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有缘啊》 正文 第1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节 文案 原名:佛系少年恋爱史 文案不会写(。) 表面佛系实则非常有棱角攻x表面高冷实则温柔受 谢风x安嘉 cp明确不要站错位啦 此文不v放心收藏~宝宝们要上学的可以先收藏养肥再看,这样等更新就会有提示辣~ 节奏不明的……甜文 此文间歇性文艺和持续性逗比耶 外加土生土长的北方倒装句迭出 内容标签: 甜文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风,安嘉 ┃ 配角:有爱的社会主义好同学以及各路妖魔鬼怪 ┃ 其它:第一次发文多多指教辣 第1章 第 一章 盛夏,下午三点。 又是数学课。 谢风托着下巴昏昏欲睡,手里的笔无意识地点着演草纸,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一幅天书。他是真的很佩服自己,坐在第一排耳边是数学老师刺耳的扩音器,讲台边是欲转不转噪音还大的老式风扇,热得汗流浃背还能困成这样。 突然后面的常诚戳了戳他的背,他清醒了点,看了看数学老师,悄悄把手伸到背后,接到一张纸条,团在手里。 他翘起二郎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在桌面下把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早上餐厅门口贴着的大字报看了没?” 谢风看了一眼钟表,还有一分钟下课,就把纸条团巴团巴扔进了垃圾袋。 下一秒下课铃就打了,他转过身问常诚,“我脚崴了,早上和中午都没下去吃饭,啥大字报?” 常诚拆了包薯片递给他,嘴里巴拉巴拉地说:“你脚还没好啊?”他没心没肺地往嘴里塞薯片,含糊不清:“昨儿个不是有高一的大仙来咱们楼吗,说挑战一班那个。” 谢风拿了一片嚼着,“就是那个九科五百分的?” 常诚嗤之以鼻:“对,这届高一狂什么呢?就该安嘉教他们做人。真的是……” 谢风打断他:“得得,你先说大字报是怎么回事。” “就是安嘉写了个宣言贴到餐厅门口了,说高一不要欺人太甚什么的,说的挺客气。”常诚有点不忿:“说那么客气干嘛,好学生就是不会骂人,要是让我去绝对骂得妈都不认识。” 谢风揶揄:“就你那个200分的成绩跟谁叫板呢?人家那是强者的世界,哪有你说话的地儿。” 常诚委屈道:“你还是人吗,以为你在咱们c班第一很了不起吗,别瞧不起人啊。”说着假装娇羞的推了他一把,“公子,您最厉害了要不您亲自上阵?奴家做您最坚强的后盾。” 谢风搓了搓胳膊:“你走开,离我远点。” 晚饭间,谢风硬要常诚扶他下楼想去看看安嘉写的大字报。 常诚不干:“那个早就被保洁阿姨撕了,你要看我有图,有人拍下来了。” 谢风强行把常诚拽起来“大哥行行好,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常诚还是对下午的200分耿耿于怀,他起身扶着他走出教室,嘴上还要损几句:“看看要是没有我,你是多么的弱小可怜无助啊。” 谢风一个肘击:“但是我能吃,行了吧,走个路话这么多。” 常诚嘿嘿地笑着不说话。 说话间已经到了餐厅,买了东西出来,他们沿着学校小花园的小径走,天还是很亮,c,ao场上有不吃晚饭的一圈一圈地慢跑,远处篮球场上还有几个队在打篮球,欢呼声和叫好声都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小花园里只有几个女生三三两两地边走边聊天,声音不大,更衬得环境幽静,一阵微风刮过,谢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常诚一边扶着他,一边东张西望地拿出手机,“你帮我看着老师啊,我给你找找那个图。” 谢风嘴里应着他,脑子里却在想别的,安嘉是他的发小,性格虽然稳重不过傲气的很,被毛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挑衅,表情一定很ji,ng彩。 常诚调出照片,给他看,“给你瞧瞧,学霸就是学霸,我都没看懂写的啥。” 谢风拿过手机,鄙夷“你能看懂就怪了,人学霸用文言文写的。” 就像这“大字报”里写的一样:何以九科五百分挑衅我一班?令人拍案狂笑! 谢风看到这里就笑了出来,高一拿九科总分五百来挑衅他们个个六科六百以上的,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 其实自打这届新生入校以来,二高平静的气氛就被打乱了,按照常诚的话来说就是“真以为淘宝爆款往身上一穿就是人了,真以为随便踩草坪大喊大叫就进入社会了,有本事去校长室嚷嚷,别在人民群众面前抖机灵”要按谢风这种佛系少年的话来说就是“我同意常诚。” 虽然这番话有无差别攻击的嫌疑,但这届新生就是有办法作妖。 先是周末早上起床下楼在楼道里大喊大叫,把有特权可以晚点起的高三吵得骂娘,接着就是在就餐时间错开的情况下先把餐厅一扫而光,谢风他们上次去吃饭,餐厅大叔就气愤的表示:“我都说了后面还有高三呢,你们少吃点!就是不听啊,虽说咱们可以回碗,但是一个人端三碗这也太……” 更可笑的是他们还向校方高层举报是高三大喊大叫,是高三一个人端三碗…… 高三听了都笑了,都说欺负新人是常态,但在二高却是完全相反,大家都忙着学习不想理这些小毛孩子,一直没什么反应,谁知道他们还变本加厉,昨天的挑衅事件更是激起了一向与世无争只顾埋头学习的一班人的怒火,特别是安嘉,直接写了这篇愚人狂语贴在全校人都能看到的餐厅门口。 谢风摇摇头,他不想思考新生这种行为是为了什么,只是安嘉开了这个头,他也想写写大字报讨伐一下高一了。谢风把手机还给常诚,“交给我了。” 谢风此人,学习一般但他字写得好,读了很多书,心理上有点和安嘉异曲同工的傲气,对高一的行为虽早有不满,但他一向秉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优良作风,于是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课间聊天别人吐槽高一的时候也是在一旁听着并不多话,但是安嘉是不一样的,他一直觉得安嘉有一种让人都跟随他脚步的本事。 从小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有点激动,有什么不足的请大家指出来!感谢(*?▽?*) 第2章 第二章 谢风和常诚晚饭过后回教室,在门口就听到s_ao动,c班毕竟是c班,就算老师在也能吵吵,更别提老师不在了。 他俩走到前门,果不其然看到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其中一脸兴奋的白欣激动地拿支笔采访陈凛,“请问这位先生,你是真的喜欢这位埋头学习的高冷学霸,您的双胞胎亲弟弟陈然先生吗!” 陈凛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正在写作业的陈然身上:“那肯定了,我弟弟我还不喜欢谁喜欢啊?难道便宜你们这群如狼似虎的中年妇女吗?哈哈哈。” 那些围观的中年妇女们顿时暴起,狂抽陈凛,把他追得抱头鼠窜,在谢风看来他还很开心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陈然你快跑!哥哥我帮你拖住这帮女人!” 陈然无声的叹了口气,放下笔,佯装去拉架,象征性地劝了几句,“白欣,你们轻点,别打死了,一定要让敌人交代出机密文件所在地啊。” “好勒,一定对得起组织!” 谢风他俩就在这一片ji飞狗跳中慢悠悠地走过去坐在位置上,小声说了句“安全。” 班上这群乐天派天天如此,佛系的谢风也不得不习惯了。 晚上都是自习课了,二高的特色:晚自习时间没有老师,不过有值班老师在各个楼层巡视,学生要自觉要总结一天所学做做作业什么的,借此提高学生自我学习的意识和能力。 平时谢风就是把作业做完了,趴在桌子上练练字,写写诗什么的。今天却有所不同。 谢风写好了一张纸条,往后靠了靠常诚的桌子,常诚立刻会意,接过,上面写着“语文课代表”。 他眼角抽了抽,把纸条递给同桌陈然。陈然就是语文课代表之一,哦,另外一个就是谢风本人。常诚觉得奇妙,都开学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还不知道另一个语文课代表的名字,天哪……怕了怕了。 陈然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有兴趣搞事吗。”陈然觉得有趣就直接小声问他:“什么事啊?” 陈然对这个同僚的看法一般,他不怎么爱说话,有空就睡觉,学习也不积极,在全校书法比赛得过特等奖,字确实是好看。周身环绕着生人勿近和与世无争的结界,这样的人竟然问他要不要搞事,他很好奇。 谢风侧着身子回答:“我也想写个大字报怼怼高一,教他们做人。” 陈然觉得更有趣了,高一的行径他是看在眼里,气在心上,正苦于没有渠道整整他们,正巧今天他就看到餐厅门口的大字报了,现在还有谢风问他这个,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他说:“我正好也想,咱们合作?” 谢风倒有点意外,在这个班里虽然他是进班的第一名,可这不能代表什么,只能说他高二几次大考考的不错,来到新班级之后,他就没再努力学习过了,相反,看遍全班最努力的是这个进班的第二名,他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写大字报只是考虑到对方的学习不错,可能给他提供点文言文措辞上的帮助,如果他不想的话也没关系,令人意外的却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谢风笑了一下:“嗯,咱俩合作,写个文言文版的,跟餐厅门口那个兄弟凑个系列。” 陈然没想到这个同僚还挺幽默:“嗯好,写完你再誊一遍吧你的字那么好看。” 谢风的字都被夸习惯了,大方的接受:“行,”他话锋一转,“不过,要是被揭发了呢?毕竟一次学校可能不在乎,贴两次就有点风险了。” 陈然倒是没想过这个,不过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有种没由来的义气:“咱俩一块担着,不怕。” 谢风笑了:“嗯。” 这个人倒还不错。 第3章 第三章 谢风瞄了一眼钟表:22:05,还有五分钟放学。 坐在前门口的陈凛观察着打开的门上的反光,冲他们打手势,挤眉弄眼:“没事!老师不在!从西边小楼梯下去,妥妥的!” 正在起身的谢风:……并没有要他帮着看老师啊,还真是热心啊。 陈凛一脸正义表示:加油鸭! 谢风默默地拿着写好的大字报起来,从容从教室前门出去。 他这一出教室,引起不小轰动,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干嘛去了?这么牛批的吗?” “老高还在外面吧?嫌命长?” “我看他拿一张纸出去了,是什么?是什么?” 同桌白欣戳戳陈凛:“哎,大炮,谢风干嘛去了?” 陈凛转过身,故作神秘地嘎嘎笑了两声:“就不告诉你。” 陈凛抓了抓头发,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其实他也不知道谢风要干啥。刚才收到弟弟的纸条要他帮着看老师,虽说平时他平时上课画画也要遵从基本法:时刻关注老师动向,但是陈然难得请他帮忙,于是他追问要干什么。陈然死活不说,逼急了就说了一句:明早就知道了。就开始做题,之后就没再鸟过他。陈凛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惆怅,产生了一种弟弟竟然有小秘密不给哥哥知道的微妙感觉,令凛咂舌。 陈凛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常诚急急忙忙的起身,也从前门出去了。陈凛看了一眼表:还有一分钟放学,一般这时候像他们这样的俗称的“差班”就已经炸开锅了,耳边一片嗡嗡声,因此也没多少人注意到常诚离开。 当然不包括我们的白欣同志,身为腐女,她把腐眼看人基发挥到了极致,她又捅捅陈凛的胳膊,兴奋道:“哎,你说他俩这一前一后出去的,不会是私奔吧?” 陈凛对她这样已经习以为常了:“说不定是虐恋情深呢?” 白欣经他点拨,顿时醍醐灌顶,抓着他的胳膊拼命摇:“没错没错!谢风还拿了一张纸出去,说不定是控诉花心男的大字报准备往宣传栏里贴呢!常诚追出去肯定是痛哭流涕地请他原谅自己!糟了!是那种感觉!” 陈凛淡定递笔:“给你笔,写吧。” 常诚一路从小楼梯飞奔而下:谢风个脑子不灵光的,拿个纸就下去了,连胶带都没带,真是让人c,ao心啊。 到了楼下他远远地看见餐厅门口两个人影,除了谢风还有谁?难道被老师兜着了?他心里一阵紧张,快步上前。 谢风一路下来很顺利,到了跟前才发现自己没带胶带。 他短暂地慌了一下,随即淡定下来,反正常诚发现自己没带肯定会送下来的。 为了防止就在餐厅门口的保安室里的保安发现自己,他躲到一旁的拐角的y影里,双眼放空想事情:照他来看,像这种两个年级针锋相对的情况在二高史上闻所未闻,按照二高的布局,三个年级各占一栋楼,中间靠走廊连接,每个年级是相对独立的,按说连见面都很少。 特别还是高一是新生,对学校更是了解甚少,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对高三这么针对?难道是有什么y谋? 谢风的中二之魂就这样在屋檐下的y影里不动声色的默默燃烧起来了。 谢风百无聊赖,仰头看着黑蓝的天空,星星遥远而明亮,明天不出意料是个大晴天,仔细看的话,还有白色的云深深浅浅地铺在天上,夜风习习,平添了几分凉意。 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伸头一看,是安嘉。 谢风蹙眉:他怎么在这里?他默默地看着,只见安嘉往四周看了几眼,似乎是在找什么,校园小路上的路灯散发着冷冷的白光,谢风默默地想,怎么以前都没看出这小子这么白呢?啊,他还带着自己送他的项链呢,学校不是不让带饰品吗?学习好真的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谢风走出来跟他打了招呼:“找什么呢?” 安嘉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到是谢风,松了口气:“你果然在这。” 谢风问他:“你找我干啥。” 安嘉耸耸肩:“猜到你会在这里,看着你,别让你搞出什么事来。” 谢风很淡定:“我能搞出什么事,我只是忘了带胶带——” 常诚呼哧呼哧的跑到跟前:“谢风!你没事吧?!” 谢风:“胶带来了。”说着接过常诚手里的胶带,扫了他们一眼,“怎么一个个的都怕我有事,我能有什么事。”然后撕开胶带,往餐厅门上贴。 安嘉:…… 常诚:…… 谢风贴好了,招呼两个人:“走吧,放学铃都打了。” 安嘉饶有兴味地看着谢风贴上去的“大字报”,字体清秀俊逸,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字体,“你怎么也写这个?跟我学?”他尾音上扬,听起来带几分得意,还有点揶揄。 谢风淡淡道:“嗯,你给我启发了,正不知道怎么整他们。” 安嘉不说话,笑着看他。 谢风是个认真起来很迷人的家伙,这早就发现了,他的眼睛本来生的也好看,眼珠是棕色的,睫毛纤长,眼尾上挑,眼周好像自带一圈淡淡的深色,安嘉还戏谑他自带眼影。他自带让人安静的气场,尤其是眼睛,如果专注的看他,那双眼睛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似的,不过,还是好看。 谢风疑惑地看向他。这小子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 常诚看不下去了,没心没肺的他只觉得怎么觉得安嘉看起来没个完了,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他推着两个人:“走吧,再看就熄灯了!” 安嘉无奈的收回目光,路上的人很多了,已经有人往这边看了。 他们三个汇入了人流跟着回宿舍。 晚上安嘉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谢风的眼睛,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啊。特别是他用那种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一阵悸动。 其实他早就对谢风怀有异样的感情,也知道这似乎是不对的。但每等午夜梦回,他一遍遍质问自己,这种感情是什么,他还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这种事情不由他掌控的感觉糟透了。 而且最近这种感情积攒着达到了顶峰,严重到影响了他的生活,上课时不断走神,想的都是他,为了拽回理智,他放弃了每天和谢风常诚他们相伴吃饭,企图让自己把心收回来。 然而越是分开越是想念,最后自己竟然还逃了晚自习最后几分钟来找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以他对谢风的了解里告诉他,谢风一定会和自己干同样的事,他不说,总是默默地做出让他惊讶的事。 安嘉闭着眼走神,连每天睡前要在脑子里放电影的习惯都忘得一干二净。 自小就和他一起长大,除了亲人,陪在身边时间最长的就是他这个竹马。 他喜欢和他在一起待着,不说话也好,小时候他就喜欢去谢风家玩,那还是在老家,他们一个家在山这头,一个家在山那头。 谢风不爱动,当时也没有什么娱乐,一直宅在家里看书,他就不辞辛苦地翻山越岭地去找他,谢风每次给他开门都是微微把眼睛睁大,他从小表情少,这可能是他表示惊讶的最高形式了,然后他就让自己进屋,拿点心给他吃,有时谢伯伯在家的时候还会和蔼地摸摸他的头,说小嘉总算来了,赶紧把你风哥哥带出去吧,在家都要长蘑菇了。 于是他就带谢风去小河边玩,水很浅,阳光铺在水面上,闪着波光粼粼,在记忆深处泛着微微涟漪。 最后的场面是年幼的谢风,坐在河边的小石头上,挽起的裤脚下两条细细的小腿在空中晃来晃去,水光映在他的脸上,他仰着头对自己露出稚嫩却安静的笑容。 困意上涌,安嘉陷入睡眠前的最后一个的念头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催眠功效…… 但那些纠结,那些不安又是源于他。 谢风,我这是喜欢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字数好多啊,希望看的开心!关于陈凛的外号是大炮什么的后文会提到的辣!多多指教!跪求评论!臭不要脸的就不求收藏了,我知道我写的不好o(╥﹏╥)o希望听到意见! 第4章 第四章 翌日早晨。 “嘿!看到餐厅门口贴的大字报了没?又有兄弟搞事了!” “看了看了,这篇是真的牛逼。字写是真好看!” “有多好看啊?能有谢风写得好看?” “差不多差不多,快去看啊!” 谢风和常城一起去餐厅的路上就听到这些对话,谢风还是慢慢的走路,脚腕还是疼,似乎比昨天还要疼,常诚虚扶着他一条胳膊,指责他:“你说你,昨晚上怎么就自己下去了?不知道叫我扶着你吗?你说说楼梯那么陡,你万一摔成老年痴呆我怎么给安嘉交代?” 谢风瞥了他一眼,倒是一个一个地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自己走比较快,再摔我也不会摔成老年痴呆,顶多摔半身不遂,你给安嘉交代个屁……” 常诚痛心疾首:“自己走比较快?是挺快的,现在你疼吗?昨天是谁在安嘉面前还死装着不疼?回寝室就摊床上的是谁?您的风度呢?啊?要不是我你今天床都起不来我跟你说……” 后面就是常诚自吹自夸了,日常让姓谢的那没良心的东西感怀自己对他的兄弟情,谢风和常诚在一块玩的时间久了,生生锻炼出了能自动过滤常老妈子的碎碎念的能力,是真的过滤,完全自动模糊听不清的那种。 但是谢风知道常诚是为他好,也没觉得烦,就任他在那里自己碎碎念,自己又走神想别的事,其实昨天晚上他也察觉到了安嘉貌似不同寻常的目光,那代表是什么呢?不过谢风自己一直是个好奇心不重的人,或许真的是自己脸上有东西吧。 至于为什么他当着安嘉的面死装着没事,他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得在安嘉面前维持自己云淡风轻的人设,但如果深究这个问题……他也不能深入解读自己当时咋想的。 正在叨逼叨的常诚突然拍拍他,坏笑道:“哈哈你小子现在心里暗爽呢吧?” 谢风莫名其妙:“啊?” 常诚一边笑还一边勾着他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道:“刚过去那俩妹子说你写字好看呢,是不是暗爽着呢? 谢风平静地打开他的手:“这种评价难道不是我应得的吗。” 常诚捂住心口,对他竖起大拇指,用行动表示对谢风明人不装暗逼的反应的佩服:“走走走,咱去看看您老的大作到底效果咋样。” 到了餐厅门后,人群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议论声不绝于耳,令人望而却步。 “我靠,看这一句,愚斗胆在此发问:尔等抚其良心,岂不痛乎?” “哈哈哈哈你良心会痛吗?我也想问高一那群傻x哈哈哈兄台道出心声啊。” “对对对,文采也太木奉了吧!字也很好看啊!” “嗷嗷嗷,不是说字如其人吗?这个笔锋好锋利一定是男孩子!本人是不是也这么帅啊!想嫁想嫁!” “我要被这个字撩死了呜呜呜呜” 大字报的作者谢风本风:…… 常诚感叹:“效果拔群啊。” 谢风依然淡定,拉着他进餐厅:“走吧,吃完饭人会少点。” 常诚坏心眼地问:“请问谢风同志,突然多了这么多女友粉是不是在暗爽啊?” 谢风不理他加快脚步。 常诚依然追问:“喂喂,真的没有?” 谢风走到窗口刷卡打饭。 常诚跟着他:“哎我看那个小姑娘还挺好看的,你真的不——” 谢风转头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顿:“我、喜、欢、男、的、行、了、吧、” 这句话成功逼退了直男常诚,谢风满意地笑了。 结果他们低估了高三党的战斗力,本来以为吃完饭人就少了,他们慢悠悠的吃完饭出来却发现人只增不减,餐厅的玻璃门上甚至多了好几张一看就是从随身携带的便利贴上撕下来的纸,他俩挤在最外面,也看不清上面写了啥,。 俩人正不知道咋办,就见到陈凛从里面费劲吧啦地钻出来了,一见到他俩就喜笑颜开了:“嘿!兄弟,那是你写的吧?写的真好,我都没看懂!哈哈哈哈” 谢风无奈:他身边这都是一群什么文盲。 陈然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别丢人了,走吧。”说着伸手过来拉陈凛。 陈凛一边被拉走一边得意:“你小子还不告诉我谢风昨晚干嘛去了,看我一下就猜出来那是他写的吧?哈哈哈哈” 俩人走远了,陈然的声音隐约传来:“是是是,你真是小机灵鬼儿,好了吗。” 谢风:…… 常诚:…… 没想到这俩兄弟还挺萌。 谢风二人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发现全班人都在目送他俩进门,直到落座。 一向低调透明的谢风哪受过这种待遇,硬着头皮在无数s,he线般的目光里坐下。 坐立不安了一节课,期间感觉一直有人在看他,终于熬到了下课,谢风一口气松了一半,班里的人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 “谢风,那是你写的啊?是不是昨晚下去贴的?厉害了。” “字写的不错啊,用的啥笔啊?咋练的?” “卧槽,真的是你啊,没想到你小子隐藏这么深啊!” “真敢搞事啊,兄弟们都挺你!” “就是就是,老高要是追究到你了别怕!大家都站在你这边!” …… 谢风喜静,平时也默默无闻,刚入学不久,因为自己是第一名,同学大多数都以为他是学霸,都多少有点疏离,他也乐得清闲,突然间这么多人找他说话,他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高兴,毕竟都是善意的夸奖,还有“大家都站在你这边”这样的话,让他觉得心里很暖。 常诚也cha在里面开玩笑:“都谁告诉你们啊?不知道咱们风哥要低调吗?哪个孙子说的,今天我可要好好夸夸他!” 众人一生哄笑,立刻把人供出来:“陈凛说的!” “我说昨晚他怎么给谢风看着老师呢,原来早就知道了还不说!” “哈哈哈哈等会儿可要好好整他哈哈哈哈。” 谢风笑了,原来他昨晚就知道了?陈然告诉他的吧,没想到这家伙也藏不住事啊。 下节是语文课,陈凛陪陈然去办公室叫老师上课。 陈然打了个喷嚏:“谁在念我。” 陈凛笑道:“你昨天为啥不告诉我?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陈然蔑视:“就你那大嘴巴子,给你说就等于给全班人说了,我看谢风好像是不太想太多人知道这个事。” 陈凛一拍脑袋:“完了,现在全班人都知道了。咋办啊。” 陈然怜悯道:“凉拌,希望他不介意,他要是介意,这锅你自己背别拉上我。”说罢快步地走进办公室。 留下陈凛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他在心中大喊: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一点都不可爱! 教室里,谢风终于遇到了救星,他看到了安嘉站在教室门口跟他招手。 谢风如释重负,对盛情非常的同学们说了声“抱歉,有人找我。”就快步出了门。 安嘉见他拨开人群走向自己,一时间有点失神,谢风脸上有点飞红,那是热的,上扬的眼角还堆着笑意,还有没来得及放下的唇角…… 安嘉默默的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了,这个伤身体。昨晚终于想通了,现在看到本人还真是有点刺激,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差点忘了要说什么。 安嘉别过头咳了两声收了收思绪,故意不去看谢风的眼睛:“我过来告诉你,强哥今天在办公室说你了。” 强哥,大名张强,是他们学校唯一的书法老师,虽然形同虚设,但是一旦学校有个什么轰动需要写字的都是他来,是二高当之无愧的排面,而他虽然身为书法老师,身材却很高大魁梧,也没什么架子,爱和学生一块打篮球,大家都叫他强哥。 谢风问:“他说我?说我干嘛?” 安嘉被他疑惑的神色又弄得心律紊乱,他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餐厅门口的字他也看了,他说肯定是你小子写的。还在办公室宣传了宣传,说‘瞧见没,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就是23班那个谢风!哈哈哈哈没白教没白教。’这下你要火了。” 谢风意外了一下,真的是一下,随即他淡定下来:“什么就他教的了?我自己练的。” 安嘉笑了,他就喜欢谢风这股子目中无人的劲儿,这样的他有种别样的魅力,让人被他深深吸引。 于是,不知不觉中,他又在盯着谢风看了。 谢风觉得安嘉今天蛮奇怪的,之前安嘉找他以要节约学习时间为由说以后自己一个人去吃饭,他想安嘉毕竟是个学霸,也无可厚非。但是隔了这几天没见,一见面又是别开眼睛,又是后退半步的,现在又是盯着他看,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打破僵局。 “那个,你有红花油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依然长长滴~我知道我这个在别的作者那里都算短的,但是我就这么高水平了还要保证质量(虽然也不是很好看o(╥﹏╥)o)真的尽力了,希望各位看的开心!依然求评论!o(╥﹏╥)o 第5章 第五章 安嘉愣了愣,“你受伤了?” 谢风轻描淡写地把裤子往上拽了拽,露出本来形状漂亮现在却肿起来的脚腕:“嗯,前天打篮球崴的。简单处理了一下,没想到越来越疼了。” 安嘉蹲下来小心地查看他的伤势,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前天就崴的?昨晚上自己竟然没发现? 谢风是那种不老实走路的,说好听点是洒脱,说不好听点是吊儿郎当,整个人套在宽大的校服里晃晃荡荡,永远给人心不在焉的感觉,特不好说话的样子。 刚才谢风就是那么走过来的,所以安嘉才没发现他动作那么一点稍微的不协调,更别提昨晚上那么暗的情况下了。 谢风没想到他会突然蹲下来,一下子僵住了,安嘉看完了,还细心地把他的裤腿归位了。 谢风:……老实说,安嘉突然这么“过于温柔”让他有点不适应,虽说他平时对自己也挺好的,但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随口关心一下就成了? “晚上我去你寝室找你,你自己小心点,别再乱跑了。” 说话间,上课前的预备铃就响了,在“上课时间快到了,请同学们做好准备。”的背景音下,安嘉还怕铃声太大似的,特意上前一步,低声说:“等着我。”说完就拍拍他肩膀转身下楼了。 谢风真正地在原地僵成了一块石头,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像潮水般退去,只有那句“等着我。”久久回荡。 等着他? 等他干什么? 哦,给我拿药。 他怎么知道我脚崴了? 哦,我自己告诉他的。 …… 一向四平八稳,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却是个声控的谢风同学,在近距离强行被低音炮一把轰炸之后——平静地当机了。 陈凛陈然二人“护送”着丁老师上来,就看到谢风呆在门口。 丁老师问他:“谢风,怎么不进教室?” 谢风这才被叫回魂来,随口说着俏皮话,打趣:“哦,这不是等您呢吗?看到您安全上来我就放心了。” 丁老师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闻言笑道:“就你话多。” 上课前几分钟丁老师让先自由背古诗,然后挑人演板默写。 读书声起来的时候,谢风还在神游,忽而听到同桌孔歌跟坐在讲台上的丁老师说:“老师老师,你知道餐厅门口的‘讨高一檄’吗?” 谢风一下子回过神来了,“讨高一檄”就是他写的大字报的题目,就这个檄,他还特意查了查字典释义:古代官府用来征召或声讨的文书。 丁老师是班主任,学生都知道他们班主任有个专门的微信群,强哥也在群里,孔歌猜强哥绝对在群里说这件事了。 果然丁老师说道,“我看张强老师在我们微信群里传了照片,写的还不错。” 谢风在一旁听着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被别人在背后夸的感觉还挺木奉的。谁知道孔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丁老师说:“老师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丁老师端庄地笑了:“知道,张强老师在办公室说了。” 谢风现在只想捂胸口,但他脸上还是纹丝不动,假装没听见,没想到安嘉不是逗他的,这次怕是真的要火了。 丁老师还继续补刀:“谢风,你最后谨告高三学子的可是很有针对性啊。” 他在檄文里写道:谨告高三学子:纵此檄见强权所压,亦无需退缩,吾辈当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谢风摸摸头发满不在乎:“学校领导肯定不会放纵我们贴大字报,但是我们又咽不下这口气,我能做的有限,只能赶在领导忍无可忍、赶尽杀绝前鼓励大家继续干。” 孔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啪啪鼓掌:“对对对,风哥说得对,继续干继续干。” 丁老师拍了拍孔歌的桌子,笑嗔道:“说什么呢?还风哥,你们都高三了还整小团体呢?” 孔歌冲她吐了吐舌头,“这不是看您亲民吗,要是在老高面前才不敢呢。” 丁老师哭笑不得:“高段长听了要打人。” 谢风也笑了出来。 丁老师清了清嗓了,站起来敲敲黑板:“别聊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底下干什么,我看看哪位小朋友的眼睛还没有看老师。”说着环顾一周满意的点头:“现在我挑几位同学上黑板来默写,那么是谁那么幸运呢?” 底下笑成一片,丁老师真的是潮人,总是时不时冒出几句网络用语,她的课总是欢快轻松,跟学生打成一片。 大家纷纷评价:确认过眼神,是网上冲浪的人。 “陈凛,白欣。”丁老师点名,“我看就你俩笑得最开心。”被点名的俩人手忙脚乱地翻书,企图再看两眼。 “孔歌。”丁老师笑眯眯,“你们仨离得远点。”孔歌哀嚎一声,“谢风也说话!你怎么不挑他!” 哦,忘记说了,丁老师还是个狠人,你永远不知道你在和她聊天的时候,她心里是不是已经给你记到小本本上,悠哉悠哉地想怎么对付不好好背书的小朋友。 丁老师:“他入班语文一百二,你有他一半吗?” 孔歌嘀咕:“……真狠啊。” 底下又笑成一团。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2节 最后他们仨的离s_ao默写得丢三落四,以罚抄十遍,第二天早晨上交了事。 丁老师:“我对你们够好了吧,隔壁王老师让罚五十遍呢。” 陈凛,白欣,孔歌:“你怎么不说还让我们带注释的?!资产阶级!法西斯!” 离s_ao的注释可以说比正文长五倍啊长五倍。 丁老师慢慢地笑了,“贿赂课代表没用的,直接交给我。” 说完就风情万种地转走飘走了,留下三个被法西斯剥削的无产阶级在原地嗷嗷乱叫。 转眼到了晚上放学。 谢风依然扶着常诚慢慢下楼,生生走到了人群最后。 谢风调侃:“我怎么觉得我养了个孝顺孙子。” 常诚面无表情:“恭喜您喜提暖心孙子。有种你撒手。” 谢风笑着抓紧了常诚,深深地蹙眉:“嘶……我怎么觉得好像越来越疼了。” 常诚幸灾乐祸:“你作呗,继续作。” 谢风忍着疼,继续和他侃:“我跟你说,等会儿说不定正有人在寝室等我呢,你个沙雕单身狗别高兴太早。” 常诚怪腔怪调:“哟,是哪家公子这么不长眼找了您这个残疾人士,好生可怜。” 谢风捶了他一下:“给我闭嘴。” 俩人正在互怼的时候,前面逆光走来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过来挤开常诚接替他扶着谢风:“你怎么样了?” 谢风看到安嘉脸上焦急的神色,纳闷:怎么以前从没见过他对自己这么上心啊?他任安嘉扶住了他:“我没事,你怎么跑出来了?” 安嘉给他示意手里的红花油,自然而然地环过谢风的腰,低声道“哦,我看你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等不及了就过来找你。” 他的声音低沉,听在谢风耳朵里之后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心里又抓又挠,又酥又麻,想捕捉,又捉不到,撩人得很。 腰间的手带着温度,令人不能忽视。他情不自禁地转头,却差点碰到安嘉近在咫尺的脸:“你怎么……靠这么近……” 安嘉还是笑。 被晾在一边的常诚:……果然被闪瞎了狗眼。他朝他俩一挥手:“俩位公子慢走,小人先撤了!”下一秒就飞奔去了寝室。 谢风喃喃道:“个没义气的。” 安嘉:“要不今晚去我寝室吧?比较近,马上要熄灯了,我还是豪华单间,就在一楼。” 谢风应了一声好,跟着他走:“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住啊?我都没问你。” 安嘉环着他走,“我开学和老师申请了,我说我晚上还要开灯学习,和别人一个寝室不太方便。” 谢风没有问太多,“哦”了一声表示知道。没走两步两个人就拐进了一旁的宿舍楼。 安嘉边走边说:“这里的一楼没有住满,老师就把我分到这边了,到了,就是这里。”说着推开了某个门。 安嘉把谢风扶进来,坐在床上,“你先把鞋脱了,我等会儿帮你上药。”说完就去翻收纳箱。 谢风坐在床上问他:“你干嘛?你要是忙,就把药给我我自己会弄。” 安嘉抬头:“我给你找一床铺盖,再帮你铺一张床。你不是爱自己睡吗。” 谢风看这间寝室和正常的标间一样,都是八张床,除了安嘉自己的床别的都没动过,落了一层灰,如果再铺一张床绝对很麻烦,他犹豫了一下:“算了吧,咱俩挤挤对付一晚上就行了。” 安嘉在心里笑了,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谢风是个极度怕麻烦的人,他也就做个样子,想骗他睡一张床简直太容易了,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地把收纳箱重新收了起来,起身,“那好吧,我来给你上药。” 谢风伸手要拿药瓶:“我自己来吧。” 安嘉躲开,笑道:“怎么了,害羞了?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谢风最不吃调戏的这一套,他拗劲上来,面无表情地夺过来:“少调戏我,叫哥哥。” 安嘉兴致上来,坐到床边,看着他拧开瓶子,倒了一点红花油在手心里,搓得发热,往脚腕上抹,修长的手指和细白的脚腕相得益彰,撩的他心神一荡,他情难自禁,脱口而出:“风哥哥。” 谢风手一抖,安嘉的声音又软又轻,仔细听似乎还有点撒娇的意味,和路上那低沉的嗓音简直判若两人,他ji皮疙瘩都起来了,往后躲了躲:“变态,离我远点。” 安嘉幡然醒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面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学霸的素养让他马上恢复正常:“我好容易叫你一次哥哥,你还不买账。” 谢风真诚道:“下次叫我哥就行了,风哥哥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包养了小蜜呢。” 安嘉笑了出来:“看把你能的,比我大几个月怎么了?这次是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下次免谈。” 谢风感慨:“人都说咱年级第一名不苟言笑,严肃正经,真该给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满嘴s_ao话,一口一个风哥哥,光天化日,月黑风高,成何体统。” 安嘉一个理科生说不过他嘴皮子溜的一批的文科生,只好推了他一把,递给他一张shi纸巾:“滚,你话真多,给你擦擦赶紧睡觉。”安嘉又下床翻出两包牛奶,扔了一袋给他,“你现在不佛了?你这次风头出了,可能就再无宁日了。” 谢风擦过手,咬开牛奶袋,声音含糊不清,“也行,只要让大家知道我们高三不是没人了,高三没有怂货,真想刚就奉陪到底。” 安嘉看着他,上床投下的y影恰到好处地打在他的眼尾,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而在慵懒中又有一丝不容忽视的不卑不亢。 真好看。 还是只有尖牙利爪的猫,安嘉在心里补充。 作者有话要说: 哇卡卡卡,小许真是越来越粗长了呢!写得无比顺手!还是求评论!如果发现了什么bug不要怜惜我!大力指责我!只要不人身攻击就行……o(╥﹏╥)o我也会复查的~只是有的错误自己看不出来……点击还在增加!谢谢看到这张的小伙伴们的支持!鞠躬! 第6章 第六章 夜里。 谢风睁开眼睛,睡前喝的那袋牛奶起了作用:他想上厕所。 谢风睡在狭窄的单人床的里面,他轻手轻脚地起来,小心翼翼地跨过安嘉,他呼吸深长,应该睡得很熟。 打扰学霸睡觉是罪无可赦的,谢风在心里想,我真是个多么有原则的人啊。 终于下了床,穿鞋的时候,他却听到安嘉在梦里模糊地叫了一声:“……去哪?” 谢风回头,借着月光看见安嘉半张脸都在被子里,眼都没睁开就先问话,声音在被子里显得闷闷的,有种别样的磁性。