好的人也到了,递过来一小包东西。而肖扬和苏梓童也告辞走了。 很顺利的,大哥哥开车把陈愉送回张家。张倪也在家。陈愉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问张倪怎么今晚没出去。张倪笑着说,“梓童说今晚约了以前的几个老师、同学一起吃饭,叫我我没好意思去。”他的成绩一向不好,见老师当然是能免则免。 陈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郁闷的感觉。看苏梓童和那个肖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那苏梓童还说约了几个老师和同学,屁!分明只有他们两个。当然,陈愉不可能告诉那大笨蛋张倪说,你信任的苏梓童骗了你等等。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陈愉很没觉悟的想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晚,陈愉第一时间没去翻做好的手工劳作,反而从暗藏的小盒里拿出苏梓童的照片看着。 随后的日子依然是匆匆忙忙的到来,迷迷糊糊的过去。到了张倪说要报考f大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除了陈愉。 陈愉嘴一撇,差一点儿就吐出“大白痴”几个字了,不过看在他是自己表哥的份上,还是忍住了。这还能不明白?肯定又是那个苏梓童说要考f大,所以张倪也要一起考罗。 大学可不比中学,想进去,除了关系分数可不能太低。表哥每次考试分明都是低空飞行,现在要他去考f大,那除非他是市长的儿子,不,应该说除非他是首长的儿子才有可能。嘿嘿,这次我看你苏梓童怎么让这大白痴进f大? 等张倪从房间里拿了一大堆奖状证书出来,陈愉才明白过来。这些证书全是在f大附中这三年来张倪参加的各种比赛证书。别误会了,可不是篮球比赛呀,如果是那陈愉就不用郁闷了。全是省一级和国家级别的数学和物理化学等等的比赛,甚至还有几份国际性的比赛。 张倪摸摸脑后的头发,喃喃说,“梓童早就想好了,上f大附中后,每次有比赛他都拉着我一起参加,前前后后三年来也那了不少奖状和证书。”张爸张妈口瞪目呆地看着这些证书,说不出话来。高考谁都知道能加分,这一两张已经足够张倪进入好的大学了,何况是一堆。 “表哥,苏哥哥拉你参加你就能参加啦?”旁边的陈愉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咳咳。”张倪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其地说,“他是队长,和老师一说也就同意了。其实比赛的时候我都没出声,基本上都是梓童回答的。”这回要吐血的不是张父,而是我了!什么老师也同意?分明是走后门。这老师也太不地道了吧?什么是老师的本份你知道不? “不过我一向分数不好,所以没拿到直升的名额。梓童说从明天起给我补习功课,到时候一定能考上f大的。”张倪充满自信的说着。 就这样,张倪报考f大就在家里一致意见下通过定了下来。只是张父看着表哥的时候暗暗透露着担忧的神情。如果陈愉能早点觉察到就好了,可能表哥就不会死,可惜当时陈愉不明白。你别忘记了,那时候陈愉才八岁。 等陈愉又跑到表哥的房间里磨蹭的时候,还是把自己心里一直的疑惑问了出来,“表哥,苏哥哥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直升到那些实验学校或者专科学校?” “他呀,”张倪露出满脸的甜蜜,“他说要和我一起。我们是比兄弟还好的朋友。” “可就是亲兄弟,也不能一直靠对方的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陈愉肯定自己是故意的,所以看到表哥脸一下红了心里居然觉得有点开心,“表哥,你不想让苏哥哥知道,其实你也可以去保护他帮助他的吗?” 我从小就是个坏小孩,我认! “小愉好象长大了,这么会说话。”张倪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然后很恶心的用讨好的眼光看着我。我可不是你,我的大白痴表哥。陈愉有点坏心的瞄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很无聊,除了陈愉成了表哥张倪的狗头军师这事还有点乐趣。而陈愉对重点观测对象苏梓童的情报也越来越详细。 他每次考试的时候,都是边写边算分,差不多了就开始写错误的答案,所以他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在中间的位置,不多也不少。陈愉建议表哥和他说,老是中间位置多别扭。结果后来他的成绩都是在中间的位置上了几位或者下了几位。 他最喜欢吃的是烤ji翅膀,最讨厌吃的是ji脚。每次去学校饭堂都是差不多快到结束的时候过去,说是免得浪费时间。还有,他每顿吃得很少,一小碗米饭,经常到了下午就开始肚子饿了。陈愉建议张倪买多点面包点心的零吃放桌子里。结果,表哥去做了后得到他说了句“想不到倪也这么心细。”的称赞后,就越发对我心服了。 他穿的衣服都是家里人从外国带来的,一看就知道是名牌货。现在的小孩子都特有钱,本来名牌也算不了什么,可全是国外的大牌子那就不一样了。陈愉建议表哥让他穿点普通人家的衣服,这样一来才不会受到别人的嫉妒。结果,表哥就经常有借口拉他出去逛街玩了。 …… 对了,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么多他的事呢?这是隐私,隐私你们懂不懂?陈愉还是招牌翻白眼的动作,整一个白眼狼。 陈愉对狗头军师的乐趣越来越觉得有意思,馊主意也越来越多,而到了他十一岁那年,终于闯祸了。而这祸闯得,那真是叫陈愉接下来的这几年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因为这事,改变了陈愉的一生,也改变了张倪和那苏梓童的一生。陈愉永远都记得,那时候他才读六年级,十一岁;张倪f大学大三,二十岁;苏梓童一样f大学大三,十九岁。 对了,忘记说了,这苏梓童的父母是国家某某研究所的重要人物。这一年过年,他们刚好受邀请去国开学术会议,就顺便把苏梓童带了去合家团聚了。而表哥,没了那人在旁边,整天待在家里发闷。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那人一个电话也没来。张倪总算忍不住了,吃完饭后悄悄把准备要走的陈愉拉进他那小房间。 看着他唉声叹气的,陈愉觉得好笑,“表哥,你和苏哥哥真的和别的朋友不一样。怎么离开这几天就受不了了?” 张倪无ji,ng打采的看我一眼,“我和梓童是兄弟!明白吗?” “哈哈,什么兄弟?你看你,和没了老婆似的。”陈愉想起街口那黄叔叔,顺口准备取笑他。听说那黄叔叔刚离婚,脸上的表情就和现在的张倪差不多。当然,如果现在是我就不会这么说的。可原谅我,我那时候真的很小,什么都不懂,真的。 张倪张大嘴巴,眼睛眨眨得看着陈愉愣是没说出话来。 陈愉觉得有点不对劲。表哥不会听不出自己在说笑话吧?不过一想,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放弃纠正张倪的想法,反而装着一本正经的说,“表哥,莫非你真的当苏哥哥是嫂子?可苏哥哥可是男孩呢,你喜欢他你就是变态。” “嫂子?喜欢???变态???”张倪可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瞪着眼睛看着陈愉。 “是呀,男的喜欢上男的当然叫变态。”陈愉心里暗笑着,又发现一样好玩的事情,在琢磨着怎么玩才好。 “原来这就是喜欢呀……”张倪没留意陈愉后面的话,反而陷入沉思。 陈愉突然觉得自己胸口有些气闷,愣了一会,也就不理张倪,出门找同学玩去了。 事情发展到后来,张倪神神秘秘的问他怎么追求喜欢的人。刚好过了年,情人节也到了,陈愉就教他在情人节里和对方表白。陈愉笑着说,鲜花,酒,找个好地方三大要素缺一不可。别看当时他才十一岁,可鬼着呢,谁也没有他聪明伶俐。 陈愉还不知道张倪说的是指苏梓童,如果知道了,陈愉肯定会先用棍子把表哥打昏算了,那悲剧应该就不会发生。可惜陈愉当时忙着应付越来越多的女同学对他的好感,既不知道说的是苏梓童,也没用棍子把张倪打倒地上,所以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那天,也就是情人节的第二天,天气很好,早上还有一丝的微风带着雨丝。陈愉永远都记得那个日子。张倪来了个电话,陈愉听到电话里张倪的哭声就觉得不大对劲了,赶忙跑去张倪在学校外租的小屋子。 门没关,陈愉在角落里发现了卷缩一团的张倪,听着他说着怎么拉着苏梓童喝酒,怎么告诉那人喜欢他,怎么被拒绝后强迫那人发生了关系。 陈愉快疯了。 他把身高180以上的张倪打趴在地上,然后拼命的用手打用脚踩,嘴里狠狠骂着“大白痴”。平时陈愉也会给表哥的面子,从来没说出来。可今天陈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只恨得要活活把张倪打死才肯住手。张倪也就是哭着没反抗。 打累了,张倪还在哭,陈愉真的瞧不起他,想了一下转身就跑去f大学。他想找苏梓童,无论如何,这事自己也有错,是自己让表哥明白到原来多年的兄弟只是朦胧的爱情,是自己该死的建议说什么鲜花、酒、好地方是三大要素,是自己的错……陈愉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痛恨自己的小聪明。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是那么好玩的。 以陈愉对那人的熟悉,很快的就在f大小池塘旁边的那个角落里找到苏梓童了。陈愉不敢过去。过去了又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张倪的表弟?说一直以来很多事都是自己出的主意?说其实自己很羡慕他和表哥之间的友情?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看着不远处那瘦小的身影,陈愉再也不能往前跨上一步。虽然那时候陈愉还小,才十一岁,比那人矮多了,可自己还是觉得很想很想去保护他。 坐在那里的苏梓童,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依然清澈却没有了水灵的东西。和那个大白痴张倪相反,他没有哭,只是静静看着那一池的绿灰色的水。现在是冬天,池塘里没有荷叶,水也脏脏的绿色。可他还是很认真的看着,只有绞在一起的手指才让人觉察到他内心的波澜。 陈愉就这么躲在不远的草丛里,陪着苏梓童,一直到夜色降临。 陈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个夏天的,不,应该说那几年的。 当年,陈愉的成绩一落千丈,没有考上一直希望的f大附中。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知道这小孩老是跑去f大学的池塘边。 年底不到,张倪找到了好久没和他说话的陈愉,并告诉他,苏梓童去了国留学了。接下来,陈愉和家里人说好了,搬回家里的城市去住,也就顺便转了间学校。 初二的时候,陈愉的妈妈哭着告诉他,他的表哥张倪跳楼死了。陈愉抿了抿嘴,没答话。 十七岁的那年,听一个老同学说,f大来了个留学回来的天才,才四年已经拿到了三个硕士,一个博士,因为原来是f大的学生,受以前的老师邀请回来,现在教授心理学。他的名字叫苏梓童。陈愉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成绩莫名其妙的一下好起来。 十八岁,陈愉考上了f大。当他在开学典礼的时候见到坐在一角的那人时,不觉笑了起来。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8章 各人的心思与手段 章节字数:6333 更新时间:071103 13:36 晋王府。 李谡在紫雨水榭的亭子里喝着酒,小满站立一旁候着。 突然外边传来了几声,李谡放下手上的杯子,揉了揉眉间,才沉声说道,“进来吧。”快步走进一黑衣人,上前跪下行礼,“王爷。” “说。”李谡抬起头。 “前半段时候,崔胖子带着颜公子和卫兰亭去了他的那屋里,把暗柜都交给颜公子了。颜公子找出几张纸条,好象是卫兰亭的卖身契给烧了。然后颜公子就回卫兰亭的那小竹院里。”那黑衣人迟疑了一下。 “怎么?”李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然后颜公子就和卫兰亭进了里屋。”那黑衣人不敢抬头,只能一一说来。 “……”李谡手中的杯子晃了一下,才说,“你们没派人去听听?” “属下无能,派去的几个手下一靠近就不知道给谁暗中解决了。属下知道皇上也派了暗探在附近,就不敢继续派人,只在外边守着。声音大约能听见,只是不详细。”那黑衣人满头是汗。 “算了,他们也很久没一起。李祚一刻也不放松,真难为他忍得住。”李谡笑着。 “王爷说得很对,不到一个时辰,那太子就跑来宛竹院和颜公子吵了一架。应该是太子妃安排的暗探知道消息后故意通知太子的。”黑衣人说,“不过奇怪的是,皇上派的人和颜公子好象很熟。太子和颜公子吵架的时候,他也在屋里。” “谁?” “刑部的人,莫欢,莫大明的亲侄子。” 李谡冷笑着,挥手让黑衣人退下,自己一个人拿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要不要换茶?还是去睡了?”李谡看去,见旁边小满还跪在那里。砰,杯子摔在地上,小满不敢躲开,只能带着哭声委曲地跪着,“王爷,公子肯定是被那卫兰亭勾引的。王爷这么对公子,就连旁人都会感动。公子只是一时胡涂……” “闭嘴!”李谡走过去,弯下腰捏着小满的小巴抬起来审视着。小满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瞪大眼睛看着。 李谡迷着眼睛,突然一把把小满推开,冷冷地说,“你是什么身份代替梓童说话?你连他一根头发都不如!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小满收势不住倒到地上,但又不敢大声哭,只能微微抽泣着。 李谡迷着眼睛里闪过一丝闪光,缓缓上前扶起小满,叹了口气说,“小满,别哭。本王……” 小满乖巧地站在一旁,说,“王爷,都怪小满不好,惹王爷生气了。王爷要打要罚,小满也心甘情愿。” “你比你主人懂事多了。”李谡宠爱的摸了摸小满的头,带着笑说,“去吧,给我换杯热茶上来,我喝完茶就去睡了。” 看着小满高兴地答应着转身跑去换茶,李谡的眼睛迷成一条线,冷冰冰的。 皇宫。 金碧辉煌的屋里一遍春光,良久静了下来,屋外传来几声轻轻的咳嗽声。那主子扯了下床边一条暗绳,很快就有几个太监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床上那人用被子包裹好,抬了出去。那主子披上衣服,走到外屋,外屋早就有一老太监上来给他加盖件袍子,上了杯热茶。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那主子喝了杯热茶,缓缓说。 “禀皇上,那颜子涵看来和宛竹院关系非浅,不单和宛竹院的红牌卫兰亭有私情,崔胖子好象把暗柜也交给他了。”底下跪着一人,听问话后低声回答。 “看来皇弟不笨嘛,舍不得让朕毁了宛竹院,就干脆做个顺水人情送人了。”皇上细声说着。 “皇上,那怎么办好?那颜子涵在宛竹院里呆过一段时间,对太子的声誉不好。要不索性把……”旁边的老太监做了个切的手势。 “不行,祚儿很喜欢他。”皇上迷着眼睛,转向老太监说,“小成子,以后别再想着这事了。朕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破坏朕父子之间的感情。这宛竹院既然已经送给那人,也就算了。怎么说也是祚儿的心上人手上,估计也不会用来害祚儿的。” “是,皇上。奴才该死。”那小成子笑着赔了个礼。 “后来太子也得了消息,跑到宛竹院,刚好碰到那颜子涵和卫兰亭一起,吵了一架就回去了。对了,莫欢莫大人也在那屋里,看起来好象认识颜子涵。”低下的人继续说。 皇上皱了皱眉,“这莫家人怎么也扯进去了?小顺子,你以后多留意莫家,特别是莫应秋和莫欢这两小子。这两人平时关系好,有什么事肯定会互通信息的。”皇上想了一下,又说,“还有祚儿从哪得到消息的?可能又是那周家搞鬼,你去查一下,到时候找个机会透露给莫小子知道。” “是,皇上。” “皇上,看来这颜子涵对太子还是……” “那肯定是的,当年朕杀了他全家三百多口,能不怪吗?这么对祚儿也在情理之中。”皇上笑着喝了口茶。“当年谁让他那父亲顽固不化,老是仗着曾经帮过朕,连朕开口要他女儿进宫都诸多理由推辞。” “皇上还惦记着那颜家五小姐是吧?听说这颜子涵长得很象这五小姐,却更是个漂亮的人儿。”小成子在旁边yy笑着。 “那颜敏如长得真的好看,当年祚儿看中了她,朕想父子为了个女人争什么也就算了。本来让她做太子妃,结果老颜相偏偏不识抬举,一点也不领情。不然的话怎么让那周家占了这便宜。”皇上回味想着,迷着眼睛,“现在祚儿又看中这颜家小子,这回可不能让祚儿失望。” “那这次皇上同意晋王重审颜相的案子,也是补偿了。”小成子赔笑着,在旁边说,“不过奴才看这颜子涵软硬不吃,连晋王也对他一再相让,宠得不行,在府里还弄了个虚衔给他。” “软硬不吃是因为胃口大,那人可是第一才子的名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屈服。那人不是很看重名声吗?皇弟也是打这个主意,用个虚名困住那人。”皇上喝了口茶,故作姿态地缓缓说,“而且看今晚那人的动作就知道了,和那卫兰亭是装样子,故意用来气祚儿。” “皇上的意思是指他故意让别人知道他在太子心中的位置,增加手中的筹码?那是不是要再给点好处那姓颜的?”小成子哈着腰说。 “呵呵,祚儿既然当面和朕说只要他一人,朕也就成全他吧。朕要那人真心实意的对祚儿才行。那人要什么就给什么,那人胃口大就给大的。朕就一个祚儿,天下就是朕的,还有什么给不起?”皇上迷着眼睛笑着。 太子府。 小楼里,一红一绿的两个少女坐着下棋。良久,那绿衣的少女把手上的棋子放回旁边,笑着说,“不玩了,澄心你先去睡吧。” “怎么了?姐姐今晚不象你呀,平时都是我先求饶,今晚怎么反而是姐姐你呢?”周澄心嘟着嘴不满地说着。 “你这丫头,顺着毛反而不习惯啦?”周静心用手撮了下澄心的额头,笑骂着,“去睡,姐还有事呢。” “那……”澄心知道姐姐的习惯,不明说出来就是不会说的,也只好乖乖地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候,周静心的贴身丫环季春从外边走进来,俯在静心耳边低声说着话。澄心隐隐约约听到“太子……颜子涵……宛竹院……”几个字,因为话里有颜子涵的名字就特别留意了一下。 静心听完便让季春下去,然后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妹妹,“怎么还不走?再不走那就再陪姐姐我下多几盘吧?” 澄心吓一跳,赶忙起身告辞而去。 周静心走到屋子一角,从暗处拿出一个小瓷瓶,皱着眉想了一会,还是放回原处,又回到屋子里坐下,拿起棋子开始一个人布局。 不久,季春带着个小侍进来。那小侍上前跪下,“禀太子妃,主子已经回来了,在屋里发着脾气呢,现在谁也不敢去劝他。” “寒露你这次做得不错,季春,拿十两银子赏。”周静心笑着,旁边的季春早就准备好银两递过去。那寒露兴高采烈地把银两纳入怀里,告辞转身走了。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9节 “季春,你吩咐下人把早炖好的冰燕糖水和几个点心拿个小篮子送来,一会给太子爷送去。”周静心缓缓说着。 “是。”季春应道,但还是疑惑,“二小姐,难道你不去吗?老爷不是说……”还没说完,她的话就让周静心s,he来的眼神吓住,下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静心冷冷看着她,“季春,你别忘记了自己是哪的人?下次再有类似的话,自己就看着办吧。” “季春不敢。”那丫环早就一身的冷汗。 “季春,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我什么事瞒着澄心也不瞒你。”周静心叹了口气,过来握住季春的手,“只是一进这太子府,就没有出去的可能。如果我不狠心点,现在早就让其它那些女人吃得不剩骨头了,哪能象现在这么安逸?” “二小姐……”季春眼睛里早就充满泪水。 周静心又叹了句,放开季春的手,幽幽地说,“下辈子有机会,可千万不要再做女人了。” 烈日下,阳光有点刺眼的乱晃,偶尔一丝凉风,盈盈翠竹的沙沙声掠过,声音在耳蜗里盘绕了一会,带着暖暖阳光的气息消散于空气中。 早就应该如此,早就应该了。不由自主的被那阳光吸引,违背了自己一向的志愿,做了很多自己想象不到自己会去做的事情,慢慢的失去自我。 “唉……”幽幽的叹息声。 伸出手,一丝阳光穿过手掌心,手指变得透明得象融化在阳光中一样,感受到那慢慢升温的热度,从指间引出一丝热流,顺着身体缓缓而上,到肩膀,到躯体,一直蔓延到心的深处。 早就应该如此,早就应该了。人若无情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伤害?心甘情愿的付出是不是就能有愿望中的回报?口和心,应该信哪一个是真实?一切的答案总是和实际背道而驰。 “唉……”幽幽的叹息声。 …… “兰亭,你能不能别在我旁边叹气?”我终于忍不住,无可奈何的说着。我正依靠在那他那院子的骑楼里享受着夏日的凉风,他却在我旁边不时的出现,故意发出声音。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是围着太子府、宛竹院、刑部这几个地方转来转去。 回想那晚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和兰亭及账房先生商量着宛竹院的事情。 近中午的时候,我让卫兰亭把全院里的男孩子都叫了出来,公开说他们可以用一笔很低的价钱赎回自己的自由。要走要留随便,这样一来就立刻走了一批。留下来的那些人或者是无处可去,或者没其它技能营生,也都同意暂留在宛竹院里。 接下来也立了几条规矩,宛竹院以后只赚服务酒菜的钱,而各人的卖身钱由院里统一制定,宛竹院只抽很小的部分作为管理费用。虽然说还是摆脱不了色情的行当,但也慢慢向现代娱乐场所转变。 当然,这些事我是不可能出面的,他们也只知道换了个东家,而这东家是谁,除了兰亭和那个姓符的账房先生,其它人都不知道。 中午时分,我摆了一桌酒菜,当是给崔叔送别,那希儿居然也决定跟着崔叔一起回乡,倒让我十分意外。席间崔叔醉倒之前一直拉着我的袖子,喃喃说着对不起我什么的,弄得希儿和卫兰亭尴尬万分,忙把崔叔扶了下去。 那天下午去刑部听审,李祚没有出现,李谡也没来。我松了口气,对李祚,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对李谡,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莫欢频频向我看来,眼中的关切差一点就让我心软下来。 其实那晚根本不能怪他,莫欢、卫兰亭都各有私心,可最主要的是李祚,他没信过我。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害他表哥跳楼的人,张倪的事情不但对我,而且对他也伤害很大,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疼得厉害。 我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和价值观。李祚不明白这点,他恨我为什么不能专一对他,为什么心里考虑的除了他还有别人。这些我都做不到的时候,他便把我的行为归纳为不喜欢他。呵,行为语言和外表,相对内心来说,哪个更为真实呢? 现实这么复杂,人心这么多变。一个人,只能在彼时彼地,做出对他最好的选择,或对或错,无须对任何人剖白解释。这样一来不就足够了?至于是否幸福,我已经不再考虑这问题了。 那天晚上,莫欢不知道怎么的,拉着莫应秋和尉传声跑到宛竹院喝酒,我也只好相陪。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再暗中躲躲闪闪的也没用,现在京城里这几大势力暂时不会放过我,那就只能顺其自然算了。 那晚,我们都醉了。 几个年纪相仿,其中关系千丝万缕,说不清也道不明,却在那夜里一起放开自己,喝着最淳烈的酒,唱着最嘹亮的歌,筷子敲着碗打着拍子。兰亭抚琴,应秋低唱,莫欢和传声两人清冷的剑光在月下的竹林里飞舞。 对酒当歌,我从来没这么肆意过,心在慢慢的舒展着,融化在如水的月光之中。 夜深人静,莫应秋早就不胜酒力,依靠在旁边贵妃椅上睡着了。莫欢好象和传声醉成一团趴在桌子下。兰亭抱着桌边的凳子醉得不醒人事。而我,被灌了很多酒半清醒半迷糊的,去里屋拿了几件兰亭的披风或者薄被一一帮他们盖好,然后走到骑楼,依靠在那围栏边,浅浅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幽幽的箫声惊醒。 月色依然如水般清亮,那箫声悠扬而清远,时而低回婉转和夜色混为一体,时而温柔缠绵围绕四周。我支起身体,按了按稍微头疼的头,调整好更舒服的坐势,定神看着他,莫欢。 他背对着我,月光钩勒出他好看的侧面,饱满的天庭,挺直的鼻梁,带凌角的下巴。夜色中,他的背影显得很孤独和寂寞,却清淡如昔,衣角在风中无声无息地飞扬。 这样的莫欢,英俊得让人不经意间被深深吸引住。 我愣愣看着他发呆,突然发现,在我沉浸在自己伤痛中的时候,有人可能比我更为我的伤而伤,为我的疼而疼。莫欢,我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一时间心底涌起一阵温暖,环绕着。 今晚,他是想让我忘记心里的疼,才故意和传声他们一起,拉着我来喝酒的吧? 好象他感觉到我的注视,缓缓地箫音渐止,放下竹箫转过身来。他清澈幽黑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瞬间把孤独和寂寞掩盖住,露出温柔而爱恋的光芒。 他还是那么的体贴,明明知道我更喜欢李祚,却没有埋怨;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却默默为我做了很多事情;知道我心情不好,却故意弄些事情逗我开心。心思玲珑的他,小心翼翼地不让我感到压力,反而把自己的寂寞和伤痛隐藏起来,露出温柔的笑意对我。 莫欢啊莫欢,你究竟要我欠你多少心债才会停止? 我幽幽一叹,“莫欢。”嘴里吐出这名字,虽然用很低很低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却包含着我种种的歉意和内疚,还有终于意识到自己深层处自私心态的自责。 他显然听到了,微微愣了下才明白我的意思,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神采,嘴角的笑意更明显,缓缓走来,坐在身边温柔地把我纳入怀中。 我不再抗拒,也不想再抗拒,反而把头埋在他怀里,倾听他的心跳声,深深吸取着他那温暖如春的气息。我不想再去考虑什么是对与错,什么是爱与恨,什么是人情什么是心债,我只想拥有这一刻的心安和理所当然。呵,我的想法总是那么自私。 “颜……颜……”他用双手紧紧拥抱着,下巴轻轻磨蹭着我的头发,一遍遍低声轻呼着我的名字。我沉醉在那无边无际的温柔之中,心境从没如此的平静安逸。 迷糊中,我好象听到空气中自己的一声轻叹,很轻很轻,轻得好象从来没有出现过,如那月色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化在黑夜之中。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轻轻颤了一下。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9章 你倒象没事人一样 章节字数:6596 更新时间:071103 13:37 天还没亮,兰亭的小侍上来把我们都叫起来。 莫欢他们几个,随便梳洗一番,就匆匆忙忙要赶回刑部办公。我也顺便搭个便车回太子府。在兰亭这里沐浴更衣,总觉得不舒服,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何况宿醉一晚,头疼得要命,还是回去泡个温水澡好点。 马车里,莫欢居然笑眯眯地无视另外两人,一手把我搂在怀里。面对着莫应秋揶揄的眼光和尉传声关切的神情,我是从头顶红到脚趾头,再从脚趾头红到头顶。呵,你别说,莫欢这人,一到关键时刻脸皮比谁都厚。 推开他,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坐在他旁边,趁这时间约好尉传声,刑部听审后一起去尉家看看尉叔和盘儿,当然也提到要结拜的事情。莫欢笑着也没勉强,只是抿着嘴把头斜斜倚过来。 我肩膀和他相接触的位置,透过薄薄的衣料还是感受到那微暖的气息,和那稳定而有规律的心跳声传来,一种奇怪的安然感充满心底。 无意间,眼角看到莫应秋若有所思的视线望来,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回到太子府,守门的侍从看过来的眼光或暧昧、或嘲弄、或等着看好戏,各有各的表情。 我也懒得理这些人,快步回到我住的小院子,把小夏几人挖出来,叫她们弄早餐和热水。估计太困了,喝了半碗玉米粥再也喝不下去。这时候热水也弄好,我走进里屋,脱下衣服爬进大桶里,舒舒服服地伸展双手泡进热水里。 在淡淡的缥缈水气里,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夏天里泡热水,真的有点象泡温泉一样,浑身的毛孔张开,一身的疲倦也在温热的水蒸气下慢慢消失。 突然感觉到四周很静,往日这时候小夏她们总是吵吵闹闹的,今个儿是不是太早让我叫起来,现在都偷懒回去睡回笼觉呢? “你倒象没事人一样。”冷淡嘲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看去,却见李祚抱着双手,斜依在里屋的门边看着我。两天没见,他脸色发青,有点憔悴,眼睛里的全是红丝,可眼中那嘲讽的意味让我心里升起的怜惜也一下给压到底下。 我又闭上眼睛,淡淡地问,“怎么来了?” “你一早回来就要热水洗澡,难道忘记了那热水是从我那院子里引来的?”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在他那温泉池里泡澡的时候,他就吩咐下人说,以后我用的洗澡水,可以从那里引水过来。 “打扰到你睡觉了吧?对不起。”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去回答他。 “对不起???”他狠狠的哼了一声,“从你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我t根本没睡着,一直等你,结果你却依然没心没肺的,玩到这时候才回来。”呵,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着可笑?要分开的是他,说怀疑我的也是他,现在又说等我一晚,难道他认为自己的话只是说说就算了? 感觉李祚走近,我睁开眼睛,扯着嘴笑了,“等我干什么?” 他没回答缓缓走过来,绕到我背后双手环过来,也不理袖子都shi透了,只是把脸贴着我的脸,一句话也没说。感觉到他的气息热乎乎的喷来,我心里莫名其妙地颤了一下,“李祚,你……” 他没动,似乎听不到我的话,只是把我搂得紧紧的,紧得我都能听到他身上传来的心跳声。我脑海里晃过一些片段,终是心软了下来,叹口气,刚想说话,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梓童,你回来就好。”他的声音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弄得我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良久,我幽幽叹着,才回答,“除了这里,我还能上哪去?” “梓童,我……” “别说了……”过去的已经不能回头。下面的话我没说完,不过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各人心中都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痕。纵然在一起,他也不会不继续怀疑我,我也不会为了迁就他不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一震,猛然放开我,快步走到到了门口又突然停下来,“梓童,你,你那时候说的是真的吗?”他的声音微微带着乞求的意味。 虽然这话没前没后的,可我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我低下头轻声说,“你现在问来有什么用?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就算回答不是你也不会信的。如果你信任我,我就算不回答你也会信的。” 他没再说话了,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慢悠悠地爬出木桶,用布细细擦干净身上的水,套上件衣服,然后走到床边趴过去,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埋头大睡。 刚要迷迷糊糊进入梦中的时候,却听到有人从院门外走进来。奇怪的是没听见小夏等人的阻拦,我正想着我这院真是不设防,谁都可以自由进去,然后就闻到一股很浓的香味。随着那人走进屋子,香味越浓郁。 小夏终于出现,那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屋里又恢复原来静悄悄的状况,除了那香味还在继续。 呵,究竟是什么呢? 我推开被子站起来,穿好外衣,那头发还shi着也就没有束起,由着它披散着。走到外屋,见一玄衣人气定神闲地站着,摇着一把墨色扇子,静静看着墙上的书画。而中间紫檀木的小桌子上摆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上面用一个锍金的圆盖子盖住,看不到是什么。 “石隐,一早带了什么好东西来我这里?”我微笑着,吩咐小夏上茶。 “子涵,你这幅《初雪飞玉红梅图》不错,用红梅的红点出无色的初雪,浓墨淡彩中点点红白色相映,意境高远,技巧一流。”他站在那里欣赏完墙上的画,转过身闲闲地对我笑着说。 “石隐如果觉得好就拿去吧。”我暗中偷笑,这是前颜子涵画的,可不是我。我是无所谓,这些都是晋王李谡送来的,据说是他为了讨好颜子涵收集而来的,现在里屋还有两大箱子呢。呵,这颜子涵是出了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而我呢,一样都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石隐眼中一丝诧异闪过,然后优雅的欠了欠身,说,“那谢了。刚好,我带了个好东西给你,也算是回礼吧。” 我觉得自己可能有什么事情忽略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好象一点也没觉察似的拉着石隐坐到小桌子,笑嘻嘻地问道,“哈哈,我早就留意到了,快揭晓迷底,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石隐微微笑着,掀开上面的盖子。我才发现里边是一个白瓷描金大碗,碗里是粥。只是这粥的颜色却是七彩的颜色。“原来是八宝粥啊。怎么一早送这吃的来?”我有点疑惑看着他,再细细看着碗里不断冒着诱人香气的粥。不过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豆子,分明是米。 “八宝粥?八宝粥是什么来的?”想不到石隐露出惊讶的表情。 “就是用八种米和豆子做成的粥呀,也是有八种颜色。”这八宝粥怎么这么香呢? “错了,虽然听你说的应该也很有趣,可这不是你说的八宝粥。”他笑着解释说,“这是叫七月彩虹,是用七种夏天的花或者药材,和着白米分七个小锅熬出来的,吃的时候配在一起。” “粥而已,弄得这么复杂做什么?”我有点想笑。 “你昨晚不是宿醉吗?这粥除了能调理身体,还能解酒气疲倦。”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那我不客气了。”我拿起旁边的小勺吃了起来,味道不错,每种都带着不同花的香味,而且越吃越觉得身体慢慢暖和起来。等吃得差不多了,随意让小夏先下去,我才不经意地问道,“你哪得来的消息?” “周家派去的暗探。”他似笑非笑地看来,“据说前天晚上太子回来后,又匆忙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大发脾气,摔了很多东西。昨晚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摔一次,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快摔没了。” 我把碗里剩下的粥都吃完,笑着说,“石隐,这粥太好了,以后我想再吃怎么办?” “只要你开口,一句话的事。”他对着我眨眨眼睛,笑着,“何况又不是我做,是让齐洪做的。”齐洪据说是他家的老仆人,一直跟着服侍他的。 我凝视着他的笑脸,没有接下句。呵,只要我开口,一句话的事?可惜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正在这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走进院子,小夏迎上去询问,对方言语中说到太子妃什么什么的。 我和石隐对望了一下。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笑着说,“看来你在府里很受欢迎啊,刚回来就这么多人找上门了。” “真有好事还用等它来找我?我早就飞奔而去了。”我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果然不到一会,小夏进来禀告,“二爷,季春来传话。” 身后转过一丫环,跪下行礼,小心翼翼地说,“小的季春传太子妃的话,请二爷去清渏亭赏荷。” “好,我一会就来。”我沉思了一会,笑着回道。 季春走后,我走进里屋。石隐也不避嫌,跟着进来,在旁边说,“你真要去?其实以你现在的身份,根本不用理她。何况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是用这方法羞辱你。” “石隐,你不是一向隐讳说这太子府里的事吗?”我看了他一眼,换上件素色的织锦外袍,缓缓说,“我觉得你现在这么说都不象那个聪慧恻隐的齐石隐了。”顿了一下,我又补充一句,“合作就是这样,无论怎么样的不愿意,也要先把自己那份内的事做到。” 他不再说话,拧着眉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帮我拿了几块玉佩递过来,摸了摸我还shi着的头发,微笑着说,“这么shi不好束,散着又不够庄重,我帮你束个发笄怎么样?” 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点点头。 他随手找了个黑玉簪子,很熟练地把我的头发绕了几下就成了。 绿色,哪里看过去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 夏天早上的阳光明媚,映照在一片清幽的池塘上。池塘的水面碧绿似绿色的织锦,荷叶是深深浅浅的彩墨,而在这织锦彩墨之间,是点点的粉红嫩白的荷花。 我懒洋洋地坐在亭子里往常的位置,倚靠在围栏,迷着眼睛。 亭里不小,可现在坐着站着十来个人,加上各自的贴身丫环和侍从,倒显得有点挤。中间那石桌围着坐了五人,为首的当然是太子妃周静心。今天她穿了件很淡的浅绿色锦衣,外罩着薄沙,如云的秀发在头顶盘了个松松的发簪,一副温柔素雅而且高贵的样子。 她旁边坐着周澄心,依然是粉红衣服,衣服上绣满大大小小的彩色蝴蝶,倒也很别致。只是她从见我出现,就一直横着眼对我,后来给她姐姐说了一下才有所收敛。只是那鄙视嚣张的眼神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好象是说:看你今天还不是我姐姐一叫就来啦? 另外三个穿着打扮也明显不同,想来是早就听说过的惠妃、兰妃、淑美人。她们是除了太子妃外地位比较高的,妃也是皇上亲自赐封,每人的家势也各有千秋。今天她们也各自穿得花团锦簇的,一样的显贵耀眼,或娇媚,或成熟,或淡雅,各有各的姿色,各有各的风情。 离远一旁错落有致地坐了七、八个,看来是侍妾之类的,衣服明显的不够显贵。看她们两三成群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偶尔视线落在我和周静心处,有鄙视有好奇也有明显的嫉妒。还有四个男宠,都属于柔弱娇媚型的,粉气十足,如果不是衣着打扮看出是男孩,真是比那些侍妾都漂亮多了。 我无视暗中s,he来嫉妒和暧昧的视线,依旧看我的风景,喝着我的茶。本来还有一个长得挺秀气的男宠坐过来我旁边,和我细声说着话,后来见我显得不怎么热切,也就由我了。 我在想,怎么在晋王府就没出现过这种状况呢?后来也想明白了,那时候晋王李谡把颜子涵宠到天上去了,专门建了水榭做居室,专门有厨子弄菜和点心,府里从来没其它妃子或者侍妾敢过来s_ao扰,连正名的晋王妃也是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敢给过颜色来看过。 而现在,李祚除了名义上是太子之外,他在朝庭上的威信却要靠周家和其它人的辅助。就算他再怎么尊重我,也只是一句空话来的。何况,现在和周静心暗中达成协议,在这太子府中,也只好扮演一下自己最讨厌的角色。 没一会,见周静心使了个眼色,其中之一的淑美人就提议说,“这样说话很无趣,不如我们来行个令,各自赋诗一番怎么样?”她瞄了我这边一眼,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接着说,“何况有颜大才子在这里,怎么也要让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见识见识。” 周澄心也往我这边撇了一眼,拍着手笑着说,“好玩呀,就是赋诗可得用心,有人乱作可不行,还得有彩头才好。”众人一听,都说好玩。 旁边的周静心闲闲地笑了,掩着嘴轻笑着,“婉淑的提议不错,澄心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这诗词的好坏我们可分别不来。不如这样吧,由颜二爷掌令,我们各自赋诗一首,二爷来评价。谁作不出来或者过不了二爷的关就认罚,怎么样?当然,二爷也要赋诗一首。” 四周的十来人互相看了一眼,没刚才的兴致了。颜子涵才子名头可老早就听过了由我来评价,如果我个性宽容点得过且过还好,如果我较起真来,那不是拿自己来出丑吗?可太子妃已经开口了,现在说不好那不是落太子妃的面子吗?所以各自再三考虑了,也一一答应下来。不过各自心里暗骂,这太子妃和新宠颜子涵争宠,却拿了其它人出气。 我依然如故,依旧看我的风景,喝着我的茶,既没表示同意,也没反对。 以周静心为首,她立刻就作了一首诗,“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浦,亭亭清绝。犹有遗簪,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鸳鸯密语同倾盖,且莫与浣纱人说。恐怨歌忽断花风,碎却翠云千迭。”众人皆拍手称赞,连声说好。 我这时候早已经坐好,站起来,拱手一礼,“太子妃才华横溢,不愧是皇上亲口称赞的温柔聪慧的才女。”这话借着皇上之名,静心就算明知道我是随口说的,可其它人听在耳里谁会怀疑呢?所以她还是回了一礼,微笑开来。 接下来是惠妃,她刚一直在想着,现在到她了,忙站了起来,“新溜满澄陂,圆荷影若规。风来香气远,日落盖y移。”她说完看看四周,脸有些微红。 我还是微笑着,拱手一礼,“诗词也能反映作诗人的个性。惠妃天性纯良,作的诗也一样纯净如温玉,自有一派大家闺秀之气。”本来这诗一般,可我这么一说,却变成称赞惠妃的个性。那惠妃看过来,回了一礼,眼神中明显带着好感。 兰妃早在旁边等待着,轻声吟唱着,把自己作的诗赋上曲调唱了出来,“楚女欲归南浦,朝雨,shi愁红。小船摇漾入花里,波起,隔西风。一点露珠凝冷,波影,满池塘。绿jg红艳两相乱,肠断,水风凉。”歌声婉转,倒很是动听。 我笑着拍手,称赞道,“早就听太子爷说起兰妃多才多艺,有一把好嗓子,今个一听果然是声如其人,同样是绝色佳人。”我这么直接称赞对方是绝色佳人,兰妃倒是马上就脸红了,回我一礼后低着头,再也不敢看来。 那淑美人在旁边等急了,见我每人都说好,心里也就放心下来,笑盈盈地说,“微风和众草,大叶长圆y。晴露珠共合,夕阳花映深。” “嗯……”我装着为难地看了看淑美人,又看了看周静心,不说话。“怎么样?”那淑美人又急又气,追问道。“只能说诗词一般,意境不深。如果后面加上句:从来不着水,清净本因心。那就好点。”我故意为难地说。 “你……”淑美人气急说不出话来。四周的人知道我故意为难她,也都不出声。 “婉淑没过关,算输。”周静心冷冷地盯着我一眼,说,“现在听听二爷的诗词,也让我们学学怎么作诗才算是好吧。” 我大笑,见她们各自都疑惑不解,叫小夏俯耳过来,吩咐几句。小夏忙去准备,而我就淡淡的坐回原来的位置,装作苦思苦想般。 不一会,小夏捧了个小木盒来。我拿起来放中间的石桌上,打开,里边全是各种首饰和玉佩,全是名家打造。我微笑着说,“子涵不会作诗,这是输给各姐姐的彩头,每人一件自己挑吧。” 周静心看我一眼,没说话。以她身为太子妃,怎么好意思明着拿这么贵重的物品。而其它侍妾早就看来,眼睛里全是贪婪,如果她不肯收,其它人肯定会怪她。 我静静看着她,微笑着。 她终于笑了出来,“那多谢二爷了。”她亲自从里边挑出四件首饰,一一分给兰妃几个,自己也拿了件,然后把盒子递给澄心,说,“这里的每人一个,别给多了也别给少了,多出来的送回二爷的院子。” 四周的人都暗中松了口气,纷纷上前道谢。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0章 今晚又要一醉无归? 章节字数:6777 更新时间:071103 21:28 我这么一闹,这聚会也算是散了。 周静心若无其事地坐了一会,就带着澄心离开,而其它人也一一找各种理由散去。 我让小夏回去,依然依靠在栏杆旁边,想着事情。昨晚只是睡了一会,今早又给李祚和石隐拜访,现在困得不得。夏日的阳光这么温暖,我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午后的风很大,阳光虽暖也有点寒意,朦胧间,觉得身上一暖,有人给我披了件衣服,暖暖的,一下就醒了一点。我懒得睁开眼睛,觉察到对方退回去坐在石桌旁边看过来。判断出对方没有恶意,我也没理,就继续陷入睡眠中。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0节 朦胧间,听到有人轻叹的声音。 良久,我感觉到阳光没有那么暖了,人也慢慢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居然已经快到黄昏时分。 而亭子中间的石桌旁边,齐历捧著书坐在那里看着,见我醒来,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轻声说道:“醒了?这一顿真的有入睡千年的架势。”我明白他是笑我在这里也能睡这么久,笑着把身上的披衣服拿下,递给他说,“谢了,想不到大夏天的风还这么冷。” 他脸上立刻露出奇怪的表情,“呵呵,这,这衣服不是我的。”顿了一会,还是解释说,“我想起你下午不是要去刑部吗?见你一直没回院子,于是来这里找你。结果……”他话没说完,只是笑着看着我,眼中带着揶揄的表情。 “原来是他。”我淡淡地收回衣服,不想再就这问题说下去,“想不到睡了这么久,我下午还约好人呢。呵,这回要给传声说了。”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又补充一句,“尉传声,我准备认的兄弟,今天约好了他们一起去尉家和尉叔说的。” “哦?他们?是莫家人吗?莫应秋,莫大明的二儿子。”他眼睛里光芒闪过,表面上却没有其它表情。 我心一动,他应该知道昨晚的事,那肯定也就知道我说的“他们”是指莫应秋、莫欢和尉传声几个了。而他越是表现出镇定,越是证明他是认识莫应秋,而且很熟悉。这人,看来越来越不简单。我不动声色的笑着,随意的说,“你今晚有空不?要不和我一起去热闹一番?” “……”他好象没听见我的邀请,没回答只是拿着杯子摆弄着。 我也没去催他,过去也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慢喝着,茶香和热气让我浑身再次暖洋洋的,完全清醒下来。过了一会他才轻声说道,“去看看也好,很久没痛快喝酒了。” “呵呵,谁说要喝酒的?我可不想再宿醉一次。”我故意把话题扯远。这石隐肯一起去,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莫应秋。只不过他们原来是什么关系呢? 看他言谈举止,根本是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举手投足间一派富贵之气。石隐易容的脸庞下面,又该是怎么一副样子?我是本来是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可这秘密如果关系到莫家,那我就不能不小心应付了。 我派个小侍去刑部通知莫欢,叫他们等我一起去尉家。呵,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尉家在哪。 石隐也换好衣服,依然是一套玄色衣服,衣料手工是一等一的好。我也换了件素色简单点的衣服,把那些玉佩什么的都弄了下来,头发也随便用条蓝色布条束了起来。石隐见我这么打扮,也笑了出来,连声说好好一个皮囊,却被我弄得普通人一样。 呵,我当然知道他是说笑。无论怎么打扮,这相貌还是一样的突出。可要我穿着华丽出现在尉叔面前,肯定会有问题。 来到刑部门口,应该还没到下堂时间,就叫了个小侍去通知,我和石隐也不出去,只是待在马车里下棋。不一会,马车外边走近一人,牵开帘子走上来,“颜,你来啦!……”莫欢本来笑眯眯的,看见马车里除了我,居然还有一人,愣了下还是笑着说,“你朋友?” 石隐笑着说,“见过莫大人。小人齐历,太子府里清客一名。” “齐历?你就是那个齐石隐啊?呵呵,从来不露面的太子府第一谋士,说自己是清客太谦虚了吧?久仰大名,莫欢在这里唐突了。”莫欢笑着供手行礼。 “应秋他们呢?”我问道。 “应秋他们还有事做,我们先去尉家。尉叔一早就听说你要来,扯着我和老尉跑了几个地方买东西了,说今晚要一醉无归。”莫欢的嘴角带着笑意,眼睛亮晶晶地特别好看,“一会还要顺路去归雁楼拿几坛酒呢。” “一醉无归???”我开始头疼。 看我神情都变了,莫欢和石隐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尉叔还是那么ji,ng力充沛的样子,朴实无华ji,ng华内敛,见到我和莫欢,笑着迎过来。那盘儿也早就见到了我们,“莫哥哥。”飞一般跑来扑到莫欢怀里,然后才看到我和石隐,害羞地低声说,“颜哥哥好,那位哥哥好。”呵,小丫头眼睛里除了自己喜欢的人,看来没把其它人放眼里。 几个月没见,盘儿长得更是可爱秀气,隈在莫欢怀里细声说着话。莫欢笑着把她抱起,转了几圈,才放下来。盘儿在他耳边细声说了几句,就拉着他走进主屋。 我向尉叔介绍齐历,没说是太子府的只说是我的朋友。尉叔热情的把我们引到主屋里,闲闲地看了石隐一眼,眉头一皱,向我看来。我知道他是看出石隐易了容,就向他示意说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了。 尉叔经验老到,叫盘儿上了茶,不落痕迹地和石隐客套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莫应秋和尉传声也到了。我把石隐也介绍一遍。应秋和传声都是刑部的,本来就见多了易容的人,现在见到石隐,都是暗中留意着。应秋本来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知道石隐是那齐历后,就笑眯眯地拉着石隐聊天。 很快地说累了,尉叔叫盘儿上了菜。我们也就坐下来海阔天空地聊起来。我坐在尉叔旁边,刚好就和他说起和传声认这兄弟之事。本来在这时空结拜是很通常的,可我从来没有兄弟,又很喜欢传声直率的性子,于是想弄正式点,成为尉家的一份子。 尉叔笑着低声说,“你和传声结拜没关系,我们家也不注重什么身份地位。不过你看……”他向我示意看看对面莫欢和盘儿坐的位置。 我看去,盘儿正依靠在莫欢身上,满脸的仰慕和爱恋,时不时笑着和莫欢打闹着,时不时温柔地给莫欢夹菜说笑。而莫欢,抱着盘儿,脸上有我从来没见过开心放松的笑容。他们眼中只有对方,其它人早就看出来了,聪明的不去打扰他们。 我心里一沉,有种说不清的怪异的感觉涌起。本来我既然没有接受莫欢的感情,他对别人好,那应该和我没关系,可我这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喜欢看到这画面。 “小颜,你明白了吧?你要是加入我家,我很高兴多了个这么聪明的儿子,可以后,你和小莫的事闹起来,怕是会伤害到盘儿的。”尉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愣,原来尉叔是知道我和莫欢的事的。 “我,我和莫欢……”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看盘儿的样子,早已经情根深种。我无论有没打算接受莫欢也好,总是会伤害到她。如果我和传声结拜,那到时候更会尴尬。暗中叹口气,我对尉叔点头说,“尉叔,我明白了。是子涵没福气,想要个家人也没有。” “好孩子,世界上的事,哪能以名份说得通的呢?就算你和传声没有结拜,但我一早就把你当我儿子看待,传声也把你当兄弟看待。你何必还去计较什么名义什么身份呢?”尉叔说着,“难道不叫你一声儿子兄弟,我们就不能是你的亲人了吗?” “我胡涂了,幸好尉叔点醒子涵。”我拿起杯酒,“尉叔!子涵敬你一杯。” “呵呵,好。今晚要不醉无归啊!”尉叔开朗地笑着。 一晚下来,我不能控制自己,不时地去看着莫欢和盘儿的亲热。后来连石隐和莫应秋也发现我的异常,顺着我的眼光看去,见到我看的居然是莫欢和盘儿,一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另一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莫应秋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就和他走到屋外。 “莫欢从小就和尉家很好,他只是把盘儿当自己的妹妹。”我想不到莫应秋头一句话居然是说这个。 “嗯。我明白。”我淡淡地说。 “你……”莫应秋想不到我居然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莫欢跟我说过,他很喜欢你。” “我知道啊。”呵,我当然知道,莫欢还亲口告诉我,他爱我。 “那你,你别往心里去,别误会了。”看不出来莫应秋还挺着急莫欢的事的。 “没误会。”我依然冷淡地说。 “你,你……你这人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他气极,转过身,“我让莫欢和你解释。” “等等,应秋,我没误会,也很明白。可是,莫欢喜欢我,可我不能接受他。”我笑了。 “……”他深深看我一眼,没说话转身回到屋里。 “呵呵,想不到几句话就把莫家最冷静机智的莫应秋气得不得了。”后面传来低笑声,是石隐。估计他把我和莫应秋之间的话都听到了。这人,怎么老喜欢在暗中偷听。 我转过身,面对他,面无表情。 “回去喝酒,出来太久其它人会疑心的。”他笑嘻嘻的过来拉我,却在我耳边低声说,“我现在对这莫欢很感兴趣,看来也了解多点才行。”他眼睛里不知道闪烁着什么,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我才发现,今晚还打算看看他和莫应秋的关系,怎么知道自己一下被莫欢的事影响,反而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秘密。不过听他的话,还是没有恶意,我放下一半的心,笑着说,“我们进去吧。今晚不把你灌趴下,你就不知道什么叫酒品。” 接下来的这两个月里,我基本上是早上找石隐聊天得到一些情报,下午去刑部听审,晚上或者去尉家找尉叔和传声,或者去宛竹院和兰亭一起商量院里的事情。莫欢有空的时候,就喜欢拉着我到处游玩,有时候也叫上传声和应秋,还有石隐。 石隐从那天晚上起,就一直沾着我。我去哪他就跟着去哪,特别是和莫欢他们一起到处游玩,他也一定要跟来。 我是不介意的,一来是想看看这人的底细,二来石隐这人修养不错,学识深厚,言谈举止带着世家子弟的风范,倒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而且他和莫应秋一拍既合,两人立刻成为很好的朋友。当然,这只是外表上看到的,实际上对这太子府的第一谋士,莫应秋可不敢大意。 那晚在尉家,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后,也就不再出现出同样的异常行为,对莫欢也没再特别的关注,就当他是好朋友一样对待。对于自己的失控,我是震惊多于担心。这种局面不是我想要的,而我又不敢去分析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隐隐约约觉得,不知道或许对自己现在更好,所以也就不去谈论关于盘儿这话题。 至于莫欢,还是和平常一样,好象一点也没觉察到我故意的疏离,照样的找我和石隐出来喝酒,照样的到尉家打闹,也照样的深夜单独找我聊天。按道理说,那晚后莫应秋肯定和他说起过,他却没来找我问清楚我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找机会和我解释他和盘儿的关系。 呵,所以说我的运气不差,能遇到莫欢这么玲珑剔透般的人。如果他一定要和我解释,那也就只能得出之前我回答莫应秋一样的答案。要我现在回答也就是逼迫我承认一些事情,而我,哪能自己还没想好就随便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早就知道他很有耐心,每遇一件事,就往我心里踏进一步,遇到我有反抗的心思就立刻放手,然后再找机会绕上来。对于这种人,我完全没有办法对付,也没办法拒绝。 这天一早,莫欢来接我和石隐去京城西郊的西华寺游玩。 最近我想要和兰亭商量些事情,本来不大愿意去那么远,何况寺庙而已,我对佛教这类的事也不感兴趣。可当应秋提议的时候,一直偷偷观测石隐的反应,弄得我也留意到石隐的表情不对,这地方对他来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联系。 看应秋暗中皱着眉,陷入沉思,我觉得这西华寺应该是能了解石隐来历的关键,于是也就一口答应下来,还不经意地拉上石隐。那石隐见我们两各自的表情,轻笑着,也就答应下来。 这西华寺坐落在京城旁边一座小山峰上,从山脚就要下了马车沿着石阶一步一步往上攀登。我体力不好,慢慢就落了后,莫欢一直在我旁边陪着我聊天,歇歇停停的,好不容易才上到山顶。现在快到初秋时分,也不太热,山顶上更是凉风习习,一派天清气爽好个秋的景象。 “来,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应秋也不进寺门,在外边带着笑说,眼睛却看着石隐。 “也好。”石隐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是明知道我和应秋是试探他,却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对这地方的关切。难道他真的是莫应秋的朋友?可见应秋深锁着眉,我又觉得这石隐的身份肯定关系很大,所涉及的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我和莫欢互看一眼,还是笑眯眯的跟着莫应秋两人后面。 寺外有条不太引人注目的小路,我们顺着小石子砌成的小路蜿蜒而上,两旁是高耸的丛林。不到半个时辰豁然开朗,却是来到山顶一角,三面是低矮小树,正面是悬崖,中间是一平地,放着一张古怪的石桌和几张石头弄成的石凳。 这里视野开阔,远处的居然能看到整个京城坐落在山峦间,悬崖外白云缥缈,真是一个好地方。 “现在还不到时候,到了一、二月时分,这四周的桃花盛开,那才是象进入仙景一般。”应秋缓缓道来,眼睛紧紧盯着石隐,“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石隐走过去那石桌旁边,一边伸出手细细摸着那桌面,一边低声说着,“忆昔当年未悟时,一声号角一声悲。如今枕上无闲梦,大小梅花一样香。”好象回忆到什么似的,突然笑了出来,转身面对着应秋,笑意盈盈地说,“应秋,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齐,原来是你……”应秋带着哭声,眼睛里早就盈满泪水,走上几步,一把把石隐抱住,“你瞒得我好苦。我一直觉得你没死,每年都来这里等你。可一等是四年……” “我没死成,呵呵。”石隐搂着应秋,用手拍着他的背安慰着,眼睛却看向我和莫欢。 我和莫欢想不到会变成这样,惊异之余见石隐看过来,也就微微点头,拉着莫欢走远点,免得影响他们诉旧。 我找了个近悬崖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悠悠白云,把刚才见到的事在脑海里归纳了一下。 这应秋和石隐应该是好朋友,我看到他们久别重逢,除了高兴还有隐隐的担心。石隐的身份肯定不寻常,连应秋都以为他死了,那应该是受泰王谋反牵连的。他却到现在没死成,借太后之名隐藏在太子府内,这其中暗藏的秘密,多多少少估计都和皇家有关。 而一涉及到皇家,这事就变复杂了。怪不得石隐要我和莫欢离开,是以后怕会连累到我们吧?而他让应秋知道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一下没了头绪。 “想什么呢?”一双手从背后环过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想着人生无常,越是执着越是痛苦,还不如潇洒点放开才能开心。”我把他手推开,淡淡地说。 背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听到莫欢低笑着,“原来你是这么想。可惜……”他还没说完,我突然被他大力扑在地上,幸好草地很厚,也不觉得疼。我皱着眉看向他。他笑眯眯的,一手支着身体,一手沿着我的脸的轮廓划着,慢悠悠的说,“可惜,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手的。” 我用力推开他,却推不动,也就由他这样。 “有些事我想不用解释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心早就给了你,再也要不回来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深邃而幽黑,声音低沉,却充满魅力,“你明明对我有感觉,明明为我吃醋,却……”他话没说完,我就冷冷打断,“没这回事。” “是吗?”他又笑起来,歪着头象个小孩子,“是吗?”他的头低下来,我来不及避开,唇上是那熟悉的温度,熟睡的气味。我几乎不假思索就响应,不觉间,呼吸慢慢沉重而变得有点缠绵。他的手在身体上游走着,很快就点起一朵朵小的火花。 我听到自己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声,才立刻惊醒过来,狠狠一用力,满嘴的腥味涌入。莫欢吃惊地停下来,看着我,也顾不上嘴唇上的伤,不一会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他是真的开心,为了自己推断的事,这时候我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由得我再次反驳。我又是尴尬又是愤怒,身体的反应总是首先出卖自己,而我对自己又一次不受控制感到愤怒和不安。“别再碰我。”我努力地平息心里的火焰,扭过头不去看他。 他已经明白我说不出口的话,这时候怎么会听我的,不理我的警告,一把把我拉过去,抱在怀里,低声笑着,“别怕,就这样,我不会再动。” 我挣扎了一会,终于放弃,暗叹着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他幽幽的声音,“颜,别离开我,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1章 以后就有皇上撑腰啦 章节字数:6802 更新时间:071104 11:14 那天,我忘记莫欢一直喃喃地在我耳边不停地低声说什么了,只记得当时的天很蓝,风很大。不知道是因为初秋的阳光照得有些暖意,还是背靠在莫欢温暖的怀抱中,整个人暖暖的,却带着对未来预警的不安。 理智在告诉我,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去的,这里的一切只是象做了一场梦,而我,一直在等待回去的时机。在梦境里过于认真,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好。千万别陷入没有结果的感情!我一遍遍地给自己提醒着,心里却蔓延着莫名的悲伤。 莫欢……莫欢……莫欢……心在不由自主的靠近。可越是靠近越是不安和无力。 这么想着,等天快黑的时候,我和莫欢才发现莫应秋和石隐不见了人影。在附近找了一段时间,确定他们早就离开,估计是已经下山了。天也慢慢黑下来,看来错过了下山的时间,现在下山不太安全。莫应秋这两人,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故意把我和莫欢留在山上。 我们也只好跑到西华寺里借宿一晚。这晚,我不想再细说自己如何又让欲望冲昏头脑。莫欢既然已经明白我对他的感觉,怎么会轻易放过这难得独处的机会。何况,现在的我,根本不能拒绝他的温柔和暖暖的怀抱。 那带着熟悉的气息的吻,仿佛让我回到那晚的疯狂……我感觉自己的生命象花一样的盛开,妖娆着伸展着枝叶,发出淡淡的幽香,每次潮起潮落都是证明生命澎湃的一刻。 整晚,炽热的火焰,纠缠的肢体,爱意在空气中不可阻挡的流淌着,我无力抗拒,义无反顾得扑进梦境中的火焰,燃烧着,彻底放纵自己的欲望。这是漫无边境的梦,他那漆黑的眼睛里浓浓的爱意带领着我,冲向一个又一个高峰。 可惜,黑夜不可能就这么的过去,那无力的感觉依然围绕着我。 第二天,我和莫欢中午时分才下山。 在寺庙里做这种事,真是令我尴尬。而莫欢,却是满脸笑容,意气风发。我没好气地瞪着他一眼,换来无数缠绵的目光,弄得我根本无法生气。 回到太子府,刚好是中午时分,我叫小夏他们快点弄热水让我沐浴更衣,然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朦胧间,有种熟悉的气息靠近,我睁开眼睛。李祚坐在我的床沿,神情迷惑,手在抚摸着我的脸,见我突然醒了过来,有点尴尬地收回手。 “怎么来了?”我笑着,不落痕迹地推开他,站起来披上外衣。 “颜相的案子刑部已经快了结了,父皇下旨今晚在皇宫里设宴,宣你前去。”李祚跟以前不一样,眼神变得冷漠而严厉,不象以前,无论对谁都是一种亲切随和的态度,脸上原来柔和的曲线也严肃很多,没有以前的清俊,却带着一丝成熟的味道。 “午饭吃了没有?我还没吃呢,陪陪我吧。”我叫小夏让胖子弄几样小菜上来,一边想着,一边拉着李祚的手走到外屋的桌子旁坐下。 李祚有点尴尬也有点兴奋地告诉我说,现今的皇上已经答应他的要求,不会再为难我,必要的时候会帮他对付李谡。当然,我知道皇上这么说是因为李祚是他唯一的儿子,也因为可以借这个机会,父子重新合作,共同对付晋王不断扩展的势力。而这势力,现在已经威胁到他的皇位了。 我和李祚细细讨论这段时间朝庭的状况,皇上的意图,李谡那边的动静,秦青的军队等等。对于石隐身份种种臆断,我也没有隐瞒,一一说给他听。在这里,可能只有他才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因为我们一致的目标就是要回去自己的时空。 这石隐的身份,现在成了一个关键。如果他和皇家有关,那这几年潜伏在太子府又是为了什么?他和莫应秋之间暧昧的关系,更让人觉得里边有什么问题。但我一直觉得他对我是完全没有恶意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以前见过他,还是我们之间也有什么东西联系在一起呢? 我想起原来挂在厅里颜子涵的那副画了。我是记不清画的是什么,问起李祚,也是没留意到。我暗中就猜测,这画应该能解开部分的迷团。 一说起话来,时间就过得很快。李祚小心翼翼的不再提到莫欢和兰亭的事,也没来追问我为什么一夜未归。昨天我去哪里,他应该都知道,却一点也不动声色,反而平静地和我讨论着各种问题,有时候更是问道催眠和其它心理战术。 到了傍晚,我和他分别沐浴更衣,然后就坐上马车,一起前去皇宫赴宴。 到了皇宫里,我是平民,只能在偏殿里等宣才能进去。李祚和管事的太监打了招呼,直接先进去拜见皇上。不一会,就听有小太监来宣我进殿。就我记忆里的古代见到皇上的礼节,还有旁边小太监提示,三叩九拜之后,居然没有出错。 一个清朗而威严的声音传来,“平身。” 我站起来抬头看去,见中间龙椅上坐着一人,全身明黄的衣服,身为李祚的父亲,却一点也不显得老气,相貌和李谡很象,只是嘴角下弯,分明是纵欲过度的样子。现在他面带微笑看着我,笑意间隐隐含着一股威严之气。 我抬起头的一瞬间,听到殿里四周高高低低深吸气的声音。而那皇上看着我愣了下,还是笑着说,“几年没见,想不到当年的小孩子现在长得更加俊俏了,也怪不得祚儿会喜欢你。”四周更是热闹,纷纷扬扬的。我想不到皇上一开口就把我和李祚的关系直接说了出来,好象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来。 “父皇……”右手边是李祚的声音。 眼角看去,左手边头一位坐着晋王李谡,也是迷着眼睛冷漠地看来,眼中闪烁着莫名其妙的神情。不过接下来我就明白他那奇怪的神情是为什么了。再往后,是好几个大官,我只认得其中的吏部尚书周承元和刑部尚书赵赫显等人。 “哈哈,朕不说了。不然的话祚儿就要生气啦。”皇上哈哈大笑着,示意旁边的太监,“涵儿,祚儿待你如何,朕就待你如何。你明白朕的意思吗?”他眼睛迷起来,也不理四周的官员如何说话。只是盯着我不放。 我心一动,忙跪下道,“子涵明白。请皇上放心。”他是借这个机会警告要对李祚和我不利的人,同时也警告我,只要我好好对待李祚,这朝庭上就有他在背后撑腰。呵。这么好的靠山我怎么不拿来利用呢? 他身后的太监早就过来,手上捧着一金盘,里边放着一块龙纹玉佩,奇怪的是玉居然是似金非金的淡金色。那太监高声喊道,“奉天成运,皇天昭曰。原颜相颜元季受人陷害……幸而有一子颜子涵……现在封颜子涵为华乐侯,赐华乐候府一座,黄金千两,各式礼品一百担。”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子,那太监把那金盘递过来,我拿起玉佩,再次叩谢皇恩。然后有人领我坐到李祚旁边。李祚笑眯眯地过来拉着我的手,举止大方,估计他早就知道这事。这也是首次公开在朝庭上承认我和他的关系,连皇上也公开同意了,其它的流言也没多久就会散开。 宴会正式开始。 这时候在宴会上各大小官员早就私下议论纷纷,其中参杂着各种恶意或嫉妒暧昧的眼神,也有人接机上前来敬酒祝贺。李谡越来越冰冷的目光s,he来,而我是笑容可掬,巧言令色,一一和来祝贺的人周旋着,根本没去理会他。 现在在皇上眼皮底下,就算李谡再有势力,他也不能在这夜宴中对我怎么样。而皇上封得这个位置,让我出乎意外。我本来就知道不会封我有实权的官职,怎么知道居然是侯爷,这也是半公开接受我为皇家成员之一了。 这样一来,我和李祚在这时空里的安全又多了一重保障。 夜色如洗,我酒量本来就不行,那些亲皇派和亲太子派的都一一过来敬酒拉关系。这些人又不能得罪,就算李祚在旁边帮我顶了好几个,还是有些要我敬一杯还一杯。于是酒宴还没过去一半,我开始头昏眼花,有些醉意了。 赵赫显和莫应秋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我已经被连灌了十来杯酒,脸色都发青。看见莫应秋还拿着酒杯准备过来敬酒,暗中却偷偷发笑,心里就来气。昨天就是他和石隐把我故意扔在山上,让莫欢有机可乘。 我给赵大人回敬了杯酒,向李祚使了个眼色,就拉着应秋悄悄走出偏殿。 “哈哈,听说你昨晚很是热情。今天莫欢可是从心眼里笑出来,连其它人见到他都说他是不是走了桃花运。”莫应秋笑着,眼睛里满是揶揄的神情。 “……”我是恨的咬牙切齿,脸也烧得象火一样,只能说,“有些事情你们根本不明白。唉,你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应秋顿了一下,还是说,“这我想过了,也没什么大的事。其实你和莫欢一起你以为皇上能不知道吗?有莫家和李祚加一起的势力,皇上现在也不会纠你小辩子,还怕那晋王不成?难道你想几方面都不得罪,面面俱到?” “唉,你们把晋王想得太简单了,也把皇上看得太简单。”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摸摸头,“以后你和石隐说说这方面的问题。现在我是头疼得很,没心情和你慢慢解释。” “呵呵,我知道御医有种药能解酒,要不我去拿几颗给你吧。”应秋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捧着头难受的样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回来。你先别进去,一进去肯定又给人灌酒了。” “嗯,那你快点。我头疼死了。”我才不进去呢。 不一会,有名小太监过来,“是颜侯爷吗?莫大人说请侯爷到太医院。”呵,难道那御医不见到人还不给药吗?或者是遇到什么朋友了? 那小太监前面带着路,左穿右拐的,很快就来到一个小院子,窗口有灯光s,he出。我推门进去,门却在我进去的时候立刻关上了,迎着我的,却是晋王李谡的微笑。 我心里一冷,立刻后退一步,背靠着大门,冷冷地看着对方。 李谡坐在中间的小桌子旁,手里拿着一个小杯子喝着酒,桌子上居然还放这几样菜式。他闲闲地放下酒杯,指着前面一个小盒子,说,“里边就是你要的解酒丸,这里有水,你可以先吃了药再慢慢说话。” 我深吸口气,这回可有点难过关了,慢悠悠的走过来,在旁边坐下来,打开盒子,拿出其中一颗药丸,也不细看,扔嘴里,喝了口清水,咽下。李谡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既没意外我的爽快,也没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说,“王爷,这药我吃了。不知道王爷引子涵来有什么话要说?” 他拿着杯子愣了下,好象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良久才蹦出句话,“梓童,你过得还好吗?”他语气里流露出的关切,看来是真心诚意地为这颜子涵好的。可惜,我除了明白他喜欢颜子涵,更明白他手段的狠辣,不是我能应付的。 “还好。” “钱还够用吗?”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1节 “还够。” “周家有为难你吗?” “没有。” “和太子还好吗?” “还好。”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些他都应该知道,皇上和晋王的暗探在我附近就没少过,却在这里问我。而我,又能回答什么? 接下来他沉默不语。我也没说话。屋里的那盏油灯闪烁这火花,把李谡大部分都隐藏在隐影里。我不怕他不说话,也希望这样的沉默继续下去。应秋回来应该看不见我,肯定会联系李祚的,在皇宫里不见了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瞒得过去?这时候应该开始找我了吧? 头不疼了,想来是药力开始发作。只是空气中突然变得热起来,身体有种奇怪的疲软,下腹升起一股燥热。我暗中一惊,看向他,见他露出奇怪的表情,好象开心,又好象怨恨。“你,刚才的是什么药?”我咬着牙,问他。 灯火中,李谡依然很冷漠地看着我,拿起杯酒慢慢喝着,慢悠悠的说,“解酒丸。”顿了一下,突然露出那奇怪的表情,补充说道,“不过那清水里放着合欢散。” 我已经浑身冒着汗,估计脸现在也是充满欲望,下腹一阵阵的热流涌来,我用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手掌心,让自己的头脑清醒点。“难道堂堂一个王爷,也要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我狠狠地说。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淡淡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忍耐力有多强而已。” 我大笑,“王爷,你的意思是不是又要和子涵打个赌?” “可以这么说。别说我不提醒你,这可是宫廷密制的,药性强烈,现在还没人能挡得住。”李谡微笑着,y影里的笑容显得特别的诡异,“你看你现在,除了嘴硬,其它哪里能抵抗得了?” “赌注是什么?”他不说,我也知道现在我的眼睛水汪汪的,渗透出特别的魅惑。 “你忍住了,今晚我就放过你。”他淡淡地说着。虽然他的话完全不公平,可现在他能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会主动来碰我。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有了一线生机。 “王爷的意思是不是指,王爷不会主动碰我吧?”我故意大笑着说,“那是不是就是说,如果王爷先碰子涵,那王爷就算输了?” 他听出有些不对劲了,皱着眉,看我一眼,沉吟片刻,冷冷地道,“本王是什么人?你这么说不过是怕我强上了你。那好,本王就陪你玩玩,必然要你心甘情愿。” 呵,古代的人啊,就是太相信这些药物了。 “一言为定。”我站起来,伸伸懒腰,对着他嫣然一笑,眼中光波流动,然后走到床边,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 原本小小的房间里,开始充斥着低声的呻吟和腐烂暧昧的气息。不一会,声音和动作停了下来,我喘息着,把头伸出被子外,这时候我的脸色应该仍然赤红如血,头发有点散乱,里衣半落,露出胸前一大片皮肤,加上昨晚狂欢留下的点点暧昧的痕迹,红白色在闪烁的灯火下,显得分外的妖魅。 李谡早就忍不住,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这边,眼神有丝恍惚,现在见我这副模样,更是脸上晃过一丝可疑的红潮,扭过头不再看我。 我轻笑着,轻轻地说,“李谡,你可别过来。”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听不到,在突然寂静的小屋子里回响着,加上我深深的喘息声,“啪”李谡手上的酒杯已经被他捏碎。 我哈哈大笑起来,恣意的笑着,笑得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谡还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冲过来按住我的肩膀,狠狠地盯着我,“别笑了!你看你成什么样了?这痕迹从哪来的?” 我停下笑,把他推开,淡淡的说,“王爷,子涵又赢了。”我的脸上依然充满情欲得不到宣泄的痛苦,可眼睛里清澈如洗。 “你告诉我,这痕迹哪来的?”他脸色y沉得可怕,几乎是咬牙切齿般。 “呵,王爷你说呢?”我站起来,穿上外衣,整理好衣服和头发。 他一把把我拉过去,扔到床上,压过来,“看来把你放出来太久,你都忘记背叛我是会怎么样的!”他把我的衣服扯开,露出身体上点点的红斑。他愣了下,突然发疯似的在那些痕迹上亲吻着,“梓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谁碰过你就等死吧……” 我本来就是强制压抑着药力,李谡疯狂的吻落在身体上,压抑着的热流冲开禁制,浑身发软,再也抵抗不住,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脑海里存着一丝理智,咬着牙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候,小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脚步声渐近,门一下被打开,李祚和应秋出现在门口。应秋一见屋里的情况,立刻转身把后面的人挡住。李祚的眼睛早就红得要喷出火来,冲过来一把把李谡拉开,然后迅速得用被子把我包起来。 李谡愣了下,也清醒过来,冷冷地整理好衣服站一边不说话。 我喘息着,扶着李祚站起来,也把衣服整理好,在李祚耳边说,“我被下了药,现在脚软走不动。别叫人,也别让别人看笑话。”应秋看过来的神情有些懊悔,我向他示意说别担心。 李祚狠狠瞪了李谡一眼,叫来两个贴身侍卫,带着我暗中回到太子府。这皇宫里寻我的事也当成一场误会,不了了之。等他处理完一切事情,回到太子府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也早就解决自己的问题,泡在他那温泉池里擦拭着身体。 他走过来,看来已经平静很多,眼神却带着和李谡一样奇怪的表情。 刚才,他应该都看到我身体上的吻痕了吧? 我走出水池,用布细细的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整理好头发。 “以后你最好离莫家远点。”李祚突然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时候应该联合莫家才是最好扩展势力的办法,除非是……身体上的痕迹,估计他猜到了。 “理由如你所想的,一部分是我嫉妒他。还有一部分……”李祚又露出那奇怪的眼神,“我不想说。不久你就会知道了。所以梓童,你千万别陷进去,对他对你都好。” 他这话说出来,我头一个想法就是,是不是有什么事李祚瞒着我呢?我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思考着。 他撇了下嘴,深深看着我,眼睛中的内容y晴不定,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带着狂热而骇人的暗魅深邃,压抑着,转身离开。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2章 原来你就是颜子涵 章节字数:6627 更新时间:071104 11:16 我被封为华乐侯的事在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有人说是因为太子李祚的关系,也有人说是皇上当年错听谗言现在的补偿,甚至有人说连皇上也抵挡不住天朝第一美人…… 随各种流言四起,皇上御赐的礼物也送到了太子府内。那华乐侯府就在太子府不远的地方,据说是个一品大官的私宅,因不明原因被牵连家也给没收,现在就成了华乐侯府。我前去看了下,几栋小楼,大院子,后面还有小小的水池养着几百条锦鲤,倒也很雅致。 至于改造这华乐侯府,我本来也懒得去管,结果石隐却表现出异常的兴趣。他对那些园林景色的布置很有一套想法,每天都拉着我跑去看那些工人施工,或者带着自己画的图纸和监工的头目商量着事情。 西华寺一游,石隐的身份隐隐约约的就快露出水面。当然,莫应秋看来是知道了,却好象没有这一回事。他和石隐不说,我也没在追问下去。见他这么喜欢这府宅,也就对他说全权由着他去弄。而这几天,朝庭各官员也一一派人送来各色的礼物礼品,递上名帖。 太子府里一下多了这么多事,李福早就忙得团团乱转。结果第三天,小满带着十来个侍从来到太子府,说是晋王已经给了他自由身,要他来伺候我云云。我还在想着这次李谡恼羞成怒,会用什么法子对付我,却想不到他依然替我考虑这么周到。 小满带来的十来个人,看来经验丰富,很快地就把接待那些官员的事接下来。因为人数过多,我只好让他们先在华乐侯府找个小院子住下来。只是小满还是那么沾人,好象以前在晋王府内一样,白天忙完了事情,就过来伺候着我,晚上也在我那小院子住下。 那些官员的名帖,我和李祚拉着石隐细细研究过,也分别上门去回访。重要的官员,李祚就会抽空和我一起去,不太重要的,就由石隐陪我去,或者直接送份回礼就算了。 这一忙,又是一个多月。这天,是一年一度的赏菊会,今年刚好由吏部尚书周承元主持,也就是李祚名义上的岳父。对于太子势力,居然和莫家联合起来,在这段时间空前的强大,隐隐有和晋王相提并论的实力。再加上我这个皇上钦点的华乐侯,皇上公开承认并支持太子,这还了得? 这赏菊会,就差不多变成太子派的大聚会一样。 而我,当然避免不了要来这里露露脸。 今年的赏菊会设在京城偏西的一座很大的宅子,据说是前泰王府,现在早就收为朝庭所有,这次周家能拿来做为花会的地点,可见皇上对太子派的信任。 人群里,宝蓝色锦衣的李祚显得分外的俊朗,那阳光似的笑容,和紧抿的嘴角,却形成奇怪的亲合力,让他在宾客中挥撒自如。站在他旁边是一身淡绿衣的太子妃周静心,依然美丽而优雅,一副高贵贤慧的样子。呵,这哪是赏花呀?分明是赏人。 我远远地站在角落里欣赏着在人群中发光般的李祚。这人,好象成熟了不少,笑容可掬之间,连眼睛也透露出真诚,对人际关系把握得更加不落痕迹,该亲近的亲近,该有距离的有距离,该笼络的笼络,对每人的态度不一样,却依然让亲近他的那些人都感到舒服。 回想以前认识他的种种趣事,真是种种滋味涌进心里。刚好人群中的李祚正看过来,视线相交,他一愣,似乎感觉到什么,想走过来,周静心早一把拉住。我冲他那边笑了下,带着小满转身离去,旁边一人突然伸手过来,原来是石隐。 他一把把我拉住,笑眯眯的领着我和小满左穿右拐的,不久就来到一偏僻小院子里。 这院子很是清幽,中间种着几棵不知名的小树,四周地上用小小拇指大的白色沙石铺了一圈,再外边是大点黑灰色的碎石片,在角落里,还弄了一小小的水池,石墙上一人高的位置有一石沿突出,有水如细泉一般流出,咚咚的落在水池里。 现在小树下,白色沙石中,摆着竹做的桌椅,椅子上边铺着软垫,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 “哎,这地方不错,怎么找来的?”我走到水池研究一番,才发现着石沿上落下的水是活水,不知道哪里引来的山泉。而那水池有几个出水口,以保持着水面的高度,水池里更是种了两株荷花,养了几条五色锦鲤。现在入秋,那荷叶枯萎了,却依然风姿如顾。 小满也自顾自看,在小院子里游玩着。 看得出来,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经过ji,ng心设计下营造出来的。 石隐却不回答,慢悠悠地拿了一个小竹筒,接了半筒那石沿落下的水,然后回去坐了下来,开始专心弄着茶叶。我凑过去,见这茶饼墨绿色,闻起来有一种清香,不禁奇怪地问他,“这是什么茶?既不象龙井,又不象普洱。” 石隐撇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我说颜侯爷,今天不是赏菊吗?当然这茶也要应应境。” “菊花茶?”我印象中的菊花茶可不是这样的。 石隐似笑非笑地摇摇头,“这叫秋风醉,采自秋后的茶叶,用特制方法烘干,炒茶的时候在屋子里放上早些时候采集到的菊花花辨,让茶吸入菊花的清香。因为这方法难度很大,所以好的秋风醉很难找到。” “呵呵,石隐,你对这些小玩意真是够讲究的。”我以笑解嘲。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这里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吃喝玩乐样样ji,ng通。我看只有你对这些事情一点也不在乎。”这时候水也开了,石隐也没理我,专心用水灌入早就放好碾碎茶叶的大碗里,一边轻轻搅拌着,不一会,水满,碗沿是雪色的微末,一阵清香袭来。 这样弄的茶和现代快餐性的茶就是不一样,一入口满嘴芳香,即有茶叶独特的甘醇,又有菊花的清香,一小口已经回味无穷。怪不得以前的人老说,一杯为品茶,两杯为喝茶,三杯就是牛饮。我迷着眼睛享受着这杯清茶。 “哎呀,好香。”院门外响起一个声音。随着声音门口出来几个人影,看上去都是华衣锦服的公子少爷,年纪也在十几到二十多之间,领头的一个身穿着月白色锦衣,头发用一块碧绿色的玉环束起,看上去很眼熟,只是温文中带着痞气。 我看了一眼,笑眯眯地站起来。石隐没去理他们,拿着一杯茶细细品着味道。小满早就跑回我身前挡着,“什么人?” 那带头的公子见我眼前一亮,愣愣地看来,眼睛里闪烁着莫名其妙的光芒。 旁边几人早就看呆了,嘴里嚷着,“哇,好标致的美人儿。”“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泰王府里有这么一般的人物?”“你傻了?今天是赏菊会,可能是某家的公子哥儿。”“哎,我怎么从没见过有这一号人呀?”“你没见过的多了,你以为你是鸣哥?”…… 那带头的公子看来就是他们说的鸣哥,这时候却有点恍惚,走上几步,把挡在前面的小满推开,对着我说,“梓童,原来你在这里,找得我好久!” 我一愣,眨眨眼睛。莫非他认识颜子涵?不过不对啊,这梓童的名字,除了晋王和李祚会这么叫我,其它人眼中,我还是那颜子涵,表字离秀的人。我弄不清对面这人是谁,也不敢冒然去问,只好沉默以对。 这时候,石隐抬起头,看我一眼,也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那公子早就喜不自禁,笑容可掬的说着,“那时候你不知所踪,我可把京城都翻遍了还是没有你的消息。这次寻到你,我可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他说着说着就伸手过来要拉我,“梓童,跟我回家吧,这回我一定要父母同意……” 我不落痕迹地让他的手扑了个空,不待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下了几分,皱着眉淡淡地说着,“这位公子,子涵不认识公子,这回家一话从何说起?”小满站来我的身后,怒冲冲地瞪着那人。 他身后几个人见那鸣哥这般,也纷纷嚷着,“原来是鸣哥看中的人物啊,果然不是一般。”“这美人生气真让人怜惜啊,哈哈。”“不知道床上是不是也是这般火辣?”“哎,可别乱说,来这赏菊会的可都不是好惹的。”“什么嘛?看他样子都是拿来疼的。”…… “住嘴!”小满早就按耐不住了,怒道,“这是我家的颜侯爷,皇上亲封的华乐侯。” “啊?!!!”四周的声音立刻顿住,几人都张口结舌地看着我。 “原来你就是颜子涵,怪不得当时找不到你。”那公子冷静下来,定定地看来,眼睛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咦?大哥,三堂哥,五堂哥,还有华弟你们怎么来这里了?”门口出现熟悉的声音,莫欢和应秋出现在门口。那几个人纷纷上前围着莫欢和应秋两人。只有那领头公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莫欢一眼,眼睛里充满着自嘲的神色。 莫欢上前拍着那领头的公子肩膀,“哈,你们认识啦?大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颜子涵。旁边这个是齐历,太子府里第一谋士。”然后又说,“这是我大哥,莫鸣。” “幸会。”莫鸣向我和石隐行了一礼,笑眯眯地。 莫鸣这群人一来,原本赏菊喝茶的气氛就没有了。 大家吵闹一番,莫鸣突然说,“今天这么高兴,何不一起去找个地方游玩喝酒?”他若有所思的眼神一直装着不经意落在我身上。 旁边的人都纷纷赞同,这花会好是好玩,可和一群官僚一起勾心斗角的,那些年青人哪能快活得起来。有人说了,“听说今晚那宛竹院有个什么万金会,我们去见识见识吧?” 莫鸣笑眯眯地瞄了我一眼,“那万金会要先购了红筹才能进去,现在说可能早就没有了。”他的话里有太多的意味,眼睛里的神色也有着熟悉的估量。这人,和颜子涵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石隐和应秋也都听出他言下之意。石隐是疑惑地看着我询问,而应秋却是带着深思的神情看着莫鸣。莫欢也看向我,因为他知道我和宛竹院很熟,但知道我不喜欢让人知道我和兰亭之间的关系。到现在,我也没告诉他们宛竹院实际上的老板是我。 “呵呵,去看看热闹应该可以。”迎着莫鸣的眼神,我轻笑着说,“有刑部两位大人在这里,我们还怕进不去?” 呵,莫鸣啊莫鸣,给你机会了,就看看你想干什么。 于是,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宛竹院。 今晚宛竹院灯火通明,外边停了很多豪华的马车,宛竹院各仆从都身穿醒目的玄色带银边的衣服,显得很ji,ng神地忙碌着。很多人给拦在门口,查看着通行的红筹。而有几个因为没有红筹给拦在门口,正在吵闹着,不一会就让人暗中给带走。一切显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我一到,那些仆从就看到我了,有人忙去禀告,有人上前过来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颜公子,卫老板正等着您呢。” “我带几个朋友来玩,你找个清静点的地方。”人多眼杂,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和兰亭的关系。 那仆从答应着,忙引我们几人从偏厅走出,在花园里转了几弯,从一个不醒目的小木楼梯往上,来到一间小小的房间。这房间一边是门,旁边两边都是墙,只有正面是从屋顶垂下来的一整面厚厚的布帘。莫欢和应秋他们早就来过,也没奇怪,进来后就坐了下来。 我示意那仆从拉开帘子。外面正对着大厅。大厅里一边摆着桌椅,一边却是一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上正有人弹奏表演着。而二楼,可以看到都是这种小房间,一帘轻薄的窗纱挡住下面人的视线,在屋里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万金会究竟是什么?只是看这些弹奏吗?”好象是莫欢的五堂哥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小涵,怎么不上我哪,直接就来这里啦?”话音未落,兰亭已经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和莫欢等人打了个招呼,就软软的倚靠我身上,眼睛却细细看着莫鸣几人。 莫鸣几人见兰亭和我这么亲密,早就开始起哄了。莫鸣嘴角微微的牵起,更是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应秋轻哼一声,笑眯眯地对着兰亭招手,“兰亭,你这人啊,怎么一点都不识趣。没看见莫欢也在吗?还是过来我这边陪我喝酒吧,没你我可是很寂寞的。” 兰亭嘟起嘴,把我抱得更紧了,“你又不是小涵,谁陪你喝酒?要陪也是陪小涵。” 我笑了,也没打算和他们闹,拉着兰亭坐下。莫鸣早就抢先一步,坐在我旁边,笑着说,“想不到颜侯爷和宛竹院的卫老板很熟呢。” 兰亭细细打量一下对方,还没说话,莫鸣就笑着说,“卫老板,在下莫鸣,是莫欢的大哥。”他笑着,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兰亭浑身一颤,不由得抓我的手一紧,转头看看我,再看看莫欢,然后才说,“原来是莫欢的大哥啊,久仰久仰,叫我兰亭行了。”兰亭的声音虽低,却有些许变调。 现在可以肯定地说,莫鸣,以前就认识我,也认识兰亭。至于他为什么说这些话,我心目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莫欢的眼睛在他和我之间转来转去,连他也看出莫鸣不寻常的态度了。石隐皱着眉,带着担忧的神情看来。而莫应秋,依然是那深思的目光。 “兰亭,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吧?”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轻笑着说,“不用管我,我来招呼他们吧。”兰亭定定看着我的眼睛,舒了一口气,总算镇定下来,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那我去忙了。小涵你,”他犹疑地看着我,咬咬牙,说,“小涵你们慢慢玩吧。” 兰亭走了。在莫欢几人各自不同的眼光中,我叫人上了酒菜,再让人拿了几壶珍藏的玉冰烧。这酒,是远在守卫北疆边防的秦青托人带给我的,这次也就让莫欢这些酒鬼尝尝。 我也慢慢给莫鸣他们解释万金会。在朝庭惯例里,有罪的官员,多数会被抄家,更严重的是全家和亲戚受到株连,很多无辜的人也因此被流放或者被入了官奴籍。而这万金会就是和刑部合作,把一些被入奴籍的人,拿出来拍卖。 “拍卖?颜侯爷,虽然他们罪有应得,可把人拿来拍卖可不好吧?”莫欢的一个表哥不悦的说道。 “呵呵,好不好可不是我来评价的。这要问应秋了。”我摆着一副无辜的样子。这刑部有莫家,宛竹院有兰亭,怎么也和我扯不到关系吧?莫应秋似笑非笑得看着我,也没回答。 其实这主意就是我想出来的,也是经过皇上暗中同意,要莫应秋配合。表面上,美名为增加国库收入,受到牵连的人又没罪,放了也是一种公德。而得的钱有一半入国库,剩下的有部分给刑部,部分莫家,部分太子,部分宛竹院。当然,我也占一小部分。 而实际上,莫家和太子一派的人从中周旋,让那些人的亲戚有机会用钱把人赎回去,既得利益,又得了人情。被抄家的官员本来也有各自的关系网,这次得了恩惠,旁人也一一看在眼里,对莫家和太子笼络人心有很大的好处。 看来晋王把宛竹院送给我的消息,皇上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让这小小的风流场所弄些名堂出来,知道这么多事情。 当然,这实际上的c,ao作哪能和他们说明。莫家,第二代的当家,应该是莫应秋。这些事,连和应秋很亲近的莫欢也不知道。莫鸣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咦,开始了。”下面四周的灯火灭了,只余舞台边几个大的火把,音乐响起,一群少男少女穿着暴露的衣服,跳着舞蹈。音乐越来越强劲,而那些人的动作也开始狂乱起来,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小小的舞台上。 音乐停下来,拍卖开始,前面的是一些珍贵的古玩书画。 石隐看中了一把古色古香造型别致的紫砂壶。莫欢三堂哥看中一幅书画,那华弟也看中一个小小的蝉玉,我就干脆一人一件,买来送给他们当场见面礼。莫欢笑嘻嘻的,也不拦我。只是拉着我隈在栏杆哪看着下面的热闹。 又是一阵音乐响起,这会出现的是蒙着面纱的少女,跳着神秘的舞蹈。昏暗中,她的腰显得特别的柔软,随着音乐起舞。这时候的人群早就屏住呼吸盯着那少女的一举一动。音乐节奏慢慢的快起来,那少女也动地越来越快,下面的人看得眼睛发光。 音乐停下来,主持人说,这少女就是接下来的一件拍卖品,全场都轰动了,喊价声越来越高。 我觉得无聊,走回桌子坐下拿了杯水慢慢喝着。 突然我感觉到放在桌下的手一热,转头看去,见到莫鸣那和莫欢很相似的眼睛看着我,笑着靠近过来,轻声说,“总算找到你了,梓童。” 我的手被他紧紧抓得有点疼,皱着眉说,“莫大哥说什么呢?子涵不明白。” “不明白吗?”他一扬眉,yy地痞笑着,“要不要我和你那莫欢哥哥解释一下,为什么颜子涵会叫梓童啊?”他的样子和莫欢很象,连笑也象地不得了。 我细细端详着他的眉目,看着愣了一会,终于笑了,“那就麻烦莫大哥了。”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3章 哪个才是真正的真相? 章节字数:8195 更新时间:071104 11:18 我在想,是不是每一个人,准备放开怀抱去接受的时候,命运就会自动降临,或给予你幸福,或收回你所有。 人生在世,从生到死的过程中,谁也不会有一条直接通到终点的大路摆在面前吧?那么,选择自己要走的那一条路却每每走到尽头,这又是怎么样的折磨和无奈? 这天晚上,我回到太子府,毫不意外的见到李祚一个人待在我的房间里喝着酒。 我让小满准备好热水,沐浴后换好衣服,就让小满下去休息,然后坐到李祚旁边,也拿起个酒杯倒满,细细地品着。 夜深,人静,窗外的月光显得分外的明亮,淡淡地映照着,房间里弥漫着柔和金色的光线。风吹来,我不由得抓紧身上的衣服。李祚看我一眼,忍不住走到里屋拿了件外袍帮我披上,说道,“你啊,老是帮别人着想,委曲了自己。” “呵呵,你不也和我一样?”我沉默一会,倒了杯酒,微露笑意说着,“这事你一直瞒着我,也是为了我好吧?” 他愣愣地看来,眼中有什么闪烁着,“你今天见到那个莫鸣啦?知道了?” “猜到了。我早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这么好心对我。”我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把名单给我。” 他掏出一张纸递过来,没说话,大部分身体隐藏在夜色中,只有那眼睛依然闪亮着。我也没理他,细细看了一遍那纸上的内容,然后收到怀里,继续喝着酒。良久,李祚才说,“那其实不是你,是那颜子涵,你不应该去承受他的过去。” “有分别吗?我就是颜子涵,颜子涵就是我。”我喝了一口酒,有点惆怅地说,“难道我能告诉别人,我不是颜子涵,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 “梓童……”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浅浅微笑着,慢悠悠地说,“李祚,这名单上的人很多都给你解决了吧?还是皇上或者晋王除掉的?”风很冷,身体的热量不断的流失着。 他抬头看看我,睫毛一阵抖动,终于还是垂下眼睛,自己倒了杯酒,缓缓说,“不错,我不能让你再受到那颜子涵的连累了。剩下的我没有实力去碰,不过他们也逃不了,父皇看来也知道,只是没有我手上这份名单详细。”他顿了顿,看着我笑了,“既然父皇接受你成为皇家的人,那这些人解决也是迟早的事。” “怎么说,这终究是我的事情。而你,别因为我,做了一些后悔莫及的事情。”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罪魁祸首是把颜子涵带到宛竹院的李谡,是逼迫颜子涵卖身的晋王,而不是那些人啊。可现在我的身份很是尴尬,皇上刚封我为华乐侯,如果有流言说我曾经在宛竹院待过一段时间,皇家的名声就受到冲击。到时候皇上狠下心来,怕是连命也保不住了。 “梓童,你还记得来这里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李祚的眼睛闪闪发亮,“那时候你说,我怎么这么好命做了太子。可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如果失去了你,我来这空间干什么?我做这太子干什么?” “那莫鸣要是再不识相,纠缠着你,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李祚淡淡地说,声音出奇的平和,“莫说一个莫鸣,就是整个莫家,在我眼里,也比不上你一个。” 窗外的月色如水般冰凉。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2节 这事过了几天,我会经常地在各种地方遇见莫鸣,和莫欢应秋他们去游玩也会见到他出现,呆在宛竹院里和兰亭一起的时候也会碰见他…… 我知道这不可能是偶然性的,可也想不到法子。何况,我也不怕见到他。 这几天,莫欢和传声一直忙着追查户部一位高级官员的贪污案,好几个部门的官员都受到牵连,幕后黑手还没找出来,而条条线索都指向晋王李谡。因为事情牵连越来越大,很多官员都慎之又慎,谨小慎微。 再过了几天,晋王李谡对关于他指示户部贪污的流言不置一评,依然照常早朝,平时就躲在晋王府里,也不外出。 又过了几天,从应秋那得知,他父亲莫大明莫将军受到皇上赏赐亲题的ji,ng忠为国的牌匾,连带着莫家好几个子弟都升了官职。现在朝庭上,莫家的势力早就能独当一面,加上莫家一向人缘好,声望比其它家族高多了。 这天,我约了莫应秋晚上到宛竹院喝酒。 依然是那座小竹楼,楼外是青翠竹海,随风沙沙得作响。 兰亭领着莫应秋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喝得半醉,拿着杯子怔怔看着楼外那盈盈的翠竹。那晚,我和传声、应秋、兰亭,还有他,莫欢,醉酒当歌,是何等的肆意,何等的飞扬。他微笑着喃喃的低语,月下幽幽清远的箫声,竹林外仿佛有歌声远远地传了来,涟漪般地回荡着…… 莫欢啊,莫欢。我低声呼唤着这个名字,心里却充斥着无力的感觉。 “好啊,怎么不等我就喝上了?”莫应秋笑眯眯地坐了下来。 我给兰亭使了个眼色,让他回避,然后给应秋倒了杯酒,笑着说,“你来晚了,先罚三杯吧。” 应秋也不客气,一连干满三杯烈酒,连声说,“好酒。真难得你是请我喝酒而不是喝茶。呵呵,是不是酒太好了不舍得让我们这些酒鬼浪费了啊?” “今晚有事要和你谈谈。”我微笑着,迎着他询问的眼光,淡淡地说,“这事清醒的时候不会说,白天的时候也不能说,有人的时候不好说,有尾巴跟着的时候不敢说。” “呵呵,看你说的,不会是打算和我私奔了吧?”应秋的眼睛清亮闪着,一边说着笑话,一边手举起来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我明白他是让手下把附近闲杂人员清理一下。 我迷着眼睛喝着酒,静静不语。 应秋动也不动地凝望着酒杯,分明若有所思,却没主动开口询问。 良久,我已经喝了十来杯了,眼睛也慢慢的恍惚起来。应秋终于忍不住,伸手按住我拿酒的手,“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借力靠近,双手一环,就隈在他怀里。他大吃一惊,刚想把我退开,我早就俯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动,听我说。” 他身体一僵,不再动了,浑身却慢慢炽热起来。 我轻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别怪我用这方法,这事十分要紧,不能泄露半分。” “嗯,你说吧。”应秋闷闷的声音。 “最近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最近一定要小心谨慎,估计皇上、太子和李谡准备要一起对付莫家。” “什么?”他拼命压抑着声音。 “这户部贪污案是个圈套。那人叫程英豪,早就被列入一份名单,那几个牵连的,有两人也是名单里的人。如果你让莫欢或者传声查一下户部,就知道那程英豪其实也就是个替死鬼而已。这贪污案的背后主使人就是当今皇上。” 应秋皱着眉想了下,半信半疑地说,“我莫家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为何要这么做?这名单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是因为莫家势力过大,对太子和晋王都有威胁。二是因为皇上只是想针对莫家某些人,本意是削弱一下莫家的势力。你看他先赏赐你父亲牌匾就知道他是无意做得太过的。可就怕其它有心人会借机会把莫家连根拔起。三是趁机树威,把莫家重新纳入掌握之中。”我一一细说着,想了想又补充句,“至于那名单,和子涵的私事有关,这里就不细说了。” “这事事关重大,我会再去查清楚。至于那名单的事,能不能透露些消息?”应秋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我只能这么说,那名单里有莫家的人。”我淡淡地说,“这人,你们要是想保住他性命的话,最好能想个办法让他离开京城。” “谁?” “莫鸣。”我站起来,走到骑楼边看着外边的夜色。 应秋目光闪动,看着我开始沉思,半饷突然说道,“几年前我听过关于莫鸣的一件事,你要不要听听?”顿了一会,不等我回答,他接着说,“据说他从家里偷了几件古董拿去卖了,整整一万两银子,三天就在青楼挥霍一空。接下来,他就无心读书致士,整天群着一伙公子哥们游手好闲,花街冷巷无所不去。” 我转身看着他。 他眼睛里露出莫名其妙的光芒,微笑着说,“不知道他在那青楼里遇见了什么人,才放任自己到这个地步。应秋真想见识一下这个神秘的人物。” 我默然片刻,勾勾手指,微微一笑道,“你敢过来,我就告诉你。” “不敢。”他苦笑着。 日子过得飞快,进入冬季,华乐侯府也改建好了。 我多数时间还是住在太子府里,方便和李祚商量事情。只是那侯府里给各人留了个小阁楼,石隐和达沙都搬了过去,我们几个也多了一个饮酒聚会的地方。莫鸣依然不时地出现在我附近,应秋有一段时间忙得不见人影,只有莫欢,一有空就跑来找我聊天。 莫家的事情进展顺利。那程英豪的贪污案,被应秋和莫欢故意引导下,提前结案,有关的线索暗中被一一处理干净。在朝庭上,以莫家为首的几个实力派,公开和其它派别划清界限,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少了几个强有力的支持者。 其间,莫大明将军因入风大病一场,让晋王等人虎视眈眈禁军的位置。而皇上这时候却是偏向莫家,反而让应秋的大哥代管禁军。那刑部尚书赵赫显已经上本两次要求告老还乡,莫应秋在刑部掌握大权,隐隐有成为继任者的势头。至此,莫家的地位总算又是稳固下来。 这时候,秦青来奏本,说是北疆势力扩张,要求加派兵马去加强边防实力。莫家的一个高级官员,提议要各世家子弟借机会去历炼历炼。皇上大喜之下,也就同意了。这个主意明是把其它派别的势力穿cha在晋王的势力之中,暗中是打算趁机把莫鸣和几个堂兄弟送出京城。 很快的,兵部把去边关的名单定了下来,上面俨然有莫鸣的名字。 莫鸣收到通知的那天,沉着脸找到我,却一言不发,愣愣地看来。通知一传到手里,三天之后就要去兵部报导起行了。这次一出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天晚上,莫应秋聚集了莫家年青的一辈,在宛竹院举行酒宴,给莫鸣等人送行。年青人大多数志向高远,这回去北疆边防历炼,也是机会能建功立业的,所以都没有别离的悲伤,反而兴奋地玩乐起来。 只有莫鸣,在大厅一角红着眼睛,一杯接着一杯拼命地灌酒。那几个平时和他交好的堂兄弟,或是被其它人拉着灌酒,或是急着探听军中的虚实,倒没几个人去拦他。 喝酒,我是不在行的。因为应秋和莫欢的原因,来这里转了两圈,给那些人拉着灌了几杯酒,我就笑着要告辞。再不走,肯定又给这些酒鬼灌趴下不可。 莫鸣远远地看着我,一箭步冲过来,拿着酒喃喃说道,“颜侯爷,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你还没陪我喝酒呢,来,干了这一杯吧?”终于忍不住了?准备借酒装疯吗?好戏就要上演了,而我,是其中一个主角。 莫欢笑着上前扶住他,“大哥,你喝多了。” “没事。”我拿起旁边一杯酒,微笑着说道,“我敬莫大哥一杯。祝莫大哥一路顺利,建功立业,平安归来。”举起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嘿嘿,建功立业?平安归来?”莫鸣脸上的表情y晴不定,盯着我突然大笑起来,“颜侯爷不是希望我莫鸣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吗?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和莫应秋暗中出的主意,要把我远远的调走。这回你满意了吗?去到你老情人的势力范围,我还能平安回来?” “大哥,你真是喝多了。”莫欢隐隐有着急的表情。 “莫铭,你醉了,小三、小五,扶鸣弟去休息。”莫应秋向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迟疑地互相看了一眼,欲走上来,却给莫鸣一把推开。 我缓缓转身面对着他,敛了敛衣裳,淡淡然地看着。 “咣~!你们都给我滚开!”莫鸣狠狠地把酒杯摔到地上,过来一把抓住莫欢的衣襟,怒吼着“你还叫我大哥?你还当我兄弟吗?如果是兄弟的话,怎么抢了我喜欢的人?” 莫欢大惊,看看我,再看看莫鸣。莫鸣继续说,“你难道不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他?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这人喜欢了好几年?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了他可以连家都不要?” 旁边那些莫家子弟早就看呆了,慢慢围了上来。 “大哥……你找的人不是说在……”莫欢说到这里顿时止住,嘴角紧紧抿着,愣愣看来,眼底翻涌着浪潮,依然充满温柔和爱恋,却带着一丝苦涩,说不出话来。 我依然笑得云淡风清。呵,这场面好老土。无数个电视剧粤语残片里,某人谴责负心人的情景也不过如此。在他眼里,我是造成他们兄弟相残的原因吧?而在莫欢心里,我又代表了什么? “对,他曾经就是这宛竹院的红牌,小名叫梓童!”莫鸣大笑着,转身过来,对着我说,“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他鄙视地笑着,“你说要我帮你赎身,结果我才离开几天,回来就不见你。我几乎把整个京城的花街柳巷都翻遍,却没想到你会进了晋王府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别说了!”应秋急了,见在大厅里的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和莫鸣,忍不住上来扯住莫鸣。他又没武功,哪是莫鸣的手脚,一下就让对方甩开连退几步。莫欢过去扶他,应秋着急地说,“你快去阻止你大哥呀!” 莫欢一动也不动,也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应秋见莫欢没动,脸色唰变得雪白。 想不到这个时候我竟会这样平静,果然一切都不可能隐瞒,而我这时候居然想笑。于是我微笑着,淡淡地看着不远处凝视着自己的漆黑眼眸。 “而现在,你更是勾搭上太子甚至皇上,成为华乐侯爷。”莫鸣越说越是激动,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虽笑着眼睛却冷冰冰,表情很奇怪,似乎悲伤,又似乎怨恨,“哈哈,好一个第一美人,果然是没有一个人能逃过你的掌握。” 没有一个人能逃过我的掌握?呵,可我自己呢?哪里由得我自己来掌握?从到这时空以来,我是事事细算,步步为营,既怕错过了回去的机会,也怕让喜欢自己的人受到伤害,可最后所得,也不过如此。 “够了!”应秋叫道。“噗。”莫鸣应声而倒,两个年青人把他打昏了,向我示意一下,抬着他准备要走。我笑眯眯地拦住说道,“慢,扶他去兰亭那里。”然后转身对着莫欢说,“应秋,莫欢,你们也一起去吧。我有事要说。” 那两个年青人犹疑地看了看应秋。应秋点了点头,他们就扶着莫鸣先行一步。 我对在场的那些年青人说,“很抱歉,因为子涵这欢送会搞砸了。因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请允许子涵先行告退。”说完,也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跟在那两个扶着莫鸣的年青人走出大厅,应秋和莫欢也都沉默不语,跟在我后面。 屋外夜空早就染成墨黑,星光黯淡,空气中隐隐有着不一般的水气。 到了兰亭的小竹楼,我让兰亭叫人上了解酒茶和热水,那两个年青人给莫鸣洗下脸,灌了解酒茶,才在应秋的示意下告辞退出去了。 我淡淡地坐下来,应秋坐在我的旁边,兰亭惊异地站着,而莫欢却远远地倚靠在骑楼的围栏,望着外边的夜色,却一眼也没看过这边。 等莫鸣幽幽的醒来,刚想发作,应秋早就瞪着他。 我尽量保持平静的口气,淡淡地笑着,“莫大哥,有些事情,真相是什么,不是从表面能看得出来的。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这样,我让兰亭和你说。” 莫鸣瞪着我,想说什么又停住,抿着嘴。 我招手让兰亭过来,“兰亭,你从我怎么进宛竹院的说起吧。” “真要说?”兰亭皱着眉,不满地看看在场的几人,“这可关系到小涵你的声誉呀?何必说给这些无谓的人听呢。” “你说吧。”我无所谓地说。到了这个时候,刻意的隐瞒反而成为不可原谅的因素。而实际上,我和李祚不是这时空的人这个真正的原因,又怎么能说出来呢?要说的,也只不过是另一重真实的假像。 兰亭看看我,又见在场的三人都盯着他,于是叹了口气,慢慢把晋王如何迷昏我,强迫我留在宛竹院,我求死数次都被救起,李谡带我进了晋王府等等事情一一细说。兰亭越说声音越低,到后来已经带着哭声,“小涵已经够苦了,你们还要逼他把这痛苦的事说出来?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他的朋友?” 房间里只余下兰亭低低的抽泣声,其它人却没有一人发出声音。 我把兰亭拉过怀里,轻轻给他擦拭着眼泪,笑着说,“别哭,我早就习惯了,没事呢。”兰亭俯身过来紧紧得抱着我,“小涵……” 莫鸣突然问,“如果我现在要求你和我一起离开京城,你愿意吗?” 我微笑着摇头,“我暂时不能走。” 他深深看我一眼,说,“我明白了。对不起。再见。”说完走到骑楼,用力拍了一下莫欢的肩膀,叹了口气,从那里飞走。 莫应秋也站了起来,愁眉深锁,满是愧疚,“颜,真的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犹疑了一下,看了看外边莫欢那方向,暗叹口气,终于转头对兰亭说,“兰亭,我们喝酒去。”话说完也不等兰亭回答,拉着他就匆匆离开。 屋里,就剩下我和骑楼上那个僵直的身影。夜色下,他的脸廓线条还是那么优美,鼻子和下巴的y影看起来甚至十分动人,连黑夜也掩盖不住那幽黑闪亮的眼眸,此刻却沉静如水。 良久,我走近他,“莫欢……” “对不起……颜……”黑夜中,他一脸包含着数也数不清的自嘲、苦痛、懊恼、气愤、伤心……以及无限的失望。是失望吗?是失望?!!!我想起在晋王府那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眼睛里也流露出失望和鄙视的神情。那时候在他眼中,我是晋王的禁脔,而现在,我在他眼中是什么呢? 我浑身一震,勉强笑着说,“你们都说对不起我。可这个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是对不起要我说出真相?还是对不起让我伤心难过?或者是对不起不再爱我?”我自己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也和我一样不在意。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也要承受颜子涵的身份所带来的结果。 “……你知道我爱你。可是……”他的脸色略有些灰白。 我没说话,过去紧紧地拥抱着他,把头埋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体传过来的温暖。 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然后再睁开眼睛,神色黯淡,猛然推开我,“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地重复着,后退几步,转身飞奔而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难道我的命运真的是这样?在自以为自己终于放开心里枷锁,准备接受的时候,却依然是同样的结果?曾经真切的企望,天真的相信,真的会永远拥有这份温暖,拥有这份梦寐以求的包容和温柔,却不待我接近,这温暖已经离我远去。 我看着他消失处的夜空,心刺疼,仿佛听到内心深处某些东西碎裂的声音,咽喉一甜,身体软软地快要倒下。别倒下!千万别倒下!!!我心中命令自己,强忍着一口气,支撑着站稳,身体早就浑身上下一丝热气都消失掉,好象整个人沉浸在冰水中。 外边寒风凛冽,月色迷蒙。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身体被暖暖的包围住,耳边有人轻声呼唤着我,“梓童,梓童……我来晚了……你别这样啊?还有我呢……梓童,我会陪着你的……” 我回过神来,月色下,李祚着急地看着我,那熟悉的脸上充满焦虑和担心,还有满满的怜爱。我笑了,每次在我最尴尬最伤心的时候,还有他,陪着我。 李祚见我笑了,舒了口气放松下来,低声说道,“梓童,我们回家去。”呵,我从来没有见到这么温柔的李祚。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来,纳入在怀里。那白色绒毛披风里很暖,有种熟悉的气息,李祚身体上传来咚咚强有力的心跳声,让我感觉特别的安心。 走下楼,我发觉脸上有点微凉,仔细看去,却是下雪了。暗夜的天空上飘着点点飞雪,静悄悄地落着,飞舞着。 我仰视着漆黑的天空,天空寂静而深邃,像极了某人的眼睛。莫欢……莫欢……莫欢……我不由痴了,从暖暖的披风里伸出手来,企图接着那点点飘雪,雪一落到手心偏立刻融化成小小的水滴,然后消散,除了手掌心有些许的潮shi,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冬季里的第一场雪,下得纷纷扬扬,无声无息,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视线里都成灰白色一片,变成寂无的世界。 脑海里许多回忆的片段闪过,瞬间湮灭,心以成灰。 该来的终归会来,该去的始终是要去的,无论怎么努力,我改变不了什么。幸福是如此简单而却最难得到的东西,看似近在咫尺,实际遥不可及。而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轻轻地,我的叹息飘落,如雪……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4章 是不是失去以后才明白 章节字数:6939 更新时间:071104 11:41 应秋出现在我房间里的时候,大约是三更时分。 听到外面的动静,和有人轻轻的咳嗽声,李祚和我互看一眼。那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莫应秋深夜有要事来访,请小颜出来一叙。” 我听出是应秋的声音,心里暗叹着,整理好衣服准备出去。李祚拦着我,脸色发青,犹豫了一下,把那件白绒披风给我披上,就拉着我走出里屋。 应秋站在外屋中央,神情自若,只是脸色有点灰白。桌子旁坐着两人,大约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眼睛带着笑一脸的儒雅,一个身穿着湛蓝的衣服,眼睛里带着不怒自威的神色。这三人,倒象在自己家一样自在,一点也不觉得三更半夜出现在别人家里有什么不对。 他们见李祚拉着我出来,神色一变,那两人忙站了起来,拱手行礼,“下官莫大明,莫仲亮见过太子。”原来那两人是应秋的父亲和叔父,其中之一也就是莫欢的父亲。应秋看来的脸色更是灰白,扯起嘴角笑着也上前行礼,“下官莫应秋见过太子。” “免礼。”李祚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坐了下来,“其实莫大将军也不用偷偷摸摸深夜到来,只要吩咐一声,李祚也会和颜子涵亲自上门拜访的。” 那两人估计是想不到李祚会和我一起,怎么会听不出李祚这话暗含讽刺,顿时尴尬万分,只是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皱着眉沉默不语。 我微笑着,过去行礼,说,“两位莫伯父,子涵和应秋、莫欢情同手足,算起来两位都是子涵的长辈。大家也别拘礼了,有什么事先坐下来慢慢说吧。”那两人才脸色好了点,坐了下来。我瞄了应秋一眼,过去拉着他也坐在旁边。 莫将军两人还是没说话,应秋反而接上来说,“小颜,今晚在宛竹院的那些莫家子弟,我都一一吩咐下去,不得把今晚的事泄露半分,否则立刻逐出莫家。”他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说,“至于莫鸣,小颜也看在我和莫欢的份上,放过他吧?” 李祚冷哼一声,却没说话。 我看看李祚,收住笑容,盯着应秋说,“难道莫鸣大哥出什么事了?” “今晚他离开宛竹院后,遭到一群蒙面人埋伏,受了重伤,要不是莫欢带着几个莫家子弟刚好赶到,莫鸣早就……”应秋淡淡地说。 旁边的李祚冷哼一声,我伸手过去按住他,示意他别说话。李祚不满地看我一眼,眼中有什么在闪烁着,终是没在说话。 我心一动,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知道了。这事我会给莫家一个交代的。”然后转头看看莫将军那两人,笑着说,“至于两位莫伯父也同来到访,怕不是因为莫鸣大哥的原因吧?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得好,有用得着子涵的地方,子涵当会全力以赴帮忙。” 在场的几人想不到我这么好说话,沉默一会,莫仲亮还是说话了,“颜贤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前贤侄对莫家的关切,应秋已经早就和我们说过了,不然的话莫家早就让人乘虚而入。贤侄对莫家的恩德,莫家都记得。”他的样子和莫欢很象,温文尔雅的。 莫仲亮叹了口气,歉意地看来,说着,“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看谁不想的。”他顿了下看看我,继续说道,“皇家威严不能侵犯。现在能救莫家的,只有贤侄你了。希望贤侄能看在以前莫家也曾出手相助之事,给莫家指条活路。” 李祚再也忍不住,冷笑着说,“那莫鸣是你们家的人,在场的也是莫家的子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本太子已经不去追究他妄语之罪,还要帮他帮你们莫家推脱不成?至于以前莫家相助的事,颜早就已经还清了。你们莫家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难道不是颜暗中指引你们?” 李祚见那几人听得脸色都变了,淡淡地说,“这时候,我们凭什么要帮莫家?” 莫仲亮无言已对,懊恼地坐在那里。应秋也着急地看来。 那莫大明想了一会,沉声说,“如果说,莫家度过这次难关,以后莫家就会支持你。太子你会帮这个忙吗?”这话一出,莫仲亮和应秋都呆住了。那莫大明眼神依然那么犀利,看着我和李祚,“当今圣上,一直深爱着太子,这天下也迟早到太子手里。而太子有莫家相助,还用怕那晋王?” 李祚脸色微变,沉思着反而没有说话。 我笑了,“天下和子涵的小事对比起来,那当然是天下重要。”李祚看来,刚想说话,我又说,“其实子涵没怪莫鸣大哥。莫家对子涵的恩情,子涵会记得的。别说莫家早就和太子是一条在线的蚂蚱,就算莫大将军不说,子涵也愿意帮这个忙。” 李祚看看我,极其不愿意地说,“颜说愿意帮你们,那我也会帮忙的。” “莫家先谢过太子和颜贤侄。”见几人松了口气,莫仲亮其其地说,“那就不打扰太子和颜贤侄休息。以后的事,交给应秋处理就可以啦。”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是不方便公开和太子一派过于亲密,毕竟莫大将军是皇上一派的。 应秋迟疑了一会,说,“父亲,叔父先回府吧,应秋还有其它事和颜商量。” 莫仲亮想说什么,又忍住,和莫大明一起离开。 等莫大将军走后,李祚伸了个懒腰,撇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应秋准备说什么?如果想说莫鸣那两兄弟的事,我看还是不要说了。” “李祚,你先回去吧。”我淡淡地说,无视他瞪过来的眼神。 “梓童,你……”李祚看我一眼,又狠狠看应秋一眼,终是软下来没再说话,站起来飞奔而去,连头也不回。 我走到侧屋,侧屋里小满睡得正香,我顺手给他掖了下被子,拿了壶酒走出来。 灯火下,莫应秋的脸色忽明忽暗的,眼睛不知道看着那里发呆。我拿着酒冲他扬扬手,笑着说,“你运气好,这是和玉冰烧齐名的梨雪九幽,是石隐送我的,今晚就借花献佛吧。” 我们喝着酒,应秋一声不吭,我也沉默不语。 良久,应秋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也不看我,说道,“颜,我一直佩服你的聪明才智,也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可今晚的事,你本来可以在之前的时候就和莫鸣说清楚的,为什么一直藏着不说?难道你认为我和莫欢会嫌弃你不成?”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应秋,有很多事情,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你信不信,兰亭的话也是半假半真。我一直不说,是因为不想欺骗你和莫欢,怎么知道事情越是想避开越是避开不了。” “何谓半真半假?难道今晚我们听到的也是谎话?”应秋皱着眉,死盯着我。 “在某个角度来说,事情已经发生过,是真的。”我沉思一会,笑笑又说,“至于假的方面,是由于我不能说出来的原因,你也不必追问了。” 应秋看我半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悠悠地才开口,“颜,我能不能问句,你喜欢的是谁?是太子还是莫欢?或者两个你都不喜欢?”他顿了一下,才说,“这话,我是为了莫欢问的,你可以不回答。” “应秋……”我喝了杯酒,喃喃地说,“我想我现在爱上莫欢了,不管我自己愿意不愿意。原来我早就爱上他却一直不知道……”我冲着惊异的他笑笑,“是不是很可笑?到了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心。我就是这么一个自认为聪明的笨蛋。” “颜,莫欢不是那样的人。”应秋看着我,眼睛里分明是怜惜,“他肯定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你给个机会让他解释一下,好吗?” “应秋你的好意子涵心领了。可应秋应该知道,勉强自己接受有什么用?不管怎么说,心里总是有y影。”我扬着眉,淡淡的说,心里却是刺疼,“何况,我也有不能说明的地方,我自己都不想去解释,何必要别人去解释呢?” 应秋没有接下去说话了。我也没有。 窗外,漆黑一团的天空,飞雪依然。 这段时间,我忙着和李祚、应秋等人安排着莫家的事情。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3节 李祚一连几天去了皇宫陪他父王。而我,有时候也和李祚一起,或者去皇宫,或者参加什么聚会。在别人眼里,我和李祚真是天生一对,感情也是一日千里。李祚夜夜留宿我这边。在太子府里,我是要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是什么,连太子妃周静心也沉寂下去,管家早就换了个听教听话的人。 皇上对我的态度很是满意,老是诏我和李祚一起去皇宫游玩。我和李祚也经常在他面前,或明或暗地帮莫家说好话。 应秋和几个莫家年青人,都和我们关系很密切。莫家的好几个人,都自动要求去各边防守卫,皇上也一一答应下来。最后,皇上终于批准赵赫显告老还乡,莫应秋成为刑部尚书,在刑部掌握大权。看来短时间内,皇上也不会对付莫家了。 对于我提出的莫家暂时解散部分势力,以弱示人的建议,应秋都毫无疑问地执行。只是每次见到我,他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到莫欢。呵,我想想也是,那晚在宛竹院离开后,除了从应秋嘴里知道点对方的消息,倒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有时候,想他想到极致的时候,看着飘雪,我就会想起那晚他的离去。那一声声对不起,那风声中含糊不清的话语,那飞舞飘落的雪花……我总觉得他就在附近某个地方看着我,关注着我。可猛然回头,那地方却依然寂静。 现在,就算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他也不可能出现吧?毕竟,事关莫家。 这晚,在李祚那里,和石隐一直在商量着最近的状况。我记得秦青前几天来的一封信说了些北疆的状况,因为放在隐密之处,不放心让别人知道,小满又一早就不知道跑哪了看不到人影,也就只好自己先回自己屋里拿信。 才走进里屋,我立刻觉察到有莫名的危险。黑暗中不知道哪里传来微微而低沉的呼吸声,还有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我心中一动,正要退出喊人,突然听到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颜?是颜吗?”声音很熟,却是尉传声。我立刻掌灯,顺着声音走过去。 灯光下,传声倚靠在一个柜子旁边,全身是血,好些都干枯了,还一些还隐隐在流着血。他身上的衣服有很到裂口,看上去除了刀剑的伤痕,还有不少不知道被什么扯破的痕迹,头上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雪和泥土,看上去整个人狼狈不堪。 我大惊,俯身靠近过去。传声伸手一把抓着我,低声说道,“颜,别去惊动别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准备去拿药,被他一手抓住,“先听我说。” “怎么回事?” “颜,莫欢可能死了!”传声低低的声音传来,却一字一字敲进心里。 我脑海里轰一下呆住了。 莫欢死了???不,我不信! 我镇定心神,按着传声的手,说,“传声别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 “前段时间,我和老莫奉命追查个案子。昨晚到西华寺寻找证物,就快得手的时候,突然有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杀过来。老莫和我刚好只带了几个手下,哪里能抵挡得住。”传声喘息着,低声继续说道,“后来老莫就说要我们两人分开走,他引开大部分人,我带着受重伤的那几个手下走另一条路。” “后来怎么样?”我屏住呼吸。 “我比较好运气,好象那些人的目标是老莫,大部分都给他引走了。我带着那几个手下找到一个山洞躲了起来,一直到快天亮了才回去找他。莫欢他,他……”他说不下去了。 “继续说。” “我回去找他,沿着他走过的路,一路上都是血啊。跟着血迹,后来来到一个山崖,发现人全没了,下来的时候,发现崖底有人在找什么,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的。”传声满脸羞愧的神情,看着我说,“估计是老莫伤重斗不过他们,被迫跳崖了。” “传声,不是说那群人也在找吗?莫欢没死。我不信他会死了。”我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你知道那些黑衣人什么来历吗?” “那些人武艺个个高强,招招狠辣致命不顾性命,看来好象是专业杀手,可行动迅速,前进后退很有条理,又不太象杀手。”传声想了一下,突然抓住我说,“别问了,你快派人去找莫欢,早一时他就多一时活的机会。” 我隐隐有了答案,竭力平静下来,正色对着传声说,“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他听见了松一口气。想来这两天肯定又急又累,失血过多,现在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也就昏过去了。 我想了一下,站起来低声说,“庚鸣,于桑。”随着我的话音未落,旁边出现两条人影侍立着。这是李祚分给我的两个大内侍卫。 我淡淡地说,“刚才尉大人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庚鸣你带多点人去西华寺附近查找线索,于桑你带几个人去探探晋王府,发现什么事都不要惊动对方,立刻回来禀报。”两人互看一眼,喃喃说,“二爷,要不要去和太子说一声?” 我想了一会,说,“于桑你现在去把太子请来,具体的我来和他说。” 那两人行了个礼退出,忙去准备了。 我又到外屋叫来小夏几个,让一人去传府里的大夫立刻过来,一人去莫府请应秋过来,然后叫了几个侍从扶传声躺到床上,准备一些止血的药和热水,先帮传声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物。 这时候,李祚和石隐也来了。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是说猜测是晋王的陷阱。他脸色变得苍白,好象明白了什么,拉着我的手不放。 石隐深思地看来,也不说话。 很快的,大夫也来了,小夏领着他到内屋去看传声。 莫应秋来的时候,我和李祚正在讨论着接下来处理的办法,毕竟事关莫家。不管晋王针对的是莫家还是单单莫欢一人,都肯定对太子和莫家联盟有影响。 我把他迎到房间里,大夫已经帮传声包扎好,传声也醒了过来。他见到莫应秋,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应秋听了顿时脸色苍白,忙吩咐手下一边去探听虚实,一边去西华寺搜索莫欢的下落。 传声靠在床上,ji,ng神好了点,对着我说,“我当时不应该让他一个人走的,那些杀手目标分明是老莫。我应该和他一起的啊。颜,你骂我吧!” 我看着他,从怀里拿出张纸条,上面染满血迹,扬了扬说,“我是要骂你,这事关系这么大,你怎么一声不吭?想自己去救人?” 他眼睛一亮,想过来抢那张纸条,却闷哼一声,我早就把纸条又收回去。传声咬着牙说,“你,怎么找到的?纸条还我,这事和你无关,颜你别cha手!” 李祚和应秋在旁边看得分明,惊异地看着我们。 “和我无关吗??呵呵,传声啊传声,你也太看重自己了。”我没理旁边那几人,笑着说,“从今早到现在,你都没说干嘛去了,这是疑点之一。刑部办案出了事,你没回刑部却躲来我这里,这是疑点之二。你受了重伤,莫欢也不见了,你却没要我去通知尉叔和莫家,这是疑点之三。” 越说传声越是脸色发白,我顿了一下说,“其实你知道是谁下的陷阱是不是?是晋王是不是?”看他身体轻微一颤,这还不明白?我伸手过去,轻叹着,“尉叔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旁边几人听了都是若有所思。 应秋在旁边忍不住说,“传声,你把事情经过细细说出来,大家也能有个方向一起拿个主意呀。” 李祚却沉着声音,对我说,“梓童,你把纸条拿出来。” “唉,你都猜到了。”传声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时候受了伤根本没能力下崖底找人,于是立刻回到刑部,本来想找几个兄弟去帮忙找莫欢的。结果,让我偷听到他们几个在说话,说这次任务是晋王安排下来一定要我和莫欢去的。” “后来呢?”我隐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不由得心烦意乱的。 “我想晋王肯定知道了我们和你的事,我立刻就回家。家里早就没人了,只留下那张纸条。”他挣扎着,伸手过来扶着我肩,正色说,“颜,你千万别回去。莫欢和我分开的时候说,如果他回不来,就要我转告你,要你好好对待自己,别再因为其它人委屈自己了。” 我把纸条拿出来,纸条上沾染着传声的血,上面写着:该回家了。传声啊传声,你明明很紧张尉叔和盘儿,却先和我说莫欢的事,最后才告诉我家里出问题。我手握紧,手心那张纸条带着他的体温发烫,微笑着对传声说,“你累了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有我们处理。” 莫欢,难道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还是考虑我的事吗? 那之前那晚,你的失望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我误解了你? 我沉思着。 落雪的山崖,是那天应秋带我们去的那一片悬崖。 一路上脚印纷乱,隐隐还看到雪下点点的血迹。旁边的树林很多都断枝截痕,看出来战斗的情况很是激烈。现在,树林里到处有人影闪动,看来是庚鸣和应秋两批人在搜索着线索。 悬崖边,淡淡的晨曦下,远处的京城隐隐约约可见,寒风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刮过。 我看着飘雪,手上捧着半截断剑,那是从悬崖上某个地方找到莫欢的配剑,估计是莫欢下坠的时候曾经企图用剑止住自己下落的速度。可现在剑在人却不见了。是无力支持然后继续坠落,还是让其它人救了起来?什么消息都没有。崖下没人,估计被对方把所有的线索都收拾干净了。 剑上往日的ji,ng光被厚厚的血迹掩盖住,缠着把手的布条早就因血浸透而变得冰冻起来。那剑穗还是我和他一起买来的,粉紫色,象他说的是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衣服的颜色。我想起那晚在宛竹院,兰亭抚琴,应秋低唱,莫欢和传声两人清冷的剑光在月下的竹林里飞舞。 后悔莫及。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5章 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章节字数:6920 更新时间:071104 11:48 这天,太子李祚私下约我到一僻静的酒楼。厢房里,他冷静而沉着,和失态的那晚大不一样。他问我:“你知道你口中的颜实际上是谁?”没等我回答,他直接就冲我冷笑着,说,有很多事情,我不可能知道,因为颜有很多的事是不可能对我说的。 他的语气很是肯定,有着嘲弄的意味。我从他眼里看到这点,可我没有能反驳他的。 我早就知道,颜和太子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颜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他和他,有着我不了解的过去。我一想到这里心就隐隐作疼。太子那晚失态,逼迫颜的结果,就是把颜往外推开。所以,我不能着急,对颜要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属于我的。 可我脑海里,总是想起太子那晚的话。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你的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隐瞒。”太子颤抖的声音依然回响在耳边。如果是别人,我会同情他。可他是太子,是颜喜欢过的人。他的语气越是冷淡嘲弄,表明心里还是在乎着这个人。作为对手,他还是个孩子,我感到自己的幸运。 这晚,我跑去颜的那里。颜睡得不安稳,睡梦中还皱着眉,露出被子的身体显得很瘦。我忍不住上前轻轻抱着他。他身体上有种若有若无的清香,奇怪的,我没有产生欲望,反而有种怜惜的心情从心底深处涌入。 不会的,颜不会骗我的。我不会相信。在黑夜里,我自己跟自己这么说。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夏。八月十日。] 今天,颜总算放开胸怀。前段时间因为太子的关系,他一直ji,ng神不好。我拉着他和应秋、传声去宛竹院喝酒。他喝醉的时候很好看,眼睛好象宝石一样发亮,却依然清澈如水,嫣红的脸颊,没有平日矜持的优雅,狂态尽露,恣肆放纵地大笑着,反而有种要展翅欲飞的感觉。 他沙哑地唱着不知名的歌声,那歌很好听,狂放而豪情满怀,映着外边如水般的月色,让我都看呆了,听呆了。 他这人,内心实际上一直盼望着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吧? 我看着他月色下睡着的脸,纤丽而细致,嘴角弯弯的象在笑着。这时候的他,温柔地象要融化在夜色之中。我轻轻偷去一个吻,拿起竹箫。 颜醒来,叫着我的名字,那幽幽的眼睛里有很多很多内容,让我一下子醉了。当他顺从地依靠在我怀里,我突然觉得自己从所未有的幸福。是幸福吗?每看到想到他便会心情雀跃起来,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冲动,拥抱着他心情如此平静和安逸。是幸福吗? 应该是吧!我要保护怀里这人,保护我的幸福所在。黑夜里,我暗自下定决心。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夏。八月十一日。] 我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伤心。 今天去尉叔那里,我发现颜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眼中里有着迷惑和一些别的东西。这种神情,我在很多人里看到过,呵,我不是说他象女人,我的意思是想说,莫非他嫉妒了? 可当应秋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依然断然拒绝,说他不能接受我的时候,我还是受伤了。 他明明对我有感觉,明明是嫉妒了,却依然嘴硬。 为了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事情吗?我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可话到嘴边就收住了。颜的个性很倔强,决定的事情,往往很难会临时改变主意,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如果我现在问了,可能和太子一样的结果,让颜从心里把自己推开。 我要忍耐。我一遍遍告诉自己。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秋。九月二十七日。] 这天,多谢应秋和石隐。我总算能单独和颜一起了。 能再一次拥抱怀中这人,我真的感觉到自己很幸福。我轻吻着他,用手抚摸着他敏感的地方,看他脸色越发的红润,眼睛里开始染上情欲。可以说我是在勾引他,我知道了他内心是不可能抵抗这种诱惑的,可我还是企图去看到他失去往日的冷静。 这一晚,那柔软顺滑的青丝披散在雪色的肩上,不经意的慵懒和优雅,让人移不开眼睛,修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清澈的眼睛里水波流动……我的脑海一阵眩晕,看他驼红充满情欲的脸,再也忍不住喘息着,和他一起沉浸在欲望和爱之中。 我感觉到他内心早就接受我了,接下来只能等他慢慢去发现。 颜,我是这么的爱你。黑夜中,我喃喃的话好象对天发誓。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秋。九月二十八日。] 听应秋说,昨晚皇宫酒宴,颜被封为华乐侯。等应秋说到后来在一偏僻的小屋里发现衣冠不整的晋王和颜后,我整个人都愤怒了。到了现在,晋王还不打算放过颜。 应秋提醒我和传声要小心,暂时别去找颜了。 可那晚我实在睡不着,整晚都梦见晋王李谡笑眯眯的脸,当我站在门外时才醒悟过来,我还是忍不住跑到了颜的小院子。黑夜中,房间还有另一个人在,那是太子李祚,他坐在床沿,手轻轻在空中顺着颜的脸庞曲线划落,神情专注而迷恋。 颜依然皱着眉,整个人卷在被窝里睡着了,嫣红的嘴唇碎碎地咬着,好象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我见那李祚俯下身的时候,不由得咳嗽一声。他立刻惊觉,站起来,冷冷地看过来,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从情意绵绵变得冷漠起来。 幽暗的月光下,他的眼睛明亮透澈,深沉而迷人,却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狂态,透露着对颜深深的爱,对我的恨,还有满满的嫉妒。我觉得,某一天,他总会变得和晋王一样心狠手辣,可现在,我不怕他。 颜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李祚却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心里的想法。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秋。十月二十二日。] 花会那天,想不到大哥会碰到颜,我本来早就想介绍他们认识,可一直找不到机会。那晚,大哥有些沉默,脸色苍白淡漠,老是若有所失地看着颜。难道他们之前认识?那其实也不奇怪,颜做为京城第一才子,想当年也是很多人慕名而来,大哥一向交游广阔,可能真的认识也说不定。 可颜的态度依然如故,冷静而淡漠,表面上微笑着左右逢源,实际上却是没把这些人放心里。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应秋,可能他根本不会带我们来宛竹院。我知道他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和宛竹院的新老板兰亭很熟。 最近颜开心很多,好象慢慢接纳我了。我不会相信太子的话,就是他有什么隐瞒,肯定也是到时候会找有机会告诉我的,我不急。 太子和颜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主人和男宠,倒想老师和学生。他们之间很奇怪。太子从不在颜的房间里留宿,颜也不去他房间,他们之间跟朋友差不多,却有一种奇怪的默契和信任。 或者有一天,颜会告诉我关于他和太子之间的事情。我确信。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秋。十月二十三日。] 今天和大哥去刑部附近一家酒楼,应秋和传声刚好有事耽搁了还没来到。想不到却遇见来刑部办事的太子李祚。 太子撇开陪他来的官员,反而坐了过来。大哥却莫名其妙的表现出敌对的态度。太子却笑眯眯地靠过来低声说道,“你和你哥都给我离颜远点。”虽然笑着,可他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话,眼睛里充满了杀机。 我不怕他知道我和颜的事,可这关我哥什么事呢?大哥和太子的反常,让我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他看见我的疑惑,笑着说,“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不信。”他转头对着早就暴怒的大哥,说,“特别是你,别再纠缠颜,不然的话你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到时候你和你哥伤害颜,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冷冷地看着我,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也不看就摔到地上。 我当然知道他很爱颜,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总有一天,颜会一一把事情告诉我。 现在,颜是我的。我扬着眉,冲着他笑着。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冬。十一月二日。] 这段时间,不知道颜和应秋两个暗中商量着什么。我只知道前几天颜单独约了应秋去宛竹院喝酒。大哥也知道了,怂恿着我也偷偷去看看。我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别说我最近忙得要死,根本没空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更何况,我相信颜肯定有要事和应秋商量才约他的。 那晚大哥回来,脸色不愉的说,“给小三和小六气死了,怎么也不给我走前几步。”问起来,他才其其地说,本来想偷偷走近点听,结果却让应秋手下的那几个人给拦在老远的位置,结果既看不清楚,也听不见他们说的话。说到狠处,他突然问我,“想不想知道应秋和颜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你是不是看到颜好象勾引应秋的样子?”我觉得好笑,颜这把戏老耍不腻,大哥鬼鬼祟祟的,肯定是看见误会了。 “你,你怎么知道?你这么相信他?”他大惊,然后沉默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才问,“如果某一天,你知道你喜欢的人欺骗自己,怎么办?” 我淡淡的说,“还能怎么办?当然当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很怕,口上怎么说都可以,可实际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怎么做,我都不知道。 幸好颜是不会欺骗我的。他可能会隐瞒些事情,却从来没有欺骗过。 [莫欢日记。德仁帝七年,冬。十二月七日。] 这晚宛竹院的欢送会,我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大哥的话让我猛然醒悟了,原来李祚说的是这事???为什么颜没有告诉我?是怕我嫌弃他吗?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他信任?太子李祚应该知道吧?我又嫉又恨,颜,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对我打开你的心怀。 颜意外的冷静,眼睛象刚刚经过清水洗涤,明亮而清澈,漠然微笑地看着,漫不经心的好象大哥说的事和他无关,既没上来阻拦,也没反驳。 难道他还有其它隐瞒我的吗?我有一瞬间的失落。 兰亭一一道来,他说,我们不是颜的朋友,要颜这么痛苦。 我发觉自己心都在颤抖着,慢慢沉淀下来。我对他也有一丝怀疑,要说什么好?我觉得自己无颜面对着他。他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到现在这样?我从来没有理解他,甚至曾经一度鄙视他,只因为他是晋王府的男宠。 可这么重要的事,他都不肯和我说。颜的笑容异常的灿烂,在黑夜里散发着令人迷惑的魅力,轻易就能让人不能自拔。难道到了现在,他还不肯卸去伪装,偏要用厚厚的冷漠包围着自己不受到伤害?而在他眼里,我真的是一点也不重要吗?我同时又觉得很失望。 颜,颜,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几个月以来,我一直以为我一步一步地靠近你的心,却突然间被一棍打醒,说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我眼中这个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谁,你又是谁? 突然其来头脑的混乱,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着看似熟悉实际上却依然陌生的颜,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等我清醒过来,我却身在很远的路边。心一阵阵刺疼,我后悔莫及。 等我回到小竹楼,天空居然下雪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近骑楼的地方,有一小摊血迹。我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过去摸一下,血还粘粘的没有凝结,看来是新洒上去的。我忽而明白了,颜的心,颜的恨,颜的无奈,还有颜的爱…… 在我自以为绝望的时候,我错过了颜的爱。 接下来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的。 大哥伤好后就走了,应秋也生气不再理我。 我还是经常偷偷去颜的小院子看他,只是,再也不能走近。太子李祚加强了对颜的守护,特别是对我下了封锁令,绝对不让我接近颜五十步之内。太子府里的侍卫见到我,再也不会通融,试了几次,我也不想对方为难,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颜的脸色变得更是苍白,有种病后的白色。李祚每天都抽空去陪着他,或着说着笑话逗着他开心,或者拿一些琐碎的事情引开他的注意力。每当他转身的时候,李祚眼中的深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可颜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对待太子。 我希望颜能得到幸福,可同时又嫉妒能让他幸福的人。 如果我那晚能冷静点,如果我没有走开,如果……唉,世界上哪有如果这事?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回不了头。就算我出现,就算我后悔,以颜的个性,肯定不会再一次对我敞开心扉。 可是,错过了颜,失去了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心在滴血,却无能为力。 这个任务,是一件普通官员受贿的案子。照道理由几个手下去办就可以,是不需要我和传声出马的。可恰好这名官员的后台是太子李祚,那就不能不小心从事。莫家和太子一派正处于准备结盟的状态,刑部如果对太子一派的人追查过于严厉,那以后谁的面子也不好过。 余华私下来找我商议,说起这案子真是头疼万分。皇上追着要人赃俱获,太子这边又要刑部通融,而应秋,最近忙着上任后的应酬,老是不见人影。所有的案子也只能由余华几个人分担着处理。而这事,却偏让那晋王知道了,让余华来查。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4节 晋王打什么主意还不明白?不就是想让莫家和太子结盟出现裂痕吗?我冷笑着,一口把事情揽上身,余华才松了口气,笑着拍拍我的肩膀。由我亲自出马去查办,晋王也不可能有异议吧?我看你还能出什么花招? 事情查办得很顺利,我和传声一边明察暗访,一边派人通知莫家的暗探把证据都一一消灭。只剩下最关键的证物,一本帐簿,只要再消毁掉这本帐簿就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官员受贿了。 从线人口里知道了帐簿可能是在西华寺,我怕时间拖得越久事情出了意外,就和传声带着几个手下连夜上山。 直到搜出帐簿的时候,还是一切顺利。可一出寺门,我们就给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包围住了。为了账本?我趁着战况未展开立刻把帐簿毁掉,可对方还是一波一波的进攻,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到了这时候,我才明白,这是个陷阱,为了对付我的陷阱。 几个手下已经伤痕累累,老尉也有些疲倦了,可对方还是继续攻击上来。看他们进退有度,或死的或伤的立刻有人清理现场,其它人眼睛都没动一下继续杀过来。这群可不是普通的杀手,而是有备而来。今晚,估计我们很难逃得掉。 我失去了颜,早就没有生存下去的勇气。而老尉,他还有尉叔和盘儿要照顾。我故意和传声商量,说我和传声分头走,这样一来的话,起码也能有一部分人活下去。老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主动要求带着那几个伤重的手下。呵,他肯定想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能逃得出去吧? “老尉,如果我回不来,你帮我和颜说一声,要他好好对待自己,别再因为其它人委屈自己了。”我淡淡地说,凝视着远方,仿佛透过密密的丛林能看到远处那一个飘逸的身影。 “老莫,胡说什么?!”老尉忍不住斥责着我,格开一把刺过来的剑,闪电式地刺入对方的身体,抽出来,笑着说,“如果我回不来,你记得照顾盘儿和父亲。”他又顿了下,接着说,“最好能娶盘儿。就算你和颜一起,也不能负了盘儿。” “哈哈,好!”我大笑,伸手和老尉迎风拍了一掌。老尉,帮我照顾颜,我暗中说。 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雪上,象开出一朵朵生命之花。 我握着剑的手有点麻木了。我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记得剑刺进对方的身体,慢慢地越来越浅,越来越慢。本来我刺倒五、六个对方才刺我一剑,慢慢地,我刺对方一、两剑,我身体上同时也多了一、两剑的伤痕。 有点累了,眼睛里看见的除了雪的白色,还有血红艳艳的颜色。 不知不觉中,我把他们渐渐引到悬崖边,或者,是我有意无意间引自己走到脑海里想念的地方。这个悬崖,是那天应秋带我和颜到来的。那天,风很大,天很蓝,我依隈着颜却感到特别的温暖。回忆中我和颜的甜蜜涌上来,心中却是万分的苦涩和感伤。 颜,我好想再见你一面。夜色中我再一次望向那远处却看不见京城的方向。 那群黑衣人围过来,眼睛早就杀红了,这时候都狠狠地盯着我。我停了下来,对方也一动也不动,看来想活捉我吧?我弯下腰捧起一把雪,把脸上粘着的血迹用雪擦干净,凉凉的好象颜那清凉的手,温柔而呵护地拂过我的脸颊。我想笑可笑不出来。 当时他对我说,想着人生无常,越是执着越是痛苦,还不如潇洒点放开才能开心。 哎,颜,我怎么能放开你?我怎么会放开你??我又怎么样的放开了你??? 后悔莫及。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6章 一生中能有几次真爱? 章节字数:7131 更新时间:071104 11:50 远处天空一角越来越是明亮,雪好象停了,绵绵的积雪层层迭迭,覆盖了整个山崖,周围的景物慢慢明朗,带着雪色透亮晶莹的反光,看上去有种非尘世迷离的幻觉。 觉察到有人踩着积雪慢慢走过来身边,轻轻的喘气声,我转过身去,一人温和地看着我,眼睛里分明是怜悯和痛惜,是石隐。他披着件白色滚毛边的皮裘盈盈站在雪中,下摆沾着雪还有其它什么东西,显得有点脏。呵,雪地里,这样的场景,他依然是风采神秀。 “怎么上来了?看你,好好的衣服都弄脏了呢。”我淡淡着和他打个招呼。 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却不回话,只是转头看着远处的景色,“……在很多年前,也有个人这么对我说过。” 心中微动,我看着他。 他看着远处的天空出神,神情里有难得出现的温柔,过了好一会才说,“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这地方每来一次,都有一种不同的景色和心情。”顿了会,又慢悠悠地说,“你看这满眼是雪,转了年这里又全是粉色的桃花,或者再过段时间,这里又是满庭春色……” 呵,和我兜圈子吗? “雪落雪融,花开花谢,或荣或枯,或素或雅,全在观者一人的心中。”石隐没看我,自顾自地说着,“现在想来,大概日子就这么随着流走,一一消散在风中无迹可寻。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永远地存在不会消亡?何况是难以预测的人心?” 我一愣,细细品味起来。 他冲我一笑,说,“人生也一样,或喜或悲,也全是生者的一念之间。此时此刻在意的东西和人,或许过段时间就淡忘了,和这飞雪一样,融化得无处可寻。”他眼睛闪亮着,淡淡笑着看来,“何不趁此晨曦之前忘情忘我,和以前做一了断,忘记过去,日出之时也就是新开之始?” 我定定看着他,终于是笑了,“我忘记不了他。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能做了断,把所有的事和人都抛开一走了之是最好的?可惜在我,有些人有些事,想忘也忘不了,想走也走不了。” “唉,子涵,感情一事,本来就是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不过也就是过眼烟云,瞬间即逝。”他表情黯然失色,幽幽地叹道,“不要执着于某事某人,不要沉迷一时间的温柔。这些,总有一天,你都会忘记的。” 我无言,这些话和我自己跟自己说的何其相似。我自己本来也是这种冷漠的人,总觉得爱情对我来说不是生命中的全部,所以我考虑最多的不是感情。我低下头看着那把断剑,心中一阵的酸楚,就是因为我这个想法,错过了很多对我好爱我的人了吧?同时也伤害了他们。 我抬起头,正色对着石隐笑着说,“我爱他。一生中能有几次真爱能让你回头?这次无论如何我不会再逃避了。” “爱?呵呵,爱吗?”他声音有些迷惑和嘲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爱又能做得了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只是这么说,可是你自己又何尝能放弃?” 他浑身一震,看着我。 “我一直觉得,齐历不是你的本名。那四年前的前泰王谋反的事我已经查过,受到牵连的官员里没有一家姓齐的。那只能说明,你不姓齐。”我淡淡地说。他的眼睛里有着什么,目光猛地焕发出神采,眩目得不可逼视,带着毫不留情的犀利锋芒,想说什么又忍住。 我看着雪地上的他,低声说,“齐历,齐历,反过来就是历齐。我刚好想起当时前泰王有一年方弱冠的儿子,姓李名祁。在那场谋乱中据说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泰王杀死,在那时候,泰王还杀死了泰王妃和几个女儿,然后自……” “够了,别再说了!”石隐,不,应该说是李祁打断我的话,转过身,浑身颤抖着。 “人死不能复生,我不是叫你放弃她,而是把她埋在心里不是更好?”我叹了口气,上前环抱着他,低声说,“别为了已经死去的人而放弃自己的幸福,就算那个是我五姐姐也不行。”我指的是莫应秋和他的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应秋很喜欢他,可李祁,心里却依然牵挂着在三年前死去的颜五小姐。他们之间的故事应该很ji,ng彩吧,可惜我完全不知道。只知道颜五小姐随着父母死去,而李祁,泰王的儿子,一个永远不被承认的世子,被太后救回然后隐姓埋名活着。我想象不出当年他是怎么躲在暗处看着自己的爱人一家被斩首。唉,可怜的人。 他身体一僵,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副红梅图,题词是颜五姐姐的吧?我不可能拿来随便送人。” “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是,是刚才才想起来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爱又能做得了什么?唉,当年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最无奈的就是祁哥哥你吧?”我有些黯然,振作ji,ng神接着说,“现在,你的关心我明白,你是想替我五姐姐照顾我。但是,这事我不能逃避。” 石隐沉默良久,皱着眉,才说,“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做什么事都只能靠自己的话,那做什么事得量力而为。什么是该自己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聪明人都应该把握分寸,别因为别人把自己赔了进去。你不走可以,可别把这事一人承担下来,凡事有我,有莫家,有太子。” “我不能见死不救,而且……”迎着李祁的眼神,我淡淡地说,“我已经无法放手了。” 破晓时分,天地间陡地一亮,所有的东西好象都给笼罩在其中,渐渐地竟然有些许暖意。 我说,“看在我五姐姐的份上,帮我。” 他愣愣地看来,无言。 一夜的搜索看来毫无收获,我和李祁回到太子府,也没管其它人,走到府里的密室里,把门一锁,躲起来看数据。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李祁的老仆人早就准备好点心和饭菜,而李祚在旁边坐立不安,一脸的y沉。传声伤势好了大半,就是有些伤口过深,要慢慢调养。 不一会,应秋也到了,沉着脸坐在一旁不作声。估计他那方面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吧? 这时候,有人送来一封信,上面只是写着:猜对了。 我心一沉。这是我暗中派人向宋观澜打听消息,而他的回话,又再一次让我隐隐的猜测明确起来。我只能苦笑,李谡啊,真是不能小看他,之前的退让和隐忍,是为了今天的一击即中吧?这几人,无论哪一个我都不能放弃。 李祚几人都看着我,我静静地说,“莫欢在晋王手中。”更糟糕的是,莫欢现在肯定是伤重,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安排人手和布局。 应秋脸色雪白,握紧拳头却说不出话来。别说没有一个衙门受理,莫家也不可能因为一张纸条,无凭无据地去问晋王要人,而莫欢,表面上是因公失去踪迹的,更和晋王根本扯不上关系。这时候,莫欢和尉叔的生死全在晋王李谡手心。 我放下碗筷,淡淡笑着,“好吃,齐洪叔煮的东西就是好吃呀。” 李祁一愣,和应秋互相递了个眼色,说,“你想干嘛?” 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微笑着说,“哎,没时间沐浴更衣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李祚脸色大变,猛地伸手过来一把抓住我,“梓童,我不让你去。” 我笑着顺势拉他过来,拥抱着李祚,把头埋在他发间,深吸口气,说,“愉……”他想不到我会喊他的名字,浑身一颤,我接着说,“好好照顾自己。我不会有事的,能不能出来就看你们了,别让我失望。” 他紧紧拥抱着我,“不,我不让你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叹了口气,说,“如果落在晋王手中的是你,我也一样会去的。何况,尉叔和盘儿和我的亲人一样。而莫欢,我爱他,不会再逃避了。”李祚拼命地摇头,只是不肯。 我无奈,转头看向李祁,他犹豫了一会,对应秋使了个眼色。应秋作了个手势,有人过来,把李祚打昏过去。 李祁过来,深深看着我,说,“自己小心。” 我点了点头,浅浅地笑起来。 我去到晋王府的时候,很快就有人带我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紫雨水榭。 水榭里只有几个丫环,跪在那里候着。一迭折好的新衣服,一大桶飘着鲜花的热水,一个放着各种玉器和金饰的盒子。我心中就算再急,也不能露出半分,只好若无其事的沐浴更衣,也没用那些饰物,只是随便用条布条把头发束起来。 这时候,那些丫环早就搬来好几个火盆到阁间和里屋,到处暖烘烘的,倒不觉得冷。我坐了下来,不一会,开始上菜。几荤几素都是我平时最喜欢吃的,还有一壶梨花酒。我没吃菜,只是随便倒了点酒品起来,那淡淡的花香,清爽的酒气,真是口齿留香。 看这水榭,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到处一尘不染,青色的梁,雪色的墙,桌椅摆设,连那湘绣的帘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图案,只是都换成新的。 夜色渐浓,月如勾,隐隐听到屋外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我悠悠地想着李祚这时候应该醒了吧?知道了我来这里后,应该是暴跳如雷。还有应秋和李祁,不知道两人该用什么方法安抚他。传声,忘记让那两人别把我来晋王府的事告诉他,不过等事情结束后他应该也能猜到了。兰亭,这两天都没联络他,倒是急忘了。达沙和龙利,上次去华乐府见他们脸色红润身体好多了。 我一一把身边几个朋友细细想来,觉得这夜倒也没这么无聊。 不知道什么时辰,门外轻响,然后李谡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衣服,带着淡淡的笑意,进来坐在我对面,看了面前的酒菜一眼,低声说,“怎么不吃?都冷了呢。来人,换热的上来。”马上有人把冷菜都端了下去,换成热的上来。 他笑着对我说,“看我事忙,还没吃晚饭呢。梓童你难得来了,就陪我喝喝酒吃吃菜吧。”他语气恳切,好象对着很熟悉的朋友,却没问我为何而来,也没解释让我留在水榭的用意,只是淡淡的一笑掠过。 我给李谡倒了杯酒,他眼睛一闪,依然若无其事地笑,和我对饮一杯。“我来接人,尉叔,盘儿和莫欢。”我懒得和他磨时间。莫欢伤重,尉叔和盘儿也呆了一天了,我怕大家有变。 他估计是想不到我这么直接的要人,愣了下收住笑容,把玩着手上的杯子,慢悠悠地说,“梓童你难得来一趟晋王府,却是为了这些琐事?”语气满是嘲弄。 “王爷放着公务不做,反而躲在阁间看了这么久,还不是为了子涵这等琐事?”我淡淡地说。 他清冷的眼睛扫过,却不回话。 “屋里放了几个火盆,里屋和阁间也放了几个,可一直见有丫环去清理这屋和里屋的火盆,却没一个去阁间,证明阁见肯定有人不让别人去打扰。这是其一。外边风大天冷,王爷进来的时候,却不见一丝凉气,肯定不是从外边刚来,估计在阁间里待了一段时间。这是其二。”我缓缓说来。 李谡嘴角牵起,露出笑来,也没打断我的话。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些菜我虽然没吃,不过都用筷子搅乱了下,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我,怎么会知道我一点也没吃呢?”我撇了他一眼,淡淡说着,“王爷,人在你手上已经过了不少时间。要审问的已经审问过,要惩罚估计也惩罚过了。现在也该放人了吧?” 他倒了杯酒,缓缓喝了口,笑着问,“梓童,我倒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不错,人在我手上,可凭什么要本王放人?”虽笑着,可他脸上的表情变了,神情肃穆甚至有点霸气,傲然地看来。 “王爷要的不就是子涵一个人吗?只要王爷放人,子涵可以答应王爷做任何事。” 他冷冷笑着,说,“有什么事本王不能做到?还不需要小小的华乐侯帮忙?何况,你这次重新走进晋王府,就不可能再有机会走出去。” “王爷认为这次计划肯定是天衣无缝吧?可惜,涉及到莫家和太子,就算皇上也不能不信吧?何况可以利用这机会,让王爷您的势力再一次受到打击,王爷也不想的吧?”我故意顿了一会,才笑着说,“只是如果是子涵亲口答应留在晋王府,那别人也就无可奈何了。” “哼,本王会怕他们?”他走过来,用手捏着我的下巴抬起细细打量着,“他们是你什么人,你可以放弃自己来换?” “尉叔和盘儿是子涵的亲人,莫欢是子涵的好朋友。”迎着嘲弄的目光,我说。 “好朋友?”李谡y沉着脸庞,好象很不满意我这个回答。 “王爷不想要子涵?”我拨开他的手,反而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浅浅地笑着,眼光流转。 李谡愣愣地看来,眼神分明有些迷惑和意乱。 我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点几下,感觉到他浑身僵硬起来,笑着低声说,“王爷,你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要子涵回来?难道说是子涵误会了?唉,那好吧,既然王爷不肯放人,子涵只好回去再想办法。”我装着松手离开,却一把被李谡紧紧扣住。 “你既然来了就随不了你。”他紧紧盯着我,那双眸子好象更深沉了几分,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手抚上我的脸庞,随即一张炙热的唇有力而霸道地覆住我的。我感觉到身体被带到一角,然后猛然倒下,背后是软软的被窝。 他重重地压来,有点狂乱地试图扯开我的衣襟,膝盖牢牢地抵在两腿之间,喘息间喃喃地说,“……我要你,梓童……好想你……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 胸口一冷,衣襟被扯开,他近乎疯狂的亲吻着抚摸着这具躯体。我冷冷地开口,“难道王爷又想用强吗?”我的话虽轻可他肯定是听得一清二楚,身体猛然止住停了下来,喘息着,神色奇异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着宣泄不了的欲望。 我冲他一笑,淡淡地说,“如果王爷需要子涵,子涵乐意奉陪。可子涵要先亲眼看到王爷把人先放了,免得夜长梦多。” 李谡坐起来,没有说话,黑暗中的那双眼眸,却不觉察地闪过一抹寒芒。 我也坐起来,束头发的布条早就不知道掉哪了,一头青丝披散下来,胸口露出雪色的皮肤,说不尽的魅惑。他只是盯着我,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尉家的人我会放,可那个莫家小子不能放。敢动本王的人,就该想到会有什么结果。” “王爷从哪听来的谣言?”我心一动,还是冷静地反问。 莫欢和我的事,估计只有应秋和李祁还有李祚几人知道。表面上,我和莫欢在外人眼中,根本没有亲密的动作,其它人只是以为他和应秋一样是我的好朋友。就算那晚莫鸣大闹宛竹院,那些人也只是猜测,无凭无据的谁敢乱猜太子的人会和别人有染。 “是真是假,自有人会告诉本王。”李谡坐回桌子旁边,笑眯眯地说,“进来!” 从外边走进一个瘦小的身影,进来后浑身颤抖着跪了下来,“王爷。”却是小满。这时候小满见到我,退缩了一下,伏得更低,“公子,你和那莫欢的事,我已经全禀告王爷了。” “小满,你告诉梓童,是怎么样知道的?” “公子,那晚公子和莫家二少爷在房间里说的事,小满一一听在耳里。”小满低声说着。 我心一沉,那晚刚好是莫大明三人到来,最后和李祚达成协议,后来应秋留下来和我说话,其中真的有谈到和莫欢的事情。只是当时,小满有没听到莫大明那些话呢?如果有,对莫家和太子一派肯定有很大的影响。 深吸口气,我整理好衣服,走过去,把小满拉起来。他穿的衣服很厚实,整个人看起来鲜亮而柔顺,红润的双唇微微地颤抖。我刚想说什么,眼角却看见他衣领遮掩不住的一块可疑的红痕,心一动,用手轻轻摸去。小满顿时满脸红霞,退开两步,瞪着我。 “小满,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忘记了责问他,反而强忍住暴怒。小满身体颤抖得更利害,却紧憋着嘴不说话。 我转身看着李谡,觉得自己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依旧可以平静的说,“王爷,有什么就冲我来好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李谡冷哼一声,低声说,“本王还需要用强吗?那是他自己乐意代替你服侍本王的。不过,梓童你如果喜欢这小子,回来后本王就让他好象以前一样服侍你好了。” “公子,是我自己愿意的。”小满声音平静下来。 “为什么?你还小,根本不明白啊。”我无奈。 “我不小了,今年整十五岁。当年公子进府也不过十四岁,我难道还比不上公子吗?何况,公子在外边的所作所为早就伤透了王爷的心,王爷却依然对公子一往情深,宠你爱你,盼着公子回来。小满觉得王爷才不愧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大丈夫。”想不到小满会这么说。 “……你怎么会明白呢。”我过去摸了摸小满的头,叹了口气。 “公子要怪就怪小满吧。”小满偷偷看了旁边的李谡一眼,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小满喜欢王爷,就算王爷不喜欢小满,只要让小满留在身边,小满就满足了。” “……小满,别的话我不多说了。这事我不怪你。”我转身对着李谡淡淡地说,“既然王爷知道了,那应该明白莫欢是子涵的人。这次无论如何,子涵请王爷放过莫欢吧。” “你的人?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承认是你的人?”李谡捏碎了手里的酒杯,带着的寒气y沉地看来,过了一会却笑着说,“我要他死得明明白白。有胆敢动本王的人,就要有胆知道后果。” 我淡淡一笑,却不说话,也过来倒了杯酒,细细喝着。 “你,不求我放他?”李谡迷着眼睛冷冷看来。 “求过了,王爷不肯放,子涵又有什么法子?”我故意叹了口气,轻笑着说,“只是王爷也要明白,莫欢是子涵的人,可子涵却是王爷的人。如果说子涵的人没了,那王爷的人也一样没了。” “你这是威胁本王?”他眼中ji,ng光闪烁着。 “子涵不敢,那要看王爷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王爷要子涵,那就放人。王爷要报复,那就别多说,直接杀了。”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7章 我答应放人还不行? 章节字数:7250 更新时间:071104 11:51 冬季夜晚的风很冷,夜色乌沉沉的压抑着,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寒,冷入心肺。 越走近我越是不安,狭窄的通道里远远传来很奇怪的声音。我不顾后面缓缓而行的李谡,快步走过来,那牢房的大铁门没关严,里边的声音越来越响,伴杂着几个人的嘻笑声。心底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慌,我推门冲进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欢双手皆被粗链条牢牢的锁在墙上固定的铁环上,散乱的长发混合着血和汗掩盖住脸部的表情,混身赤裸着,身体被一男人强制压成半俯状态,身后趴着一个在拼命冲刺蠕动的男人,一看就知道在干什么。旁边还围着十来个人,嘻笑 y 秽地看着。 “住手!”我轰一声脑海里象炸开一样,想象不到自己居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几步冲过去把他身上的人推开。那人万万想不到居然有人过去打扰,本想发狠说话,却被旁边几人拉住,估计是认出我来了。 本来浑浊的空气里,充满着浓厚的血腥味,还有靡乱的味道,刺激着眼鼻。 只见莫欢混身是伤,原本矫健光滑的身体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累累伤痕,眼神恍惚失去了往日如漆般的光彩,腿上全是血和一些白色的混合物,流得一地都是。我强压着心中愤怒,不敢继续往下看去,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小心翼翼地盖住他的身体。 莫欢无神的眼睛扫过来,视线穿过我晃了晃,又晃到我的脸上停顿下来,瞳孔突然收缩,想是明白是我来了,定定看着我,眼中的神采立刻黯然下去,低下头再也没反应了。 只不过一夜的功夫,怎么会变成这样?心如刀割,我紧握着手,指甲深深陷入r_ou_中才唤回一些理智。别慌,自己一慌怕是连人也救不了啦。我在心里暗暗说着。 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怎么,心疼了吗?”李谡总算是进来了。 室内很静,突然呆住的众人全跪下,“王爷。” 我没回话,四周细细打量一番,才发现墙角里卷缩着一大一小的人影,是尉叔和盘儿。尉叔本来闭着眼睛,见我进来露出惊喜的表情。盘儿则紧紧把头埋在尉叔怀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点了x,ue道动也不动。两人看起来身上没有伤口,只是衣服有些零乱,想是李谡也没动刑,怕伤了他们不好和我交代。 有人搬了张椅子过来,李谡坐下来,y冷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让那几人拿出钥匙来放开莫欢,然后把莫欢抱在怀里,他挣扎了一下,软软地没再动了。他好象在发烧,我心里充满苦涩和疼痛。他身体上的伤害远远不及心里的伤害吧? “王爷,放人吧。”我看着李谡说。内在倒是心急如焚,可脸上却只能好象若无其事般。 “我后悔了,这人我不能放。”李谡y沉地看来。我表现这么明显,他怎么看不出来我对莫欢的特别之处。 “就算用我来换王爷也不答应?”我没空再和李谡兜圈子。我恨自己,应该一得到消息就赶来就好了,起码莫欢就不用受这些罪。唉,男人被同性强暴,受到的打击应该是极大的吧?如我当年,张倪的那晚,如今还是我心中最不堪回首的事情。何况是古代的人。 都怪自己,每次都要把事情想透想全了才下定决心。都怪自己,明知道晋王的心狠手辣,却依然有一丝企望盼望莫欢没落到他的手上。都怪自己……现在没时间让我慢慢后悔,我只能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 “我答应,可我的手下不答应。”李谡笑眯眯地说着。 旁边那十来个人明白下来,立刻起哄着,“是呀是呀,那么漂亮的人怎么能放走。”“我也觉得舍不得呢,他的身体真木奉。”“刚才我好舒服,好想再来一次。” 我没理他们,小心地把莫欢移到尉叔那边,让他依靠着墙脚边。莫欢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紧闭着眼睛。尉叔本来想过去帮忙,我示意着他怀里还有盘儿,叫他别担心只管抱好盘儿,别让她看见莫欢现在的样子。 处理好后,我站起来走到屋中,面无表情,静静地再问一遍,“王爷真的不放人?” “你没听见吗?我手下的人都还没满意呢。或者等几天他们满意了,我就放人。”李谡眼睛迷着,定定看来,可能想不到我要做什么。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5节 “那好,既然如此,我替莫欢让你手下的人满意吧。”我的外袍早就脱给了莫欢,身上只有几件衣服,很快就脱下来,站在中间,嫣然一笑,眼中光波流动,“谁先来?”满屋子的抽气声,十来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盯着我。 李谡再也忍不住了,冲过来脱下外袍盖在我身上。我想推开他,没推动,只好笑着说,“难道王爷要第一个来吗?在这里子涵怕委屈了王爷。” “别闹了,我答应放人还不行?”李谡怒气冲冲地说着,又给我裹了件皮裘,轻轻把我抱着坐下来,可能从来没这么小心翼翼过。从这点看来,他对很多人都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现在却不忍心伤害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而我知道了他这个弱点,当然不可能放过。 “太晚了,莫欢是子涵的人,这事传出去,子涵也不用做人了。”我淡淡地说着,看向莫欢,见他混身一震,又低下头。 “你还敢在我面前说???他是你的人?”李谡不可至信瞪着我。 “莫欢是子涵的人,子涵是王爷的人。”我若无其事地说。 他瞪了我一会,还是笑了,“哈哈,说得好。”他转向呆站在旁边那十来个人,冷冷地说,“来人,把这些人绑了拖出去,”立刻很多侍卫冲进来,把那十来个人绑了起来,李谡继续说,“把他们的狗眼都挖出来,舌头也切掉,手脚砍掉,然后埋了……” 我制止他,冷冷地说,“直接杀了吧。” “把他们手脚砍了,眼睛挖出来,杀了喂狗。”李谡笑着用手溺爱地摸摸我的头发,说,“他们居然用该死的眼睛看我的梓童,直接杀了怎么能解恨。” 尉叔和盘儿走的时候,深深看我一眼,一直握着我的手,我低声说,“千万不能把莫欢的事告诉别人。”他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带着被点了昏睡x,ue的盘儿走了。本来李谡安排了马车送他们去太子府,尉叔却理都不理,最后还是乘了我来时候的马车而去。 连夜,我把莫欢移到紫雨水榭。他的内伤很重,又没有机会好好休息一时间很难恢复,外伤有些不能被外人看到,特别是身下某些位置的伤。为了怕晋王暗中又搞什么鬼,我觉得还是等他伤快好了才送他出府比较好。 我吩咐水榭里的丫环把大木桶装满滚热的水,再扶着莫欢泡入桶中,才一坐入,一抹嫣红马上散了开来,染成半桶血红。我费力地在水中帮他脱去衣物。莫欢本来比我高大,他又一直闭着眼睛不理我,根本就不配合。那件外袍已经和血r_ou_粘在一起,幸好时间不长,热水一泡就慢慢能揭开。 大桶里的热水红了一桶又换了一桶。我亲自帮他洗刷着身体,顺便清理伤口,他的身体上很多伤痕,却没几处太重,看来那晚黑衣人都有命令不敢伤他太重。莫欢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任由我来摆弄。 到第三桶水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他趴在桶边,自己也下了水。我手指刚一接触到那后x,ue,就感觉那具死寂的身体猛然醒来,想翻身过来。我靠过去,搂住他,轻声在他耳边说,“再忍一会,那些东西如果不弄出来,怕是会对身体不好的。” 他浑身一震,抓着桶边沿的手紧紧的握着,再也不动了,只是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叹息微不可闻。 我低下头去,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把那里边的东西慢慢清理出来,只觉心好像被什么紧紧掐住,剧烈起伏的让人难受的很。手指每深入一分,就感觉到手下的身躯明显一颤,细碎的痛哼声时有时无的闷闷传来。 那仿佛呻吟的声音萦绕着我,我咬紧牙才勉强自己转移了注意力,默默的开始帮他洗涤那里附近的伤口。按住他的肩膀的一只手,却象火烧一样地炽热。 我看清理得差不多了,就扶他上床,用布细细擦干身体上的水,再细细帮他上了各种止血的药。 叫来大夫早就在外屋候着了,我也没让他细看莫欢身体上的伤势,幸好那大夫ji,ng明得很,很快就弄明白主要是内伤的关系,开了几贴药,加上府里各种珍贵的补血补气的内伤的药。我忙让人去煮药,然后再慢慢喂他喝了下去。 李谡难得只是坐在一旁冷冷地看来,也不作声,由着我一直服侍着莫欢。 见我终于喂完药,李谡终于忍不住,哼地一声,起来走进旁边的阁间。我静静看着莫欢紧闭的眼睛,他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看来是清醒着的。我俯过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他浑身一颤,却依然不动。 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点他的唇,“我爱你,莫欢。”说完咬了咬牙,站起来,走到李谡那屋里去了。 李谡早就在那里等着我。 我知道,他一直容忍着我,只是不想和我翻脸,让我恨他而已。 今晚,是一个无月的夜晚。在李谡暖暖的怀抱中,在他汗流浃背的冲击中,在我咬着牙徘徊在咽喉处的呻吟中,泪,一滴一滴的落下,伴随着汗水的划落,无迹可寻。 清晨,y冷微弱的光渗透进房间,空气中淡淡地飘浮着腐烂而靡乱暧昧的气息。 旁边李谡沉沉地睡着了,我把他环在身上的手轻轻移开,站起来找了件袍子穿好,细细见李谡睡得正酣,然后回身摸黑走进旁边那间房间。 屋子里的火盆还有零碎的火星,发出暗红色昏昏的光芒,床上早就没有莫欢的人影,散落一地的丝被和原来我帮他绑住伤口的布条。青石地上,那些染着血的布条和几大块看来是刚吐出来的血迹,在昏暗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的诡异和决裂。 我缓缓走过去,被子里还有些许的暖气,枕头上残留着几根黑色的长发。我把床上的东西细细搜索一遍,终于发现了一角放着一块淡紫色锦帕包着的东西,打开,里边是一支玉簪,那支我曾送给莫欢的紫玉簪。 呵,他把这簪子还给我了。 “后悔了?”身上一暖,一件厚厚带着暖气的皮裘盖住身体,转身看去,却是李谡昏暗中漆黑而深沉的眼睛。 我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轻笑了下。我把簪子用锦帕重新包好,收到怀里,回身走到门口,推开虚掩着的门。门外还是黎明之前,眼前的事物都模糊融在昏暗之中,只是那风,依然如故的无情和透骨的冰冷。 或许,我早就知道莫欢会不告而别。既然李谡说放了他,他就算伤得再重,晋王府里的人也不会拦他。何况,莫欢被捉来的消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又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昨晚的事,在场的该死的都应该死了,剩下的尉叔也不会说。 身后突然传来幽叹声,或者是我听错了?一双手把我拉到怀里,耳边传来李谡低沉而迟疑的声音,“梓童……你恨我吗?” “王爷何必多此一问。”我淡淡地说。 环着我的手一紧,房间里只剩下背后那人沉沉的呼吸声,良久他才又说,“无论你怎么地恨我,说我冷酷无情也好,说我心狠手辣也好,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我不敢企望你会回应,但你必需在我身边。”他顿了一下,又说,“就算只是身体,我也不介意。” “……何必执着?难道是因为这一副外在的皮囊?”我无奈。 “呵呵,你的确是很好看,但也不至于要我堂堂一个王爷费了这么多的功夫。”李谡笑了,轻轻把我身体转过来,凝视着我,眼睛里混杂着迷惑的神采,“从你那天出现在太子府门外的时候,我觉得是不是自己一直看走眼了……” “往日那个轻佻浮夸、浪声酒色的梓童不见了,我眼中见到的是充满自信、丰采卓绝、机敏聪慧的梓童。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你重新回到我的怀抱。”他眼中突然出现一丝狠辣的表情,“谁阻碍着我,谁就要有承受着后果的准备!就算那个是你喜欢的人,也不例外。” 我的心寒透了。李谡从一个普通的王爷到现在手握兵权,一声令下足以天翻地覆,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是要踏着多少的尸骨才能做到?对这么一个人要处处小心,一下没留意就会被他生生咬下一口,连皮带骨生吞活剥。这样的一个人,口口声声说爱你,我怎么会相信? “王爷,你这是可苦?”我叹了一口气。 他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梓童,你不明白吗?你应该知道,从我当年被夺了王位开始这十年来,我每晚都做恶梦,被那狠心的兄弟诬陷造反,五马分尸而死。由此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不去沉迷某件事物,也不眷恋某个人,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弱点被对方抓住……” 他用手指细细抚摸着我的唇,愣了一会又说,“可我突然发现,我爱你,梓童。我自私地把你放在心上爱着宠着,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也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这个软肋,我也不在乎。真的,现在我一点也不在乎,只要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 眼前的真是那个傲慢成性的晋王吗?是那个铁石心肠满眼权术的晋王吗? “王爷,你根本不知道子涵究竟是谁。”我沉思了一会,看着他的眼睛,别有深意地说。 “我只要知道自己爱的是面前这个人就够了。”他笑着,双手固定着我的脸,俯身过来深深吻着,半晌才放开,用力把我拉进怀里,“我只知道面前这个人,影响着我的喜怒哀乐。你不开心,我心里就乱作一团;你烦闷,我就陪你一起无聊;你如果开心笑了,我就会整天乐得比多了一个人来投靠我一样的高兴。” 我有些无奈,淡淡地看着他说,“那只是你一个人的开心和无聊,而我,心不在这里。” “我知道。不过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不是吗?总有一天,你关注的人和事都会离你远处,你会发现,只有我陪在你身边。”李谡笑起来很自信,就象一向如此。 我没说话,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看来李谡是下定决心不会放我。 他也没说话。这是一场只有单方面的恋爱,他执着至此,真是想不到。 我们只是一起沉默着,一起看着光线渐强,看着旭日东升。 突然远处传来众人的吵嚷声,慢慢地越来越近。 李谡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光芒,放开我,似笑非笑得看我一眼,转身在中间紫檀木的小桌子旁坐了下来。 “太子,你不能进去……”“太子,别让小的为难啊……”“太子……” 我皱着眉,暗叹着,怎么李祚来了?这人,没好好听李祁的话吗? “砰。”李祚拿着把宝剑,双眉紧锁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十来个晋王府和太子府的侍卫,都手拿兵器紧张对恃着。他身体上没有伤,一身月白镶金线的外袍显得格外挺拔。看来那些侍卫因为他的身份,根本不敢上前来拦他。 “太子一早来访,真是意外啊。”李谡不动声色,作了个手势,让那些跟来的侍卫都退出去。无论是晋王手下的侍卫还是太子手下的侍卫,明显都松了口气,慢慢退出屋外,离得远远的。伤了太子可不是好玩的,可得罪了晋王一样没好果子吃。 “我来问晋王要人。”李祚紧抿着嘴,过来想拉我。 “太子爷,你说什么呢?子涵只是来和晋王聊天叙旧而已,什么要不要人的?”我装着若无其事地说着,实际上暗中早就冷汗直冒。这李祚不知道打算干什么,别打乱我和李祁一早商量好的计划啊?我走的时候,太子府里还有李祁和应秋呀,怎么那两个人都压不住一个李祚? 他幽幽看我一眼,却不理我,对着李谡说,“我李祚求晋王一件事。” 李谡迷着眼睛打量着他,眼中全是估量。 李祚突然把手中的剑抛下,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放过梓童吧,这王位我不要了,你要就拿去。只求让我和梓童一起,我会和梓童远远的避开,再也不回这京城。王爷,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江山吗?梓童和江山比,谁重谁轻王爷自会斟酌。” 李祚啊李祚,你这么说有用吗?李谡不是你能对付的人啊。我深知李谡的为人,就算他今天答应放人,等拿到王位后一样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不单你和我、秦青,怕是连现在太子派的包括莫家都保不住了。 我脑海轰一声,上前想扶他起来,李祚却一把把我推开,死死盯着李谡。 李谡迷着眼睛,看着李祚,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个侄儿,本王一直看轻你了。”他神情一敛,止住笑,说,“只是你求错人了。梓童是自愿而来,本王就算现在打开门口,梓童也不会走的。” “你……”李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侄儿,本王提醒你一句,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话到这里,本王也不多说了,自己看着办吧。”李谡笑眯眯地说。 李祚愣了下,突然明白了,站起来说,“该死!我倒忘记梓童为了什么回来。”他转头看看我,又看看李谡,说,“那些事情以后我自然会解决,不用晋王叔c,ao心。现在放人吧!” 李谡笑着摇摇头,说,“都说了本王就算现在打开门口,梓童也不会走的。” 我淡淡地说,“我不能走。” 李祚瞪着我好一会,咬着牙,显然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肯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绫,高声说,“奉天成运,皇天昭曰。宣华乐侯颜子涵立时进宫。钦此。”然后他扬着眉,笑着说,“这回晋王该放人了吧?” 我吓了一跳,手脚开始冰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 李谡显然很是惊愕,冷冷看着得意洋洋的李祚,沉思一会,才说,“太子连夜进宫找皇上要的圣旨?” “那又怎么样?父皇疼我,我要什么他不会给我?”李祚撇了撇嘴。 “父子情深,真让人感动!可惜就是……”李谡冷冷地笑着,说道,“本王建议太子也陪梓童一起进宫,无论谁,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梓童半步。不然的话……”他冷笑几声,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这世界上怕是再也没有梓童这个人了!” “你胡说什么?”李祚怒道,转头看我,却见我满脸没了血色,又是无奈又是为难地看着他,才开始心慌意乱起来,过来拉着我,问,“梓童,我是不是又做错了?父皇最疼我的呀,他怎么会害你?” 我幽幽叹了一声,却无力说话。 “这还不明白?现在梓童既是本王的弱点,又是你太子的弱点,皇权之下,岂能容这一人生存?”李谡冷冷地说。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8章 想死没那么容易吧? 章节字数:6984 更新时间:071104 12:04 这天,在皇宫西门外大街发生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故。 据说,这天清晨,某个官员经过这里的时候,突然拉车的马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最后撞翻了数人后被跟随着的侍卫当场击毙,而乘坐的马车塌了一半,据说坐在里边的官员受伤严重,又让众人抬回晋王府了去。 据说,皇上早朝的时候听闻此事,表示格外的关切和慰问,当下还责令京城府衙大力整顿京城的治安,特别是皇宫外几条大街,还派了最贴身的梁成梁公公带着几位太医去晋王府探望受伤的官员,还赏赐了各种珍惜药材。 据说,早朝后太子在御书房内不知道因什么事和皇上起了争执。皇上一怒之下,勒令太子回太子府闭门思过,没有皇上旨意不给踏出太子府大门半步。紧接着,周家,莫家还有几个太子派的主要官员,在皇宫外求见未果,纷纷去了太子府里和太子一众人员磋商。 据说,这马车里受伤的官员是最近红得发紫的华乐侯颜子涵。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平民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反正那颜侯爷这么得宠,小病小灾的有什么关系。而普通的百姓在茶余饭后聊上一聊,然后就忙着干活挣钱去,心里可是透亮着。快过年了,该干嘛就干嘛去,赚多几两银子好好钱过个好年才是正经事情。 这事一拖,就是一个月。 每隔几天皇上就派人送些补品呀糕点呀什么的过来晋王府。人人都说,这颜子涵颜侯爷真是受宠啊,太子被关闭,却没影响到他半分。 这天,我嫌闷得慌,叫人在紫雨水榭那亭子摆上桌椅。那椅子都用厚厚的皮裘垫着,亭子四周挂着隔风用的淡青色锦绣帘子,只有面向池塘一边开了个口,地上在摆了一圈的火盆。这样一来,坐在亭子里,倒不觉得冷。 池塘里居然还没结冰,墨绿墨绿的,水岸边有些地方冻成的冰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山,近树,着眼之处都是白雪披盖。 我喝了一口酒,暖意从咽喉直下,散发进心俯。 连日来,北溟国再次大举进犯,边关告急,旁边的西韶国和东盛国都蠢蠢欲动。今天一早,晋王就上朝和众人商量边关事宜去了。这段时间李谡是一直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移。这次事关重大,他也不得不离开。 北溟国是经常犯事,不过有秦青几万的兵马,应该还不至于抵抗不来。只是现在深冬,北方正是缺粮少草的时候,休养生息还来不及,而云天国占有中原的大片肥沃的土地,就算是冬天,也不会缺了粮草。敌强我弱的时候,这可是兵家的大忌,北溟怎么会主动出击犯境? 而西韶和东盛,更是离奇的反应。 东盛国,本来和泰王关系密切,当年泰王谋反,却没见东盛有什么相助的举动,当时就有人怀疑泰王谋反之事也是某些有心人陷害的。这其中,就不清楚是晋王下的手还是皇上了。而现在,云天几大势力一直想办法入侵东盛,结果倒造成东盛分裂成几大块的势力,一时间内乱纷起,民不聊生。这时候东盛自保还来不及,怎么有空窥探别国的势力? 西韶国,和皇上的关系最是密切。西韶太子年青有为,几年前娶了云天皇上最疼爱的女儿,也就是李祚的姐姐,刚生下第二个孩子,两夫妻恩爱依旧。前段日子皇上还因为第二个外孙出世送了很多礼物过去。目前西韶王老迈病重,太子代父议政,正是利用云天国的影响接管西韶,怎么突然间会对云天有了异心? 等等,和皇上关系密切……这么说来,事情莫非是这样的? 我边喝着酒,边沉思着。突然听到背面传来一阵笑声,转身看去,一人挑帘而进,却是皇上身边最宠信的梁成梁公公。 西韶和皇上关系密切,想来是虚传密报,把晋王调离,然后来捉我这个小鬼。呵,想通了是想通了,可晋王府里,李谡不在,还有谁能拦得住皇上身边的宠信? “子涵见过皇上。”我懒懒地行了个礼,面对着坐在龙椅上的当今天子。 他没介意我的无礼,笑眯眯地说,“听说小涵受伤了,朕还一直担心小涵的伤势呢,现在看来,脸上血气还是不足啊,等会让秦太医帮小涵开点补身体的药才行。” “皇上待微臣真是好,就象真的一家人一样。”我没坐下,也笑眯眯地说。 “小涵觉得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快坐下呀,在朕面前不需要拘礼。朕真的当小涵是自家人呢。”皇上依然笑着,关切而随和。 就这样,一问一答,一边是和蔼而亲切友好的皇上,一边是我,聪慧而忠心耿耿的华乐侯,我们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时间也悄悄过去了,很快就过了一个多时辰。 “小涵,知道朕传卿何事吗?”良久,皇上摸了摸胡子,笑着问,总算是引出真正的意图了。 “子涵想来是知道的,只是怕又猜错皇上的意思,所以皇上还是直言吧。”我依然笑得云淡风清。 “唉,祚儿为了小涵,可是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祚儿喜欢小涵,朕也觉得没什么,只是……”皇上故意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说道,“可惜了祚儿生在皇宫,这江山以后就是他的,朕不能让他有什么忌讳的东西被别人当把柄捏在手心。所以……” “呵呵,子涵明白皇上的忧虑。可子涵听说皇上最近一直在清修。子涵虽死,却不能污了皇上仁慈德宏的圣名。就是不知道皇上将如何处置子涵?”我还是恭恭敬敬地说着。 “可惜啊,卿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却一时想不通钻了牛角尖。”皇上长叹一声,眼中却带着笑意看来。 “哦?子涵又是怎么一个想不通钻了牛角尖?”我问。 “唉,因为听说太子被囚,卿爱人心切,伤没全逾就进宫求情,却因朕一意孤行下不了面子赦免太子,卿情急之下误伤了朕,愧疚难当,当时就自尽谢罪。而朕当然被卿的爱太子之心感动,终于是赦免了太子无礼之罪。”皇上一本正经地缓缓道来。 “不错,一点破绽也没有。”我笑着拍手叫好,顿了一下问道,“不知道子涵以什么自尽谢罪的?” 旁边的梁成上前,一扬手,从后面转出一个小太监,面无表情地捧着一托盘,战战兢兢地走来,咚一声跪在我面前。托盘上面有个小小的金壶,上面镶嵌着五彩的宝石,旁边还有一个同样镶嵌着五彩宝石的小杯子。 我笑着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把杯子捏在手里,细细打量了一会,然后问道,“皇上,这可是传说中一点足以致命的鹤顶红?” “正是。”皇上想不到我这时候还能若无其事地,勉强露出笑容,说,“这是大内珍藏极品的药,喝了还没感觉疼一下就死了。朕可不想爱卿死了后这美丽异常的身体受损,才选了这种药的呢。”呵,像是卖假药的广告。 “……好药就是好药,可惜……”我叹了一句。 “怎么?爱卿不想喝吗?”皇上一扬眉,看来。 “想是想,可子涵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这死,说起来容易也很容易,说难也很难。”我敛住笑,慢悠悠地说,“如果子涵喝了这杯酒而死不成,那不是要肠穿肚烂难受好久?或者说,”我看着面前的皇上,顿了下才说,“或者说,如果子涵喝了这杯酒一点事都没有,那不是轮到皇上难受了吗?” “你……”皇上想了想,笑了,“莫非小涵想拖时间?” 他根本不待我回答,使了个眼色,梁成靠近过来,看来想强灌我喝下这毒酒。 正在这时候,梁上飞s,he出几条黑影,带着刀剑的闪光直扑皇上而去。梁成急忙回身阻挡,看不出来梁成的功夫很利害,以一敌几倒也不见下风。那些黑衣人急了,呼啸着往梁成手上冲,其中一个却偷偷转身偷袭皇上。 “来人,救驾!”梁成慌了,忙高声喊着,来不及应付那几个,反而硬受了几下刀剑,飞身扑过去护住皇上。 这一喊,殿外立刻人声吵杂,有人推门而进,带头的却是李谡。只见他手拿着宝剑,在人群中早就看见我,上前几步把我手中的杯子丢掉,然后站我前面护住我,才吩咐着各禁宫里的侍卫保护皇上云云。 皇上刚说,“刀下留人。”那几个黑衣人却突然口流鲜血倒了下来。原来他们见势头不好,忙咬碎口里早含着的毒药,自杀身亡。 这时候皇上怎么看不出来这肯定是李谡搞出来的闹剧一场,费了几个人,却是为了有理由闯进殿来救人。他冷着脸手作了个手势,让侍卫把殿里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清理干净。等那些侍卫都退了出去,皇上坐了下来,盯着李谡,良久才说,“王弟,这次真是巧啊。” “谡不敢居功,只是刚好有事要禀报皇上,在殿外侯旨多时,刚巧碰见而已。”李谡正色道来。 皇上似笑非笑地撇了李谡一眼,又看看他护在身后的我,不冷不热地说,“巧是真的巧啊,可王弟手上这剑,却是晃得朕心烦意乱的。难道王弟除了打算来捉那些毛贼外,还怕某人有事,想硬拼着进殿救人吗?” 咚一声,李谡已经跪下,连声说,“臣不敢,只是当时不知道殿内的情况,梁公公又叫得急,臣顺手之下就拿了把旁边侍卫的宝剑,冒犯了龙颜,真是罪该万死。” “哼,你也知道罪该万死,那是不是就死给朕看看?”皇上冷哼一声。 李谡一惊,抬头看去。这“冒犯了龙颜,真是罪该万死”本来是为臣谦虚之言,怎么知道皇上会顺着杆子往死里逼。李谡见皇上盯着他,眼中深处分明是要至他死地,于是叹了口气,低下头说,“君要臣死,臣如何能不死?只要皇上一句话,谡也就自刎在这大殿之上。” 皇上的神情漂移不定,看着李谡却没说话。 我敛了敛衣服,上前跪下,淡淡地说,“皇上,今天死的人也够多了,再下去怕是影响皇上的清修。子涵斗胆,就代替晋王谢罪吧?” “……替晋王谢罪?”皇上镇定下来,看看我,又看看跪在一旁的李谡,终是笑了出来,说,“哦?小涵和晋王关系不错啊,死罪都愿意代替?也好,朕现在就给个机会你。”他示意梁成。梁成进去又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分别用那宝石壶倒了两杯酒,捧来面前。 皇上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这壶,小涵应该也知道,是y阳壶,有个机关,按一下出来的是毒酒,再按一下出来的是普通的酒。小涵你自己选一个,要是喝进去是毒酒,就说明是天意要惩罚晋王。如何?” “如果子涵喝进去没事,那就说明天意要放了子涵和晋王?”我追问。 “别喝!”李谡着急了,想上前,却被梁成拦住。 “这话当真?”我一摆手让他安静,然后正色问皇上。 “朕金口玉言,小涵还怕不信?” 我站起来上前,随手拿起一杯酒,晃了两下,看看准备看好戏的梁成和笑得象只狐狸的皇上,再回过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晋王,浅浅笑着对李谡说,“如果子涵不幸选了毒酒死了,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想念子涵呢?” “……不会。”李谡沉着脸,一点也不欣赏我的玩笑。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王爷。”我冲他一笑,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直到回到晋王府,我还是忘记不了喝完那杯毒酒,一直站着没事的时候,梁成瞪大的眼睛和皇上轻皱眉头的表情。 当然,还有当时闲闲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却眼中带笑的李谡。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6节 呵,我早就知道壶里的不是毒药,因为那拿酒上来的小太监,就是那晚在皇宫里骗我去见晋王的那一个。虽然说当时喝得有点醉意,天又很黑,加上小太监都是一样的服装,可怜兮兮的样子,可幸好我那良好的记忆力,在见到他捧着酒跪在面前的一瞬间就想起来了。 既然知道晋王早就有准备,那肯定是死不了啦。就算皇上暗中示意梁成两杯都倒上毒酒,可壶里没有的东西,又哪来的毒酒呢。 这两杯,都是普通的酒而已。 我喝酒之前问皇上的话,当然是想让皇上亲自开口说出不再为难我。对李谡的那句笑话,他想来也明白我的意思,当然不会理我开的玩笑。而我说谢谢王爷,也是指这件事。 那几个黑衣刺客,却是抱着自杀的念头的行刺,为的就是让晋王顺理成章地闯进殿来救人。而那个小太监,或者说涌进殿来救驾的那群侍卫,估计都是晋王在皇宫里安cha的内线。今天为了我,晋王把这些做为弃子,显露在皇上面前,不能不说是让自己多年在皇宫的努力毁于一旦。 只是可惜了这么条性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晋王被罚了一年的俸碌,还被皇上派去亲自带兵对付北疆。当然,事后皇宫里被皇上清理一番,晋王在皇宫里安cha多年的耳信都大大受到破坏。 而我,则被安排出使东盛国。 这晚,李谡连夜召集部下商量北上之事。皇上这招让晋王亲征是一箭双雕,既让晋王在战事时候远离权利中心,自己这派的人掌握后方利益,又能让李谡不能再顾及我。我猜这出使东盛之行,百分之百是不可能让我活着回来。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一连几天,我被困在水榭里,只有李谡面有忧色每晚匆匆而来,然后天没亮又匆匆赶去上朝。 我默默数着日子,估计着应该到了出征的时候了。 皇上拨给李谡大概有五万的兵马,加上秦青手上的五、六万,应该对付北溟足够了。这两天李谡忙着清点兵马,和兵部、工部还有吏部商讨出征和后备事宜,忙得不可开交。而我知道最让李谡心烦的是,这趟出征,这京城里晋王的势力由谁代管,其它各个势力趁火打劫的时候又如何处理……各种问题更让李谡和宋观澜那些谋士绞尽脑汁。 这晚,一脸疲惫不堪的李谡提前回到水榭,挥挥手,侍从立刻服侍他沐浴更衣,上了酒菜,那些火盆也换过新的,一时间屋里暖融融的。 李谡换了件墨绿色的袍子,用条白色的锦带随意束着,剑眉入鬓,倒也英俊非常神采飞扬。只是连夜来的疲劳让眼睛微微带着血丝,透露着y沉深思的表情,他随意地和我说起这几天的人和事,以及关于我去东盛的安排。 不觉之间,月已到中天,菜也凉了,侍从换上清酒取暖。 突然他捏着酒杯晃了晃,定定看来,说,“我知道这次是太子和你做戏,让我和皇兄进了圈套。”我一惊,看向他。李谡淡淡一笑,说,“想不到李祚那小子外表看来粗心大意又小气莽撞,实际上却让我和皇兄都走了眼,演了一场好戏。” “呵呵,王爷知道了?”我展颜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闲闲地问。 “那天在正清殿外,我见到莫大将军带着人守在附近。原本以为是皇兄安排他守在殿门外免得别人干扰,可事后我越想越是不对。”李谡眼睛闪了一下,深深看我一眼,说,“我都知道他和太子私下的协议,皇兄怎么能不知道?何况谁都知道颜子涵和莫家的关系非比寻常,以皇兄猜疑的个性,准备要杀你的时候又怎么会让莫家守在外边?” “嗯~,这里是一个疏忽。”我笑着点点头,装着很委曲的样子说,“这次是有点险,子涵只是拿命赌王爷会来救子涵而已。王爷也知道子涵怕死。如果王爷不来救子涵的话,子涵只好自己想办法自救了。” 当时的计策是,李祚装着冲动去问皇上拿圣旨要人,皇上肯定是想借此机会把我扣押在皇宫要挟晋王,而晋王会动用皇宫势力和皇上周旋,这莫家,就在皇宫里保证我的安全。本来是想让他们互相牵制,以脱离李谡的钳制。可惜,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时皇上居然会狠心到制我于死地,而李谡,救了我一命。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皇上会对我下手,只是想过段时间看他们斗得差不多了想个办法脱身。想不到他会一召我进殿就下狠手呢?当时,李祚和应秋几人都在殿外等候我和皇上协商,只用李谡早就猜到了皇上的意图,先是换了毒酒,又找了几个黑衣人装成刺客,再借机会闯进殿来救人。 这赌命一说,真的是说得够准的。 “哼,自救?我看梓童你是想让皇兄和我两败俱伤,然后让你那个李祚小子趁此机会掌握大权吧?”李谡冷哼着,冰一样的眼神s,he来,顿了一下继续说,“李祚那小子有什么好?要你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拉拢莫家,亲进皇兄,甚至提高那太子妃家里的势力,离间朝中官员……” “呵呵,王爷真的言重了。两败俱伤?子涵还没有哪个能力做到,莫家不会背叛皇上的,王爷的势力又怎么能小看?”我轻笑着,给李谡倒了杯酒,继续说,“至于李祚,我们的关系不是王爷能想象的,可以说句实话就是,帮他就是帮我自己。” “……你和李祚的事我不想追究了。”李谡皱起眉,想了一会,还是说,“可现在,梓童你要知道,皇兄真的想制你于死地,这次派你出使东盛,然后在路途或者东盛把一个无权无势的人除掉也不是难事。” 我沉默了一会,把手上的酒喝完,淡淡地说,“王爷,你后悔救子涵了吗?” 李谡愣愣看来,伸手过来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语气出奇的柔和,“唉,我怎么会后悔?就算当时明知道是个陷阱,明知道皇兄会借机会清理我的势力,我也会毫不犹豫闯进殿去救你的。如果没进去,梓童你要是死了,我才真的会后悔莫及。” 屋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他眼睛充满了欲望。我皱起眉躲闪开他的手,想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拉住,无可奈何的说,“李谡,一有机会我就会离开。我的心不在这里,你怎么对我好也没有用的。” “梓童,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李谡迷着眼睛把我打横抱起来,走进房间,“今晚……我想要你。”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39章 看来我也算是命大 章节字数:7059 更新时间:071104 12:17 李谡离开京城的时候,没有让我送行,只是临走的时候深深看着我,然后才吩咐侍从把我送回太子府。 回到太子府,李祚等人早就等候多时,回想我们过于危险的举动,真是心惊r_ou_跳。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着和越其锋去礼部、户部点收送给东盛各势力的礼单。越其锋是晋王极力推荐之下,陪我一起出使东盛的。陪我同去的,还有原本是李谡的十二个贴身护卫,让他们去东盛的时候保护我的安全。 这个城俯极深的人,表面上是晋王一派的,可我还记得以前在四海馆附近见到他的情景,还有在刑部他又是怎么样的附和莫家瞒过晋王放过我。这时候李谡敢用这人来监视着我,不能不说是意味深长。所以要他陪我一起出使的原因无非有两个,一方面当然是要他监视我,一方面是调他离开京城,免得自己不在京城,越其锋会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样一个人,倒是很难对付。 过了十来天,等北疆传来李谡赢了第一场仗的时候,我也出发了。 一路上连续发生事故,酒楼里,行馆里,甚至大街上,一拨拨不知名的黑衣人想刺杀我。而这黑衣人看来还不是一起的,有时候打着打着,他们也自己混战起来,而我们也就趁混乱一一消灭。 这里边肯是有一批是皇上派来的杀手,另外几批又是谁派来的呢?除了来刺杀的,也有一批黑衣人,估计是莫家和李祚派来暗中保护我的。表面上杀到我们面前的这些或大或小的暗杀不多,可暗中他们互相残杀的状况应该更是激烈,沿途上车队经过的地方也有激烈战斗的痕迹。 快到天朝和东盛边境的时候,我们这队出使东盛的人,大部分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越其锋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每次都要当地的官员派大量人马护送我们到下一个地方。 这天快到下一个地点的路上,又遇到一轮暗杀,雪亮的剑光在黄昏红霞中交错闪烁着。 混战中,又一批黑衣人涌入加入战斗,和原来那批黑衣人混战在一起。越其锋和那些官兵被围住,也一时间顾及不到我,忙着指挥着战斗。这时候,山上冲下一群野马,车队被冲散,两批黑衣人和官兵都顾着躲闪开那些野马。 我坐的马车也被冲散,那十二个护卫护着我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却想不到一拨又一拨黑衣人追了上来。天越来越黑,身边的护卫也越来越少,剩下一个的时候,他低声说,颜侯爷小心保重了。然后把我整个人象丢包袱一样甩上路过的树丛中,驾着马车引开那些黑衣人的追击。 等那些黑衣人飞掠而过,我忍住疼爬下树捡小路走,入山越来越深,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想必最后那护卫也挡不了多久,在我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远处传来俊马的悲鸣,然后是马车滚落山崖的声音,在空山幽径间回荡着。 等那些黑衣人发现马车里没有我的时候,肯定会沿路搜索我的。我也只能尽量走远点,等待越其锋调兵马过来找到我。 这时候,漆黑的天空开始飘着雨丝,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洒下。 本来我披着的那件厚厚的白色皮裘也因为怕太显眼,扔在马车里没带出来,身上只穿着几件锦袍,里边的衣服在前段逃跑的时间已经让汗shi了大片,现在虽然雨不大,但很快的,肩膀和胸口的衣服被雨淋shi了一大块,传来冰冰的凉意。 天黑夜雨更是路滑,急忙中脚踏了个空,我整个人从一个斜坡处滚了下去,幸好斜坡不长,底下也有很厚的落叶垫着。可一路滚下来的时候那地上的草还是什么划过,现在脸上和左脚上火辣辣的,估计都受了伤。 我喘着气支撑着,找了个比较干爽明亮的地方,坐了下来查看伤势。 脸上的伤是看不到,手摸上去伤痕不深,就暂时不去管它。而最麻烦的是小脚上的伤,不知道被什么拉开了一个大口,鲜血淋漓,混着泥土和落叶的碎末。 我先是把伤口附近简单清理一下,从衣摆撕下块布条,紧紧扎实。打量着身上破碎不堪早不成样子的衣服,叹了口气,要先去找水源,不然的话等到伤口发炎就难办了。 总觉得武侠里,无论谁一受伤了,身边总能掏出各种的治伤药的事情很是神奇。实际上作为平民,谁没事身上带着一堆东西。我不禁又念念不忘,以后怎么也要学学武术才行。呵,头脑发达不是不好,可弄得自己四肢不勤,现在连跑路也跑不过别人,那就太丢脸了。 看看天色,无月无星,只有飘散而下的细雨,到处漆黑一团,怎么辨别方向? 我细细察看着四周。这里是小小的平地,一面是我滚下来的斜坡,另一面更低,远处是重重迭迭密密麻麻的树林,空气中微风带动,渗透着树木特有的清香。我正想着是不是找个隐蔽处躲起来比在着漆黑的山上到处乱跑要好的时候,突然间,树林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箫声,犹豫了一下,顺着箫声一步一步走过去。 那些黑衣人应该发觉马车里的人不是我了吧?空山里出现箫声,他们肯定也会派人去察看一下,我这么一去,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可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熟悉的安心感,好象越靠近这箫声,自己就会越是安全一样。 路上我又滑倒了几次,小腿疼得厉害,连夜的山路让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头很疼像是要裂开似的,脸上早就分不清是汗还是雨水,一滴滴滑落,沿着领口渗入里衣,身上的衣服大部分已经shi透了,浑身冰冷连一丝热气都没有。总之,状况是糟糕透了。 慢慢地,从树木的间隙处前方出现一丝亮光,摇晃着,那是水的反光。我强撑ji,ng神继续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亮光越来越大,头却越来越昏,意识越发地模糊,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我终于又一次摔倒在地上,这次再也无力站起来。 黑暗中,我喘着气无力地趴在地上,身上的骨头好象散了架似的,下面是厚厚的落叶,闻到的是腐败和新鲜混杂的落叶的气息,倾耳听去,那箫声居然停住了。临昏迷前的那一刻,我还在想,可惜,花了这么多力气寻来还是倒下了,见不到那个吹箫的人。 等幽幽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旁边是一处还燃烧着的火堆,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干透,脸上和小腿清凉着,好象都敷了药,小腿上那伤口也被细细包扎起来,除了还有些疼痛外,也不再流血了。 火堆上还烤着一只山ji,冒着香喷喷地热气。我拿过来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嗯,居然还洒了盐,味道真的不错。 吃饱后我想了一会,还是走出山洞。这时候天没还亮透,雨也早停了,想来我昏迷的时间不算很长。山洞外往下十来步居然是一片大湖,应该就是昨晚看到的亮光。 我走到湖边,四处静悄悄的没见其它人影。那湖水清澈见底,我喝了点水,再洗了下脸和手,然后就径自找块湖边的大岩石坐下,悠悠看着湖水和渐明的天色。 树林中,传来簌簌的声响,几个黑衣人提着剑走了出来。 我轻叹一声,站了起来,问道,“几位是准备杀我的,还是准备救我的?” 那几个黑衣人四处小心翼翼打量一番,围了过来,“颜侯爷别怪小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幸好。”我笑了,说,“反正现在我也逃不了,和你们打个商量行不?” 其中一个人说,“颜侯爷这时候还想逃吗?”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逃了,有点烦。反正要死了,就死得干干净净点。”我瞄了下他们手上的剑,都染满血迹,笑着说,“我不想再沾染上血腥,就让我自己选个死法吧?” “哪是?” 我转过身看着那一片湖水,说,“死在这一片干净的水中,倒也符合我的要求。”看出他们满是戒备的神情,我笑着解释说,“这湖说大不大,就算我要借水而遁也跑不出多远。这水又太清了,我要是想躲在水里不出来也躲不了。这水也太冷了,就算我很熟水性,在水里一会就会冻僵了。” 他们互看一眼,没有说话,剑尖却微微往下移,显然是默许我的作法。 我习惯性地弯出一抹微笑给自己看,慢悠悠地走进水里,水很冷,我把束着的头发披散开来,一步一步往水深的地方走去,浑身凉透,有点失去知觉。 身后传来几声打斗的声音,我转过身,见一个蒙面人和那几个黑衣人混战一起,剑光在微弱的晨曦中闪耀着,几个回合已经一一把那几个黑衣人刺倒在地。那蒙面人远远看我一眼,估计看我是支援不住了,忙几个回落冲进水里游了过来。 我这时候已经被那冰一样的湖水冻僵了,想把心中的名字呼喊出来,却在那一瞬间失去知觉,慢慢滑入水中。 李谡从暗处冷冷看着那人,躲在帐篷里连白甲银盔也没来得及脱,就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管,扭开细细看着,然后裂开嘴笑了出来。 同样在自己旁边偷看的宋观澜面无表情,只是眼睛意外的闪烁着,嘴唇轻抖。呵,早就知道宋观澜和秦青的交情非同一般,现在看来,秦青向他隐瞒了自己和太子一派联系紧密,对宋观澜来说,无疑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冷哼一声,李谡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宋观澜也紧跟着走出。 “王爷,观澜,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秦青大惊,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和小桌面上各种档混在一起,然后忙上前行礼。 李谡坐了下来,冷冷看着秦青,好一会才说,“是李祚派人送信来了?” 秦青的脸一下子涨红,低着头也不敢看那零乱的小桌,只是喃喃地说,“什么,什么信?王爷说什么呢?思珉不明白。” “不明白吗?”李谡冷笑着,向旁边的宋观澜使了个眼色。宋观澜上前几步,弯下腰,从那堆文件里翻出小铜管和纸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地递到李谡面前。秦青咬着牙,却不敢上前抢东西,只是恨恨地盯了宋观澜几眼。 李谡细细看完,把纸条递给宋观澜,说,“观澜,你看看。” 宋观澜拿过来也仔细看着,然后沉思,也不说话。 晋王淡淡地说,“观澜,你说梓童会逃去哪里?” “颜公子消失的地方是在近东盛的边界,要不就是继续向前走,要不就是回头京城这位置,或者转个方向去北边或者南边。”宋观澜想了好一会才说,眼角看去,却见秦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暗中苦笑着又说,“这只是根据目前我们所知道的资料猜测而已。” “没事,观澜你继续说。”李谡缓缓说着。他眼睛迷着,似笑非笑地在秦青身上转了一圈,把秦青看得头皮发麻,只能低下头。 宋观澜继续说着,“西韶那边和皇上关系好,南越那边和太子关系好,这两边估计颜公子是不会去的。北溟是我们的关系,不过边境是秦将军守着,以颜公子和秦将军的关系,可能会来这里附近。而东盛现在内部动荡不安,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李谡沉思了一会,问道。 “观澜建议把大部分暗探派去北溟和东盛。其它专门搜索天朝特别是京城附近的隐僻地方。”宋观澜缓缓道来。 晋王沉思良久,才说,“这由观澜你去办吧。” 等回到中央自己的大帐篷,晋王用水洗了洗手,坐了下来,暗中一人走了出来,跪下低声说,“王爷有何吩咐?” 李谡眯着眼睛冷冰冰地说,“刚才都听到了吧?你去安排一下,一部分暗探监视四国的情况,一部分还是继续监视朝庭各个势力。” “……宋先生那边???”那人疑惑道。 “这还要我教你怎么说怎么做吗?”李谡似笑非笑地说,“总之一件事,找人就让太子和皇上那些人去找,你这边关键是把太子和皇上在西韶和南越这两个地方的势力能瓦解的瓦解,能离间的离间……” “最好等他们醒悟过来,这两个地方能变成我的势力范围!”李谡冷冷地说着。 春风萧瑟,带着寒意和雨丝飘来。 李祚依靠在清?亭那人往常最喜欢坐的位置,边喝着酒边想着事情。 最后见到他的时候,那人脸上有一种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平静和安逸。那天在城外送别的有很多人,他却一点也没忌讳,紧紧的把自己抱在怀里,旁边的人就算怎么的暗中议论也改变不了抱来双手的稳定。 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他终于放开了自己,笑了。那水色的眼睛里透露的情和义,李祚都明白。看着他毅然转身登上马车的背影,看着消失在远处地平在线的马车,李祚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是很平静。 “太子,”一玄衣人匆匆而来,打断李祚的沉思,手上拿着个小铜管,微笑着行了个礼,“那边来消息了。” 李祚忙站起来迎过去,接过李祁手上的铜管,扭开,倒出一卷很小的薄纸,打开细细看着,然后递给旁边候着的李祁。 “我接到第一时间就看了。”李祁却摇摇头,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笑着说,“听说当时状况混乱到极点,除了皇上那批杀手,还有两批不知道哪里来的杀手同时混战,我们派的那三批接应的人都找不到子涵。幸好不知道莫欢怎么出现了,用箫声把子涵引出来。” “……莫欢,是莫欢呀!”李祚也没坐下,只是愣愣看着迷蒙细雨覆盖着的湖面出神,“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原来跟着梓童去了。” 李祁偷偷瞄了李祚一眼,淡淡地说,“等会我给秦将军也送个信,让他也安心点。” “……啊???送什么信?”李祚惊醒,皱着眉沉思一会,说,“晋王和秦青一起,而他也知道秦青和我们这边很熟,现在给他送信怕那狡猾的李谡也会知道的。” 李祁一饮而尽,眼睛里带着一丝锋芒,轻笑着说,“就是让晋王知道了才好。” “怎么说?” “太子你想想看,李谡不知道详情,就算有怀疑子涵设了圈套要逃走,可当时状况实在是太混乱了,你想以晋王对子涵的独占性,会让子涵有一丝危险吗?”李祁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笑眯眯地说着,“到时候李谡怕是会调兵从北疆赶到那边去满山的搜人,那就弄巧成拙了。” 李祚眼睛一亮,说,“你的意思是说,让晋王从秦青手上知道梓童只是逃跑,那李谡肯定是只能暗中派人,慢慢搜捕人啦?” “呵,是这个意思。”李祁看着面前兴奋的年轻人,淡淡笑着说,“晋王知道子涵没有危险,只是逃跑,那满山来搜人也没用,他肯定以为子涵早就逃到其它地方去了。” “也好。”李祚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就让他们两好好开心一段时间吧。”李祚说完也坐了下来慢慢喝着酒,看着亭外的细雨。 他的话说得含糊,“也好”指的是什么?话里说的“他们”是指莫欢和子涵两人?这话好象是接李祁的话,实际说得没前没后的。可李祁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一眼李祚,想说什么又忍住,低声叹了一声,也慢慢喝着酒不再说话了。 李祚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着酒,咽喉和胸口一阵阵火辣辣的酒意传来,他又点醉了。 回想这段时间,李祚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很多,可还是不够能力去保护面前的那人。从那人的眼睛里,李祚明白了很多事情。自己爱那人,爱到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地步,渴望能保护他,逗他开心,在他的身边,尊重他,信任他,甚至甘愿放开那人,在没有任何的希望中等待着。 就象很多年前一样,李祚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是,只有等待。 这回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等的是什么。可这回,李祚明白了自己等的,也只是那人而已。 桃花树下,绿衣少女在欣赏着细雨桃花,花瓣飞舞。旁边坐着一个剑眉飞扬的年青人,淡淡笑着,边喝着酒,边欣赏着着美景。 “他终于走了?”周静心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在快到东盛边境,失去踪影。皇上和晋王看来大怒,都派出人马去追了。”应秋笑了笑,淡淡地说。 静心沉默着,转过身定定看着应秋,突然问道,“应秋,我们认识几年了?” 莫应秋一震,敛住笑容,轻叹了声,说道,“快十年了。我还记得第一见到你的那时候,你和敏如就坐在桃花树下,粉色的桃花片片飞落,就象美不胜收的梦景,而看呆了我们三个。” “呵呵,原来你还记得。”静心歪着头细想了一会,轻轻说道。 “我怎么会忘记呢?静心。”莫应秋轻笑着,温柔地说,“那时候你穿着一身的浅绿,笑得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可爱,笑容就象能融化掉那冰天雪地一样,温暖。” “那时候你怎么没留意敏如呢?她是那么美,让所有站在旁边的人都失去骄傲的勇气。”静心淡淡地说,“颜也一样,比敏如更美,也更有勇气。”静心沉默了一会,又说,“你的堂弟也追过去了吧?你怎么不留住颜?你不是喜欢他吗?” “静心……”应秋一愣,手上的杯子洒了些酒出来。 “呵,这么多年的知己,我还不明白你吗?当年为了颜五小姐,,你宁愿放弃自己喜欢的李祁世子也要促成他们两人。现在因为自己的堂弟,你宁愿放弃自己喜欢的颜?”静心淡笑着。 应秋轻叹着,好一会才说,“静心,你真不明白?我没有这个把爱情当成一切的胆量,也没有深沉忘我的感情,家族的事情在我心里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你不也是一样吗?何况,他们两人中早就容不下再多一个人的存在了。” 静心沉默着,突然笑了,说道,“人越大越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唉,真羡慕他能远走高飞,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 “静心,现在不是很好,太子也对你很好。” “也是。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是吧。”静心淡淡地说。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40章 你会再次离我而去吗? 章节字数:7635 更新时间:071104 12:19 我有明珠一颗, 久被尘劳关锁。 今朝尘尽光生, 照破山河万朵。 初春的湖水很冰凉,连夜的逃亡让我身体早已经透支额外体力,现在浑身沉没在水中,却失去了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不由自主的慢慢滑入清澈的湖水之中。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静很纯粹,我听到有人落水划过来的声音,有人透过湖水到处寻找我,我好象还听到一个急躁而担忧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这湖不浅,可足够让我能清晰地透过晃荡的湖水,看到有个人着急地在湖里四处张望着。 我伸手过去,刚好碰到他的脚,然后突然被一双手抓住,扯上水面。晨光初现,那人的眼睛里映出湖面上闪烁的微波,如水晶般透亮,“莫欢。”我毫不犹豫地拥抱着他,隔着shi透厚厚的衣服,熟悉的气息依然从接触的地方传来,温暖而舒服。 “见鬼,水只到你胸口你还会淹没?”他的声音有点好象气不过来的样子。 我轻笑着,把他的面罩解下来。“那你还来救我?”其实就算不揭开面罩,我都能感受到他那熟悉的身体,而他的眼睛,怎么易容,都是那么特别,让我一眼就能看出是他。 他混身一震,没有回答,只是把我抱起走上岸边,快步走进那个湖边的那山洞中。山洞里的火堆还有些微弱的火星,他把我放在铺满落叶的大石块上,犹豫了一会,可能见我脸色已经冻得发紫,忙解开我的衣服,检查我的身体。“颜,你没受伤?”他不可至信,“那些杀手是你安排的?”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7节 “呵呵,我要是没有之前几次的受伤和被追杀,那越其锋怎么会放松警惕?我要是没给黑衣杀手追杀到了绝路,你怎么会出现?我要是没装着受伤昏迷在湖里,你怎么会来救我?”我眨眨眼睛,看到他的脸色一变再变。 他冷着脸看着我,也没说话,转身往火堆里加了好几块树枝,昨晚下了雨,那树枝都是shi的,放进去后有些烟冒了出来,不过山洞里却暖了很多。然后莫欢把我的衣服用根树枝支起来放在火堆旁烤着,自己也把身上shi淋淋的外衣脱掉,把我拉进怀里坐在火堆边。 “莫欢,你是怪我隐瞒你,把你引出来吗?”我依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说着,“其实你应该知道,除了我和李祚、应秋分别安排了三批接应的人马,还有几支不明来历的人马,我没把握能让自己人先找到自己,所以才弄得这么狼狈。” 他沉默一会,才轻叹着,“你啊,有时候太过自信了。要是有什么闪失……” 身上的衣服烤得暖暖的,我看着那英俊的脸庞,笑着说,“谁让你躲在暗处一直不肯出现?昨晚算是乱点狼狈点,不过你总算是现身了,就算现在你怨我恨我,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不恨你,我只是……”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只是转头看着别处。 “莫欢,过去的早已经过去,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该放下,荣誉毁辱、功名利禄都是虚幻的梦而已。”我伸出手把他的脸转过来,凝视着他的眼睛,正色说,“把我一起带走吧,你不是一直说要陪我浪迹江湖吗?” “……”沉默,他那好看的双眉拧起,脸色变幻莫测,喃喃说着,“颜,我……我不是以前的莫欢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温柔包容我的莫欢。”我低声说着,捧着他的脸轻吻着。 “颜……” “别说话……”他的唇柔软而shi润,带着一股清香。我用舌尖轻顶开他的牙,在口内翻转戏弄着,细细舔着每一颗牙齿,诱惑着对方的响应。不一会,我感觉到他身体慢慢的变化,呼吸慢慢沉重而变得有点缠绵。 莫欢……心里在狂呼着他的名字,多日以来的思念蜂拥而至,我混然忘记这是在哪,脑海里只是想紧紧依靠着他,占有他,或者被他占有。我细细吮吸着,手开始缓慢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带起一串轻颤,滑进他的里衣,手上一片细滑。 “……颜,”他一震,推开,看着我,急促地喘息着,脸色y沉不定,“不要玩了。” “我要你。”我暗中恼怒着自己过于着急了,又俯近他耳边,轻咬着,“莫欢,我想要你。”觉得自己真是无赖到家了。 “看来现在你已经好多了。”他早就冷静下来,又把我推开,瞪着我,突然站了起来,手一扬已经把自己晾在火堆上的衣服拿了下来,退到洞口很快得穿戴整齐。 我默默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转身准备要离开,轻叹口气,说,“莫欢,你要走可以,可别忘记带件东西了。” 他回头,正好接住我抛过去小小的一个紫色的东西,却是一条剑穗。 “早上,见到你舞剑的时候少了这个实在是不够完美。”我淡淡地说,“原来那个都脏了,我重新给你买了个。” 他眼睛里重新有种熟悉的温暖闪过,然后又恢复冷冰冰的模样,走了出去。 我又就着火堆烤了好一会,身体早就温暖起来,衣服看来也烤干了。整理好衣服,我又把小腿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次。泡了一下水,刚才都忘记了腿都受了伤,现在好不容易身上才暖和,小腿却又疼了起来。 检查了一下怀里带着的物品,我从其中拿出个小铜管扭开,倒出一卷薄薄的纸卷,展开,却是早就准备好的这里附近地区的地图,就着火光细细看着。看完后,我又把地图卷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回铜管里。 我站起来,把火熄灭,然后在一角用石头挖了个小坑,把灰烬都拨到小坑中掩盖起来。再四周细细打量一下山洞,把一些落叶和树枝都弄乱,然后才离开这山洞。 出了山洞,清晨的阳光格外的明媚,湖面上闪闪发光。湖边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早就不知所综了。四周静悄悄的,我却知道莫欢肯定是在暗中注视着我。我一天没到安全的地方,他一天也不会放心让我独自一个人在这荒山野林中乱闯。 我迎着阳光,确定一下方向,然后举步继续前行。 路途上,密林掩影,偶尔洒下点点圆形的光斑,不知名的小鸟欢唱着。 快到傍晚的时候,我总算是翻过两座山林,来到一条小河边。我喝了点水,把小腿上的伤口又清洁了一遍,找了棵大树爬上去,慢慢睡着了。一早起来,脚边有条野藤捆着一只微热的烤ji,我解开撕下一半吃了起来,剩下的用块碎布包了起来。 沿着河边,我往下游走去,河面越来越宽,我又整整走了一天,天黑的时候,我把剩下那半边烧ji也吃了,然后又找了棵大树爬上去睡觉。 第三天中午,我总算是到了约定的地点。一棵歪斜的树半躺在水边,树很大,在树叶的掩盖处,我找到了一条小船,正搁浅在树的旁边,而树枝上挂着一个装着白鸽的笼子。 我爬到船上细细搜索,这船比我预想中所谓的小船大多了,船头有通常捉鱼用的矛和一张网,船尾是船陀,中间是一个顶蓬,前后有密封的小门,看来是船仓,船仓里倒是很宽敞而干爽,铺着厚厚的毛皮,角落里是个小箱子,打开是一些被子和衣服,还有一包银两。 我先是从船仓里找出纸和笔墨,很快就把这几天的事一一说了一遍,然后掏出小铜管,把地图拿出来,把那纸卷成细条,塞进铜管里,再把铜管缠在白鸽的腿上,放飞。 然后回过头细看着这船,想了好一会,才扬声说,“莫欢,你出来吧。” 人影一闪,莫欢已经远远地站在某一棵树上,轻轻摇晃着,连续几个飞跃,来到我的面前。 “你觉得以我的体力,能把这搁浅的船推到水中吗?”我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迎着他眼睛中的疑问,缓缓说道。 他看看那过大的船,再看看我,嘴角慢慢弯成个弧度,眼睛亮晶晶的,好象是取笑着我。 我恼羞成怒,无奈地低声道,“我和他们说的是要最小的小船,结果还是弄了这条来。嘿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撇了撇嘴,也不说话,还是先把锚下了水,然后运劲把那小船推进水中。 我爬上船,见他转身准备离开,就说,“上船吧。再过大概五里的水道,就会开始急流,你在下面是追不上船的速度的。”我转过身看着河水,淡淡地说,“不然的话,你又会失去我的踪迹。” “而且,我不会开船。”我听到船头轻响,就走进船仓,临进去前又补充一句。 一觉睡醒,我按白天的记忆在黑暗中摸到样东西,打开仓门,来到船尾。 天色早就黑透,船好象停靠在岸边,风中一股熟悉的香气。 月光下,莫欢坐在船沿边默默看着那静缓的河水。他听见我走了出来,转过头,漆黑的眼睛闪烁着,一扬手,一个油腻腻的ji腿到了我的手中,随即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又骗我了,这五里后还是平静的河道。” 我笑嘻嘻地咬了一口香喷喷的ji腿,走上去,把怀里其中的东西递给他,说,“作为赔礼,这瓶玉冰烧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他冷哼一声,接过来,就着瓶子喝了口,转头看着河水也不理我。 我几下就把那ji腿吃完,也跟着凑过去坐到他旁边,依靠着那温暖的身体,伸手把那酒瓶拿过来,也喝了口,然后递回给他。 我们你一口我一口,默默地喝着酒。河风凛冽,我不由得往他那边靠紧了些。 他的呼吸细致绵长,在夜色中缓缓起伏,隔着衣服,我听到他一下一下平稳的心跳声。 “莫欢。”我决定打破沉默,看着河水缓缓说着,“你跳崖的第二天,我到了同一个地方,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他身体一颤,睫毛一阵抖动。终于还是垂下眼睛,喝了口酒,却没说话。 我伸手按住他扶在船沿上的手,接着说,“那天,从天很黑到天亮,我一直呆在山上,等待着那些去搜索你下落的人,我很希望听到有人能来禀报找到你的消息,可每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我又盼望着那不是来告之你的消息的。” 我低下头,紧紧握住莫欢的手,说道,“我怕来人会说,找到了你的尸体。我怕来人会说,知道你被黑衣人抓了去。我还怕你……”我顿了一下,抬起头,迎着莫欢深幽的眼睛,低声说,“我还怕你,再一次离开我而去。” “颜……我,我对不起你。”月色下,他的神情很复杂,懊恼、后悔,还有深深的爱恋,“宛竹院那晚,我不该离开。可惜,事情变成了这样……” “莫欢。”我打断他的话,说,“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不离开京城,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现在,你肯定是奇怪,我又是为了什么,愿意和你一起浪迹江湖?” 他犹豫着转头看着那漆黑的河水,喝了口酒,喃喃说,“为了什么?颜,你是不是可怜我,才……” “不是。你觉得我的心会这么软吗?”我笑着说,俯身过去双双圈着他,紧紧抱住,“人生在世,本来就有悲欢离合。做人,就该当进则进,就算遭遇到或荣或辱,都应该保持冷静,做一个顶天立地,有责任有担当的好丈夫。”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陷入深思,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了,继续解释说,“而该退的时候则要急流勇退,在繁华红尘的诱惑中保持清醒,明白到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不受外人左右。这就是所谓的进退有度,高低有时。” 我顿了一下,俯在他身上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莫欢,你明白了吗?那天在山崖上,我明白到了自己最需要的东西,就是你啊。所以我才进了晋王府,所以我才设计让皇上和李谡内斗,所以我才故意让你一个人安全地离开,所以我才在出使东盛的路上逃开。” “所以,莫欢,没有你,我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而我,只不过想和你一起而已。”我每说一句“所以”,他的身体就颤一下。我愣愣地凝视着面前深爱着的人,低声慢悠悠地说,“莫欢,你会再一次离开我而去吗?” “颜……”他的眼睛里泛着水气,轻抚着我的脸,眼底尽是涓远流长的爱恋,执着而斑斓。 我印上他的唇,身体在颤抖着,内心在狂跳翻滚,我们的心跳声是那么接近,分不清谁是谁的,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他。他的眼神重新焕发着神采,温柔和多情。“莫欢,我想要你。”我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他的脸色因为低热泛起一片红潮,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y影中眼睛低垂着看不情表情,却没回话,只是伸出手细细抚摸着我的脸,轻柔的指触撒在我的额头、鼻尖、下颚…… 我忍不住黯然,叹息一声,拨开他的手,从船沿上跳了下来,从怀里又拿出一样东西塞到他手上,“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但请别再离开我……”那是我曾经送给莫欢的紫玉簪。我准备走回船仓,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莫欢,今晚好好睡吧,作个好梦。” 我没有回头,也没去陪他,长夜漫漫,总会有天明的时候。 小小的船仓里一团漆黑,我摸索着趟了下来,眼中犹如进了沙,尖锐的刺痛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仓门被打开,一个人影猫着腰走进来。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着沉睡中,感觉到那人摸索着靠近过来,手碰到我的脚,马上缩回,静候一会,然后再往上,最后帮我拉了拉被子,熟悉的气息传来,他已经躺在我旁边。 寂静中我觉得自己心跳的声音如鼓,莫欢很久却没动静,等我以为他可能早就睡着的时候,脸上却感到很轻柔几乎感觉不到的接触。 我没动,只是继续保持着缓慢的呼吸,感觉到他越来越大胆,俯身过来,手指轻柔地抚摸过额头、鼻尖、下颚,嘴唇,顿了一会,唇上感觉到一阵温热,然后又离开,手却往下探入被子里我的衣襟。他的手不冷,暖暖地,在我身上游走着,很轻很轻,几乎感觉不到。 可我暗中苦笑,尴尬万分。就算再轻柔,我也是清醒着的啊,知道心爱的人在抚摸着自己,浑身的感觉好象都提高了数千倍,心跳加速跟着他的手跳动着,身体也慢慢发烫,幸好他没再往下,不然的话肯定会发现我没睡着。 他又停了下来,小小的船仓里传来他急促的呼吸。他收回手,轻轻地准备坐起来。呵,要走了吗?那不忍了,轮到我啦!我翻身把准备离开而惊慌失措的莫欢压在身下,轻笑着,“你再摸下去,死人都会因为欲望不能满足而跳起来。” “你,你……”估计是感受到我下面早就硬,身体一僵,就想推开我。 机会错过就不会再出现,我哪能现在放开他。附身下去,细细亲吻着他,感觉到他身体慢慢放软,很快地,我们两的衣服都被解开。 我努力地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手沿着他的背后一直滑落,然后犹豫着,再犹豫着……莫欢终于笑了出来,他的笑声有点沙哑却充满魅力,在黑暗中特别的悠扬。他轻轻舔着我的耳朵,低声说,“还以为你早就色胆包天呢,怎么到现在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我来?” “不,我来。”我再一次坚定。 他的舌头边舔着边沿着我的耳朵慢慢往下移动,脖子,锁骨,胸口……那柔软shi热的感觉,我的意识慢慢地消失掉,全身象掉进熔炉一样熔化了,只有那一丝快感越挑越高,随着我不由自主的呻吟声散开。 “我来。”我喘息着,把手缠进他披散的青丝。 他俯身过来细细而温柔地吻着我的唇,低声笑着说,“你确定?”他的沙哑低沉的声音出奇的性感。 “我确定。”我恶意地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头,嘴里却是在说,“莫欢,我想让你的身体,只记得我带给你的快乐……还有我的爱。”然后咬着他的耳朵,咬着他胸前的两颗红豆。莫欢没再反抗,身体柔软而温暖,小船里一下子气温暴升。 他的身体是这么美好,让我一再流连,他温柔地包容着我,容纳着我,忍受着我的不熟练甚至粗暴的动作。我一边进入他的身体,一边低声呼唤着心低深处的那个名字,一遍有一遍,莫欢……莫欢……莫欢…… 船在轻轻摇晃着。 船外月色很美,静静的河水在船边转了数圈,然后低声呜咽着,离开船体继续奔上远方。 又一个月光辉映的夜晚。 船仓的小小空间依然是温暖如春,两个相爱的人相互拥抱在一起。 “颜,你说准备去东盛?”莫欢细细亲吻着我。 “我们一失踪,估计周边四国都给各种暗探充斥,现在去哪里都很危险,去东盛反而有一线生机。皇上肯定会重点搜索国内和西韶、东盛。周家肯定以南越、东盛为主。李谡肯定以监视其它人为主,控制北溟和秦青。如果是宋观澜,估计会猜到我的方向。可惜李谡不信任他。” “东盛现在内乱,反而三大势力都重点关注,我们去会不会不妥?”他想了一下,还是问道。 “所以我才要在这里附近躲上几个月呀。这几个月,李谡肯定是加强在朝庭的监控,还有趁此机会抢夺在四国的影响力,不会按宋观澜的意思去做的。可这样一来,皇上和周家哪能咽下这口气,肯定会很快就把人力收回一半放在朝庭之上。” 我露出自认为非常自信的笑容,却被对方一句“小狐狸”打回头。他还继续打击我说,“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是说等他们都认为对方把人力放在东盛,而实际都暗中抽出人力调回朝庭的时候,我们才去东盛?” “呵呵,怎么?你怕啦?那时候他们肯定认为只要监视对方就能得到情报,东盛,本来都是他们关注的目标反而架空了,出现意识上的盲点。” “颜,你说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他继续不留余力地打击我,见我的头越来越低,轻笑着突然说,“可我知道,你是最聪明的一个人。”他深深凝视着我,眼睛闪闪发光。 “嘿嘿,那你要奖励我一下才行。”我扑了过去。 “可以,不过今晚……” “没门。我想让你的身体,只记得我带给你的快乐。”我一口把他的希望灭掉,“我觉得现在我还没做够,看你好象还是没忘记以前的事呢,我怎么放心下来?就算我怎么苦都好,我也希望你能开心啊。”我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看向他。 他脸红了一下,“难为你能说出来,我怎么看你连一点委曲都没有?这几天除了每天吃和睡,你有什么苦的?” “哎,原来你嫌弃我了。”我低着头转过身去,身体颤抖着。 “谁说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他靠近过来,把我拥入怀里,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低声说道,“颜,我好幸福。就算你一直在上面,我也不介意。”他的声音好象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让我不知不觉得间沉迷下去。 “哈哈,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逼你。”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你,又骗我。”他咬牙切齿地,顿了一会,笑了,一下压过来,一双手抚上我的脸庞,随即一张炙热的唇有力而不失温柔地覆住我的,舌尖耐心地在我唇间嬉弄。 “啊,你干什么啊?”我挣脱开。 他嘴角微弯,嘻笑着,“老夫老妻的还能干什么?” “放开我,你说话不算数。大骗子……唔……” 他在我身上点起火花,我喘息着控制住,拒绝投降。他停下来,凝视着我的眼睛,眼里闪动深情而温暖的光,“颜,我爱你。”我立刻醉倒在他温柔的眼眸中,而他趁机攻城略地。 又是一个温柔的夜晚。 -卷二·完-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1章 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 章节字数:6431 更新时间:071104 19:18 一觉醒来,被子盖得严实,刚好是初夏的天,捂着出了一身的汗,我不由得起来,旁边早放着一盆清水和干布,粗略地擦拭了一下,换了件薄点的布衣,走出船仓。 仓外是一望无边水波荡漾的苍澜江,江水汹涌澎湃,变成绿灰色的浪推涌着,一些卷入船底,一些拍上船沿,又碎裂成细细白色的泡末。 天色还早,远处却是乌云密布,早出的太阳在云后无奈地露出半边脸。风,带着隐隐的水气,还有江水的腥味掠过,初夏的天,却依然是微寒。要到雨季了吗?我皱着眉在想着。 门外船板上却倚靠着个十来岁的少年,盘坐低头看着一本线装书,口里喃喃地低声读着什么,见我出来立刻站了起来,把书随便往怀里一塞,笑嘻嘻地说,“三爷,你可起来了。一早飞哥就找你商量事情呢。” “哦?那他人现在呢?”我笑着摸摸少年的头。这少年叫雷胜,是无意中救回来的,他无父无母,流浪在外,那天救他回来就怎么也不肯走了,一直跟在旁边。 雷胜摇头晃脑地,一撇嘴,说,“嘿,当然是二爷给拦回去了。二爷让胜在这里等着,说三爷醒了就去船尾找他。” 这里的三爷指的当然是我,我用回了自己的本名,也就是苏梓童。而二爷,指的是莫欢,他化名叫苏非欢,表面上我们是兄弟。还有一位大爷,也就是刚才雷胜口中的飞哥,是我和莫欢新结拜的兄弟,叫黎战飞,一个河运的小帮的帮主。 话说回头,莫欢和我在那小河顺流而下,时不时停泊在岸边呆上几天,倒是过了好一阵无忧无虑的日子。 这时候,在我再三要求下,莫欢总算答应帮我打通经脉,开始练习轻功和一些基本的近身搏击技巧。他说我早就错过了练武的最好的年龄,而且少年时太早破身,自杀过几次,身体早就伤了内部,气血不足,到现在练武也不能好到哪里去,只是强身健体罢了。 呵,这样我觉得已经够了。这身体本来就太过虚弱,遇到事情跑又不够别人跑,打又不够别人打,真是够没面子的。现在能学点轻功,满足一下我从小的愿望,也让自己开心了好一段时间。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停停走走的,我们的小船总算到了锦州。 这个锦州位于北溟、云天和东盛三国交界,一条苍澜江再加上我们出来的小河叫潍河的,把锦州分为北、东、渝三城,分别归三个国家管理。所以这里真是鱼蛇混集,品流复杂,属于三不管地带,谁也不管,可谁也可以去管。 我和莫欢商量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可不是我做事的方法。俗话说大隐于市,在这三不管地带倒是一个很好的隐藏地方。莫欢笑眯眯地也没反对,只是把我抱着,说了句,“你去哪我就去哪。”嘿,把我感动地,差一点儿就生起性子扑过去,这天就不会遇见黎战飞了。 可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动手。莫欢越来越是ji,ng明,也越来越熟练运用他那无所不能的温柔,简直快到了对我的魅力熟视无睹的地步,几次都是临到最后关头,棋差一步,让他反过来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把我吃得干干净净。 哎,有人说,这男和男之间的爱情就好象战争,这话我现在彻底的信服了。 这天,我和莫欢决定上岸看看,一是给小船补给一些日常用品,二是看看有没什么好的营生做做。除了小船上留下的银两,我本来身上还带着些,还有莫欢身上也带着些,顺便上岸换成东盛通用的银票才行。 我和他都易了容,脸上带着人皮面具。 这人皮面具是尉叔送给我的,临走我把宛竹院托付给他和兰亭,还把剩下钱留了二十万给他,让尉叔好好利用利用。我话里暗中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也就默默收了起来,说要我放心,等我回来自然知道钱用到实处云云。 我知道自己是利用莫欢这件事让尉叔终于下定决心帮我忙,心里有一段时间实在是不太好受。 当时一见尉叔,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物。他隐藏这么多年,守着一个小小的家,还有两个孩子,却因为我的原因,意外地弄成现在这个地步,再也不能隐匿下去。晋王能用他们要挟我一次,以后肯定还会再一次利用,除非尉叔有能力自保。尉叔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我留给他的宛竹院和钱财都没拒绝。 最后,我还见到老尉,这老实人因为知道我为了尉叔和盘儿还有莫欢的原因,回到晋王府,就把这事归咎于自己,内疚和懊恼得不得了。这次我出使东盛,他来送行,喃喃地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连敬三碗烈酒,才把一句话吐了出来,“莫欢是我的兄弟,颜你也是。你们好好的我就满足了。”唉,传声啊传声,我对不起你和盘儿。 话说到我和莫欢易了容,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在渝城一个僻静的船坞远远地停好小船,上了岸,给了银子叫船坞的人看好,然后漫步随便游逛着。 渝城,属于云天国境内,是三城中最大的城镇,地处潍河和苍澜江交界的平地,街道整洁宽敞,沿街全是琳琅满目的店铺,人潮涌涌,可见十分繁荣。沿河一路都是食街酒楼,河上还聚满了各种装饰着红红绿绿的彩船,软歌笑语伴着琴声隐隐传来。 这天合该出事。我和莫欢正准备找家酒楼好好吃上一顿,靠着河面上一艘很大的彩船中传来惊呼和惨叫声。莫欢和我互相看了一眼,就拉着我走了过去。 那彩船是停泊在岸边,用铺着锦绣的地毯的木板连接着,现在船上入口站了几个彪型大汉,眼睛ji,ng光闪烁,印堂鼓鼓地,环抱着手,冷冷地看闻声而来看热闹的人群。 彩船内惨叫声不断,看热闹中有人耐不住了,“出什么事了?”有几个想往船仓里闯,却给那几个大汉几下手脚摔了下去。不多时,官府的人也出现,嚷着要进去,一个青衣人出现,神情傲慢,手拿着一块牌子扬了下,说。“慕天府办事,闲杂人员都退下。” 那几个官兵看了,互看一眼,也不敢继续嚷嚷,还是悄悄退出走了。“慕天府是哪里的官府?怎么连官兵都怕了它?”我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沉重的莫欢,低声问道。 “慕天府不是官府,是一个奇怪而神秘的教派,据说教里的人能通鬼神,能知道过去未来,所以一直以来教派里的人都担任各国的法师和神官。”莫欢俯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能知道过去未来?我心一动,扯了一下莫欢的衣袖,低声说,“我想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莫欢只是答应了一声,还是细细打量着那青衣人。彩船里又有几声惨叫声,那青衣人眉头一敛,匆忙转身就想回去。 “nnd,要出人命了还没人敢管不成?”伴着骂着脏话的声音,一个蓝色身影从人群里闪出,向船里闯去。那几个大汉想拦他,眼前人影晃动,身体一麻,却是被点了x,ue道动也不能动的僵硬站着。那蓝色身影直扑向青衣人。 青衣人没转过身,只是侧了下身体,反手一掌,蓝衣人连退几步,后面有两人跑了出来扶他站定了,他往地上吐了几口血末,恨恨地说道,“释青廉你就这样看着无辜百姓受苦而袖手旁观?里边的是谁?敢让鼎鼎大名的青翼王也畏首畏尾的?” 释?居然有人姓这么怪的姓。我见莫欢的脸色更加地沉重,再看那释青廉皱着眉头,淡淡地说,“这事轮不到你管。战飞,有空来管这些闲事,还不如花点心思好好做你的小帮主去。” “呸呸,我黎战飞就爱管这种没人愿意管的闲事。”那个叫黎战飞的人应该和青衣人很熟,嚷道,“慕天府什么时候变成强人所难、欺压百姓的恶狗啦?释青廉你让我进去,不然你以后别再来找我去喝酒。” “战飞你住口。”释青廉脸色微变,沉声道,“不准再污蔑慕天府一句。不然的话,就算是你也别想我放过你。” “呸,和你讲道理没用。”黎战飞往地上吐了口水,手一扬,后面又跑出几个人来,都是扎脚粗布衣服打扮,示意一下,几个人就又冲了过来。 那释青廉看来武功实在高强,黎战飞凭着几个手下的帮忙才堪堪打成平手。释青廉打了一会不耐烦了,往腰间一摸,手上多了条青色的鞭子。这下一来,黎战飞等人根本支持不住,手下有几个受了伤,如果不是释青廉手下留情,早就结束战斗了。 黎战飞一发狠,呼啸一声,那几个手下也不顾鞭子的厉害,冲过去围着释青廉,而黎战飞飞身掠过冲进彩船船仓。那释青廉怒吼着,正要痛下杀手,我身边一闪,莫欢早就飞跃而去,接下释青廉的鞭子。 莫欢手上没武器,只能和对方缠斗着,那黎战飞的几个手下见来了帮手,也顾不上打招呼了,围着释青廉一味的攻击,倒把对方弄得一下子没了办法。 这时候,彩船仓里有一声闷哼,却是黎战飞的声音,“我靠,究竟是什么人?连白犀王也在这里守着。” 一个细细清脆的笑声传来,“哈哈,青翼王也不过如此,还是有人闯了进来呢。青廉,把那些人都带进来吧,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和慕天府作对。”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8节 释青廉脸色一冷,收住鞭子,淡淡地说,“主人有请。” 我上前,莫欢看我一眼,我低声说,“我也想见识见识。”莫欢眼睛闪过一丝犹豫,却见我没有退缩的念头,微微笑着过来拉着我的手。 释青廉估计是听到我的话了,视线在我脸上转了一圈,也不答话,只是随手把那几个大汉的x,ue道解开,然后领着我们几个走了进船仓。 走进船仓,迎面就是一个大厅,装饰得金碧辉煌,中间是一个小小舞台,后面有两道半弧型的雕花木梯子沿上二楼。 这时候怪异的是,四周的桌子都给清理干净,仆役丫环跪了一片,二十来个大汉静静站立一旁守着。那小小舞台上,一位姑娘正脸色发白,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琴。 中间只有一张大桌子,上面琳琅满目放满了各式的菜肴,旁边一张奇怪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五彩锦衣,黑发用个金冠束着,小小的金冠上镶嵌着一块很大的红宝石。而黎战飞和另一个白衣人站在一旁。黎战飞看来也没有受伤,只是神情惊讶地看着那个小孩子。 我和莫欢等人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个奇怪的场面。 那小孩子见我们进来,眼睛发亮,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说,“哎呀,这么多人,这回肯定很好玩,是不是,白岐?” 那白衣人露出宠溺的表情,微笑着说,“是啊,就不知道他们能支持多久?” “白岐,这次我们变个法子好不好?”那小孩子撇着嘴,一脸地调皮,“上次也就一个时辰不到,那些人就全没气了,这回怎么也要他们坚持三四个时辰才好玩。” 四周一阵抽吸声,那弹琴的女孩本来就惊慌失措的,现在一听嗯一声,昏倒在地上。 莫欢脸色微变,俯身过来低声说,“把李祁给你那块牌子拿出来。”临走,李祁给了块牌子我,说是到了东盛,有事可以凭着牌子找几个人帮忙。我们早就商量好不会显露身份,可现在莫欢怎么会让我把牌子拿出来呢? 在场的那几个人估计都听到了,齐齐看了过来。 我走上小舞台,把那昏倒的女孩扶了起来,然后叫下面跪着的个丫环扶下去好好照顾,完了左右张望了一下,让仆役搬来几张椅子放到大桌子旁边,那几个仆役看看我,又看看四周,见没人反对,就忙去搬了椅子过来。 我拉着莫欢坐了过来,又指着其它的椅子对呆看着的众人说,“还有位置呢,随便坐吧。”释青廉嘴角弯成个弧度,不过还是站得稳稳的,那白岐神情淡然,看着我深思。黎战飞醒悟过来,带着手下左右看看,也一轰而上。 那小孩子又气又恼的样子,抿着嘴愣愣看着我。我冲他一笑,淡淡地说,“刚好准备找东西吃的时候遇见你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桌酒菜看来小公子一个人吃得也不香,独乐不如众乐。在下几个就不客气了。”这么一说,莫欢和黎战飞哈哈大笑,招呼着众人吃了起来。 这桌酒菜就算再多,我们几个又都饿极,黎战飞等人也打累了,不一会就风卷残云一样,把酒菜吃得一乾二净。那小孩子原来还死死瞪着我,后来越发的沉默,对我给他夹的菜也爱理不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看着我深思起来,圆滚滚的眼睛有点熟悉的感觉。 呵,那只不过是一双寂寞的小孩子的眼睛。 吃饱喝足,我站了起来,向众人行了个礼,说,“多谢小公子盛情款待,以后有机会再见啦。” “告辞。”莫欢没等我说完,笑眯眯的过来拉着我,往外走去。他也知道这帮人难对付,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早走了比较好。至于行侠仗义还是为民除暴什么的,我们两人都是聪明人,知道力所能及,这回帮不上忙,也只能自保了。 还没走到门口,背后一个声音传来,“我喜欢他!白岐,青廉,把他留下来。” 这一句话又把状况弄乱了,我暗叹着,转过身。莫欢忍不住抽出腰间的宝剑,站我后面。那个白岐和青廉,冷冷地看来,各自拿出武器。黎战飞愣了下,还是带着手下把我团团围住保护着。 那小孩子手一扬,有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抬起那张奇怪的椅子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那小孩子腿上铺了张厚厚的白色皮裘,把整个腿都掩盖着。那椅子很是奇怪,弄了几下居然升高了,眼睛已经和我平视。 我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子。他的脸色有种奇异的红晕,原来我还以为是普通小孩子都有的红霞,现在才发现原来是病中不正常的血色。 他看着我,眼珠子转了几下,突然伸手过来。我只觉得脸上微凉,他手上已经拿着我脸上原来那张人皮面具,愣愣地看来,突然笑了,说,“原来是你。” 围着我附近的人也跟着口瞪目呆看着我。 “我喜欢你,你留下来陪我吧。”那个奇怪的小孩子傲慢地说着。 “呵呵,为什么要我留下来?有什么好处吗?”我制止着莫欢,微笑着说。 “我可是下任慕天府的门主,释崇敬,跟着我不好吗?天下哪个不给慕天府几分面子?要什么有什么,想作什么都没人敢管你。”释崇敬扬着头,撇着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依然笑眯眯的说,“释崇敬吗?我叫你小敬行不?”他愣愣看来,我怜惜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着说,“以后别再到处胡闹啦,吓人好玩吗?”旁边的白岐露出笑意来,看来他也知道我明白这只不过是释崇敬闹着玩儿的,并不是真的想杀人,而是,他太寂寞了。 “为什么?”释崇敬的注意力果然随着我转移的话题而转变了,嘟着嘴不满地说,“我喜欢就行,谁管他们。何况我又没把他们怎么样,自己吓着了可不关我的事。” “只要自己喜欢就好?这是不对的,小敬。”我笑着温柔地摸着释崇敬的头,缓缓说着,“慕天府向来可不是欺负平民百姓的帮派,可你看看,因为你旁边的人都喜欢你疼爱你,你就不顾他们的感受,胡作非为,不单影响到慕天府的名声,也强迫别人跟随自己的意愿,只要自己喜欢就可以了吗?” “啊?”释崇敬看看旁边向他露出慈爱笑脸的白岐,又看了看冷冰冰的却一脸关切的青廉,再看看四周惊慌失措的众人,有点不自然,吞吞吐吐地说,“是这样的吗?” “嗯,小敬,喜欢对方就要先顾及对方的感受才行。”我轻笑着,和莫欢互相看了一眼。 “为什么你要和我说这些?”释崇敬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道。 “因为啊,你还是个孩子。”我叹了口气,眼中却充满鼓励的神色,“还因为,你说你要做慕天府的门主,做个门主可不能光想着自己。还因为……”我顿了一下,说,“还因为你说喜欢我。小敬,如果你喜欢我,就不要强迫我留在你的身边,有空我会来看看你,这样不是更好?” 释崇敬低着头想了一会,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块很小的玄色金属板递过来,说,“那好吧,大哥哥以后一定要来漓岛找我玩啊。这是慕天府的令牌,大哥哥准备好了就把这牌子拿到随便一家当铺就可以了,我们自然会有人过来接你。” 我和莫欢等人暗中松了口气,想不到这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我接过那小牌子收好,又带上人皮面具,和众人一一打招呼告辞,准备跨出船仓的时候,后面传来释崇敬细细的笑声,“大哥哥,一定别忘记来漓岛找我。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帮你回去。” 我浑身一颤,也不回头,莫欢已经拉着我走出彩船。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2章 看谁大谁就当老大 章节字数:6869 更新时间:071105 13:23 一连几天,有些陌生人跟踪着我们,眼角看去,却都是扎腿粗布衣服打扮,看来是那个什么爱管闲事的帮主黎战飞的手下。 以莫欢在刑部几年,手下莫家暗探也多不胜数,对于跟踪和隐匿的伎俩早就烂熟于心,这些人看上去却好象一点也不在意别人会发觉到自己,死皮赖脸地跟在后面。我们去酒楼他们也跟着进去,我们去买东西他们也在后面看着,一边嘴里还喃喃有词。 “嗯,喝了三瓶好酒,两盘牛r_ou_,要不要告诉老大知道呢?唉,伤脑筋……” 或者,“上等皮裘两件,花了五两银子,哇,真有钱……” 再或者,“食盐?咸菜?白纸数扎?笔墨?天,什么跟什么嘛?老大知道了也没有用吧……” 呵,听见他们自言自语的话真要笑死。看来他们也没恶意,只是对我和莫欢的来历有些好奇而已,也就由着他们派人跟着。 我和莫欢在渝城转了一圈,又跑到北城和东城逛了一天,顺便到钱庄里把身上云天用的银票换成东盛通用的,最后来到各城最热闹的水岸。 沿着苍澜江和潍河,建了大大小小十来个船坞,有过渡用的,有远航用的,最多的运货物用的,新新旧旧,大大小小的帆船,装满一堆堆各地的货物,或把自己国家内地的特产运来这里贩卖,或把别地的产物搬运上船运回自己国家。 这里位于三国的交界处,其商业的繁荣很大一部分就是靠货源的流通。我暗中已经有了主意。见我向船坞老板细细打听关于船运的事情,莫欢只是在一旁微笑着。 晚上回到小船,我和莫欢正在船仓里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突然间几下轻响,船首一沉,就听见有人在船仓外高声说到,“苏公子在吗?在下湛帮黎战飞,有事求见两位苏公子。” 呵,想不到那个爱管闲事的黎战飞出现了。我和莫欢互相看了一眼,笑了。对这个人,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很有好感,知道莫欢也一样。不知道这几天他派人跟踪有没什么结论?再或者,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再次出现呢? 我和莫欢钻出船仓,就看见几个人影站在船头。为首的高大挺拔,剑眉朗目,依旧穿着身洗得半白的蓝色布衣,腰里随便用条布围着扎紧,还别着把古色古香的剑。说实在的,他混身上下,我看就那把剑值点钱。 莫欢上前笑着说,“黎帮主,有什么事深夜来访?” 黎战飞看看我,又看看莫欢,有点尴尬地抱拳说道,“之前两位在彩船相助黎某还没当面言谢,听说苏公子极其爱酒,这次带了在下珍藏的几瓶江南春,请两位笑纳。”手一扬,后面一人早就拿了一个小木桶过来,见我们不解,马上又解释说,“这江南春喝之前要泡在冰冷的江水一晚,取其凉爽之意,喝起来口感更加爽口清香。” 莫欢一听有这好酒,眼睛发亮。我心里好笑,忙进船仓里拿出几张短毛的皮裘,一一铺在船头,莫欢早就习惯了,一下坐了下来,招呼着黎战飞和那几个手下也坐下来。我又跑进去把白天买的几样下酒菜拿了出来,放在中间。 黎战飞等人哪见过象我们这么奢侈的举动,见我和莫欢都不在意,也就慢慢放松下来,尽情品酒聊天。两个酒鬼就酒的品种口感等等一一评论起来,越说越是高兴,越喝到后来,两人早已经勾肩搭背的,一副认识好几年的朋友一般。 我看酒喝得差不多了,又跑去船仓里把最后两瓶玉冰烧也拿了出来。黎战飞见多识广,见到瓶子的形状,再闻闻瓶口开时候飘来的酒香,连声称赞。 “哎,早就听说北疆有酒叫玉冰烧,这酒够烈够醇,就是没福气尝尝,想不到会在老弟这里喝到。”黎战飞脸色微红,迷着眼睛缓缓吟了一口,才说道。 “什么老弟?你应该叫我老哥吧?”莫欢看来也有些醉意。 “靠,兄弟,想认老大也不能这样啊?明明是我比你大。”黎战飞一点也不服输。 “什么啊?就你还让人叫老大?嘿嘿,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年纪大还是武功利害?”莫欢嘻笑着。 两个酒鬼突然为了年龄争了起来。我还没来及说什么,旁边黎战飞一手下突然说,“那就报上生辰,看看谁大谁就当老大咯。” 莫欢和黎战飞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都笑了,大笑着说,“好提议,我们两,不三个结拜成兄弟吧?”黎战飞向我这边示意了一下。 我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见莫欢漆黑而清澈的眼睛看来,隐隐带着笑,哪有一点醉意?再看看也在装着酒醉的黎战飞,见他神情有些紧张地看来,表面上淡淡笑着说,“好是好,不过结拜之前,请黎大哥先说说今晚来的目的吧?” 看他正想开口,我又说,“在下最讨厌别人的欺骗,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的好。”黎战飞想辩驳的话立刻咽了下肚里,沉默一会才说,“听说你们今天去了船坞,准备买几条船做船运是吗?” “嗯,有这个打算。”我往莫欢方向瞟了一眼,见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喝着酒。 “战飞的湛帮就是以船运起家的,现在刚好有点周转不了,想把十条船抵押出去,如果梓童愿意,价钱可以商量。”黎战飞一脸的诚恳。 我沉思了一会,突然笑了,说,“看来是有人为难湛帮是不是?需要借梓童的名字一用?这人应该梓童认识……”故意顿了一下,看他脸色微变,继续说,“是慕天府?那天黎大哥多管了一回闲事,让别人捉弄了吧?呵呵。” 黎战飞的脸色本来喝酒就有点红晕,现在更是通红,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从怀里拿出块玉佩,手一扬。黎战飞接过来,一看,“这,这是云天泰王的信物?你怎么会有的?” 我淡淡笑着说,“这是梓童偶尔所得,黎大哥就别追问来历了。你把这个给慕天府看看,他们就不会为难湛帮。” 黎战飞握着玉佩,看着我深思着,手下来扯他离开,反而被他甩开,站起来走前几步说,“这东西这么贵重,战飞不敢收。梓童的心意战飞就心领了。这次假醉本想借梓童的名义,找点好处顺便解决慕天府的威胁,想不到战飞这次真的白做了小人而得不偿失。”他把玉佩递了过来,眼睛ji,ng亮。 我摇了摇头,却没去接,反而笑着说,“黎大哥,你刚才不是说要抵押十条货船吗?这十条船可能我们兄弟两是租用不起,不过钱应该够买下三条的。”黎战飞眼睛一亮,我继续说,“不过我们刚接触船运什么都不懂,船还是放在黎大哥的湛帮里,到时候赚了钱,黎大哥再分给我们兄弟就行了。” “你们不怕我骗你们?”黎战飞愣愣看来。 莫欢早就走了过来,往他肩膀一拍,笑着说,“既然战飞都把来意说明白了,那我们就继续谈结拜事情吧?我肯定我比你大,我做了老大还怕你骗我?” 迎着黎战飞迷惑的神情,我笑着说,“反正我是最小的,这玉佩,就当梓童给大哥的见面礼吧?” “喂,我才是大哥。”莫欢笑着说。 于是就这样,我们无缘无故地多了一位大哥,黎战飞。 黎战飞的见面礼是两张ji,ng制的人皮面具,交给我的时候说,“那天彩船上闲杂人员太多,三弟的样子怕以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红了下,看我一眼,继续说,“这是青廉以前送给我的,一直没什么用就见面礼送给两位兄弟了。”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和莫欢曾经出现在彩船里,见我过本人的为数不少,而我和莫欢隐藏行踪估计也有用意,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再一次消失。这回消失是把原来的小船拖到无人的地方凿穿沉入水底,然后在湛帮那买来的其中一条船上住了下来,以另一个身份出现。 湛帮和其它船运的小帮派一样,人员流动频繁,我和莫欢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追查到船上来。 至于慕天府那里,有李祁送我的信物,他们也就不再为难湛帮了。这也是有我的用意,如果刚好有人查到彩船上的事,湛帮拿出的是泰王的信物,别人也只会联想到突然冒出的两个陌生人和泰王有关,那就和太子莫家根本没有关系了。 所以,我和莫欢就成了湛帮的一份子,黎战飞新结拜的两个兄弟,手上掌握着三条大货船,每天搬运点货,忙得不可开交。 沿着船沿的甲板,我顶着风向船尾走去。 人声吵杂,十来个湛帮的兄弟在往船里搬运着货物,旁边是个师爷,手拿着小竹签,每一人背着货上船就发一支。这竹签就是搬运数量的凭证,傍晚下来就靠着竹签换成工钱的。 莫欢就站在船仓门口旁边,在和一个大胖子说着话。江风掠过,衣角纷扬,有几丝乱发飘在脸庞挡住别人的视线,他低着头认真听着对方讲着什么,站得笔直,前襟开了几颗扣子,露出健康的皮肤,脸是很普通的脸,只有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依然是那么吸引人。 就算是穿着粗糙的布衣,掩盖了俊美的脸庞,莫欢还是莫欢,温文中带着坚毅,优雅中带着痞气。呵,我何其有幸能得到对方全心全意的爱和包容。 我站在一角,既没上前和他们打招呼,也没有回到船仓里,只是看着不远处那挺拔的身影。 那胖子估计是这次要托运货物的商人,一身绿色的绸缎衣服,身上挂满金玉饰物,细小肿胀的金鱼眼死死地盯着莫欢,时不时眼睛瞟过那前襟露出的皮肤,嘴里越说下去,慢慢地手脚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莫欢依然微笑着,好象不经意地用手制住对方的手,闲闲地看了那胖子一眼,然后又继续做俯首聆听状。那胖子早就疼地浑身冒汗,脸涨成紫色,却不敢大声喧嚷,见他飞快地说着什么。莫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那胖子看得直哆嗦,才放开对方的手,微笑着说着什么。那胖子脸色变了几下,终于是露出笑容来,却是再也不敢动什么手脚了。 突然莫欢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我这边,和那胖子说了些什么,也不等胖子回答,快步走过来。我知道他是看见我了,轻笑着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说,“二哥,一早就有这么胖的鱼儿自动游上来,真是好福气。” “三弟,这么好兴致看热闹?”他一点也不介意我的揶揄,明亮透澈的眼睛里只余下我的倒影,几步过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带着温柔而充满着宠溺的笑意,说,“不过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这条自动游上门的大胖鱼也是跑不掉的啦。” “等等,等等,大白天的!”感到附近的人都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那胖子在旁边眼睛都看直了。莫欢暗中作了个手势,雷胜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和那胖子说了几句,就把人赶走了。 其实湛帮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和莫欢的关系,这人根本不会隐藏或者说不愿意隐藏对我的感情,弄得到处都传着湛帮黎战飞新结拜的两个兄弟有异常的爱好。 湛帮,美名为帮派,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小的民间组织。在河面上找生活的人,本来就属于最底层的百姓,常常是帮忙搬运了一船的货物而拿不到分文,慢慢地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帮派。其中,战飞也因为看不顺眼各帮派互相争斗下也成立了湛帮。 在湛帮里,每个人心里面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黎战飞。 据说他为了湛帮,为了湛帮里每一个兄弟都有饭吃,干活了都有钱拿,到处去开拓货源,甚至有一次闯进某个官家的买办家里,把那人痛打了一顿,只为了能拿到故意拖欠下的运费。这次战飞坐了三个月大牢,却换回那一点点的运费,还得罪了官府。 虽然失去了官府这一最大的商家,不过战飞倒打出了名堂。别的商人如果没有实力,根本不会找到湛帮运货。而湛帮上下连心,无论河面出什么状况,都能把货物安全地运抵目的地。各船坞的当家看重他的义气,有什么事情也都看在黎战飞面子上相让几分。 也因为如此,就算湛帮里各人对我和莫欢的关系有不以为然的,也有不接受的,但面对我们的时候,都是露出简单的笑容,从来没有鄙视或者厌恶过。只因为,我和莫欢是战飞的结拜兄弟。 “哈哈,苏二兄弟,要加油哟……” “一早来就见你两恩爱,真让我们这帮单身的看着眼谗……” “哈,眼谗死你,贾六,要不今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去去,我的钱还要攥老婆本,没空和你浪费在那花巷的小娘子身上……” “嘿嘿,都别说了,苏三兄弟要是恼了你们就等着倒霉吧……” 四周高高低低响起湛帮各人爽朗快活的调笑声音,虽然口中不乏粗话,可我知道他们只是一种表示善意的方法。我的心里不由得涌进一阵温暖,这里没有争名夺利,也没有y谋诡计,只有粗糙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简单地让人一看就明白。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又在想什么呢?来,我让小胜一直热着你的早饭呢。”莫欢让人搬了张椅子过来抱着我坐下。雷胜早就乖巧地拿着一碗粥和一小碟鱼干放在小桌上。 “嗯,想着每天都吃这个有点腻得慌。”我捧着还热气腾腾的粥,皱着眉吹吹,顺口回了句话。 “……我看是你自己太闷了想找东西玩吧?”莫欢笑着,把我的粥拿过去,一边轻轻吹着,一边说,“早上大哥来找你,说今天带我们去个好地方玩玩。你要不要去?” 我拿起块鱼干嚼着,淡淡地说,“又是游山玩水?你们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对着树呀云呀感叹一天?我对这些没兴趣,如果带我去有吃有喝的地方还差不多。” 莫欢扬起双眉,笑了,在我耳边轻声说着,“真不知道以前怎么有人说你是闻名天下的才子?就你,每天除了吃就是喝,既不会算盘又不会吟诗做对,倒是每个小城市里什么东西价格你反而了如指掌,浑身上下和个商人差不多,俗得要命。” 我撇了他一眼,不说话,把他手上的那粥抢过来,慢慢喝着。 他的嘴唇在我脖子附近蹭着,低沉的笑声传入耳里,“如果不是我认识你良久,还以为你是个冒名顶替的呢。” 我心一动,突然有种沉重的感觉,吃在嘴里的鱼干也没有了香味。 风很大,河岸边一处很大的沙滩,一片白蒙蒙的水烟笼罩着,只能看见五丈内的地方,远处是那奔腾的河流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夹着风声,象到了一个奇异的仙境。 我闲闲地坐在岸边的小亭子里,观赏着这的景色。战飞不知道从哪又拿来几程好酒,拉着莫欢在旁边喝着酒。战飞的几个手下,或是和他们闹成一团,或是到附近的林里找些干柴枯枝,准备烧烤食物。 想不到锦州附近还有这么个地方。这片沙滩靠近东城,苍澜江的一条小支流急涌而过。因为水流喘急,附近都是丛林,还因为某段河道就象现在,一到了春天或者初夏,雨季到来的时候,河面上老是笼罩这白色的水气,这种状况是船家最怕的,不适合用做船运,也就没有船坞建在附近。 不过用来散心,这段河道倒是个好地方。小船一路顺流而下,山峦翠绿,景色优美,到了中午,战飞就找了个地方停泊下小船,上了岸。 战飞等人对这里的环境很熟,看来也是来过的。贾六、大山,也就是战飞的手下,各自捧着一大捆树枝回来。亭子旁边有几块大石,刚好把江风挡住,贾六很快地就在大石后垒好几块石头,生好火。莫欢过来拉着我围了上去。 “三弟,喜欢吃鱼就多吃点。”战飞又递过来一条新烤好的河鱼。 莫欢一手接了过来,笑着说,“我来,大哥,三弟他喜欢吃的要放点调味。”说着把往鱼身上涂了点调料,又放在火里烤着。 “呵呵,还是二弟明白三弟的口味。”战飞也不介意,笑着又串了条鱼架在火上,“我们湛帮里都是粗人,没有这么讲究,喜欢平平淡淡的味道,也就是新鲜和原味就觉得好吃。” “新鲜和原味吗?”我笑了起来,“小弟有种做鱼的吃法,大哥肯定喜欢。” 迎着战飞和莫欢的疑惑,我叫大山去船上拿出我的随身带着的小木箱来,打开,取出一把小刀和一个小瓷瓶。然后找了条很肥美的河鱼,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刚才早吃过几块,知道这种河鱼的r_ou_质比较鲜美而柔韧,鱼骨不多。 手法有点生硬,不过只是取其鱼的最肥美部分,倒也难不到我。我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切下两块鱼r_ou_条,再细细切成双飞,把小瓷瓶里的东西倒了点出来,均匀地撒在鱼片上,然后对观看着的众人笑眯眯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战飞等人很是好奇,各自拿了块放嘴里嚼着。我自己也拿了块吃了起来。因为没有芥辣,瓶子里装着的是用特殊的辣椒磨成粉状,再加上一些其它材料烘制而成的调料,只是涂了点也不会觉得,一点也吃不到鱼r_ou_的腥味,味道反而更加地鲜美。 “真是好吃。明明是生吃的鱼,怎么没有我们平常所吃到的腥味?”战飞奇怪地问道。 “这里边放着是什么?”莫欢好奇地把玩着那个小瓷瓶子。 “辣椒,我自己没事做着玩的。”我笑着,又开始摆弄着另一条大鱼。 这时候,突然河道那边传来兵器交织的声音,几声惊呼,有人落水的声音,然后接着又是纷纷扬扬的嘈杂声音。因为水烟还没散去,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莫欢和战飞顾不得吃的,早就把武器拿了出来,战飞几个手下也把我护在中间,死盯着四周警戒着。 我缓缓站起来,手上还拿着切鱼的小刀。 江风凛冽,该死得居然开始飘起雨丝来。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3章 没见过公然抢劫的吗 章节字数:7163 更新时间:071105 13:24 河道那边的嘈杂声很快就顺着急流慢慢远去。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明白到刚才应该是一艘或者几艘船上发生了意外,或是寻仇或是刺杀。因为水烟太多浓密,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知道麻烦也随着船的移动而漂走了。 不过莫欢和战飞还是没放松警惕,提着剑看着。我意外地也听到不远的河岸边一阵细碎的声音,然后是缓缓逼近的脚步声。莫欢和战飞对了个眼色,莫欢不经意地靠进我附近,而战飞则和其它人往前几步,挡在前面。 浓密的白色烟雾里,缓缓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影。一身的白衣,却带着满身血腥的味道,不是因为我看到那白色衣襟上点点的血迹,也不是他身上被刀剑所伤的一道道伤痕,而是整个人,让人看得不舒服,仿佛他就是那血的本身。 他站定,慢慢审视着战飞几个,又越过前面几人细细打量着莫欢,然后再看看我,眼睛在我手上拿着的小刀上转了一圈,终于是笑了,说,“幸好看见这里有火光。我落水了,想借火烤一下。” 在这个视线非常不好的环境里,我可不认为他会看清楚我手上的小刀,不过我还是很小心地用布擦干净收起来。这小刀是李祁送的,因为小巧而锋利,我就随身带着,不过如果仔细看看的话,应该知道普通人是不可能有这么一把ji,ng致的小刀。 “请便。”战飞和莫欢交流了一下眼神,还是同意对方的请求。 我们还是围着火堆坐了下来,莫欢让我往后坐着,身体刚好挡住那人的视线。战飞和几个手下也若无其事地坐着,不过刚好是把那人的身形控制在一个容易攻击的位置。 那人也没在意,只是把身上沾了血的外袍脱下,靠近火堆坐了下来,把衣服用支树支架在旁边,随手往脸上一抹,手上多了张人皮面具,“shi了,还带着难受死了。”他掏出一方白帕,慢条斯理地拭擦着剑上的血迹,不动声色地解释着。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29节 一连串漫不经心却极为吸引人目光的动作,看得出来受过良好的教育。 他长得很俊美,在少了脸上的遮掩物后,那几乎教人叹息的绝美面容展露面前。除了镜中的自己外,我还没看见过这么美丽的人物。不过我的长相偏于y柔,有种中性的美。而这人俊眉飞扬,直挺的鼻管,冷淡中有种奇异的魅惑,深沉墨黑的眼睛,三分的邪气,七分的傲慢。 火堆里淋shi的树枝发出劈啪的声音。奇怪的人,虽然说雨丝小得就这么飘着一点也不会弄shi身上的衣服,可在雨里说要烤火的确实有点怪异。 他好象早就习惯了被陌生人盯着脸,也不介意贾六他们露出惊异的目光,只是若无其事地到处看了一下,看到火上烤好的鱼和一块石头上摆着我刚才弄好的第二条河鱼刺身,笑容可掬地说,“啊,还有吃的。我能吃点吗?”见战飞往我这边看来,又说,“一早到现在都没吃什么,既然放着不如给我吃吧?” “行,不能白吃,拿钱来。”我淡淡地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也不多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四、五两重的金锭扔过来,笑着说,“够了吧?” 莫欢一扬手,早就把金子抓在手里。我轻笑着,说,“不够。” 他一愣,收敛起傲慢的姿态,有点不耐烦地说,“这金子都够买上三、四船的鲜鱼了。” “你说错了,在锦州,一船鲜鱼是三十两白银,换成金子的话,钱庄要收五两的手续费,再加上各种官府和摊派的税收和费用,所以五两的金子只能买到两船半的鲜鱼。”迎着对方若有所思的视线,我淡淡地说着,“而且物以稀为贵,这地方除非你再一次跳进水里,我看你是找不到其它的鱼能吃啦。” “那你要什么?”奇怪的,他居然也顺着我的口气说话。 “烤着的鱼,一条十两金子,放在石头上的鱼片,一片也是十两金子。”我的话一出口,战飞和其它人都吓了一跳,只有莫欢笑眯眯地看着我。 那人显然没见过象我这样公然抢劫的,脸色倒是看不出是否情绪有变化,只是眼睛在我身上转了几圈,还是从怀里掏出一迭银票来,不过刚才落水,银票早就有些模糊。他苦笑着把那没用的银票随手放进火堆里,然后拿起其中一支烤鱼说,“那我,就买半条烤鱼吧。” 战飞哈哈大笑,原来对那人的顾及也因为那人对我故意的为难也没有发作,反而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而改观,过来重重拍了下那人的肩膀说,“别介意,我三弟爱说笑话呢。你随便吃就可以啦。”莫欢笑着把那块金子抛过来,那人接下来顺手就放回怀里。 “大哥,这鱼可是贾六烤的。贾大哥还等着钱娶老婆呢,你这么一岔,贾大哥可要生气了。”我无所谓笑着说。我这么一说,那人原本伸在怀里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苏三兄弟,你可别陷害我。老大说什么我贾六就做什么。”贾六连忙声明。 “我叫黎战飞,这是我的二弟苏非欢,三弟苏梓童,其它人都是湛帮里的兄弟,未请教尊姓大名?”战飞笑着把旁边的酒瓶子递给那人。 “我姓季,名奉辰,东盛溯州人,来锦州办点事。”那人接过酒瓶,喝了口酒,想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溯洲,是苍澜江下游的一个城市,也是东盛国的皇都。这个季奉辰言谈举止看起来可不是普通的百姓,身上的衣物手工ji,ng美,衣料和刺绣都是一等一的极品,肯定是非富则贵。加上他之前带着人皮面具,可以看出制作十分的ji,ng良,就算泡了水,如果他自己不脱下来我们也看不出。而他,也就随随便便脱下来让地上一扔,一点也不觉察到扔下的和扔几千两银子没什么分别。 刚才我试探了一下,想不到他居然一出手就是黄金,不知道是向来这么大方还是别有居心。还有就是,看他容貌出众,出手大方,举止优雅,居然对五两金子能买上三船的鲜鱼这么清楚,那么他对锦州应该很清晰才对,而他来锦州的目的,就更显得意味深长。 刚才的小乱子,应该因他而起。那船上的人和刺客,还不知道他落水,所以也没人来追赶过来。不过,这时候他坦然自若地在这里烤着火,在雨里烤火的目的也就不明而喻。他在等着自己的人来接应!这附近水气重,除非是有火堆,不然的话根本看不清楚人影,他的人怎么能找到他呢? 所以他才不介意把真面目显露出来,所以他才微微的示弱企图降低我们的介心,所以他才装着吃憋的样子受我的欺压。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开始急了。见火光中,季奉辰还是在一边和战飞聊天说话,一边嘴里嚼着那条烤鱼,眼睛却时不时观测着四周的各人,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种温和的残忍,和胸有成竹的淡定,眼睛深处藏血色的邪魅与愚弄。 我暗中握了下莫欢的手。莫欢转过身,我向他使了个眼色,却不动声色站起来,笑着走到那块石头旁边,说,“刚才苏三有点唐突了,冒犯之处还请季兄见谅。” “好说,季某突然而来,诸位起疑也是情由可原的。”季奉辰一愣,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一边把石头上的鱼片都扔到一角,重新挑了条肥美的大河鱼,一边笑着说,“本来想让季兄试试苏三的鱼片。可这鱼片沾了雨水倒不好吃了,苏三现在也露一手,让季兄尝尝鲜吧。” “呵呵,那我们几个倒真有口福了。”战飞笑着说。 只有莫欢有点明白我的想法,悄悄的走近。 我还是按刚才那样把河鱼近鱼腩的地方割下来两条雨r_ou_来。这回是问战飞拿了瓶在喝着的酒瓶,把瓶子用小刀一旋,瓶子就分成两半,把半边的酒瓶放在火里烤着,不一会,酒香扑鼻而来。我用树枝把烧热的酒瓶夹出,把切好的鱼片泡在酒里,再拿出小瓷瓶倒了些粉末,一股比酒更浓郁的香味渗了出来。 把酒倒掉,剩下的鱼片冒着酒香,半透明晶莹的白色,象一片片白玉一般。 众人早就看呆了,这次战飞毫不犹豫,马上伸手拿了块鱼片吃了起来,连声说好。其它人也立刻动手,一一品尝起来。季奉辰迟疑看着各人,估计也是忍受不住美味的吸引,伸手过来拿了块塞在嘴里嚼着。 “嗯……想不到这么好吃……”季奉辰迷着眼睛回味着。 莫欢也上前,季奉辰以为莫欢是来拿鱼片的,侧了下身体准备让他通过。莫欢手伸到一半,突然转了方向,向季奉辰胸口袭去。那季奉辰大惊,反应很快往旁边飘去,突然身影止住不动,因为他脖子上架着把闪闪发光的小刀。 那是我用来切鱼的刀子。我知道他看出我不会武功,所以一点也没有防犯我,如果有突然的袭击,我、战飞、莫欢各站三方,他也肯定会闪向我的方向。而莫欢,出手的目的,也就是把他逼向我处,我早就准备好小刀等他自投罗网。 “这是怎么一回事?季某还以为大家是朋友。”季奉辰那张脸忽然变成前所未见的y沈险戾,可是很快平静下来,冷冷地说。 战飞和众人带着疑问惊异地看看我和莫欢。 我向战飞示意一下,淡淡地说,“贾六,马上去准备开船。大山,铁哥,小城,你们去附近守着,直到我们开船为止回来,一有什么动静立刻出声。二哥,你先把他点了x,ue道,别让他跑掉了。大哥,你先把火都灭了,然后也来点几个x,ue道。” 众人惊愕着,不过还是在战飞的示意下马上去做了。莫欢和战飞分别用自己独门的方法把季奉辰点了x,ue道,我呢,还是用小刀架着他的脖子。 “x,ue道都点了,怎么还劳苏三爷的大驾?”季奉辰讽刺的声音,说不出来的无情森冷。 “事情总会有遗漏的,x,ue道还是不保险。”我冷冷的说,也不用看他变了的脸色,只是对战飞解释,“这人在等来接应的人。以防万一有人恩将仇报,我们还是处处小心为好。”一话把战飞说得差一点儿就跳了起来。 “说句老实话,我们不想伤害你。”我淡淡地说恼羞成怒的季奉辰说,顿了下又说,“不过,你来锦州应该是秘密吧?如果免得有人知道你的行踪,准备过河拆桥把所有见过你面目的人都铲除掉,那就太让我们失望了。” “你……”季奉辰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是伸长脖子等死还是尽力一博?” “我可没准备要杀你们。这样想的只有你自己而已。”季奉辰冷冷说着,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贴近的身体早就变得僵硬,泄露了他的愤怒。 “你有没这么想我不知道。不过你不介意我们见到你的真面目,还故意示弱来减低我们的介心,这两点就十分可疑。”我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时间可不多了,我想你也知道你那些手下应该快赶来这里附近找你了吧?” “你倒底想怎么样直接说吧?”季奉辰有点不耐烦了。 “没什么,只希望你能当作没见过我们这些人,我们也当作没见过你。”我笑着轻轻用刀子在他脖子附近晃了下。 “就这么简单?”季奉辰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简单。”我淡淡地说着,“以季兄为人,应该是一诺千金吧?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们,我们也当作从来没见过季兄。” 季奉辰沉默着,脸色却是奇异的凝重,也不说话,可能在考虑着什么。 “时间不多了哟。”我轻笑着,俯在他耳边说,“季兄,你放心,我们对你根本不感兴趣。”我用刀身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又说,“我们这些人烂命一条,在河道里讨生活,也是迫不得已,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难道季兄也要准备我们一样?” “……那好吧。”季奉辰咬牙切齿地说。 “你要说,我季奉辰,不,那肯定不是你的名字。”我歪着头想了下,接着说,“我本人发誓,不会追究这次的事情,也不会再去找湛帮的麻烦。” “……我本人发誓,不会追究这次的事情,也不会再去找湛帮的麻烦。”季奉辰估计已经给我气疯了,眼睛里冷得想要s,he出箭把我狠狠钉在地上。 我把小刀收了起来,笑着向站在旁边的莫欢和战飞示意了一下,他们就上前把季奉辰的x,ue道解开。 他看我一眼,突然笑了,说,“现在把我的x,ue道解开,不怕我反击吗?我手下的人应该快要来到了,这时候给我拖住一点好处都没有。”他的眼睛深邃,里面仿佛暗藏着无声的暴风雨,黑墨墨地看不见底, 我冲他笑了下,也懒得回答。莫欢护着我,战飞高声清啸一声,往河边的小船走去。 季奉辰一直跟在后面,站在河岸边,神色奇异地看着我们集合了人手上了船,看着我们起了锚开航。 渐渐远离,远处还隐隐约约见到他高大的身影,然后消失在水烟中。 幸好战飞几个熟悉这附近的水道,很快就穿过水烟和雾雨,然后往来的地方行去。等回到湛帮的船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一路下来,战飞冷静地安排好各人的工作,掌陀的掌陀,张帆的张帆,船头船尾跑来跑去,倒也没有和我们细细探讨起来。贾六等人都是心直口快的河上人家,见战飞神色如常,也就慢慢放下心来,嘻嘻哈哈地打闹着。 回到船坞,战飞要铁哥和小城带着几个人负责巡夜,其它人都一一打发他们回去。看着贾六等人背影消失在越来越浓密的夜色中,战飞挺直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下,转过身面对着我和莫欢,面色凝重,好一会才沉吟着说,“二弟,三弟,战飞有事想要问问。” 我早就预料到迟早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淡淡地笑着说,“那到我的房间去说吧。” 战飞没多说话,点了点头就跟在后头。 这些船是以船运为主,每条船都只有一个容纳几个人的通铺,方便船上几个船家互相轮着睡觉。而我和莫欢住的这艘船的船仓,是专门在船头附近做了两个小隔间,一间是我的房间,一间是莫欢的房间。战飞也是睡在船上,不过他的房间在另一条船上。 走进我的船仓,里边布置得非常简单,也就是一个固定的床铺,还有一张简单的小桌和两张椅子。因为莫欢怕我身体虚,船里又太多潮气,所以房间四周的空隙都用一种奇怪的东西填密实了,还在墙壁上挂满了皮革,床上也铺着厚厚的长毛皮裘。 战飞也进来过几次,倒也没注意太多,进来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我也不说话,只是这时候莫欢去通铺那里拿回来热水,我从角落的木箱里找出装茶叶的小盒子递给他,然后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我把自己对那个季奉辰的想法细细分析给战飞听。莫欢就在旁边沏好茶,给战飞上了一碗,笑着说,“这次让我们撞上了,真是够倒霉的。” “我觉得我们并没有知道对方什么秘密啊?”战飞拧着眉头,拿着茶碗也没喝下去。 “刺杀事件,落水,衣服装饰,真面目,已经知道得够多了。”我接过莫欢递过来的热茶,有点无奈地说。 “那个季奉辰肯定是东盛官府中的人,来锦州也是秘密前来,是不能被外人知道。很多时候,如果关系很大,为了守秘,都不会留下活口以防万一。”莫欢在旁边解释说,见战飞充满疑惑的神情,补充一句又说,“我对官方通常所用的手法略知一二而已。” 战飞迟疑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对官府的事情这么了解。” “这……”莫欢有些为难地看看我。 “怎么?我们不是兄弟吗?”灯火下,战飞的脸越来越y沉,声音含着怒气,却没有暴发出来,“我黎战飞一直把你们看成亲兄弟一般,也一直没有追问过你们任何事情。可是现在关系到湛帮上下一百多个的兄弟姐妹,你们不解释清楚,我怎么能放心下来?” “大哥,那个季奉辰的事情可能不会这么快完结,不过依我看,他应该属于那种一诺千金的人,估计暂时也不会为难湛帮。”我喝了口茶,淡淡地说,“至于我和二哥的事情,和季奉辰没有任何关系,大哥不需要担心。” “如果我要知道,你们也不肯说吗?”战飞定下神来,有些恼怒地说。 “大哥,我和三弟的事,的确有隐瞒的地方。不告诉你,是因为让你知道了反而有害无利。”莫欢看我一眼,眼中溢满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压低着声音继续说,“我和梓童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从前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早如过眼烟云一般。” “欢……”我沉思良久,转身对着战飞说,“大哥,这段时间真是多谢你的照顾。我和二哥习惯了到处流浪,在这里也呆得有些无聊,本来这几天就想和大哥说准备暂时离开,继续去些没去过的地方看看。”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三弟把我要说的都说了出来。”莫欢在一旁轻笑,过来把我拥入怀里。 战飞看看我,又看看莫欢,突然笑了起来,“好啊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了?我黎战飞是一有事就怕兄弟连累的大哥吗?是不让人信赖的湛帮老大吗?”顿了一下,继续说,“现在,我相信二弟和三弟有你们隐瞒的理由,倒是我这个大哥管得太多了。” “大哥……”我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战飞,看着他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表情,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眼睛里却带着笑意,心里涌进一股暖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虽然知道战飞这么一个热情洋溢的人,对谁都是从心里信任对方,可奇怪的是,到现在战飞居然还没给人骗得团团转,反而朋友越来越多,更是赢得湛帮上下一致的忠心和维护。 在我看来,却是有他独特的魅力所在。 表面上,黎战飞为人洒脱,虽然胆识过人、襟怀坦荡,但有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一管就是惹来一大堆的麻烦;有时候又过分地相信别人,别人一句兄弟就能让他火里来风里去;更是经常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分给看上去很贫苦的百姓,而自己却没钱买吃的而来我这里蹭饭。 实际上,战飞并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傻瓜,他的信任是来源于自己对那人细心的观测,他的洒脱是来源于对自己武艺的自信,他的坦荡是来源于平时对自己行为的谨慎,而他的同情心,更是细微到没有人能骗到他第二次。 在我和莫欢这事上面,战飞并不是开始就相信我们,而是日久见人心,慢慢了解下,才选择了相信。而现在,战飞在知道我和莫欢有所隐瞒的时候,还是准备以整个湛帮来保护和容纳我们,这不能不让我从心里感激万分。 呵,战飞,是我来这里继尉传声后又一个好兄弟。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4章 谁是蚌鹤谁是渔翁 章节字数:6722 更新时间:071106 12:39 “颜……”感觉到耳边轻声的呼唤,我睁开眼睛,眼前莫欢放大的脸庞出现。他的手指在我脸上划动着,漆黑发亮的眼睛里光彩流转。 船仓一角那个很小的小窗口,透出淡银色微弱的月华,隐隐约约传来外边江水暗涌的声音。 “嗯?这么晚了还不睡?”我还是没清醒过来,又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往他那温暖的怀抱里靠过去一点。他的肌肤结实细腻,因为两人的靠近而泛起微热。 “颜……”莫欢的手指沿着我的脸,细细得抚摸着,额头,眉毛,眼睛,鼻子,下唇……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开嘴咬住,懒洋洋得睁开眼睛,迷着眼看向他。 昏暗中,他只是凝视着我,深如幽潭,里边的温柔缓缓溢出,一圈一圈把我整个心密密的缠绕住。我无奈地张嘴把他的手指放开,轻声说,“今晚你怎么了?怪怪的。”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老怕你离开……怕一早醒来,发现我们在一起原来不过是梦境而已。” 我心一动,俯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人脸上染上可疑的红荤,“呵呵,什么时候英俊潇洒才智过人的莫欢莫公子会变得这么没有自信啊?” “颜……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是太显眼了。”莫欢轻叹一口气,幽幽地说,“战飞,慕天府,还有那个季奉辰,眼睛都只是注视着你。”他顿了一下,接着说,“看到他们盯着你的眼神,就算是大哥,我都快发疯了,恨不得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再看你一眼……” “莫欢,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我猛然翻身打断他的话,把莫欢压在身下,捧着那俊秀的脸,正色说,“我知道以前自己老是三心二意伤害到你了。可你看看,我现在只有你,无论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只有你而已。” “颜,我是在怪我自己。我就是知道你的心意,才怪自己为什么还是忍不住的嫉妒。”莫欢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扇动着,声音低沉,“颜,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我要答应他吗?如果答应了,我是不是就要放弃回去现代的打算,如果不答应……我轻轻把他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开,他的眼睛晶莹而通透,象宝石一样,眼底尽是涓远流长的爱恋和执着。 “现在不是已经很幸福了吗?”我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疼痛。 “颜,我很贪心,现在的幸福我也要,以后的幸福我也要。不管会出现什么事,这辈子我是赖上你了。”莫欢紧紧盯着我,那双眸子好象更黝黑深沉了几分,声音很低却很坚决,温柔地象要滴出水来,“你能不能答应我?颜,你说啊!” 贴近的身体,传来两人越来越快的心跳,心里抹上温暖的痕迹,我不由得开口说,“好的,不过我……”话还没说完,温润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嘴唇,温柔而热切,化成千丝万缕看不见的情丝把我紧紧地缠绕着,让我沉浸在那温柔之中,炙烈有如火焰处处点燃。 理智在缓缓退下,迷离间只看见莫欢如花的欢颜,炽热的手指和吻牵引着。我觉得自己变成妖娆盛开的花枝,放肆而张扬,在相互温暖的肌肤接触延伸到心底最深处的情和欲的颤抖。莫欢那淡淡的气息围绕着我,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把我淹没又退开,然后又淹没再退开…… 小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让人窒息的情欲。“颜……颜……”莫欢低低的轻呼着我的名字,情意绵绵,却带着一丝让人痛心的不安。 我迷失在那如海般的温柔,无力抗拒,任由对方摆弄,紧紧的拥着他,意识模糊的叫着,双腿缠上他的腰,随着节奏和他一起律动着。纠缠的肢体,爱意在空气中不可阻挡的流淌着,他那漆黑的眼睛里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爱恋带领着我,冲向一个又一个高峰。 终于臣服,或者说是心甘情愿。 大哥哥,来漓岛找我啊,只有我才能帮你回去……细小清脆的声音渐渐远离。 黑暗中,我叹了口气,无声无息。 接下来的日子,战飞和莫欢都在留意着城里的状况,倒没发现什么异常,锦州属于东盛管的东城那边,更是和平常一样的安静。官府这边,一样如常的以各种名义来收黑钱,贪婪、打闹、不肖,惟独没有警戒。 货物也都搬上船了,隔天一早祭了河神就开航出发了。这次那胖子梁老板本来只是委托了十二船货物,因为战飞很不放心,不知道从哪又拉了八船的货一起发运。由此,湛帮几乎全部出动,整整二十船货物,运到沧州去。 沧州位于苍澜江中下游,距离锦州不远也不近,大概有五百多里的水路,还是在云天国和东盛交界。过了沧州,才是脱离云天边境,正式进入东盛的苍澜江。 莫欢至从那晚得到我不会离开他的承诺,整天眉开眼笑,见谁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包括梁胖子,都是笑眯眯的,对对方的一些小动作也不生气。倒让那梁胖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怀疑莫欢是不是要暗中捉弄他,反而不敢有什么举动。 不知不觉间,过了一百多里的水路,船队行到一个狭窄的急流处。战飞的船上传来消息,要大家先吃饱喝足,然后分开每五艘一队过这个狭窄的水道。雷胜给我和莫欢等人捧来一大锅鱼粥和馒头,在我们这艘船的船家都围了上来,嘻嘻哈哈地边吃着东西,边互相取笑聊天。 从其中一个叫王丙的船家里得知,因为这里水流喘急,岸边还有不少的暗礁,虽然熟悉水路,不过以湛帮货船的体积,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免得一条船出了事,其它的想躲开也躲不开。分开五艘五艘的通过,也是一向的惯例。 我看看那段急流,果然在岸边也停着不少的货船和渔船,估计也是象我们一样,慢慢一艘一艘的通过。吃完东西,停泊着的船也越来越少,总算轮到湛帮的船了。 战飞带着贾六几人,冷静指挥着各船队的通过。我和莫欢所在的船刚准备起锚出发,突然听到有船家的惊呼,远远的一艘乌蓬黑舷的船飞快地接近,白帆上印着似龙非龙的图案。船上一个船家皱着眉,喃喃地说,“咦,乌老头的船呢,怎么好象失控了一样?” 战飞那边估计也看到了,连续几个起落,战飞已经带着贾六几个人来到我们的船上。“二弟,三弟,你们先别起锚。”然后皱着眉看着那条越来越接近的快船。 越来越近,那船上的状况也看得一清二楚。十来个黑衣人围着几个人打斗着,后面的船家早就吓得几个躲在船尾边,只有一个白发的老人依然在掌着舵,只是那些人的缠斗慢慢向船尾移去,那老人估计知道就要到这段狭窄的水道,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死死抓着船舵不放。 而那被围困中的其中之一人,白衣飞扬,剑光如虹,就算带着人皮面具,看他的身形和随身带着的宝剑,居然是那天偶然遇见的季奉辰。战飞和莫欢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对方已经看出有麻烦了,遇见这个季奉辰肯定没好事情。 唉,越不想见到的人越会碰见,越不想招惹的事情越会跟着而来。 贾六在旁边说道,“老大,是乌老头呢,要不要去救他?” “费话!”战飞从腰里拔出剑,转向我和莫欢,“乌老头曾经有恩于我,虽然那个麻烦也在,战飞不能见死不救。二弟,三弟,这里就有劳你们看着啦。”他眼光瞄着我,又补充一句,“特别是三弟,最好躲一边别出来。” 我知道在水上生活的人,本来已经是最穷最苦的人家,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见到落难的人都会伸出互相救援,虽然战飞这人,天生的爱管闲事,不过也不是不知道分寸。如果不是见到同是船家的人遇难,估计他也不会在这时候cha手。 莫欢点了点头答应着,也拔出剑来护在我身边。 对面的船上战况越来越激烈。突然停泊在岸边的一艘小渔船漂了出去,打横挡在江中心,那艘乌蓬船躲闪不及,一下子撞在一起,惊呼惨叫声顿起,几个船家躲避不及,惨叫一声,落入水中。 战飞看得紧皱着眉头,只是一直打算等那船靠近点才飞跃过去,而这时候情况突然发生变化,早就按捺不住,把剑缠在腰里,跳入水中游了过去。这边的贾六等人也跟了过去,还有几个湛帮的兄弟跳入水里去救落水的人。 战飞在水里游得飞快,不一会就游到那小渔船的旁边,爬上去,然后再飞跃到乌蓬船那边。因为船头相撞,船上的人也不由得向船尾部分移过去。那白发老人见撞了船,早就放开船舵,提着武器护着躲在船尾的几个人。 不过一个船家,哪能是这些专门负责暗杀任务的黑衣人对手,没过几招就让人一刀砍倒。战飞立刻加入,贾六等人也一一上来,其中一个过来护着那倒下的白发老头和剩下的船家。 我发现战飞和几个手下的加入,只是让对方稍微缓和了点。除了战飞,贾六等人的武功不高,只能几个人缠着一个。情况越久越是不妙,因为撞船,那艘小渔船早就入了水,慢慢没入江水之中。而那艘乌蓬船看起来挺结实的,船头附近裂了条缝,看来也支持不了多久。 我对靠近过来的莫欢低声说,“去帮帮大哥。” “可是……”莫欢拧着眉,看着我。他实在不希望看到那季奉辰,更加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的接触,何况他去帮忙,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倒是很不放心。 “我没事,尽量别让对方有人跑了。”不然的话,湛帮也有危险。这句话我没说出口,不过莫欢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季奉辰的来历和秘密已经是我们和湛帮不能接触的,而暗中派出黑衣人暗杀他的对手,同样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现在为了救人,战飞出了面,如果有黑衣人逃走,让那幕后的人知道湛帮曾经帮过季奉辰,那湛帮以后就危险了。 “明白。”刚走前几步,莫欢又回过头,“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吩咐了几个粗壮的汉子护在我的左右,他才放心飞跃而去。 莫欢的加入才让局势明朗起来。 那季奉辰见来了这么一个好手,也振作起来,把剑舞得花团锦簇一般。而莫欢的剑法却是大开大落,每一剑下去就有一人倒下。季奉辰见了也不甘示弱。很快的,所有的黑衣人都给或捉了起来,或是倒下。 这时候,战飞那艘主船已经慢慢靠近,船家放上相连的踏板,梁胖子惊得脸色发白,浑身颤动,由几个私家护卫拥护着从踏板上小跑着过来。 