他伸出手够到谢风,貌似无意识地摸了一下。 谢风楞了一下,“吵到你了?我就去上个厕所。”安嘉显得迷迷糊糊的,没了声音,头一偏,似乎是睡过去了,谢风把他的手塞到薄薄的被子里,虽说白天挺热,但这是一楼,又接地气又有点潮shi,显得还是比较凉的。 然后谢风趿拉着鞋子,转身去了小阳台上的独卫。 他没看到的是安嘉在一片黑暗中清醒地睁开了眼睛。 朝思暮想的人就睡在身边,安嘉可不是柳下惠,这样还能坐怀不乱,他的心早已乱成一团,本里睡眠也浅,这下更是一秒钟都没有迷糊,清醒地感觉着谢风的动作: 他呼吸平稳,是睡着了。 他翻了个身,是做梦了吧。 他受伤的那条腿轻轻地抽动了一下,是不是还在疼? …… 安静的夜里,他感受着这一切,一颗心软得像棉花糖,他不是第一次和谢风睡在一张床上了,不过上中学以来确实是第一次。少年的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很修长,有种少年的纤瘦,肩膀不宽,安嘉觉得他一伸手就能整个环在怀里。 安嘉身体深处升起一股燥热,他想,怎么,夜晚也能这么热吗? 谢风趿拉着鞋子回来,发现安嘉已经放飞自我了,被子也被卷走了,卷走了还不盖好,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今晚月光格外明亮,使得他露出的皮肤看起来ji,ng致美好,他的头偏到墙那一边,深陷的锁骨弯出深深的y影,露出毫不设防的颈侧,手臂垂在床沿,几乎睡成了大字形。 本来被挡住的项链也露出了全貌,说是项链其实是个吊坠,只用黑色皮绳吊着一个纯银的圈,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谢风立在床边看了半晌,轻轻地把被子拗过筋来,给他盖好,在他耳边轻道:“你躺好,你这样我睡不下。” 安嘉心里又是一阵悸动,竟被他的突然靠近弄得有点手脚发软,他在心里自嘲:再多喊几次,让我心肌梗塞好了。 他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揉眼睛,往里又躺了一点,谢风钻进被窝躺好,自然而然地帮他掖掖被角,闭上眼睛:“睡吧。” 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床,谢风果然觉得脚腕不那么疼了,他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他有点惆怅地觉得没人扶自己还挺不习惯的。 一班和二十三班一南一北呈对角线分布,安嘉一早就走了,谢风慢腾腾地不想起床,反正他已经给丁老师申请了晚点到班的特权。 这会儿都已经是早读时间了,偌大的校园里没有一个人,他路过餐厅,工作人员在准备早饭,只见到门上又贴了好几张纸,他想起昨天门上好像也多贴了几张便利贴,但是人太多没看清写的什么。于是他走过去,想看看写了什么。 他自己写的那张纸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保洁阿姨撕了,谢风也没有在意,反正只要有人看到就行。 上面的纸条很杂,除了便利贴,还有不知道从哪撕的草纸、作业纸,好多都是拿胶水直接贴上去的,他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内容也杂,大多数是高三写的,他意外发现里面还夹着几张高二写的纸条: “高三加油!” “高一的不要太狂,一切都要为高考让步!” 谢风笑了,这是本来和高二没什么关系,看来真是看不过去了,跳出来和高三统一战线。 自己的鼓励还真的奏效了。 他还发现了有一张高一写的打油诗, “年年有高三,今年特别狂。 门上留纸条,智商留感伤。 看你写的子,字字显出狂。 你狂任你狂,不准我来狂。 我今就要狂,祝你考蓝翔。” 谢风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出声来,就这个字,就算给ji爪子沾点墨也不至于挠的这么惨不忍睹,谢风自认是个文人,略懂押韵,但这首不懂诗词也能看出这韵押得很尴尬,还很羞耻。 谢风有点哭笑不得,就这点水平还出来和高三文斗,建国后不是不能成ji,ng吗?这都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突然间门开了,保洁阿姨拿着清洁工具出来,看到他就问:“小伙子,咋不去上课啊?” 谢风:“这就去了,对了阿姨,这些纸都是你在清理吗?” 保洁阿姨c,ao着一口方言:“是啊,恁这小孩子,见天不学好,写真多字,我也不懂,还拿502贴哟!还让我别洗,这咋洗得掉嘛!” 谢风由衷道:“阿姨辛苦了。” 谢风一路溜达进了教学楼,他在小楼梯的拐角就听见二十三班乱的像锅八宝粥,他从前门大大方方的进去,坐在位置上,丁老师不在,班委带头捣乱,已经是班里的常态了。 常诚戳戳谢风;“怎么样,昨晚在小美人那儿睡得美吗?” 谢风淡定,“怎么?羡慕我?” 常诚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给我死开点。” 谢风装的跟真的似的,“哎”了一声,“别打,小美人抓的我可疼了。” 常诚不能理解,一个佛系少年怎么一个晚上就变成开了荤的老司机了,难道真是小美人太辣了?于是他情深意切地骂了一声;“卧槽。” 谢风笑了一下,表示偶尔皮一下很快乐,他转头问孔歌,“我想起来了,你们仨的罚抄交了吗?”孔歌半死不活的拿着笔,“哥哥啊,你看我这像是交了的感觉吗?” 谢风乐了:“妹妹啊,加油呀!” 孔歌手抖了一下,“哥哥,你不要这么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高冷的佛系少年。” 谢风很费解:“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孔歌饱含深情,“你忘了刚开学那会儿,同桌三天你都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要不是发呆要不是睡觉,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都快把我憋死了,早读都高冷的小声读,要不是还有常诚那傻逼整天和你泡一块,我都怀疑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她扔了笔,炯炯有神地大眼盯着谢风,“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啊。老娘我这么青春靓丽可爱的 ,你还能对我有成见?!” 谢风一下子刷新了对这个姑娘的认知,一开始只是以为这姑娘怎么老是问些弱智问题: “同桌,咱晚自习作业是啥?” “黑板上有。” “同桌,咱语文作业啥时候交?” “明天早上。” “同桌,早上吃了啥?” “饭。” …… 原来那是孔歌同学在费尽心机地找自己说话啊,可惜他是那种怕麻烦的人,对于没什么意义的问题一般都是极简式回答。但是孔歌这样直说的性格他还挺欣赏的,误会解开了就好。 谢风笑了:“当然没成见,我觉得你挺好玩的。” 孔歌很悲愤:“我好玩?!为了感谢我让你觉得好玩,帮我抄几遍呗!陈然都在帮他哥抄呢!白欣那个手快的早就抄完了,现在就剩我自己了!” 谢风:“好啊,我帮你抄一遍吧,让常诚那傻逼也帮你抄一遍。”说着就往常诚手里塞纸,“你帮她抄一遍。” 常诚:“卧槽!谢风你就这么对你兄弟!她刚说我傻逼你听见了吗!你让我帮一个骂我的女人!不可能!誓死不从!” 谢风硬塞给他:“得了,就冲你俩这贫劲儿真是配一脸,别磨蹭了。” 常诚也悲愤了,“什么啊,就配一脸!你才配一脸!你二舅和你二妗子配一脸!” 谢风:“他们是两口子,本来就配一脸。” 常诚:…… 谢风:“弟弟,对咱国家的家庭关系挺了解的嘛。” 常诚拽过纸,开始奋笔疾书。 谢风满意点头,转过身,拿了支笔,看到孔歌笑得趴在桌子上,就问她;“有那么好笑吗?” 孔歌拍桌:“卧槽,你俩太逗了。” 谢风旋开笔帽,“谢谢。” 孔歌见他拿笔,犹豫道:“你真抄啊?不是,你字那么好看,老师肯定能发现。” 谢风轻描淡写:“没事,我可以模仿。”他拿过她的本看她写的字,“这个有点难度,我要上左手了。” 孔歌:……您直说我字难看就好了呗? 于是她看着谢风把笔换到了左手,目睹了一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速干中性笔写出了狗爬一样的字的惨案。 她羞愧道:“我向党和人民道歉,我侮辱了这双手,我对不起tv,对不起tv……” 谢风不在意:“举手之劳,您快闭嘴吧,我看串行了。” 孔歌立刻不敢说话,乖乖抄离s_ao。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突然有事没来得及通知!明天一定加字数!今天也比较匆忙!非常对不起!!!o(╥﹏╥)o 第7章 第七章 上c,ao铃响。 老高又在楼下吹哨,必须在五分钟之内到c,ao场站好队,学生们拥挤着下楼,人群中每天都有这样的评价: “吹吹吹,老高怕不是只会吹哨吧?” “催命呢?吹啥吹!老子在四楼!能给你飞下去?!” “吹哨大学毕业吗?学得真好,马上快吹出一首校歌了!” …… 每天都是这样,嘴里骂骂咧咧,牢s_ao满腹,但是要乖乖上c,ao,屈服在老高的 y 、威之下。 谢风每每听到骂声,就感慨,“学校的ji,ng神文明建设工作还是不到位啊。” 谢风因为脚的问题,申请了不上c,ao,于是就想像前两天一样打算在教室坐一会儿,就下去吃饭。 结果被常诚拽起来往外拖,“今天老高不上c,ao,要开早会。” 到了c,ao场上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每次谢风都觉得只有在上c,ao时才会有这么多人,二高是有一大一小两个挨着的c,ao场的外加一个篮球场,正好容纳三个年级同时上c,ao。高三年级在大c,ao场这边讲话,旁边的高一高二都能听见。 老高虽姓高,但是身高却一言难尽,不过他中气很足,比如现在,就算扩音器坏了,他站在c,ao场中间说的话也能让所有人都听见,甚至还能让小c,ao场的高一听见一些。 老高嘶吼着开场白:“今天我要说一件严肃的事情!” 谢风猜到了他肯定是要说餐厅门口的事,他调整了一下站姿,让自己更舒服了一点。 “这几天!有同学向我举报!餐厅门口有贴小纸条现象!孩子们!这和大字报有什么区别!你们要□□谁啊?啊?!这种行为是不利于校园团结的!你们都是高三的学生了!一门心思不放在学习上!想干嘛?!……”老高边吼边在原地转圈,保证各个方位的学生都能听见他的声音虽然看起来挺好笑的,但是没人敢笑。 “我向向校方申请了!要增设餐厅门口摄像头!再发现是谁还在不知悔改!就给我滚回家反省!” 底下一片怨声载道; “我靠,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卧槽,怼的那么爽,老高这是干嘛?” “妈的段长都这么怂,这下高一更猖狂了,我c,ao他丫的。” …… 早会就在一片义愤填膺中结束了,虽然今天没有上c,ao,但是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憋屈,这不就是公开向高一让步了?老高说话的时候,高一可就在旁边c,ao场,还能听见一点呢,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老高这是怕事,主动认怂。 甚至还有人说,老高是忌惮高一的段长,因为高一的段长就是副校长,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校长助理,官大一级压死人哦…… 谢风听了这些话,嗤笑“这些人有没有脑子?这谣也造得出来?还官大一级压死人……笑死我了,看看多了吧。” 常诚很郁闷,“那现在怎么办?我估计着咱们高三事还没搞够呢,这么突然镇压,肯定要憋死了。” 说话间,他们到了餐厅,又是一大堆人围在门口,常诚不解:“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老高都镇压了,这个纸条应该早就撕了吧。” 谢风:“我早上从这路过,看到保洁阿姨,她说这些搞不掉。” 长城一下子兴奋起来,一个劲往前挤,非要看看这些“起义成果”最后一眼。 谢风站在人群外,其实,老高早就发现了吧,毕竟强哥都在微信群里发了,还点名自己了,可老高没有对他做什么,而且他为什么没有在昨天就暴力镇压?那样这些纸条就不会出现了,也不会因为“洗不掉”而“被迫”贴在门上供全校人瞻仰了,。 老高一定也知道高一的所作所为,毕竟人都举报到高层了,但是他身为段长,不能公然去指责高一,只能为了大局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高三发泄了一把才制止。 他的心里是不是也憋屈呢,谢风突然想,可惜没人理解他。 谢风叹了一口气。 安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风,一个人?” 谢风转过头,可惜他逆光了,于是他又回过头,“没,常诚在里面看纸条呢。” 安嘉声音里带着笑“这可是最后的狂欢了,确实该看看最后一眼,老高也是用心良苦啊。” 谢风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和聪明人讲话,一切都在不言中。 也有人明白老高的用心,也明白他迫于身份而不得不做出的让步。 谢风展颜一笑,“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早饭后,教室里。 常诚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地拽着谢风的胳膊,“风哥~小风风~阿谢~” 谢风一把抽回,“你干嘛?吃撑了?” 常诚凑近他,“你有烟吗?” 谢风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我长得像有烟?” 常诚萎了,“唉,我就随便问问。谁有烟啊,我想安嘉了。” 谢风搓了搓ji皮疙瘩:“你想他做什么?刚还一起吃饭呢。” 常诚郁闷,“就是,我怎么忘了问他要啊。” 谢风比他还郁闷,“……他抽烟啊?” 常诚:“亏你俩还从小玩到大,连他抽烟你都不知道啊?还不如我这刚认识一个月的?” 谢风:…… 他还真不知道安嘉抽烟,应该没开始多久吧,他想,回去要问问。 正在谢风又开始神游之时,门口的陈凛又叫了一声,“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班里闹哄哄的声音戛然而止,数学老师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谢风坐得这么近,能看见她脸上的粉,正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掉…… 谢风移开眼睛,想着这节课找个什么姿势睡觉舒服。 没等他想明白,数学老师一声吼,“上课!” 班长喊了一声“起立!” 然后全班人半死不活地起来,有气无力地拖着嗓子:“老师好——” 数学老师点头,班长又一声喊:“坐下!” 谢风对这种形式主义非常反感,c班就要有个c班的样子嘛,上课前打打闹闹坐不好不是基本c,ao作吗。 偏偏每次数学老师来就要走一遍这种领导来听课时的阵仗,真是烦不胜烦。 对,然后就是要开始长篇大论了,数学老师带着扩音器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你们这什么ji,ng神面貌?像一个高三学生的样子吗?”声音刺耳,而且持续。 谢风痛苦的捂住耳朵,这种声音对他来说简直是种折磨,其实以数学老师的声音之大,她完全不用带扩音器。 每次上节数学课都要谢风半条命,谢风再次坚定要向丁老师申请换座位的决心。 底下有人小声接话茬: “高三学生的样子是什么样子?不是人吗?” “高三学生是人,我们也是人,四舍五入一下,我们就是有高三学生的样子嘛。” 下面压抑的笑声连成一片。 数学老师的长篇大论还在继续,谢风绝望地想:她怎么不去当政治老师啊。 一节课好不容易熬过去,谢风已经下了半管血了,他站起来想去出去透透气,数学老师却叫住了他,“谢风跟我来一下。”说着转身出了教室。 谢风莫名其妙地跟在数学老师背后,“老师,什么事?” 他跟数学老师来到教室前的一片空地上,就是学生口中的“小广场”,拿出一份成绩单递给他,“你看看,这是咱班的入班成绩单,统计的是你们高二的几次大考的综合成绩,还有高二的期末成绩。” 谢风接过,不明所以,“我知道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数学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你给我看看,你期末成绩,数学竟然才25分?” 谢风耸耸肩:“我从小数学就不好,别的都行。” 数学老师语气很不好,“那你想怎么办?高三数学的重要性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你别的科目那么好,数学要是能再提个二十分那就不得了了!” 谢风:“我不想不得了,就想默默无闻的,我觉得这样就行。” 数学老师被他无所谓的神色气的不得了,“你这样怎么考个好大学!” 谢风笑了,“老师,学习是我自己的事,我想学就会去学了,您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想通了就会去学的。” 数学老师无力地摆摆手:“去吧去吧,现在的孩子主意都大着呢,那你可要尽快想通啊,高三的功课可耽误不得。” 谢风“嗯”了一声,转身回了教室,其实数学老师的用心他懂,现在的他就是不想学,等到了一定程度自己就会想学的,谢风很清醒,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他就是缺一个动力,一个让他无论如何、想尽办法都想要越过的“山”。 晚自习。 安嘉从桌洞里拿出一本大书,从里面翻出一张纸,摊开在清理干净桌面上,仔细端详,正面上写着谢风用美工笔写着的大字“讨高一檄”。 这是他趁体育课的时候悄悄去餐厅门口撕下来的,在书里夹了两天,已经变得平整了。 安嘉觉得自己有病,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把他撕下来,对于他来说,经过谢风手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他至今还留着所有谢风心血来潮写的句子——谢风每次写完都会给他看,就顺便给他了。他留着那些经过谢风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东西,自作多情的觉得那么多情的句子是专门写给他的。 “不看繁华,不爱世人,眼底风光,全是你。” 嗯,我也是,我眼里都是你。 “从不奴颜婢膝,从不苟且偷生,眉间一股清傲,那是我爱的模样。” 那就是你,你就是我喜欢的模样。 …… 安嘉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是喜欢,为何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发现?他自嘲地想,也许是因为从来没和谢风分开这么多天吧,离开了谢风自带的佛系结界,自己终于还俗了?想尝尝窝边草了?可真刺激。 可怜了安嘉的同桌,目睹了高冷冰山从拿出一张纸之后,就开始自己傻笑,甚至自言自语的全过程。 他赶紧把头摆正,内心呐喊:我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让我看见冰山化了!这个世界疯求了! 同一时间,谢风写完了作业,开始乱涂乱画,脑中浮现出晚饭间五六点时候的天空,他略沉吟,提笔写到: “今天的黄昏很美。 渐次深蓝,蔚蓝,天蓝,鱼肚白,昏黄,深黑。 遥远而明亮的星星,还有贯穿视野的苍白色的云线。 盛大的像一场极光,灯火齐明,隐约的人声。 我还在人间。” 安嘉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他想给他写一封信,想把自己的心给他看看,否则他就不配喜欢他,不配他喜欢的那种,眉间一股清傲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风波算是小许的亲身经历了,文中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比如高一为什么那样做,其实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我在现实生活中也没有得到答案,本来想我编一个原因,但是想了很久,我也想不出一个既合理又让我自己满意的原因,可能有的事真的是没有道理的吧。把这个故事分享给他的原因就是,谁还没有过中二的时候呢?谁的青春还没办过一两件热血到感动自己的事呢?生活那么平淡,要学着在平凡的生活中活得ji,ng彩啊,这很难,但这没有错。我真心的希望看到这里的你们,能有一个不悔的青春,?( ????` )比心 再次求评论o(╥﹏╥)o 他想给他写一封信,想把自己的心给他看看,否则他就不配喜欢他。 改编自沈从文:我的肝肠寸寸的断了。今晚再不好好的给你一封信,再不把我的心给你看,我就不配爱你,就不配受你的爱。 ps:上一篇高一的打油诗是真的奥!我们学校的高一真出人才啊…… 第8章 第八章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又到了美妙的周五。 常诚和陈凛那几个男生早就约好了下午去网吧一直玩个通宵,第二天起来还是周六,啊,完美。 中午放学,常诚接了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就把手机递给谢风;“你妈电话。”谢风上学是禁止拿手机的,之前有事就用常诚手机打了过几次电话,没想到老妈还记得,竟然还存了。 谢风接过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老妈兴奋的声音就传来了,差点把谢风搞成聋子,“喂儿子啊放学了吧你爸好容易休了个假我俩要去青海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哦记得吃饭洗衣服做家务遛狗呀好了就这样了我们要上飞机了大宝贝儿么么哒我挂了!” 谢风看着电话,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内心悲伤,“我还没说话……” 常诚怜悯地把手机接过来,“阿姨真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谢风低头收拾东西,“我好惨啊。” 常诚怪笑两声,“我就不请你去网吧了,乖宝贝。” 谢风不屑,“有什么可玩的?去看你们一群无业游民抽二手烟吗?” 常诚悻悻道:“总比你一个人在家做黑暗料理强吧?” 谢风板正他肩膀,认真道,“同学,你知道有外卖这个新世纪人类的伟大发明吗?” 常诚拍拍他肩膀,作大公无私状,“所以同学你是要在家吃两天外卖吗?来我家玩吧,瞧把我们宝贝可怜的。” 谢风真情实意,“你快滚吧。” 于是常诚立马利索收拾完东西叫上几个男生就滚了。 谢风感叹人间不值,看着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他一个,顿生凄凉。 他把门窗都关了,正要拿东西走人,一回头就见安嘉站在门口,对他笑笑,“阿姨和我说了,这两天要我来陪你玩玩,关爱一下留守儿童。” 谢风:“你才留守儿童。” 安嘉摊手:“这次我真的是留守儿童,我爸妈和你爸妈一起出去玩的。就剩咱俩了。” 谢风听见“就剩咱俩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怪怪的相依为命的意思,两家大人是上学时候的同学,关系很好,百年之后可以互相托孤那种好,一起出去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是第一次就把俩孩子扔家里自己出去玩…… 谢风提着袋子,出了教室和安嘉并肩走着,“怎么办,今天吃什么。” 安嘉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话一出口俩人都沉默了,怎么有一种小情侣约炮选场地的既视感?! 谢风感觉下一步就要脱口而出,“我家没人去你家吧!”幸好他及时收住,平静地问了一句:“你家有吃的吗?” 安嘉赶紧跟上:“有的,你想吃什么?没有咱们可以去买……”安嘉刚才接到谢风妈妈的电话的时候有点不知所措。 “喂是小嘉嘛是这样的我们这几天要出去旅行家里只有谢风自己了方便的话你可以去陪他嘛哎阿姨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呀上次一个人在家差点把厨房炸了你可以帮阿姨看着他别让他挂了嘛阿姨可就这一个儿子啦好啦就这样吧我们要上飞机了拜拜哟!” ……同样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这么突然地把谢风交给他了。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3节 谢风计划:“我要先把富贵接过来,然后牵着它去买菜……超市是不是不让宠物入内啊?那就把他栓外面吧,买点土豆,ji蛋,虾……我想做那个土豆泥来着,我看别人做的好好吃。” 安嘉听着他在耳边碎碎念,觉得真美好,嘴里“嗯嗯”地答应着,“都听你的。” 谢风他们是迎着中午的大太阳出的校门,谢风偏了偏头,眯着眼睛看他,笑问:“什么叫都听我的?你不挺有主意的吗?” 安嘉看着阳光下,谢风显得格外蓬松柔软的头发,还有微微上扬的眼角,正微微眯起,他看着自己,带着几分戏谑,颜色很淡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谢风看着安嘉又盯着他不动了,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安嘉慌忙回神,懊恼自己又在他面前失态,他像平时那样搭上谢风的肩膀:“没,就是觉得你好看。” 谢风大着脸承认:“现在才发现?早干嘛去了?现在想以身相许?晚了。” 安嘉看着他这脸上的小得意,心里软得不像话,非常想捏捏他的脸,于是行动派的安嘉就上手了,“我看着不晚,今晚咱就入洞房吧!” 两人笑着走远了。 身后不远处的白欣和陈凛口中的“中年妇(腐)女”们议论纷纷, “喂喂,那个是风哥吧?说好的佛系呢?我从来没见他这么调皮!” “完了,旁边那位那么帅,常诚那傻逼,正宫地位不保啊!” “旁边那个是谁!卧槽!好眼熟啊!” “你是沙雕吗?那是安嘉,神一样的屠榜第一名啊!” “对对,周一升旗仪式上他还发言呢!声音巨他妈好听!” “卧槽说好的冰山人设呢?笑得那么好看!暴击!” “怎么这么有爱啊!简直配一脸啊!拍照了拍照了!” “老夫的少女心!贴吧见!盖楼盖楼!” “老子又相信爱情了!吧务吧?加ji,ng啊!置顶置顶!” …… 可怜我们的两位同志,已经被广大腐女们把日后贴吧话题置顶加ji,ng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还毫不知情,仍然在其乐融融地计划吃什么这个严峻的世纪难题。 两人先去了比较近的谢风家里,谢风掏钥匙开门,随口道:“你好长时间没来了吧?富贵都想你了。” 安嘉拿着两人的东西,调侃“怎么,你能听懂它说话?” 谢风笑了,“你神经病啊。” 刚一开门,一团白色就飞扑过来,围在谢风脚下,仰着可怜巴巴的小脑瓜,看着他。 谢风无奈,蹲下摸摸他的狗头,“小宝贝饿了,我妈出门都没给他饭吃。” 安嘉把手里的袋子和书包放下,问了句“狗粮还放在储物间吗?我去拿给它吃。” 谢风在玄关就和狗玩了起来,应道:“对,你帮我拿一下吧,狗盆在那。”他在百忙中伸手指了指电视机旁边的狗窝。 安嘉拿了狗盆盛了狗粮出来,就看到了谢风正和狗在地上打滚。 富贵仗着萨摩的体型把半蹲在地上的谢风拱得半躺在地上,在他身上又是巴拉又是舔,谢风一边笑一边试图抓着狗爪子,失败之后转而捧着狗头,蹭蹭它的脸,慈爱道:“哎哟,别舔。” 安嘉把狗盆放在地上,遏制住自己想魂穿富贵的强烈想法,冷静道:“别躺了,地上凉。等会儿还要把富贵牵我家去。” 谢风看着一见吃的就不要自己的富贵,哭笑不得地拎着自己的书包进屋,“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先把东西收拾收拾,你先坐会儿等等我。” 安嘉看着他进屋,蹲下来揉着疯狂扒狗粮的富贵的狗头,内心满溢着羡慕。 两人牵着富贵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引人频频侧目,特别是姑娘们,毕竟两个长得不错的小哥哥一同出来遛狗这画面实在是很有爱。 谢风不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嘉:今天是周五,学校允许穿自己的衣服不强制要求穿校服,于是安嘉就平平淡淡地穿了件黑色短袖和休闲裤。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谢风想,怎么那些姑娘那么激动,在学校也没见这么多人看着安嘉尖叫啊…… 他不知道的是,安嘉在学校一向是独来独往,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进,当然没人愿意上前搭话,更别提尖叫了,姑娘们都是默默自嗨的。而和他在一起的安嘉话多了笑也多了,真是非常的有魅力。 谢风又看看自己只穿了白衬衣和七分裤,也没什么特别的,那女生们那么激动,难道是……他看向富贵,富贵很喜欢出来玩,喜欢漂亮小姐姐,还特别会卖萌,它呆头呆脑的本来就萌,更别提还总是笑咪咪的了,对小女生肯定是暴击啊。 谢风坚定的以为,小姑娘们是为了富贵而激动。 安嘉看着谢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提醒他:“待会把富贵交给门口的保安吧,让他们帮忙看着。超市里估计是不能带大型犬。” 谢风点头同意,实在是想听听安嘉的看法,不禁小声问,“你说怎么这么多小姑娘看我们?” 安嘉笑说,“肯定是你太好看了。” 谢风很不满意,“……她们难道不是在看狗吗。” 安嘉默默地在心里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章都是甜甜的日常奥! 依然求评论o(╥﹏╥)o 第9章 第九章 两人煞有介事地买了食材出来,顺手把保安大叔手里的富贵接过来道了谢,就往安嘉家里走。 俩人一人拎着塑料袋的一边,牵着狗走在路上。 谢风突然笑了,“你看我们像不像去过日子的。” 安家也笑了,借着渐暗的天色,掩盖起眼里深深的爱慕。 回到家,俩人看着一桌子食材,还是安嘉先打破沉默,“……谁做?” 谢风把蒸锅搜出来,往里加水,“当然是我做,你给我打下手。先蒸土豆,然后捣成泥。” 安嘉看着他难得充满热情,还貌似很专业的样子,只好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说的做, “把虾剥了,还有藕洗了切了。” “……好。” “打俩ji蛋,切两根葱,我先把油倒上。” “……你会打火吗?” “你什么意思……” “我听阿姨说过,你之前差点把厨房炸了。” “……她造谣。” 一通ji飞狗跳之后,终于把饭端上了桌,安嘉默默地把谢风忘记关的煤气拧上,终于知道为啥厨房差点炸了。 他继续把谢风用完乱放的菜刀,忘记收起来的锅都默默收拾了,看来真的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家,到处是教科书级的安全隐患。 谢风挖了一勺子土豆泥,放在嘴里,“嗯还好。你尝尝。” 安嘉看着那盘卖相不佳的土豆泥,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意外地还真的不错,他冲谢风点点头。 谢风脸上带着一点小得意:“怎么样,好吃吧?” 安嘉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你怎么看着像富贵。” 谢风淡定道:“我两天没洗头了,你可劲儿摸。” 安嘉丝毫不嫌弃,“等会儿可以去洗澡,衣服也可以洗了。” 谢风点头,他在安嘉家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需要客气什么的,见外。 谢风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安嘉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谢风过来,就笑着把手机拿给他看,“你看咱学校贴吧。” 谢风拿过手机,“就咱学校的贴吧还没冷呢?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玩。” 顿时他的手就凝固在半空中了,屏幕上是一个加ji,ng还置了的帖子,题目叫“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大宝贝!!” 几个叹号叹的谢风懵了,深深觉得这真是个有声音的的标题,他轻轻“c,ao”了一声往下翻,内容是他和安嘉放学那会儿的照片,偷拍的人很讲究,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甚至还拍到了安嘉捏他脸的那一瞬间,不仅加了滤镜,还ji,ng修了一把。 谢风挑眉,饶有兴味地往下翻。 安嘉看着谢风的表情,倒没觉得他反感,他继续往下滑,下边楼盖的很高,还有人科普: 左边的帅哥:谢风,男,18岁,高三,佛系少年,爱好睡觉,为人低调!!!但是!他是讨高一檄的作者!同志们!快叫风哥!!是他!给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是他!给我们爱的鼓励!是他!领着我们不畏强权勇敢前进!他就是人民的英雄! 看到这里谢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头发,顺便躺到安嘉旁边,“不好吧,也太夸张了。” 安嘉拍拍他的头,“谁让你长得好看。” 谢风拍开他的手,嘟哝:“我发现你现在特别喜欢摸我头,还喜欢夸我好看。”他一翻身,盯着安嘉,揶揄,“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安嘉含着笑,谢风的眸子近在咫尺,他有点着迷地看着那双眼睛半晌之后,鬼使神差:“是啊。” 谢风听着安嘉声音里的不稳,尾音发颤,不禁愣住了,怎么听起来,这么……认真?他感觉怪怪的,为自己开了个不高明的玩笑懊恼,他不声不响地转过头继续翻帖子。 安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安嘉揉揉眼睛,觉得不管看起来是不是显得欲盖弥彰,反正得解释一下,“……我刚才……” 谢风却打断他,把手机举给他看,“对了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抽烟?” 安嘉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写的详细: 右边的帅哥:安嘉,18岁,高三,大冰山!!恐怖的高三考试屠榜人!!校广播站成员,爱好不明,生人勿近!!他就是第一篇大字报的开山人!!!真正的神一样的存在!!哦对了,他还抽烟!尼玛太帅了吧!! 安嘉无奈了,“这也能被发现?我觉得没多少人知道啊。” 谢风不屑,“老实交代,我跟你说,常诚那傻逼都知道。” “那他是闻见味儿了。” “烟味儿?我怎么没闻见?” “很淡了,他也抽烟,所以才能闻见。” “你干嘛抽烟?多久了?” “心里不太舒服,一个多月了。” 说着话,安嘉从抽屉里,拿了包烟出来点上,“怎么?给你尝尝?” 谢风皱着眉推开他的手,“我不要,你也少抽点。” 安嘉自嘲地把手拿回来凑在唇边深深吸了一口,半晌慢慢地吐出来,谢风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他的侧影,他的动作很熟练,手指夹着烟,窗外未完全暗下的天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气氛有点说不出的暧昧。 不可否认的,谢风觉得他有点帅,还有点不一样的感觉,看着很舒服,他也不介意抽二手烟,就那么看着他。屋里安静得只有钟表的声音滴滴答答,还有空调时不时的咔吧一下的声音,半晌,他觉得困意上涌,就说了声,“我在这睡吧?有点困。” 安嘉“嗯”了一声,帮他拉好被子,就像那晚在寝室一样,他把烟熄了,在床头靠了一会儿。 谢风竟然不怎么在意帖子里那么多人说的“配一脸”“快去结婚”之类的言论,是不是说他不反感这些呢? 那他……他是不是可以有勇气跟他吐露心声?他会不会拒绝,会不会绝交? 平生第一次的,安嘉脑子里再无平日做题班的缜密思绪,只剩下乱作一团的情愫。 他下床,坐在了桌子前,拧亮台灯,开始给谢风写他犹豫了一星期也没能写出的信。 半夜。 他终于写完,合上笔盖,走到玄关,悄悄把信塞到谢风带来的书包的夹层里。 刚回到卧室,就听见缩在被子里的谢风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你以后不开心了……跟我讲……知道吗。” 安嘉一惊,低头看去,谢风已经睡了,他的脸埋在被子,手里还握着他的手机,心里却还念着他说的那句:心里不舒服。 安嘉一时间千般思绪,是了,这就是谢风,他不会说多么煽情的话,但是总这么默默地关心着他。 安嘉拉开被子,躺好,和他面对面躺下,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谢风的脸,像是要把他刻在脑子里,最后他微微颤抖着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又虔诚又深情,“这是你招我的,别怪我。” “晚安。” 第10章 第十章 新的一天从被闹钟吵醒开始。 安嘉揉着眼睛把闹钟按了,坐起身,靠在床头,半晌他像刚想起来似的,往床上看去,谢风还是睡前的那个姿势基本没变过,还是向左侧着身,面对着自己,他不择席,睡得很沉。 从安嘉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长的不可思议,随着呼吸缓慢的起伏,他的嘴唇依然很干,微微起皮,一条胳膊露在被子外边,空调温度有点低了,安嘉想把他的胳膊塞到被子里,刚触到他的皮肤就被冰了一下。 安嘉赶紧把他胳膊塞到被子里,又给他盖了盖被子,把温度又调高了一点,自己起身去楼下买早餐。 安嘉走在路上心里感觉很奇妙,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心里又暖又软,那些曾经还困扰他的如坚冰般的不安,全在一夜之间化成了冬天里的一抹阳光。 连他给早餐店付账的时候,老板都受宠若惊,这孩子从来都是说完要什么之后、给钱、拿东西三步走,几乎不多说一句话。 甚至因为安嘉也是老顾客了,根本不用说话就可以走完流程了,今天这个不苟言笑的孩子竟然面带笑容来了,不禁多问了几句,“小嘉啊,有什么喜事啊?这么高兴那!” 安嘉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老板把包子和甜粥递给他,“嘿!叔瞎说一句啊!叔看你是谈恋爱了!你们这个年纪的小伙儿哟!哈哈!” 安嘉付了钱,觉得这真是美丽的误会,就笑道,“还是您有眼力。” 回了家,安嘉找了两个碗把粥放进去,打算去叫谢风吃饭,路过卫生间时听到里面有水声,安嘉隔着门问,“谢风?起了?” 谢风带着鼻音,“嗯,你这儿有没有感冒药?我觉得我好像是感冒了。” 安嘉应了声,“有,等我给你找找,昨晚空调温度有点低了。