战飞和莫欢都在那艘乌蓬船上,这里也只剩下我一个,我只好堆起笑脸迎了上去。 “运货其间,居然还好勇斗狠打架,要是我的货出了什么问题,该谁来负责?”梁胖子摇晃着那胖胖的手指,都快把它指到我的眼前了。 “你……”雷胜快步过来挡在我面前。 “小胜,大哥和其它人要回来了,你快去准备干净的衣服和干布、热茶。”我制止雷胜的暴怒,笑眯眯地扔了一堆命令给他。雷胜不满得瞪了梁胖子几眼,郁郁不乐的去准备东西了。我转身保持微笑,淡淡地说,“梁老板真是多虑了,这也就是点小事,湛帮自问还应付得来。” “哼,我可不管,反正这趟货如果晚到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湛帮就别想拿到一分的银子!”梁胖子一点也没收敛,反而越来越是嚣张,眼睛瞧着乌蓬船那边,看也没看我。远远地,见战飞在那里和季奉辰说着什么。那几个船家也好象转了方向,把船往这边开来。 “呵呵,梁老板教训得是,苏三会把这话转告大哥和二哥的。”我还是恭恭敬敬地在旁边笑着。 “那就不必了。”梁胖子可能想起我还是湛帮老大黎战飞的结拜兄弟,也是传闻中苏非欢的亲密爱人,转过身犹豫地看我一眼,嘴上放了软话,“湛帮有非欢在,我怎么也会给点面子他的。”呵,他对莫欢真是用心良苦啊。 “也是也是,王丙,给梁老板拿张椅子来。”我暗中笑着。 梁胖子的水泡眼在我身上一转,终于笑了,说,“你这人倒挺识大体的。”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0节 我随口答应着,又吩咐人去泡了热茶上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梁胖子。那梁胖子盯着我的脸,也不接茶碗,突然抓住我的手,那水泡眼象要掉出来一样,色迷迷地说,“想不到苏三你样子普通,皮子倒也不错。” 他那胖胖的手指细细暧昧地摸着我的手,我浑身都起了疙瘩,差一点儿就想把中午的鱼粥都要全吐出来。 我刚想用什么方法不落痕迹地甩开梁胖子的手,后面一股力量把我拉过去,“梁老板,怎么不在你那船上待着,跑来这里啊?”低沉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是莫欢回来了。 “呵呵,我……我不是担心非欢……呃,是苏二爷你们嘛,闹着玩的,别介意啊。”梁胖子可不敢得罪莫欢,连忙起身解释。 莫欢也不理他,把我拉到一角,皱着眉低声说道,“你怎么不离着那老色鬼远点?” “我怎么知道以我现在的样子,还能让老色鬼动念头。”我轻笑着,往乌蓬船上看去,“大哥呢?”那船上好象只留下几个船家前前后后忙碌着,战飞和季奉辰几人都不见了人影。 “大哥和贾六等人先回自己房间换衣服了。”莫欢笑着说,“那人好象是安排他那船的船家去了。乌老头伤得很重,现在让湛帮几个兄弟移去附近的地方安顿下来养伤。还有那条两条船,说是要到附近的船坞修理呢。” “你也先回房间换衣服吧。”虽然是初夏,不过我知道江水还是彻骨的冰冷。 “你才注意到啊。第一句话就是问大哥,真让我伤心。”莫欢任我拉着走回房间,一边笑嘻嘻地打趣。 莫欢把身上早就shi透的衣服脱下,大刺刺地站着由我摆布。 他身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疤痕,除了今天几道浅浅新的伤口,大部分都是在晋王府那天受刑落下的伤痕。有些早就淡去,长出粉红色的皮r_ou_,有些伤口太深,变成歪歪扭扭的疤痕。每一次触摸到那些丑陋的疤痕,我心里就一阵的难过。 我不敢再看下去,随便擦拭干净,然后从箱子里翻出止血的药物,用尾指挑了些药物细细帮那些新的伤口涂好。手指上传来他身体上微热的温度,皮肤柔韧而有弹性,视线掠过,眼角是一道道扭曲丑陋的伤疤,手指不由得移到上面,轻轻沿着疤痕抚摸着,猛地听到莫欢的声音,“颜……?” “啊,冷了吧?我动作太慢了。”我定了一下神,忙收回手,装作刚上完药的样子,随手扔了几件衣服让他自己穿上。 他身上的伤疤又不是第一次看见,自己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我自认为自己一向冷静,对情爱的事情都是尽量控制在理智的范围。唯一能让我失去理智的,都是和莫欢的事情有关。这时候看见他背上的伤疤,心里居然不安和自责,真是有点矫情的嫌疑。 莫欢倒没有决策到我心思的变化,把衣服一一穿戴整齐,腰上用布紧紧束起来,笑盈盈面对着我问道,“怎么样?很帅吧?”他的眼睛闪烁着莫名其妙的光芒,平凡的脸庞上露出淡雅的笑容,让人的眼睛移不开眼睛,小小的房间里突然好象亮了几度。 在他炽热的眼神中,我几乎是屏住呼吸,脸上火辣辣的,还是上下打量一下他,故意调笑着说,“样子普通点,不过笑容满分。” 他笑嘻嘻得看着我,也不回话,眼中是那熟悉的温柔,突然伸手过来把我拥入怀里,低沉的声音传来,“颜……” “嗯?”我把头埋在他怀里深吸口气。 “不要埋怨自己,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的。能换回和你一起,我心甘情愿。”莫欢双手捧着我的脸,缓缓地说着,眼睛如深渊一般把我深深吸引住。他的声音温柔而婉转,他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他的怀抱温暖而安稳……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陷入爱情的人智商几乎为零。 从自己彻底臣服的那晚,我心里和眼里只有眼前这一个人的所在。我早就忘记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战飞等人可能还在船头等着我们换完衣服出现,也早忘记自己一直想要回去的念头,心里所有的疑惑犹豫都化为轻烟消散开来。 聆听着他的愈加沉重的呼吸,我睁大眼睛,注视着他覆上了我的唇…… 这时候背后响起几声低低却清晰的咳嗽声,回头一看,见战飞尴尬地站在门口,而他后面,站着三人。 蓝衣银带,面如冠玉,斜斜的眼睛里带着暖暖笑意,手摇着一把烫金扇子的年轻人;玄衣黑皮尖头靴,粗眉斜飞,面无表情,冷眼旁观,手按在腰边剑把上的青年;最后一个白衣金绣,金环束发,乌黑发亮地眼睛似笑非笑,环抱着手冷冷看来,这是季奉辰。 我脸上一冷,清醒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狼狈不堪?我究竟怎么了?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去哪了? “大哥,怎么来了?有事出去说吧。”莫欢被人打扰,看起来十分不快,眉头轻皱,又舒展开来,神色轻松地拉着我走出仓门。 船仓外,雷胜见我们走出来,偷偷地向我吐了吐舌头。 莫欢若无其事地搂着我,一点也不介意四周看过来的眼神。 季奉辰上下打量着我和莫欢,似笑非笑地说,“又见面了,看来我们挺有缘的。”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5章 雨中的我和雨中的伞 章节字数:7496 更新时间:071106 12:41 “在说什么呢?高兴成这样?”船头有人cha话过来,不用看就知道季奉辰和他的护卫又出现了。季奉辰的护卫也就是那个玄衣青年,名字叫辛言,习惯站在主人的后面,一声不吭的,只是眼中ji,ng光闪烁,让人不容忽视。 贾六笑嘻嘻地回答,“苏三兄弟在说如果能在锦州附近几个城市设下固定的点,可以同时接运货的生意,不用每到一个地方还要浪费时间去接货运回锦州呢。” “我看很难啊。”旁边的铁哥叹了口气,说,“比如说在沧州,刚好接到有货运到锦州,那船不是要空着先去沧州才行?空了一趟就损失大了。” “哦?”季奉辰感兴趣的看我一眼,却没发表什么意见,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了下来。他后面的辛言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 话又说回来,季奉辰会和我们一起,真的让人有点摸不透他的意图。 季奉辰原来乘坐的乌老头的船,船头因为相撞而裂开一条大缝,连那段急流也过不了,需要尽快进附近的船坞修理。而乌老头也受了重伤,战飞也只好让几个湛帮的人留下来照顾他和乌老头的手下,顺便看着他们的船一直到修好为止。 本来季奉辰是雇了乌老头的船去金阳小镇,也就是过了急流不远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了什么,那季奉辰听说我们的船是去沧州,也说刚好去沧州办事,一定要跟我们的船一起去。战飞碍于乌老头的面子,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下来。 于是,季奉辰和辛言被安排住在莫欢的房间里,而莫欢则搬来和我住在一起。至于开始出现的那个蓝衣银带的年轻人,据说是季奉辰的手下,被他几句话就给安排留在船坞,陪着乌老头等人等候修好的船只,顺便去金阳小镇办点事情云云。 这几天季奉辰很奇怪的收敛起原来的傲气,一副随和安静的样子,或是找莫欢比剑,或是找我聊天,对我和莫欢的亲密,却是熟视无睹。 “三弟,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不过铁哥说的情况出现,如果是你有什么办法能处理呢?”战飞抱着手,在一旁想了很久,还是出声问我。 “这个简单,如果刚好没有货运去沧州,那就把生意转给别的船帮,收取点转手费用就可以了。”我故意忽视角落里探究的目光,依然云淡风清的解释着。 “那样一来不怕坏了湛帮的声誉?”战飞皱着眉头,深思着。 “是呀,苏三兄弟,湛帮可是老大化了很大功夫才有现在的名声。别人找上门不就是冲着老大的名头,把事情转给别的船帮好象不太好吧?”贾六有点疑惑,旁边的铁哥等人也纷纷表示有同样的疑虑。 “呵呵,其实我说的把生意转给别的帮派,不是就这么给他们。”我接过雷胜递过来的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说,“用他们的船,我们的人。两家都有利益,哪家船帮不乐意?” “啊,三弟想得不错。”战飞一拍船沿,跳了起来,“水上人家,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让别人多占一分下次对方肯定会让湛帮几分。这事要尽快进行为好。刚好这次去沧州,我就顺便去找找天雷帮和黑虎帮的老大,说说这事才行。” 呵,我早就知道战飞不会把眼前的利益看得过重。这种两家得利的事情,不但对湛帮以后的发展很有利,而且让本来各自为政散乱的船运市场有了初步规则的建立基础。 只有在成熟的商业运作规则下,才能真正保证到船家的利益。战飞当然知道这点,只是一直苦于无从着手,现在听到我对他灌输资本主义的初步启蒙知识,当然是惊喜交加,只是恨不得立刻就到了沧州,着手开始办这事情。 “嘿嘿,老大昨天不是还说着要去明珠阁找红儿姑娘吗?怎么换成两大老爷们了?”贾六笑嘻嘻地说着。 “是啊,是啊,上次去沧州也有三、四个月了吧?老大再不去见红儿姑娘,怕到时候让美人恼了不让进门就惨啰。”小城在旁边摇头晃脑说着。 “我看呀,当然是天雷帮的雷老大有吸引力,老大多潇洒帅气,还怕没女人追上门?”铁哥一脸的严肃,眼睛却笑得迷成了线。 “去你的!那雷老大满脸的胡子,谁喜欢他啊?”战飞知道这帮兄弟是故意调笑,想生气又气不来,只好一巴掌拍在铁哥肩膀上,眼睛却斜斜掠过我,淡淡笑着,“你以为都象我三弟长得这么漂亮啊?” 角落里季奉辰的视线飘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早被莫欢一把把我拉进怀里。他微笑着若无其事地说,“大哥,你可别打三弟的主意啊。” “哈哈,看老大你乱说话,苏二兄弟要恼了呢。”贾六放肆地大笑着。其它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战飞双手一摊,对莫欢作了个无奈的表情,对其他人笑着说,“都怪你们,好好在说船运的,又怎么牵扯到明珠阁什么的?” “哈哈,老大想红儿姑娘就直接说嘛,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呢……” “我看是老大心里有鬼,不然的话怎么不让我们说……” “嘿嘿,老大心里想什么,我们作手下的怎么知道……” “等船到了沧州,要不要我们陪老大去明珠阁啊?不要不好意思啊……” “老大还要你陪?你自己也想跟去明珠阁吧?……” 贾六等人和战飞闹惯了,一轮嘴说了下来。战飞哪会介意,任由他们取笑着,反而走过来和我低声研究着具体的情况。 季奉辰在一边慢悠悠地品着茶,也不说话,看着我们打闹说笑,嘴角挂着慵懒闲闲的表情,只是他的目光太亮,太耀眼,带着毫不留情好象能看透人心底的犀利锋芒。 好不容易一直闹到吃完晚饭,战飞等人才一一告辞回去自己的船仓,季奉辰借故领着辛言回到他自己的船仓里。收拾好东西,雷胜也在莫欢的注视下偷偷向我吐了下舌头,还是找了个借口退下,不知道跑到哪艘船上去玩了。 每个夜晚,我和莫欢都习惯吃完晚饭就两个人静静待在船头。其它人早就识趣,没有来打扰我们的。 莫欢抱着我坐在船头,脚下是奔流不息的苍澜江,混淆喘急的江水在夜色中也显得分外的柔和。天空开始飘起细细如银丝般的雨粉,随着江风飞扬着。 “又在想什么呢?”莫欢轻轻地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深情而专注。 “嗯~想到了沧州后怎么办?”我迷着眼睛,懒洋洋的说。 “怎么?你想离开湛帮?”莫欢有点诧异。 “也呆了一个多月了吧?该离开了。”我拨弄着莫欢腰上的绳结,淡淡地说着,“何况战飞如果开始联系其它船帮搞联合的话,估计小小的湛帮会受到很多有心人的注意。” 莫欢沉默了一会,还是笑着说,“那也好,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东盛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我们没去过吗?难得来一趟不走遍了对不起自己呀。”他低声说着,把下巴依靠在我脖子附近蹭着。 “呵呵,那是肯定的。我也没来过,倒真的想到处看看,多长点见识。”我躲开他的挑逗。 “看你,手都凉了,晚上也不多穿件衣服?”莫欢没有在意,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准备给我盖上。 “不用。”我不由得一伸手,把他的动作制止住。 “颜……”莫欢脸色有点僵,伸手过来捏住我的下巴,抬起,让我正对着他的脸,凝视着我说,“怎么我觉得最近你老是躲着我?你不喜欢我这么对你吗?” “……不是啊。”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低下头看着那黝黑中的江水。 “颜,有时候我真的猜不到你的想法。不过无论如何,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你一定要告诉我才行。”莫欢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轻轻地把我的头抬起来正视着他,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关切和疑虑。 我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低着头想了一会,才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男人来的。我最需要的是你的包容和支持,而不是保护和怜惜。”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正色说,“我希望当我说出自己心里打算的时候,也要听到你心里的想法和意见,而不是一味的迁就我。” 莫欢愣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呵呵,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他的眼睛在夜色下格外的明亮,泛出迫人的光彩,“说起思路和考虑,我远远考虑得没你周祥,何况你一直以来有什么想法都会仔细和我分析利害,这样一来我也就了解和明白你作出定论的原因。” 我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同样的,在另一方面,如果有打斗和需要武力解决的时候,你不是也放心交给我,让我自己去处理事情吗?”莫欢嘴角含着笑意,手指慢慢在我脸上划着圈子,“我爱你,当然也信任你,包括你的机智,也包括你的处事。如果你的身体病了,我当然会着急,如果你决定了一件事情,我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就会支持你。” “莫欢……”他的话好象迷惘中的北斗星给我指引着方向。我有点懊恼自己,老是把问题想复杂了,而把实际上的很多事情都忽略掉。 “颜,你应该明白吧?”莫欢捧着我的脸,笑眯眯地说,“不过我很高兴你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我。” “欢……”我呼吸一窒,见他眉目间那一抹的柔情似水,贴进过去……温柔而缠绵的吻,情不自禁的战栗,细细密密的发麻,无可名状的幸福感泛滥而出,不由得陶醉于在夜雨下。 雨,继续迷离地落着,飘散在夜风中。 “苏二兄弟,老大请你过去一趟。”贾六嘻皮笑脸地站得远远的,说着话。多数在甜蜜的时候,总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面前就是这么一位。 却原来那梁胖子说什么这次行程慢了几天,缠着战飞要赔偿。而战飞百般解释下,梁胖子还是不依不饶的,战飞只好让贾六过来请莫欢去一趟。 “好,贾六你先回去。我就来。”莫欢看我一眼,随口答应着。 “嘿嘿,不急不急。”贾六笑嘻嘻地看我一眼,还是先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莫欢并没有立刻动身,反而默默看着漆黑夜里的江水,半晌才转向我,淡淡地说,“三弟,我就回来。夜了还下着雨,你先去睡吧,别又着凉了。”他的眼睛里有什么闪烁着,很平静,却没有往日宠爱的表情。 “嗯。”我微笑着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夜色迷离,轻雨如丝。 六月六日六时六分刚过六十秒 脆弱的堡垒远眺如风化的沙雕 轻抚着断裂的皱纹沧桑一条条 谁的心早已死掉 曾和你相爱如天命难违的凑巧 为何与你对决变成轮回的纷扰 爱如那常消的海潮退去时飘渺 我的心不再计较 情爱它似毒药你我早就应该知道 为何却一再不停的要 我怎么才能登上你的爱情诺曼底 别让天与海的距离衡量爱与恨的对立 怎么才能让我登上你的爱情诺曼底 狂奔在破晓的大地拼了命也要找到你 占领这爱情诺曼底 我依然坐在船沿上,看着夜色中朦胧的远山,双脚悬空摇晃着打着拍子,嘴里轻轻哼着这首歌。我的嗓音也不是很好,带着点沙哑的声音,歌声很轻很轻,好象融化在夜色之中。唱到最后,我哼哼着把调子又重复一遍,闭着眼睛,雨丝飘到脸上,落在身上,江风许许。 突然听到耳边轻笑,雨好象也没在飘到身上了。我睁开眼睛转头一看,一把墨骨雨伞挡在我头上,旁边季奉辰墨黑的眼睛看着我。 我眯着眼睛盯着他没有带面具极其俊俏的脸,上下打量了一会,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是冲他眨眨眼睛,转过头没说话,看着夜色下的江水,依旧哼着我的歌。 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传来,“你才唱着什么?曲子好奇怪,那个词里的‘诺曼底’是什么地方?” 我停住继续哼曲,笑着对他说,“‘诺曼底’是一个因为一场战争出了名的地方。” “哦?是在哪?我怎么没听过?”季奉辰的声音掩盖不住好奇。 “战争发生在很久之前的时候,有几个国家,其中一个武力很强大,另外几个国家就联合起来对抗它。这国家收到密报,说是在海岸线上一个小镇上集合了大量的联军,于是这国家的将军就把大部分兵力移到附近布下防线。”我缓缓的说着,见他越来越感兴趣的表情。 “接着呢?” “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场欺骗,范围之大,构思之妙,难度之高,都令人难以想象。联军早就在诺曼底这另一个海岸登陆上岸,很快就占领了很多地方,最后还赢得了战争的胜利。结果,诺曼底因这场战争而出了名。”我微笑着,看着他在夜色中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很想知道,具体的欺骗是怎么样做的呢?”良久,季奉辰突然问道。 “制定核心,疑兵四起,战报混乱,正间反间,隐匿实力,暗藏杀机等等……”我微笑着,也没在意,一一给他解答清楚。 “厉害!真的很厉害!虽然战术中也有瞒天过海、声东击西、混水摸鱼等等计策,但和这一比实在是差太远了。”他顿了一下,若有所失地看向我,“苏三,我越来越觉得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又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呵,你让人叫梁胖子引开苏二,不就是想我和聊聊吗?”你去锦州的目的应该和最近的几国局势有关吧?这句话我不想说出来,只是笑着把话题扯开。 锦州,位于云天和北疆、东盛交界,不单是商业繁华之地,也是战略重地。如果东盛里某些有心人对云天和北疆的战役想趁机浑水摸鱼的话,锦州至沧州一带是最好的位置。而季奉辰,不管他是属于想浑水摸鱼的那个,还是阻拦的那个,我说的这些都对他有利。 “这也给你看出来了?呵呵,我早知道瞒不了你。”他知道我不想细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转头过去,凝视着他的眼睛。 “好奇。”他的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我只是好奇,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怎么甘愿混在这么小的帮派里,只为了守着一个看来很普通的人。” “你想让苏二帮你?” “不是。武功高强的人有很多。”他轻笑着摇摇头,“他呆在这里的原因我没兴趣了解,可我觉得他守着的原因更加让我感兴趣。”他的笑意很好看,让我瞬间失神了一会,心里好笑,原来美丽的人笑起来这么大的魅力。 “是因为我。”我简单明了的说。 “哦?”他想不到我直接就回答他,眼中充满了疑惑。 “你应该知道我带了人皮面具,是不是很好奇我的样子?”我笑了出来,见季奉辰看着我出神,故意瞪着他细看。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好奇。” 我伸手,把人皮面具轻轻揭了下来,正视着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看来很震惊的样子,伸手想抚摸我的脸,想到什么却又收了回去。 我顺手把面具戴上,淡淡的说,“我早说过,水上人家,本来就是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 其实很简单,他的震惊是因为见到我的左脸上一道很明显的长长的伤痕,整个左脸应该算是破了相。为了什么?呵,其实也就是简单的手法。在人皮面具之下,还易了容。这条伤痕是单独附上去的,就算是在白天,如果不是细摸,根本看不清楚,何况现在是夜雨绵绵。 而我的回答,只是述说着一个很普通的常识,至于他会联想到什么,可不由我控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技巧,我既不喜欢说谎,又不想泄露自己,只能这么做了。 季奉辰只是好奇我和莫欢的身份,估计他把那个手下打发去也是想知道我们各人的来历。看来他在东盛的身份不低,对一些他认为有能力的人当然不会放过招揽。只是,我和莫欢只想着怎么样的自由自在的,怎么会再给名利所吸引? 最主要的就是,估计现在有很多人或明或暗的知道云天国派来东盛的使节颜子涵失踪的事情。云天国几大势力暗中派来搜索的暗探,是在找两个男人,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样貌出众。就算这时候他没怀疑到我,以后有机会想起来,肯定也会怀疑的。 由此,还是尽早打消对方的疑虑比较好。破相和身体有残缺的人,是不可能被朝庭重用的,这无论是不是异时空还是正常的时代,都是常有的事情。 季奉辰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夜色出神。我放心了点。以他本人这么出色的外表,再加上外露的傲气,怎么会对一个破了相的人感兴趣。 “苏三。”突然传来季奉辰的声音,低沉的,却带着坚定,有种诚挚的温和,“来帮我吧,我会让你的才智发挥出来,而且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 我有点意外地看着他。这晚上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有两件事。一件就是莫欢看待我和他的问题,让我这个一向自以为是的人大吃一惊。另一件就是现在,季奉辰不计较我的样貌,反而盛意拳拳的邀请,也大出我的所料。 我回过头,夜色中他的神色很认真和诚恳。“我喜欢下雨。”我淡淡地说着,看见他有些意外的扬眉,笑着继续说,“就象今晚,我喜欢呆在雨中看着这滔滔不绝的江水,而不是在伞下。” 他明白我说的意思,神色有点怪异,刚想说话,后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季公子,今晚好兴致啊。”我们回头看去,莫欢微笑着站在一角,盈盈地看着我和季奉辰。 “二哥,回来啦?”我轻笑着。 莫欢几步上前,把我拉进怀里,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有点恼怒地说,“看你,头发都淋shi了。” “呵呵,这伞借给你们吧。很晚了,我也该进去休息了。”季奉辰哪里看不出来莫欢故意的动作,嘴角依然若有若无淡淡笑着,把伞递过来。呵,这人的城俯够深的,明明浑身充满傲气,残忍而坚定,却对莫欢暗中的挑衅一点也不生气。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1节 “谢了,我和二哥都喜欢这样在雨中淋雨。”我婉言谢绝。 他目光闪动了下,还是很有礼貌地告辞离开。 “欢,我给你唱首歌吧。”我微笑着,从怀里拿出竹箫递给他。 莫欢凝视着我,眼中的疑惑慢慢消散,深情而专注,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我们想漫游世界 看奇迹就在眼前 等待夕阳染红了天 肩并着肩许下心愿 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远航 随风飞翔有梦作翅膀 敢爱敢做勇敢闯一闯 哪怕遇见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浪 也会有默契的目光 我缓缓低歌,莫欢也跟着我唱的调子吹奏着。我们互相倚靠着,互相凝视着。 歌声拌着悠然的箫声在夜色中飞扬。 哪怕遇见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浪,也会有默契的目光。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6章 如果能拐卖你就好了 章节字数:6863 更新时间:071106 13:00 在雨中放纵的结果就是,我感冒了。 且不说现在的医疗环境实在不怎么样,每天除了熬成一大碗黑乎乎的草药外也没有其它的药物了,而我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于是从小病发展到大病,每天给严令呆在船仓里不给出来吹风,所以到了沧州,我还是没有踏出过船仓一步。 我眯着眼睛躺在软软的床铺上,一角的小窗口s,he来的光线说明,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有点饿了,怎么雷胜还不来?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又把脸埋在柔软如丝暖暖的被窝里。 一早战飞就把莫欢拉出去,说是要介绍黑虎帮的帮主和天雷帮的帮主认识,而莫欢对这些江湖的事情十分的感兴趣,也就兴致勃勃地把我一个人撇在这里,临走前吩咐雷胜照顾我。 黑虎帮的帮主沈万意,一手“泼雨剑法”纵横洒脱,收放自如。帮里除了苍澜江的水道生意,还涉及到沿岸陆面的诸多生意。战飞说沈万意靠的就是原来和他一起闯天下的几个兄弟,连声对他的义气赞不绝口。 天雷帮帮主,叫雷冠扬,据说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豪爽而粗犷。可我从战飞口中得知,这几年来雷冠扬把天雷帮治理得整整有条,从锦州到沧州的范围发展到了苍澜江中下游的生意,这可不是一个豪爽而粗犷的人能做到的。 还有就是,之前乌老头就是天雷帮的,那艘乌蓬黑舷的船白帆上印着似龙非龙的图案,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在古代,可不是谁就能用龙或者似龙的图案。 才想了一会,我的思绪就给肚子里咕噜声不客气地打断了。好饿,这雷胜还不到,想来肯定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玩去了。 我在床上碾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饥饿感爬了起来,懒洋洋地去角落的箱子里找出一件比较好点的宝蓝色锦衣,刚准备穿上就听到房间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人轻扣了下门板,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推门走了进来。 季奉辰见到只穿着内衣站在一角的我,愣了下,立刻制止住后面跟来的辛言,“你在外面守着,别进来。”接过辛言手上捧着的一个盘子,顺手把门关上,笑眯眯地放在房间里唯一的小桌子上,“小胜跑去看热闹,我想你肯定现在饿了就把你的粥送过来。” 我撇了他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穿上衣服,用支黑木簪子束上头发,再从小盒子里拿出几块佩玉挂上,穿戴整齐,站在季奉辰的面前一扬,笑着说,“怎么样?象个公子哥们吗?” “人倒是不错,就是衣服差点。”季奉辰一直看我着换衣服,现在居然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笑得很愉快,说,“苏三你想去哪?” “我还没来过沧州,想到处逛逛,怎么?季公子有兴趣一起吗?”我装着有点无可奈何的看着那碗粥,还是拿起来喝了口,又放了下来,“闷了好几天了,总算可以上岸逛逛。”其实我是想看看沧州的情况。 至于季奉辰,我倒不介意和他一起逛逛沧州,一来不用我花时间去认路,二来能够顺便了解一下他的事情。反正他的任务应该在锦州一带,就算对我和莫欢再感兴趣,也不可能跟着我们到处乱跑,趁这个机会,到处逛逛沧州也是不错的消遣。 一上岸,从暗处转过一辆乌蓬油亮的马车,季奉辰作了个请的手势,我也没犹豫,笑眯眯地走上去。想不到外表普通,但里边的空间很大,也很干净,有点柔软的缎面铺底,几个苏绣的抱枕,虽然不豪华但让人感觉很舒服。 两边的车窗很大,用同色的黑纱蒙着,外面的状况看得清清楚楚,而我知道,从外面是看不到里边的,有点象之前宛竹院楼上所用的那种薄纱。 季奉辰从一角落里拿出一个小食盒,打开,放到我面前,里边全是一些ji,ng巧细致的点心,笑着说,“苏三,先吃点东西吧,船上那粥吃不下是吧?一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的酒菜不错。”顿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我一下,又说,“不过,现在先去个地方换衣服,你身上这套实在不怎么样。”话里充满调戏的味道。 “季公子不是打算把我拐卖了吧?苏三体弱多病,身上没几两r_ou_的,可不值几个钱啊。”我顺手拿起块糕点细细品味着,笑着说道。 “如果能拐卖你就好了。”他的眼睛亮亮地,盯着我出神。 还想着招揽我和莫欢吗?我假装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抿了抿嘴也不答话,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雨雾下沧州的屋子多数是乌檐雪壁,在雨中分外的鲜明。外边飘着雨,市面倒也不是很萧条,人群不多,估计早就习惯了这种天气。路面的铺子多以黑白金色为主,各式齐全。这就是江南的风情吧?一直没有好好欣赏过,原来古代的江南真的很有味道。 不久,马车到了一间乌檐雪壁很普通的宅子面前,季奉辰把我引进其中一间屋子,有仆人上了茶又静静地退下。 马车很普通,屋子也很普通,却在普通的地方处处透露着不普通的意味。 马车里的装饰虽然朴实无华,但那苏绣的抱枕可是ji,ng品;屋子虽然不大而且普通,但遇见的几个仆人手脚轻盈,看见带了陌生人来到却依然保持冷静,前进后退有度,可见不是普通的仆人这么简单。那么,身为这些主人的季奉辰,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我只在心里暗中猜测,却没有表示出疑问。我知道如果自己问了出来,那季奉辰不解释还好,如果一一解答呢?那我不就知道了原来不想知道的他的秘密?到时候就算我不想加入他,可能他也不会放过知道过多秘密的我。 于是,我只是默默地喝着茶,懒得说话。而季奉辰见我态度依然不惊不奇,淡然自若,眼睛里好象反而黝黑了几分,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不一会,又有几个仆人捧上几迭衣服首饰进来。我明白他的意思,站起来随手挑了两件素色点的,其中之一的仆人就带着我走到旁边的里屋换衣服。 换好后,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里边的人穿着一件白色丝衣,外边是一件浅浅的紫色,脸色为了配合其它皮肤的颜色,带着的面具是那种久病过后的苍白。这些衣服都是很好的剪裁,把我本来掩盖住的身体都一一展现出来,整个人就算不看相貌,也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我暗叹口气,有点后悔来这里换衣服,想了下又把外衣换成很普通的深蓝色,这样一来看起来就不会那么娇媚。 身后有声音,镜里里反s,he出季奉辰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轻轻走过来,细细得打量着我,从盘里挑出一支嵌满拇指大莹白色珍珠的玉环,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把头发又重新整理,换上那珍珠玉环束好。 季奉辰的表情越来越奇怪,我刚觉得不妙的时候,他走近抬起我的头审视着,突然间把我人皮面具摘下来,细细看着。我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正在想他是不是看穿我的伪装的时候,他却又很仔细地把我的面具戴上,很有修养地退开一步,皱着眉沉思着。 幸好,他只是一味想着怎么招揽我和莫欢,并没有其它的想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只是好奇和对我的一些怜惜,却没有欲望和暧昧。呵,以我现在的样貌,也不可能引起对方的欲望,何况季奉辰本人就是绝美的男子,哪会对普通如我有其它的想法。 我也是看出他对我没有企图,才放松了警惕。 哪一个朝庭都不可能重用破了相的人。季奉辰想招揽我和莫欢,就算我们肯,他看来也不容易办到。除非是我和莫欢不要官职躲在他的幕后,但如果这样,照他的想法,我和莫欢又怎么会放弃现在的生活帮他呢? 这易容的道具和药物,要感谢战飞才行,他一直念念不忘,觉得我只是带着人皮面具还是不够保险,于是千方百计从慕天府的释青廉手上敲来的,现在看来,这药物真的是上品,连季奉辰这么锐利的眼睛也能瞒过。 我放下心来,轻笑着说打趣说,“季公子,你再发呆下去,我可要饿死在这里了。” —————————————————————————————————————— 想不到季奉辰所说酒菜不错的好地方,却是一家风月场所。 檐柳初黄燕新ru,晓碧芊绵过微雨。树色深含台榭情,莺声巧作烟花主。锦袍公子陈杯觞,拨醅百瓮春酒香。 嫣红阁,一听名字就知道是风月之地,建在苍澜江畔柳树丛中,粉墙绿瓦,朱阁亭台,气派不凡,大白天的却依然笙歌处处,莺莺燕燕。 这莺声,便是坐在季奉辰旁边的嫣如月,浅浅的轻笑,明艳的嘴唇,如雪的肌肤,艳得象盛放的花朵,这时候却定定看着神色如常带着面具的季奉辰。这般痴情的模样,哪能看得出是沧州最出名嫣红阁里的头牌姑娘。 我旁边也坐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叫嫣绿柳,据说是嫣红阁里的第二红牌,现在抛着如媚的眼神,正频频给我夹菜敬酒。可惜她怎么的讨好,在我眼里,和我一向欣赏的卫兰亭比起来,少了些娇媚入骨的风情,多了些世俗的风尘。 难道我真的不再喜欢女人了吗?我有点惆怅和郁闷地看着楼外雨中的苍澜江。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可旁边这女人却不懂进退,一味的依靠过来,浓烈的香粉味道让我胸腔发闷,又不想太过拒绝让对方难看,只能暗忍了下来。 反而季奉辰谈笑自若,嘴角微弯,温雅而风度翩翩,可仔细看去,眼中不经意闪过的是隐藏着的冷讽,好象从高处不屑地俯视着丑态百出的众生,偏偏眼角勾起一丝诡异的魅态,让人甘心情愿地抛弃尊严走进他的陷阱,任由其耍弄调戏。 我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把从李祁身上听来和太子府密室里关于东盛国朝庭的暗报资料过滤的一遍,暗中拿来和面前这人做比较着,表面上还是恰如其分地笑着,恰如其分地说着无聊的话,恰如其分地和旁边的女人喝酒调笑。 季奉辰好象看出我回避的态度,老是话里行间把话题引向治国修身的那些大道理上。对于中国几千年来最多人谈论的话题,我怎么不能知道其中一两个所谓完美经典的回答?可关键是季奉辰这人,为什么要引出这些问题?入围考试?呵,如果是的话,我为什么又要回答呢? 我挑了些中规中举的答案,慢悠悠地说出来,看着季奉辰的脸色越来越y沉,眼中危险的光芒也越来越盛,笑着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玩过头了。季奉辰也不是傻子,这种答案一而再,再而三,估计不久就能让对方看破。 我正暗中想着什么办法引开对方的注意力,这时候绿柳拿着酒杯敬来,笑着说,“苏三爷,你们谈论着这些治国安民的正经事,奴家也不懂,可菜还是要吃的,酒还是要喝的,苏三爷也别冷落了我们两个姐妹哟。”她仰着脸捧着酒,笑得千娇百媚。 呵,我突然觉得这绿柳看的事情倒很实在,看得出也是一个聪明的小女子。她当然知道我和季奉辰只是来吃酒,哪会对风月的女子动心,或者早就看出我对她的厌恶,却依然故我,拿着陪客的态度,那巧笑嫣然掩盖了真正的心情。 季奉辰以高处不屑地俯视的态度,而绿柳又何尝不是以谦卑的态度应对。我有点欣赏这小女子了,连她浑身那浓烈的香粉味道也开始觉得可以容忍下来。 既然不是自己能得到的,那就以一颗平常心去待之,而平常心,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轻意得到的。 “如此风月,岂敢冷落了美人?”我浅浅微笑着,就着她手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不出意料地发现绿柳长长睫毛下,菱形的眼睛中一丝惊讶闪过,又立刻恢复平静,故意装着娇媚的神态,顺势就扑入我的怀里。 “苏三爷,奴家再敬你一杯。”绿柳斜着眼睛,又倒了一杯酒敬来,“绿柳最是仰慕那些谦谦君子,这一杯,就当我绿柳和苏三爷第一次见面,诚心诚意敬苏三爷的。”她早就知道我对她没有好感,突然间改变了态度,不能不说意外,而我眼中的真诚,估计她也能看得分明。 “呵,灼灼红榴,垂垂绿柳,庭户清和。罗绮香中,十分春酒,几叠高歌。”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绿柳啊绿柳,苏三可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这谦谦君子就做不下去了。”我把最后一字拖长微音,笑眯眯地看着绿柳明亮的眼睛,如月好奇的目光,和季奉辰y沉着的脸。 “苏三爷……”绿柳正想说着什么,却被一直冷冷坐在旁边早就变了脸色的人打断,“如月,绿柳,你们先下去。”季奉辰的声音低沉而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怒气。 呵,终于不耐烦了吧?问答游戏结束。我心中想着,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也没有说话,看着如月和绿柳依依不舍的退下,迎着对面那人犀利穿透的目光。 “你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恨得咬牙切齿的。 “……”我把玩着酒杯,细细笑着,撇了他一眼,说,“你生气了?为什么?” 他一愣,抿着嘴不说话,只是那眼神越加的黝黑发亮。 “季公子,你一直想招揽我和苏二,只是认为以我的才智,应该在相应的位置上更能发挥。可是……”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道来,“可是苏三总认为,无论是过还是不及,无论是智还是愚,苏三只是顺其自然,把事情尽量做到恰到好处,并不是季公子所认为有治国安邦的才智。” 治国安邦?说什么笑话?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那点小小的聪明,也只不过是应用在一些小的地方。需要我聪明才智的时候,我会尽可能的利用;需要我装傻扮痴的时候,我会沉默寡言;事情急需解决问题的时候,我会挺身而出;事情不由我来控制的时候,我会独善其身。 张倪说过我胆小,因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他挡在我的面前。 陈愉说过我无情,因为有些时候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事情和自己心态的发展。 莫欢说过我想得太多,因为我不去想的话怎么能应付更沉重的打击。 李祁说我太傻怎么不放弃,因为我总算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季奉辰肯定认为我聪明得有点狡猾,因为我只是不想他再纠缠下去,我深信我和莫欢,对名利早就看透了,怎么会去帮他?就算不知道季奉辰的身份,估计也不是好惹的人物,我既不想得罪他,又不想加入他的阵营。 “何况,苏三只想和心爱的人浪迹江湖而已。”我以无比认真的口气,一字一顿地说着。 一句话说下来,季奉辰脸色沉淀下来,没有之前y沉的感觉,也把无时无刻透露的傲气收敛起来,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凝视着我一眼,转过身看着楼外的苍澜江,良久也没说话。 —————————————————————————————————————— 突然间门外过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凶悍地骂骂咧咧着,有人柔弱地细声哀哭着。 “还不快跟我们兄弟几个走?怎么扭扭捏捏地象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求你了,大哥!我家主人还病着呢,我不能离开啊……”哭得有点沙哑的声音。 “欠数还钱天公地义,我们大哥看上你是你小子运气……”恶意的调戏声。 “求你了,等我家主人病好了,希儿一定会去的,现在不行啊……”希儿??? “那死鬼早死早超生,要不我们兄弟几个帮你一把?”恶狠狠的声音。 …… 希儿?是哪个希儿???声音听起来很熟,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辛言,出去看看什么事?”季奉辰早就转过身来,面无表情,见我听着出神,冷冰冰地对站在旁边的辛言说。 “把那小孩子带进来。”我在旁边补充一句。辛言一愣,看看季奉辰。季奉辰有点意外的一挑眉,突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听苏公子所说的,把人带进来。” 辛言出去后,我还是低着头把玩着酒杯,却没喝酒,想着心事。不一会就听见几人打斗的声音,然后那几人留下句话,“你有种在这里等着。”等等,就急急忙忙地溜之大吉。然后是希儿哭着感激的声音,辛言冷冰冰地声音。 不经意一抬头,见季奉辰又恢复原来那种冷淡中带着的奇异魅惑,深沉墨黑的眼睛盯着我,三分的邪气,七分的傲慢。 门打开又关上,一个清秀的男孩跟着辛言走了进来,一脸的灰白还残留着几道没擦拭干净的泪痕,双眼红通通的,原来柔弱甜美外表,现在更是楚楚动人。真的是希儿,和崔叔一起离开京城后,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却原来流落到这里。 我暗中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崔叔又发生什么事了?卫兰亭和崔叔关系很好,如果他们真的有事我可不能袖手旁观。只是这旁边的季奉辰实在太麻烦了。 “谢谢几位公子搭救,希儿也没什么好报答的,给两位公子行礼了。”希儿进来后,眼睛也不敢乱看,立刻走上前跪下磕了个头。 我按捺住心中无数的焦虑,轻笑着吩咐,“呵,长得水灵灵的,先好好去洗个脸吧,一会来陪苏三我喝酒怎么样?” 希儿一听我的声音,浑身一颤,猛然抬头看着我,左右打量着。 “怎么?不认识啦?我是苏三,希儿。”我想不到希儿听到我的声音就能认出我来,于是不再隐瞒,冲他眨眨眼睛,露出笑意来。 希儿突然扑过来,哭着抱着我说,“原来是……苏三公子,你要救救希儿救救崔叔啊。”希儿真的是够聪明的,一听我自称苏三,意识到我可能不想暴露身份,就顺势叫我苏公子。幸好他没叫出颜公子什么,不然的话这台戏就不用继续唱下去了。 我有点尴尬也有点心疼,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啦,好啦,别哭,把事情说来听听,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季奉辰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只是眼中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7章 还有什么能留下你? 章节字数:7582 更新时间:071106 13:01 希儿把离开云天以后的事情一一细说。 其实事情很简单,也就是崔叔想找个小生意做做免得坐吃山空,结果却让人给骗了。后来几经转折,他们来到这沧州城,崔叔突然患了重病。磨了两个月,钱都花光了,能当的都当了,能卖的都卖了,希儿只好一边往宛竹院送信,一边重c,ao旧业,在嫣红阁挂了个名。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倒霉的遇见了天雷帮的帮主。原来他对希儿和崔叔还照顾有加,那大胡子还替希儿还了久病下的崔叔欠下一大笔医药费,可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了什么却一定要希儿还钱,不然的话就去服侍他云云。 天雷帮?可我从战飞口中得知,天雷帮的帮主雷冠扬,个性一向豪爽而粗犷,不好男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天雷帮、雷冠扬、苍澜江中下游、乌蓬船、白帆上的仿龙纹…… 我皱着眉沉思着,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好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让自己忽略掉了,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来。 门外脚步轻响,接着有人朗声喊道,“天雷帮沧州分舵舵主洪宇,求见季公子、苏公子。”也不待我们回话,一个身影早就斯斯然的推门走了进来。 来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蓝色洗得很干净的布衣,个子不高,手长脚长脑袋大大的样子有点好笑,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双手拢着,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四周看了一下,眼睛停在我和季奉辰身上,“季公子?苏公子?”见我们点了点头,于是笑了起来,“嘿嘿,总算没进错门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又转头看看辛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说,“刚才是你把小曲那几个王八蛋打跑了?” “……”辛言冷冷地盯着他,也懒得说话。 那洪宇却好象得到回答一样,兴奋起来,“打得好,那几个小王八蛋老子早就想找个理由修理一下他们,嘿嘿!打得够水平,有空我请兄弟你去喝一盅。”呵,这小伙子看起来倒满有趣的。 辛言哼一声,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再理他。 “洪舵主?请问有什么事吗?”季奉辰一直静静在旁边喝酒,冷眼旁观,看来是不打算出头了,我只好开口说话。 “哎呀,我倒忘记了。”洪宇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往希儿身上瞟了一眼,说,“洪宇是要来人的。俗话说欠债还钱,何况这小子早就卖身给我们帮的雷老大了,请两位公子放人吧。”这话说得正气凛然,倒很难让人拒绝。 “这孩子我认识,洪舵主请开个价,我想把他赎回来。”我沉吟了一会,淡淡地说。 洪宇笑嘻嘻的,很有礼貌地说,“这是帮主老大看中的人,洪宇也做不了主。” 我想了一会,说,“现在你们老大是不是在飞鸿楼和湛帮、黑虎帮的老大一起呢?如果可以的话,请洪舵主向雷帮主转句话,就说湛帮的苏三在这里。” “原来你就是苏梓童苏三?怪不得,怪不得……”他收敛起嘻笑的表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眼睛闪亮着,直到见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终于还是又嘻笑起来,说,“那请等一会,洪宇立刻去回报老大。” 他说完连旁边几人也懒得打招呼,转身风一样就走了。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和江湖人打交道。”季奉辰在旁边突然说话,打断我的沉思。 我没有回答,反而抬起头细细打量着他。他正把玩着酒杯,手指修长而优美,动作漫不经心却极为吸引,眼睛带着笑却犀利无比,充满魅力和傲气的一个人。有关季奉辰各种的问题和我所了解到的东盛各种资料在我脑海里交替着,慢慢指引着一个方向。 “苏三……”季奉辰给我看得有点不安,说,“是不是总算发现我的魅力了?” “希儿,你先回崔叔那里,我办完事就来找你们。”我转过头,轻轻摸了摸希儿的头。虽然他应该比颜子涵年纪大点,可身材比我还娇小,现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希儿乖巧地应了一声,我往他手上塞了点银两,“一会先去给崔叔买点好吃的,就说我要来,别让他挂心。”他点了点头,收起银两,对季奉辰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等希儿出去后,迎着季奉辰若有所思的眼神,我淡淡地说着,“希儿的事真是要多谢季公子了。” “……你想说什么?”季奉辰扬着眉说。 “一会天雷帮的帮主和黑虎帮还有战飞应该会过来,真是打扰了季公子的雅性。苏三为了希儿的事一下子忘乎所以,请季公子见谅。”我浅笑着说,又补充一句,“天雷帮的帮主,听战飞说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想不到他居然喜欢上希儿,真的是有点好笑。” “……满脸胡子?”季奉辰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你们来的时候,不是乘坐乌老大的乌蓬船吗?听说他也是天雷帮的呢,船头白帆上印着好象龙的图案,很好认的”我装着不经意的说着,继续加油添火。 “……龙吗?”季奉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是啊,说起这苍澜江的船运,谁不说天雷帮是龙头老大?几乎占了全苍澜江船运的一大半的船只,沿岸各地还有分舵,嘿,真是势力庞大啊。”我抿了一口酒,笑嘻嘻地说着。 “……天雷帮吗?”季奉辰眼中闪过一丝的杀气,转而又收敛起来,低着头装着喝酒的样子。 “呵,战飞就差老远了,手上只有二十多条船,还老喜欢多管闲事。你看这趟从锦州出来后遇多少事啊???……”我微笑着,早就转了话题,把战飞从头到脚细细叙说着,就差没说到他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2节 而季奉辰时不时盯着我细细打量着,若有所思地样子。 到了现在,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就是季奉辰这趟秘密来锦州,是为了调查锦州最近出的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涉及到云天北溟两国。现在东盛国内局势动荡不安,当然对这些事可免则免,一定要彻查清楚才行。 而我从之前的数据和后来战飞的口中得知,天雷帮有某些异常的地方。但又不能直接跟季奉辰说:嘿,这事我想应该和天雷帮有关等等。这话一说出口,季奉辰哪能放过我?所以只能旁敲侧击的让他自己对天雷帮感兴趣。 因为知道天雷帮等人一会就到了,这些话说得也太明显,还是让季奉辰对我生疑起来。不过不管怎么样,最好的结果是让他们互相内斗,就再也没空管其它的小事。等季奉辰想起来,我早把可能会泄露自己身份的希儿和崔叔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苏三,我发觉你心很软。其实有时候掩饰的办法最好就是……”季奉辰突然笑了,顿了一下继续又说,“因为你聪明,知道自己的缺点,所以一直以来外表很是冷漠,凡事都先明哲保身。可一遇到别人的事情,你却反过来,越不好走的路你越要走。” 掩饰?难道他看出来了?我心里猛然一震,瞪着他。 “我不打算追问你究竟是谁。苏三,你好好考虑一下,来帮我吧。”季奉辰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继续沉思看着楼外的苍澜江和飘着的细雨。季奉辰反而走到一边和辛言两个低声说着什么。 没到半个时辰,门外传来哈哈的大笑声,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看不清楚样子,只觉得眼睛里ji,ng光内敛,估计应该是天雷帮的帮主雷冠扬。旁边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很高很瘦,留着长须,穿着反而象文人一般,估计应该是黑虎帮的帮主沈万意。 后面是战飞、莫欢、洪宇,还有两个大汉。 “刚才二弟还回去船里想接你出来散心,你却原来躲在这里暗自逍遥呢。”战飞笑着说。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快饿死了都没人来照顾我,可怜苏三还是重病刚逾呢。我只好自己起来找吃的啦。”我笑眯眯地说着,毫不意外地看着战飞泛起红晕,一脸愧疚的神色。 季奉辰让人换了茶和点心上来,大家都坐下一一见过礼。 我和雷冠扬提起希儿的事情,他也一口答应放人。真看不出这一脸大胡子粗犷的汉子怎么会喜欢男色?或者说其中另有因由? 那两个大汉原来都是沈万意的结拜兄弟,这次黑虎帮对战飞的提议非常感兴趣,就连几兄弟也一起过来了。而洪宇依然是双手拢着,那张娃娃脸怎么看怎么的可爱。季奉辰自称是世家子弟,来沧州游玩的,虽然大家都有疑惑但也没有说穿。 对我,沈万意和他两个兄弟也没多注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反而那个雷冠扬,和战飞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偷偷往我这边看着。 莫欢进来后眼睛就一直看着我,又看看旁边静静坐着的季奉辰,漆黑的眼睛里有些什么闪动着,也不过来,抱着手坐一旁冷冷看着。 “呵呵,你那情人好象生气了哟。”好死不死,季奉辰俯身过来,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 我笑了,往他耳朵里吹口气,低声说,“现在开始数到十,一……二……三……” 季奉辰还没反应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莫欢已经一个箭步走来,一把把我拉过去,坐到他旁边。看来莫欢对我和季奉辰两个单独在一起喝酒真的是生气了,握着我的手很用力,坐下后也不放开,只是笑着斜斜地看向我。 “你又惹上哪个了?希儿是谁?”莫欢靠过来,似笑非笑地低声说着。 我没在理现在季奉辰什么样的脸色,只是暗中笑着,掰开他紧握着手,在他手上写着:崔叔的情人。莫欢不认识希儿,不过宛竹院原来的老板崔叔崔胖子他应该知道。 莫欢不动声色地把手掌合起来,又展开,想必心里在盘算着崔叔的出现对我们的影响,好一会才在我手上写着:怎么办。 我更笑得愉快,用手指在他手心上打着圈圈,捏着他手指细细摸着,就是没有回话。 席上战飞等人都在讨论着新的联合计划,根本没人留意到我和莫欢,当然,除了季奉辰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瞪着我。 莫欢反手把我的手用力握住,另一手反而拿了块糕点递过来,“三弟,来,这点心你是最喜欢吃的。”手都被你抓住我怎么吃?我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说,“等等吧,等等我再吃。” 莫欢心领神会地放开我的手,把糕点放我面前,冲我一笑,“喜欢吃就多吃点。”他又撇了旁边的季奉辰一眼,意有所指的说,“别以为每样点心都是甜的,有些样子好看,吃进去可是会辣得你满头大汗。” 旁边的洪宇忍不住了,cha口说,“苏二哥,什么点心和小吃是辣的呀?” 莫欢只是随便一说,只知道有菜是辣的,哪知道什么点心和小吃也是辣的啊,一时间也喃喃着说不上来。我暗笑着接过话题说,“当然有辣的啊,其实还有麻辣的、香脆的、酸甜的、甘苦的、酒腌的、盐渍的、泥烘的,还有臭的。” 洪宇一听来了兴趣,连声说道,“哎呀,苏三哥仔细说来听听嘛。”他这么一嚷,说话中的那些人也停下来看着我,显然也特别有兴趣知道。 “麻辣的特别出名的是麻辣牛r_ou_和油泡豆腐皮;酸甜的是猪脚姜片和水泡青梅;甘苦的是甘草橄榄和陈皮;酒腌最出名的是酒醉螃蟹和酒心水果糖;盐渍的好象很多,最常见的是盐渍花生,也有泥烘的……”我缓缓道来,他们也听得入神。 “这酒心水果糖是怎么做出来的?陈皮是什么?橄榄又是什么?”洪宇那娃娃脸皱着,不满的说,“只说名字,那些材料是什么都不知道呢,有什么用?” “那臭的是什么?”雷冠扬突然问道。呵,外表真看不出他其实心思很是细密,我故意漏了一样没说出来,他居然还是留意到了。 “嗯,是臭豆腐。特殊制做出来的豆腐,吃之前放油里过一下,闻起来很臭,吃起来非常的香口。”我细细解释着。 洪宇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什么啊?这么臭谁会喜欢吃?” “在南方,也就是南越国再往南的地方,有种水果也是香臭香臭的,但当地人特别喜欢吃,被誉为水果之王。”我笑眯眯的说着。 “苏三,你吃过吗?”季奉辰突然说话。 “吃过。”我想了一会还是说,“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口齿流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这种美味。”以现在交通这么不发达,看来是没有希望再吃到了。 战飞等人被我拉开了话题,嘻嘻哈哈地也开始东扯西拉的,从吃的点心说到喝着的酒,又说到女人身上,低声说着话,大声笑着。嘿,哪还有原来一本正经所谓的帮主风范? 众人正闹哄哄的,门外轻敲,一人急匆匆走了进来,四周看了一圈,见到我眼前一亮,冲过来说,“苏公子,快跟我来,崔叔又发病了。”却原来是希儿。 崔叔看起来病得很重,估计是被骗后一路风餐露宿,担惊受怕之下受了风寒,加上一直养病的时候调理不好,身体早已经病垮了。莫欢去请了个大夫过来,大夫也一直在摇头,说这病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崔叔对自己的病估计也很清楚,一直要我和莫欢别担心,只是要我收闵希然在身边,帮他照顾希儿云云。对了,闵希然就是希儿,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全名。 我和莫欢商量了一会,还是决定把崔叔和希儿他们带回船里,说叫他们跟船回去锦州湛帮的大本营,等崔叔身体好了,我会来接希儿的,另外又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崔叔身体很是虚弱,来到我的船仓后,说了一会话就昏昏沉沉睡着了。莫欢去找继续东上的船只,而我就趁这时间收拾着东西,希儿就默默在旁边帮我。 “为什么不带希儿一起东上?”突然希儿在旁边轻轻地说。 我一愣,抬头看着他,见他眼框内的泪水盈盈,水珠都快要掉了出来,只是咬着嘴唇一味强忍着,轻轻地说,“是不是嫌弃希儿身子早就不清白了,不肯收留希儿?” 心中突然有种怜惜的感觉涌来,这个大男孩,比颜子涵大了几岁,在宛竹院里的经历多年,居然还是有种纯纯的味道。我象对小孩子一样,怜惜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轻笑着说,“希儿,你在崔叔没有钱还留在他身边,我又怎么会嫌弃你?不过得等崔叔去了,到时候我一定会来接你。” “是真的吗?”他眨着眼睛,泪水终于划落。 “真的。我苏梓童不会骗你的。”我把他脸上的泪痕抹去,说,“对了,以后联系宛竹院的时候,千万别说起我,知道吗?” “嗯。”他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希儿,你相信我吗?”我心一动,正色看着他说。 “……相信,如果不是公子,希儿怎么会有自由,如果不是公子,希儿现在可能被那大胡子捉到某个地方了。”他带着信任和祈望的目光看着我。 “那好。”我拿出那块季奉辰送的玉环,用条细绳子束起,在他面前摇晃着,“希儿,你看着这玉环……仔细看着,这玉环很漂亮,珍珠的光也很闪亮……希儿,你是不是混身觉得很累,很想很想休息……” “嗯……”希儿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轻轻闭上眼睛……嗯,你现在好象是躺在柔软的床上……被面是锻子做的,很柔软很舒服……”我的声音越来越柔软,轻巧,看着面前希儿的神情变化。这是做深度催眠所需要的步骤,幸好希儿对我很信任,很快就进入深度催眠状态。 “希儿,你记得,我,苏三,又名苏梓童,是从前你在宛竹院的一个客人,只有一面之缘……我有个兄弟叫苏非欢……”我把目前苏三的状况编了一些故事加到希儿的记忆里,这是以防有人想通过希儿了解我和莫欢的来历。 忙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我把早就睡着的希儿放到椅子上让他趴在桌上。看着睡梦中一脸甜笑的希儿,我暗中叹了口气,开始继续收拾东西。 莫欢很快就回来了。接着战飞也回来。我让雷胜把战飞找来,说我和苏二要走了,要他带崔叔和闵希然回锦州,照顾一下,过段时间我来接闵希然等等。 战飞愣了下,还是堆起笑容来,说,“你们记得我战飞是你们的大哥,湛帮是你们的家就行。” 下了船,路边停着一辆乌蓬油亮的马车,我认出那是季奉辰的马车,拉着莫欢走上前。 车帘一掀,一身锦衣的季奉辰走了出来,干净清爽,眼中却暗中隐藏着一丝y沉。他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的莫欢,在我们拉着的手上凝视了一会,又转过视线,淡淡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要走了,所以来送行。这马车送你们吧。” 我摇头,“不需要了,我想继续走水路。” “去哪?”他问着。 “沿着苍澜江走吧,走到哪算哪。”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真的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他故意说得很暧昧。 莫欢在旁边脸色微变,抬头看看我,睫毛一阵抖动,终于还是垂下眼睛。 “对不起,我和苏二对名利不感兴趣。”我笑着摇头,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那玉环,说,“这是苏三借来用的,现在还给季公子。”我把那嵌满明珠的玉环递过去。 “送人的东西怎么能收回来?这就当季某送苏公子的见面礼吧。”季奉辰却不接,反而笑着说。 “太贵重了,苏三根本用不着,带着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何况苏三一介草民,哪能受这么重的礼?”我上前拉过他的手,把玉环放在他手中。 “苏三……”他反手一握,把我的手拉住。 “放手!”没来由的心一惊,我触电似的甩开他的手,正色说,“想必季公子位高权重,这东盛有太多的能人希望能投靠到季公子的手下。苏三早说过,我只是希望能和心爱的人浪迹江湖而已。如果曾经有冒犯的地方,请季公子别放在心上。” 莫欢听了动容,过来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季公子,苏三的话也是我的话,希望季公子别再为难我们了。” “…… 我为难你们吗?”季奉辰笑容一凝,认真地看了我们一会儿,突然温柔地笑了起来,手上的玉环化成碎片散落在地,“既然连苏公子都嫌弃,这东西留来也没什么用。”口气却依然充满傲气,迷着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季奉辰,从小到大,还没有一样东西想要而得不到的。” 宁为玉碎吗?“可惜了这玉,换成银两都够平常几十口人家生活几年了。”我心猛然一动,冷冷地看着他说。这人终于忍不住原形毕露。莫欢看出对方口气中的不善,几步上前挡在我面前,手已经按在腰上的剑把上。 季奉辰依然狂傲低声笑着,只是眼中一片清冷,盯着我却不说话。 “季公子,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执着的又是什么?只是苏三一个人吗?还是现在的权势?只要一碰到钉子就以为天下都亏欠了你,那你怎么能成大器,掌握这天下?”我淡淡地说着,毫不意外地看着他浑身一震,盯着我,眸光墨黑墨黑地看不见底。 我朝他和一直站在旁边的辛言拱手告辞,拉着莫欢转身而去。 走了十来步,身后远远传来他的声音,“能不能告诉我,还有什么能留下你?” 我握紧莫欢的手,回头,笑着说,“我要的已经有了,所以现在没有什么能留住我。” 他的脸色在暮色中沉静如水。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8章 一天不打架闷得慌 章节字数:7168 更新时间:071106 13:02 意想不到的是,当天我们去码头居然碰见天雷帮那娃娃脸的洪宇。 天雷帮刚好有一批货运去刑州,明天一早出发。听我和莫欢准备沿江游览,洪宇就极力邀请我们上船一起走。“只是这次货比较多,我们的船仓可能没有湛帮的舒服,就怕两位哥哥嫌弃。”洪宇依然袖着手,很可爱地笑眯眯说着。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如果我们不留下来倒好象嫌弃他了。莫欢只好和原来定好的船主说了一声,也没要回定金,就搬东西上了洪宇的船。 我和莫欢被安排在其中一条大船上的小船仓里。虽然条件不怎么样,不过起码比睡在通铺要好。洪宇也不知道从哪抱来一套新的被面枕头,把东西递给莫欢,眨眨眼睛,笑着很天真无邪地说,“两位哥哥早点睡吧。只是这里门板薄,隔不了声音,希望两位哥哥不要受到影响才好。” 他这么一说,莫欢弄得脸红耳赤,只能随便回了几句。 我这时候才发现他一直袖着的双手,原来套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圈圈,笑着打趣说,“洪舵主,想不到你倒挺有钱的,这手上的金圈看来很有份量啊。” 洪宇嘿嘿笑着,把手又拢回袖里,笑着说,“这是我的武器。”迎着我们好奇的目光,他吐了一下舌头,嘟着嘴有点尴尬地说,“嘿嘿,如果不是我师傅留给我的,我早把它们换银子了。”哈,洪宇这人还是那么可爱,直爽又有些滑头的小聪明。 隔天,祭了水神,船就出发了。一路下来,洪宇和我们也混得很熟,老是苏二苏三的叫。 难得一天天清气爽,我和莫欢正无所是事地在甲板上晒着太阳,洪宇这小子在旁边找了个凉爽的地方斜斜靠着船板,懒洋洋的样子让人觉得象只可爱的懒猫。 “洪宇!洪宇!”远处岸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骑着马飞奔而来。在对方大叫的时候,昏昏欲睡的洪宇早就清醒过来,嘴角一撇,无可奈何地对着我们说,“麻烦来了。”正说着,那白影在水面上轻点几下,依然行走如平地,几个起落就来到甲板上。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着整整齐齐雪白布衣,看见洪宇眼前一亮,反手提起腰间的剑,哈哈大笑狂热地大喊着,“洪宇!可找到你了!过来练练!”他那剑居然没有剑鞘,看来打架的话倒也方便。 “若平川,你就不能让我休息几天?”洪宇苦笑着,站起来,双手已经从袖子里露出来,那些金环也给握在手中,若平川歪着头,居然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说,“不能,一天不打架闷得慌啊。”说着也不等洪宇答话,提着剑就刺过去。 我和莫欢早就跳上船蓬顶看着,见那两人身法都很快,你刺我挡,很快就混战一团,在甲板上斗得不分上下。 莫欢看了一会轻声对我说,“原来这金环是专克刀剑的武器,洪宇看起来不简单,武功比之前看高很多。”平时他们也在甲板上比过几招,莫欢说过洪宇的武功不弱,但也没特别留意,看来之前洪宇是故意示弱了。 “这若平川的武功怎么样?”我只看见眼前两条一白一蓝两条人影飞舞,还有一道银色剑光和几点金色的光点,其它根本看不清楚。 “看起来和洪宇差不多,不过武器被克,他还能运用自如,估计应该比洪宇的好点。咦,换剑法了……”莫欢看得心旷神怡,眼睛直直盯着甲板上的人影不放。 我看去,果然,那个若平川换了种剑法,起手庄重,招招好象挽着重物一样缓缓而来,奇怪的是,洪宇的金环没有趁此机会用快攻占了上风,反而随着也凝重起来。 接下来若平川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种剑法,连续换了五、六种剑法后,他突然往旁边一跳,哈哈大笑着说,“痛快啊,新学的都用完了,不打啦。”然后把剑往甲板上随随便便一扔,大字型躺倒下,仰面对着天空说,“连追了两天,困死了,我睡会别吵我呀。”眼睛一闭,居然真的就睡起来。 洪宇张大嘴巴,愣愣看着甲板上躺着一点也没有防备的人,还是把金环收了起来,苦笑着喃喃说道,“真不把我当回事啊?怪胎!”话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吩咐手下别来打扰睡着的若平川,然后眼睛往船蓬上的我和莫欢瞟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苏二你们倒跑得挺快的嘛?” “哪里哪里,怎么也比不上某些人睡得快。”莫欢抱着我从船蓬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回答。 “那个是怪胎!”洪宇一下子跳上船沿,晃着两腿,嘟着嘴轻声说着。 月朗星斜,甲板上我和莫欢坐在船沿上低声说着话。 突然听到后面衣服嗖嗖的声音,转头看去,见若平川早已经睡醒坐了起来,擦拭一下眼睛,四周看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对着我和莫欢大大咧咧的问道,“洪宇跑哪去了?” "好象在另一条船上吧?刚才他的手下找他有事。”我笑笑地说着。 “嘿,我还带了好酒准备和他一起喝呢。”若平川一脸的得意洋洋。 “好酒?”莫欢一听有好酒就心猿意马起来。 “算他没口福啦,等等。”若平川清啸几声,远处有马啸的回音,他几个起落扑向岸边。夜色中见那道白影飞一般掠过,过了一会又回到甲板上,嘴里嚼着一块大饼,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个小小的酒瓶,其中一瓶酒甩过来,“金陵春,这可是好东西。” 莫欢打开,闻了一下,惊喜说到,“不错。”连喝几口。若平川一边嚼着大饼,一边喝着酒,在船头上左上右下地跳来跳去,好一会才下来走到莫欢面前,说,“怎么没见其它人?” “听洪宇说这段河道暗礁特别多,所以夜晚停泊下来,明天一早再出发。至于其它人,估计也在另一条船上,刚才不是说了洪宇有事吗?”莫欢细细跟对方解释着。 “哦。”若平川随口应答着,心不在焉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莫欢,等看见莫欢腰上的宝剑惊喜大叫道,“咦,剑好象不错,拿来看看。”看来这人一点也不懂得人情世故,普通的人怎么会随便把自己的剑给别人看? 莫欢也没在意,笑一笑,把剑解下来递过去。 若平川抽出剑,细细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在夜色中看起来特别的专注,“好剑!能送给我吗?” “不能。”莫欢和我都笑了起来。这人真够冒失的,连人的名字都没问,就让人送剑,估计他眼睛只看见和剑有关的东西。 “想来也是。”若平川摸了摸自己的头,也不见得失望,把剑递回来,说道,“剑不错,想必你也是个剑客。来,我们练练怎么样?” 如果莫欢知道这一答应下来,后面就惹上甩不掉的麻烦,那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可当时莫欢一来很喜欢若平川这种不曲一格、任意妄行的个性,二来看见若平川和洪宇的一场对战早就忍不住想试试了,于是笑着说好。 我静静坐在船沿上,看着月夜下剑光飞扬。两人的剑法各有不同,若平川更是不时就换一种剑法,把莫欢的斗志都引了出来,两条人影缠斗一起。 “好啊,趁我不再喝酒比剑。”洪宇那娃娃脸又出现了。“哈,你鼻子不错,居然闻到酒香而来。”若平川的剑光向他飞过去。洪宇笑嘻嘻地拿出双环迎战。莫欢想退下,若平川的剑光又缠着他,朗声道,“你也别想跑?今晚要打得尽兴。” “谁怕谁?谁先推下算谁输!”莫欢笑着说。 若平川应该算年纪最小的,可实力看起来最强,一对二,居然还是没落下风。莫欢才知道早些时候对洪宇的时候若平川没尽全力。当然,现在洪宇和莫欢一样没尽全力。 打了这架,若平川算是缠上莫欢了。到了刑州,告辞洪宇,我们在刑州偏僻的地方找了个小院子住下。若平川居然也跟着过来,拉着莫欢一定要结拜。 莫欢这几天给若平川缠得头疼,没好气地说,和我还有战飞已经是结拜兄弟了。 若平川很不耐烦地看我一眼,嘴里嘀咕着说,“苏三身体太差了,我若平川的兄弟怎么能不会武功呢?讲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幸好他够机灵,眼角见莫欢脸色一沉,忙讨好的说,“也行,也行。”顺手从怀里掏出颗药丸递过来给我,说能让我的身体强壮些。 莫欢抱着手似笑非笑地说,“哥们太小气了,怎么不拿多几颗出来?” 若平川委曲地扁了扁嘴巴,瞟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声说道,“苏二哥,你以为这药到处都能买到啊?这可是我磨了很久师傅才送我的,唯一一颗,既能强壮身体,又能加强本身的内力。我自己都没舍得用呢。” “你师傅是谁啊?”莫欢眼睛一亮,想必是想到时候去求药。 “我师傅是……不能说。他老人家说我还没出师,不让我说出去。”若平川有点尴尬。 这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我和莫欢多了个四弟,昵称:爱打架专门惹麻烦怎么也甩不掉的小四。 跟着就是若平川老是念念不忘,说若平川的兄弟怎么能不会武功,每天花很多时间教我几种适合我的轻功和剑法。至于我,当然很感兴趣。那颗药物看来真的不错,现在我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内力充足不少,很多以前作不到的动作慢慢地也能做到了。 对我几句话就能适应并理解他的意图,那几套剑法很快地挥舞自如,若平川也很惊讶。嘿嘿,其实还是依靠我的强大而良好的记忆力。 这个月倒过得很逍遥自在,除了若平川经常到处惹事生非外。 这天,邻居的小虎子气喘虚虚地跑来说,“你家的老四又在前面那家酒楼打起来了,郑老板让我请两位快点去一趟。” 这是一个月来的第五次在那家酒楼里闹乱子。那郑老板开始是气急败坏,一定要报官。结果见小四随随便便把一块银子捏成粉状,斜着眼睛气焰嚣张地看也不看他,而莫欢又给他塞了不少银子作为赔偿,思来想去之下才肯罢休。 其实越到后来,那郑老板反而希望小四经常去闹一下,一来酒楼里多了很多想看热闹的客人,二来莫欢出手大方,几次下来比一个月挣的银子还多。 说实在话,小四人其实不坏,就是小孩子脾性,一点也不会待人处事。结果本来小事变成大事,嘴上说几句变成骂通街然后开打,弄得附近ji飞狗跳的,每家都知道新搬来的这一户人家出了个惹事ji,ng,说不得,也闹不得。 若平川这人,还只是和莫欢比较亲近,对我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在外边闯了几次祸,也只是听莫欢一个人的话,其它人的话就当成耳边风。为此,莫欢就是每天应付他都已经头都大了。 而我,既没反对,也不赞成。小四这么闹腾对我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自己本来该练功的就去练功,该舞剑的就去舞剑。由他闹闹也好,太老成乖巧反而不象小孩子了。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的保姆,用得着跟在他后面帮他收拾残局吗? 想是这么想,可莫欢还是拉着本来在练剑的我,急急忙忙过去。 我们住的地方比较偏僻,附近的这家小酒楼,也就一层楼大小,只有两间小小的雅室和楼面的十来桌,门面不是很讲究,朱红色的柱子灰白色的墙,门口种着几棵垂柳,一帜红色布锻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旗子迎风飘荡。 还没走近,就看见酒楼外站着一圈人,隐隐传来桌椅板凳碎裂的声音。我和莫欢都暗自皱眉,这回是不是又闹大了? 那些人都是附近的邻居,见我和莫欢赶来,纷纷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进去。进去一看,里边早就乱七八糟的,碎了一地的破桌面和凳脚,几个看上去油头粉面的小混混和小四打在一起。小四见我和莫欢进来,笑嘻嘻地冲我们招呼了一声,却没有停手,慢悠悠的好象在玩儿。 我注意到酒楼一角站着一个白衣人,眼睛带着笑一脸的儒雅,浑身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平添好感,这时候正摇着扇子笑眯眯地看着。在他身后带着一名童子,抱着一个长条型的包裹,好象琴或者铮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地看得兴奋。 离他们不远处的柜台里,是这酒楼的郑老板和两个店小二。郑老板皱着眉一边看着,一边拿着小本子拼命写着什么,“一张八仙大桌……两张凳子……又一张八仙大桌……四盘中等酒菜……竹筷子两桶……又一张靠背椅子……” “小四,玩够了就快收手吧,你看都快砸烂别人的摊子了。”莫欢想笑又笑不出来,抿着的嘴巴扯成弯弯一条弧线。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3节 若平川见莫欢终于开口了,乖乖的几个手势就把那些小混混一一踢出酒楼外。 那白衣人缓缓走过来,斯斯然对小四和我们行了个礼,笑着说,“在下任朴初,多谢几位仗义相救,还请教各位的姓名。”啊?什么跟什么嘛? “这是我二哥苏非欢,旁边是我的三哥苏梓童,我呢,叫若平川。”小四分别指着我和莫欢,然后大大咧咧的随意一摆手,说,“至于谢嘛就不必了,我肚子还饿着呢。” “啊?那朴初就请几位用个便饭吧。”那任朴初一愣,随后又笑了出来,显然对小四这种随意的个性很喜欢,转头就吩咐旁边的小童,“云儿,你叫老板摆上一桌上好的酒菜来。” “嘿,这吃饭喝酒的地方有混混来闹事,我帮他们清理清理,怎么还给钱他们,应该请我们吃一顿才对。”小四嘴里嘀咕着,有点不满地说。 郑老板早就在旁边候着听得分明,忙上前一脸讨好的笑容,说,“这顿我请,这顿我请。”莫欢笑眯眯地暗中递过去一张银票。那郑老板也不推辞,快手收到怀里,吩咐着那两个店小二赶快清理出一个通风又幽静的雅间出来,领着我们进去坐下。 这酒楼门口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了。过了一会,酒菜也上来。 一边吃,任朴初一边把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却原来他也是住在城里,见这几天天气好,就带著书童准备到郊外踏青。结果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附近,见日到中天,就随便找了家酒楼吃饭,没想到还没吃上,就遇见几个小混混。 那几个小混混看见任朴初好象不是当地人,样子也长得秀气,嘴里就不干不净起来。小四刚好来喝酒,看不过眼也就和对方打了起来。 我怎么不觉得小四是那种见义勇为、行侠仗义的人呢?我有点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小四,惹得他象只小狗一样冲我呲着牙,一脸地不耐烦。最后小四还是在莫欢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埋头拼命吃东西,却仍然不时抬起头偷偷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任朴初。 而那个任朴初却不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眼神中的意味一时间也看不清楚。以我现在这么普通平凡的样子,怎么还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在桌底轻轻握了一下莫欢的手。他也立刻注意到对方不寻常的神情了。可别人只是看看你,又没有特别的举动,你又能说什么? “嗯,任公子,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我找了个话题。 他轻笑着摇头,“没有。叫我朴初吧,公子来公子去的叫,倒显得过于生分。” “朴初。”我浅浅地笑着,“苏三倒觉得好象认识朴初呢,就是忘记在哪见过面了。” 任朴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着我沉吟片刻还是笑着说,“苏三不需要试探朴初了。你不是这地方的人,是不可能见过朴初的。” 莫欢在旁边笑着说,“哈哈,我们都不是啊。我们几兄弟都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人。” “朴初说的不是这地方,是指不是东盛,也不是云天或者北疆,再或者南越还有其它地方。”任朴初笑了笑,看着我凝住笑意的脸,轻声而平静地说道,“朴初这么说苏三应该明白吧?你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有空来城东柳叶巷找朴初。” 我心中不由一震,那轻声细语听在耳里如雷声隆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深吸口气,我还是敛住心神,轻轻地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继续说着话。 莫欢看我一眼,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y晴不定,眼睛深处隐藏着浓密厚重的y影。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每天我还是一早起来练剑,下午在院子里晒太阳,晚上陪着莫欢在屋顶上赏月……莫欢也慢慢放松下来,只是眼中那累积下来重重的疑惑,化成片片思绪的浮云,时不时若隐若现。 小四还是一样的爱到处惹事生非,我也慢慢习惯成自然了,说不定哪一天他没惹出事情来,倒是反常了呢。 这天天气很热,一早有个邻居跑来说又看见几个小混混把小四堵在某条小巷口。我当时正好练完剑,一身的臭汗,准备用冷水泡澡,懒洋洋地怎么也不肯出门。莫欢瞪着闭着眼睛泡在大水桶里的我,终于还是对小四放心不下,一跺脚出了门。 听到莫欢小心翼翼的掩上门,然后走远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笑了出来。笑归笑,手脚一点也不慢。我爬起来,擦干身体,换上一袭平常青色的衣服,把shi淋淋的头发随便用条布带束起来,然后走出门口。 城东柳叶巷,一问起来很多人都知道这地方。其实倒不是一条小巷口,而是一边是小小池塘,一边是十来户乌檐雪壁的房屋,屋子和池塘离得很近,只余很窄的青石板通道,估计三人并行都有点困难,马车更不用说,只能停在巷口。 我付了马车的费用,站在巷口看去,池塘里一片清幽,碧绿似翡翠的荷叶,有些人家门口种着些杨树或者柳树,斜斜地依靠在水面之上。 其中一户门口种着一棵老绿柳,玄色有点泛白的大门,中间两个生了锈的圆铁环,想来他一向深居简出,没什么人会来拜访。 我上前拿起铁环轻轻敲了几下。 半晌一个小童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把门推开,说,“苏公子吗?公子正等你呢,请进。” 我跟着小童走进其中一间大屋。屋里的摆设简单而大方,靠着墙摆着一张梨木长案,墙上挂着一张神仙图,屋子中间一张ji,ng致的黑檀木的桌子,两张木椅,左手墙边一个很大的博物柜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奇怪的小东西。 任朴初侧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身穿着素白而宽大的衣服,乌黑油亮的头发只是随便用支乌木簪挑起,几缕发丝垂下来挡住半边脸,正低头看着手上的卜卦,神态优雅。 他听见我进来的声音抬头看来,抿着嘴一笑,说,“等你多时了。”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49章 画中人?还是神仙? 章节字数:7532 更新时间:071107 12:52 一身白衣的任朴初,嘴角几乎隐没的微笑,让整个人看上去有种飘逸出尘的意味。他浅浅地笑着,手向另一张椅子指了下,又低下头研究桌上那几条算签。 不一会,小童上了茶又退了出去。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我和一直埋头研究的任朴初。 我也不急着?他,站起来细细打量四周。那长案上方挂着一幅长卷的白描淡彩神仙图,我原来以为是八仙过海,细看下却又不是。中间三个靠得比较近,另五人稍稍小一点,站了一排,也看不清楚谁高谁矮。古代的人物画基本都是这样,用大小表示远近,或者根本不考虑人与人之间的比例关系。 最中间的那人赤脚踏着一朵白莲,端得是娇兰秀眉,一双细长而清冽的桃花眼,水波流转,真的是魅惑众生。在他左边那人脚踏红云,一脸的朝气,剑眉挺拔,嘴唇很薄紧紧抿着。右边那人脚踏飞剑,椭圆的脸白净而清冷如玉,长眉入鬓,嘴角带着笑意。 另外那五个人,也是或娇媚顾盼,或清静冷漠,或雍容优雅,或灼华张扬,或和煦如风,真的是各有各的风情。要不是画上人都是宽袍大袖,而且画出的衣服流纹看出胸部都是扁扁的,我几乎以为画的是仕女图。 这画看来纸色发黄,估计有一段日子了,装裱ji,ng致而贵气,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作者提字。再细看这幅画,画功ji,ng雕细刻,笔墨酐畅,线条如流水,几笔就把人物表情画得栩栩如生,可想而知画这画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我正细想着这奇怪的神仙图,眼角掠过,见任朴初早就停下手上的摆弄,笑盈盈地看来。他见我看着他,也不待我问,就说,“这神仙图是祖上传下来的,前段时间刑州一直下雨,就拿出来挂挂,免得受了潮。” “哦,画是好画,可惜苏三对古画不是很在行,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我边说边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口。 “朴初请苏三过来寒舍,倒是冒昧了。”任朴初把桌上的算签收回一个小小的竹筒里,放到一边,轻笑着说,“朴初,祖上很早就是学道之人,一直传来朴初也有好几代。朴初在之前就算了一卦,说是会遇到非比寻常的人,想来应该指的是苏公子。” “呵呵,非比寻常的人?苏三只是普通人一个,怎么可能是非比寻常呢?”我也笑着淡淡地问道。 “哪是因为……”任朴初脸微微泛红,喃喃地说,“朴初想起这神仙图,苏三刚才见过了吧?中间那个人,应该画的就是苏公子。”他指了指墙上那画。 我沉默了一会,还是说,“朴初,你应该没见过苏三吧?怎么说苏三和画中人一样?这画又是谁画的?画里边的是谁?” “苏三要是想了解这画的来由,可能要先了解慕天府才行。如果苏三想知道,朴初很乐意解答。”他一点也不意外看着我露出惊讶的表情,缓缓解释说,“呵,苏三,你现在用的是慕天府的人皮面具和易容药品吧?” “凡是慕天府的面具,都会在不显眼的地方点上一个标记,你这标记是点在额头附近,那就说明给你面具的人应该是长老以上职位的。”他依然轻笑着,迷着的眼睛有种淡然,“前段时间慕天府发出了坠雨令,很详细地把苏三你的样子和用的面具说得一清二楚。” “所以,估计苏三沿途不管怎么装扮,你的消息都给汇报回总坛了。” 我郁闷,想不到这回给慕天府暗中摆了一道,原来战飞问释青廉拿的东西,是别人刚好拿来利用的。 “……慕天府嘛?”我想了想,又问,“朴初,你的祖上和慕天府有什么关系?” “……”任朴初只是见着我笑,也不回答,缓缓喝着茶。 一看他这表情,我心中就有谱了,无奈地说,“原来朴初你也是慕天府的,怎么不姓释?” “呵呵,慕天府实际上分开‘释’家和‘承’家,只有当前的门主一家和因功被赐姓的才能姓‘释’,其它人算是‘承’家,只能跟自己父或者母姓。”朴初看起来没有介意,还是笑容满脸的给我解释说,“而每一届的门主,都是慕天府里最具有灵性的人才能担任,由门里的十六个长老共同选出。” “哦?这一任的门主是谁?”我想起那个嚣张的小孩子,释崇敬,他说过自己是下一任的门主,真不知道是真是假?慕天府出什么事了? “嗯,原来的门主叫释天培,不过两年前病死了,现在还没有门主……”任朴初有点犹疑,不过还是慢吞吞的说了出来。 “两年了?怎么还没选出门主?还是你们选门主的方法比较复杂?”我开始觉得有点兴趣了。 “不是。”他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说,“现在灵性最强的是原来门主的小儿子,叫释崇敬。我想苏三应该认识。不过,自从前门主死了后,由释天培的老婆柔天姬主持慕天府。门主一争,柔天姬却偏向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小敬是姬妾所生的,背后没有太多人支持,所以门主一位怎么也没确立下来。” 我想起那鼓着圆圆的脸,暗中叹了口气,这两年,真不知道小敬是怎么从旁人的冷漠、争权夺利还有各种可想而知的y谋诡计中过来的? “苏三,如果说有人能帮你回去你的地方,只有慕天府的门主。只有门主,才能学到‘补天神诀’,才能真正的通鬼神,知道过去未来。”他又开始微笑起来,眼睛里闪烁着不名含意的光芒,“而现在,小敬一天做不了门主,你也没有希望回去。” 我眨了眨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墙上的神仙图,笑了,说,“我需要考虑下才能回答你。” 知道深夜,我才回到那小院子里。 一推开门就是莫欢直s,he过来温柔而含蓄的目光,又带着隐藏不了纷乱的表情。我没有解释自己一个下午去哪了,他也没有问,只是把锅里热着的菜一一拿了出来,又给我盛了饭,热着的汤,然后就陪着我静静吃了起来。 吃完,他又提了几大桶热水进里屋,倒在浴桶里,让我先洗澡,自己反而默默的把吃完的碗和碟子都收了起来。我脱了衣服,泡在水里,想着下午和任朴初说的种种话语,还有后来他说了很多关于慕天府各势力的问题…… 水很热很温暖,让浑身酸软的肌r_ou_都慢慢地放送开来,我舒服地闭上眼睛。突然感觉到轻轻地走进来的脚步声,然后是熟悉的气息,带着热气的棉布轻轻擦拭着我的后背,然后莫欢的声音,“累了吗?别泡了,累了就去床上睡吧。” “嗯。”我随便应了声,还来不得睁开眼睛就被他抱了起来,细细帮我擦干身体,套上衣服,然后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我依然闭着眼睛,听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吹灭了蜡烛,转头离开。 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屋子里很黑,一点光线都没有。 我,苏梓童,本来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一副普通的样貌,却因为一个意外,来到了这个时空。 遇上莫欢,是我的幸运,可他爱上借尸还魂的颜子涵,又是我不能述之言语的心伤。如果说,我是以苏梓童的样子遇见莫欢,那他也肯定是没有兴趣跟踪我去到宛竹院,也不会夜探晋王府,更加不会冒着危险来晋王府门口接我。 看看自己,身体弱不禁风,脾气也是倔强而强硬,别说过往的经历已经让很多人难以接受,就说自己的三心二意迟疑不决的态度,也够让人生气了。除了现在这魅力不凡的身体,还算是有点看头,可终究不是自己。 越是爱着这人,越是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慌。莫欢,你根本无法理解,我比你更怕你的离开。但是在你我靠近之后,你能否理解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突然眼角被什么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是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唉,你怎么啦?”自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用问,是莫欢又偷偷回来。 “莫欢……”我的声音出奇地脆弱。 “别说。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就别说。”莫欢拥着我,嘴唇在我脖子上轻吻着,“不过你别忘记了,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我的承诺。” “莫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要离开我,颜……不要离开我……我只要求你做到这点就可以了。”莫欢紧紧的拥抱着我,好象要把我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一样,声音带着仿佛誓言般的坚定,“如果你做不到,那我来做!不管你怎么想,我绝不会放开你!” 复杂感觉翻腾在胸口,我幽幽叹了口气,平静地说,“莫欢,明天,我想和你去个地方。” 池塘,绿柳,乌檐雪壁和青石板,马车又停在小巷门口,我伸手阻止莫欢下车,小声和赶马车的人说,“不是这里,往前一个巷口再停。” 莫欢注意到我的目光,也向小巷那边看去。 幸好柳叶巷前边是一大片低矮没有什么阻碍物的池塘,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狭窄的青石板小路上走出一蓝衣人,到了巷口,斜里穿cha出一辆乌蓬马车,那人上了马车后就急驶不见了。 “是他?” “应该是。” 我和莫欢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无数的疑惑。那蓝衣人应该是季奉辰的手下,那天在船上相遇的时候匆匆一瞄,然后他就被留下和受伤的乌老头一起了。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柳叶巷?难道和任朴初有关?我猛然想起,季奉辰应该在沧州调查天雷帮的事情,难道说季奉辰也来了刑州? 我早就和莫欢说过把季奉辰的注意力引到天雷帮身上的事情,这才有我们安静生活的一个月的时间,想不到这么快,他就查到刑州这里了。但任朴初和天雷帮有关吗?我只听他说过是慕天府的人,可从来没听过慕天府和天雷帮有任何的交错。 任朴初这人,初看好象如谪仙般潇洒自如,实际却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进去吧,想必朴初等久了。”我笑着对莫欢说。 同样的小童把我们引进屋里,宽袍大袖的任朴初依然是白衣飘飘,举止优雅,坐在桌边喝着茶吃着早点,见到我和莫欢的到来,倒也神色平静,没有露出意外的惊讶。 小童上了茶就退下去。我懒得和他兜圈子,坐了下来,直接问道,“昨天朴初说了些慕天府的事情,今天应该说说这幅画了吧?”我指了一下墙上那幅神仙图。 莫欢听到我说出慕天府三字已经眼眉一挑,再见我指着墙上那画,也就走过去细细打量着,只是偶尔回头看看我,再看看画,皱着眉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朴初喝了口茶,那杯里也没放下,只捧在手里,眼睛斜斜看了莫欢一眼,笑着说,“朴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朴初撇了我一眼,也笑了,把杯子放下,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来,“具体的事情朴初也不是很清楚。算起来应该是曾经当过门主的曾祖爷爷,据说他在任其间碰到过很多奇人异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下这幅画来。” “我曾听爷爷说过,这画画的是一个预言,预言说天将大乱,从异世界而来一个人,由这世界的七个人相助之下,天下归一的事情。”他的声音平静而缓慢,带着悠悠的回忆,“所以那天听小敬说起苏三带着不同这世界气息的时候,我就知道,苏三就是这画中人。”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莫欢早就听在耳里,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我低下头躲开莫欢惊骇的目光,沉思了一会,问道,“这预言除了这画,还有哪里能证实?” “可能在慕天府的总部漓岛有关于预言的更多资料,目前关于这画,朴初也就是知道这么多。苏三要是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只能到时候去到漓岛,问问门里的各长老。”他浅笑盈盈,眼睛在我和莫欢身上转来转去,“长老都是世袭的,可能有些长老会知道这画的来历。” “朴初,如果我答应帮忙,那应该从何入手?”我淡淡地追问。 “具体的我还没想到,不过慕天府一向是有神命之说,只要苏三和我同去漓岛,和十六个长老证实确实是预言中的那个人,然后苏三要求尽快选出灵力最强的门主。”他意态逍遥地摇着扇子,浅浅笑说,“到时候,释崇敏还回不来,那就只有小敬能当担门主一职。” 他口里的释崇敏就是释崇敬同夫异母的姐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两年前失踪了。 我垂下眼帘,把玩着茶杯,沉思着。我知道莫欢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但他也知道我在考虑事情,也只能等我先开口说明。 “只要苏三愿意,小敬成为门主后,不但可以帮苏三知道所有的事情,还可以帮苏三回去原来的地方。”朴初笑着又补充一句说。 我有了主意,站起来走到长案前,细细看着墙上这神仙图,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朴初,我如果真这么去漓岛,那可真是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了,”我突然笑了起来,说,“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颜子涵的?” “苏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朴初抚摩着手中折扇,依然笑意盈盈。 “破绽就是这幅画上。我不知道这画是谁画的,确实是大家之作。不过这里有两点破绽。”我思索了一会,缓缓道来,“一是这用墨。由纸色和墨色水痕看来,这墨深厚而重实,带着淡淡的青绿色,应该是质量最好的云雾山松墨。” “对,苏三果然是才子,连这点小事也清楚。”旁边那人拍手叫好。 “可惜朴初不知道,云雾山的松墨在十年前是带点黄绿色的,也叫黄松墨,后来制墨工艺流程中又加了一道皖纱过滤,所以才变成现在青绿的墨。”我冲他笑了一下,说,“以前黄松墨是专供给皇家专用的,民间根本看到不,也不可能知道黄松墨和松墨的分别。” “皇家专用嘛?”朴初收敛起那无所不在的微笑,有点漠然地捏着手中的扇子。 “第二个破绽就是这装裱用的纸。用料确实名贵考究、花纹细腻、色彩高雅,应该是南越曹溪特有的纸张。这纸,除了进供宫庭所用外,名家也多用这纸作装裱之用。不过问题就出在这花纹上,这九叶樱草纹是南越这几年新出的花纹,和十几年前的八叶樱草纹多了一叶,以作区别。” 南越进供的曹溪纸,我在太子和李祁那里也常见过。任朴初也是棋差一着,可能装裱师只是听吩咐拿最好最名贵的纸张来装裱,却不知道这画要伪装成古画。古墨比较难找,不过十几年前的纸应该容易多了。 “所以说这画根本不是什么祖上传来的,而是最近画的,更加不可能是什么预言。”我淡淡地作了个收尾,“只是子涵何得何能,需要朴初费了这么多功夫。” 其实除了我说的这些,最主要的破绽在朴初无意的话里。 他说:预言说天将大乱,从异世界而来一个人,由这世界的七个人相助之下,天下归一的事情。可惜,这七人中我看到有云天的太子李祚,估计他是知道云天我和李祚还有李谡之间的传闻而编入两人的。可惜,他不知道李祚可不是“这世界”的人,而是和我一样,从异时空来的。 当然,这些我根本不会跟他说明,而是把一些门面的小事放大说来。 “云天第一才子美人出使东盛,东盛的人哪个不知道?”朴初一脸地纯真与无辜,笑眯眯地说,“在子涵脚步还没踏出京城,慕天府早就得到很多关于子涵的数据,包括样貌身高等等。凡是在那花船上见过苏三样貌的人,一看就知道苏三就是颜子涵了。” “叫我苏三吧。”我皱着眉说。 “苏三啊苏三,别以为我们有恶意。”他亲切谑雅的口气,让人无法生气,“慕天府慕天府,慕天的意思也就是跟天命暗中辅助各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不管苏三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不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问题,慕天府不会cha手任何事情。” 实话说,我对他这番不详尽的话,不太相信,不过也知道他是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的。“那我怎么帮你们?别跟我说用什么预言的,这用来骗骗信众还差不多。”我沉思着,有点好笑地看着面前微笑的人,又缓缓问道。 “具体安排那要苏三答应帮忙,那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朴初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摇着扇子,“不过苏三放心,就算不答应,朴初也不会为难苏三的。小敬当苏三是哥哥,漓岛是无时无刻都欢迎苏三来访。” 我坐回椅子,拿起清茶喝了口,笑着说,“最后一个问题,除了苏三,朴初还叫了谁?” 朴初笑得眼睛都迷起来,轻轻回答,“还有一人,估计苏三也认识。” 莫欢只是在旁边静静听着,墨黑的眼睛闪烁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等我和莫欢告辞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我让马车去江边,莫欢依然不发一言,默默地跟着。 天边的红霞象火烧着一般,落日的余辉映照在混浊的江水面上,反s,he着让人眩目的光芒。我和莫欢一前一后慢悠悠地在江边步行着,江风凛冽,卷起衣服的衫角,头发也给吹乱了。 “莫欢,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你可能要问我为什么答应朴初去漓岛?”终于,停下来转身,迎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我开口说,“小敬对朴初说我带着不同这世界气息。实话说,我不信任朴初,不过我相信小敬。因为他说对了。” “我,并不是颜子涵。”我一字一顿地说着,“我姓苏名梓童,是从未来来的一缕孤魂。因为某种原因,我从高楼掉了下来,醒来后就发觉自己成了颜子涵。嗯,有点象你们这里所说的,借尸还魂。借的是颜子涵的身体,里边却是苏梓童的灵魂。” 莫欢站在我的面前,脸色苍白淡漠,盯着我不说话。 “我们那里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云天国,也没有东盛、北溟等等国家。而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中一员,一个很普通的人,现年二十七岁,样貌很普通,经历也很普通,有一份很普通的工作。”我有点无奈,可又很严肃地缓缓道来。 “在这里,我担负着颜子涵的身体和经历,担负着颜子涵才子的名声,可这终究不是我啊。你能明白你每晚在我耳边说着那些赞美的话语的时候,我心里的不安吗?如果是普通人如苏梓童一个,你会在意我吗?莫欢,你会爱上一个样貌普通,古板而严肃的人吗?” “颜……”莫欢欲言又止,带着莫名的温柔,眼底翻涌着深重的怜惜。 “我说了,我不是颜子涵。我是苏梓童,既不会吟诗作对,也不会风花雪月。”我淡淡纠正他的称呼,转过身看着远处炽热火云中的落日,轻叹着。 细微的簌簌声,然后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热热暖暖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小傻瓜,你怎么老是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莫欢……”这是小事吗?我无言。 “你想回去?”他话锋一转,问道。 “……”我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除非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有机会能回去,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能不能回去是一回事,回不回得了去是另一回事。我想知道的是,是不是能回去,然后才想自己回不回去。 莫欢见我没有回答,把头埋在我的头发里,沉默良久。我倚靠着他,温暖的怀抱带着让人迷恋沉醉的气息,听着从背后传来他身体的热度和有节奏的心跳声,还有掠过空扬的风声,江水拍岸的激打声,空气中仿佛燃烧起来的哧哧声…… “我陪你一起去漓岛。”低沉的声音有着怜惜和宠爱,也有无奈和谅解。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0章 这样不是很有趣吗? 章节字数:7074 更新时间:071108 13:25 从刑州沿苍澜江顺流而下,大概经过几个城市之后就会来到溯州苍澜江中下游最大的城市,也是东盛国的都城。经过溯州往下,到了东海岸边,苍澜江的入海口,就会来到漓州苍澜江中下游第二大的城市。在漓州换乘出海的船只,横渡五百海里才能到达漓岛。 我对着整张铺在桌面上简陋的东盛地图,就着闪烁着的油灯一边细细看着,一边沉思着。 漓州,分为南北岸隔江相对,南漓多数是各式各样的商业区,和陈旧低矮的平民住宅区,而北漓背后倚靠在明梦山,前面对着波涛平缓的苍澜江,多数是富人的别院和官家的游园。作为海岸线的城市,居然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通常见的炮台、水师驻地都没有,真是不太寻常。 而离它五百海里的漓岛,只有草草在岛的左上角画了座山的符号,岛的下方海面画着几道水波纹代表暗礁水域,更多地方是一片空白。 “漓州的水师在哪里?大概有多少人?船只有多少?”我皱着眉头,忽而心中一动,开口轻声问着旁边静静坐在黑影中的季奉辰。 屋里静寂半晌,黑暗处传来低低带着稍微沙哑的笑声,“苏三怎么确定我会告诉你?” “明天就来出发去漓岛了,今晚再不把漓州这里安排好,怕到时候在漓岛出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人来接应,难道季公子连这些都没想到吗?”我轻笑着,用手敲敲桌面上的那地图,说,“何况今晚季公子拿着这张地图过来,不就是想听听苏三的意见?”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4节 “如果我不说呢?”对面那人故意说道。 “不说也就算了,反正苏三的命哪有季公子的值钱?”我淡淡地说着。 “你说个理由,或者奉辰会为了苏三你这一条小命,把东盛最重要的水上布防告诉你。”黑暗里传来若隐若现的笑声,低沉而有力,那墨黑发亮的犀利眼神穿透过y影直s,he入我的心底。 我又低下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那份简陋的地图,沉思着。 “怎么?不愿意?难道说苏三宁愿冒着危险也不愿意欠了奉辰的人情?你可要想好了,漓岛上没有官府,离最近的陆地也有五百海里左右。”对面的人胸有成竹的淡定,“何况慕天府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苏三应该心里也有个数。” “苏三的性命不需要季公子担心。”我皱着眉,也不抬头,看着地图细细想着。 油灯的火花跳了一下,一个y影压过来。我抬起头,见季奉辰早就悄悄走到身边,定定看着我,深邃的黑暗中,流转着琉璃般的光芒。 “我怎么能不担心?”他的声音很低,依靠过来。我心里泛起一丝异样,刚想退后一步躲开。他顿了一下转过身,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指着地图上几个点,“这几个就是漓州附近海域的布防,我打算在这里……然后……”他缓缓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我只好按捺住心情站在旁边听着。 “现在看来接应和攻击都很完美。”我淡淡笑着,在地图上表示暗礁水域的地方点了一下,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苏三建议季公子安排两艘船伪装成渔船隐藏在这附近。一条装满粮食和水,一条装满武器和炮弹,别去附近港口做补充,一直等候消息就可以。” “只需要两条船吗?”他抬起头看来,眼神又亮又锐利,仿佛刺进心里。 “嗯,不需要太多人,最好能选些会武功的,什么也别做,只需要等候着。”我不落痕迹的退开一步,我还是直觉季奉辰这人太危险,对他若有若无的执念丝毫没有兴趣,也不想陪他搅和一起。 “好。”他笑起来,凤眼狭长微微上挑,带着莫名的意态。 这里是漓州某一家客栈,莫欢有事出去了,小四一早就不见了人影,而季奉辰深夜来访,只带了一张简陋的东盛地图递过来,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话说回头,莫欢和我达成共识,一起去漓岛探个究竟。 于是,隔了两天,任朴初派人通知我和莫欢,来接行的船已经准备好了。同行的还有朴初那个抱着古筝叫云儿的小童,当然还有早就烦闷着想要离开的小四,加上慕天府在刑州这里的负责人,一个又高又瘦叫钱叔的人。 对于任朴初,我总觉得他有很多事隐瞒着没有说出来。不管是暗中试探还是明着追问,甚至当着他的面把破绽一一说了出来,可他还是保持一致的笑容可掬,亲切谑雅的口气,让人无法生气,也让人无法继续追问下去。 他的手段圆滑、高强,就象一个静止的圆球,无论从那边看去,或者施加外力,他还是一成不变,把事情都滴水不漏地一一办好,也把种种问题不落痕迹的带到另一个方向。 这样一个人,如果在官府里任职,肯定会官运亨通,位极人臣,可惜现在混在募天府内。看钱叔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就知道朴初在慕天府地位也不是很高。 我心中有几点疑惑的: 一是朴初为什么花了这么大的工夫弄了这幅神仙图?只是为了引我上当,去帮释崇敬夺取门主的位置吗? 二是画里的几人又是根据什么而挑选出来的?除了流言里的李祚和李谡,为什么还会有莫欢在上面?而另外那三个又是谁? 三是朴初说过在锦州的花船上见过我,可我却没见过他。是我没留意到还是他当时候也易容了?他和释崇敬好象很亲密,但如果是小敬身边的亲信,怎么钱叔对他的态度会这么淡漠? 带着问题,我经常细细观测他。可朴初依然一身宽袍长袖的白衣,白天笑眯眯地看着小四和莫欢耍剑玩,夜晚就躲回他那船仓里,只是偶尔听到“峥峥”的乐声,和着江水拍打在船沿的声音,穿透在夜色之中。 想不到的是,船经过溯州的时候,朴初出乎意料的接到一封密函,内容不得而知,只是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雪白,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往日的微笑不见踪影,紧紧抿着嘴。接着他就带着小童回了船仓,不一会小童拎着行李走了出来,要钱叔立刻把船靠岸。 朴初的匆匆离去,最不满意的居然是小四。他喃喃地嘀咕着,又少了一个对手等等,长啸着叫来他的马,也跑得不见了人影。 接下来的路程比较顺利,江面越见宽敞,水流也越来越平缓,迎面而来的江风开始带着淡淡的海腥味道,湛蓝色的天空飘浮着几缕被风吹开的轻云。 两岸除了搭在水面上的活动鱼塘、撒网或满载的渔船、连绵数里的防洪石栏,还多了一样不知道是风力还是水力的风车。 到了漓州,钱叔带着我们在一家看起来很大很豪华的客栈住下,安排好细节后又匆匆出去。很快的,钱叔带着一个同样又高又瘦的人回来,说是慕天府在漓州的负责人,赵叔。 那人恭恭敬敬地说,“苏二公子,苏三公子,原来赵某早就给两位公子准备好出海的船,刚好帮里有急事被抢用了,所以两位公子得在这里委曲几天,等赵某准备好另一条出海的船。” 我也知道以现在的航海技术,对船只要求很高,不是随随便便任一只船就能出海,而且出海前的准备工作也很复杂,也就没有为难他们,就说,“赵叔不用介意,既然慕天府有急事,苏三只是等几天哪会委曲?赵叔也别赶时间,必定要把出海的东西和用具都准备就绪了,才好出航。” 赵叔自然松了一口气,回道,“受到敬少爷邀请的还有一人,昨天已经到漓州,现在正好住在隔壁的院子,到时候刚好能一起出发了。”他口中的敬少爷就是指释崇敬,看来小敬在慕天府里地位相当的高。 “哦,对方姓方?”我心一动,故意说道。 “不是,估计苏公子不认识。”钱叔在旁边搭话,也没有再说明。 “谁说不认识?”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两个高挑的身影推门而进。前面那个白衣金绣,金环束发,凤眼狭长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冷冷看来,不是季奉辰还有谁?从不离他左右的辛言站在后面,依旧是玄衣黑靴,双手环抱着面无表情。 季奉辰视线扫过屋里的各人,微微偏着头和辛言低声说了几句,视线在我和莫欢身上转了一圈,有点揶揄地笑着,“苏二,苏三,又见面了。” 赵叔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领着季奉辰坐下,“季公子,我们正好说到,到时候可能要几位一起同船出海。” “奉辰不介意,不过就怕苏公子会介意呢?”季奉辰撇了我一眼,声音平缓,内里明显带着含蓄却又很清晰的讥嘲。 “苏三怎么会介意?”我迷着眼睛笑了起来。 ================ 钱叔和赵叔早就告辞各自去准备出海前的事情。 我找了个借口拉着莫欢到漓州城里转了一圈,买了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再去据说是很出名的黄鹤楼大吃了一顿,等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都已经一片昏黑。 客栈门前早就点起两列灯笼,一路照耀进入大堂。这家客栈好象很少人来,见大堂里匆匆而过的几个人都是非富则贵,看来以现代的眼光,这家应该算是五星级的酒店。 从大堂去到我们住的小院子有一段距离,沿途米白色的小石子铺成的小径,两边种着刚好挡住视线的矮树丛,再过去是一道道青砖绿瓦的围墙分隔着每个院子,每隔十来步就有一个小小的防风灯笼照明,显得很清幽。 这客栈的设计倒真是别致,利用丛林和围墙间隔起来的院子是各有各的风格,既保持着各个小院子所住客人的隐私,连这小路的设计都考虑细致,而且现在看来好象每个院子都有一条专用的小道,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别的人出现。 慕天府把我和季奉辰等人都安排在这里,不知道这客栈和慕天府有什么关系? “哎呀,东西掉了,帮我拿着这些盒子。”我没留意到路边暗处几块小石头,一下子收不住脚步,脚一歪手上高垒着放东西的盒子掉了几个到地上。 “你啊,怎么不小心点看路?”莫欢嘴里埋怨着,还是把我手上的盒子都接过去。 我弯下腰借着不远处那盏防风灯的光亮细细看着地面,一一把东西捡起来,又钻进旁边的矮树林,不一会拿着最后一个小盒子出来,笑着对莫欢说,“我们快回去吧,光顾着买东西都饿死了。” 莫欢笑着瞪我一眼,说,“那你还愣着?走啊,这些盒子我拿就行。” 我也没推辞,笑嘻嘻地跟在他后面,左转右转,很快就回到我们住的那个小院子。 一进屋里,莫欢把东西都堆在桌子上,又叫来小二给我们打来热水,准备好一桌饭菜。等酒菜都上齐了,热水也打来了,莫欢给了赏银让他明天再来收拾。店小二带着暧昧的目光偷看着我和莫欢,出去的时候顺手把房间门也拉上。 莫欢笑眯眯的端着酒杯缓缓喝着,看着我拿着筷子把面前的酒菜拨乱,又给他和自己的碗上夹了些,才低声问道,“发现什么了?” “路上小石头带着血迹,看来是从旁边那小院子扔出来的。我钻到树林想靠近点看的时候,见院子围墙暗处有人守着,我怕对方怀疑,只能和你演了一出戏。”我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小石头递过去。 莫欢接过来在油灯下细细检查着,过了一会说,“看血迹早就干透,应该是一天前沾上的。”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莫明的光芒,“今晚,我们……” 我嫣然一笑,站起来,走过去,环抱着他,一手伸出,已经顺手弹熄灯火。 —————————————————————————————————————— 不远处莫欢向我作了个手势,我忙跟在他后面向前走着。 沿途见到两个玄衣人斜斜地倒在角落里,看起来应该被莫欢点了睡x,ue。莫欢在围墙上向我招手,我也就跟上前去。 越过围墙,发现这院子比我们那间大多了,前后两间院子。前面这间几个房间都亮着灯,窗口有人影闪动。后面那院子漆黑一团,只有正中一间正房亮着灯,不过门口守着四个彪型大汉,眼睛ji,ng光闪烁,印堂鼓鼓地。 莫欢看向我,我用手指了下后面那院子亮着灯的那房间,他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下,然后带着我潜到那房间的后面。 幸运的是,那房间的后面有一扇小窗子,旁边一个很大的木柜挡住了大半,应该是用来对流通风用的。而现在初夏的时令,估计早些时候收拾屋子的小二把窗子打开了一点通风。而我和莫欢就借着这一丝空隙往里看着。 房间中间用一个半圆的小拱门把整个房间分隔成两间,挂着重重的布帘,左边被布帘挡住看不清楚,隐隐看见里边是雕花大床,上面躺着人。右面中间放着小圆桌和几张椅子,有个女人坐在那里细细哭着, 那女人身穿着雪色绣着暗纹的丝袍,外罩着一袭如梦似幻的轻纱,乌黑油亮的长发梳成简单的云鬓,头上几件金色珠花却显得雍容华贵到了极点。她低着头,也看不清楚样子,只是那哭声柔柔细细的,轻软婉转,倒是很好听。 不多时,床上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充满不耐烦地说道,“妈,你哭够了没有?”我和莫欢对望一眼,心中无数的疑惑。这声音好熟,在哪里听过呢? 话音一落,外边那女人立刻停住哭,抬起头来连声说,“不哭不哭了,敏儿,你醒了?出来吃点鲜鱼粥,知道你喜欢吃,我可是熬了半天了。”很美的女人,千娇百媚的她可用人间绝色来形容,只是眼睛黑白分明,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在哭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起来反而有点狡猾。 里边嗦嗦响着,然后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莫欢往我身边靠近一点,我定了一下心神。里边的不是别人,却是一直不知道来历,孤独而要强的达沙。达沙怎么在这里?屋里那女人又是谁?一直和达沙不离左右的龙利在哪? 那女人忙吩咐手下拿热水上来,用细布shi了点水递过去,达沙接过来洗了下脸,然后坐在桌子旁边。这时候粥也端来,热气腾腾的。那女人接过来用嘴吹了几下,就被达沙不耐烦地抢了过去,拿着小勺开始吃着。 “敏儿,你原谅母亲了?”女人带着小心翼翼的表情,有点哀怨地看着达沙。 达沙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好象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说,“不原谅你又能怎么办?妈,你什么时候把龙儿带来给我看看?他身体原本就不好,好不容易养好了点,前段时间淋雨又病了。” 那女人一听眉开眼笑的,哪有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笑着说,“呵呵,我早就派人把他送回岛了,你要见他就回岛吧。”然后脸色又有些y沉,唉叹着说,“可怜天下的母亲啊,唯一的女儿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只想着乱七八糟的旁人。” “妈……”达沙冷冷地看着对面自己的母亲一会就变了几个表情,估计早就习惯了,一点也不为所动,反而淡淡地说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回岛吗?如果你答应我不伤害其他人,我就跟你回去。不然的话我死也不再踏入漓岛一步!” “哎,敏儿你可别冤枉母亲啊?我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呢?怎么说那人也是天培的骨r_ou_呢。”那女人又换了一种可怜兮兮的样子。 达沙静静撇了她一眼,端起面前的粥喝了几口,冷冷地说,“你记得我的话就好。”然后也不再说话,静静把剩下的粥吃完,转身走回里间。 灯光下,那女人温柔地看着不远处的床沉思着,不一会美丽的脸上变换了几种表情,最后眼睛渐渐冰冷,站起来走了出去。 —————————————————————————————————————— 我和莫欢走回小院子的时候,意外地见到院子门口站着两人。 季奉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身上好象夜行衣的黑色衣服,笑着说,“奉辰还以为两位苏公子正在房间里卿卿我我的,还怕打扰了两位的雅性,原来却是掩人耳目,装个样子啊?” 莫欢上前挡在我面前,沉声说道,“如果不是两位深夜来访,接下来自然不是掩人耳目。”季奉辰一滞,双眉挑起,面色y沉地看着莫欢。 我推开房门,笑着说,“进去再说,请。” 桌上还摆着冷掉的菜肴,我让季奉辰先坐着,然后进里屋换好衣服出来,莫欢早就把桌上整理干净,菜肴也用食盒装好,放到角落里。 “季公子,深夜来访,是有什么要事吗?”我坐下来,开口问道。 季奉辰也不回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卷,递过来。 我打开一看,却是那张缩小版的神仙图,细看纸色还新,墨色黝黑,看来是临本。“季公子是什么意思?”我故意装着疑惑地问道,“不就是一张八仙过海图吗?难道还有其他意思?” “苏三你别装糊涂了,这次慕天府邀请的人都是画中人。奉辰就有点不明白了,两位苏公子怎么也在被邀请之列?苏三可以说明一下吗?”季奉辰的眼神很亮,很锐利,直s,he过来,好象要把人从头到尾都透析清楚。 “原来季公子在画里啊,嗯……是这个吗?”我把那小卷画铺在桌上,指着其中一人问道。 他沉着脸不出声,看起来对我转移话题十分不满。 我浅浅地轻笑着说,“苏三曾经在锦州遇见小敬,他刚好邀请我到漓岛游玩而已。”见他还是不信的神情,我笑着又补充一句,“苏三说的是不是真话,反正到了漓岛上总会知道的,季公子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季奉辰还是沉着脸看来,只是眼睛里好象反而黝黑了几分。 我暗中想着,怎么这人好象越来越难应付了?嘴上却没停下来,说着,“啊,这人好眼熟……嗯~这个挺漂亮的……呵呵,现实中真有人长得这么美吗?都不象真人了。”又指着另外一个问道,“这个是谁?这次也会出现吗?”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打断我的话,说,“不来,那人估计还在和云天的军队开仗呢。”我心一动,看着他。季奉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沉声说道,“何况他也不会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就算有空也不会来的。” “哦?那季公子是为了什么去漓岛呢?”我故意问道。 “嘿嘿,天将大乱,从异世界而来的人,由这世界的七个人相助之下,天下归一。”季奉辰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兴奋,“这个预言不是很有趣吗?”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1章 到达,这里就是漓岛 章节字数:7575 更新时间:071108 13:28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我怎么也睡不着。海上的浪和江浪是不一样的,摇晃得让胸口憋了一股闷气,又什么也吐不出来。辗转反侧良久之后,我只好决定还是出去散散心也比闷在船仓里强。 翻身起来,我随便披上一件衣服,粗略地擦拭了一下,走出船仓。 漆黑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蔚蓝色的海,平静得象睡着了的孩子,如果不是船在摇晃着,根本察觉不到暗中的汹涌。而船头上一个飘逸高挺的身影,月色下正皱着眉头想着什么,眉目之间的忧虑清晰可见,不用说,是莫欢。 心不由得牵动着。这趟漓岛之行,我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连莫欢也觉察到不寻常的事情,会不会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之外? 而莫欢,每天笑脸相迎,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其实暗中却宁肯一个人把所有的担心放在心里,也不愿意让我的心情跟着下落。莫欢啊,莫欢,真不知道我可其幸运地能遇见你。 “欢……”我露出惯有的微笑走过去,笑着说,“怎么你也在这里?” 他一愣,立刻笑着迎上来,把我拥进怀里,“呵,猜你睡不着,我在这里等你呢。” 我们相拥着,看着昏暗中暗涌的海潮,看着那一轮如水般清澈皎洁的明月,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的身体很温暖,隔着衣服能感觉到他结实而匀称的肌r_ou_,咚咚声有规律的心跳声。 “梓童,我,我做了一件让你生气的事情。”莫欢开口说道,微颦着眉,直直的看着我。至从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后,他就不再叫我颜,而改叫我名字了。 “我知道,你去找了莫家在这里的联络人员。”我打断他的话,浅浅笑着说,“一切的事情太难预测了,多一份人手安排就多一分机会。我早就应该放弃所谓的固执。” “可是,这都怪我……”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轻叹一口气,吻着我的头发,喃喃地说,“我知道你是安慰我。你就算是死也不肯再回到以前,莫家里肯定有皇上和晋王那边的暗探,我这么做等于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他们。” “欢,你说错了。”我轻吻着他,凝视他的双眼,“我是宁愿死也不会离开你,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有你陪伴,这几个月来是我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 “梓童,这几个月来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他的吻不停地落在我的脸上、唇上。 “今晚睡不着,去我船仓那里吗?”我轻轻咬着他的耳朵,感觉到他的脸轰一下热得发烫。 “明天一早就到漓岛了……”黑夜中他的眼睛漆黑得发亮,声音有些沙哑,低低地说,“可以吗?” “这话应该我来问,可以吗?”我笑眯眯地看向他。 他一下明白我的意思,温柔地捧着我的脸,轻声说,“当然……可以。”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才懒洋洋地和莫欢两人跨出船仓。 季奉辰早就站在船仓门口不远的地方,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们,眼睛里有着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样,锐利得带着一丝血腥的杀气。 看来他昨晚是一夜没睡好,眼睛四周一圈淡淡的黑影。呵,昨晚我和莫欢的动作这么大,睡在隔壁房间的他肯定是受到影响了。生气吗?还是嫉妒? 我只喜欢莫欢,只有他的宽容和温柔让我体会到幸福的滋味,不想也不能让别人把这些从自己手上夺走。而他,季奉辰,一个从小到大在宠溺和爱护中长大的人,骄傲而有其骄傲的本钱。但在我看来,珍惜现有的幸福已经让自己付出全部的心神和ji,ng力。 如果只是朋友,或者单纯是招揽,倒也没什么,可惜我实在不喜欢和他之间存在着的暧昧有蔓延的迹象。现在我和莫欢没有实力保护自己,东盛的局势太多复杂,难保不会有另一个李谡出现。 对于这个神秘而暗藏实力的人,我觉得还是能避开最好,不能避开的话,也不能给他任何一丝有可能的误会。 “季公子,这么早?”我依然保持一致的微笑。 “早?两位苏公子也起得很早啊。”他迷着眼睛笑起来,语气却带着熟悉的揶揄。 “呵呵,前面那个就是漓岛?”我转移话题,指这远处那海平在线出现的淡淡的山影说。目前,还是需要他的势力,我可不会和他闹得太僵。有些事只能暗中示意,即不能躲,也不能得罪。毕竟,惹火了他,对我和莫欢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那个就是漓岛,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旁边一个淡淡的声音cha进来,一身白衣,面上却毫无表情,风吹起他长得过腰的头发,居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这是白歧,在我和季奉辰上船的那天突然出现,清静冷漠,也不上前和我们说话,淡淡地冲我们点头示意一下,就走进自己的船仓里关上房门。 据赵叔说,白歧在漓岛长大,后来继承了义父的位置成为慕天府的长老,可能因为是孤儿的原因,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大家也都习惯了他的冷漠。是这样吗?我还记得刚和他见面时候,他对着小敬露出那温柔宠溺的笑容。 接下来我们谁也懒得说话,我只是静静拉着莫欢站在y影下细细说着话,季奉辰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斜斜地观测着我和莫欢,紧抿着嘴表情复杂。而白歧站在船头,看着渐渐逼近的漓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日到正午,原来那淡淡的山影越来越近,现在已经能清晰看到前面沙滩上站着十来个人,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在做着什么。而前方建了一个很大的石制码头,附近岸边停泊着几艘又大又漂亮的船只,雕梁画栋,红色的船桅,船身画面五彩的图案。 靠近才发现,那码头居然用白玉理石铺面,一直延伸到很远的水面,在岸边是一个半圆形的大平台,背后三根高耸的柱子分别挂着黑白红三色旗子。 我们下了船,远远地就看见那半圆形的平台上多了很多人,而中间是小敬。他还是锦衣绣服,头带小金冠,坐在那张特殊的椅子上着急地张望着。远远见我们下了船,也顾不上这么多,吩咐两个手下推着他上前迎来。 旁边白影一闪,小敬旁边已经多了一人,让那两人退开,正温柔地看着椅子上的小敬。 才一走近,我还没来及说话,前面所有的人都跪下,当然,除了小敬带着出奇严肃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看着这边。有几人上前,跪着说,“慕天府大长老领属下恭迎东盛昭明宗主。” “免礼,平身。”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转身看去,果然见季奉辰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的视线掠过,又收回来,正色对着面前那几人说,“你们的代门主呢?怎么不来?” 那大长老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门主前几日得了风寒,不适宜吹风,现在早就准备好了接风宴,在大厅恭侯圣驾呢。” “好,你引路吧。”季奉辰,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姬怀姜,也就是东盛国的昭明宗主,也没有继续看来,和那一大群人离开。 按太子府里的资料看来,这昭明宗主很小就即位,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大权一直旁落,到现在分为几大势力,而这姬怀姜据说心狠手辣,把权术玩弄得登峰造极,特别这两年,一连把几大势力的主要家族一一连根拔起,目前剩下的余悸仍让人心寒。 不过数据归数据,照我看来,当时的季奉辰倒和资料上说的不一样。起码,我隐隐觉得,在某些方面,其实他还只是一个太过骄傲而要强的人罢了。 震惊之下,我只是稍微在脑海里把姬怀姜的资料整理了一便,就没放在心上。这也让我后来因为大意而造成失误,甚至错误估计对方的破坏力,其间的喜怒哀乐就不先说了。 “小敬。”我和莫欢上前,微笑地看着被白歧当小孩子弄得面红耳赤的小敬。 “大哥哥。”小敬把白歧摸着他头的手推开,张开双手,“你可来了,我每天都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来找小敬呢?” 很奇怪的,我和小敬只见过一次的面,可总觉得和他很亲密很熟悉一样,所以也毫不犹豫地迎着他张开的双手,把他拥入怀里,“小敬,我来找你玩呢。”他身体很瘦小,好象除了骨架一丝r_ou_感都没有,让人不知不觉中充满怜惜。 面上一凉,想必又是他把我的面具摘下来,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怎么又带着面具?我还想看看大哥哥你呢。” 看着他嘟起嘴的样子,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原来小敬只是喜欢我的样子,不是喜欢我的人啊?大哥哥真的好失望啊。” “啊,小敬不会说话,大哥哥别生气啊。”小敬摇着我的手,讨好的说,“现在有道疤痕也很好看呢,真的,是不是白歧?”他着急地往旁边看着。 白歧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小敬喜欢的人当然好看。”这人,看来除了对小敬,其它人都没放在眼里。 “呵,算了,下次别乱摘我的面具,怕吓着别人。”我重新把面具带着,笑着问,“这次苏三来漓岛,不知道小敬有什么好玩的?” “嗯,这个以后再说。我先带你们去梳洗一下,然后我准备了午宴,为大哥哥接风。”小敬仰着头,乖巧地看着我,说。 第3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5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5节 乘着一辆开蓬马车,沿着一条引入山谷的水道旁的路走着。 除了码头那一片平地后,两边都是低矮的山崚,中间是一条很宽看上去是人工开凿的水道,加上一边是密集的小码头,就好象避风港一样,各种各样的渔船或者带着炮台的战船停泊在码头里。不过那些船都不大,拿来作战是不可能的,估计是防御海盗的多。 而水道的另一边,是一条刚好够两辆马车行进的狭窄的通道,而旁边垂直的山体上建了一些很隐蔽的小房子,应该是防御建筑,就这阵势,看来是易守难攻。 我正想着这人工水道有多长,马车已经转进一条岔道。小敬跟我解释说,岛上很大,先到我们去他住的地方,有空了再带我们去其它地方游玩。 看方向,应该是往南方走去,慢慢地马车走上山丘,不远处一处红色的庄院进入眼帘。院门前一个很高的红色牌坊,看起来很是古怪,像是整个用铁铸成的,上面刻着古怪的文字。 “离庄,是我和白歧,还有青廉住的地方。”小敬拉着我的手,笑眯眯看着那大宅子前站着的一人说。那人依然一身干净舒服的青衣,轻皱着眉看着这边,是释青廉。 白歧细心地抱起小敬走下马车,和青廉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走进宅子。 青廉环抱着手,视线在我和莫欢的脸上转了几圈,还是笑了出来,“这人皮面具也太丑了,怎么还带着?战飞怎么不来?我还以为他会跟着过来呢。” “他啊,能说得动他离开湛帮半个月以上算你厉害。”莫欢和青廉也喝过几次酒,倒也很熟悉。 “嘿,那一会你喝醉了可找不到别人代你。”青廉过来一搂莫欢的肩膀,示意我跟上去,边说边往里走,“对了,我安排苏二你住在我那院子可好?就是小敬说一定要苏三陪他,嘿嘿,那可要你们分开了呀。” 莫欢的耳朵发红,还是笑着说,“想得美!没有好酒的话,我可不干哟。” “哈哈,这里哪能没有好酒?够你喝上几年的。”青廉眼睛发亮,高兴地说,“中午我准备了桂花酿先随便喝点。晚上再来点烈的,今晚不喝个痛快不准回房间。” 我在后面越听越好笑。呵,这两个酒鬼可碰到一块了。 想象不到的是,我心里隐隐约约的预感变成事实。那几瓶桂花酿被这两人解决后,他们两个酒鬼还觉得不过瘾,继续找来其它酒来喝,喝着喝着变成互相灌酒,连白歧也劝不住,最后不出所料的,两个人都醉倒了。 我和白歧分别把两人扶进房间里,然后回去和小敬两人说了一会话,白歧向我使了个眼色,说让我在莫欢的房间里休息,他就安排小敬午睡,等他们两酒醒了再来云云。 回到莫欢的房间,见他喝得脸色微红,一身是汗,俊秀的脸庞一会微颦,一会发笑,不知道梦见什么。我不由得轻叹口气,想必莫欢心里压抑了很久,这天借醉爆发出来。想想还是让人送来热水和干布,细细帮他擦拭干身体,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才作罢。 我想起阁屋的青廉,于是走到他那房间里,见他平躺在床上,发出微弱的鼻酣声,只是紧皱着眉,咬牙切齿的样子。我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醉态,倒也有几分好玩。见他睡得不踏实,就用干布擦拭一下他额头上的汗。睡梦中的青廉突然抓住我的手,喃喃叫着风儿还是凤儿的名字。 这风儿是谁呢?估计是青廉很重要的人,见他紧握着我的手也不肯放松就知道了。我静静让他握住手也没有挣扎,不一会果然他身体放软,想来不再做恶梦,沉沉睡着了。 步出青廉的房间,门外小院里繁花似锦,正午的阳光明媚而温暖,茶香扑鼻,几只小蜜蜂嗡嗡地围着一丛红艳艳的大丽花飞舞着。一人正坐在树y下的石凳上,悠悠看着蓝天,见我出来,微笑着招手,示意我过去。 “白歧,目前形势是不是很紧张?”我也不需要费话,直接问他。 他姿态很优雅端起一杯清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说,“柔梦,嗯,也就是前门主夫人柔水姬,请了东盛、西韶、北溟、南越四国过来,准备要他们支持她的独生女儿担任门主。” “慕天府究竟是什么门派?怎么选一个门主也要其它国家的支持呢?”我有些疑惑。 “呵呵,慕天慕天,就是仰慕上天的意思。我们慕天府其实是暗中帮助协调各国的关系的一个特殊的组织。”白歧一笑,还是解释说,“两国的交流,除了派谴使臣或者建立使馆外,有很多交易或者不能公开的秘密,需要暗中去处理。而慕天府,就担当着这个角色。” 我沉思了一会,觉得自己倒是大惊小怪了。别说现在,就是在现代,不是也有很多暗中势力做着不能公开的勾当?那些暗中贩卖军火,或者倒卖国家文物换取其它利益的更不在少数。“东盛的昭明王倒是和我见过几面,其它的怎么没有见到?”我喝了口茶,镇定心神问道。 “南越的护国王前几天刚刚离开,估计已经和柔梦暗中达成协议了。而西韶,听说国主病重,太子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好离开,只是来了封密涵。至于北溟,那人一向是不屑和我们交往,而且正和云天交战中,估计是不会出现的。” “现在你们这边好象没有其它势力支持,接下来可不是好事。”我叹息着。 “你来的时候没见那三色旗杆吗?那分别代表慕天府的三大势力。白色代表智慧,掌管商业,由我统管。黑色代表信誉,掌管钱庄,由青廉统管。”看着我疑惑的神色,他还是缓缓说道。 “剩下的是红色代表力量,掌管武器和装备,由红焰统管。释红焰,你还没见过,不过那人对原来的门主很忠心,估计会支持柔梦。”白歧笑了起来,顿了一下又说,“三占两个,我们的势力也不弱。如果最强的云天和东盛支持我们,其它人也就不足为虑。” 他说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要请我来漓岛了。“苏三只是一个逃亡中的人,怎么能代表云天?何况,东盛是不是支持小敬,也由不得我来说。”我沉思着,还是问道。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是碰一下运气。”白歧止住笑,悠悠看着那花丛中的蜜蜂,说,“因为在漓岛这里的势力不明,我们不能出面直接和昭明王谈判。听过对方一直很欣赏你,希望能通过你和他接触,柔梦给的条件我们也能给。” “……小敬的腿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了一会,转移话题问道。 白歧深深看我一眼,说,“两年前门主死后,柔梦想把候选门主的几个人都杀掉。小敬中了毒,幸好抢救及时才保住了性命。而其它几个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他话没有说下去,不过我早就明白他接下来的意思了。 我不再说话,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在漓州客栈里,达沙和那个美妇人的事情,还有可爱的龙利,原来那不是病,而是毒。 我好象看见达沙冷冷的目光,和小敬一样,寂寞而孤独。 到了夜晚,青廉和莫欢总算醒来。大家聚在一起吃饭,他们两个在我和白歧的目光中,再也不敢提出要喝酒。而白歧还是清静冷漠,只是对着小敬才会发出会心的微笑,对我,也是淡淡地,好象这个下午聊天的不是本人一样。 饭后,白歧抱着小敬走在前面,而青廉提着个装着东西的小木桶,让我和莫欢跟在后面。他们也没有换衣服,而小敬一脸无奈的样子,看来也不是出去访客。那会是去哪里呢? 等走进一出水气弥漫的竹林,看见奇岩怪石间那一眼眼温泉,才明白对方的用意。原来是小敬的腿被毒侵蚀后,只要白歧或者青廉有空,就会抱着小敬来这温泉泡泡,活血通脉,帮小敬按摸双腿,免得双腿久不运动而肌r_ou_萎缩掉。 这两人,看来是真心对小敬好的。 夜色中,炎热的水气化成白烟缥缈,绿林深处偶尔有枝叶断落的声音。我和莫欢泡在温泉里,看着不远处,白歧给小敬仔细得擦拭着身体。 而青廉把一块干净的布铺在池边,把泡得浑身粉红的小敬接来放在上面,然后开始运功帮对方打通双脚的经脉。等青廉弄好后,也下水洗涤身上的汗水。而我早就换好衣服,坐在池边看着白歧给小敬换衣服。 白歧弄好后,也冲我笑了一下,示意我看好小敬,自己也下水泡着。 我把小敬拉进怀里,他那瘦小柔弱的身体因为刚泡完温泉,还是热乎乎的。我低声问道,“小敬,你曾说过,只有你能帮我回去,是真的吗?” “嗯,大哥哥你怀疑小敬吗?”小敬抬起头,盯着我说。 “我好象听别人说过,你要当上门主,才能学补天神诀,才能有能力送我回去,是真的吗?”我摸了摸小敬的头发,笑眯眯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小敬笑了起来,两只小虎牙露出来,笑得很甜也很可爱,“不过很早前,父亲已经偷偷教会小敬,只是现在腿受了伤,功力不足。不过大哥哥别担心,等小敬长大点,大哥哥想回去的话,小敬一定会送你回去。” 我故意忽视旁边几道s,he来的目光,笑着继续问道,“能有这么容易吗?” “嗯……其实小敬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小敬的眼睛转了转,笑眯眯地吐了下舌头说,“我小时候特别调皮,在父亲书房的密室里,找到一本古书上就见过记载,当时还以为是故事,缠着父亲说给小敬听的。” 他说着说着,神色有点黯然,想必是想起自己死去的父亲,喃腩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当门主。如果姐姐一定要当的话,那就让姐姐当啊。” “不行。如果释崇敏当上门主,柔梦第一个就会先杀了小敬,怕到时候连我和白歧也不会放过的。”旁边的青廉再也忍不住,cha话说,“小敬,你能不能为了我们,千万别放弃啊。” “青廉,你别吓他。”白歧走过来,把快要哭出来的小敬抱在怀里,说,“小敬,你别担心,有我们在呢。小敏为了小敬能当上门主,不是离开漓岛,说是一直等到小敬当上门主才回来吗?小敬难道也想让自己的姐姐失望?” “我,不会让姐姐失望的。”小敬咬着牙,看看青廉,又看看白歧,淡淡地说,小小的脸庞上充满了坚毅和信心。 “唉……释崇敏已经回岛了。”我幽幽叹了口气,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2章 美人相约怎么不来? 章节字数:7084 更新时间:071108 13:29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最好的防御就是主动攻击。 这几天白歧、青廉两人一早就不见了人影,而到夜深才回来一人,抱着小敬去温泉进行通常的泡澡和对双脚按摩。 莫欢暗中和青廉讨论了几次,就经常不知所踪,只有深夜偶尔来找我。有次见他房间里来了几个渔民打扮的年青人,称呼他为莫三少爷,就知道应该是莫家在漓州这地区的暗探,不知道以什么名义混进漓岛的。 有时候深夜偷偷潜来,莫欢也只是紧紧抱着我,难得睡着的时候,嘴角那隐藏不住的苦涩展露出来,让人不由得心如刀割。看来碰到我的事情,他也一样很难平淡对待,想起之前在刑部大牢里那时候的神态和现在有几分相象,我也只能暗中担心着。 而我,每天就陪着小敬,在岛上到处游玩。 自从他知道他姐姐回岛后,心情倒也开心,一直想着跑去柔梦住的坎庄查看,可惜现在慕天府形势紧张,柔梦怎么会让小敬见到释崇敏?不单连坎庄进不去,连东盛昭明王住的干庄给重重保卫起来,谁也进不去。 这天,我们又给干庄的守卫挡住不让进去。正在无奈之际,小敬神神秘秘地拉着我,带着随行的几个仆人,沿围墙旁边的小路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围墙上是挂满一墙的紫藤绿叶,牵开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秘密的通道。 进去的那个小院子看来很偏僻,根本没有人出现。等到跟来的仆从打开那几间房门才发现,原来是用来储藏书的地方,怪不得没人来这里。 “小时候母亲不喜欢小敬来找父亲玩,后来父亲知道小敬喜欢看书,就在这里弄了个通道让小敬偷偷过来。”小敬的语气慢悠悠地,有着异于常人的成熟和伤感。 我上前摸了摸小敬的头发,笑着转移话题说,“小敬居然喜欢看书?真不看出来呢。” “什么啊?小敬可是最聪明的小孩,这里的书我大部分都看过。”小敬在我的凝视中脸都涨红了,又喃喃地改口说,“……起码也有小部分看过了。” “呵呵,小敬好乖哟。”我暗中向那两个仆从示意着,笑着说,“小敬在这里看书,苏三还有事去找个人,等会办完事就来接小敬,好不好?”好不容易进到干庄,那就别浪费了机会。我心里惦记着第一天白歧和我说过的话。 “嗯,大哥哥别急,小敬刚好想找上次说的那本书呢,一时半会也没事。”小敬大眼睛眨了两眨,倒是可爱。 小敬亮晶晶的眼睛,让我不由得想起今天来干庄的目的,那一双墨黑墨黑的,锐利地象看透面前每一个人的眼睛……那人虽然有点暧昧的神态,不过就他的风度和这么快就理清事端源头的才华,让我对再一次的见面满怀期待。 走出小院的门口,我沿着小路随意走着。那人在哪?这地方看来很大,一时间也找不到人,看来只有碰碰运气,在柔梦的人没发现之前找到他了。而我,又不能太过于躲躲闪闪的,免得被人发现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边留意着附近的动静,边想着这几天莫欢和白歧等人所说的事情。逛了几天,我大概了解到岛的情况。 整个漓岛呈椭圆型,上圆下尖,有点象立着的ji蛋。而右上角有一座小山峰,名为天越山,阻挡冬季从北边而来的寒潮。右边海岸是很长的防风林,防御每年夏季的台风。最奇怪的是小敬住的离庄,有大遍的温泉地带。 对于这么一个居住的理想环境,慕天府在岛上中部平原建立起以八卦为名的干、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庄院,中间是一个由半黑半白理石铺设成的平台,符合周易中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理论。 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应该说,每个庄子都差不多一样的结构的呢?或者按各自卦形建筑?我正想着,隐隐约约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还有稀落的笑声。 顺着小路转过几个岔口,眼前顿然开阔。 眼前是一个大湖,碧波如烟,满眼深深浅浅翠绿色的荷叶迎着初夏的微风亭亭摇摆着。湖中有两个亭子,挂着几重粉色的薄纱帘子,其中一个亭子里隐隐有几个身影,另一个亭子里却传来叮咚的琴弦声。 我顺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缓缓向连接亭子的引桥走去。果然不出所料,还没走到就给旁边闪出的几个大汉拦住。我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扬声喊道,“平民苏梓童苏三,求见东盛昭明王。” 琴声顿住,不一会,有丫环上前,领着我走向其中一个亭子。微风吹拂,那几层薄纱翻飞着,开扬之处,只觉得一道探究的眼光好象透视一样,上下打量过来。 眼角掠过另一个亭子,心一沉。那亭子隔得不远,轻纱掩映中,一个云鬓高耸的宫装女子端坐在琴台之后,面容看不清楚,但觉得那神态千娇百媚,只看一眼却让人不觉间想看第二眼……有这种媚态的女子我最近只见过一个,那就是柔梦,小敬和达沙的母亲。 顿时,我觉得每行一步脚都如千斤,从引桥到亭子也不过是百步,我却觉得走了很久。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实际上却一直在盘算着一会该怎么办才好。 给对方发现我主动求见东盛昭明王,也代表着小敬这边企图和东盛有所接触,那就会让她更加警觉,对接下来的事情和局面实在不利。 走进亭子,只见姬怀姜斜斜地坐在中间,左右几个酥胸半露的女人或半跪捧着美酒佳肴,或隈在旁边轻轻扇着扇子,或斜靠在他怀里腮脸半红。我瞟了一眼依然面无表情站在他后面的辛言,还是笑了出来。 “几日没见,昭明王倒是美人在怀,真是好福气。”我懒得客气,也没坐下,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这个外表慵懒、绝美的男子。东盛昭明王姓姬名怀姜,字奉辰,说起来,他只是隐瞒了身份,姓取季同音,倒没骗我们。 他倒没介意我的无礼,凤目半张,眼角勾起一丝诡异的魅态,轻轻哼了一声,揶揄地笑着说,“想不到苏三居然来找本王,真是天下红雨,难得啊。” 我没有接他的话,反而在亭子里转了一圈,对另一个亭子的人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回过头用一种感觉象色迷迷的目光上下欣赏着他。 他发现我的目光,眼睛里不觉间一丝光芒闪过,却依然优雅大方地伸展四肢,笑眯眯地让我用色情的眼光看个够。他肯定早就习惯了被人用爱慕或者各种的眼光追逐着,对我这种不寻常的目光根本无动于衷,漫不经心间却意外地吸引人的目光。 我淡淡地一笑,说,“苏三有话要和昭明王说。”然后用眼色示意他旁边那些女人。 姬怀姜微微笑着,好象不明白我的暗示一样,笑着说,“有话直说吧。还是……苏三觉得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吗?”他反手用手把一个靠近的女人勾过来,在其身上不安分地动着,却带着冷讽的神态看来。 我慢悠悠地把束着的头发解散开,然后再把人皮面具摘下,在一阵意想的惊呼声中,微笑着上前,把他怀里呆看着我的女人拉开,捧着他那俊美的脸,俯身过去,盯着他的眼睛,用低得刚好全亭子里的人都听到的声音说,“奉辰,我想你了。” “你……”姬怀姜愣住了,他是想不到几天前还避他如蛇蝎的人,今天会作出这么大胆的事情,而最令他震撼的应该是,我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没有了,脸上粗糙的皮肤变得晶莹如雪,眼如弯月唇如樱桃,真真是国色天香。 顿时,旁边那些女人露出暧昧的笑容来,纷纷退出亭子。 我笑眯眯地在他俊美的脸上摸了一把,说,“好几天了,苏三可是一直等奉辰,可惜……”我站起来,装着哀怨地神情看着他一眼,幽幽地说,“奉辰,难道你把苏三忘记了?” 转身要走,背后一股大力拉扯下,我被拥进一个怀抱里,下巴被捏地发疼,姬怀姜似笑非笑地面孔在面前放大,“你来了还想走?”我的腰被他一手固定住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俯身过来。 “苏三来为什么事?居然要借这个方法?” “关于慕天府门主,白歧请昭明王出个条件。” “释崇敬那边的?” “嗯,我只是替他们来下邀请函的。这里被柔梦封锁很严,他们不方便出面。” “……本王不和他们谈,如果由苏三你代表本王可以考虑。” “……” “怎么?你不是说过释崇敬是你的朋友吗?连这点也不肯?” “行,今晚你来……” “美人相约怎么不来?” 他靠得很近,外边看的人肯定以为我们在接吻,其实我们却在低声说着话。 我想拨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动,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话说完了,放开。” “好美……”这人却好象神游在外,听不到我说话。 “姬怀姜!”我有点害怕自己会不会弄巧成拙,故意笑着说,“想不到一向自认为贤明的东盛宗主也过不了美人关。” 他瞬间变得冰冷的眼眸在我脸上一转,带着熟悉危险的光芒,双眉一挑,揶揄地微笑着说,“苏三怕了?” “……”我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对方已经俯身过来。他的嘴唇很冰冷,很温柔,就象他的人一样,表面上常常是谈笑自若,温雅而风度翩翩,可实际内心却是隐藏着对其他人的冷讽。 “昭明王好兴致,哪里找来的一个绝世美人?”冷风掠过,不远处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 轻软婉转,巧笑嫣然,不用说是柔梦终于忍耐不住过来了。 上次在漓州客栈灯光中已经觉得是一位绝代佳人,现在不过是四、五步远,看得更是清晰,只觉得眼前一亮,媚而且让人不由得产生怜惜的感觉,把眼光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她看上去比那晚显得更是年青,根本想不到她会有个十来岁的女儿,这时候正含着笑看着我和姬怀姜。 见对方的打量,我没有起来的意思,姬怀姜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们就十分暧昧地依靠在一起。 姬怀姜依旧懒洋洋地,一手搂着我,一手捏着我鬓角几丝细发细细揉着,不用看,就感觉那炽热的眼神一直停在我的脸上,对柔梦的出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稍稍坐正了点,笑着也打量着柔梦,嘴里却骂道,“好啊你奉辰,怪不得几天都不来找苏三,原来是遇到这么一位绝色的妹妹。就我看见了都有点自惭,难怪把苏三忘记得一乾二净!” “哎呀,怎么说奴家是妹妹?”柔梦掩着嘴轻笑起来,“看这小嘴甜的,……”她浅浅一笑,看了看懒洋洋的姬怀姜,又笑着说,“也难怪昭明王看不上奴家手下这些人,跟苏公子比较起来,真是天渊之别。哎,今个儿一见,柔梦也就服气了。” “原来姐姐叫柔梦啊,真好听,就象姐姐一样,如水中的柔纱,梦中的仙子。刚才苏三冒然来访,倒是打扰了两位的雅兴。姐姐,还有……”我似笑非笑地撇了旁边的姬怀姜一眼,笑着说,“还有昭明王可别责怪苏三啊。” “呵呵,苏三的来访是给本王的一个惊喜,本王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姬怀姜终于开口了,“你们两就别互相吹捧了,两个都是绝顶的美人。” “昭明王真会说话,嘿嘿,可惜明眼人都看出来,在你眼中,苏公子是天上的明月,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其它人就像是柔梦,也是自愧不如,哪敢和苏公子并称美人两字?”柔梦笑道,“如果柔梦知道苏公子和昭明王……这么熟悉,早就应该把苏公子迎来干庄居住了。” “你……”见她话音一转,表面上笑盈盈的,眼中却充满不屑和嘲弄,我又是尴尬又是羞怒,撇了姬怀姜一眼,说,“看来苏三真的是打扰到柔梦姐姐的兴致了,那苏三留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先行告退。” 我倒不是这么容易生气,何况对这女人的脾性也猜测到一二,既然已经和姬怀姜约好晚上细说,现在就不必久留,所以故意装作生气,也好早早脱身。 我是这么打着如意算盘,可惜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早就虎视眈眈的姬怀姜,刚想站起来,又被他扯进怀里。他抚摸着我的脸,细长的凤目里闪过一丝揶揄和邪魅,说,“本王还以为苏三是想念本王才来的,怎么待了这么一会就要走?苏三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办吧?” 我悻悻地瞪着他,说,“没有,苏三可是专门前来探望奉辰的,怎么会……” 话还没说话,面前人影放大,唇上一热,炎热的呼吸连同独特的气息,随shi润顺滑的舌尖趁我还在想是否推开他的时候挤进嘴里。他细细吮吸与挑逗,指尖若有若无地拨弄着我的发梢,然后慢慢向下抚摸着。 该死!我暗骂着,双手环住他,用力,他就被我扯着几乎是平躺在那张贵妃椅上,只不过我垫在最低层,而他快要整个上身都压在我的身上,四周游动的手却一直没有停下。 趁现在柔梦的视线因为姬怀姜的背把我整个人挡住,看不到我这里,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暴怒,狠狠地盯着他。 停手……我眼睛快要冒出火来,转达着信息。 不停……他笑意更深了。 该死,你趁火打劫…… 生气啦?有人看着呢…… 想不到昭明王也是这般好色…… 美人在怀,好色乃人之常情…… …… 我闭上眼睛,双手一用力,把他紧紧压近身体,心跳渐急,放松身体,和对方这个调情高手较量着,津沫在我们之间搅拌着,有几丝溢了出来沿着嘴角滑落,胸口早就憋紧呼吸不了,等到对方终于放开我的时候,我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软软依靠在他身上,拼命喘着气。 姬怀姜的状况看来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没有往日的温雅和冷漠,脸庞出奇地泛起一片潮红,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依然锐利地发亮,却充满了占有的欲望。 “奉辰……”我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撇了一眼旁边一直悠悠看着好戏的柔梦,脸顿时涨红一片,顺势把头埋在姬怀姜怀里。 “哈哈,想不到苏公子还很热情,真让柔梦大开眼界。有如此美人,昭明王真是好福气啊。”柔梦软软的声音传来。 “本王想听琴了。”姬怀姜淡淡地说。 “好好好,柔梦那敢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就请柔梦为昭明王献上一曲《燕燕于飞》吧。”说完,就听到莲步轻移的声音,过了一会,琴弦再次响起。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 等琴音响起,我也顾不得去听琴声怎么的悠扬,离开他一点坐正了,似笑而非地抬头看着姬怀姜,“昭明王,这响应该满意了吧?” 他顺手拿起两杯酒,一杯递过来,嘴角轻轻弯起,说道,“不错,很好的见面礼。”选这方法真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给人占便宜,可柔梦在场又不得不这样办,他笑眯眯的神情让人很是恼火,我却无从埋怨。 “想白占便宜没门!”我迷着眼睛低声笑着,好象在讲着什么甜蜜的话语,“作为赔偿,晚上来的时候请准备好一万两的银票。”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轻碰了一下对方杯沿,一饮而尽。 第3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6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6节 他闻言笑了,很色情地看来,“本王准备两万两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可以……”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正想轻薄,猛然顿住,一把轻巧的小刀已经对着他的胸口。因为我们两人靠得很近,袖子又长又宽,我装作按在他胸口想推开他的样子,他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唉,苏三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动手。”他眼中ji,ng光一闪,还是嘻笑着移开一点,“来,陪本王喝喝酒,赏赏风景吧。” 其实以他武功,一把小小的刀子哪能制住他,何况辛言还在他身后呢。只是他是不想我过于生气,也就顺势放开。 我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隈在他怀里。 房间里没人,床上的被子还迭得好好的,后面更衣的地方还放着前天换下来的木簪子和腰带,摆放的位置一点没变,看来主人从前天回来后就没再回来过了。 这是离庄里莫欢的房间。我辞别姬怀姜从干庄回来后就一直心情烦躁不安,想找莫欢聊聊却不见了他的人影,估计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还是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夜慢慢黑透,我没点灯,房间里早就昏暗着看不清楚人影。不知道坐了多久,月上树梢,明晃晃得让人心里涌起几丝不安。 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又遇到什么事情? 前两天他说过发现了在柔梦住的坎庄后,也就是天越峰临海的一面,发现了十来条大船,因为夜色昏暗,也不知道这船究竟是什么来的。青廉立刻变了脸色,说如果是大型战船的话,那说明柔梦可能会在必要时候采取武力压制。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和东盛昭明王的谈判更为迫切。 只是,我一想到今天那充满占有欲犀利的目光,心里就不由得发苦。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未来日子里巨大的麻烦,而我多么想能避开就避开,怎么肯轻易去招惹他。 只是,一切都是各自在使力的时候,偏偏难得进去一趟干庄,却遇到柔梦,狡猾、任性、柔弱却实际上狠辣无比的女人。她是那种让你内心不由得产生保护欲望的绝代佳人,却会在你没留意的时候在暗中捅你一刀。 黑暗中我在默默想着今天的事情,细细考虑着每一个细节应该没有破绽才算是放下心来。接下来晚上这一幕又该以什么角色上场?我推开房门,月色依然清朗如洗,树影摇曳,远处的丘陵起伏,隐隐传来海水的浪涛声。 我幽幽地站了好一会,轻叹口气,还是把房门掩好,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进院门,就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院中的月色下,迷着眼睛摇着扇子,听见我进来的声音,低下头转身对着我,微微笑着说,“春宵苦短,奉辰已经恭候多时了。”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3章 不想他死的话就回来 章节字数:7687 更新时间:071108 13:31 “跟我来。”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那个院子。 月色朦胧,那片林子烟雾弥漫,比往日更是充足,空气中的水气似乎还带着刚从温泉中升起的炎热,几步之外便看不清楚人影,而林子深处却带着种说不行奇异令人不安的情绪。 背后是很轻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姬怀姜。可以想象得到他对我的行为有点惊愕,也有点意味深长的了然。 呵,我当然不可能让他进去我的房间。如果莫欢在的话我倒不介意,不过经过今天中午的教训,我觉得没必要再给机会他。 背后的脚步虽然轻巧,可还是沉稳有力,每一步的距离不多不少,间隔的时间也不快不慢,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心跳也是一般的正常,而脸上带着通常所见从容不迫的自信。 我苦笑着,自己在想什么废话呢?他当然有能力自信,也有能力从容不迫。虽然我只看见他一个人,其实可以想象得到暗中肯定有很多人在保护他,一直不离他左右的辛言也应该在附近警惕着我的一举一动。 来到往日和小敬等人泡澡的那个温泉,我皱着眉头看着泉中隐隐约约有水泡上涌,靠近已经感觉到比往常还炎热的水气,带着很重硫磺的味道。不远处不知道什么野兽嚎叫的声音,心不由一惊,背后一个人影快步走前,抓住我的手,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把手伸进水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轻声地埋怨完,毫不迟疑地把烫得发红的手指含在嘴里。 他的脸在雾气中依然轮廓分明,细长眼睛里没有平日所见的锐利、嘲弄、高傲、从容,眉目间只余下满满的怜惜。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愣了一下,才张开嘴由我自己把手收回。 想不到一道银丝随着手指出来,挂在嘴角,合着他那俊美的脸庞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附近的空气突然有点让人焦躁不安,昏暗中分明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涌动着。 “找个地方坐下吧。”不等他回答,我转身又走进这迷乱的林中。 背后的人愣了一下,加快脚步过来,我整个人被打横着抱起来,那一双眼睛又亮又锐利,迎着我有些慌乱的目光,晒然一笑,说,“还是我带着你找吧,由你带的话,估计在林中走到天亮也找不到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他也不等我回答,运起轻功在林子里飞奔着,我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而过,景物变化快得惊人,原来他之前是隐瞒了自己的实力,现在在无人的林子里施展开来,倒也无所顾忌。 我直觉他是往海岸线一边走去。果然不到一会,浪涛声越来越大,月色下一片银白色的沙滩,不远处是幽黑的海面。他寻到沙滩边的一堆乱石跳了上去,上面海浪拍打不到的高处刚好有块平整的大岩石,容纳我们两人有余。 他把我放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抛过来,然后跳上旁边一块大石头,往上一躺也不说话。 我坐了下来,打开手上的盒子,清香悠远,居然是治疗外伤很好用的药膏,涂抹上去后感觉手指的皮肤一阵的清凉,再也没有刚才的红肿。这药我用过,在宛竹院卫兰亭的屋子里也有很多类似的药物。 我心一动,笑了起来,“果然是好药,想不到昭明王居然还随身带着这个。” 怪不得他不说话躲在一边,却原来是泄露了自己今晚过来的意图。黑暗中某人冷哼一声,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心思被人看破后的恼怒。 “奉辰。”我打破刚才因尴尬的沉默,开口说。 “嗯?”满怀期待的声音。 “你手下应该带着酒菜吧?我有点饿了。”我微笑着,海风吹拂在脸庞很舒服。在莫欢房间里一直等他,晚饭也顾不上吃,现在倒真的是饿了。 “……”估计现在他的脸色是不太好,最后他还是收起想杀人的眼神,只听到夜色中的轻叹,“苏三,苏三,你要我怎么对你才好?”也没见他做了什么动作,不远的地方一条身影出现,几个起落已经到了眼前,也不说话,放下手上的一个篮子然后离开。 果然是训练有素,我边赞叹着边打开篮子一看,是两壶酒和几样小菜。酒是好酒,甘醇清咧,菜是好菜,清爽可口,很快地我就喝了半壶的酒,吃饱喝足才想起旁边没有了声气的人,“奉辰,你饿不饿?喝酒吗?” “苏三,你别过分!奉辰还是东盛的皇帝。”闷闷的声音。黑色中旁边姬怀姜躺在那里,白色的锦服格外的显眼。 “啊?对不起,苏三只是一个人喝酒觉得闷。”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喃喃说道。他听到我说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还是跳了上来,坐在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奉辰,你当皇帝是为了什么?”我给他倒了杯酒递过去,突然问道。 “……”他接过来一饮而尽,却没有说话。 “为了掌握这天下,还是被这天下掌握?” “什么意思?”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昭明王来漓岛只是为了有趣?”我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是不是发现从锦州发现大量的铁器秘密运进来?有可能有人趁北溟和云天交战,想浑水摸鱼,搞乱东盛……” “你知道得倒也满多的。”奇怪的他对我所知道的倒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两年,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把权利集中起来,大力打击几大家族,剩下的势力怕你有空来对付他们,还有那几大家族的旁边势力怕你会牵连他们,都在蠢蠢欲动。这时候,如果某个地方发生起义,那后果……” “他们谁会敢动这脑筋?”旁边懒洋洋的声音打断我的话。 “就在东盛重要的海防在线,出现慕天府这么一个奇异的势力,和各国的关系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可这慕天府后面有各国的势力存在,既不能铲除,也不能收复所有。”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眼光s,he来,我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对现在外忧内患的东盛国势来说,无疑是一个随时发作的毒瘤。” “呵呵,那苏三有什么良策?”他迷着眼睛,看向我说。 “苏三认为,对于慕天府,既然不能公开铲除它,那就暗地里掌握它,借此机会遥控其它国家,才不失为上策。” “柔梦表面上柔弱顺从,实际手段狠辣,连小儿也不放过。小敬心思单纯,虽然有白歧、青廉协助,但两人忠心耿耿倒不需要防范太多。”我顿了一下,笑着说,“苏三不知道为什么奉辰迟迟不选简单的谈条件,反而和狡猾的柔梦搭上关系?难道堂堂一个昭明王,连个美人关也过不了吗?” “激将法没用的。苏三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希望我答应支持释崇敬那小子?”他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讽刺。 我不知道面前这人究竟有什么打算,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让他弄得这么复杂。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答应和小敬这边合作呢?我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天雷帮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你猜呢?苏三你不是自认为很聪明吗?这点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猜到吧?”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可以看到他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是慕天府?从锦州秘密运进来大量的铁器的也是慕天府?”我见他眼中惊异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淡淡笑着说,“你是不是认为是柔梦所以才一直和她周旋?我能帮你找出那幕后的黑手,代价就是东盛支持小敬。” “难得苏三会来求人,可惜……”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说,“可惜那幕后的黑手我迟早都会找到,苏三还是想别的方法吧。”他眼睛里流露的赤裸裸的欲望让我心里涌起莫名的烦闷。 “……你是看死苏三会用自己作为代价的是不是?”我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我一直很骄傲也很自信,有过很多女人和男人,直到那天碰见了你。第一次见面,你就看破我的计算,却奇怪地相信我的承诺。奉辰那时候就在想,苏三你是这么一个特别的人。”姬怀姜定定地看来,顺手握住我的手说,“苏三,我喜欢你,跟着我吧。” 终于忍不住了吗?把话都挑明了也好。 我甩开他的手,把人皮面具摘下,嫣然一笑,看着他的眼神迷惑着,暗中冷笑着,嘴里却一字一句说道,“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这皮相吧?还是喜欢我云天华乐侯这身份?再或者,你喜欢的是掌握了云天几个势力的弱点?” “有分别吗?苏三你就是颜子涵,颜子涵就是你。”他眼睛墨黑墨黑的,深深地看着我,说,“漓州的时候,有人联系云天莫家的势力,那时候奉辰就明白你们的身份了。” 我当然明白他所说的意思,莫家势力渗透在东盛里,那东盛的势力肯定也渗透在莫家的势力里,只要其中一个势力知道了消息,其它的肯定也会或快或慢的知道。莫家,一向和太子关系良好,而颜子涵的失踪,联系莫家的不是颜子涵就是和颜子涵有关的人。 他是早知道了我和莫欢的身份,所以在来漓岛的船上,才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 “子涵……” “叫我苏三!” “苏三,你其实也早就应该明白吧?得到一些力量支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自己的行踪,那人没考虑到这些吗?”他语气很坚定和有力,“苏三,他根本不配在你身边,也保护不了你。只有我才能保护你,陪在你身边。” 他眼睛闪烁着,其中所交织的复杂神情我无法解读的,也不想去读懂。 “住口!”我站起来,看着那夜色下暗涌的海潮,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莫欢是我的爱人,我看你还是死心吧。” 看着他迷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我不安起来,转身就走,却听到背后传来很低的声音,“不想他死的话,就回来!” 什么?他的声音里有太多的信息了,让我不由得浑身一震,慢慢转过身看向站在岩石上那人。 干庄。 月色斜照,巨大而豪华的床上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娇喘声不时发出求饶的声音,而位于上方的男人却没放过他,一下又一下猛烈的冲击快要把他撕碎一样,而他只能臣服在这狂风暴雨之中。 良久,渐渐平息下来。 “辛言。”床上一人低声唤道,角落里步出一人跪下,“吩咐下去,救了那些人后就离开,派鹰组包围整个离庄,别让莫欢和苏三见面。还有,派豹组暗中保护莫欢那些人,别伤了他们,也别让柔梦找到。” “是。”辛言身形一闪,隐入黑夜中。 床上另一人迟疑地问道,“奉辰,既然想要那人何必费这么大功夫?听说他原来就是晋王的男宠……”一道冰冷的目光s,he来,他的话也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听黑暗中那人把目光缓缓收回,然后披衣站了起来,冷冷地说,“我姬怀姜是什么人,还需要用这个去要挟他吗?”他走到窗前,窗外月色淡淡地,四周象围绕着一层轻纱,过了一会才说,“以后本王不想再听到有关颜子涵的任何不敬的话。对本王来说,他是苏梓童,聪明睿智的苏三。” 他的话淡淡的,却说不出的威严,床上那人吓得忙翻身而下,连衣服也没来及披上,咚一声跪在地上,“真卿不敢,请皇上恕罪。” 沉默了一会,姬怀姜才叹了口气,拧着眉轻声说,“起来吧,真卿,这次饶了你,下次可要记住了,自管做好你的本分就行,别的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 “是,真卿知道了。”易真卿低着头,也不敢大声,快速把衣服穿好,只站在一边侯着。 “云天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姬怀姜淡淡地问道。 “钉子都布好了,就等皇上下令。”易真卿顿了一下,偷看窗子前的身影一眼,说,“皇上,真要这么做吗?想得到那人,稍微施加点压力就可以,任他再强硬,也不可能和整个东盛对抗。” “呵呵,真卿啊,你真是小看了他,权势和要挟是不可能让他屈服的。如果真有这么容易,晋王李谡早就得手了,还用现在被反将一军跑到边境和北溟打仗吗?”姬怀姜笑了起来,“遇强越强,柔如利刃,不花点功夫,真的是不能驯服他。” “可云天这边,真卿看不出对那人有什么要挟的?” “本王不是对付他,只是和他赌一局,人如果太过善良,不单会伤害到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这局,本王肯定会赢的。”看出真卿的迷惑,朝他招招手,“过来,你仔细听到了……这样……那样……最后的事情就交给云天太子,他会按照本王想的乖乖送上门来。” “皇上,这……”易真卿面色微变,惊恐地看着姬怀姜,却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下低下头,喃喃说着,“属下马上去办。”转身轻声退出这房间。 姬怀姜没有动,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明月,刹那间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中午那绝世无双的容颜,仿佛看到今晚那对平静却依然震撼的双眸…… 昨晚当他得知道莫欢混进天越峰后面海岸的时候,就派人暗中通知柔梦,结果当然是大部分莫家的人被生擒。本来今天还在想着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通知苏三,他突然很想看看苏三知道情人出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是绝望?还是愤怒? 可意想不到的是,苏三居然找上门来。想戏弄他却让自己最后差一点儿就把持不住,温泉池边的诱惑明明让对方眼中出现情欲却被很快地被熄灭,继而把他引到海边,在自己难得吐露心中爱慕的时候,对方却断然拒绝。 他把莫欢在柔梦手上的事情告诉苏三,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绝望和愤怒,而是冷静。除了冷静的思考,还是冷静,甚至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灵活而深邃的双眸一直看着面前的海,闪烁着,带着很浅很浅几乎看不出来的忧伤。 按着原来的计划,他提出来帮忙只要求对方把他当成朋友,苏三回过头来那个轻笑,他几乎觉得心都快停止跳动,好想把那人就这么压下去占有他。可自己是姬怀姜,而不是晋王李谡,自己要的是那人身和心的屈服,这征服的过程,只是想想就让久久平静的心海泛起了波澜。 姬怀姜迷着眼睛看着,不觉间笑了起来。 苏三啊,苏三,时间不多了。我会慢慢等着,等着你主动走进我的怀抱。 坎庄。 “啪!”茶碗的碎片在地上呈粉粒状,一个丽人怒气冲冲地看着大厅里匍伏在地上颤抖着的几个人,说,“你们说才抓到的那十来个暗探今晚全被救走了?” “禀门主,想不到对方有暗梅香,水牢里还没有防备就被迷倒大半,而且对方武艺高强,剩下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下面其中一人说道。 “知道是什么人没有?” “属下……”那人一惊,怎么不知道这女人如果好声好气起来,接下来肯定是饶不过他们,忙伏下连声说,“那些人都蒙着脸看不清楚,不过……”他咽了下口水,说,“不过今天倒是在那几个暗探里找到些东西。”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旁边侍侯着的丫环。 柔梦拿着那令牌细看着,沉吟道,“云天莫家?他们一向不和慕天府打交道,怎么会出现在岛上?”说完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一直站在旁边的腓衣男子,“红焰,你有什么看法?” 释红焰接过来细看了一会,沉默一会,然后问道,“门主,听说今天中午释崇敬那小子请来的客人,跑到干庄找昭明王是不是?”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昭明王生性风流,这苏三和昭明王勾搭一起,倒也不需要管他。”柔梦微微一笑,有点暧昧地笑意,“这苏三可真够漂亮的,连我看了都转不开眼睛。” “哦?……红焰觉得这里有蹊跷。”释红焰迷着眼睛,轻皱着双眉说,“门主你想想,这昭明王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这天下还能有谁比他更漂亮俊美?” 柔梦眼前一亮,“你是说……” “听说第一美人颜子涵失踪后,云天方面一直在找两个人,一个是颜子涵,另一个叫莫欢,原来是刑部当差,是莫家下一任当家莫应秋最好的兄弟。”释红焰冷冷地说道,“恐怕,这个苏三就是云天华乐侯颜子涵,而原来陪在他旁边的苏二是太子或者莫家安排保护他的莫欢。” “哈哈,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柔梦居然笑了起来,“好你个颜子涵,接近昭明王估计也暗地里和东盛谈条件,拉拢白歧等人,借机控制慕天府。”她顿了一下,眼波一转,笑着说,“可惜,在漓岛可由不得你作主。” “门主,红焰有一计不知道该讲不该讲?”释红焰恭恭敬敬地说着,视线却往下面瞄了一眼。 柔梦心里也有数,叫跪着的众人退下。那些人暗中都松了口气,忙退出大厅。 等大厅里只剩下柔梦和释红焰的时候,他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门主,既然昭明王和颜子涵有如此暧昧的关系,那我们可以借机会联合他们。云天和东盛如果都支持门主的话,那敏敏的事情就很容易解决。” “说是很容易,不过怎么能让这两方面都答应呢?”柔梦有些为难。 “红焰听说敏敏在云天就是被颜子涵救过带到太子府的,只要用龙利那小子,这样……这样……那云天怎么会不肯答应?”释红焰笑眯眯地说着。 “啊?不行,我怎么能利用敏敏?”柔梦犹豫着。 “这只是红焰的建议,接受不接受还得要门主决策。只是这敏敏生性倔强……”释红焰晒然一笑,倒一点也不介意。 “你先退下,我会考虑的。”柔梦捧着头,皱紧双眉。 释红焰弯下腰行礼,转身走出大厅。可惜柔梦根本没看见,他弯下腰时候嘴角慢慢的牵起,有一丝讽刺的神色闪过,然后又隐没。 我坐在院子的那张石凳上,看着远处的天色渐明。 一晚了,莫欢还是没有回来。虽然姬怀姜说过今晚早就安排好人手去劫牢,可心里还是很不安,好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一样。 我细细把这几天的事情反复想了几遍,还是有些没想清楚。 对于姬怀姜提出帮忙,我只是故意冲着他笑了一下,明明看到他眼中充满不正常的欲望,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把我压倒,可他居然还是忍住了,握住我的手,只是笑着说,只要我把他当成朋友就满足了。 呵,这话骗鬼去吧,拿来骗我还少些份量。我不会相信他,他也不要我相信。我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总之肯定不会是好事。不过,这同时意味着,短时间他不会向我和莫欢出手。时间,能有时间就行,既然如此就不妨利用一下对方的势力。 莫欢的失误,如果不是有内线,估计不会闹得这么大,除了姬怀姜,柔梦,还有谁会借这个机会意图不规呢?我不由得想起之前白衣飘逸的任朴初,他和这事有什么关联到现在我还理出头绪来。还有那三个孩子,龙利、达沙和小敬,真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可是…… 天要亮了,我终于明白,就算姬怀姜把莫欢等人救出来也不会让他们到离庄。暗中他和柔梦达成什么协议我不知道,不过我明白到昭明王和我之间表现出来的那种暧昧的关系,目前他是不可能让别人去拆穿的。 莫欢,坚持住,还有几天,或者十天不到的功夫,这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拂晓的风掠过,身体刚觉得有些凉意,一件暖暖的披风包围着我,然后被人轻轻拥抱着,是姬怀姜。他眉目间有种情事后的疏懒,浑身却清清爽爽地,带着特有的男性气息,有点象野兽找到了猎物一般,凶狠而傲慢。 ================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番外:不需要言语的誓言 章节字数:3549 更新时间:071109 13:12 [摘录莫欢日记] 胸口那道刀伤并不重,大约一手掌长,半指深,只是被擒后一直给关在水牢里大半天泡着,血流得过多,现在整个人有点头昏而已。 花了几天功夫暗中摸索,又花了一天时间带着几个人悄悄潜入其中一艘战船,可是就在昨晚天快亮的时候,柔梦派来的人突然而至,团团把自己几人围起来,才知道自己泄露了行踪。在外边一直看风的二十来个兄弟也因为救自己纷纷现身。 人手相差悬殊,不到半个时辰,在对方一记暗招下中了带迷药的飞镖,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水牢里了。 接下来时间好象过得很快,柔梦一直没有出现,只有她几个手下招呼了自己一顿鞭子,然后就是一群蒙面人闯进水牢,把我和被擒的十来个兄弟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转身就消失了。 两天一夜了,我觉得胸口的伤算不上什么,想起还没有给梓童打个招呼,不知道现在他听到消息没有。刚被围困的时候,我跟莫家在漓州的负责人林豪说,如果我被擒千万别去找梓童,而是去找青廉,他会安排人手来救我的。 这段时间梓童虽然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他心里要担心的事情太多,我不想梓童再为了我而加重他的负担。看着他日渐消瘦的样子,他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疼和无奈。 我安排受了伤的人去和林豪会合,还有几个继续去那海滩外查谈消息,自己却一心想要飞回离庄看望那人 可半路就给莫名其妙的蒙面人拦住不让靠近。我突然觉得对方没有恶意,他们应该和蒙着脸救我们出来的是一伙的,就上前说,只想远远看看就走。他们居然答应了。我心有灵犀一般,跑到我住的那院子,院子里有两人相拥着,其中一个是梓童,另一个是东盛昭明王。 我贪婪地看着不远处的梓童,他有些疲倦的样子,眼圈有淡淡的黑影,看来是一晚没睡。心很疼很疼,不是因为梓童没有拒绝对方的拥抱,而是,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对我两夜未归的期盼和忧虑。 梓童,对不起,莫欢又给你惹祸了。 虽然我不想承认,可实际上无论是在云天和晋王等人勾心斗角,还是在东盛给湛帮出谋划策,很多时候都是他在背后支持着我。 梓童是那么出色,出色得让我不能不敬佩他的才智,不能不爱他的坚强,我的意思不是说他的外表,而是才华…… 第3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7节 就算穿着宽大的布衣掩盖住一身的风骨,就算是带着人皮面具遮挡住那绝美的容颜,无论身处在平常的人群中,还是在慌乱危险的环境中,他还是象一股清流,慢慢地把其它人的目光吸引住,然后在不经意的时候变成旋涡,轻而易举地潜入心底的深处。 可同样的,梓童太出色了,出色得让我不能不堤防每一个企图接近他的人,不能不去嫉妒每一个引起他兴趣的人…… 我嫉妒战飞,因为他爽朗的笑声让梓童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嫉妒释崇敬,因为梓童是这么温柔地摸着他的头,目光里溢满关注的神情。 我嫉妒季奉辰,因为梓童看见他总是带着象遇到对手一样的兴奋。 我嫉妒小四,平时很听我的话,可一到关键时候就只听梓童一个人的建议。 我嫉妒任朴初,一身白衣仙风道骨,和梓童站一起很是相似。 我还嫉妒很多人,包括应秋、李祚和石隐等人,甚至那很早前见过一两面的秦青。梓童一说起他们就嘴角微微牵起,连眼神都柔和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在z_u_o爱的时候故意延长时间,看到身下那轻颤摇曳的无限娇美,看着那水色的眼睛开始模糊,看着那身体不受控制的为自己绽开……我觉得在那仿佛凝固的时间里,他整个人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翻腾在胸口的感觉,很复杂。既有和心爱的人融为一体的喜悦,也有一种不能喧之言语对自己的鄙视。真的是只有那个时候,才能感觉到梓童为自己所拥有吗?越是深爱着这人,越是怕他离我远去。 亲爱的爱人啊,我很怕你会离开我,可是,我有能力去保护你,有资格和你并肩作战吗? “大哥哥,一定别忘记来漓岛找我。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帮你回去。”花船里,释崇敬很平常的一句话,我却发现旁边的梓童身体受到冲击的颤抖着。 虽然梓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不过我怎么能看不出来他内心的震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那甜美清脆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环绕着。我每晚夜深的时候,拥抱着那熟悉的身体,心里却在一遍遍琢磨着这句话的涵义,辗转未眠。 他,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这事情,很重要。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被什么堵住一样,闷得慌。难道到着现在,梓童,你还不相信我?还是不想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吗? 可我不能逼迫他,如果那样的话,我和其它人有什么区别?梓童,请相信我吧。你知道吗?无论如何,我总会陪你一起分担的。 季奉辰这人,我开始就觉得他不简单,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预感,这人以后会成为我和梓童之间的障碍。 我可以看出,梓童对这人既有防备,也有面对挑战的兴奋,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亲切。他们在某些方面是同一类人,聪明、机智、柔韧,善于利用周边的条件,不过一个表面上是用冷漠掩盖自己,另一个混身却是傲然之气。 在船上听他们聊天很有趣,一个明枪暗箭,一个借预冷讽,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左傍右顾,一个暗下圈套,一个顺水推舟。相比之下,应秋的口才和他们两真是差距太大了。 梓童眼神里的兴奋和玩味,季奉辰眼神里的惊异和逾加浓厚的占有欲,都让我心慌意乱。 梓童,以我的能力,有资格站在你旁边吗?我嫉妒,我不安,我沉默,是因为我越来越发现和你的距离很远很远,就算每天陪在你身边的是自己,可总觉得你好象那月儿一样,只能默默地看着,却不能完完全全地拥有。 我很怕,没有能力去保护你,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离去吧?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会剧烈的疼痛起来,然后只能每晚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你。 梓童,请明白我不会放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苏三不需要试探朴初了。你不是这地方的人,是不可能见过朴初的。朴初说的不是这地方,是指不是东盛,也不是云天或者北疆,再或者南越还有其它地方。”任朴初轻声而平静的声音,穿透了我早已经疲倦的心房。 疑惑、惊愕、压抑,都不能代表自己的心情。长久以来累积下来层层的重压,化成片片思绪的浮云,在脑海里不停地萦绕着。 我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就是跟踪梓童。躲在暗处,我看着他偷偷离开我们住的小院子,看着他坐上马车飞驰而去,看着他慢悠悠走进朴初的屋子……等到他出来的时候,那脸上变幻着各种的表情,心里象裂开一个大口,除了疼,再也没有其它的感觉。 梓童,你真的要隐瞒着我吗?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分担你的痛苦和忧虑吗? “不要离开我,颜……不要离开我……我只要求你做到这点就可以了。如果你做不到,那我来做!不管你怎么想,我绝不会放开你!”我紧紧地拥抱着梓童,轻声说着好象誓言一样的话语。 梓童,无论你是怎么想的,遇到什么事情,我绝不会放开你! 后来,我知道了梓童最大的秘密:他来自未来的某个时空。 我不知道时空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总算明白了,他不是颜子涵,而是苏梓童。我没有觉得诧异,自己只觉得很幸福,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梓童就告诉我他的真名。 原来,当时梓童没有骗我。 他站在我的前方,江风掠过带着他那特有的清香。我把他拥入怀里,感觉着他的体温,欣喜地发现自己和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心里涌进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稳。 我决定要陪梓童一起去漓岛。 爱他,很爱很爱,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妄自己一向自认潇洒,口才了得,却不知道该怎么把心里最真切的话说出来。我知道我可以为了他而死,可以为了他而活,可以为了他放弃那些权势和荣华富贵,可以伴随他到天涯海角…… 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入血液里,铭刻在骨头上,烙上永远磨灭不了的誓言: 梓童,我爱你。这天地只有我一个能站在你旁边,因为你选择了我,也因为你也爱着我。你死我也死,你活我也活,我要缠绕着你,今生,来世,永不分离。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4章 你根本做不到平凡 章节字数:7468 更新时间:071109 13:20 我当着两人的面把信写好,吹干,折好,然后递过去。白歧也没有忌讳什么,伸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青廉淡淡地看白歧一眼,然后细细打量着我。 留意到他奇异的目光,我只能无奈地轻笑着说,“别误会,只是昨晚趁机会和昭明王谈好合作条件。”我刚沐浴更衣没多久,只是在内衣外随便披了件外袍,一头的长发披在肩上,再加上一晚没睡,一脸疲倦的样子,看起来确实让人误会。 青廉听了也只是笑着,没有追问下去。白歧撇了青廉一眼,倒也没有说话。 昨晚柔梦带着达沙,呵,应该说是释崇敏过来,明里暗里都是要和我支持小敏做门主一职,磨着我商讨条件。那女人真是够厉害的,表面上娇媚柔弱,实际却是步步进逼,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我那会看不出来她的用心,如果不是小敏在场,我可不会给她留情面。 幸好不到半个时辰,姬怀姜就带着人马过来。 柔梦转移目标,而我才有时间和小敏说话。她把我离开京城的那天开始,其它人的情况一一细说出来。她的话很小声,可惜姬怀姜和柔梦都是高手,怎么可能没听见? 我一边听一边把资料归纳起来,发现她没有说起龙利的事情。偶尔和她对视,小敏冲着我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睛,露出顽皮狡诘的神色,让人不禁会心一笑。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肯把自己母亲利用龙利要挟她的话说出来,怕是不想让我担心。 你呢,你自己还好吧?我无言地传递着内心的担忧。 嗯,很好,看来比你好多了。她冲旁边的姬怀姜孥孥嘴,扬起有些消瘦的脸,冷静的眼神里充满了掩饰不了的开心。 呵,调皮的小鬼,居然学会取笑我了。小敏的个性比以前更为开朗,往日藏在心底深处浓厚的寂寞,现在象春天里开始融化的冰川,带着一点点暖意。 夜深了,好不容易柔梦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告辞,临走前暧昧地撇了我一眼,笑着让姬怀姜不需要远送。那笑容诡异得让人心不由一寒,全身毛孔都张开。 小敏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看看姬怀姜,轻皱着眉头,也没多话就跟着母亲转身离去。 这屋里又只剩下我和姬怀姜两人。夜色很昏暗,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屋里灯光跳动着,远处山林中有不知名野兽的豪叫声,隐隐隐约约一声声地,让人有些心慌。 “我,你早些休息吧……”姬怀姜转身要走。 “等等。”我感受到对方s,he来热切的视线,说,“你没见刚才柔梦的暗示吗?你现在一出去就说明我和你之间……”我脸一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以掩蔽不明的紧张感,顿了一下,才说,“奉辰不是说过下棋很厉害?就请指教苏三一盘吧,可以吗?” 姬怀姜双眉一挑,却没有回答,暗夜中眼神一闪,那透着熟悉的戏谑意味的微笑,让我心不由一颤。我正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让对方误会,他才笑眯眯地缓缓说道,“苏三,你可知道你是引火上身?” “咳……”我几乎把刚咽下的水都喷了出来。色鬼!真不该留他!可目前柔梦虎视眈眈,他这么早出去不是东盛云天联合的假相公开了吗? 他施施然的走回来,坐下,打开扇子摇着,眼睛斜斜看来,似笑非笑地说,“愣什么?不是说下棋吗?还不去拿棋过来?” “是,奉辰大老爷!”我故意拖长每字的尾音,站起来走到墙角一个柜子里拿出棋盘和棋子,摆到桌面上,坐好,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还是那样可恶的表情,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打开棋子盒看了一眼,笑着说,“幸运,黑子,我先下。”刚要捏起一颗棋子,就被我抓住,笑着问,“怎么?不是说下棋吗?” 我有些尴尬,其其地说,“嗯,其实我不会。”见他脸色沉下来,忙解释说,“我可没骗你,刚才说指教,不是说和你下呀!” “闻名天下的才子颜子涵不会下棋?哼!苏三啊苏三,你当本王这么好捉弄的吗?”姬怀姜冷冷地笑着,眼睛里却带着忍耐不住的怒火。 我一愣,有些愕然,本想好好和对方下盘棋,反而被对方说了一顿,好一会才从嘴里吐出一句,“我是苏梓童,不是颜子涵!至于信不信由你!”后面几字几乎是从咽喉里憋出来一样,任谁都听出我心里的不满。 什么闻名天下?什么才子佳人?想不到姬怀姜也同样受这些虚名的影响,这般看待我的。颜子涵啊颜子涵,我也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人,怎么能担待才子美人的名声?本来以往常自己的性子是不会在意的,多数只是淡淡一笑,很少为了这些而生气。可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又不能解释,准备下棋的玩心也一下消失了。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我现在,却是为了什么在愤愤不平呢? “你……”姬怀姜想不到我突然反脸,瞪着我好一会,深吸口气,语气放软地说,“算了,既然你乐意学,我就教你吧。” “夜深了苏三也不好再留昭明王在此,那就请恕苏三不能奉陪了。”我觉得浑身的厌倦,有些冷淡地站起来恭手,意思当然是请他出去。 他不可至信地瞪着我,我们两互相瞪着,良久他突然笑了起来,越过我往床上一躺,喃喃地说,“奉辰也累了,今晚就睡这里不走。” “你……”看着他好象无赖一般连外衣、鞋子也不脱,直接躺在我的床上,还往我的被子里凑着,那个气啊,真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可没有洁癖,不过现在算是什么?赶也赶不走,骂也不好骂,又不能得罪他,一副我能把他怎么的样子。 “哎,昨晚为了安排救人,一晚都没睡。”床上那人还在慢悠悠地哀叹着,“今天整天都在给柔梦和那般长老缠着怎么也脱不开身。今晚刚想早点歇息又听说某人被一大一小困住了连忙赶来。再这么下去的话……” “再这么下去明天一早就没ji,ng神应付那些长老了是吧?”我忍不住一撇嘴,讥讽地说道,“算了,看你也累了,要睡就早点歇息吧。” “你呢?别说我占了你的位置啊?”他居然穿着鞋子往床里挪着,“苏三不是说累了吗?来睡吧。这床够宽,我两来挤挤。” 呵,所以说色狼就是色狼,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闭嘴。”我懒得理他,随手把烛花掐灭,却没走过去,只是静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思绪开始抽离开来,从锦州遇到小敬开始,一直到现在,丝丝细节也没放过,细细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一轮下来,时间其实也没用多少,我总觉得自己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可还是找不到它们之间的联系。 “苏三……你真这么讨厌别人叫你颜子涵吗?”黑暗中有个声音迟疑地问道,见我没有回答,又说,“你知道东盛的情报网也不错……咳咳,我能体会到你讨厌颜子涵这名字的原因。” 呵,颜子涵这名字代表什么?天下第一美人?闻名天下的才子?因晋王一怒为红颜封锁京城一月的男宠?因太子不惜和晋王皇上作对的红颜知己?和皇亲国戚关系密切的华乐侯?这里每一个称谓都让我恶心,都让我记起那不堪的过去,那要我承担的颜子涵的秘密。 不,我不讨厌他,莫欢早就解开我的心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只是不想在任何事和人,也以颜子涵自局,我只想在某些时候,让对方先看到我是苏梓童,而不是颜子涵而已。 “……你怎么会明白。”我没睁开眼睛,却感觉到那锐利的眼神穿透黑暗,在我脸上徘徊着。 “哼,我看你是被人宠坏了!哪个人能从出生就一直顺利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没有纷争痛苦,哪来今日的地位?天下有多少人不停地为自己谋求更好的利益,甚至踩着别人的身体才能勉强往上一步。而你,先天条件优越,就可以避开那些苦头和伤害了吗?”姬怀姜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苏三,你的痛苦是你一直想做平凡的人,可惜却没有一颗平凡的心。”他的声音很低,却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你喜欢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很完美无缺,你也喜欢把事情考虑地滴水不漏,该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该无情的时候一点也不动摇。说实在的,我很佩服你。” 我张开眼睛,迎着那黑夜中的闪光,“……平凡的心?” “大智若愚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可你看看自己,一有机会就开始转动心思,哪一个人不为你的睿智而屈服?哪一个不因你的美貌而迷惑?这样的你,能够平凡下来吗?”他的声音很冷,淡淡的说着,“苏三,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也做不到平凡。” “你生气,是因为你知道自己……” 听到他最后一句,没等他说完我就不由得打断他的话,“够了……别再说了。”站起来,无视他的惊异,冲出房间。 夜色下海潮暗涌,我静静坐在岩石上,看着这片喧哗又活力十足的海洋,静静想着。 直到背后有很轻的脚步声靠近,转身看去,是姬怀姜走近,慢条斯理地说,“有酒,喝不?”他穿着一身金纱罩面的月白色锦衣,也算是满身的清华显贵之气,却提着个不伦不类的竹篮,倒是有点可笑。 “好。”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也没有,只是轻轻跳跃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拿出两壶酒,也不多话,默默递过来。 我对酒不在行,不知道这酒叫什么,只知道这酒很辛辣,从腹地一直烧到咽喉处,火辣辣的,喝了大半瓶,却没有醉,脑海反而出奇的清晰,连一些平时没有想到没有留意到的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几遍,比如说面前着幽暗漆黑地海潮,比如说旁边那深邃炽热的目光…… “奉辰,你小名叫什么?”我打破沉默问道。 “……奉儿,在我母后还在的时候,她就经常这么叫我。”旁边的目光有些黯然。 “奉儿……挺好听的。”我啄磨着这两个字,放下手上的酒瓶,转身跪在姬怀姜的面前,捧着他的脸,“奉儿,可以叫你奉儿吗?”我的声音很温柔,象滑落的水滴,在他眼中激起一圈圈浪花。 他愣愣地看着我,“苏三,你怎么……” “奉儿……”我轻轻呼唤着,看着他的眼神渐渐迷离。 “苏三,你应该知道我……”他的话顿了一下,显然是被我抚摸着他的脸上的手愣住了,一用力,手臂环上了我的腰,“苏三……” “别说话。”我用拇指封住他的唇,轻轻摩擦着,清楚见到他开始情动的表情,体温一下子升高,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对方滚烫的热度,轻笑着,然后低声细说着,“奉儿,我知道你喜欢苏三。可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和所爱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 我看着他瞪大眼睛看来,还是狠心接着说下去,“奉儿,我不知道你暗中在等待什么,但别继续下去了。放过我好吗?答应我……” “我……”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显然根本不明白我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那双眼睛里满是受伤的表情。 “答应我,奉儿,好吗?”我轻轻地吻着他,他的嘴唇很冷,有种绝望的味道,“奉儿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对吗?” “好,我答应你。”他的眼睛有些水气,却越加明亮,声音很低很低,“我答应你……”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于是我就站起来,走到岩石旁边,深深吸了口气。 风很轻很轻,夹带着海水的腥味,我觉得胸口涌起一股热流,这几天的忧虑一扫而空,轻笑着,解开衣服,在姬怀姜的惊呼中跳入海里。 海水很冰冷,我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离那岩石有一段距离,向着那正着急的人扬手,大声喊道,“别担心,我玩一会!”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一个反身向海的深处游去。 这身体的体力不多,我也只能游了不到几百米就无力再继续往前了。借着浮力,我整个人飘在海中,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四周的海面很静很静,象天地下只有我一人的寂静,还有莫名其妙涌上心怀的寂寞。 天很黑,隐隐约约看到很厚的云层,月亮不知道躲到哪里了,海面上只有很少的光芒反s,he着。 “我也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而已……”我喃喃地低声说着。 海水喧哗着,却没理会我的自言自语。 不知道躺了过了多久,在海浪温柔的摇晃中,我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旁边传来微微的海波,手指被轻轻扣着。 转头看去,是姬怀姜。他没有看过来,只是和我摆着一样的姿势浮在水面上,仰望着夜空。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从手指传来对方的热度,又同时变得如我手指般冰凉,只是暗含着的那份固执却依然如顾。 我们就这么一直地在海里漂浮着,沉默着。 天空开始泛白,海天交接的地方出现几丝五彩缤纷的霞光,把整片海洋照亮起来。 手指牵动,姬怀姜俊美的脸庞慢慢靠近过来,斜飞的凤目带着一种灼灼的斑斓。他的发笈早就散开,到腰部的长发零乱地披在身后,有几缕贴在手臂和敞开的胸口,露出水面的半身被朝霞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布满金色的水珠,有种奇异的诱惑。 “奉辰……” “我刚才一直在想,昨晚怎么会答应你的?”他缓缓把我拥入怀里,声音带着无奈和沮丧,“我明知道自己没得到你是不会放手的,可昨晚我怎么会答应你?你那时候对我做了什么?巫术?还是迷惑术?” 呵,只是趁着他分神的一瞬间的时机,引诱他答应下我的要求而已。我异常的出走,他心里以为我是听了他的话而在伤心,心里早就对我不设防备,再加上喝了些酒,黑夜海岸神秘寂静的气氛,我呼唤他熟悉带着眷恋的小名…… 虽然以他的意志,不可能受我的催眠,不过让他心神松懈,迷惑间答应下来倒也是容易的。而我,也只是要他的承诺而已。 我不想和他作对,可更加不想受他的牵制。他现在肯定在着手做着什么,我不可能知道,也没有实力和对方对抗,那就只有用最省力简单的办法保存自己了。 “苏三,我不承认昨晚……”他的话没说完,已经被我的唇封住。温暖柔滑的肌体交缠在一起,他的嘴唇还是那么冰凉。我细细舔着允吸着,用舌尖在口内翻转戏弄着,诱惑他的回应。 看着他眼中越来越迷离,气息急促,我轻笑着,俯在他耳边说,“要我吗?奉辰。”见他一愣,我轻舔着他的耳珠,笑着说,“你不是说没得到我是不会放手?那么……”我没继续往下说完,估计他应该明白。 他顿时脸色发白,看着我,眼中的迷离渐渐散去,慢慢地冰冷下来,带着几分不屑,几分怒气,几分傲然,“多少人愿意在我姬怀姜身下辗转承欢?你既然不愿意,我堂堂昭明王还会强要了你?苏三啊苏三,难道我的一片真心对你来说只是交易吗?” 我的心里好象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他放开我,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向海岸游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默默不语,心乱如麻。他是那么骄傲,骄傲地不愿意把自己的爱用其它去交易。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别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但现在,他离开时候难以掩饰的落寞却是我一手造成的。 泡了一晚的海水,体力都用没了,肚子空空如也,回到离庄,早有姬怀姜派人送来早点和热腾腾的米粥。沐浴,把身上的海水味道冲洗干净,换好衣服,刚坐下来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白歧和青廉就出现在我房间里。 粥很香,不知放了什么原料,吃在嘴里鲜美爽滑。我一边吃着,一边盘算着。莫欢行踪的泄露,柔梦言语间的暗示,都说明,有内鬼。我不落痕迹地细细看着坐在旁边的白歧和青廉,一个平淡自若,一个清静温雅,究竟是哪个呢? 我想了一会,轻笑着把这两天和昭明王姬怀姜协议的事情说着,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都同意下来。我装着担心莫欢的事情,写了封信要他们帮忙传递。至于这信的内容,也就是要求尽可能把所有的船只销毁掉。 现在小敬这边形势不利,销毁船只,等姬怀姜的战船来到后,就能控制整个局面。而如果是柔梦那边,当然不能毁掉自己的船受别人控制。这样一来,就能从中分清楚是敌是友。当然,我是不可能告诉他们内里的含意的,只希望莫欢能明白我的意思。 姬怀姜整天没有出现,我也只能在院子里等着。我能感觉到四周布满了暗藏着的人,或敌或友,每一个举动都在别人的眼底。 现在,只能靠你了,莫欢。 第三天一早,一队人闯进我的院子,团团包围起来。带头的居然是笑眯眯的任朴初。 他见到我,眼睛依然带着笑一脸的儒雅,轻轻一句,“在下释红焰,小四在我手上。”就轻易地让我的疑惑消除。嗯,现在应该叫他释红焰,慕天府的三大势力之一的红色,代表力量,掌管武器和装备。 不到半晌,姬怀姜沉着脸出现,后面只跟着辛言一人,其它的看出来是柔梦的手下。他只是环顾四周,冷冷地对释红焰说,“这边太简陋了,本王要回干庄。”然后撇了我一眼,又说,“华乐侯看来无恙,也随本王一同去吧。” 释红焰一点也没有介意,还是笑着答应。 于是,我和昭明王就被幽禁在干庄里。 以他的实力,怎么会被人幽禁,连随身的护卫都没见到,难道是柔梦用我来要挟他?如果是这样,我又欠了对方一笔人情。 这晚,柔梦深夜来访,提出联姻的条件。看着小敏坚定冷漠的双眼,我答应下来。而两天后,在释崇敏接任慕天府门主之职的夜晚,举行大婚。 莫欢,如果你知道了会怎么做?我幽幽地想着,睡着了。 午夜梦回,我被恶梦惊醒,披衣起来,透过窗子,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静静候在外边。 第四天,姬怀姜没有出现。我被一群女人围了一天,说是要赶制大婚时候的新服。红色的纱,红色的锦,满眼都是红色,哎,我无言。 莫欢……睡着然后又在深夜惊醒,窗外的月色暗淡,我不敢推门出去,外边的院子里那一抹身影寂静如故,寂寞而忧伤。 第五天,姬怀姜依然没有出现,我依然被女人围了一天。绣满龙凤呈祥的锦锻,四周飘浮着柔软的红色轻纱,床已经被全部换成红色的丝绸,枕头绣着一对鸳鸯戏水,连被子上也绣着百子图,让我宛然,此时此刻,真的还是假的? 莫欢……睡着我的依然又在深夜惊醒,窗外的月色依然暗淡。我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还是推门而出。那个挺拔的身影依然静静站在树影之下,听见我出来的声音转身看来,灼灼有光的双眼,依然锐利而热切。 第3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8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8节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互相看着。他的寂寞,他的忧伤,他的无奈,还有他的骄傲纷至沓来,扰乱了我的心绪。 我仿佛听到曾几何时有人在月下轻笑,“春宵苦短,奉辰已经恭候多时了。”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5章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章节字数:7864 更新时间:071109 13:23 [摘录莫欢日记] 在天越山靠东海岸的山坡,在一块很隐蔽的山洞里,是现在我暂时居住的地方。出了洞口,一眼望去,是整个东部的防风林带,视线尽处,是离庄门前暗红色牌坊。而整个庄子,从这里看来,只能看到一些比较高的阁楼露出林子外黑色的屋脊。 我和林豪等人已经住在这里有四、五天了。 花了几天功夫暗中摸索,又花了一天时间带着几个人悄悄潜入其中一艘战船,可是就在这天天快亮的时候,柔梦派来的人突然而至,团团把自己几人围起来,才知道自己泄露了行踪。在外边一直看风的二十来个兄弟也因为救自己纷纷现身。 人手相差悬殊,不到半个时辰,在对方一记暗招下中了带迷药的飞镖,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水牢里了。柔梦一直没有出现,只有她几个手下招呼了自己一顿鞭子,然后就是一群蒙面人闯进水牢,把我和被擒的十来个兄弟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转身就消失了。 接下来时间好象过得很快,我和林豪等人找到这个洞x,ue安顿下来,先是把人手分成几组,安排一组人继续监视天越峰的战船,一组人去监视西南角泊船的港口,还有一组人监视离庄,以保护梓童的安全。 这天,手下在港口还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影,不知道又是哪一伙的势力。 第二天,白歧和青廉分别来了。 我和他们说起这次行踪泄漏应该是有内j,i,an,于是分别约定好暗号,和接下来的行动只能由我们三个知道。因为事关大局,他们也就一一答应下来。 白歧给我带来了梓童的一封密涵。我当场打开一看,意思是说,他私下已经和昭明王定下协议,应该会在这两天就在慕天府开的长老会上提出,而他,也做为云天的华乐侯出席,公开支持小敬。至于我,尽可能地把大小船只控制起来,如果不行就全部毁掉,特别是天越峰海岸边的大型战船云云。 我把信递给白歧、青廉过目。他们也都同意梓童的意见,只是青廉觉得应该留一两艘以防万一,白祁却觉得应该全部毁掉更安全。因为梓童提到,昭明王的船只就在附近,有什么意外就能很快过来接应。 对于昭明王的用心,我还是有些忌讳,可不希望到时候受他的限制,所以结果是支持青廉的意见,由青廉的手下去负责天越峰那些战船,除了一艘其它都炸毁掉。而白歧就负责毁掉港口和人工水道里那些大小船只。 至于我这边,因为人手实在太少,而且大部分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所以只负责去监视各庄的情况,及时汇报。 第三天,传来梓童和昭明王被幽禁的消息。 我的心越来越沉重,可丝毫没有办法。柔梦意想不到的顽强,连昭明王也敢幽禁,不知道抓住对方的什么弱点?难道是梓童? 白歧和青廉暗中派人叫我不要轻举妄动。呵,我怎么会这么做呢?那封密涵里,除了我,他们是看不出来梓童真正的含义。该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该准备的也早就准备好了,我现在只能等待,等待最好的时机出现。 第四天,传来柔梦独生女儿释崇敏准备大婚的消息,新郎居然是云天的华乐侯,也就是梓童。他们会在释崇敏接任慕天府门主之职的夜晚,举行大婚。 梓童,你说的契机还没有出现,怎么办?我有些心急如焚,就算是达沙,我也不能把你让给她。你为什么要答应?姬怀姜啊,你应该有能力阻止的,怎么不去阻拦?难道是梓童心甘情愿答应的?不,不可能的。 洞外,山风许许,防风林里野兽不安地燥动着,夜空中偶尔闪过琉璃般的光彩,一切,是那么的不寻常。 第五天,在慌乱中渡过…… 第六天,我带着林豪几个人偷偷来到中间的祭殿前。那是一块很大的平地,用白色的大理石头铺面,四周是白玉雕成的围栏。连接祭殿的是一个小小圆型的高台,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几个人影站在上面,其中最显眼是站在一角的红色身影。 人很多,因为事关慕天府新门主就任,所以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观礼,挤满了整个殿前的平地。那些人群或吃喝着,或玩乐着,或看着表演,估计一早释崇敏已经完成就任仪式,现在是庆祝活动。 我混在欢闹的人群中,挤到前方。 狂风肆意,牵起他的衣角血色的轻纱,落日的余辉映照在他的身上,如梦似幻般。他很美,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字去形容那种感觉,只能眼睁睁地在台下看着他,就如其它人一样。我现在才发现,他很适合穿上红衣,脸上很冷漠,和红得象火焰一般的纱衣,竟然有种奇异的和谐。 达沙,不,应该叫他释崇敏就站在他旁边,身穿着红衣,头带着一个小金冠,紧抿着嘴看着梓童,眼睛里却有种奇怪的暖意。 释崇敬还是坐在椅子上,旁边是白歧和青廉两人,眼珠子转来转去。姬怀姜带着辛言站在不远处,也是一直盯着梓童,看不出表情,眼中却带着中熟悉的狂热。有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人很眼熟,我看了几眼才发现,他居然是任朴初。 梓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天空沉思着,突然视线掠过,停在我的脸上,轻轻一笑。 他知道我来了。 台下很多人,闹哄哄地庆贺着慕天府有了新的门主,早被日晒雨淋变得黝黑的脸庞上很自然地散发着开心、兴奋的表情。 这些多数是稍有武艺的海岛居民,虽然做着盗卖军火私运物品等等的勾当,却依然纯真直朴。在他们看来,这些勾当比每天出海捕鱼换来的钱银更多也更能养家活口,每天都让孩子和家人能吃饱喝足,再也不用担心某天因为暴雨或者台风出不了海而饿着肚皮。 说实在的,我很羡慕这些淳朴的岛民。也只有我们,每时每刻在计算着利益和势力,步步为营,想着如何能得到更多,却忘记了人的本性。 不远处是姬怀姜和辛言,我可以感觉到他那炽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一会就要眼睁睁看着我成婚了,不知道以他这么骄傲的个性,会怎么做呢?是顾全大局地继续等候,还是急不可耐地上前制止?我有些坏心和恶趣味地想着。 昨晚,我终于忍不住走出房间。对他,我毕竟还是有些内疚的,一直以来,故意忽略和避开他的示好,利用对方的实力……等意识到已经伤害了对方的时候,已经不能补救了。 以感情作为弥补的条件,我做不到,就算这时空里有多个情人并不是很大的问题,甚至这些事情都被人津津乐道,成就一段段的佳话。可惜我的心很小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 当时我没有说话,可他肯定从我眼中看出我的意思了,看见那带着邪气的凤目露出受了伤野兽般的血腥,和转身离去那骄傲挺拔的背影,胸口好象被什么重击一样,呼吸艰难起来。 我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动了心。不过,幸好的是,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正想着,心中突然有种很特别又熟悉的感觉涌入。人群中,那人站得笔直,没有易容,俊美的脸上罩着层淡淡落日的余辉,黑亮温顺的发披在肩后随风散开,灿若朗星的眼睛,深处尽是纠缠不清的思念和深情。 莫欢……我在心底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嫣然一笑。他来了,带着很久没有出现过的自信,走到我的面前。 莫欢,你终于想通了吗?和我认识以来,在我有意无意间展现自己的时候,你是否曾经过于迷惑在那光彩照人的幻觉中,越来越把自己缩小到角落里,其它人的y影里,反而看不清楚自己身上的光环? 你是否明白了?如果你继续沉没在别人或者我虚幻的光环中,那终于有一天会失去,失去你自己,失去自己所拥有的和准备拥有的,甚至失去该有的幸福。 你明白了吗?我喜欢的莫欢,是那个充满信心和希望,也同时能给予别人信心和希望的人,是那个轻带着无所畏惧的笑意,温柔地包容我的人,是那个一直没有放弃自己想要的,带着强势要我认清自己需要的人。 莫欢,我站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摘录莫欢日记] 夜色开始降临,远处的天边似乎还是血红一片,隐隐透露出莫名的不安和诡异。 台下的人群越来越热火朝天,等到有人大喊着:“时辰到。”的时候,众人的情绪到达一个顶点,反而都静了下来,把高台团团围住。 那两个穿着红衣的人被促拥到高台的前方。一个主礼的人在大声说着什么,“今云天华乐侯……慕天府门主释崇敏……” 梓童微微淡笑着,上前俯在小敏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拉着她的手跪了下来。释崇敏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梓童,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和喜悦?是喜悦?然后也跟着跪在旁边。 “一拜天地……”心中狂跳,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眼看着梓童娶别人,可是,梓童刚才掠过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叫我别冲动?台上有两道箭一样的目光s,he来,带着揶揄的笑意,是姬怀姜发现我了。 你怎么不阻拦?我狠狠回看他一眼。 关我什么事?要拦你自己来呀……他的神情好可恶! 你就等着看热闹? 我喜欢,有本事自己上来…… 我们两的目光互相刺杀着。 “二拜高堂……”可恶,怎么还没出现梓童说的契机?小敬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柔梦的y笑,白歧的漠然,青廉的冷淡,姬怀姜的面不改色…… 快想办法……我忍无可忍了。 别急…… 别忘记梓童成亲了对你也没好处! 我又不介意……他还是一副无赖的样子。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我现在就把他刺穿上百个小孔! “夫妻对……”不忍了!我刚想冲出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说,“停!” 台上台下出现了数百个蒙面的灰衣人,一下子控制住场面,就是曾经从水牢里救我出来的那些,看来都是姬怀姜的手下。 姬怀姜迷着眼睛,慢悠悠地步上前面,说,“没本王命令企图反抗者,杀无赦!” 莫欢带着林豪几人跳上高台,而我,就和小敏等人站在前面。怎么知道情况突然变化,柔梦扑向小敏,任朴初扑向小敬,莫欢忙迎向柔梦,白歧迎向朴初,尘埃落定,只听到冷冰冰的笑声响遍全场,“哈哈,都别动,不然的话……” 我已经被一匕首顶住咽喉,那拿匕首的人居然是释青廉。 大家一呆,莫欢身边红影闪过,却是小敏冲了过去,青廉冷哼一声,也不见什么动作,小敏早就弹出几丈之外,“红焰,抓着这小鬼!”朴初,不,应该叫他释红焰,早就准备好了,一把扣住小敏,移到青廉旁边。 “青廉,你快放开大哥哥和姐姐。”小敬惊恐万分。 “红焰,你反了?快放了小敏!”柔梦尖叫着,却不敢靠近。 其它人意外地看着事情突然变成这样,惊慌下把四人围了起来。 莫欢上前几步,沉声说道,“青廉,你想干什么?”声音里掩盖不了他压抑着的怒火。 释青廉却没理莫欢,只是愣愣看着不远处毫无表情的姬怀姜,笑着说,“我要什么?昭明王已经很清楚吗?只要你答应我,把易真卿处死,让青廉伴随左右……”他的笑容很诡异,却有说不出来的暧昧和眷恋。 我心中一动,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释红焰为什么要用八仙图,目的就是引姬怀姜亲自出马,而我,则是作为另一个筹码,以牵制姬怀姜的行动。还有,那天青廉酒醉后嘴里喊着的那个“凤儿”,其实是“奉儿”…… 姬怀姜冷哼一声,有点不屑地说,“青廉,你知道本王最讨厌受人威胁,到现在你还是用这一套,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青廉早就不想理会这些了。从小青廉就和奉儿一起,为什么易真卿一来什么都改变了?”释青廉目光哀怨,顿了一下,口气转软,说,“你不舍得易真卿,难道你舍得苏三?”他边说着,脖子上一疼,想来他手上的利刃已经刺入半分。 “停!” “住手!” 莫欢和姬怀姜不约而同地惊呼。 姬怀姜脸上的镇定早不知道去哪了,带着懊恼和鄙视,冷冷地说,“别伤害苏三,你要什么本王都答应你!”这个回答真是出乎意料,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本来还以为他是不会受人威胁的,怎么知道…… 莫欢嘴唇动了几下,还是不吭声了。 “奉儿!”青廉有一丝惊喜,说道,“青廉不敢要求太多,只要要求奉儿能答应青廉,让青廉能跟随奉儿左右,然后把易真卿处死。” 脖子上的利刃已经暗中松开,想必青廉根本不会伤害我。到了这个时候,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纠葛了。想必是姬怀姜这人,好色成性,曾和青廉有一段情,却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青廉,而和真卿一起。 “好!你先放了苏三。”姬怀姜凤眼迷着,冷冷地带着一丝狠辣。 “我要看着你亲手杀死易真卿那贱人!”青廉咬牙切齿地说着,对姬怀姜的表情没有觉察到丝毫差异。 “……好,真卿出来。”姬怀姜神色木然,见一个年青人排众而出在自己面前跪下,冷冷地说,“青廉的话你都听见拉吧?念在你一向忠心耿耿,你就自己去吧,本王会好好安置你的家人的。” 那年青人一脸的儒雅,正是第二次在船上遇见姬怀姜的时候,当时站在他旁边的蓝衣人。记忆中那斜斜的眼睛里带着的暖暖笑意,现在早就失去了温度,只是愣愣盯着地上,奇功的脸上即没有不满,也没有怨恨。 他从腰里拔出一把小刀,抬起头来看着姬怀姜一眼,眼睛里还是带着满满的眷恋和不舍,手里却毫不迟疑,手一动就要往身上刺去。 “当!” “不要……” 想不到的居然是青廉扬手,把真卿手上的小刀打飞。“哈哈哈,真卿啊真卿,你也有今天,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人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青廉大笑着,笑声却比哭更难听。 呼喊着的是我实在是忍不住叫了出来。我的心好象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入心扉,实在不敢相信在我面前一向情深款款的他,会这么冷漠对待自己一直相处的情人。 那个站在黑夜里落寞等候着的人,那个被一再伤害还是伸出援手的人,那个虽然骄傲却热情洋溢的人……我才意识到,现在面前这个冷静无情、高傲不羁,一身皇者之气的他,可能才是真正那个以弱冠之龄登上皇位,在几年间把东盛各大势力一一分解铲除的昭明王。 莫欢冲白歧做了个眼色,一支飞箭冲天而起,在空中爆炸开来。 西南边和天越峰那边传来更响的爆炸的声音,莫欢和白歧趁他们分神,早一步把我和小敏扯进怀里,后退几步,四周的灰衣人已经重重把我们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明明……”青廉有些惊讶,死死地瞪着莫欢和白歧。 “梓童的密涵,其实是告诉我,白歧和青廉你们两肯定有一个是内鬼,可那时候情况未明,我也只好将计就计,引你们谁露出破绽。”莫欢看了怀中浅笑的我一眼,笑眯眯地说,“我那些人根本没有去监视柔梦,反而是分别监视你和白歧。” “后来你也知道,你和红焰暗中联络我都看到了。然后我就联系白歧,在今天引你出手,不然刚才红焰攻击小敬,白歧怎么会离开小敬三步之外?”莫欢笑着顿了一下,说,“至于那些船只,全部都让我暗中装上炸药,刚才那是爆炸声就是船被炸毁的结果。” “你,你疯了!炸船干什么?难道你要受制于昭明王?他可是对苏三……啊!”青廉没说完,背后一阵风声,忙往旁边闪去却来不及,只听他惨叫一声,胸口露出一个雪亮的剑尖。辛言面无表情地抽出剑来,也不管血jian到身上。 “奉儿……”青廉一口气上不来,倒下。 辛言还想再刺,我忙高声喊道,“别杀他!”这时候红焰已经闻声飞来,快手在青廉身上点了几个x,ue道止住血。辛言一愣,还是住了手看向站在不远的姬怀姜。 我忙冲着姬怀姜说,“别杀他,现在的他已经……也威胁不了你了。” “……”姬怀姜虽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瞪着我。 我无言。 身为一国之君,当众被人要挟,威严受到冲击,怎么能就此收手,放过青廉?他眼中带着谴责的意味,却没有当面回绝,手一摆让辛言退下,依然沉默着,只是这眼睛里暗红的杀气还没有消除,看来肯定不会善罢罢休。 突然间天摇地动,大地好象被什么鞭打一样,震动着,所有的东西都摇晃着,一阵阵轰隆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好象被围困住发了狂的猛兽。 到处是惊恐的叫声,人惊叫的声音,物品掉落的声音,房子倒塌的声音,树木连根拔起的声音,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声音。离庄那个方向突然冲起一道耀眼的光芒,火光隆隆,血红色冲破幽暗的黑夜照亮了整个天空,每样东西包括人都染成红色,一切好象地狱一般。 我紧紧拉着莫欢躲在高台旁边俯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可能是一刻,也可能是半个时辰,大地总算停住震动,但火光依然笼罩着整个小岛。 “唉,原来是真的,怕是炸船把它提前引发了。”我站起来,幽幽地叹了口气说。 “这是什么?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异常现象?”姬怀姜早已经一步上前,脸色苍白,过来问道。 “地震和火山爆发。之前看地图的那些暗礁海域,原来居然是沉睡海底的火山,怪不得离庄那里有温泉。”我有些黯然失色,说,“我建议你在那海域留的那两条船,现在估计是凶多吉少了。都怪我,我应该早就明白的,那船上的人就不会死了。” “不,怎么能怪你。”姬怀姜思索了一会,还是回道。 “奉辰,你的船要多久才能到达?”我想起一事。 “之前不敢驶近,怕别人发现,现在到达大概要一个时辰不到。”姬怀姜有些忧虑地看着远方的火光,“你的意思是指……来不及了?” “一个时辰……”我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喃喃说道,“可能来得及,可能来不及,现在我还不知道那火山的具体情况,不过能越快离开这里越好。” “梓童,”莫欢上前握住我的手,微笑着说,“跟我来好吗?” 原来莫欢怕受到昭明王要挟,早就暗中准备好自己乘坐的船只,让林豪派了几个熟悉航行的人把船开到防风林后。 早在第一天在港口发现有异常人员的时候,他就暗中查探。发现是晋王派来的暗探而时候,莫欢就把整条船的人都扔到一条小船上任海水把他们冲走,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他们留下来的那艘船看起来比较结实,就留下来以防万一。 我犹豫地环顾四周,莫欢立刻会意,说道,“还有谁要离开的,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或者等昭明王的船只。”四周除了姬怀姜那两百多人,只有十来个人在场,其它的人早就在地震和火山爆发的时候跑掉了。 “我去。”白歧抱起小敬,神情淡漠地说。 小敏看看柔梦,再看看我,还是退回母亲的怀里。 “有免费的船坐怎么不坐?算上红焰还有……青廉。”想不到开口说话的是释红焰,他抱起奄奄一息的青廉,站了出来,“苏三同样也是青廉的好友,想必不会介意吧?”他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深处却透着让人心里一寒的冰冷。 “当然不介意。”我有些感慨的答应着,暗叹口气,转向姬怀姜,笑着说,“小船容纳不了昭明王这几百人,看来昭明王还是等自己的船来吧。”说着,拉起莫欢往外走去。 “等等,我也一起去。”背后是姬怀姜的声音。 “皇上,不能跟他去,那小子不安好心。”好象是易真卿的声音。 “真卿你带着其它人留在这里等船,记得,别忘记给柔门主她们留给位置。”姬怀姜的脚步没有停顿,只是跟来。 微风中,莫欢慢慢靠过来,冲着我笑着,灿若朗星。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6章 四天,你等我四天 章节字数:6798 更新时间:071110 13:02 莫欢准备的这船不小,可也不大,船头高高翘起,船后还有两尊小小的炮台和一个很大的鱼船上常见的弓型发s,he器,还有几张很大的鱼网晾在船桅上,估计是一直假装在附近海域捕鱼才没让柔梦等人发现。 上了船,林豪等人早就去准备开船,我想了一会,让他们向漓州前进,或者能中途见到姬怀姜的战船。其它人都没有去休息,只是站在船头看着远处冲天的火焰。 释红焰把奄奄一息的青廉放在船头一角,给他上了药,细细把胸口包扎起来。不过我看他ji,ng神涣散,因伤口在前胸近心赃的位置,在现代也算是重伤,有生命危险,何况是现在?他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脸上一片死气,估计是支援不住今晚了。 我轻叹着上前,在他旁边坐下握住他渐渐变得冰冷的手。红焰看了我一眼,没有反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廉的身体才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看看我,笑了,“苏三,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惜……”他说着一下岔了气,吐出几口血来,然后才拼命拧起一个笑意说,“可惜你心太软,总会被人伤害的。”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忍住内心的伤痛,轻声地劝慰着。想起从锦州一直以来几个月的相处,和战飞互相拍着肩膀谈笑风生的青廉,和莫欢拔剑起舞意气风发的青廉,老爱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笑着的青廉,和现在生命在慢慢流去中苍白的身躯,不由得心酸起来。 “苏三,我真的很羡慕你,得到真心相对的爱人。”他又吐了口血,血丝沿着嘴角流下,在火山的光芒中奇怪的诡异,“我,我只是爱错了一个人……”他的视线移到站在不远处的那身影,幽幽的眼光依然带着不舍和爱恋。 我紧紧握住青廉的手,看了那无动于衷的人影一眼,松开手站起来,走到姬怀姜面前,“奉辰,你跟我过去。” 他一挑眉,有点不耐烦,微哼一声,刚想说话就被我打断说,“过去吧,青廉他过不了今晚了……就当苏三求你。” 他的脸色更加y沉,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几乎要把我狠狠盯出孔来,沉默一会还是掠过我走向青廉那边,身影交错的时候,传来他的低语,“原来在你心里,我连释青廉也不如。”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一阵风消散开。 我心一疼,又伤害到他了。身体被一个熟悉的温暖拥入怀抱,莫欢在耳边轻声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我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候红焰在叫我,“苏三,白祈,青廉让你过来。”我和莫欢互相看了一眼,拉着他走到青廉旁边,坐下。白歧抱着小敬也围了上来。 青廉的脸色红润了些,紧紧抓着姬怀姜的手,那眼中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深深的爱和不舍,让人看了心疼。我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心中戚然。 “青廉……”小敬嘤嘤细声哭着,“你不是说还要看着小敬长大娶妻生子吗?青廉……”白歧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眼睛却看着青廉。不管怎么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的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别哭,小敬,你记得青廉最喜欢小敬的笑容了……”他转头看着白歧,笑着说,“小敬拜托你了。”白歧轻点了下头,把小敬紧紧抱在怀里。 然后青廉转向我,伸手过来拉着我的手,按在另一个手上,那是姬怀姜的手。迎着我疑惑的目光,他笑着说,“我知道奉儿喜欢苏三……苏三,就算你不喜欢奉儿,也别伤了他的心,好吗?” 第3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9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39节 我明白他是要求我接受姬怀姜,这时空有多个情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我怎么能…… 突然手一紧,姬怀姜已经反手握住我和青廉,沉声说,“你放心,我不会放手的。” 一个y影过来,手上又是一重,莫欢已经伸手过来压住,沉声说道,“别再利用青廉了。放不放手,由不得你姬怀姜说得算。苏三是我的,有能力分开我们两的就试试,莫欢如果怕的话,那就不是莫欢了。” 莫欢这话一出,姬怀姜脸色一沉,迷着眼睛看着莫欢,那眼中充满了杀气。我忙伸出另一个手压在上面,笑着说,“青廉,我只能答应你这个,其它的就别继续说了。再说下去,我家这位可要发火了。” 青廉在我们几个脸上一转,笑了起来,“想不到奉儿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呵呵……”他的笑声越来越低,然后停于寂然。 青廉……爱错了一个人,真的对你伤害这么大吗?难道生命不是比这些更重要?我突然间有些茫然,充满了对未来我和莫欢之间的恐惧。 “该说的都说完了,该答应的也答应了,那现在请你们都走远点。”释红焰的声音沙哑而平静,手捂住青廉没合上的双眼,把我们的手都打开,然后抱着那渐渐冰冷的身体静静坐在一角。 船大约航行了有一个时辰了,可海风里还感觉到一丝远方那火山喷发的炎热,远处的焰火依然明亮,越发显得四周的海水象国画里泼墨一般漆黑一团。 事情好象有点不大对头。 姬怀姜自从青廉死后,就一直站在船头,也没过来缠着我和莫欢,也不和其它人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看着越来越遥远的焰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呵,他这人这么骄傲,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拒绝而纠缠下去呢? 我走到姬怀姜旁边,轻轻叹着,“奉辰,你确定来接应你的船到漓岛要一个时辰?是沿着这条路线航行的吗?”我的声音很轻,不过在船头的白歧、红焰等人都听到了,转头看来,定定看着姬怀姜倒是有什么说法。 姬怀姜皱着眉头遥遥看着远方,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这第一批来接应的是我的亲信,不可能背叛我的。”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最近这几天,你有没有收到杭州来的密报?”这杭州,是位于东海岸线除了漓州外的另一个商业大城,位于漓州不到半天的海路,而从杭州到漓岛,大概也就远了两三百海里,两天两夜就可以到达。 如果说东盛的几大势力其中之一是昭明王的话,那杭州城的勤王姬重年是第二大势力。 “苏三的意思是?”奉辰一挑双眉。 “我估计如果不是错开航线的话,那就肯定是勤王方面已经动手了。”我有些无奈地说,“万万想不到慕天府幽禁昭明王的消息,会让对方铤而走险。他应该是借口救驾调动杭州附近海域的官兵,从杭州出发分兵两路,一前一后先把来接应的那几船人马灭掉,然后直接去攻击漓岛。” 之前在漓州,奉辰早就安排了兵力看管着勤王方面,不许对方调动任何兵力。可这次慕天府幽禁昭明王也太出意料了,如果不是我的原因,奉辰怎么会让对方幽禁起来?勤王就是看准了这点,以救驾为借口调兵,事后就算没被对方捉住或者趁混乱杀害,奉辰对他也无可奈何。 “……”奉辰迷起眼睛,没有说话,看他的表情应该早就明白了,刚才就在想着这个问题。 我看着远方那道明亮地刺眼的焰火,轻声说,“小敏和几百个岛上居民还在那里,如果有船应该还能逃出来,可惜……”船头的风呼呼而过,带着微微的寒意。我看着漆黑的海面,突然笑了起来,“今天是十五,柔梦说是良辰吉日,宜嫁娶。虽然没有明月,不过这火山倒是一个奇迹。” “梓童,你……”莫欢脸色微变,估计是猜到我的想法了。 “这都是我的错,炸船的主意是我出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去。”我顿了一会,转头对着莫欢说,“莫欢,下令把船开回去。到时候我自己乘小船趁着夜黑上岛。你们放心,柔梦还有易真卿他们也在那里,和他们连手,还是有机会赢的。” “……”莫欢眼神一暗,一闪后又明亮起来,冲我点了点头,转身去下令回航。 “不行!太危险了,你跟我们回漓州,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救她们。”姬怀姜咬着牙在旁边说。 “不行,这一来一回起码三天的时间。”我转过头对着姬怀姜,淡淡地笑着说,“奉辰,何况如果真是勤王动手,那现在漓州附近的海域肯定安排了勤王的兵力,以防备你能逃回去。这船是根本进不了漓州。” “那你也不能回去。我们可以再北上,去青岛、烟台,随便一个地方上岸就可以了。”姬怀姜沉着脸,不耐烦地说着。 “可是,时间不允许再拖了。我现在回去,还有机会联合他们一起对抗勤王。如果我不回去,几天后漓岛可能就再也没有一个活口。”我走过去按住奉辰的手,正色说,“先回漓岛附近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这对我,对你,还有对漓岛上的那些无辜的人,都是一个机会。” 我的意思是看看勤王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话,可以趁此机会占船和对方对抗,只要公开表明昭明王在此就能解开误会。如果勤王在的话,那就说明杭州空虚,可以借机会铲除对方的势力。到时候我就在漓岛拖住勤王的兵力,而他就可以轻松解决杭州的问题。 这些话我不必明说,估计姬怀姜早就在暗中盘算着各自的利害得失。 我话里虽然说得轻松,可姬怀姜从小就在各种y谋诡计长大的,怎么不明白其中的危险程度?就算明知道我的做法很危险,可也知道我说的很对,他身为东盛的皇帝,怎么可能藏有私心?如果说有能力在漓岛拖住勤王的,也只有我而已。这能借机铲除勤王势力的大好时机,他怎么可能放过? “何况现在,这船上可不是你说了算。”我故意气他。 手一紧,他压低着声音说,“苏三,你真以为这船在你们控制之下?莫说这船,就连你,也是我的。这天下,迟早也是我姬怀姜的。”他根本对旁边冷眼旁观的白歧和红焰视而不见,只是带着狂热盯着我,高傲不羁的脸庞上出奇地露出一丝温柔。 “你啊,口气也够狂妄自大的。”我懒得和他辩驳,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着,“天下是谁的我管不着,可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 他对我的话和动作也不在意,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黑暗中的那双眼眸,却不觉察地闪过一抹寒芒。 船回头往漓岛方向,快接近的时候,果然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声炮弹的声音,有船围着漓岛在轰炸着。 听爆炸的声音,好象是在西南入口的附近,而船只的情况,因为天太暗了,现在还没弄清楚。 我想了一会,让船往火山那边行去。现在近处看来,火山的喷发口应该离漓岛有一段距离。只要我们的船从火山那边向漓岛方向过去,应该没人会留意到这船,这让我们能很好观测对方的船只。因为火山喷发的光芒太强烈,多数都会注意到上面,而忽视光芒下黑暗的地方。 越近火山轰隆的声音更巨大,热气更重,那冲天的火焰眼耀得不能让人直视,岩浆一入海里,就立刻给冷却,越来越大的雾气,只是那好象近在眼前的赤红让人心惊r_ou_跳般慌恐。差不多的时候,我让莫欢停下船。 我们几人站在船头看着前方漓岛方向。因为对方顺着光线,虽然离得远,不过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大概有八艘战船,六艘大型的,两艘中型的。大的那几艘外观很普通,正轮流往岛上发s,he炮弹。而中型的那两艘却静静地停泊一边,看起来外形很奇怪。 莫欢靠近过来,说,“别担心,看来炮弹的s,he程不能把岛全部涵盖。小敏她们应该没事的。” “嗯,表面上是这么看,可是……”我应了一声,眼角看见姬怀姜脸色微变,忙问道,“奉辰,这船有什么问题?” 他看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远方那些船只,冷冷地说,“苏三还记得曾经说过诺曼底登陆战的故事吗?这两艘中型的战船是根据苏三说的最新改造出来,适合登陆作战,四周的船身开了很多小孔,安置着小型炮台和弓箭手。” 我细细打量那两艘船只一番,心中有了底,笑着说,“这么机密的新战船也能被勤王调动出来,看来奉辰的沿海防线也有漏洞呀。再厉害的武器,遇到人心不和,也是种浪费。” 他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红焰突然在旁边cha话说,“这些战船这么轰法,那不是不到一天功夫,就没炮弹了?还是全装的是炮弹,没带兵来?” “你看这各船发s,he的时间和停泊的位置,应该有主船作指挥。而这些船看起来都没有信号等等动作,那就是说主船停泊在不远处。至于炮弹的问题,很简单,就是附近应该还有几艘船只专门装着登陆的士兵,这几艘是专门轰炸的。” “看来他们是想登陆作战。”我转身看着姬怀姜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我的说法,对着疑惑的白歧等人解释着,“所谓的登陆战,是指用主船指挥,长距离炮弹船开路,短距离炮弹和弓箭船掩护,兵船登陆。按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应该是想通过西南面的水路登陆漓岛。” “苏三记得只和奉辰说起过登陆战的事情,除非奉辰改造这船队的时候,把关于登陆战的事情说了出来。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我面带着揶揄的笑意,对着姬怀姜说,“这么看来,应该勤王在指挥船里?” 姬怀姜一滞,凝视着我,目光炽热地象烧着了一样,“苏三怪我?”顿了一下,语气放软又说,“这事我是欠了考虑,不过听了苏三这么ji,ng彩的战术理论,还有谁人能忍耐住不去实行试试?这回就当奉辰欠苏三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就是了。” “我要的只是……”我还没说完,就给他打断说,“除了说什么离开的话,其它我都答应。”我笑了,看着对方慢慢滟红的脸,淡淡说道,“看来杭州城里正是空虚,奉辰按我们商量好的离开动身去杭州稳定局势。而苏三的要求只是要奉辰尽可能快的回来。” “嗯。”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让船绕了个圈开到天越峰的背面那边的海滩,因为怕勤王有派小船监视,所以也不敢让船靠得太近,幸好夜色幽幽,因为火山在南面的关系,北面这大片的海域给笼罩在天越峰更加漆黑的y影之中,看来安全上岸不成问题。 离别的时候到了,林豪等人把小船放下。夜风越来越大,把衣服刮地唆唆直响,海面上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我暗叹着,战况不明,实力相差悬殊,这次一去,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梓童,我陪你去漓岛。”莫欢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他的眼眸深如幽潭,内里的坚定和从容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感慨。我知道他是绝对不肯离开我的,这也是意料之中,就答应下来。 “唉,红焰真是不想白白去送死。”释红焰轻轻地说着,故意顿下叹了口气,又笑眯眯地补充一句说,“可红焰却不能不去,不然的话,你们哪知道慕天府的武器和炸药放哪?别忘记了,这都是我掌管的。” “我……”白歧正想说话,我早就打断他说,“白歧,你忘记答应青廉要照顾小敬了?你和奉辰一起,如果能帮助奉辰平定杭州城,我想,昭明王也会在某些事情上支持你们的。”我的意思当然是让他借机让奉辰欠下人情,那以后柔梦也不能够对他和小敬太过相逼。 “……好,你们多保重。”白歧淡淡回道。他明白我的意思,虽然他也很担心我们,不过他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越是现在拖延时间,那我们活着的机会就越少,也就不再说什么。 “白歧,照顾好青廉……兄弟一场,红焰不想他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释红焰突然说道。 “嗯,青廉也是我的兄弟,你就放心吧。”白歧垂下头,低声回答。 “苏三……”姬怀姜难得地过来,也没理会旁边的莫欢,一把把我紧紧拥入怀里,“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无论如何,一定要等我。”他的身体很暖,带着一种很淡很淡的香气,手很紧好象要把我揉入身体里一样,勒得我几乎呼吸不了。 “好好好。”我撇了旁边莫欢一眼,见他虽然变了脸色,不过还是强忍住没有上前阻拦,于是笑着说,“我给你五天时间,希望你能早点平定杭州城后带兵回来。不单是我,还有岛上六、七百人等着呢。”从这里去杭州最快也需要两天一夜,来回的话,加上调兵的时间,应该需要五天。 “四天,你等我四天。”姬怀姜幽幽叹息着。 其实,就算加上岛上柔梦这些人,如果对方强攻的话,一天也抵挡不住,何况要拖四、五天的时间?勤王这次来也是有目的的,肯定也想速战速决,那些派人装作谈判什么的拖延时间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这些,可能白歧、莫欢等人不明白,可姬怀姜心里明白,我也明白。 “你自己也要小心,杭州城里勤王那些亲信也不是好对付的。”我还是把他推开,拍拍姬怀姜的肩膀,轻声说。 “你担心奉辰?”他反握着我的手,定定看来,充满了惊喜的意味。 “我担心你回来晚了,快去快回。”我们可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后面这话我没有说,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轻笑着,甩开他的手,拉着莫欢跳下小船。释红焰也跟着跳了下来。 小船划进漆黑一团的海域,慢悠悠地往漓岛方向行进着,不一会就驶进天越峰的y影里。远处,原来那船融入黑暗之中,那站在船头一抹模糊的身影也看不见了。 我收敛起心思细细盘算着,该用什么办法对抗勤王的登陆战?该怎么能拖延四天的时间? 漓岛,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7章 生死成败岂能由命 章节字数:8553 更新时间:071110 13:02 战争,这词一向只从言词文字间看见,战争的残酷,无情,血腥等等,只能从图片和文字上领略到,可现在身陷到一场小型战役里,还是古代的战役里的我,从来没有这么震撼过。 站在一块岩石上,我看着远方夜色弥漫下的隐约可见勤王战船的影子,等待着晨曦初晓的来临。 我所站的位置是天越峰靠东海岸的山坡,这处隐蔽的地方据说是莫欢之前躲避暂住用的。出了洞口,一眼望去,是整个东部的防风林带,视线尽处,是离庄门前暗红色牌坊和西南角的入口蜿蜒的水道。 上岸后,莫欢把我们带到这里,红焰也很快就把柔梦和易真卿找来。 我大概和他们分析一下目前的状况,最后只是说,勤王这次来,以平荡慕天府为名,所以就算知道了昭明王不在岛,也不会放过漓岛知情的人物,昭明王也耐他不何。 加上姬怀姜给我以证明的令牌,说明如果慕天府如果能协助,等平定勤王后自然会暗中支持慕天府。 姬怀姜的信物在此,也不由得两人不信。而之前肯定是勤王的战船一来就连续轰炸,各人心里都知道这场仗是避免不了,早就人心惶惶。柔梦权衡利害之下,也就一一答应下来。至于易真卿,看到我手上的令牌后,也没作异议。 因为慕天府对地形熟悉,我让柔梦把岛上的船民分为两批,一批由柔梦和慕天府各长老带领,专门负责岛上右边海岸的防御。一批由释红焰的手下于近尘带领,专门负责岛上左边海岸的防御。 释红焰让一个亲信带着人去打开岛上暗藏着的武器库。趁着天还没亮,让他们各自先安排人沿着船容易上岸的防风林带里挖多点陷阱,同时扔下一句话,“不能让对方上岸,如果阻止不了,也坚决不能让对方越过防风林带。” 易真卿手下有大概两百人,人虽少不过都是高手,我同样让他分成两批,一批还是由真卿带领,一批由莫欢带领,还另外选了二十个轻功比较好的在岛上巡逻,负责随时随地及时传送消息。而红焰因为熟悉这时空各种武器弹药的关系,负责全部计划的实施。 最后,我让莫欢、真卿和红焰留下,借着远处冲天的火光,蹲着用树枝在地上把西南入口和蜿蜒而入的水道细细划着,然后把自己估计和所想的办法一一说出来。 关键是勤王第一天发动的登陆。他肯定是不知道这登陆战的构想是从我口中传到姬怀姜那里,再传到他耳边的,所以第一天一定要打得对方促手不及才行。 我让红焰派人去准备土色的厚布,裁成桌布大小,再准备弓箭和火药,还有易燃物若干。而真卿则到天越峰海岸里把那些船桅收集起来,弄成一段一段的。而莫欢,等东西准备好了则让他带人顺着水道潜入西南入口附近待命。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我站在洞口的一块岩石上远远眺望着,就等着黎明的到来。炮轰早就停止下来,风中夹带着微弱海潮的味道,时间越是接近,我的ji,ng神越来越振奋。这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场战役,或生或死,或赢或输,都让我的心血澎湃。 在惊慌失措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也有着一份不输于任何人的热血。为了这岛上无辜的六、七百的岛民,为了自己一直以来挣扎求存的欲望,就算天意让我苏梓童到来这时空,就算麻烦不断让我挣扎于红尘之间,但我的生命还是由我自己去掌握。 我自己的生死成败,岂能由天命或者天意去安排? [第一天,天越峰山坡] 晨曦刚刚透出一丝亮光,三声炮响,勤王的登陆战开始了。 炮声隆隆,西南一角烟尘弥漫,大地轰隆着,就算离这么远,也可以想象到那一片惨烈的境况。我轻皱着眉,这一阵炮弹轰下来,不远处的火山更是没有要停止喷发的迹象。我担心的是漓岛附近薄弱的地壳如果受不了轰炸的压力,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可惜勤王根本不知道火山爆发的原因,来到这附近看见这火山,估计只想是天昭什么的,只会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哪会想那么多? 轰了半个时辰,放炮弹的速度放慢,只是在西南角震慑着。 两艘战船分别行驶到西北和南边的海岸边。那些大船吃水深,不能直接驶近岸边,只能远远停泊下来。小船已经放下,海上布满了和小黑豆似的坐满士兵的小船,慢慢向海滩靠近。 而在我的意料之中,勤王看来是以西南角作为登陆切入口,所有的动作都是围绕着这边进行。西南角入口的海岸经过改造,本来就是适合大型船只靠岸的,这时候两艘战船早就准备好,几百名士兵登陆上岸,沿着水道旁边的那条山路前进着。 一艘改造的登陆战船也顺着西南的入口水道而进,船身四周开着很多小洞,虽然隔得远看不清楚是什么,不过我知道那布置着小型短炮和弓箭手。 有几个灰衣人飞奔来禀报各地的情况,红焰走到我旁边,皱着眉问道,“要发信号了吗?东西海岸已经被占领了,他们开始整队进入防风林。” 我没有回答,只是远远看着西南方向沉思着。关键问题是在西北角的入口水道啊,那边拦不住,那整个岛就相当于被占领了一半地区。 又有两个灰衣人回来禀报,红焰面露忧色,轻轻说,“最新消息是,登陆船已经按我们昨晚预计地行到水道中段,不过那些多数士兵还在入口附近。那里水道旁边的小路太窄,士兵一下子进不来。苏三,你看还等吗?” 我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放信号吧。”本来想让那些士兵也一起走进水道附近才动手,不过时间不等人,再等就怕那登陆船到了尽头的海湾就难对付了。 话音刚落,红焰已经忍不住了,手一扬,几支火箭冲天而起,带着尖锐的响声,穿透过那隆重的炮弹声音,在空中爆炸闪出彩色的光芒。 [漓岛西南角入口水道] 登陆船行到中段,一直没有受到阻挠,那些船上的士兵正感到好运,猛听到空中响起几声尖锐的爆炸声,刚提起警觉,便见到对岸的山壁上露出无数个小小的山洞,弓弦声四起,几百支火箭s,he到船身上。 还来不及去灭火,数十条灰色人影飞速而来。 因为太快,而且是从高空而下,船身四周的小孔里的那些弓箭手根本没办法对准目标。船上的士兵纷纷s,he箭或者举起武器迎击,怎么知道对方都是高手,身法一流,几下就闪过乱箭落到船上。 岸边路上的士兵正要乱箭齐发,怎么知道那些灰衣人早就往船舱里扔下一些东西,又渡过对岸,飞奔而去。 一声尖哨声,接下来又是几百支火箭s,he到船身上,船舱里发出爆炸的声音,夹杂着惨叫的声音,船身已经入了水,慢慢倾斜燃烧起来。而从那山壁上扔下一个个小小的黑球,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爆炸起来。 这是昨晚我要莫欢带着人趁着夜色,在中段水道旁边的山壁高处,各自挖好藏身的小洞,洞口用shi水沾上土的厚布遮挡住,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有人躲在里边。 先是以火箭引开船身那些弓箭手的注意力,然后选却轻功好的数十人从上方,也就是船身四周小洞那些弓箭手的死角,带着易燃物和炸药直接扔进船舱,就算这船表面再防火也无际于事了,最后再用火箭引开个人的注意力,扔着地就炸的霹雳弹和烟雾弹扰乱旁边路上的行军。 因为水道旁边的路很窄,前面的队伍一被攻击,连敌人再哪都看不见,纷纷往后面撤退,前面一乱,后面的只听到爆炸声,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就被冲乱了,慌乱中不少人被挤下旁边的水道,水上满满漂浮着黑黑的人头,怒骂声,惨叫声不绝。 几个看起来高级一点的策马过来,大喊着,“别乱,都他妈给老子往前冲……” 还没说完,再一声尖哨声,水道上飘来一大片油污,几支火箭下轰一下整条水道都着了火,到处都是烟和火,还有爆炸的声音,逃避不及被炸伤和烧伤士兵的惨叫声不绝。 有些人正慌作一团不知道往哪边走的时候,灰色烟雾里人影闪过,剑光一闪,早就失去性命。 这水道上方早就让人把岛上的油收集起来,倒进尽头的海湾处用木板拦着,一听到信号就把木板拿开,那些油就顺着水流漂浮而出,漂到了水道中段的时候刚好就制造混乱之后。而真卿带着数十个灰衣人更是趁着烟雾弥漫杀敌,让对方摸不清楚我们的底细。 慌乱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逃命啊。” 结果众人哪管什么命令不命令的,保命要紧,都往后拼命涌着,狭窄的路段更是混乱成一团,掉进着火的水里的人更加多了。 [漓岛海岸边的防风林] 虽然是白天,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林子里会四漫着白色的烟雾。 原来进林子的时候,是以十二人一小组分批进去的,可没走多远,身边的人慢慢少起来,不是因为踩中陷阱掉下被小树桩穿透而亡,就是闪避不及被突然飞来的大木撞死,再或者不知道被哪里飞来的毒箭一箭穿心…… 剩下的士兵都是聚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慢慢前进着。 他们都原来是习惯平川作战的步兵,坐了两天两夜的船来到这里早就已经头昏眼花,现在更是和传说中和神鬼相通的慕天府打交道,怎么不心惊胆跳、战战兢兢的呢? 雾,好象越来越浓了。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前面的士兵还在想着这里怎么会有花的香味,然后就一排一排地倒下,再也起不来。后面有些聪明点的一看不大对劲,忙俯下贴近地面,可随着花香,无数道人影出现在雾中,刀剑的光芒一闪,血光四起,又隐入雾中。 这花香,慢慢地多了一种血的味道。 [漓岛海岸,指挥船] 站在船头的是一名身穿玄色盔甲,年约三、四十岁高大的身影,正左右来回地度着脚步,那焦急y沉的脸孔倒和姬怀姜有几分相象,估计就是勤王姬重年。 一人快步上前跪下,那是负责用旗号传递消息的人,他把各处遭遇不名敌兵抵抗的情况一一汇报上来,只是看见勤王越来越黑沉的脸,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最后几句几乎是从咽喉里逼出来一样,微不可闻。 “看来这小子还在岛上……这也好,就看看皇侄你能抵挡住多少天?”姬重年狂笑起来。 “禀王爷,皇……皇上是不是在岛上现在还没确定。不过王将军那边曾俘虏了几个对方的人,看来是岛上原来的居民,听说直接下命令的是一个叫颜子涵的人,是慕天府新任门主释崇敏没拜堂的夫君。” “颜子涵?是那个颜子涵吗?”姬重年脸色微敛,看向旁边的幕僚齐喧晔。 齐喧晔赶忙上前回话,说,“就是那个颜子涵,云天的华乐候,从小有才子之名。前段时间探子不是回报说,这颜子涵和昭明王关系密切……”话说到后面,越是带着暧昧。 “这小子一向贪恋声色,为了个男人居然来到这左右无人的地方,还给对方囚禁起来……嘿嘿,本王倒想看看这颜子涵究竟长得是如何的国色天香,把ji,ng明强干的皇上也迷得自己跳进陷阱也不知道!”姬重年虽笑着,眼睛却细细迷起来,ji,ng光闪烁着。 “王爷,只要颜子涵能不死,总会有机会的。只是王将军和李将军这边,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那喧晔微笑着,还是问道。 “……让他们先撤兵回来候命,然后叫董闲开炮,目标是西南角的水道,把那里的阻兵全消灭掉。”勤王微微一笑,盯着齐喧晔迟疑不决的目光,顿了一下,冷笑着说,“喧晔,你对本王的命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不快去!” 那喧晔浑身一颤,再也不敢迟疑,立刻躬身退下传令。 勤王收敛起堆在脸上的笑容,看着远远的烽烟弥漫,低声说着,“我的皇上,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以几百人挡住本王这数千人之众。” [天越峰山坡] 红焰走过来看着我,带着一丝兴奋,说,“水道那边完全成功,现在那边的士兵快退出水道了。其它两处的海滩也没有问题,凡是走进林里的都有入无出。” “真卿和莫欢那边伤亡怎么样?柔梦和于近尘那边的水魄迷香还剩多少?”我淡淡问道。这场仗还刚开始,一时间的胜负说明不了问题。 这场是因为我比对方更了解他们现在掌握的所谓登陆战的优缺点,才在知己知彼之下小胜。而就算勤王碰了钉子,以他现在的实力和我们来说,还是太过强大。关键是后备力量是否充足,而接下来勤王又是怎么样的打算?一切还是未知数。 “真卿那边很乱,现在还不知道伤亡人数。水魄迷香的话,应该还剩一半不到。”红焰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苏三,你担心我们余力不足?” 我还没回答,只听远处四声炮响,还不知道这炮声什么意思的时候,西南部那边海岸边的战船又开始发炮。这次炮弹不是对着西南部山陵,而是对着水道这边拼命地轰炸。 昏,莫欢等人还在水道附近。 第3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0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0节 “快派人去让真卿等人立刻离开。”我急忙吩咐着,转身对着红焰说,“勤王好狠,自己的士兵还没退出就下令轰炸……” 那边正是一片混乱,勤王还有几百人陷在水道里,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而他,估计是看到情况不对,连自己的人也顾不上,居然就下令开炮轰炸。这一炸,那些掉进水里的人肯定是没命,而其它人肯定也会受到波及,就是不知道莫欢和真卿他们怎么样? “……这勤王一向以老臣自居,本性狂妄自大、心狠手辣,对王……昭明王原本就不看在眼内,这次带兵前来……”他没说下去,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我有点担心地看了红焰一眼,却没有接他的话。 勤王为人怎么样,我在太子府里见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的报告。狂妄自大、心狠手辣,这两个词真形容得够贴切,狂妄的话,我看姬怀姜也差不到哪去,可心狠手辣,在这里居然无视自己的士兵还在水道里就下令开炮,真是谁也比不上他。 我正细细想着关于勤王的信息,不一会就有人来禀报最新的情况:东西海岸上海滩上的士兵已经坐船回到两艘战船处,而西南角入口的那些退出的官兵则在安营扎寨。 “通知柔梦和于近尘,今天不准再用水魄迷香,留着明天再用。还有,让真卿和莫欢清点人数后,全部人都去离庄那边暂时养伤,他们两个速度回来商量下一轮的防御。”我心里担心着莫欢的安全,嘴上却问道,“还有,派人清点一下剩下的武器弹药。” 我一连串命令下去,身边的灰衣人几乎都走清了。 “刚刚出了一批货给南越,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现在……”红焰有些懊恼。 “红焰,你现在这副没ji,ng打采的样子一点都不象你。”我转过头看向他,带着笑说,“我喜欢那个无论什么事都笑容可掬的朴初,我喜欢那个故意戏弄别人却让人无法生气的朴初,我还喜欢那个手段圆滑微笑着威胁我的红焰。” “无论那个你多么的狡猾和令人恨之入骨,也比现在这个老是露出无可奈何的你好多了。”我很正经地一字一句说着。 他愣了一会,还是笑了出来,眼睛里的神采重新闪烁着,沉默的眉头终于展开,神色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苏三,多谢你夸奖,你要不说,红焰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优点。”呵,难得借机会损他一次,他还够厚脸皮的,这都能笑出来。 “呵呵,让于近尘开始吧。”我看看还是灰暗的天色,沉思一会,微笑着说,“还有,看来勤王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派人通知先去准备吃的,最好准备多点馒头干r_ou_什么的,免得接下来的这几天没空再做吃的。” 几支火箭冲天而起,带着尖锐的响声,在空中爆炸闪出彩色的光芒。 [漓岛的海岸] 就算是下午的天空还是很灰暗,累积着厚厚灰色的云彩,火山爆发引起的烟雾和尘埃大量漂浮在空中,阳光根本穿透不了过来。夏天里空气本来就很闷热,加上旁边喷发的大火柱,和煦的海风里,也带着火山灰郁闷的味道。 海面上更加y沉,那往日碧蓝的海水变得混浊不清,混杂着烟尘和各种破烂的物品,还有断猎的船只部分,那些是原来停泊在西南入口的大船和天越峰后那些战船的碎片。 勤王的战船已经停下攻击,一直到黄昏时分,双方沉没在胶着的状况中。虽然没大的对抗,可小的接触不断。 西南海滩上,安营扎寨的官兵受到几批灰衣人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干扰。那些灰衣人武艺高强,进退有度,扔了十来个霹雳弹扰乱一下就立刻跑开,勤王手这边倒是轻伤重伤了数十人,而这边是分豪未伤。 还有数十个人影出现在水道附近忙碌着什么,给勤王的炮弹轰了几下又飞奔而去,留下一堆堆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西边和东边的海岸边的那两艘战船附近,有小船装着不明物品企图接近,被船上的士兵远远就给万箭齐发,没到半路就沉到海里去了。而这些干扰,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船上的士兵都给弄得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只能勉强提起ji,ng神关注着水面的状况。 勤王姬重年的脸色黑如锅底,隔着几条船都能听到他咆哮如雷的声音,“颜子涵,本王捉到你誓要将你碎尸万断!” 其实,这些小动作只是利用来转移对方的视线,真正准备用来对抗勤王第二次进攻的不是这些。 如果有人留意的话,可以看到有些船桅的断木漂浮在海里。如果这人更加仔细地观测的话,可以看到这些船桅慢慢向那几艘战船靠近着。或者如果这人在黄昏中也能看得很清楚的话,那肯定会发现,这些船桅旁边,有一支很短很短的小竹枝露出水面。 黄昏,积云沉甸甸的,依然没有看到落日,只有血红色的天空,和不远处轰隆的火山。 天色渐暗,三声炮声响起,勤王的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和早上的差不多安排,只是登陆船不再出现,伴随着的是长距离炮弹掩护下的步兵挺进。 而在我这方面,对东西两岸的防御安排基本上和早上一样,而西南角一带,只有炮弹的轰炸声和步兵的挺进的声音,给对方一个错觉,好象已经放弃这边的防御。 正在这时候,那些船桅断木接近着其中一艘战船,借着夜色,有数十个黑影顺着船锚的地方往上爬着,很快就消失在战船的各处。 很快地,这艘战船不出意料地停止s,he击,当其它战船和主船正奇怪的时候,这船却开炮了,炮弹不是落在西南角的山陵,而是水道旁的狭窄的山路,还有海滩上正整装待发的人群…… 其它船只大惊之下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这艘船有几门长炮转了个方向,对着另一艘比较近的战船开炮轰炸。勤王的人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船早就被我方占领,也就顾不上掩护挺进的步兵,纷纷调转长炮的方向轰炸过来。 天正黑透,彼此之间的位置看不清楚,而这船还一边行走一边回击,炸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叛变的船只炸毁。因为船上全是炸药,那艘离它比较近的战船受到波及,也是伤亡惨重。 而陆地上,东西两岸的防风林里照样是有进无出,西南角的步兵被战船一开始就炸乱死伤无数,而其它战船忙着清理叛徒的时候,深入到水道后段的士兵都被灭掉了,只剩下沙滩上还没来及走进水道山路的不到一百人。 勤王,第二次进攻又失败了。 [漓岛海岸,指挥船] “报!进攻西南角的王将军那边,死伤无数,只有数十人逃过……” “报!进攻两边海岸的李将军传话来,伤亡还没统计,只是派出的士兵一进防风林就有进无出,连对方有多少人现在还不知道……” “抱!董将军清点了各战船的损失,除了被对方占领那艘打沉外,一艘已经严重损毁,剩下四艘各有伤亡,每船只剩四、五尊完好的炮台……” “混蛋!”勤王把禀报的来人一脚踢开,咬牙切齿地对着远处着火的战船,“又是那个颜子涵?有昭明王的消息吗?” 齐喧晔小心翼翼上前,说,“目前没有,不过据探子回报说,天越峰对方的阵营里,除了颜子涵外,还有释红焰在场。至于他们所住的洞x,ue,他们一直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去一次。因为防守严密,我们的人也进不去查看……” “你的意思是说那小子可能受了重伤躲在洞里?”勤王双眉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喧晔,见对方低头一语,顿了一下放缓语气说,“那个释红焰……红焰?难道是他?” “是他,属下已经反复问了几次,肯定不会有错。”齐喧晔偷偷地擦拭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恭恭敬敬地说。 勤王冷笑着,“看来对方对这登陆战很熟悉啊。喧晔,让各负责人过来船上,本王要明天开始全力进攻!” [天越峰山坡] 释红焰倚靠在山石旁边,装着闭目养神的样子,其实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不远处那两条互相依隈着的身影。他静悄悄地看着,带着若有所思地笑意,混杂着几分狡黠,几分不舍,几分揶揄,隐匿在那淡得出尘的微笑中。 在强权之下,连自身的生命和自由都不能保障,那你和莫欢之间的爱,又能维持多久? 苏三啊苏三,就算你再聪明,也逃不过那人的手心。 苏三…… 如果你没被那人看上了多好…… 苏三……你知道不知道你笑起来很美,也很温暖……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8章 以少胜多谈何容易? 章节字数:8250 更新时间:071110 13:03 [第二天中午] 天色依然灰暗,空气中弥漫着昨日的硝烟和越来越多火山的尘埃,本以为勤王趁拂晓时分进行的第三轮攻击,到了晌午却不见任何动静。 远处海面上清晰地看到那些战船和兵船齐集的一起,把主船团团保护起来,昨晚受到重创那艘战船上的士兵忙碌着把东西搬往另一条战船上。 “苏三,情况有点不对。”站在旁边眺望着远方的红焰沉声说着。 “让柔梦、真卿、近尘和莫欢几人回来,其它人原地待命。”我想了一会,拍了拍红焰的肩膀,嘻笑着说,“昨天我们这边大败勤王数千之众,实在是难得。一会他们来了你让人取些酒来,我们庆贺一番。” 红焰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良久没答话。 我笑嘻嘻地楱过去,揶揄道,“没听见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故意顿了一下,笑着说,“苏三有那么漂亮吗?怎么色迷迷地看着我?莫非红焰你……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你啊……这是夸你自己呢还是损我?”红焰忍不住“呲”一声笑了出来,嘴角拧起一个醉人的笑意,说,“听见了,也明白了,红焰在想,庆贺的话该拿什么酒才好?” “当然是烈酒,越烈越好。”我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幽幽一叹,“与君战前一杯酒,恣意尽醉亦等闲。借酒当歌英雄意,血染晨风自逍遥。红焰,大敌当前,生死攸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快去安排吧。” “好一句:借酒当歌英雄意,血染晨风自逍遥……”红焰微不可闻地低叹着,立刻又展颜一笑,说,“我那刚好收藏着一瓶好酒,本来留给青廉的……现在我就去安排。”说完也不待我回答,转身飞驰而去。 这时候,远远地看见莫欢和易真卿也上来,与红焰的身影交错而过。 我露出开心的表情迎上去,拉着莫欢的手,“欢,真卿,来得好快。其它人安排得怎么样了?” “按原计划准备好了,只是怎么到这个时候……”莫欢刚想询问,被我手上一捏,立刻明白也就立刻改了口,笑着说,“怎么到这个时候让我们来呢?” “嗯,看来要提前实施第二个计策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看看真卿看着红焰消失的方向还在沉思的样子,心不由一动,就问道,“真卿,怎么了?” “很久没见到红焰笑得……啊?没什么,没什么。”真卿顿了一下,吃惊地看我一眼。 “真卿和红焰认识很久了?”我浅浅笑着,装着毫不在意地问道。对了,我才想起在刑州的时候,释红焰化名任朴初住在城东柳叶巷,而我和莫欢一起去拜访朴初的那天,当时从柳叶巷出来的蓝色身影,应该就是易真卿。 “恩,见过几次。”真卿紧皱双眉看我一眼,有点别扭地说着,过了一会才问道,“什么第二个计策?你一直没有说过啊?” “怎么不等我来就开始了?”传来几声柔柔的笑声,远远随即出现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飞奔而来,转眼间就来到眼前,微笑着到处抛着媚眼的是柔梦,冷冷抿着嘴不说话的是释崇敏。 “就等柔梦姐姐了。”我笑着迎上去,拉着小敏的手把她过来坐下。 “嘿嘿,每次见面,苏公子的嘴巴都象抹了蜜糖似的,怪不得昭明王宠爱有加啊。”柔梦偷偷撇了一眼易真卿,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出来。 这女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乱的祸水。那天释青廉在我和小敏大婚上这么一闹,弄得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真卿和姬怀姜还有青廉三人之间的纠葛,这时候听她语带讽刺,准备扯上我出来,真不知道准备想干什么? “看姐姐说的,昭明王是贤君,自然是求才若渴,爱才如命,对柔梦姐姐不是一样‘宠爱有加’吗?苏三也只是借了这云天才子的虚名才得到昭明王的另眼看待,怎么比得上姐姐一手掌握这慕天府的实力?”我装作一点也没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嘲讽,只是轻笑着回答。 “啐,爱才如命?危难关头还不是撇下这才子佳人自己一走了之……”柔梦带着幽幽哀怨的眼神,似笑非笑得扫了我和真卿一眼,笑着说。 真卿身体一颤,转身不去理她。 我摸了摸小敏的头,轻摇着头表示让她放心,悻悻地说,“哎,姐姐是认为苏三是累赘吧?呜呜,可怜苏三还一直当柔梦姐姐是亲人一般看待。姐姐啊姐姐,难道苏三没有能力保护姐姐吗?非要昭明王不可?姐姐也太小看苏三了。” 柔梦就和我就这么你一语我一句互相挑拨逗乐着,过了一会,红焰和他的亲信于近尘也到了,我们才结束这无聊的斗嘴游戏。 “这次让大家齐集,一来是为了庆祝昨天的胜利,二来是说说今明两天的行动。”我环顾四周,淡淡笑着说,“苏三认为,昨天我们这边伤亡不大,但过于消耗弹药,而现在弹药已经所剩不多,所以决定提前采用第二个计策,也就是先守后攻,以攻为守。” 迎着各人疑惑的目光,我缓缓解释着,“先守后攻的意思是指今天到明天日出之前,我们以天越峰为界,把勤王的兵力引到这山脚,集中力量对抗。以攻为守的意思,就是当勤王的兵力都集中在这附近后,对方最危险的战船就没有用武之地,到时候我们只要趁虚而入,占领对方的战船就能有实力与对方对抗到底。” 我慢慢观测各人的神情,除了莫欢和红焰,其它人听到之后都大为振奋。 莫欢和我相处一起这么久了,当然知道这事情没有我说的这么简单,可之前我已经暗示过他,也就没有提出异议。至于释红焰,以微笑掩盖下一向聪明睿智、才智卓越,怎么会上当,也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给于近尘倒满一碗酒,“近尘,你安排五十个兄弟把这两天所需要的食物和水,还有武器弹药都搬来这附近的洞x,ue,其它食物和水下毒药,这是一。剩下的兄弟去砍树,把从天越峰山脚到山腰设三层高的栅栏,记得,栅栏前后是深过人头的宽地沟,这是二。” 我举起自己的酒淡淡地说,“近尘,时间紧迫,日落之前一定要办好,多一层栅栏就能争取我们能坚守多一分时间,这个就拜托你了。”说完我一饮而尽。 于近尘也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说,“苏公子,你就放心。”说完转身飞驰而去。 我走到柔梦面前,给她和自己倒满酒,笑着说,“柔梦姐姐,你带人在近尘的栅栏之间多挖陷阱,越多越好,越密越好。同样是时间紧迫,日落前完成,多一个陷阱我们就少几个敌人,这个就拜托柔梦姐姐你了。”说完一扬手,碗里的酒已见底。 柔梦撇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哎,苏三啊,你可分了个最苦最脏的事情给柔梦呢。”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谁让苏三你的嘴甜,这回柔梦也就应了,下不为例哟。”她把酒浅浅喝了一口,也带着小敏转身而去。 我看了真卿一眼,他已经慢悠悠地走过来面前站定了,给我和自己倒满酒,淡淡地说,“真卿在此听候苏公子的安排。” “真卿,你的责任最大也最危险,心里可有准备?”我正色问道。 他一愣,转而笑了起来,清秀的脸上泛起两颗酒涡,倒也很好看,“我易真卿,心里只有昭明王。就算是他要我死,也只需要一句话,真卿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现在苏三拿着他的令牌,就是代表他的意思,真卿岂能不听?”他的话很简单有力,眼睛却死死盯着我。 我哪能不明白他暗中的意思,浅笑着说,“真卿误会了,苏三说的危险不是指这个。”顿了一下看看旁边笑容可掬的红焰和轻皱双眉的莫欢,又说,“你安排五十个弟兄去附近海岸收集所有完好的小船,带到离庄林外的海滩,把船拉上岸藏在林子里。” “两个时辰内,这事办好了立刻来找我,我还有其它事情安排。至于你原来手下的其它人,拨给红焰指挥。”我笑着说完,把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真卿带着疑惑和不信望着我,见我点了点头确定,还是忍住怒气,把酒一饮而尽,甩袖转身离开。 看见真卿的身影消失,旁边的红焰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卿这小子肯定以为苏三你想夺他兵权,顺便戏弄他。” 我似笑非笑地撇了红焰一眼,走到他面前笑着说,“红焰,你的事情比较多,还是静下心来听苏三慢慢讲吧。” “嘿嘿,你说吧。谁的话也可以不听,你苏三的话怎么可能不听呢?”红焰浅笑着,一脸的和颜悦色。 我慢悠悠地说,“第一件事,安排人分别到几个庄子设上陷阱,最好用毒和炸药。特别是天越峰附近这几个庄子。第二件事,安排人在中央的祭殿和附近埋好炸药,最好越厉害的越好。第三件事,这二十个轻功了得的人你带上,安排他们藏在附加这庄子隐蔽之处,每人派一盒水魄迷香。”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些灰衣人,他们是负责传递消息,目前全集中在这里。 我领着红焰走过去,给他和自己倒满酒,再给那些人一一倒上,然后沉声说道,“刚才你们也听到了。苏三知道这事很危险,稍有差池轻者被俘,重者失去性命。可目前我们和勤王兵力悬殊,实在是不能不采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我顿了一下,看见他们当中有人已经露出哀叹的表情,还是把话说完,“生命有时候重于泰山,有时候轻于毫毛,就看各位怎么做了?苏三不会勉强各位,愿意的就陪苏三饮了这碗酒,不愿意的就随红焰去做其它事情。只要愿意的留下姓名,苏三保证昭明王一定会重赏各位。” 我说完把酒喝完,看着那些人。重利之下,必有勇夫。这二十人中大概有十个也把酒一饮而尽,就让红焰把愿意的留下,写好名字塞进怀里,其它人安排去其它地方。 等他们临走的时候,我补充一句说,“苏三只有一句话,如果被俘就投降,无论如何都以保住自己性命为重,到时候苏三自然会让昭明王赦免你们。” 他们一愣,醒悟过来,纷纷上前拜别。 接下来就剩下莫欢这边了,红焰还站着怎么也不肯离开,我只好走过去莫欢面前,有点为难地说,“莫欢,接下来可能要你……” 他笑了,慢慢靠过来,手臂环上了我的腰,低声说,“是不是让我守住西南水道入口?” “嗯,今晚一定要守住西南入口,把从水道那边进来的士兵和登陆船尽可能消灭掉。”我趴在莫欢身上,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缓缓说道,“你现在带的一百人,按人数来说可能少点,所以千万别硬拼,实在不行就从防风林这边撤退回来。” “你有什么办法?”莫欢沉思着。 “一是,安排人把炸药埋在西南角水道旁边的山壁上,每隔一段水道埋一批,分量要能把山道炸毁让对方一时间通行不了,你就能分开对方兵力。二是,派人潜伏在海港那些破旧的船里,趁登陆船刚进港不备发动攻势。三是,拿几合水魄迷香,实在阻止不了对方进入就用上。” “好办法,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梓童,你自己小心。”莫欢振作ji,ng神,眼睛出奇的明亮。 我站在大石上眺望着远方。 火山的光柱低矮了许多,看来是快要凝固了。天空漂浮着厚厚灰色的火山灰,远处落霞满天,勤王剩下那四艘战船围在西北角连续地轰炸着,整片整片的防风林在战火中倒下,看来对方想轰出一条进兵的路来。 “苏三果然了得,勤王做什么打算都跑不出你的掌握。”红焰突然发话说道。 “知道有什么用,实力还是相差太远,以少胜多谈何容易?勤王要强攻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抵抗。”我早就知道瞒不了他,只能据实回答,“我本来还想再拖一天,可……希望能再拖延多两天的时间,希望……” “苏三,有些事情你瞒不了多久,还是从实招来吧。”红焰淡淡笑着,眼睛却一直死盯着我。 “还能有什么隐瞒的?不是说了以攻为守吗?就是趁对方把兵力全部调进来,我们可以占领其中一、两艘战船,这个很好理解啊。”我眨眨眼睛,笑着说。 红焰一听,笑意更深,说,“不会吧?难道苏三也没信心?那么你把勤王引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面对面硬拼可不是你一向的作风。” “因势利导,只要能赢,或者少伤点人,作风是会改变的。”我有一句没一句回答着。 “苏三啊苏三,我可不信你说的什么以攻为守这套。”红焰笑眯眯的,眼睛里却带着几分揶揄,说,“以什么为饵把勤王的大部分兵力引来这里?我们的人到转移到船上这段时间,你以为勤王看不出山上都没人了,又怎么能牵引住对方的兵力?” 我沉思一会,想不到红焰想得这么细致,倒也不能小看了他,于是说道,“这个,我心里自然有分寸。只要在拖延两天,奉辰就应该带兵回来了。” 他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说,“你把勤王的兵力都引进来,我们实力相差悬殊,有可能拖延两天的时间吗?我看,苏三你还是把想做的提前说出来,不然的话……” 西南一角水道边也转来撕杀的声音,远远地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楚那边的状况。 “我担心莫欢那边人手太少抵挡不住了。”我打断他的话,淡淡地说,“红焰,安排一下你手上的人去海湾边接应吧。” “你……”他狠狠瞪我一眼,总算明白我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情,一跺脚,转身要走。 “红焰,你好象会弹琴是吗?回来的时候顺便去把你的琴带来。”我扬声说道,见他身形一滞,还是没有回头,飞驰而去。 [黄昏,漓岛的海岸] 落日沉入水平线下,满天的红霞却依然粹灿耀眼。 西北一角的防风林已经被炮火轰出一条宽阔的平地来,几艘看来是运兵的船只靠近岸边,一批又一批穿着盔甲持着长枪或者大刀的士兵正缓缓登陆集合起来。 夜越来越黑,远远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勤王的士兵燃起火把,一条蜿蜒的火之路缓缓向天越峰这边挺进着。 偶尔会在某处响起爆炸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触动了埋在庄子里炸弹。或者偶尔会整片的火把倒在地上,这应该是那几个轻功很利害的灰衣人撒出的水魄迷香。或者是某处落入陷阱的人的惨叫声,在黑夜里听得分明的清晰…… 可这火海还是连绵不绝,那些士兵只是继续往前挺进着,毫不迟疑,缓慢而坚定地涌到天越峰下,把山的西面围了起来,把山脚照得一个通亮。他们看来根本不担心山峰的另外一边,那边就是海岸,又没有船,我们根本逃不了。 现在居高临下可以看地很清楚,勤王还带着一些短炮上来,现在正让人架好那些短炮摆好位置。短炮的威力伤害很大,我忙让红焰领着数十个灰衣人,带着所剩不多的炸药,到前面躲好,一有机会就先毁了短炮。 战事一触即发。 我手心拽了一手的汗,各人的位置都一一安排好了,隐隐可以看到左右的那些人,都瞪大着泛起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山下,连续两天的战斗和现在数千人紧逼,一种浓重压抑的气氛蔓延在各人的心中,压得喘不过气来。 镇定,要镇定!只要坚持住今晚就可以了。我不停地在心里一遍遍低声告诉自己。 三声炮响。 短炮的轰隆声,炸弹的爆裂声,山脚处烟火高扬,勤王的士兵一批批纷纷往山上猛冲。前面的是高高的栅栏,栅栏后于近尘带着人接着天时地利,用弓箭从栏后攻击,一时间箭如雨飞,那些士兵也被阻了好一会。 一阵短炮的爆炸声,其中一段栅栏倒下,而勤王的士兵借着烟雾,从这缺口杀入。 “放信号!”我高声喊着。 旁边的一人早就把准备好的飞箭s,he入高空,带着尖锐的响声,在空中爆炸闪出彩色的光芒。那是让于近尘撤退的信号,我可不想让自己这边伤亡过大,人数本来就比对方少很多,硬拼并不是好的办法。 勤王那边擂鼓声大振,士兵如潮水一样涌入,第一道栅栏毁了。 我手上的汗更多。红焰,怎么还不见你行动?正想着,山脚响起冲天的火焰,原来短炮放置的那几片地带早就被炸为平地,附近的士兵也受到牵连,哀叫声不断。原来他是连短炮的炸药地方也一块子引爆了。 做得好!我喜不自禁,这回,没有了那些短炮的威胁,栅栏就能多坚持一个时辰。 第二道栅栏,柔梦带着的人早就等候着,万箭齐发…… 第4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1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1节 [天越峰山坡] 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勤王见整整一晚的进攻,众将都疲惫不堪,总算响炮暂停攻击,想必让手下休息几个时辰,等黎明到来之后一举进攻。天色这时候最是昏暗无光,只有那减弱很多的火山还是依然明亮得耀眼。 “梓童,你早就预计到会这样吧?明天一早,勤王可能就要攻破上来了……”莫欢低声问道,把我整个人圈入怀中,用手把我风吹乱的头发都弄整齐。 “欢,你没怪我吧?”我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听着四周出奇的寂静,低声说到。这时候,小敏和其它人应该都到了离庄那边的海岸,准备乘着小船偷偷登陆被真卿暗中占领的两艘战船。 之前我要真卿准备的小船,就是为了等勤王晚上攻击,把全部兵力都调到天越峰附近的时候,偷偷潜上停在海岸边人手空虚着的战船。 真卿带的那些人数虽然少,不过都是高手,很容易就控制住一艘战船。接下来又从红焰这边陆陆续续抽调出数十人,趁着天黑,对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天越峰这激励的战斗吸引住,又占领多一艘战船。 因为我让他们都听勤王的命令,勤王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不要露出破绽,所以到了勤王收兵围在天越峰山脚的时候,都没发现手下的两条战船早换了主人。 而等勤王暂停攻击的这段时间,柔梦和于近尘带着剩下的岛民和真卿的部下,偷偷从另一边下了山,沿着海岸边去离庄那边潜入那两艘船只。 而现在,就剩下我和莫欢两人。 “怎么会?就算死,我也要和你一起……”莫欢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炽热的味道,“你呢?梓童,如果是你的话,会愿意和我一起死去吗?” 两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现在人一放松,困意渐渐袭来,“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容易会死?”我眨了眨眼睛,带着点无奈地说,“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可能知道……” 明天,当勤王知道手下那些战船都被我们占领了,只能在这岛上等着姬怀姜带兵前来的时候,该会是怎么办的表情呢?我有些期待地想着。 “那你是什么意思?”莫欢手一用力,把我抱得更紧。 “欢,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可能没事。不过和你一起……”还没说完,话音被封住,嘴唇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隆重着自己,一阵温热摩擦着嘴唇。莫欢漆黑发亮的眼睛近在咫尺,比这黑夜更深,比这火山更亮,深得象个深潭把人紧紧吸住。 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轻叹口气。 “梓童,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就别再想着怎么甩开我了。”莫欢拉着我站了起来,对着那远处耀眼的火山,语气恳切,轻声说道,“我,莫欢在此起誓,以这火山为盟,与梓童今生今世,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欢……”我梗噎着说不出话来。这如婚姻一样的誓言,还有他坚毅的目光如那火山的烈炎一样烧灼着我的内心。 我牵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很宽,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我很想很想永远都能握住这双手不放开。无论明天将会怎么样,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永远无法忘记今晚,莫欢带着坚定而温柔的笑容,还有这火山下的誓言。 我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视线直直凝视着面前这张俊俏异常的脸,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我,苏梓童,愿和莫欢在此立下誓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今生今世,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他的眼睛一下明亮起来,满满地溢出开怀的笑意, “好一个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红焰真是大长见识。”旁边一个笑声响起,转头看去,却是早就随其它人离开的释红焰。 “你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皱着眉问道。 “一切顺利,是真卿不放心你们,让我过来催你们快去呢,小船在等着。”他看见我们疑惑的神情,笑着走过来说,“这誓言怎么听上去像是要准备私奔的情侣?呵呵,苏三难道不知道这男和男之间是不能结为夫妻的吗?” “什么?”我大惊,转头看着莫欢。 身边人影一闪,掌风掠过,莫欢闷哼一声,已经中了红焰一掌,软软地倒下。 我身体一软,也被点了麻x,ue倒下。 一个冷冰冰的手把我脸上的乱发拂开,低沉的声音响起,“居然私定终身?苏三啊苏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难道苏三你不知道你早就是昭明王定下的人,怎么可能逃得掉?”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59章 我要自由你们能给吗 章节字数:7800 更新时间:071110 13:04 竟然趁我们不备,偷袭! 早就知道释红焰这人一脸的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暗含心机,本来也就暗地里防备着对方。可今天一喜一诈,居然被他钻了空子,我咬牙切齿,心中愤恨交加,偏是现在落了下风,莫欢伤势未明,发作不了。 天色未明,莫欢倒下的位置刚好在几块大石的y影之下,看不清楚伤势如何。“欢,你没事吧?”不理在我脸上游动的手,我扬声问道。 “没事,你别担心。”y影里传来莫欢闷闷的声音,顿了一下,沉声说着,“释红焰,想不到你竟然是昭明王的人!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明着不够我打,要用偷袭这种卑鄙的手段吗?有本事解开我的x,ue道,莫欢和你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听他声音是刚才没有防备硬接了释红焰一掌,受了内伤,见他还能骂出口,估计伤得不重,于是我就放心下来。这释红焰看来没准备杀我和莫欢,下手时候也留了情没尽全力。 只是,现在落入红焰手里,莫欢你怎么还强出头故意激怒对方? 果然,在我脸上的手一僵,释红焰站了起来,走过去轻笑着,“嫉妒了?堂堂莫家第二把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啧啧,我本来还想玩多一会……”他正对着火山的光芒,脸上带着如沐春风一般温柔的微笑,却说不出的诡异,“想凭自己的力量护着苏三?那红焰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突然一脚踩下,用力,只听莫欢一声闷哼,“你……”莫欢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红焰,住手!昭明王只是说要留下我,没说要伤害莫欢吧?”我急了,冲口而去。 红焰上半身转过来,那脚还是踩在莫欢的身上,轻笑着说,“啧啧,心疼了吗?苏三啊苏三,你还是把你那小聪明收起来吧?就算你猜到昭明王说的话又怎么样?他宠你爱你,才由着你和情人卿卿我我的。那是他,可不是我!你以为我红焰真是那人的奴才?” 听他语气,倒不是说假,对昭明王也不是好象真卿那种下属的口气。想起真卿、青廉、红焰还有姬怀姜,这四个人的关系真是够暧昧不清的。释红焰,又口口声声维护昭明王的利益,那他和姬怀姜又是怎么样的关系? “那你究竟是谁?”我叹了口气问道,既然想不透,那就只能开口问。 “你猜!”红焰冲着我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说,“猜对了我就放过他,猜错的话……”脚一用力,莫欢闷哼一声,想必是内伤越发得加重了。 我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嘴里却故意说道,“你不过是想借机会教训我苏三而已,又何苦为难他?想必苏三自有令人讨厌的地方,得罪人了也不晓得。红焰要教训就直接过来,苏三只是普通人一个,手无缚ji之力,也反抗不了。” “呵呵,我偏要看苏三你心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倒也满有趣的。”耳边传来红焰嘻笑的声音。 “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我缓缓睁开眼睛,带着说不出暧昧的笑意注视着他,说,“听到我和莫欢两情相悦,嫉妒了吗?”见红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笑了笑接着说,“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你们兄弟两人个性倒也相似!苏三说得对不对,绎王殿下?” 红焰,不,应该叫他姬怀意,东盛昭明王的弟弟,被封为绎王,这时候放开莫欢,笑眯眯的走过来,蹲下,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细细打量着,好一会才笑着说,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才子,苏三是怎么猜到的?”他笑容可掬,眼睛里分明带着几分惊讶和奇异的疏懒,和姬怀姜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笑看在我眼里,却是大有分别。姬怀姜为人虽然自大,不过一向不羁,那笑的几分疏懒和他的气质奇异的和谐。而姬怀意的笑,偏偏笑得毫无心机,笑得如神仙般出尘的意味,实际上却是笑里藏刀,你根本看不透他实际的表情。 我厌恶地想转过头不去看他,却被紧紧捏住摆脱不了,只好笑着说,“据苏三所知,昭明王从小的侍读是顾家的第二个公子顾青廉,几年前昭明王以顾家贪赃枉法把顾家和其亲信全部铲除掉后,这顾青廉就失踪了,想必就是释青廉吧。” “取而代之的据说是绎王从小的好友兼玩伴,易家的小公子易真卿。后来更听说,绎王为了心爱的人被抢,以带病的理由不去朝堂……”我撇了他一眼,无奈的补充说道,“想必那时候绎王你就用这个借口,跟着青廉潜入慕天府,等待机会一举消灭或者掌握慕天府?” “就这个理由?”姬怀意依然笑眯眯地说。 “真卿和你只是见过几次面,这两天却合作无间,不是多年养成的默契怎么能做到?”我用力扭过头,说,“而且看真卿对你,又不象同僚,又不象好友,关切之余反而带着几分畏惧。你说,还能有谁让昭明王身边的亲信露出这种表情?” “呵呵,有道理,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多破绽,以后还是要再小心谨慎才行。”姬怀意一点也不在意我话里暗藏的讥讽,反而笑着说,“怪不得王兄一直看重你。苏三,我还没见过王兄这么紧张过一个人,还由着你有自己的情人,想必是非常喜欢你。你就好好侍候着他,到时候想要什么没有?” 呵,照他看来,他哥喜欢我是天降的运气?还不介意我有自己的情人? 如果我本来是这里的人,倒真是会感动的。想想,虽然说这时空有个情人是很普遍的事情,可身为东盛的皇上,身边的情人还有自己的情人,那让皇室的面子放哪去?姬怀姜居然会说不介意我和莫欢的事情,那对他来说,估计是退让了一大步。 可惜,我不是这时空的人。我只是我,苏梓童,从小在严格的身教言传中长大,身为大学的副教授,本来就很勉强接受自己喜欢上男人的事实,现在却让我接受多个情人,还是别人施舍的退让,这让我怎么能忍受这般屈辱? “我想要自由,你们能给吗?”我忍耐住心中的怒气,冷冷地回了一句。 姬怀意笑容一凝,恨恨盯着我,沉声说,“到现在苏三你还想着逃走?你看看自己,妩媚顾盼,魅惑醉人,一副红颜祸水的样子,你能逃到哪去?就算你再美再聪明,欲拒还迎,那也只有王兄会越加宠你爱你,我姬怀意可不会上当。”他的手把我的下巴捏得发疼。 我一扬眉,低低地笑起来,说,“既然绎王认为苏三是祸水,媚惑你的王兄,怎么还留着我?”见他眉目一动,立刻又说,“怀意,不如你放过我和莫欢……我苏三可以答应你,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东盛一步。” 他没有回话,视线在我脸上打量着,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正想继续劝说,旁边一个声音cha话过来,冷冷地说,“苏三你就别想逃了。皇上的脾气你不了解,他看准了的东西和人,从来都是要得到手的,你现在越是拒绝,怕以后他会……”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我转头看去,却是易真卿来了。 他淡淡笑着,过来把我的x,ue道解开,扶我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泥土,然后对着姬怀意说,“怀意,皇上说过了别伤了他们,你怎么动手了?” 姬怀意撇了一眼我这边,眼睛还带着刚才的深思,表面上却没好气地说着,“要带他们走快走,噜唆什么?你什么时候管起我的事来了?” “你……”真卿脸色一变,沉下脸走到莫欢身边扶起他,却没解开莫欢被点的x,ue道,刚示意我跟着走的时候,姬怀意又问,“真卿,还有多少人没上船?” 真卿一皱眉,抬起头看了一下天色,说,“大概还有三百人吧,主要是不敢惊动勤王,只能用小船运人,要是全部人都上船的话,时间怕是不够了。” “能救多少算多少吧。不然的话某人就一定会要以自己换这些的人命。”姬怀意故意撇了我一眼,恢复笑眯眯的表情,说,“救不了那就是他们的命,怪不得别人。我这边尽量拖时间,到时候以火箭为信,你来这山后的海岸接我。” 所以说姬怀意的心机很深,居然会看出我的用意。我和莫欢待在这里,也只是想怎么再拖延一点时间,让那些无辜的岛民多一点时间上到战船上。 我正色对着姬怀意和真卿说,“让我留下,我有办法能再拖延一些时间。”其实办法我是早就想好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后面这句我当然没有说出来。 “你?王兄交代一定要以保住苏三你的性命为先,现在这里这么危险,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想不到姬怀意断然拒绝,冷笑着说,“苏三,你的命在王兄眼里可是比我这个弟弟重要多了!真卿,快带他们走。” 我看着面前的小船,还有海滩上的几百个正着急等候着上船的岛民,心中感慨万分,立定主意,一把握住真卿的手,淡淡地说道,“真卿,相信我,我能把怀意安全带回来。” “可……”真卿犹豫不决地看着我。 “真卿,这么多年的友情,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怀意一个人留在山上面对着数千的士兵?”我带着恳切的目光看着他,说,“难道只因为昭明王的一句话,你就把从小一起长大的怀意一个人扔在那危险的地方?难道你不担心吗?” “怎么不担心?可苏三你去了也没用。怀意武功很高,他一个人容易逃得掉。”真卿看来早就担心死了,却嘴硬不肯放人。 “有时候武功再高也没用,青廉已经去了,可怀意还在。真卿,你不想再失去怀意吧?相信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他。”我用力握住他的手,正色说,“我可以帮他,不过你要答应苏三一件事情。你只要这样……这样……” 等我回到老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发亮,晨曦将近。 姬怀意盘坐在大石头上正闭目养神,听见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是我,笑了起来,说,“我早就想到以真卿这么心软,肯定会被你说服。”他一撇嘴,嘴角拧起一个醉人的笑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早知道把你的哑x,ue也点上,看你怎么说?” “得了你,想我回来就直说。表面上好象送我走,其实你早就知道真卿担心你,肯定会放我回来帮你的。”我站在大石上往山下看着,嘴里一边说着,“时间看来差不多了,去把你的琴拿来,我要点曲。” “遵命,苏三大人!”姬怀意嘻笑着,眼睛的光芒一闪一闪的,顿了一会,转身走进洞里拿出一把古琴。 他坐了下来,把琴放石头上,调了几个音,抬起头来展颜一笑,说,“要听什么?” [第三天一早,天越峰山脚] 勤王实际上并没睡熟,昨晚进攻了一夜,见众人实在太累了,也就下令暂时休兵停战。 他让偏将和谋士都下去休息之后,自己靠在桌案上小恬了一会,快天亮的时候,朦胧之间听到帐外的士兵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奇之下传了守夜的侍卫进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从山上隐约传来琴弦的声音。 “琴声?”勤王冷冰冰的脸上还是滑过一丝差异。 “还,还有现在整座天越峰的山顶都给一阵仙气围绕着……”那侍卫萎缩地看了勤王越加冰冷的脸色一眼,还是接下去说,“大家都说这次进攻慕天府,是不是得罪了神仙……慕天府一向是能通鬼神的,这下子……” “混涨东西!哪里来的神仙?”勤王再也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怒斥着站起来,旁边早就有人乖巧的给勤王整理好衣服,披上外袍。 勤王快步走出帐篷,果然见有些士兵正三五成群地或坐或站着,低声说着什么事情,见勤王出来纷纷闭上嘴,慌乱远远地躲开。 眉头一皱,勤王走到前面不远处临时搭成的指挥台,登高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天越峰整个山头都被一种很浓厚的白色迷雾笼罩着,而更奇怪的是,雾中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悠扬动听的琴弦声音,只是这乐声,却好象不似人间所有,有一下无一下的撩拨着,既不成曲,也不成调,但却奇异的柔和。 谁在弹琴?莫非这曲子真的只能天上才有?怪异的,和谐的,却让人心生一种平和无忧的感觉。勤王正听得出神,齐喧晔等人已经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 “王爷,原定天亮时候……”齐喧晔小心翼翼上前问道。 勤王轻皱一下眉头,“前方未明怎么可轻易动兵,喧晔怎么连这个也不懂?”顿了一下,吩咐说,“你立刻派人去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要在一个时辰内回报!快去吧。” 齐喧晔忙令命应声退下,只剩下几个偏将陪在勤王左右。 “报!山上的人好象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报!在山腰附近发现十来个大竹箩倒扣着,里边是烧着的shi布和树叶,烟雾看来是由这……” “报!发现山腰上某个地方有两人在弹琴说笑着,远远看去好象是颜子涵和释红焰,因为怕对方发觉没有太过靠近……” “报!南边海岸发现大批看来是岛上的渔民,正在乘坐小船……” “什么?”勤王越听越怒,听到最后心不由一跳,忙抓起那探子的衣襟扯过来,问道,“他们乘坐小船去哪?” “禀王爷……看方向是去董闲将军的战船……”他还没说完勤王就一把把他退开,历声喝道,“王朗,立刻调你的兵马回去董闲抢船,记得能智取的智取!李牧,鸣炮开始进攻,一定要把那颜子涵和释红焰抓到!” 众将刚领命准备离开,山上几道火箭冲天而起,带着尖锐的响声,在空中爆炸闪出彩色的光芒。 勤王暗叫不好,只听西岸边突然传来十来下炮弹轰炸的声音。 众人正在猜疑中,早有探子慌慌张张回报,“报……报!董将军统领下的其中三条战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火,把王将军那些兵船全部炸沉,还和另一艘战船互相炮轰……现在那边一片火海,伤亡暂时不能统计。” “颜子涵!本王捉到你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勤王恨得咬牙切齿,一转身,见众人都惊慌失措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全部给本王杀上天越峰,抓到颜子涵或者释红焰的本王重赏!还不快去?”最后一句几乎是嚎叫着出来的。 众将急不可待慌忙离开,擂鼓声声,点上兵马纷纷出发。 颜子涵!姬怀意!……你们够利害,把我堂堂勤王引来,准备来一个瓮中捉鳖吗? 这时候,姬重年早就明白了这几天拖住自己的是颜子涵和姬怀意这两人,原来昭明王姬怀姜原来真不在岛上,那他会去哪里了还不明而喻吗?肯定是去了杭州自己的老窝…… 想一下多年的心血因为这两人即将毁于一旦,勤王真是又恨又悔。 现在船被炸沉了,剩下那些又被对方控制住,在这离岸几百海里的岛上,无路可逃,也只有等这一条路。眼睁睁等着昭明王收服了他的老窝杭州,再眼睁睁等着昭明王带着兵马和船只回来,或降或灭也只能由人摆布…… 勤王带着人马冲上天越峰的时候,雾慢慢散去,远远地看见山那边的海面上飘荡着一叶小舟。晨光之下,船上两人一坐一站看得分明,坐的那个白衣似雪,咚咚弹着琴弦,站的那个红衣似火,劲风之下飘飘欲仙。 追至海滩的勤王士兵不知道谁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可惜小舟早以去远,那些箭只是落入水中,有些劲力好的,也是只能把箭s,he到离船几丈之前…… 几声炮弹轰炸的声音,一艘战船已经慢慢靠近,炮弹落在海滩上,顿时间人声嘈杂,惨叫声声不绝。 颜子涵!姬怀意!……勤王想拿住这两人要挟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又一天过去了!”看着夜幕再次降临,心情和前两晚的忐忑不安完全不同。前两晚只是一直担心着勤王的进攻,担心着我们这边能否支持下去。而今晚,反守为攻,胜负以定,就差最后临门一脚,等姬怀姜带兵前来收拾残局了,心情自然轻松舒畅,大不一样。 莫欢吃了点真卿给的治内伤的药物,倒也好了很多。怀意也懒得管我们,只是扔下我们跑去另一条船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剩下真卿一个,在我建议之下,一方面忙着清点人数,免得勤王一方有人混上船来,另一方面要安排每艘船上各人的比例,既不能全部是慕天府的岛民,也不能全是灰衣人。灰衣人的人手本来就不足,这场战役几次重要的对抗都是由他们出马,现在更是多多少少带了伤势。 三艘船并在一起,方便人员的调配。我陪着真卿忙到夜深,总算是把各船的人手都调配妥当,就让人送来吃的,陪着他随随便便吃了点东西,也就告辞回到自己的船舱。 