你先过去吃饭吧。” 安嘉从电视柜下边的小抽屉里拿出几个胶囊和感冒灵,绕过碍手碍脚的富贵,回到餐桌边,看到谢风正拿着勺子喝粥,就把药给她,“你吃完饭了再吃吧。” 谢风带着鼻音“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富贵的脑袋,“等会儿把小宝贝放到常哥那里吧,我没拿狗粮,顺便去那写作业吧?” 安嘉点头,在谢风旁边坐下,“常哥是哪位?” 谢风用勺子扒拉着粥,喝了一口道,“哦,我忘记了,常诚的哥哥,叫常钟。常诚听说我家有狗,就非拽着我去他哥的宠物店,就是‘一见钟情’,就在隔壁街。” 安嘉笑了笑,喝了一口粥,“原来那是一家宠物店啊,我一直以为是婚介所。” 谢风一口粥差点呛住,他拽了张纸巾捂住嘴,笑得差点趴在桌子上,“哎哟,你别说,还真的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哈哈哈哈。” 安嘉拍拍他的背,笑道“看你生个病,笑点都变低了。” 谢风好不容易缓过来,揉了揉太阳x,ue,“我这会儿笑得头疼。” 安嘉把药给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那是感冒,不是笑得,你有点常识吧。” 谢风拿过玻璃杯一股脑把药塞到嘴里,灌了一大口水,眯着眼睛笑,“你说的都对。” 安嘉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大自在地别开眼睛,“走吧,去一见钟情。” 谢风确实是病了,迟钝了很多,也没觉得安嘉这动作有什么不自然,他吸了吸鼻子,应了声好。两人就牵着狗背着包,浩浩荡荡地下楼了。 谢风一路拽着异常兴奋的富贵,差点拉不住,小跑着跟着它,“宝贝儿,你慢点!”他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它每次要来这里都这样,不知道开心什么。” 安嘉赶紧上前帮他拽住狗链,和他并肩,“我帮你拉着吧。” 远远地看见一见钟情的牌子,安嘉打量着店面,很ji,ng致还很漂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家装潢特别的奶茶店之类的,谢风推开玻璃门,旁边鸟笼的鹦鹉就叫了声,“小宝贝!欢迎光临!” 谢风有点受宠若惊,“啊,他以前都叫我傻逼来着。” 鹦鹉闻言张了张翅膀,“闭嘴,傻逼。” 谢风:…… 安嘉笑道,“不会是叫我的吧?” 鹦鹉勾头梳理羽毛,“对面的美女看过来。” 安嘉:…… 谢风笑得直不起腰,“美女,哈哈哈,美女你好啊。” “哎,是小风吗?”里屋有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喔,还带了朋友?” 安嘉看着来人,是一个英俊的男子,看着很利落,一双英气的浓眉很惹眼,他伸出手,“哥哥好,我叫安嘉,是谢风的朋友。” 常钟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嘿,这么客气,小风的朋友嘛,都是自己人,我叫常钟,来坐。” 谢风把富贵的狗链递给常钟,“哥,我把富贵放这里可以吗?估计要一星期,我明天就要去上学了,我爸妈他们去青海了。家里没人照顾它。” 常钟爽快地答应,“没事儿,保证你再来接他的时候油光水滑的!哈哈” 门口的鹦鹉适时地cha嘴,“闭嘴,傻逼。” 常钟被气笑了,“这个傻鸟,刚开始是当成吉祥物养的,看看现在成什么了,真特么造孽。” 谢风把试卷掏出来放在落地窗旁边的小桌子上,“我都习惯了,刚刚听到他喊安嘉小宝贝,还把我吓了一跳。” 常钟嘎嘎地怪笑,和常诚如出一辙。 看来这种笑声是祖传的,谢风想,就这个款,还有复刻的必要啊。 常钟从柜台下边拿了盒饼干放在小桌子上,和他们凑在一起,“是嘛,之前我就听见这畜生叫你沈哥宝贝。” 谢风展开卷子,转着笔,“说起沈哥,你俩现在怎么样了?” 常钟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他现在还在二楼睡觉,你说呢。” 谢风悟了,对他拱了拱手,“恭喜恭喜。” 常钟嘿嘿笑了两声,起身上楼,“这都快十点了,我去叫他起床了。” 等常钟消失在视野里了,安嘉才问谢风,“沈哥又是哪位?”他刚才看常钟提及这位沈哥时露出的堪称甜蜜的笑容,有点好奇。 谢风拿了块饼干,跟他解释,“是常哥对象,沈铎,之前是准男朋友,现在应该变成现男友了吧,看他的样子。” 安嘉了然,喃喃道,“gay?” 谢风“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受不了这个?” 安嘉连忙否认,“不,我就是觉得挺厉害的。”可以这么勇敢的去追喜欢的人。 谢风吸吸鼻子,边写边说,“我觉得没什么,喜欢一个人嘛,自己开心就好了。” 安嘉苦笑,那要是我说喜欢你呢?你还会这么说吗。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信,他把信放在了谢风不经常用的夹层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现,此时他有种冲动,想让谢风现在就知道他的心,别人都能这么勇敢地去追,自己为什么不能? 与其得到不想要的答案,这么不着边际的猜测让他更加煎熬。 可最后安嘉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题上,那些公式过了一遍脑子,就像退潮一样不留痕迹,他心里有点烦躁。 过了一会儿,空气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笔尖在之上划过的声音,还有猫猫狗狗发出的细微声响,显得安详又静谧,看着对面谢风认真地低着头演算,左手放在腿上,拇指和中指摩挲着,这是他思考的习惯行动作,下意识地抖腿让他看起来像个吊儿郎当的流氓。 安嘉的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渐入佳境。 在安嘉沉浸在三角函数专题试卷正要翻页的时候,谢风把笔一搁,长舒一口气,骂道,“真他妈难啊,啊,令人头秃。” 安嘉凑过去看他的卷子,见他还卡在选择题第八道,不禁皱眉,“这么长时间还没做出来啊?就做了这么几道?” 谢风拿了张纸巾擤鼻涕,声音模糊不清,“我说,我哪能和你比。” 安嘉看他半张脸都埋在大纸巾里,睫毛下垂,眼角还带着shi意,实在有点可爱,就放柔了声音,“没事,我教你。” 谢风答应着,看着安嘉拿着笔在草纸上给他演算,他眼睛里的认真让人为之动容。谢风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想,不知从何开始,两人之间就有了这种天谴似的差距,他是人人夸赞羡慕的第一名,自己却是个人人看轻的c班里的所谓的第一名,他有骄傲的资本,而自己却身无长物。 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就算他再三劝自己不要自卑,又哪里能一点都不在乎呢? 谢风眼睛有点发酸,他眨眨眼,想努力看清安嘉写在纸上的字,心头涌上苦涩,是啊,我一点都不在乎吗? 楼上传来声音,两人一块看过去,安嘉转过头,谢风趁机摸摸眼角,还好,没有东西。他自嘲,生个病真是让人多愁善感。 常钟半拥着一个人下楼,那个人看上去身材清瘦,戴着眼镜,披着空调衫,一副恹恹的样子。常钟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嗨,这都中午了,你们吃饭吗?” 谢风应道,“你们出去吃吗?” 沈铎推了常钟一下,温和地笑道,“小风也来啦,这位是朋友吗?” 谢风规规矩矩地坐好,“嫂子好,他叫安嘉,是我发小。” 常钟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臭小子说什么呢?老子亲自下厨,没有你的饭了!等会儿常诚那小子通宵回来,估计又要带一堆网瘾少年,你们几个都给我喝西北风去,少来碍事。” 谢风捂着头,笑得很开心,“你别c,ao心了,他们肯定都在网吧预定好万宝路泡面包间一条龙服务了。” 常钟“啧”了一声,“小子懂得还不少,不学好的玩意儿。能不能跟安嘉学学,我看着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哪和你们这群兔崽子似的。” 谢风拿胳膊肘捅捅安嘉,“学霸,告诉这个老古董,你抽什么?” 安嘉谦虚地垂眸笑道,“红山茶。” 常钟:…… 沈铎低低地笑出声来,眉眼更添几分书卷气,显得儒雅安静,常钟最受不了这个,于是他丢下一句“自己玩去吧小兔子崽子们”就和沈铎二人进了后屋的厨房。 谢风转而问安嘉,“红山茶是啥?我都没听过,我一直听常诚说什么万宝路的。” “红山茶也是烟。” “怎么抽这个?听起来有点像女士烟哎。” “……红山茶都是男士烟。” “是你昨晚抽的那个?” “是,没什么余味。” 说话间,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谢风叫了声,“常哥!有人打电话!” 常钟应道,“你帮我接一下!准是常诚!” 谢风接起电话,离耳朵十公分,常诚的大嗓门从电话里传出来,“哥!我在外面吃了啊!不用做我的饭!听到没!” 谢风淡定,“哎,弟,你哥没做你的别担心。” 常诚怪叫,“谢风?!你怎么在店里?!” 谢风依旧淡定,把电话拿的更远,“我来托孤的,把富贵托给你哥养,没人要它了。” 常诚在电话那头笑,“别给老子扯淡,我可知道嫂子也在店里呢,都这个点了,他俩应该出门吃饭了吧,他俩都没人会做饭,哎”他话锋一转“你撞没撞见他俩那啥啊。” 谢风看了一眼厨房,忍笑道,“什么那啥啊?” “就是那啥呗,我之前就在楼下住了没几次,次次都能听见!我哥真会玩,那个声儿哟!哎!” “什么啊,你倒是说清楚啊。”安嘉看见谢风憋笑憋的快要阵亡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你咋这么迟钝啊!他俩在楼上就是ooxx!” 厨房里,常·从没下过厨·今天却想犒劳一下老婆·钟先生因为电话被开了免提,于是听得一清二楚:…… 沈铎有点尴尬地笑了,“有那么夸张吗?” 常钟心里只想磨刀霍霍向坑哥的弟弟,眼睛里闪烁着狰狞的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谢风终于笑出来了,他对着电话说,“宝贝儿我告诉你一件事。” “啥啊……我靠,不会我哥没走吧!” “恭喜你答对了,奖励你无家可归哈哈哈哈。”谢风抱着话筒笑。 常诚一声悲鸣,“陈凛,我不管,今晚我家是回不去了,你得让我住你家去呜呜呜” 谢风把电话挂了,感慨,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真滴好粗长哦~庆祝一下点击破百,我好惨啊呜呜呜o(╥﹏╥)o是不是应该求一下推荐评论打分收藏一条龙服务?哭唧唧 ps;文中的万宝路、红山茶都是烟名,我知道泥萌都是好孩子肯定不知道这个~ pps:红山茶好像是停产了,请忽略掉这个bugo(╥﹏╥)o 第11章 第十一章 周日下午返校。 谢风拎着水果溜达着到了教室,他觉得自己这来得算早了,却见常诚比他更早,正背对着他捣鼓教室里的多媒体,一看就是企图用公共资源在电子白板上放电影看。 几个女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分享带来的零食什么的,他走到座位上坐下,叫了声,“弟弟。” 常诚头也不回地威胁他,“你小子给我等着,还想占我便宜。” 谢风笑了两声,“我好怕啊,你吃不吃芒果。” 常诚终于整出了一部电影,“吃,放那别动。” 谢风问他,“你看这个啊。”他看着电子白板上已经开始播的《霸王别姬》。 常诚从讲台上跳下来,拿了他一个芒果边剥边说,“给女生找的,他们想看哥哥。” 谢风不置可否,“哦”了一声,没说话。 教室里只剩下电影播放的声音。 这是一悲剧色彩很浓的文艺片,张国荣主演的,谢风以前没看过,对张国荣的认识也停留在,三年以来不管分在哪个班都有女生喜欢他,叫着“哥哥”。 谢风端着下巴看电影,坐在第一排头仰得很难受,他动了动脖子,剧情确实很吸引人,他们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直到影片结束,谢风才回过神来,听到了有女生小声啜泣的声音,他心里也有点堵,连常诚这种没心没肺的话也少了,他戳戳谢风,“唉,堵得慌,正好刚陈凛发信息让我去打篮球,你去不去?” 谢风想着,正好需要发泄一下,脚也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应了声好。俩人就一块下楼去c,ao场了。 篮球场上,陈凛他们已经开始打了有一会儿了,叫好声不断。 学校就是这样,一头热血涌上来,叫上一群哥们儿,随时都可以来这么一场比赛,外套一脱,尽情去闹。 谢风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来自己感冒还没好。 常诚在边上叫了一声,“大炮!你特么都打起来了还叫我干啥?!” 陈凛正在带球过人,百忙中冲他喊了一句“叫你替补!!” 常诚乐了,“草,你是什么傻逼。” 篮球场比水平地高出一截儿,谢风他俩一抬腿跨上去,坐在边上看他们打。 谢风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问常诚,“哎,你们怎么都叫他大炮?” 常诚见鬼了似的看着他,“你真不知道啊?” 谢风很无辜地摇头,“我真不知道。” 常诚啧了一声,还在卖关子,“你消息太闭塞了,这个都不知道。” 谢风一个肘击过去,“快说。” 于是常诚捂着肋条,忍痛跟他讲起了陈凛往事。 那是在高二的某节课上,不学无术上学带手机的陈凛同学上课过程中,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团长那句“把老子的意大利炮拿来!” 此语一出,班里鸦雀无声了一秒,随即爆笑出声,一时间各路笑声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谁啊太牛逼了吧!!” “哪位仁兄啊?你也是团长的粉丝啊哈哈哈哈哈!!我也是我也是!!” “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笑什么呢?” …… 陈凛看着讲台上,脸色黑如锅底的老师,悲愤地仰天长啸。 被勒令回家反省了一周之后,他再回学校,同学们都变成了这种画风: “意大利炮来了啊,作业没交呢你。” “回家几天爽不爽啊?意大利炮先生?” “哈哈哈哈你火了意大利炮兄弟。” 后来因为意大利炮太长了,就简约成了大炮。 陈凛对这些人是初期暴力镇压,中期无力反驳,后期平淡如菊。 叫的多了,他的熟人基本就没人叫他大名了,都管他叫陈大炮。 陈凛算是体会到了,鲁迅先生说的:世界上本没有外号,洋相出的出名了也就有了外号。 谢风听完了笑得直不起腰,“大炮真是人才啊。” 常诚看见陈凛进了一个三分球,站起来叫:“好!大炮真牛逼!” 陈凛远远地指了他一下,把球丢过来,“不打了,你来。” 常诚接住,跑过去锤他的肩膀,“见好就收啊,讲究!” 谢风坐在原地,看着那俩活宝互怼,陈凛走过来坐他旁边,抹了把汗“嘿,学霸你好。” 谢风离他远了点,“你才学霸。” 在夏天闷热的下午,每一个刚运动完一身汗的人就像是个火炉,谢风已经被太阳晒得不想说话了,实在不想再靠个火炉。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4节 陈凛咧嘴笑了笑,“哈哈哈,早知道我应该叫陈然过来,你们文人才好交流。” 谢风也笑了,“对啊,陈然怎么没和你一块儿?” “哦,他在那边自己玩儿呢。”陈凛指了指他们身后大c,ao场的健身器材,谢风看到陈然就在那边的树荫底下看着一本书,感觉到有人看他就往这边看了过来,扬手和他们打了招呼。 谢风觉得很神奇,“你俩这双胞胎一点都不像啊。” 陈凛大大咧咧地笑,“那是,其实陈然学习很好的,要不是身体的关系老去医院,耽误学习,他早就不在这个班了。” 谢风点点头,陈然的脸色是一直都有点苍白,能看出有陈年旧疴。 陈凛话锋一转,“我过来跟你说一下餐厅门口那个事。” “怎么了?” 陈凛摸摸后脑勺,显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那啥,陈然跟我说,你不太想让别人知道那是你写的,但是我嘴快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就想着过来给你道个歉。” 谢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事儿,就算你不说,大家早晚也都会知道的。” 陈凛这才放下心来,勾过谢风的肩膀,“嘿,那可就没事了啊,以后都是哥们儿了。” 谢风眯了眯眼睛,“好。” 按照惯例,高三周日的晚自习取消,改成数学测试,整整两个小时,每个周日都是怨声载道,但那是a班b班,这两种班的学生都是嫌浪费复习其他科目的时间,c班就没人抱怨,一片社会主义好的场景: “又要数学测试了,我已经买好零食了。” “电影我也下好了,正好还剩个十分钟抄答案的时间,完美。” “抄什么抄啊,数学老师今天不在,卷子都收不上去!” “真的啊?那我不写了,老子要睡觉!” …… 高三的布局是这样的,一楼是各科老师办公室,二楼前三个班是a班,二楼剩下的班以及整个三楼是b班,四楼整个都是c班,把c班放这么高,天天光早上来教室、上c,ao、一日三餐、集会什么的,都累的要死,就算想天天群魔乱舞,也没什么力气了,更吵不到楼下的升学率。 谢风就这个设计佩服过老高,真会玩。 每到测试四楼都处于亢奋状态,成绩在那放着,除了班里的前几名之外,别的基本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老师也不怎么管,随他们去闹。 常诚已经和陈凛他们几个男生约好了五黑打排位。女生们大多已经准备好了言情和辣条。谢风扫视了一圈,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准备做题,他长叹一声,他今天晚上是准备做题的,昨天在宠物店被安嘉填鸭式地灌进了不少干货,他想趁热打铁,看能做成什么样。 上课铃打完,班里还是乱哄哄的,白欣搬了凳子坐在讲台上,作为值日班长,她嘴里还塞着东西没嚼完。 谢风拿着弹簧笔点着桌面,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觉得是下午打了篮球,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头的缘故,感冒又加重了。 现在课代表的卷子都没发,他转过头问了声:“卷子呢?” 一哥们儿埋头捣鼓手机,“我擦,我忘了下去拿了,我游戏开了不能退啊,咋办咋办。” 谢风无奈了,“另一个课代表呢?” 那哥们儿一边c,ao作一边说,“我刚刚看到他已经进入游戏3分钟了。风哥,要不你帮我领一回呗?” 谢风头都大了,太阳x,ue直跳,“你们到底是什么魔鬼。” 孔歌在边上看热闹,“今天你要做题?不练字了?” 谢风“嗯”了一声,起身要往外走,到了教室外,正好看到安嘉从楼梯上来,安嘉走过来把手里的一沓卷子递给他,笑道,“我看就剩你们班没领了就想着给你们送过来,怎么是你出来找?” 谢风接过卷子,冲他摆摆手,背过身去连打了三个个喷嚏,“他们要排位上分,忘记领了。” 安嘉微微皱眉,“连卷子都不领了?真行——你感冒怎么还没好?” 谢风一手抱着卷子,一手揉着太阳x,ue,“下午打完篮球拿凉水洗了头,没事儿,你回去吧。” 安嘉立刻拿手去摸他的额头,“你作死吧?有点烫,你请假去看看病。” 谢风推开他的手,斩钉截铁,“我不去。” 安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白搭,他心急,但他不想惹谢风生气,他知道谢风最拗,谁也不能改变他已经下定主意的事。 安嘉放软了语气,“那明天?明天要是还不好就请假?” 谢风吃软不吃硬,听安嘉这么说,他勉强答应。 安嘉看他点头,还是不太放心,“那你多喝点水,问问别人有没有药先吃着,晚上我陪你回寝室,给你带杯热水,我教室离自动饮水机近。” 谢风摆摆手,“我听见了,你现在好啰嗦,快走吧,一会儿老高要上来查班了。” 安嘉哭笑不得,“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谢风坐在位置上,盯着桌上的卷子,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头一阵一阵的疼,他闭上眼,撑着头,不知道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完全忘了刚刚安嘉才嘱咐他让他自己找药吃,还想着他有没有细心地在他包里塞个药什么的。 他把背包拉开每个夹层都看过去,忽然摸到了一张折起来的纸,谢风是练字的,对纸质还算比较敏感,一下就摸出了这不是他的纸,他狐疑地拿出来,想看看是谁塞进去的。 然而展开来看的第一眼,他就僵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这章不知道截哪句话当内容提要比较好……好纠结 注:团长是电视剧《亮剑》的人物,大名李云龙【我想没人不知道这个吧……】 《霸王别姬》非常好看!强烈推荐!冲鸭! 跪求推荐评论打分收藏一条龙服务o(╥﹏╥)o 第12章 第十二章 谢风看完了那封信,心里很乱,头一阵一阵地发晕,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栽到桌子上了,他趴在桌子上,头埋进胳膊里,想缓解一下。 安嘉这是做什么?他说他喜欢自己?……他知道他是高三的吗?在这个时候早恋? ……他喜欢自己?这么熟,也下的去手么…… 不对,他俩可都是男的,开什么玩笑?! 在他心里,安嘉的地位高于兄弟和哥们儿,兄弟是说常诚这种认识两三年了,关系一直不错的,哥们儿就是一般朋友,像陈凛陈然那种。 而安嘉……他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态度,他总是对自己很照顾很上心,就像他脚崴了,常诚只会说走路的时候扶着他,顺便可以享受一下特权,比如去班里的时候可以晚一点之类的,却想不起来给他找药。 而安嘉是他一句话,就买了药带他回寝室要给他涂,啰啰嗦嗦叮嘱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人,谢风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安嘉对别人这样。 然而谢风发现自己也总被安嘉吸引,从小时候安嘉参加了奥数竞赛,谢风就去报名了作文比赛,安嘉去学了珠心算,自己就学了毛笔字,还有前一段时间的大字报…… 人群中他能一眼看到安嘉,他是那么闪闪发光,总让自己自惭形秽。 这样的安嘉,喜欢自己? 谢风想到这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勉强总结出一句话:刺激。 发小突然告白,年级第一忽起搞基之心,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谢风趴在桌子上晕乎乎地七想八想,发烧让冷汗浸shi了头发。 孔歌在一旁看得心惊r_ou_跳,同桌都趴桌子上半小时了,貌似很难受的样子,她小心地问,“喂,睡着了?” 谢风摇摇头,坐起来,孔歌吓了一跳,“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谢风摸了一把额头,感觉不出来,他转头看着孔歌,“你摸摸看,我摸不出来。” 孔歌摸了一把,惊道,“你赶紧去医务室吧!超级烫!烧傻了咋办!” 讲台上的白欣见状二话不说就要陪他们出去找老师,常诚在后面也站起来要陪谢风去医务室。 谢风觉得眼皮都被烧得很烫,眼前发黑,之后的感觉就很虚幻了,他听到自己在一片嘈杂中抓住了一个人,对着他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告诉安嘉,别让他等我了……” 陈凛自发的和常诚一块儿去医务室,陈凛有点无措地看着抓着他胳膊的谢风,他现在是完全靠在常诚他俩身上,手脚软的不像话,他焦急地问常诚,“卧槽,安嘉是谁?” 常诚焦头烂额,“等会儿放学了我去找他!” 四人正准备下楼,就撞上了上楼cha查班的老高,问他们,“干什么的?” 常诚解释,“同学发烧,晕过去了。准备去医务室!” 老高给他们让了路,跟着下楼,“你们是哪班的?这同学叫什么名字?” “23班的,谢风。” …… 白欣是值日班长不能走开,于是只有这两个俩男生把谢风送到了医务室安顿了下来。 常诚感激地看着老高,“谢谢老师。”刚刚老高跟着下来,全程陪着还想给谢风的爸妈打电话,被常诚拦下了,开什么玩笑,人父母在青海,这怎么回来?!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也比让他们干着急一场好。 当然,老高还把医药费垫上了,这才是最感激的地方。 老高常年面瘫,看上去很是不好惹,现在却冲他们笑了,简直惊奇,他说:“你们在这里陪着看差不多好了就回教室,不要耽误学习。” 这下连陈凛都感动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对他们这种c班的人说“不要耽误学习”这种话,虽然之前老高一直在年级集会的时候说这种话,他也觉得是在放屁,现在当面说出来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老高走了之后,陈凛激动地抓住常诚的肩膀晃,“我靠,我有点感动了,我想学习!我要上二本!” 常诚鄙视他,“得了吧,你和老子一个水平线上的。” 他俩都是艺术生,分数常年挣扎在200分上下,都是学播音的,还都对文化课学的不是很上心,臭味相投,很早就混在一起,关系很铁。 这会儿俩人都靠在旁边的床上盯着谢风发呆,他已经挂上了吊瓶,但是还没醒,大有要 连着觉睡到明早的趋势。 没一会儿放学铃就打了,常诚跳起来,“我得去找安嘉,大炮你是不是还要去找陈然?” “擦,差点忘了。” “走吧,一块儿。” 陈凛在找到陈然之后俩人就一块回寝室了,常诚费劲巴拉地逆行回到教学楼的大厅,只见安嘉就在那里接热水,大热天的也没人来接热水,就他自己一个人站在那。 常诚喊了一声,“安嘉!” 安嘉看到常诚一个人过来,就问,“谢风没和你一起?” “谢风晚上发烧了,挺严重的还,都快晕过去了还不忘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别等他。” “他现在在哪?!” “在医务室呢,你要去看吗?” “嗯。” “哎哎!你等等我啊,我也去!” “你还是回寝室吧,今天老高要严查寝室。” “啊?那好吧……” 安嘉转头跑了,常诚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到了寝室门口才反应过来:c,ao!老高都看见我去医务室照顾同学了,还怕他查寝?! 常诚深深觉得自己被耍了,但是已经进了寝室,老高激扬的哨声已经响了,无奈只好回去了。 医务室里。 谢风已经醒了,他听到有人进来,在向医生问着什么: “……请问刚刚送过来的同学是什么情况?” “着凉了,发烧38c。” “那我能过去看看吗?” “可以,但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好的,谢谢。” 是安嘉,谢风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谢风觉得他在旁边坐了下来,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之后就没有声响了。 但他一直都在。 谢风闭着眼睛,在安嘉面前第一次觉得尴尬了,这让他怎么办?刚刚看完他的信,就直面本尊?老天,他的承受能力可没这么强大。真是佛了太久,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情情爱爱了。 安嘉看着床上的谢风,心里波涛澎湃,他见过这个人无数样子,但是他是最喜欢他睡着的模样,看上去安静美好,让人不忍心吵醒。 他平时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ji,ng神,透着一股子慵懒和漠不关心,这个模样虽然他也喜欢,但他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他,他时不时透出的吊儿郎当和流氓劲儿都是表面的,安嘉觉得“安静”这样的词才是用来形容谢风的。 安嘉看了半天,就见谢风眼皮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睛,谢风看着安嘉,假装惊奇,“你怎么过来了?” 安嘉过去扶他让他半躺着,“常诚去找我了。”给他递过去自己带来的热水,又摸摸了杯壁,“嗯,不是很热了,喝吧。” 谢风有点别扭地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半晌才“啊”了一声,“这是你的杯子啊,传染给你怎么办?” 安嘉笑了笑,“没关系。” 谢风只好点点头,一时间又没人说话了,谢风觉得有点尴尬,但是之前他们也经常这样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也不觉得尴尬啊。 谢风有点无奈,看来安嘉也是认真的,他不能什么都不说,他看了那封信,就不能当做没看过,就先说自己要再考虑考虑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佛系少年绝不认输!嗯!就这样! 谢风摩挲着杯子,艰难的开口,“那个……我觉得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安嘉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谢风是在说那封信,他还没做好准备,口不择言,“哦,行,你,你考虑考虑……” 谢风低着头,脸上有点还没有褪尽的红晕,“我觉得吧,咱俩有点太熟了,这身份一转变,我怕我不习惯……” 安嘉心头一喜,追问,“你这意思是,我还有机会追你吗?” “感觉你一男的对我说追好奇怪啊……算了,我觉得你还挺好的……” 安嘉惊喜地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又往前坐了坐,看着谢风的眼睛,“那……” 谢风回望他,“先说好,要是不成,我们还是兄弟。” 安嘉点头,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谢风被他看得别开眼睛,“你现在对我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快把我搞死了,到最后我才发现我还是做不到让他俩自然而然的过渡到谈恋爱的地步,但是我也改不了了,我还是就这么高水平,痛苦jpg 啊啊我会快点让谢风同学同意的,我好想写小情侣甜甜的日常啊啊 晋江最惨的小许绝不认输!!冲鸭!!! 第13章 第十三章 谢风终于领教了学霸是怎么追人的。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谢风觉得这次是真的找到了让他数学之路上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山”了。 安嘉几乎每三五天都给他整理一份数学知识点外加ji,ng选菜鸟水平的变式题,连带着答案都公公整整地写完,从“解”写到“答”一字不差。谢风觉得,要不是两个人的教室离得太远,安嘉恨不得每节下课都过来给他讲题。 谢风实在不想让安嘉觉得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也开始发愤图强,跟自己较劲,几乎每个晚自习都耗在了数学上面,往往冥思苦想一个晚自习才看明白两三道题,每晚过得充实无比,到了寝室还亢奋地睡不着觉。 连带着数学老师都对他青眼有加,夸他有进步,这么坚持下去肯定上个不错的二本的云云。 而自打医务室那天开始,安嘉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每隔两三天回到寝室都会发现安嘉的暖水瓶在他们寝室搁着,上面写着:禁止用凉水洗头,希望谢风同学自觉遵守。 然而夏天的闷热还没褪去,男生头发又短,根本就没人用热水洗头,于是这一暖水瓶的水基本都祭了半夜寝室里如狼似虎的肥宅们的快乐泡面桶…… 说实话,就二高餐厅的水平,隔三差五来桶泡面都算改善生活了,在教育制度不算完善的情况下,学生们只能进尽己所能来给自己增添生活乐趣,这是中国学生的特殊技能。 大晚上的一帮人猫在床上等宿管大妈查完寝室,悄咪咪地摸黑下床泡桶面,开盘游戏,嗨到两点,本是他们寝室每周五晚上心照不宣的约定,自打安嘉开始追谢风之后,这就变成日常了,常诚坐在谢风的铺上嘬着老坛酸菜,赞扬:“这样的兄弟给老子来一打!” 谢风心说,不是兄弟,是追求者…… 除了三天两头的爱心热水,吃饭的时候也让谢风觉得有意思,加上常诚他们的三人行总是奇怪的氛围。谢风一直是走在中间,他俩就像左右护法似的,谢风常常说,“下一秒我就c位出道了,感谢tv,感谢tv,感谢二高……” 现在虽然他还是走中间,可明显觉得安嘉离他太近了,让他有种一摆手就能牵到,一转头就能亲到的感觉,于是他走得很僵硬,时间一长,走路晃晃荡荡的毛病竟然被纠正的差不多了,谢风哭笑不得。 而常诚那个犯二的东西,一直没察觉出他俩之间微妙的气氛,三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还是没心没肺地扯皮,但是突然有天常诚突然和他说要退出三人行组合。 常诚义正辞严,严肃地戳了戳谢风:“我宣布!今天我常诚就要退出你们!” 谢风猜八成是常诚终于感觉不自在了,就有点微妙的抱歉,“怎么了?” 常诚捂住嘴,“不可说不可说。” “那你找谁玩去?” “我找大炮!陈然!再不济孔歌白欣都行!” 孔歌白欣莫名中刀,联手抽打常诚,“你他妈跟自家小攻闹别扭,拉上我俩?还是你再不济的选项?今天我就要杀了你这种猪以正视听!” 常诚夺路而逃,“老子是直男啊!!!” 可是谢风看着常诚在逃命的过程中还抽空对他做了个口型:百年好合。 谢风:??? 于是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只剩下谢风安嘉俩人,谢风把常诚的事和他说了,郁闷道:“什么时候他的神经都这么敏感了?还是你太明显了?” 安嘉温柔一笑:“我跟他说了,我喜欢你,我在追你。” 谢风:……? 安嘉继续说,“我不在乎让别人知道,就算让我当众宣布也不怕,你说的,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自己开心就好了。” 谢风不得不说,他心里是很受触动的。 安嘉说这话时看着他,语气里的坚定和勇敢不容置疑,他骄傲的样子点燃了谢风热情,让他甚至有一种冲动:那就陪他疯这一回又怎么样?无非是些异样的眼光,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们随便看去! 谢风几乎要开口答应他时,安嘉轻声道,“嘘,仔细听。” 两人放弃了去餐厅的校道,改去了僻静的小花园,校园里正在广播,此时正好是广播完了点歌的时间,谢风认真地听着,只听见广播里甜美的女声说道“……今天和大家说件特别的事,我们广播站的广播员高三的安嘉同学,因为学业紧张而申请退出广播站,今天这首歌送给他,祝他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谢风惊讶,“你怎么退出了啊?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吗?” 安嘉摸摸他的头发,“我说了啊,我因学业紧张申请退出广播站嘛。” 谢风看着他,“你学业紧张还来找我谈恋爱?” 安嘉把手搭在他肩上,带着笑意靠近在他耳边说,“你就是我的学业,我紧张你。” 上天作证,谢风活了十八年,从没受到过这么激情的表白,一时间脑子有点空白,呆在了原地。 安嘉见状趁机把他带到了角落里,就着黄昏时分暧昧不清的阳光看着他还有点迷茫的眼睛,实在是想逗逗他,“听歌听歌,这是我特意点给你听的。” 谢风努力凝神才从那句“我紧张你。”爬出来,不由得感叹安嘉真是深藏不露,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悠扬的歌词: “y youth y youth is yours a truth so loud you ore y youth y youth y youth y youth is yours ” 谢风刚想说,我英语不好听不懂,安嘉就在耳边同步翻译了: “ 我的青春,我的热血都属于你, 真相响彻天际,你无法视而不见, 我的青春,我的热血, 我的青春都属于你。” 最后安嘉借着树枝投下的y影,隐藏起眼里快要盛不下的爱意,他环过谢风的脖颈,吻上了谢风的额头,“答应我吧。” 黄昏将尽,落日终于落下了余晖,黑夜将至,遥远的启明星早已亮起。 晚风送来树叶清新的味道,梧桐树叶发出海潮般的声响,这个小角落仿佛隔绝了一切的声音,只剩下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耳膜,一时情动,不能自己。 谢风在一片寂静中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好。” 我的青春,我的热血,全都属于你,你无法视而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都快要变成标题党了orz 我是校园文里让两个主角进入谈恋爱模式最快的作者了对吗?(^-^)v ps:安嘉点的歌是troye sivan的youth这个小哥是个帅帅的gay唱歌超好听的鸭!! 看到现在估计还没人看出谢风的攻属性吧……后面可能,也许会攻的叭,我弱弱的说一句,因为没有大纲也没有存稿,我基本每章都是码出来立刻发了,属性这种严峻的问题,说不定还真的会改……别砸我qaq 以及最后鸣谢刘英俊先生迄今为止的5枚地雷!!!抱紧大佬的大腿qaq 第14章 第十四章 男生和男生在学校谈恋爱是什么体验? 谢风可以告诉你,可以当着老师的面同进同出,勾肩搭背,甚至更亲密的肢体接触也不是不行,反正在老师眼里都是两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在一起玩耍,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于是谢风安嘉俩人就大大方方地在学校各种恋爱圣地:想刺激一点就去离教室远一点的小楼梯间、想猥琐一点就去人迹罕至的小花园深处、想安全一点就去不常用的综合楼、想浪漫一点的就是天台,等等逛了个遍。 期间二人只是牵牵手,偶尔抱一下,摸一把,即使是这种纯情的程度就让俩人尝到了从未尝过的滋味: 他们总挑晚自习前的一个二十分钟的大课间,随便挑一个楼层的楼梯间待着,昏暗的声控灯下,谢风总是悄悄把手放在安嘉腰上,从校服下摆伸进去,然后安嘉就会抓住他的手,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别乱摸。” 谢风以前还不觉得安嘉的声音有什么特殊功效,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听,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立刻就觉得非得乱摸不可,于是二人就腻在一处,安嘉特别喜欢凑在谢风耳边,在他颈侧嗅闻。 每次谢风都等被弄得痒了,就端过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你闻什么呢?” 安嘉也每次都回答:“我总感觉你特别香。” 谢风每次都被逗乐,“我都三天没洗澡了。” 安嘉也每次都配合地后退半步,“哇,那你好脏啊。” 谢风也每次都把他拽回来,“你特么后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安嘉也乐,哼起歌来,“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傻笑,每天都要上演同样的戏码,俩人乐此不疲,从这简单的快乐中感觉到平凡的幸福。 都说谈恋爱的人智商为零,但是他俩的成绩倒是不降反增,安嘉就不用说了,他的进步空间太小了,主要是在安嘉魔鬼训练之下,谢风的数学成绩稳定在了六十分左右。 俩人经常用晚饭时间来谈恋爱,两人沿着c,ao场边缘慢慢走,一天天过去,两人目睹着天黑得越来越早,天气转凉,来c,ao场慢跑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他俩在c,ao场边的长椅坐下来,c,ao场上人虽然多,不过安嘉觉得只要他俩在一起,旁边的任何声音都可以忽略,一切都显得不真切,唯有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安嘉拿着他的成绩单和试卷皱眉头, “你这次又是69分……还有这个题我已经给你讲过了,你还在错?你想想这五分拿了你不就及格了吗?你别捶我,我跟你说正事,这个要先求导数懂吗?不求导你下面根本就没法做……我知道你不喜欢导数,但是这个要是学会了做起题来很方便的……你回去把导数那十几个公式再默写一遍,拿给我看。” 谢风觉得安嘉一牵扯到学习就变成直男了,不过他倒很喜欢安嘉认真给她讲题的样子,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好看,谢风就是这么觉得的。 谢风翘起二郎腿,还不停抖腿,故意显得吊儿郎当,“这次题很难啊,我们班就我和陈然做出了这个第二问。” 安嘉看着他,“有种第三问也做了,我给你实现一个愿望。” 谢风笑他,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远方,微微眯起,“不要,我现在很满足了,没什么愿望。” 安嘉没说话,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往谢风旁边坐了坐,两人一起看着c,ao场上慢跑、聊天、锻炼的同学,心头涌上一股惬意的幸福感,“我觉得咱俩可以一直在这坐着。” 谢风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安嘉继续说,“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谢风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把安嘉的手拉过来,藏在两人中间,十指相扣。 谢风面上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手把成绩单拿过来,竖在两人面前装作讲题的样子,他侧过头在安嘉嘴角轻轻扫过。 安嘉楞了一下,随即他意识到这是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他喜欢得一颗心都微微颤抖,他觉得心跳都变得温柔了,他在谢风耳边动情道,“我好喜欢你。” 安嘉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稳准狠地击中了谢风的心,他后悔刚才怎么没彻底亲上去呢?现在他心动不已,一门心思只想溺死在名叫安嘉的温柔乡里。 谢风狠狠地站起来,对着安嘉居高临下,眼睛里仿佛闪烁着银河,他开口,语气却近乎温柔,“我也是。” 晚自习上。 常诚从背后塞过来一张纸条,谢风正从孔歌递过来的的饼干盒里往外掏饼干,顺手接过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你和安嘉好了?” 谢风楞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了?他俩手也牵了,会也约了,整天腻一块,还差点亲嘴,是好了吧?他回过头说,“嗯,是啊。” 常诚又写了两行字给他看,“晚饭间我看见你俩在c,ao场上那个啥了,真牛逼!” 谢风不在乎地笑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常诚冲他竖个中指,“你俩!有伤风化!” 谢风嘲笑:“有种你也找一个。” 常诚刚想说什么,谢风的余光就看到后门口有人影闪过,赶紧抓了张试卷,低声道:“看卷子看卷子,后门有人。” 常诚赶紧低头做出一副谢风给他讲题的样子,不时频频点头,谢风一边看试卷,一边用余光看后门,果然是老高来查班了,他还没收了后门一哥们儿的什么东西,把那哥们儿乱棍打出教室——是真的是乱棍,老高有一根从小花园折的竹子,充当教鞭,打折了不知道多少次,上面用透明胶裹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杀伤力更大,令人闻风丧胆。 老高打出去一个人之后,谢风装作才看见他,和他无辜的对视一眼,立刻乖巧地转过身,不多会儿老高走过来,拿过他红黑笔迹相间的数学试卷看了一会儿,还给他的时候吓唬一句,“晚自习时间不能讨论。” 谢风点头,无比乖巧,“嗯嗯。”拿起试卷作用功状。 老高这才满意的走了。 常诚在谢风背后赞许一句,“演技爆棚啊。” 谢风小声道,“小意思小意思。” 教室外面响起老高“五十个俯卧撑,标准动作,不标准不算数,我给你数着。”的声音,教室里的人噤若寒蝉,但还是有人小声问:“被收了什么啊?” 知情人士小心回答,但还是抑制不住笑声“橡……橡皮泥哈哈。” 后门口的哥们儿被收了橡皮泥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全班,四下一片憋笑声,谢风也笑了,“好厉害,怎么还捏橡皮泥啊?” 孔歌边打开一包火ji面一边说,“估计是才三岁吧哈哈,好可怜啊。”她又指使谢风,朝她的保温杯努努嘴,“风哥,帮我的杯子打开。” 谢风依言办事,一边拧杯子一边问,“你喝热水啊?” 孔歌得意洋洋,“嘻嘻,我每个月都要吃几次。” 谢风点头表示了解,“那你红糖在哪?需要我帮你弄吗?” 孔歌愣了愣,往火ji面里倒调料的手凝固了一下,随机才反应过来,“卧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风哥!我说我每个月都要吃几次火ji面!你是哪里来的沙雕?我要是大姨妈来了还吃火ji面吗?!” 谢风“哦”了一声,继续淡定,“那你还真特别,我看别的女生都不吃辣也不吃冰的,你真是壮士。” 孔歌:“……请问我可以草泥马吗?” 谢风认真:“当然不行。” 孔歌:“……老子不给你解释了,把这个递给白欣。” 谢风接过她倒过热水的火ji面,赞扬,“兄台真会玩。”说着递给隔了一个过道的白欣,“孔歌给你的。” 白欣接过热气腾腾的火ji面,冲孔歌竖个大拇指,“宝贝儿,你真厉害啊。” 孔歌眨眨眼,露齿一笑,“哈哈哈,你吃吧你吃吧。” 于是谢风往后坐了坐,供这俩女孩子隔空传话,“你俩关系真好。” 孔歌说完了,就回过头,冲他意味深长的笑了,“同桌我问你个事呗。” 谢风坐回去,拿起笔,打算给安嘉抄两句诗,“你说。” 孔歌盯着他,“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谢风手上动作流畅,“是啊。” “谁啊,哪家姑娘?” “我发小。” “哦。” “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发呆啊,还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啊,肯定是谈恋爱了吧。” 谢风当时没意识到,就算是同桌之间,女生对男生的这种关心也是不正常的,也没有看到他说谈了恋爱的时候,女孩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落,他神色如常地问,“有那么明显吗?” 孔歌托着下巴仰头看着黑板,似乎是在看黑板上的作业,她的手不经意地从眼睛旁边划过,“是啊,对了,你对象是不是特别好看?” 谢风写完了一行字,闻言想起安嘉的脸,不禁笑道,“是啊,特好看。” “我想也是,不好看怎么配得上我帅气的同桌呢哈哈。” “嗯。” 安嘉晚上放学照旧在北边的楼梯口等着谢风下楼一起回寝室,他抬头看着楼梯,一眼就能看见一片熙熙攘攘中的谢风,他远远地招手,“这里。” 谢风看到他,冲他比了个“ok”,扬了扬手上的纸。 安嘉笑着把手放下来,他知道谢风又给他写东西了。 两人一走并肩走在校道上,周围是人群嘈杂喧哗的声音,谢风却能清晰地听到安嘉念着他写下来的诗: “我将把你,你的山岩,你的港湾,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5节 你的光和影,你的流花的喋喋, 带到森林,带到寂静的荒原。” “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 而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 就像是在喧闹的世间,我能想到的浪漫,就是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来抄几句诗,然后,你念给我听,看到你温柔的笑,我就觉得世界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是天天的日常呀~ 谢风最后写的两句诗 是普希金的~情话高手无误啦! 跪求收藏评论推荐一条龙服务~对了晋江推荐功能能够得月石奥(ΦwΦ) 第15章 第十五章 “妈!刚安嘉给我来电话,叫我出去玩诶!”谢风在玄关边换鞋边大声说。 周静静正在书房里工作,闻言应他,“走吧你!好容易周末回家一回,连老妈都不知道陪!小白眼狼劲儿就随你爸!” 谢风笑了两声,“好勒,小狼崽子回来给你捎好吃的怎么样?” 周静静从书房探头出来,“那我要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ji、……” 谢风一句话堵回去,“只有糖炒栗子,拜拜了您内!”说罢赶紧逃出家门,把周静静扔过来的拖鞋关在了身后。谢风在心里啧啧,真是惯坏了。 谢风走在街上,路过商店的大橱窗,就停下来整了整歪掉的发带——这还是老妈自称在青海带回来的特产。 谢风当时就说:“胡扯,我在楼下ji,ng品店就看到同款的。” 周静静奇道:“你一个大男人还逛ji,ng品店?!” 谢风:“你忘了给我带礼物竟然还骂我?” 周静静更奇:“胡扯,你吃的黑枸杞是羊粪蛋嘛?” 谢风扶额:“……你好恶心啊。” 最后他还是被迫戴上了老妈千里迢迢(楼下)带回来的“特产”——反正头发也长了,他戴上也不丑。 他又整了整背包继续往前走,正巧看到安嘉从街角转过来,谢风发誓他从来没特意关注安嘉的外貌,当他看到安嘉走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啊,好帅啊。 安嘉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递给他一杯奶茶,“好巧,我们都穿了短裤啊。” 谢风把吸管扎进杯子里,吸着奶茶对他上下打量,安嘉又穿了一身黑色,宽松的黑色短袖和黑色短裤,他还特意把吊坠戴在外面,谢风摸摸他的吊坠,含糊不清地说:“你好看。” 安嘉捏捏他后颈,亲昵,“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这么鲜艳的衣服。” 谢风有点鄙夷,“我妈非逼着我穿上,这个黄t肯定是和这个发带一块买的。” 安嘉笑了,“挺适合你的。” 谢风瞪他:“我穿什么不好看?” 安嘉宠溺地看他,“你不穿最好看。” 谢风拽着他往前走,“作为男朋友,我得找个ji,ng神圣地给你洗洗一脑子的龌龊思想。” 本来俩人的计划就是今天去图书馆学习。 找到位置面对面坐下之后,安嘉摊开试卷,“我六张,你呢?” 谢风旋开笔盖:“数学一张,英语一张,历史一张,别的没有。” 安嘉感慨,“我都在学校做了一半了,怎么还比你多啊,本来想留更多时间来玩的。” 谢风怜惜他,“你们的卷子还是特印的,字比我们小多了,啧啧,加油呀!” 于是安嘉手速如飞,心算和演草双开,一个小时过去就写完了两张数学卷子,连带压轴题都写到了结尾。 看得谢风一愣再楞,他不敢相信地拿过安嘉的做完放在一边的卷子,理科的数学比文科的难多了,“你是魔鬼吗?” 安嘉笑笑,活动了一下手指,“正常速度。” 谢风不敢再磨蹭,他本来以为安嘉这么多卷子要做一会儿,他这会儿数学才做了六道选择题……虽然对他来说是快了不少了,但是跟安嘉比,真是……没什么可比性,谢风当机立断,把历史卷子拿出来埋头狂写。 三四个小时过去,安嘉放慢了速度,他快写完了,只剩语文的一篇阅读理解了,他悄悄朝对面看去,谢风一直安安静静地做题,手下动作没停,安嘉拿过他放在一边做完的历史卷子,上面干干净净地,一整面的选择题,他只在正确选项上打了对勾,有的题在旁边写了备注,不过都是这种画风: “印刷?1978” “x3” “rz?” 安嘉看着看着就笑了,谢风拿过他的卷子,“笑什么呢?” 安嘉问他:“你写的什么意思?” 谢风解释,“1978印成1988,这要是没错这题就选不出来,x3,这个题我见过三次了,还有这个rz是说弱智选项,我真的服,这种题你都会好吗?” 安嘉看着他轻蔑的表情,心中好笑,“这是老师自己编的卷子吧?” 谢风放下卷子继续做该死的数学,“是吧,我看老头子们是没题出了。” 安嘉拿出手机装作在玩,他打开相机透过镜头看他,“那你这卷子交上去你们历史老师不管的?” 谢风低头久了,揉揉后颈,“老头子只检查做没做,只要有字就行。” 安嘉按了下快门,把他拍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慢慢演算,冷不丁说了句,“你做题也这么好看啊。” 谢风随口答,“认真的男人最帅嘛。” 过了一会儿安嘉把笔放下,撑着下巴看着谢风,“数学有不会的吗?” 谢风举起写了三分之一的数学试卷,“我已经尽力了。” 安嘉把卷子接过来,边看边表扬他,“你终于会求导了,这样就有2分了,怎么不往下面写了?” 谢风拿着奶茶吸了一口,“再往下写就不是我的水平了,22题我一直都跳过的,今天我写了第一步数学老师估计就要表扬我了。” 安嘉伸手摸摸他的脸,“你数学老师表扬的含金量比我还高吗?” 谢风打开他的手,“你对我要求太高了,都没有成就感。” 安嘉觉得好笑,“我没有表扬你吗?还是说我应该给你颁个证书,写个‘为奖励谢风同学写出22题第一步,特发此状,以资鼓励’吗?” 谢风点头,“我觉得可以有。” 俩人一块低声笑起来。 忽然,安嘉余光扫到有几个女生借着书架的遮挡频频往这边看,一边看还一边窃窃私语。 他小声对谢风说,“有人看咱们。” 谢风淡定,“看呗,长得好看还不让看了?” 安嘉笑了,“你在学校也这么说话吗?” “那可不行,我在学校还是很低调的,只有对着你翘翘尾巴。” 安嘉觉得谢风简直太可爱了,特想抓到怀里揉揉,“好啊,只有我能看到风哥的小尾巴,我好荣幸啊。” 谢风敲敲桌面,“你在学校不是挺高冷的吗?怎么对着我整天笑?” 安嘉谦虚,“哪里哪里,我就是脸盲,人还没认全不好意思搭话,我只对喜欢的人天天笑。” “那完蛋了,我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怎么办,你吃个醋我看看呗?” 安嘉在桌子的掩护下轻轻碰碰他的腿,俩人光裸的皮肤在一处触碰,让安嘉凭空生出些旖旎,他压低声音,“我吃醋啦。” 谢风乐了,像得到了新玩法,在桌子底下用腿打架,“你还敢吃醋?我要家暴了!” 安嘉招架不住似的,把声音弄的委委屈屈,“你再这样我要有反应了。” 谢风拆台:“你没救了,我性冷淡,满足不了你。” 安嘉勉为其难,“好吧,那……我来满足你?” 谢风:“变态,离我远点。” 笑闹中早就把有人还在看他们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中午俩人随便吃了点饭,就泡在了电玩城,安嘉没怎么来过,谢风倒经常和常诚他们来玩,俩人进了小小的玻璃房。 安嘉看着仪器,新奇道,“这是干什么的?” 谢风坐上高脚凳,把架子上的耳机给安嘉戴上,还不忘鄙视他,“唱歌的,想唱什么?挑个咱俩都会的。” 安嘉拿过话筒,“什么歌都有啊?” 谢风不由分说的拿过他的手机,没有密码,划一下就解锁了,于是他一眼就看到了安嘉的桌面:是他刚刚做题时的照片,谢风一边笑他,一边打开他的音乐,“你还学会偷拍了?” 安嘉也没觉得窘迫,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 “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你根本就没有脸皮。” “快滚。” 谢风一边进行着没营养的对话,一边看安嘉的歌曲列表,一路翻过去一水的英文歌,“日,没有我会的。” 安嘉正在看怎么玩,他划过大屏幕,问了句,“好在你还没离开?” 谢风赞许,“这个我会。” 安嘉笑着投币点歌,在前奏响起来的时候,他就着话筒说了句,“其实,你会唱的我都会。” 俩人都戴着耳机,话筒音质又好,安嘉低沉的声音在谢风耳朵里响起,酥酥麻麻地正中他的心,谢风心说,真的栽了,要了命了。 好在你还没离开我 好在黑夜中有你在身后 就算全世界都放弃我 还有你温暖的手 晚上两人在路口分手时,安嘉毫无预兆地把谢风拥在怀里,“一直想抱抱你。” 谢风拍拍他的背,“怎么了?” 安嘉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没什么,就觉得开心。” 谢风笑他,“你是小孩吗?动不动就要抱抱?” 安嘉也笑了,“你才小孩。” 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在路灯下静静地相拥,谢风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心,他侧过头,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吻上了安嘉的嘴唇。 安嘉呆了,谢风的嘴唇并不柔软,还带着起皮的粗糙感,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全身心的接受这个吻,谢风闭着眼用舌描着安家嘴唇的轮廓,仿佛那是什么好吃的糖果,一下一下地舔抿,从上唇到下唇,谢风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还放在他的腰上摸着。 安嘉还有最后一点理智,“咱……咱还在街上呢……” 谢风立刻离开他的唇,“我靠,我忘了还要给我妈带栗子。” 安嘉没想到他换台速度这么快,哭笑不得,“那带点别的吧。” 谢风又突然正经,“宝贝怎么样?我初吻可是给你了。” 安嘉呆了,“初……初吻啊。” 谢风想逗逗他,“是啊,那你要负责的哦。” 安嘉还在想方才那个吻,根本没反驳他说自己也是初吻,还有点点脸红,“那你要怎么办?” “你没看过古装剧吗?” “啊?” “对恩人长得丑的就该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长得帅的就该以身相许。” 安嘉笑了一下,“哦,那我下辈子……” 话还没说话,谢风就又吻了上来,“姑娘以身相许吧。” “什么?!栗子你也没买?”周静静在饭桌上指着谢风大骂,“你是我亲儿子吗?!” 谢建国好脾气地拍拍老婆胳膊,殷勤地夹菜,“好了好了,不要生气啦。” 谢风假装委屈,“这菜不是我买的吗?你还凶我!” 周静静气呼呼地夹菜,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 谢风感慨,“爸,我妈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周静静恶狠狠的看着他:“老娘永远都是小公主!” 谢建国当着和事佬,“你俩,吃饭。” 饭桌上其乐融融,谢风心里却没来由的涌上一股惆怅,这样的爸妈能接受有个男儿媳妇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虐他们了o(╥﹏╥)o有没有人拉住我? 好了我知道了,下一张我就开始虐(?▽?) 好在你还没离开是国产基番《灵契》主题曲(^-^)v 深藏功与名 鸣谢何首污同学的地雷!!! 跪求收藏评论推荐一条龙~ 第16章 第十六章 晚上谢风实在是睡不着,就打开qq玩儿,他平时不怎么登,都是有事或者无聊了才看一眼,刚打开就看到“与我相关”的小红点99+,他吓得一激灵,赶紧点开。 就见安嘉发了一条说说,配图都是他偷拍的自己,配字是“亲爱的”后面还带了三个太阳,还艾特了他一下…… 谢风一时间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他点开评论,清一色的“99999”什么玩意儿?他硬着头皮继续翻,还夹杂着几句, “大神有亲爱的了!姐妹们快来看!”后面是艾特大军。 “我靠,这不是风哥?贴吧那个是真的啊??” “什么都别说了,今天我就要甜死在这里!!” “也太甜了叭!大神原来是这么温柔吗我的天!” …… 谢风默默点了赞,评论了一句,“你偷拍就算了,你还发出来?” 谁知道安嘉竟然秒回,“长得好看为什么不能发?” 然后评论区又炸了,分分钟破了二百…… 谢风一头黑线地去点开安嘉的聊天框,发了一句,“你qq上什么时候那么多人啊?” 安嘉回道,“我开的所有人可见,那些人都是艾特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请了水军……” 谢风看着屏幕笑得不能自己,“谁让你发我照片?不知道我很吸粉吗?” 安嘉又回。“实在想秀秀我帅气的男朋友呀。” 谢风看着那行字,心里像开了花,这种话安嘉当面说出来和变成字打出来感觉还真的不一样,他笑着打字,“那你的高冷形象呢?” 安嘉:“可能崩了吧……” 谢风笑着直接一个qq电话过去,“真不好意思啊学霸。” 安嘉低声笑,“没事儿,你怎么还没睡?” 谢风戴上耳机,安嘉的声线一下一下地抓着他的耳膜,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他沉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太撩了吧,我还没做好把你娶进门呢。” 安嘉那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谢风隐约听到了一声轻响,安嘉继续说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呢?” 谢风想了想,“我还没跟我爸妈试探过呢,晚上我们一块吃饭好容易聚齐,我都没好开口。” 安嘉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道,“要是我想和你过日子了怎么办?” 谢风翻开一本书,边看边随口道,“想就想呗,咱俩一块过。” 安嘉听着谢风的声音,手指微微颤抖,他深深的吸了口烟,闷在了肺里,他还没这么抽过,有点不适应,捂住唇咳了起来,半晌他才平息下来,他听到谢风在那头问,“你又抽烟了?” 安嘉“嗯”了一声没说话,谢风继续说着,“心里又不舒服了?” 安嘉把烟熄了,躺在床上,“没事儿,矫情了一下。” 谢风翻页的手停了下来,想问点什么,安嘉的状态实在不对劲,但是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改口道,“现在天凉了,别再开空调了。” 安嘉应了一声,两个人又沉默下来,半晌谢风道,“还熬夜呢?我看都快十二点了。” 安嘉顿了两秒,说了句“晚安”就把电话挂了。 谢风拿着手机发愣,安嘉这是怎么了? 安嘉把手机关了,自己裹进被子里,心里的难过浓郁得化不开,他无意识地抚摸着嘴唇,刚刚还有人尝过它的滋味,现在还残留着一点点那人的感觉。 他听到谢风漫不经心地说“咱俩一块过。”的时候,心头尽是苦涩,他第一次觉得谢风的淡淡的态度那么伤人。 他鼓起勇气,他却漫不经心。 要是我想和你过日子怎么办? 要是有一天必须对你的家人说起我们怎么办? 要是我的余生都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办? 你是不是从没想过以后? 可是我想过啊。 他自嘲,现在才多大,就想一辈子耗在他身上了。 谢风一开始就说了,要是不成就做兄弟,你还在这里矫情什么呢?他已经把结局设计好了,你又在深情什么?真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还有二百多天就要高考了,这注定是个到了时间就会醒来的梦吧。 谢风到底为什么答应他?新奇?有趣?不想让他伤心?还是单纯的冲动?又有几分真心? 其实,喜欢的人从来就只有他一个吧。 现在还做得回兄弟么? 安嘉啊你真特么傻逼。 周日下午返校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块来。 到了学校,谢风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假寐,他实在是困,他也不知道安嘉到底怎么了,挂了电话之后他又发过去几条短信询问。 但是安嘉没有回他,他也一夜没睡,一大早又起来遛狗,陪老妈逛街,下午就直接来学校了,期间他也没收到安嘉的任何信息。 他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想,自己哪句话让安嘉生气了?谢风想破脑袋也没觉得自己哪句话有问题,有点郁闷。 常诚背着包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谢风趴在桌子上,就过去拍了一下,“风哥,在家一天多还没睡够啊?” 谢风抬起头,一阵烦躁,“你特么拍什么!” 常诚看谢风脸色很不好,眼睛里都是血丝,黑眼圈都快垂到胸口了,嘴唇还很苍白,干燥起皮,“你不会又低血糖了吧?这么暴躁,这大下午的。” 谢风被他一说,清醒了一点,“别提了,我快烦死了。” 常诚把东西放在位置上,过来把他扶起来,“你找死吗?知道血糖低还不吃饭?我看时间还早,咱去觅食去。” 谢风摆摆手,跟着出去,“我还一夜没睡……” 常诚担忧地看着他,“你到底咋了?” 谢风很憔悴,“我和安嘉的事儿。” 常诚听完了谢风的叙述,有感而发,“天那,原来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基情。” 谢风拿着学校超市买的汉堡啃着,感觉又有了力气,就锤了常诚一下,“你这么纯情,我真怕教坏你。” 两人溜达着去了c,ao场,常诚问他“你打算怎么办啊?” 谢风吃着东西嘴里含糊不清,“我下午才亲了他,晚上怎么和我闹脾气?我怎么了我。” 常诚怜悯地看着他,“你之前还真是凭本事单的身。” 谢风把汉堡的包装袋顺手扔在垃圾桶里,又拆了一条巧克力,“你是想说我不会谈恋爱啊?” 常诚觉得终于可以鄙视谢风一回了,他趾高气扬,“难道你还觉得你很有天赋吗?” 谢风谦虚:“不敢不敢,您先给我分析分析这是怎么了呗?” 常诚双手枕在脑后,远眺着天上的火烧云,装出世外高人的样子,“根据您老人家给我说的,我就勉为其难分析一下子啊。” “你说你说。” “安嘉先表白的吧?他还给你补习,给你开小灶,给你爱心热水,等等等是吧?” “是啊,他对我挺好的。” “那你给他做什么了?” “我?嗯……我亲他抱他算不算……” “风哥,要不我说呢,你不能看安嘉是个男人就这么渣吧。” 谢风有点惭愧,被常诚这么说还真的觉得自己对安嘉不够上心,毕竟两个人谈恋爱呢,只让他一个人付出也不行,所以安嘉就是气这个?那确实是自己不对。 谢风虚心请教,“那我该怎么办呢大师?” 常诚摇头,“你可真让人c,ao心啊风哥。” 然而常诚给出的主意就是直接去找安嘉承认错误。 谢风:……这个我自己也能想出来。 虽然谢风很佛,但他却是个行动派,说承认错误就承认错错误,奈何等会儿就要开始数学测验了,于是他决定晚上安嘉来找他的时候给他道歉。 谢风坐在桌前,看着数学卷子,六科之中只有数学卷子最短,但是最让他觉得生无可恋,他不禁想起之前他发烧的那次数学测验,他转着笔漫无目的地走神。 安嘉那么认真地说“我会对你好的。”然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谢风越想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对他好点你会死吗?他面对着安嘉的关心和照顾都觉得是理所当然,而自己只想着和他在一起的新鲜感,甚至没经过他允许就亲他,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轻浮呢。 谢风的心隐隐作疼,他怎么能这么好?好到让他无以为报。 已经入秋了,阵阵凉风从门口吹来,让谢风从恼人的思绪中暂时抽身,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班里的气氛已经没有那么活泼了,埋头写作业的人多了很多了,上课记笔记的人也都上线了,高三真的让很多人一夜长大。 将来要去干什么? 这是很多人在思考的,在a班b班问这个几乎都是考一个理想的大学,而在c班,问到这个,大多数人会沉默,然后说,“先考上一个大学呗。” 或者干脆有人在半路就放弃去打工的也不在少数,只在高考的时候回来考试。 最后体验一把青春,目睹着这场本该是无忧无虑的青春落幕,也不知道是不是眼中有泪。 最近考试也频繁了,还剩下二百多天的时间,老高把本来一周只考数学,改成每天用大课间的时间来练各科考题,然后就是无休止的评卷,订正,上交,考试的死循环,沉重的课业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最近还有安嘉的问题,真是诸事不顺啊。 谢风深呼吸,想借此放松一下,孔歌就从旁边戳了戳他的胳膊,“同桌,我想看看你的数学笔记。” 谢风应了一声从桌上摞的一堆书里翻到拿给她,“你哪个不会?我可以帮你看看。” 孔歌接过笔记,笑他,“得了吧,你个25分的。” 谢风也笑,“我现在能差点及格了好吗?” 孔歌一边翻着,一边赞叹,“好好好,你厉害——你怎么提分这么快啊?” 谢风转头看题,“对象辅导的。” “啊,哪家小姐姐?这么酷啊。” “咱年级第一。” “我靠你怎么勾搭上二班的女神的啊?” “他是一班的。” “可是一班是理科班啊?” “你听谁说我对象是文科班的?” “……那年级第一……” “安嘉。” 孔歌凌乱了,心里狂刷弹幕:卧槽?我同桌是个gay?我特么竟然喜欢一个gay喜欢了这么长时间?!还找白欣那些小姐妹痛哭一场??等等,他俩好像还是青梅竹马?!这种情节是真实存在的吗?? 孔歌艰难道:“啊,这样啊……”还没等他消化完这巨大的信息量,谢风又小声问了一句,“要是你男朋友生气了,你怎么哄他?” 孔歌嘴角抽搐,“老,老子没有男朋友。” 谢风追问,“你想象一下呗,假装一下,我真的急,在线等。” 孔歌炸毛,“你他妈的,自己男朋友生气跟我讲啥?欺负单身狗吗??你是人吗???” 谢风顺毛,“哎呀,别生气,我就是问问。” 孔歌匪夷所思,“你这种人怎么会有人看上??” 谢风笑笑,“可能他瞎了吧。” 晚上安嘉还是在老地方等着他,只不过他没有抬头找谢风,一直低着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直到谢风走到面前才抬起头来,像往常一样一起汇入人群。 谢风看安嘉看上去还是一件短袖,就想着摸摸他的胳膊,皱着眉问,“夜里这么凉怎么不加件衣服。” 安嘉躲了一下他的手,谢风摸了个空,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安嘉补充道,“没事,我不冷。” 谢风拗劲差点上来,他告诉自己:不许拗,今天是来哄他的,你自己都先拗了,还是男人吗?! 谢风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绕了一条人少的小路,找了个死角,把安嘉推到墙上,低声问,“你怎么了?” 安嘉不看他,摇摇头,淡淡开口,“我说没事。” 谢风捏着他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他推开谢风,“你跟谁学的壁咚?” 谢风收了手,在一片黑暗中抱住他,“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付出的,我一定好好喜欢你,原谅我吧。” 安嘉被他抱在怀里,眼睛一酸,“你还喜欢我吗?” 谢风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安嘉的声音带上了轻微的哽咽,“你别离开我,咱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你别怕行不行。” 谢风听到安嘉竟然哭了,心疼的要命,他拍拍他的背,哄他,“我不离开你,我们一直在一起,我谁都不怕,我就怕你了,你可别哭了啊。” 直到安嘉平静下来谢风才放开他,“我们今天又要去你寝室了。” 安嘉擦了擦眼睛,“好啊。” 距高考还有283天。 作者有话要说: 谢风同学变成了土味小攻…… 作者没什么新奇的思路,是个无聊的人,尽量在搞笑了,【可能很尬】但是能逗你们一笑就是我的荣幸啦 跪求收藏评论推荐一条龙~/(ㄒoㄒ)/~~ 明天停更一天,去医院看病人后天再看情况 致歉!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这次考试成绩下来了吗?” “就在后门黑板上贴着,我看见你的了,你考得不错啊!” “前十还是那几个人,风哥还是第一,屠榜多少次了!” “第一次做文综诶,我时间都不够用呢。”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6节 “是啊,我已经爆手速了还是没写完。” “老班不是说了要按这次成绩重新排座位吗?” “我靠,真的假的啊!我得看看我前面都谁!” “不是吧,我这个位置都坐出感情来了。” …… 谢风去完厕所回来就见班里这样一片讨论。 已经是冬天了,除非下雪,班里的气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周的考试是高三第一次做综合题,好多人都还不习惯,况且老班还要按这个调座位。 这是丁香当班主任的惯例了:每个人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纸条上交给她,她再按照按照排名顺序协调一下,位置就算定下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都要去看看排在自己前面的都有谁,了解一下敌情,方便和想做在一块儿的人坐在一块儿。 谢风回到座位上,他这次也发挥一般了,考综合时他是踩着考试结束的钟声做完的,没有像以前一样再回头添几笔,分数对他来说也很平庸,不过他还是第一。 谢风叹了口气,这么着根本没有挑战,于是他做了表格,记录每次考试的成绩,和自己比。后门的人都要么回位置了,要么跑出去玩了,多数人都是看完分数就走了,像他这样记录的人,目前只见了陈然。 谢风记完了,往自己的名字下看去,看到第二名的陈然总分只和他差3分,谢风仔细地看陈然的各科成绩,分析差距,陈然的数学是长处,却正好是谢风的短板,陈然的文综不行,谢风最拿手的还恰巧就是文综…… 谢风腹诽,这互补得安嘉要砍人。 他寻思着找陈然商量一下,干脆俩人坐同桌好了,方便互相学习。 下节是地理课,上课铃已经打了,外面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谢风回到位置上,地理老师已经背着手站在讲台上了,姓成,大家都管他叫老成,谢风看着老师很有喜感的一对眉毛在心里偷笑,这对眉毛真是见一次笑一次。 教了几十年学了,马上就要退休了,学校念他年纪大了,只让他带着23班这么一个班,别的老师都是带了两三个班的,不过让他来教23班这种c班也算是对他管学生能力的肯定。 老成清清嗓子,平地一声吼,中气十足,“今天我来总结一下这次考试情况!” 老成以前是当班主任的,就算现在是个任课老师,说话间还能时不时就起上班主任的范儿,大家也都习惯了,听着他总结: “首先咱们班这次是平行班的第二名,二十四班是第一,不过我们班有两个个二本上线生,他们班只有一个, “这说明咱们班的中坚力量不足,十到二十名同学要注意,下次考试尽量保持住现在的名次,然后再想着进步, ”我要特别表扬谢风同学,他的地理成绩拿到了年级第三。” 谢风正在盯着笔筒发呆,闻言意外地抬起头——后面的成绩单上是只有各科成绩和总成绩还有总排名的,各科成绩的排名只有各科老师知道,他的地理拿了第三?不是吧,难道尖子生都睡着了?而且地理还是他政史地三科里最弱的一个…… 老成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谢风无奈的站起来,这也是老成的惯例,受他表扬的同学必须站起来接受大家的掌声,谢风个人觉得非常羞耻,因为老成表扬他的次数太多了,他是不太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的,就连“风哥”这个称呼也好久才适应。 大家也都熟悉老成的套路了,顿时捧场的鼓起掌来,常诚那个傻逼鼓掌还最大声,还叫着“好!”跟个二逼似的,谢风麻木地想着,忽然他在里面听到了几句不入耳的: “第三啊?不会是抄的吧?” “就是,再怎么说也是c班,哪能一下子就这么厉害啊?” “听说他那个考场都是a班b班的呢,说不定啊,啧啧。” …… 谢风顺着声音转头想知道是谁,然而人又杂又多,声音又小,可能还看见他转头,立刻闭嘴了,他一时没看见都是谁在说。 谢风面无表情地坐下,无论在哪都有这种莫名其妙就开始酸人的二缺,他不想计较。 老成要开始评讲了,谢风立刻如临大敌,打算重新把题再看一遍,回忆当时的思路,因为老成可能下一秒就会满怀期待地挑他讲题…… 之前讲题他倒是不怕,因为没多少人看他,而且也没多少人听,他觉得很舒服,但是今天就有点不一样,就从他进教室看到后门大家讨论的那个劲儿,就觉得不妙,好像大家的学习基因一下子都上线了。 果然老成讲题的声音停下了,“……三角洲的形成虽然我们还没复习到,但是课本上都有原话,啊,谢风你来把你的答案念一下。” 谢风站起来,“老师,我答题卡没发。”他刚刚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以为是课代表分卷子的时候和别的班弄混了,被人拿到别的班了,也没什么影响,反正是先讲选择题嘛,他还真没想到老成又突发奇想地居然先讲简答题。 “没事,下课去办公室看看,要不你背一遍吧,书上都有原话的。” 立刻就有人说, “老师那个不好背啊,我高二学的时候都没背下来呢。” “有拗口又长的,谁能背下来啊。” “你就别难为谢风了吧。” 谢风下意识的就要翻书,老成对抱怨声置若罔闻,只阻止他,“别找了,直接背吧。” 谢风短暂的愣了一下,只见老成肯定的看着他。 谢风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他是会背的,他有自己的复习进度,老师的复习计划是针对大多数人的,对他而言有点慢了,这个知识他倒是最近才背过,所以记忆犹新。 于是他还是简单整理了思绪,张口就来: “在山区,由于地势陡峭,洪水期的水流速度快,携带大量砾石和泥沙……” 听了他这个开头,好多人就开始找书了。谢风顿了顿继续道, “……水流流出山口,地势突然变缓,河道变宽,水流变慢,河流搬运的物质逐渐在山麓地带沉积下来,形成洪积扇……” 谢风听到有人小声说:“好厉害。”