船舱里没有点灯,黑暗中,除了坐在一边的莫欢,还有一人静静候着。 “绎王殿下,总算是想通了?”我和莫欢交换了个眼色,轻笑着上前说。 黑暗中姬怀意轻轻冷哼一声,笑着说,“我要是再想不通,这几艘船不是又让你串通慕天府给控制住了?怪不得这两天硬碰硬的活全是要真卿那帮手下去完成,看来苏三早就预料到以现在都带着伤不到两百人的锦卫是不可能再压抑慕天府的。” 这次借着安排每艘船上各人的比例,我早就把灰衣人的力量分散开来。 早就我让姬怀姜去杭州,自己留下来拖延时间的时候,我就明白到,不管能不能拖住勤王,也不能等昭明王带兵回来。所以在调兵谴将的时候,故意让易真卿的那些手下担任主力,这样一来,到了最后,以真卿手下多数受了伤的情况下,就不可能再压抑住慕天府的势力。 接下来我暗中找到柔梦,说只要控制这几艘船,就能有筹码和昭明王要多点条件。她一知道原来释红焰居然是绎王姬怀意,几年前和顾青廉潜伏在慕天府,立刻就明白到昭明王想兼并和暗中控制慕天府,而不是一直说的合作关系,当时气得大骂姬怀姜老狐狸,反而同意和我合作。 而我,当然是借此机会,从中渔利。说好了让她把原来白歧手下的调来由我指挥,再由真卿这边调配下,把那一百多人调到其中一条船上,而另外两艘由柔梦控制云云。 这只是小小的计策,让这双方内斗而顾不上我,这样一来才有逃离的机会。 至于看破这一点的姬怀意,一方面他明白的时候慕天府已经快要准备反击了,他觉得这时候控制慕天府更加重要,另一方面由我说服,觉得让我这人待在他哥旁边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也就默认让我的计划实施。 虽然对他不是太了解,不过我知道姬怀意这人,总是以东盛利益为重,也就是觉得那有利益往那里去,不会因私情放弃大好的机会。这点,在某些方面和姬怀姜差不多。 我一点也没介意对方的恼怒,反而笑着说,“呵呵,那也要绎王你及时地避开,才让真卿听我的建议,不然的话……还得费另一番力气。”不然的话那就只能强力争夺控制权了。这话我没说下去,不过意思估计姬怀意也明白。 “哼,我早暗中吩咐下去,在最左边那艘船的锦卫今晚都吃了软筋散,现在那船就是你的啦。你们要走就快走吧,别晚了碰上王兄来接应的船只。”姬怀意目光闪烁不定,终于还是笑了,笑声爽朗亲切,过来一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保重,不送。” “多谢绎王放苏三和莫欢一马,滴水之恩,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涌泉以报。”莫欢抱拳,恳切地说。 姬怀意撇了莫欢一眼,展颜一笑,说,“莫欢,客气的话不必多说,好好照顾苏三。你们一路顺风吧。”说完,深深看我一眼,也不再逗留,转身往外走去。 天快亮的时候,我和莫欢早就潜入左边那艘战船,才一上船,暗处一个蓝衣人走了出来,单膝跪下说,“属下石潜,受柔梦副门主命令,来听候苏公子调遣。” 我扬出一个银白色牌子,说,“智组听令,从现在起柔梦一切命令将不再生效,你现在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明白吗?”这石潜是白歧的亲信,看到我手上白歧留给我的令牌,立刻明白我暗中的意思,马上应声道,“原来是白长老的安排,石潜听令。” “吩咐下去,开船。”我浅浅一笑,说道。 梓童 卷三:东盛国·诱惑 第60章 知道何为上上之策吗? 章节字数:5679 更新时间:071110 13:05 手把青秧cha满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静方为道, 退步原来是向前。 无月夜深之下,黝黑无光的海面上,只有几道弱不可见的反光闪烁着。风很大,带着夏季季风到来前的凉意,把衣服吹得嗖嗖直响。 至从漓岛出发,我让石潜避开从杭州到漓岛的航线,反而沿着海岸线北上,只是还在东盛的海疆,怕被那些东盛防御的水师发现,只能离海岸线远远地。匆匆数日,已经过了漓州地界,到了烟台的附近海域。 “梓童,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件带着暖暖气息的外袍披在我的身上。 厚重的袍子划过肩膀的时候,我微微往旁边避开一些,“别担心,我只是在发呆而已。”我对着莫欢说着,不落痕迹地伸手接过来,笑眯眯地把自己裹在里边。 莫欢怎么听不出来我随便敷衍的语气,半恼怒半嗔怪的盯着我,良久才开口说道,“你啊,老是把事情闷在心里……”顿了一会叹了口气,又说,“这两天见你整晚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梓童,如果有事你不说,我又怎么能帮你?” 他那专注而仔细的目光地凝视着我,我几乎要冲口而出,想了一会还是把要出口的话咽回去,只是拉着他坐在船沿,靠在他的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腰,低低的细声地说,“欢,能不能给我吹上一曲?我想听……” 莫欢张口要问,又闭上,清澈幽黑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泛起一丝笑意,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从腰间拿出竹箫,久违的箫声响起,悠扬而宛转。 他还是那么的体贴,明明知道我隐瞒着心事,却不会勉强我说出来,依然象平常一样笑着默默地守护着我。他在等,相信我到了合适的机会总会告诉他的。这种信任的来源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的爱,因此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他都是信任我,放任我,和容纳我…… 第4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2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2节 莫欢啊莫欢,我苏梓童何其有幸能遇见你。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心中终于下定决心。 整个战船甲板下一层,是原来摆放炮口的地方,然后再往下,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分割成几个大的通铺,是船上士兵休息的地方。接着再继续往下走,是两层用来放置杂物、食品和弹药的十来个大大小小的船舱。 趁着夜深人静,我来到下面这其中一间船舱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推门而进,进去后把门再锁上,然后把钥匙从小窗子里远远地扔到外边漆黑一片的走廊,接着又从怀里掏出另一把钥匙,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的小门旁边,打开,推门再进。 这次还没来得及把钥匙从锁孔里拔出来,身体已经被一双手紧紧制住,然后一个身影从身边掠过,飘到那小窗前,往外一看,低骂了一声,“d,这兔崽子真的把钥匙扔外边了!” 屋里一人沉声问道,“喧晔,看能不能把钥匙勾回来?” 齐喧晔细细打量着窗口之外,还是叹了口气走回来,对着屋里的那个恭恭敬敬地说。“禀王爷,这小子把钥匙扔得太远,根本够不着,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王朗,给本王搜身。” 他的话一说完,那制住我的手就上上下下细细搜了一遍,翻出一块手帕,几张银票,几个令牌,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禀王爷,看来他没带备用的钥匙。”王朗沉声说道。 幸好没有点我哑x,ue,我咳了两声,成功引起屋里这三人犀利得象要喷出火来的目光齐齐s,he来,轻笑着说,“勤王殿下,子涵冒昧请勤王几位到此,实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勤王姬重年,趁着岛上的渔民还有有全部撤离,和手下两个亲信易容成岛民的样子,混进最后的那批上船的岛民中。 可惜,我预计他有可能这么做,暗中早就记下最后一批上船的那十来个岛民的名字,然后在分配的时候,把那十来个人调配到这艘船上。最后当然是在莫欢和石潜的伏击中,把这三人生擒下来,关进这底层放物品的船舱。 面对勤王,我也懒得解释自己是苏梓童了,想必对方的暗探早就探知我的底细,也就以子涵称呼自己。除了表明自己是云天华乐侯的身份,还有另一重作用,这就是我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情。 两败俱伤并不是我苏梓童的处事风格,我最喜欢的是双赢局面,让他们势力均衡是最好的办法,既保持稳定又能互相牵制,而我,当然从中谋取自己的需要。自由,是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也需要实力去维护。 “不知道颜子涵颜侯爷有什么指教?”黑暗中,勤王冷哼一声,低沉的声音里压着抒发不了的怒气,一摆手,那王朗就放开我,只是依然站在我背后,暗中却是堵住我退出的去路。 我松了松刚才被捏疼的手臂,淡笑着说,“王爷,不知道你和这两位手下偷偷潜入子涵的船上,准备去哪?”我故意忽略掉到对面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如利刃般的锐利,接着说,“是准备逃亡在外?还是从此隐姓埋名逍遥快活?” 我顿了一下,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或者,勤王准备隐匿起来,继续筹集资金,联合各派势力,等待再一次推翻昭明王的机会?” “闭嘴!你这是来耻笑本王的吗?”勤王忍无可忍,扑过来拽住我的衣襟,怒吼着,“这场仗本王输得心服口服,我认!可颜子涵你用得着来这里故意羞辱本王吗?” “王爷,你误会子涵了。”我笑着象安慰小孩子一样拍拍他的手,说,“激怒王爷对子涵有什么好处?今晚子涵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单纯为了要用这事羞辱王爷。子涵只是提醒王爷,刚才所说的都是下策,其实还有一条上上之策!” 见他眼睛里带着怀疑,手上却慢慢放松力道,我停住笑,正色地看着勤王一眼,说,“王爷,想知道何为上上之策吗?” “王爷,这人一向狡猾如狸,怕又有什么y谋诡计!”旁边的齐喧晔恶狠狠瞪我一眼,cha话说。 “哈哈,以王爷目前的状况,还有什么好处能让子涵占便宜的?”我笑了一笑,一点也没把喧晔的话放心里,说,“子涵只有几个条件,只要王爷答应了,那子涵就把计策说出来。” “哼!”勤王不吭声,深思地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下去,“子涵的条件嘛,其实很简单。一是要王爷以后欠子涵一个人情,子涵危机关头,请王爷到时候施予援手。二是希望王爷以前该做什么以后也接着做什么,千万别让昭明王有太多空余的时间。三嘛……” 我看见他们更加疑惑的神情,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请王爷以东盛国的名义,发封公涵给云天国,说明子涵在这次救驾中立了大功,让昭明王挽留在东盛住了一段日子,假以时日必将返回云天。” “什么?”勤王皱着双眉看着我,良久才说,“颜侯爷,是不是本王听错了?第一个条件好办,第二个以现在本王的状况,比较难以办到,而第三个条件……”他顿了一下,显然是在想用什么词来形容,好一会才说,“根本是用来嘲讽本王的……你究竟是何用意,还是明说吧!” 我保持脸上的笑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了个话题说,“子涵要先请教王爷一个问题,王爷是因为何故弄到今日这般田地?” “你放肆……”齐喧晔忍不住上前怒骂。“喧晔,退下!”勤王一摆手,王朗几步上前把我挡在后面,然后冷冷地对着我说,“颜侯爷请继续说。” 不错,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我暗中赞赏着,轻笑着说,“想必是王爷收到密报,知道慕天府幽禁了昭明王的消息,调动杭州附近海域的官兵,从杭州出发分兵两路,一前一后先把叛变的那几船人马灭掉,然后直接去攻击漓岛……” 说到后面我顿住,见勤王点了点头,笑着慢悠悠的说,“调兵,平叛,炮轰漓岛,这种种行为,王爷也只是为了救驾而已……”说到这里,只见勤王几人眼前一亮,我暗笑着说,“固然,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冒然进攻,可救驾事大,牺牲再多也是情由可原。” “对啊!王爷,就算昭明王明知道真相,不过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王爷有其它意图!”齐喧晔终于笑了出来。 “……”勤王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如果说王权之下,如果有丝毫的疑点,昭明王也能不让王爷为自己辩驳,就先……”我笑眯眯地看他一眼,继续说,“不过子涵相信以王爷的睿智,只要不是被昭明王抓住把柄的话,应该有办法过了这一关。” “子涵,你又为了什么要帮本王呢?就为了那几个条件?”勤王迷着双眼,冷冷地说。他开始称呼我子涵,看来已经没有之前的对抗意识了。 我迎着对方探究的目光,缓缓把衣带松开,把衣领翻过一边,裸露出颈窝偏右面,没有说话。 勤王早就几步上前,借着小窗外s,he来很微弱的光,细看着我皮肤上一颗如红豆一般的痕迹,一扬眉惊讶地说,“同心盅?谁下的盅?”见我不语,皱着眉说,“难道是怀姜?怎么可能?” 他细细打量着我,眉头越加紧锁。 我把衣服穿好,淡淡笑着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只是离开漓岛后,这几天每晚疼得睡不着,而且越来越长时间,子涵觉得可疑……” 勤王深思着,说,“子涵,你可知道同心盅是什么?”也不等我回答,就缓缓解释说,“这是姬家一向的传统,每个姬家的小孩子从小就自己养着心盅,到了婚配的年龄如果有心爱的人,就把子盅种入爱人的身体里。” “因为同心盅只有一只,所以种盅是很慎重的事情,这爱人就是认定以后的伴侣,也就是夫妻。”他顿了一下,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说,“看这盅应该是这几天才种上去的,这里也只有姬家的怀姜和怀意两兄弟……如果是怀意还好办,如果是怀姜,那你就是他认定的东盛的皇后!” 我皱着眉,压抑着心中无名的恼怒,无奈的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掉?” “难道子涵不喜欢他们?”勤王看着我疑惑道。 “怎么可能?子涵本身就有爱人!”我有些微怒。 勤王摇了摇头,带着怜悯的语气说,“除了给你种盅的人,没人可以解掉。这盅多数是两情相悦的时候种的,现在你……而且如果解盅的话,那人身上的母盅就会死去,不但会大病一场,而且每月都有一天都会受到母盅死后残留下的余毒的折磨。看来他真得很爱子涵啊!” “……”我冷哼一声,没有接话。爱我?别以为一个爱字就能解释对我下盅这个事实。 “唉。”他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几天你发病,是因为给你种盅的人催动了母盅……子涵,我看你还是回去岛上,不然的话,这疼痛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到最后你肯定是不会受得了的。” 我打了个冷颤,沉思一会,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不去了,既然他种了盅,那就肯定会来找子涵。这里是烟台附近海域,子涵就在这附近上岸等他。”我恢复正常,笑眯眯地对着勤王说,“至于王爷,看来等昭明王到来之前,王爷还有很多事情要先做准备,那子涵就不打扰了。” “嗯,子涵自己保重。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接受他吧。”勤王若有深意地笑着,见我露出不愉的神色,也就没有说下去,左右看了一下,问道,“子涵的人什么时候来开门?” “呵,我自己有钥匙怎么要等别人来开呢?”我把cha在锁孔里的钥匙拔出来,扬了一下,走到第一扇门前用钥匙打开,回头笑着说,“请。” 呵,越是重要的东西放在越明显的地方,越是不引人注意。我一进来他们就应该听到,把钥匙扔出去肯定也听到,然后又听到我开锁进来,怎么会想象到,原来这两扇门可以用同一条钥匙打开的呢? 齐喧晔忍不住问道,“颜……颜侯爷,你这么独自一个人来,不怕我们要对你不利吗?” 我把门打开,走到走廊里,回过头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关进来的时候,把你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搜走?”我顿了一下,从怀里那些零碎的东西里挑出两块小石头,一碰,闪出两下火花,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身上一寒,不由得回看那漆黑的屋里,“那屋里全是……” 那屋里全是炸弹,呵。 我躺在烟台这小城里最大的一间客栈的上房里,渐渐陷入昏迷。 这两天我的疼痛越加利害,再也隐瞒不了,就对莫欢把事情一一说明。 他也只能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能为力,只好让请来的大夫开了睡眠的药物,让我在这几个时辰里昏迷过去。而我们住在这里,估计很快就有探子快报给昭明王或者绎王,接下来我们就等候他们出现就可以了。 至于勤王,一上岸都就留下句,“本王会信守承诺的。”然后带着两个亲信走了。 楼道里隐约传来急步而来的声音,然后几人闯了进来,其中一人冲到床前柔声道,“苏三,可找到你了……” 然后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接着听到好象莫欢怒斥的声音,还有其它人的声音。没有反抗,是因为全身都好象失去了知觉,昏昏沉沉的,我勉强裂开嘴,轻笑着。 一时间占了上风又如何,说赢了一件事情,打胜了一场战斗,看破了对方的破绽,种种,其实也是一种牵绊,同时也是一种诱惑,从潜意识里想表现自己不同凡响的诱惑。如果现在还是不能看破,执着于某事,那也只能一直陷入迷惑中一再沉沦。 我没有能力做一个普通人,那就开心点做我自己吧。 先别说对方所用的手段是否卑鄙是否无聊,用这方法毕竟也严重影响到自己,以姬怀姜两兄弟的个性来说,很难想象到这两人中有人肯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有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只为了让我别离开…… 既然现在对方占了上风,我也无意在继续逃避,更加不想变成两败俱伤的结局! 无论遭遇到什么,喜怒哀乐等等,有时候退后一步,让对方暂时占上风,等候机会才是相对比较好的办法,而不是象我之前一样,一味的逃避,追逐和被追逐。 我开始没有之前对要自己接受对方的那种抗拒,也没有想到一定要接受,只是,想看看顺其自然会是怎么样?而看来,接下来会有一段有趣的日子…… -卷三·完-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1章 看不清前路的水幕 章节字数:8473 更新时间:071110 13:07 越至中午,雨势越加地滂泼,淅淅洌洌的根本看不清雨丝,只见得满天白茫茫迷惘如烟的一片水幕,恍然如梦。 至从漓岛之后,来这溯州城已经一个多月了。这边离漓州不远,也在苍澜江边,刚好碰着了六、七月的雨季到来,来了一个月,下了大半个月的雨,而看着没停过的雨势,应该还会继续下下去。 因为勤王这次明显的攻击,虽然后来勤王利用几个有势力的大臣帮他上折施加影响,姬怀姜对勤王调兵到漓岛之事是无可奈何,可他知道再不对付那蠢蠢欲动的几大势力,东盛好不容易平静的国势又要再起纷争。 我和姬怀姜私下达成协议,他放过我和莫欢的条件,是让我这几个月来到着东盛的皇城做他的情人,利用我作为烟雾对付朝中新起的动荡,而莫欢,就给他派去整治苍澜江中下游东盛地域里的帮派,目的是控制水路上的运输。 这大概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功夫,然后时效一过,我和莫欢就能获得自由。至于我要求他解的同心盅,他看了一眼,当时的神情奇异,只是承诺说我离开之前肯定会帮我解开的云云。 姬怀姜这人,虽然有些强势和横行,不过我觉得他为人很是光明磊落,很注重自己的诺言。现在得到他的承诺,我也就不再计较之前下盅的事情,倒是充满期待要看看这几个月里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既然做不了平凡的人,那就尽力守护自己心中所剩下那一点纯静的地方。我不敢说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信,还是对前途看得比别人更加的随意,在此时此种景况之中,我也只是做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或对或错,无须对任何人剖白解释。 我静静倚靠在窗前,看着屋外的倾盆大雨发愣着。 虽然心里是想通了,可还是有一丝莫名的悲哀,势不如人,也只能随遇而安。世事难料,权和势交织下,人就好象站在这一大片嘈杂纷扬看不清前路的水幕一般,就算自己想站得远远的,也无法不沾shi身上的衣服…… 静坐了良久,觉察到有些饿了,我想了一会还是换上蓑衣带着斗笠,叫来庚鸣和玄鹰。他们一愣,还是马上去准备。 这庚鸣是李祚听说我来东盛皇城后派来保护我的几个侍卫之一,而姬怀姜派来保护我安全的锦卫据说是最利害的鹰组,玄鹰则是鹰组的头目。 正要出门就被老早站在门口的希儿拦住,“公子,皇……姬公子一早派人下了帖子,说是下了朝要来这里。这时候公子出去了怕是……” “他说要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说要等他。”我笑着一边逗着他,一边揪了一下希儿的长发。二十岁的大男孩,还是单纯地让人怜惜。 “公子!”希儿一扁嘴,有点没好气地瞪我一眼,说,“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姬公子找不到人都是希儿被责骂。”其实希儿哪用担心姬怀姜找不到我,我还带着他派来身边既是保护又是监视的玄鹰呢。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怕奉辰骂你?”我装着叹了一口气,笑着说,“希儿,真不知道你是我府里的人,还是他的人?”话里有调笑的味道,希儿脸一红,吱唔着没作声。 见他如此,我自然也就没继续作弄他,笑着说,“奉辰要来了你就和他说,我去醉杏楼了。”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带着庚鸣和玄鹰出门了。 这醉杏楼,是我来这里后买下的一家小小客栈,离姬怀姜送我居住的小别院很近。我把下面二层改造成酒馆,最上面二层的房间保留下来。我可不想莫欢、战飞或者李祚那边信使来的时候,要住在姬怀姜那座分明是给情人住的小别院里。 因为布局清新淡雅别有情趣,售卖各种的好酒,加上几道美味的小菜,这里反而成了附近几个书院的书生附庸风雅喜欢逗留的地方。而楼主,也就是我,趁机广交好友,畅谈大事小事,倒也让颜子涵这名字在溯州城一个月里出了名。 听说这几天有人到醉杏楼打听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个人物。 颜子涵,身为目前昭明王名义上的情人之一,如果是朝中几大势力要拉拢的也都是暗中或明里派帖相邀,如果是慕名而来的才子名人都是直接去醉杏楼留下名片。而这人,即没留下姓名,也没表明来意,真是有点神秘。 ------------------------------------ 雨势越来越大,到我披着蓑衣冒着雨走到醉杏楼门口的时候,身上已经蒙着一团的水气,粘糊糊地混身不自在,脱下的蓑衣带着的水珠,很快就在门口的地上漫起一圈小小的水潭。 店小二马上迎了上来,见我后面的庚鸣和玄鹰摘下斗笠露出熟悉的脸庞,一愣之下立刻明白是我来了,正要把我引到一角上楼,我冲他做了个手势,低声说,“一会给我在二楼找个清静点的位置,要临街的。”然后让店小二退下先去准备。而掌柜这时候早就闻讯迎出来。 楼下的人不多,只有临河那边的几张桌子坐着人,声音虽低,不过还是有一桌正看着窗外雨景的人转头看来。那人相貌平常,见我进来店里后还是带着斗笠和黑纱遮掩着,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奇异探究的神采。 懒得多事,我也没理对方目光中的挑拨,垂下头,慢慢跟着掌柜上楼,背后感觉到对方锐利的目光一直穿透而过。 等上到四楼自己的房间,换好干爽的衣服和鞋子,回到二楼的时候,掌柜等人早就在临街的阁楼位置用竹帘围起来一角,送上几道小菜和我最喜欢喝的桂花酒。玄鹰安排好鹰组守护的位置,然后和庚鸣坐了下来,和我一道吃饭。 刚没吃上几口,这麻烦就送上门了。 两人上了楼,其中带头那白衣人四周看了一下,还是笑着慢悠悠地晃过来,也不等同意挑开竹帘走进来,行了个礼,说,“在下上官云溪,旁边这位是云溪的好友岫衣,是否能请颜公子喝上一杯?”他指了旁边怯生生站着的一个绿衣人说。 呵,这人挺有趣的,他怎么知道我是颜子涵? 说话这个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盯着我的那个长相普通的男子,而旁边绿衣这个,看起来才十四、五岁,ji,ng致美丽的脸孔,天真清澈的大眼睛,衣服打扮很素雅,却依然美艳。可我在宛竹院见多了,虽然这岫衣更美也更纯,不过细看就能看出身上透露出一种风尘的味道。 我没让他们坐下,只是淡淡地说道,“上官公子,子涵不喜欢和不知道真面目的人打交道。” 他一愣笑了起来,径自坐下来,随手把脸上的面具摘下,笑意盈盈地说,“这样子总可以了吧?不过……”他意有所指地往我的斗笠黑纱撇了一眼,说,“公平起见,云溪也没见到颜公子的真面目,倒是想见上一见。” 面前这张脸孔倒长得很是俊秀,丰神如玉,脸廓线条清晰明快,薄薄的嘴唇,眉目间英气散漫其中,这时候嘻笑间有种优雅的风姿,显然不惯于久居人下。 “岫衣是吗?请坐。”我柔声让那个小男孩坐了下来,然后对着上官云溪说,“那是上官公子自己摘下的面具,又不是子涵要求摘下的,不知道公子有什么理由要子涵公平起见?”我轻笑着说完,夹起盘子上的一块红烧狮子头,细细咀嚼着。 上官云溪被我调笑倒也没放心上,反而充满趣味地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你真是奇怪,和别人一边说话还一边若无其事地吃饭,是不当别人一回事还是想借机奚落人?” 一愣,细看他脸上没有讽刺的表情,我才确定这人肯定是没有其它意思。 “你不想知道云溪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吗?如果你想知道云溪一定会说的……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们是谁?难道不怕我们是来害你的?……其实云溪一伸手就能见到了,不过见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云溪堂堂堂正正,怎么能和不会武功的人动手……”上官云溪自顾自叽叽咕咕着。 真是够多话的,怎么吃个饭都遇到这么一个人? “……颜公子,恩,我能叫你子涵吗?你就叫我云溪行了……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摘下斗笠让云溪见见?你要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五天……盖着斗笠吃饭你算第一个了,能看到菜吗?……哎,其实我和岫衣也没有吃饭啊……” “停!”我终于忍不住说话了,瞪着面前在偷笑着的人,终于还是笑了出来,顺手把斗笠摘下来递给庚鸣放好,又在两人口瞪目呆中吩咐小二再准备上两双碗筷和酒杯,加了几个小菜,然后继续接着吃饭。 好感这种东西,是很轻易就产生的。 这个上官云溪话虽然又多又烦,不过都没有恶意。看他英气十足,举止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世家,却没有通常世家子弟的傲慢和拘谨,反而有种洒托。他唠叨了一大堆,其实是故意引我笑出来,在如今人情冷漠的世间,还保持这一份童心,实在难得。 吃饱喝足,沏上一壶热气腾腾的龙井,我和云溪、岫衣坐在阁楼临街的围栏,边喝着热茶边聊天观雨。 屋外的雨下得慢起来,没有了之前滂泼的嚣张,反而细细地带着江南的秀气,一条一条银链似的,随风而起的雨雾飘进阁楼里,也清清凉凉落在头上脸上。放眼望去,雨中尽是乌檐雪壁,重重迭迭,好象一副泼墨似的江南水烟。 上官云溪见过我的相貌后一呆便立刻回复正常,这让我心里对他的评价高了些,而聊开后更加觉得他很是无拘无束,热情洋溢,刚好和我的个性相反。 岫衣则老是偷偷看来,好奇中带着一丝奇怪的神色。 我暗中猜想着这身份个性相差悬殊的两人是怎么结交为好友的,就在此时,外边传来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细雨中远远看去,两匹一白一黑的俊马踏着给雨水冲刷地发亮的青石砖飞驰而近,幸好雨刚过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他们马术看起来实在不错,一路冲来倒没遇上什么阻碍。 前面一匹全身雪白的俊马,马上的人披着玄色带帽的披风,冲到醉杏楼前一把拽住马缰,动作潇洒地跃下马来,随手脱下被细雨淋shi的披风,甩给迎来的店小二,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坐在楼上的我,一愣,然后一扬眉,嘴角牵起,展颜笑了起来。 是姬怀姜来了。 苏三……他冲着我做了个嘴形,那眉目间的雨珠尤在,更显得斜飞的凤目黑白分明,出奇的魅惑,我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厉害。这人,美得太邪气了。 ------------------------------------ 身边人影一闪,一人大鹏展翅般飞跃而下,几步到了怀姜的面前站定了,却是上官云溪。“云溪!”“怀姜!”两人对视一会,突然都大笑起来,互相捶了一拳,拥抱一起。 我感觉到身边的岫衣也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咦,看来都认识,那云溪和岫衣来寻我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那黑马上的辛言也到了,三人一起上了楼,掀开竹帘,走进来。 怀姜一进来,视线往依然坐着的我和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的岫衣转了一圈,带着惯常揶揄的语气,笑着说,“岫衣也来了?云溪,看来你多事的个性还是没有改变。”这话说得平淡,可我却没漏过他看到岫衣时候迷起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狠辣。 “谁让你这段时间冷落了岫衣,如果不是我带他来这里,他怎么能见到你?”云溪大刺刺的坐下,冲着岫衣做了个眼色,笑着说,“别说他了,我来了这几天不是一样都没见到你?怀姜啊,有了新人忘记旧人,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这几天不知道是谁躲着我?要不是玄鹰传信告之你在醉杏楼,我看云溪你是准备再玩几天才露面。”怀姜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桌子,看也不看岫衣,只是冷冷地说道。 “谁让云溪还没进到东盛,就听说你新收了个绝色佳人,想你这么小气肯定是不会让云溪认识的,云溪又怎么能忍住不来看看?一早听说云天才子颜子涵的大名,今个得以一见真是云溪的运气啊!啧啧,怀姜你可是真艳福不浅……”云溪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看着我。 “呵呵,云溪过誉了,子涵只有这副皮囊还过得去,怎么能和怀姜所比?”我轻笑着,悠悠地看见怀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来,慢条斯理地说,“子涵能遇到怀姜这样的大美人,子涵才算是‘艳福不浅’的那个。” “哈哈,说得好!他这人自认风流倜傥,还到处拈花惹草,惹得一身的情债。嘿,云溪真想知道,最后有没有什么人能收服这匹花心的野马?”云溪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我,说道,“怀姜的情人虽多,云溪还是看好子涵最有机会哟!” “……”我还没想到该如何回答,旁边的怀姜轻哼一声,惹得那云溪又大笑起来。 听他们口气,原来这岫衣是姬怀姜的情人啊。不过,这个云溪又是什么人呢?语气之间很是熟捻,表面上笑着,实际上却带着和怀姜一样的揶揄,还有他看着怀姜的眼神,除了好友般的亲切,还带着一丝奇异的……爱恋? 岫衣早在一边乖巧地烫好杯子,重新沏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亲手递到怀姜的面前,怯生生地低低说着,“皇……怀姜,之前岫衣乱发脾气是岫衣的不对。这段时间岫衣已经知道错了,别再不理岫衣好不好?” 他垂着头瞧着地面,眼睫微微颤动着显然十分地害怕,声音可怜兮兮的却带着期盼。 怀姜迷着眼睛,看我们一眼,才转头看着岫衣,说,“看在云溪的面子上,就饶过你一次。”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莫名的威严。 岫衣大喜,想靠近去又不敢,只能在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却被怀姜一拉扯进怀里,顿时间脸红耳赤,双手拽着他的衣襟,埋首躲在怀里。 云溪看来早就习惯了两人的亲密,依然笑语连珠,讲起武林和自己游历的趣事,半盏茶的功夫,就引得怀姜那冰冷的脸色化开,连岫衣也在一旁睁大眼睛兴致勃勃地听着。 呵呵,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我以怀姜情人的身份坐在这里,看着他和另一个情人卿卿我我,再旁边坐着一个不知道是好友还是情人在推波助澜,舌瓣莲花,真是有趣地很。 偶尔捕捉到怀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细细观测着我的反应,然后一闪而过。心中淡笑,真不知道我这个情人在他眼里,是称职还是不称职呢? 换了两通茶,我见庚鸣悄悄回来,冲着我做了个眼色,心中明白,就悠悠站起来,清声说道,“子涵刚好有事,暂时离开一会。”转身对着玄鹰说,“让人再上几个点心,还有之前我让老黄做的那个蛋皮酥和甘草仁腼拿来,让大家尝尝。” “呵呵,快去快回。要是回来晚了,东西都让我们给吃完了可别怪云溪。”云溪笑嘻嘻的。 怀姜抬起头来盯着我一会,冷冷地应了声,一手搂住岫衣,一手里把玩着茶杯。 ------------------------------------ 上到四楼,早有一人等着,见我进来立刻迎上来施礼,“小人林豪,见过颜侯爷。” “呵,早说了不必如此了,每次来了还是这样。吃东西了吗?要不要我让人去准备一下?”我边笑着说,边示意庚鸣站在门口守着。林豪是莫家在东盛的暗探,曾在漓岛出了力,现在这段时间跟着莫欢去了锦州办事,而每次都是莫欢派他亲自前来送信。 “谢谢颜侯爷,这是莫三少爷给颜侯爷的信。”他还是恭恭敬敬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来。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然后就着屋里的灯火把信烧掉,再吹熄灯火,沉思了一会,问道,“伊康还是先去好好休息吧。什么时候要走了就说一声,我写封信让你带回去。”伊康是林豪的表字。 第4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3节 “呃~颜侯爷,小人应该暂时不回锦州……”林豪犹豫不决地说道。 我一挑眉,暗自心惊,忙问道,“怎么了?那边的事还没好,伊康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莫欢出什么事了?” “那倒没有。林豪来这之前,莫三公子接到从云天传来的消息,说是那边出了事情,莫三公子一听就动身回云天去了,临走前才让林豪带人过来这边,怕颜公子有危险。”林豪吞吞吐吐的,还是把事情一一回禀。 我心一沉,一时间心绪复杂。 云天出事了?是李祚还是莫家?怎么莫欢的信上什么都没有透露?是怕我担心吗?想想看来,这几天还没收到李祁的飞鸽传书,倒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莫非是晋王?我成为东盛昭明王的情人,这个消息应该传到他耳中了吧?他会怎么做? 越想心里越乱,窗外飘进来的雨丝也不再觉得清冷,反而说不上的烦躁。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右盘算了一会,下定决心,对着林豪招手说,“伊康你过来,这次怕要辛苦你了。”就着他耳朵,把需要交代的事情一一说个清楚,然后正色说,“伊康,莫欢不在,你要和战飞还有白歧同心协力,一定要尽可能快把锦州的事情收尾,明白吗?” 我从怀里掏出姬怀姜那时候送我的令牌,递过去,低声说,“必要的时候,利用一下昭明的势力……”利用昭明的势力,言下之意就是不再从江湖的角度出发,而是用朝庭的势力直接压制,甚至动用到武力。 云天情况未明,莫欢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而我怕锦州的事情一拖再拖,让姬怀姜有留我的借口,这边的情况就不知道会演变成怎么样了?为今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快的把锦州的事情解决掉,然后在这三个月里就可以离开东盛。 至于云天方面,只能从其它地方得知道消息。 林豪当然明白这令牌的重要,一手接过令牌,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严肃地说,“颜侯爷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小人,那就是对林豪的信任!林豪得颜侯爷和莫三公子器重,一定会尽全力办好这件事情。” 我忙把他扶起来,诚挚地说道,“伊康,说了不必过礼。这次要你负有重任,应该是苏三感谢你才对。事情紧迫,伊康今天先作休息,明天一早尽快赶回去。” “不了,林豪今晚连夜赶回去,颜候爷就请静候佳音吧。”林豪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估计他要和这边的莫家和太子势力接头。 我站在屋里看着窗外的飘雨,静候了一会,扬声,“庚鸣,你尽快去联系其它人,从这边调配一些人去锦州配合林豪的事情。” “可这边抽调人手的话,那就不够人手保护颜侯爷了。”庚鸣为难地看着我,犹豫不决地说。 “有昭明王的鹰组在应该没事,你尽快去安排就好。”我轻叹了口气,还是笑着说道,“对了,你立刻联系慕天府,一是查一下这个上官云溪的来历,二是了解一下云天最近的事情。” ------------------------------------ 回到二楼的时候,只见姬怀姜一人静静坐着凝视着外边的细雨,手里把玩着茶杯,听到声音转头过来看是我回来了,微微一笑,说,“云溪他们有事,先告辞了。” 什么有事?看桌上新上的点心没吃几个,就知道是他故意趁我不在支开对方的。这云溪究竟什么来历?我可不认为是姬怀姜面对自己的几个情人一起畅所欲言有所尴尬,而让我们分开不再接触。那从另一个角度看来,是不是就是说云溪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呢? 我想了一会,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嘴角挂着那疏懒的笑意,带着几分探究和看好戏的神情。呵,我又怎么会如你所意呢? 我坐下来,挑了块点心慢慢吃着,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听说明晚勤王的小女儿满月,请你去赴宴。”你想我问云溪和岫衣的事情,我偏不问。 “嗯,不知道这老狐狸想干什么,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估计他是想不到我会转移话题,想了一会,说道。 “好。”我明白,是以昭明王最近宠幸情人的名义出席。毕竟我出现的话,代表云天太子的势力和东盛昭明王联合,类似的猜测能让各方势力有所忌讳。 他静默一会,开口淡淡地说,“这里不方便说话,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骑马。” “我陪你走回去吧。”他笑了起来,叫人把暖好干透的那件玄色披风带来,帮我披上,又拿着把油伞跟在旁边。辛言和玄鹰牵着马跟在后面。 一路上,雨细如尘,青石板的路石早就被连日的大雨洗刷得清亮洁净,绿柳随风,旁边那人的气息悠长而平稳,静静地沉默不语。 “苏三,今天的事情我之前一无所知,让你为难了。”旁边怀姜细语。 “呵,我没为难。” “不是,苏三,我……”他急了。 “奉辰,有些事其实不用说我也明白。我会尽力演好你的情人的,只不过,苏三有时候不太明白,做为你众多情人之一,该怎么做才好?”我深吸口气,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带着雨水的润泽和草木的芳香。 他猛然顿住脚步,一把拽住我的衣袖,咬牙切齿地说,“该怎么做?你问我该怎么做?看见我有其它情人,难道你一点也不嫉妒?还是说到现在你对我一点也没动心?不,我知道你动心了,别隐瞒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我抬起头深深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就算动了心又怎么样?这心,是欣赏你的才华横溢,是佩服你的睿智才干,是敬畏你的判断迅速下手狠辣……”我轻叹一声,说,“除了这些没有别的。而你,对苏三的执着究竟有几分真只有你自己明白。” “……我不信你不明白!不,应该说你是故意装着不明白的!”他瞪着我,眼睛闪过一丝伤疼,静候一会,冷冷地说道,“苏三,你就继续躲吧,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他狠狠把伞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转身,拉过马缰,翻身上马,腿一夹,驰马飞奔而去。 细雨飘在脸上,凉凉地。 我在躲吗?怎么会?我只是不想辜负了另一份感情而已。 有些事不该发生的就不应该发生,有些人该离得越远越好,而有些承诺,则是天地一心,恒久不变。不然的话,这世间没有了真情,该如何得支持下去?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2章 你希望的是谁来上钩 章节字数:7845 更新时间:071110 13:13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刷完毕,走出房门一看,天清气朗,难得没有下雨。天空依然是y沉灰暗,飘着几朵雨云,雨后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院子里几棵合欢树上小朵小朵粉色的花朵,隐隐约约渗透着甜甜的芳香。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我经常猜测,是不是姬怀姜每个情人的院子里,都种着这种美丽而让人浮想翩翩的树。 昨晚姬怀姜没有来。 来这里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无论多晚,怀姜都会出现一下,或者留宿,或者和我下一、两盘棋才回去宫里。而昨晚他没有出现,是因为厌倦了你追我赶的游戏,还是和云溪私下有约呢? 昨晚庚鸣已经从慕天府得到消息回报,上官云溪,是紫微宫的少宫主,父亲曾经做过武林盟主,母亲则是南越国的大公主。这紫微宫虽然在武林中不算显赫,不过其实暗中却是作暗杀的买卖,手下培养出一批死士,经常是被扯入各种的纷争之中。 慕天府和紫微宫不同在于,慕天府是暗中和各国私下交易各种违法的物品,比如武器弹药等等,从来不站到前面参与。而紫微宫则是只看谁出的钱多就帮谁,负责刺杀和暗算,可能是因为云溪母亲的关系,从来不cha手任何官方方面的争斗。 而在东盛几大势力准备混战之时,溯州这里是牵一发则动全局的紧要关头,上官云溪的到来实在意味深长,令人不由得不去心生疑惑。 希儿奉上早点热茶,正准备开动的时候,外边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子涵,子涵,快快起来,我们出去玩耍玩耍……”随之走进的居然是白衣锦服的云溪和绿衣轻纱的岫衣。 “嘿,运气啊,云溪和岫衣刚好还没吃早点呢。子涵……”他笑嘻嘻地拉着岫衣的手过来,也不客气地坐下,然后眼巴巴看着桌上的点心大流口水状。 我心中暗笑着,忙让希儿多准备两副筷子和热茶,说,“今个儿怎么不去醉杏楼了?那里的点心可比我这里的好多了。” 现在我对云溪的感观又加深一层,原来以为他随和爽朗的底下,暗藏着看不透的心机。身为紫微宫的少宫主,在我面前却处处表现出状若憨厚的举动,所为何来?拉着岫衣这同是怀姜的情人,却处处表示亲密无间,怎么也看不透? 只不过,这云溪如果站在姬怀姜一边的话,倒是对怀姜现在的处境大有好处。既然如此,他愿意做这般掩饰的举动,就随他做吧。想必怀姜早就明白,而云溪当然也明白自己的轻重。 “你那醉杏楼,一棵杏花树都没有,还敢题这名字。”云溪边吃着点心,边冲着我扮了个鬼脸,笑着说,“趁今天天气好,云溪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杏花如何?” 原来他是想带我出去。我不落痕迹地装着慢悠悠喝着热茶,沉吟一会,说,“虽说是好,不过晚上得去参加个宴会,不能走得太远。” “哈哈,这个容易,那地方离这里很近,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何况云溪早就准备好轻舟一叶,就等子涵开口了。”他一下蹦跳起来,也不再顾忌,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说,“那现在就走吧,早点去也早点回来。” “公子,你又走了,那姬公子过来该怎么说才好?”希儿一跺脚,气道。 “跟着云溪,你家公子自然就能见到怀姜,你个小孩子担什么心?”云溪依然笑嘻嘻的,拉着我也不回头,径自往外走去。 我心一动,也就没抗拒,顺着他意思跟在后面。 ------------------------------------ 这是一叶很小很小的小船,是溯州城里最通常的交通工具。中间小小的乌蓬,虽然高也只能坐上三四人就显得很挤了,船头只能容两人同时站立,船尾是船翁摇栌的位置。 溯州城位于苍澜江下游和湘江交界处,背靠湘山。湘江到此后分开两条河道进入苍澜江,而这两条河道之间,就形成了溯州城。因三面临江,一面靠山,城里的水道细如乱麻,几乎每间屋子旁边就是一面临水,一面临街。 而溯州城里城外,最通常使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这种能穿梭各种狭窄水道的小船,如果沿着岸边的青石板路行走的话,有些地方就要绕很多弯路,过无数的桥梁才能到达。 当然,姬怀姜为了自己方便和防御的考虑,靠山那边的皇城及附近的官邸,有一条横穿皇宫门口,直到溯州东西两边城门的大道,还有一条就是从皇宫门口直到南门的大道,两条大道形成丁字形,都建得极其宽阔,方便大量的车马行走。 我们几个都上了小船,玄鹰几个就没有了位置,只好立刻去准备另外的船只。一路上,晨风吹拂,两岸的人声不绝,水道上也十分地热闹,因为水道狭窄,有些地方只能容一方通过,然后再继续前进,幸好民风朴素,倒没见什么欺凌抢道的事情。 有时候同在等候通行的时间,听旁边那船上人家软语声声,或笑或颦,或取闹或嘻笑,带着明显的水乡方言,这才觉察到自己原来一直和熟悉官话的希儿玄鹰等相处,错过了很多事情,现在置身其中,倍感兴奋。 ------------------------------------ 大约不到一个时辰,船已经出了城,沿着小小的水道,行至一处偏僻的地方,远远就见一大片任意随性招摇的雪色。 停了船,上了岸,细看之下才发现那雪色中还掺杂着各种的粉色,粉白、粉紫、粉红、粉黄,淡淡散发着幽幽的清香。昨天的大雨倾盆,落了一地粉色的花辨,连泥土也带着一股的清香,倒别有一番趣味。 时节早过,春色已老,有些杏树早就抽出嫩绿的枝芽,剩下的繁花开到最盛,时不时随风飘落如雪雨,碾入尘土。 正欣赏着这晚来的美境,那摇栌的船翁却拿出几杆细长的竹杆,绑上细绳,系上钩子,云溪给每人发了一个小小的竹篓,然后就笑嘻嘻地自己在河边找了个地方,钓起鱼来。 我在云溪旁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上,摆开阵势,有模有样地也把钩子甩到远远的水中,然后把竹杆斜斜地cha在旁边的泥土里,静静候着。 “哈哈,子涵你倒底会不会钓鱼呀?”云溪实在受不了我的一本正经,哈哈大笑起来,“钩子都没放鱼饵,鱼怎么会上勾?” 岫衣掩嘴细细笑着,边拉起自己的鱼杆看看有没有放饵。 “钓鱼钓鱼,为的就一定是把鱼钓起来吗?”我也不辩解,轻笑着说。 “不钓鱼,难道还为了别的?”云溪嘴角带笑,眼睛明晃晃地看来。视线交错之下,他分明就是别有所图,由始至终却依然按捺住自己的心思,等待我自动说明,端得是聪慧内敛。 “那要看钓鱼之人需要什么了。子涵要的是这一个悠然自得的心境,有没有鱼反而是无所谓,家中池塘早就养了一尾,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我慢悠悠地说着,脸带笑意,“只是子涵不知道,云溪需要的是什么?是希望钓到一条金身黄鳞的海龙,还是银身细鳞的鲶鱼?” 这海龙当然指的是姬怀姜,金身黄鳞代表着皇袍加身,王为之龙,东盛的帝皇当然可以用海龙称呼。而这鲶鱼指的是勤王姬重年,银身细鳞代表王爷之尊,鲶与年同音,这是泛指以勤王为首的几大反对势力。 而同时,我又点出自己希望的是自由,心中早已有爱人,也不想再趟这姬怀姜这道祸水。这样一来表面自己的立场,又不必伤了各人的面子,以云溪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口中的意思? 云溪目光灼灼似的打量过来,突然间笑了,“好一个悠然自得!云溪佩服子涵你的心胸,也佩服子涵你的才智,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一笑真如春风化雨,艳若芙蓉,映着河水鳞鳞的反光,竟然英气中夹带着些许的妖媚。 呵,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肯表明自己的来意。也就算了,看来他是不会跟我明说,我又何必为难他,一定要知道呢。摆脱了我这个大麻烦,接下来应该是和姬怀姜或者勤王方面的接触吧? 既然把话都挑明了,接下来自然是你一句我一句,东拉西扯的。看他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心里就有了底,等午后雾散,我拉着玄鹰几个跑去林里架起火堆,准备烤鱼。我是没有钓上,不过玄鹰和云溪各有收获,倒也开心。 挑了个比较空荡开阔的地方,架好枯树枝丫,点火,这段时间老是下雨,这树枝还是shishi的,弄得一脸的烟尘,好不容易才把火点燃了。 我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姬怀姜的时候,也就是在锦州附近那处河滩上烤鱼。那时候姬怀姜一脸酷酷的样子,被我欺压,又死要面子,用五两金子才买了半条鱼的事情。呵,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津津有味, “又在偷笑什么?”一个声音打断我的沉思,抬头看去,却见一身金绣白衣的姬怀姜走过来,拧着眉看向我,一脸的无奈。 “呵,怎么来了?”我轻笑着。 人影一闪,见他早就几步上前,一手捏起我的下巴,一边用衣袖细细擦拭着脸庞,一边淡淡地说,“脸上沾了灰,没见过象你这么丑的。这些粗重工夫,怎么不让玄鹰他们去做?”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毫无疑问的关切。 视线转去,见他后面站着几人,姬怀意一脸的笑容可掬,云溪笑中带着若有所思,岫衣满脸的不可置信…… “很久没起火了,觉得好玩就试试。”我轻轻把他推开,和怀意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说,“我去河边洗刷一下,顺便再钓过几条鱼才好。呵呵,人这么多,这几条小鱼还不够塞你们牙缝的。” 怀姜迟疑点了点头,他怎么不知道我是借故避开他而已,眼中带着怒气,却散发不出来。 云溪早在一边笑着说,“钓多几条哟,不然的话真不够他们吃的。” 我自然明白他是需要和怀姜和怀意两人私下谈谈,于是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 先是走到河边细细把手和脸的烟尘洗干净,然后拎着竹篓,拿着鱼杆,沿着河道往下游走了一会,找了个干爽清静的地方,放下鱼钩,把竹杆斜斜地cha在旁边的泥土里,自己依靠在一棵杏树之下,双头枕头,静静地看着。 透过那一树的粉色开尽的杏花,天空似乎飘起雨雾,风起,跟着花瓣飘落身上、脸上,清清凉凉的,带着阵阵的幽香。 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天地的宁静仿佛和身心融为一体,只是,似乎在内心的某处角落,有一丝躁动慢慢发芽生长。是什么呢?究竟现在还有什么不安?我无声地问自己。 “呵呵,苏三你这种钓法,看来十年也钓不出一条来。”圆润肆意的笑声,不用看,就知道是姬怀意来了。 “不是有一条上钩了?”我没有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回道。 “呵,苏三是指怀意?”感觉身边一暖,姬怀意靠近过来,轻佻地在我耳边吹口气,低声说道,“恐怕怀意不是苏三你所要的吧?呵呵,我倒想知道,你希望的是谁来上钩?” ------------------------------------ 他的热气喷在耳边,弄得痒痒的,浑身的不自在。我头一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笑着说,“苏三不会钓鱼,又怎么可能知道会有哪条鱼儿愿意上勾啊?” “呵呵,当然是那一条金身黄鳞的海龙啊。”他慢悠悠地说着,和怀姜神似的眼睛笑眯眯地看来。 我心思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跟来的玄鹰本来就是他们派来保护和监视我的锦卫,想必早就从云溪拉着我出府门到现在事无大小都一一知道了,当然也包括刚才我和云溪等人之间的对话。这我原来也没打算隐瞒,甚至有种如果怀姜知道了更好的想法。 现在怀意拿来戏弄我,我又怎么会在意? 看眼前的怀意,脸上的神情又是得意又是揶揄,身后仿佛有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摇摇晃晃的,头顶和衣服上飘落着几片粉色的花瓣却尚无知觉,显得格外的诡异,不觉间笑了出来。 他一愣,给我笑得有些讪然,没好气地说,“你又笑什么啊?” 伸手拂去落在他肩膀上的杏花花瓣,我轻笑着故意压低声音,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杏花和狐狸一点都不适合……”声音小得刚好让他能听到,看见他脸色转黑,嘻笑着,装作随意地问道,“怀意,云溪和奉辰究竟是什么关系?” “上官云溪?”怀意想不到我问得这么直接,轻咳了一声,语气不象平时那么流畅,沉思一会,说道,“他是紫微宫的少宫主,和些暗中势力和南越国有些联系,这次王兄就是想借助对方的实力。”顿了一下,犹豫着似乎在考虑该说些什么,“至于他们的关系,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问王兄。” “难道又是情人?”我见怀意神色不安,怎么还不明白,于是轻笑着转了个话题,问,“除了勤王外,这次奉辰要对付的是哪几个家族,居然要借助外部的势力?看来形势不是太好吧?” 现在东盛处于随时开火的地步,每走一步真是步步惊心。 奉辰手上虽然掌握着大部分的兵力,却因为北溟和云天的战事,有大部分都在边疆驻守着。加上前一段时间漓岛事件,更是派了不少人去沿海特别是杭州和漓州两处防范着勤王。现今在溯州附近属于昭明和绎王手下的兵马,估计也就二、三万人左右。如果对方联合几大家族的话,那这点兵马就远远不够了。 “王兄没告诉你?”轻哼一声,怀意恢复镇定,笑眯眯地反问,言下之意是我要知道就直接去问姬怀姜。 “你不说,我去问真卿。”我撇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回道。 “别去……平时见你挺聪明的,一到关键时候就笨得要命。问了也是没用的,真卿他,他不可能清楚。”怀意神色变得有些黯然,沉思一会,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涉及到皇家的事情,就算是青梅竹马,多年的好友甚至情人,或者兄弟,能站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明白,我们也只能是那局中的棋子之一。” 我心念一转,大惊,“其中有易家?”见他不作声我也就明白了,想起那么一个温顺的人,如果知道自己也终究要走上和青廉一样的路会怎么样,心中有些烦闷,皱着眉问,“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王兄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除非,苏三你去求他……只是,这段时间你和王兄闹得这么僵……”怀意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低声说道,“谁都能看出他对你,和我们是完全不同。有时候苏三你就不能服一下软?你也知道王兄对你已经是百般忍让……”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没让着他啦?”我苦笑着。 “我怎么听说,每次王兄去你那里留宿,你都没有让他碰你?这一个多月以来,王兄可没碰过别人,我看啊,他不是快要憋疯了就是要给你气疯了。”怀意笑眯眯地说着,一边暗中观察我的反应。 “你……苏三答应来溯州只是装样子,可从来没想着要假戏真做,做他的众多情人之一!”我给他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之下再也忍不住,冷冷地说,“何况他的情人已经够多了,谁想要谁去,苏三可不准备和别人争这一份爱宠。” “咦,怎么听口气,倒象一股子的酸味?”怀意丝毫没把我的愤怒放眼里,反而笑眯眯地说着。 “怀意,你想笑什么就笑吧。反正三月之期一到,我就要离开这里。”我怒极反笑。 我这么一说,怀意也不好继续调笑下去,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脚步声渐近,转头看去,见岫衣慌慌张张的走来。“啊,原来你们在这里?”他见到我们松了口气,挤出笑脸说,衣服角上沾了些泥土,看来着急赶来摔得不轻。 “怎么啦?云溪和奉辰呢?”我挂起惯有的笑容,问道。 “哦,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就剩下岫衣独自一人烤鱼,好可怜。颜哥哥钓了几条鱼啊?去陪陪岫衣好不好?”岫衣不好意思地吱唔着,睁大眼睛看来,小巧而ji,ng致的脸庞红通通,想必是一直烤着火给熏的。 我应了一声,和怀意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想起刚才的尴尬,又各自转过头去。 ------------------------------------ 回到原来那个火堆,岫衣兴奋地把烤好的一条鱼递过来,看来是烤过火了,四周熏得乌黑,我倒是乐了,这可怎么吃才好? “岫衣啊,你可是把这鱼浪费了。”我暗自叹了口气,笑着说,“有没有听奉辰说过?他呀,曾经是花了五两金子买了我烤的半条鱼呢。” “啊?有这回事?”旁边的怀意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早就知道以姬怀姜这么骄傲的人,那肯把之前吃亏的事情说出来,于是笑着回道,“想知道吗?怀意,你去小船里,把角落里放着那个小箱子拿过来,到时候我慢慢跟你们细说。” “呵呵,好,你们等着。”怀意站起来,往河边走了。 见怀意的人影消失,顿了一会,我抬起头来笑着对岫衣说,“好了,他也走了,岫衣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刚才我早就注意到他那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呵,应该是想和我单独说话吧?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呢?我满怀期待。 岫衣捂着嘴浅笑着,细声说,“颜哥哥你想不想知道皇上隐瞒了你什么?沿着这条小路而上,你过去后就能明白了。”他说完指着旁边的一条小路笑着看向我。 我越听越是迷惑不解。究竟这两兄弟会有什么要隐瞒我的?我一皱眉,正想着该怎么做才好,旁边的岫衣催促着,“时间不多,想必船上也没有那小箱子吧?绎王可快要回来了哟。” 我定眼看去,却见岫衣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的纯真,却连我把怀意引走的调虎离山之计都看出来,真不简单。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趟吧。 沿着小路而进,两岸花开越盛,水雾弥漫,好一幅人间仙境。我估计着时间不多了,提起气快步飞驰而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正想着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就听到不远处杏花林中传来奇怪细小的声音。 走过去,转过几棵杏树,声音越加的明显,似是痛苦,又似是快乐的低吟,我有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再转个弯刚想着转身离去,早已经来不及了,那边的情景清晰可见。 虽然匆匆一撇,不过那副画面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 粉色杏花树下,两条白色身影重迭着…… “快点……啊,怀姜……”背靠着树的云溪很美,眼睛娇媚得快要滴出水来,发红的脸庞映照着树上的杏花,反而显出越加的娇艳,衣襟大开,露出如玉般的上半身,几处暧昧的红痕,下身的衣摆早给褪到腰间,两条白晃晃的大腿死死缠住另一个白色身影的腰部。 背对着我那人站立着,衣服丝毫未乱,只是双手把云溪禁锢在树身上,不停地抽动着,每一下的冲刺都让云溪的呻吟声越响,“云溪,快乐吗?快乐的话就大声叫出来……”声音依然很清冷,却说不出来的温柔。 天地似乎昏暗起来,我浑身无力,差一点软倒在地上,心中鼓声隆隆,背靠着那棵树,还清晰听到那边的呻吟声…… 这并不是童话故事,作为凡尘中的一员,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般的开始了,而这些事情发展的方向,我更是难以预测和控制。毫无预兆的,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发现某些深藏在内心角落处的东西。 震惊之下,思绪纷乱交错,脑海里居然闪过一丝的愤怒,我几乎要大笑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空开始飘着细雨。 ------------------------------------ 我若无其事地悄悄离开,甚至对着赶来的怀意等人淡淡笑着。 走到河岸边,我叫来玄鹰,开船先送我回去。船头轻晃,我刚准备扬声,帘子一开,见是姬怀意毫无笑容的脸孔,也就没有说话。 他看我一眼,转身向外边说,“我和颜公子先回去,玄鹰跟来,邪虎你留着等王兄。”说完他也走了进来,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燃烧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又似讽刺,又似担心,良久才轻叹一口气,“你啊……”他没接着说下去,只是过来把我拉进怀里。 莫欢…… 莫欢……你快回来…… 第4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4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4节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3章 永无休止坠落的雨丝 章节字数:7187 更新时间:071110 13:14 雪色的杏花和着那斜风细雨,漫天飞舞着…… 公子…… 树下两条雪白的身影纠缠在一起,细碎而暧昧不情的呻吟声…… 公子,还没好吗…… 其中之一的人影回过头冲这边看来,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种温和的残忍,和胸有成竹的淡定,眼睛深处藏血色的邪魅与愚弄,似乎在说,“苏三,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公子,公子?姬公子派人来催了,快到时间了…… 姬公子?姬怀姜?对啊,我还要去参加勤王的夜宴。我一下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浮在水面上粉色的花瓣,温热潮shi的水气迷漫,自己正赤裸裸地半躺在浴池之中。 回到别院的时候,我让希儿准备好沐浴的衣物,然后就泡进浴池里,不知道怎么洗着洗着自己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如果不是希儿唤我,估计要一下子就睡到天黑才起来。只是,怎么会梦见这些,难道莫欢不在身边让我自己不知不觉间软弱很多? 一想到居然在那么意外的情况下发现自己对姬怀姜居然有不一样的欲望,心中就烦躁和郁闷。 自己并不是完人,从现代仅有几次的经验和来这里后,最多的和莫欢的相处之下,根本就没有自己所能想象地能坐怀不乱。不,应该说,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坐怀不乱,只是一直以为内心只要对莫欢有足够的爱,那就有可能应付任何的事情。想不到这种一相情愿的想法却是最大的错误。 姬怀姜很出色,无论是机敏还是谋略,或者为人和处事,都让人敬佩。除了他比较风流外,他那狂妄自大的个性在我看来却是很可爱,还有死要面子的骄傲也同样的让人会心一笑,如果他能专一一点,真诚一点,估计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如果我没有遇见莫欢,可能会被这人所吸引。可我毕竟经过了很多,也终于明白到一件事情,就是千万不能和官府或者有势力的人有任何纠葛,否则的话,到最后别说是自己一直向往的自由不可能得到,怕是连性命都难于保证。 抱着这种想法的自己,越是畏惧,越是躲避,反而越是在心底埋下一个又一个暗雷,越是要自己对对方别在乎,反而越是让自己在意对方的行为。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知道了。”心中暗自苦笑着,我随口应了一声,还是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擦拭干净身体,拿起希儿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套上,匆匆走出浴池。 希儿捧着几件雪色的衣服站在外边,早就等得不奈烦了,见我出来一轮声地埋怨说,“公子,一直喊你都没应,如果不是公子一向不让希儿服侍你沐浴,希儿真要闯进去。姬公子派来的人已经来催了好几次了,听说姬公子等得不耐烦正往这边赶来呢……” “这是什么?”我打断希儿的话,撇了一眼他手上的衣物,站在镜子前,另一个侍从已经开始用干净的软布轻轻地擦干我的头发。 “是姬公子命人送来晚上宴会的衣服和首饰。”希儿笑得眼睛迷成一线,挑出一件扬开,意犹未尽地感叹道,“看这件,应该是从云天运来红颐楼出品的衣服耶,再加上最ji,ng致的苏绣……这件呢,是天涯阁出品的衣服,手工ji,ng致得很,上面的云纹朵朵都不一样呢……哎,公子穿上一定很美。” 突然觉得面前这白色太耀眼,象今天看到杏花树下那两条白影…… 心一寒,赶忙把满头的胡思乱想打住,我镇定心神,淡淡地说,“今晚勤王小女儿的满月之宴可是喜事,怎么能穿白色?希儿,你去给我挑几件颜色鲜艳一点的衣服过来。”见他发呆,清哼一声,说,“还不快去,不是说时间不多了?” 挑来挑去,最后我还是选了件深紫色锦袍,放低胸口的衣襟,露出内边几层雪紫色小小荷叶花边的丝衣,我又在外边罩着绣满云纹紫色的轻纱,头发披着,挑起后脑的一小撮简单地用黑玉簪子别起,一条黑紫色的腰带紧紧把宽松的衣服束起,勒出小小的腰身。 深紫色的锦袍衣袖很宽,袖口和衣领边沿交织着镶满小小粉色珍珠的细带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更显得镜中的人脸色出奇的柔和,看着面前的艳美出尘的面容,我满意地笑了出来。 宫廷的宴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今晚,又是会怎么样的一种状况? ------------------------------------ 勤王的府邸,位于东大道的明显的位置,我和怀姜的轿子快到时候,就远远见到门口早就停满了或豪华的马车,或华丽的轿子,数十个衣着简便华丽的仆人,正忙碌着。 还没到门口,估计早有人进去通报,不多时勤王姬重年和绎王姬怀意,带头领着一帮东盛的臣民出来迎候昭明王的到来。 三呼万岁,声隆悦耳。搂着我,为君者,一脸的声色具佳,演的一出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戏玛。弓着腰,为臣者,满面的慈眉善目,口吻亲切而恭敬,既为王叔又是臣子。而跪在地上的各人,更是众生百态,或微笑或鄙视,或观戏或守备。 进去大堂,当中是姬怀姜的座位,旁边的是我,再下一左一右分别是勤王姬重年和绎王姬怀意。冠冕堂皇的话说了几句,大家都知道也只是表面功夫,各自的心怀叵测,说得越多越是危险,话越说到后来话题越是无聊。不多时候,夜宴开始,各人也暗自松了口气。 声竹丝乐,优美而撩人动情的舞蹈,活泼而层出不穷的杂耍……大臣们轮番上前恭贺祝酒,也有些颇感兴趣地上前与我倾谈。 怀姜若有所思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的身上,又闪开。 举杯看去,怀意似关切又象似揶揄的神情,让人分外不安。他知道这天我意外地反应,聪明如他,不知道又猜到了什么? 再看坐在旁边的勤王,嘴角一直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充满了暗藏着的危险感,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像是落入捕者的猎物,混身的不自在。 堂中灯火突然暗了下来,有几个仆人抬来桌子一般高的圆台放在大堂中间,小皮鼓低低的一声声响起,圆台上一物慢慢地伏动着,细看却是一个穿着五彩霓衣的舞者。 大堂中众人都安静下来,估计知道这是勤王安排的重头戏。鼓声越急,那人的伏动越大,由伏到支起一脚,再慢慢地跪起,他的头依然低垂着,露出细长的胳膊和长腿,腿和细腰上系着几圈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可以看出是一个瘦小的少年。 鼓声尽,少年抬起头来,却是美得妖艳。只听到一阵又一阵清脆的铃声随着少年的动作响起,却原来他那腿和细腰上系着的是几圈铃铛,随着男孩舒展而又带着媚惑的动作,五彩霓衣飞舞着,忽快忽慢的铃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住了。 跳到最后,少年猛然顿住身形,伏在台子之上再也没有动作。只见他细腰和身体上布满点点汗珠,顺着白玉般瘦小的躯体滑落,暧昧地让人心慌意乱,我偷偷见堂中几人早就眼带掩饰不住的欲望盯着那台上的少年,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这是本王细心调教的小东西,希望皇上笑纳。”勤王不出我所预计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着,边说还是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这边。 勤王啊勤王,你当着我的面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转头看看姬怀姜,见他依然带着那种揶揄的微笑,眼睛里杀机一闪而过,却带着笑看着我不语。怀姜你是希望我出面阻止? 我有些淡然。我知道姬怀姜是希望我来拒绝,可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却犹疑不决,是因为少年明知到自己将来命运而身体不住的颤抖让我心生怜悯?还是因为堂上几人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欲望让我觉得恶心? “勤王殿下费心如此,皇上又怎么会拒之门外呢?”我轻笑着,在众目睽睽下上前依靠在姬怀姜的怀里,捂着嘴笑着说,“只是子涵很喜欢这少年,皇上……”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皇上把这少年赐给子涵好不好?嗯?好吗?” 疙瘩,疙瘩。 “难得子涵喜欢,朕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怀姜眼中带着笑却犀利无比,手上一紧已经把我紧紧搂住,转头看着口瞪目呆的众人,嘴角带着惯常的揶揄,口气却依然充满傲慢,“王叔,你也听到了?晚上把人直接送到别馆吧。” “……是,皇上。”勤王面无表情上前应了一声。 堂中各人面色各异,又一次证明我这情人,在姬怀姜眼里是份量不轻。某些看来的目光,也变得深沉而探究。 ------------------------------------ 宴会继续。 我觉得有点郁闷,趁没人觉察偷偷走出大堂。外边是几道回廊,估计是通向后院和花园。我随意地选了一条走了一会,夜色昏暗,看不清四周的状况,刚喝的酒气上涌,只好坐在围栏上倚靠着柱子等酒气过去。 天空飘着细雨,不远处大堂那边传来喧闹的声音,回廊屋檐上的雨水一滴一滴慢慢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依然能清晰听到。在这寂静中,平时压抑着的思念疯涌而至,伴随着种种乱无头绪的想法及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绮思,一时间脑海里混淆乱作一团。 莫欢啊莫欢,你抛下我和锦州的事情,回云天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是度日如年?不单是昭明王姬怀姜别有用心的接近,还有勤王这边也同样是虎视眈眈,我一个人,又能支持住多久? 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无力伸展般感觉的境况? 什么时候才能重新飞翔在自由的天空之中? 什么时候…… 夜色下,稀疏的雨丝闪着微弱的银光,不断地坠落,仿佛是永无休止。 ------------------------------------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靠近,头顶一黑,被来人的黑影笼罩住,就算没有回头,也能闻到那一身的特有的龙涎香味道,还有强压着怒火厚重的呼吸声。 是姬怀姜。 “苏三……”声音很低,象过了水的沙包一样沉甸甸的,带着莫名的伤感和无奈。 风夹带着雨丝滑入夜色之中。 “这几天的雨好大……”我幽幽看着回廊外雨下的绿柳,沉默着,良久才慢悠悠地说,“奉辰你看,柳树枝条柔软,连日的大雨,反而越加的生机勃勃。再看其它树木,不是断枝就是花色零落,看来这刚易折,柔难断说得真对啊。” “什么意思?” “苏三在反省对奉辰的态度,有时候会不会太过于固执了?”我站起来靠近过去,淡淡笑着,伸出手轻佻地顺着他的脸型而下,滑落,“或许,苏三应该安分守己好好的做一个棋子才好,你说是不是,奉辰?” 怀姜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狠狠地盯着我,一道猛力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叹息一声,低声在我耳边说,“我没有把苏三你当成棋子,从来没有……”顿了一会,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猛然惊喜地叫道,“你生气了?是不是?”他的语气透露着一点点的喜悦,手上却不知不觉用力。 “什么生气不生气的?”好疼,我皱着眉。 “别装胡涂,今天杏花……林里的事,我知道你生气了。”固执得可怕。 “呵,越说苏三越不明白了?”我笑了起来,推开他轻轻摇着头,说,“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奉辰你硬要说苏三生气?我究竟该生什么气呀?” “这……”怀姜轻咳几声,神色有些尴尬,吱唔着说,“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苏三你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姬怀姜会利用很多人,也不会利用你;会为了王位采取一些手段,但绝对不会伤害到你……” 我猛然扬手,啪一声,声音很响,生生打断了他的话,他惊愕地看着我。 看见他俊美的脸上浮起一团红荤,再扬,啪啪,他已经伸手把我抓住,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打我?”顿了一会,眉头紧锁,神色变成y云遮盖,眼睛迷成一条线,压抑着怒火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打--我--?” 我冷哼一声,淡笑着说,“这三下,是帮真卿、云溪、还有岫衣打你的。处处留情,用情不专,原本以为你只是生性风流,起码是用了情,现在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无情无心。在你心里,爱你的人,除了利用,还有什么?” 他瞪了我半晌,良久怒极反笑,说道,“苏三,你就会说我?你自己呢?除了那个一点都没用的莫欢,你不是一样用你自己做诱饵交换你要所谓的自由?你敢跟我说,你对爱你喜欢你的人,不是一样的利用?” “……这不同的。”我有些不自然地反驳着。自由,一个向往以久却在这时空根本难以得到的东西。以我一个无权无势,却好象站在路边的带着千两黄金的小孩子,我又怎么能保持自己,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不同!”他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着我从来没见过的不屑,“我姬怀姜起码珍惜喜欢我的人,就算是利用对方,我也不会让对方伤心难过。而你,是一边说不需要别人的感情,一边的利用。以前是晋王,太子,莫鸣,现在是我……” “……我没有。”我咽了一下口水,带着被对方看破的慌乱。不,不是的,起码我对李祚就没有利用过他! “苏三,在你的心里,真的认为除了莫欢给你的爱,其它人的爱就不是真的?全是用来骗你的吗?如果莫欢因为爱你看见你喜欢上别人而心疼,那其它人看见你在别人的怀抱里就不会心疼?其它爱你的人在你眼里,除了利用就没有别的?”他的神色已是有些凛然,目光锐利地象要冲过来把我活生生地砍成两半。 “……怎么会?”别再说了!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难道我就能冷眼旁观喜欢我的人的痛苦吗?可是,我又怎么能不让别人继续误会下去?抽刀断水水更流,自己处处忌讳,我只是想把事情分个清楚而已。 “怎么不会?你以为我不知道,当时晋王为了你搅得全云天都乱了,太子为了你差一点带兵闯进深宫救你,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不一样把对方抛开。现在轮到我了……” “想不到我姬怀姜,居然也落入这般的地步,真是报应!”他说着说着,仰天闭上眼睛,沉默好一会,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直愣愣看来,咬牙切齿般低声说,“苏三,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和他们不一样。你只是一直逃避不想去付出,然后心安理得地利用别人。” “……我只喜欢一个人,难道这也有错?”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苦笑着。 “那我要问你了,就因为我们爱你,你认为利用我们就可以了?”他微微牵起嘴唇,露出惯有的揶揄,那几分又是讽刺又是伤痛的表情,让我不由地心中发疼。 “我无意的,真的,我无意伤害你们……”我无力地喃喃着。 “无意?在你自己看来,当然无意!你就这么继续心安理得吧,我倒看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我错了?难道我又错了吗??? 风很冷,带着雨丝飘落的心口。 ------------------------------------ 夜深了,那不远处大堂那边传来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响,估计快要结束了吧?怀姜呢?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已经回去宫里了? 我调整呼吸,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整理一下身上丝毫没有乱的衣服,缓缓向大堂走去。 “子涵。”转角的y影处转出一个人影,却是勤王姬重年。 见对方笑得象逮住猎物的狐狸,头疼,我淡淡地上前行礼,“王爷,怎么来这里?” “呵呵,刚巧来寻你,结果却……”勤王迷着眼睛,一脸的祥和。 我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依然保持着笑容,淡淡笑着说,“多谢王爷关心,子涵酒量太浅,喝多了出来赏赏这雨景。” “唔,这雨是不错,这柳树也不错。” “王爷……”想必刚才我和怀姜的一番话都听得一字不漏了。 “哈哈,子涵想说本王应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惜啊……”老狐狸笑眯眯地看来,慢悠悠地说,“可惜本王来不及回避,这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什么来不及,根本是故意的! “……”无言。 “其实,子涵你误会怀姜了。你知道东盛为什么一直没有皇后,大臣都没有上奏呢?”他观察着我的反应,顿了一下还是说,“因为这是东盛国的传统。姬家的人生性风流不假,不过实际每代都会出一个情痴,如果爱上一人后专心一意,永不反悔。所以就算是皇上,只要他没爱上人,皇后的位置就悬空着,如果一但皇上立了皇后,这后宫就要把妃缤全部遣散,皇后所生之子会立为太子。” “怀姜他把同心盅种到你身上,就说明他早就认定你。”他意有所指的看来。 我低着头,专注而仔细的看着袖口那边沿交织着镶满小小粉色珍珠的细带子,过了一会笑了起来,转而大笑,弄得勤王一时间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一回事,疑惑地看来。我深吸口气,笑着说,“王爷和子涵说了这么多,是想拉拢子涵?还是想通过子涵接触云天的势力?” 他一愣,意味深长地说,“那要看子涵的啦。” “呵呵,不是吧?王爷的目的只是想把子涵的注意力引开而已……”我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轻笑着,“子涵虽然身为云天的华乐侯,可就算背后怎么有晋王或者太子支持,不过对于勤王来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呀……还不如最近带着人马进入溯州城的上官云溪吧?” “你……”勤王变色。 “今天的事情其实你都很清楚吧?包括杏花林里的……”我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淡淡地说着,“岫衣是你的人?所以才会让我去看到那一场戏?为了什么?想要昭明王为了我提前和云溪了断吗?然后乘机拉拢云溪?” “……呵呵,子涵比本王想象中还要聪明百倍!”老狐狸摇着尾巴。 “不敢当,王爷的才智实在令子涵心生佩服。”我暗自在心里补充一句,这全部都在勤王你算计之中,我又怎么敢当王爷你的夸奖? “呵呵,彼此彼此。”勤王依然笑眯眯的。 “不过,王爷似乎是看错了一件事情。”我见勤王的眼睛迷着看过来,笑着说,“王爷似乎是太抬举子涵了,子涵没那么大的本事,昭明王也没他所想的那么爱我。” “……如果那小子不喜欢你,我倒觉得他错过了最宝贵的东西。”勤王一点也没在意我的讽刺,反而轻笑着说,“苏三也想知道自己在那人心目中的位置吧?会不会很期待接下来的日子?” “……一点也不。”我不是谁的东西,我只是我!颜子涵。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4章 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章节字数:7397 更新时间:071110 13:17 小船在轻轻摇晃着,我依坐在船头。 雨水霏霏,岸上三三两两撑着油伞的路人慢悠悠地行走着,临河而建各式各样的江南建筑全部笼罩在那雨雾之中,河上晃动着的绿柳或者乌檐雪壁的倒影,还有点点雨滴落下来激起的一圈圈渏涟,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河道中穿梭不止,不时越过旁边,留下一连串软语轻侬的话语。 “公子,还是进去蓬里吧,虽然说这雨不大,可是淋久了还是会生病的。”希儿在旁边劝道,他撑着把乌骨油伞,一直坐在船头陪着我。 “放心吧,这毛毛雨倒不会伤人。”我随口回了句,声音很轻。 “公子……”希儿知道我的脾气劝是劝不住的,又气又无可奈何,只好说,“公子是怪姬公子不再来别院了?那算什么呀?就算姬公子不来了,不是还有姬二公子一直来陪公子你吗?加上莫公子不是一直在锦州等着办完事情后就回来吗?” “呵呵,希儿,你倒是知道什么啊?”我笑了。 “公子不是一直怪姬公子不来吗?看这十来天公子你的脸色都快变成一个表情了,希儿怎么不明白?”希儿一撇嘴,有些悻悻地说,“希儿觉得公子摆出来的脸色也够气人的,莫说心高气傲的姬公子,希儿想如果莫公子肯定也是受不了公子你这番的无情。” “那希儿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对?”我不经意地摸着衣袖藏着的一块牌子,微笑着问道。 “希儿不能替公子做主,不过……”希儿顿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说,“希儿从小就被卖入宛竹院,尝尽了人间的酸苦。每个恩客在情浓之时,说什么都是好的,只盼得去摘了天上的月亮送到面前……可有几个在月下西头,缠绵之后,会记得恩爱一夜的情人?” “希儿……”我伸出轻拍着他的肩膀,他顺势就隈在怀里,低声又说,“只有后来,崔叔收了希儿进房,再也没让我做那迎来送往的事情。崔叔大希儿很多,却对希儿处处护卫。希儿年纪大了,他却从来没有嫌弃过,反而更加的体贴,老是说自己老了那方面也没什么欲望,只想找个人来陪他而已。” 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想必是想去逝去的崔叔心里难过,过了一会扬起头,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说,“公子,希儿不知道公子究竟喜欢哪一个,不过希儿却是知道很多人喜欢公子。公子啊,就算那个身份再卑微,心地再坏,可这心付出却哪能以尺度去衡量?这爱,哪有早晚之分,或者对错之分?” “没有早晚之分,也没有对错之分?……”我想不到希儿的想法居然会是这样,真是大吃一惊。 “希儿觉得,这世上已经够无情了,能真心去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不管是爱的人还是被爱的人都应该珍惜,不是吗?”希儿有些感慨,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何况姬公子和莫公子都是真心爱你,想必他们也不会介意分享公子的爱。” “你不明白的,爱一个人的心,怎么可能分开两份,或者几份?那样子还算是爱吗?”我摇着头喃喃地说。 “希儿只知道,只要对方曾经有一丝真意,而不是欺骗,那就是爱,”希儿想了一会,说,“何况现在公子孤身一人身在东盛,太子也没在身边,如果没有姬公子护着你,估计早就有其它企图不良的人来伤害公子你了,哪里还容得了公子象今天一般的逍遥自在呢?” “可,这不是利用对方吗?”我有些不悦。 “希儿不会说话,惹公子生气了。”希儿一惊,忙说,“公子一向通达,怎么一说到感情就绕不过弯来?何况如果这些事情只是因为姬公子爱你而担心,那怎么算是利用呢?按目前状况,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我陷入沉思,不在说话了。希儿撇我一眼,叹了口气,还是静静坐在旁边候着。 呵,是啊,我现在又有什么能力和对方对抗? 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 至从勤王夜宴,一个月过去,我每天早出晚归,和希儿乘着小船到处游玩。 姬怀姜开始几晚还等着,似乎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而我懒得理他,经常是夜不归宿,或者跑到醉杏楼,或者回到院子里把房门一关,熄灯就寝。怀姜本来就自傲得很,这回见我不理不睬,就算有满腹的话要和我说也下不了这面子硬闯进来。 这样过了十来天,姬怀姜知道我不愿意见他,也就不再出现。 反倒是姬怀意,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就算泛舟河道之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船到了哪一个位置,可他就是有本事找到我。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表明来意,看来也不像是当怀姜的说客而来,不是拉着我到处游玩,就是陪着我无所是事地消磨一天的时间。 从他嘴里,倒是听说了很多目前的状况。这段时间发现勤王和高丽的特使暗中来往,看来是准备借助高丽在东面的威胁。东盛的三朝元老,淑妃的父亲杨伟宁,涉及草菅人命、以权谋私等等罪名给关押在刑部大牢,而淑妃则被贬入冷宫。易真卿因为争分吃醋被姬怀姜一怒之下打了五十棍木奉,送回易家责令好好“管教”…… 前几天的晚上,怀意意外地来晚了。 我那时候正在房间里,闭着门,忽然听到窗子几声奇怪的声音,犹豫一会还是推窗往外看去,却是怀意捡着小石头扔来。呵,真象个小孩子一般。 “堂堂绎王,居然做这种小孩子的举动,真是……啧啧!”我笑眯眯地步出房间。 今晚没雨,月色象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围着一圈淡淡的月华。 怀意的表情藏在y影下看不清楚,只是那和怀姜很神似的眼睛s,he来,亮亮的,没有那种锐利却带着莫名其妙的伤感。 “怀意今晚来,只是想告诉苏三一件事情……”我们对望一会,他还是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他是怎么了?我收起笑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黑夜中,他的眼睛里还是淡淡的,凝视着我一会,说,“王兄这个月把所有的情人都谴散了,包括上官云溪。还从守在云天边境抽调了五万兵马回来。”什么?这怎么可能?别说其它人,这时候上官云溪可是关键,怎么能让他走开?那不是生生把云溪往勤王那边推吗? 他看了我一眼,深吸口气,缓缓说,“东盛准备和云天联姻,怀意我,我要娶云天的六公主。”他顿了一下,扯着嘴笑了起来,说,“苏三,如果你一定要离开的话,那一定要留下来参加我的大婚之后再走。” “……怀意,难道你愿意?”我立刻明白其中的关键。损失了上官云溪那边的帮助,那就只能从云天和北溟边关抽调兵马回来,而保证云天不会趁机入侵,就是政治上的联姻了。 “是喜事不是吗?”怀意轻轻地笑着,嘴角拧起一个醉人的笑意,突然转了个话题,“苏三,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怪王兄当时下盅强迫留你下来?” 我没说话。说不怪那是骗人的,我最恨就是别人强迫自己,而这下盅留人,真是件下作的事情。 他轻笑了一会,凝视过来,那眼睛里分明隐含着什么隐隐不发,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地说,“其实……”他又笑了,顿了一会说,“其实苏三你那同心盅是我下的,王兄也知道。所以……大婚后我会给你解盅,这是怀意唯一的条件。” 第4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5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5节 “什么时候?”我既是烦躁又是不安,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 “大概再过两个月吧。云天方面已经准备好了,送亲的队伍已经出发,大概一个月后就到溯州,而后再举办大婚,应该不需要两个月时间。”怀意很清晰地回答,含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对了,听说云天的太子也会来东盛,到时候可热闹了。” 李祚会来?我心里猛跳,那一个人,倒是有半年多没有见到了。 ------------------------------------ 夜色深沉,院子里隐隐约约渗透着那合欢花芳香,甜甜的,现在闻起来却是郁闷和淡淡的无奈。怀意就说了那几句话就不肯再开口了。我们也就默默站在院子里好一会,不知道什么时辰,怀意才轻声说了句“告辞!”转身而去。 我愣愣站在院子里,好一会才转身回到房间里。 房间里油灯暗淡,灯芯已经烧了很多,只剩很短的一段露出油面,眼看着就要灭了。我用簪子把芯挑高,然后在桌子旁坐了下来。隔间帘子随风飘动着,y影下,怀姜走出来,拧着眉看着我,说道,“他走了?” “嗯。”我给自己倒了杯水,捏着杯子。 “他说了?”怀姜双眉一挑,眼色带着不愉,“你知道了?怪他吗?怪他到现在还借大婚的事强迫你留下?” “……”我摇了摇头,看着手上的杯子。 我和姬怀姜早就商定了这段计策,就是借勤王之计,顺水推舟,让怀姜假装是为情所困,把云溪和易家还有本来站在怀姜身边的各人都得罪了,然后再借助云天和东盛联姻,假装急着从云天边境调兵回来。而在兵马未到,云溪假装投靠勤王的这一个月中,就是勤王最好的动手时机。 只是其中的关键,就是要有一人和云天达成联姻,而这人,就是在我身上下了同心盅的姬怀意。怀姜说以怀意个性,是不可能给我解盅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死心。而联姻,就落在怀意的身上。最不明白的就是,他居然答应了。 利用了别人,特别是怀意,这段时间他陪着我散心解闷,无论如何都没有要我做什么事情,而我却这么对待他,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目前,一切事情都应该准备就绪了吧?那现在只能等了,我想勤王已经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的。”我强忍住心里的不安,淡淡地说道,“在那之前,苏三希望奉辰不必再来了,让别人看到了怕是会让事情弄巧成拙。” “苏三,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这话这样子真让人生气?”怀姜又是懊恼又是嗔怒,说,“你还是不肯接受奉辰吗?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无情无意,连一丁点的希望也不给奉辰?” “知道。奉辰,苏三已经欠你良多,实在是不想继续再利用你了。”我轻叹口气,无奈地说,“你对苏三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苏三并不是个冷血的人,可这心怎么能分成几份?” “不想继续再利用?”怀姜冷冷一笑,说,“如果现在奉辰不是护着你,你以为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冲着你外貌来的人有一些,冲着你睿智来的人也有一些,不过更多的是冲着在你背后的晋王云天太子,还有我来的人……” “苏三,这两个月来,鹰组现在有一半以上已经换了人,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或者就在现在,就在外边离你隔了不到两道围墙的地方,有人正为了你而流着血,或者早有人已经停止住呼吸。” “如果奉辰不尊重你,你以为还能保持现在的悠然自得,而不是早就被人送上我的床上?我不会勉强你,可不代表别人不会。别说我,就以怀意和勤王的手段,你以为继续自欺欺人地为某人守节,你那些亲朋好友还个个安然无恙,丝毫未损?呵呵,真好笑,苏三,你可不是女人,需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吗?” “如果我……不爱你,奉辰又怎么会纵容你的躲避,你的自持,你对我一再的无视?”他深深看我一眼,递过来一个金牌,说,“如果你接受奉辰,你会成为我唯一的伴侣,东盛唯一的皇后。我可以允许你和莫欢一起,我还可以让你喜欢去哪就去哪,只要每年你回来东盛一次。” “……奉辰?”我接过来,愣愣地看着他。说笑的是吧?他怎么可能肯放我,说什么让我喜欢去哪就去哪?以怀姜高傲的个性,怎么可能这么放纵我容忍我? 他的眼睛迷起来,深处一股血气一闪而过,表面上还是温和地说着,“不过我的忍耐有限,也从不勉强别人,就算那个人是你。怀意大婚之后,如果你还没接受奉辰的话,那就把这令牌还给我,带着你那个情人离开吧,奉辰不会留着一个心思不在我身上的人。” 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的话,那就只能得不到毁掉!我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清晰记得当时离开的时候,那个玉环的下场。可想而知,我如果再不识趣,那下场就和那玉环没有分别。 我冷静下来,摸着那金牌的花纹,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懒得说话。 “你……”怀姜想说什么又止住,想了一会还是说,“莫欢要回来了,估计这两天就会到。奉辰倒是想知道,如果有一天苏三你知道,心中的那人同样这么对你,你会怎么样?” “事情没发生,苏三又怎么能知道?”我淡然。 ------------------------------------ 希儿在旁边和后面摇船的庾鸣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叨着,那打在油伞上叮叮的雨声越急,细长细长的,密密麻麻的,河面上的圈圈点点越来越多,一圈未散又点出几圈,重迭交错间,映在水面上的景色也斑斓起来。 眼看着飘落在身上的雨滴越大,身上丝制的衣服开始变成深色,往里渗透着雨水的凉意。 小船行到醉杏楼附近,我正考虑是不是该上去一趟躲躲雨,或者换套衣服,甚至可以试一下最近专门从云天请来的厨师做的麻辣牛r_ou_,还有我最喜欢吃的蜜汁ji翅…… 远远地看见醉杏楼旁边的柳树上拴着一匹马,一人倚靠在树身上,正悠扬自得的四周打量着。他斜倚着一棵柳树上,身上穿着的宝蓝色衣服满身都是尘土,素白的锦缎随意地把衣服紧紧束起,腰间别着配剑,风姿绰绰。 我真不敢相信,看了一眼,再看一眼,不由得站了起来。 莫欢--,你可来了。 船慢慢地靠近岸边,越近他的表情越加的清晰,这时候他也留意到这边,定定地看来,双眉一扬,疑惑,醒悟,惊喜,沉淀…… 他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憔悴和黯然,衣角上全是jian到的泥浆,靴子早就被泥土掩盖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想必是连日赶路,一身的风霜,只有那双深如幽潭的眼眸,依然带着笑意,因为头发淋了雨搭在额角,更显得双目墨黑似玉,点亮如星。 我上了岸,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冲着他笑着刚要走过去,他早就几步上去冲过来,紧紧地把我涌入怀抱里,“梓童,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喃喃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满满的惊喜。 我可以感受到紧紧贴近的胸膛传来对方有力的心跳,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轻轻自耳边传入,怀抱中那一刻的平静和安逸,让人觉得这冷冷的雨雾也是可爱的,温暖的。思念疯涌而入,化成现在好好站在对面的那人,只盼着这一刻停顿下来,那就可以永远都不用放开手了。 旁边希儿在猛地咳嗽着。 “希儿!”我才发现这还是在大街之上,脸霎地红了起来,又是恼怒又是嗔怪地瞪了希儿一眼,无奈地说,“欢,先进去再说。”也顾不上吩咐其它人,或者顾忌别人的目光,拉着莫欢匆匆忙忙走进醉杏楼,直接上了四楼自己的房间。 希儿让人送来几道小菜还有莫欢喜欢的酒,然后就乖巧地退出。 我和莫欢互相凝视了半天,最后我还是开口问道,“怎么来了?锦州的事情……” 他一僵,放下筷子说,“对不起,我放下锦州的事情回了趟云天,这趟回来直接从刑州过来的,还没有回去锦州看看呢。” “那没有关系,我让林豪去办,算着日子估计也快差不多快办好了。”我沉思了一会,还是问道,“云天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边消息不通啊,慕天府和李祚这边的人,都不清楚究竟有什么事情。而你临走的时候,怎么也不说一声?” “……”莫欢捏着酒杯,也不说话,只是眉头紧皱着,好一会才低声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当时应秋给我的信说得不清楚,我回去后才知道,也就是传声出了点事情,我还没回到京城,应秋和太子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我哪能看不出来他的推搪之词,不过既然他不肯告诉我,想必有他自己的想法,于是笑着说,“应秋他们可好?你在云天的时候,肯定是听说这次云天和东盛的联姻了吧?” “嗯,都还好吧,我还见到太子。”他抬起头来深深看我一眼,说,“这次他会随着送亲的队伍而来,大概也就这个月就会到了。” “呵呵,到时候我们几个又能在这溯州城里见面了。”我握住莫欢的手,淡笑着说,“欢,等怀意大婚后,我们和李祚一起回去云天吧,好吗?” “我不太想留在这里……”莫欢喝了几口酒,还是挤出笑容来,说道,“要不我们办完事情先回锦州,等姬怀意大婚后,我们在在锦州等同太子一起回去?湛帮的事情又多又繁琐,战飞一直念叨着让你回去看看呢。” “可能不行。”我叹了口气,说,“那同心盅原来是怀意下的,他要我答应,留下来参加完他的大婚才肯解盅……对怀意,我有些不忍心,或者这个结局,也有一部分因为我的原因,我怎么忍心连他这点小小的要求也拒绝掉?” “……梓童,你和我一样,同样是心软。”莫欢叹息着,转而把我搂进怀里。 ------------------------------------ 醒来的时候,我没有睁开眼睛,感觉到晨光已经慢慢涌入屋里,把头埋在被窝里,还能闻到莫欢留下来那淡淡的象水一般清爽的味道。 这晚的久别重逢,莫欢奇怪地冲动,平时怕我受伤,或者顾及我虚弱的身体,在这方面总是很节制。可不知道是压抑太久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今晚的他,有些狂乱,要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更粗暴和激烈。 我似乎听到自己在那猛烈的撞击中,压抑不住地尖叫着,哭泣着,呻吟着…… 那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贴近的身体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火热,引诱着深藏在内心深处久被压抑的情欲,让自己的理智彻底地粉碎。我渴望着,紧紧贴近,拥抱,埋入,甚至和他融为一体,占有这具躯体或者被他所占有。 身体的深处,叫嚣着对爱人抚慰的迫切,全身充盈着莫名的快感,一遍又一遍到达不可想象的顶端,把所有的思念,还有最近令人烦恼的绮思,一一从思想中抽离开来,在这欲望的天地中,只余下我,和他。 到最后,我终于是忍不住昏过去。 天还没亮,模模糊糊中,他让人准备好浴桶,抱着我帮我清理身体,细细按摩着,再细细把身体擦拭干净,然后再把我抱回被窝。一晚的欢娱,让我整个人体力完全的透支,只能即尴尬又甜蜜地享受着对方的体贴。 模糊记得,莫欢在我耳边低声说要一早就回锦州,尽可能快把事情办好就回来,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云云。 四周很静,却隐藏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苏三,再不醒来我可动手了。”平稳却分明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一惊,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去,昏暗中一双狂乱的眼眸直s,he过来,愤怒、冷邃、嘲弄、血腥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凛冽生光,仿佛从骨头都感觉到那充满冷意的不善。是姬怀姜!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5章 这一刻,我想死去 章节字数:7800 更新时间:071111 16:53 醒来的时候,我没有睁开眼睛,感觉到晨光已经慢慢涌入屋里,把头埋在被窝里,还能闻到莫欢留下来那淡淡的象水一般清爽的味道。 四周很静,却隐藏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苏三,再不醒来我可动手了。”平稳却分明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一惊,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去,昏暗中一双狂乱的眼眸直s,he过来,愤怒、冷邃、嘲弄、血腥多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凛冽生光,仿佛从骨头都感觉到那充满不善的冷意。是姬怀姜! 他端坐在屋子中间的那桌子旁边,用手帕细细擦拭着手指,动作优雅得让人无可挑剔,见我坐起来眼睛一亮,却毫不掩饰那牵起嘴角一点点恶意的讥讽,轻笑着说,“苏三,这一晚的你可真是热情啊。” “……”我才发觉自己全身赤裸着,立刻用被子掩盖起来,脸上连耳根都红透了。想必昨晚那内衣都脏了,莫欢也找不到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现在人一坐起来,上半身点点欢爱的痕迹,一点不漏得落在怀姜眼中。 他慢悠悠的站起来,再慢悠悠的走过来,坐在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带着坏笑看来,说,“昨晚我问御医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这味暖玉生香,专门用在房事之后消除身上的痕迹……”他暧昧地往我身上一扫,凤目迷起,带着揶揄的笑意说,“来,我帮你擦药。” 我越发的尴尬,一急抓紧被角,说,“不用了,这些过两天就会消了的。” “苏三,你真是昏了头是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公然和那莫欢一起?”他眼神一冷,盯着我说,“你要带莫欢回去别院倒还好办,有鹰组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离得远谁也不会知道你和他做什么。结果你却和他在这里……你难道一点也不考虑如果被勤王看破,云溪和真卿他们的安全?” 我一惊,“你是说……?” “难道苏三你以为勤王他们是傻子,这么紧张局势没有派暗探来跟着你?昨晚你们闹了一晚,没到天亮估计大部分人都知道你背着我私会情人!”他的声音还是平缓着,却说不出来的y森,“想我姬怀姜是何许人,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云溪和真卿在对方手上,局势一触就发,我这回如果放过你的话,那不是让人看出之前我们做戏吗?你仔细听听……” 我大悔,心中思绪纷乱,好一会才平静下心神,静心听去,隐隐约约间,往日河道的喧闹声,还有楼下店小二时不时的招呼声却一点都没听见,反而听到外面隐隐的马蹄声,还有很多人才有的沉重混杂的呼吸。 我惊异地看着怀姜,“这是?” “禁军。”他冷冰冰地回答,转而居高临下地冲着我一笑,眼中的光芒锐利地让人躲不开,“想不到我姬怀姜也有情根深种的一天,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苏三,这回整个溯州怕是再也没有人不认识你了。”他嘻笑着,言语揶揄,似乎取笑,又似乎带着真意。 “这次苏三是……做错了,怀姜无论怎么惩罚,苏三也都认了。”我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如果真因为我一时间的失控而连累到云溪和真卿,甚至怀姜,那我可真要后悔莫及了。 “苏三,你知道奉辰最想要的是什么吗?你愿意?”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说不出来的魅惑,伸出手指沿着我的脸慢慢滑落,然后顺势滑入被子里。 “……不!起码现在不愿意!”他的手指很冷,我浑身一颤,忙推开他四处游动的手,低声说,“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的,怀意大婚后苏三自然会给奉辰一个明确的回答!” 他凝视着我,良久笑了出来,“呵呵,早就知道苏三你肯定会推搪。算了,奉辰也不会勉强你,我们还是听一出好戏吧。”他顿了一下,转身向外,提高声音说道,“进来吧。” 门一开,希儿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跪下行礼。 怀姜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希儿,刚才的吩咐你明白了吧?” “希儿明白。”希儿偷看我一眼,脸色发红。 “那开始吧。”怀姜淡淡地说着。 希儿移到床的侧面躲起来,过了一会低低的呻吟声响起。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怀姜要希儿是冒充我欢爱时候的声音,让别人误以为是姬怀姜和我在做那事情,一时间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竟然愣在一边说不出话来。 “不行,再低点,压抑点,好象咬着嘴唇吐出来一样。”怀姜细细地听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瞥我一眼,一边指导着希儿换声。 希儿从小在宛竹院长大,这床上欢爱的声音本来就是专门训练过。换了几次后,怀姜才满意,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俯身过来,清冷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说,“昨晚我可是在旁边屋子听了一晚,怎么样,还象吧?” 我顿时混身连脸孔象着了火似的,火辣辣地,心中是又羞又恨,只想着连人带被躲在被窝里不再出来。 若论平时自己一向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从来没有半分失误给对方抓住,这次倒好,和莫欢久别重逢,本来象往常那样再忍一两个月就可以了,却一时的贪恋,欲望冲昏了头脑,不但差一点就连累了云溪和真卿,还让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怀姜抓住这点把柄。 “呵呵,苏三脸红的样子好可爱。”怀姜若无其事地调笑着,过来拉我的被子,轻声说,“行了,快出来,我给你擦药膏,不然的话到中午这一身的吻痕也消退不了。” “我自己来!”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探出头怒视着。 “其它地方你可以自己来,不过背后的怎么办?还有这脖子附近的……啧啧,别象个女孩子似的扭扭捏捏,来,先趴着,我给你擦背上的,保证不占你便宜行了吧。”他没好气地说着,还是一把把被子掀开,让我趴着。 我无奈之下也就依言伏在被面上,只觉得背上游动的手清凉清凉的,细细轻柔地给点上那很淡花香的药膏,几乎觉察不到那手指的碰触。 手慢慢往下,慢慢地抹上药,身边的呼吸很轻和平稳,我放心下来。他的动作太轻柔了,象轻风拂过一般,那淡淡的花香好象渗入心肺之间,慢慢地,我不由得闭上眼睛。耳边是希儿或高或低的呻吟声,恍惚间,空气中突然变得热起来,身体有种奇怪的疲软,下腹升起一股燥热。 我猛然清醒过来,转过头去,却发现怀姜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低着头轻轻吻着后背,而我的分身,分明落在他的手中,轻轻揉着。 “你……”我的话还没说出来,嘴唇已经被俯身上前的怀姜给堵住,上身给他压着根本动也动不了,旁边的希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依然发出那暧昧的声音。我有些慌了,呼吸不了,只觉得浑身的疲软而又兴奋,只好用力咬住不断在嘴里搅拌的那shi猾的东西。 “住手……别……”我大口的呼吸着,喘着气说。 他一挑眉,手上恶意的用力掐了一下我的分身,斜飞的凤目带着一种灼灼的斑斓,似笑非笑地看来,“苏三,要乖乖点哟。” “我……生气了……”我想转身,却被他压住,刚想高声叫喊,头上一暗,他已经又俯身过来,这回更加狂热地吸住嘴唇,而手上开始套弄着。 昨晚一夜的情事,现在身体更加敏感,而又无力抵抗。下腹本就灼热,此刻更是着了火一般,身上泛起红潮,很快的就身体深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燃起一小焯火苗,越烧越大,下身的热浪一阵阵涌来。 突然他离开我的嘴唇,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却灼灼牢牢看来的时候,下腹一股热流冲出,我分明听到自己很小很低的一声呻吟声。 这一刻,我想死去。 ------------------------------------ 身体的反应很正常,可我却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居然还在享受一般,那声小小的呻吟声,是自己屈辱的在怀姜手上喷发而出时候,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我大恨,这人是太小看他了。从以前若有若无的温柔,到最近炽热的情感表露,没有一点不是针对我犹豫不决的个性。到现在,他更是企图从心里击溃我架起来的屏障,把我内心深藏着的丑陋一点点剥离,然后展现出来让我认清事实。 从前莫欢也是用这种办法让我认清自己,不再逃避下去。可莫欢的手段是温和的,也不会过于强硬,多数的时候只在身边默默守候着。可怀姜,却是不顾我的抗拒,强硬而又带着恶劣的态度来作弄我,这对我来说,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屈辱? 人从一生下来本来就是有无数个黑暗面,只是由于理智、伦理、道德、爱憎等等一直掩盖在内心的深处。如果失去了这些,把黑暗一面展现出来,这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心里散发出来。如果失去理智,为所欲为毫无顾忌,沉溺在欲望和快感之中,我还能坚持多久?如果心中的坚持被打破,玷污了一直维护的真爱,那时候的我,会对怀姜俯首称臣吗?那时候的我,还会是我苏梓童吗? 先是大恨,继而心寒,我身体一沉,也就不再反抗,把头转向床里靠墙的方向,低声说道,“奉辰,你要作弄我的话便继续,你要做的话也别再拖延时间了,反正苏三这回是逃不掉,想做什么就由着你吧。” 身后那人一震,感觉到他俯身压过来,肩膀大疼,却是他狠狠咬着。 很疼,想必是流血了。我有点无奈的想着,却一动也不想再动,闭上眼睛等待着。良久却没见他动作,他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压迫着让我几乎呼吸不了,我慢慢调整着呼吸,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少了点,一种shi热的东西在轻轻舔着伤口,呵护着。 过了一会,身上一轻,怀姜坐了起来,用被子把我盖住,然后沉声说道,“希儿,你先出去。” 刚才我说那段话的时候,希儿在旁边也都听见了,声音也就停住,只是他一直惧怕怀姜,见我不动也就没有冲上来救我,这时候听怀姜要他出去,哪里会肯,冲过来面前跪下哀求着,“姬……皇上,公子也是一时想不通,如果要惩罚公子的话,那希儿愿意……” 听见衣服落地的声音,我一惊,转头看去,果然见希儿正准备解开内衣的扣子,“希儿,你出去!这事不关你的事,快出去!”我怒斥着。 “公子……”希儿顿住手,转而跪着不停的磕头连声说,“皇上,请放过公子吧,他身体一向不好,昨晚也……累了,现在承受不了皇恩啊。” “停!”旁边的怀姜撇我一眼,似笑非笑地沉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惩罚他?我让你出来,是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和干净的衣服过来,明白吗?还不快去?” “希儿知道,这就去,这就去。”希儿惊喜地站起来,慌慌张张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忙冲去出屋子去准备了。 真不知道他又想干嘛,我没有作声,继续趴着也不理他。 怀姜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没有说话,被子盖得严实,他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我露出被面的头发,动作很温柔。不过现在的我又怎么会再一次上当,身体紧绷着保持清醒,由他那暧昧的举动,也懒得说话,只是趴在被窝里闭目养神着。 良久,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颤音,好象是某人的轻叹在耳边掠过。 “苏三啊苏三,我该怎么对你才好。”他说。 ------------------------------------ 希儿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怀姜很自然的抱起我,帮我沐浴。可他似乎是不大习惯服侍别人,希儿要帮手,他也只好让到一边。 我挑了件白色里衣穿好,想了一会还是找了件披风直接披着,然后伸手,“抱着我出去。” 他一扬眉。 我淡淡笑着说,“刚才苏三不是被皇上宠幸过了吗?现在应该是皇上圣眷越隆,当然是带苏三回宫。”顿了一下,我又说,“奉辰带禁军过来,想必也是怕勤王那些人有变,担心接下来这些日子苏三的安全吧?皇宫里虽然是非多,不过比起别院,倒是安全多了。苏三不会在这时候再出错了。” “苏三,你倒是识趣。”怀姜笑眯眯的,仿佛刚才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过。 “过奖。”我淡淡回了一句,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怀姜抱着我下了楼,走出醉杏楼,众人跪着,一街的肃穆和杀气。禁军统领早就在下面候着,等着我们下来。 这禁军统领姓任名道成,是怀意的表哥,平时和怀姜、怀意两兄弟是说说笑笑,没有平常君臣之间的拘束,这回奉命包围醉杏楼,也打着主意想顺便看看这闻名已久,连昭明王也被迷惑的美人到底长得怎么样。 却见怀姜露出从来没有的小心翼翼,道成刚想细看早就接到怀姜蕴含深意s,he过来警告的目光,吓得再也不敢偷看,垂着眼睛盯着地面等候着吩咐。忐忑间,眼角却看见披风一滑露出一双赤脚来,这脚没有女子般的小巧,却ji,ng致可爱,白皙的皮肤下隐隐透出血色,好象透明一般,这脸上一红,头也垂得更低。 他这些小心思哪能瞒得过我和怀姜的眼睛。怀姜冷哼一声,转而轻笑着,俯下头来一番热吻。这人,见人多我自然不会反抗,得了些势便占尽便宜。在我,既然答应他做好这角色,也只好由着他胡作非为,装作羞涩埋头在他怀里,心里却从来没这么渴望着要离开东盛。 好不容易等到软轿过来,怀姜才施施然抱着我走进轿子。 缓缓而行,看路线是去皇宫方向,想来怀姜早就有此打算。从轿子里往外看去,见街道一路被官兵围着,却有很多百姓在楼上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偷偷看来。 哎,真如怀姜所说的,经过这事,溯州城里怕是再也没有人不认识颜子涵了。 ------------------------------------ [云天和北溟边境] 云天军营大帐之中,李谡端坐在桌案旁边,就着灯火查看各种折子思索着。 这仗一打就是半年,眼看着北溟粮草接应不上,北溟的国主耶律宗真已经派使节过来准备和谈,不知道怎么的,两个月前这态度突然又强硬下来。探子回报说是这两月前耶律宗真不知道从哪运来几批粮食和武器,追查到锦州这线索就断了。 东盛?哼,昭明王姬怀姜,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不容轻视。 这边暗中支持北溟,既是给耶律宗真卖个人情,又能利用北溟拖住自己,最后当然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东盛现在的局势,正是风云变幻之时,把云天和北溟的大部分军队都拖在这地方,肯定是方便他暗中从边境抽调出兵马回去溯州城。 也只有姬怀姜想出这一举三得的办法,不,应该还有一得,是为了那人,自己暗藏在东盛的暗探早就把那人在东盛的一举一动一一回报过来,包括那人和莫欢之间的恩爱,和昭明王之间的数次交锋,到那人以情人的姿态出现在溯州城里,种种,都让自己的心情不由得落到最底层。 难道那人再也不肯接受自己了吗?虽然曾对那人说就算是身体,也要把他留在身边,可真正知道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那心的刺疼,却是每每在滴着血一般。 昭明在云天搞的那些小动作,更加是瞒不了自己,却给了自己一线的希望。 李谡才明白到自己应该是之前用的办法用错了,那人受软不受硬,越是强迫他,那人的反抗越加的强烈。昭明这些小动作的用意,李谡略为深思就明白过来。 如果按照昭明设的这局,顺水推舟之下,那是不是也有可能让那人接受自己呢? 闪烁的灯火之下,李谡的眼睛迷着,视线在面前的折子上转了一圈,用手一拨把东西清出一个空位,顺手拿了张干净的纸筏快速地写着,写到大半顿了一下,思索着冷冷一笑,把纸伸到灯火里烧掉,扬声道,“李夜。” 第4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6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6节 暗中一人走了出来,跪下低声说,“王爷有何吩咐?” 李谡坐着,好一会才冷冷地说道,“派人,不,你带上人马亲自去东盛溯州一趟,当面给昭明王带个我的口信。你过来……”李夜上前,李谡在他耳边细细地吩咐着,“昭明这边这样……勤王那边……然后安排几人……” “如果昭明王坚持不肯放人……”李夜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那你就这样……”李谡笑眯眯地说着,“那人知道原来是昭明设的局,自然会反抗的。到时候你暗中联合太子手下,从中切入。” 李夜想了一会,低声说道,“到时候怕是溯州城里鱼龙混杂,如果境况恶劣的话,夜也没有把握能安全带颜侯爷回来。” 李谡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把李夜看得头皮发麻,只能低下头,只听李谡清冷的声音,“没听到云天最近传来的消息吗?太子随着送亲的队伍已经早一步到溯州去了。你不需要亲自出马,只要暗中保护好,别在溯州出了事情,太子自然会带那人回云天。” “记得,这些事情都做的隐蔽点,千万别让人知道是我授意的,明白吗?”李谡猛然想起一事,还是冷冷地补充说道,“万一让那人知道你是我派去的人,那你就回来等着受罚吧。” “夜明白,这就去办。”李夜跟了李谡这么久,哪能听不出他言下之意,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行礼后消失在暗处。 李谡端坐着,想了一会,笑了起来。这回的笑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总算有了希望,如果昭明和自己布的局顺利的话,那人会重新接受自己。 哼,昭明啊昭明,你固然是聪明能干,心思玲珑,处事也抓住了那人的弱点。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到底是谁赢了还说不定呢。 ------------------------------------ [勤王府] 云溪来访的时候,却被侍从请到内室。 一进门便见勤王笑眯眯的喝着茶,一个人摆弄着棋子,听见云溪进来的声音,亲切地招手说道,“云溪,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局珍珑怎么破解?” 所谓的珍珑,是前人没有下完的棋,或者是专门设难题过来让人破解的。琴棋书画,世家子弟多会一二,而云溪的母亲是南越国的大公主,这家教当然是比普通人更加的严厉。琴棋书画中,云溪比较得意和擅长的便是这棋了。 云溪笑着应声上前细看,只看了一会觉得这珍珑很普通,心中正猜测着勤王的用意。 “云溪,是不是觉得这句残局很是普通,说不上是ji,ng品?”勤王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着,“看这白子,布局大器,占地厚实,眼看着马上就要赢了,却被中腹这一颗黑子坏了整盘的计算。白子一看就是名家出手,却因为一时间的疏忽大意,而让对方下到要害,只能投子认输。” 云溪若有所思地看了棋盘一眼,慢慢明白了勤王的用意。这白子,当然说的是自己上官云溪,而这黑子,却是指那颜子涵,棋局嘛,当然是指在怀姜心中的地位。这么一想通了,云溪心中七上八下的,暗暗叫苦。 这勤王是不是看出破绽来了?还是只是言语中试探自己? 勤王带着笑意,若无其事地点着棋盘继续说,“而这黑子,本来毫无机会,却因白子过于自傲而转了空子。”勤王故意顿了一下,细看云溪的表情,又说,“啧啧,这棋盘之上,哪可能心软放过对方一条生路?你若任由对方,到最后肯定会中了对方的圈套,就怕到时候自己后悔莫及啊。” “云溪,你说是不是?”勤王说完也不待云溪回答,笑眯眯地喝着茶,也不看云溪。 “……”云溪表面上毫无表情,不过内心可是波澜四起,这时候在这老狐狸眼下哪敢露出来,只能强忍着,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坐到一旁。 怀姜生性风流,和自己认识这几年也有过很多个情人。聚聚散散,自己应该算是他最长久的情人了,自己本性和怀姜同样骄傲,哪能长时间忍受一直象个女人一样在他身下辗转承欢,于是一直是聚少离多。 可是,云溪却觉得这趟过来溯州城,怀姜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人不成?云溪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威胁。 听说那颜子涵住进皇宫里,找天,一定要去看看这实力强大的情敌才成。 ================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番外:为谁憔悴为谁狂(一) 章节字数:7036 更新时间:071113 12:37 (卷四情释,65章接后,少年篇之姬怀姜的故事) 从小,怀姜就知道自己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试过有什么东西得不到的。 东盛有个很奇怪的传统,就是东盛的皇帝,只要他没爱上人,皇后的位置就悬空着,大臣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可如果一但皇上立了皇后,这后宫就要把妃嫔全部遣散,皇后所生之子会立为太子,而其它妃嫔之前所生下的孩子都归皇后照料。 这样一来,其它皇子因为很早就明白到是不可能有机会登上皇帝这宝座的,加上一直选出的皇后多是贤慧之辈,就算再有野心,小小的年纪哪能抵御这柔情攻击。于是长时间在宫里,皇后的温柔,国法的威严,恩威并施下,多数皇子都和太子交好,兄弟一心,也就从来没有争权夺位的事情发生。 到了怀姜父亲这一代,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嘉成王姬重粟爱上的居然是自己臣子的妻子。姬家人的狂妄自然是有根源的,接下来是寻了个理由杀臣夺妻,把她封为姜后,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姬重粟很爱这姜后,连后来生下的太子也取名为怀姜。 姜后虽然柔弱贤慧,在这强权之下哪可能反抗,可毕竟和这人有杀夫之恨,对姬重粟从来是不理不睬,只有和儿子一起的时候才会开怀,只要有怀姜在场,姜后倒也不会摆出冷冰冰的脸色对姬重粟。于是,嘉成王更加疼爱这太子,从来是有求必应,只盼着能借着儿子,慢慢缓和夫妻之间的感情。 父王和母后对自己的疼爱那是不用说了,兄弟们也都对他又敬又怕,老师们对自己从小表露的才华也是多有赞赏,至于遗传于姜后的美貌,更是从小就深得宫里大大小小众人的喜爱。 怀姜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个性更加的张狂。只是他虽然狂妄自大,不过天性倒也不坏,和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很好,直到有天一件意外的事情,才让他明白一直在旁边围绕着讨好他,奉承他的的那些人,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将来的万圣之尊,东盛的皇上而已。 ------------------------------------ 怀姜时不时还会偶尔想起那改变自己的一天。 那天天气炎热,小小年纪的怀姜带着三个兄长去完比武场戏耍一番后,大汗淋漓,便领着人跑到宫里山腰那湖里去玩水。怎么知道走到一半,却听见有人在林中细细的哭声,好奇之下跑去一看,却是五皇子躲在树丛中,手里抱着个放满食物的小篮子,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哽噎着。 怀姜这帮人玩了一天,正好饿的慌,见是一向柔弱的五皇子,哪里会有忌讳,一涌而上。 “哈哈,五弟居然躲这里偷吃东西?”怀姜抢到那篮子,嘻嘻哈哈地就顺手拿了块,就塞嘴里,“好吃好吃,嘿嘿,是不是五哥去御膳房偷来的?一个人躲这里偷吃太不够哥们了。”说完顺手就把篮子递给旁边的二哥。 “还我!这是我娘亲自做好送来给我的……”篮子还没递过去,这五皇子就扑过来想抢。五皇子正好比怀姜晚一个月出生,这惠妃本来也是名家之后,好不容易怀了一皇子,却被后来居上的姜后夺了位置不止,刚生下五皇子连抱也没好好抱过就立刻按旧例被送回娘家。 几兄弟从小就习武,怀姜刚还想着各个哥哥都让着自己,打不过瘾,现在见事情变得有趣,心里乐开了花,想着可要逗逗这人才行,于是一边提着篮子躲闪着,一边嘴上不依不饶的,“你娘?你娘不就是我娘吗?这皇宫里可是除了我的母后,你怎么敢称呼别的女人为娘?” 五皇子打也打不过他,抢也抢不到,气极怒骂,“什么母后?本来就是有夫之妇却媚惑君王,不受妇德,红杏出墙不单止,还怕事情败露而把自己夫家一族全部杀光,这叫什么母后?还有你,我呸,身为太子,从小骄纵肆意毫无顾忌,处处要别人让着你护着你,就算你当了皇帝,也是一个暴君。” 他小小年纪,这一番话倒说的意正词严,可在场的众皇子听到却都吓了一跳。 谁不知道姜后有夫却被嘉成王抢进宫里的事情?可知道归知道,说是不能说的,姜后和太子的受宠天下尽知,现在五皇子气恼之下说出这一番话来,这,这要是被嘉成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于是三个互相交换个眼色,上前拦着五皇子假意怒斥着,实际却是按住他的嘴巴,越拉越远。 怀姜一听,当场就发狂了。最疼爱自己的母后,却被人说成媚惑君王、不受妇德的女人,怎么不气?心中一恼,就把手中的篮子往地上一扔,用脚把那些糕点狠狠踩烂踩进泥里,一边说,“敢说我母后?我让你吃,让你吃个够!今晚我就去见父王,让你那娘亲立刻改嫁!我看你就准备着到时候怎么讨你新父亲的喜欢吧!” “我,我要杀了你!”五皇子听到了哪能按捺得住,挣开几个哥哥,发了疯似的冲过来和怀姜抱打成一团。虽然他武艺比怀姜差很远,现在却是不要命似的,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好象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味着往怀姜身上拳打脚踢。 其它三个皇子一看不对劲,忙上前阻拦,结果五个人混战一团,等嘉成王听到侍卫的秉告赶来的时候,五个人都是鼻青脸肿,身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泥沙和糕点碎块。 嘉成王见心爱的太子这般模样,大怒。 几个皇子见隐瞒不过,只好一一把事情详细说了出来,只是略过这五皇子关于姜后的话。五皇子早就知道自己口出大祸,哪敢再说话,只是人虽然柔弱性子却耿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而恰好怀姜也是年少气盛,心地却是不错,只想着到时候找个机会再和五皇子好好打上一场,也就任由三个皇兄说着。 嘉成王哪会让众人欺瞒过去,见几个神情也明白一二,心中本来对杀臣夺妻之事就暗中有愧,现在却知道背后还是有人在暗中议论这事,如果对方是冲着自己倒也无所谓,可都是针对姜后的,这可惹翻了麻蜂窝,想想就下旨要严办着任家,也就是五皇子亲母的娘家。 三个皇子大惊,忙跪下求情,那五皇子知道出大祸了,吓得软倒在地上。 只有怀姜,见这事情越弄越大,想到以后各哥哥肯定会对自己心生恐惧,好不容易建立的兄弟间的友好又要失去,又见五皇子依然咬着牙不肯求饶,暗中佩服,忙出口求情,“今天老师教儿臣中庸之道,儿臣想到其中有几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嘉成王明知道他要求情,可对着那好似姜后的面容,哪有可能摆着脸色,也就挤出笑容来问道,“皇儿尽管说来听听。” “老师说过,治理天下和国家有几条原则,其中有亲爱亲族,敬重大臣,体恤群臣这几条。亲爱亲族就不会惹得叔伯兄弟怨恨;敬重大臣就不会遇事无措;体恤群臣,士人们就会竭力报效。而父王宽厚臣子,体恤臣民,他们怎么不会竭力报效皇恩之深重?”怀姜一口气说完,就眦牙裂嘴冲着几个皇兄做眼色。 三个皇兄会意,忙上前乱纷纷说着,一说这五弟年幼,做错了事情应该是我们几个哥哥教导不够云云,一说这许家身为朝庭重臣,又是皇戚,理应不会散布那无知的流言等等。 怀姜又说,“昨天听母后说这天气热,要在鹿鸣湖旁邀请各大臣的妻儿等等来纳凉赏玩。如果现在父王把任家……”怀姜故意顿了一下,见嘉成王开始变了脸色,说,“到时候怕母后知道了,又会想去一些不好的往事了。” 嘉成王哪能听不出他言下之意,沉吟一会也就作罢,警戒一下各个皇子,立刻摆驾去干清宫找姜后慰问去了。 这事过后,怀姜才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在很多时候都会牵连其它人,开始有所收敛。 而后,怀姜约了五皇子出来,找了个暗处的地方,在几个哥哥的监视之下,两人互相撕打几番,各有输赢,慢慢地两人感情反而越打越好。时不时怀姜会偷了父王的令牌领着各兄弟出宫游玩,在几兄弟的娘家混得烂熟,而姜后也因此对那几个皇子和家族倍加的亲切。 那几个皇子从此成了怀姜真正的兄弟,亦友亦臣的好友。特别是五皇子,怀姜做什么都不瞒他,慢慢的比其它的兄弟感情都要好,那个就是后来被封为绎王的姬怀意了。 ------------------------------------ 有话说,满则溢,损则盈。这事情太过于完满,还是会招上天嫉妒的。 对怀姜今后人生影响最大的,就是姜后的病逝。 姜后身体一向虚弱,至从被抢入宫中,就经常愁眉深锁,常年忧郁。就算连小小的怀姜都能看出姜后慢慢对嘉成王也有了感情,脸色好转,夫妻和顺,可她心里总是摆脱不了那因自己死去的那夫家的一百多口人命。 终于等到怀姜十岁的时候,某天姜后不知道又从哪听到风言风语的,夜晚睡不着得了风寒,了无生意,支援不住,没几天就撒手尘寰。 临死前,怀姜被带到姜后病卧的床前,看着颜容憔悴的母亲在静静吩咐着身后事,还有急红了眼伏在旁边的父王。 小小年纪的他,也看得出来母后根本没有生意,反而想着死了就能离开现在这种状况。 而父王却是执着如故,伏在床边,把头埋在姜后的手心里,“姜姜,你如果去了,朕就灭了沈家全族!到时候再自杀追随你而去。你生是姬家人,死也是,容不到别人把你抢走!”好好一个大男子却哭红了眼,声嘶力竭,一声声叫着,“姜姜,姜姜……”呼唤着姜后的小名。 这样守着奄奄一息的姜后几天几夜,姜后还是魂飞魄散,撒手尘寰了,只留下心死哀疼,莫名狂笑着的嘉成王,和静静坐在一边无声无息的自己。 怀姜有时候在想,如果父王没有这么执着,一再索求对方的响应,那母后是不是不会因此而心怀内疚死去?再或者,如果母后没有这么柔弱,爱上便爱上,那是不是就能和父王安安稳稳地渡过下半生?最后就是,如果自己遇到不爱自己的人,会不会象父王一样强留对方,然后互相折磨至到死去? 不,我不愿意!我宁可不去爱,不要爱。爱这东西,是祸水。看见父王为母后痴迷不悟的样子,怀姜就深深明白了。爱,有可能会毁去自己的一切。 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十岁的姬怀姜就下了一个决定了他今后这十几年的事情。 日子过得很快,怀姜有预感却还是撮手不及。这姜后死了,嘉成王姬重粟自然是伤心欲绝,不到一年的功夫也随了爱妻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对怀姜来说,是一段黑暗的过去。 ------------------------------------ 顾青廉,应该说是怀姜的第一个男性情人。 怀姜十一岁登基,顾家和易家出了不少的力气,还有对这权利虎视眈眈的沈家和任家。顾青廉,是姬重粟选定给太子的伴读,当然是因为顾家掌握着溯州城附近的兵马,而给怀意选的伴读易真卿的易家,是因为易老丞相在朝中根深蒂固,门生无数。 顾家和易家本来就和怀姜、怀意两兄弟亲厚,这样一来顾家和易家又有近十年的荣华富贵,对怀姜登基自然是万分支持。沈家,是怀姜母亲的娘家,一向是忠心姬重粟。而任家,则是怀意母亲的娘家,姜后一死,怀姜就把惠妃也就是怀意的母亲接回宫中,登基后更奉为太后,自然也得到了任家的支持,怀意也越加的忠心。 到了怀姜十六冠礼之后,顾、易、沈、任四家,更是从族中选了年龄相当的女儿送到宫中,做那少年的妃子。 怀姜大婚之时,却不是去那几个妃子之处,反而闯进顾青廉在宫中的住所。 这一夜是月色凄凉,暗淡无光。怀姜平时让几大势力压抑住却不能声张,这时候连婚姻也要被赋予权势的色彩,以他这般骄傲的人哪能忍得了气,却又是不能不忍,于是对青廉是百般的折磨,整整玩弄了一晚尤不解恨,接下来的日子,是一有空就让青廉陪侍。 少年的情爱如火。青廉从小知道选自己为太子的伴读,也就是怀姜以后的心腹,对怀姜自然有亲近之意。怀姜貌美而才华横溢,恃宠而不生骄,对兄弟更是宽厚,青廉的心,早就因带着笑意的眼睛而砰然心动。可是每想到顾家这几年的无所顾忌,心中是左右为难。 以怀姜的个性,肯定一有机会就会反击,怎么会放过顾家,还有他?于是便经常寻些机会在怀姜和怀意面前为顾家说些好话。 怀意早年因冲动差一点酿成大祸,后来和怀姜接触多了,加上年少家变,人越大这心机也越变得深沉,每次听了都只是笑眯眯地顺口应着,却从不去管这闲事。至于真卿,真是跟那个主子就象那个,个性谦厚,也是听多言少。 至于怀姜,一方面和青廉从小长大感情深厚,心中也不是那么绝情,另一方面对待喜欢自己的情人,自然是爱护有加,每在青廉情动之时,也会心生怜惜。 于是,这事情一拖就拖了两年。 ------------------------------------ 事情的转变,就是怀姜遇上了上官云溪这人。 那时候怀姜借口游玩,跑到苏杭勤王的地盘,想借兵铲除顾家那些势力,结果是勤王表面上是笑容可掬,实际一谈到实际的问题就左言右顾,最后还称病把人拦在府外。 怀姜明白到这老狐狸是不会帮自己的。怀姜若是铲除了这几大势力也好,勤王这边的势力也就更加庞大,而若是反被围剿,勤王可以大旗一举,呼喊着要清君侧、灭j,i,an臣等等,带兵上溯州,那不是引狼入室? 这时候青廉也是觉察到些微怀姜来苏杭的用意,自然是心中烦躁,即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又怕怀姜反脸不认人,这灭顶之灾就要来临,于是这言语之间越加的冷漠。 青廉从小跟着自己,虽然性子清冷,但对自己却从来是温和顺从,就是大婚那晚做的那事青廉也是没有反抗,到了现在被勤王拒之门外已经有气,回到住的地方还要看青廉的脸色,怀姜哪里受过这等闲气,一怒之下就带着辛言撇开众人,微服私访去了。 苏杭自然是美人众多的地方,繁华昌盛,沿运河两岸,熙熙攘攘,莺莺燕燕,丝竹歌舞之音尤不绝耳。怀姜也未能免俗,跑去最出名的红尘阁寻欢解闷。 这晚刚好有名清倌要开门接客,这初夜却是公开的拍卖,价高者得。怀姜觉得有趣,见这清倌貌美,调笑了几句,怎么知道这清倌外表柔弱,个性却是清烈,怀姜想起和那青廉的个性倒也相象,一时间厌恶就想动手教训,结果去让另一帮人带着人马给拦住。这为首的,便是上官云溪。 怀姜那时候就带了辛言在身边,对方人多势众,而云溪同样是少年豪杰,隐隐有一方霸主之气魄,加上云溪文雅谦和,表面功夫倒很是歉让,怀姜也就顺势下了台。 这清倌见云溪挺身相救,相貌堂堂,举止优雅而一身的富贵之气,对云溪很有好感,而后更在拍卖会上一举以千金夺得自己的这一夜,早就变得柔情似水,心底盼着今晚一定要好好侍候着,让对方把自己赎出这烟花之地。 想不到怀姜却给请到内室,报上姓名,怀姜自称为季奉辰,两人相谈之下觉得对方都不简单,觉得认识多这一朋友尤其高兴。 云溪笑容可掬地把这清倌推到怀姜的怀里,却笑着说,“云溪今日能认识奉辰倒是高兴的事情,这人,既然奉辰喜欢,那就送于季公子赏玩吧。”顿了一下,见怀姜依然一脸的厌恶,又笑着说,“怕是怕这东西不识好歹,坏了奉辰的兴致,要不等下人先调教好了再……” 怀姜一愣,步由得问道,“这,调教是什么意思?”他本身得天独厚,就算小时候和怀意几兄弟胡闹,却从来没有来过这烟花之地,也就不明白云溪暗含的意思,不过见怀中之人早就听得浑身颤抖着,一脸发白,隐约明白到是云溪准备给他出气整治这清倌。 云溪没有答话,只是含笑着手一扬,手下上前,眼睛往这清倌一扫,“这人,今晚赏给你们了,给本公子好好调教调教。” 手下那十来人大喜,早有几个上前扯着那名清倌,也没有带到里屋的床边,只是顺手拉到一旁按在地上就行事。 怀姜开始还好奇坐在旁边观看着,只听这清倌惨叫声不绝,越看越是皱着眉头。他从小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非凡的外表,根本就不需要强迫,谁会不肯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现见云溪一脸的淡然,笑眯眯地连连给自己夹菜递酒,好象旁边这幕秽乱之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更觉得这云溪不简单。 “奉辰可是怜惜这人?虽然说云溪做的是过分点,不过身在烟花之地,就要有该有的本分,这东西却仗着自己美貌,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云溪最是看不惯这种人。”云溪一脸的无所谓,淡淡的说,“云溪从不怕别人说我仗势欺人,在云溪这位置上,多少人虎视眈眈,我若心软一点,放过得罪我的人,那到时候我落了势的时候,谁来放过我?” “哈哈,说得好。”怀姜本来就一直在想着怎么对青廉和顾家,现在云溪一番话倒是把他这几年来的苦苦思索点通了。如果自己放过顾家,那顾家会感恩放过自己吗?答案是不。 这权势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刀,掌握了那你就可以拿它去杀人放火,可被别人掌握了,那自己就变成别人砧板上的鱼r_ou_任人宰割了。 自此以后,云溪成了怀姜的一个亲密的好友。至于当时云溪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专门来结交的,怀姜认为这是小事,大家是各自抱着不同的目的而在一起,真相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怀姜暗中默许下,紫微宫在东盛发展迅速,就是那暗中的刺杀,官家追查到是紫微宫所为后也会不了了之。而怀姜,却是利用紫微宫的暗中势力,陆续暗杀了几个顽固派的大臣,分解了朝中几大势力,趁机培养自己的亲信。 回到溯州,怀姜一边疏远顾青廉,反而把易真卿带上床,安稳下易家不安的情绪,一边更是趁机找了个理由,把顾家及其党羽全部清除掉,甚至牵连到易家和沈家部分的势力。 及后,云溪成了怀姜又一个情人。 如果十岁的小怀姜还不明白权势和爱的关联,那现在的他,明白了,也懂得了。如果怀姜没有遇到另一个人,可能他会一直这么下去,只有情欲和权势。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番外:为谁憔悴为谁狂(二) 章节字数:8615 更新时间:071113 12:38 遇到苏梓童的那天,怀姜正被一群蒙面的黑衣人追杀着。 自己一时间大意,被剑锋逼得掉入水中,等爬上岸时,那船已经走远,岸上一片白蒙蒙的水烟笼罩着,只能看见五丈内的地方,近处是那奔腾的河流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夹着风声,象到了一个奇异的仙境。 怀姜一点也没有慌张,这种事情遇多了,特别是这几年针对几大势力分解成功,在明里是各怀心思,在暗地是刺杀不断。 身上有伤,这里地域不明,还是在这附近等一会,就应该有人来接应自己了。感觉到不远处一点火光透过浓雾,怀姜就这么走了过去。 走过去,慢慢不经意地审视着面前几个船民打扮的人,奇怪的是那几人好象在保护着后面一个瘦小的身影,看样子却很是普通,只是他手上拿着那把小刀小巧而锋利,带着细致的花纹,普通人是不可能有这么一把ji,ng致的小刀。 那人是谁?自己落水应该是意外,那就排除了这伙人伏击的可能性。 “烤着的鱼,一条十两金子,放在石头上的鱼片,一片也是十两金子。”那人的话一出口,怀姜一愣,想不到有人会勒索自己,在现在这种状况之下?那带头的汉子正准备热情招呼自己的时候?怀姜觉得很有趣,也就顺着他口气,“委曲”地买了半条烤鱼。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不可思意,后来怀姜把事情归咎于可能就是这半条烤鱼的原因,反正不知道怎么的那人看破了自己的计算,坚持要自己承诺,然后却再得到承诺后放开自己。 他们护着那人,高声清啸一声,一众往河边的小船那边快速撤退。然后怀姜就静静看着那人和那船渐渐远离,最后消失在水烟中。 怀姜很久后还在回味着那人回头的一笑。 那人样子真的很平凡,可能今天见过了明天就会忘记的那种,可那眼中的笑意却很温暖,带着些微的警戒,也带着几分顽谑,即有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世故,又有看透一切般的从容和不在乎,再有就是那几分顽谑象个偷玩的小孩子,看见好玩的东西露出的笑容。 初次的会面,怀姜只觉得这人非常的有趣。 嗯,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好象是姓苏。 ------------------------------------ 对于再一次的见面,怀姜美名为缘分。 实际呢?实际上当然不是这样的,过多的偶然便是有意,不管这有意是无意中的有意,还是有意中的有意,反正怀姜的目的是达到了。 怀姜“偶然”打听到湛帮要运货去沧州,然后“偶然”的说要沿着苍澜江而下去附近的金阳,还“偶然”的雇了和那黎战飞关系很好的乌老头的船,最后更是“偶然”的泄露行踪引得那群黑衣人再次现身…… 事情和他预料的一样,战飞的出手,苏二的加入,远处那船上那人飘动着青色的衣角,让怀姜有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把剑舞得花团锦簇一般。 很快的,所有的黑衣人都给或捉了起来,或是倒下。乌老头受了伤,而他的船也被撞坏了,怀姜趁此机会安排真卿留下去继续办事,自己却要跟着湛帮的船一起去沧州。 在船上的这些日子,怀姜过得很开心和自在,只除了夜晚听到从隔仓传来那隐隐情动的声音,有时候是细细压抑的,有时候是低沉温宛的。每到这时候,怀姜就意外的烦躁,怎么也睡不着,幸好对方也很有节制,不会每晚都云雨一番,不然的话怀姜可就要严重失眠了。 寻了一晚,怀姜总算是把整天跟在那人面前的苏二调开。 躲在暗中,只见夜雨下那人依然坐在船沿,看着夜色中朦胧的远山,双脚悬空摇晃着打着拍子,嘴里轻轻哼着很奇怪的曲子,嗓音也不是很好,带着点沙哑,歌声却有种特别的味道,很轻很轻,连整个人都好象要融化在夜色之中。 怀姜有一刹那,觉得那人根本不是这尘世中的一员,倒像是月下的仙子,来这世间巡游一回,然后就会在某一天飞身消失而去。 可这毕竟不是神话,人还是那人,只是当他露出脸上的伤痕,再用那淡淡如水般的声音说,“我早说过,水上人家,本来就是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看出他本来的样子算是俊美,现在破了相,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还是带着那种清清的笑意。 怀姜很想很想去抚平那脸上的伤痕,也很想很想去抓住面前这仿佛随时准备消失的那人,可理智总是大于其它,在伸出手后的那一刻,心里有种奇异的忐忑不安,好象再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危险似的,不由地一阵迟疑,又把手收了回来。 怀姜迷惑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很是吸引自己,也一直看不透这自称为苏三的人。 他才华横溢,心思细密,对各种事物永远抱着一种奇怪的好奇心,却不屑于做那些风花雪月之事,更加对自己的脸孔是否平凡或俊美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关心百姓的柴米油盐,关心湛帮上下一伙人的安全,甚至会提出联合苍澜江的小帮派,企图改善船民一直以来给人欺负的生活。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 很偶然的机会,让怀姜开始怀疑这苏三的来历。 不,应该说怀姜一早就有所怀疑,只不过那时候是准备拉拢对方到自己手下,而现在,更多了一点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暂时来说,怀姜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如果错过了,这一辈子可能都要后悔莫及。 怀姜不希望自己后悔,也不希望自己陷入什么危险之中,更加不希望身边的人会出现这莫名其妙的变量。于是他明白到,要在自己清晰自己想法之前,首先是要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到达沧州后,怀姜一早就从暗探里知道了苏二随着战飞去拜访其它帮派去了,留下苏三一个还在船仓里睡着,于是借口要送吃的来到苏三的船仓门,门没锁,一推就开,怀姜刚走进仓里便看见到只穿着内衣站在一角的那人。 那人挽着袖子,露出白皙得有点怪异的小臂,乌黑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背后的身影很直很挺,宽松的布衣也掩盖不了那绰绰的风姿,如果不是那平静无波的神情,怀姜还以为是另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平静无波?除了那面具,苏三有没有可能也易了容?那道伤疤其实是易容而来的?怀姜暗中细想着,一边若无其事地邀请那人去处游玩。 第4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7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7节 等出了来,怀姜又找了个借口把苏三带到自己在沧州的秘密住所,然后再借口让那人去换衣服。其实自己一直在暗中偷看着,看着那人露出瘦小却充满媚惑的身体,看着那人挑选了浅色的衣服穿上后,那面容顿时好象给光照亮一般,再看着那人皱着眉审视着自己,再换上一套最普通的深蓝色的衣服,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出尘的气质。 苏三,就象一颗给包在贝壳里的珍珠,突然间露出那盈盈的光华。 变化莫测的苏三,让人捉摸不定,却奇异地有种吸引力,把附近的人都吸引进去。可是,这样的苏三并是属于自己。怀姜头一次愤怒了,也头一次感到将失去的心疼。 这愤怒奇怪地不是针对苏三,而是对着那苏二。他觉得他们交握着的双手在这夜色中也实在刺眼,就好象在嫣红阁绿柳依隈在苏三怀中的时候心里突然翻起的烦躁,或者见到两人亲密无间互相依靠着低声说着话的那时候涌起的怒火。 而这火气在最后听到苏三笑着回答那句,“我要的已经有了,所以现在没有什么能留住我。”这话的时候,再也忍耐不住。 那时候怀姜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居然是,如果我姬怀姜得不到便毁去,绝对不让别人有机会得到!当然,那时候的怀姜并不明白自己暗藏着的心思,只以为自己对苏三不识好歹而气得冒出想杀了面前这两人的念头。 当然,如果怀姜毫不迟疑就下令格杀的话,那可能就没有以后的故事。不过,事情也是因缘而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只是这缘,是孽缘还是良缘,谁也不知道。 ------------------------------------ 因为还有要事在身,怀姜心有不甘,却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和隐姓埋名在慕天府的怀意联络上了。 联系到前后和最近的情报,怀姜总算知道了,苏三原来就是那以才貌闻名天下的颜子涵。他突然明白到自己心中那种想法,就是要征服那人,想看到那人在自己身下哭泣。这是一个良好的猎物,有趣而充满了挑战,怀姜每次想到便觉得不由得兴奋起来,下腹抽紧。 可现在自己再出面却是怕对方会警觉,于是怀姜派人去通知怀意,一定要把这苏三引上勾。对了,本来是要解决慕天府的事情,就把他引到漓岛吧。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漓岛一行,却让怀姜有了新的机会。 怀姜故意让手下把莫欢的事情透露给柔梦知道,正想知道猎物的反应,可意想不到的是,苏三居然找上门来。想戏弄他却让自己最后差一点儿就把持不住,温泉池边的诱惑明明让对方眼中出现情欲却被很快地被熄灭,继而把他引到海边,在自己难得吐露心中爱慕的时候,对方却断然拒绝。 他把莫欢在柔梦手上的事情告诉苏三,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绝望和愤怒,而是冷静。除了冷静的思考,还是冷静,甚至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灵活而深邃的双眸一直看着面前的海,闪烁着,带着很浅很浅几乎看不出来的忧伤。 按着原来的计划,他提出来帮忙只要求对方把他当成朋友,苏三回过头来那个轻笑,他几乎觉得心都快停止跳动,好想把那人就这么压下去占有他。可自己是姬怀姜,而不是晋王李谡,怀姜早就明白,用权势和逼迫只能让对方更加反感。 要对付那人,只能攻击其弱点。如果说晋王和太子的弱点是颜子涵,那苏三的弱点就是莫欢。 苏三人虽然不会武功,不过他够聪明,能利用身边的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反过来为自己所用。而这人内里更加强悍,认定的事情就一走到底,不为旁人所动。可唯一的弱点就是,凡是涉及到莫欢的事情,就会变得冲动。 事情按自己所预料的进展着,却有着和预料中不一样的结果。 漆黑一团的海岸边,“奉儿……”那人轻轻呼唤着,怀姜突然觉得好象自己深爱着的母后又回来身边,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小名。 在那一瞬间,怀姜迷惑了。他有点分不清苏三再呼唤着自己,还是母后在呼唤着自己?其实,怀姜内心希望着,这两人都能在自己身边。可梦却很容易清醒,母后早就逝去,而那人,有一天也将离开。一想到这里,怀姜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让自己忍受不了。 喜欢那人,很喜欢,喜欢到听到那人提出要求,只希望过后自己能放过他的时候却是异常愤怒。 本来怀姜已经达到目的了,那人自愿屈服在自己的身下,只要答应对方的条件,放过他。游戏是这样设定的,猎物一旦投降那就是收取胜利的时候,然后……呵,怎么会有然后,当然是撇开,再去寻找另一个猎物。 可怀姜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和得意,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的话彻底激怒了自己。自己想要的,居然是对方的响应,以他的感情来换取自己的感情。如果说那人是自己的猎物,自己何尝不是那人的猎物呢?还是,自己真的动了情? 不,不可能的!怀姜想到了母后,想到了父王,心中又硬了起来。 第三天夜晚,得知一个意外的消息,两天后,那人将迎娶释崇敏,并在释崇敏接任慕天府门主之职的夜晚举行大婚。这晚,怀姜心情出奇的不安,整晚难以入睡,等觉察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那人的房门口的树下。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只因为对方一再的拒绝?只是猎物和猎人之间的吸引而已。怀姜摔摔头否认着,回到自己的住所,把真卿找来云雨一番。可事后,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失去一样。 第四天夜晚,怀姜又一次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己到了那树下。仰望着暗淡的月色,怀姜感觉到自己已经混乱了,理智在崩溃,心中压抑很久的东西正疯狂的涌入。 那人没有出现,怀姜却能感觉到他站在屋子里的窗前,却没有推开,一直一直站着。那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于是犹豫着,迟疑着。 第五天,窗外的月色依然暗淡,那人推门而出。月色下那双带笑的眼睛没有笑意,充满了忧虑,怀姜知道,这是专门为自己有感而发的,他不希望伤害到自己。 怀姜心跳如鼓,对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放得了手?自己希望这一刻如果能停住就好了,那就能让那人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 怀姜从长大到现在,没有对一个人如此迷恋,那人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每每让自己越加的靠近他,怀姜从没有想现在这么渴望着这人属于自己,那就可以去无时无刻的抱着他,吻着他,和他一起翻起爱浪,甚至,在这权势欲流中,那人会象母后一样,给自己一个清静安逸而幸福的家。 这一次,怀姜终于明白了,自己竟然爱上了那如月光般清静的人。 ------------------------------------ 把他留下来,对付勤王,怀姜不舍得,却又不能不舍。 可最想不到的事情,是等自己领着兵马连夜赶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不安的真卿和面无表情的怀意。苏三呢?怀姜扯着真卿问着。苏三呢?怀姜扯着怀意问着。可没有人能回答他。 怀姜知道,那人还是走了。 连夜的焦虑铺天盖地的压来,怀姜病倒了。病中,怀姜无数次的梦见苏三回到自己的身边,也无数次的从甜蜜的梦境中苏醒过来。那种强烈的思念,如铁制的盘丝一样紧紧勒住自己的心的位置,呼吸不了,可怀姜还是每天坚持到船头看着那早就消失的船舶,企图从天边看到一点黑色的影子。 怀姜知道自己要疯了,对那人的思念却丝毫无法遏止。他不恨他,也不怪他,只是失望。那人本来就不爱自己,自己又过于逼迫了,那人离开是迟早的事情,不然的话,又会演变成好象父王和母后一样,互相折磨直到死亡。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会那么悲伤?甚至会无缘无故的留下眼泪? 这种状况持续到十天之后,怀姜正感觉到自己支持不过来的时候,怀意过来告诉自己,暗探发现了那人的踪迹。到了那里,发现怀意给对方种上的同心盅,怀姜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能这么快就找到这人。 可这时候,怀姜已经什么都顾及不了,只是顺水推舟,趁此机会提出自己的条件。 怀姜明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找他,也不该再用事情去要挟他,可对那人那深入心底的思念,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向父王的老路,却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 云溪的出现,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那人跟着自己到了溯州,怀姜特意挑了一间种着合欢花树的别院让他居住,希望那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这人丝毫不为所动。 每天每晚,怀姜都看着面前这人,清逸而巧笑嫣然,沉稳而又带着顽皮,近在咫尺却不能也不敢去触碰,对于怀姜来说都是酷刑,而同时又是甜蜜的日子。或者,只要每天看到他,陪着他,这样子就够了,因为对幸福过于渴望,怀姜很容易就满足现状。 杏花林里那一抹身影,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起着火,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来,眉毛微微弯着,连眼睛里全是笑意闪烁着,脸上都是灰。 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人,明明是才名远播,却对琴棋书画这些一窍不通,反而偏偏喜欢那些旁门左道,有趣的事物,更加是对人心掌握得深入,在某些地方和时候,偏装着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躲着风头,聪慧得另人可恨。 怀意的殷切盼望,和云溪深情下的表白,提醒着他,他还是一国之主,而现在,更加是姬家和几大势力分个高下的时机。 这时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岫衣,勤王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一直留着没用上,这次,应该可以利用他做点事情了吧? 可怀姜还是错误过低估计自己对那人的爱,背后那细小的声音怎么可能没有听见?可当那人步伐有些不稳地离开的时候,自己还是在这一刻喷发出来。抱着云溪,却想着那人是不是已经离开?想着那人是不是有些生气了? 在这一刻,怀姜对自己一向的风流很是厌恶。原来,如果没有爱而做这事情,心里会很累很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是向往着那一段温暖而平静的日子。 ------------------------------------ 怀姜接到暗探禀报,说莫欢进了城,刚好和苏三在醉杏楼前相遇。 这晚处理完政务后,怀姜还是忍不住暗中跑到醉杏楼,却见到了不想看见的事情,听见了不想听见的声音。 怀姜有些明白到当年父王为什么要把母后夫家全部杀光的心情。这时候的他也有这种感觉,恨不得立刻冲进房间里,一刀把那莫欢了断了,可就是不敢动手。 如果苏三是女孩子倒也好办,怀姜会一点也不犹豫地把苏梓童和自己母后一样关进皇宫里,等生了小孩子,就不再怕他会离开。可惜,苏三是男儿,怀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三这人表面上很柔和,遇事有时候也过于仁慈,内心却硬得象块大石,一但下定决心,怎么都不会改变主意。遇强越强,柔如利刃,只要他没有接受自己,那就会一直想办法离开,到时候就算是自己再爱他纵容他,也会和那晋王一般只能徒然空叹。 一步走错,将会失去那人。怀姜又惊又怕,惊的是居然发现那人在自己心目是如此重要,重要到自己发现对方被另一个人拥抱着却不敢去打扰,怕的是自己要是忍耐不住做了什么事情,那就再也没有机会碰触到那人的内心。 这一夜对怀姜来说是一种煎熬。 怀姜卷缩在那隔屋里的小床上,紧紧握紧拳头,手上的指甲快要把手掌心刺出几个洞来,不想去听那充满情欲的声音,却又忍不住不去细听,细细分辨着那人各种微小的反应。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把手伸到身下,却又忍耐着收回来。 最后,实在忍耐不住,怀姜做了一件从懂事以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握着自己那炽热的分身,一下一下就着隔屋的声音套弄着。欲望的折磨和受伤的情爱,同样让怀姜年青而骄傲的内心不断地在地狱和天堂中徘徊着。 天快亮的时候,莫欢终于走了。怀姜走进那充满暧昧味道的屋子时候,晨光正爬过窗口,轻轻的洒在床前的地面。 那人整个埋在被窝里,却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趁着那披在身后的乱发,竟然有种温馨的感觉,怀姜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一早跑去找母后的时候,母后也是经常会这样子,既怕冷连热天也抱紧被子,却又不由得伸出手或者脚来散散热气。 怀姜静静地等着,直到听到外边兵马的吵杂声,禁军来了。 ------------------------------------ 如果说昨晚听到的声音对怀姜来说是一种折磨,那么给那人上药更是加倍的折磨。那皮肤滑得象要吸住自己的手,一夜情事后那莹白的身体透出的红荤,好象在轻声邀请着自己去抚摸,更不能忍受的是那身上点点欢爱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这人,是另一个人的情侣。 鼻子里溢满是那花香,耳朵听到的是和那人相似的呻吟声,手上,眼中……怀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着爱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特别对从小在各种爱慕眼光中长大的怀姜,从来没有想过要压抑自己欲望的时候。 做,还是不做?心里还在犹豫着,身体却早一步行动起来。 那人的身体很软,却不象女孩子一般,反而带着清清的味道,人很瘦,瘦得可以感觉到皮肤下的骨头,在自己抚摸和挑逗下体温慢慢地升高。怀姜对情事本来就很有经验,这时候早就明白到那人暗藏着的情欲被自己挑起,很快就找到那人几处敏感的地方。 或者,怀姜的头脑里还是想着借这机会戏耍一下那人,谁让他昨夜害得自己一晚没睡。 那人清醒过来,开始反抗被压住,然后继续反抗,再然后,当他终于明白到反抗没用的时候,却说了句话让怀姜的心一直沉入谷底。他说,“奉辰,你要作弄我的话便继续,你要做的话也别再拖延时间了,反正苏三这回是逃不掉,想做什么就由着你吧。” 怀姜顿时间觉得这四周的空气发冷,好象下初雪的那天,又冰又寒。终于,自己忍耐不住做错了事情。别看那人平静,其实怀姜知道那人极度的生气。那人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强迫他,何况对于那严谨的人来说,是这些不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自己对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打也打不得,恨也恨不得,想别再忍耐下去,直接占有他,然后把他关在宫中算了,可又不能,也不舍得。那样做的话,就连最后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自己怎么可以再一次忍受某天那人再度的失踪? 怀姜心中又是凄苦,又是心疼,难道昨晚一夜自己的苦还没有受够吗?怀姜脑海里闪过母后抱着小小的自己低声讲着故事时候偶尔露出哀伤的表情,闪过自己父王在姜后死后那无名哀疼的狂笑,闪过十岁的小童曾经对着再也没有人母后的居所,暗自下定决心不去爱,不要爱这东西…… 越想心中越是苦涩,为什么要爱上这人?为什么不让自己清清静静过完这辈子?最难过的是,为什么自己爱的人,居然不爱自己?怀姜心中不甘,不由得俯身上前狠狠咬着那人的肩膀,感觉到那血腥溢进口腔里,心中那苦却没有散去,反而越加的沉重。 怀姜终于明白到,自己对那人的爱,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肺腑血脉之间,铭刻在心底深处。 只是,怎么才能让对方爱上自己? 怀姜并不是那种遇到挫折便埋头暗中自怨自艾的人,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时间,应该还有时间。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个机会在等待着自己…… ~番外.完~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6章 不关乎骄傲的事情 章节字数:7707 更新时间:071113 12:45 天气渐热,这里却是很清爽,我抱着软绵丝滑的被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灯光,于是睁开眼睛看去。 夜深人静,窗外的月华挤过没关严的窗间空隙,如水般涌入,轻轻撒在地面。 屋子很暗,角落里的熏炉里燃着几点红光,空气中挥发着龙涎香奇特的香味,不远处,一扇嵌着重彩描金山水画的黑檀木三联屏风,把这屋子那边的案桌围了起来,隐隐看到有点点微弱的灯光穿过屏风间的缝隙透出来。屏风之后,时不时传来细细翻页的声音。这是姬怀姜。 现在我住的地方叫养心殿,是东盛皇宫里姬怀姜的住所。住在这里的几天,我倒是把这宫里上上下下逛了个遍,不由得暗暗赞叹这建筑设计者的巧思。 这东盛的皇宫宫殿不多却占地极广,除了正殿和几座议事的外殿,其它的房屋楼阁全建在湘山之上,主殿与主殿之间相隔甚远,一眼望去,只见郁郁葱葱的林中露出黑黑的宫脊,还有上面锍金的奇兽或者各种辟邪的风物。 整座皇宫背山临水,向南而居,山后是禁军的驻扎地方,还有宫中下等侍从等等的居所,真是防御和居住具佳。而主殿之间互相照应,用大大小小的回廊庭园连接着,却各有各的隐私。一条细细的小溪从山上引流而下,宛然曲折,流入山腰开辟的一大块人工湖泊里,四面环翠,真如仙境一般。 养心殿,位于湘山的东面,离议事的正殿很近,却因为林木掩盖一点也不受那边的影响,而在高处的楼台亭阁,能一眼就看见山下那美丽的湘江,还有沐浴在烟雨中或者雾气中的溯州城。 至从那天随着软轿,我进了皇宫就直接到了这里,怀姜住的地方。而他呢,每天依然早朝后就立刻回到养心殿来陪我聊聊天、下下棋,或者陪我返舟湖上,消磨一天的光y。表面上好像是沉迷美色中,而暗中却把每天需要批阅的折子都搬来这里,等夜深我睡着后再去整理。 说实在的,我对他的耐心早就用完了,只是仍然要把这戏演完,况且,这种米虫生活我倒很有经验,他要做什么也就随他,也懒得反抗。 我最喜欢的就是每天下午,到湖上泛着一叶扁舟。 或者懒懒地躺在船头上晒着太阳,感觉那空荡荡掠过的风,还有暖洋洋照在身上的阳光,或者撑着油伞,把衣袖和裤腿卷起来,伸到湖中逗弄着小鱼,感受那清澈见底湖水的清凉,还有斜风细雨下的自在悠然,直到傍晚时分的来临。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我身边永远有另一个身影。 ------------------------------------ 正在想着,屏风后衣服唆唆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人往后一靠,从我这边的角度,刚好能透过屏风的间隔看到映照在灯火中那显得有些憔悴的脸。他连日来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双目有些红丝,双眉紧锁,怔怔看着什么出神。 我怎么没有察觉到他的脸色是这么暗淡,神色也十分的疲惫?可能因为平日里他面对我的时候,都是振作着ji,ng神,摆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而我则是因为醉杏楼一事暗中生气,根本没有去关心和留意到旁边这人,才会一直没有觉察到他的黯然吧? 忽而听到屋里幽幽叹息的声音,只见他疲倦地用手按捏一下眉头,伸手弹熄灯火,整个人陷入黑暗中不再有动作。 起身,我放轻脚步走过来,黑暗中只听到他的呼吸细长而平稳,借着窗外的月色,只能看见他那俊美侧面的暗影,逆光下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好象那光在跳动一般。 我暗中叹息着,还是觉得不忍,低声说着,“奉……奉辰,上来睡吧。” 他没有回答,却是扭过头,这一下整个脸都逆光,躲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奉辰。”我上前一步。他突然发动,手伸过来一扯,把我扯进怀里,唇上一热,我刚想挣扎他就放开我,笑眯眯地说,“苏三啊,你还是心太软了。”那凤目带着揶揄的笑意,却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 “……”我一时间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顿了一会才冷冷地开口说,“这几天你都睡在椅子上,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呢,你能支持到什么时候?而且,看你这憔悴的样子,勤王那边有可能相信你是一个沉溺在欢爱中的人吗?” “那有什么办法?”他不在乎的双手一摊,带着夸张的语气说,“谁让有人不给奉辰抱着睡觉?连亲一口也不准,更别说那奉辰向往以久的鱼水之欢了。”他顿了一下,又饱含深意地看我一眼,说,“莫非,苏三你愿意?”黑夜里他的眼睛闪着妖魅的光芒,定定地看来,象只闻到血腥的野兽。 “……”我注视这面前这人,一声不吭,见他慢慢地不自在,然后神情越来越不安,终于笑了起来。趁他一愣,我上前坐在他腿上,双手一圈,摆出最娇媚诱惑的表情,慢慢俯身过去轻咬着他的耳珠,一边低声说,“奉儿,你想要我吗?” 感觉到怀姜浑身一颤,紧紧地伸手过来揽住我的腰,沉默了一会,忽然一把把我报起往床上软榻走去。我抱着他,有点不知所措,还有一点点的……失望? 他轻轻把我放在床上,然后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住我。 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叹了一口气,脱去外衣,上床来,却把我连人带被子一起紧紧抱着,喃喃地说道,“苏三,我知道你是想让自己讨厌奉辰,你是巴不得奉辰再一次的失去理智强迫你,然后你就理所当然毫无眷恋地离开……” 他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地继续说,“可是,奉辰却在那错误的早晨那天,发觉到如果伤害了你,那和直接把我的心挖出来一样的心疼。”他把头埋在被面里,好一会又说,“苏三,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怎么会再去强迫你?这不关乎容貌、欲望、权势和承诺,甚至于我的骄傲。” “别恨我,苏三,别恨我啊……”他的声音越加的低沉,紧紧得依靠着,浑身却微微在颤抖着,却让人感觉到象个委曲的小孩子在母亲怀抱似的,埋在被里声音传出来更有点怪异,好象在暗自哭泣着一样。 “奉辰……”说不感动的那肯定是假话。以奉辰的骄傲,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会说出这一段话来?可感动归感动,和去接受是两回事吧?我无奈地轻轻地伸出手来,拍着他的肩膀,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声细语,“别想太多了,快点睡吧。” 他那低吟如哭泣的声音带着无言的真诚,还有那黑色中的魅惑,穿透过重重的关锁,刺进心里,心有些乱了。 ------------------------------------ 隔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怀姜发现自己好象小孩子一样在我怀中苏醒过来,顿时间脸红耳赤,猛地跳了起来,匆匆忙忙穿戴好朝服,连头也不回直接就冲出养心殿去。 呵,这样子的姬怀姜很可爱。 我发现他对我的感情并不单纯是男男间的爱慕,有时候眼神中掠过的迷恋和伤痛,是那种因为种种原因而深藏在内心深处特别的感情,似乎是童年所受到的伤害或者冲击,把这淡化和掩藏起来,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触发到其中的钥匙,而又重新开启。 他或者是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我在他眼中,和他心中某一个很重要人的形象慢慢重迭了。这时候的姬怀姜,一改往日的强势和深沉的心机,撇去骄傲的外表,反而变得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纯净。 就是如我般的理智,对这样子的怀姜也心生怜惜,对他的接近更是无可奈何。 我慢悠悠的爬起来,早有小太监端着准备好的热水进来,服侍我一一洗刷完毕。我挑了件宽袖薄杉换上,看看今天没有下雨,天气不错,于是叫上希儿拎着早餐的篮子,带着庚鸣和玄鹰,信步往山腰那湖走去。 一路鸟语花香,我和希儿在湖边寻了个位置,把东西铺好,倒上混着奶香的浓茶,边吃边欣赏湖光山色的美景。 吃喝了一会,我惊叫,“哎,忘记带那金牌了。”那金牌就是姬怀姜送给我,持牌人可以代表怀姜本人,是非常重要的信物,在这局势紧迫关头,如果金牌不见就麻烦了。我心一急,起来就往回走,“希儿、庚鸣留在这里,我和玄鹰回去一趟。” “啊?就玄鹰跟着公子怕……要不公子告诉希儿那牌子放哪里,希儿去找回来,公子就呆在这里吧。”希儿担心地说。 “那东西放在内室隐密的地方,你去不太好。这里离那很近,来去不用一盏茶时间,何况有玄鹰陪我,别担心。”我笑着说完,冲着玄鹰使了个眼色,就往养心殿走去。 沿着徊廊刚走了不到一会,转了个弯,迎面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而来。他见到我和玄鹰松了口气,低声说,“颜侯爷,可找到你了。”他就是早上服侍我的那名小太监,本来是专门服侍怀姜的,后来见他贴心,怀姜就把他拨给我使唤了。 “小恩子,我现在就要回去找点东西。”我停住脚步,问道。 “颜侯爷,你现在可不能回养心殿。”小恩子顿了一下,为难地说,“惠妃带着十来个人闯进养心殿,说什么也不肯走,一定要等侯爷回去。” 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不过这时候不适合做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我还是得回避一下才好。我想了一会,说,“我现在不太方便回去,玄鹰你去把那牌子偷偷拿回来。我记起来了,今天早上洗刷的时候,顺手就把牌子放在旁边,应该很容易找到的。” “不过……”玄鹰有些迟疑。 “小恩子陪着我回去,就转个弯,那边有庚鸣等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我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回答。 “嗯,侯爷小心。”玄鹰转身飞快消失在林荫之间。 我等了一会,转向小恩子,淡笑着说,“好了,你前面带路吧。” ------------------------------------ 沿着一条徊廊旁边的小石径,不一会就来到了沿湖边而建的一处院子,几栋小阁楼,没有其它宫殿的华丽,却看起来比那些宫殿更为幽美而舒适,门口横匾是瘦美庄重的隶书:蕴华阁。 在小恩子的示意下,我走进左边一栋小阁楼。 屋里一层空荡荡的,沿着楼梯而上,二层四面都是高至楼顶的书架,光线穿梭其间,斑驳的映照着那些古籍书册,一股书香之气环绕。上到三层,四面的书架少了很多,不过看上去年代更为久远,临湖一面是宽阔的骑楼,屋中摆着一长条案桌,几张古朴厚重的梨花木椅。 其中一张椅子上正坐着一人,面如冠玉,一身华丽的白色锦衣,衣角下摆绘着几朵水墨兰花,手上拿着一本书册正看得出神,听见声音抬头见是我来了,立刻笑意盈盈地上前,握住我的手,笑道,“哎呀,子涵,好久没见了呢。” 他的话语亲切,态度友好,嘴角带着笑意,似乎是多年不见的好友。无论何时都能摆出这般真诚模样的人,除了上官云溪还能有谁? 我笑了一下也懒得回答,由着他拉我走到椅子上坐下,才开口说道,“云溪,找子涵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目前他表面上是勤王那边的,我们私下见面真不是一件好事。可早上小恩子借机带了云溪的字条过来邀请我见面,这其中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只好顺势答应下来。 “哎,突然想起些小的时候看过的书,就来这里找来重看看。”他随意地点了一下桌面那本打开的书册,笑着说,“子涵是云天的第一才子,这本《东盛随记》,应该看过吧?” 我知道他不肯明说,于是笑着拿起那书,看看他打开的那页,然后再随便翻翻看了一会。这书应该是某史官平时所记载的,有点象东盛国的野史,都是说着各朝代的兴衰,还有那作者对其的原因分析,应该说很有价值的一本小书。 我不落痕迹地把书放一边,笑着说,“书是不错,不过以一人的眼睛去看待问题,未免失之偏颇。” 云溪一笑,丝毫没有介意,反而说,“子涵不愧是才子,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不过,其中有些观点,云溪还是很赞成的。比如说,第七代的显武王曾经溺爱一名男宠,最后杀宠而明志,成为一代明君。还有第十一代的善文王,喜欢上自己的臣子,落得被太子逼宫,和情人一同被烧死在文华殿中。” 他顿了一下,故意饱含深意地看我一眼,还是笑眯眯地说道,“这些事情多不胜数,红颜,即是皇者所希望拥有的,可更多的是祸水。就说最近的嘉成王,也就是怀姜的父亲,杀臣夺妻,最后心中羞愧而死。如果不是姜后的媚惑,东盛也不至于现在变得内乱不止,纷争不断。” 我一扬眉,关于怀姜父亲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过,也有点明白云溪暗中所指了。 云溪站起来,走到骑楼那边,悠悠看着那湖光山色,淡淡地说,“云溪刚见到怀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遇到了能一起并肩战斗,一起傲啸天下的伴侣。他是天生的皇者,才华横溢,锋芒毕露,胸怀这天下……” 第4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8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8节 他转过身来正色看着我说,“他,应该是历代最有希望统一五国的君主。他的身边不应该有任何的弱点,包括你!” 他看我的神情,就象看见一个极品的玉块中出现极为不愿意看到的裂纹或者杂点一样,脸色有些厌恶,也有些不耐烦,却没有表示出来,只是带着威胁地盯着我,冷冷地说,“子涵,你一再地对怀姜欲拒还迎,倒底是何居心只有你自己清楚。只是,如果让怀姜忘却自己身上的责任,忘却做为一个皇者该有的雄心壮志,那云溪就不会再继续袖手旁观。” 看来上官云溪还是忍不住发话了。我沉默了一会,终于笑了起来,站起来走带云稀身边,握住他的手,淡淡地说,“这么说,等怀意大婚后,云溪是否愿意帮助子涵离开东盛?” “你……?”云溪眉头一皱,迟疑地说,“怀姜喜欢你,你留下陪他云溪是不介意的。”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云溪啊,难道你喜欢一个人不想独占着他?让对方心里只有你一个?”呵,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就象在拿着苹果诱惑着小红帽的狼外婆一样。 “这……”云溪盯着我看,好象重新认识我这个人一样,正要说话,突然楼阁外传来兵器抨击的声音,面色一变,楼下已经上来一人,沉声说道,“少宫主,突然有一群灰衣人出现,我们进宫带的人少,怕是……请少宫主立刻离开。” “是不是锦卫?”我开口问道,想这时间应该玄鹰发现我不见了。 “看来不象。”那人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又说,“如果是锦卫,见到少宫主的人不会招呼不打就突然袭击的。来人招式狠辣,招招拼命一般,想来目标应该是……” 他没有往下说,不过我已经明白了。想必是一直有人跟踪我,好不容易见我落单,玄鹰和庚鸣等人不在身边,于是有所图谋,只不过他们想不到我来见的居然是上官云溪,而云溪也恰好带着几名高手护卫在身边。 “风剑和雪剑和我一起走,其它人留下把人全灭了。”旁边一直沉思的云溪冷冷地说到。那风剑一听身体颤了一下,还是鞠躬领命而去安排。 虽然在皇宫里,可云溪现在的身份特殊,不能暴露他和我见面的事情,我明白到现在是不可能放任何信号把锦卫引来,那么只有在锦卫来之前闯出去了。而云溪说把其它人留下来,估计是弃子,一方面要灭了这群灰衣人,一方面又不能让锦卫知道是云溪这边的人。 云溪看我一眼,还是一手抽出腰间的剑,一手搂着我靠在他肩膀上,幸好我个子矮,走到骑楼,往下一跳,下面早就给几十的灰衣人围了起,为首一人,见我下来眼睛一亮,说道,“上官云溪,想不到你居然暗通昭明,不知道勤王知道了会怎么样?把颜子涵留下就我当没见到这事。” 云溪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竟然有种说不出来冷酷的味道,淡笑着说,“杀!一个不留。” 在旁边的众人拥着他往前冲去,云溪只是提着剑护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云溪这边人数虽少,想必带的那些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又下了绝杀令,一时间只见剑光肆逸,血r_ou_横飞,惨叫声声。 这时候,早有一群宫中侍卫闻声而来,而不远处,更是几道信号飞到空中。这群侍卫见两帮人都不认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就把这林子重重围了起来。 见人越来越多,我心里叫着苦,这一围,如果再闹下去,那就会让勤王派别在宫中的内应知道了云溪和我的会面,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只是那帮灰衣人人数众多,见行踪泄露反而不散去,越加的凶猛,云溪这边也就一下子冲不出去。 云溪想必是急了,把我往后一推,手上的剑化成一团光影,带着几人快得如电闪般冲过去。那几人一进灰衣人那边,就如利刃切入一眼顿时闯出一道小口来,风剑还有一个想必是雪剑的护着我跟随而去,眼看着就要闯出重围。 忽然远处一声长啸传来,声音瞬间已来到附近,“收!”云溪身形微动,回身却飞到我的身边,拿剑往我脖上一靠,静站等候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明黄身影带着大批锦卫已经来到面前,立刻把灰衣人和云溪这边生硬分开,包围起来,是姬怀姜来了。 云溪的剑横在眼前,剑光闪烁,寒气迫入眼潋。 怀姜不理那边灰衣人和锦卫交上了手,只是狠狠盯住这边,脸色y沉,神色变幻,良久低声说,“云溪,把子涵引来这里所为何事?” “云溪,只是觉得不服啊。”云溪笑嘻嘻地说,“怀姜,我们多年的交情,难道还为了这么一个人生分了不成?云溪只是想来看看,堂堂的昭明王为了什么,居然让你把我们这些多年的朋友都断了这情分?” 他的话似假还真,声音语气好象极其嫉妒,实际我却觉得他是暗中试探我对姬怀姜的重要程度,顺便让那些不明所以的暗探以为自己不甘被怀姜离弃才闯宫。 “哼,我姬怀姜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谁又敢管?”怀姜冷冷一哼,脸色更加的y晴不定,“念在曾经的交情,放开他,你走。” “好好好,我走就是。”云溪一边退后着一边笑着说,用力把我往外一推,怀姜冲过来扶我。 翻脸也仅仅一念之间,云溪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突然一剑朝我刺来,眼睁睁看着剑光飞近胸口,突然旁边一个身影冲来,两人瞬间一触而分,只听当一声,来人的剑被格飞,来剑势猛,那身影一闪挡在面前,生生挡住来剑,肩膀处鲜血蓬出,却是怀姜。 他闷哼一声,带着我连退几步,早过来就把我拥入怀里。 “你,你居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他迷着眼睛在我和怀姜两人身上转了一圈,y冷地说,“怀姜,你以为我真的会杀了他吗?”云溪嘴角渗着血丝,想必也受了内伤,眼中的哀伤和对我的纷恨,让我不由得心里一寒,现在不是在演戏吗?怎么突然两人的表情都变得这么奇怪? “我不能冒一丝失去他的危险。”怀姜紧紧把我搂在怀里,警戒地看着脸色变幻着的云溪,忽尔叹了一口气,说,“云溪,你走吧。怀姜对不起你,你怎么做,怀姜都不会怪你的。”等等,这话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些疑惑了,这两人,说的话好象是越来越真的。可是,怀姜不是因为要故意迷惑勤王,把各个情人散去,这才让云溪接近勤王,而真卿回到易家做内应吗? “……”云溪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看看我,一跺脚飞驰而去,他那几个手下也跟着瞬间去远。 这时候那边灰衣人和锦卫的战斗差不多结束了。只是,那个看起来领头的灰衣人却早就失去踪影,那人,是谁? 听他语气,不是勤王一边的人,那么,他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故意撞破我和云溪之间的会面,又故意围困着不让云溪突围等到怀姜过来,然后让怀姜和云溪或明或暗的起了分歧,用意何在? 七月的阳光灿烂,我却不由得觉得心里一阵的凉意。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7章 你永远是特殊的存在 章节字数:6903 更新时间:071113 12:47 怀姜肩膀上的伤势不重,看来云溪确实没有伤害我的打算,不过看到最后他临走前的目光,却是恨到极点。 我不由得郁闷起来。如果怀姜没有表现出那种极端的保护欲,可能云溪根本不会介意我的存在或离去。而现在,我就算再怎么解释都晚了,云溪早就认定是我影响了怀姜的宏图霸业,怎么会允许我的继续存在,说不好听点,连原来准备帮我离开的念头都没有,一心想着怎么除掉我才安心。 只是现在我身在皇宫,云溪有所顾忌之下,才没有动手。但我又怎么可能永远待在皇宫里?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眼看着就要到一个月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勤王方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个和勤王联合起来的家族更加平静如水。易家和沈家派人借口看望一两次在宫里的惠妃和梅妃,却没有其它的举动。 如果是消息有所泄露,那云溪和真卿早就让人暗中处理了,可看起来他们倒是没事。 时间拖得越长,怀姜心中的不安越盛。 我知道他安排了那几万的兵马隐蔽在城外,时间越长,那些兵马越容易生出是非,而这消息也就越容易被勤王方面知道。最重要的是,如果这时候云天和北溟同时间进犯,边关剩下的那些兵马,根本不能同时抵御。 这天,吃过早点,我带着希儿等人来到蕴华阁,这段时间我都是在这里待着翻书看看。除了之前我和云溪会面的那一栋小楼,是专门放置着各国的历史军事方面的书籍,还有另外几栋小楼,分别放置着渔农科学方面,文学诗词方面,居然还有天文和各种异象杂说。 我在一个角落里,发现有个很旧的长条锦盒,打开,却发现一卷很象那怀意曾让我看到的八仙图,只是这八仙,模样看上去和怀意那八仙图都不一样,而且是年代久远,边角一个小小的私印,上刻着“善文”两字。我看了很久才记起来,那是云溪说过的和自己情人一起被活活烧死的善文王。 看来怀意那时候就知道了我和莫欢的来历,按照这副画把几个和我关系密切的都画上去,然后又应着什么统一的鬼话,把其它国家的掌权人物加上,成就了新的一幅八仙图。 那锦盒旁边都是一些关于鬼神符咒的奇怪的书籍,我早让希儿带着几个会写字的小太监把这些书都抄录一份,送到锦州小敬那里。 莫欢曾经派林豪来溯州一趟,说是事情办好了,现在和战飞两人正帮忙白歧从新设立慕天府在锦州的分舵,不日将会来溯州陪我云云。 日到正午,我习惯成自然地趴在骑楼的栏杆上,夏日阳光照得整个人暖洋洋的,四周树荫林密,碧蓝的湖水映照着蓝天白云,泛着微微波光让人睁不开眼睛,慢慢地有点昏昏欲睡。 迷糊间,我突然觉得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是一道还是两道炽热的目光穿透重重的绿荫,投s,he到身上。我感觉到那目光一点恶意都没有,于是不慌不忙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去。 楼下不远处那院子门口站着几人,为首一个是明黄衣服的姬怀姜,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宝蓝色绣满银线锦服的少年,我顿时全身睡意全消,站起来愣愣地看着来人。 他那俊秀颜容焕发着健康的肤色,脸廓线条依然明快方正,光洁饱满的额头下面是修长入鬓的眉,带着少年未脱去的圆润和纯净,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隐隐露出一丝顽皮,眼睛里那深切的眷恋,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和自信,凝视着。 记忆里好像那夜空隔着一层惘惘迷雾突然间散去,我清晰地记起曾几何时,在宛竹院的门口,我和他相互对视的目光,那时候和现在一样,仿佛之间的时光并没有存在过一般。 是李祚! 我暗叹一口气,他,成熟了很多。 李祚突然飞身上来,站在我面前,怀姜脸色一变,跟着也就飞过来。李祚却没有理会,眼睛在我脸上一转,再细细上下打量着,慢慢从惊喜到沉敛,再从沉敛到放松,眼色一沉,薄薄的嘴唇突然扭起一丝笑意,上前来紧紧拥抱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唇上已经感觉到一股炽热的温度,干涩的,滚烫的,我从没有象这时候能感觉到他内心那种深得可怕的挚情,烫得心不由得抽疼起来。 我终于还是推开他,刚想埋怨。 “还是又香又软,抱起来的感觉真是不错,梓童。”他轻轻笑着,指尖若有若无地拨弄着我遮住眼睛的发梢,痞痞地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只是那眼中却泄漏了那深深的爱意,比记忆中的更加强烈,也更加的苦涩。 哎,李祚啊李祚,你怎么跟着来凑热闹了? 暗中叹着气,这下子,估计变得更加复杂了,我眼角没有漏过旁边一直站着握紧拳头却没有动作,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两人的姬怀姜。 埋怨归埋怨,叹气归叹气,实际上,我还是很想很想他的。往日冲动而妄撞的少年,一年多点的时间就变得这么成熟和内敛,是因为爱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这早就过去的爱情,在我,李祚永远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好象张倪在我心里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样。和张倪一起的日子是我童年和少年里唯一的开心,而陈愉,却占去了感情中很大的一片空白,是他,让我正视我自己的性向,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对方告白。 当然,我最爱的莫欢,是他把我从迷惘中拉出来,不单止正视自己的感情,还敞开胸怀尝试着去接受别人的爱,相互间的包容和谅解,还有越来越深的爱恋,让我自己毫不迟疑地走着自己的路,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最后一个是姬怀姜,他是一个很吸引很有魅力的人,骄傲得可爱,又纯粹执着的可爱。是他,一再提醒着我自私自利的心态,有了爱人却把其它人的感情视作洪水野兽,在向莫欢敞开自己的同时,却是向别人关闭了自我。可以说,我慢慢关注着怀姜,关心着他的一举一动,关切着他的未来。 我的爱人,只有莫欢一个。只是,我的个性如此固执,对于他们,是不是也是一种伤害呢? ------------------------------------ 大家坐下谈话,我才知道原来李祚见送亲的马车行李臃肿行程缓慢,又急着想过来,于是带着几人一路乘马飞驰,结果提前了足足半个月的时候就到了溯州城,那送亲的队伍估计还要十天后才能到达。 而李祚这天一早刚进城,还没休息,就得到消息说我身在皇宫,匆忙换好衣服就过来拜见昭明王。而怀姜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估计早就得知李祚今早进城,于是带着李祚和他手下的几个侍卫一同过来寻我。 我问起云天的情况。他稍稍沉吟片刻就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说了一些情况,看见怀姜脸色平静,应该是早就得到云天方面传来的密报,想必都对云天那些人的事情了如指掌。 接下来几天,李祚天天一早过来陪我聊天。我趁怀姜不在,曾经偷偷问起尉家和莫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有传声那事实情又是怎么样的?如果是小事情,莫欢怎么一去就是一个多月时间才回来? 他迟疑地抬头看看我,想必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终于还是垂下眼睛,说道,“传声那人个性太过耿直,有次和一个小混混起了口角,居然闯进京城府衙的监牢,活活把那人打死。晋王那边一口咬定是故意杀人,非要办他,不过幸好那边后来还是松了口,也就是罚了传声几个月的奉银了事。” 可能吗?在我印象里,传声属于那种很奉公守法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闯进监牢,还居然活生生把人打死,而最后只是罚了奉银? “是吗?没事就好,估计晋王也不会再去对付尉家了吧?”我没有追问下去,笑眯眯地把话题引开,见李祚松了一口气,随口应着,低下头一味把玩着杯子,睫毛抖动着,心中疑惑更甚。只是他要瞒我,莫欢也要瞒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暗中托战飞给云天的卫兰亭去了信,想必以兰亭消息这么灵通,肯定是不会瞒我。 正想着,希儿带了一人进来,那人进来后跪下行礼,说是奉了莫欢的命令带信前来,刚好林豪有事情,于是派了他过来云云。 莫欢的信上说,因为战飞的挽留,认识了一大帮朋友,所以会在锦州多待半个月时间,到时候一定前来。这是他第二次推迟来溯州了,我有点无奈地让庚鸣安排那人住进醉杏楼好好招呼,然后说这两天我会写好回信让对方带回去。 那人走后,李祚若有所思地凑过来,问道,“莫欢有事来不了?” “嗯。”我不想就这问题继续说下去。 李祚深深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拨弄着杯子,好一会突然说道,“梓童,你现在身份倒真的是很尴尬,昭明这边的事情也没有解决,他来了也是帮不上忙,反而对着你和昭明难受,可能因为这样就推迟行程了吧?”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为莫欢说好话,而我却无法响应他对我的爱。“李祚……”我心里内疚万分,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勉强笑着说,“别担心我,我一个人惯了。” 他一愣,眼中的怜惜越盛,反手握住我的手,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脸上,呼唤着,“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梓童。” 李祚,你的情我怎么才能回报给你?我下意识的想挣脱开来,可他握得紧紧的,紧得就像是拴上罗丝怎么也拉不开。我深深叹了口气,由着他摆布,反而往椅子后一靠。 莫欢啊莫欢,我一个人好累。 ------------------------------------ 第二天一早,我写好给莫欢的回信,本来想让庚鸣带去给那人,结果李祚一早就来了,拉着我说要去看看在信里说了很久的那醉杏楼。 我想了一下,之前特地从云天请了个大厨过来醉杏楼,到现在还没试过对方的手艺呢,再想想呆在宫里都快一个月了,宫里的菜肴虽说ji,ng致,可总带着江浙菜的甜味,倒很怀念起老黄做的麻辣牛r_ou_和蜜汁ji翅,还有酥软香脆的蛋皮酥。 李祚一听老黄居然会做蛋皮酥,就一定要去尝试一下。我知道他是不想我继续担心,想着法子逗我开心,也就装着一脸兴奋的样子,施施然带着玄鹰庚鸣等人出了宫。 到了醉杏楼,还没到晌午,掌柜等人早就得到我要来的传话,在我惯常坐的地方,那临街阁楼位置用竹帘围起来一角。坐下,然后沏上一壶热气腾腾的龙井,叫来几样点心,我和李祚坐在阁楼临街的围栏,边喝着热茶边聊天观景。 天气不错,街上行人却不多,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光亮整洁,那乌檐雪壁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的素雅。 远远看见两人嘻嘻哈哈过来,笑着走进醉杏楼,上了二层,在临河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叫了一桌的水酒菜肴,慢慢地边喝边聊起来。这两人我认得,一个是莫家在溯州的管事,一个是昨天刚到给莫欢传信的老刘。 我冲着庚鸣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去打扰对方。 慢慢的来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我听到那管事和老刘在低声说话着,等吃饱喝足,也有了些酒意,两人慢慢地聊起莫家最近的事情来。他们虽然小声,不过稍微有点功力的仔细去听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李祚有点坐立不安,眉头一皱刚想扬声,却被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听一听,可能会听到别人不肯说的事情呢。”我笑眯眯地低声说到,示意他别打扰对方说话,不然的话……李祚的神情越是不安,我越是觉得可疑,也就越细细去听那两人说的什么事情。 “哎,昨天见到那公子,果然是绝色,也怪不得莫三少爷不敢告诉他这事。”果然有事情瞒我。 “哈,老刘你在说傻话吧?就算再漂亮也是个男的,怎么比得上女子的温柔体贴,何况,他能生出儿子来?”李祚脸色微变。 “别这么大声!你在这里怎么知道三少奶奶有了身孕了?”什么? “嘿,这还能瞒得了我?连太子那边都知道了,只不过上面一定不能让那位知道而已。听说啊,这三少奶奶可是挺着肚子嫁过来的哟。”李祚的脸色泛青,我手上用力,淡淡看他一眼。 “嘿嘿,不是吧?左拥右抱的,这莫三少爷也太有齐人之福了。” “老刘啊,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是羡慕不了的。” “……” “……” 我和李祚就这么静静听着,等那两人走后,我对着庚鸣和玄鹰打了个眼色,招来掌柜把好酒好菜上了一桌,连连给神色不安的李祚夹菜倒酒。 李祚几次想说话都让我制止住,只好闷闷地坐在旁边看着我。 突然附近几桌人抽出暗藏着的武器扑过来,可惜刚才我就看出有点问题,只是按捺不动暗中吩咐玄鹰早作准备,如果他们再晚点动手,鹰组的人就全来齐了。 一声短哨,数十个的锦卫出现在面前,和那些杀手在楼上撕杀起来。趁着一片混乱,庚鸣于桑护着我和李祚离开,怎么知道一到楼梯那边,楼下也传来打斗的声音。 “从阁楼那边跳下去。”我说。 庚鸣会意,和李祚的几个护卫掩护着我和李祚往阁楼那边走去。几个护卫先跳了下去开路,然后是李祚和于桑,庚鸣正要拉着我下去,有几个杀手突破锦卫的防线冲上来。 庚鸣护着我贴着围栏站着,几个杀手包围过来,把我们两前进退后的位置都封住了。那些杀手看起来很厉害,庚鸣护着我又不能躲闪,身上不断地中剑,鲜血飞jian,不一会就染红了我身上的衣服。 这时候,于桑和李祚几人在楼下被几个杀手缠着自顾不及,只听到李祚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急红了眼拼命想冲过来,身上顿时出现几道血痕。于桑拉着他,一时间却拉不住,只好随着李祚,几人又慢慢往楼下靠近。 慌乱中,一人趁庚鸣不备冲过来,眼看着刀尖伸过来胸口,庚鸣闷哼声掌力一翻,我整个人飞出醉杏楼,李祚的惊叫,玄鹰的呐喊,我还在想着从二楼摔下来应该死不了吧?突然眼角见黑影一闪,有人飞过来把我接在怀里。 那人抱着我几个回旋安安稳稳地落在地面,放开我,手拿着一条青色的鞭子,一下一下很快就把附近几个欲上前的杀手都卷飞而去。李祚这时候早就和于桑等人冲过来。加了这么一个高手中的高手,我们很轻易就挡住了那些杀手的围击。 这时候鹰组的其它人从宫里赶来,那些杀手见任务失败,一咬牙口吐黑血身体倒在地上。 庚鸣全身倒在血泊之中,近心脏位置一处致命的刀伤,眼看着只有出气的份。那是最后一击,他用身体挡住那刀,却拼着最后的力气把我打下楼。我忙让人把他抬到楼上,让人去请御医过来,可惜御医还没到来,庚鸣就停止了呼吸。 眼睁睁看着相处了几个月的人死在面前,而且是为了自己而死,真是震撼。怀姜曾经说过,这几个月来,鹰组为了我已经死伤过半数以上,我一直没有觉得什么,现在亲眼目睹这残酷的事实,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或者,我就如怀姜所说的,一直自私自利,利用别人却从来没有去重视过别人的感情,总以为这世界就是各人有各人的位置,做着各人应该做的事情。可是细想,如我,难道就是理所当然地受到别人的尊重和爱护?如好象庚鸣一样的人,难道就是牺牲了性命也是应该的? 从这里引申及其它,如果说,万一今天死去的不是庚鸣而是李祚,那样我又会怎么样?只是难受?或者说会伤心?再或者,会悲痛欲绝?如果说,换成莫欢的话,我又会怎么样? 从另一个角度看来,如果说某一天莫欢和李祚其中一个会死去,要我选择,我会希望活下来的是谁?难道只因为我喜欢的是莫欢,会希望他活下来,而舍弃李祚吗?忘记了李祚同样的深情?忘记了他跟着我从楼上跳下来到了这个异时空?忘记了我们曾经相对无言却情意互通的瞬间? 我一直希望莫欢能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因为习惯了依赖对方,习惯了莫欢是我一个人的这种想法,但今天的我才知道,莫欢不是我的,他是他,我还是我。 我独自一人坐在四楼自己的屋里思索着,直到李祚犹豫着进来,说是要我先回宫里比较安全。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他坐下,让人拿来止血的药物和干净的布条,掀开他的衣服,细细帮他清洗干净那伤口附近的血迹,抹上药物。 李祚开始还有些抗拒,见我只是专心帮他上药就没再阻拦。“梓童,”他迟疑着,还是开口说道,“其实莫欢并不是……” “不用说了,李祚。我希望是从他口中了解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白吗?”我轻笑着帮他把一些较深的伤口扎上布条,打断他的话说。其实我并没有他想象的非常介意莫欢这些事情,反而更加在意人的生命消逝和对自己的反思。或者,就是因为这样地冷静,我很少会有嫉妒这种情绪出现? 他看来很受到伤害,喃喃地说,“哦,那我明白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按住他的手,低声叹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很固执地相信莫欢对自己的感情,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沉思了一会,冲着他眨眨眼睛,笑着说,“而现在,我倒对来救我那人比较感兴趣多点。” 李祚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我,好一会才笑了起来,说,“我倒忘记你这家伙的个性,从来就不会嫉妒,真是白担了这个心!……哎,如果我早明白这点就好了。”后面的一句很轻,带着微微自嘲的语气。 我垂着眼帘没有接话,用手抚摸着他身上那几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那是当时李祚见我危险,不顾一切地想冲过来让人弄伤的。 脑海里不由得出现刚才我一直在思索的问题:如果说,万一今天死去的不是庚鸣而是李祚,那样我又会怎么样?如果知道有一天李祚为了我究竟要离去,消失在这世界中,我还会如此固执地不去接受对方的感情吗? 如果说…… 心乱如麻。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8章 还有谁能明白我的心 章节字数:7731 更新时间:071113 12:48 夏日的微风吹拂在脸上,掩住眼睛的一双温暖的手拿开,眼前是临湖而建ji,ng致的小小水阁,湖上翠玉般的荷叶摇摆着…… 旁边一人笑道,梓童,喜欢吗?你不是一直想住在这湖边? 我转过头看去,阳光下明晃晃的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觉得那人很温柔,我听见自己雀跃的声音,喜欢,喜欢啊!上前投入那人怀里…… 场景变幻,这回出现的是屋里那紫檀大床。两人纠缠在一起,身下那人美丽的脸孔充满了情欲,发出轻轻的喘息,瞳孔兴奋得放大,嘴唇完全张开,特别的妖艳…… 梓童,说,你是我的……身上那人诱惑着,声音低沉得很好听。 不……啊,我是……王爷的…… 不!我拼命挣扎着,猛得惊醒,才发现自己全身是汗,连后背的衣服都shi透了,粘在身上好不舒服。原来是做梦而已,什么梦不好做,居然梦见李谡!只是这情景应该是之前颜子涵的事情,怎么倒好象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乱了,最近里忧外患,压力太大,估计连一向冷静的自己也顶不住了。 幸好是梦,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旁边早就没了怀姜的身影,看窗外天色发亮,想必他已经早朝去了。 “公子醒了?是否要起来沐浴更衣?”外屋的希儿闻声过来。 “嗯。”我随口应着,起来走到旁边离屋子不远的浴池。那一池的凉意,把刚起来还迷糊不清的神智唤了回来。我泡了一会,想起一事,于是快快洗去身上的汗水,起来,擦拭干净身体,希儿早就准备好替换的衣服。 我选了一件月白色的锦服换上,走到案桌旁,随手拿出一张白纸,点上墨,慢悠悠地写着,写好,细看一遍,悠悠想了半晌,用信封装好,扬声,“李夜。” 一侍卫装扮的人走了进来,我把信封好,让他立刻去找慕天府在这里的管事,安排人把信带给在锦州的白歧,又吩咐他去办几件事情。 李夜也没多问,收好信领命而去。 ------------------------------------ 李夜,就是几天前在醉杏楼救过我的人。 从醉杏楼回到皇宫的那天下午,我躲避怀姜担心的目光,一个人到了湖边,爬上那熟悉的小船,懒洋洋地躺在船头上晒着太阳,由着那船在湖面上飘荡着。 等到晚深,旁边的怀姜已经睡熟,我悄悄起来,走到旁边的屋里,屋里早就有一人等候着。 “颜侯爷,”他上前跪下行礼,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小人李夜,曾经服侍过侯爷。” 第4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9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49节 “不需要多礼,你还曾救过我一命,按理来说我应该谢你才对。”我忙上前扶起他,笑着说,“我还记得,你是晋王派来保护我安全的十二个侍卫之一。当时在云天边境,如果不是你急中生智把我抛上树林,然后引开其他杀手,可能今天就没有颜子涵了。” 我被派出使东盛的时候,李谡派来十二个侍卫保护我安全。当时候我设计被人追杀,想不到还有其它人想浑水摸鱼,最后的境况非常混乱,那十二个侍卫为了保护我一一殉职。而李夜支持不住,把我扔上马车经过的树林,自己把杀手引开,最后落入山谷,想不到原来他却没有死去。 他说自己因为失去我的消息不敢回去王府,一直在外边闯荡,直到两个月前才听说我在溯州城的消息,于是匆匆赶来这里。当时我早被怀姜接入皇宫,他找了几次不得其门而入,幸好那天在街上能碰见我,也恰好救了我一命。 我听完思索了一会,笑着说,“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是想安稳过日子,那一会我赏些金银与你,你带着就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夜摇了摇头,说,“王府那里回不去,李夜除了这一身的武功也没别的本事,只求能留在侯爷的身边。” 我笑了起来,沉思了一会,从旁边书架上找到一卷字画,递过去,说,“这画是我送给你两次救命的谢礼,你拿去给晋王,他自然会放了你的一家人。”我顿了一下,见他神色有些慌张,又安慰他说,“不管你是不是晋王安排而来的,如果他一定要你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在意。” “侯爷……”李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接过画卷打开一看,那是怀意弄出来假的八仙图,其中有我和李谡的样子,这画是名家所绘,人物栩栩如生,装裱古朴ji,ng美,想来李谡肯定很喜欢,也就知道我说李谡会为了这画放了他家人确实是真事。 “只是现在溯州里越加的混乱,等你家人脱困后,我也不留你,你还是早点安排退路才好。”我轻叹口气,笑着说,“好了,你快去把这画送给晋王吧,明天一早过来找我就行。” 李夜也不答话,只是跪下磕了个头,然后飞身远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悠悠看着李夜消失之处,想了一会,从柜子里找来壶酒,两个杯子,放好,倒上酒,对着暗处淡淡说,“出来吧,陪我喝喝酒。” 暗处怀姜走过来,坐下,笑道,“你知道我在?” “这皇宫里还能瞒得了你的事情,怕是不多。何况醉杏楼出了事情,你一不怪我擅自出宫,二没有细问详细情形,批阅完折子就睡着了,这很反常。”我沉吟一会,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习惯了你的唠唠叨叨,一没有反而浑身的不自在了。” “嘿,那是不是代表你开始接受我了?”怀姜笑眯眯地拿过杯子,喝了一口。 我只是笑,也懒得回答。 他讪讪然,转了个话题说道,“他的话不全是真,你把他留在身边好吗?想来晋王可不是普通人,怎么只会派人来保护你而没有其它动作呢?” “无妨,他救过我一命,就冲这点,我也不会为难他。何况用一副画就换来别人一家的性命,还是值得的。”我给他倒上酒,皱着眉一边思索一边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其它……昨天碰到那群灰衣人,今天我出宫后遇刺,你不觉得除了勤王外,还有一伙藏在暗处的势力吗?” 他脸上的笑意凝住,目光一闪,凝视着我,说,“不是云溪吗?紫微宫暗中培养很多杀手,我想应该是他下令。” “奉辰,你不必为了我去找借口对付云溪,毕竟他还是顾及着你,现在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苏三只是觉得奇怪,这刺客看来很熟悉宫中的消息,你看昨天刚和云溪会面不到一盏茶时间他们就汇集人手,而今天,我和李祚是一早临时决定去醉杏楼的,对方却在很短的时间内集合人手,装扮潜入醉杏楼了。” 他有些意外的一挑眉,说,“苏三的意思是……” “我只是感觉到有另一股的势力藏在暗处。你看勤王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这很不对劲啊。我建议奉辰你还是把最近得来的情报再仔细分析一下才行。”我捏着杯子晃了晃,良久才慢悠悠地说,“苏三还有些担心云溪和真卿。或者,暗中通知让他们小心点,然后找个机会把他们接回来?” 他沉思了一会,说,“不行,时间拖得越长越是不利。” 我喝了口酒,有些忧虑地看着他,说,“如果说,苏三预感会拖到怀意大婚前后……” “怀意大婚前后?什么意思?”他有些茫然,皱着眉,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得过来按住我的手,“你还是决定怀意大婚后就走?是不是?” 我看着面前惊惶着的怀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 我等李夜走了后,照常叫上希儿拎着早餐的篮子,带着玄鹰,信步往山腰那湖边的蕴华阁走去。 刚走到半路,有名太监拦住去路,我认得他是太后身边的亲信,正疑惑着。那人却恭恭敬敬地行礼,说是太后有请。 我沉思一会,吩咐希儿先去蕴华阁,如果见到李祚来了就让他先等等。然后和玄鹰一起往慈宁宫走去。 太后,原来是怀意的亲生娘亲,惠妃。怀姜登基后把她奉为亲母,尊为太后。这时候太后找我,想必是为了最近的局势。 最近这几天,溯州城里更加的混乱。 时间拖得越长越是对怀姜这边不利,局势也更加的复杂和混乱,我担心到最后怕是连怀姜也控制不了事情的发展,和溯州城里的状况。为了早点迫使那暗中的势力浮头,也为了别让事情越拖越长时间,我和怀姜暗中商定几道策略。 这几天,怀姜毅然地把几个投靠勤王的家族管事的那几个都捉了起来,随意给他们捏造了几个罪名,却迟迟不让大理寺去审理。一时间东盛朝庭纷乱,各人或者袖手旁观等待哪一方胜利就投靠哪一方,或者惶惶终日连连闯进勤王府或者绎王府,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自身平安无事…… 这样一来,我倒要看你勤王能忍多久。就算你能忍得下来,到时候没有了这几大家族的支持,怕和怀姜这边不用斗就能分出高下来。这招斧底抽薪,要的就是勤王进也不得,退也不得。那暗中的势力如果和勤王勾结,想必同样也忍耐不住现身。 接下来,该到最关键的时候了。 想着想着,不觉间已经到了慈宁宫外,经过通报,那太监请我进去,玄鹰却留在外边守候着。 “云天颜子涵,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我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却没跪下,暗中示意,我是云天的华乐侯,并不是东盛的臣子。 “免礼。”太后看见我一身素白,不禁微微皱眉。 “不知道太后找子涵,所为何事?”我微微一笑,今早换的白衣,真的是有点凑巧。 “……”太后沉吟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子涵貌美而才华出众,在云天想必从小受人宠爱,行为张扬些理所当然。只是到了这东盛,言行举止应该有所收敛,和皇上绎王等不宜过于接近,免得传出一些荒谬的流言,于己于人都不利啊。” 我笑了,上前说,“倒不知道太后听到什么流言?” “这……” 太后故意装做迟疑半刻,还是笑容可掬地缓缓道来,“这流言说子涵做为昭明的情人,却肆意妄为,挑拨离间不止,教唆昭明把几个忠心耿耿的大臣下了狱,弄得现今朝庭众臣不安,怨言四起。这些流言荒谬无比,哀家怎么会相信?只是子涵也需收敛收敛,免得被小人所乘,坏了名声。” 我稍加思索,立刻明白了,“莫非这几个大臣中,牵连到太后的姻亲?” “只要那大臣对东盛是忠心耿耿,管他是哀家的什么人?哀家只是请子涵以后行为慎重点,别在胡作妄为了。”太后有些恼怒,言词间也不再顾忌,镇定下来说着。 “太后,子涵有一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正色解释道,“目前东盛局势紧张,太后肯定是知道的,只是这各势力之间,冲突难免,为了这权利,别说姻亲,就算是亲人,也可能在背后捅你一刀。” 我看她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昭明念及太后恩泽,在这个时候把那几个有嫌疑的大臣关押起来,一方面自然是免得对方有不合适的举动,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保护对方的一种手段?为什么大理寺迟迟不去审理,为什么只抓去几个主事的?等事情稳定后,昭明自然会把人放出来。” 我这话一说完,太后脸色苍白,一时间没了主意,颤抖着问,“他们都有嫌疑?是真的?” “太后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昭明。子涵会骗你,昭明想必不会骗你的。”我循循善诱,态度亲切,“这忠心耿耿四字,是忠心昭明的忠心,还是忠心勤王的忠心,那就要看太后你的态度。太后,如果你真的念及这些人,那就更加应该支持昭明,趁他们还没有反意前,去劝劝对方不是更好?” “这……”太后一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心里原来的怒气也发不出来。这太后本性柔弱,被我说了几句话居然也相信。不过既然如此更好,让太后去劝劝那些人,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太后慢慢想吧,子涵还有事情,请准子涵先行告退。”我暗笑着,躬身行礼退出。 才走出这慈宁宫,只见不远处几人匆匆忙忙赶来,我凝神抱手站在路旁等候着。 想不到来人却是很久没有露面的姬怀意。 ------------------------------------ 应该有一个月没见了吧? 他穿着很正式的五彩团龙朝服,头带紫金冠,挑出两缕长发垂在两肩,却依然一身干净舒服的气息,温和而优雅,看来应该是刚下朝没换衣服就直接过来。他远远地见我站在路边,脚步放慢,走到我的面前,定定地看着,眼中燃烧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却没有说话。 我暗叹了口气,扬起笑容说道,“怀意,可有空陪我说说话?”说完,也没有等他回答,径自往湖边走去,隐约听到怀意吩咐手下远远跟着,脚步声越近,缓缓跟在身后却没上前。 一路鸟语花香,林荫点翠,午后的阳光透过密密的叶子撒了一地的斑斓。 到了那绿玉一般的湖边,沿着小路往僻静之处走着,不一会就能看见有条小船系在岸边,我爬上去,冲着怀意招手。 他轻轻笑着,身形一动,小船一晃,人已经站在船头。我解开绳索,从船底找来两块看似是船桨长条的木板,递过去一块,他也不怕弄脏身上的衣服,坐下,拿过木板慢慢划拨着。我一下,他一下,倒是配合默契,很快的,小船就往湖面深处而去。 湖水碧绿碧绿的,深处一大片翠绿的荷叶,映照着蓝天白云,四处的青山翠林,湖边的几栋ji,ng致的小阁楼,清风栩栩,倒是一片自在。等划进那密密的荷叶之中,四处无人,也看不到岸边,我放下那木板,脱了鞋把脚伸到水里,随手摘了几个莲蓬,边剥着边吃。 他轻笑了一会,坐在旁边也不说话,伸手摘下一片荷叶,拿那荷叶一扇一扇着,嘴角几乎隐没的微笑,让整个人看上去有种飘逸出尘的意味。 “怀意。”我低着头看着,湖中,几尾小鱼在脚边游来游去。 “嗯?”他低声应着。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曾说过,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剥开一颗莲子,递过去,他摇了摇头,又嗯的应了一声。 “虽然你们的用意是把我引到漓岛上,不过这话倒是说对了。”我把莲子扔到嘴里嚼着,仰望着天空,语气很认真的说道,“我是从其它世界来的,不知道怎么的进入了这个躯体,嗯~有点象你们平常所说的借尸还魂,成了颜子涵。” “哦?”他还是淡淡地说着。 我轻叹口气,把脚收回来,再把手上的莲蓬扔开,俯身过去,“所以……”我把他头上的紫金冠摘下来,“我有一种特殊的……”把自己腰带裁去一截,给他系上,“能力,那就是……”手指移到他的胸口,解开他的朝服扔到一边,“我能知道别人的内心……” 凝视着他,我一本正经地问道,“怀意,你信吗?” “什么意思?”午后的阳光明媚,怀意的表情藏在y影下看不清楚,只是那和怀姜很神似的眼睛s,he来,亮亮的,却没有那种锐利,反而是一种深思。是在判断我说的话真假?还是评估我说这话的用意? 我轻笑着,俯身过去,趴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装着侧耳倾听状,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瞬间僵硬,却若无其事地装作没发现,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嗯,我听到了,我听到你心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在说:我要,我要……” “怀意,你要的是什么?”我顿了一下,淡淡问道,“是这兄友弟恭亲朋相聚?还是绝世红颜红袖添香?或者是那威名远扬权势涛天?再或者,是为了得到那天下?” 他浑身一震,淡淡地推开我,微不可闻地低叹着,立刻又展颜一笑,说,“苏三怀疑我?” 我凝视着他,他轻轻笑着却丝毫没有惊慌,一脸地纯真与无辜,眼睛里还是淡淡的,这人,实在是太聪明了,我这么一说就明白过来,防备着还是让人看不透。 那暗藏的势力,宫中的消息泄漏,对方的反应迅速,在朝在暗的势力强大,更可能和勤王还有云溪暗中的勾结,这几点,以怀意的能力都能做到。我本来就有点怀疑他,却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任何的联系,于是趁今天有机会试探一下。 单纯从心机来说,我远远不够他圆滑和沉敛,两方对垒毫无胜算。不过,有一点我占了上风,就是他对我有特别的感情。虽然我不想利用这一点去试探,不过在现今混乱的局势中,敌我不明,心中稍微的心软就会被对方有可乘之机。 今天一试,本来是想用话试探一下,却没看到预想中的答案。 “你都不会说笑,一点都不好玩!”我故意撇了撇嘴,笑着说道,拿起他手上的荷叶一滚躺在旁边,仰看着天空,扇着风。 “哦?苏三希望听到怀意说什么?”怀意轻轻地笑着,一边说一边捡起旁边的莲蓬,挑起一颗,细细剥好,塞到我的嘴里。 “嗯,说你喜欢我,喜欢到了想推翻那骄傲狂妄的怀姜,然后自立为王……嗯,这要求不高吧?”我装着不在乎,嚼着莲子,摇着荷叶,笑着说道。 “哈哈,苏三你脑袋里倒底在想些什么啊?”他总算忍不住大笑起来,又把一颗剥好的莲子塞到我的嘴巴里。他这么一笑,刚才两人之间互相猜忌沉重的气氛立刻就消散了,我们又恢复到平静而友好的当中。 我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真是的,你就不能假装一下吗?什么都这么认真,让我没了说话的乐趣。” “是没了戏弄怀意的乐趣了吧?”怀意的眼睛亮晶晶的,嘻笑着看来。 “那要看你怎么想怎么看了。”我若无其事地扇着那片荷叶。 “……那好吧,既然苏三你喜欢,如果怀意不配合那岂不是不美?”他笑眯眯地凝视过来,慢悠悠地说着,“我喜欢苏三……”我愕然看向他,他嘴角分明带着揶揄的笑意,那眼睛里却隐含着什么闪烁着,隐隐不发。 “喜欢到想推翻那骄傲狂妄的王兄,然后自立为王……”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很无辜似的一撇嘴说,“其实做皇帝很累的,我不想推翻王兄怎么办?何况我和他从小到大感情很好,这怎么可能嘛?这话怎么说怎么都不像是真的,你说是不是,苏三?” 他带着笑意好象是在说着笑话?又像是对着我解释着什么?或者是借着这笑话实际说的是真话,欲擒故纵,似假还真?而我,是不是设了圈套,反而被对方利用了? “怀意……”我刚想说话,却被他伸手按住嘴唇。 他眼睛里泛起一丝异样的神色,指尖在唇上抚摸着,依然笑意盈盈,“嗯,喜欢到每天只要看见他就会满足了,喜欢到夜晚梦见拥抱着他就会开心一天,喜欢到明明知道对方很聪明……”他俯身过来,慢慢接近,“却老觉得他很笨怕他吃苦……” 我心一动,随手用荷叶挡住自己的脸,却依然感觉到对方冰冷的吻隔着叶子落在唇上,“怀意……”我推开他,坐了起来。 “我喜欢你苏三。”怀意慢悠悠地说着,和怀姜神似的眼睛笑眯眯地看来,“苏三,你信吗?” “不。”我脸色一沉,不悦地说。 我看不透他这人,真真假假,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说真的,什么时候会说假的。这人手段高明,处事圆滑,和他兜圈子,他也给你兜,而且一兜就是几个,把你绕昏了,把原来自己打算做什么都忘记了才罢手。 “哎,苏三你真是不会说笑。”怀意故意叹了口气,笑眯眯地说着,突然话题一转,问道,“苏三,你知道不知道东盛有个习俗,就是用自己的腰带帮对方系头发,意思是说愿意嫁给对方。” “啊?”我愕然。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悠悠一笑,说道,“真是笨蛋,我说什么你都信。”说完懒洋洋躺下来,手枕着,仰看着那蓝天白云,嘴角残留着那一丝笑意,却久久不曾散去。 我低头看着手上那片荷叶,摘下来太久有些卷缩,生命渐渐逝去,翠玉般的颜色变得暗淡无光。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69章 必然还是所谓的天意? 章节字数:8593 更新时间:071113 12:50 有些事情,开始原意可能不是这样的,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导致不可避免的结果,这是必然,还是所谓的天意? 我挑了本书倚靠在软榻上细细看着。 这里是蕴华阁的三层,这几天东盛朝庭让怀姜搞得大乱,他偏偏每天还是下了朝就跑会养心殿美名陪我,却老是有大臣来殿里和怀姜商议着什么。我嫌烦,于是就搬了张软榻到蕴华阁,每天一早就去,待到夜幕降临才回到养心殿。 骑楼那边的李祚四处张望了一会,还是走进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声说,“昨天你才和他泛舟湖上,今天一早梅妃就掉了首饰在湖里,吵吵闹闹地捞了大半天,看起来不到晚上都没完。” “估计这几天都有得闹的。至于怀意,倒不一定是他,昨天看见我和他两人在舟上密谈的,应该有很多人。”我从书本上抬头起来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包括某人无所事事站在这蕴华阁的骑楼上盯了一下午。” “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一下午,你还好意思说!”他嗔着脸凑过来耳边,细声问道,“昨天你们去干什么了?明明进去的时候两人衣冠整齐,出来的时候,嘿,怀意可是零乱地很啊。梓童,你不是把他给……什么了吧?” “什么啊?你想什么呢?”我坐起来,瞪着李祚。 “还能怎么?绿叶掩映之下,当然是幽会啦。”他装作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圈着我的脖子,摇晃着,“早知道那里情调这么好,我也找机会和你去一趟啊。可惜,可惜。” “可惜你个头!”我气得把书本往他头上使劲拍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扔过去,淡淡地说,“照上面的去办。” 他接过来,慢慢地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凝视了我一会,还是垂下眼帘,故意叹了口气说,“怎么全是英文?梓童,你倒真的太瞧得起我了。” “别忘记你自己可是堂堂大学生哟。”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别说你看不明白?” “大部分是明白,可有些……”他忸捏着说。 我叹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还是问道,“说吧?哪几个单词不懂?” “这……” “离间。” “这……” “假像。” “这……” “伏兵。” “这……” “……” 李祚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沉思半晌,终于问道,“梓童,你决定帮他?”这句他是用英文问的。皇宫里暗探特别多,就算在蕴华阁里,如果谈到重要的事情,我们都是以英文交谈。 “嗯。” “那我按这里写的去做?” “事关重大,你可能要亲自回云天一趟,别落下任何的文字数据。” “什么时间内?” “越快越好,估计快马的话,应该十天就能回到云天。” “可我名义上是送亲的太子,这一去,这边怎么办?” “来得及,你亲口和李祁说完后就可以回来,也就不到一个月时间。” “什么啊,简直是苦力。”他终于忍不住吐着苦水,眼睛溜溜一转,说,“对了,我怎么回去?直接回去怕是别人要知道的,那我可要活活死在半路上了。” 我沉思一会,俯身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梓童,你说真的?”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我。 “不是,假的。”我淡淡说着,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不要!能不能真做,那样我才有动力嘛?”他有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轻声说着,脸红耳赤,挺直的鼻尖上还冒着小小的汗珠,有点笑涡的脸,看上去十分的害羞。 “……”我一瞪眼睛,懒得回答。 他见我不答,眼睛闪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过来把我抱进怀里,轻轻摇晃着,嘴唇在耳边若有若无地磨蹭着,说,“好嘛,就一次就够了,就一次,好不好?”温热的气息喷到耳朵里,我不由觉得脸有点发烫,慌张起来。 “……别闹了。”我定下心神,推开他,端起杯子慢悠悠喝着。 “好不好?我又不是处男,不需要你负责的哟。”他笑嘻嘻地把脸凑过来,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噗~”一声,我把刚喝的水喷出来,再也顾及不了在楼下的其它人会听到,气急败坏地大喊道,“陈愉!你有完没完?” “干嘛这么认真?和你说笑都不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耷拉着脑袋坐回一旁,端起茶喝了几口,好一会才喃喃说道,“探子回报说,莫欢这两天就会到溯州了,刚好我不在换他来照顾你。对了,梓童你最后给他那信上写些什么?他都推了一两个月,现在终于肯来溯州了?” “我让他呆在锦州别来,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更加的混乱,你也看到了,这几天刺杀不断,我怕他有危险。”我暗中叹着气,皱起眉,有些无奈地说。 “你这么一说,他怎么会不来?他应该明白你知道,急着过来跟你解释了吧?”李祚一撇嘴,有点嘲弄的意味。 “我想我就是什么都不说,他也会来的。”我幽幽叹道。 “那你怎么还是把事情挑开了说?” 我沉默一会,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猜忌和误会。如果我确实知道了,那我不会装着不知道。同样,如果对方确实做了什么,我希望我也能知道。” “呵,梓童,你对莫欢一向比对我们诚实。”李祚无奈地笑着。 我全身一震,想不到他会这么说,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沉甸甸的,内疚万分,正色对他说,“对不起,那时候的我一直没有意识到把你伤害得这么深……过去的我无法弥补,只是我终于明白了,只要我能做到,会尽力而为,希望以后能让你开心点。” 我走过去,把他拉入怀里,捧着他的脸细细亲吻着。他的唇很热,脸很烫,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瞪得大大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可能太突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愣愣地由着我吻着。 “梓童。”他慢慢回过神来,眼神的温柔如水一般的涌入。 “一定要安全回来!”我放开他,扭开头。 “……一定会!”他眼睛里好象有什么烧着了一般,用力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正视着他,炽热的身体紧紧地贴近,我再一次感觉到那干涩、滚烫而有深情的吻,烫得心不由得抽疼起来,一点一点好象火花一样落在我的头发,额头,嘴唇…… 人,好象冷油里落入一点火花,轰一声燃了开来。 ------------------------------------ 第4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0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0节 怀姜闯进来的时候,我和李祚衣冠不整的依隈在软榻上。 李祚敞开衣襟,正笑眯眯一脸溺爱地看着我,手抚摸着我背后的黑发,他的袍子盖住懒洋洋趴在他胸口的我的身上。而我,衣服褪到腰间,长长的黑发有些零乱地披散着,半隐半露着雪色的肩膀和背脊,迷着眼睛享受着这激情后的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和四周的书墨尘香形成一种很奇异的对比。这情景,怎么看怎么都象刚刚欢爱过后的慵懒。 听到众人上楼的声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心神不安,装作不动声色地看着打扰的来人,实际上却偷偷看了怀姜一眼,见到事情按所预料地进行着,怀姜一脸的失望和悲愤,紧跟身后怀意的苦痛和自嘲…… 怀姜那张脸忽然变得y沈险戾,可是很快平静下来,冷冷地说,“太子殿下来东盛这么久,昭明都没有好好招呼真是太失礼了。”他脸色有些苍白,带着明显揶揄的笑意,又说,“只是最近溯州有些乱,昭明建议太子殿下还是多留在驿馆里比较安全。怀意,你陪太子殿下回驿馆。” “……是。太子殿下请。”怀意没有上前,只是轻轻说了句。 旁边的李祚优雅地站起来,帮我把衣服穿好,然后自己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李祚估计也感觉到气氛过于怪异,动作故意放慢,背着那几人的时候,冲我看了一眼。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放心。 他轻轻点了点头,用力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毅然放开,转身笑着对怀意说,“绎王,请。” 怀意深深看我一眼,领着李祚离去。 等其它人退下,怀姜往四周看了一眼,又走到骑楼那里张望着,好一会才说,“风景不错,环境也算清雅。”他带着诡异的笑意直直看来,慢悠悠地说,“怪不得你会喜欢在这里……幽会。” 心神一震,我有些察觉他的异常,那道目光锐利地象把利刃一般,寒意透入心肺,墨黑墨黑的看不到底。我突然有种想把事情的真相告之的冲动,又按捺下来,只能把头扭到一边,却依然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的冰冷,浑身一阵的烦乱。 “只是,奉辰不喜欢这里。”他清冷的声音传来。 随着脚步声逼近,我惊愕地发现怀姜的表情越来越不大对劲,刚想说话。 他已经走近,那双凤眼半迷着,狠狠地盯着我,好象在拼命压抑着什么,突然凑过来低声说道,“昨晚苏三跟奉辰说,有一件事情你怕再也控制不了,也迫在眉睫需要尽快解决,要奉辰相信你忍耐住,是指今天和李祚上床吗?”他的声音很冷,带着熟悉的嘲弄。 “不……”我咽了一下口水,喃喃地说道,“现在不能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以后?还有以后吗?苏三你还骗奉辰,你明明打算等怀意大婚后就和李祚、莫欢一起回云天去……”他淡淡笑着,手慢慢摸上我的脖子,“多么美丽的脸孔,却一直带着虚假的面具,没人能得到你的真心相待,永远都这么地冷漠、无情……” “奉辰……”我艰难地说着,掐着我脖子的手很用力,很疼。 “苏三,你快要把我逼疯了,知道吗?”他慢慢地靠近过去,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眼中却带着一种从没有见过的狂态,轻柔地说,“我是不是对你太过宽容了?从出生以来,每个人都宠我,对我都是千依百顺,从来没人象你这样从来不把奉辰放在眼里的……” “奉辰,快放……手……”掐着我脖子的手越来越大力,我有些呼吸不了。 “奉辰自问没什么做得不好,已经把身段放得很低了,甚至可以接受你那个情人,甚至可以放你自由,只为了你能接受我……但苏三,你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无动于衷。”他稍微松开手,手指很冰冷,和他的声音一样,透着寒气。 “咳,咳,奉……辰,听我解释……”我大口的吸气。怀姜的神情太不正常了,我有一丝不安和心疼,正想解释,却突然被一股压抑着的气息堵住嘴唇,深入口中恣意求索。这吻是狂乱的,炽热的,好象那墨黑的深渊里燃起火焰。 我恨下心用力一咬,嘴上立刻感觉到血腥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奉辰,清醒点!” “但为什么你会接受李祚却不肯接受我……为什么……”他放开我,却好象听不到我的话,只是愣愣的看来,突然嘴角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容,“有个地方,奉辰一定要带苏三去看看。”他手一扬拂过我的昏睡x,ue,我来不及劝止就昏睡过去。 ------------------------------------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豪华的大床上,只是这屋子很奇怪,虽然到处干净得一尘不染,可总觉得没有丝毫的人气,床上的丝制品有些发黄,木桌椅等等光泽暗淡,好象很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醒了?”旁边的怀姜一脸的温柔,“这里是我母后的寝宫,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奉辰……”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坐起来,淡淡地说,“我不是你母后,也不是她的替代品,总有一天我……” “苏三将会是东盛的皇后,奉辰的妻子,还想到哪里去?”怀姜带着温柔的笑意,专注而仔细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坚定而有力,“这一生,苏三就留在东盛吧。奉辰发誓,一定会只爱苏三一个,好好对待你的。我们一定会白头携老,成为众人羡慕中的神仙伴侣。” 我嗖一声站起来,带着恐惧看着面前这人。 “莫非……”他跟着我站起来,走近,话音转冷,盯着我,慢悠悠地说,“莫非苏三到了这个时候还想逃吗?” “奉辰,你冷静点!”我后退着,背后撞到那关严的门,一边劝解着,一边偷偷把手伸到后面拉开门栅,“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见他神色一变,我立刻顿住,又笑着说,“我们先坐下来说说话好吗?谈谈你的母后怎么样?”该死,门栅拉开了,可门还是怎么也推不开! 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小动作,只是上前捏着我的下巴抬高,皱着眉头细细看着,突然笑了起来,这一笑真如深夜的昙花盛放,美丽而妖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到唇上一阵温热,温暖shi滑的东西滑入了口中。 他突然又放开我,若有所思,低声甚至有些暧昧地说道,“看来苏三还是不习惯我们之间的接触,这可不行……”他手腕猛一使力,我倒飞回去,背后接触到那柔软的床铺,紧接着他的身体一下子压上来。 但他的动作没有维持多久,猛然顿住,一把很锐利的匕首正对着他的胸口上,我叹了一口气,淡淡地劝道,“奉辰,别做一些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他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对劲了,偷偷把怀里的匕首握在手心。 “后悔莫及?奉辰最后悔莫及的事情,就是一直纵容你。”他好象没有看见面前这匕首,带着诡异的笑容慢慢下压,以及掩藏不住的绝望,“让你忽视我对你的爱护,无视我的存在……” “奉辰!”刀口已经刺入,血一滴滴沿着匕首的把手流到我的手上,身上,我稍微往后挪,可他还是慢慢压下来。眼看着就要刺进心脏的位置,我叹息一声,手一松,那匕首当一声掉到地上。 他脸上露出那惨淡而又坚决的神情,轻声却一字一顿清晰地说着,“我要你,苏三!你逃不掉的。”他一只手把我的双手定在头上,另一只手狂乱地扯开我的衣襟,身体用力挤进我的双腿之间,用力压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闭上眼睛,不再抵抗。 ------------------------------------ 怀姜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在唇上,身体上,和他平时那冰冷不一样,狂乱而绝望,像是地狱里那能燃烧灵魂的火焰,每到一处,就好象烫了一个小小的烙印…… “为什么就算是身体如此的贴近,我却感觉不到你的心?为什么你不爱我,却还是任由我们肌肤相亲甚至z_u_o爱?……”他突然停住,抚摸着我的脸,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叹息,那是绝望的声音,“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会放弃抗拒,是因为可怜我吗?你知道不知道,可怜,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可最可悲的是,我却没办法放弃这唯一得到你的机会!” “奉辰……”我没有办法再无视下去,张开眼睛看着他。 “看见你和莫欢一起,我居然在旁边听着你的声音就能到达高潮……”他的声音很低很苦涩,抬高我的腿,架到自己肩上。 “今天看见你和李祚拥抱在一起,我嫉妒得要发疯了……不,现在我已经疯了!”他冲着我邪邪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不爱我,那就让我们一起死去吧!”他抬高我的腰,猛得冲了进来。 “啊……”没有任何前戏和扩张,我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楚,不由得惨叫着。 “疼吗?”他满头是汗,估计也是给夹得同样的难受,却依然带着笑意,“可我的心更疼,苏三你知道吗?”按住我的腰,一用力,“不要,啊……”我又惨叫一声,整个身体反向弓了起来,我好象听见后x,ue撕裂的声音,这回,应该全部进去了。 “不要继续了……”我只觉得后面火辣辣得疼痛,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极度的痛楚,身下一片的温热,我知道后面流血了。 “苏三,我是这么的爱你……”他轻声呼喊着我的名字,深情款款,然后开始毫不客气的抽cha,每一下都仿佛想将二人融合为一体,疯乱的,狂野的…… “奉辰,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已经失去力气,我被身体内那利刃冲击着,身体随着他起伏着,没有节奏般的冲击,狂野而混乱,感觉到那流出的血液随着而越来越多,r_ou_体撞击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你是我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他不停地呢喃着,抽动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仿佛无边的苦涩,却带着莫名的温柔,眼底翻涌着深重的绝望,和灼人的恨意一道刻骨铭心。 我知道他恨我入骨,爱恨纠缠,他不会罢手的,终于笑了起来。 错在我,或者是我纵容这段感情的发生,却无法给予对方同样的回报,或者是我低估了怀姜的平时的压抑,终于在这一晚爆发。我们之间居然走到了这步,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再也没有后退的退路,有的是只有离别…… 为什么我的内心竟然会变得软弱如女子一般?笑声渐渐微弱,我心中遽痛,泪,汹涌而出盈满整个眼眶,为他也为我自己。 他好象没有停歇过,一次发泻后不知道有什么支持着,立刻又重新振作起来,一次再一次的占有。我只觉得整个人好象被泡在血水之中,身体一点点麻木着,下身早就失去了知觉,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意识慢慢抽离…… 意识模糊中,仿佛听见门外兵刃交织的声音,仿佛看见门开了,是李夜和辛言闯了进来,本来拦阻的辛言看见床上这边的状况,倒抽一口冷气,呆住了,而拿着剑的李夜冲过来,拿掌跺在怀姜的肩膀,怀姜倒下,我松了口气,总算昏迷过去…… 最后只听到李夜着急地叫着,“子涵……子涵……” ------------------------------------ 我醒过来,只觉得身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伤口也抹了药,只是还是虚弱得很。 外间有些许声音,我没有睁开眼睛,凝神听着。 一个比较衰老的声音唠叨着我的身体状况,突然另一个声音打断他的话,冷冷地问道,“张御医,你刚才说颜侯爷的骨架比较小,所以房事一定要用到药物先做扩张,不然的话肯定会受伤是不是?”这是姬怀姜的声音。 张御医的声音,磕磕巴巴地说着“颜侯爷身材应该属于南方体形,骨架纤细,而且后x,ue本来并不适合房事,皇上的……又比常人的要……” “那就是说,如果之前的房事没有受伤,那就肯定是用了药物对不对?”怀姜的声音越来越清冷。我冷冷笑着,现在才发现,可惜什么都晚了。 “也可以这么说。”张御医回道。 顿了一下,只听见怀姜让张御医退下,然后扬声,“邪虎。” “在。”一个浑厚的声音冒了出来。 “立刻去蕴华阁找一样东西……”姬怀姜吩咐完,接着又是长时间的静寂。 “报~,蕴华阁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没有见那样东西。”来人是邪虎。 “昨天押李祚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搜他们的身子?” “搜了,当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东西。” “那琴心斋里有没有?我的意思是说苏三衣服的附近。” “今天一早虎组去清理的时候,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你先退下吧。” 然后又是长时间的静寂。 时间差不多了,我睁开眼睛,低声呼唤着,“李夜。” 李夜盘坐在不远的地方,见我醒来立刻过来,低声喊着,“侯爷。” 我冲他眨眨眼睛,笑着说,“昨晚还叫我子涵,怎么今天一早这么生疏了?哎,你又救了子涵一次,这回真不知道该奖励你什么才好了。” “子涵……”他眼睛里含着泪,低声说,“李夜只要子涵身体健健康康就行了。” 我悠悠笑了一会,说,“都准备好了吧?我们该走了。” 他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扶着我站起来。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怀姜坐在书桌后,愣愣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手不断地在颤抖着,脸色灰暗,眼睛全是通红的血丝。 “皇上。”辛言突然现身,跪在怀姜面前,“辛言有一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怀姜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辛言,突然问道,“苏三,他,他怎么样了?” “现在止了血睡着了,应该休养几天就没事。如果不是……李夜闯入,颜公子肯定是挺不过。”辛言跪着爬前几步,沉声说,“皇上,放过颜公子吧,也就是放过皇上您自己,再这么下去,辛言怕皇上走上和嘉成王一样的路了,那可是绝路啊。” “啪!”姬怀姜大怒,一脚把辛言踢到一边,“你在胡乱说什么?别以为从小跟着我就可以学别人进言!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拖出去剁了喂狗!” “住手!”我忍不住开口说道,在李夜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怀姜听到却浑身颤抖着,嗖一声站了起来,发现是我,“苏三,你……”说了几个字,就再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奉辰,有人说过一句话,我曾经很感动。”我暗叹一口气,神色黯然,还是缓缓说道,“他说,真的很爱很爱我,所以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情,这不关乎容貌、欲望、权势和承诺,甚至于自己的骄傲。” “苏三……”怀姜想过来,却又顿住,只是愣愣看着我。 “昨天的事情,苏三不恨,可不能不怨。”我顿了一下,见怀姜脸色惨白,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悲哀,还是狠心说道,“奉辰,你的爱,已经压迫得我呼吸不了,如果不是李夜,可能我昨晚就死去了。希望这夜,能抵消我之前对你的歉意和内疚。” “苏三……”要哀求的话梗在咽喉说不出来,除了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怀姜毫无办法。 静静地凝视他良久之后,我轻声却口齿清晰地吐出那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们毫无瓜葛,就当从没有认识过。” “不,苏三,别离开我……”他哀求的目光如死灰一般。 “后会无期!”我幽幽叹息一声,扭开头,在李夜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养心殿。 有的人说,非本意的必然称为命运,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0章 看看你能忍耐多久 章节字数:6942 更新时间:071113 12:51 出了养心殿,白晃晃的阳光耀眼得让人心慌,从屋子走到养心殿门口才一百米不到的路程,我觉得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了,额头上已经布满细细的汗珠。 我正想着该怎么才能走到山下皇宫门口,见到不远的路边小亭子里坐着一人,见我和李夜,忙站起来迎了上来,却是姬怀意。想必昨晚李夜硬闯琴心居,和今天一早请御医过来的事情,以他安cha在皇宫里的耳目,加上他的聪慧,应该都把事情经过猜测到八九分了。 他走上来冲我笑着说,“可好?” “不好。”我有点无奈地说。现在全身疼痛不止,几乎整个人都是靠在李夜身上。 他轻笑着,转向李夜,低声说道,“我来吧。”说完也不等李夜回答,上前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这时候早有人抬来一顶软轿,他抱着我直接走进软轿里边,侍从放下帘子,径自抬起缓缓而行。 我从窗子看到外边,见李夜跟在旁边,也就放下心来。 怀意抱着我坐在轿里,也没有别的过于亲密的动作,只是轻轻地说着,“早些时候你让李夜去醉杏楼附近买的那两进院子,可能不够大,人多了也不太方便。怀意让人把旁边的大院子也买了下来,你别怪我没事先和你商量,住得宽敞点总是比较舒服的。” “还有,虽然你不喜欢再和我们姬家有任何的联系,不过现在溯州城里局势不太稳定,你一人住在外边怀意总觉得太危险。玄鹰这组人跟了你不少时间,也跟着你一起过去吧,免得李夜那几个人顾得了你也顾不得其它人,等怀意大婚后,你要离开了再说。” “至于云天太子,你放心,有我在应该没人敢为难他。不过就要委屈他和手下呆在驿馆里一段时间了,等王兄下了这口气,自然会放了他出来。”怀意说得差不多了,顿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怀意还是头一次见王兄这么失控,可见他是真的爱你……苏三,你真的不考虑接受他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悠悠看着窗外的景色晃过,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如果要我说实话,我确实曾经考虑过……可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只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那你怎么……”怀意拧着眉问。 “以怀姜的傲气,这事迟早都要发生的,我离开也是迟早的事情。况且,怀意,你和怀姜在云天动了什么手脚难道我就猜不出来吗?”我若无其事地说,见他身体一僵,忍不住苦笑起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怀意,你们确实是抓住了我的弱点……” 我的弱点,就是莫欢。而莫欢的弱点,除了我,还有其它人和事。 经过这一个月,李祚的欲言又止,莫欢的迟疑不决,怀姜的隐晦暗示,云天的消息被封住传不过来,晋王迟迟没有动静却派李夜过来保护我,关于尉家,关于莫家……我早就隐隐约约猜到一二,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的过程,不过结局都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苏三……”怀意张开口想是辩驳,却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不能怪你们,如果我和莫欢之间的爱是如自己所想般坚如盘石,怎么会到了目前这般状况?可现在,无论我还是他,都回不到从前了。”我叹了一口气,想起从前有些黯然失色,疲倦地闭上眼睛,靠在怀意的肩膀上低声说。 怀意也没有再说话,轿子很平稳,我慢悠悠的很快就沉入睡梦中。 恍惚间,只觉得轿子停了下来,然后阳光暖暖地照s,he在身上,闻到淡淡的花香,不过只一会就到了一个y凉的地方,听见几人压低声音在说着话,然后是躺倒在一个软绵绵的被褥中,一双轻巧的手帮我换上舒服的衣服,盖上被子,手却一直拉着我不放,一直一直…… 梦中,一个冰冷而shi润的东西轻点着我的手,脸,还有唇…… 空气中仿佛有人在轻叹着。 ------------------------------------ 我坐在小院子里,给怀意沏上一杯雨前龙井,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住的是之前让李夜购买下来的的小院子,只有两进,前面是小小的客厅和几间房间,后面是一个大院子,加上独立的小屋,倒也清静。而怀意购进的那家大院子就比较宽敞,前后一共十来个房间,应该够准备到来莫欢等人居住了。 这几天,怀意好象无所事事,经常在早朝后就出现在小院子里,或是陪我聊天说话,或是一声不吭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有时候太累了,他会毫不在意地到我的床上睡上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夜晚,然后睡醒后爬起来就告辞,好象来了就为了在这里睡上一觉。 虽然他没有说,可李夜还是暗中把最近东盛的局势告诉我。 据说至从那天我离开养心殿,昭明王失踪了两天,回来后大病一场,现在还是没有见好。 由勤王提议,左右相附和,众大臣一致通过,绎王怀意暂代朝政,之前被关押的几个大臣也被放了出来,而朝庭上下一心,一直不安和混乱的东盛,现今却好象突然被某一只手强势压抑着,总算是暂时平静下来。 至于云天的太子在第二天便被软禁在驿馆这事情,还有怀意和云天的联姻,却不见有人提起,好象完全没有这件事,云天太子也没有在溯州一般。 我暗暗佩服怀意的手段,能把这局势压下来看来是花了不少力气,各方各面的利益都要顾及到而且要均衡才行,而最重要的是,连怀姜生母的娘家--沈家,都没有提出任何异义,看来就算没有换皇上,这实权早就落在怀意手中。 “今天晌午,莫欢应该就能到了。”怀意抬头看看天色,笑着地对我说,“有他陪你,我以后会少点来。” “……嗯,知道了。”我应了声,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怀意,云天六公主的车队也快到了吧?” “应该要推迟十来天吧,探子回报说船在刑州附近出了问题,有一船陪嫁的礼品不见了,六公主大发脾气,现在正在刑州呢。”怀意笑眯眯地说着,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怎么?苏三想六公主来了就能见到李祚了?” “不可以吗?”我沉思一会,故意问道,“你说是怀姜下令封锁驿馆不让外人去探访的,可怀姜的病一直不好,难道就一直把人关在驿馆里?” “怀意没有办法……包围驿馆的是禁军,只听命于王兄一人,就连我也丝毫没有办法。”他若有所思地凝视过来,慢悠悠地说着,“或者,苏三去皇宫里探望一下重病的王兄,也好让王兄的病早点痊愈。” 我神色不变,镇定自若地喝了口茶,说,“怀意知道了?辛言和真卿都过来找过苏三,也是希望我能去探望一下,被我拒绝了。” 怀意想说什么,张开嘴,想了一下又顿住。 “怀意是想说苏三对怀姜太残忍吗?”我撇了他一眼,怎么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直接回答。 “不,怀意没有资格说你。”他摇了摇头,眼睛里泛起一丝异样的神色,却依然笑意盈盈,“如果王兄没有隐瞒你,也没有设下那些圈套,更加没有强迫你任何事情,苏三,你会不会接受王兄呢?还是不管怎么样都会离开?” “对于一些已成事实的事情,苏三不想再提,事情发生了就不可能回头,所以根本就没有‘如果’这词,你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我凝视着杯中一根茶叶在水中盘旋着,慢悠悠地说。 “苏三,你这么说会不会过于自信了?难道总要等到失去的时候,你才会醒悟?”怀意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低着头喃喃说道,“一个人的真心,对于你来说,真的是不重要吗?” “怀意,你不会明白的。”我一口把茶喝尽,迷着眼睛看着蓝天。 就因为重要,我才会迷惑。就因为迷惑,我才会慢慢地失去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就因为自己的软弱,才会伤害到更加多的人。就因为伤害到更加多的人,我才会更迟疑不决,左右为难。 而现在,我该往那边走去? 正想着,有人快步走进来,在怀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怀意抬头看向我微笑着,说,“莫欢来了。” 我沉吟一会,笑着站起来理了理衣襟,淡淡地说,“那我出去迎接他们,怀意可陪我去?”见他一挑眉,嘴角分明带着揶揄的笑意,又补充一句说,“姿态端得太高,可是会让别人说的。” “哼,别人?”他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我,笑眯眯地说,“和个女人争男人?苏三啊,难为你还能装作一点事情都没有!忍吧,忍吧,怀意倒想看看苏三你能忍耐多久。” “呵呵,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神色不变,好象听不到他的话里嘲讽的意味,笑着说,“你倒是去不去?不去就请自便吧,苏三现在没空理你。” “怎么不去?怀意最喜欢看的就是热闹!”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 两辆轻便的马车由远而近,赶马的看来应该是莫家的人,看起来ji,ng练能干,等马车停在门口,从一辆马车跳下一年青人,上前过来就跪下行了个大礼,却是林豪。 莫欢呢?我疑惑地看着林豪,他却尴尬地往后看着。 另一辆马车布帘一掀,早有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望过来这边,他跳下马车,刚想走过来,马车里突然伸出一手,“夫君。” 第5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1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1节 莫欢看我一眼正想说话,却还是顿住,转身接过那手,扶着对方走了出来,下了马车。 那是尉盘儿,她穿着很明显的宽松的衣服,肚子看上去应该有四、五个月左右了,梳着一般妇人的发笄,本来圆圆的脸因为连日的赶路有些憔悴,下巴更尖了,眼睛却依然水灵灵的,还是小小的美人。 我记得她今年才十五岁大小,现在却有点小大人的模样,一副端庄严肃的样子。下来后她远远见到我,也没有好象以前一样热情,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再看看在旁边呆站着的莫欢和尴尬的林豪,还是过来挤出笑容说,“颜哥哥,这回,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莫欢的神色越加的不安。 “看盘儿说的,难道以前盘儿就没当子涵做哥哥?”我故意半嘻笑半嗔怪笑着,过去拉着盘儿的手,笑意盈盈地说,“快进去吧,屋子都收拾好了,就等盘儿过来主持这个家。” “哎……”盘儿低声呼唤着,猛地缩回被我拉着的手,摇摇欲坠地后退几步,躲在莫欢身后,眼睛瞪得大大的溢满泪水,好象一个小动物一般看过来,喃喃地说着,“莫哥哥……莫哥哥……” 莫欢冲着我打了个眼色,温柔地摸着盘儿的头,轻声说着,“别怕,盘儿不是认识颜哥哥的吗?来,过去拉着颜哥哥的手,颜哥哥会带盘儿回家的。”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鼓励的神情,把盘儿拉出来,往前推到我的面前。 盘儿她是……我震惊地看着莫欢,见盘儿死死拉着莫欢的手不放,身体止不住的轻颤,天真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惊恐和不安,脸色苍白地出奇,神情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异常。 “乖,别怕……对,就这样……”莫欢拉着盘儿的手,把她的手交到我的手上,轻轻看看旁边的怀意一眼,凑过来面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先进去吧,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我深深看他一眼,深吸口气,扯出笑意拉着盘儿,“盘儿,跟颜哥哥来,我们到家了。” “嗯,家,盘儿终于到家了。”盘儿突然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点点头,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莫欢,往里走去。 经过怀意的时候,我压抑着怒火低低地甩下句,“到我房间里,我要听听你的解释!”然后笑眯眯地拉着盘儿走进院子。 ------------------------------------ 等把盘儿安顿好,我匆匆忙忙赶回自己住的那小院子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怀意坐在骑楼的那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外边的小河,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听见我进来的声音,那表情立刻换了,带着浅浅的笑意看来。 我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紧抿着嘴,却没有说话。 门一响,却是莫欢。他看见怀意和我坐在一起,表情一滞又收敛起来,沉着脸走过来,也不坐就站在旁边冷冷盯着怀意。 “这事是怀意一手安排的,不关王兄的事。只不过想不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怀意看着外边的小河,淡淡说着,“当时王兄知道了你和莫欢的身份,就想把你招揽在身边,一来可以利用颜子涵这身份去要挟晋王和太子,二来,苏三也真是一个人才,想必每一个有雄心壮志逐鹿这天下的人都不会放过。” “苏三,你虽然善良个性却十分固执,王兄明着暗里试探都给你一口拒绝,怎么都没有办法让你能留下。”他幽幽看我一眼,笑着说,“只不过你的弱点太过明显,那就是你过于在意莫欢。而莫欢,弱点很多,利用他来对付你很容易……” 旁边的莫欢身体一颤,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怀意看也不看他一眼,笑眯眯地继续说,“当时怀意安排一个和莫欢很相似的人,故意接近尉盘儿,结果盘儿动了心。这时候你们应该被围困在漓岛吧?再安排那人故意和盘儿在一些地方露露脸,别人都以为是莫欢……其实,我的安排就到这里。” 我见莫欢拳头握得紧紧的,暗叹一口气,伸手过去把他拉到旁边坐下,转过身对怀意说,“这么说那人和盘儿是互相爱慕?哪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 “互相爱慕?呵呵,盘儿确实应该是动了心,只不过那人一心要得到的却是权利,才和我们合作的吧?”怀意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却毫不留情地说道,“后来,京城里出了一采花贼,偏偏遇见了在外边幽会的盘儿和那人。结果,迷香之下,盘儿以为是那人,就……” “后来的事情,莫欢应该知道了。盘儿怀孕了,那人怎么肯承认,就把这事说了出来,结果盘儿怎么都接受不了,就疯了……”怀意偏过头去轻轻一叹,说,“盘儿疯了,尉传声以为是那人始乱终弃,把那人活活打死。” “事情哪可能这么巧?后来的事情,肯定是你们指示的!”莫欢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 “怀意可以对天发誓,那采花贼绝对不是怀意安排的。”怀意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慢悠悠地说着,“苏三,怀意只是要让众人以为是莫欢和盘儿一起,才会引出莫家出面,哪会再扯上其它人故意搅乱自己的计划?” “只是和莫欢相似的人和盘儿一起,莫家会出面吗?”我淡淡地笑着。 “苏三可问到点子上了。”怀意含着笑意,和怀姜神似的眼睛闪烁着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旁边莫欢一眼,说,“怎么不问问那人究竟是谁?和我们合作的条件又是什么?” “那人是谁?”我配合地问道。 “那是我的六堂弟,应秋的亲弟弟,莫应冬。”莫欢在旁边冷冷地说道,“我离开云天后,他想取代我的位置,就利用尉家和太子之间的关系。”莫欢深深看我一眼,解释说,“你离开后,太子对尉叔和传声很好,说是要代你照顾他们。” 我沉思默想一会,笑着说,“事情大概我都了解了,怀意,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怀意丝毫没有在意,还有优雅地站了起来,慢悠悠说,“那怀意告辞。”说完,很有风度地微微弯了下腰,转身而去。 我和莫欢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看着骑楼外小河的倒影,看着夜幕慢慢地降临,看着夏天的风拂过河边的柳稍……直到屋外希儿喊着,已经准备好晚饭了,大家也都在外面等着。 我站了起来,敛了敛身上的衣服,淡淡地说,“欢,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总是成了亲……我早让希儿给你准备好房间,晚上你就别过来了。” “梓童……”他眼睛楞楞地看着我,显然一下子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低下头,不忍心再看着他。良久他才说了句,“梓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嗖一声站了起来,过来拉着我的衣袖,皱着眉轻声问着,“盘儿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你想说盘儿疯了认不得人,于是以为那孩子是莫欢你的?你想说你和传声兄弟一场,看着盘儿长大,实在不忍心?或者你还想说,反正你不可能娶一个男人,所以娶了盘儿也不算是违背诺言?”我静静看着面前这人,淡淡地说,“那你,把我置于何地?” “梓童,我只爱你一个!”莫欢上前紧紧按住我的肩膀,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沉积起来,沉声说着,“我从来没有想到要离开你,或者违背当日的誓言!梓童,给我一年的时间,等盘儿生下孩子,我就可以把她和孩子送回云天,到时候我再陪你一起遨游四海。” “欢,你认为一年后,盘儿会愿意离开你吗?”我拨开他的手,有些无奈地叹道,转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顿了一下,轻声说,“如果到时候……” 还没说完,背后的脚步声冲过来,我被拥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他喃喃说着,“不会,不会的!梓童,别离开我……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名的恐惧和不安,双手很用力,紧紧得好象要把我勒入他的身体里一样。 “欢,我不是离开你,只是饿了。出去吧,大家都在等着呢。”我暗叹口气,挂起笑脸说道。 心里沉甸甸地隐隐作疼,突然想起怀姜。 他说:如果莫欢因为爱你看见你喜欢上别人而心疼,那其它人看见你在别人的怀抱里就不会心疼? 他说:今天看见你和李祚拥抱在一起,我嫉妒得要发疯了…… 现在轮到我了吗?原来,不管我的外表是怎么样的冷静,不管我其实知道莫欢还是爱着自己,只要我和他之间出现第三个人,一旦明白到往日那个温暖有可能同时属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会这么地疼,好象有满腹的话语却生生被压抑着说不出来般的难受。 原来这就是嫉妒…… 原来嫉妒的感觉是这么地难受…… 原来,看见所爱的人,不再属于你的时候,那种心在滴着血的感觉……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1章 选择死路还是活路? 章节字数:7077 更新时间:071114 12:39 蔷薇,花盛开时选晴天采下晒干,可以用来煮粥做菜或者泡茶,有清暑化shi、顺气和胃、止吐、治疗食欲不振等等功效。 恰巧我那小院子的一边,整面围墙都是一片蔷薇的新绿,绿意中点缀着深深浅浅粉色的花朵,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而现在,我就在挑一些开得最盛的蔷薇花摘下来,希儿提着个小篮子跟在旁边,一边接下我递过去的花朵,一边低声说着,“公子,听说昨晚那屋又闹了一夜……莫公子熬了一晚没睡,今天一早又出去办事。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希儿,平日怎么不见你这么多话?”我嘻笑着说,把一朵盛开的蔷薇花摘下,递给他。 “公子,希儿是看不过眼。你在溯州等了他快四个月,换来的就是这样吗?”希儿有些愤愤不平,“这里一草一木那样不是公子的买下的?每个进出的仆人那个不是公子的人?现在却让那疯女人独享其成……” “希儿……”我打断希儿的话,正想说话又顿住,皱着眉旋而松开,淡淡扬声说道,“谁?” 树荫下转出一人,玄衣黑皮尖头靴,粗眉斜飞,面无表情,却是辛言。我暗自诧异,辛言是怀姜的贴身护卫,极少离开他的左右,今日寻来,又是为了让我去看望怀姜吗?可我不是早就拒绝了吗?莫非怀姜的病情有变? 我定下心神,转过头轻声吩咐希儿,“希儿,把这花一半拿去让老黄煮成粥,中午时分给盘儿送去,再加几样清淡点的小菜,还有昨晚我让老黄弄的酸姜。剩下一半泡水,对了,记得别放茶叶,给盘儿屋里的壶换上。” “公子,你还对她这么好?”希儿撇着嘴。 “胡说什么?快去吧。”我不等他回答,转身走到旁边的小亭子里,坐下。 辛言也一声不吭地跟着过来,也不坐下,慢悠悠说道,“颜公子,请你去看看皇上吧。他,他一直不肯吃药,现在已经……” 我心一跳,猛地站起来,“他怎么了?” “他现在昏迷不醒,一直在说胡话,老嚷着要公子原谅他,找公子你回来等等……御医说皇上是气郁心胸,一时间接受不了公子离开的打击,所以ji,ng神无依,了无生趣了。”辛言抬着头,那坚毅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和哀叹,一字一顿地说,“颜公子,皇上对你情深义重,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 我心抽紧,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手上捏着的那一朵刚摘下来的蔷薇,粉色娇嫩的花瓣有些异常的艳丽,碾碎,飘落,那花汁把手指染成淡淡的红色,带着一股芳香的气息。 “就算皇上做错了事情,可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事,现在也不是说对错的时候。这人如果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颜公子难道要等到失去了才会醒悟吗?”辛言沉声说着,突然上前跪下,满是乞求的神情,“颜公子,就算你恨皇上,看在辛言的份上,请去一趟吧。” “辛言,你回去吧……”我看着这天空,轻轻说着。 “公子,你对皇上也太残忍了吧?难得皇上对你却一片痴心,你却……”辛言有些恼怒。 “回去吧,你说的我会考虑的。”我握紧拳头,迷着眼睛说着,“辛言,你知道吗?天要下雨了……你说,到时候该往哪躲雨才好?” “公子,你……”辛言无奈地站起来,又听不明白我说什么,皱着眉一跺脚,转身而去。 我静静坐在亭子里想着心事。 七月的天空很蓝,阳光明媚地耀眼,光点闪烁下,不远处那一墙的新绿迎风晃动,四周隐隐约约流动着一种压抑的气氛。我知道,至从搬来这里后,一直有人暗中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至于那是谁,我心中有数,却不能宣之出口。 不一会希儿回来,拿着几碟点心,燃起小炉子,沏上一壶铁观音,又加了些柑橘皮、蔷薇花瓣还有话梅等等东西。 “别放糖,我不喜欢甜的东西。”我见他正要掀开壶盖倒糖进去,实在忍不住说道。 “嘿嘿,希儿就知道公子会忍不住说话。”希儿得意洋洋地笑着,把那糖放回原处。 这时候一个仆从进来禀报道,有人来访。 我让他把人带到院子里,又让希儿去拿多一个杯子,刚弄好就看见易真卿一脸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 我给他倒上一杯热茶,淡淡问道,“要我去看望奉辰?” “嗯。”他丝毫不见诧异,清声问道,“辛言来过了?” “刚走不久。”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茶带着很淡的花香,还有点点甘苦的甜味,“辛言说得不清不楚的。现在他究竟怎么样了?” “他失踪了两天你是知道的,回来后就病倒了。都怪真卿不好,骗他说你会来看他,终于他肯吃药了。可后来又没见你来,结果他生气了,就再也不肯吃药,也不肯听劝……”真卿摸着杯沿,也没有心情喝,闷闷地说着。 “这几天每晚他都不睡,跑到蕴华阁或者琴心居那里一呆就是一夜,着了风寒病上加病,昨天一直昏迷不醒。御医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只说是气郁心胸等等。”真卿伸手过来按住我,轻声说,“他心中只有你,却因为内疚不肯过来见你,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哪见过他又委屈又难过的样子?” “知道你不喜欢他花心,就把所有的情人都谴散了;知道你喜欢莫欢,一直要我们别伤害到他;知道你和云天太子李祚关系非同一般,还是让李祚每天过来陪你。”真卿的脸扭到一边,看不清表情,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甚至,他想借这次的机会,把三大家族包括易家都铲除掉,只为了让后宫空出来迎娶他唯一的皇后……” 我一挑眉,意外地看着他。 “苏三,真卿知道你还记恨着那晚的事情。可一时冲动的结果就掩盖了这几个月来的真心相待吗?这天下难得寻到一个有情人,为何你却不去珍惜?”真卿叹了一口气,说。 “真卿,有些事情并不是能从道理上说明白的。”我苦笑着,捏着茶杯的手指上还染着那淡淡的红色,显得很刺眼,“你回去吧,我已经明白你的来意,我会考虑的。” “苏三,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什么呢?”真卿一愣,放下杯子,冷冷地盯着我说。他想不到到了现在我的态度还是这样,心中就有些气,语气也强硬起来,“真卿是好言相劝,你要再不识抬举就别怪真卿失礼了!” “等什么?等一个契机。”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顿了一下,还是冲着他笑着说,“至于你,现在你动不了我!” “你,你,他已经没多少时间等你了……我发现来和你说话都是白说!你这人真够不可理喻,固执地让人讨厌!”真卿握紧双手,狠狠盯我一眼,转身而去。 我低着头再度沉思着,他那杯子里的茶,一口都没有喝过,还是满满的,飘逸着淡淡的花香。 真卿,你不会明白的。在我,现在是牵一发动全身,和奉辰接触,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何况,现在的我,连自保都做不了,而莫欢、盘儿却在这时候到来,我不敢有任何的表现,也不会有任何的举动,更加不能做一些过于敏感的事情。 只是,溢出内心深处的担忧却超越了理智,我几乎要用全力才能压抑住就要冲口而出的话。 奉辰,你现在怎么样了? ------------------------------------ 夜,深得发蓝。我毫无睡意,只是静静斜依在骑楼那里,枕着头仰望着,倾听着,月色依然如水般清亮,不远处传来那幽幽的箫声,悠扬而清远,时而低回婉转和夜色混为一体,时而温柔缠绵围绕四周。 那熟悉的低鸣,呜咽着,充满了吹者内心的悲伤和无奈,随着轻风,飘入我的心房。 我仿佛看到宛竹院里,他吹箫时候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孤独和寂寞,却清淡如昔,衣角在风中无声无息地飞扬。就算是闭着眼睛,我都能仿佛看到他清澈幽黑的眼睛凝视着我,没有说话,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瞬间把孤独和寂寞掩盖住,露出温柔而爱恋的光芒…… 曾经的温柔,依然存在,内心的那一丝温暖,依然熟悉。 可现在为什么,我只会感到悲伤和难过? 莫欢……我轻轻叹了口气,手掩住眼睛,就算是那如水般的月,在这时候依然让我觉得耀眼。 良久,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余下那空荡荡的夜,空气中仿佛还飘荡着那箫声的余韵,水波一晃一晃的,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突然我觉得混身毛孔都张开,有杀气,眼前光芒一闪,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搁着一把剑光闪烁,寒气迫人的利剑。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子涵,今晚兴致不错哟,这么晚都不睡还在赏月?” 我心一动,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循声看去,那人依然一身的贴身舒适而华丽的白色锦衣,说不出来的潇洒和英俊,发亮的眼睛冲着我调皮地眨着,笑意盈盈,带着好象很好朋友般的亲切,不是上官云溪还有谁? 他见我不答,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声音一转,淡笑着说,“子涵,你选择死路还是活路?” “活路。”我轻笑着回答。 他有些惊愕地看向我,脸色一沉,旋而又露出那惯有亲切的笑容,故意饱含深意地看我一眼,还是笑眯眯地说道,“子涵怎么不问云溪,什么是活路,什么是死路?” “还需要问吗?”我用手指轻轻把搁在脖子上的剑推开,转身走进房间,“活路就是和你一起去探望一个很熟的朋友,死路就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等某人死了你就拿子涵去陪葬。可是?”我一边说着,一边翻出一件深色的衣服换上。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后面的声音。 “怕,可惜现在你根本不会杀子涵。”我转身走过来,凝视着云溪格外冰冷的脸,好一会才笑了起来,说,“对于云溪来说,奉辰的命比子涵的重要多了。如果子涵死了,云溪是不是怕奉辰好象他父亲嘉成王一样殉情而死?”我顿了一下,淡淡笑着,“虽然奉辰不是嘉成王,子涵也不是姜后,不过云溪在还没清楚之前,怎么肯冒这个险?” “子涵……”夜色下云溪的脸色变幻着,带着深意看来,轻声说,“云溪比不上你,可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望着屋外的湛蓝色的夜空,低声轻叹。 ------------------------------------ 伏低身体,感觉到那一队侍卫经过,旁边的云溪警惕地等了一会,一把过来搀着我,飞驰而过。 我想不到以上官云溪在宫中的布置,居然只带着我东躲西藏的,避开各种陷阱和埋伏,在暗林中穿梭着,从一个偏殿再到另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再到下一个……拐了无数的弯路,才见到不远处出现的养心殿的屋顶。 他又拉着我伏在林中看着对面,偶尔看到我若有所思的目光,轻笑着,“人心是最可怕和难以控制的,就算最忠心的人也有背叛的一天。”他看着养心殿的剪影,微微笑着说,“云溪不希望带你来的事情被其它人知道,其它人云溪不放心,只好亲自出马。” “嗯。”我应了一声。 他若明若暗的笑容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诡异,过了好一会才说,“一会子涵自己进去,黎明前云溪自然会来接你。”说完也不再作声,只是盯着对面暗中的宫殿。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远处一座宫殿搔动起来,养心殿里的人也纷纷张望着,东西摔破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小太监不停地道歉和哭泣,另外有几个人喝斥的声音,林中一群惊鸟噗呲地惊飞起来,宫殿里飞奔过来十来道身影,细细搜查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的云溪早就失去踪影,旋而停在摇晃着的树梢枝头,交谈数句,径而动手,四周剑光飞舞。 我按着云溪的指示,顺着旁边的花丛往前走着,几个慌张的小太监在打扫着地上的碎片,见我出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埋头工作。我越过他们,很轻易就来到睡房之前,却见辛言提着剑守在门口,见我出现一愣,表情又惊又喜,正想说话被我做了个禁言的手势制止住。 我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还是推开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屋子很暗,角落里点了一盏小小的长明灯,熏炉里燃着几点红光,空气中挥发着龙涎香奇特的香味,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满满的药物,隔着围帐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人,隐隐约约传来浓重的呼吸声和微不可闻的呢喃。 奉辰……我明知道对方现在是昏迷着,却还是忍不住放轻脚步,上前,掀开围帐。 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他脸色苍白地几乎透明,下巴隐隐有青灰色的影子,双眉紧锁,却是一额头的冷汗,好象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睫毛闪动着,不断地轻呼着什么。 我伸手过来,却发现他额头有些发热,身体却好象发冷一般颤抖着,手指才一碰他,他好象察觉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不放,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才听见他在不停地喊着,“苏三……回来,别离开我……呜呜……苏三,别恨我……” 不知所措,同时也有种温柔在心胸间升起,我拿起放在旁边的干布,细细帮他擦拭干额上和脸上的汗水,安慰着轻声唤着,“奉辰,我来了,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就给我好起来,知道吗?我可是难得过来一趟,如果被人知道我来了你都不好的话,那让我多没面子。” 他好象听到我的话,眉头皱得更紧,抓住我的手也更用力,“苏三……苏三……” 我轻笑着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那苍白的脸庞,缓缓说道,“想想你那些情人,如果你不在了,可都会伤心的呢,谁让奉辰是这么有魅力,这么的漂亮……奉辰,你听见苏三的话没有?听见了就清醒过来吧,别在睡了,再睡下去,可会有很多人会伤心的,苏三也会的啊。” 他的手无意识地用力一扯,把我拉扯到他的身上,然后环抱着我,象抱着个舒服的大玩具一样,把头埋在我的胸口,怎么扯也扯不开。 “奉辰啊,你不是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皇帝?不是认为这天下迟早是你的吗?不是一直认为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吗?”我暗叹口气,还是笑着轻声说,“怎么这么小小的挫折就泄气了?这可不象一向骄傲自大的你哟。” 他的体温慢慢得转向正常,呼吸也平稳起来,也不再呢喃,我放弃挣扎,也由着他抱着。 心病还得心药医,或者,我就是奉辰那一帖良药。 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谁又是苦口良药呢? ------------------------------------ 黎明之前,云溪果然守信,又把我带回我屋里那骑楼。 临走前,我喊住他,迟疑一会说,“如果奉辰醒了,别说我今晚去过。” “嗯。”他没有看我,只是别过脸看着骑楼外那远处渐渐发白的天色。 “小心点那些给奉辰喝的药物,最好是你安排人亲自到外边采购回来,别用宫里的药材和餐具。”我低着头看着手指,那一夜让花汁染成淡红却还没有褪色,好一会才说道,“还有,留意包括真卿、辛言在内的人的举动,我怀疑有内j,i,an……” 我抬起头,迎着晨光下逆光看不清表情的脸孔,低声解释说,“以奉辰的个性,忧郁导致昏迷的可能性很小。”我自嘲地笑着,缓缓说道,“有可能是平时他喝的药中混进了让人神智不清的药物。你要做得小心点,别让对方发觉。” “为什么你不怀疑云溪?如果云溪也投靠现在的绎王或者勤王呢?”云溪的神情藏在光影中。 “为什么啊?呵呵,因为云溪的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撇一撇嘴说,“云溪不是只看中奉辰吗?勤王计谋有余而心胸不足,不成大事。绎王计谋有余而心胸宽广,却少了霸气,守业可而创业难。至于奉辰,则有其两人的优点,尤其浑身傲气十足,是天生的皇者……” “云溪不是普通人,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看中的人物?所以就算别人会背叛奉辰,云溪也不会背叛他。”我诚心诚意地上前握着云溪的手,轻笑地说,“苏三没有实力,连自保都有问题,现在只能依靠云溪了。” 他缓缓转过头凝视着我,没有说话,眼睛里闪烁着什么,良久甩开我的手,淡淡地说,“苏三,不管怎么,云溪是不会谢你的!” “知道。”我也不介意对方的无礼,应了一声。 他深深看我一眼,转身飞驰而去。 ------------------------------------ 我看着云溪的身影消失,也不进去,转身坐在骑楼的围栏边。 天边的红霞越盛,光彩渐强,四周的景物好象被包在一层半透明的油纸里,模糊的,而有柔和的,带着ru白色的光荤。 我闭着眼睛,感受那光线柔和地撒在身上,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靠近过来,靠在我的身边,静静的沉默不语,却说不出来的依恋和温柔。 不需要睁开眼睛,我几乎能看见那一双清澈幽黑的眼睛,那眉目间那一抹的柔情似水…… 莫欢……我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要用尽全力才能压抑着自己不向那温暖的怀抱靠去。 他的手指慢慢在我脸上划着圈子,“梓童。”他低沉而带着沙哑的声音很好听,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脸,细细得抚摸着,额头,眉毛,眼睛,鼻子,下唇……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懒洋洋得睁开眼睛,迷着眼,心中突然发恨,用力一咬,瞪着眼睛看着他,他却好象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凝视着我,深如幽潭,里边的温柔缓缓溢出,一圈一圈把我整个心密密的缠绕住。 第5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2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2节 心,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疼痛起来,不由得松开嘴。 晨光中,他的神情很温柔,也很悲伤,“梓童,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看到你这个既不生气也不伤心的样子,你不知道我又多么的心疼和后悔。你要恨我就恨吧,要生气就生气,要骂就骂,但就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他捧起我的脸,象对待珍宝一样,俯身过来。 我没有躲开,所有的理智好象顿时崩溃了,唇上温暖接触的那一刹那,我暗叹口气,闭上眼睛。他的吻温柔而缠绵,我的身心都情不自禁在战栗,细细密密地发麻,却依然无力。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2章 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章节字数:8289 更新时间:071115 13:01 一个人的坚持是有底线的,无论是对自己或者是别人,无论是对爱或者是恨。 或者,在他拥抱我的那一刻,我就放弃了自己所谓的自尊。再或者,心底一直渴望着那一点点的温暖,于是企图忘记目前的状况不再拒绝。再再或者,我已经中了一种毒,那就是名为莫欢的毒,毒已经在很早很早前,无声无息间把我全部的理智腐蚀掉。 我悲哀地发现自己完全融化在这晨光和那一吻的温柔中…… 因为爱,因为嫉妒,所以我恨他。我突然的怒火掩盖了理智,我把他推到床上,扯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撕咬着,粗暴地进入他的身体……可当我的手抚摸到他背后满身的伤痕的时候,我想不到自己会趴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坚持着,固执的相信他,甚至伤害了其它爱我喜欢我的人,却依然相信他会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温柔地安抚我早已经燥动不安的心。而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固执与坚持,丝毫没有作用。 世事并不如自己所想所做的,以为付出就能有所收获,以为只要固执地坚信对方,固执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心弦,就可以与爱人携手相伴。 我一直认为,谁都会离开我,可只有莫欢永远不会离开,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出了什么主意,他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包容我。我一直认为,自己个性冷漠,虽然爱他,可不至于到生死相随的地步。我爱他,可我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尊严…… 可为什么自己习惯了那样的温柔却离不开?为什么看见对方伤心,自己会这么的难过?为什么看见他另娶了别人,自己还是舍不得离开? 我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哭。很久了,那种陌生的感觉冲击着自己,好象趴在那里痛哭地失去形象的不是我而是别人。我记得只有那次从电话里听到同学报信说,张倪死去的那一晚,自己埋在被窝里不停得哭着,整整哭了一晚。 而现在,我为了另一个人,失去控制般的痛哭着。 莫欢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我的粗暴,可当我哭得一蹋胡涂的时候,却伸手过去想安慰我。我把他的手打开,翻过他的身体,冲进去,一边哭一边拼命冲击着,然后在一次猛烈的冲击中喷发出来,却不肯起来,就着分身还在他的体内,我依然趴在他背后细细哭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为什么到现在我还不肯放弃你?为什么你的温柔最后反而成了我的伤害? 莫欢被我压着,不敢大力推开我,又转不过身来,只能勉强伸过手来,摸着我的头,低声说着,“别哭,梓童,你这样子我心都要碎了……别哭好吗?梓童,只要一年时间,或者只要几个月……梓童,我只爱你,虽然不能给你名份,不过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还记得火山下我们的诺言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那身体布满了欢爱后还没褪却的红潮,微微的发烫,手的动作很轻透露着熟悉的温柔,喃喃地说着。 他等我哭累了,终于转了个身,把我整个人搂在怀里,温柔而低沉的安抚着。我紧紧靠在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让人慢慢平静下来,时不时传来哭泣后细小的哽噎。屋里晨光渐去,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干干净净地投入地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终于收敛起涣散的心神,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问道,“莫欢,你有没有可能暂时离开溯州城?”我把头埋在他胸前,手指在他那数不清细小伤痕的背部滑动着。 “不,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慢悠悠地说着,声音有些苦涩和不安,“就是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才会把盘儿也带来。把她一个人留在锦州我不放心,可把你一个人留在溯州,我更加不放心。” “可现在溯州城里……”我有些着急了,还没说完,唇上就被暖暖的手指捂住。 “我知道,就因为知道我才决定过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分开,就算死,我也要和你一起。”他漆黑发亮的眼睛凝视着我,手指在唇上轻轻抚摸着,说话很平稳冷静,就象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那么轻巧平淡,“梓童,让我做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一个能站在你旁边的男人,好吗?” “欢……”我的泪又流了出来。 “盘儿,是我的责任,是我答应传声暂时照顾她的承诺。可你,苏梓童,却是我的全部,我的生命!明白吗?”他叹了口气,一边亲吻着我的眼睛,把泪水都一一舔干净,一边低声说,“别再钻牛角尖了,我爱你,你也爱我,不就可以了吗?老是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是这样的吗?难道事情就这么简单? 我无力的靠近他的胸膛,倾听着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有些茫然,也有些无奈。 ------------------------------------ 屋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却不进来,然后是希儿的低声呼唤,“莫公子,夫人又闹了,不肯吃东西,你看要不要去看看?” 我脸一红,知道希儿明白莫欢在我房间里忌讳着没有进来。 莫欢皱起眉头,脸色苍白淡漠,用力抱着我不作声。我心里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疼痛,无奈地看着他,嘴上扬声说道,“他就来。希儿你先退下吧。” 希儿应了一声,听声音看来是离开了。 莫欢盯着我欲言又止,带着莫名的温柔,漆黑发亮的眼底翻涌着深重的无奈和怜惜,过了良久才在耳边轻声说,“等我回来。”说完他轻叹口气,起来随便拿些布擦拭干净身体,穿好衣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静静听着房门掩上的声音,静静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起来,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带着面具,走到骑楼那边跳下去。 沿着河边的水岸走了一段,我见刚巧有条出租的小船停在河边,也不管有人没人跳上去,在对方询问的眼神中扔给船翁一锭银子,淡淡地说了句,“随便逛逛,我不出来别叫我。”说完就钻进船舱里躺下。这一锭银子,也够对方一个月来所赚的钱了,于是那船翁也没多问,慢悠悠地把船行驶开去。 阳光透过那薄薄的布帘s,he进小小的船舱里,船本来就很小,刚好够我一个人躺下,只听见外边船翁摇橹的声音,水花碰撞在船沿的声音,更多的是附近船上人家的水乡方言,软语声声,取闹着嘻笑着,端得是热闹。 小船不知道行到何处,只觉得喧哗声越低,遥遥晃晃中,我渐渐沉下心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朦胧间突然觉得船头一低,然后一人挑开那薄薄的布帘带着耀眼的阳光走了进来,感觉身边一暖,那人靠近过来,轻佻地在我耳边吹口气,低声说道,“苏三,好悠闲啊。”笑声圆润而肆意,却是姬怀意。 我睁开眼睛看去,他穿着一身宽袍大袖的素白,提着一个小小的篮子,满脸的笑容可掬,眼底却深藏着什么在闪动着,见我看他,眼睛垂下,再抬头看来,冲着我展颜一笑,“怎么?不想见到怀意吗?”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的异样,反而带着淡漠和随意。 “怎么会?苏三只是想你不是代理朝政的吗?怎么一天到晚都这么有空?”我坐了起来,随手把他手上的篮子拿过来,“什么这么香?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刚好饿了?”打开,是一碗鱼r_ou_粥和一小盘点心。 “原来你饿了啊,怀意怎么会知道你没吃东西呢?这是刚在路边买来的,你喜欢吃就吃吧。”怀意笑眯眯地说着,往后一靠,依靠在边上。 呵,到现在还嘴硬。除了他派来暗中跟着我的暗探,还能有谁这么快就找到我?估计一早的事情到现在,他都应该知道了吧?我脸上有些发烫,还是端起那鱼粥吃了起来。 鱼倒是很新鲜,只是这粥有点糊了,这鱼r_ou_也煮得太久,还有那几段的青葱快煮成黄色,绎王府的厨师能有这种水平?难道真是在路边买来的?再看看那点心,那外形看上去七零八落的…… 他见我停住吃粥,反而不停地看着那粥和点心,撇了撇嘴,头转到另一边,“饿了还这么挑剔!不喜欢吃的就别吃,一会我们去醉杏楼再点一桌吧。” “呵,除了有点糊,有点煮得过火外,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难为怀意亲自去‘买’来,苏三怎么能辜负这一番心意呢。”我笑了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粥,随手拿起一块点心递过去说,“怀意,你也吃一个吧。” 他拧起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堂堂绎王怎么能吃这种东西?”说完顿了一下,笑着说,“对了,听说王兄今天中午就醒来了,苏三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哦?那可是好事。”我低着头细细喝着粥,想了一会说,“之前请怀意帮忙的事怎么样了?” “嗯,我让人今天一早送到你那院子了。对了,你要那莲子做什么?非要采新鲜的?”怀意见我转移话题,也淡淡笑着不再追问。 有些话只要点到即止,他安排下的暗探肯定早就回报说我失踪了一晚直到早上才回来,而第二天中午怀姜就清醒过来,以他的聪明怎么不明白?何况他分明是拿话试我,我既然不回答,他心中自然就有数了。 “盘儿身体很虚弱,而且估计赶来溯州一路的颠簸,心神不安和烦躁,得好好养养身体才行。你叫来的大夫只是开了一些安胎的药物,我觉得应该在饮食中也给她补补才行。莲子嘛,性温和而滋y安神,弄点粥或者汤对母子来说应该不错。”我叹了口气,有些黯然。 船舱里的光线昏暗,怀意的表情淡淡的,只有嘴角还带着一丝揶揄,眼神却没有那种锐利,反而是深思。良久他才轻轻笑着说,“呵呵,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苏三你可以忍受爱人娶了另一个人,却始终不能接受自己多一个情人呢?为什么不做一些容易的事情,反而偏偏为难自己?” “世事哪可能十全十美,全按自己的心意行事的?”我拿起一块点心却咽不下,带着苦涩地说,“某一天我发现自己的爱已经掩盖不了嫉妒,那就是我离开的时候。”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怀意,说,“苏三不希望现在再有任何事情cha到我和莫欢之间。怀意,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知道吗?” 怀意笑意一凝,深深看来,可以看见在他的瞳孔里的那个表情认真而严肃的我,带着苦涩和无奈,还有乞求。他表情藏在y影下看不清楚,只是那和怀姜很神似的眼睛s,he来,亮亮的,突然笑了起来,“苏三,你可要记得你欠了我一个人情,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怀意……”我垂下眼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代价就是……”他低低的笑声传来,“一个吻怎么样?” “怀意……”我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他,见他依然懒洋洋地倚靠在旁边,笑眯眯地盯着我,说道,“我可以保证,大婚后绝对放你和莫欢离开。”顿了一下又淡淡地说,“今天朝议,我被推为摄政王,直到王兄完全康复。这个吻,就当苏三怜悯怀意将被推入这权和势的苦海如何?” “怀意……”我有点不知所措。 “唉,要等苏三主动,看来等到明天也等不到。”他轻笑着,带着说不出来嘲弄,不知道是嘲弄自己还是嘲弄我,还是一把把我拉过去,细细吻着。 他的唇很软,带着很淡很淡的清香,只一会就放开我,盯着我的脸细细看着,突然叹了口气,上前轻吻了一下我的眼角,低声说着,“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深吸口气,重新恢复到原来笑眯眯的样子,嘴角轻轻弯起,带着揶揄的笑意,“怀意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他挑开帘子,又顿住一会,那墨黑发亮的眼睛看来,轻声说,“快天黑了,外边很危险,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说完也不等我回答,转身离开。 我岂能不知道他对我有特别的感情,可现在他掌握了东盛大部分的势力,实在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而我和莫欢之间现在又变成进退两难的局面,要他别cha手,也就是暗中拒绝他。幸好怀意个性比较随和,没有勉强我,最后能得到他的承诺,也是一件好事。 ------------------------------------ 张目看去,天空飘舞着绵绵的雪白,周围的景物带着雪色透亮晶莹的反光,看上去有种非尘世迷离的幻觉…… 我艰难地踩着积雪慢慢走过来,站在雪中的那两人转过身来,一人全身披着件雪白长毛的披风,小巧而美丽的脸上一付溺爱的表情,站在旁边另一人身穿白色滚毛边的玄色锦袍,眼睛带着清澈的笑意看来…… “五姐姐……”我轻轻的喘着气,急奔过去,却一下子不稳,摔倒在雪中。 一双温暖的手把我轻轻扶起来,温柔地把我身上的积雪拍下,那漆黑的眼睛深邃地发亮,“还好吧?”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然后他拉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怎么上来了?看你,好好的衣服都弄脏了呢。”五姐姐的声音责怪却带着明显的宠溺。 “这就是小子涵啊?好漂亮的小人儿,应秋,你说是不是?”旁边那清静的少年好奇地打量着。 “除了颜五小姐,祁你眼中居然还能看到的其它人?”拉着我的手的那个少年轻笑着。 那一天,笑声逸满整座山谷……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很宽,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颜公子……颜公子……醒醒…… 模模糊糊间有人在轻轻呼唤着,我睁开眼睛惊醒,依然是一身的冷汗,又做梦了。 五姐姐,李祁,应秋……怎么会梦见这些?可能因为是少年时代的应秋和莫欢很象的原因吧?一样的眼睛,一样的温柔,其实应秋和莫欢相差不了几岁,可能因为经历太多,我所见到的应秋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而不是梦中这样。 时光不断的流逝,累积,足以改变一个人。 “颜公子,你可醒了。”旁边轻声呼唤把我的心神拉回来。原来真有人叫我,我坐了起来,昏暗中走近一人,借着外边微弱的月色,我看清楚来人,不由得皱起眉头,“辛言,你怎么来了?” 他张开口想说什么又止住,眼睛一闪一闪地,突然出手点了我的麻x,ue,低声而带着愧疚地说了句,“得罪了。”说完扶我起来,给我穿上件外袍,又拿了件披风把我整个人盖住,把我背在身后,转到骑楼,飞驰而去。 夜色中,大街,屋脊,皇宫那朱红色的大门,低声的交谈,林荫小道,经过守夜的侍卫,养心殿的门口…… 一进门口有几个小太监,见辛言回来了涌上前。 “辛护卫你再不回来,我们可就劝不住皇上……” “皇上到了东院那里,正在翻东西呢,快去吧……” “哎呀,皇上,别再扔了……” “苏三,你们把苏三藏哪了?快把他放出来……” 远远的就听见东院那里东西摔碎的声音,几个服侍的小太监哀求的声音,还有一个熟悉的怒吼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麻x,ue已经被解开,我被辛言一推,便走进那嘈杂的屋子。 屋里一人正拼命把所有的箱子柜子翻开,把里边的东西都翻出来。他听到我进来的声音顿了一下,跑了过来紧紧拉住我的手,一边往里走去,一边说,“啊,快来帮朕找个人。”是姬怀姜。他身上穿着整整齐齐,那绝美的脸孔却带着一脸的惶恐和不安。 “奉辰……”我觉得不太对劲,其其开口问道,“你要找什么呢?” “苏三啊,朕把苏三弄丢了。”他放开我的手,趴在地上,想站进床底,嘴里说着,轻轻呼唤着,“咦,怎么到处都没有呢?” 我转身看见房间门口站着辛言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明白了几分,弯下腰对着床底那人,轻声安慰说,“奉辰,你知道我是谁吗?”一想到就在不久前还是一脸傲气的人,现在居然变成这样,心中就有万分的内疚和心疼。 他从床底爬出来,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你不是那个颜子涵吗?快点帮朕找啊,晚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小心翼翼地拉着面前一脸焦虑的人,“奉辰忘记了吗?我就是苏三啊。” “你说你是苏三?朕不信!怎么可能是苏三?”怀姜终于站定了,眼中充满了怀疑,狠狠地盯着我,好象是我把他的苏三藏起来似的。 “厄,那奉辰说我为什么不是苏三呢?”我想不到居然还要证明自己。 他那细长的凤目迷着,有那一瞬间我还以为平日的ji,ng明强干的姬怀姜出现了,但没有,他只是以一种带着稍稍迷惑不解的神情上下打量着我,好一会才说,“虽然你长得很象,不过苏三的语气没你这么温柔,他老是带着一幅凶神恶煞,或者老以为别人在欺负他的委曲……” 昏,他的声音带着点点回忆,居然还是甜蜜蜜的样子。 他甩开我的手,有点不屑地说,“象你这种人朕见得多了,莫不是想着借着宠爱飞黄腾达。”他顿了一下,又说,“可苏三不同,他一身的傲骨,虽然柔弱却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坚强,虽然冷漠其实内心对爱人或者爱他的人都热情回报,虽然心软实际遇到该做的事情仍然丝毫不会犹豫……” “咳咳,我那有你说的这么好?”我苦笑着。 “你这笑容倒很象他。”他突然愣愣看着我的脸,伸手过来捧着,喃喃说着,“可惜朕知道苏三他对名利权势都不放在心里,一心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次,他有机会离开朕还不高兴得要死,怎么会回来探望朕呢?” “奉辰……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心中一软,便是再有任何的固执,这次也说不出话来。 “是朕对不起他,你为什么要对朕说对不起?”他偏了偏头,仿佛是想不明白,突然抱着头大喊着,“好疼,啊,不要……苏三,不要走……不要……”他一把扯着我,脸色出奇的苍白,满头是汗,手指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却依然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袖不放。 “皇上。”辛言冲了进来,把怀姜抱起来,怀姜的手还是扯着我不放,我只好跟着他回到怀姜的寝宫。我什么都不明白,只能坐在床位,眼睁睁在旁边看着辛言把怀姜放到床上,连点几道一x,ue,然后好象是运功什么的。不一会,怀姜放松下来,辛严一脸的疲惫,冲着我使了个眼色,转身出了屋子。 “苏三,你可来了。”我正想着,突然怀姜笑嘻嘻的脸出现在面前。清醒了?还是? 那笑脸渐渐放大,唇上一阵温热,温暖shi滑的东西滑入了口中,身体被他一推已经倒在那柔软的被面。我一惊,按住他四处游动的手,推开他,“奉辰,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我们不是每晚都这么做吗?”怀姜带着温柔的笑意,专注而仔细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别怕,奉辰早问那该死的御医拿了这个。”他从床边翻出一个小合子,递过来,一脸的讨好地说,“你闻闻,是你最喜欢的蔷薇花的味道呢。”他那笑容在灯光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蔷薇花?”我不落痕迹地移开一点,看来怀姜的神智还没有恢复,应该算是臆想症,受了严重的刺激,然后逃避现实陷入自我的幻想中。幸好没有变成暴力倾向,我有点怜惜也更加的内疚。 “唔,不知道,好象以前的你是很清清淡淡的,可最近老是带着一股清香,奉辰问过御医,他说应该是蔷薇花的味道。”他想了一会还是说着,眼睛亮晶晶地,扑过来手脚缠在我的身上,“有了这个,以后做的时候你就不会疼了,也不会再哭了。” 头疼。我把他推开,叹了一口气,说,“奉辰,这种事情是爱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呢。” 