他又清清嗓子继续, “……水下堆积体在枯水季节露出水面,形成河漫滩,含沙量极大的河流进入海洋,水下坡度变缓,加上海水的顶托作用,泥沙会沉积在河口前方,形成三角洲。” 谢风背完了,台下不知谁先起的头所有人都自发地鼓起掌来,这次谢风没听到不入耳的声音。他静静地站着等着老成发话。 老成摆摆手让谢风坐下,平静地开口,“谢风同学还在课本的基础上做出了调整,显得没那么拗口了,你们还有谁觉得他的第三有水分?还有意见吗?” 谢风这才知道老成这是创造机会,让自己用实际行动打那些喷子的脸,他只听得一片安静中老成继续说,“我希望大家无论出于什么什么心理,你是不服也好,你嫉妒也行,但你自己知道就够了, “恶语伤人六月寒,让被中伤的同学怎么想 “把你的不服和嫉妒都变成学习的动力,你也能超过谢风,超过陈然……” “你们都高三了,不要再那么不懂事了。” 经过了地理课的事,这一天倒是多了很多来问谢风题的同学,谢风不反感这个,认真地一一解答,自己不太确定的还把笔记翻出来给他们看。 晚自习之前,安嘉来找他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场景,安嘉站在二十三班门口的栏杆旁边,这个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教室里面,教室里的人却很难看到外面。 他看着教室里的谢风被三四个女孩包围着,从空隙中可以看到谢风拿着笔打着手势给她们讲什么气象的形成。 谢风在和一个女孩问答之间似乎被逗笑了,他笑起来一双眼睛都会弯起来,显得既开朗又好看,安嘉看着他对女孩笑得这么好看,心里涌上了不知道什么的感觉,酸酸的。 谢风没有发现他,安嘉着迷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预备铃响了他才如梦初醒,随便抓住一个正往二十三班里走的人,把手里的纸袋塞给他,“不好意思,帮我把这个给谢风,谢谢。” 那个人应了声好,安嘉这才匆匆的下楼了。 白欣拎着纸袋进了教室,把东西猛地往谢风桌子上一放,谢风讲了好半天题,渴得要命,正在喝水,被她吓了一跳,差点呛到,“你干什么?” 白欣悄悄问他,“门口那帅哥谁啊?这是他给你的东西。” 谢风疑惑,“哪个?没看见。”他打开袋子,发现这是安嘉专门给他写的爱心笔记,还有一个厚厚的本子,不知道是什么,他把东西收进桌洞里,“哦,那是我发小。”看来安嘉刚下来来找过他了,可是他在讲题没有看见他。 白欣坐在位置上,兴致勃勃地隔着过道问,“叫什么名字啊?” 不怪白欣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大神,像安嘉这种级别的只是活在老师的表彰名单里,大多数人都听过他的名字,但学校就是学校,不是娱乐圈,不是随便都认识安嘉的。 加上高三的等级又比较明显,安嘉就算再出名,认识他的也不过是同过班的同学。 就算是在贴吧火过,当时的照片也是个侧脸,辨识度也没那么大。 谢风的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安嘉,你肯定听过。” 果不其然,白欣一下子激动了,“他就是安嘉啊?卧槽卧槽卧槽,也太帅了吧,他刚刚和我说话了诶!我的妈啊!” 谢风安抚她,“冷静冷静。” 白欣激动的要命,“贴吧那个,是你和他吧?我去,还有空间那个!亲爱的???是你吗??” 谢风没想到白欣也知道这个,心想这下玩大了,他翻开课本打算继续按自己的进度往下走,嘴上淡定,“是我啊。” 白欣正欲再说什么,无奈丁老师已经进门了,只好乖乖坐好。 谢风四平八稳地拿着小本本列着今天的计划,丁老师坐在了讲台上的凳子上,翻着几张表格,教室里只有翻书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要总结考试了。 丁老师看了一眼课程表,“今天上过地理课了啊,那我就没什么好总结的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丁老师继续说道,“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以后这样的考试还很多,你们的进步空间也都很大,再警告一句不要作弊,虽然咱们班没有出现,但是高段长今天通报的几个作弊的学生都已经回家反省了,现在时间这么紧,再回家反省,再回来可就有很多功课要赶了,希望你们都能明白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你们都高三了,再作弊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在欺骗你自己。” 大家都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看着丁老师,一天之内听了两遍“你们都高三了”之类的话,谢风觉得大家心里估计都很有触动。 “而且,我最喜欢的是诚实的小朋友。” “好了你们继续做题吧,要不是还c,ao心着座位的事,我现在就已经回家了。” 今天丁老师说的话题没有那么轻松,只有最后两句还保留了她哄小孩似的说话风格,大家象征性地笑了几声,就都收回目光,做起了自己的事。 谢风拿出安嘉给他写的笔记,顺便把那个厚厚的本子也拿了出来,谢风把笔记放在一边,拿着那个本子专心地看,那是个白色的手账本。 谢风翻开第一页,就见安嘉那种每个字都一样大的字体整整齐齐地写道, “我想现在咱们的时间越来越紧了,只有晚上有机会见面,所以我想着咱们可以写交换日记,我想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想了什么。一周交换一次,你看怎么样。” 谢风觉得也确实是这样,自打那个晚上把安嘉壁咚了之后,安嘉依赖他的本性像是突然抑制不住了,恨不得每天都和谢风待在一起。 无奈的是,学校要求的越来越严格,吃饭的时候都缩短了,两人实在不能像以前一样互相等着吃饭了,为了不耽误双方学习,谢风只好又找回了常诚这个冷宫的妃子,和他一块吃饭,而安嘉重新变成高冷大神,独来独往。 不过有时候常诚他们这些艺术生要去集训,谢风也逐渐习惯了一个人。 两个人也只有晚上回寝室那一段路可以谈谈恋爱,借着昏暗的路灯和因天气冷了而穿上的厚衣服两个人的手悄悄地握一路。 安嘉很怕冷,入冬他的衣服总是很厚,北方干冷的风挂起来的时候,安嘉总把谢风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固执的认为只有毛茸茸的口袋才能温暖他冰凉的手。 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回寝室就那么一小段路,两人每次都是意犹未尽,长久下来毕竟不是个办法,他觉得安嘉的提议很不错,虽然他觉得这个行为还挺像小姑娘的,但是就像安嘉说的那样,他们可以通过这个增强彼此了解。 老班调座位都是最后十分钟的事,这样不会太过打扰别的班学习,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谢风写完了作业,完成了安嘉布置的“课外作业”,圈了几个不懂的知识点,打算等会放学给他看,谢风拿出了日记,拿了一支钢笔,开了个头: “今天是和安嘉小朋友在一起的第113天,我还在想这是不是迟到的百天礼物,没想到原来是小朋友给我找的又一个麻烦啊,不过我很乐意,无论干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平静,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们十八年来一直在一起,这样下去也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今天我们班要调座位了,我选了我们班的第二名做同桌,你见过的,我们之前去书店碰到过的,他哥哥就是陈凛,就是我总在一块打篮球的大炮,你也见过的,他们都认识你。我们两个还挺互补的,我觉得还行。” “你来找我怎么不叫我呢?帮你送东西的女孩还一直问我你是谁呢,我差点就说那是我男朋友了,这可太要命了,我老想跟别人炫耀你,你那么好,那么木奉,但是你只喜欢我,眼睛里只有我,别人得多羡慕我啊。” 写到这里谢风自己都笑了,这种孩子气的话他还没试过这么认真地说给安嘉听,还真是新奇的体验谢风想了想,继续写道, “我看天气预报这几天也要下雪了,咱们后天周末去给你买围巾吧,一定要买我上次看的那个格子的,那个好看,不许买黑色的了,你的衣服都是黑色,晚上回寝室要不是我抓着你的手,我都找不到你……” 谢风感慨自己竟然还有婆婆妈妈的隐藏属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着安嘉这么能唠叨。 不知不觉,还有十分钟就要放学了,调位置直接把桌子拉到新位置就行了,谢风下午已经找过陈然了,跟他讲两个人做同桌,他也没反对,这个事就定下了,剩下的事就不用他c,ao心了。 陈然的位置在第二排就没动,谢风把自己的桌子拉到了他旁边,陈然帮他扶了一下快掉下去的水杯,谢风笑笑,“谢谢啊。” 陈然笑了,在一片嘈杂中说道,“没事儿,学习对子都没这么互补的,有缘啊。” 谢风收拾着东西,应他,“咱俩这叫无敌了。” 陈然接话,“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两人一块笑起来。 晚上放学,安嘉和谢风还是牵着手走在拥挤的人群里,安嘉正听着谢风说话,忽然鼻尖一凉,他抬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在路灯的照明下依稀可见几片雪花缓缓飘下,安嘉轻声说,“下雪了。” 周围的人群也都发现了,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谢风一只手放在安嘉的口袋里任他摸来摸去,他用另一只手裹紧了大衣,把脸埋进竖起的领子里,闷笑,“这些人怎么像没见过雪似的。” 安嘉在口袋里把谢风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摸过去,他的手捂了半天终于有了一丝热气,入手虽说不再像石头似的冰冷,却还是带着一丝凉意,手感很好,光滑修长,指甲也很整齐。 安嘉用另一只手把帽子戴上,转头看着谢风的侧脸,客观来讲,谢风的五官不是很突出,只有一双眼睛足以颠倒众生,不过他胜在气质,虽说他以前走路有点吊儿郎当的,不过安嘉差不多已经把他改好了一半:把他从痞改成了雅痞…… 安嘉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融化,“我是第一次见雪。” 谢风像听了个笑话,一双眼睛笑得弯弯,“你傻了吗?你忘了去年咱俩打雪仗……” 安嘉截断他的话头,“就是第一次。”第一次和你用恋人的身份看雪。 谢风明白了他的意思,笑意收了收,温柔道,“还会有很多次。” 距高考还有210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是爆肝了…… 为了弥补我两天没更的罪行,明天有事可能还没时间更…… 每次断更我都会加字数,我是个有良知的作者(^-^)v ps:关于时间线,作者算了算应该是没错的,作者数学不好,如果有错请及时鞭打我嘤嘤嘤(╥╯╰╥)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这场雪一直下到了第二天。 因为雪已经下的很厚了,学校取消了课间c,ao,让学生们自由活动。 大家都去玩雪了,两个c,ao场上都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人群的喧闹清晰可闻。谢风在窗口看了一眼就不想下去凑热闹了,班里还有人从外面带回来雪在教室里砸着玩,一时间更是吵得他头疼。 谢风从包里翻出来一条小毯子打算给安嘉送去,安嘉坐在门口,想必每次开关门都是一次折磨,这毯子拿给他盖腿吧。 谢风和安嘉的关系已经是半公开了,熟人都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没有乱说,就像对平常情侣一样的态度,还能开几句玩笑。其实本来学校还有几对同性的情侣,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谢风顺便把毯子放进安嘉带来的纸袋里,拎着下楼。 路上碰见了孔歌和白欣那几个女生,在楼梯上打打闹闹的,谢风往旁边让了让,白欣热情地叫住他,“风哥去哪啊?” 谢风头也不回的地下楼,“找对象。” 白欣和孔歌在身后心照不宣地酸他,“哟!什么时候正式给我们介绍一下嫂子啊?” 谢风听了抬头笑着说了句,“别了,怕你们吓着他。” 后面的女生又激动了,谢风听到了几句什么“好宠啊我的天啊”这种话。 谢风:……没见过宠的吧。 一班教室里没有那么乱,有零星的几个人也都是在学习。 安嘉坐在位置上低头看着什么,谢风远远地靠在栏杆处看他,心说昨天他也是这么看着我的吧。谢风伸手接了片雪花,看着那一朵ji,ng致在手上化开。 安嘉其实有点轻微的近视,学习时间都是戴着眼镜的,出门才摘,谢风见他看了一会儿就摘了眼镜揉着,就走过去,把袋子放在他桌子上,说了句,“今天的惊喜已送达请您签收。” 安嘉放下手,惊讶,“你怎么下来了?” 谢风笑笑,手撑在安嘉的桌上,低头看着他,温声道,“许你上去看我,不许我下来看你啊?” 安嘉笑了摸摸谢风的手,“啊,你拿的什么?还用我的袋子装着……”说着打开了,笑容又染上一抹暖意,他摸摸厚厚的毯子,“我坐在门口都快被吹成老寒腿了,你真是……” 安嘉站起来,在他耳边笑着说,“谢谢你。” 谢风不满,“一家人谢什么?” 安嘉被他的“一家人”逗笑了,他把毯子收进包里,放在位置上走出来拍拍谢风的肩,“走吧,一家人,咱出去转转。” 两人一块走在校道上,这条路种了很多八重樱,时令一到谢,就纷纷扬扬开花,一片片深红浅粉涂抹着乏味得让人厌倦的生活。 可惜现在是冬天,不过谢风觉得现在和安嘉在一起沿着这条路慢慢地走,竟然有看见满树樱花的欣喜。 他半搂着安嘉的肩,看样子很惬意,“刚写什么呢?” 安嘉把脸又往衣领里缩了缩,“我忘带围巾了……啊,给你写的笔记啊,你昨晚圈的那几个知识点,我想怎么写的更明白一点。” 谢风摸摸鼻子,“哦,感觉我拖了大神的后腿怎么办?” 安嘉笑了,“你这重量,再来两个拖着后腿我也能连蹦带跳的。” 谢风把安嘉衣服上的帽子给他戴上,“皮这一下你就这么快乐吗?” 安嘉笑得很开心,“是啊。” 谢风看着他的笑脸,一时间有点恍惚,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个晚上被他紧紧抱着的安嘉在他肩膀上流的泪,还有他压抑的哭泣,自己到底是有多不珍惜,才能让他哭的那么伤心? 谢风定定心神,摸摸他的头发,说了句,“你笑得真好看。” 安嘉突然听到这一句,脸有点红,“啊,你也是。” “这周末常诚过生日,请吃饭,估计还要去唱歌,你想去吗?” “你去我就去。” “可以可以,大神来给他捧场,美得他。” “都有谁啊?” “没事都是你认识的,大炮、陈然、你、我、应该还有几个女生,都是他们学播音的同学。” “他交际圈还挺广呢。” “艺术生嘛,那几个妞我见过几个,盘靓条顺的,那傻逼艳福不浅啊。” “……哦。” “哎哎,别误会,你是最好看的,我就顺嘴一说啊。” 安嘉看着谢风解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对她们没兴趣吧?” 谢风掸掸头发上的雪,“哪能啊,谁能比你还好?” 安嘉挺喜欢和谢风这么东拉西扯地说话,不用动脑子,不用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但一见到他就很放松。 谢风现在说话也总是用哄着他的语气,也总是像今天这样给自己小惊喜,比刚开始自己一个人付出的感觉好了不知多少,原来的谢风是站在原地等他,现在他感到谢风也在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这里没什么人,静的甚至能听见雪花落在衣服上的声音,安嘉内心被饱胀的幸福感塞的满满当当,眼里只装得下谢风一个人。 安嘉问,“那我用不用带礼物啊?” 谢风不经意的往下瞥了一眼,就看到安嘉的鞋带散了,就边蹲下边说,“你带不带都行。”他熟练地帮安嘉的鞋带打好结,他站起来跺跺脚,“好了。” 安嘉愣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路上旁若无人地就蹲下给他系鞋带,谢风蹲下的时候,他差点条件反s,he地踢上去,幸好忍住了…… 否则谢风可就不能这么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地站这说话了。 他心里涌上暖流,“你这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谢风无所谓,“看见就看见呗,我就说你腰间盘突出弯不下腰,系不了鞋带。” 安嘉:……皮这一下你真的快乐吗…… 很快到了周末,常诚一大早就给谢风打电话,谢风还在睡,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也没看来电显示,“喂?”下一秒他觉得自己都快聋了。 常诚在那头兴奋地叫道,“风哥!我们已经到了!你们来了吗!” 谢风痛苦地把手机拿远,“我特么没聋,您老人家小点声!这么一大早的你们就开始吃饭?” 常诚声音变回正常音量,但还是很兴奋,“我拉他们来帮我哥遛狗了!你快点来,还有几只我们一块牵出去溜!” 谢风无语,没想到这傻逼这么能物尽其用,人家来陪他过生日,他竟然拉人家去遛狗,他好笑地问,“人家自愿让你压榨劳动力吗?” 常诚在一片狗叫和人声中回答,“是啊,小姑娘不都喜欢小猫小狗的嘛!” 谢风:“……你开心就好。” 挂了电话,谢风一点都睡不着了,周五放学他俩就把日记交换了,现在他打算无视常诚,出门找安嘉一起去买围巾。 养狗的知道遛狗多累人,谢风穿着衣服脑子里突然浮现一段旋律: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萨摩撒尿的痕迹…… 谢风被自己逗乐了,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去洗漱。一想到要和安嘉一块儿出门他就更开心了,啊,真是美好的一天啊,完全把常诚抛到脑后了。 跟安嘉一见面两人就紧紧地抱了一下,之后就跟小孩子一样就差蹦着走了,安嘉笑着说,“好久没一块出来了。” 谢风握了握他的手,也很高兴,“是啊,跟三年没见似的。” 在学校只能偷偷牵牵手,现在是在外面就没什么顾忌了,谢风舒服地把手搭在安嘉腰上往前走,还顺手挠了几下,“我觉得没有痒痒r_ou_的都是怪物。” 安嘉笑了,呼出一口雾气,“你难道怕痒吗?” 谢风嗤笑,“你别说的像你不知道似的,我就左边痒,右边没感觉,我原来是个偏瘫啊。” 安家被逗笑了,戳戳他的左腰,谢风像触电了似的,一下子跳起来,“我警告你,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安嘉故意带着笑意凑到谢风耳朵边——谢风耳根子软,最听不得软话,谢风还最受不了他凑这么近说话,一听就能心软。 他低声道,“我错啦。” 谢风知道他在想什么,纵容地笑笑,“也就你能这么拿捏我了。” 两人进了商场,可能男孩买东西都很快,他俩买完了围巾出来才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天还y着,地面上前几天下的雪还没化完,比下雪时的体感温度更低。 谢风搓了搓手,他还是臭美的只穿了大衣和羊毛衫,打开手机看了看天气,“今天好像还要下雪,小雪。” 安嘉把刚买的围巾拿出来围在谢风脖子上,不等他反驳就抢先说,“你先戴着,别冻着。” 谢风想了想,把围巾展开,一头围在安嘉脖子上,另一头围在自己脖子上,这围巾长得够他俩一块戴了,两人也差不多高,简直完美,谢风弄好了得意洋洋,“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安嘉看着两个人像连体婴似的造型,有点想笑,“无论干什么,我都愿意陪着你。” 谢风听着他写在日记里的句子被安嘉突然念出来,破天荒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你都看了啊?” 安嘉笑了,“我还熟读并全文背诵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车 不能这么早放出来,明天见咯 熟练地跪求收藏评论一条龙φ(0 ̄)啦啦啦_φ( ̄0 ̄)′ 可怜可怜弱小无助的作者吧(╥╯╰╥)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两人瞎逛了一天,享受够了二人世界,美得不行。直到晚上才接到常诚的电话: 常诚咆哮:“你俩起床起了一天吗?!你们怎么还没来?” 谢风假模假样地表示了歉意:“哎,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 “你吃饭也忘了吧!别来吃饭了!” 谢风气定神闲,“哎,有礼物你要不要啊。” 常诚:“……要。” 谢风乐了,“出息。”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叫“大团圆”的酒店,是常钟帮着订的,一共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众人进到包间以后,纷纷把礼物放到沙发上,大大小小的礼物盒顿时放满了,安嘉也走过去把一个小盒子放了上去。 谢风问他,“你送那傻逼什么了?” “打火机。” 谢风:“鼓励他抽烟吗?” 安嘉楞了一下,“哦,这个我倒是没想过,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谢风拍拍他,“这傻逼正想要一个有逼格的打火机呢。” 安嘉笑笑,“zippo的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谢风正在拉椅子的手顿了顿,“……他肯定喜欢。” 安嘉坐下来,觉得他误会了,解释道,“我没买贵的。” 谢风转头看他,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情商和智商一样高就行了。” 安嘉:??? 基本都是认识的人,聊起来也不费劲儿,几个播音的女生已经和班里的几个女生聊开了,几个小姑娘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天,剩下这几个大男人坐在一旁沧桑旁观,其实准确的来说只有常诚一个寿星在沧桑旁观。 常诚看着他哥和他嫂子在一边甜甜蜜蜜地说着悄悄话,陈凛和陈然坐在一块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更可恶的是谢风和安嘉正在旁若无人地互相夹菜。 于是常诚对这个基情的世界充满了绝望,委委屈屈地化悲愤为食欲了。 陈凛一转头就看到常诚埋头狂吃,不无担忧道,“常哥,你看给咱们小诚诚饿的。” 常诚:“……你才小诚诚你全家都是小诚诚嘤。” 常钟闻言也从温柔乡里拔冗道,“啧啧,你有点形象呗,像不像我弟啊。” 常诚:“……我是假弟弟嘤嘤。” 沈铎温声嘱咐道,“常钟,你给常诚倒杯水吧,别噎着了。” 常钟立刻领命去倒水,“好勒!” 常诚:“真是亲嫂子啊嘤嘤嘤。” 谢风调笑:“嘤嘤怪闭嘴,你可悠着点,你礼物还都没拆呢,别着急上路啊。” 常诚:“你不是人嘤嘤嘤嘤。” 谢风搓了搓ji皮疙瘩,“你快闭嘴吧你。” 安嘉看着这些人的小剧场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几个姑娘里面有人看着这边小声问,“啊那个小哥哥好帅啊。” 白欣问,“你说哪个?” 另外一个女生小声说,“我觉得他们都好看!” “刚刚喝茶那个,看着挺高冷的,没想到还笑了,真好看啊。” 孔歌夹菜,“那是我们年级的大神。” 白欣:“别想了,人有对象了。” 那女生遗憾道,“是谁啊?” “他旁边眼睛超好看的小哥哥。” “啊!果然好看的小哥哥只有好看的小哥哥才配得上啊!” “对啊!我看常诚的哥哥带的朋友也不是普通朋友呢!” “还有双子!这也太木奉了吧!” 几个姑娘都不遗憾了,心照不宣地看着桌对面的男生们,相视而笑。 安嘉:“……我怎么觉得后背发凉。” 谢风摸摸他的背,“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安嘉:“你皮……” 谢风打断:“我皮这一下就是挺快乐的” 安嘉:“……” 吃完了饭,十几个人直接上楼,去了这酒店自带的ktv,一伙人提着蛋糕抱着零食,噔噔地上楼,气势汹汹地把服务生吓了一跳。 几个大男人基本没有很会唱歌的,都是几个小姑娘在唱歌,唱的还不错,几个男生就坐在沙发上开黑,任小姑娘们乱哄哄地上蹿下跳呜呜喳喳地唱歌,几个人在一起拍个照什么的。 沙发上是沙雕中青年开黑组,谢风显得最淡定,进了游戏就专注的盯着屏幕,一句话都不说,但那是在安嘉看来,从一起打游戏的另外三个人的描述中,他了解到了打游戏的谢风是什么样的, “风哥,你敢再说一遍吗?什么韩信哥哥来玩啊。” “哈哈哈哈风哥你也太s_ao了吧!小婵等你哦你想笑死我吗?” “你这个颜文字怎么回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风!” 安嘉还惦记着谢风那句“你什么时候情商和智商一样高就行了。”就默默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送男生打火机什么意思”只见所有人的答案都是“送男生打火机=你是我的初恋” 安嘉:……他终于知道谢风怎么那种表情了。 安嘉关了手机,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就转而看着谢风屏幕上眼花缭乱的技能效果,看到了对话: 貂蝉:韩信哥哥来玩啊。 敌方韩信:不了不了,这个伤身体。 常诚笑得打滚:“风哥貂蝉贼溜,追着韩信打,跟他玩还没掉过分哈哈哈哈。” 貂蝉:子龙哥哥,小婵中路等你哦 敌方赵云:……貂蝉女的? 貂蝉:是的呢o(n_n)o 陈凛:“风哥是我见过最s_ao的貂蝉。” 谢风一边打字一边开口,“快点,有人过来了,我残血,咱们钓一波鱼。” 安嘉看着在淡定打字在游戏里假装女孩的谢风,觉得还挺好玩的,他还没和谢风一起打过游戏,谢风也没怎么在他面前玩过,这会儿突然想试试。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7节 安嘉这么想着就开口道:“我也想玩。” 谢风很冷静地c,ao作,随口道,“叫哥哥就给你玩。” 安嘉想起自己送给常诚打火机的事,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谢风,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无歉意地凑到在他耳边软声道,“风哥哥。” 谢风手指一顿,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但还是被打死了,死亡的语音倒是很应景“非礼啊~”安嘉没绷住,轻笑出声。 谢风放下手机,借着昏暗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扳过他下巴深深地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故意狠狠道,“等会儿再收拾你。” 安嘉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有点期待。 这局本来就是顺风,赢得也不意外,常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安嘉,“你和小风玩吧,我跟你们沈哥出去一下。”说着就叫了沈铎一块出了门。 安嘉一脸懵地接过,谢风在一旁笑道,“没事你拿着玩吧,他估计要和沈哥干点别的事。” 安嘉脸上一红,他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好像领悟到了是什么事……现在的大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经过谢风的简单指导,他们很快就进了游戏,安嘉看着繁多的人物,不知道要挑哪个,就选了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妹子,点了确定。 谢风笑道:“这是小乔。”随即他也点了确定,选了周瑜。 安嘉突然有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常诚忍笑,“你不要这么欺负安嘉吧哈哈。” 陈凛憋笑憋的难受,“大佬就是会玩。” 谢风一进游戏就放飞自我了: 周瑜:老婆第一次玩,轻点。 敌方:…… 常诚和陈凛都快笑趴下了,“安嘉你倒是管管风哥啊!” 安嘉有点手忙脚乱,“我没找到打字的地方在哪……” 众人:……真是委屈学霸了。 一局下来谢风一边带队友飞一边发狗粮,玩的不亦乐乎,游戏体验极好。 生生把敌方打到投降,临投降还有人说了句:秀恩爱,举报了。 谢风奇道:“这还是第一次因为秀恩爱被举报的呢!” 众人:……你看起来很得意啊。 谢风放下手机,一把揽过安嘉,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乔妹妹,轮到哥哥收拾你了。”因为角度问题,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在安嘉耳边说了什么,没人看到谢风是真的咬了安嘉的耳朵。 安嘉有点脸红,有点无措,幸好常钟和沈铎这时推门进来,沈铎的衣着有点凌乱,常钟则拎了一箱啤酒,大喇喇地放在地上,嘎嘎地笑“崽子们够吗?” 不知情的崽子们:可以可以。 知情的部分崽子们:常哥牛逼牛逼。 谢风先打开了一罐,倒进杯子里,递给安嘉,忍笑道,“你先罚三杯。” 安嘉接过杯子拿在手上轻轻晃着,看着谢风。 谢风:“别看我,我酒ji,ng过敏不可能喝的。” 安嘉笑了一下,没说话,一饮而尽,谢风又给他倒上,如此喝了三杯,安嘉眼睛显得还是很清明,他进屋的时候就把厚厚的外套脱了,只穿了件毛衣。领子有点低,线条优美的锁骨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显得很迷人,还有他带着点shi意的唇角…… 谢风心道:啧,要命。 安嘉又喝了几罐,盯着放着v的大屏幕,两个小姑娘正在唱一首歌,唱得不错,他有点微微的醉意,也跟着哼起来。 谢风往后坐了坐,陷进软软的沙发里,耳边是安嘉轻轻的哼歌声,还有他温暖的体温,他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清醒着真不好啊。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安嘉渐渐放松的身体,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向他靠过来,他实在忍不住想把这个人搂进怀里,幸好两人是在角落里,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谢风睁开眼往旁边看去,安嘉已经闭上眼睛了,他轻声道:“安嘉?” 安嘉闭着眼睛半晌往他这边挪了一下,声音低不可闻,“别叫我,我头晕。” 谢风小心地坐过去,扶着安嘉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能舒服一点,谢风把安嘉的手攥在自己手里摸着,肩膀上是他温热的呼吸,带着点淡淡的酒味,谢风能感觉得肩膀越来越沉,安嘉八成是睡着了。 中间就几个人吃蛋糕的嬉笑声把安嘉吵醒了一会儿,他揉揉眼睛,刚想做起来就一阵头晕,没办法只好继续靠着谢风,“你怎么不去玩?” 谢风玩着手机,把这几个人都拍下来,笑道,“我去玩了让你睡沙发吗?” 安嘉闭着眼睛,脑子一团浆糊,谢风的声音远得他听不见,“……你说什么?” 谢风没动,只侧过头在安嘉耳边说,“我说,今天不回家了。” 安嘉听懂了这句,也没问为什么不回家,就顺从地“嗯”了一声继续睡过去了,谢风在他身边,这让他很安心。 曲终人散,常钟开车把几个女生都送走了,男生们就自己打车回家了。 谢风拜托常诚去楼下开了间房,把安嘉扶进去。 常诚把房卡给谢风,还在门口往里张望,“你们这是要酒后乱性了?” 谢风接过房卡,把常诚打发走,“对啊,你要看吗?” 常诚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这个伤身体。” 常诚也走了之后,谢风进浴室把热水器打开,出来时就看到安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手臂挡在眼睛上一时间还适应不了刺眼的白光,谢风见状把灯换成了柔和的暖光,“醒了?” 安嘉把手臂放下来,“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强撑着对焦,迷茫地问,“这是哪?” 谢风走过来,“酒店的房间,你别回家了,这么大酒味肯定要挨骂了,我和你家里打过电话了,说在外面住一晚。” 安嘉听着他安排,也没听清几句,胡乱的点了点头,就想下床去洗个澡,“我去洗个澡……”谢风赶紧过来搀着他,安嘉脚一沾地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加上谢风几乎把他圈在怀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顿时笼罩了自己,安嘉恍惚间只觉得醉意更深。 谢风扶着没骨头似的安嘉,觉得他现在软绵绵的实在引人犯罪,万一他是那种没节c,ao的,见道到这个模样的安嘉绝对要趁人之危了。 奈何谢风自恃佛系,强行让自己清心寡欲地扶着他进了浴室,“你还站得住吗?你先脱衣服,我往浴缸里放水,你泡个澡吧,别再站着又摔了。” 安嘉坐在小凳子上点点头,闭着眼睛开始脱衣服,谢风把热水开了放着一回头就看到这个场面,赶紧拉住安嘉的手,“别别别,别脱!” 安嘉抬头看他,似乎是对他不太理解,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还带着点委屈,“不脱怎么洗澡?” 谢风:……说得好有道理。 两人奇异地沉默了一会,小小的空间里只剩水流的哗哗声。 良久,谢风放开了安嘉,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脱得干干净净,视觉冲击太大了,谢风别过头。 谁能见着男朋友在面前脱光还无动于衷的?!那不是性冷淡,那是性障碍吧!谢风如此安慰自己,浴缸里的水快满了,谢风赶紧走过去把水关了,又过来把安嘉扶进去。 安嘉闭着眼睛头枕在浴缸边缘上,从外面看去他的身体在微微沉浮,光线扭曲了水面,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谢风在一旁看着,想等他泡好了再把他扶出来,他实在担心以安嘉现在的状态无声无息地滑进去溺水。 浴室里雾气蒸腾,给安嘉的脸上抹上了一层红晕,过了一会儿谢风看雾气少了点,水也在变凉,就打算把安嘉扶起来。 他在外面把大衣脱了,只穿了件羊毛衫,他把袖子 上去,一只拉起安嘉一条光裸的胳膊,发现他根本使不上力,还在不停的往下滑,只好用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背把他抱了出来。 一路跌跌撞撞地把安嘉扶到床上躺下,谢风这才松了口气,在房间衣柜里找了件浴衣胡乱穿上,自己也脱了衣服草草的冲了个澡。 谢风从浴室出来顺手就把房间的灯关了,走进卧室,摸着黑拽过被子在安嘉身边躺下。 屋里厚厚的窗帘没有拉上,只拉了层薄薄的纱帘,谢风借着窗外深夜还在闪烁的霓虹灯细细的看着安嘉的脸。 安嘉的好看是那种比较特别的,一眼看上去觉得他冷冷的,然后看到他笑就会有种冰山融化的感觉,他鼻梁很高,皮肤很白,他的眉很长,形状也好看,是标准的剑眉,谢风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写过的:眉间一股清傲,是我爱的模样。 谢风突然觉得自己平时的俏皮话一套一套的,怎么面对安嘉时什么形容词都想不出来了,他有点惭愧,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真好看啊。 夜里睡得半梦半醒之际,谢风突然惊醒,只觉得安嘉的手在他要命的左腰上缓缓地摩挲,他那块地方确实敏感,就算睡着被摸到也会醒。 谢风听到外面街上几声模糊的鸣笛,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被人一下一下地摸着,谢风难耐地开口,“安嘉?你醒着?” 身后的人没说话,手上动作却没停,谢风忍无可忍地坐起来,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低头看着安嘉,第一次对安嘉狠狠地说道,“你给我适可而止。” 安嘉的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很明亮,谢风却不确定他的酒到底醒了没有,因为半夜把他摸醒这种事,还真不是安嘉清醒的时候能干的出来的。 谢风想确定一下,于是他凑在安嘉耳边轻轻咬了一下,“你醉没醉?” 安嘉没说话突然伸手搂住了谢风的脖子,往下压,一下子吻了上去。 谢风被安嘉的突然主动弄得一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翻身虚跨在安嘉身上,把安嘉的手掰开压在枕边,夺回这个吻的主动权,他一改人前无欲无求的样子,充满占有意味地舔吻过安嘉口腔的每个角落,安嘉在他身下发出破碎的低吟,一双手软的想挣扎又抬不起来,只能被谢风死死地按着毫无反抗之力。 他放开了安嘉的唇,抬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安嘉的眼里竟然是闪着一片水光,谢风立刻问道,“怎么了?” 安嘉委委屈屈,“你弄疼我了。”他抬手示意手腕。 谢风条件反s,he的想说“不好意思”刚想开口就生生收住了,心说这一说出来就傻逼了,看着安嘉水光粼粼的眸子,可爱极了,他玩心上来,“你叫哥哥我就放开。” 安嘉小声嘟囔,“风哥哥。” 安嘉又环上谢风的脖子,“我喜欢你这样。” 谢风:???安嘉小同学你还记得你年级第一的高冷大神的人设吗????他还真没见过安嘉喝醉了竟然是这样的,比平时……诱惑多了,谢风深深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不亲个够怎么回本? 事实证明,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光亲实在太纯洁了,满足不了他们的,不多会儿谢风就感觉到两人都有了反应。 于是他果断的钻进了被窝——就算是开了暖气一直保持着跨坐在安嘉身上的姿势也挺冷的,谢风低头在安嘉脖颈上吻着,低声问他,“嗯?现在怎么办?” 安嘉搂着谢风,“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谢风:“要不互相帮助?” 安嘉头抵在谢风的肩窝低低的应了一声。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敢往下写!! 我怕被举报!! 再往下写就违反规定了!!! 怎么办!!!就开辆假车解解馋吧…… 满意吗?