他呆呆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奉辰是喜欢苏三的啊,为什么不能做呢?” “奉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捧着他的脸,等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我的身上时候,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爱你,奉辰,你醒醒吧,这里还有很多事很多人等着你呢。” 他的眼睛顿时间昏暗了很多,愣愣地看着我一声不吭。 “奉辰,醒醒吧,很多人需要你,依靠你,你别让对方失望了啊。”我循循善诱着。 “不……”他猛地抓住我,紧紧得依靠过来,浑身却微微在颤抖着,“不,苏三你是爱我的。”我觉得肩膀处一阵的酸痛,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为什么你要骗自己?为什么你不肯承认?为什么你要逃避?”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冷冷地说,“如果你自己都不愿意醒来,那苏三也毫无办法。”唉,怀姜啊,不敢承认事实,拿慌言骗自己,一直在逃避的,其实是你自己啊。 “苏三……别离开奉辰……”背后传来微弱的轻呼,我顿了一下,还是举步走出屋子。 辛言站在门口,那眼睛里充满了无言的责问。我一扭头,越过他往外走去。越近门口,心中就有一个声音在低低地呼唤着,夏夜的风很清凉,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不远处的角落里,恰好种着几棵密叶的树木。 月影斜疏,一阵凉风掠过,我仿佛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院中的月色下,迷着眼睛摇着扇子,听见我进来的声音,低下头转身对着我,微微笑着说,“春宵苦短,奉辰已经恭候多时了。” 此时此刻,脚如同千斤再也迈不开半步。我轻轻叹息着,看着那一镰弯月出神。 不一会,背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暖暖的怀抱中,那熟悉的气息喷在耳边,“苏三,不要离开我……奉辰什么都不要也不争了,回来好吗?”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3章 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章节字数:8014 更新时间:071115 13:01 “子涵,你看好看不好看?”怀姜捧着一大束的荷花出现在骑楼,好象小孩子一般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自己努力大半个时辰的结果,满脸期待我表扬的神情。他到现在还是一时清醒一时胡涂,叫我子涵,就是忘记了我,算是状况比较好的时候了。 我上前把他从栏杆上扯下来,哭笑不得地说,“奉辰,那花长得好好的,你摘它干嘛呢?看你,一身又是水又是泥的。”刚换没多久的衣服,看来又难于逃脱被蹂躏的命运了。 “以前师傅曾经说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怀姜一点也没在意,反而笑意盈盈地捧着那束花朵看着,“朕要把它放在书房里,苏三一回来后就能第一眼就看见。嗯,他应该会很喜欢的吧?是不是,子涵?” “嗯,应该吧。”我心绪复杂地看着面前智力好象小孩子一样的人,感触万分,只能草草应诺着。 这里是皇宫的蕴华阁。 既然得到怀意的默许和承诺,我也就不在顾忌,接下来的十来天,我基本上每天一早就去皇宫看望怀姜。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还是被对方控制的原因,怀姜的病时好时坏,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反而到处乱跑,说什么要寻找“失踪”的苏三等等,而多数的时候是跑到蕴华阁什么都不作,就坐在那里,一发呆就待上大半天。 对于怀姜,我只能每天慢慢引导对方,陪伴他聊聊天希望能舒解开那心结,对于他的病况,作为一个没有临床经验的心理专家,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入手调解才好,只能凭着道理应该是相通的等等基本常识去尝试着。 云溪,至从那晚后一直不见出现。听真卿说,他见到怀姜醒来后居然疯了,就留了句话,说什么要去找一个隐世神医回来,就不见了踪影。云溪的失踪对于变幻莫测的溯州局势,反而是件好事,好象突然间很多原本反对怀意任摄政王的派别也收敛了很多。 还有盘儿,用话测试了几次,得出个结论就是,目前她的身体状况很糟糕,稍微的话重了些都直接影响到人和胎儿,更加不适合用一些刺激的疗法等等,所以,对她,我只能暂时压抑住心中的烦躁,眼睁睁看着某人围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呵护着。 莫欢,每天还是早出晚归,每晚他都会赖的我的房间里不肯离开,直到我发怒了把他赶出房间外。可每天一早起来,我还是会发现自己被一个熟悉的气息包围在怀抱中,一天如此,两天如此,到了第三天,我也就由着他算了。 只是,互相依隈的身体就算再紧密,彼此之间出现的裂缝却不能弥补。 云天六公主送亲的船只总算是到达了溯州,由怀意带领着百官相迎,然后是一连几天的欢庆宴会。奇怪的是,宴会上既没有见到六公主出现,也没有见到围困驿馆的那些禁军离开。而更奇怪的是,怀意居然没有介意,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应付自如。 怀意在打什么主意呢?我有点猜不透他的想法。 “子涵,子涵……”面前一个放大好奇的脸孔,我收敛起心神,冲着他一笑,“怎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皱着眉头想着什么,“朕怎么老觉得好象和子涵很熟悉一般?有点象朕的亲人?嗯,那种感觉又不象……或者像是朕很好的朋友?怎么和真卿感觉不一样呢……再或者像是朕的情人?嗯……”他那细长的凤目带着探究瞟过来。 “呵呵,子涵应该算是奉辰的姻亲吧。”我连忙打断他的猜想,笑着说,“前几天云天传来圣上旨意,已经收子涵为义子,而绎王和六公主大婚后,子涵也算是奉辰的姻亲之一了。” 其实如果我借机会引导怀姜从这方面把一些故意遗忘的事情记起来,或者对他来说,可能病情会因此而好转。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希望他记起我,甚至卑鄙地非常想让怀姜从此以后遗忘了有苏三这一个人,对他对我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好象想通了,很快就接受了我的解释,“我们快回去吧,这花也要快点整理好才行呢。”说完也不待我回答,兴高采烈地拉着我的手匆忙赶回养心殿。 看着他找了个大瓶子细心地整理好花束,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大瓶子走来走去,口中叫着,“子涵,这花放这里行吗?嗯,太显眼了吧?”说完自己看了一眼,又搬到另一处,“这里呢?嗯,可能苏三看见了肯定会说朕乱摆的。”又搬到其它地方,“这里呢?子涵,你给个意见啊。” 他捧着那大瓶子好象宝贝一样,左右移挪着,嘴上不停地喃喃说着话。午后的阳光照s,he在院子里,映着他那年青而洋溢着开心快乐的笑容。 或者,这时候的怀姜,比起那从出生就身为太子应有尽有,然后继位做了皇上的昭明王更加的开心。可是,从一另方面看来,却不知道怀姜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是好象这样平淡如水开心快乐的生活,还是掌握权势那种征服天下的快感呢? 我不是他,所以不能替他做出选择。一切,或者只能等到他清醒之后,才能判别。 站在院子里,我静静看着这个高兴得象个小孩子似的人,心中却是沉甸甸的,面前的安详和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寂静,越是开心,越象那幻像一般容易破碎。 在那到来的时候,怀姜,你将会如何去选择呢? 这个答案,不久之后就能知道了。 ------------------------------------ 眼角看见李夜从侧门闪了进来,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我堆起笑容,叫来几个小太监服侍怀姜去浴池把那一身泥水洗干净。连拉带哄的,把吵闹着的怀姜送进浴池那屋子,我示意辛言好好照顾怀姜,然后转过身走进书房。 李夜跟了进来,从怀里递上一颗封了印的小铜管。 第5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3节 我扭开倒出里边的薄绢细细看着,眉头越皱越深,看着窗外明净的光线,沉思良久,把那薄绢递给旁边肃立着的李夜,“你看看。” 他疑惑地接过来细看着,抬头看向我说,“云天京城没有任何状况,一切如常……没事不应该是好事来的吗?目前东盛已经够乱了,云天再乱的话,可能会牵连很大。” 我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问道,“你那边的情报也是如此吗?”迎着他慌张不安的神情,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李夜,告诉子涵,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严肃起来,虽然不明白我的意图,不过也明白这消息可能事关重大,垂下眼帘想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据这一个月那边传来的消息看来,京城那边很平静,特别是太子府,莫府,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至于其它大臣,李夜想子涵应该不感兴趣。” “哦?”我低着头无意识地应了声。 “不过,北溟和云天交界处倒是传来一个消息。”他偷偷撇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什么表情,然后继续说道,“就是前一段日子听说秦青秦将军不知道做了什么违背军令,被晋王爷重罚,直到现在还没有伤好。” 他想了一会,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片,递过来,“这是最近一次从那边传来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里边还夹着这张纸条,李夜却看不懂。”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声音很轻,“可能是那边弄错了。” 我怎么不知道其实根本不可能是弄错的,而每次来往的信件,肯定是第一时间就会毁掉,这次李夜把这纸条留下来,本身就冒了很大的风险。可现在心急如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伸手接过来,我细细看着。 一边看,一边思索着,慢慢安定下来,心里也有数了,我把那两张纸条就着香炉烧掉,招手让李夜靠近俯耳低声吩咐着。 他迟疑看着我正想说话,我抢先开口说,“你放心,到时候我第一时间回云天一趟。” ------------------------------------ 听到门口的小太监说,怀姜沐浴后就跑回寝宫睡着了,这让我觉得自己真象一个全职保母。 走进屋子,大白天的居然窗子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一进屋子感觉到昏暗很多,角落里的熏炉燃着几点红光,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嗯?不是龙涎香了。 这么热的天不知道谁又把围帐放了下来,透过随风轻轻飞起软纱,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人,隐隐约约传来浓重的呼吸声,正细细嚷着什么,辗转着。 奉辰……我突然感觉到这情景太过的异常,急步上前,掀开围帐看去。 他躺在那里,满脸不正常的红晕,身上刚换上的衣服零乱不堪,露出大半个雪色的胸膛,两手正不断地企图想扯开自己的衣襟,嘴里喃喃地低呼着,见我出现一把扯着我,整个人往我身上蹭着,“子涵,朕很难受……好热啊……” 那清澈灵动的眸子,早就透露出浓浓的情色,隔着薄薄的衣服,我依然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 我忙推开他,快步走到门口,在辛言惊异的目光中低声说,“快把真卿找来。”然后回转房间里,到角落里的熏炉边,拿着水把里边浇shi,打开四周关闭的窗子,等屋里那股异香基本上随风散去的时候,真卿才匆忙赶来。 “怎么了?”真卿有些诧异,不过他知道我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也就沉着气问道。 我没有回答,拉着他走进那巨大的龙床。 他皱着眉头细细看着,又走到熏炉那里把剩下的东西拿出来闻了一下,才过来对我说,“糟了,是‘释情’。”他迎着我询问的目光,苦笑了一下,还是解释说,“一种强力药,没有解药而且很歹毒,三个时辰内如果不和人合的话,就会全身经脉逆流。” 我沉默半晌,淡淡地说,“那我先避开一会。” ------------------------------------ 午后的阳光很明媚,一出养心殿没走几步,就看见路边不远处那小亭子附进肃手站着几人,见我出来一人早就迎了上来,请我过去。 亭子里坐着两人,一人不出意料的是宽袍大袖一身素青的姬怀意,而另一个人ji,ng瘦矮小、一脸慈祥之意的和尚,两人面前沏着热茶,几样素点,看样子正聊得开心。 “苏三,你来得正好,这是道名禅师。”怀意笑意盈盈地站了起来,给我引见。 那道名禅师也没站起来,就坐着冲我稍微示意了一下,然后又敛眉静坐一旁。 怀意尴尬地朝我看了一眼,见我没有在意也就放下心来,忙引我在旁边坐了下来,给我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苏三,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去?”若论平时,我基本上都是到了傍晚才回自己的院子,现在才日到正午,也难怪他会有疑问。 “没呢,有点闷出来到处走走。”我低头喝了口,茶很浓,带着甘苦的清香,在舌尖上萦绕着。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只觉得一想到养心殿里接下来的事情,心里就不由地又是烦躁又是郁闷。 怀意看我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若有所思地看来,却是没有向往常那样开解我,反而沉默着不言语。他这边一不说话,亭子里我们三个也就默默喝着茶,各自想着事情。 以怀意在宫中的耳目,应该知道中午养心殿里发生的事情了吧?或者,这“释情”就是他命人下的?不可能,现在下这药对于局势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何况按我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我相信怀意宁可在暗中做一些手脚,也绝对不会对自己的王兄下药这种下三褴的事情。 那他出现在这附近,是知道我肯定会出来所以准备在半路拦着我?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对于怀意,我隐隐约约觉察到一些事情,可总有几个关键想不通,也就对他的想法和行为更加的无从猜测。 坐着看看天色,眼看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正想告辞回去看看,突然被旁边静坐的怀意伸手按住,“怀意?” “苏三,你要回去,怀意不会拦你。”他凝视着我,神情变幻不定,顿了一会还是说,“只是,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去做了吗?”他果然知道了。 “……”我不落痕迹地推开他的手,淡淡地说,“怀意可有建议?” “我的建议,苏三你肯定是不会听的,怀意说来也没用。不过,苏三你刚才一直看着天色,神色不安,又是为了何事何人?”他轻叹一口气,语气放柔,嘴角带着笑意说道,“这事这人,恐怕早就在苏三的心里,既然避不开,何苦为难自己?” 我笑了起来,把玩着面前的杯子,慢悠悠地说,“苏三小的时候,总希望把任何事情都做得十全十美,以为这样一来就会让自己旁边的人开心。后来慢慢长大了,才知道自己过于追求完美,对于亲人和朋友都是一种压力。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非要完满不可,有些事不可以去做,也不能去做。” “苏三,固执也是一种妄念。凡事应该因人而异,随世事而变。怀意倒是觉得,有些事不能不去做,因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机会不会重来,人和事也一样。”他喝了口茶,撇了我一眼,笑着又说,“苏三,你自己莫要后悔就行。” “怀意,你说这话自己何不细想?说了这么多,你自己莫要后悔就行。”我笑了。 “有时侯容不得怀意去细想,是对是错,值得还是不值得,这不是问题。”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眯眯地说,“问题在于,自己是否能放下。” “……”我无言,可能就是因为放不下,所以心里才会不安。要我眼睁睁看着爱自己的人受苦,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慢慢地慢慢地,把内心的坚持和防线都磨平了。 旁边的道名禅师看着我们说话有趣,不时地打量过来,见我不再说话了,突然开口说,“苏三,可是那个苏梓童的苏三?” “嗯,禅师认识苏三?”我有些诧异。 “也罢,遇见你也是一种缘分。”他笑了起来,随手点了些杯中的冷茶,在桌面上划了几道,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心一动,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个‘爱’字。” 道名禅师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说,“不是,这是水。”他把杯中的茶水倒在那字上,又问,“现在这是什么呢?”桌上的茶水混在一起,原来那字早就失去踪影。 “是水。”怀意笑眯眯地冲着我打个眼色,说。 “不是,这是爱。”道名禅师见我们不解,心平气和地说道,“本来水是无爱无憎无情无意的,你偏说它是爱。可当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爱,你却又偏说它是水。水把你内心反映出来而已,只是你早就被之前的认知遮盖了眼睛,还有你自己的心,分不清哪一样才是爱了。” “谢谢禅师指点。”我站起来深深行了个礼,转身对怀意说,“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嗯。”怀意微不可闻地低叹着,立刻又展颜一笑,轻声说,“我等你。” 等我?为了什么要等我?等我去确认自己的情感,还是等我回头?是等我这人,还是等我这心?我身形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继续往回走着。 ------------------------------------ 怀意又用软轿把我送回住的院子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到了门口,我让怀意别进去免得惊扰大家,自己一个人静悄悄地走了进去。 月夜深沉,四周寂静一片,就算明知道肯定有很多人伏在暗中,可这静实在是不太寻常。我刚走进自己住的那院子,只见黑暗中剑光飞舞,一个矫健的身影上下翻飞着,优美地像是舞蹈一般,却带着凌厉的杀气,这是莫欢。 剑光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而生动,时而如情人默默私语般柔媚,时而如大石般的沉重,时而如错路悬途般决裂,月色下,那剑光映着淡淡的月华,分外地耀眼。 他猛然顿住,站定了提着剑看来,衣角随风飘起,整个脸藏在黑暗处看不清表情,只是那漆黑发亮的眼睛看来,轻轻地说,“你回来了。”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却带着一种从心中深处的悲哀。 “嗯。”我应了一声,只是站着也不说话。 “梓童……为了什么?你是怪我吗?”他的声音苦涩而低沉。 我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其实也不需要解释。 他深深看着我,良久过来把我横抱起来,走进我的房间,放下,点上油灯,又走了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回来,却提着一大桶热水,来回几次总算是把房间里那大浴桶装满热水。他过来解开我的衣服,手指在胸前那些痕迹上划过,眼色一沉,还是咬着牙把我抱起来放进水里,轻轻地帮我洗刷着。 我趴在桶边,由着他的动作,感觉到后背有一两颗水珠滴下来,转身看去,却见那双眼睛早就通红一片,盈满泪水,我伸手过去,“欢……” 他猛然伸手挡住我将要说出的话,眼睛里的悲哀把我赌住再也说不出话来。“别说,别说好吗?”他轻声说着,也顾不得我身上的水,环抱着我,喃喃地又说,“梓童,我好怕,真的好怕你会离开我。如果你决定接受别人,那我不会介意的,只要你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轰一声,我的脑海里燃烧着的火,一下子被冰水浇灭一般,忍不住颤抖着说道,“你,你以为我做了什么?” “梓童……”他有些张惶失措。 “不怪你。”我冷静下来,苦笑着自己爬了出来,扭开头不去看他,淡淡地说,“任何人看见我这一身痕迹,也会和你一样的想法。真的,我不怪你。”我静静地拿了块干布擦干身体,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 “梓童,你不是……”他像是喉咙里哽住了什么,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一直以为就算所有人误会我都好,你都是信任我,站在我的旁边支持我的。我一直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遇到任何困难我们都能坚持下去。”我转身走到骑楼边,看着外边的明月,惨淡的月华映照着水面,变幻起一点点光斑。 “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爱能经过任何时间和人事的冲击,却想不到,最后还是毁在自己的手上。”我轻轻呼唤着对方的名字,看见他那和月色一样惨白的脸色,叹了一口气,说,“莫欢,其实你一直是知道的是吧?这段时间我和奉辰之间的事情,所以你一直不肯来溯州,却还是忍不住偷偷过来。” “不,不要……梓童,我没有介意。”他看着我的眼睛,脸色却越发苍白。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可不想提起,我一直在等你和我亲口说,怎么知道你却从来没有说过。”静静地凝视他良久之后,我淡淡一笑,说,“你从云天回来后,让林豪装扮成你的样子在锦州,自己去偷偷跑来,暗中和几个势力结成联盟,目的是为了什么?单纯是为了我吗?我看未必吧。” “……我想变得强大,这样一来就能保护你,不再成为你的负担。”他过来握住我的手,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脸上,“梓童,我说过了,我要做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一个能站在你旁边的男人。”黑暗中,他的眼睛依旧是我当初见到的那样,深邃而深情款款,流转着琉璃般的光芒。 “可你忘记问我了,这是我所需要的吗?”我无奈地苦笑着。 “为什么?梓童,我只是想保护你,配得上你,难道我做得不对吗?”他呆呆看着我。 “你口中的强大,还包括和盘儿成亲,然后换取不明白底细的莫家在东盛所有的支配权吗?莫家,他们都误认为盘儿肚里的孩子是你的吧?”我冷冷地说。 “没有,我怎么也不会去利用盘儿的!确实,父亲是把莫家在东盛的力量都给了我,可这不是和盘儿成亲换来的。”莫欢着急地辩解说,眼中交织的复杂神情,“梓童,除了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就和盘儿成亲,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任何一件事情。” “可你,终究是成亲了。而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压抑着自己要冲口而出的话,“我在皇宫那段日子,其实你人在溯州,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你可知道我过得很苦?我一个人,能支持多久你可想过?” “梓童,对不起,那时候我曾经偷偷过来几次,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有些委曲,又有些无奈。 “是吗?对不起?呵呵,又是对不起!其实你哪有错,错的都是我。”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的,是我先对不起你。我对奉辰动了心,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想接受他的可能……”笑声渐渐微弱,温热液体慢慢滑落。 “梓童……”他震惊地看着我,手指沾上了我脸颊边的液体。 我黯然失色,顿了一下镇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现在再做什么解释都晚了。既然你已经成亲,我也找到另一个爱人……我们分开吧。” “不!我不会介意的,梓童,别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他猛然抱着我,把我整个人按到胸膛里,用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吼。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4章 你可愿意随我回去 章节字数:7936 更新时间:071115 13:02 “梓童,你好美……”面前这个醉熏熏的人,听说他姓莫,是不是莫应秋的那个莫家呢?我想起只有一面之缘那张带笑的脸,还有那温暖的双手…… “莫公子,能不能救我出去?或者帮我带个信给莫家二公子莫应秋行不行?”我在他身下哀求着,哭泣着…… “好……”他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那相似暖暖的大手扶着我的腰身,抽动着。 情景变幻,红烛如泪,面前这人一身的雍容华贵,坐了一晚却没有任何举动,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冷酷的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实在太困就趴在围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披了件衣服。那人听见我醒来的声音转身看来,笑眯眯地伸出手,“梓童,你可愿意随我回王府?” 泪不知不觉中流了出来…… 他的手很宽很实在,和当年那人的手掌一样的温暖…… 我没有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脸颊边的液体慢慢地滑落。李谡……莫非最近频繁的梦景是颜子涵这身体残留下来的记忆?颜子涵,原来他喜欢的是只见了一面却无缘的应秋,还有那个曾经伸出手给予宠爱和依靠的晋王李谡。 那时候,颜子涵应该不知道实际上那救自己出宛竹院的人,其实就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甚至把自己迷昏带到宛竹院的主谋吧?如果莫鸣当年没喝醉,把颜子涵的消息告诉莫应秋,事情的发展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唉,可惜,不可能回到从前,颜子涵啊颜子涵,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月光温柔地洒在屋里,所触及的地方都染上薄薄一层很淡很淡的月华,清清的,冷冷地。昨晚莫欢一直不肯离开,直到今天日到正午才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我只觉得好累,模糊间就昏昏沉沉睡着了,醒来后才发觉已经夜深。 突然外边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微微的喧闹声,我警觉起来,坐起来看去。 骑楼上微微的响声,却见一身深蓝色布衣的莫欢提着个小包袱轻轻走了进来,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眼睛布满红丝,那漆黑发亮的眼睛里,闪着一丝决然和坚毅。 他慢慢走过来,靠进,一手把我拥入怀里,耳朵边传来他的声音,“梓童……你久等了。”他的声音轻柔地拨动着,眼前的他慢慢放大,唇上充满他的气息和热流。 莫欢……我的心好疼。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看着我疑惑的神情,手指滑过我的嘴唇,嘴角露出苦涩的滋味,轻声却坚定地说,“别说话。梓童,请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他顿了一下,那双漆黑发亮的眼睛好象更深沉了几分,淡淡地说,“我说过了,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由我来做!” 说完他放开我,从随身带着那小包袱里翻出一个小瓶子,细细把我混身涂了一遍,又拿出一件素色破旧的布衣给我穿上,给我戴上易容的面具,最后拿出件陈旧厚实的披风把我整个人围住,抱在怀里。 我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就由着他的举动,身体接触的那处,隔着薄薄的衣服也能感觉到对方炽热的体温,还有稳定而有力的心跳声。 全身上下给披风盖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外边,我只感觉莫欢抱着我时而飞跃着,时而好象钻进马车里,时而听见旁边好象很多人在撕杀的声音,时而又是寂静一片只听到他很轻很轻的呼吸声,好象过了很久,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静寂。 终于他钻进一辆马车,把我放开。我脱下披风,掀开马车的帘子借着月色看去。半新的轻便马车,车里装满了好象货物的箱子,只留下仅仅够一个人坐着的地方,赶车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样貌普通,那布满红丝的眼睛却告诉我,这是莫欢。 马车在一条大路上缓缓行走着,四周荒凉,昏暗中只能勉强看到路边开阔的平川,不远处是那夜色中湘山的剪影,还有那风致的溯州城。 他见我出来,伸出一手握住我的手,却没有说话,眼睛闪耀得如午夜的流星。 暗淡的月色下,那灰色的大路延伸着不知道将会通到哪里,马蹄落在路面发出哒哒的声音,空荡荡得让人不安。我低低的叹息着,依隈着他的肩膀,感受到他的心跳声,和那温暖的气息。或者,就让我偷取这一小会的温暖,让早就疲惫不堪的心静一静,歇一歇。 这路,通向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 模糊间,只觉得莫欢紧紧搂着我,却沉声吆喝着。那匹灰马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马车有些颠簸,我猛然清醒过来,看见莫欢的双眉紧锁,搂着我的那手却不经意地用力。 渐渐地,我也听到从后方远处传来的阵阵闷响,地面微微抖动着,好象什么东西急急追赶过来。我没有惊慌,只是伸手去握住莫欢的手,耳边听到他越加沉重的呼吸,他手掌很大而干净却没有往日的温暖,反而一手的冷汗,变得冰冰的。 那队追兵已经渐渐追上来了,沉重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莫欢想把我赶回车厢里,却被我环着他的腰不放,也就作罢。虽然距离很远,不过能清楚看到领头那人骑着一匹青聪俊马,一身的白衣,那风卷起宽阔的衣角,束起的长发。 莫欢……我紧紧隈在莫欢怀里。 我早就知道不可能逃得掉,却贪恋这片刻间的心灵契合。我们把所有背负着的都抛弃开,什么都不顾,也不去想,唯一的想法就是和对方一起……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现今这片刻的温柔,彼此之间的默契,那触动心底深处的感动,无不让我留恋。 只是,这梦醒得太快了。 毕竟马车是不可能快过长期受训的马匹的,我叹了口气,制止住莫欢想弃车乘马而逃,把马车停下来,隈在他的怀里,紧紧握紧他的手,回头望着那离我们越来越近的追兵。 对方大概有两、三百匹快马,马蹄声却没有杂乱,很快就冲了上来,离近了稍微收了一下缰绳,迅速分开两边一左一右越过马车,把我们团团包围起来。嘀哒,嘀哒的声音,领头那人圈着马缓缓前来,笑眯眯地紧紧盯着我,表情却变得有些奇怪。是姬怀意。 怀意,你还是忍不住来了吗?我凝视着面前这人,心中突然有种刺疼。一直以来的相知相伴,虽然他的心计很重,不过为人却是很随和,平日的体贴入微,嘘寒问暖,在东盛的这半年的陪伴,我不知不觉间把怀意当成了知心好友。我多么希望来的不是他,可惜,世事偏偏不会如我所愿。 “苏三,为何不告而别?”怀意看也不看莫欢,只是盯着我。昏暗中他那眼神出奇地锐利,带着笑,声音很柔和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情绪。 “如果我告辞了,你会放我们离开吗?”我淡淡地说着。 “怎么不会?”怀意低低地笑着,沉沉地,好象对情人般的温柔。 “那我在这里和怀意告辞了。”我握紧莫欢的手。 “苏三,你要走怀意怎么会拦你?”怀意显然也没预料到我会这么说,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马上就换成了温雅的笑容,“只是,看来怀意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莫非忘记了另外一个人了?”怀意凝视着我,眼睛里有种莫名的危险信息。 隔着大概有几米的距离,我却依然感觉到对方那强烈的压迫感,这是平常的怀意绝对不会显露出来的,今晚却意外地再也没有掩饰。 “苏三你可明白?你早就无路可走了,还想去哪?”怀意慢悠悠地说着,和怀姜神似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隐而不发,异常的炯亮,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深邃,顿了一会笑眯眯地伸出手,“我喜欢你苏三,你可愿意随我回去?” “梓童?”旁边的莫欢急了,低低的轻呼着我的名字,情意绵绵,却带着一丝让人痛心的不安。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问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信息,可现在的状况我怎么跟他解释?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握着的那暖意,沉默着,良久轻叹一口气,放开,低声说,“我跟你回去。” 怀意轻笑起来。 莫欢身体一僵,轻轻颤抖着,皱着双眉,眼睛里开始凝结成怒火,抽出宝剑挡在我面前怒吼着,“姬怀意,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要知道为什么不去问问苏三?”怀意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慢悠悠地说。 莫欢转过身死死盯着我,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沉积起来,过了半饷才说道,“梓童,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要回去,不过我相信你,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他轻叹着过来把我拥入怀里,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一定回来接你,你等我。” “嗯。”我咽喉好象有什么被堵住一样,喃喃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依靠着他沉默着。 “该回去了。”我听到怀意轻轻的笑声,骑着那马走近,一把把我扯上马背。他让我坐在前面,环着我,一提缰绳,那马转身,慢慢往回跑去,速度越来越快。 远远的,我隐隐约约看见夜色中莫欢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马车旁,遥望过来,一直一直,直到被身后众多的骑兵所遮掩住。 背后紧紧贴着怀意的胸膛,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仿佛听到风中一声轻叹。 ------------------------------------ 进了绎王府,怀意和手下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抱着我下了马,也不理上前迎接的数人,领着我往里走去。徊廊迭迭,每隔十来步就有一个小巧的防风灯照明着,但看向暗处,疏影重重,夜风摇曳着树丛发出嗖嗖的声响。 七转八拐的,怀意很快地就走到一处偏僻的小阁楼,黑暗中那暗红的梁,惨白的雪墙,屋里透出一点发黄的灯光,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的诡异。 我心中有好几个问题,张口想问怀意。他却制止住我的话,淡淡地说,“你先进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见他放下我,示意我自己进去,眼睛里隐隐约约含着什么蓄而不发,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话要问,于是在他注视下推门而进。 眼前的情景,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大瓶荷花,翠绿的叶子,粉色的花瓣,在微风中盈盈而立。角落里高挑着一盏昏暗的宫灯,灯下的睡榻上斜斜倚靠着一人,听见我进来的声音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来,斜飞细长的凤目带着一种灼灼的斑斓。是姬怀姜。 “苏三,你可回来了。”他依旧悠悠然然地端坐着,那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着,揶揄地笑着说,“你好象习惯了不告而别。上次如此,这此又是如此,不知道下一次,你又能不能逃得掉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奉辰,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下一次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你们追上的。”我毫不意外地看着他迷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轻笑着走到那桌子旁边施施然坐下,淡淡地说,“李祚在哪?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呢?” 我这边一向是给人控制住,根本是得不到任何云天或者东盛详细的消息,而一直只能从白歧那里传来的几番转折而来的信息。昨天我就收到白歧传来的消息,说目前云天上下一切如常,再从李夜身上明确这消息的真实性,就知道李祚应该没有回到云天。 如果李祚没有回云天,那他能去哪里了?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半路让人扣押起来了。可能是怀意,可能是勤王,甚至可能是晋王李谡。不过今晚莫欢意外的举动,倒让一直在暗中窥视的猎人忍不住跳了出来,我才明白,李祚,在怀意或者怀姜手中。 怀姜,这段时间你表现出来的深情,难道都是假装出来迷惑勤王他们的吗?那昨天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也是你戏耍我的一个恶意的玩笑?我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无奈,暗中叹了口气。 “该让你见的时候你自然可以见到。”他轻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现在奉辰很有兴趣知道的是,苏三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到云天的?”他眼睛闪烁着,其中所交织的复杂神情我无法解读的。 “云天大军压境?是锦州还是沧州?”我见对方的神情明白了几分,淡淡一笑,说,“你不明白为什么晋王会带兵突然出现在沧州城外吧?其实,那消息就在你暗中同意之下传出去的。” 我顿了一下,继续解释说,“李夜,你应该认识吧?晋王李谡安排过来东盛的。他表面上是来保护我,其实应该是李谡派来的密使,来东盛的目的是暗中和奉辰你作私下的协议。至于协议的内容,大概就是要求你对付李祚,而李谡则同意不会在短期内进犯东盛。” “所以,我让李祚把那纸计划带回云天的前一晚,故意写了多一份备用的让李夜意外地拿到。不出意料地,他连夜把这份东西飞鸽传到晋王手中。”我深吸一口气,若有深意地说,“如果你和李谡没有私下勾结,可能你根本不会让李夜把消息传出去。可刚好你们暂时还没有撕破脸,这合作表面上还是要维持,这就是空隙。” “那张纸上写的文字,李谡也能看懂?就算他看懂了,他又怎么会去照做?”怀姜手拄住头,坐在烛光扩散的y影里看不清楚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依然锐利地发亮。 第5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4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4节 “他是看不明白,可李谡一向多疑狡猾,所以肯定安排个陷阱让另一个能看明白的人把这份东西偷去。然后那人立刻把消息传到京城的太子府里。”我微微笑着,伸手把落在桌面的一片花瓣捏住,“自然,李谡暗中把消息截下来,也就明白了那计划的内容。” 我说的另一个能看明白的人当然就是秦青,也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张倪。无论是李祚带消息回云天也好,还是李夜把消息送到晋王手上也好,他们都会因为各自的利益而进行同一样的事情,那就是进兵东盛。 可对于李谡,怎么控制对方,让对方按自己的计划行事,而不是和姬怀姜或者勤王暗中联合,反而会害了李祚呢?那就要用点另外的办法。 明着要求对方去做一件事情很难,不过如果摆明了不让对方cha手,反而暗中透露着和姬怀姜有关,那可能十有八九他都会按计划进行。毕竟,李谡也不希望我和李祚落入姬怀姜的手中。 “而且,我猜李谡还会把消息若无其事地继续传到太子府去……以太子在南越的势力,南越应该也有所行动了吧?”我低头看着那花瓣在指尖中碎开,淡淡地说,“你把云溪调开,是不是就是让他回去南越调停?” 黑暗中,那双眼睛迷起来,带着强烈的血腥气息。 我轻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他,说,“奉辰,现在东盛内忧外患,你能安然度过的可能性很小。苏三能够平息这外患,也能助你铲除这内忧,只要你放了李祚,放了我。”只要怀姜放我和李祚回云天,那晋王肯定会撤兵,而南越见占不到便宜,大多数也会放弃趁火打劫的念头。 怀姜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中冷冷地看来。突然他懒懒地站起身,慢悠悠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很轻盈,好象野兽准备猎食前的谨慎,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傲然。他渐渐走到灯光能照及的地方,可以清晰看见他嘴角拧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微微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奉辰,时间不多了,你可要想好。”我尽量调整呼吸,假笑着掩蔽紧张感,静静地说。 他却好象丝毫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走进,一手把我拉进怀里搂着我的腰,一周捏住我的下巴抬起,良久才低笑着说,“确实,时间是不多了……”他凤目半张,眼角勾起一丝诡异的魅态,“十天后就是我和你的大婚。苏三,你逃不过的。” “什么?”我大惊。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依然懒洋洋地,那炽热而带着被压抑着沉积的眼神一直停在我的脸上,反而若有所思地抚摸着我的眉,我的头发,低声说,“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真是够丑的。” ------------------------------------ “呯!”我被抛入那小小的水池之中。 这是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边四个角落都灯火通明,把那中间小小的浴池照得分明。地上和那池上散落着蔷薇花的花瓣,耀眼地红色地衬着那白色玉石铺成的地面和水池,显得格外的香艳。 我好不容易露出水面,那一池的热气丝毫没有阻拦我清晰地看见池边怀姜的笑意。 他带着笑凝视着我,缓缓解开身上衣服的盘扣,那淡笑中有种奇异的魅惑,深沉墨黑的眼睛充满了欲望,几层衣服落下,露出那矫健的身体,还有身下那躇势待发的昂扬。 “奉辰……”我有些惊惶,后退,扶着池边。 他随手把头上的饰物远远地甩掉,只听到地面清脆的玉石碎裂的声音,跳入水中,把刚爬上池边的我又拉入水中,“苏三,你跑不了的。”他把我圈在池边,一手捏着我鬓角几丝细发细细揉着,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的欲火燃烧着,锐利得发亮。 “奉辰,住手!难道你又想用强……呜。”我的话还没完,面前人影放大,唇上一热,炎热的呼吸连同独特的气息,随着shi润顺滑的舌尖趁我说话的时候挤进嘴里。 幸好不一会他就放开我。我喘息着,“爱不是互相的伤害,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把他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动。 “求不得,宠不得,顺不得,逼不得,软不得,硬不得,爱不得,恨不得,既然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你,那只有一个办法。”他慢悠悠地说着,指尖若有若无地拨弄着我的发梢,然后慢慢向下抚摸着,“既然奉辰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奉辰,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苏梓童不是你的所有物!你要杀就杀,何必侮辱苏三?”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侮辱吗?不。”他挑起了眉,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深处藏着血色的杀气,冷淡地说,“只是奉辰不想再因为你而有所顾忌了。如果你再敢跑一次,那奉辰就不会再手软。苏三,你就算是死做了鬼,也是姬家的游魂,我会把你的灵位娶来,无论你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跑不掉。” “目前东盛的状况,你清楚我也很清楚,是容不得你任性的。”我被怀姜那誓言般的话吓坏了,几乎快失去全身的力气,声音微微颤抖着,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奉辰,你不是一直向要这天下?为了苏三一个人,你会失去现在所有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论君临天下还是功败垂成,只要敢与天争就有一线成功的希望!奉辰就不信,争不过这天。”他的表情出奇得专注,眼睛里好象有什么被燃烧起来,俊美的脸庞慢慢放大,细细吮吸与挑逗着,手却坚定地缓缓把我身上shi淋淋的衣服解开。 “我们非要到了如此地步吗?奉辰,苏三实在不希望我们会两败俱伤,你还是收手吧!”我深吸口气,制止对方的举动,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屋子中。 “苏三,你该明白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的嘴唇凑过我的耳边轻声说着,声音沙哑而低沉,紧紧得把我压在池边,带着特有的男性气息,有点象野兽找到了猎物一般,傲慢而又温柔地覆盖我的唇,细细吮吸着,慢慢转向疯狂,舌头在嘴里翻腾着。 他裸露的肌肤象火一样燃烧着,滚热得发烫。“不!不要……”我说不下去了,分身被他握在手中细细揉着,全身的血液轰一下涌入脑海。 ------------------------------------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他躺倒在宽大柔软的床铺上,整间小屋里弥漫着浓浓的欲望气息。 怀姜的动作很温柔,却若有若无的撩拨着我内心的欲望。前戏拖得很长,直到我混身酸软再也没有抵抗的力气和念头,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强暴,或者还是我无意间的配合,心中只想着快结束算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耳边轻语呢喃着,缓慢而温柔地进入,缓慢而有力地挺进着,仿佛享受着每一分占据的愉悦。每当延长一点点时间看见我忍耐不住地扭动着,或者一个猛力的挺进让我咬着唇也掩盖不住呻吟的时候,他那眼睛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也就越加的变本加厉。 我的身体早就背叛了理智,好象被对方控制了一般沉迷在欲海之中,呻吟着,扭动着,迎合着,叫嚣着那炽热的占领,挺直身子迎接对方更深的挺入,当那激昂在体内喷发的时候,我终于松懈下来,眼角不知道是泪还是水珠滑落,无处可寻。 “你,苏梓童,是我姬怀姜的妻。”模糊间有人在我耳边喃喃说着,声音很轻却坚定。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5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章节字数:6779 更新时间:071115 13:05 [沧州城外] 沧州位于苍澜江中下游,距离锦州不远也不近,大概有五百多里的水路,还是在云天国和东盛交界。过了沧州,才是脱离云天边境,正式进入东盛的苍澜江。 现在,离沧州城三十里外的云天边境,驻扎着一支大军。 云天军营大帐之中,李谡端坐在桌案前,冷眼看着两旁数个紧皱着眉头的副将和参谋,不时看看坐在角落y影里的那湛蓝身影,还有他旁边白盔银甲的秦青。宋观澜还是老样子,一身湛蓝色布衣,整个人平和冷静,一点也不引人瞩目地静静坐着。 “从溯州传来的消息,这昭明王疯疯颠颠的,我们应该趁机占领这锦州至沧州一带,到时候可以借东盛换新君形势不稳,和勤王签定协议,要挟对方割地求和。”一个参谋y声细气地说。 “我想昭明王疯了的事情可能不实吧?我云天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冒然进攻只会让云天落人口实,失去人心所向。到时候如果被东盛反咬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另一个担忧地说着。 “东盛一向富饶,兵ji,ng粮足,这次难得遇到内乱,如果我们不借助于这次内乱,可能错过了就失去了大好的机会了。”一人冷笑着cha话进来,说,“要成大事哪管得了这么多?至于什么人心不人心的,打赢了自然就有人心,到时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怕什么?” “匹夫之勇……” “你说什么……” “……” 几个人正吵着,突然外边一人匆匆进来,递上一份折子。李谡展开细细看着,突然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状。 “王爷……”众人惊愕,纷纷停住看着暴怒中的李谡。 李谡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镇定下来,睁开眼睛冷冰冰地说,“你们先退下,有事明日再议!” 宋观澜领先站了起来,行礼退下。秦青疑惑地四处看看,也跟着退出帐外,追上观澜的脚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见观澜撇了自己一眼,面上还是没有表情,于是靠近轻扯着对方的衣袖,哀求说,“观澜,思珉知道你肯定明白的,告诉思珉好不?” 观澜看见秦青那象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转身急步回到自己住的营帐之中。 秦青和观澜很要好,当然明白到他的意思,这里也不是细说的地方,于是跟在后面,一进营帐就把盔甲脱下,往观澜那床铺上一躺,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笑着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观澜点起油灯,盘坐在床前那小小的矮桌旁边,思索了一会,才开口说,“如果你那个苏梓童要成亲了,思珉,你会怎么做呢?” 秦青眨了一下眼睛,显然一下子听不明白,“观澜你,你说梓童要成亲了?和谁?他不会的,我知道他这人顽固得很……本来这里就不是我们的世界,他肯定第一时间就想着回去……原来他有可能为了他喜欢的那人留下来,可惜最近好象听说那人已经成亲了,那梓童更加不会愿意留在这里……” 他的语气迷惑而惊慌失措。 “思珉,冷静点!”观澜伸出一手按住秦青,语重心长地说,“还记得之前你从王爷那里偷来的那封写满奇怪文字的信吗?”迎着秦青疑惑的眼神,观澜苦笑着说,“其实那是王爷故意让你拿出的,目的就是让你把信里的内容写出来。” “……其实,我是知道的。”秦青眼睛闪烁着,抬起头看着观澜,静静地说,“梓童早就信里告诉我,让我把计划发给太子府的石隐,说这样一来王爷肯定会半路把信截下来,然后按里边的内容行事。梓童一向聪明,他说的事十有八九都会实现的。” “思珉……”观澜张口想说什么又止住,暗叹口气扭开头,淡淡地说,“那时候王爷将计就计,就把信照样发给太子府,让对方暗中派人到南越国周旋,挑拨着国主。最新的消息是,南越国已经派了护国王领兵朝苏杭地区进军了。” “哦,怪不得王爷这两天既高兴又担心的样子。可是,你还没解释今天王爷为了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还有你说的梓童成亲的消息又是怎么一回事。”秦青皱紧双眉,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你那苏梓童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还把局势弄得越来越复杂,是因为他走不开。”观澜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青一眼,说,“听说昭明王的疯颠就是为了他,不过观澜猜测这昭明是借疯来让对手松懈,然后在关键时刻一举平定内乱。” 观澜抚摸着秦青落在床边的黑发,顿了一下,淡淡地说,“那昭明心机颇深,手段一流,连梓童这么心思玲珑的人物对他也避不开,躲不过,更加离不开溯州,可想而知后果会变成怎么样。” “啊?”秦青翻身起来,握着观澜的手,急躁地问道,“那梓童在那里是不是有危险?李祚呢?他不是也跟着去了溯州,李祚肯定会保护梓童的。” “唉,就是因为李祚在溯州,观澜看梓童是不可能离开的。”观澜面无表情,松开秦青的手,淡淡地说,“现在六公主失踪,东盛唯一和云天联合的酬码没了怎么会甘心?唯一可以就近控制的,就是太子李祚还有华乐候颜子涵,也就是你的梓童在对方手上,他们怎么肯不拿来利用?” “什么意思?”秦青眉头越皱越紧。 “意思就是,他们肯定会从皇家里找来和太子或者梓童相配的女子,然后举行大婚,把云天和东盛这段联姻落到实处。”观澜依然冷静如故,“而今天王爷得到消息,可能是昭明选择了让梓童成为东盛皇家一员,这样一来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把梓童留在东盛。” “观澜的意思是说,那昭明王强迫梓童娶他们皇家中的女子?”秦青瞪大眼睛,咬牙怒道,“可恨,想不到昭明这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女子?那可不一定。”观澜低声在旁边喃喃说道,不过他的声音太小,秦青根本没有留意到。 同一个时候军中大帐之中,李谡静静站着凝视着面前。那屏风上挂着一副裱好的长幅,画中一人赤脚踏着一朵白莲,如神仙一般的出尘,娇兰秀眉,一双细长而清冽的桃花眼,水波流转,灵动且妩媚,真的是魅惑众生的人物。 “梓童……”李谡不由得伸出手慢慢沿着画中人的轮廓移动着,眼中出现一丝很淡很淡几乎觉察不到的温柔。 突然眼神一冷,李谡握紧拳头,从唇边吐出一句,“好你个昭明,想借机弄成事实吗?那要看我李谡肯不肯才行。现在东盛内忧外患,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才肯放人?” ------------------------------------ [勤王府] “这是什么意思?南越的护国王已经点兵出发,向着杭州进逼?”满脸怒容的勤王把一份折子甩到桌子上,单手支起头,迷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y森森地问道。 那人带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一转眼又把表情收敛起来,上前把那折子拿过去细细看了一遍,沉吟着说道,“奇怪了,我从南越回来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没几天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他面对着表情y沉不定的勤王,正色说,“我上官云溪可以保证,南越绝对不会趁火打劫进犯东盛一寸领土。” “嘿,现在还说这话有点晚了吧?原来我们可是商量好的,南越国只是在边境郑州城外一带驻军,到时候以这做压力趁机挑拨其它大臣支持我们。不过,现在事实是,南越竟然想苏杭地区进军。”勤王意味深长地冷冷撇了云溪一眼,笑眯眯地说,“难道,云溪想借南越的兵力夺取本王的封地不成?” 苏州和杭州及附近地区,都属于勤王的封地。上一次勤王带兵到漓岛偷袭昭明,反而让那颜子涵在漓盗拖住自己的兵力,而昭明王姬怀姜却去了自己的封地镇压住几万的兵马,甚至把部分自己的兵力带回漓岛。 而这次和上官云溪暗中联合,本来是想利用对方,可现在根据最新的情报却是向苏杭地区进军,这怎么能不让勤王暗中警惕?更大程度上,苏州和杭州,是勤王的大本营,也是他势力所在,怎么可能被其它人占据? “呵呵,云溪估计是先攻苏杭未果再转向攻击郑州,毕竟按地理位置南越应该进攻的是苏杭而不是郑州。如果南越第一时间攻打的是郑州的话,以怀姜的聪明怎么会相信?”云溪怎么没有觉察到勤王眼中的杀气,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勤王如果不信,那云溪也没有办法。” 这一老一少互相看着对方,一个脸色y沉细迷着眼睛,一个嘴角带笑一副真诚的样子。好一会那老的才哈哈大笑起来,“云溪啊云溪,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这几天内就有分晓。本王也不为难你,只是这段时间请云溪你收敛一下,多留在王府之内休息休息。” 他暗含的意思是要把上官云溪扣押在王府之中,直到南越按之前定下的协议,转攻郑州作个样子才肯放人。 “多谢王爷体谅,云溪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的。”云溪自然明白勤王的意思,可到了现在也顾忌不可那么多了,只能照对方的意思去办。 他这么一说,本来两人间紧张的气氛也慢慢缓和起来,勤王脸色好转了点,指着其中一张椅子请云溪坐下,有细细盘问了南越的反映,思量良久突然闲闲地说,“今天一早早朝后,你知道怀意找我去干什么?” “啊?” 云溪有些摸不着边际,脑海里立刻把这几天绎王和皇宫里的状况过了一遍,特别是那人的情况,嘴里淡淡地说道,“莫非是关于那颜子涵的事情?嘿嘿,听说昨晚绎王竟然动用手下的飞骑军,连夜把人带回绎王府。这怀意搞什么鬼?难道他……”云溪没往下说完,只是看着勤王。 “以云溪安cha在溯州的势力,只能探听到这些?”勤王的嘴角挂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 “莫非是……”云溪见勤王不肯透露,不知道这老狐狸打什么主意,只好笑着说,“之前我们把云天的六公主劫来,本来是想搞乱云天和东盛的联合。而现在晋王带领驻军在沧州城外,就是离间的结果。只是这怀意把颜子涵带回去,莫非是想利用对方把联姻作实?” “呵呵,没这么简单。本王也以为是这样,但怀意却告诉本王说,因为御医说怀姜病情反复,所以怀意决定给他冲喜。”勤王看着云溪脸色微变,故意顿了一会,又笑眯眯地说,“十天后,怀姜将以东盛昭明王的身份举行大婚,对方是云天的颜子涵。” “什么?”云溪再也忍不住惊呼着站了起来,“怀意打什么主意?现在弄这个消息出来,在沧州的晋王哪能罢休?到时候两国交战,东盛也就更乱了。” “本王看云溪不是担心局势乱不乱,而是怀姜将要大婚吧?这事能说明很多问题,据本王了解,怀意应该还没这个胆子随意决定怀姜的婚事。”勤王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无论怀意还是怀姜,他们急着要和云天联合来稳定局势反而欲速则不达。云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一个机会,越乱对我们这边越有利。” “可是……”云溪张口想说什么又止住,神情复杂地看了勤王一眼,终究没有说出来。 至从勤王说起这事后,云溪就一直忐忑不安,连接下来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商量,说了一会话就寻了个借口早早告退。 见云溪离开,勤王淡淡地抚摸着手指上一圈碧绿的玉板指出神,良久才冷笑着喃喃自语,“好你个上官云溪,竟然敢打我苏杭的主意?就算溯州这边赢了,我也得不偿失……呵呵,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勤王眼睛迷起来,闪过一丝森然的杀气。 上官云溪,本王倒很想看看你知道心上人大婚的消息,你将如何去做?两虎相争之下,应该很热闹吧? ------------------------------------ [绎王府] 在这绎王府里僻静的小阁楼里,姬怀姜坐立不安。 本来打算怀意在明,自己在暗,借疯来让对手松懈,然后在关键时刻一举平定内乱。因为不知道谁是暗中伏击的人,于是这事连云溪和真卿等人都没有告诉,甚至找了个借口把云溪调开。眼看着对方蠢蠢欲动,最后行动的日子越来越接近。 想不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回想昨天,本来是个意外,自己却想乘机看看那人的反应,那人居然自己服用了药。要靠药物迷惑自己的神智才能和自己欢好吗?姬怀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失望。那不是“释情”,可已经把自己所剩无己的自尊完完全全无视掉。 为什么到了现在,那人还是这么固执?难道连日来所表现的真情都没有作用吗?难道自己一点都没有触动对方的内心,连自己现在生命危机关头也无动于衷? 一向骄傲的自己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对方,就算自己很爱很爱那人,就算自己明明知道机会难得,就算无论心灵深处还是身体都叫嚣着,渴望着和对方融合为一体……至从那次因为误会那人和李祚而伤害到对方的时候,姬怀姜不愿意再次尝试那令人痛心的滋味。 可事情并没有完结,晚上当听到那人离开那一刻的消息,完全打破了自己所持有的耐心和骄傲。 “你越是迁就他,他越是不会属于你所有。怀姜,你是皇者,该拿出皇者的气概来。”云溪的话一直在耳边,怀姜心中下了个决定,既然如此,那苏三你就别怪我。 听到探子回报,五弟终于把那人接回来了,怀姜压抑着心情等待着。那人意想不到地强悍,不但继续无视自己,甚至还借机威胁利诱着。 呵,苏三啊苏三,你真是失策啊。如果你现在松口,说几句软话,就算明知道你是骗自己的,估计我也逃不过你的计算之中。可惜你却用错的办法,就算是暴露了自己装疯一事又如何?就算是云天和南越同时大军压境又如何? 或者说,就算失去现在这一切又如何?如果以你来交换,我会毫不迟疑地把这些都抛弃。 触摸着到那人身体的一瞬间,啃咬允吸着他柔嫩晶莹的肌肤,满嘴都溢满对方味道的那份快乐,觉察到对方又羞又恨地不住颤抖着压抑自己身体快感的那一份激动,看见那人一惯清澈冷静的双眼因为高涨的情欲而变得迷离起来的那一份满足…… 原来,那人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觉;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并没有付诸东流。原来,那人动了情的时候看上去有种震撼人心的美。 那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充斥着自己的内心,缓缓渗透至全身,让自己根本不舍得放开手中怀抱的那人。戏弄着他,看着他沉浸在自己挑起的情欲中,看着他渴望着却宣泄不了的欲望一再在自己手上被抚慰着。 太多太多的快乐,直到最后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而进入那一刻销魂的感觉,都让怀姜觉得自己好象整个人都漂浮在那幸福的云端。 十天后……十天……十天后就是自己和那人的大婚,虽然有利用那人的嫌疑,不过这时候怀姜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要来就来吧,无论是晋王还是藏在暗中的云天皇帝,无论是云溪还是背后的南越国,无论是勤王还是那一殿的臣民。 我姬怀姜偏偏就不信胜不过这天意,不信! 同一时间,一身素色的人影静静坐在花园里的一角,透过几重密林居然有一小空隙的位置可以看到那僻静的小阁楼。 屋子里那幽暗淡黄色的灯火一直亮着。虽然离得远也听不到任何那里传来的消息,不过怀意知道,王兄还在那里,和苏三一起。因为保护着王兄的那些暗影把整个小阁楼包围起来,五十丈里都是静寂一片。 里边会发生什么事情,怀意不用猜测心中早就明白。从小和怀姜一起长大到现在,自己对对方的个性和想法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而从今晚一听到那人离开的消息,王兄那绝望而又坚毅的眼神告诉自己,怀姜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身为永远不可能继承王位的王子,怀意从小就知道,自己只能是怀姜手中的一枚棋子。 呵,一枚棋子居然有情绪,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可怀意终于看到有一个人能抵御王兄的魅力,对王兄明着暗着的威胁利诱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无视。怀意觉得多年以来内心的委曲,在看见怀姜那日渐焦躁不安的神情中都就消失掉了。 很欣赏那人,因为他做到了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很喜欢那人,因为他的聪慧善良透露着点点的温暖。很嫉妒那人,因为他向往着并拥有着自己也一直向往着的自由。 可是,怀意却知道,那人不属于自己。 或者,早在很早前,至怀姜带兵从杭州赶回漓岛的那一天起,怀意就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希望赢得那人。因为怀姜炽热的感情,差一点就把自己也拉进那火一样的情感中。怀意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明白到,自己是不可能象怀姜一样把全身心都投入到里边,投入到自己认为根本是无望的爱情中。 苏三啊苏三,难道你真的能无视这一份真情,无视那些陷入困境中爱你的人吗?虽然我喜欢你,可我实在不忍心王兄的一片真心被你无视和放弃掉。 不,自己不是不忍心。黑暗夜色中,怀意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轻轻地笑着,眼睛里却带着一丝连自己也觉察不到的苦涩。自己只是害怕,老想着如果那人是我的话,可能被同样被你无情地对待着。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一直压抑着的情感会变成怎么样,连自己也觉得恐惧。 心底深处有一个地方在呐喊着,在期盼着。 或者,你终于屈服了吗? 未来,是否和这黑夜一样,丝毫见不到光明吗?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6章 有句话很久没听到了 章节字数:5437 更新时间:071116 13:15 “梓童,你的意思是?”他惊喜。 “我还要想想,给我时间。”我暗叹一口气,用严肃而认真的口吻说着,“只是,你要相信我,就算要走,我也会和你一起,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 “嗯,我相信你。”猛然,他紧紧抱着我,用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着。 ------------------------------------ 李祚陪着我说了一上午的话,就被派来的侍卫请走了。我知道目前他也是在怀姜和怀意的监视之中,自身难保,自然也就不为难对方。 我静下心来慢慢从头到尾思索一遍,估计着他被囚禁的这一个月里吃了不少苦头,就算语气激烈一点,观点偏激一点,也是情由可原。 而且当时我分明把他手上得的那张计划当成一个鱼饵,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才让李夜顺利把另一份档传到晋王手上,这算不算得上是利用李祚呢?到了现在目前的状况,他应该也想明白自己曾是那鱼饵吧?可当着我的面前却从没有提起这事,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我知道,他只是相信我不会把他一个留下而已。 他的信任,让我目前的状况更加的恶劣。现在怀姜对我势在必得,往日的温情早就换成他的恨,他的怨……姬怀姜可不是晋王李谡。李谡的手段固然狠辣,不过也只在表层,只要心志坚定就可以抵御。而姬怀姜的手段每每却是针对我的弱点进逼,从内心开始瓦解好不容易筑起的围墙。 李祚啊李祚,你也太小看姬怀姜的独占欲了。李祚不明白,我可是很清楚,就算是暂时的委曲求全,也换不来接下来这一年半的安稳。怀姜,他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他怎么可能甘心只是占有这一具躯体就算?看来不给对方狠狠一击他是不会放手。 目前的状况是不是按照自己所想的在进行中呢?怎么样才能让怀姜他们放人?在暗中虎视眈眈的李谡又该如何处理?突破点在哪里?在哪里呢?…… 我正想着出神,外边传来几人的脚步声,一人在院子里低声喝斥着那些丫环。不一会,门开的声音,几个人进来然后又静悄悄地退出的声音。那人的脚步声走进,顿了一会,走到我所在屋子的门外轻声说,“苏三,出来吃点东西吧。”是怀意来了。 今天怎么不见怀姜过来?怀姜和怀意这两人,一刚一柔配合默契,真不亏是多年的好兄弟。呵呵,或者就让我来看看,这兄弟之情能到哪里吧? 连喊几声,听不到我的回话,外边的怀意有些急了,犹豫半会还是冲了进来,看见我正笑意盈盈地泡在浴池里看着他,一愣,反而迷着眼睛笑了起来,走到池边说,“苏三,你在打什么主意?”他弯下腰轻轻挽着我露在池沿的长发,却带着一丝警戒看着我。 我按住他的手借力,顺势站起来依靠在他怀里,圈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当然是……”看着他浑身一僵,故意顿了一下,轻笑着说,“当然是打你的主意了,怀意,你可愿意?” 他一愣,显然也没预料到我会这么说,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马上就换成了温雅的笑容,“如果你想利用怀意,离间我和王兄之间的感情,那你就做错了。”他的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淡淡笑着继续说,“苏三,我虽然喜欢你,不过是不会为了你背叛王兄的。” “是吗?呵呵,你真不够诚实呢……”我无所谓地轻笑着,缓缓解开怀意的衣服,把手探进去,“今早你们让李祚来劝我,是肯定我会听他的话吗?”他的皮肤柔韧而带着一丝凉意,有些瘦能摸到骨头,触感很舒服。 “不肯定,不过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此。东盛已经够混乱了,再乱的话就算是勤王没有异心,凭我和王兄要收拾这局面也很难啊。李祚殿下是怎么打算怀意估计苏三心里也有数,而王兄,”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慢悠悠地说着,“他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呵呵,那怀意你呢?为什么给我下同心盅?现在怀姜是没空追究这些事情,不过之后呢?等政局稳定下来的时候,怀姜……” “苏三,别说了。”怀意打断我的话。 我笑了起来,识趣地转了个话题,淡淡地说,“怀姜今天不来?难道是今晚会有意外中的事发生吗?”我见怀意的眼睛里闪烁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再也笑不出来,冷冷地说道,“你们真够自信的,就知道苏三会按你们所想的去做吗?想让苏三自行了断一些人和事?” 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温柔地笑了起来,说,“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事已至此,就算苏三你再聪明再不舍得也无计可施了吧?” 第5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5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5节 “确实,就算我再不舍得也没有办法……”我脸色发青,愣愣呆了一会,苦笑着把头埋在他胸膛上,“怀意,我好冷,今晚陪陪我行吗?”他把我抱起来,我拽着他的衣袖,低声说,“别去那屋子,我讨厌那里。” 他一愣,明白到我不喜欢呆在每晚被怀姜强迫承受欢爱的那屋子,于是从池边捡起我的衣服,细心帮我穿起来,把我搂在怀里,慢悠悠步出这小阁楼。 三天了,我第一次走出这阁楼,深深舒了口气。原来现在早已经是日落黄昏,天边红霞一片,象地狱般的烈火,燃烧着每一个堕落的灵魂。 我手指了一下那落日,怀意嘴角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也不说话,有几个拦阻的声音,怀意却只是冷冷扫了对方一眼,依然镇定自若地朝外走去。几个飞跃,耳边的风声快速掠过,不一会怀意已经带着我飞到一个阁楼屋顶,把我放下。 迎着落日最后的余辉,我张开怀抱,让阳光照耀在身上,感受着那一丝一豪微微的暖意。怀意也在我旁边躺下,握住我的手。 夜幕开始降临,那平稳的气息缓缓靠近。我翻身过去压住他,他的眼睛明朗而异常的炯亮,脸色越发的苍白,却没有推开我的压制,我暗叹一口气,轻轻靠近细细吻着。我知道他受不了我的诱惑,可又害怕着,感受着他微微的抗拒,直到他的忍耐快要结束。 我舔着他的耳朵,轻声说,“爱我,怀意。”趁着他一怔出手点住他几个x,ue道,在他猛然惊醒瞪着我的时候,我笑了起来。月色下,我知道自己的笑容很美,很有诱惑。解开互相的衣服,我覆盖上去,赤裸而带着温度的肌肤接触在一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咬着唇压抑着,“苏三……” 从小四离开后,我就一直没有显露出自己学过武功,包括怀姜和怀意,他们可能也只是认为我学过一点轻功而已。可我的身体并不象我表露出来的那么柔弱,小四给我吃的那几颗药丸,加上自己一直暗中修练的内力,虽然说和其它人还差很远,不过制服一个没有防备的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你可以大叫的,那样一来你的那些侍卫应该立刻上来阻止我。可你为什么不叫呢?怀意,你其实是愿意的吧?”我轻轻笑着,恶意地在他耳边低声说着,“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上你,二是你上我,你选哪个?” 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有些零乱,眼睛带着难以言喻的深邃注视着我,笑了起来,“苏三,你的话真让人信不过。如果真要做的话哪有这么多废话?而且就你那点力度还想制住怀意?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点那么轻的还是太过自信?”他突然动起来,翻身把我压在底下,眼睛带着揶揄的笑意看来。 “现在四周几十双眼睛看着,不管我选哪个,王兄看来都不会放过怀意了。”他有些无奈又带着轻笑,低声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上你,然后你得到自由就带着怀意一起走。二是你上我,然后你得到自由就带着怀意一起走。” 我一撇嘴,“有第三个选择吗?” “有,三是你跟怀意说你爱我,怀意自然会竭尽全力做苏三你想做的事情。”他绽出一个笑容,仔细地盯视着我的眼睛,低声说,“就算你骗怀意,我也想听见这句话。你会说吗?” “怀意……”我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地说,“为了脱离这个牢笼,我要进入另一个牢笼才行吗?怀意,我真的不想骗你。如果你实在是希望和我一起,那到时候就一起离开。你可以在我身边,但我不能答应你,给你任何的承诺和机会。” 其实这话说了也和没说差不多,我没有承诺任何事情,却要求对方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这,是不是利用对方呢?我很惭愧,却不能轻言再给对方更多的希望。 ------------------------------------ 夜深,我卷缩在怀意的怀抱里。他一直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搂着我。我和他有些暧昧的举动,估计早就让人通报到怀姜那里了吧? 怀意,现在是进退两难的地步。继续帮助怀姜?那以怀姜的脾性,怎么会放过他,以后他肯定会受到怀姜暗中的忌讳。反过来压抑怀姜的势力,趁此机会和我一起离开?我爱的不是他,就算到了现在有求于他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承诺,他怎么会甘心情愿? 突然远处绎王府一角着起了火,人声嘈杂中,几十条身影往小阁楼而去。接下来是兵器相接的声音,越加多的侍卫出现。 怀意早就察觉到坐了起来,微微笑着对我说,“他来了。苏三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吧?” 嗯嗯,好象很多朋友看不明白或者误解了。 ------------------------------------ 我来说明一下故事的设定: 在小童来说,他确实是钻了牛角尖,一方面努力维持着自己对莫欢的承诺,一方面却受到旁人的冲击。 怀姜和怀意,和李谡不一样的地方,他们是针对小童的个性弱点而设的圈套。其实要我说来,小童喜欢的一直是好象莫欢那种温柔而不强逼的爱,好象怀姜之前的隐讳暧昧中的爱,可能小童会接受多一点。 不过不管怎么样,小童的个性并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就可以什么都不要的那种人,他一直是理智和冷漠地对待着别人。只有和他一起来这里的李祚,还有很象张倪一样温柔的莫欢,才慢慢融入自己的感情。不喜欢这么冷情的主角我也没办法。 对于怀姜,小童心里,最留恋的是漓岛上,和怀姜两人的接触到了最暧昧的时刻。 月下,怀姜说的那句"春宵苦短",及怀姜知道他准备和小敏大婚时候站在外边默默等候的那一段。 可惜,怀姜的个性不可能总是这么隐隐,他不会放过自己感兴趣的人。把小童带到溯州是他的一个失误,为了权势和云溪一起是他第二个失误,再后来越来越多的强势直到爆发是他第三个失误,最后,无论是小童还是怀姜,都被卷入不能退避的境况了。 对于莫欢,我想小童已经尽力了。(不管你们是不是这么认为。)之前卷一卷二,小童身陷晋王府到太子府,莫欢的温柔和帮助可以很明显看得到,而小童也是很需要莫欢的爱去支持他。 到了卷三,情况发生了变化。往日宽容的莫欢在觉察到自己的不足,而掩盖不了小童的光芒的时候,他采取的是掩盖和强势的占有,甚至在火山上还有其它地方要小童一定不能离开他云云,这可以说是他第一个失误。为了势力不足动用莫家的势力,反而把自己和小童的行踪泄漏出来,这是他第二个失误。卷四里他抛开在溯州苦苦支持着的小童,反而回到云天,最后连回到溯州,都没有给予小童最希望的支持,反而自认为地巩固自己的势力,这是他第三个失误。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这么看重莫欢娶了盘儿的事情,不过在我看来,莫欢最大的问题是,放任小童一个人在溯州。如果他能早明白这点,还是好象在云天一样,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小童,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小童需要的,也只是他ji,ng神上的支持而已。) 对于李祚。我想他的意思主要是想点醒小童,要小童忍耐,其中当然穿cha着他个人的私心,不过并不是十恶不赦的话吧? 他一心想着和小童回去现代,就算回不去,也要有实力保护着心中的爱人,至于对莫欢的诋毁,呵,是他的一个失误。这可不是故意写偏的,从一开始接触到莫欢这人,李祚都对莫欢没有好感,所以到了现在看到小童还在考虑莫欢的立场,当然心里会不高兴。 他本人明知道被小童利用却心甘情愿,毫无怨言,他也希望和明白到小童肯定会来救他,为了他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可当知道莫欢的离去和在这个紧要关头还和盘儿成亲,李祚当然明白到这些对小童的打击有多大,但还是看到小童为了莫欢和盘儿,放弃离开的机会,这让李祚十分的嫉妒和生气。 我觉得现在的李祚能忍住不去极度排挤莫欢,已经算是忍耐了。你还想他怎么做? 对于情节的发展,我一再说了以感情描写为主,所以很多事情的发展都通过人物的对话表现出来。不过一直以来的压抑应该快到底线了吧?情节的发展也到了最低潮的时刻,接下来的章节应该是慢慢上扬。 最后说明一下,为什么小童会宁愿和怀意谈条件也不肯屈服于怀姜,是因为一,怀意的个性比较温和,小童喜欢。二,小童最讨厌的是别人的强迫,何况怀姜不管嘴上说得如何好听,小童也不希望自己身陷在东盛的朝庭这种地方。三,小童一直想和怀姜协商却没有结果,怀姜的个性不会轻易放过他,也不会放过小童重视的莫欢和李祚。 最后再说明,之前李祚的话,其实是他过于天真了,认为这样怀姜会有所收敛,其实小童只是听和考虑,他怎么会人云亦云?小童曾经说过一句话,"为了逃离这个囚笼,难道要进入另一个吗?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走。"(大概是这个意思,具体我忘记了。是在晋王府的时候,小童对莫欢所说的话。)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7章 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章节字数:6719 更新时间:071116 13:27 我站阁楼的骑楼上,看着不远处那一片被围困起来的人影。 可能因为输赢本来就很明显,怀意也不急着收网,只是加派人手把那群人重重包围起来,四周高挂起照明的长明灯。人群虽然多,却很安静,被围困住的那数十个人影中,最明显的是一个深蓝色上下飞舞的影子,把剑舞得花团锦簇,我一看就能看出那是莫欢。 虽然灯火闪烁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可那每一剑的凝重都透露着丝丝绝望与坚持。几天没见,那身影更瘦和没有之前的挺拔,我仿佛能看见那漆黑发亮的眼神在夜色间闪过。莫欢……我正暗中担心着,突然觉察到一丝寒意袭来。是杀气! 我顿时收敛心神,警惕地看着四周,不远的树梢间微风吹拂,几道寒光直s,he而来。“小心!”旁边早有人把我推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我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玄鹰早就带着十来个锦卫迎着寒光的来路冲了上去,还有数十来个锦卫把我团团围了起来。 玄鹰带着那十来个锦卫已经和对方打了起来,那几个灰衣人看上去很棘手,又有几个锦卫忍不住冲过来帮忙,混战一团。而我旁边,就剩下十几个锦卫护在我身边。 我正想推开背后那人,那人却没有放开我,紧紧把我扣在怀里,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喷在耳际,“梓童,很久不见,可想本王吗?”故意压低清冷的笑声传来,我顿时觉得毛骨耸然,是李谡!他怎么来溯州了?而且还混进锦卫? “王爷怎么来了?”我推离他一点,转过身,瞪视着面前穿着锦卫服装却掩饰不住霸气英俊的脸孔,按捺住心中的狂跳,一边装作平静地引他说话,一边在脑海里想着李谡亲自出现这里的缘由和影响。 “你在外边也玩得够长时间了,本王来接你回去。”他丝毫不介意我的冷淡,只是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来,冷冷地说,“还不愿意吗?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当东盛的皇后?” 我一扬眉,笑了,“莫非子涵还有选择的权利?”故意顿了一会,我一个一个细细打量着剩下在我身旁的这十几个锦卫,接着说,“不过王爷,你就这么相信勤王会让你离开溯州城?子涵是他唯一可以用来威胁王爷的筹码,怎么肯轻易让王爷带走?” 我相信以晋王李谡在东盛的势力,应该很轻易混进溯州甚至东盛的皇宫,可混进贴身保护皇家成员的锦卫就不是这么容易了。除了绎王姬怀意,也只有勤王姬重年能做得到这点。 南越国打着和勤王暗中协议的旗号,却一直窥视着富饶的苏杭地区,也就是勤王的封地,这肯定让勤王暗中恼羞成怒,也使到勤王和南越之间的协议建构在一个随时分裂的基础上。 苏杭地区,一直是勤王几乎所有的亲信和势力的所在,其富饶的人力物力也是他在东盛朝庭里稳如泰山的保障。所以,无论如何勤王都不会放弃苏杭。不然的话,就算这场东盛的政变,勤王能够取胜,接下来整顿动荡不安的东盛需要的财力物力去哪里找来? 这个时候勤王不可能轻易离开溯州,手上的兵力又全在苏杭地区防备虎视眈眈的南越。而晋王李谡却想利用东盛的局面把太子李祚去掉,顺便把我带回云天。局势发展到这一地步,勤王和晋王互相勾结,这早就应该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只不过,以我对勤王这个老狐狸的了解,他怎么肯在目前状况未明,成败未定之下,把能威胁到晋王的棋子,比如说我,轻易放我离开溯州? 看我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锦卫中有几个动作虽然恭恭敬敬,实际却各有异态,或者捏着剑的手不由得握紧,或者眼神闪烁不定,分明心怀叵测。 “这你就不用担心。”李谡冷冷环视一圈,把我拉进怀里,迷着眼睛笑着说,“有五千人马埋伏在城外,只要出了城就没有人能阻拦我们离开。”他声音充满骄傲和自信,十分有决心和魄力,甚至还有些杀气。 五千人马啊,我盘算着这么多人马该不该利用一下的时候,情况又发生变化。 ------------------------------------ 李谡正要带我离开,刚走出阁楼又遇上另一拨蒙面人,为首那破旧的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提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剑,迎面冲着我大笑着,“三弟,怎么躲这里了,让我一顿好找。”呵,除了黎战飞,还有谁蒙着脸都这么正气凛然的。 “我就说苏三兄弟肯定还在王府内,你们看我可说对了吧?”旁边那挽着衣袖露出晒个黝黑瘦实皮肤的,听那得意洋洋的语气就知道是贾六。 李谡等人早就警戒起来,反观战飞这一群乌合之众却依然懒洋洋地站在前面,互相嘻嘻哈哈地取笑着。我仔细打量一番,站在前面的是战飞、贾六、铁哥等等湛帮的兄弟,靠左边的是拿着大刀的天雷帮雷冠扬和洪宇几个,靠右边的是提着剑笑容可掬的黑虎帮沈万意及他的手下。 几天不见,莫欢把所有在东盛认识的朋友都叫过来帮忙了。唉,莫欢啊莫欢,难道你还不明白江湖的力量和官府比起来,那是以卵击石,你怎么能忍心让战飞等人白白送了性命? 笑了一会,战飞几步上前,也不看李谡在旁边,过来拉住我的手朗声笑着说,“二弟引开那些人,倒让战飞这些朋友寻你出来,真是枉费战飞还想着要大闹一场呢。”他嘻笑着,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忧虑,是明知道莫欢那是往死路上走,却丝毫没有办法吧? “先出城。”旁边的李谡也不阻拦,低声说道。 战飞等人是谁,估计他也一清二楚,不阻拦是因为现在还可以利用对方,等出了城和自己的兵马回合的时候再处理不迟。何况他早就看出来莫欢把怀意大批的人引开,牺牲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能让战飞等人把我救出去,这点和他的利益不相冲突,他又怎么会阻拦? “等等。”我一把拉住战飞,“莫欢又没有交代派人去寻李祚?” “李祚?是那个云天的太子吗?二弟是说过,不过我们在绎王府上下寻遍了都没见人。”战飞一愣,皱着眉还是回答说,“我们还是快走吧,二弟抵挡不了多久时间。” “……是这样吗?”我抬头看看这湛蓝的夜色,暗叹一口气,刀光一闪,一把ji,ng致的匕首已经架在旁边李谡的脖子上,淡淡地说,“不,现在我不能走。” “三弟你……”战飞惊讶的声音。 “王爷……”李夜慌乱着急的声音,“子……颜侯爷,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啊,你怎么……” “是因为李祚那小子?找不到他你就不肯离开吗?”李谡冷冷的目光s,he来。 我用匕首压住李谡的脖子,笑着说,“嗯。王爷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李祚一天没有安全,子涵也不会离开。”顿了一会,又冲着战飞笑着说,“何况,莫欢一个人在这里,我怎么能忍心自己离开?” “那对面那个莫家的小子呢?你也想带着他离开吗?”奇怪地,李谡完全没有生气,只是往远处莫欢那方向看了一眼。 “三弟的意思是……”战飞有些迟疑不决,其实他也不想把莫欢留下,可如果我们去救莫欢,以目前的人数和对方相差悬殊,一点赢的机会都没有。 “战飞和子涵一起去救莫欢。”我撇了战飞一眼,笑着说。 “不行,错过现在这个机会,接下来更加难离开了,梓童你可想好了。”李谡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哪可能让我留下,使了个眼色,旁边的李夜几个早把我围了起来。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最主要的是因为李谡看着战飞等人的目光,那里边隐藏着可没有善意。 如果离开溯州的代价是回到李谡身边,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我早就意识到,不能依靠任何一方,只能在其中找到达成势力均衡的某一个点,加以利用才是上策。虽然目前状况很混乱,不过李谡意外潜入溯州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 “这个不容王爷费心。”我思索着这个可能性,面不改色地说着话,突然靠近他耳边低声说,“还有七天,子涵等着。”然后收起匕首放开他,高声喊道,“玄鹰。”那玄鹰早就结束了和灰衣人的战斗,带着十来个锦卫追了过来,见情况不对,把我们这些人通通包围了起来。 李谡保持着一向的冷静,冷冷地看来也没有说话,只感觉到黑暗中他的眼里有什么闪过,那透着熟悉的冷嘲与警戒意味的眼睛,让我的心不由一颤。 我慢慢退到玄鹰身边,说,“让他们走。战飞你们跟我来。” ------------------------------------ 等我们赶到小阁楼前方空地的时候,莫欢这边依然勉强支持着。四周的长明灯和火把,把那一片空地照得光亮如白昼。刀光,剑影,血,飞舞的人影,让人有一种迷幻不真实的感觉。 可惜,这个却是真实在上演着的场景。 我所来到的时空,是一个以强权和武力统治下的世界。而我,不知道何时成为这一场争战中的战利品,等待着胜利者宣告般的占有。我觉得有点恶心,也可能是因为一天下来只吃了很少东西的原因,眼睛带着干涩,胃部有点酸痛。 怀意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迎上来,看了不看站在旁边的战飞等人。呵,他们应该早就得到消息说今晚莫欢等人会来夜袭,也早就猜到了莫欢等人的计划,甚至知道如果找不到李祚,我是肯定不会离开…… 我和莫欢的力量是这么微弱,好象落入了早就布好的陷阱,却无力挣扎。 人群分开一条小路让我通过,很远的地方,我就能看见那深蓝色的影子,正努力地挺直起胸膛,凝视着这边。 莫欢……他脸色很憔悴和黯然,衣襟上全是jian到的血迹和不知名的污垢,一身的细小的伤痕,疲惫不堪,所有情绪都变的模糊不清,剩下的只有嘴角一丝苦涩,还有那双深如幽潭的眼眸,带着深深的爱意凝视过来。 这一刻,四周仿佛静寂一片,我眼中只看到他,憔悴的,不安的,苦涩的,心中的悸动表明自己还是那么爱他,却奇怪的没了长相厮守的渴望了。 “我和莫欢谈一下。”我淡淡笑着,对旁边的怀意说了一声,也不等他回答就慢慢朝莫欢走去,等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他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握着剑把的手修长而坚定,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骨节发白,浅紫色的剑穗混杂着血和泥土,早就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啪~,我扬起手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淡淡地说,“这一掌是为了盘儿。你答应了尉叔和传声要好好照顾盘儿,现在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没有你,盘儿还有肚里那无辜的孩子怎么在这混乱中溯州里活下去?” 莫欢没有闪开,只是依然静静地看着我,那眼中无言的苦涩越加的深沉。 啪~,我再扬起手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继续说,“这一掌是为了战飞等兄弟和朋友。就算以你自己为饵,其它人来救走我,你认为事后姬怀姜会放过他们吗?江湖再大,也敌不过官府的势力。别说莫家在这里的人手,湛帮上下一百多条人命,还有天雷帮和黑虎帮上下几百条人命,你认为我苏梓童一个人能抵偿得了吗?” 莫欢手一紧,剑尖在微微颤抖着。 啪~,我第三次扬起手,说,“这一掌是为了你,你来这里之前已经没有打算能活着回去的吧?”我压抑着自己的激动,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上前抚摸着早就被汗水和污泥掩盖住那憔悴的脸庞,掌心里一片滚烫,“就算我能成功离开,可当我知道是以你牺牲了生命换来的,莫欢,你认为我能心安理得继续游历江湖吗?” “梓童……”他猛地抓住我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颊,说,“盘儿的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情和义的两难,我选择了义,只是对不起你。我知道自己失去了爱你的资格,可我,不可能不去爱你。” “我没有能给你希望的名份,也没有实力给予你希望的安定和自由,甚至连和你的承诺也一再地打破……”他叹息一声,缓缓上前两步,把我拉进怀里,低声说,“可我,一直是那么爱你,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换得你的自由,我也愿意……” “笨蛋!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捧着莫欢的脸,轻笑着一边说,一边轻点着他的唇,“我爱你啊,你不明白吗?我怎么忍心让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真是笨蛋……只是这世界根本容不得我的妄想。分开,是迟早的事情……” “梓童?”他怔怔的站着,震惊地看着我,手指沾上了我脸颊边的液体。 我早就已经推开他,后退几步,静静地凝视他良久之后,露出笑容,轻声却口齿清晰地吐出那几个决裂的字眼,说,“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两各不相欠,毫无瓜葛,如同……”我手一翻,那把ji,ng致的匕首一扬,就要落下,却被一只手握住。 “不,梓童,不要……”他脸色从来没有这么苍白,一脸黯然和绝望地瞪着我,那手紧紧握住匕首的利刃却好象一点知觉都没有,血一滴一滴地顺势落在地上。 我一咬牙手用力一旋,已经把刀刃从他手中抽出来,然后扬起,衣角一块落到地面,“如同此袍。”我淡笑着补上这一句,转身离开。 背后的那人没有动静,仿佛在那一刻时间顿住了。 我走到战飞面前,他一脸要压抑不住的愤怒看来。我面不改色地对他说,“战飞,尽可能快的和莫欢带盘儿离开溯州,苏三建议先往北面走,过了一两个月再回来。”他一愣,点点头越过我朝莫欢那里飞奔走去。 我转头又对着怀意说,“放莫欢他们离开吧。” “……”怀意作了个手势,担心地看着我,张口想说什么又忍耐住,终于还是沉默下来,只是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放。 我身体摇晃了一下,投入怀意的怀抱中,冲着他挤出笑容,轻声说道,“可能饿了,我有点头昏,怀意,你带我回去好吗?” ------------------------------------ 柔软的被铺,我只是窝在那里没有动静。 “苏三,想吃点什么?”怀意轻声在旁边说着。 我想了一会,说,“鱼片粥,好象之前你从街上专门买来的那种。”其实我明知道那鱼片粥肯定是怀意自己亲手弄的,但又不想他在旁边,于是找了个费时间的功夫给他。熬粥,起码也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弄好吧? 他一愣,眼神带着怜惜又带着明了的神态,叹息一声还是退下去准备了。 我闭上眼睛,实际上却是把今天得到的信息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晋王的到来,是一个难得的契机。我露出一丝笑意,突破点总算找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时间不多了…… 我正想着,突然觉察到屋子里有种异常的气息流动着,睁开眼睛,正正看到一双斜飞的凤目,带着深思和审视的眼神看来,却是姬怀姜来了。 “今天一连见到几个老情人,果然你的心情看上去好多了。”他慢悠悠地走过来,那眼睛里带着揶揄地嘲讽,声音却很冷淡,“可惜奉辰不在场,不然的话肯定能看到一出生死相随的好戏。” “那真的是可惜了,苏三还想着怎么奉辰不在呢,戏中少了个主要的丑角怎么看怎么不习惯啊。”我轻轻笑着,装作没看见他迷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继续说,“今晚很开心吧?躲在暗中看了一出好戏……” 啪~,我脸上多了一条红印,火辣辣地闷疼。 怀姜迷着眼睛冷冷地看来,带着强烈的血腥气息,冷哼一声,说,“不知羞耻,别以为我没来就不知道,你和那几个老情人勾勾搭搭的我不管你,可你下贱得居然还去勾引怀意?说,你准备让怀意做什么?” “呵呵,还能做什么?当然是z_u_o爱啊。”我用衣袖擦拭着嘴角流出的血丝,笑着说。 “贱人!”他一扬手,又打了我一巴掌,“你以为我们兄弟是这么容易就会被你离间的吗?这几天还做不够?你要去勾引他?” “我是贱,奉辰你应该知道我十四岁不到就在宛竹院里接客的事情吧?”我淡淡笑着。 “苏三……”他眼睛闪烁了一下,垂下眼帘立刻又睁开,突然笑了起来,眼神却冷冰冰地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微微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你故意激怒我对你没好处,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过你,你应该早作明白才是。”胸口一冷,衣襟被扯开,他近乎疯狂的亲吻着抚摸着这具躯体。 “谁会放过谁?谁又不放过谁?不明白的一直是你啊,奉辰。”我轻叹着。 他眼睛深处藏着血色的杀气越重,猛地扑过来,衣帛撕裂的声音,身体压过来。顺着药物伸进后x,ue的手指在扩张着,一阵酥麻在身下燃起,我咬着唇竭力不去发出那些呻吟声,那手却不放过我,在某处按压一下,“啊……”冲口而出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脆响。 怀意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口看来,脚下一个散落的托盘和几块碎裂的瓷片,那混在泥沙雪色的米粥在夜色间显得格外的耀眼。 “不准离开。”怀姜只是冷冷地撇了怀意一眼,收回手指,抬起我的腿,冲了进来。猛烈的撞击,合处 y 秽的声音,我不由自主低声的闷哼…… 隔着怀姜的身影,我朝门口看去。怀意跪在那里,眼睁睁看来,神情冷漠,眼睛里有什么压抑着,带着莫名的悲哀和绝然。他盯着我的眼睛,眼角看到被扔在床角的那药瓶,瞳孔一下子收缩起来,嘴唇不由得微微颤抖着。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8章 你我都已经回不了头 章节字数:8036 更新时间:071116 13:29 当小侍呈上早就散落民间颜家的物品作为礼物,不禁兴高采烈地往那走去,只想第一时间表示自己的感激。兜兜转转几个圈,远远看见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宫灯明亮,莺歌燕舞,一派歌舞升平。今晚是宴请谁呢?本能地不想出现,也不想看见那些别有深意的眼神,于是掂着脚尖轻轻靠近…… “哈哈,还是王爷高招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老不死的颜相绊倒,连云天第一美人都死心塌地跟着王爷,真是羡慕。”什么?心中狂跳,从打开的窗往里看着,却看到那人冷冰冰地笑着,却不辩解…… 轰一声脑海里一片的混乱,不由得后退几步。不会的,王爷一直对子涵这么好,怎么会是害死父亲还有颜家的罪魁祸首?王爷,不会是你,我不会相信的…… 慌张中,脚下不知道碰到什么,一声轻响。声音不大,那人却听见了,顺着声音望过来。惊讶,沉思,怜惜等等在那英俊却又显得格外陌生的脸庞上一闪而过,唯独没有后悔懊恼的表情…… 情景变幻。朴实无华的小屋子,墙上是ba的海报,角落里摆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唯一的小桌子上摆着几个空的酒瓶。我意犹未尽地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那老实人又给自己倒满,满怀期待地看着,眼中的醉意越盛…… 我喜欢你,梓童。 面前这人在说什么呢?我瞪大眼睛看去。 我真的很喜欢你,梓童。等我们都毕业的时候,你嫁给我好不好? 什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 …… 干什么?放开我!你清醒点好不好?头越来越昏。 …… 第5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6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6节 不要,不要,我一直当你是兄弟啊!激烈的反抗一点也无济于事。 …… 啊…… ……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张……倪…… 别哭了,梓童,醒醒,凡事有我呢……亲昵而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喃喃着,我慢悠悠地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抱着,好看的剑眉紧紧皱着,溢满担忧和怜惜,手上却轻巧,拿着丝巾温柔的擦拭着我额头上的汗水…… 唉,姬怀姜,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拿着棍木奉打完了,再拿糖果来哄?狼还是狼,永远也变不成绵羊,也不可能改变嗜血的本性,一时间的温柔又能代表什么? “奉辰……你我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我幽幽叹息一声,只觉得已经再也没有任何话要和他说了,也不知道到了现在该说什么,于是又闭上眼睛,静静地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声音很轻很轻,细不可闻,我却知道他一字一字听在耳里,感觉到紧贴着的身体猛然一震,抱着我的手用力,勒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算起来又过了七天,今天应该就是大婚的日子。 ------------------------------------ 这段时间,姬怀姜的行为好象是有所收敛,再也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情,每次处理完政务回来也都是静静坐在一旁,那眼中的爱却象秋天时节的大草原燃起了火苗,一下子蔓延开来,盯得我浑身不舒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幸好每天李祚都会来陪我聊天解闷,每当我和李祚说起什么事情笑了起来,那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眼睛,积聚的怒火就越盛,慢慢地沉淀着,等再也忍不住爆发的时候,他就会怒气冲冲地跑到外边乱摔东西,或者找辛言打上一架后,又寒着脸回到屋里冷冷地看来。 每次等怀姜被气走的时候,李祚就会笑嘻嘻地搂着我,连声说,可怜啊可怜什么的。哼,自己都身为阶下囚了还这么嘻嘻哈哈的,如果不是看他眼睛里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情绪,还以为这人怎么老长不大了呢。 不过,我倒有点明白他的想法,他是感同身受,想起了以前被我气得跺脚的日子,既是同情对方,又是对自己曾经的错过而感到无奈。 第八天,也就是前夜,我以苏梓童的名字和李祚以陈愉的名字成亲。 这场荒唐的婚礼在绎王府的一座偏僻的小屋里举行,四周的布置还有用品虽然少,但还是很ji,ng致和名贵,毕竟是看在李祚的云天太子的身份,就算是匿名,怀姜也不会让这事办得太过随便。 而在场的,除了主持的喜娘,只有几个丫环和侍从,当然,还有目光闪烁的怀意一直坐在上位静静看着。那几个丫环和侍从,估计里边肯定有李祚父王安cha的暗探,以便把消息顺利发到云天去,这样一来,才能利用李祚去牵制云天。 虽然是怀姜和李祚早就商量好的一个局,不过李祚还是很高兴,整个晚上露出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嘻嘻的,眼中那苦涩的爱意慢慢地和现时的快乐融为一体,亮晶晶地,显得格外的神采飞扬。 到了新房,怀意让左右退下,神情复杂地拿出一颗药物,迟疑着说,“这是王兄让怀意送上的贺礼……”看见我和李祚询问的目光,勉强露出笑意说,“不是毒药,只是增加两位新婚情趣的药物……王兄说,这药物一定要怀意看着苏三你服下才行。” 呵,原来是药啊。怀姜怕我还是不死心不肯接受别人,又不想我真的接受李祚,所以连今晚也不肯让我们轻松一下。这药的作用应该是迷惑心智的吧?我伸出手准备接过来,旁边身影一闪,李祚早把药抢过来,放进嘴里咽下。 “李祚?”我有些惊讶。 “这药是给我的。”李祚过来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梓童,虽然是假的婚礼,不过我今晚很开心。真的……”他丝毫不在意有人在场,慢慢靠过来,手臂环上了我的腰,顶着我的额头轻声说,“这一切好象做梦一样,幸福得让整个心都麻掉了。” “李祚,我给你去倒杯水……”我们的额头相抵,感觉到他的体温慢慢升高,我想推开他看看,却被箍得更紧。 “别动,让我靠一会。”耳边传来他明朗开心却带着奇异凄楚的声音,他的嘴唇在我的唇上轻点着,顿了一会,很轻很淡却清晰地说道,“梓童,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如果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接受我,那今晚别管我就可以了。” “……”我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到了现在,李祚还是尊重我的想法。 旁边不知道什么东西轻响,估计是怀意的声音。 “唉,我真不够老实,明明是希望梓童你能接受我的,明明是心里高兴着终于有机会了,甚至感谢那姬怀姜这个主意……梓童,如果你接受的话,那记得要好好对我哟。”李祚放开我,脸上的酒涡越深,嘻笑着说,“我,我可是第一次……” 啪,我又好气又好笑,再也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骂着,“你的嘴就不能少贫一会啊?什么气氛都给你弄没了。”李祚啊李祚,我该怎么样对你?他明明是不忍心让我再受苦,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强迫,却借着玩笑的方式开解我,甚至宁愿自己受苦。 “靠,你就会欺负我,过去如此,到了现在还是如此。”李祚的身体发软,眼睛里的神采慢慢暗淡着,嘴里却依然带着笑,依在我身上轻声说道,“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强悍而又倔强的一个人?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啊……”我把他扶到床边,他一下子就软倒在被铺上了。 “从我六岁到现在,整整十四年……我好喜欢你的眼睛,漂亮得好象宝石一样……看你老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真让人生气,恨不得立刻把你打包了带回家好好教训一番……我梦见很多次我们的婚礼,终于实现了……”李祚喃喃低声说着,断断续续的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现在药性估计差不多了,李祚整个脸通红,眼睛里燃烧着欲望的火花,极力挣扎保持着清新,手却无意识地扯着身上的衣服。 我解开他的衣带,把衣襟拉开点让他舒服一些,再从桌子上的冷壶里倒出些水到一块丝布上,给他轻擦拭裸露着的胸膛。 “梓童,你别伤心,要恨就恨我吧,是我让表哥这么做的……那个的池塘很难看,看到你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我很想上去却又害怕……表哥死了,是我害死的,我好怕你也跟着消失……我不是表哥,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他把头埋在柔软的被窝里辗转着,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物?看来只是冷冻法一点效果都没有,李祚的脸色快要滴出血来,浑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那唯一一丝神智早就淹没在欲望之中,却浑身无力般的细细呻吟着。照怀姜的心思,应该是没有大害的药物,只是这药看来很利害,普通办法看起来没用,李祚要难受一整夜了。 “我好爱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对你的爱……可惜总是错过,你不知道我都后悔死了……梓童,你一定要幸福啊,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就算是神智不清,李祚的身体依然把我缠得紧紧的。 听着这些昏迷中的话语,我的手一直在颤抖着。沉默良久,站了起来面对着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的怀意,我淡笑着说,“堂也拜了,药也吃了,新婚之夜一刻千金,请怀意避让一下吧。” “……”怀意张口想说什么,往床上看了一眼又忍住,走过来掠了一下我披散着的长发,一双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展颜笑了起来,眼中的光芒闪了一下,也没有说话,转身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开始两次汗流浃背的冲击后,我都要检查他会不会受伤,可到了后来,四周环绕着的那浓缩的男性味道,还有李祚不由自主的呻吟声,都带着一种蛊惑,所有情绪都变的模糊不清…… 空气中弥漫开情欲,浓郁得让人窒息。到了后来,我只记得滚烫的肢体交缠在一起,刺激的快感让我脑海中白光阵阵,不由自主地去寻找让自己发泄的地方。 等一切静止下来的时候,我还是帮他清洗干净,然后抱着累极而睡着的李祚躺在床上,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其中若隐若现,热潮还没退下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欢爱的痕迹,充满了情色意味。 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内心却很安心而静寂,好象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般,连月来的顽固现在看起来是这么得可笑,而又可悲。没有后悔,因为这一切是我自愿的,再也不可能说这是别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不可能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 “啊……”身边的李祚轻微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来,发现我们都赤裸着身体抱在一起,哎呀惊叫一声,刚想离开又被某处的疼痛拉扯着坐不起来,眨眨眼睛脸慢慢地又涨红着,有点意想不到不到地叫着,“梓童……”边说边靠过来搂着我,显然已经清醒过来。 “还好吗?”我有些尴尬。 “嗯~……下次,我一定要在上面!”他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话,话一说出来,脸却更红了。 “下次啊???可不一定在什么时候啊?呵呵,那你慢慢等吧。”我意味深长地取笑着,趁他正要发火的时候,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那就现在!”他神情一敛,突然嘻笑着,身体却一翻把我压住,开始细细舔着我的唇,鼻子,额头,等吻到耳边的时候,轻声说,“一切就绪,放心好了。”双手也没空闲,很色情地在我身体各处游动着。 “刚才在你神智不清的时候,你曾经说什么六岁的时候,能不能详细和我说说?”我没有阻止他的举动,只是轻笑着说。 他一愣停住动作,脸上的红潮更加可疑,张口结舌地说着,“什么什么六岁?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这种半恼怒半嗔怪的语气更像是在撒娇,他见我露出笑意来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别扭地翻过身来不再理我。 “来,反正睡不着,说来听听。”我附身过去,轻轻在他耳边吹气。 “我累了,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他把头埋在被窝里。 “呵呵,不关你的事吗?那你睡吧……”我轻舔着他的耳朵,手沿着背脊往下移动着。 “该死,你占了一晚的便宜还……嗯……”一晚的欢爱让他的身体格外的敏感,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吟,“好了好了,你就别再捉弄我了,我说就是。” 这一夜分外地温暖,李祚稍高的气息随着低沉回忆的声音,喷在皮肤上,慢慢地渗进身体,直达内心的深处…… ------------------------------------ “皇上,更衣的时辰已经到了。”侍从在门口外低沉而诚惶诚恐的嗓音,打断了我的回想。那个侍从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轻微的惊恐和不安,实在是这几天怀姜的情绪不稳定,喜怒无常,把绎王府里的各人都吓得忐忑不安。 今天,是大婚的日子。钦天监为昭明大婚的吉时选定在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所以要提前沐浴更衣。 (古人把三点到五点叫做晡时,五点到七点叫做日入,七点到九点叫做黄昏,九点到十一点叫做人定。但是结婚为什么要在夜间?这个在《仪礼》里边有这么一句话:士娶妻以昏为期,必用昏者取其阳往而y来也,日入三商为婚。也就是讲以昏为期,黄昏这个时候为娶妻的最佳时刻。) 中午过后下起一阵小雨,随风从打开的窗口中飘了进来。 那浴池早就准备好混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热汤,泡完后香喷喷的,整个人ji,ng神好多了,想必加了一些提神的药物。 站在大铜镜前面,有几个丫环捧着大婚的新衣进来。 出乎意料的,大婚的新衣不是古装剧中常见女式的凤冠霞帔,而全部是男式的衣服,红缎或丝绸上面用金线或者深红的丝线绣着展翅的凤凰,还有五彩云朵,那凤冠也同样是男式的,小小的金冠上镶嵌的是明珠和白玉,只有那别着金冠的簪子是小小的凤头,显得很ji,ng巧儒雅。 我有点惊异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怀姜一直斜斜倚靠在不远处那张睡榻上,脸色有些苍白,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见我看来,抬起头微微扯起嘴角笑着,长眉舒展,凤眼狭长微微上挑,却出奇的明亮。 心弦被轻轻拨动着,怀姜的用心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告诉我,他并不是把我当成女人,而是作为能配得上他同等地位的男人看待。 新衣从里到外整整七层,每一层都ji,ng巧别致,分别绣着凤、云、花等等图案,不过现在可是夏天,就算再薄的衣料,再贴身的剪裁,穿到最后一件的时候,我已经微微感觉到有些闷热。那些侍从和丫环都小心翼翼地侍侯着,帮我整理着衣服、头发,带好金冠,穿好新鞋,然后悄悄地退下。 “苏三,你……很漂亮。”我没有回头,镜子里反映出他的身影慢慢靠近,双手从后面缠绕过来,死死地包覆过我的肩,贴着耳边低声地说着。 漂亮吗?迷着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抿着嘴笑了起来,金冠下剩下的乌黑头发轻柔地披在肩后,玉雕般的容颜,笑靥如花,风情万种,眼睛里却没有什么表情,冷淡的带着些茫然。 “苏三,苏三,我好怕会失去你……”镜子里的人显得有些慌乱,冰冷的嘴唇紧贴在我的头发上摩擦着,“刚才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好象不属于这里,随时要离开一样。” 我低下头,看着环着自己近在咫尺的修长的手指,轻叹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微微的紧握住,“奉辰,你爱我吗?” 就让自己再任性一次吧。或者,过了今天,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他有点犹豫,也有点不安,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要他明明确确说出来很难,尽管他已经说了无数次,可现在当着我的面前,一本正经的询问之下,他却不知不觉中飞起红晕。 “……爱!”他的声音透着苦涩,带着说不出伤感的语调,却很坚定,“我一直希望自己不去爱上任何一个人,却阻拦不了我会爱上你。尽管我自己已经在心里无数次地后悔会爱上你,可是,却改变不了事实。” “现在你的所作所为是爱吗?”我苦笑着,有点无奈又带着深思缓缓地说。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看到有人为了你而疯狂,难道你一点也没有动摇过吗?看到爱你的人痛苦,难道你的心思依然如故?”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他瞬间变得冰冷的眼眸在我脸上一转,那双眼眸,却不觉察地闪过一抹寒芒,“苏三,真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这样的冷漠、无情!” “你又要责怪我吗?”我缓缓推开他,转过身脱去身上的几件衣服,随手扔在桌上,淡淡地说,“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不是你所说的冷漠和无情,可能你比我更清楚吧?要不然你怎么能针对我的弱点,让我到了现在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不错,我不否认自己曾经很喜欢你,也曾经动心过……”我脱剩下一件里衣,再从衣服堆里捡起一件绣着暗纹云彩的大红绸套上,重新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顿了一会才又慢慢地说,“如果长时间下去,我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变成爱。” 不能再继续逃避了,我需要的是正视自己真实的感情,包括隐藏在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面。人心,是这么的贪婪和不知足。有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追求自己,不能不说让自己内心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私低下,在y暗的内心深处,是不是也曾经这么期待着呢? 我转过身,正视着面前因为我的话而显得有些激动的人。 “那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他猛地冲上前,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里分明是怒火,还有……期盼,“你明明知道,你明明也喜欢着我,为什么一直不肯承认?为什么非要逼得我动用手段?” “因为啊……”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故意拖长尾音,顿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一来,在溯州以来,我们都处在权势利益之下,怎么可能有纯粹的感情存在?就算是你姬怀姜,在这几个月里,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心以待地对我吧?” 怀姜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又止住,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却没有说话。就算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怀姜他不可能放弃东盛的责任不顾。他对云天那边的控制,他利用云溪所做的事情,他暗中派人监视着我和其它人的往来,他和晋王的联系……等等,他所耍的手段还会少吗? 看着他哑口无言,我淡淡一笑,径自坐下来,给自己和对方满满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继续往下说,“二来,因为有莫欢,我不可能付出和你同样的情。他已经占满了我所有的爱,我的心里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留给别人,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苏三……”他的声音带着稍微的颤抖,捏着酒杯却没有动作,“如果说,我愿意呢?” “奉辰,别骗自己了,以你的骄傲,怎么可能接受?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之间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我叹息一声,低下头把玩着酒杯,淡淡地说着,“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前面就是绝路,奉辰,你希望继续往前吗?” “你真的很残忍无情,总是把别人的心思都计算进来……”他过来把我拥入怀里,低声呜咽着,“就算回不了头,就算前面是悬崖绝壁,我也不会放手!我很爱你,可我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失常的行为。我不想放开你,可总是忍不住去伤害到你……” 我眨了眨眼,觉得眼睛涩得发疼。那充满了温柔的胸膛,以及蔓延在耳边惯常炽热的气息,紧贴在脖子上缠绵的吻,幽幽的轻叹,都象潮水一般拍打着我的心。 “苏三啊苏三,我该怎么对你才好?”他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喃喃说着。他并不需要我去回答,也知道我不会去回答他的问题。该怎么做?呵,就算明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双方都有利,可他会因此而放过我?我又会因此而妥协? 人生太苦,爱恋太痴,任你悲痛无助挣扎,纵有聪慧灵巧七窍玲珑的心,也无法解脱…… 我静静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辛辣的酒味火辣辣地在咽喉蔓延,沉思一会,“如果让你去选择……”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冲口而出。 苦笑着,我有点无奈又带着深思缓缓地说,“一个是在湛帮的船上淡漠而平凡的苏梓童,还有一个在漓岛和溯州城里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颜子涵……”我顿了一下,摸着杯沿深吸口气然后说完,“如果这两个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谁?” “什么意思?无论是哪一个,不都是你吗?”他抬起头带着熟悉危险的光芒深深凝视着我,双眉一挑,揶揄地扯着嘴勉强笑着,“不能否认,在船上的时候我只是受到你的吸引,一心想着怎么把你招揽到旗下。不过越到后面我就越是……”他没有往下说,不过我已经听明白了。 “那我明白了。”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不知道为了什么,心中刺疼了一下,我垂下眼帘,躲避开他疑惑而询问的目光,暗叹口气,静默下来不再说话。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79章 现在,这里由我控制 章节字数:8749 更新时间:071116 13:30 戌时,大婚。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散发着幽幽的光华,寂寞的,暗淡的,却带着隐藏起来的不安。阵阵夜风吹过,那树叶在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月影下林间的暗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着。 迎亲队伍超过一千人,由东门绎王府出来后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 从绎王府到皇宫大门不过数里,也就是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从轿子两边的窗口看去,只见一路之上,黄沙铺道,净水泼街,两边用竹杆把红黄两色的轻纱高高挑起来,把整条大路与街道隔开。路的两边,透过轻纱还可以看见很多平民百姓静静站在外边观礼。 队伍前面是几百个整齐肃穆青甲骑着俊马的禁军开道,中间是数十个手提着大型宫灯的宫女,接后是一群捧着各种吉祥物品的童男童女,然后是怀抱着乐器轻轻鸣奏着的乐者。接下来是十六人大轿的凤舆,旁边的宫女手捧着小香炉,上已点燃着的熏香,一丝丝轻烟旋入夜空。接后是长长一串手捧着礼盒的侍从或者马车拉着的礼物,最后又是几百个骑着俊马的禁军。 因为人多,这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大门,朱色的铜门大开,数百个太监和宫女跪在两旁,还有一些低级的官员和看上去像是富商、学者站在一边静候着。 轿子没有停下,直接往正殿走去,那些人也跟在轿子后面往里走着。 到了正殿门口,走出凤舆,两旁全是跪着迎候着的百官,无数的宫灯把大殿前的空地照得通亮如白昼,白玉石铺垫成的地面,连石头上很浅的流云刻纹都清晰地看得一清二楚。远远地,我就看到一个人静静站在台阶上看向这边。 姬怀姜身穿着比平日更ji,ng致绣着金龙的黄袍,头戴珠冠,脚踏云靴,那绝美的容颜更加显得狂放不羁,隐隐有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他远远地见到我,定定地看着,眼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表情,斑斓而耀眼,却没有说话。 我带着笑缓缓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 夜空中爆炸声连连响着,盛开出各式各样绚丽多彩的烟火。 烟火的璀灿和绚丽,让那些宫灯仿佛都暗淡下来,我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人,英俊绝美的脸孔,长眉舒展,凤目微张,嘴唇边那熟悉的笑意带着若有若无的……幸福?他深深凝视着我,表情出奇的专注,眼睛里好象有什么被燃烧起来,良久无言地冲我伸出手来。 两手相握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笑了起来,“苏三,我的妻,奉辰已经恭候多时了。” 仰望着天空,每一道璀灿烟火的出现,映在他的瞳孔里化成五彩流转的光芒。 ------------------------------------ “奉天承运……云天颜氏第七子颜子涵,个性温顺,聪慧睿智……奉为我东盛的皇后,赐号苏……望东盛国事昌盛,百姓安居……” 在大殿前宣读了命名圣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怀姜与我携手并肩走进大殿。庆典开始,整个皇宫上空烟火异常的璀灿和绚丽,盛况空前浩大。远处的溯州城里隐隐约约听到百姓的欢闹和庆祝的声音。 大殿里,摆开了豪华的盛宴。 那些低级官员和殷绅富商都被安排在旁边几个偏殿,能坐进大殿里的都是高级的官员,左右两旁密密麻麻坐了几层席位,中间空出一个位置是歌舞的表演。而我,坐在姬怀姜的旁边,也就是最高的位置。 外边夜渐渐深沉,可大殿里却依然喧哗热闹。昏黄的宫灯,将里边燃烧得有如白昼。 轻灵曼舞的舞者,悠扬欢快的乐曲,流云水袖般飞扬舞动的身躯更加妖娆,ji,ng心化妆的脸孔上都是一般的神情。身穿着各色金银华丽朝服的百官,或一味地吃喝喧闹,或好奇的偷偷朝上面看来,或暧昧地看着舞动中的舞娘…… 台下不远处左边端坐着的勤王姬重年心不在焉地捏着杯子喝着酒,却没有看向这边,反而不时地看着天色。而他身后坐着几个亲信,除了熟悉的齐喧晔,还有一个面貌普通的白衣人,虽然带着面具,可举止却很熟悉,不是上官云溪还有谁? 右边绎王姬怀意依然和平日一样素色的穿著,典雅ji,ng致淡青色的外袍,一身干净舒服的气息,温和而优雅,表情藏在灯光y影下看不清楚,只是那和怀姜很神似的眼睛s,he来,亮亮的,那眼里却包含着什么闪烁着,隐隐不发。 在怀意旁边坐着的久没公开露面的李祚,他作为云天的太子,在这个东盛和云天联姻的场合怎么可能不出来?宝蓝色锦衣的李祚显得分外的俊朗,微微上翘的嘴角勾出完美的弧线,展露出阳光似的笑容,面对前来意有所图个别人士的祝贺却依然镇定如常,笑容可掬,应付自如。 而随着几道s,he来锐利的目光,我还看到混杂在百官之中的带着面具的李谡和李夜等人。李谡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嘴角一直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充满了暗藏着的危险感。 到了最后关头了吗?我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神态自若地看着台下各人的众生相…… 今晚,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契机。我暗自幽幽叹息一声,对于成功与否,心中奇怪地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与期盼,反而从内心深处蔓延着一种叫悲哀的情绪,到了今天这一步,无论是他们还是我,都失去太多太多了,代价,实在太大。 宝座上的怀姜若有若无地笑着,只在大臣上前恭贺祝酒的时候,懒洋洋地稍微端起酒杯抬起示意一番,垂下的眼帘却掩饰不了ji,ng光闪烁,带着一丝奇怪的神色,兴奋的,血腥的,又带着莫名其妙的哀痛,好象在期待着什么。 我忍不住偷偷地伸出手在桌下按住他的手。 他浑身不觉察地一颤,惊异地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没说什么,眼中却分明地闪过一丝暖意,又别过头依然看着下面的喧哗。他的手心火热得发烫,指尖却很冰冷,微微地颤抖着,反手一下用力握住我的手,嘴唇紧紧抿着,眼神也慢慢柔和起来。 台下,欢快而悠扬的乐曲,优美而撩人动情的舞蹈,活泼而层出不穷的杂耍继续上演着。 酒过三巡,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到子时,突然大殿外声音吵嚷,很快的变成兵器相交的声音。那些百官和宫人顿时s_ao动起来,互相张望着,神情忐忑不安起来。那歌舞也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都退到殿边,只剩下中央空荡荡的大片位置。 我的手一疼,顺势看去。怀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下的力度,只是微张的凤眼冷冰冰地看着台下的各人不同的表情,嘴角带着一丝熟悉的邪魅与嘲弄,好象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 殿外早有禁军把大殿团团围着保护起来,有一个青盔银甲的将领匆匆忙忙走进来,看看四周,又看看坐在宝座上的怀姜,只是上前对着怀姜单膝跪下,却没有说话。 怀姜一挑眉,有些诧异,显然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还是开口询问道,“任统领,外边何事?”原来那个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禁军统领任道成,是怀意的表哥。 任道成没有回答,犹豫不决地往旁边静静坐着的怀意看了一眼。怀意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任道成面前扶起他,漫不经心地给他理了理膝下的衣服,淡淡地说,“道成,情况怎么样了?” 任道成微微一笑,朗声说道,“禀绎王,禁军五千人已经接管皇宫,剩下五千包围大殿,皇宫里一千多个侍卫都已经全部拿下或是归顺。勤王及几个王爷的锦卫和属下,还有昭明王的……”他往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锦卫及连暗藏的影卫都被围困在几个偏殿里。” 他这话一出,大殿里一片抽吸声,然后变得格外的安静。 私用禁军控制皇宫,连皇上的锦卫和影卫都控制下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我的手被怀姜握得剧疼。怀姜脸色发白,悠悠地往我这方向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怀意,细长的丹凤眼迷着,带着几分怒气,几分傲然,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怀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怀意慢悠悠转过身来面对着这边,眼神出奇地锐利,带着平常绝对不会显露出来的强烈压迫感,声音很柔和却有一种奇怪的情绪,“现在,这里由我控制。” ------------------------------------ 满殿寂静,怀意微笑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怀姜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旁边的勤王首先哈哈大笑了起来,“怀姜,你做的这个皇帝真是失败,连你的兄弟也背叛了你啊。”他的语气揶揄,眼睛却冷冰冰地盯着怀意。 怀姜的脸色变成前所未见的y沈险戾,可是很快平静下来,放开我的手站起来,走下台阶站在怀意面前,盯着面前淡笑着的兄弟,嘴角那丝嘲弄的笑容早就隐没,声音带着点点沙哑,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地问道,“怀意,为了什么?” 怀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异常的炯亮,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深邃,慢悠悠地说,“翱翔自由的飞鹰岂能被斩断翅膀?浅潭水池哪能困得住深海的鱼?他不会甘心被困于皇宫这个地方,可王兄你太过执着,也太过霸道了……” “为了他?”怀姜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是我,脸色更是y沉,眸光黑杳杳的看不见底,说不出来的无情森冷,带着暴雨前的狂怒,“你私下动用禁军逼宫,竟然是为了他?” “王兄,如果你再继续下去,只会和父王姜后一样。可怀意不能再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眼睁睁看着他被活活折磨而死。”怀意咚一声跪下,神情复杂地看着怀姜说, “逼宫,怀意是万不得已,事后怀意自然会和苏三离开,这是怀意最后给四哥请安了,从此以后,就当没有怀意这个兄弟吧。” 怀姜眼中的冷静渐渐散去,慢慢地冰冷下来,手不断地在颤抖着,脸色灰暗,眼睛全是通红的血丝,冷淡地说,“你为了这人,宁可放弃我们数十年以来的兄弟之情?” 怀意没有说话,只是在地上重重叩了几个响头,声声入耳。 “你是不是疯了?”怀姜愣愣看着,挑起了眉,眼睛深处藏着血色的杀气,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说,“怀意,你这么做是没用的,他只是利用你,根本不会爱你。你难道还没有看到他是如何无情地对待喜欢和爱上他的人了吗?我已经够苦了,你又何必掺扯进来?” “就算这样,王兄你可有后悔过?放弃过?”跪在那里,怀意神情淡然,嘴唇却不由得微微颤抖着,“既然王兄同样没有放弃,怀意也不会后悔!” “这不一样的。怀意,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怀姜表情复杂地转头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什么压抑着,把地上的怀意搀扶起来,按住对方的肩膀说,“他喜欢我,况且对我如此,可对你……在他眼里,你连一个侍从都不如!” “怀意知道。”怀意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带着莫名的悲哀和绝然,沉思一会,长长叹了口气,苦涩的说,“怀意只要求在他身边就满足了。四哥,你就成全怀意吧。” 第5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7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7节 ------------------------------------ “等等……”我暗叹一声,还是忍不住高声呼唤着,四周的眼光不出意料地s,he来,我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怀姜怀意面前,正色说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样事情?” “苏三你……”怀意想说话,被我突然伸出的手掩住嘴唇而说不出来。 “怀意,你这又是可苦?”我喃喃低声说着,然后挂起自认为最动人心弦的微笑,扬起头傲然地说,“你忘记了问我,我是不是乐意需要怀意你为了我而舍弃兄弟之情?”顿了一会,然后笑着转过头说,“或者说,怀姜,你也忘记问我,是不是需要利用到怀意帮我离开?” “……”怀姜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又转头看着脸色渐渐失去血色的怀意。 “苏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怀意嘴唇在微微颤抖着,不敢至信地盯着我。他是想不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希望利用他来救自己,以免欠下他的人情。 “怀意,为了我舍弃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不值得啊!”我过去握住他的手,轻声叹息着,“如果怀意愿意,等苏三重得自由的一天,怀意要陪苏三漂泊浪迹江湖也好,隐居山川林海也好,苏三哪会推搪?只是,不要在此时此地,因为苏三让怀意你的名声受损。” “你的意思是指……?”怀意凝视着我,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原来一直是怀意自己在妄想。以苏三你的聪明,怎么可能没有退路?怀意多此一举,倒让苏三为难了。”他的语气疏远,虽然笑着却有种哀怨的自嘲。 “怀意,我说的话是真的。”我手上用力,正色地说,“你可愿意?” “苏三,怀意怎么会不愿意?能听到你这话,我很高兴……”怀意用力把我拉进怀里抱了一下,然后放开我,重新跪在怀姜面前,稳声说道,“四哥,怀意愿以一命换一命,只是希望王兄能放过苏三,怀意到时候任凭王兄处置。” “怀意你……”我气得跺脚。 “啪~!啪~!……”静寂的大殿中突然响起几声孤零零的掌声,有几人排众而出走到中央的空地之处,为首的一人身穿着平常的华服,却掩饰不了浑身桀骜不驯的气势,和一双闪烁着冰冷带笑的眼睛。是李谡忍不住上前了。 “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玛,只可惜……”李谡冷冷笑着,故意顿了一会环视四周,才笑眯眯地说,“只可惜你们再怎么争都没用!这人,”他缓缓抬起手往我一指,带着明确和冷然地说,“是我李谡的!” 怀意一愣,快速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握紧拳头却不作声。 “李谡?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云天晋王,昭明真是有失远迎。”怀姜脸色更白,揶揄地笑着说道,“只不过,如果是来观礼的话,昭明欢迎。如果是来捣乱的话,那……”他细长的凤目里却带着一丝嘲弄的表情,嗜血的,狂傲般的就好象看见一只走进陷阱的猎物。 “如果是来捣乱的话,你又能怎么?”李谡目光闪动,冷冷笑着说,“皇宫里外早就埋伏了我三万的兵马,现在已经进攻,你们是抵御不了很长时间的。想不到我会带这么多人过来吧?” 两人无声地对侍着,整个大殿里顿时好象被低气压笼罩着一样,压抑地发慌。 突然殿外又响起一阵喧闹声,这会人声更是嘈杂。从门窗的位置看去,又有几个烟火在空中炸开,只见不多时就连远处的宫门外也开始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看来这几方人马互相撕杀起来,只听声音倒是紧张,不知道谁胜谁负。我淡淡笑着拉起怀意和李祚径自站在一旁看着热闹,一时间倒也无话可说。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有几个穿着云天服饰的侍卫闯了进来,在李谡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李谡一边听一边用余光瞧着怀姜等人,却不言语,只是挥手让那几人退下,才冷冷开口说道,“昭明你之前在城外的五万人马,已经因为郑州和沧州的大军,被抽调出四万,所剩下的兵力应该一万不到。只是李谡实在不明白这时候昭明从哪又找来了这么多人马?” “呵,晋王你的情报不错,连这些都查到。可惜啊,谁说我会调兵走?”怀姜优雅地转过身来,大笑着说,“那只是往后移动了五十里而已,昨晚已经全部埋伏在城外,现在早就在皇宫之外,只要还未有听到该有的信号,他们就会攻进来。” “想不到昭明王连大军压境都不顾,强把所有兵力都留下来,只为了确保婚礼顺利进行?”李谡也不介意,只是冷冰冰地讽刺着,“难道昭明不怕沧州云天的大军和郑州的南越大军?” 满殿深吸气的声音。李谡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不过只要对这段时间的局势稍微留意的话,肯定就明白到究竟怎么一回事情。原应该派去防御边疆抵御云天和南越的兵力,居然被昭明王留在溯州附近,这不能不让东盛的臣民感到不可思议。 只听不远处站在一角的勤王喃喃地低声说道,“哎,又一个疯了……” “怕什么?只要有你晋王人在手上,沧州之围立刻可解。至于郑州……”怀姜轻轻一笑,嘴角拧起一丝嘲弄,淡淡地说,“自然有办法解决,这点就不需要晋王你费心了。” “咳,咳,我能不能说上几句?”一旁的勤王犹豫了一会上前几步,迷着眼睛盯着我,然后又环绕四周看了一眼,沉声说,“看来你们还都不明白这时候究竟是由谁控制局势啊?” “什么意思?”怀姜不屑一顾。 “难道是你勤王吗?”李谡带着笑,却冷冷瞪这面前这个老狐狸。 “不是不是,呵呵。我姬重年倒是很佩服一个人,运筹帷幄,绝处逢生,却到了现在还能不动声色看热闹。”勤王继续迷着小眼睛,笑眯眯地说着。 唰一下,几道锐利的目光s,he来,我躲也不是,迎也不是,暗骂着这老狐狸怎么不依照约定把我露出来了?心里骂归骂,表面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我站出来笑道,“勤王真是对苏三太过抬爱了,苏三怎么敢当此盛誉呢?” “你?” “梓童?” “苏三?” 几声惊讶声响起,然后落入寂然。 我笑眯眯地冲着意味深长地李谡笑了一下,淡淡地说,“外边的不是晋王爷带来的三万兵马,而是秦青带来的兵马和勤王的ji,ng兵。至于晋王爷那几个的亲信,呵呵,应该还留守在沧州城外等候王爷的消息呢。” “哼!秦青居然为了你叛变?梓童,你这样做不是害了他吗?”李谡强做镇定慢悠悠说着,语气却依然严厉。 “叛变?不是,这是你晋王下的命令让三万人马潜入溯州,秦青只是听令而行,哪有叛变?”我当没听到他的威胁,只是笑容可掬地说着,“只不过来到溯州后,晋王对太子意图不轨,秦将军临危受命,受太子指挥而已。” “你!”李谡眼神一冷,也懒得和我说下去。 “至于怀姜,你还在想着你那五万人马和云天三万人马的问题吧?”我转过身保持着笑容,面对着狠狠盯着我的姬怀姜,淡淡说着,“你可猜错了,外边可有五万人马,秦青的三万,还有勤王也从苏杭调配了两万人马过来。人数,你那边一点便宜都没有可占的。” “不可能!”怀姜意有所思的看着我,那道目光锐利地象把利刃一般,寒意透入心肺,墨黑墨黑的看不到底,“勤王那不是之前调兵回苏杭防守了吗?怎么可能?” “那是因为啊,苏杭地区早就在我的手中了。”大殿里所有的人都惊愕地看着我,我撇了其它人一眼,笑眯眯地说,“或者应该说,是在秦青手中。三天前,秦青的另一支兵马已经占领苏州、杭州……”所以,勤王才会和我们合作。这话我不用说,其它人一听再看看勤王y沉不定的脸色就更加明白了。 李谡离开沧州反而到了溯州,这让本来由李谡统领下的兵马没有了领军,虽然我猜测他肯定安排了人手,不过秦家军主要的兵力,一直是自听命秦青,根本不需要虎牌军令什么的就可以调动。秦青手上有六万兵马,我让他分兵两路,一路先取苏杭,一路来溯州。 不过整整三万人,出现的溯州就太明显了,只好借着苏杭,和勤王达成协议,苏杭到时候还给他,不动一草一木,而他则说明秦家军潜入皇宫后山。对于他们谁做东盛的皇帝,我不感兴趣,和怀姜的情份,在那一晚上已经结束了,我不再欠他任何东西,也不会帮他。 勤王对我表明的立场自然欢迎,不过他还是忌讳着怀意手上的一万禁军。他们谁胜谁负,我没有兴趣知道,只知道到时候怀意会和我还有李祚一起离开。 “怀姜,就算你手上有五万ji,ng兵,可都在皇宫之外,可你们看看现在外边……”我开心地轻轻笑着,说,“秦青那三万兵马早就进驻在后山,而勤王的兵马目前应该守住宫门附近吧?你们没听到现在根本没有兵器交接的声音吗?那是秦青的人马已经到了,而怀意的禁军也停了手。” “勤王可明白子涵所指?”我转过身面对着勤王,抿了抿嘴巴,笑嘻嘻地看着他脸色一变,猛地看来,接着说,“子涵的意思是说,大殿外边全是秦青的人,还有怀意的人,至于你勤王的兵马,刚才一直和进攻皇宫的怀姜的兵马打了一场……” 勤王想利用秦青的兵马引开怀姜和怀意的,结果却被我暗中掉了包,反而让人把他那些人调到宫门附近和怀姜的人马相遇上。而秦青带着的三万人却安安稳稳地守在最重要的殿外。 “现在,皇宫里由我控制。”我淡淡笑着说。 ------------------------------------ “我不希望再继续两败俱伤下去。”我手一扬,有人拿了笔墨和纸上来。 这是四份协议,分别给以晋王为代表云天,以怀姜为代表的东盛,以勤王为代表的东盛余下势力,内容只是友好条约,答应不进犯漓岛,不限制我的自由,友好、平等、互惠、合作,不作任何的举动和不实的幻想…… “只要你们签定了,我就会放你们。而我,要的只是自由。”我暗叹一口气,用严肃而认真的口吻说着,“期限是为期三年。这三年你们也刚好用来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对怀姜你,也刚好用来稳定东盛局势。” 勤王接过来,从头倒尾看了一眼,也没多话拿过笔就签上名字。 李谡脸色越加y沉,看看我又看看在我旁边的李祚,终于还是垂下眼睛,“三年是吗?呵呵,到时候看你往哪里跑?”他拿笔过来签了名字后一下甩开。 怀姜挑起了眉,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深处藏着血色的杀气,冷淡地说,“我不签!” “怀姜,放手吧!或者三年后再……”怀意在旁边急道。 “唰~”怀姜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挺直身体傲然地说,“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恐怕不行。” “奉辰,这时候不由得你任性。你愿意签也要签,不愿意签也要签!”李祚在旁边嚷着。 “苏三,我早说过不会放手的……”怀姜好象丝毫没有听到李祚的话,反而慢慢地靠近过来,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眼中却带着一种从没有见过的狂态,轻柔地说,“你不是需要自由吗?我可以给你……一种只有在我旁边的自由……” 他突然伸手把我进怀里,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一回事情,眼前一黑,不知道顺着一个又窄又斜的滑坡快速前进着,轻响声、惊呼声一下断开,等身体落入一个软绵绵垫子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怀姜两人身在不知名的地道之中。 他顺手点了我的麻x,ue,脸上露出那惨淡而又坚决的神情,轻声却一字一顿清晰地说着,“苏三,我要疯了,我居然连皇位都不要,和你一起逃跑!”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第80章 我和各位打个赌怎么样 章节字数:11053 更新时间:071117 20:12 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西东? 宫外全是姬怀姜的兵马,只要出了皇宫怀姜还是有可能反败为胜的。毕竟我为了让皇宫里尽可能没有意外的接管下来,秦青的兵力就不可能分散安排,只能集中在大殿和皇宫几个主要的地方。这样一来,只要怀姜出了皇宫重新掌管东盛的军队,那人数方面秦青这边根本没有优势。 只要出了皇宫……这个关键,怀姜能想到,我也能想到,那怀意肯定也能想到。 一连几个出口的外边,都有很多人穿着禁军服饰的士兵守着。呵,看来皇宫下的密道和几个出口,怀意也知道呢。 怀意指挥禁军的临时叛变,这消息并没有传到围在外边的东盛兵马之中,就算有些许消息泄露,没有昭明王明确的旨意,那军队的统领也耐何不了怀意。同样,怀意也不可能接管东盛的军队,不过,安cha禁军在某些地方守着还是可以的。 怀姜抱着我在复杂迷宫似的地道中左穿右cha的,昏暗中只看见他那眼神又亮又锐利,紧紧搂着我不发一言,神情却是越来越见焦躁。 地道的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轻轻脚步声,而且听起来声音越来越近,看来怀意的追兵就要到了。 突然怀姜不知道在哪扳动了机关,一闪身,我和他就到了一个小小的密室里。背后那石门又无声无息的掩上,看来和普通过道上的围墙差不多,接口一点也看不出来。 怀姜抱着我走到密室角小小的一张石床上,坐上去靠在墙边,依然把我抱在怀里静静坐着也不说话。看来他是死心了,明白到今晚暂时是出不去,于是干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毕竟皇家的密道,怀意再怎么着急也不可能带着大批人马进来搜索的。 我被点了麻x,ue也只能靠在他身上,一边听着从薄薄的衣服处传来对方的体温和心跳,一边内心却翻腾不安着。 怀姜,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为了我需要冒这么大的危险,甚至连皇位也不要了?本来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计划,却估计不到这个变量,怀姜过于不同寻常的执着,只会把自己和我,还有旁边的人拉入不可预测的境地。 他应该知道的啊。 三年,我定下的期限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却连这点时间都不肯放弃……难道真要我去接受他?但不是出自平等之下心口如一的接受又有什么意义? 我听到隔了一扇墙的过道中响起的脚步声,然后又慢慢离远,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旁边的那人好象听到我暗叹的声音,用手摸索过来,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密室里的墙壁上镶嵌着几颗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华。 我好象听到了他的一声轻叹,很轻,却好象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叹息,我的心没来由的轻轻颤了一下。“是不是在可惜自己终究是功亏一篑?”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很淡却肯定,好象说着和他无关的事情,“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值得吗?”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幽幽叹息着,声音很低几乎不可闻,他那眼睛里里深处的苦涩带着莫名的温柔,把我要说的堵住说不出话来。 如果明天天亮前他还是出不去皇宫,别说那东盛的军队会因为无主乱起来,而且晋王、勤王等等人在旁边虎视眈眈。而我不在,李祚和秦青又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局势。本来难得找到的平衡点又要被打破,我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借着幽暗的光华,他眼睛里泛起一丝异样的神色,指尖在我的唇上抚摸着,却不回答我,良久突然笑了起来,带着明显揶揄的语气说,“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他压过来轻轻吻着我的头发,麻麻的,痒痒的。 身体已经过于敏感,他的手每到一处都带起一朵小小的焰火。“大婚还没有完成,我拒绝承认……”我努力维持着清醒说道。 “继续说,我喜欢听到你的声音。”他只是微笑着,缓缓解开我的衣服。 “奉辰,你要真爱我就放开我,给我时间……”我呼吸越重。 “可以,但不是现在。”他温柔地吻着我的身体,抚摸着。 “……” 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脸的微笑,深情款款,温柔地抚摸,温柔地挑起我的欲望,温柔地进入,紧紧抱着我。“苏三,我是这么的爱你……”他轻声呼喊着我的名字,每一下用力的撞击都仿佛想将二人融合为一体,疯乱的,狂野的…… 我痛恨对方的强迫,身体却抗拒不了,只能抛开所剩无几的理智和对方一起沉沦。 ------------------------------------ 欢爱后的疲惫让我不由得昏昏沉沉睡着了,等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豪华的大床上,身体里里外外都被弄干净了,穿着舒适的丝绸盖着薄被。 四周有种熟悉的感觉,这屋子很奇怪,虽然到处干净得一尘不染,可总觉得没有丝毫的人气,床上的丝制品有些发黄,木桌椅等等光泽暗淡,好象很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一样。是琴心居,怀姜母后住的地方。 看来怀姜担心我的身体在暗道里受了寒气,还是带着我从暗道里出来跑到琴心居来。可能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看窗外月已西斜,满天的星光也暗淡许多。 天要亮了。我心无端端刺疼。 如果天亮之前怀姜还是出不去皇宫,后果真的不敢设想。那人却好象完全不在乎,环着我的双手紧紧地把我整个人扣在怀里,那一夜未眠充满血丝的眼睛正静静看着窗外的天色,没有焦虑不安,反而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轻松和悠然。 他觉察到我已经醒来,低下头轻轻磨噌着我的头发,却没有说话。 “天要亮了,我和你出去!”我镇定心神,说出沉思良久的话来。毕竟,如果因为我而导致姬怀姜的皇位有所动摇,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所期望的。再说,如果东盛因此而动荡不安,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这更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什么?”环着我的手一紧,不敢至信的惊喜。 我正要开口说明,屋外的院子里突然响起嘈杂而故意压低的脚步声,怀姜脸色微变,从腰间拔出宝剑,站起来把我护在身后。 门被推开有几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立刻乖巧地把房间门随手掩了起来。带头那人面如冠玉,一身华丽的白色锦衣,进来后朝这边看一眼后笑了起来,“子涵,云溪还没来及恭喜你们新婚怎么就跑了呢?”来人不是上官云溪还有谁? ------------------------------------ “云溪你来晚了。”怀姜脸色还是不是很好,也不多话,只是把剑归回原位。我暗叹一声,从他的话里就了解到很多事情,堵在心口的话一句也说不上,只是冷冷看着这两人。 “呵呵,早来了怕打扰怀姜你们亲热啊。”云溪面上带着亲密无间般的笑容,走前几步握住我的手笑眯眯地说,“以后,云溪和子涵就情同兄弟,请以后多多关照啦。” “……”我浑身一震,看向怀姜,却见他依然神色如常,只是那眼睛藏在昏暗中看不清楚,心中明白了几分,淡淡地说道,“怀姜能有云溪在一旁辅助,那才叫做如虎添翼。子涵只有这副皮囊还过得去,怎配和云溪相提并论。” 我真够天真的,还真以为怀姜会舍弃所有跟我浪迹天涯海角…… 不由得握紧拳头,松开,然后再握紧,直到手心被指甲刺疼才发觉,心中原有一股小小的火焰,在这一刻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他爱我?我不能否认这段日子以来怀姜所表现的无一不证明他的爱。可惜,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权势。就如他所说的,不管我接受还是不接受他,他会一直在我的身边。要做到这点,就需要更强大的权势地位去维持这种不合理的状况。 云溪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怀姜只是利用他,可他躲不开避不开,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地位和势力换取对方一点点的怜悯。对云溪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人。只是,这事偏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怪不得谁就是。 我轻轻笑着,嘲笑着自己的愚笨和天真,也嘲笑着这命运的捉弄。 云溪和我东拉西扯客套了几句,表面上是亲热地真像是兄弟一般,可眼角处却是细细观测着我脸上的表情,见我心平气和地说着话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知道我不可能透露任何真实的想法,也就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和怀姜在一旁交头接耳低声说着话。 我静静站在一边,既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也懒得继续说话。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云溪和怀姜说了几句话后一扬手做了个手势,旁边其中两个侍卫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把侍卫的服装捧上来。看来云溪早就有这个准备,挑的那两个身材和我们很象,换上我和怀姜的衣服,易容后在昏暗中看上去和我们也有几分相似。 怀姜过来帮我穿好那侍卫的服装,同样带上面具。 准备就绪,那两人留在琴心居,而我和怀姜则混在云溪一行人中,美名为搜索,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其它地方走去。我因为一夜的疲惫不堪,身体发软,只能伪装成受了伤的侍卫被怀姜搀扶着。 路上见到怀意或者李夜等人,他们熬了一夜,在皇宫搜索了几遍还是不肯死心,依然各自带着一批人行走匆匆,却没有觉察到云溪这一行人的异常。 云溪假装着搜索,却是越走越偏,慢慢地走到一处。这个小院子过道对面就是皇宫的宫墙,只要过了宫墙,外边就是东盛的兵马。而现在,过道和宫墙上四周全是禁军和勤王的兵马,以云溪现在这些人,根本还没走近宫墙就让人堵住了。 天际边泛起一线微弱的反光,显得头顶那一幕的天空更是黑得深邃。 云溪和怀姜也不急,只是静静等候着。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远处的皇宫里响起一阵s_ao动,夹杂着喧闹声,有人在高喊着:找到了,往左面跑去了……应该是云溪埋伏在琴心居那两人起的作用了吧? 也不见云溪有任何动作,旁边那几十个侍卫突然飞驰而出,分几个队向宫墙冲去,顿时剑光四起,那守城的禁军和勤王兵马也被吸引了过来,慢慢地把那几十人围成几个大圈。兵刃交接的声音,受伤的怒吼声,意义不明的各种杂音…… “怀姜,事不宜迟,快走!”云溪细细看着不远处的战况,低声说道。 “可苏三怎么办?”怀姜的神色有些着急。虽然把守城的大部分兵力引开,不过还有一些士兵站在宫墙上远远地看着热闹也不上前。我的轻功本来就不好,现在身体更是发软,根本不可能带着我闯过这些人。 “禁军和勤王主要是想捉住你,天又快亮了,韩将军再见不到你就有麻烦了,你还是先过去,把军队接管过来才好。”云溪镇定自若地解释着,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杀意,“至于子涵,云溪会带着子涵从大门直接走出去。” “……不,我不能抛下苏三不管!”怀姜冷冷地回道。 “怀姜你放心,就算被发现,子涵是他们的人,他们不会伤害子涵的。”云溪意味深长地撇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着,“何况,只要你到了外边接管军队,凭着那五万的ji,ng兵把这里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只要怀姜你重新掌握这局势,还有谁你得不到的?” “……”怀姜当然也知道时间不等人,那几十个云溪的手下也支持不了太长,时间越长,离开的机会就越少,而天际边也开始蒙上一层薄薄的光雾,看来天要快亮了。 怀姜抬头看看天色,转头y沉不定地盯着我,突然猛的把我拉进怀里,堵住我的嘴唇,炽热而shi润的吻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吞没着,疯狂而肆意。好一会才停下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懒洋洋的,“记住,别想着离开,我不会放过你的!” 旁边的云溪默默站着不作声,只是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盯着我和怀姜。 我笑了起来,靠近过去细细吻了一下,轻笑着说,“保重!记得要做个好皇帝。” 怀姜有些诧异,墨黑的眼睛里有什么沉淀下来,显得越发的幽暗,正想开口询问,旁边的云溪已经连声催促了,只好深深看我一眼,转身飞驰而去。 看着怀姜的身影消失在宫墙之外,云溪松了口气,撇了我一眼沉默地带我往宫门方向走去。天际边的光线越来越亮,而这边依然墨黑昏暗。我们都想着各自的心思,没走过远,云溪突然一把把我推入小道边密林中,剑光闪烁,他的剑横在眼前,寒气迫入眼潋,而他,则冷冷看着我不语。 “云溪,真要走到这一步吗?你要知道如果怀姜知道是你杀我,那他可不会放过你的。”我淡淡地说着。 在很早的时候怀姜表现出对我过度的执着,而到了昨夜更是让怀姜为了不放弃我,宁可冒险从几万禁军和秦家军的包围中离开……等等这些事情,云溪就认定是我影响了怀姜的宏图霸业,怎么会允许我的继续存在,一直以来都是隐忍着,直到现在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从他带人走进琴心居的那一刹那,眼睛停在我脖子上时候那一闪而过忿狠嫉妒的表情,那是昨夜怀姜欢爱后留下的痕迹……我知道他肯定会找个空缺的时间除掉我,而首先是故意把和怀姜约定的时间推后,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出现,再带了几十名手下安排的这出戏把怀姜引开,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了。 “你不该出现。”云溪嘴角带着笑,可眼中的哀伤和对我的纷恨,让我不由得心里一寒,“我早说过了,如果你影响到怀姜的大业,云溪是不会饶过子涵的。子涵要怪,就怪自己吧!”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平静地说,“云溪啊,你也太小看怀姜了。你真以为他会舍弃我而走了?”突然嘴角一弯对着不远处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不是,怀姜?” 他脸色大变忙往自己身后看去,我却趁机退开几步,一把拔出别在腰间的剑。侍卫服饰本来就有把剑配在腰间,这时候却成了我救命的关键。 云溪一愣才明白过来我是故作悬虚引开他的注意力,眼睛一沉提着剑飞舞过来。 我勉强提剑虚晃一招格开向旁边闪去。他意料不到我隐蔽自己会武功,剑落了空划过我的手臂,神情一凛,提着剑追上来。可惜我的实力和云溪相差悬殊,招式也是粗浅,且打且走的时候身体几处多了几道血痕。 我正考虑是不是要开口高声叫嚷,手臂一疼,手上的剑再也抓不稳掉在地上,而我整个人也因为对方的剑风给摔倒在地上。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飞奔过来,一路剑光飞舞,血腥四jian,定眼看去,却是应该身在宫墙之外的姬怀姜。怀姜一边朝这里跑过来,一边大喊着,“不要动手,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云溪,不要动手啊……” 很多人循着声音看来,发现了我和云溪,当然,有聪明的人立刻就猜到那一路飞奔过来的人就是整晚失去踪影的昭明王姬怀姜。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把怀姜围了起来,也有人慢慢把我和云溪围困起来。 “怀姜,你为了他竟然……”云溪低声叹息着,眼睛一闭又睁开,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妖孽,留着你也是祸害!”一剑朝我刺来,眼睁睁看着剑光飞近胸口。 怀姜的怒吼,云溪冷笑着,继续提剑刺来,眼看着这一剑再也躲不过了,我暗叹一声,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突然感觉到身边劲风掠过,一个温暖的身体扑在我身上,有温热的液体jian到脸上,我睁开眼睛一看,面前是云溪恶毒又充满嘲讽的笑意,肩膀处cha着一把剑,却丝毫不理会受的伤,反而拔出剑又刺过来…… “别杀他!”我大叫着。 云溪身形猛然顿住,胸口却透出一小截剑尖,早就沾染了血迹的白衣更是整片红色。他有点怪异的看着我发愣,缓缓挤出一句话说道,“我好羡慕你,子涵,很多人都愿意为你而死去,而云溪呢……”还没说完口吐血雾,带着溢满哀怨的神情慢慢倒下,身后却是提着剑一脸萧杀之气的姬怀姜。 第5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8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8节 盖在我身上的人再也支持不住,手上的剑?一声掉到地上。 莫欢--他穿着一套宫中侍卫的衣服,胸口近心口处明显一个剑痕,伤口泊泊流着血染红了半边胸襟的衣服,脸色因失血多过苍白得吓人,口气却温柔如故,斜斜倚靠在我身上,竭力想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淡淡笑着说,“梓童,幸好你没事。” “欢,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走了?怎么是你啊?”我想都不想就撕下一大块衣服想堵住那伤口,那血却蔓延到我的手上,瞬间把手上试图掩住伤口的那布料全染红了。 “梓童,我怎能再舍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而离开?”那双眼睛象刚刚经过清水洗涤,明亮透澈,眼神却平展如镜,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幸好……咳咳,大殿里眼睁睁看着怀姜把你掳走,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暗中盯着最有可能和怀姜联系的云溪……梓童,你没事就好……” “怎么你这么傻还留在这里?我要你走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啊!”我用力压住伤口附近,可是那血依然不断涌出,心中说不出来的惊恐万分,只觉得怀中这个身体仿佛就要消失了。 “失去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低不可闻,“我好想你,梓童……只是恨上天给我陪你的时间太短,实在太短了……” ------------------------------------ “别睡!欢,提起ji,ng神来……”我心中的惊慌更甚,拼命拍着面前这人的面孔,也不管四周围观的是宫中侍卫还是禁军,狂叫着,“快,全楞在这里干什么,御医在哪?给我去叫来!” 现在我的面具也不知道掉哪了,估计那些人里有人认出我来,好几个纷纷飞驰而去,想必是通知各自的主子去了。 我想了想还是抱起莫欢,本来他就比我高大,加上这一夜到现在我早就疲惫不堪,脚一软差一点就连人摔倒在地上。忽然旁边一双手伸过来扶住我,然后从我手上接过莫欢抱起来,“跟我来……我知道御医在哪!”抬头看去,却是怀姜面带着莫名其妙的神色领着我前走。 “来人,把他也带上。”我指了一下躺在地上血泊中不知是死是活的云溪,马上有两人上前扶起云溪跟了过来。那些人知道了我和怀姜的身份,却畏于他满身的杀气不敢上前拦我们,又不舍得让我们白白溜走不好向上级交代,只好跟在后面。 一路飞跃,人群,喧闹声,时间好象过了很久,也可能就只是一小会,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看来应该是御医院子,莫欢紧闭着双眼躺在一张很大的平榻上,云溪同样躺在一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皱着眉手忙脚乱地试图止住血。 “上官公子中的两剑虽重却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而已。至于莫公子……他伤在胸口要害,恰巧碰到心脉,恐怕……”御医为难地说着,后面的话还是在怀姜利刃般的眼神中咽了下去没说出来。 不,不会的……哄一声,脑海里好象有什么炸开一样,“快,快去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我需要很多的热水和干净的布,还有手术刀、医药缝合线、麻醉药和开腔器……” “梓童,你醒醒!”有个声音打断我的说话,我茫然地抬起头看去,眼前一张年轻的脸庞,正着急得按住我的肩膀摇晃着,“醒醒,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的那些麻醉剂、开腔器什么是不可能有的!”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着急万分的人,原来是李祚,他正一脸不忍和慌乱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着,“梓童,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这里没人能救…… 脸上有什么shishi的液体滑过,我用袖子轻轻擦去,又涌出更多,一颗颗落在胸口,落在地上。“梓童……唉,梓童……”李祚把我搂在怀里,轻吻着我的眼角。 这里没人能救…… 这里?那如果是…… 我想到什么身体一颤,一把把李祚推开,然后抱起莫欢冲出屋子。 “让开。”我冷冷地对着拦在门口的怀姜说着。他一脸的焦虑和内疚,可在我眼里,却只想到他的执着,云溪的怨恨,还有我和莫欢被设计的分开…… 他呆呆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止住,最后黯然失色地垂下手,让开路让我走过。 ------------------------------------ “梓童,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来!”怀姜的声音有些颤抖。 半边的天空彩霞飞扬,明媚和温暖,那晨曦中乌檐雪壁的溯州城,显得分外柔媚,几步之外,悬空而下的是那喧闹而奔腾的湘江之水。 龙回头,是东盛皇宫半山腰一处风景,一段宽半尺长数尺的石梁突厄地挑出平地,伸出山腰悬空着,而数百丈底下是黝黑的湘江。而我现在,则抱着昏沉中的莫欢,站在这石梁之上,看着刚才脚滑差一点儿就摔下深渊时候落下的那块染满血迹的布块漂浮在半空中,默默无言。 怀姜和李祚皱着眉头看着我却不敢上前,而身后的响动,李谡、怀意、秦青等人也闻讯先后赶到了。 “你们放心,我不想死。”我凝视着怀中那人,缓缓抚摸着那苍白的脸色。为什么明明脸颊还这么温暖,却依然感觉到这身体中的生命在慢慢地流逝?内心深处有什么被打破了一般,空荡荡的,好象有什么随着也流逝中。 --梓童,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就别再想着怎么甩开我了。 --我,莫欢在此起誓,以这火山为盟,与梓童今生今世,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往日火山下的誓言尤言在耳,可另一方却将要先行而去…… 众人虽然心中莫名其妙的,不过听我这么一说都松了口气。“梓童,那你快走回来,那里太危险了。”李祚紧紧握住拳头,以他对我的了解,他当然知道我来这里不可能这么简单。 我丝毫没理会他,只是淡淡接着说,“别人都说我苏梓童聪明绝顶,没有什么能漏过我的算计,却偏偏让我一次再一次的遗憾后悔莫及……前一次是倪你,不管怎么说我不该扔下你离开。”我抬起头看了秦青一眼,又低下头说,“这次是他,我在这里所爱的人,又是为了我而将要失去性命!” “梓童,我没怪过你,是我自己太过软弱。”秦青哀伤地看着我。 “倪,我欠下你的债,怎么还也还不清。当然,还包括在场的各位,你们都对梓童好,梓童知道,可惜,”我幽幽地叹息一声,顿了一下,笑了起来,“可惜我的心再也负担不了又多一条的生命,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又一个爱我的人为我而死去。” “梓童,没人会怪你的……回来好吗?”怀意的笑容很温暖,却失去了对我的吸引力。 “我不想死,可……到了现在,我也不想活了,特别是在这个世界!”我缓缓扫过面前的众人,吃惊、讶异、慌乱、惊恐……种种表情闪过,我退后两步,“别过来,我可不敢保证自己和你们争执的时候还有力气保持平衡。” “梓童!你敢去死?别以为你死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就算到了地狱我也要把你拉回来!”怀姜冷冷地说道,迷着凤眼带着非常复杂的狂乱紧紧盯来,想要把我牢牢锁住一般。 “我不希望再有人为我而死,也不希望再有人因我而失去所有!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坚持要得到我,那么……”我微笑着,暗叹一口气,幽幽看着远处渐渐发白的天空好一会,才平静地说,“我和各位打个赌怎么样?” 我环视四周细细看着,深吸一口气,轻轻笑着,笑得云淡风轻,“这下面我早就铺好三层鱼网,本来准备如果昨晚的计策失败,那就会在最后关头借机逃亡用的。我们的赌局是,如果我跳下去,究竟是生还是死呢?我,赌我自己会死去!呵呵,如果我赢了就让我自由。” “当然,如果我没死去,而你们又能找到我的话,就是我输了,那就任你们处置,如何?”我抿抿嘴,毫不意外地看到震惊地神情。难道我说的任你们处置这话,会这么不可置信吗?“你们不是都说爱我吗?那是否愿意陪我赌上一把?甚至陪我一起,试试这飞翔在天空的感觉……” “只不过无论人和事都是有限度的,这网本来只是计算着容纳两人,如果多一个,可能网会承受不住下坠的力度,那网破的机会就多上几成……”我笑眯眯地看看众人脸上不同的反应,低下头,手指沿着怀中那人脸的轮廓滑动着,淡淡地说,“所以,你们最好考虑清楚跟不跟我来。”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他们都不信以我的个性会去死,可如果这本来就是一个计策呢?但这个计策听上去却是这么不牢靠!从这么的高空跳下去,就算是身怀武功也会少不了损伤,何况是我这种身体过于纤细柔弱的人呢? “梓童,我愿意陪你……”秦青亮晶晶地眼睛看来。 “你闭嘴!”旁边的李祚再也忍不住打断秦青的话,咬着唇握紧拳头,瞪大眼睛冲着我喊着,“梓童,你疯了吗?为什么不再等多一年半?就一年半啊,还有很短时间而已……为什么你不可以忍耐下去??为什么啊?” “秦青,李祚你们别跟来。”我垂下眼睛,淡淡说道,“我曾经答应过莫欢,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或者,只有经过真正的生死,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放开。这是我欠他的一条命,无论结果如何,就让老天爷安排吧!” “……”李祚和秦青都黯然失色。他们都明白到当年张倪的死给我多大的伤害。 “李谡~”我转向一直没有作声,冷冷看着我的晋王李谡,笑着说,“你的霸业未成,如今肯定是不会跟我一起的吧?”虽然我的是问话,不过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他想不到我直呼他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暖意,似乎连那往日摄人的冰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凝视我良久还是点了点头,“梓童,你不会死的!我和你赌,等你安全回去!” “如果网破了,我摔傻了,笨了,变了,甚至毁容了,你还会要我吗?”我淡笑着问道。 “我李谡对天发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全身心爱你,宠你。”他的话依然冷冰冰的,不过我却知道他是一言九鼎的那种人。 我松了口气,转而对着旁边的怀姜说,“怀姜,东盛现在需要你,很多人也需要你倚靠你,你身上的责任重大,看来也不会跟我一起的吧?”同样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同样是问得云淡风轻。 “……” 那双凤眼正盯着我不说话,但其中的霸气却锐不可当,好一会突然展颜一笑,带着揶揄的眼神懒洋洋地笑道,“我不拦你,如果你觉得欠他的,那就去还清这债吧。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好好地安葬在我的陵墓里,等我处理完东盛的事情,就会立刻去陪你,可好?至于赌局……” 他看我一眼,嘴角带着笑意,继续说道,“无论你是输还是赢,是生还是死,你都是我姬怀姜的妻。” 我心口一窒,垂下眼帘,“好。” “苏三,我愿意陪你去,可是……” 我抬起头看去,见是一脸温柔的怀意,笑了一下,说,“怀意你不需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忍心再加重这网的受力是吧?你怕再加上你一个人,我能生还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是吧?”我顿了一下,轻笑着说,“确实,网是如此,其实人不是也如此吗?” “苏三……”怀意满脸的难过,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时间不多了,我也不想再费时间。”我一一细细打量这面前这些和我曾经有深深浅浅交集的众人,冲着他们笑了一下。 “莫欢,你可后悔?”我不再理会这些人,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怀中昏睡中的人,轻轻吻着他苍白的脸庞,轻声细语地说,“呵呵,你怎么会后悔?我知道你一定会很高兴的……莫欢,真希望现在能看看你的笑容,暖暖的,像是绵絮一样把我紧紧包住……欢,等等我,我这就来……欢……” 我慢慢向后移动着。 “不……” “不要啊,梓童……” “回来……” 后退,踩空,我紧紧搂住怀中的莫欢,心中在这一刹那清澈如镜,来这时空的往事一一闪过,从来没有过的安宁。 我笑了。 “梓童……”好象李祚扑过来。“不……”怀姜也扑过来,给怀意扯住。 从此,我对这世间再无留恋再无怨恨……因为能留住我的,已经失去了。 天空的晨光有点耀眼,在几声惊呼声中,我向下落去。 坠落。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结局(一) 章节字数:5360 更新时间:071118 20:58 (结局一,一对一结局。) 坠落。 身体落在一层柔软的东西上,因为太大的下冲力,咽喉一甜,我还是忍不住喷出血腥的一口东西。“嘶~!”一声,我听见网线撕破的声音,第一层网破了,我忍住身体和手臂的巨疼,紧紧把莫欢搂在怀里。 继续坠落。 这次更快了,身体又落在一层柔软的东西上,是第二层网。我喷出第二口血,手臂巨疼得有点麻木,几乎抓不住莫欢的身体。幸好网只是轻响了一下,没有裂开。 这时候天空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落下第一层,然后顺势滚落第二层,那英俊带着还没消散的稚气的脸孔,居然是李祚。“我来陪你……”李祚嘴角挂着一抹血丝,显然摔下来受伤不轻,还是挣扎着扑过来,紧紧把我和莫欢抱住,只听又是“嘶~!”的一声,网线撕破,第二层网又破了。 继续坠落。 掉落到第三层网的时候,突然四周光彩流转,出现好象把整个人吸进去一样无形的旋涡,透过五彩的光华,我看到天空上又一个黑点飞速落下。 天空很亮,终于天亮了。意识开始被什么抽离一样,迷糊间只觉得第三层网破了,我和李祚三人向下落去。 失去意识之前,觉得自己落入湍急的河流中,那冰冷的江水,还有紧紧贴着身体其它两人不同的体温…… ------------------------------------ 晋王和昭明王终于停止内乱争斗,一起下令沿江寻人,终于在几里外的沙滩上发现昏迷着的三人,李祚紧紧抱着颜子涵,颜子涵也紧紧抱着莫欢,而莫欢,早就失去生命的迹象。 因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伤重加上溺水,李祚和颜子涵一直昏迷不醒。 半个月颜子涵和李祚各自醒来,却又都失去了记忆。他们只记得少年时代。 秦青坚持把醒后的颜子涵和李祚带回云天京城。 半年后。 颜子涵和李祚都恢复正常。只不过,之前太子一直和晋王做对,现在两人关系有所缓和。太子依然和莫家联系紧密,莫家又变成中立,和最新被平反继承泰王封号的李祁关系友好。 华乐侯府,颜子涵成为朝庭新贵,晋王宠着他,太子让着他,泰王甚至搬到华乐侯府住下,更别说莫家的亲近,背后还有秦青秦家军的支持。 一年后。 周静心生了个大胖小子,周家全部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太子李祚长袖善舞,没有以前的嚣张,变得更有风度,手段也更为圆滑。听说皇上对此大为高兴,也由着他和颜子涵不一般的亲近。 出乎意料的是,莫鸣从边境回来后,坚持娶了尉盘儿,把那生下的女孩当成宝贝一般。因为本来就是莫家的骨r_ou_,莫家的长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莫应秋执掌莫家大权,只是一直不肯成婚。 三年后。 莫应秋意外地放弃莫家的地位,由莫鸣接任,辞官而去。听说,随行的还有泰王李祁。 颜子涵还是住在华乐侯府,只是晋王经常去那里留宿。 皇上因身体越加虚弱,由太子暂代朝务,李祚对晋王恭敬有加,事事请示,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晋王的势力前所未有的强大,现在离皇位只不过一步之差,他要也没人敢拦,不过不知道为了什么,却没有任何反叛的举动。 东盛。 在内忧外患的时候,勤王和怀姜怀意达成协定。 怀意终于还是娶了云天的六公主。 怀姜一直励ji,ng图治,把东盛整理得民富兵强,再加上把东盛沿海地区及周边的小国都归纳到东盛的版图,成为五国中最有实力的国家。 ------------------------------------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原因是我飘浮在半空中看着面前的情景。 那是一个忧郁的少年,穿着一身的白色丝衣,斜斜倚靠在骑楼的围栏旁边,无ji,ng打采地看着一院子的幽幽翠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院子门口突然有些喧闹,一群人路过,其中一个身穿华丽衣服的少年从门洞里看过来,两人目光相交的那一刻都各自愣了一下。那华衣少年猛得撇开众人冲过来,飞身上了骑楼,又惊又喜地说,“颜子涵?真是你?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说着想伸出手去拉那白衣少年。 “干什么?”那名叫颜子涵的少年一把把对方的手甩开,厌恶地退开几步。 “太子殿下,这……”有护卫上前却被那华衣少年阻止住。 他一挥手让众人退出院子守着,眼睛却盯着颜子涵不放,好一会才低声说道,“可找到你了,你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究竟跑哪去了?”他伸出手,微笑着说,“来,跟本太子回府,有人找你多时了。” 他的笑容充满阳光和活力,让看见的颜子涵也不由得一愣,然后脸色变得更加怨恨。 “原来你就是太子!”颜子涵理都不理伸到面前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眼底深处却带着莫名的哀怨和仇恨,咬牙切齿地说,“你还记得老相爷颜家吗?你还记得那被你赞不绝口却最后不屑一顾的颜家五小姐颜敏如吗?” “敏如?怎么可能忘记?”太子苦笑了一下,还是回答说,“就是因为如此,本太子才……” 颜子涵恨恨地打断他的话,逼上前说。“如果不是你在皇上面前开口,颜家怎么被迫让五姐姐参加太子妃的选秀,以至于让朝中各重臣视颜家如大敌?如果不是你最后为了得到周家的势力,却把五姐姐抛开,颜家怎么在泰王事件中被其它人落井下石,没人为颜家申冤?”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贪图那些权势名利,娶了五姐姐,起码五姐姐不会死!起码很多朝臣也会看在太子的倚靠下不会袖手旁观!起码……”颜子涵越说越激动,大大的眼睛里泛起一阵水花,他用袖子拼命差了一下眼睛,依然瞪着面前不知所促的人,“起码,颜家三百多条人命不会被无情地舍弃掉!” “这其中有原因的。我开口是因为父王,而我不选敏如是因为祁弟……小涵,你跟我回府,府中有个人自然会和你说明一切。”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人的话?”颜子涵冷笑着走近,手一翻ji,ng光闪烁,突然扑过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啊?小涵你听我说……”太子看上去身怀武功,却忌讳着怕伤到对方,急着拼命想解释什么。颜子涵却不依不饶,两人纠缠在一块。 在院子附近守候着的护卫早看见不对劲,纷纷飞驰过来,可还没等到他们到来,颜子涵一个扑空,脚一滑身子已经悬在骑楼边缘。 “小涵……”太子扑过来想拉对方,两人一起摔到楼下。只见颜子涵伏在太子身上,却见他的脑后慢慢渗出很多血来,估计是太急为了保护自己身体当了垫子,却刚好碰到脑袋了,惊叫着正想坐起来,却被太子一把拉住。太子挤出笑容说,“别怕,跟我回太子府……” 颜子涵一咬牙,手上握着匕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觉得脑后一疼,眼前一黑,临昏前还听到那太子微弱的斥责声,“混账,别动手……” 情景越来越暗,黑暗中有人在轻轻呼唤着我,梓童,梓童,醒醒…… 艰难地睁开眼睛,我看见面前有个人影晃动着,慢慢清晰,然后看见一张惊喜莫名的脸庞放大,“梓童,你醒了?”是什么人?我又陷入昏迷之中。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在医院,因为半年前救一个准备自杀的学生而失足从楼顶掉了下来。 幸好那楼之前有学生曾经从那里跳下来自杀过,所以学校为了安全,不但把楼顶的门锁住,而且还在那楼下装了安全网,所以我和那个自杀的学生都没有大碍。只是据说下坠力过大,我们的脑袋不知道碰撞到什么,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最近这两天才醒来。 “梓童……”在我严厉的眼神中,那小子终于喃喃地改口说,“苏,苏教授,看你身体不是很好,平时应该多锻炼身体。对了,不如我教你打篮球怎么样?”自从我们都醒后,到身体恢复,回到学校,陈愉就一直纠缠着,无时无刻不在身边出现。 我保持着笑容,故意上下打量着他一遍,然后说,“我可不想练成个长臂猿似的。” “……嘿嘿。”陈愉把脸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其实你是嫉妒吧?还是害怕终于有一样事情怎么凭着你那天才也办不到的?” “呵,想用激将法是没有用的。这种小儿科我很小的时候就用过,怎么过了十几年还有人在用?”我笑眯眯地说。 他眼珠一转,笑了,过来一把把我拉住,往外走去,“走吧,走吧,我说了教你就教你。最多我不会笑你笨的怎么样?” “喂,别乱扯,我都没说要去。” “哦,是吗?不过我现在刚好想去打球呢。” “要去自己去,拉我干嘛?放手……” “放,肯定会放的。到了就放啊……” …… “哐~”球又打在边框上,我垂头丧气的去捡球。那球滚得老远,我慢悠悠地走近,边上站着一人,把球捡起来,笑着递过来。 “谢谢。”我看着面前这人,椭圆的脸庞,看上去大概有二十岁多岁,温文尔雅,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尤其吸引人。我一向对陌生人没有太大的关注,这人却不知道怎么的,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象我和他之间有过什么关联。认识的?可我敢保证我应该不认识对方,那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同学,请问一下建筑系怎么走?”他大大方方地笑着,问道。 同学?我看上去有这么小吗?“沿着这路一直走,过了两个路口转左,那里应该有指示,你再顺着指示走就能到了。”我懒得解释,抱着球转身走开。 “哦,谢谢啊。”那声音顿了一会,又问,“同学,我们是不是认识的?怎么觉得见到你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转过身细细打量他一番,笑了,“你等等。”说完我转身往旁边放着的外套那里走去,从衣兜里掏出一物,走回来递过去,说,“记得三年前那除夕之夜吗?嗯,就是从国飞到上海的飞机上,我们曾经见过一面。这个,就是那时候你忘记拿回去的‘宝物’。” 那是一个银烟盒,我喜欢它的ji,ng致,而且是在我情绪低落时候得到的“宝物”,所以我一直带在身边。(详情请看54章,新年贺文:天上云深笑相逢。) “原来是你啊,这盒子就送你吧,赢的宝物不是吗?”他笑得很温和,有种说不出来真诚和坚毅,“后来,我曾经去找你,可怎么都找不到呢。” 我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哎,梓童,别聊天了,继续玩球吧。”肩膀处一重,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除了陈愉还有谁。他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帅哥,要不要一起玩啊?”他语气很平缓,可手紧紧把我按住,身体凑过来,好象把我整个人搂住一样。 “呵呵,不打扰了。”那人笑得如清风扑面,转身离去,“对了,我叫莫欢。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苏梓童。”远远的声音传来,陈愉的脸色y沉不定。 “啪~!” “哎呀,你怎么又打我的头?再打就变白痴了!” “继续。” 第5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9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59节 “那人是谁?梓童你是怎么认识的?” “……” “别打啦,再打我可要去学校告你虐待学生!” “……” “哎哟,别打啊,我怎么回喜欢上这么强势的人呢?唉~” “……” “要不这样吧,我就随你打,你就负责我以后的生活算了,不要你做家务怎么样?” “……” “还不行吗?那最多我吃亏点,做的时候在下面好了。” “陈愉,你就不能闭上那你把嘴?” “不能!嘿嘿,除非有其它东西能堵住它。” “一边去……嗯,放开……嗯……混蛋……” “陈愉!”我一下推开他,把球扣在陈愉头上,怒斥着。虽然发怒,不过实际上看见他眼睛闪过的一丝苦涩心里又软了下来,只好过去笨拙地摸着他的头安抚着,“唉,头疼不疼,今晚去我家,我做你最喜欢吃的麻辣牛r_ou_怎么样?” “你可别又说话不算数啊!”陈愉脸色转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里却有什么隐藏着,多了几分敛起的抑郁,几分成熟的味道,还多了几分苦涩和无奈。 “嗯。”我有些好笑又好气地答应着,“以后不准你再动手动脚的,不然的话我可不让你再去我家了。”边说着,眼角掠过不远处,那人消失的方向。 莫欢,幸好你没有事。你还记得宛竹院里那一夜的肆意张狂吗?你还记得那奔腾不息的苍澜江吗?你还记得那夜雨下的高歌与竹箫的和音吗? 甚至,你还记得我们在火山下的誓言吗? 如果你忘记了,那我愿意同样忘记所有,重新生活下去;如果你还记得,那别忘记了,有一个人在等候着你。 莫欢,爱你,很爱很爱你。 别让我等太久了。 (end) 第一个结局,其实想写点开放点的 如果梓童和莫欢一起,那陈愉就显得太可怜了, 如果梓童和陈愉一起,就象有些大人说的,好象这60w字不知道写了什么, 所以我后来是想写成有点偏向暗示性的开放结局。 最后童和谁,自己想象吧。 哎,结果好象很多人看不明白,所以又修改了一下,这响应该看明白了吧? 只是,莫欢能不能记起来呢? 以童的理智,如果莫欢失去记忆,那童宁愿他忘记了也好。 我想,这样安排应该符合人物个性了吧? 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再给我提提意见。 一对一的结局写得比较简略,嘿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结局(二)上 章节字数:9930 更新时间:071118 21:00 (结局二,np结局。) 坠落。 身体落在一层柔软的东西上,因为太大的下冲力,咽喉一甜,我还是忍不住喷出血腥的一口东西。“嘶~!”一声,我听见网线撕破的声音,第一层网破了,我忍住身体和手臂的巨疼,紧紧把莫欢搂在怀里。 继续坠落。 这次更快了,身体又落在一层柔软的东西上,是第二层网。我喷出第二口血,手臂巨疼得有点麻木,几乎抓不住莫欢的身体。幸好网只是轻响了一下,没有裂开。 天空很亮,终于天亮了。 这时候天空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落下第一层,然后顺势滚落第二层,那英俊带着还没消散的稚气的脸孔,居然是李祚。“我来陪你……”李祚嘴角挂着一抹血丝,显然摔下来受伤不轻,还是挣扎着扑过来,可还没等他过来只听又是“嘶~!”的一声,网线撕破,我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第二层网又破了。 继续坠落。 掉落到第三层网的时候,我看到天空上又一个黑点飞速落下,正想着是谁的时候,还来不及眨眼,那人已经落在第一层网上。 隔着十几丈远的鱼网,我还是看清楚来人居然是姬怀姜。他应该武功不错,落下来的时候除了第一次落在网上可能受了点伤,不过身体在给反弹上去半空的时候很漂亮地伸展着,因为冲力实在太大,第一层网早就因我和李祚的两次撞击而破了很大一个洞,只能顺势落到第二层网上。 “梓童,我还是放心不下……”怀姜的眼睛墨黑墨黑的,勉强扯起嘴角带着自嘲笑了起来。 李祚本来正要顺着破开的地方翻身下来,结果被姬怀姜落下来的余力震开几丈之外,正要发怒讽刺几句。突然我身体四周光彩流转,出现好象把整个人吸进去一样无形的旋涡。两人本来互相瞪着眼,见我附近的异常,都不约而同惊叫着,猛得往这边扑过来。 那莫名其妙的光彩把我连怀里的莫欢整个都包裹着,意识开始被什么抽离一样,四周好象变得肃静起来,时间突然停顿着,透过五彩的光华,我只能看着李祚奇怪而苦涩的眼神,张大嘴巴冲着我喊着什么,而姬怀姜眼睛更是从来没见过的惊慌失措,那两人的动作变得特别的慢,怪异的…… 成功了吗?竟然成功了???看见那两人惊惶的表情,突然间心在剧烈地抽疼着,就好象准备失去什么一样。“李祚……奉辰……在山崖下……”我拼命冲着他们做了个手势,希望他们能听到或者明白。 猛然间只觉得背后那第三层网承力消失,我和莫欢向下继续坠落。失去意识之前,觉得自己落入湍急的河流中,那冰冷的江水,还有紧紧贴着身体莫欢的体温…… 我最后一丝念头是,他们明白我说的话吗? ------------------------------------ [湘山山脚] 随着那一团光华落入那涛涛的湘江之水中,那人转眼间失去了踪影。江水很急,昨天的一场雨让江水变得浑浊,就算现在跳进去找估计也看不清楚。 “梓童!梓童!!!不,不要啊……”李祚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那人的消失,低沉的嘶喊着,好象被遗弃的小兽。 突然肩膀一沉,抬头看去,却见怀姜死死按住自己的肩膀,y沉着脸盯着,咬牙切齿地说,“李祚,那光是什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应该知道的是吗?”他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浑身的衣服不整,那双凤目中有什么燃烧起来,闪烁着隐隐不发。 “他回去了,他扔下我回去了……”李祚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失去一样,空荡荡的,只能瞪着那人消失的位置,喃喃喊着,“梓童,你不是说过要走和我一起走的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醒悟过来,瞪着面前若有所思的人,平静地说,“他们落水了,你还不快派人沿岸去找?” “……你最好别有什么隐瞒我的!”怀姜眼中的黝黑越深,迷着眼睛打量着,见李祚还是保持着警惕努力掩饰着面上的神色,知道李祚不会告诉他,闷哼一声翻身飞下雨网飞驰而去。 最后第三层网离水面大概有十几丈,而离山崖边缘的地面非常贴近,就算是普通人,一翻身也能很轻易地跳到那陆地之上。 不过李祚不急着离开,反而一下坐到网面,愣愣看着那面前的江水,低声说着,“梓童,你真的扔下我和莫欢回去了吗?不,我不信……可为什么会出现时空隧道?难道是我看错了?……梓童,难道那晚还是一场梦吗……不,我不会让你再一次的逃开,你等着,无论你到哪我都会找到你的……” 心里乱七八糟地坐了好一会,李祚终于沉下心思把前后细细想了一遍,越想越不对。自己很清楚梓童的个性,照道理他说过的话,只要不是因为意外,他是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的。 意外?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外能让梓童也措手不及呢? 要镇静!梓童肯定是出了意外离开了,要相信他。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到他离开的原因,然后再作决定。梓童啊,我已经长大了,没有了你,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去跟随你,保护你。所以,一定要镇静下来,好好把这事想清楚。 回想在最后光华之中,梓童好象冲着自己喊了几句,还着急地作着手势,却好象隔着什么似的怎么都听不清楚。那手势好象往旁边指着方向…… 李祚一下子跳了起来。之前从暗中传来的消息里,有一条是说道慕天府的白歧和释崇敬那小鬼到了溯州,本来自己还一直以为是莫欢邀请的朋友,准备在大婚前救出梓童的。可是,如果这是梓童叫来的…… 李祚一想到这里,心中明白了几分,往那方向冲了过去。 山崖底下是江水,不过还有一条很小的山路蜿蜒而上,转到一个小小的平台。因为这个小平台上全是茂盛的林荫,把整个小平台掩盖起来,无论从上面还是下面也看不出有这样一个地方。 而现在,平台上出现的人,毫不意外的白歧、释崇敬、释崇敏、龙利几个,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老和尚和年青人。 那平台上俨然正是法事之后,地上划着奇怪的符号,几个角cha满了五色小旗。三个小鬼看上去累得迭在一起睡着了,而白歧倚靠在一块大石头旁边,脸上也是疲惫不堪的神色。那老和尚则盘坐在一角闭目养神,身后站着那年青人,带着焦躁不安的神情走来走去。 白歧见到李祚的到来倒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勉强提起ji,ng神来冲着他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补天神诀成功了?”李祚又是惊讶又是兴奋,然后一想到围绕着梓童的那团光芒心中一动,又问,“是他让你们在这里施法的?” “是啊,成功不成功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这里应该没出什么差错。”白歧一笑,见李祚脸色微变,知道他钻了牛角想偏了,立刻又解释说,“苏三只是想顺便试试能不能实行,毕竟三年的期限没到,而且情况也不一定要走到最后这一步。只是,你怎么不是和他一起的吗?刚才我们施法的时候,好象感觉到是两个人的啊。” “事情有变,莫欢他……”李祚顿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道,“莫欢为了救梓童受了重伤,眼看着就要……”真是天意弄人,就算无路可走,真的要用到最后这一步棋子,可应该是他和梓童的啊,而不是现在被莫欢抢了位置! “什么?刚才跳下来的是二哥和三哥一起?”那老和尚旁边的年青人一下飘过来,着急地握着李祚的手使劲摇晃着,问道。 哎哟,好疼!二哥三哥?难道说面前这年青人是…… “我叫若平川,是莫欢的结拜兄弟,难道他们没和你说过?”那年青人有点不耐烦了,“我师傅可是神医,无论什么重伤都能医好的,为什么三哥要这么做?” “平川!”旁边那个老和尚笑眯眯地说,“还是先去湘江沿岸找找你那二哥和三哥吧,别到时候出了事情。” “是,师父。”若平川狠狠瞪了李祚一眼,转身向山下飞奔而去。 白歧他们也不清楚其中的事情,不明白是肯定有的。 “莫欢伤到的是心脉,以你们现在的医术估计也救不活。我想梓童是想试试最后的机会,如果能把莫欢送回现代,应该就能医好。”李祚心中又酸又是苦涩,顿了一会又说,喃喃地说道,“我们那里的医术换心接手都是很平常的事情,莫欢就算人去了那边只要抢救及时就死不了。” 白歧怎么不明白李祚的心思,只能笑着说,“太子你别担心,苏三肯定觉得传送的阵法没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所以才没有告诉你而已。” “我知道,他肯定是觉得如果失败了,那也只是他一个人消失而已,然后我还有更多的机会去选择。我相信梓童如果能回去的话,一定会等我的。”李祚苦笑了一下,想了一会又问道,“白歧,如果重新在施行一次法术,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大概需要三个月,不过……”白歧指了指因为太累而睡着的三个小孩子,面有难色地说,“小敬他们还小,这次勉强施法,灵力损耗太大,要恢复起码也要半年时间。而且,这次成功太过侥幸,我建议你如果要回去的话,最好还是象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等到三年的期限满了再回去。” “那就是还需要等一年半的时间吗?”李祚沉思着,带着一丝无奈看着拂晓的天空。 梓童,你可要等我回去,别忘记了你曾经承诺的事情! ------------------------------------ 晋王和昭明王终于停止内乱争斗,一起下令沿江寻人,终于在几里外的沙滩上发现昏迷着的两人,颜子涵紧紧抱着莫欢,而莫欢,早就失去生命的迹象。 因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伤重加上溺水,那人一直昏迷不醒。半个月后颜子涵苏醒过来,却又失去了记忆,只记得少年时代的事情。御医说也有可能是因为莫欢的死受了刺激,所以变成失忆,至于会不会恢复记忆,那就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云云。 颜子涵本人虽然忘记了,可其它人都没有忘记那个奇怪的赌约,反而私下商讨妥善,把事情定了下来,约好安排那人半年在东盛,半年在云天。 晋王李谡原来还怕那人念念不忘自己曾经陷害颜家的事情,而对颜子涵现在的失忆反而暗中高兴。对于要和别人一起拥有那人也没有太大的异议。 姬怀姜虽然很想独占着那人,可一来当初在崖上自己也没有反对这个赌约,二来自己心里也有愧疚,再强迫下去怕那人真会和姜后一样香消玉殒,所以对这事也是想通了。只不过偶尔会想起当时李祚奇怪的表情,还有那一团莫名其妙五彩的光华。 姬怀意心愿得了,而王兄又原谅了自己带着禁军逼宫等等事情,自然是心满意足。 秦青早就高兴得傻了,每天小心翼翼围着那人转来转去,只是偶尔想起莫欢的事情就有些难受。 说来说去,也只有李祚有点奇怪,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只是坚持把醒后的颜子涵带回云天京城好好调养身体。 回到云天后,在各人的关心和照顾中,颜子涵的身体恢复很快。只不过,之前太子一直和晋王做对,现在两人关系有所缓和。太子依然和莫家联系紧密,莫家又变成中立,和最新被平反继承泰王封号的李祁关系友好。 太子李祚长袖善舞,没有以前的嚣张,变得更有风度,手段也更为圆滑。听说皇上对此大为高兴,也由着他和颜子涵不一般的亲近。 出乎意料的是,莫鸣从边境回来后,坚持娶了尉盘儿,把那生下的女孩当成宝贝一般。因为本来就是莫家的骨r_ou_,莫家的长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华乐侯府,颜子涵成为朝庭新贵,晋王宠着他,太子让着他,泰王甚至搬到华乐侯府住下,更别说莫家的亲近,背后还有秦青秦家军的支持。 ------------------------------------ [半年后,晋王府] 初夏的微风带着清新的气息掠过,和煦的阳光撒在一塘的莹莹翠绿池水之中,绿柳依依,随风摆动着。塘中几个大大小小的亭子用细廊连在一起,其中一个小亭子挂着软帘,里边琴声悠扬,随着风带出一阵阵淡淡的熏香。 怀姜端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细长的凤目迷起来看着不远处的亭子,神情有些怪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半年来,东盛和云天达成协议互不侵犯,南越一看到没有什么便宜可占的,当时就退兵了,并且递上和约。外部一平静下来,怀姜立刻着手清理东盛内部的势力,把几个明里暗里蠢蠢欲动的家族连根铲除,手段不能不手狠辣。 至于勤王,毕竟有血缘的联系,怀姜也只是让勤王回去自己的封地苏杭而已。表面上,怀姜还是对外称勤王平乱有功,把苏杭到南越八个城镇也拨给勤王管治。实际上,虽然没有减上勤王的兵力,不过治理的地方多,勤王还要随时防范南越不时的挑剔,那兵力肯定就会分散开来。 勤王怎么不明白怀姜的用意,只是本来就失去了控制东盛的机会,怀姜没有对付他或者削弱兵权已经不错了,这时候还能得到那八个富饶的领地,勤王心中还是感恩戴德,再也没有争那权势的念头,安安静静回苏杭去了。 等东盛整顿好后,半年的约定也到了,怀姜和怀意两人借口出访云天,在接风夜宴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晋王府门口。晋王李谡亲自出门迎接,带同两人在紫雨水榭的小亭里设下宴席。 轻风吹拂,那不远处的亭子软纱扬开,隐隐看到里边那一身白衣的人,面前摆着一架古琴,素白的手指来回拔弄着琴弦,低吟浅唱,一双秋水明眸,脉脉含情目光穿过而来。只是,他看的是晋王李谡,而不是自己。 旁边的怀意和李谡在细细说着什么。 这时候,李谡转身过来,低声笑问道,“可要他过来?” 怀姜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只是坐着不作声。怀意同样没有说话,垂下眼帘,拿起面前的清茶慢悠悠地喝着。 李谡笑眯眯地说,“你们是过来接他的吧?他的东西我都让人准备好了,只是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会,李谡转头看着亭子那边,一向平静的神情很复杂,带着丝温柔宠溺,又有一丝无奈和黯然。亭子里的人见李谡看去,那眼睛更亮,琴声一颤又恢复自然。 “他不愿意是吗?”怀姜嘴角挂着揶揄的笑意,手指无意识轻轻叩着桌子,沉思一会笑着说,“李谡啊李谡,你愿意放弃那人陪伴他我是没有意见,甚至是觉得少了个对手更好。”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李谡没有回过头来,平静地问道。 “道名禅师,是怀意的好友,当时作法的时候也在场。那太子李祚也是知道,不然的话怎么一改以往的习惯,让颜子涵经常留宿晋王府一点也不介意呢?”怀姜笑着,绝美的脸庞却掠过一丝y影。李祚,你居然敢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当我们都是笨蛋,看不出来吗?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人,我得到的只是他,颜子涵而已。”李谡看着不远的亭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淡淡地说,“何况,我曾答应那人,无论他变成怎么样都会爱他、宠他。我想,那人也是这么希望的。”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怀姜懒洋洋地说着,一下一下叩着桌子,凤目中的光芒闪烁得耀眼,“我听说晋王你收藏了一幅美人图,每晚有空都会拿出来看看,不知道能不能让怀姜两兄弟也开开眼界呢?”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的。”李谡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要看美人图,李谡知道有个地方更多,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 [华乐侯府] “这里是?”怀姜抬头看着面前漆黑发亮的府门,疑惑着问。 “华乐侯府。”李谡微微一笑,早有侍从上前敲门。 现在应该快到三更时分,整条大街上静寂而空荡,偶尔不知道从哪里有狗的叫声,一些琐碎的吵杂声。不远的几十丈之外,是灯火通明的太子府门口,隐隐看到几十个侍卫巡视着。而这边,华乐侯府门口则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借着月光,根本不知道这是现在京城里最出名的华乐侯所住的府邸。 过了半晌,通报进去,大门开了一条细逢,李谡也不介意,带头走了进去。那侍从领着几人沿着弯曲的回廊走着,来到一座小小的竹楼之前,早有一人披着件青色的外袍懒懒地站在楼前候着。 那人见李谡身后还有几人,凝神一一细细观测着,嘴上也没有怠慢,笑着说,“王爷你又来了?怎么这回带着人来也不提前通知一下?让石隐衣冠不整好是尴尬。”说是这么说,可脸上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还是大大方方地上前稍微拱拱手算是行礼。 怀姜一听,就明白面前站着这人便是最新被平反继承泰王封号的李祁,也是那人的好友,和颜家的关系悠远。 “都是自家人,还需要提前禀报吗?”李谡笑眯眯地说着。 “自家人?”李祁冷冷哼了一声,往怀姜怀意身上打量了一会,笑意盈盈地说,“原来是东盛昭明王和绎王殿下,真是有失远迎了。” “得了,客气什么。他们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李谡一点也不介意李祁的冷淡。自然,当年泰王被诬陷谋反叛国,自己也没有伸出援手,反而暗中落井下石,甚至牵累到颜家,李祁恨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李祁自己心中早就明白,身在这权利场中,不是吃人就是被别人吃掉,当时泰王手握的兵权,被皇上嫉恨而没有心生防范,步步为营,落到最后的地步,也怪不得别人落井下石。 这些李祁早就想通想透了,对晋王暗带着讨好的语气也就没把怨恨表露出来,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笑着,带人走进竹楼里。 这竹楼里的摆设很是素雅,看上去有人常在里边居住,等上了二楼,李祁点上四周的宫灯,怀姜一眼就被迎面的一幅画给吸引住了。 这二楼的房间里,看上去像是个书房,正中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还铺着画纸笔墨,而房间一角放着一张简单的睡榻,看来有时候主人会在这里留宿。而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写意的人物图,画里大泼墨的荷花,连绵的荷叶,在其中有一人斜斜倚靠在围栏上睡着了。 怀姜心跳如鼓,画中人乌黑的发丝随意垂落,小巧的下巴,秀美的细眉,绝俗的容颜一看就知道是颜子涵。 李祁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这几人各有各的表情,带着笑一脸的儒雅,说,“这是在下偶尔画的,昭明喜欢的,李祁可以送一副给昭明。” 怀姜镇定下来,嘴角勾起惯常揶揄展颜一笑,说,“泰王误会了吧?怀姜想看的是苏梓童的画,而不是颜子涵。” 李祁眼睛里闪烁不定,过了好一会才笑眯眯地说,“你确定?” “确定!”怀姜没有迟疑。 李祁叹了口气,也不多话,还是从角落那数个箱子里拿出十来卷画一一挂在墙上。那些画很奇怪,有些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画的,细细的黑线把人的脸庞勾画出来,整个脸显得生动和丰厚。有些笔法看上去和之前那幅差不多,都是画着奇怪的衣服和发式。 虽然笔法各不相同,但一看上去就知道画的是同一个人,普通稍微清秀的面容,奇怪贴身的衣服看上去很是朴素大方,有张画里眼睛上还架着眼镜,有张却是斜依靠在树边仰望着天空,有一张是手指交缠在一起,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还有一张是站在树荫下回头凝视过来…… 那面容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那一脸熟悉的轻笑,带着一丝调皮,一丝温柔,复杂却有纯净的,说不清的感觉。 怀姜不由得上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画中人,“梓童,是你……” ------------------------------------ [一年后,漓岛] 地上画着奇怪的阵法,几个角地上cha满了五色小旗,画成很复杂的图案,分四个角,每个角坐着一人,分别是释崇敬、释崇敏、龙利还有那个老和尚,那个道名禅师,也是小四的师父。他们一身的法袍,盘坐着闭目养神。 而旁边则站着数人,白歧、黎战飞、尉传声、莫应秋、李祁、秦青,还有李祚。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李祚镇定自若地问。 “不了。”秦青知道他问的是自己,语气中带着丝苦涩和无奈,“你也知道在那边我早就死去了,现在回去,也就是变成一缕孤魂。而在这里,我还有需要保护的人,我还有自己这么多年所闯下的事业。” “那也好,只是你以后自己要小心了。”李祚暗叹着,往李祁和莫应秋那里看了一眼,那两人马上会意,冲着这边点了点头。李祚知道这两人以后会好好照顾秦青,也就放心下来。 和众人一一道别后,李祚走到那阵法的中央,示意释崇敬他们开始。良久,阵法上方慢慢凝聚成一道五彩的光华,缓缓下移。 这时候突然从角落里走出两人,飞跃过来,其中一个同样走到阵法里。面前这人英俊绝美的脸孔,长眉舒展,凤目微张,嘴唇边那熟悉戏谑的意味的笑意,“好巧,怀姜也想随便去探望一下老朋友,李祚太子,不,叫陈愉你应该不介意吧?”来人却是姬怀姜,姬怀意两兄弟。 第5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0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60节 “你?你怎么来了?”李祚大惊。 “怀姜早就说过了,永不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姬家的传统。”怀姜迷着眼睛,笑眯眯地说,“怎么?你想暂停吗?陈愉你可要想好了,暂停的话可要再等三年时间,而在那边,那人和喜欢的人一起,可不一定能等你多长时间。再说了,三年后你也不可能摆脱我的。” “混蛋!你……”李祚咬牙切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气什么?如果不是需要你做引才能去到那正确的时空,嗯应该叫时空是吧?我姬怀姜还想自己一个去算了,哪能让你一起?”怀姜冷冷笑着,也不理李祚,反而转身对着站在外面的怀意说,“怀意,东盛就拜托你了。” “嗯。”怀意神情复杂地看着阵法里的怀姜和李祚,眼底深处有什么浮动着。 怀姜一把扣住暴怒中的李祚,笑着说,“陈愉,如果你还想再一次让那莫欢抢了位置,不如和我合作怎么样?” 李祚一愣,倒真的镇静下来,紧紧抿着嘴不作声。 那五彩的光华笼罩而下,把两个人包围起来,光芒闪过,好象没有什么变化一样,只是那两人瘫软在地上昏睡过去。 嗯嗯~关于各位大人的建议,我觉得暂时没兴趣修改这个一对一的结局,如果要事事都如意的话,那还不如np。。。所以啊,不喜欢结局一的就看结局二好了,嘿嘿。 至于有大人说结局转折太快,内容过于简单,嘿,我原来还没打算在东盛就结束的。。。哎,人一贪心就容易坏事,本来是打算在卷四最后写到,梓童跳下悬崖,然后继续隐姓埋名去游玩来着。。。当然,怀姜的戏份也没现在这么多,是写他终于还是放开童,免得重复自己父亲的老路。。。 然后就是卷五,写南越国,特别是那护国王赵颐和皇帝的兄弟恋,其中一幕是抓到小童后,举办了个拍卖,把小童卖出去。然后其它人都知道童没有死成。。。欢一直追到南越。。。 卷六,写西韶国的太子虞少方,有没有忘记童出晋王府时候有个小他几年的生辰八字?是西韶太子的妹妹,本来是童未婚妻,后来得病死了。。。其中有一幕,童喝醉了,以为莫欢是虞少方,搂着他说了一夜的话。。。童当虞少方是哥哥一样的。李祚实在忍不住跑来找童, 卷七,写北溟国,在西韶听说秦青出事了,和李祚连夜出发,在赛马会认识北溟的国主耶律宗真。。。其中一幕,给自己的马洗刷毛毛,和李祚闹成一团,赛马会上,有姑娘看中李祚,结果被童和耶律宗真取笑,李祚当众表白,被大家称赞其勇敢。莫欢和出现。 卷八,结局篇,秦青的事情解决,可童认为暗中有问题,回云天。在京城,李祚和童受到陷害,被指暗藏谋反的泰王之子李祁。莫欢联合其它人相救。晋王终于也伸出援手。 最后的结局还没定,一是很新年篇一样,童留在这里。 嗯,原来的设定就是这样,不过看来没有一百万字收不了手,而我自己对这个故事没有原来的兴趣了,所以才尽可能快的结束,哈,不过也好,我的脑海里还有几篇,正考虑写哪一篇先呢。。。 嗯,梓童只是希望能借穿越回去,不让莫欢魂飞魄散。。。毕竟,回去的话,可能莫欢也有可能借其它人的躯体活下来。 还有就是,这还债一说,只是梓童不希望爱他的人因为他而死去,所以才赌上这么一局。 如果从崖上跳下来死了,那就算是陪莫欢一起。 如果只有自己活下来,那就把自己赔给其它人。他因为这血的事实,知道别人同样爱他这么深的话,再有类似的事出现,心里怎么可能再次承受?特别是最执着的怀姜,李谡等人。 如果看着爱人为自己而死去反而不作任何表示,那不是理智,而是无情了。 当然,在梓童心里,穿越回去的机会很少很少,几乎是不可能,而摔下去死的机率反而大很多。所以他没有让李祚陪他。 然而,还是出乎意料的,居然成功了。 接下来的事情是,回到现代后,梓童和这几个人又是怎么样?梓童能放下所有和这几人一起吗?在古代数个情人很正常,可在现代就太。。。 不过,这可是np结局。。。呵 梓童 卷四:东溯城·情释 结局(二)下 章节字数:7147 更新时间:071118 21:02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原因是我飘浮在半空中看着面前的情景。 那是一个忧郁的少年,穿着一身的白色丝衣,斜斜倚靠在骑楼的围栏旁边,无ji,ng打采地看着一院子的幽幽翠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院子门口突然有些喧闹,一群人路过,其中一个身穿华丽衣服的少年从门洞里看过来,两人目光相交的那一刻都各自愣了一下。那华衣少年猛得撇开众人冲过来,飞身上了骑楼,又惊又喜地说,“颜子涵?真是你?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说着想伸出手去拉那白衣少年。 “干什么?”那名叫颜子涵的少年一把把对方的手甩开,厌恶地退开几步。 “太子殿下,这……”有护卫上前却被那华衣少年阻止住。 他一挥手让众人退出院子守着,眼睛却盯着颜子涵不放,好一会才低声说道,“可找到你了,你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究竟跑哪去了?”他伸出手,微笑着说,“来,跟本太子回府,有人找你多时了。” 他的笑容充满阳光和活力,让看见的颜子涵也不由得一愣,然后脸色变得更加怨恨。 “原来你就是太子!”颜子涵理都不理伸到面前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眼底深处却带着莫名的哀怨和仇恨,咬牙切齿地说,“你还记得老相爷颜家吗?你还记得那被你赞不绝口却最后不屑一顾的颜家五小姐颜敏如吗?” “敏如?怎么可能忘记?”太子苦笑了一下,还是回答说,“就是因为如此,本太子才……” 颜子涵恨恨地打断他的话,逼上前说。“如果不是你在皇上面前开口,颜家怎么被迫让五姐姐参加太子妃的选秀,以至于让朝中各重臣视颜家如大敌?如果不是你最后为了得到周家的势力,却把五姐姐抛开,颜家怎么在泰王事件中被其它人落井下石,没人为颜家申冤?”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贪图那些权势名利,娶了五姐姐,起码五姐姐不会死!起码很多朝臣也会看在太子的倚靠下不会袖手旁观!起码……”颜子涵越说越激动,大大的眼睛里泛起一阵水花,他用袖子拼命差了一下眼睛,依然瞪着面前不知所促的人,“起码,颜家三百多条人命不会被无情地舍弃掉!” “这其中有原因的。我开口是因为父王,而我不选敏如是因为祁弟……小涵,你跟我回府,府中有个人自然会和你说明一切。”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人的话?”颜子涵冷笑着走近,手一翻ji,ng光闪烁,突然扑过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啊?小涵你听我说……”太子看上去身怀武功,却忌讳着怕伤到对方,急着拼命想解释什么。颜子涵却不依不饶,两人纠缠在一块。 在院子附近守候着的护卫早看见不对劲,纷纷飞驰过来,可还没等到他们到来,颜子涵一个扑空,脚一滑身子已经悬在骑楼边缘。 “小涵……”太子扑过来想拉对方,两人一起摔到楼下。只见颜子涵伏在太子身上,却见他的脑后慢慢渗出很多血来,估计是太急为了保护自己身体当了垫子,却刚好碰到脑袋了,惊叫着正想坐起来,却被太子一把拉住。太子挤出笑容说,“别怕,跟我回太子府……” 颜子涵一咬牙,手上握着匕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觉得脑后一疼,眼前一黑,临昏前还听到那太子微弱的斥责声,“混账,别动手……” 情景越来越暗,黑暗中有人在轻轻呼唤着我,梓童,梓童,醒醒…… 艰难地睁开眼睛,雪色的窗纱在夜风中飞扬,一室清冷的月华。 看来又做梦了,只是眼角之处的shi润又是为了什么?至从我从医院昏迷中醒来后,几乎每天都做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梦境,有时候就象这次身体飘浮在半空注视着,有时候却好象代入那名叫颜子涵的身体经历着…… 据说是因为半年前为救一个准备自杀的学生而失足从楼顶掉了下来,还有据说因为下坠力过大,我们的头部不知道碰撞到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幸好据说那楼之前有学生曾经从那里跳下来自杀过,学校为了安全,不但把楼顶的门锁住,而且还在那楼下装了安全网,所以我和那个自杀的学生都没有大碍,只是昏迷。 经过复健,我回到了学校,可那个学生却还是昏迷中。 那个学生,叫陈愉,那一晚听他说的话,他称张倪为表哥。原来这一年处处和我做对,每时每刻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居然是张倪的表弟。心中释然,怪不得看他打球的姿势和张倪有点相似,特别是进球后,他们两都习惯成自然地冲着场外看来,抿起嘴轻轻笑着。 张倪……心中有些疼痛,或者还有一些其它的不安,好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也随之忘记了。在脑海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被一层薄纱掩盖住,有种无力的感觉,让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惆怅。每每想去深入细想的时候,头就会不由地巨疼,再也想不到任何的事情。 种种的疑问环绕在脑海里,却一直找不到答案。 虽然我持着能忘记的莫不是一种幸福的态度,可怎么也不能泰然处之,总觉得忘记的那一部分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点燃烟,就算是深夜车流声依然,墨蓝的天空悠远而空旷。 我能预感到,答案已经越来越近了。 ------------------------------------ 我想不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快而让人措手不及。 隔了几天,刚回到家的时候,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今早已经苏醒的那个学生,却在当晚跑出了医院不知道去了哪里云云。我连忙答应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对方,然后把人带回医院去。 挂上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愣。 陈愉醒了?那他会去哪里?该死,这一年的昏迷醒了后可不能乱跑,身体状况还没有稳定下来,如果再出什么事情,我怎么对得起张倪? 我想起在那天天台上的那一个吻,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热……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电视里,正播着新闻,“从机场出来的机场快道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几车连环相撞,有关伤亡人员已经被送到附近的医院抢救之中……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之中……” “滴、滴、滴……”手机在响,有短信进入。“梓童,老地方,不见不散。愉。” 是陈愉!老地方?难道是…… 我连外套都顾不得拿就冲出家门。 ------------------------------------ 怀姜觉得冥冥中有一只手在c,ao纵着命运,事情真是巧得不能再巧。 在那五彩的光华中失去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里有一丝疼感传来,一瞬间觉得身体四肢好象散了架一样,有人在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勉强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晃动着的,一张年青而又温雅的脸庞,不是莫欢还有谁? 四周好象在一片的空旷之中,不远处人声吵杂,有几个很大的物体堆在一块,而自己和莫欢身上都穿着一种奇怪贴身的衣服。这种衣服,怀姜看见过,在那小竹楼的画里那人曾经穿过类似的。 “还好吗?”莫欢见自己醒来,暗舒了口气,“刚才车祸,我乘坐的车子只是受了点波及,刚好见到你在其中一辆车里……幸好没有受伤,一会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他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却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莫欢?你……”怀姜刚想问清楚,突然脑海里很多片段飞快地闪过,那是一个叫季奉辰和关于这个世界的数据,然后好象小溪流入大海一般消失不见。是“灵魂的融合”,怀姜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冒出这么一个词,就好象自己本来就应该知道一样。 (详情请看54章,新年贺文:天上云深笑相逢。里边说道几年前除夕之夜,在飞机上出现的几个人物,包括名为季奉辰,还有莫欢等人……) 莫欢听见怀姜叫出他的名字,神情更是复杂,还是保持着平静说,“你是……” “季奉辰,也是姬怀姜!”怀姜盯着眼前的人,意味深长地回答,却毫不意外地看到莫欢的眼神黝黑几分,“我也来了,莫欢。”如果说自己的灵魂和这个季奉辰融合了,那么,莫欢的灵魂也可能和眼前这人融合。 莫欢一愣,还是苦笑起来,伸出手镇定自若地说,“你也是来找那人的吧?来,我找了半年终于找到那人的消息,正往那里赶就碰见你,可能真是天意……一起去吗?” “好。”怀姜当然明白莫欢伸手的意思,毫不迟疑地伸出手握住。 ------------------------------------ “吱~~”紧急刹车的声音,我躲避不及,一下被撞翻在地上。 那车停下来,快步走出两条身影,扶起我,“你没事吧?” 幸好这里快到学校门口,车速不快,而我匆匆忙忙地从转角冒出来,实在是不能怪他们。“没事,没事,都怪我莽撞了,真对不起。”我冲着那两人轻笑着,头很昏,可脑海里还惦记着陈愉那小子,唉,要快去才行,把那小子抓回医院…… “是你!……”那两人看起来很受震撼。 “啊?”我看了一眼,眼前这两人怎么有些熟悉,好象在哪里曾经见过一样。疑惑归疑惑,不过现在要紧的事情不是探讨这个。“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我甩开那异常紧握着的手,转身向目的地跑去。 等跑上三号教研楼的天台,喘着气,我还没来及说话,就看见他坐在边上,手里拿着啤酒晃着脚,笑眯眯盯着我。 “陈愉!身体还没好怎么偷跑出来了?”我实在忍不住几步过去,把他手里的啤酒抢过来扔开,一把扯住他的手,“现在跟我回去!” “梓童。”他反手一把拉住我,嫣然一笑,表情却出奇的严肃,“我回来了,你……” 他正想说什么,突然背后天台的铁门打开的声音,两个人影走了过来。 一个眼睛带着笑一脸的儒雅,浑身散发着干净清爽的气息,让人不由得生添好感。另一个凤眼狭长微微上挑,带着一种奇异的魅惑,深沉墨黑的眼睛里充满着傲气。是刚才路上遇见的那两个年青人,怎么跟着上来了? 这时候陈愉也站了起来,把我护在身后,脸上虽然挂着笑意,眼睛里多了几分敛起的抑郁,“果然,都来了。”他好象认识那两人,语气并不热切,反而满眼警戒而又无奈。 眼前的陈愉和我印象里那个阳光少年相差很远,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也多了几分苦涩和无奈。 “陈愉,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那个傲气的年青人也不上前,只是嘴角带着一丝揶揄,冷冷地笑着说。 “没忘记。”陈愉撇了站在旁边那个温雅的年青人,冷笑着说,“可姬怀姜你怎么和莫欢一起?难道你们也达成协定了?难道你忘记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连累梓童的,如果不是他,梓童怎么会走到最后一步?” “我……”那叫莫欢的人有些黯然失色,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你是嫉妒吧?”那叫姬怀姜的人同样撇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着,“何况你本来就想着撇开其它人和梓童回到这里。你是不是在想,如果莫欢没有找来,而我又不知道你们具体在哪里,那等到我查到找来的时候,你早和梓童双栖双飞了?” “这时候都找来了还说什么?”陈愉把我拉出来往前一推,说,“你有本事说服梓童一起接受我们就算你利害!”他说着顿了一会,嘴角一撇,带着嘲弄的笑意说,“忘记跟你提前说明了,我们现代的人,是不会接受多人一起的。” “这……如果你们有要紧的事情商量的话,那我先行离开好了。”我微微一笑,往门口走去。 唰,三道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来。 陈愉有些愤怒地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自己一走了之?” 姬怀姜冷冷笑着,“他这人就这样,聪明得很,能避开就避开。” 莫欢黯然地说,“梓童,如果你不愿意就直接说吧,我不会勉强你的。” “唉,他是我的学生,陈愉,看来你们都认识,那就好,帮我劝劝他立刻回医院去好啦。至于两位……”我伸出指着旁边的陈愉,沉吟一会,接着笑眯眯地说,“之前我一直昏迷半年才醒,脑里头很多事情都记得模模糊糊的,如果两位是旧相识的话,那请别见怪。” 一句话,我忘记了。 这话一出,在场那三个人都瞪着我,疑惑的,伤心的,迟疑的,种种神情好象转马灯一般闪过。我看着面前这几人脸沉如墨,只顾着愣在哪里谁也不说话,轻咳一声,抬腿向门口走去。 风掠过衣角,带着微微初春的潮气。 走到门口,刚想伸出拉开那铁门,背后几声轻笑,“你真的忘记了也好,那怀姜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这次就当来见见老朋友好了。”身体一颤,只听又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这身体也不是我的,占了也不好,还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算了。”脚步再也迈不开,我停住转身,淡淡地看着已经走到天台边沿的两人。 旁边的陈愉一挑眉,冷冰冰地说,“那也好,费事你们两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喏~”他冲着那边撇撇嘴,似笑非笑地说,“从那边跳下去,或者就能回去也说不定。”说完眼珠一转,又说,“反正穿来穿去很容易,你们在那边也有身体,就算没有随便上个也可以的。” “难啊,我临来之前已经吩咐怀意等我走后就立刻把我的身体放进墓x,ue里,估计没饿死都会被憋死。”怀姜的嘴角弯起小小的一个弧度,带着一丝嘲弄的语气,“至于莫欢吧,他在那里早就死去了,老婆也改嫁了,可怜啊。” “呵呵,别担心我,我这命也是多出来的,既然得不到心爱的人,生死对我来说,已经没多大的意义。”莫欢轻轻淡笑着,丝毫没有在意,只是那漆黑发亮的眼睛直直地看来。 陈愉笑得很愉悦,“要跳快跳,要死快死,罗唆什么?” 怀姜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然后看看我,慢慢往后退着。莫欢想说什么又忍住,深深看我一眼,转身抬腿。 “等……等等!”我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面对着那露出微笑的三人,叹了口气,“给我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 其实,我很自私。 就算可以,我也不想再一次回到那个时空,因为在那里永远不可能让我们几个拥有平等的权利,也更加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为了莫欢,曾妄想自己会能容忍那里的不平,试图以那里的生活方式作为准则,却总是失败了。 就算以各种小聪明蒙混过关,可,心里那种郁闷却有增无减。不管在那里,从小的教育让自己明白到,现代,才是我生活的地方,才是自己学以至用的地方。 再有,我不是专一的人。 感情在我的生命也并不是占第一的位置。我只想拥有一份相互信任、相互依赖的感情,融洽的、温暖的。莫欢,应该是我最爱的人,可怀姜的执着和陈愉的挚情让我动摇了。如果说我的心软是一个借口,那么…… 借口就借口吧,我也喜欢怀姜和陈愉,既然如此,何必再掩饰和逃避自己内心丑恶的欲望?我不想再做回以前那一个优秀、善良、十全十美的苏梓童了,那一个在父母循循教道下循规蹈矩地生活了二十七年的人,那一个因为逃避自己而导致最好的朋友死去而后悔莫及的人。 如果人生只有短短这么几十年,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携手并肩前进。 很容易,我找了个老师代我上半年的课,然后带着一个小包就上了飞机。 少年时期,除了曾经跟父母借出国的机会游览了几个地方,还有后来去留学,活了这么大很多地方我还没有好好看过。我想,在这么重要的决定之前,我要好好看看,好好领略这一个世界,关于它的多变,它的迷惑,还有它的广阔和无限。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把拍到的一些照片发到他们的信箱。偶尔,会在街角的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或者是怀姜,或者是莫欢,甚至有一次居然是陈愉。他们有时候只是远远地看着我,默默地陪着,有时候会上前陪我喝一杯咖啡,吃一块刚出炉的点心。 每一道普通地在书上或者其它地方看得烂熟的风景,在我看来,却有着不同的意味。慢慢地,我开始期待在每一个转弯处和他们的相遇。幸福,好象离我很近很近,在那些不同地方的转角处,在那里风景中,在每一个下午的阳光里,在每一个湛蓝深邃的夜空中…… 终于有一天,当我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走回旅馆的时候,夕阳之下,那三个熟悉的身影不出意料之外地站在远处看来。 顿了一会,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迈着坚定的脚步向那三个深爱着我的人走去。 或者我很自私,或者我很滥情,不过感谢这天地,让我拥有梦寐以求的爱,还有幸福。 谢谢你们,我的爱人。 (end) 谢谢大家支持! 写了大半年了,好累。。。虽然说越写到最后越是没有什么心情,不过总算还是填完坑了,嘿嘿。 梓童,并不是好人,自私,无情,嗯,应该还有其它毛病。。。可以说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主角。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他。。。 陈愉,我最喜欢的一个配角,可惜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李谡,并不是想把他当成反派来写的,不过越到后来越难处理,到皇宫救童那一幕应该算是写到尽头了。 莫欢,我下了不少笔墨的一个人物,越写越是顺手,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最佳的男人就是这种类型的?嘿嘿。 秦青,在我看来,只是因为内容需要铺垫的一个小人物,所以费的笔墨不多,对于我,我不是很能忍受那种因为个性问题,害了别人而自己一脸无辜的那种人,不管他是不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怀姜,嗯,开始写的时候很有感觉,可越写越有点偏离了,虽然深化了人物的个性,不过好象有点。。。过了? 怀意,是我喜欢的另一个人物,自我感觉不错,但他太过理智,终于还是失意。。。很喜欢写这两人的对手戏,比写莫欢和梓童两人亲亲蜜蜜过瘾。 嗯,番外,原来打算写4人的婚礼,不过看来你们都觉得现代np有些怪,那就算了,喜欢看哪个人的番外尽管提,不然的话我就开始写新的啦。 梓童 外篇 新年贺文(一):天上云深笑相逢 章节字数:9146 更新时间:071119 13:29 (新年贺文现代篇)苏梓童留学两年后,回国探亲时在飞机上渡过的除夕之夜。在天上偶然的相遇,或者遇到的不是这些人,或者他们不叫这名字,不过温暖和祝福是一样的存在…… 百丈红尘弹指过,天上云深笑相逢。 世味如此随缘去,赢得逍遥同闲游。 绿油油 我从来没有觉察到,云是这样的寂寞。 一丝一丝的素白飘浮在空中,随风,随性,似雨非雾的迷幻,不可能触摸,让云和风之间的追逐变为好象儿童般的游戏,却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一直在寻找着的自己归属。 云,轻柔地在狂风中拉长身影,描绘出风的形状,在风的带引中寻找着自己的方向。云,温软地在潮气中凝固成水滴,在雨点的喧闹中接受纯净的洗礼。云,在阳光的照耀下披上血红的新衣,触摸着天堂的颜色,低声吟唱着千古不变名为寂寞的乐章。 我坐在窗口旁边的那个位置,看着窗外的雪飘过,看着飞机缓缓发动,然后穿过细雪的天空,冲上云霄。 从国到上海,可能是因为今夜是中国的农历新年的除夕,波音七四七大客机上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我和机上的空姐交代清楚,就把坐椅调得很低,拿了张薄毯盖在身上,准备睡上一觉应付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 第6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1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61节 快有两年没有踏入那个城市了,不知道那小小的池塘是不是依然灰绿灰绿铺着一层冬天的寒气?那个灰蒙蒙的天空是不是依然难得见到蓝色?那个绿和砖红色很难看的几栋教学楼是不是依然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还有,在校园偏僻地方的一角,那个简陋的露天篮球场,是不是依然挤满了热情洋溢、浑身散发着活力和朝气的少年? 时间仿佛停顿在过去的某一天,我的心里几乎听到一个爽朗开心的笑声,梓童……梓童……呼唤着,叫喊着,呢喃着。 去年的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天很灰暗,约翰教授和我谈话,有个研究项目问自己要不要合作。是合作而不是当助手呢,这机会很难得,也是这一年来自己的才华慢慢被其它人发现的结果。出于谨慎,我还是回答要先考虑一下。 约翰教授很高兴地挽留我吃晚饭,等我回到那小小的居所已经很晚了。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遗忘在教授家里,所以,等听到电话里传来张倪跳楼这消息的时候,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躺在床上,一直到邻居怀疑而撞门进来,把我送到医院,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我病了很久身体才慢慢恢复过来,那个研究项目也以身体欠佳的理由推辞了。带着病,我反而开始研究几个新的课题,同性恋和忧郁症的研究。 正想得出神,一个亲切带着微笑的空姐走过来,轻轻在旁边说,机上有客人建议,今晚是中国的新年除夕之夜,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热闹一番。然后问我愿意不愿意加入?如果不愿意,可以带我去头等仓那里睡觉,免得影响休息。 我笑着答应着。那个空姐肤色健康,身材瘦长,带着娥娜多姿的意态,和我的女朋友很象,同样充满现代女性的自信和活力。 本来今年我想留在学院里看看一些典籍和关于忧郁症治疗的研究资料,可那人偏偏耍起小性子,一定要我陪她去滑雪,不然的话就要到她家里过年。滑雪我没有兴趣去,她家我是不能去,既然没有以后发展的可能,就不要牵扯上各自的家庭。 期望越大,以后的失望也是越大。 我只好借口说家里来电,要自己回去过年云云,于是匆匆别过,带着简单的行李上了这趟飞机。我无奈地想着,可能又要分手了。自己是不是适合女性,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得出结论,难道自己真的是只喜欢同性那为数很少的人群中一员吗? 难道当年自己是喜欢张倪的而没有觉察到? 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个答案否决掉。无论如何,活着的人应该把该忘记的都忘记掉,这样一来才有重新生活的勇气。 参加聚会的一共有十来人,都围坐在普通仓前面有个很小的空地附近。看上去有明显中国国籍的学生,有衣着考究的商人,有文质彬彬看不出什么来历的俊男,也有手搭着肩膀十分友好的朋友,还有依靠在一起的亲密男女,最后居然有两个蓝眼褐发的外国人。 大家纷纷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而提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建议,或者由于没有器材,或者由于有人觉得太过活泼有失身份,或者有人认为不够内涵,最后还是以多数选票通过那个空姐提议的击鼓传花游戏。 由前一个得到宝物的人,向下一个得到宝物的人提一个问题,如果回答让问问题的人觉得满意了,那就继续传到下一个。如果不满意的话,那个人就要当场表演,或清唱一歌,或说段故事。至于表演什么,那就看各人的本事。 由于空姐的提议,所以一致通过让她做第一传,另一个空姐负责在旁边拿着个小勺轻敲着空的食品盘,代替击鼓。而宝物,则是某人提供的一个银质小烟合代替。 咚咚咚,第一轮鼓声响起…… 鼓声停住,一个年青人拿着“宝物”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岁,长得很端正英挺,脸庞微方,嘴唇很薄牵着优雅的笑意,衣着考究,举止从容,虽笑着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威严和冷漠,看来肯定是平时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鄙人姓李名谡,是个小小的商人。”他向那空姐欠了下身,淡笑着说,“请小姐发问吧。” 那空姐脸红了下,还是很爽朗地问道,“古有温沙伯爵宁要美人而放弃国家,如果是李先生,请问你会选哪个?”呵,这个空姐的问题有点太过浪漫了,实际怎么选还用得着想吗? 想必李谡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淡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却依然带着笑,说,“男儿志在四方,当然以国家为重,个人小事自然放在后面。” 他这么一说,那空姐只能勉强笑出来,说,“我的问题没有对错之分,李先生算是通过。”在座的众人哈哈大笑着。李谡也笑眯眯地坐回椅子上。 咚咚咚,第二轮鼓声响起…… 鼓声停住,“宝物”在两个年龄相近的年青人手里不停地抛来抛去,其中之一的年青人笑着低声说了句什么,另一个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宝物”已经落入手中。他们旁边还坐着的一个年青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三个年青人看上去大概有二十岁多岁,穿着象学生却带着和学生不符合的镇定。两人长得很象,椭圆型的脸上剑眉入鬓,漆黑发亮的眼睛闪着温雅的光芒。刚忍不住笑出来的那个长得很俊美,皮肤白得有点象混血,带着成熟冷静的神态。 “大家好,我是莫欢,旁边那个是我堂哥莫应秋,笑着那个是我堂哥的同学齐石隐,我们都是学生。”拿着“宝物”那个年青人大大方方地站起来,笑着说,“李先生请问问题吧。” 李谡笑着问道,“年轻人一向都很喜欢浪漫的剧情,铁达尼号的电影应该看过吧?很多人看到最后一幕都深受感动。如果你是杰克,会怎么做?”他肯定是留意到刚才笑得最大声的里边就有莫欢堂兄弟两人,这个问题分明是拿来取笑对方的。 莫欢显然明白李谡的意图,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睛更是发亮,说,“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让鲁思独自一人活着,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他的声音温暖而坚定,分明是真的这么想的。 李谡笑了,也没有为难他,“我的问题同样没有对错之分,莫先生算是通过。” 咚咚咚,第三轮鼓声响起…… 鼓声停住,“宝物”停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她大概十四、五岁,穿着普通,人却长得很可爱,小巧的脸上一对甜甜的酒涡。她有点惶恐不安地盯着手上的“宝物”,又求助地看着旁边一个高大的年青人。 “别怕,盘儿,大哥哥是不会为难你的。”旁边那个年青人长得很敦厚的样子,一脸的关切。 “嗯。盘儿知道了。”她红着脸俏生生地站起来,小声说,“我是尉盘儿,旁边的是我的哥哥尉传声。”她咽了一下口水,又瞪着大眼睛看着莫欢,“盘儿什么都不懂,对面的哥哥可别为难盘儿哟。” 莫欢笑起来,说,“盘儿是吧?你长得这么可爱,莫欢怎么会为难你呢?”他顿了一下,笑嘻嘻地看着盘儿的脸上越来越红,说,“大哥哥的问题是:盘儿有男朋友了吗?”他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笑了出来。 盘儿的脸红得象要滴出血来,手捏着那“宝物”垂下头,低声说了句,“还没有。” 莫欢上前摸了一下盘儿的头,温柔地说,“原来盘儿还没有男朋友啊,好乖。”他把“宝物”从盘儿的手上接过来,和尉传声交换了个让对方放心的眼神,说,“我的问题同样没有对错之分,盘儿算是通过。接下来我代替盘儿问下一个问题。” 咚咚咚,第四轮鼓声响起…… 鼓声停住,一个年青人瞪着手中的“宝物”,哈哈大笑着,“今天运气不错,可得到宝物了。”他大概二十五六岁,穿着一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长到肩膀的头发随意地散开,脸色是健康的古铜色,咧着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叫黎战飞,黎明的黎,战斗的战,飞翔的飞。目前是记者,喜欢到世界各地旅游。”他开心地和大家一一打招呼,然后冲着莫欢一笑,说,“叫我战飞吧,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不过别太难哟,要是我回答不出来就丢人啦,哈哈。” 莫欢对这人的爽朗好象很欣赏,笑着说,“我们现在在飞机上,可世界上有一样什么东西不必加油或其它燃料,就能以近时速2000公里的速度载着人奔驰,问这是什么?” “地球。”黎战飞简单明了的说完,过来一拍莫欢的肩膀,笑着又补充一句,“本来我想说超人的,可这里不是美国呢。”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互相搭着肩膀大声的唱了起来。 远处传来熟悉的歌谣, 那是谁在挥动神鹰的翅膀, 家乡的云儿托开了笑脸, 梗桑花儿如期而开, 布达拉的灯火闪亮, 我身在金顶守望, 张开双臂就可以飞翔, 飞回我拉萨的天堂。 天还是那么蓝,地还是那么宽, 你还是那么美,我还是那么真。 远处传来熟悉的歌谣, 梗桑花儿如期而开, 布达拉的灯火闪亮, 我身在金顶守望, 张开双臂就可以飞翔, 飞回我拉萨的天堂。 …… 一首《天空》唱完,莫欢笑着说,“战飞安全着陆,通过。” 咚咚咚,第五轮鼓声响起…… 鼓声停住,一个年青人阻止着旁边几个保镖的动作,手拿着“宝物”微笑着站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他看上去大概二十四、五岁,长得很美,凤眼狭长微微上挑,冷淡中有种奇异的魅惑,深沉墨黑的眼睛里充满着傲气,优雅的举止说明他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 “本人姓季名奉辰,目前帮家族打理生意。”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地说,“请问吧。” 黎战飞意外的一愣,上下打量着季奉辰,嘴里笑道,“看来季先生生长的富贵之家,从小应该是要什么有什么吧?” “呵,可以这么说,就算家人不给,我也能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季奉辰淡定而自信地笑着说。 “那战飞的问题就是:如果有一样东西季先生很想要,可是怎么也得不到,那你会怎么做呢?”黎战飞笑嘻嘻地说,把手一摊,又说,“答案没有对错,战飞只是好奇。” “毁了。”季奉辰冷淡地说,眼睛深处藏着血色的杀气,“既然我得不到,我也不能让别人得到。”他好象丝毫没有觉察到机仓里温度突然下降了几度,其它人有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笑着,有些惊恐不安地看着。 “通过。”黎战飞想不到对方会这么回答,只能无奈的笑了一下,又说,“真希望有人能让你明白到,放弃也是一种美德。” “我爷爷从小告诉奉辰,如果脑海里一直想着放弃,那永远也不会得到你自己想要的东西。”季奉辰优雅地向黎战飞欠了下身,笑着说。 咚咚咚,第六轮鼓声响起…… 鼓声停住,一个小男孩拿着“宝物”几乎要跳了起来,欢呼着说,“白歧,达沙,你看你看,我得了宝物呢。” 他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圆滚滚的眼睛,向着旁边一大一小撒娇着。旁边那大人衣着很斯文,带着金丝眼睛,宠溺地笑着说,“小敬好利害。”那小女孩子出奇的安静,只是冷冷地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小敬眼睛转了几圈,还是把“宝物”塞到达沙手上,说,“嗯,姐姐想要就给你吧。”然后头一歪,装了个鬼脸说,“谁让你是我姐姐呢。” “谁要这东西!”达沙把“宝物”扔回去,没好气的说,“你还不准备回答问题?大家都等着你呢。” “嘿嘿~。”小敬也不多说,站起来瞪着季奉辰,说,“那个嚣张的小子,要问什么快问,我释崇敬号称天才小子,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算我不知道,达沙姐姐也会知道,达沙姐姐不知道的话,还有白歧哥哥肯定也知道。”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盘儿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很臭屁的小孩。“白痴!”达沙扭开头,没好气地瞪了小敬一眼,只有白歧依然宠溺地笑着。 “一加一等于多少?”季奉辰笑着问道,嘴角明显带着揶揄的笑意。 “二。”小敬怀疑地看了坏笑着的季奉辰一眼,说道,“难道还有其它答案?” “回答正确,小敬吗?很利害呢。”季奉辰笑意更深了。 咚咚咚,第七轮鼓声响起…… 鼓声停住,“宝物”居然又回到莫欢和莫应秋之间,在那两人手里不停地抛来抛去,莫应秋笑着笑着低声说了句什么,莫欢手一抖,那“宝物”落在旁边的齐石隐身上。 “嘿嘿,同一招对我不起作用。”莫欢笑着说道。齐石隐有些好笑地看着旁边无可奈何冲着他讨好笑着的莫应秋,轻笑着站起来,说,“你们两争来争起,结果便宜了我。”他转头温和地对着小敬说,“小敬是吗?请说问题。” “嗯~一个大哥哥很喜欢的人和另一个人同时落水,那个大哥哥喜欢的人一定要你救另一个人,而因为时间关系只能救一个,那大哥哥你会救哪个呢?”小敬一本正经地说着。 “救另一个人,然后陪着我喜欢的人一起死去。”齐石隐笑容可掬地,很温和,也很从容,却淡淡地说出这个和他表情不符合的过于浪漫的答案。 “如果是我,我会救我喜欢的人,就算他恨我,我也不能眼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旁边的莫应秋突然cha口说了句话,眼睛深情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冷静浅笑的人。 咚咚咚,第八轮鼓声响起…… 鼓声停住,我看看手上的“宝物”,淡淡笑着,站了起来。 “苏梓童,学生。”我简短地介绍自己。 “咦,你也是学生啊?在哪上学?”莫欢好奇地笑道。 “牛津。”我犹疑了一下,还是说。 “好巧,我们几个都是工程学系,你呢?”莫欢追问着。 “主要是心理研究,还有临床医学和社会科学。”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好利害。”莫应秋在旁边笑眯眯地说。 “我提问题了。”齐石隐估计看出我实在不愿意继续就自己的学业问题说下去,笑着把话题引开,“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个神仙,他可以让你许个愿望:一是永远花不完钱的聚宝盘,二让你扬名天下的法宝,三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爱人,四是时光机器让你回到从前一次,你会选什么?” “时光机器。”我淡淡地说。 “理由呢?”莫欢在旁边好奇地追问。 “我想回到两年前,那时候还在学校没出国,我想和一个朋友说声对不起。”我有点忧伤,如果真可以回到从前的话……可惜,这也只是一个选择题而已,这世界上没有神仙,时光机器也没有研究出来。 “其实你这次回国也可以说啊,难道不好意思?还是失去联络?”莫欢笑着说。 “……他已经不在了。”我黯然。 “……”莫欢几人笑容一下凝住,在场的人也纷纷静寂起来,过了好一会,齐石隐才缓缓问道,“梓童没出国前是哪家学校的?” “f大。” “唉,好巧,我堂弟前段时间寄了张他在f大拍摄的录像片段来,你要不要看看?”莫应秋猛然说着。 “算了,都快到十二点了,别影响你们,继续玩游戏吧。”我笑了起来,淡淡的说着。 “我要和大哥哥一起看录像。”小敬笑眯眯地蹦跳着过来,拉着我的手晃着。 “呵呵,我也想看看f大是怎么样的呢。”黎战飞伸了下懒腰,说。 “我随便吧。”左侧s,he来一道深邃的目光,那是李谡若有所思的眼神。 “挺有趣的,看看也有意思。”那是傲曼的季奉辰,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其它人一一应着,最后一致通过。那个空姐接过莫应秋从包里翻出来的一张自己烧制的盘片,走到监控室。 普通仓前面就是一个很大的银屏,蓝色的屏幕泛着雪花,然后不一会就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哎,好了没有?……”旁叙的声音。 “你猪啊,调前面那个对焦啊……”清脆的声音。 “陈愉,是哪个呀?……”疑惑的声音。 “猪,前面那个小圈!自己的机器都不会用?笨死了。”没好气的声音。 “我堂哥送给我的,全是英文我怎么会呢?是这个吗?……” 镜头慢慢的清晰,那个模糊的身影也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很好看很阳光的少年,穿着全身黑色的衣服,闯开胸口几颗扣子,正紧抿着嘴不耐烦地看着镜头。 然后镜头转向一个圆圆脸的少年,他嘻笑着说,“应秋堂哥,莫欢堂哥,嗯,应该还有石隐哥哥,我是华弟,嘿,因为我对这城市不熟,所以要我的同学担任向导介绍一下。陈愉,该你了。” 镜头又转移到原来那少年的身上。他没好气地冲着镜头瞪了一眼,还是指着不远处说,“现在我和华弟住在我舅舅家,这里是附近的街心公园,早上我会和华弟来这里打篮球。”我心一动,街道的场景很熟悉,居然是在张倪家的附近。 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走着。 街心公园那破旧不堪的篮球场,一条繁华的马路,一间门面很破旧的中学校门,穿过几条密密麻麻的小巷,镜头前出现f大高大的石制门楼,宽敞的林荫道。 那少年左穿右cha的,来到一片灰绿的池塘边,说,“我最喜欢来这里。喏~就是这个位置,我那时候每天都来……”他的眼睛里突然有种说不来的沉寂,用手把落在石凳上的叶子拂去,突然转过头看着远方,偷偷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又转过来冲着镜头笑着说,“我再带你们去另一个我喜欢的地方。” 我凝视着那张熟悉的长石凳,心理不知道什么滋味一直涌上来。 那少年慢慢走着,穿过矮树林,来到一个篮球场上。篮球场上一拨人正打着比赛,旁边坐满了围观的人群。那少年依然不紧不慢地带着路,在球场上转了一圈,又慢慢地走到林荫道上。顺着林荫道,旁边那些老土高层的教学楼一一展现在镜头里。 少年带着讽刺的意味,笑着把这些教学楼数得一钱不值,然后走进其中一间,顺着楼梯往上爬着。最后一层,推开门,前面是宽阔的楼顶,视线所在,是郁郁葱葱的树丛和红绿相间的教学楼体,远处飘着片片白云。 “这里,是我第二个喜欢的地方。”他站到无沿的边缘,闭上眼睛举起双手,好象拥抱着耀眼的阳光。 镜头一阵乱晃,“陈愉,你干什么啊?快走回来,那里好危险的。”华弟的声音。 “不想干嘛。”他睁开眼睛,嫣然一笑,表情出奇的严肃,依言走到楼顶的中央,“行了,我累了,要在这里睡一觉,你自己到处去拍吧。”他说着就躺倒在地上,用手挡住眼睛,不再说话了。 “什么嘛。”华弟的声音,“那我也躺一会,明天在继续拍吧。”说着华弟的圆脸出现,笑嘻嘻地说,“两位表哥,石隐哥哥,明天再见。”然后镜头一黑,蓝色的屏幕又泛着雪花。 “还有第二天的,要不要看看?”莫应秋有点担心地看着我说。 “不用了,谢谢你们,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我摇了摇头,笑着说,“快到十二点了,是不是该说新年愿望了吗?” “哈哈,也好。”莫应秋拉着几个空姐说了几句,不一会,空姐就推着酒水车过来,一一帮众人倒上或酒或饮料。 那几个空姐站起来,齐声说到,“我们代表云天航空公司,恭祝各位新年开心,万事如意。” 莫应秋第一个走到中间,向着众人举起杯子,“应秋祝各位四季平安。”齐石隐上前,说,“如意吉祥,还有,”他冲着我举了一下杯子,说,“希望今年所有不如意的事情能烟消云散。”说完一饮而尽。 “希望你能开心点,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件好事,该忘记就忘记吧。”莫欢早就拿着杯子走到我前面,笑着说,“如果你是鲁思,我肯定会和杰克一样,宁愿你好好活下来。” “谢谢。”我笑着说。呵,是刚才的问题。有些暖意从心脉间泛起。 “祝你开心。”面前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李谡带着冷淡地笑容,举着杯子向我示意了一下,“如果为了你,我可能会考虑一下放弃整个王国。”他说着笑话,把酒一饮而尽。 “谢谢。”我笑着说。应该是笑话吧?真看不出来表面上这么冷酷的人,居然这么温柔。 黎战飞拿着杯酒晃着,笑着看着我说,“我的建议是多去世界各地看看,心胸开阔了你就会发现,还是有很多人关心你,爱护你的。” “我会的。”我淡笑着和对方敬了一杯酒。 季奉辰站在我的面前,沉思了半晌才说,“祝你开心。只有活着的才是强者,所以无论如何都别放弃。”顿了一下又若有所失地说,“如果是你,我估计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谢谢。”我笑着说,明白他说的是指放弃还是坚持的问题。 十二点在众人的欢呼中珊珊来迟。 等第二天到了机场,我下了飞机,随着人流茫然地步出,手上还拿着不知道谁留下的那个"宝物",一个ji,ng致的银烟合。 我衷心的感谢,能和这些人相聚在同一段旅程。缘,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曾经共同度过的时光,我怎么也忘记不了。每一个人温暖的笑脸,每一份关切的目光,每一句衷心的祝福,让我心里的冰冷慢慢融化。 一切事情是不可能重头开始,不过,应该展望未来。 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 第6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2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62节 ================ 梓童 外篇 新年贺文(二):长生人间作散仙1 章节字数:9400 更新时间:071119 13:29 (新年贺文古代篇)故事的后续,不是结局,只是一个新年的愿望。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大家能过着理想中的生活,希望友情长存,人与人之间的关爱温暖着每一个寂寞的心灵。 ps:我本来是想写童欢愉三人的纠葛的,结果现在变成童欢=_=||||||怎么也让我在新年里yy一番吧?嘿嘿,新年里可不准动手~~~~ 愿随君心情似水,瑶池共醉入梦林。 鹤发童颜终不老,长生人间作散仙。 绿油油 他从来没有觉察到,雪是那么的温暖。 一点一点的素白飘散在空中,无声,缠绵,象情人之间的细语,但侧耳聆听的时候,却依然无声而空灵,仿佛连空气和时间也凝固一样,让整个视线所见之处都充满淡淡的暖意。 雪,静寂地飘着,优扬地舞着,飘落着的是繁杂混乱的思絮,一丝丝从脑海里抽离开来,散落四周,舞动着的是埋藏心底深处的幸福,象落入水中的彩墨慢慢化开,让整个人也染上一层淡淡名为幸福的光华。 我站在观星亭里看着外边满天的飞雪。这里是庄园的最高点,一边是临海的悬崖绝壁,一边是放眼开阔的小平台,能一眼就看到整个小岛的各处,还有远处那蓝色的海岸线。 一个身影出现,带着温暖气息厚厚的皮裘披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整个人被来人双手环抱着,耳边温柔的声音传来,“今天怎么一早就起来了?穿这么少不怕着凉啊?”莫欢来了。 我还来不得回答,旁边另一个声音带着不满的低沉说,“梓童喜欢到哪就到哪,你怎么老沾着他不放?”然后顿了一下,带着笑意又说,“梓童,我泡了你最喜欢的闽山春晓,来,趁热喝几杯。”这是陈愉。至从他把皇位让给李谡,就搬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名字也改回原来的。 呵,这两人都相处好几年了,到现在还是互相看不顺眼。 多年前的纠葛,在午夜梦回之际还偶尔梦见。 当我决定留在这里不回去现代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要付出更加多的ji,ng力,也要有更加强大的实力,才能在这时空里安全而自在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几国的混战,不到两年就消耗了各国大量的资源,无论是好战的北溟,还是平和的西韶,终于在一致要求停战的声音中各自签下了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 而我,也在这一场混战中取得各国的尊重,得到五国共同签署下永远友好的承诺,在东海距离漓岛不远的紫烟仙境里某一座小岛上建起七星庄,和莫欢还有后来赖在庄里怎么也不肯离开的陈愉,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为什么说是半隐居呢?因为每年的新年里,紫烟仙境的入口就会打开一个月,那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也会不约而同地齐集七星庄。当然,同来的还有传声、李祁、应秋等人。 我拉着莫欢坐下来,接过陈愉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满嘴的芳香渗入心肺,“嗯,好香,愉愉你是不是在茶里加了点青果皮?带着一丝甘甜。” “你喝出来了?喜欢就多喝点。”陈愉笑着对我说,然后横了旁边的莫欢一眼,还是倒了一杯递过去。 “什么这么香啊?”远处一白一黑的身影飞奔而来,眨眼间已经到了眼前。穿着整整齐齐白色布衣的是小四,若平川,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黑色布衣是洪宇。 小四跳过来几乎整个人都挂在莫欢身上,“二哥,喝什么呢?我也要喝!”然后抢过莫欢喝了一半的热茶一饮而尽,“什么来的?又香又甘又带着甜味?”他居然皱着眉不满意的说。 “你以为是酒啊?”陈愉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四,又看看莫欢,笑着说,“要喝酒叫你二哥陪你去啊?前年我们酿了十坛梅花酒埋在地底,现在应该能喝了。” “啊?梅花酒?二哥,我要喝!我要喝!”小四拉着莫欢的衣袖摇晃着,象个小孩子一样。 我笑着看看旁边早就僵着脸的洪宇,坏笑着的陈愉,无奈的莫欢,还有耍闹的小四,终于开口说,“小四,你想喝可以,不过要赢了今年的寻宝游戏,我就送你五坛梅花酒。” “五坛?”小四眼睛发亮,连声嚷道,“三哥你可别耍赖哟,今年的游戏我一定会赢的。”他又蹦到洪宇身边,一拍洪宇的肩膀说,“哥们,今年你可要帮我赢哟,到时候我分你一坛。” 洪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过来,说,“新年的礼物,苏三你的身体太差了,这个是平川师傅专门为你做出来的药。” “哈,多谢了。”我接过来放好,顺手拿出一个锦囊,掏出两颗蜡丸,说,“今年寻宝游戏规则是,宝物不止一个,但只有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才算是赢。蜡丸里有寻找宝物的颜色要求和部分藏宝的提示。”我顿了一下,又笑着补充说,“不过这提示可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洪宇把蜡丸收起来,又环着手,笑着说,“你的意思是指有可能别人的蜡丸里有我们想要的正确信息?而我们手上的可能是别人想要的?”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对,你可以用手上知道的情报换别人手上的,不过能不能换到自己想要的,就看你的运气了。”我轻笑着,趁小四在莫欢旁边转来转去,冲着洪宇做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到时候会有惊喜送给你们。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洪宇有点尴尬地偷偷看了小四一眼,还是笑着说,“明白,谢谢了。”然后冲着小四喊着,“平川,我们先去找吧,早点出发早点赢。” 他这话可说得小四心猿意马,也顾不上缠着莫欢,忙跑过来连声说,“那快走吧。”然后冲着我们说,“二哥,三哥,还有坏小子,我找到宝物就回,要等我哟。”声音随着两人渐远,最后一字出来的时候,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你们说,他们两是跟谁的船来的?”我从陈愉手上接过新的一杯热茶,慢悠悠的说。 “哈哈,还能有谁?”亭子旁边的树林里,缓缓步出数人。快步上前的是一身粉色,衣服边沿是白色长毛的毛皮,娇媚入骨的卫兰亭。旁边高大魁梧,十年没变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腰里一把古色古香宝剑的黎战飞。 而在后面跟着几人,为首一个白色长裘直到脚边,绝美的脸庞充满冷讽的表情,细长的凤眼迷着,带着危险魅惑的光芒,这是季奉辰。跟在他后面,是一黑一蓝的两个身影,辛言和易真卿。 我站起来迎上去,先和季奉辰等人一一打了招呼,“哎,难得今年奉辰你们来这么早,看来是很有信心能赢罗?” “兰亭他们一定要早点来,还有你们那个小四,奉辰都给他烦死了,还敢拖延时间么?”奉辰手一挥,辛言捧着一件银狐披风上前,是灰灰象银色,然后毛尖发白的那种,倒是很好看。他说,“这是送给苏三你的新年礼物。” “谢谢了。”我笑着接过来,交给莫欢放到一边。 “苏三啊,你老是除了口头上的废话就没别的?能不能找天用实际行动感谢一番?”奉辰笑着坐了下来,接过陈愉递过去的一杯热茶慢慢品尝着,又转向陈愉笑着说,“李祚,看你春风得意,应该是得手了吧?什么时候会被某人赶出岛去呀?” 陈愉笑骂着,“每年你都问同一个问题,烦不烦啊?莫非你也准备抛弃你那些荣华富贵,尤其是那一园子的莺莺燕燕,来这穷乡僻壤住下吗?”他往莫欢那边看了一眼,又笑着说,“不过就算你愿意,就怕有人不愿意呢。” “哦?难道你不介意?”奉辰若无其事地笑着。 “你来也可以,刚好我们少个花农。”陈愉嘴上可没好话。 我又好气又好笑,拉着兰亭也坐了下来,意有所指地说,“愉愉你乱说什么啊?奉辰可不象某人一点责任感都没有,把皇位扔下就死赖在这里不走。” “哎,太子才不是这样的人,抛弃所有的东西跟随所爱的人。兰亭真是又羡慕又佩服啊。”兰亭软软地隈在我怀里,说,“小涵,一年才能见到你一次太少了。你们几个就不能有空到京城里住住?也好陪陪我呀。” 我笑着向旁边和莫欢正聊得高兴的战飞示意了一下,说,“你还怕没人陪你?这么一个大活人不是每天都见吗?” 兰亭红着脸撇了那边一眼,有些哀怨地说,“那人,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去管理他那个什么湛帮,哪有空来陪我?” 我笑了起来,从怀里拿出那个锦囊,从里边掏出两颗蜡丸递过去,“这个礼物送给你和战飞。” 我又从锦囊里拿出三颗蜡丸分别递给季奉辰,还有旁边站着的辛言和易真卿,笑着说,“今年的寻宝游戏规则是,宝物不止一个。” “宝物虽然不止一个,但只有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才算是赢。蜡丸里有寻找宝物的颜色要求和部分藏宝的提示。”我顿了一下,又笑着补充说,“不过这提示不一定是你想要的,而别人的蜡丸里可能有你们想要的正确信息。” 易真卿在旁边笑着说,“你的意思是可以用我们手上没用的信息换取我们需要的信息?” 辛言冷冷的cha话说,“那把对方的抢过来不就行了?” “呵,不能用武力抢夺,不然的话还有什么意思?至于交换的话,你可不知道哪一个才有你需要的信息,而且,别人也不知道你手上的是不是他所需要的。”我淡淡笑着,“我提示你们一点,就是收集别人的信息越多,得到的提示就越多。” “呵,分明是反间和探险游戏。嗯,好象还能用方法和对手交换,或者是交换错误信息给对方?哈哈,一想下来居然有很多种办法完成,应该很有趣呢。”易真卿一边想着,一边兴奋地说。 “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能达到目的就行,不过不能使用武力。”我看着在旁边沉默的奉辰,说,“奉辰,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一向对这些游戏很感兴趣的吗?” “我在想,你们这里缺花农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愉和莫欢身体一僵,眉宇间更是透出一股子傲气,顿了一下又懒洋洋笑着说,“这雪不错,辛言,真卿,我们到处逛逛。” 他站起来,突然好象想到什么似的对兰亭说,“兰亭,你把手上的两个腊丸送给奉辰,你的事情就交给奉辰好了。” 战飞还在旁边疑惑地低声问道,“兰亭,你有什么事要找他帮忙?” 兰亭怎么肯回答,看我一眼。我轻点了下头,他大喜,把手上的两个蜡丸递给旁边的易真卿,然后拉着战飞说,“好了好了,我们也到处逛逛吧,别在这里挡着人家赏雪喝茶。” 陈愉笑得很愉快,“不知道奉辰怎么能让战飞离开湛帮,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哟。” “你还好意思笑。”莫欢在旁边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说,“说什么缺花农的?就算岛上缺花农也不能让那人住进来。你还没吃够他的亏是吗?” “莫欢,当年吃得最多亏的是你吧?要不是梓童护着你,你早就被那帮对梓童虎视眈眈的人剁成r_ou_末了,还能在这里悠然自得?”陈愉撇了撇嘴,轻笑着说,“何况他们几个都签了永远友好的协议,还能反悔不成?” “你就惟恐天下不乱是吧?我可不信他真的愿意放手。”莫欢皱着眉,说。 “呵呵,他是逗你们玩呢,怎么会真的要来?”我笑着坐过去,用手把他皱紧的双眉抚平,“大过年的,开心点,别老皱着眉。” 陈愉冷哼着,不满地看了一眼我和莫欢,转过头去看着亭外的飘雪,突然叫道,“看,又来一船。” 我站起来张望了一会,然后笑着对莫欢说,“欢,你去拿一坛梅花酒,准备待客。” 酒色温润,清澈中泛着浅雅的粉红,在小泥炉子上温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面前的小石桌已经把茶撤下,换成几个下酒的菜和点心,隈着火的小炉子。围坐着几人。温雅且风度翩翩的莫应秋,淡雅沉静如水的李祁,一脸敦厚咧着嘴笑的尉传声,身穿便装依然英气逼人的秦青,蓝色布衣毫不张扬的宋观澜,还有一直带着笑意看着我的李谡。 我把蜡丸一一递给他们,笑着解释说,“今年的寻宝游戏规则是,宝物不止一个,但只有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才算是赢。蜡丸里有寻找宝物的颜色要求和部分藏宝的提示。不过这提示不一定是你想要的,而别人的蜡丸里可能有你们想要的正确信息。” “呵呵,今年的游戏规则挺有趣的。”李祁浅浅笑着说。他早就恢复了真实的身份,颜府发还给我后,我就把颜府交给他管理。 “如果只要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宝物就算是赢,那梓童的意思是不是说今年可能不止一个赢家?可奖品该怎么分呢?”宋观澜思索着,还是问了出来。这人的心思还是这么细密,居然发现我暗藏着的意图。 “今年的奖品是一份轻型的火炮设计图。”我微笑着,毫不意外的看见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各自露出深思的神色。 对于武器,我觉得不应该是禁止,重点应该是各国之间的平衡。可几年下来,因为各国的地理和人文条件都不一样,所以强大的云天和富饶的东盛,比其它国家都占有先机。长久下去,这个平衡肯定会打破,然后又很容易演变成战争状态。 “其它人知道吗?”应秋皱着眉,看看莫欢,莫欢笑着也不理他。 “还没说,不过估计这附近早就埋伏着各国的暗探,我现在这么一说,不到半天他们就应该知道了。”我笑得很无辜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说着,“哎,怎么都不喝酒,这可是我们弄了很久才收集的初雪和梅花酿成的酒,到今年刚好两年了。都试试呀。” 李谡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着看着我,拿着酒杯细细品尝着。至从他得到皇位后,一直励ji,ng图治,把云天治理得整整有条,和各国的关系也十分良好,真是一个天生的帝王。 其它人见李谡都不说话,也就放开胸怀吃喝起来。只是应秋找了个借口拉着莫欢和传声到一边,而李祁也拉着陈愉到另一边,都低声细细说着话,看来他们还是不放心。 秦青喝了几杯酒,看着不远处的陈愉,突然问道,“梓童,你和小愉……”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笑了起来,想了一会还是说,“我很喜欢愉愉,他为了我付出太多,我这辈子怎么也还不了。倪,你介意吗?” “不,我替你们高兴。真的。”秦青摇了摇头,有点黯然,拿着酒杯一饮而尽,说,“小愉个性比我坚强,他肯定能保护你,而我……” “倪,你也很好,只是我的心太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我正色地说。 “梓童,我能搬来岛上吗?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每天能看见你就心满意足了……”他看见我一脸的无奈,没继续往下说,顿了下喃喃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想让梓童你为难的。对不起。”说完他站起来,也不看我,说,“我到附近走走。”然后慌慌张张地步出亭子,走远。 “观澜,你不去追他?”我有点无奈地看着旁边依然不动声色的宋观澜。 “梓童,你还是这么无情。”观澜冷冷地瞪我一眼,甩下一句话,还是站起来往秦青方向追去。 剩下我和李谡四眼相对。 李谡把玩着手上的酒杯,好一会才说,“无情,评价倒真的很对。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他转过头定定看来,清亮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说,“每年来见到你,好象样子都没怎么变。” 我嫣然一笑,“怎么可能,想当初刚离开晋王府的时候,到现在都过去十年了。” “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十七岁的颜子涵。”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 “我是苏梓童,再也不会有颜子涵这么一个人。”我淡淡笑着,给李谡倒满酒。 “你可以忘记,而我是不会忘记的。当年你十四岁进府,十七岁出府,这四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李谡转头看着亭外,悠悠地说,“每当我遇到难题,又找不到人倾诉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这段日子。特别是后来,看见你光芒四s,he,你的才华,你的智慧再也掩盖不住的时候……” 他笑着回过头来,说,“那时候我就知道再也留不住你了。无论我用再多的手段,你的心已经飞得很远再也追不回来。”他见我沉默不语,话题一转,又说,“我不会后悔曾经对你和颜家所做的一切,就算只有短短的四年,我也曾经拥有过。” “谢谢你后来帮了我很大的忙。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和陈愉早就在这世界上消失了。”我听他一段话后,心情很是复杂,还是诚恳地说着。 他定定地看着我,好象要把我脸上各个细节都记入脑海里,终于把酒一饮而尽,站起来,很低很轻地说,“梓童,你记住,皇后的位置永远为你而悬空着。”他过来拥抱着我,快速地在我唇上轻点一下,又离开。 “你干什么?”莫欢眼尖,早就过来把我拉到身后。 “李谡,你还不死心?别忘记自己说过什么?”陈愉也护着我,冷冷地说着。 “哈哈,我到处看看去。”李谡笑着,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传声和我们匆忙道别,也慌忙跟上去。 莫欢和陈愉等李谡走后很久还是愤愤不平,应秋又好气又好笑得陪着拉着两人喝酒。而李祁就偷偷向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走到悬崖一边。 “小童,我想搬来岛上住。”李祁第一句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担心地追问道。 “没什么,只是最近我发现,在梦里你姐姐的样子越来越模糊,我很怕自己会因此忘记她。”李祁的声音很伤感,轻轻地,带着对自己的嘲笑,说,“我不想忘记,当年如果不是我贪生怕死,可能早就跟着敏如一起去了。” “你是想看着我的样子想着我姐姐?虽然我和五姐姐很象,不过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啊。”我沉思着,看看那边喝着酒还不时往这里偷看的应秋,又说,“何况,祁哥哥,你应该把姐姐忘记了,回忆并不能带给人以幸福。” “我不想忘记,也不能忘记,这是我欠敏如的。”李祁云淡风清地说着,有种说不出来的潇洒。 我见劝不过他也就没继续往下说,毕竟都过去十年他还是对死去的颜敏如丝毫没有改变,于是笑了起来,冲着亭子那边眨眨眼睛,说,“你来也行,不过要和应秋一起来,就你一个来,莫欢和陈愉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一愣,还是笑了出来,“你啊,真不知道说你聪明还是胡涂的好。应秋如果也搬进来,我怕这岛上说不准会打起来。” “哈哈,莫欢和应秋两个关系可铁了,怎么会打起来?至于陈愉,他看在你面子上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你就放心吧。”我也没细想,轻笑着,安慰他说,“可惜应秋不一定会来哟,他是莫家现任当家,怎么能走得开?” “呵呵,如果你告诉他同意让他搬进来,我想应秋绝对会毫不迟疑的。”李祁笑眯眯地说。 我一愣,沉思着,过了一会才问,“祁哥哥,你说的意思是哪个吗?” “这些事你自己去想。”李祁浅浅笑着,说,“这次我就不走了。我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打好包顺便带了过来,也和李谡说过了。至于应秋,你想要他跟着我留下的话,我一会就和他说,他应该很高兴能留下。” “呵,既然我答应过你也不好反悔,你去和应秋说吧。”我若无其事地说着。 “你啊,还不死心?别为了帮我把自己也陷进来哟。”李祁凝视着我,温和地用手把我被风飘过的头发理了一下,轻轻地说。 “你一天不忘记我姐姐,一天没找到幸福,我是不会死心的。”我过去环抱着他,轻声说,“祁哥哥,为了我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不远处,两条大船靠近码头。 一条乌黑船身,船头船尾贴着金铂作成的图岸,黑色大帆上一条金龙跃出海面。一条浅赫色船身,船头高耸好象一把尖刀,厚厚包着铜皮,船体四周开着很多黑黑的小窗,露出小小的炮管。这是西韶国和南越国的船只,看来他们刚好一起到了。 “船体的设计不错,什么时候也帮我画一幅?”季奉辰笑眯眯地看着,头也不回。 这里是在沿岸的树林深处,这树林是岛上原有的古树,多数都是百年以上,枝叶茂盛。我和他躲藏其中一棵大树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树的枝丫被弄成一个小小的平地,而四周的枝叶太过浓密,刚好把这里团团围住,外边是一点也看不到居然有这么一个秘密的藏身地点。 “奉辰,你把我带来是什么意思?其它人还等着我去介绍今年的游戏规则呢。”我注视着不远处,岛上的人开始把船上的人引下来,淡淡地说着。 他早把身上那件长身皮裘脱下来,铺在树枝上让我坐着,这时候听见我问他,转过头来盯着我说,“只有你才会想出这种游戏。你是不想我赢是吧?还是不想履行自己的承诺?”他的表情带着微怒,又有些无奈。 “怎么会?这种游戏你不是最喜欢玩的吗?难道你没信心能赢?”我轻笑着。 “哪一年我赢了?每年的规则好象都偏向其中一个人。上一年的是云天的李祁,再上一年是幕天府的释崇敏,再再上一年是北溟的……”他那细长的丹凤眼迷着,恨恨地说,“今年又换成不止一个赢家,现在我终算是明白了,你是不可能让我赢的。” “呵,奉辰,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过于执着也不是一件好事,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我过去拉着他的手,正色说,“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我已经有我所爱的人,再也不可能分出另外的心思去接受其它人。” 他悠悠看我一眼,交织的复杂神情,说,“可你曾经对我承诺过,只要我赢了这个游戏,而且是唯一的赢家的时候,就会答应我一个要求。”他若有若无的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向很注重承诺,所以我还有机会。” “你不是准备要我答应离开莫欢和陈愉,让我接受你吧?这是不可能的。”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有点无奈地说,“虽然你救过我,可感激并不是爱情,难道你是要我这具身体吗?” “我没打算要你离开他们,也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我只是想让你接受我而已。你已经接受李祚了,怎么不可以再接受多一个人?”奉辰眼睛墨黑墨黑的,带着淡讽的笑,“今年我志在必得,赢家肯定只有我一个,你有空来劝我放弃,还不如想想怎么和他们两个解释。” 他极度自信的眼神,充满了胸有成竹的淡定,解释着,“我早就在来之前和各国商量好了,无论得到什么奖品都让给他们,而且东盛可以免去他们货物进出的关税,就这一项他们还不都答应?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和你私下的承诺,怎么会阻拦我?” 我一边听一边皱紧双眉,他们之间暗中联合起来也是一个很难办的事情,可这游戏也没规定不可以放水,难道真的要接受奉辰?这让其它人知道了,还不都蠢蠢欲动,之前好不容易才平静的生活又会弄得一团糟。 而现在,莫欢等人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吧?怎么还没见他们出来找我?莫非出什么事情了? 正想着,天色渐黑,远处岛上某个角落猛地传来什么暴裂的声音,几乎快黑透的天空上盛开几朵灿烂的烟火,然后化成流星落下。 不觉间奉辰已经靠近过来,把我拥入怀里,轻笑着说,“辛言他们已经找到第一个宝物了。只要天空点燃出七个烟火后,你就是属于我的啦。苏三,你好好地和我一起看着吧。” “游戏还没结束呢,你不觉得你高兴得太早了吗?”我没有挣扎,只是懒洋洋地说着。 梓童 外篇 新年贺文(二):长生人间作散仙2 章节字数:8914 更新时间:071119 13:30 天已经黑透,冬夜的寒风时不时透过浓密的枝叶掠过,附近的树叶沙沙地响着,偶尔传来枝上的积雪落到地面的声音。不远处是喧嚣着的海浪声,在黑暗中争吵着。不时在岛上某处角落里会传来沉闷的暴裂声,然后天空上盛开出各式各样绚丽多彩的烟火。 我隈在奉辰身边静静数着,第二响……第三响……第四响……第五响……。 在烟火忽明忽暗闪耀的时候,可以看见他优美的侧面轮廓。很冷,他用那件长裘把我们两个紧紧裹在一起,拥着我依靠在树干上,仰望着天空,每一道璀灿烟火的出现,映在他的眼睛里化成五彩流转的光芒。 第六响……我暗中轻叹了口气,低声说,“奉辰。” “嗯?”他微微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以你这么骄傲的人,能接受别人不是全心全意对你吗?”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很温暖,脸上传来他的体温,还有平缓的心跳声,“真卿他还一直在等你呢。” “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很多遍了。”他的声音懒洋洋的,眼睛却又亮又锐利,“你应该知道,我曾经想把你杀掉,那你就能只属于我一个人,可最后还不是下不了手?我爱你的心和其它人比只会多不会少,只是和你相遇得太晚,难道你要因为这个原因把我撇开吗?” “奉辰,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纳很少人,再也没有更多的ji,ng力去分给另一个。”我无奈的说。 黑暗中他轻笑着,带着微微的揶揄,“苏三,你这个借口说了快十年了吧?可我知道你嘴上很硬其实心很软,陈愉在这里磨了你几年你不是也不忍心,然后接受他了?” “陈愉不一样,我很早就认识他了……”我有些尴尬,喃喃地说。 第6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3节 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63节 “不就是时间吗?”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缓缓说,“我们家的祖训是永远不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况这几年我是不可能围在你身边的,我只是想要你起码口头上接受我,等回东盛的时候,会记得远方我爱的人在等待着我而已。”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七响……旁边的他笑起来,“我赢了,苏三……”他用手捏着我的下巴凝视着我,带着喜悦和揶揄,“你说是不是先给个奖品我?”黑夜中,他的表情出奇的专注,眼睛里好象有什么被燃烧起来,俊美的脸庞慢慢放大。 “等等,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心不由一凛,忙推开他。 “嗯?” “为什么兰亭和战飞那两个腊丸里,会刚好有你们需要的第一个宝物的数据?”我笑容可掬地说着,“还有,为什么西韶国和南越国的船来了,没见到喜欢热闹的小四出现?他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有趣的地方的。” 他的表情凝重起来,盯着我不说话。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故意把第一个宝物的数据送给兰亭,也知道你肯定会提出条件收集他的蜡丸。”我轻笑着,淡淡地补充一句说,“第一个宝物,藏在岛的西北角的树林,其中一棵大树的树洞里,只要把手伸进去,那手就会被机关卡住出不来,树上也会落下特制的铁栅把人困住。” 我看着天空散落着烟火的余辉,笑着又说,“小四和洪宇那两个腊丸你应该拿到了吧?可惜那肯定是假的。我送给洪宇的时候曾说过,能帮助他和小四,他怎么肯把真的给你?” 顿了一下,我低下头看着无声的奉辰说,“这时候他们应该被宝物引到东边山崖上的一个山洞里,被困在里边。” “如果说这些没什么关系,那应该是真卿寻到了第二个宝物时候,发现辛言的异常,然后去找他,这么一来,第三个出现的时间应该会推后很多。”我细细捏着他的手掌,“可我刚一直在看着听着,也没什么异常,那可以说明,以后的几个烟火并不是真卿或者辛言放的。” 附近的天空上又炸起几朵灿烂的烟火,映照出奉辰y沉不定的表情。 “奉辰,今年你可没有独赢。”我凝视着那烟火从盛开到消散,轻叹了口气,盈盈地站起来,敛了敛衣服,笑着说,“这个烟火,应该是有人找到我们了。” 啪,啪,啪,外边响起几声掌声,然后一个清柔的声音说着,“真不愧是机智聪慧的梓童,看来什么都瞒不了你。”这是赵颐,南越护国王。 “奉辰兄,我看你们还是出来吧。难道你还想让我们几个进来观看你们亲亲蜜蜜不成?”另一个优雅却带着调戏的声音。这是虞少方,西韶太子。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是输了。你再不带梓童出来,我们可不会对你客气。”一个低沉而雄厚的声音。这是耶律宗真,北溟国主。 我笑着扬声说,“急什么,反正你们也来了好一会了,一直不说话是想看我们的笑话吗?”我笑着过去拉着奉辰的手,压低声音说,“出去吧,再不出去可真让人笑话了。” 他猛然把我拉进怀里,堵住我的嘴唇,炽热而shi润的吻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吞没着,疯狂而肆意地企图挑起我内心的欲望。 我迷着眼睛,有点怜惜地看着他眼睛里希望破灭的黯然,静静等待对方的结束。这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呢? 他停下来,定定看来,又恢复高傲不羁的样子,讪笑着,“今年……我就先拿着些利息。别以为下一年你能再一次逃得走。”他把那件长裘拍干净,披到我身上,拉着我笑着说,“呵,出去吧,估计他们早就不耐烦了。” 外边近沙滩的地方分三方站着几个人。 “小颐,少方,宗真,很久没见了呢。”我一一和对方打招呼,“小颐,两年没见漂亮很多啊,上一年怎么没来?让我好想。少方,怎么这次没带孩子来玩?我还准备了礼物给那几个小家伙呢。宗真啊,”我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今年带什么好酒来了?莫欢可是念念不忘,说要和你一醉方休。” “他能喝过我?每次最先趴下的就是他,再练几年都一样!”宗真哈哈大笑着,过来搂了搂我,又放开,瞟了一眼冷冷站在后面的奉辰说,“怎么没过几年,那爱沾着你的小鬼就不见了?嘿嘿,他们两个都看不住你呀?” “哪里,他们不是到处去放烟火了吗?我和奉辰来这海滩上吹吹风。”我有点尴尬,又不想奉辰难受,只好找了个借口。 宗真瞟了奉辰一眼,冷哼一声也没继续往下说。 “我就知道你肯定走到宗真旁边。行,这次又是我赢,记得回去前把东西留下。”赵颐笑眯眯地cha话说着。这赌鬼,肯定又拿我的事情来下赌注了。 “赢了什么呢?别忘记给我留一份,我可是岛主,燕子飞过都得留下根毛,小颐嘛,赢了可别忘记这里的规矩哟。”我轻笑着,看着赵颐的脸色跨下来,变得可怜兮兮的。 “什么啊?要不是我们来得早,你还不是给某只色狼吃干抹净,连骨头带皮都吞到肚子里去啊?这一笔又怎么算呢?”赵颐眨着大眼睛,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和奉辰,拉长声音说,“莫非,有人是心甘情愿,准备今年又添新喜?” “是真的吗?”少方也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我。 “可别乱说哟,人家奉辰可是有一园子的红颜知己等着呢。”我笑嘻嘻毫不在意地说。 季奉辰冷笑着撇了我一眼,也懒得回答,只是眼睛里熟悉的戏谑与邪魅清晰可见。 “他就想!”宗真忍耐不住,瞪着奉辰说,“我还以为为什么今年他一定要成为赢家呢,原来是暗中打梓童的主意。莫欢和梓童是我宗真的兄弟,怎么能交给他这么狡猾又花心的人?有我的一天,你就别想着赢这场游戏。” “宗真。”少方拖长声音,皱着眉。 “嘿嘿,我承认我是打梓童的主意又怎么样?”奉辰抬起头,嘴角弯起,有点揶揄地说,“比起某些人一直不肯承认,还口口声声兄弟兄弟的称呼,才让人恶心。”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宗真一听暴跳如雷,推开来劝解的少方,按住腰上的剑把,冲着奉辰嚷着。 “怕人说破自己的心事吗?其实你表现得这么明显,就连莫欢他们也知道你宗真的想法,不说出来是怕你尴尬,你还想自欺欺人?”奉辰从容不迫地笑着,拔出腰间的宝剑,说,“想要打就来打,只说不练可别闷坏身子。” “你,你……好,打就打,还怕你不成。”宗真一下拔出剑来,冲过去。 我拉着少方的衣角向那边示意了一下。宗真虽然武功不错,不过多数是马上功夫,比剑当然不够奉辰厉害。而我看奉辰一脸的萧杀之气,估计今晚满怀希望然后又给一下子破灭,心里憋着,刚好想找宗真出出气。 少方似笑非笑得看我一眼,用手掐了我脸一下,笑着说,“看你,惹得麻烦还不够吗?”话说归说,可还是抽起剑来飞身加进那打斗的两人。 “赵颐,潮州免税一年。”奉辰的剑给少方压抑住,冲着站在一旁偷乐的赵颐说着。 “三年。”赵颐一点也不含糊。这潮州是东盛和南越的交界处,是东南商品重要的交换之地,只是东盛一直加了重税,免得南方过于廉价的物品冲击东盛的物价。 “成交。”奉辰简单有力地说着。 “哎,梓童看中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够爽快。”赵颐低声说着,冲着我一笑,抽出剑来加进战团。 天越来越黑,而海风吹拂也越来越冷,我笑着看着沙滩上飞舞的四道剑光。因为少方他们的烟火,总算赶过来的莫欢和陈愉等人一来到就看见这个场面。 “哎,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小四兴奋地喊着,拿出自己的剑不由分说就冲进去。 洪宇苦笑着,把收在袖里的手放出来,手上已经抓住几个金环,也冲了进去混战一团。 莫欢早就把我连人带衣拥入怀里,低声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怎么说话呢?”陈愉一把推开他,瞪着我上下打量着说,“应该问,梓童你没把他怎么样吧?看那小子一脸的杀气好象欲求不满似的,嘿嘿,好可怜。” “陈愉。”我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摆着一幅正经的样子,左右看看,然后拉着在旁边笑得直不了腰的李祁和应秋,说,“我们也上去凑凑热闹。”也不理两人拼命的反对,一手一个拉着就冲进混战成一团的人群。 “陈愉,我还没拿出武器呢?……”李祁轻笑着的声音。 “小四,你怎么谁都砍?洪宇你怎么管的人?……”陈愉的怒吼。 “小鬼也来了?……”宗真豪爽的笑声。 “陈愉,什么风把你也吹进来了?”少方的浅笑。 “应秋,什么时候开放闽南一线啊?”赵颐的嘻笑。 “少说废话,打就打……”奉辰的烦躁。 我又被莫欢搂在怀里,笑着说,“莫欢,你不是很喜欢比剑?怎么不上去热闹一番?” “我怕一上去转身就不见了你。”莫欢还在介意着白天的时候被奉辰派人引开他们,然后带着我躲藏起来的事情。 我沉默了一会,笑着说,“趁他们正打得高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还是那个观星亭,四周已经黑透,幸好上山的小路是用白色的海石铺成的,在月色的照映下带着微蓝的莹光。雪好象快停了,只是夹着满是海岸特有的腥风,轻轻在空中飘荡着、盘旋着一点点的素白。 在莫欢惊讶的目光中,我微笑地拉着他跳上亭里的横梁,在某个地方摸索一番,总算找到机关的按钮,一按。如果有旁人在旁边看到的话,肯定回大吃一惊,因为观星亭好象装饰高耸的顶部象莲花一样盛开,美丽而妖艳,然后又如昙花一现般在黑夜里慢慢地合拢起来。 四周的黑色迷漫,观星亭又象开始一样,静静隐藏在夜色之中。 “什么时候弄了这个机关?我怎么没发现?”莫欢拉着我坐在亭子的秘密隔层上,好奇地看着满天的飞雪。 “一开始就弄好了,本来想偷空出来看看星星,也很有乐趣。”我从旁边拿了几个软软的抱枕垫着,笑着说。这隔间早就让我弄得舒服无比,地上铺着厚厚的皮裘,还有很多柔软的抱枕,而旁边的箱子放满了我每次带来的小食。 “怪不得有时候找不到你,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莫欢宠溺地看我一眼,说,“对了,顶上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能看到外边的天空?” 我隈在他怀里,说,“嗯,是染色玻璃。看,天空是这么漂亮,蓝得是不是和外边看有点不同?这就是染色玻璃的效果。”我迷着眼睛静静看着那片天空,说,“夏天的天空蓝得有点淡雅,清清的,就象愉愉。冬天的天空就蓝得有点深邃,暖暖的,就象欢你的眼睛。” 莫欢搂着我的手不觉间紧了些,沉默一会才低低地说,“那个季奉辰,这么多年来还是没变,看来应该是真心爱你的。” “哦?你是建议我……”我故意留着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含着笑看着他。 “我只是提醒你,你欠下的人情债可不少,特别是奉辰的。”莫欢依靠在几个抱枕上,看着天空,喃喃说着,声音有点低沉和无奈。“反正,到时候你心一软,就会接受他的。” “欢。”我离开他的怀抱,双手捧着他的脸,皱着眉正色说,“你是不是很介意我和陈愉的事?” “介意。但……”莫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俊秀的脸上,带着几乎看不见的忧伤,顿了一下还是说,“但我能谅解你。梓童,我知道你一直为我付出太多了,也为了我欠下很多怎么还也还不了的人情债。现在能和你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只想和你一起。”我心在隐隐作疼,无可奈何地说,“和陈愉一起,我不后悔,只是有点对不起你。欢,求求你不要这么大方了,你的退让只会让我难过和心疼。” “梓童……”他垂着眼睛,沉默了一会,问道,“今天听说你邀请李祁和应秋搬来岛上住?”见我轻点一下头,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表情,说,“他们两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都十几年了,要一起的话早一起了。” 看来莫欢某些地方还是不会大方的。我轻笑着,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莫欢,一直看到他脸色泛红,露出不安的神态,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喜欢管就管吧,只是别又弄出什么麻烦出来。” “谢谢你,欢。”我凝视着面前这人的笑颜。 无论怎么样困难阻碍,他都一直在我身边,就算怎么荒谬的事情,他都一直支持我,而对我各种无理的要求,更是宽容和包涵。这么多年来,是他让我放开胸怀,第一次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也是他让我明白了爱的意义。 昏暗里,他漆黑发亮的眼睛看着我,突然温柔地笑起来,让我突然回想起刚开始在京城大街上与他相遇的那时候,让人心慌意乱的痞笑,有点霸道,有点调谑,又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 “光嘴上说谢可没用。”他俯身轻轻压来,唇热切地纠缠在一起,猛然拉开点距离,微笑地看着我,那眼睛闪闪发亮,充满了欲望。我明白他的意思,全身的血液哄一下涌入脑海,“欢……”我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沙哑而低沉,却带着轻轻的兴奋和期待。 “梓童……”他的眼睛里的欲火燃烧着,温柔地覆盖我的唇,细细吮吸着,慢慢转向疯狂,舌头在嘴里翻腾,手却慢慢伸进衣服里四处游动着。我的呼吸不知不觉地急促,盯着他的眼睛,脑海里理智慢慢被抽离,亭子的隔层里只余下我们两急促的心跳声。 亭子隔层弥漫着浓浓的欲望气息。 当衣服被解开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好冷。随既一具温暖的身体包围着我,莫欢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要回去吗?” 我轻笑着咬着他的耳朵,“不,我可忍不了那么久。” 莫欢还是小心翼翼地用一张大的皮裘裹住我们。因为活动空间太小,我们两个人只是互相摩擦着身体,亲吻着。他的身体很柔韧,健康,四肢修长,皮肤上还带着很多细碎的痕迹,不是那种把肌r_ou_练得很强壮的那种,而是带着弹性柔软的手感。 我后背紧贴着他,他的唇轻轻允吸着我脖子上的敏感点,而一只手伸前来套弄着我的坚硬,另一只手揽着我,下身却不停地在我身后摩噌着。我心脏越跳越快,呼吸紧促,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呻吟,同时间上下身的刺激让脑海里一片空白,欢……欢,我要你…… 有点冰冷的手指侵犯进后x,ue,我不由得缩了下身体。他shi滑的舌头早就细细舔着我的耳朵,在耳廓里伸进伸出,那shi猾的刺激好象在脑海里放大十倍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后x,ue被一个炽热的东西撑开。 啊,轻点……,我不由得惊呼着。就算早就习惯了这种接触,不过现在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少了平常用的润滑剂,对于我的身体来说,还是很容易受伤的。 后方的他估计是忍耐着,一边用手套弄着我有些疲软的前端,一边允吸着我的脖子和耳垂,尽可能地缓缓进入。我的欲望又重新被挑动起来,咬着牙发出忍耐不住的呻吟,前端和后面完全不同的感觉同时涌入脑海,疼痛和快感的煎熬,耳边听到莫欢压抑着的喘息声。 欢……欢,我要你……,我用手拉扯着他的头发。 我需要他,我喜欢听见他忍耐不住的喘息声,我喜欢触摸他身体温暖的皮肤,我喜欢看见他眼睛里溢满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我喜欢和他一起进入高潮时候的满足……欢,我是这么的需要你,渴望和你融为一体。 梓童……,莫欢不停着低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开始抽动起来,用的力很大,我几乎整个人都被压进厚厚垫着的皮裘里, 身体好象被火燃烧着,身后的炽热一下一下地律动着,每次有力的冲击,都会把炎热带进更深的地方,我尽可能把身体放松开,慢慢身体开始感到快感,带着麻麻而酥痒的感觉,在身体内扩散蔓延着,思维早就被我抛于脑后,配合莫欢那撞击的节奏起伏着。 啊……轻点……欢,轻点……,我听见空气中回荡着一个妩媚而带着哭声的呻吟,细细地,脆弱地,沙哑地,在黑夜中象朵昙花冒着浓郁的芳香,而又特别媚惑地。 混乱的感觉越来越强,朦胧之间脑海白光闪烁。他掐住我的前端,在我耳边呼着气,“别急,再等会。”他把我的身体翻过来,吻着我眼角的泪水,在我身下垫了个抱枕,“梓童。”我看着他那墨黑深如幽潭的眼睛,里边尽是深深的爱恋和温暖。 “我爱你,梓童。”昏暗中他深深地凝视着我,重新进入我的身体。 汹涌而来的快感瞬间淹没了我,而不能喧泻的难受煎熬着。我不由弓起身体,感受着那一波一波的律动。他不停的允吸着,抽动着,让我渐渐无法控制住那电击。我无力的扯着他头发,沉没在那无与伦比的快感中。 啊……欢,欢……,空气好象要烧着一样。我即清晰又模糊地感受到他的炽热在我身体冲撞,我紧紧的拥着他,意识模糊的叫着,双腿缠上他的腰,随着节奏和他一起律动着。 梓童,我要你……,我感觉到他越来越猛烈的冲击,感觉到他满身是汗越来越热的体温,也感觉到自己的呻吟越来越急促和尖锐。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腹部随着他的攻击而抽紧,他的汗一颗颗滴在我身体上,眼中温柔而迷离着,变幻五颜六色。 他的手一紧,另一个手已经松开对我的束缚,梓童……在他叫出的这一瞬间,眼前变成一片空白,我们同时到了高潮。 “我爱你,梓童。很爱……很爱……”他的吻象羽毛一样落在脸上、唇上。 “我爱你,莫欢。很爱……很爱……”我把身体整个埋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觉到他还在我的身体里边就好象我们本来是一体,能感觉到他的轻吻带着所有的满足和爱恋,能感觉到空气里飘浮着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 不远的山岗上,树林旁边有一小块空地,现在靠近树林的一边被整理干净,上面铺着枝叶挡着落雪,而地上居然铺着好几张皮革,上面一张小小的桌子,几个人围着桌子喝着酒低声说着话。 “哎呀,小愉愉好象终于过去了。”一个清柔的声音在旁边的树上响起,那是赵颐,他正拿着我几年前的奖品,一个土制望远镜,不时地看着远方观星亭这边。 “呵呵,还是小鬼有胆量!怪不得梓童对他也没有办法。”宗真喊着,一拍旁边的李祁,把李祁吓了一跳。 “呵,陈愉的死缠烂打可是出了名地难缠。”应秋笑着说,给李祁倒了杯酒,又给旁边愣着的传声和战飞等人一一倒上。 “啪!”奉辰手上的酒杯已经被捏碎。他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那座亭子,脸色平静地说,“明年,我一定要独赢,你们要什么条件尽管提!” “奉辰,何必呢?”少方有些于心不忍,轻叹着,“你说一声,我可以让你。不过以梓童的个性,我看你是……” 李谡笑眯眯地把玩着酒杯,也没有说话。 “有我宗真在,你就别想了。”宗真在一旁地说着。 “东盛的白米以官价出售给北溟,不限量。”奉辰冷冷地看着宗真,淡淡说着,“这白米每年冬天能救上多少北溟草原上的牧民,宗真你自己可以想想。” “……”宗真深深地看着奉辰,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年。面对着平地上那巨大的阵法,他们还是吓了一跳。 这阵法画在岛上一个平地上,地上cha着四色小旗,画成很复杂的图案,分四个角,每个角坐着一人,分别是释崇敬、释崇敏、龙利还有小四的师傅。他们一身的法袍,盘坐着闭目养神。 “游戏也玩腻了,今年有个更刺激的。”我看着四周皱着眉头的众人,微笑地说。 “这是一个时空阵法,能让入阵的人到达另一个时空,具体地说,应该是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我顿了下又补充一句,“由于小敬他们还没试过这阵法具体行不行,所以不能保证能安全地把我们几个送回去,可能只是魂魄去了,也可能是去到其它的空间,或者不一定能保证我们几个能在一起。” 我走进阵法的中央,莫欢和陈愉也走进来分别站在我旁边,然后示意小敬他们开始。 他们神色各异地看着我们。 阵法上方慢慢凝聚成一道白光,缓缓下移。 “有缘再见了,朋友们。”我淡淡地笑着,好象只是去一个很近的地方,一左一右紧紧握住莫欢和陈愉的手。 “不!”“不要!”白光笼罩下来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两条身影冲了过来。 究竟是谁呢?呵,我一点也没有好奇。或者,你能给我答案。 第63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