不满意也没办法,我真的好怕啊啊 看着我顶风作案的份上,能不能推荐评论收藏一条龙嘛qaq 大部分宝宝们都要开学了,小许也快要开学了,因为小许开学之后是大一事可能比较多,还有宽带的问题……啊好烦哦,可能不会按时更新qaq具体有什么变动我尽量提前说吧嘤嘤嘤 ps:游戏是王者荣耀(应该没人不知道吧……点烟) 送男生打火机=你是我的初恋这个意思是在百度上搜的 高调鸣谢刘英俊同学的两枚地雷!!!作者暴风强吻! 第20章 第二十章 谢风一大早就很恼火。 早饭后回到班,谢风刚坐在位置上,副班长就走过来把一个本子拍到他面前,强硬地说,“你不是写字好看吗?帮我写个东西。” 谢风正准备和陈然一块去找语文老师上课,被他突然一拍,莫名其妙,“叫我?” 副班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你,这是送给老班当生日礼物的,你帮我写个贺词。” 陈然在一边刚想说什么,就被谢风拦住了,他挑眉道,“自己要送的凭什么找我写。” 副班长敲敲他桌子,“你不是写字好看么?” 谢风嗤笑,“关你什么事?” “就帮我写几个字怎么了?假清高。” 谢风看上课时间快到了不想和他纠缠,就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副班长,一字一顿,“不、想”说完转身拉住陈然就走。 “哎,你……” 班里有几个人看到这边的情况,纷纷互相问“怎么了怎么了”,副班长拨开人群,回到座位上,被拨开的几个女生顿时发出不满的声音。 谢风两个人一块下楼,陈然问道,“这么还没骂脏话,涵养真好。” 谢风冷冷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生过气了。” 陈然摇头笑道,“这样还能当副班长。” 谢风不屑,“人从b班掉下来的,自觉高人一等,你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一楼,陈然问他,“那你想怎么做?”言外之意就是想整他吗? 谢风则心领神会:“要整他根本不用我动手,你看咱班有谁待见他吗?” 陈然想想,还真是没人待见他…… 这副班长一直在班里怒刷存在感,刚开学就毛遂自荐当班长,说自己以前高二在b班就是班长,有信心带领大家好好学习。 丁老师没管这个,她就钦定了一个班长之外,全部权利都交给班长了,他见状就退而求次地不停s_ao扰班长,让他当副班长,班长是个蛮有能力的,也被他烦的不行,就同意了。 他还上课抢答老师问题,这本来无可厚非,问题是他答得基本没对的,连老成那种好脾气都热无可忍得让他想好再说,还特别爱炫耀自己懂的那一点知识。 班委组轮流值日,因为是c班,大家都习惯了班委帮忙看着老师,方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就算往黑板上记名字也是闹着玩,等到查班老师来了就擦了,但一到他值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记名字,每次老高一来就给他打小报告,说这几个学生管不了云云。 平时几个捣乱的刺头,以陈凛为首,就因为这个被老高多次请出去先吃一顿竹笋烧r_ou_,再做五十个俯卧撑,每次回来都对他咬牙切齿的,扬言要他等着。 于是他们就经常在班里吵架: “上课说话还不许记名字了?” “你他妈狂个屁,当个班委多了不起?!” “那也比你一百多分的好!” “我就一百分就能上二本你能吗?!老子就是来混日子的怎么了?!我妈都不管我,你管你妈呢?” “你,你……” “你个屁,老子就是长得帅怎么了?嫉妒吗?” 差点把人副班长气哭。 底下就笑成一片,吵个架吵得给全班带来快乐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但笑归笑,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副班长“不会办事”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他们这些刺头本质是不坏的,虽然在外面呼朋唤友,在班里还是挺安生的,也没惹过事,就上课说几句小话,还被班委针对,实在很郁悴了。 他的行为在c班足以引起公愤了。 特别是班里几个女生对他特别不忿,每次成绩出来,就组团去戳他痛点——他本来是b班的,可掉到c班以来,成绩就一路下滑,堪堪保持在十几名。 女生们嗲里嗲气: “哟,这次还是十九名,你可要加油奥~” “是啊,你看风哥一直在c班也是第一名呢,你是什么东西呀~” “怎么能和风哥比?他有风哥帅吗~” 班里的姑娘们都古灵ji,ng怪的,虽然这话还挺招黑的,但是谢风一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所以每每听到这话也当做没听见。 每当他炫耀什么的时候,她们就簇拥到他身边假兮兮地捧场: “哇,副班好厉害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懂得好多哦~” “就是就是,懂得比老师还多呢~”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是故意恶心他的,但每当这时候,他还得意洋洋的…… 女生们都腹诽:他不会觉得女生都围着他是把他当男神了吧…… 谢风很不能理解,怎么还有双商都这么低的人?b班那是托关系进的吧……但别人怎么样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他一向不关心这种学生之间的ji毛蒜皮,而且都是一个班的,弄得太僵也不好。 但都已经犯到他头上了,他就不能忍了。 这天某节课间,陈凛跑过来神神秘秘的拦住正在往教室外面走的谢风,“哎,学霸,今儿那傻逼的事需要兄弟帮忙不?” 谢风明白他说的是副班长,都是熟人了,他也没掩饰,“你想怎么做?” 陈凛活动了一下手腕,“还能怎么样?搞他。” 谢风笑着按下他的手,“您这是校园暴力。” 陈凛又郁悴了,“那你说怎么办?我早就想整他了。” 谢风拍拍他的肩,“你闲着没事的话,就来陪我演戏。” 翌日上课,陈凛特别关注了一下谢风,发现谢凤一天都格外积极,特别是每当副班要抢答问题的时候,他就故意抢先把正确答案说出来,陈凛眼睁睁地看着老师们对谢风赞许的眼神和副班张嘴张了一半又生生闭上的的尴尬表情,不少人都发现了,因为谢风平时实在是很默默无闻,突然积极让大家都很关注他,不过看着副班尴尬的表情大多数人还都是挺爽的。 陈凛暗道,学霸就是学霸。 下课副班又来找谢风,谢风见他过来,就顺手拽过陈然,“哎,刚刚这个题我还没听懂,你再给我讲一遍呗。” 陈然也很配合,“这个需要用一下韦达定理……” 谢风假装听得很认真,完全无视正尴尬地站在他桌子旁边的副班,等了一会儿谢风才像刚发现这个人,“哟,您站这干嘛?” 副班支吾地开口:“我想……” 谢风又打断他,“像您昨天那个语气只能用与朋友之间,比如我和我同桌之间,请别人办事要说请,知道吗?”他站起来,“让让,我出去。” 说罢他不理会副班什么表情,转身出门,正好撞见陈凛,就说,“我正在刷他的怒气值,下午有节语文课,需要你给我创造机会碰个瓷,具体怎么做等会上课纸条给你说。” 陈凛一脸佩服,“学霸真是白莲花起来不是人啊哈哈哈。” 谢风:“不敢当不敢当。” 到了下午,谢风让陈然自己下楼去找老师,自己则等在教室外面。 过了一会儿,谢风看到远处楼梯间出现了丁老师和陈然的身影,就跟远处的陈凛打了个“ok”的手势,陈凛会意,走向教室,大声喊,“孙浩!老班叫你!”孙浩就是副班长。 孙浩闻言在教室里应了一声就跑出来,陈凛赶紧向谢风使了使眼色,谢风装作无事,向教室走过来,立刻和孙浩撞了个正着,谢风假装撞得很痛的样子,正好地上还有没有打扫赶紧的积雪,就踩着雪顺势摔在地上,手还像真的一样在后面用力撑了一下,逼真地倒抽一口凉气,“嘶……” 陈凛见状赶紧跑过来,扶住谢风,浮夸道,“你没事吧!” 谢风心道,让粗人演戏就是不行,太假了吧。 他做出逞强的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揉着手腕,“刚撑了一下扭到手腕了……” 陈凛立刻说,“你别乱动,”他责怪地看着孙浩,嘴巴像连珠炮“你他妈的故意的吗?这么大的人没看见吗?不知道写字好的人右手都金贵吗?!就因为他不给你写字?!你至于吗?!” 谢风愣了一秒,心说剧本里没这段啊,随即配合地马上做出疼的受不了的样子,痛苦地抬眼看孙浩,不得不说眼睛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眼睛里都是戏啊。 涉世未深的副班被他们这一串配合的连环c,ao作怼懵逼了,一时间手脚无措,丁老师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正好听到陈凛的话,就踩着高跟鞋赶紧过来,抓起谢风“金贵”的右手,谢风装作右手无力的样子,苦着脸说,“这可怎么写字啊?” 教室里有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探头出来看,甚至还有临班老师还没来的班也大着胆子往外看。 丁老师扫了一眼探头看的人,他们赶紧缩回头。 她又看向孙浩,孙浩此时还是很懵逼,正想解释什么,就听见丁老师对他说:“下课来办公室一趟。”她又不无担忧的问谢风,“你的手……” 谢风立刻装作身残志坚的样子,“没事没事,这快上课了,下课我去医务室看看就好了。” 丁老师点点头,就让几个人先回教室上课。 陈凛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拽过谢风的手,“唉,这可怎么写字拿奖啊。” 谢风嘴角抽搐,默默地把手拿开,心说大兄弟别演了,杀青了。 陈然在边上忍笑忍得很辛苦。 等到下课孙浩被丁老师叫去办公室了,经过陈凛的宣传,大家都知道孙浩八成要以“故意伤人,破坏团结”的罪名被丁老师灌ji汤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 陈凛和常诚都想要陪谢风去医务室,谢风奇怪,“你们等会儿不是要出发去集训吗?忘了?”这俩人像个二傻子一样一拍脑袋,“靠,还真的忘了。” 常诚委屈地拽着谢风胳膊,“你们搞事也不叫着上我嘤嘤嘤。” 谢风赶紧把常诚推给陈凛,“拿好我家嘤嘤怪,别让他跟别人跑了,照顾好他。” 陈凛乐呵呵地接住,“那学霸你就自己去了?” 谢风:“废话,我又没摔到腿。”老子连手都没摔到。 白欣和孔歌也跑过来凑热闹,“风哥,要不要我们去办公室刺探一下情报?” 谢风慈爱地说,“去吧皮卡丘!” 俩姑娘就乐颠颠地拿着周考的语文卷子假装下去找老师问题了。 谢风摇头,这是倒霉一人,快乐全班的好事啊。 谢风就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地去医务室了,下到一楼他想到医务室在南边,正好是一班的那个方向,谢风犹豫了一下,就从一楼北边穿过八个班绕去了一班门口,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单纯的想见见安嘉。 刚走到一班门口,他往里瞅了一眼,没有看见安嘉,估计是去厕所了吧,谢风这么想着就打算从一班旁边的楼梯下楼。 谁知刚转过拐角就撞到一个人身上,谢风没有一点防备就向后倒去,那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吧?” 谢风借着他的手站稳,腹诽:这不会是报应吧?他抬头看清了来人,“安嘉?” 安嘉笑道,“是你啊,怎么从这边走,去哪?” 谢风本来想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但转念一想,扬了扬右手:“哦,刚在楼上摔了一下,扭到手腕了,我去一趟医务室看看。” 安嘉赶紧抓过他的右手,小心翼翼看着,“严重吗?走路不看路?这么不小心。” 谢风的手被安嘉小心地捧在手上,被人担心的感觉真是美得不行,他又说,“没事啦。” 安嘉心疼地蹙眉,“还伤了右手,你真是……” 谢风看着他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像玩过头了,支吾道,“其实没事……” 安嘉拽着他去医务室的方向,“我陪你去。” 谢风:??你倒是等我把话说完啊。 医生无语地看着谢风,“这位同学,没病不要来打扰我们工作。” 一脸焦急凝固在脸上的安嘉:…… 谢风假装看不见安嘉的表情,硬着头皮装可怜:“哎,您给我随便拿片止痛膏好不好?急用啊。”做戏不做全套不是等着被抓把柄吗? 医生很无奈,起身去拿了片止痛膏给他,“现在的孩子怎么回事,没病找病。” 谢风笑道,“谢谢了您嘞。” 出了门安嘉问道,“你这在闹哪一出?” 谢风笑着和他说了副班的事,安嘉听了不禁笑出来,“你可真会玩。下次别玩这么危险的了,我会担心。” 谢风点头,“好啊。” 安嘉像松了口气,“刚我还以为你右手都不能用了呢,幸好没事。” 谢风坏笑道:“我还有左手呢,左手也很厉害。” 安嘉半天才反应过来,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什么呢。” “怎么办,你上课都迟到了。” “小事儿,等会去趟年级办公室,学着点儿。” 谢风佩服的看着安嘉神色坦然地拿着两盒粉笔从年级办公室出来,“这都可以,大神还是就是大神。” 安嘉笑道,“上课经常有这种情况,粉笔用完了没人领的,老师就会让学生临时下来拿,没人管的。” 谢风啧啧称奇,“我要把这个招儿分享给人民群众。” 安嘉拍拍谢风,“好了,你回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有更,很不好意思奥…… 是和朋友出去吃饭鸟! 点击在增加呢,好开心鸭! 有人觉得谢风很白莲吗?不过这还真是我能想到比较符合校园生活的报复行为了,像谢风这种有点傲气的人是受不了别人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挺合理的吧? 这个矛盾冲突没那么ji,ng彩一方面是我能力问题,一方面是真正的校园生活没有那么炫酷的针锋对决,我想写现实主义风格的校园文啊哈哈哈 我特么在说什么…… 好了就是这样了,不想看我叨逼叨的可以右上点隐藏“作者有话说”奥┗|`o′|┛ 今天也依然熟练地跪求收藏评论推荐一条龙奥φ(0 ̄)啦啦啦_φ( ̄0 ̄)′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临近年关,由于政府禁燃禁放的指令,这几年过的年都没有年味儿,这几天的元旦假期,谢风安嘉俩人还没有出来聚,只在家里陪着家人。 谢风穿着老妈非要买给他的一身大红色的浴衣猫在沙发上 狗看电视,北方的冬天虽冷,但家里地暖开的很足,只穿单衣也是没事的。 周静静在边上嗑着瓜子看小品,“不能放烟火好难受哦。” 谢风把富贵抱到沙发上,把整个脸都埋进狗毛里蹭蹭,“我们可以买仙女木奉来玩?” 周静静凑过来和他一块玩狗,“我觉得可以,等你爸晚上回来,叫上安嘉一家来吃饭吧!然后晚上买仙女木奉玩。”她瞟了一眼谢风,乐呵呵地说,“嘿别说这女款你穿上还挺合适的,红色好显白啊。” 谢风:“……有你这么打扮儿子的吗?!” 周静静一瘪嘴假哭,“嘤嘤嘤,你凶我!我要给你爸告状!” 谢风威胁:“……不如,晚上我来做饭试试?” 周静静赶紧摇头,“不了不了,这个伤身体。”众所周知的,谢风是厨房杀手,上次的土豆泥已经是超常发挥很多了…… 谢风这才满意的起身去屋里换衣服,“走吧,出去买菜。” 周静静:魔鬼儿子好可怕哦。 ……给儿子买女装的这位母亲您才最可怕吧! 谢风比老妈要高一头,周静静保养的也好,俩人看上去竟然像姐弟。 周静静在前面咋咋呼呼地挑东西,谢风在她身后半死不活地推着越来越满的购物车,“妈,你慢一点啊。” 周静静又从巧克力区探头,“哎,宝贝儿,你低血糖好些了吗?” 谢风推着车过去,“你想买巧克力就直接买啊,干嘛还问我。” 周静静奇道:“你现在又没低血糖怎么还跑不快。” 谢风:“……那我低血糖了,我要晕过去了,您慢点啊,好累哦。” 周静静往购物车里塞了一提费列罗,拍拍他的头,“辛苦弟弟了。” 谢风平静,“你拍不到就不要踮脚了吧,妹妹。” 周静静:???这是什么魔鬼儿子! 两个人继续推着车逛超市,看到两个女生牵着手站在酸奶柜前,谢风定睛一看两个人是十指相扣的,两个女孩子看着酸奶挑挑拣拣的,脸上都是笑容,谢风看了一会儿觉得很熟悉那种笑——那就是和安嘉在一起的时候安嘉脸上的表情啊,有点傻,就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很幸福的那种笑。 谢风有点感慨,他悄悄叫了周静静让她看那两个女孩子。 周静静看了几眼,“看样子是蕾丝啊,怎么了?” 谢风想试探一把,“你觉得怎么样?” 周静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还在看一罐黄桃罐头,“我能怎么看,那是人家的私事……”她话锋一转,“哎,不是我说,你不会是歧视人家吧?” 谢风很冤,“……我不是我没有。”您儿子自己就是gay,歧视哪门子的蕾丝啊。 周静静一口咬定儿子就是歧视同性恋,打算给他灌灌ji汤,“同性恋怎么了?吃咱家米了?这都21世纪了,没想到你们这些新青年还有你这种封建余毒啊,要我说这就是中国教育的不健全,不管是谁都有爱人的权力,比如直男在遇到心动男朋友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 谢风一直觉得他妈这随时随地都能演讲给人洗脑的本事,不去当个传销头子还在当个设计师真是可惜了,把他洗脑洗的自己都快以为自己是歧视同性恋了,发誓要痛改前非…… 不过看样子老妈没有排斥同性恋,这让她挺欣慰的,万一以后一定要出柜了,可以先从老妈这下手,反正搞定老妈就等于搞定全家了。 晚上安嘉一家子就来了,周静静一开门就招呼着他们随便坐,大人们就坐在沙发上唠嗑。 谢风一看没招儿了,就想着去弄火锅——这个对烹饪技术要求不高。 安嘉把手里提的礼物什么的放下,和谢风走进了厨房,挽了挽袖子,“我来帮你吧。”他真是怕谢风再表演一遍教科书级的厨房安全隐患,主动要求来打下手(收拾烂摊子)。 客厅里的大人表示欣慰,“孩子大了,已经学会自己做饭了。” 正准备去厨房的孩子们:…… 谢风吩咐着安嘉做这做那,自己去把锅里倒水还有火锅底料什么的,安嘉一边切菜,一边和谢风说话,“我看你今天穿这个睡衣挺好看的。” 谢风惨不忍睹地看看自己身上花里胡哨的浴衣,“我妈的恶趣味越来越严重了,老把我幻想成小姑娘,我这一大老爷们儿硬生生的穿个女款。” 安嘉笑得手都在抖,索性放下刀,“我觉得蛮好。”他细细从侧面打量谢风,一身红色确实衬的他脸色很好,他右手搅着锅,左手拽着右手的袖子怕掉到汤里,从他的动作里,安嘉从他半遮不露的锁骨一路往下看,从衣服的缝隙里还能看到他欲掩还露的胸膛那块的皮肤……安嘉着迷了似的紧紧盯着那个位置,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才更勾人。 谢风也知道他在看,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紧不慢地搅锅,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看够了?” 安嘉这才回神,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又偷偷看谢风的脸色,看他根本没转头还盯着锅,就放松了一点,继续切菜,“没呢。” 谢风转头看他,“晚上住我家吧,给你看个够。” 安嘉的脸顿时红成一片。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8节 谢风知道他八成是想起了酒店的那一晚,于是又笑了,“不对你做别的,就睡觉。” 安嘉红了耳朵,小声应,“好。” 客厅懒惰的大人们则聊起了陈年的话题, “小嘉学习那么好,我家谢风跟着他我超放心的哈哈哈” “谢风这孩子看着就稳重,比安嘉那不理人的小子可好多了啊。” “哎,当初还想着咱们一个生女儿一个生儿子,青梅竹马的,将来说不定还能做亲家呢。” “哈哈,我看现在两个孩子感情也不错啊,比亲兄弟还亲呢。” …… 谢风正要去客厅招呼他们来吃饭,就听到这些对话,心说,现在也能做亲家呢,就是别吓着…… 安嘉的父母很爽快的同意了安嘉在谢风家留宿,反正小时候俩孩子就喜欢住对方的家里。 晚上和父母互道了晚安俩孩子就钻进谢风的房间,灯一关,只留下一抹暖黄色的夜灯。 俩人在被窝里紧紧相拥,安嘉声音都有点颤抖,“好久没抱过你了,想死了。” 谢风用指尖在安嘉背上缓慢地画着圈,低声笑道,“这可不像高冷大神会说的话啊。” 安嘉埋到谢风的头发里,深吸了一口气,“你用什么洗发水,每次都觉得好香。” 谢风觉得安嘉这个动作特别像小动物,就想逗逗他,“你叫哥哥我就告诉你。” 安嘉又是毫不犹豫,“风哥哥。” 谢风发现每次安嘉这么叫他的时候,心就能软成一团,后悔自己总是嘴贱让他叫哥哥,还怨他每次都毫不犹豫地叫出来,让自己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俩人就这样抱着,用这种肢体交缠的姿势。 谢风温柔的开口,“阿道夫。” 安嘉笑了低低的应了一声,撩起谢风的睡衣,一只手把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胸腹之间摩挲,“你皮肤真好啊。” 谢风又被他摸到了左腰,不禁低声道,“你别摸那儿……” 安嘉仿佛来了兴致,一只手若即若离地摸着那块敏感的地方,掌下的肌肤不禁微微颤抖,他头一次起了坏心,他凑到谢风耳边,“宝贝儿,再叫一声。” 谢风见他出言不逊,自己也没藏着,他躺着没动,故意低声喘息,笑道“我觉得……你光摸就能把我摸高、潮了。” 安嘉败下阵来,谢风撩人的段位比他高,s_ao话比他多,他认输了,他不得不承认谢风虽说是故意这样,但当他在自己面前低声喘息,尾音还带着笑意的时候,自己是真的心动了。 安嘉放开他,“你太能撩了,受不了。” 谢风还没玩够,坐起来像那晚酒店里那样虚跨到安嘉身上,跪在床上低头看着安嘉,故意让睡衣看似不经意地滑下半个肩膀,他的手摸上安嘉的脸,“我还没玩够呢。” 安嘉抬眼看着谢风在暖黄的灯光下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脑子里纷繁复杂,想到了山间皎皎明月,想到俗世滚滚红尘,想到落樱时节的繁华,最终觉出什么叫颠倒众生。 众生不知道有没有被颠倒,但让他沦陷,就绰绰有余。 元旦过完就是考试,还是一次全市联考。 这种考试多了,谢风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全市已经联考了七八次了,没什么特别的,考试前的早读他选择把抽十分钟时间把常错的数学公式又背了一遍。 他习惯性地转头看陈然,发现他正在按照自己教他的那样,在默写一道政治大题的模板。 他放下书拿出一个小蓝罐装的唇膏——还是安嘉给他的,说他嘴唇太容易干,特别是冬天,叮嘱他没事就抹,现在还真的养成习惯了,他沾了一点往嘴唇上抹着,在脑子里过着历史大事件的时间表。 陈然默写完了,又拿出地理笔记,叫了叫他,“谢风,这个地貌形成过程我还不太懂……” 谢风把唇膏收起来,看了一眼他说的知识点,拿出自己的错题本,翻开给他看,拿着笔给他边画边讲,“这几道题都是在考这个,先记着背斜成谷,向斜成山……” 讲完了看着陈然恍然大悟的样子,谢风心里也很高兴,很有成就感,这样给别人讲一遍也有利于自己再巩固知识,一举两得。 陈然问他,“等会儿进考场,紧张吗?我看你这几天状态不是很好。” 谢风翻着记着英语句型的本子,答道,“整天考试,我都麻木了。” 陈然:“确实,现在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 谢风心不在焉的应着。 这还真不是夸张,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每天的练习不说,每隔三天学校有自己组织的周考,每星期周边的三个高中就要联考一次,每隔半月全市就要联考一次。 卷子已经积了很多很多了,教室里实在放不下,谢风在把卷子上的错题整理下来之后,就带回寝室放起来,不过在c班大多数人都是扔了。 这么多的考试,就算有考试恐惧症都能治好了,根本不需要紧张,因为每天时间都很紧张,而区分考试重要程度就看整理考场的规格。 平时的练习就是做题,什么都不用动;周考就需要拉一下桌子,稍微整理一下,书都不用动;而所有的联考就需要分考场,外校老师来监考,教室里不能带书,需要把书都整理出来放在教室外面,每次都累的半死。 甚至前几天高二学业水平测试的时候,需要用到高三的教室,于是教室外面也不能放书,要像整理中考考场那么严肃,所有人都必须把书都带回寝室,这就需要提前几天就陆陆续续地把书带回寝室了。 谢风调侃:挺好,还顺便锻炼了。 在高强度的考试频率下,面临的是成绩的浮动和身心的疲惫,或者遇到瓶颈期,怎么学都学不进去,更令人焦躁,但越焦躁越达不到目标,在挫败感的支配下,情绪很容易崩溃。 这种情况在敏感的女生里很普遍,特别是成绩中游,不上不下的群体,这几天班里一直有人情绪失控,上着课突然哭起来,还有平时脾气很好的,突然和别人吵架。 不少人说高三太难了,坚持不下去了,但又不得不学会苦中作乐,强迫自己撑着到六月八号下午,一切都解放了。 谢风是发现自己情绪不对,就放空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他从不把坏情绪带给身边的人,别人也一样有压力。更没有带给安嘉,他觉得谈恋爱嘛,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他知道现在安嘉站得太高,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和他在一起就尽量说些趣事,给他带来片刻放松。 可是最近他的状态不知怎么了,就是不理想,上次周考的文综他竟然错了八道选择题,分数掉到了一百六,他有点茫然,拿着卷子去找政史地老师,请他们帮着分析原因, “老师这个不是对的吗,书上有的,怎么选这个……” “这个老师们也有异议,课本上是这么讲的没错,但是在题里他又提出一个新的概念,这种题本来不应该再出的,太怪,正确率很低,基本没什么意义,你不要有压力啊,高考是不会出这种题的。” “你理解过度了,像你这个水平的学生,最忌这个,有的知识点不能太过深入,否则就容易钻牛角尖。” “谢风啊,这次考试不太理想,好好总结一下原因,记住这不是高考,心理上不要有负担啊。”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 那时他心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现在的题型多变,怪题难题迭出,他是个不太能接受新事物的人,他觉得心力交瘁,力不从心,老师们的安慰和鼓励把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了一点点,却控制不住他自己的胡思乱想。 很快又到了这次联考,谢风的情绪还没整理好,恍恍惚惚地考了两天。 成绩下来时,他看了眼成绩单,他第一次掉到了第八。 他回到位置上发呆,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我所能呈现出一个真实的高三。 码这章的时候,想起我刚过去的高三生活,刚毕业那会觉得还挺虚幻的,整个人都是飘的,突然远离那种生活感觉特别不真实,一个暑假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时常怀念那时候的人和事,我觉得自己是闲久了求虐,但后来才释然,那是自己经历过的青春,人都是怀旧的动物,怎么会不怀念? 希望看到这里的宝贝们都珍惜还能学习的时光奥! 非常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你们,我是第一次发文,没有文笔可言,【求一条龙的时候也没人理我……点烟】如果你看了哪一段能有点触动或者能笑笑,我就很满足了 再次鞠躬感谢!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今天的晚自习格外安静,因为这次整个年级的排名都下滑了,不久之后就是一模了,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周围的气氛都变了,更低沉也更压抑了。 谢风整理了各科的错题,他觉得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等他做完了还是感觉什么都没做一样,回头看那些错题还是回到错误的思路上,几道题过后,他把笔扔到一边,揉着酸胀的眼睛,从身体深处涌上浓浓的疲惫。 艺术生都离校了,陈凛和常诚都走了,下次回来就是倒计时一百天的时候了,他也不想再交新的朋友,于是这段时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 孤单久了,他说话都很少了,除了陈然找他讨论题目之外,他做完了作业、完成了计划之后就是发呆。 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任何事仿佛都没有关系了,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的得没人看见。 他直觉上觉得这很不对劲,但他不知道怎么办,浓浓的无力感把他逼得近乎崩溃。 平淡枯燥的生活,和越来越大的压力在一点一点消磨他的心志。 他打开和安嘉的交换日记,往上面写着:“我现在状态很糟,什么都学不进去,估计是遇上了瓶颈期,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很累。” 谢风趴在桌子上,充满沮丧,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连情绪都调整不好,一点小事还在纠结,还要向安嘉诉苦,要怎样才配得上那么好的安嘉。 安嘉是什么样的呢? 他又温暖又强大,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从没见过他露怯,他来追自己也都是大大方方的,喜欢就是喜欢,认真地爱,一丝不苟地付出,自己对他的回应又算什么?足够报答他的喜欢吗? 而且以现在的成绩他和安嘉能有未来吗? 谢风把那页纸撕下来,扔进了垃圾袋,觉得喉咙发苦。 我配不上他。谢风想着。 晚自习下课,安嘉依旧在楼下等着谢风,却看到混在人群里下楼的谢风脸色不是很好,他微微皱了眉头,等谢风走到面前,就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今天班里有人订外卖,给你买的,特别点了抹茶的。” 谢风打开袋子,看到几个圆滚滚的泡芙,顿时眼眶有点热,不过天太黑安嘉没有看见,两个人踩着结冰的路面慢慢往前走,安嘉整了一下围巾,貌似不经意地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谢风却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眼睛定定地盯空气中的某处,安嘉暗叹,挽住谢风的胳膊,担忧道:“怎么了?跟我说说可以吗?” 谢风这才恍然回神,笑了笑,不过在安嘉看来那笑容又勉强又僵硬,他的心顿时揪了一下,只见谢风把冻红的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眼神飘忽,“安嘉,你喜欢我什么呢?” 安嘉没意料到他会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你很特别,一开始生命里的同龄人只有你的时候,我认为可能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当你当我去了更大的世界,才发现你才是最特别的,你很安静的同时又有棱角,我很喜欢。” 谢风听了安嘉有点微微愣神,别人形容自己都是用佛系、有趣这样的字眼,可安嘉却说他安静,这个听起来几乎等同文静的词,他不禁继续问,“安静?” 安嘉笑了,“是啊,你别笑我啊,我偷偷看过你睡觉,觉得睡着了就几乎一动不动的人,很安静很讨人喜欢,我喜欢那种看起来就乖乖的小朋友。” 谢风握了握安嘉的手,安嘉也用力地回握他,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语气,继续道,“我很喜欢谢风这个小朋友,虽然他有时候很敏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想了什么,就愁眉苦脸的,弄得我不知所措,但是我庆幸的是,他心里难过的时候愿意表现出来给我知道他难过了,他现在需要我哄,我不知道说什么他才会不难过,所以我只好说我喜欢他,这样他就会开心的吧。” 谢风听呆了,不知不觉的就被安嘉带着拐进了安嘉宿舍的楼梯口,楼道里空无一人,声控灯没有因为两个人的动静亮起。 安嘉悄悄把谢风抵在黑暗的角落,就像很久以前谢风对他做的那样,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首深夜里含情脉脉的钢琴曲。 “除了你,我没办法习惯任何人。”说罢他在谢风唇角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无关□□,只是爱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安慰和不需多言的理解。 谢风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在安嘉的几句话和一个吻下崩溃,他压抑地低声抽泣,安嘉听到他毫无逻辑断断续续地说,“我觉得我配不上你……真的……你太好了……但是我成绩好差……他们都走了班里就我一个人……” 安嘉无言地搂过他的肩膀,给他默默的守护。 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这段感情里地位更低一点的,却不曾想过自己优秀的过头,会让谢风这么有压力,会因为成绩不好而否定自己,甚至说出“配不上”这种近乎卑微的话,他更没想到谢风看似平静的样子,其实那么渴望陪伴,甚至会因为孤单而变得脆弱。 他心里又是酸楚,又是心疼,只想把他带回家藏起来,那些虚头巴脑的负面情绪和乱七八糟的事再也伤害不到他,他的眼睛那么好看啊,就应该天天笑着。 安嘉拿出纸巾帮他擦眼泪,拍着他的背,“好了,哭出来就行了,”语气里是不容否认的坚定,“你没有配不上我,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爱你。” 这件事过去很久安嘉才意识道,这是他第一次对着谢风说出“爱”,之后的日子像是履行诺言,又像一语成谶,他真的爱了他好多年。 时间过得很快,一模像是做梦一样就过去了,谢风493分班里第二,第一是陈然504分,陈然是超常发挥了,谢风调整了一段时间才勉强回到原来的水平。 他前段时间减少了做题量,重新回归课本,一页一页的看过去,发现了很多平时没有注意的小细节,做题少了反而更能摆正思路,他觉得比上次联考的状态好了很多。 可能是安嘉因为担心他,所以经常来找他,入了深冬,二高取消了早c,ao,直接去吃饭,特别人性化的是没有提前进班时间,等于说多了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安嘉就这个时间来陪谢风,两个人有时候沿着校道聊天,有时去c,ao场散步,有时回到楼上靠在栏杆上发呆,时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安嘉,你以后会去哪?” “我家里说让我出国。” “哦……” 安嘉撑着下巴,“不过我没同意,我说‘清华北大哪个上不了,非要去吃那碗洋饭’” 谢风笑了,“你可太狂了。” “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光荣的人民教师,教书育人。”谢风笑道。 “哈哈,你有这么伟大呀。” “才没有,我是觉得老师的假期好多。” “我就知道。”安嘉侧着头看着谢风笑起来。谢风现在好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就这么下去吧,未来还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最近有点卡文好痛苦啊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明天就是百日誓师大会了,今天艺术生都被学校陆陆续续地叫回来了,他们都已经参加完了艺考,再回来学这一百天补补文化课然后参高考。 二高很ji,ng明地打算把成人礼和百日誓师大会一起办在周日,因此明天家长也要来,并且开完会就可以回家,周一再返校——学校已经丧心病狂地把休息时间改成了一周只休息周日一下午带一个晚上了。 常诚和陈凛是今天上政治课的时候回来的,他俩悄咪咪地从后门溜进来,坐在最后一排——艺术生开始集训的时候,丁老师就把所有艺术生的位置安排在了最后两排,方便他们进出。 而且大多数“刺头”也都是他们里的一员,还方便老从后们查班的老高逮人了。 政治老师是个雷厉风行的干练女人,嗓门和数学老师有的一拼,一看到他们进来,就问道,“哎!后面那俩,哪班的?上着课干什么的?” 大家纷纷回头,看到是他俩之后就哄堂大笑: “老师。那是我们班的哈哈哈” “太长时间没来了,您都给忘了吧哈哈哈哈” “大炮,你们存在感也太低了吧哈哈哈哈” 陈凛把书包塞到双层桌子的下边一层,瘪着嘴逗乐,“美女,我是最可爱的陈凛啊,你给我忘了不成。” 也就陈凛这家伙能肆无忌惮的和女老师们开玩笑了。 政治老师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其实她当然认得这俩人,就是最近班里气氛实在沉重,做老师的也想调节调节气氛,她清清嗓子,“快坐好,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学。” 俩人应着,拉出凳子坐下。 谢风笑着回头,继续盯着黑板,记着上面的几个易混点,说道:“以他们的分数高考随便考考都能上二本了。” 陈然扶了扶眼镜,“是啊,好羡慕哦。” 谢风想到陈然的分数,盯着黑板拿着笔在纸上写着笑了笑,“你现在已经可以去一本了。” 陈然:“还别说,你也是。” 日常互吹一波还真是快乐呢。 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一节课,就听到老高在广播里吼,“高三各班!现在下楼!到大c,ao场上按照之前分好的位置站好!每个人带本书!家长都在东面,和学生班级是对应的!把凳子放下就去西边!不要急着找家长……” 老高还在广播里啰里啰嗦的时候班里已经走的没人了,楼梯都比较窄,特别是在四楼的,还要搬凳子,要速度快点才不至于被挤在楼道里。 谢风他们几个男生在一块,陈凛一路冲在最前面,几个人紧随其后,他嘴里喊着,“让让让让,火车来了!!!!靠边靠边!!!” 路上的同学看这伙人来势汹汹,没人敢拦,纷纷让路,都是四楼的,陈凛的知名度又高,都笑骂道, “大炮你丫真牛逼!” “我靠,酷啊,来来来,带上我带上我!!” “卧槽,不怕撞死吗傻逼哈哈哈哈” 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稳重”的高三学长。 谢风作为第三节“车厢”,跟着风风火火地下来,陈凛边冲还边回头嚷嚷:“丫的,死狗你能不能快点!跟个小脚老太太似的,还有狗剩,你他妈是咋了!跟上跟上!” 被他点名的男生都在后面叫:“你他妈再快点钻沟里去吧!” 周围一片笑声,陈凛也嘿嘿直笑,“妈的还骂老子,下次别想着找我带。” 谢风笑得不行,虽然他知道陈凛这行为不太文明,但是他却不反感,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别人基本还都能容忍他。 这点他感觉特别神奇,可能是因为大炮同学一直是个开心果一样的存在吧。 到了大c,ao场,更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二高是个公立学校,只高三年级足有两千多人,再加上一个学生至少来一个家长,约莫有四千多人,得亏事先规划好了场地,所以现在还算是有秩序。 跟着把凳子放在家长席之后,谢风一抬头就看见了老妈。 周静静也看见他了,走过来,“你们学校人咋这么多,差点没找到。” 谢风笑笑,“我也就集会的时候才觉得人多呢,平时就感觉学校就我们一个班。” 周静静表示好奇,“哦?那还蛮神奇嘞。” 谢风让她坐在自己凳子上,“是啊——你就坐这儿,我们等会要去对面,我们都没有凳子坐呢,只能坐地上。” 周静静优雅地坐下,把包放在腿上,冲他挥挥手,“去把去吧,心疼一下下。” 谢风:……亲妈啊。 回到23班的场地之后,刚把书扔地上,打算坐那,班长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谢风谢风,哎不是,风哥!” 谢风赶紧稳住他,“怎么了?” 班长递上纸笔,“你帮着先抄一遍咱班的名字行不行?我的错我的错,我没拿花名册,这会儿回班就来不及了,等下还要去请家长签到!帮个忙帮个忙,谢谢谢谢!” 谢风瞄了一眼正在看这边的副班,当着他的面拿过笔和纸,“急吗?”记仇地想:呵,知道怎么求人吗。 班长着急上火,忍不住骂脏话,“急急急,我靠,我还要领着宣誓呢我靠,你帮着写的发言稿好是好,就是不好记啊,我还没脱稿啊啊啊我还要去背呢呜呜呜——风哥风哥你就是咱的牌面,别让家长笑话咱班连个会写字的都没有。”说完他就跑了——去背出自谢风友情赞助的仅仅二百字的发言稿了。 谢风拿着纸笔边走边写名字,走到陈凛他们身边,陈凛递给他一罐可乐,“学霸拿着,辛苦了辛苦了。” 谢风接过揣到兜里,眼尖地发现几个男生在偷笑,虽然陈凛装的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陈凛在悄悄掐自己大腿忍笑——哦,这可乐八成有问题,说不定被摇过什么的。 谢风在心里摇摇头,这些人的玩笑怎么还和幼儿园一样,他今天穿的风衣还不能水洗,很麻烦,他面上不动声色道:“谢谢啊。” 陈凛装作没事,“不谢不谢。” 谢风又走了几步,走到常诚边上,常诚正在和女生们聊的热火朝天,谢风把可乐递给他,“给,大炮给你的。” 常诚傻乎乎地接过,“真的啊?” 谢风在心里快笑死了,面不改色,“是啊,等我走了你再开。”说着就转身快走几步,离开是非之地。 常诚边开边说,“为什么——卧槽!!!你妈的大炮!!” 旁边的女生也被滋上了一点, “我靠,常诚你丫傻逼吗!!” “大炮的可乐你都敢开!” “老子抽死他!!” 看似在骂街,但还是笑着的。 陈凛被女生们象征性的锤几下的时候也是笑嘻嘻的。 谢风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禁笑了。 班里的氛围很久没这么活泼了,现在班里的人像一家人一样互相打打闹闹的很让人放松,似乎这样就可以忘记几个月之后那场至关重要的考试。 大会开到一半就下起了小雨,老高还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绝,下面的学生叫苦连天。 谢风还和常诚坐在一起,常诚穿了校服外套,刚刚的可乐他躲得还算及时,就洒上了一点,他把外套一脱,顶在两个人的头上,报复性地恶心他,“可不能让风哥冻感冒了。” 谢风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真想看看扔只金鱼在你脑袋里看能不能活。” “啊?”常诚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笑骂,“卧槽,你才脑子进水呢。” 谢风:“不敢当不敢当。” 过了一会儿,雨还下大了,老高不得不宣布把场地转移进班里——他在广播里继续讲。 四千多个人慢慢转移进教学楼,学生纷纷跑到对面去找了各自的家长陪着一块去班里,谢风找到老妈,却见老妈竟然悠哉悠哉地撑着伞,无比优雅的站在雨里等着他。 谢风冒着雨跑到老妈面前,拿起凳子,“你还拿着伞呢,好厉害啊。”他一路过来看到好多漂亮的妈妈都因为没有拿伞,颇为狼狈,没想到一向神经大条的老妈竟然记得拿伞。 周静静把谢风也罩进伞里,哼着歌,“暴雨天,照逛街,偷笑别人花了脸~” 谢风:…… 俩人走在颇为拥挤的人群里,谢风看了看自己shi了大片的肩膀,感慨道,“我想起了三年级烂大街的作文,说我妈放学来接我下了大雨,走在路上默默地一个劲儿的把伞往我这边倾斜——”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周静静:“就不能打个大伞吗。” 谢风:……哈哈,哈哈哈。 周静静:“我这一张脸几千块,淋不起的呀,都是钱啊。” 谢风:好想变成常诚来个嘤嘤三连。 到了班里,家长坐在学生的位置上,学生站在教室后面,听着老高继续高谈阔论,“……还有最后一百天,我们的家长朋友要尽己所能,给孩子创造一个优秀的复习环境,营养方面要跟上,还有家庭原因,都要想办法解决……” “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高考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 …… 听完了老高冗长的讲话,大部分人脚都站麻了,最后老高说让每位家长给孩子写一段话,另外写写孩子的优点。 谢风意外:事先没有说还有这个环节。 不过大家都挺意外的,还有点兴奋——平时和家长几乎没有这种形式的交流,更别提说说自己的优点了,在c班,几乎大部分人都是在家里挨骂的…… 老高话音一落,家长就翻找孩子的桌子,谢风听到有人小声说, “我靠,我桌子上的镜子还没收起来,我爸翻到了翻到了!!” “我桌子里还有两本……” “我靠,我没拿笔!!” …… 翻找孩子桌子的家长们脸色各异,不过都忍了忍可能要秋后算账,都认真地写了起来。 谢风看到老妈也拿着笔写了什么,好像就写了一句,很快就放下来了,继续玩起了手机。 谢风说不清楚什么滋味,有一点点失望,别的家长都是低着头写了很久…… 过了大概十分钟,老高宣布可以了,会议结束,可以回家了。 大家纷纷找到自己的家长看着写给自己的话,还有人看哭的,还有人笑的,谢风走到位置上,周静静站起来冲他扬扬手机,“刚和你爸直播了家长会。” 谢风看着微信通话时间两个小时三十分钟……怪不得见她一直在玩手机的样子。 谢风挽起老妈胳膊,“高科技真吓人啊。” 周静静:“想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 谢风强装不在乎的样子,“无非是要我加油什么的,我猜到了。” 周静静笑眯眯道,“你还真的猜错了。” 谢风:…… 周静静很得意的样子:“回家再给你看。” 出了校门,他竟然看到了安嘉和他妈妈在门口等着,周静静招手,“琴琴~这里!” 安嘉的妈妈郑晓琴是个看起来就很成熟的知性女性,和周静静大相径庭,真的不知道这俩人怎么会成为好闺蜜的,谢风曾经暗搓搓地想。 郑晓琴也看到了他们,带着俩人找到自己的车,坐了进去,两个妈妈坐在前面,谢风和安嘉坐在后面。 谢风笑道,“没想到是你们开车来的。” 安嘉系好了安全带,“你忘了你家的车今天限行吗。” 谢风愣了一秒,“我还真忘了。” 安嘉温柔地笑他,“傻子。” 妈妈们就在前面坐着,他们也不好有什么亲密的举动,除了坐的很近之外,谢风不敢像平时那样毛手毛脚的,没有什么动作。 就这么平安无事地送他们回了家。 停车时,安嘉还在车里嘱咐道,“谢风,回家给我发信息。” 谢风差点吓一跟头,这个嘱咐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吧!他悄悄看了老妈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就松了口气,“哦,好。” 他还没想好怎么和爸妈说和安嘉的事,就想着高考完了,再想办法给他们说。 晚上老爸加班没有回家,睡前老妈把在学校纸条塞到他手里,打着哈欠进了屋,“你看吧,晚安。” 谢风道了晚安叮嘱她,“牛奶给你放桌子上了记得喝。” 回到了屋里,他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你的未来是你自己的,不管怎么样,家人永远支持你。” 距高考还有100天。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我要哭哭!! 今天翻前面章节的时候翻到第十六章的时候发现被jj封了!!!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那一张有什么问题,甚至连假车都没有【小声比比】我也能轮到被jj抽抽了吗【莫名心酸】 为此我还审了五万字的评论以求早日解封嘤嘤嘤 你们能不能该夸夸我嘤嘤嘤(╥╯╰╥) 跪求推荐收藏评论一条龙! 可不可以收藏啊,真很需要收藏呜呜呜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谢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看着纸条总有一种老妈已经知道什么了的感觉,但是知道了什么了怎么会对安嘉临走时的祝福没什么反应呢,特别是之前在逛超市还探过口风……老妈会不会一联想就知道了? 他拿着手机躺在被窝里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半晌发了条信息给安嘉,“我觉得我妈好像感觉出来咱俩有事儿了。” 谢风发完信息就觉得有点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正想拿起手机再发点什么,安嘉的信息就正好回过来了,谢风打开看,安嘉只反问一句,“你妈妈有什么反应吗?” 谢风飞快打字,“没有,看起来还挺平静的……” 安嘉很快回道,“那就行了,没什么反应总比吵一架来的好啊。” 谢风看着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安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谢风我跟你说个事,别惊讶。” 谢风“嗯”了一声,“你说。” 安嘉语出惊人,“我妈过年那几天在家打扫卫生不小心看了咱们的交换日记。” 谢风“卧槽”了一声,安嘉赶紧安抚他,“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谢风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被子,紧张点了点头,完了才发现他们是在打电话,安嘉看不到他的,又赶紧说,“你继续你继续。” “然后我就把咱们的事告诉她了,”安嘉的声音也有点不稳,“看来她已经给你妈妈说了,看样子还挺顺利的,我本来以为我妈会接受不了,或者和我吵架让我们分开什么的……” 谢风尽管很紧张,但还是笑了,“卧槽,这又不是演电视。” 安嘉笑了两声,“是啊,不过我当时还是挺慌的,一时间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了,结果我妈就特别平静地问我了一句‘你是真的喜欢谢风吗’” 谢风忍不住把手机更贴近耳朵,问道,“啊……你怎么说的?” 安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说是啊,真的喜欢。”安嘉又顿了顿,继续道,“然后她就说‘能分开吗?’我说当然不能。接着她就叹气了,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世道是什么样的。”安嘉回想起了那天,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谢风有点颓然,“那然后呢?” 安嘉的语气轻松起来,“她说她不管我这个,让我自己看着办,我是觉得她是想让我们以后长大了见过世道之后自己分开。”安嘉话锋一转,温柔道,“不过我有信心,我们不会的。” 谢风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他一直觉得父母没办法接受他们,现在看来只是觉得他们还小,打心眼里觉得他们不可能长久,也许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想起了老妈,她给自己的写的话却不像是安嘉妈妈那种放任的态度,自家老妈似乎还挺……认真的? 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感动,既然老妈是认真地,还说会支持自己,那么是不是说她能接受他和安嘉的关系? 谢风对着电话坚定道,“我也是。”他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告诉我?”离过年都已经十几天了,要不是今天情况特殊,自己又想得多,还真不知道安嘉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自己。 安嘉却没了说“我有信心”的那股底气了,“……我说我忘了你能信吗?” 谢风真想问问安嘉的脑子里是不是也能养金鱼,他哭笑不得,“你说呢?” 安嘉:“主要是我妈的反应真算不上什么反应……我感觉她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过完年不是学校抓得紧嘛,我就真的忘了……” 谢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夸他,“……你行。” 安嘉轻松道,“好了,你别再胡思乱想了,不管你想什么,都高考之后再说好不好?” 谢风一想也确实是,就跟安嘉到了晚安,挂了电话一看已经十二点了。 他把手机充上电,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还是感觉飘飘然,就这么老妈就知道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有空就给自己买很多水果送来,还是像以前那样要自己把水果给安嘉分点,还是叮嘱自己要按时吃饭。甚至在今天见了安嘉也是像以前那样打招呼。 这让谢风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老妈很爱自己,但在希望自己儿子结婚生子什么的,不是每个父母的梦想吗?就这么接受了儿子是个gay?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9节 他一夜都没睡好,还听到了半夜老爸轻手轻脚进门的声音。 奈何明早还要上学,天快亮的时候逼着自己迷糊了一会儿,闹钟一响他就跳起来,率先跑到楼下买了早餐,回来敲了敲老妈的房门,“妈!起床了!” 周静静在里面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你先去买饭……” 谢风大声,“买完了!你快一点!我有话和你说!” 半晌周静静才起床,洗漱完了坐在饭桌上,咬着油条,“说吧什么事,一大早的,你爸下了班还在睡觉呢……真是个不孝子。” 谢风喝了口粥,尽量平静道,“妈,你知道我和安嘉的事了?” 周静静继续咬着油条,甚至还往上面夹了一筷子榨菜,“琴琴跟我讲的。” 谢风见老妈这么直接承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纠结了半天问了一句,“啊……那你怎么看啊?” 周静静:“不是写给你看了吗?你没看啊。” “哦……” “咋了,让你失望了?” “没有,就是觉得太容易了吧?对了……我爸他……也同意吗?” 周静静放下筷子,正色道,“宝贝,你把自家父母想的太封建了,做父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孩子幸福就行了,老实说,我当时知道也有一点意外,但是我又想幸好是安嘉,知根知底的,不是什么别的男孩,那样我才会不放心。” 谢风听着这一席话,心头发热,他是真的想不到父母能这么坦然接受别人眼里妖怪一样存在的同性恋。 他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哽咽了。 周静静“哎哟”了一声,递给他一张纸巾,“怎么还哭了?这么感动啊。” 谢风狼狈地接过纸巾抹了把眼睛,“那……那咱家就绝后了……” 周静静笑了,“我说你封建,你还真迂腐啊宝贝,那你说别人家的独生女儿怎么办?不也绝后了?还有俩女儿的不是要绝望了?我跟你爸都能挣钱,不需要养儿防老。” “你想怎么着都行,就是别乱来,安嘉是个好孩子,跟着学着点,我想供你上到大学上完,然后我就不管你了,你是穷是富我不管,有个人样就行。” “等老了,就和你爸我俩周游世界。过我一直想要的生活。” “你呢,你幸福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出柜了出柜了!! 就这么平静的出柜了嘤嘤嘤 没有狗血大戏是不是失望了呢哈哈哈,但这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这里面妈妈们的反应都是节选自我真实生活里的妈妈们,有的父母是真的很开明,思想很超前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能平安幸福,我想这也是所有父母的愿望吧? 码这一章的时候,我想的都是我的妈妈,她就是这么一个开明又可爱的妈妈呀 真的要好好对待父母啊,他们真的付出了很多。 嘤嘤嘤还是依旧跪求一条龙~~ 好累啊,跪求跪的膝盖都肿了嘤嘤嘤 还是没有评论我真的很伤心呜呜呜呜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三月中旬是安嘉的生日。 谢风这段时间一边忙复习考试,一边还要抽空来琢磨给安嘉什么礼物,脑子和心脏都填的满满的,一个装学习,一个装安嘉,实在是很充实。 谢风突然想到很久以前贴吧说俩人那时就已经十八岁了,其实是不对的,这个才是安嘉十八岁的生日,而自己的生日是在冬天。 既然是十八岁,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是在学校里,这要怎么过? 谢风想到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还是在去年冬天,安嘉带他去爬山,大冬天的,山顶上根本没人,不过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两个人穿得像两只熊,好容易挪到山顶,安嘉一个熊抱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虽然很感动,谢风还是问“干嘛非要爬山上来说啊?” 安嘉的脸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别的,变得很红,眼睛还亮晶晶的,说话间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声音颤抖,“这样你没法逃跑了,必须接受我的喜欢。” 谢风哭笑不得,拍拍安嘉的头,心里又涌上了别的感觉: 他早就发现了,虽然安嘉嘴上说着相信俩人的关系,但是不知为什么总是没有安全感。 谢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真的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什么,更别提逃跑了,谢风知道不管安嘉对他做什么都是出于喜欢。 谢风想了很久,觉得大冬天的半夜爬山只为说一句我爱你,这可能就是安嘉的浪漫?嗯……以谢风贫瘠的想象力真的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老爸老妈给的零花钱都很充足,不过之前都是给多少花多少,就这几个星期看安嘉要生日了,就控制了一下,现在也有一笔小财。 谢风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一个主意慢慢成型。 那是个普通的周四,安嘉早上来到班里,就看到桌子上放了几个礼物盒,应该是几个朋友送的。 见到安嘉来了,几个人都过来说生日快乐,安嘉笑着一一道谢,给他们发糖——他在a班没什么朋友,他是真的很感激,这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还记得他的生日。 一大早的,心情就不错,安嘉一天的心情都是雀跃的,更让他期待的是谢风,他不在乎他会送什么礼物,他就是想知道谢风会做什么。 谢风这边很忙,周四的大课间是文综测试,他还有几道题要去问老师。 周四的早读是语文,他要负责抽查背诵情况给丁老师送过去,抽查还需要用花名册,班长那里的花名册又不够用了,他还要去办公室拿几张。 晚饭后十几分钟的晚修时间也没闲着,数学老师突然找他,要他把前几天数学测试的卷子拿给她看,帮他分析分析,谢风虽然无奈,但也不能拒绝数学老师的好意,只好下楼去找她。 一整天一楼四楼来回跑,真的很……c,ao蛋。虽然给安嘉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没来及去找他说说话还挺遗憾的。 晚修他尽快打发了数学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他想了想,飞快地从卷子上撕了块纸写了几个字,绕道南边上楼,正好从一班门口过。 安嘉还是在门口坐着,正在低头写什么。 谢风咳了几声,安嘉听出是谢风的声音,就抬头向门外看去,惊讶地看着谢风在门外给他比了个心,他笑了笑,然后谢风扔进来了一个纸团,然后冲他比了个“ok”就跑了——晚修是有老师查班的,他不能久留。 安嘉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纸团,展开来看,上面潦草的写着,“下课出来看天。”晚修结束是有五分钟的下课时间的,然后就是两个小时的晚自习,而安嘉一般这五分钟不出门,反正就五分钟,上个厕所都不够,他宁愿在教室里待着,谢风是知道这个习惯的,所以还专门过来要他下课出门。 安嘉把那几个字看了又看,虽然不知道谢风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趁着晚修溜到他教室门口的,但是一天都没有见到他,刚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真的很开心。 他看了眼表,还有一分钟就要下课了,他把那块一看就是从卷子上撕下来的纸,压平好好地收进了一个盒子里——那里面放的都是谢风写的各种纸条。 下课铃响了,班里有人零零散散地出去了,安嘉也出去,趴在栏杆上,乖乖地按照谢风的要求望着黑漆漆的天空,过了两秒,这边天空一下子被烟花照亮了,周围发出一片惊呼,因为那绚烂的烟花组成了一句话:“安嘉生日快乐”。 安嘉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映出了烟花五颜六色的光芒,周围认识他的同学都在羡慕地和他说: “生日快乐啊安嘉” “哇,谁这么浪漫啊,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这下都知道你生日了哈哈,生日快乐啊。” 安嘉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和他们说谢谢。他笑着看着满天绚烂的烟花,想谢风一定也在看吧。 在一片喧闹的羡慕声和祝福声里中突然想起了俗套的一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接我。” 他的意中人既不是盖世英雄,也没有七彩祥云,但他确实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给了他专属感动。 安嘉冲着天空学着谢风的样子比了一个心。 楼上谢风几个人也趴在栏杆上看烟花,常诚目瞪口呆,“风哥,你真行,太牛逼了。” 陈凛也佩服道,“文人就是文人,这么有想法。” 孔歌和白欣她们也在激烈尖叫,说谢风太浪漫了,还在祝久久之类的。 谢风笑笑没说话,反正这几个人都知道安嘉他俩的事,他也不介意她们大喊大叫的,第一次觉得这么吵,还没烦。 安嘉会喜欢的吧? 在欢乐的背景音下,他却想起了去年冬天寒风凛凛的山顶,安嘉颤抖着说:“这样你没法逃跑了,必须接受我的喜欢。”顿时心疼地不行。 他摩挲着口袋里的一个丝绒面的小盒子,那把这个送给他,会不会有一点安全感呢? 晚上放了学,谢风安嘉俩人走在路上还能听到有人还在讨论烟花,心里不禁有点暗喜,安嘉悄悄握了握谢风,谢风转而和他十指相扣,安嘉笑着看向谢凤,“这礼物太木奉了。” 谢风正在掏口袋,闻言道,“还有更木奉的。”说着他把小盒子递给安嘉,勾着嘴角笑,“给,十八岁快乐,外加认识十八年和不知道在一起第几天的纪念品。” 安嘉接过,手有点不稳,他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枚银质的素圈,没有多余装饰,谢风在边上说,“现在还买不起贵的,就买了个银的,看看合适不。” 安嘉颤抖得厉害,竟然有点拿不稳,谢风一看就把盒子拿过来,把戒指顺手给他戴到左手的无名指上,“嘿,还正好呢。就当我把你拴到身边了吧。” 安嘉手上是戒指冰凉的触感,他突然发现,八重樱又开了,在夜风里纷纷扬扬飘转,春天真的来了。 最后他听到谢风说,“你就配合一点,乖乖待着好不好?” 安嘉看向谢凤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尽是深情,他摩挲着自己的无名指上的戒指,温柔地笑道,“好。” 谢风笑着捏了捏安嘉的掌心,其实他现在是想吻他的。 他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片,“给,自己捣鼓的书签。” 安嘉接过,小声地读着上面的字: “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形状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他一念完谢风就跟着说了句,“我也是。” 安嘉转头看他,觉得不是谢风眼里装了星河,而是星河就是他的眼睛。 明亮又璀璨,就像他的热忱。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感情贫乏的人。。。。。 有时觉得正在抒情的时候戛然而止加上一句距高考还有xx天真的很紧张啊哈哈哈哈【不许说扫兴谢谢】所以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候就不施加压力了哈哈哈 这个情节是我一直梦想的来着【捂脸】老夫也曾少女心过啊嘎嘎嘎,可惜没人送我烟花也没人送我戒指,只好成全成全两只小朋友啦! 今天点进来看文的大家有没有一条龙呢!没有(╥╯╰╥) ps:今天谢风的情话已经脍炙人口啦,出自沈从文 沈从文真的是情话高手。。。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二模成绩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愚人节。 大课间,大家基本都出去撒欢了,谢风剥了一根香蕉边啃边打算起身拎着水果下楼找安嘉。 刚起身就看见常诚跟孔歌俩人在一块说话,这俩人这段时间走的还挺近的,再加上一直都坐的挺近的,他一直怀疑他俩有事儿。 不过常诚一直否认,但是他越否认谢风就越肯定,一看常诚那个一天到晚倒贴的样儿,还有孔歌那个傲娇劲儿,就觉得真特么配一脸。 没想到自己很久以前说的话,还一语成谶了。 谢风又坐下来,打算当围观的吃瓜观众。 常诚在网上看了什么愚人节告白,被拒绝了也不会尴尬之类的帖子,这会儿正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堵在孔歌的位置上,跟她说话,“哎,丫头,我喜欢你。” 孔歌头都没抬,对着二模的答案,“哦,知道了退下吧。” 常诚急了,拍拍她的书,“哎,你就没点表示吗?” 孔歌勾了几道题,余光瞥到了谢风正坐在位置上,就故意道“表示了啊,让你退下啊。”孔歌戳戳挡着路的常诚,“让让,我去找我男神给我讲题。” 常诚欲哭无泪,“你男神哪位啊?我这就去杀了祭天。” 孔歌得意,“风哥就是我男神,怕不怕?” 谢风正在围观得高兴,突然被点名,“嗯??” 孔歌把常诚拨开,笑嘻嘻地跳过来,把卷子放在谢风桌子上,拿笔点着几道题目,“风哥,就这几道,我看你二模考的太好了吧,二模的题还难了呢,你也太厉害了。” 常诚在孔歌背后发出灼人的视线,谢风可不想引火烧身,就直说,“你家傻逼一直在看我。” 孔歌回头瞪了一眼,常诚立刻收回视线,她这才满意,“他才不是我家的。” 谢风心里抹了把汗,把水果拎起来示意,“我这还要去找对象呢,万一被他看见了多不好。” 孔歌嘴角抽了抽:……我是女的,你男朋友不会瞎想的! 孔歌也挺喜欢常诚的,不过女孩嘛,就想吊吊常诚,多感受感受自己被在乎的感觉,还特意找了这个唯一一个弯的,就是怕常诚真的误会,无奈谢风不配合,她只好往后让了一下。 谢风赶紧出去,任身后又掀起什么风浪,都和他没关系,他俩爱咋咋地就是别扯上他。 谢风找到了安嘉,俩人一块每样水果都挑了点,拿了个保鲜盒装了就溜达着去c,ao场边的洗手池,打算在外面吃。 安嘉拿着一个苹果在水龙底下洗着,“你二模考得怎么样?” 谢风把校服袖子往上挽了挽,低着头洗着一小串提子,语气上扬,明显是很高兴,嘴上还假谦虚,“522还行吧。” 安嘉知道他想让自己夸他,就故意笑道,“确实还行,比一模好多了,也就比我差个一百多分吧。” 谢风放下提子,拿shi手甩他水,“你又飘了?” 安嘉笑着躲,“哎,不敢不敢,真挺木奉的,一本没问题。” 今天的阳光很好,c,ao场上有很多散步的人,篮球场也很热闹,俩人端着水果坐在边上的凉亭里,二模之前简直是地狱模式的刷题,随着考试的结束,终于能享受着难得的放松。 安嘉拿了水果刀,仔细地削皮,完了还切成小块,拿牙签cha上,递给谢风,“看这服务到位不?” 谢风心安理得地接过,一只手提溜起一整条苹果皮,称赞,“这皮都没断,你好厉害哦。” 安嘉谦虚,“哪里哪里。” 谢风坐在凉亭的矮栏杆上,双腿像小孩子一样在空中晃来晃去的,咬着一块火龙果和安嘉闲聊“常诚在我们班看上个小丫头,现在跟这儿可劲儿倒贴呢。” 安嘉本来规规矩矩地坐在凉亭里树桩样子的小凳子上,见状也站起来和谢风坐在一块,抢过谢风刚拿起来的一块猕猴桃,一本正经道,“是吗,别给小姑娘分心了吧,这节骨眼上的。” “盒里还那么多呢,非抢我的,你是小孩儿?还隔锅香?”谢风看了他一眼,又拿了一块塞到嘴里,“我看还行吧,常诚也没特别过分,不过我得敲打敲打他,一定要做好失恋的准备。” 安嘉笑着问他,“为什么?人还没追到手呢。” 谢风有点不堪回首的样子,“别提了,就常诚那个直球选手,竟然相信网上营销号的ji汤,还想搞明白女生的心思?就这当初还教我呢……”话一脱口,他就赶紧闭了嘴。 c,ao,一顺嘴就给说出来当初请常诚给自己出主意哄安嘉的破事了。 安嘉很能抓重点,“教你?教你什么?” 谢风含含糊糊地,想要蒙混过关,“没什么……” 安嘉追问,“到底什么?话别说一半啊。” “真没啥……” “真的?” “真的。” “那我可自己问常诚去了。” “哎,别别别,我说我说。”靠,要是去问常诚,指不定那孙子为了报仇说出什么呢,还不如自己交代了,谢风清了清嗓子,“就是之前,那个,我惹你生气那次。” “嗯?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就……就我第一回亲你那次。” “嗯……”安嘉想起来那晚自己因为谢风一句话,就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的胡思乱想,现在看起来还挺好笑的,他就笑了出来,“那不是生气,是我自己有点事没想通。” “啥?不是因为我随随便便就亲你你就生气了?” “……不是。”安嘉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我巴不得你多亲几下呢。” “那是什么事没想通啊?” “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我忘了……” 安嘉叹了口气,“好吧,我再问你一遍。”安嘉转头看着谢风认真道,“要是我想和你过日子了怎么办?” 谢风看着安嘉的眼睛,“过就过呗,咱俩一块过。” 安嘉的肩膀垮了下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谢风点头,“知道啊。” 安嘉语气里带上了一抹黯然,低头看着地面,“我就是看你这么随口说说的样子,才觉得你一点都没有认真,你现在还是这么说。” 谢风觉得安嘉的思维又跑偏了,他板正安嘉的肩膀,“不是 ,你听我说,你觉得我不够认真?” 安嘉被迫直直地撞进他的眸子,只听见谢风说:“我当时是觉得,照这么下去咱俩最后在一块过日子,不是水到渠成的吗?十八年了安嘉,咱俩都在一块十八年了,以后几十年还在一块多正常啊是不是,我就觉得这个事没什么好说的,板上钉钉了,就像吃了饭会不饿,人被杀就会死一样,特自然一件事,就顺口说了,没想到你会觉得我不认真。” 安嘉愣了,他一直觉得,谢风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是不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他的爱,不如自己浓烈,却平淡自然,反倒是自己多虑了。 安嘉心头涌上百种情愫,半晌才开口道,“那你……” 谢风看着安嘉开合的两片唇,心痒的不行,无奈人多又亲不到,只好调戏两把,过过嘴瘾, “什么?你说我还壁咚你?那是常诚教的……我以为那时候是你觉得我瞎,看不到你的付出,生我的气呢,常诚就跟我说不管怎么着,先抱再亲,什么难搞的对象都给拿下了。” 说着他还有点得意,“你看,这不是拿下了?” 安嘉想,虽然俩人的误会解开了,但是还是有种想吐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安嘉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些别的,“对了,当时我把手机关了,来学校之前都没开,你给我发的信息,我过了一周才看见,但那时候已经没事了……” 谢风:“……好吧,以后要是真吵架了,不许关手机。” 安嘉莫名有点愧疚:“我是不是很不好哄啊……” 谢风戏谑,“没有啊,啥都不用说,只管抱着一个劲儿往死里亲就成,好哄得很。” 安嘉的耳根顿时红了,“你……”面对谢风突如其来的撩,他总是招架不住。 谢风玩着安嘉的手,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一个笑,“要真到了需要往死里亲的地步,你可别哭啊,我不会心软的。” 下午的时候,陈凛和陈然回来了,陈然前段时间因为倒春寒,哮喘突然犯了,陈凛就请假去照顾他了。 谢风当时还奇怪就算陈然生病了不应该是家里人去照顾吗?怎么会让陈凛正上着课就请假去医院? 常诚告诉他,原来陈凛和陈然是自己住的,从小父亲就去世了,中学的时候,妈妈再婚,俩兄弟不愿意跟着妈妈去新的家庭,就从那时开始俩人就一直住在原来的房子里。 谢风这才知道这兄弟俩的身世,单从表面上看陈凛那副整天前呼后拥的“社会哥”形象和陈然天生的温润的气质,还真的猜不出他们有这样的家庭。 常诚说这个没多少人知道,他也是上次在网吧玩脱了,去了他们家里才知道的。 谢风感慨了一会儿,中学时候就独立生活,换了他,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真是打心底佩服这俩人。 谢风站起来给提了一兜药的陈然让位,陈然冲他笑了笑,坐了下来,谢风主动和陈然说着现在老师讲到哪里了。 陈然把东西放好了就垂着眼睛听着,嘴唇还有点苍白,他笑了笑,小声道,“嗯,我在医院和老师复习的进度差不多。” 谢风看着讲台上挥舞着三角尺的数学老师,“在医院也学习啊?” “嗯,陈凛坐那没事,把我转悠得眼晕,还拽着他也学了两天。” “大炮也能安心坐下来学习?” “只要我说了他就会。”陈然翻着书,淡淡道。 谢风感叹:大炮啊大炮,弟控毁一生啊,这被拿捏的死死的。 后来谢风拿过这个和陈凛开玩笑,当时已经是暑假了,一伙人出来吃散伙饭,喝高了六七个人就半夜坐在马路牙子上吹牛。 陈凛点着了一根烟,在明灭的暗红色的红光里伸开了两条长腿,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宠溺,“他的病是一辈子的,不能吹凉风,不能情绪激动,我只能顺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都是为我好,不愿意又能怎么办?不是我没脾气,就是不敢,万一有个好歹,我可就这么一个弟弟。” 谢风那时候想,也许所有的爱,所有的让步,都出于这么一句看似轻飘飘的“我不敢”吧。 距高考还有68天。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开学了,看情况吧,可能需要给大家请个假。。。 有点卡文啊嗷嗷,这样看下去似乎高中很快就能写完了,接下来些什么呢嘤嘤嘤(╥╯╰╥) 今天也要熟练的跪求一条龙呢! 话说每次跪求一条龙是不是都觉得药店很多件很麻烦所以就一个都不点了啊qaq 那我以后只求收藏好不好咩 收藏量真的很重要啊qaq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这天早上,常诚和谢风俩人去了餐厅三楼也就是顶层,吃饭。 刚上完早c,ao,又要上三楼,谢风扶着栏杆上气不接下气:“你……特么一定要去三楼吗……我要累死了……” 常诚鄙夷,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丫的,咱们不一直都去三楼吗傻逼,搁这装啥娇弱。” “你没在这的时候我……我都自己一个人吃的好吧……哪还有心思上三楼……随便在一楼吃点就回了。” 常诚有点感动“没想到我没在这,你竟然纡尊降贵地去吃一楼的黑暗料理,真是辛苦你了。” 谢风看着他,赞同道,“不如你请我吃饭” 常诚:……你果然是有目的的卖惨! 两人买了两碗面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 ,常诚拿筷子挑了一筷子面条吹着,“嘿,下午还要去植物园春游呢,知道不?” 谢风搅着碗里的辣椒,清亮的汤水上顿时浮上了一层红油,衬着绿色的葱花香菜,让人很有食欲,因为懒他很久没上三楼吃饭了,心情还不错“知道,昨天就有人说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都听到老师说了。” “你怎么听老师说的” “早读去找老高的时候听到办公室老师讨论了。” “……你咋又犯事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噫,我才不告诉你。” “……爱说不说,还搁我这矫情呢。” “真不是我不说,等会儿回去班里绝对传开了,自己说真是太羞耻了,一会儿我就要收拾东西滚蛋了……” 果然早饭回班之后,刚坐下,白欣就千里迢迢跑来跟他分享八卦了,她坐到谢风的前桌的位置上,转过来兴奋地拍拍他的桌子:“风哥风哥,哈哈哈我来跟你分享一下今日沙雕。” 谢风正拿着笔抄早读留的问题,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板,手上动作没停,“你说。” 经过白欣前仰后外加绘声绘色的描述,谢风笑的笔都拿不稳了。 原来早上进班的时候,常诚他们寝室忘记定表了,整个寝室都起晚了,火急火燎地跑来教学楼,正好踩着老高倒数三二一的声音跨进楼道,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后果可想而知,几个男生被一顿男子单打外罚五十个俯卧撑,几个人正做得如痴如醉,满头大汗之际。 “吧嗒”一声脆响,几个人齐齐朝声源望去,只见常诚的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正无辜的躺在地上。 常诚本人则保持着双手撑地的姿势得得嗖嗖,两股战战,抖如筛糠。 周围诡异的沉默了几秒,顿时爆笑。 ……那场面真是一度十分尴尬。 老高铁青着脸把他怼了一顿勒令立马回家反省,常诚急中生智狡辩说这么早没有公交,爸妈还出差,要他吃完早饭再走。 老高的身高虽然居下仰高,但气势一点都不输人,他高傲地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毕竟他也很忙,就准了他第一节课之前必须离校。 这会儿常诚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谢风就放下笔去找他,“哎傻逼,这下午没法儿出去和我们玩了吧” 常诚得意洋洋地把书包拉链“啪”拉上了,“没事,家里没人,回家还正好,不就是植物园吗,一样一样的,到时候去找你们。” 谢风想这处罚跟常诚这种厚脸皮的富二代还真没什么卵用,他们也从不放在心上,就懒得再说什么了,他摆摆手,“得了,赶紧走吧,下午记得给我们买好吃的啊。” 常诚潇洒地冲他比了个“ok”就背着包往教室外走去,正巧撞上孔歌。 孔歌问他,“干嘛去” 常诚突然没了那股洒脱劲儿,蔫头蔫脑,“手机被老高收了。” “你就不能安生几天吗,这还有三十多天就高考了。” “哎是是是,那不是意外嘛,保证没有下一次了。”他又讨好道,“下午不是去植物园吗,想吃啥,我给你买。” …… 谢风看着常诚低眉耷眼的样,腹诽:妻管严早期症状实锤了。 下午高三全年级就在高一高二艳羡的目光下摇头摆尾,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从校门出去植物园玩了。 二十三班另辟蹊径,跟着丁老师从旁边的小村庄横穿过去——这有条小路直达植物园。 小村庄还蛮古色古香的,村民也挺淳朴,都好奇地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这群人本就人来疯,这下更得意了,一路上欢声笑语,连蹦带跳的。 不少人都拿出手机拍小村庄的景色,还传进了班级群里。 丁老师当然知道有学生拿手机,这会儿也没拦着,还和几个女生一块讨论滤镜贴纸什么的,气氛更加活跃了,女生们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听着也不闹心。 谢风和陈凛他们走在一块,他和陈然跟在陈凛后面。 陈凛一手拽拽背包的带子,一手拿着手机和常诚发语音:“我们没从大路走,丁老师带着我们从村儿里过来了,你就在大门口等着就成。” 常诚好像发了什么,陈凛皱着眉,气急败坏道:“你是沙雕吗!什么哪个大门,就特么那一个大门,你走哪去了!卧槽,站那别动我们去找你……” 谢风跟在他后面和陈然并肩走着,边笑边拿了一条巧克力给陈然,“大炮真有意思。” 陈然接过,也笑道:“就是嘴巴不太干净。” 谢风看着眼前和陈凛别无二致的脸,感慨星座决定性格说真是扯淡。 重要的是看久了竟然有点ji,ng神分裂…… 和差点迷路到隔壁动物园的常诚顺利交接了之后,他偷偷摸摸地把带来的零食塞给孔歌。 孔歌正跟白欣拍照呢,看到常诚还有点惊讶,她收了手机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有点不好意思接过,“你还真带啊,这太多了吧。” 常诚拍拍她,笑的很傻,“没事,我们几个人也多,分着吃呗。” 孔歌抬头问他,“那你呢丁老师不知道你过来吧” 常诚挑眉坏笑,神态之猥琐,语气之下流,不禁让人觉得他要做出什么不利于祖国ji,ng神文明建设的事。 最终几个人决定去隐藏在植物园深处的一个小池塘。 植物园弄成了森林的样子,各个树种分散开来,树身上挂着小牌子,介绍基本信息,花花草草种的也很有意境,不过时节不太对,大多数的花都没有开,但走在小路上还是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而小池塘就位于小森林的中心,据说里面种着荷花,美人蕉,菖蒲之类的水生花,还有人夸张地说到了花开时节动京城的地步云云。 谢风是不信的,在他们这么个小破城市里,能有什么惊艳的景色,不过是花多一点而已。 狭窄又错综复杂的小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一行人走着走着就觉得视野开阔了很多。 拨开重重掩映的树枝,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漾清澈的湖水,说它是池塘还真的不太妥,它还蛮大的,水也很清,远远看去泛着淡淡的青色,甚至还有几只水鸟悠哉悠哉地戏水。 几人对眼前的景色很是满意,也不讲究地席地而坐,打游戏的打游戏,吃东西的吃东西,常诚竟然还带来了一只烤鸭,几个人大快朵颐,好不惬意。 吃到半途,有人也陆陆续续发现了这块地方,纷纷大呼没见过此等好景,然后坐下吃东西,春游顿时变成了野餐,一片热闹祥和,浑然不像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的人,都在眼前的美景里暂时放松,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谢风在三三两两的人群里找着,不出意外的找到了正和朋友聊天的安嘉。 安嘉正好抬头看见他,冲他挥挥手,身边几个知情人都发出了暧昧的唏嘘。 谢风没管,他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准备过去,想了想还是又拿了几片烤鸭和别的东西,用一次性手套装了,就朝安嘉走了过去。 常诚悄悄在他背后说,“噫,还说我妻管严这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献殷勤是谁啊,还拿我的零食!” 孔歌笑他,“快闭嘴吧,被风哥听到你就完了哈哈哈。” 常诚不太赞同,哼哼唧唧地还想说什么,却被正c,ao纵着游戏角色的陈凛在百忙之中拿了几片烤鸭塞住了嘴,导致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罪魁祸首还说“人谈恋爱管你鸟事,偶尔也捡起一回妻管严的人设呗。”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谢风走近了,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安嘉,安嘉的朋友也知道他们的事,当机就使了个眼色去了别处。 安嘉抱歉地笑笑。 俩人就靠着树干坐下来,谢风顺手为安嘉剥着一颗碧根果,“这地方挺适合谈恋爱的。” 安嘉笑着没说话,拿起了一片牛r_ou_干塞到谢风嘴里,离开时还在他唇上摸了一把,皱眉道:“看你的嘴巴干的,就不听话。” 谢风嚼着东西,含糊不清:“我这不是忘了吗……一天天的,忙得水都没空喝……别说涂唇膏了。” 安嘉顿时有点心疼,忘了自己每天比他还累还忙,摸了摸他的头发,“别太累了。” 谢风摇头,“这哪能呢,我要是不努力一点怎么和你走的近一点”说着他就笑了起来,“总不能你697分去北大,我坐697路去北大看你吧” 安嘉也笑了笑,“那也行啊,我给你报销路费。” 谢风配合着假装小鸟依人,往安嘉肩上靠了靠,“款爷求包养,我想少奋斗二十年。”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0节 安嘉正襟危坐,摸摸他的头,沉声道“乖,你听话,跟着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俩人实在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距高考还有41天。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但是我特么忘记吧u盘带回来orz愚蠢的小许今天也是一个惨惨的鸭~ 军训好累哦,但是一看到我不在的时候还是有点击,瞬间老泪纵横 于是一到家就更了文的喔!!求表扬求顺毛!!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这段时间老师们就跟疯了似的,疯狂布置作业,历史老师在周一就发了二十几张卷子,轻飘飘地说这周之内做完,平均下来一天起码要做三张;数学老师更是一天两张卷子的速度边发边收,更过分的是政治老师竟然昨晚发了三张卷子要求今天早上就交!完全不顾学生死活,激起公愤,同时被政治老师雷霆手段暴力镇压。 自古以来学生都是根据老师收作业的紧急程度来选择先写哪科,昨天晚自习几乎所有人都在写政治,被主观题整的痛不欲生,自然而然地忘记了写本该最先写的老班布置的作业。 所以一大早就一片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又是忙碌的一天啊。 早饭过后就是课代表收作业的时间,丁老师说下午学校安排了体检,时间很紧,所有作业都要提前收了。 虽然并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老师说要收了,大家都一片哀嚎。 谢风站在过道里,负责收右边三列的作业,他左手臂弯里放着一摞作业本,右手在便签本上飞快地记着作业情况,xx没交,xx请假之类的,那边还有人叫他,“风哥,你昨天晚上发的政治三张卷子写了没啊!!!我还没写快快快,给我抄抄!!” 谢风把便签撕下来“啪”地贴在最上面的作业本上,嘴里应着“我还有几道选择没做,你帮我随便蒙几个交了吧。” 那人麻利地翻着他的桌子,嘴里不忘夸,“好的好的,风哥牛逼!” 面前一位老是不交作业的老兄一边手上奋笔疾书,一边绝望的叫道,“风哥,等等等等,我这就写完了!!!别走啊!!” 谢风正拿着作业本打算喊了正在收左边三排作业的陈然一块下楼交作业,闻言停住脚步,奇道,“你还写作业呢?” 那个老兄一眼看同桌的作业本,一眼在自己的本上马不停蹄,嘴还不闲着,“那可不……再等我五分钟!谢谢谢谢!!” 谢风把作业本放在他的桌子上,拿着笔把他的名字划掉,气定神闲,“不急不急,给你一分钟。” “60,59,58……” “说好的五分钟呢!!!” “54,53,52……” “别别别,马上马上!!!” 谢风满意地拿走他赶时间写的鬼画符,冲他摆摆手,“下次要快点啊。” 那位老兄爆手速过度,口吐白沫,气绝身亡。 围观者无一不感慨,什么是魔鬼?这就是魔鬼! 第一节是地理课,老成一上讲台,就看到下面的学生,一个个ji,ng神抖擞,眼里闪烁着光芒。 顿时感慨道,“今天大家都这么有ji,ng神啊,以前早上第一节课都卧倒一大片的。” 其实大家本来也很困的,毕竟昨晚写作业写到半夜,早上又是五点起床,每个人恨不得睡个三年补觉,奈何早上各科课代表一通凌迟之下,个个被迫打起ji,ng神,现在均是苦不堪言,听老成说话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成开始评讲刚过去的三模卷子,三模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题出的也简单,还是自己学校老师改的,大家的分数都很高,就是拿来鼓励学生的。 谢风还是第一,得了592,这在平时是根本想都不要想的,所以基本也没人在意这次考试的成绩,最后这段时间是拿来查漏补缺做新题看错题的,拿去计较分数的时间不如多背几道知识点。 谢风一边听课一边在笔记上记着,大部分题他已经弄懂了,就往下看着,看了几眼之后,他停下来揉揉眼睛,早上忙着补作业,早饭都没去吃,这会儿有点晕,他掏了块巧克力放在嘴里含着,让它慢慢化开。 五一过后天气已经热起来了,甚至有少数人就像陈凛那样s_ao包的,已经把短袖穿上了,谢风忽的想起安嘉,还是穿着长袖的卫衣,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换了个红笔记着重点,在嘴里巧克力甜腻中带点苦涩的滋味中不着边际地想,他还真是很怕冷啊,还老想着给自己暖手,真傻啊。想着想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勾起了唇角。 下课之后,大部分人直接卧倒补觉,谢风也把桌面整理了一下,刚想问一下陈然要不要出去以便给他让位置,就发现陈然已经睡了。 谢风回过头把校服团了团趴下睡觉了。 安嘉打从植物园那次回来之后,就一直担心谢风忙着忘了吃早饭,隔三差五的就上楼投喂点吃的,他都是前几节课上来,他也不是不困,照二高的作息,是个人都会困,怎么睡都不够的,他就是实在困得不行了,才会抽空睡一小会儿,他倒不是因为在一班竞争激烈的环境里觉得多睡两分钟都是在犯罪,而是感觉时间不够用,不应该浪费在睡觉上,眼睛一闭,就好像有什么事脱离掌控了的感觉。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来的时候有时谢风在睡,有时去了办公室,见了能说几句话的时候反而很少。 他来二十三班很多次了,熟门熟路的,他轻手轻脚地进了他们教室,大多人都在睡觉,他走到谢风的位置上,只见到他半张脸都埋在校服里挡光,头发也没时间剪,几缕长的贴在脸上,睫毛随着呼吸起伏,头发上是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几点明亮的光斑,暖色的长袖t恤衬得他安静美好。 安嘉看了一会儿,小心地把手里的面包牛奶放在他桌上一摞高高的书上,从他桌上的笔筒里拿了支铅笔在便签上写了几句话,贴在面包袋上,刚准备走的时候就眼尖地看见了谢风随便放在桌角的一张一看就是包过巧克力的锡纸。 其实谢风不大喜欢吃甜的,他会去吃巧克力只是在低血糖犯的时候,安嘉猜他早上一定又是没吃饭,说不定昨晚上还熬夜了,这会儿再去看他的脸,甚至还能觉出几分苍白,安嘉除了心疼之外,是浓浓的无奈。 高三不苦是不可能的,而自己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他身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关心他了,却还是照顾不好他。 安嘉又提笔在纸上加了句“再忙也要吃早饭。”写完才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僵硬,就在后面又画了个笑脸又写了句“我会心疼。”,这才把便签贴好,又最后看了谢风一眼,就出了教室。 下午坐着学校包的几辆公交车去医院,路上听着女生激烈讨论着体检是不是要脱衣服什么的。 谢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难得出门一次,大家都兴奋地像是去春游,反正对他们来说只要不在学校哪都是天堂。 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谢风闭上眼睛,下午的阳光很暖和,晒得他昏昏欲睡,脑子里是安嘉上午给他写的纸条,他是不大会照顾自己,却除了父母以外从来没人像安嘉这般熨帖。 能让他在苦的时候想起的是他,在甜的时候想起的也是他。 这么好的男朋友哪找去?真是给他捡到宝了。 到了医院因为人很多,需要错开,一个班分成了几组,这个组检查耳鼻喉,那个组就要去口腔,这边查血常规,那边就要去眼科,跟着脚步如飞的护士姐姐争分夺秒地来回乱跑,最后他们二十三班竟然是最快检查完的,各个科室后面还排着长长的队,查完了没事做,三三两两地结伴逛医院,才看到很多班还在等电梯,认识他们的还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陈凛感慨,“我们也太快了吧。” 白欣赞同,“是啊是啊。” 常诚兴奋地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呢?” 孔歌赞同,“问得好。” 谢风和陈然:……好像真的没地方去。 众人内心是很想出去玩的,毕竟在二高的封闭式管理下好不容易出次校门。 然而楼下大厅里还坐着班主任们,负责看着学生不要乱跑,等着全部检查完了一块走。 几个人垂头丧气地下楼,陈凛突然冒出了主意,“我们从小门走吧,不走大厅,悄悄出去,没人看见的。” 白欣有点犹豫,“不好吧,万一被看见了?” 陈凛豪爽一笑,“没事,我们人不多,目标不大。” 孔歌数了数,“他妈的一共五个人,目标不大?” …… 最终几个人还是决定溜出去玩玩,好好的机会放弃真是太可惜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一路上有惊无险地出了门,常诚深吸了一口气,“啊!自由的味道!” 几个人都笑他傻逼。 医院周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几个人在一块吃了顿饭,逛了一会儿时间就差不多了,又打包了点小吃什么的就回了,临了还依依不舍意犹未尽。 回到学校又是晚饭时间了,实在是幸福的不行,谢风带着吃的下楼去找安嘉,刚到楼梯口就看到安嘉和一个女孩在一班门口说着什么,两人相隔三四个班的样子,中间人群来来往往,谢风站住了,不知为什么就想等着他们说完了自己再过去。 安嘉和那个女孩也没说多久,一分钟不到,那女孩就和同伴离开了,谢风这才走过去,安嘉本来站在栏杆那,正要转身就看见了他,笑道,“来了?” 谢风把手里的乱七八糟的吃的递给他,直接问道,“那女孩是谁啊?” 安嘉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拈了一小块鸭脖习惯性地先塞到谢风嘴里,“班里一个同学,跟我告白来着。” 谢风虽然猜到了一点,真正知道的时候还有点意外,他嘴里有东西,说话有点含糊,“不是吧……你们不是要考学吗?还谈恋爱?这还有几天那……” 安嘉看他鼓着腮帮子,眼睛都睁大了,有点想笑,“还有一个月呢,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我还说我有喜欢的人。” 谢风笑了,“你没把我供出来?” 安嘉摇头,“不敢,怕吓着小姑娘。” 谢风推了他一把,“我有那么吓人吗?” 安嘉笑着躲他,转身回班,谢风把骨头扔进垃圾桶,跟着他进班,安嘉从包里拿了包牛奶出来,谢风自然而然地准备接过,安嘉却不给他,他低声笑道,“你反应有点不对吧?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吃醋的吗?” 谢风没拿到牛奶,他看了下周围班里没有人,正好顺着他的意思撒娇,他知道安嘉老喜欢他这模样了,也乐意配合他,他假模假样地锤安嘉胸口,“我吃醋了!你赶紧给我!要不我就生气了!” 安嘉在“小拳拳”的攻势下缴械了,他摸着谢风的头发,觉得被萌化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谢风变回正常,“你会夸人吗?竟然夸男人可爱,恶趣味。” 安嘉笑道,“我找不到好词形容你,只好夸你可爱了。” 谢风不知怎么突然有点想脸红,他小声地“哦”了一声,继续吸着牛奶不说话了。 安嘉笑着看他,谢风在他面前总在不经意间就会有这些自己都感觉不出来的可爱的小动作,每每看到了,就能让他喜欢得不得了,可能在别人眼里他是很自然的动作,到了安嘉这里就变得不一样的可爱,这可能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安嘉想着就笑了起来。 距高考还有30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有点卡文,字数不够鸭……难过jpg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这天晚饭间,放学铃响过之后,大家有的陆陆续续地出了教室,有的留在班里看书刷题写笔记,还有的两个人聚在一起低声聊着天,内容多是乏味生活中难得有趣的事。 窗外隐隐传来广播的声音——现在的广播站也换了新血液,已经没有高三的学生了。 高考的脚步越近,多数人对自己的定位就越清晰,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常诚却拿着刚刚上课讲的卷子过来找谢风,他把卷子工工整整地放在谢风桌子上,摸摸后脑勺道,“嘿,风哥帮我看个题呗,不大好意思问老师这么简单的。” 谢风正打算把没整理完的错题写了,此时只好拿过常诚的卷子帮他看错题,“‘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这说法是……你选c……认为世界是绝对ji,ng神外化的客观唯心主义……” 谢风眉头蹙起来,想着怎么用通俗的语言给他讲这道已经做过很多遍的典型题。 半晌他才看着常诚期待的眼神,决定还是先鼓励他一下:“看关键词,‘心’就是ji,ng神嘛,那就是唯心主义,这个没错。” 他拿着笔点着题目,“你可以这么理解,心就是人,人就是你自己,你自己就是主观的,所以应该选d‘夸大了意识能动作用的主观唯心主义’——客观唯心主义就是神之类的,耶稣、佛祖那些,懂不?” 常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拿过卷子批注,嘴里还念叨,“心等于人……人等于主观唯心……” 谢风看着给他讲明白了,自己也心情不错,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又摊开笔记本,翻着卷子,找着做了标记的错题,拿余光扫了常诚一眼,手上不紧不慢地写字:“你最近积极了很多啊。” 常诚把那道题弄完了,闲下来就无聊地翻着谢风的笔筒,有一搭没一搭地答话:“是啊,我这基础题还没怎么弄明白呢,马上就要上考场了,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啊。” 谢风嗤笑:“得了吧,还不是孔歌催着你,你才不会找我问题呢,还不知道你——今天你俩怎么没在一块啊?” 常诚嘿嘿地笑:“你不知道,她们女生现在流行晚上去慢跑减肥呢,哎——话说回来,你和安嘉顺利不?” “还什么顺不顺利的,都快一年了,早成老夫老夫的了,还当热恋期呢。” “哟,听您这口气,这是不甘平淡,想找点刺激?” “快滚,我们永远都有激情。” “我的妈呀,您老那胳膊腿受得住吗?” “你再废话一句,老子废了你。” 常诚收了玩笑话,拉长了声调,感慨起来,“时间过得好快啊,都快一年了。” 谢风还在忙自己的事,常诚的话过了一遍耳朵,也没当回事,“还伤春悲秋上了?” 谢风低着头翻着卷子,剪了一截胶带贴在重要的内容上,再撕下来,字就印在了胶带上,再把胶带贴在笔记本上,就完美完成了转移,省去再抄一遍的麻烦。 常诚看了他一系列的c,ao作,表示从没见过,瞪大了眼睛,佩服道:“这c,ao作,牛逼牛逼。” 谢风在写笔记的空隙里瞥了他一眼,“得亏咱们的卷子质量不好,油墨很容易掉,要不是之前您老人家枕着卷子睡觉把字印了一脸,还给不了我启发呢。”说着他就乐起来了,“这是谢氏印刷术。” 常诚顿时拱手做膜拜状,“参见掌门!” 谢风摆摆手,“不必行此大礼。” 班里人比较少,他俩说话声音也低,整体还是比较安静的,倒很能让人静下心来学习。 所以常诚就趁这会儿把上节不懂的问题都问了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高级的题那几分我也不指望得,会做基础就行了。 倒很是找准自己的位置。 一直歪着头给常诚讲题,完了之后谢风觉得脖子都僵了,就转转头活动活动。 常诚那厮榨干了无私奉献的无产阶级的血之后就出去找狐朋狗友拉帮结派了,谢风啧啧感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安嘉适时出现在门口,冲他扬了扬手上的一本厚厚的笔记示意他出来。 谢风了然,合上笔盖,翻开一本厚书,从里面拿出了一片已经干了的树叶,这才走过去。 安嘉正背对着教室靠在门外的栏杆上等他,听到谢风的脚步声就转过身来——他的脚步声很特别,总有点抬不起来似的拖沓,带着和地面摩擦的沙沙声,虽说跟自己走一块久了,不自觉的已经改了不少了,但是那脚步声里透出的仿佛永远不紧不慢的独属于谢风的慵懒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是经年的印记,深刻隽永。 安嘉一手端着笔记另一只手翻着,红笔夹在食指和中指指之间,莫名地就让谢风想起了安嘉抽烟的样子,也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魅力,同样的迷人。 安嘉边翻边问,“昨晚你写的不会的几种题型,我给你又挑了几道例题,你来看看过程,还有哪不懂的就问我。” 谢风顺手把手里的树叶塞到笔记本外封的塑料套里,就着安嘉的手认真地翻看,指着某一处问,“这儿还不太懂,你再讲讲。” 安嘉一手卡着谢风翻到的那一页,一手掀到扉页看着那片树叶,那是片梧桐叶,上面是谢风用软笔小心翼翼地写着的“喜欢你”,托了那笔的福,让一向凌厉的笔锋为了迁就脆弱的树叶生生地流露出五分缱绻三分缠绵,剩下那两分是恋人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情思。 安嘉笑了笑,翻回谢风指的那页,不厌其烦地给他讲那道难懂无趣的几何题。 但凡到了安嘉这地步的人,解题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不是问题了,需要的只不过是不断提高做题速度,在做题时让那些步骤方法像条件反s,he一样迅速准确地直击答案。 这个过程其实是非常无聊和枯燥的,解题的挑战性和未知性已经消磨下去了,每日只是重复相同的程序,难免让人生厌。 不过安嘉有谢风这个在他眼里永远新鲜的妙人,每天给他解答奇奇怪怪的问题就充满挑战,在这个过程中也让他戒骄戒躁不断夯实基础,每天翻着课本想着给谢风用通俗浅显的语言解读、重新推导那些基础公式比做十套老师ji,ng选的压轴题更有趣。 “等一下,这条辅助线怎么做在这里?”谢风指着题,眼睛里闪烁着求知欲。 “你首先要观察一下,这个组合图形像什么,里面有没有平时教过的图形,尽量往平行四边形,特殊三角形这些简单的基础图形上来靠。”安嘉又画粗了几道线,继续讲,“你看,连起来,就是一个平行四边形了对吧?然后就可以用平行四边形的定理,接着线面平行、面面平行都可以证了。” 谢风拿过本认真地看起来,安嘉收了笔,在一边看着他,补充道,“如果是立体图形就要往长方体,棱锥什么的方向想,这种题都是这样的,出题人不会出一个没学过的图形,那种题没有意义。” 半晌才听到谢风幽幽道,“我第一眼看这图就像个四仰八叉的跟被□□了似的大海星……根本就联想不出来它能像什么……这怎么办?” 安嘉听着他的形容实在想笑:“不如,你想想我?”他的本意是让谢风想想自己平时教他的那么多的题练出的手感,谁知谢风想故意跑偏,谁也没招。 谢风饶有兴味地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这个姿势,不大好吧,引人犯罪啊。” 安嘉和谢风在一块待久了,对他时不时就飙车的行为练出了点抵抗力,但那点抵抗力在车技ji,ng湛且随时随地都能开车的老司机面前还是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他顿时就明白了谢风在说什么,登时面上一热,“你说什么呢?” 谢风又正经回去,戏谑地看着安嘉有点无措的模样,玩心上来,“嗯?我在说题啊。” 他说话时尾音故意上挑,一时间竟带出些似有若无的诱人来,表情却颇为无辜,安嘉在心里默念三遍“阿弥陀佛”美色当前,求佛祖放他一马,许是佛祖看他心不诚,于是惩罚他面对更大的诱惑: 谢风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眉梢都染上三分懒意,竟有些媚眼如丝的意思,他声线并不似安嘉的低沉悦耳,反而带着少年音色的敞亮,他就用这坦坦荡荡的声音说着不怎么正经的话,“安老师?” 安嘉一时间想躲开谢风那个眼神,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那个样子……真是好看啊。 他就像只得尽了好处还卖乖的猫,永远不知道他慵懒的外表下又藏了什么能拿捏你的新花样。 但还是忍不住每次都为他着迷,怎么还舍得数落他,只好甘心每次都掉进他的陷阱,三番五次,乐此不疲。 安嘉余光扫了眼周围,身边虽然没有人,但是人群的嬉闹声也不远,眼前又是放在心尖上的人有意的诱惑,让安嘉沉浸在这偷情似的紧张和刺激中。 又想让他别闹了,又想让他用那种眼神多看他几眼,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安嘉掩饰性的偏开头清清嗓子,不着痕迹地捏捏谢风的手腕,“好了别闹了,听懂了就行。” 谢风把安嘉的种种小动作都收进眼里,觉得他又别扭又坦率,惹人爱得简直没处说理去。 谢风也不忍再逗他,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只收了笔记本,拍拍他的肩膀,“哟,瞧你这领子乱的,帮你整整。”——已经是夏天了,安嘉穿的是班里定做的班服,只是件简单的短袖,哪里还有什么衣领,不过是他借口吃豆腐的伎俩。 安嘉脖颈处是谢风手上温热的触感,那手离开他脖子时还摸了把锁骨,真是被他占尽便宜。安嘉看他活像只偷了腥的猫似的露出狡黠的笑容,气也气不起来,只好摸了摸他的头发,“就知道瞎闹。” 谢风不满意他的语气,就赶他走,“整天哄小孩儿似的,自己才多大啊,装老成吧你就!” 安嘉已经走到楼梯口了,闻言转头笑了笑,谢风远远地看清了他做的口型“宝贝儿,哥哥疼你。” 顿时臊的慌。 谢风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满嘴s_ao话,每次都能得意洋洋地ji,ng准拿捏安嘉的软处,可每次安嘉这种中规中矩的,像是从哪抄来的情话都能把他撩得心弦大动,分分钟都要弹出一首《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来,实在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奈何心都是安嘉的,早就不归他管了,爱怎么跳怎么跳吧。 他乐意放任。 距高考还有14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想双更。。。又有没有宝贝儿一条龙服务鼓励一下子呜呜呜呜 第30章 第三十章 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排已经数到了“3”。 安嘉从书堆里抬起头看了眼列了一黑板上的密密麻麻的各科复习重点,把眼镜摘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高三生活已经接近尾声,最后的一个星期老师们大多上课已经不再讲了,把全部的时间留给学生自己。 特别是像一班,很长时间教室里甚至都没有管理者,无论是老师还是值日班长——事实上,高度自觉自律的一班学生有没有人管也都一个样。 真正在校时间其实只有今天了——准确的说还不到五分钟了,今天下午整理完考场所有人都要离校,封锁考场。 剩下的三天里,两天回家休一个温书假,一天去别的学校熟悉一下考场位置。 二高作为历届的文科考场,因此到时只需要理科生去另外两所高中。 安嘉拿着镜布擦完了镜片,放进了眼镜盒里,开始收拾东西,班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收拾了。 他们要在今天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寝室——为别人,中考,学业水平测试,大大小小的周考,测验收拾了那么多次考场,这是最后一次为自己收拾考场。 安嘉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高三无疑是辛苦疲累乃至无聊乏味的一年,但在这一年里,又有别的东西悄悄诞生—— 那是在三百多个日夜里磨砺出足以面对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的勇气和力量。 但又不仅仅止于此,还有所有陪伴着自己的人给予的欢慰和感动。 高三结束了,这些东西又会记住多久呢? 班里除了收拾东西的声音没有别的声音,班里总是这样,每个人都各干各的,人情不是很亲近,因为每个人都太过清醒地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这一点安嘉倒很是羡慕二十三班。 他总是去找谢风,也知道他们的班总是闹闹腾腾,学习从来不是第一位——甚至要测验卷子都不记得去拿,安嘉一直为这个耿耿于怀。 虽说成绩差点,但是班里永远洋溢着活力和一家人似的氛围,这倒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就算是马上要离校了,班里的气氛还是像平时整理随便一场考试的考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安嘉就在这种微妙的难过的心情里把东西收拾好了,整理考场需要每个人都参与,坐在像他这样靠墙的位置上的人只需要把墙上的贴纸撕了,乱涂乱画的痕迹都不用管,会有人拿大白纸贴上。 安嘉很快就整好了,拿着提着一大袋子书往外走——他从来不喜欢背书包,他老觉得那么重的书会把脊梁压弯。 走到教室外面他才看到对面高二的楼上也在整理考场,人声拉桌子的声音纠成一团,在夏天闷热的下午显得格外热闹。 他又往走廊那边走了走,兀自下了楼,走到一楼大厅他看到谢风正从走廊对面提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大包小包走过来。 他也看到了安嘉,似乎想伸手打个招呼,却举不起来手,只好叫了一声:“安嘉!” 安嘉笑着应了一声,心头那点小小的y霾一见到他就散的干干净净,他走过去,帮他拎了一个最大的还花里胡哨的袋子,最上面放的是字典,有点重量,他调整了一下带子,稳稳地拿好。 谢风把东西放在地上休息了一下,他弯着腰喘着气问他“重不重?” 安嘉笑道,“不重。” 谢风重新把东西拎起来,和他往外走着,还不忘笑他,“怎么不重?里面有一本汉语字典,英汉词典,成语字典,还有我的巴尔扎克,杜拉斯,汪国真,林清玄,王小波……” 他报完了人名最后又轻笑了一声,“傻吧你就。”说着就要去拿过来他的袋子。 安嘉躲了一下,重复道,“不重,你东西也挺多的。” 谢风收了手,也不再坚持,随口数落,“你的东西就不多啊?” 安嘉看着前面,或拖着箱子,或抱着书,或停下来休息的人群,手上的重量并不算轻,可他觉得一颗心却是轻快的要飘起来似的,“我最重的东西在你那放着,这点东西还不算重。” 谢风额上有几颗晶莹的汗珠,他也顾不得擦了,手上还在调整几个袋子角度,让它们不勒手,没听出安嘉的画外音,老老实实道,“啊?什么东西啊?是你的暖水瓶吗?回寝室我拿给你。” 安嘉笑道,“不用还了,放你那就行。” 谢风还没反应过来,“诶”了一声,“你不要了?” 安嘉实在无奈,也不知道他这不解风情是不是假装的,只好挑明,“我的心给你就给你了,不要还回来了。” 谢风愣住了,随即笑起来,“嗯,那本来就是我的,不要给你。” 因为三个年级都是同一时间离校的,校门口堵的不行,谢风和安嘉像往常一样,打算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坐公交走。 东西倒是很快就收拾好了,谢风去找安嘉,走到了楼下他就看到安嘉在树下等他,正低着头看从谢风那顺来的《汪国真诗集》。 夕阳从他背后照来,把他整个人都模糊了一圈,晚风吹来,他的发丝就和空气亲吻。 而他就站在那里,眼神中盛满温情。 谢风无端地就着这个画面想起了很久以前,安嘉在几乎同样的夕阳里,在那首歌里给他告白的场景。 似乎经年过去,眼前的人还是当初的人,这些日子其实一点都没有变过。 安嘉余光看到谢风走过来,他姿势没变,只轻声念出一段,“我要告诉你,你再也不会孤独,因为我思念着你,你也不要迷惘,我们既已在一起,还惧怕什么地狱,还稀罕什么天堂。” 谢风听了没作他话,只走近了他,和他接了个吻,离开他嘴唇时,露出一个笑,“我不是你的影子,却和你永远在一起。” 安嘉打从谢风的唇碰上他的那一刻起,心就奇怪地安静下来,没有了之前接吻时那种心脏激动得要从喉咙跳出来,呼吸急促的感觉。 他恍惚间意识到,这是件多么自然的事,阳光还有余温,晚风也柔软缱绻,眼前是心爱的人,背对的是整个夕阳。 直到谢风离开了他的唇,笑着对他说话,他默默地在心里想,他眼睛里装的是什么呢?亮晶晶的,好美啊。 谢风看着安嘉半天没说话,魔障了似的,就开口调笑,“有进步啊,今天没有脸红。” 然后安嘉像是被按了开关似的,一把抱住他,埋在他脖颈处,深深地呼吸,继而像粘人的小动物一样,在他耳朵下面,脖子上一点一点吻着,小心地吮着,留下星星点点的吻痕。 似乎忘了这里还是寝室门口,虽说现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但是宿管阿姨就住在一楼,随便可能出来,门里门外还有随时都可能进出的同学。 谢风也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背,“哎,别留太明显的,我妈看到该念我了。” 安嘉片刻之后才冷静下来,好在期间也一直没有人经过,他松开了谢风。 谢风笑道,“小狗,啃够了?” 安嘉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抱着他疯了似的吻他。 一定是他太温柔,风还刮得恰到好处,书上那几句缠绵悱恻又正巧戳进了他的心里。 俩人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 车上的人正好坐满,他们上去的时候还有一个位置,安嘉让谢风坐下,谢风也没客气,怀抱着两个人的东西,自己则站在他旁边,低着头看他。 谢风似乎是有点困,一坐下就歪着脖子闭上眼睛假寐。 他今天确实累,他们班早就开始整理考场了,他的活又有点多:他和常诚负责桌子的部分,要看着把多余的桌子都搬出去,还要把教室里的桌子拉好,都不是很轻松的活,中途还帮几个女生擦了擦玻璃和黑板。 最后一切都整理好了他还要在黑板上写下考试时间科目等等一系列的东西,他几乎是最后几个出的教室,又拿着大包小包下楼,虽然安嘉帮他提了最重的,但最后回寝室直接把东西一扔,倒在常诚的床上歇了半天。 这会儿算是歇过来了,困意又上涌,在平时他绝对不会在公交车上睡着的,只因为今天和安嘉在一起,他也不怕坐过站了,心一安,就本来是闭着眼睛休息,最后却在公交车一步三晃的节奏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安嘉就着拉吊环的动作低着头看他,他发现自己真的很经常很凑巧地看到谢风睡觉的样子,是他本来就这么容易睡着,还是因为面对着自己,所以安心得觉得就算睡着也没事? 安嘉希望是后者。 他细细地端详着谢风的侧脸,他的头靠在车窗上,随着路途颠簸不时地磕磕碰碰,安嘉就换了一只手拉吊环,把另一只手放在他脑侧,隔着车窗,让他不那么疼。 他露出来的脖颈上仔细看都是自己刚刚留下的吻痕,像是宣示了占有权的标记。 安嘉近乎迷恋地盯着那个地方,像是要刻在脑子里,和进骨血里。 真好看啊,他想。 快下车时,安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我们要下了。” 谢风才睁开眼睛,他揉着眼睛声音沙哑,“竟然睡着了——我睡了多久?” 安嘉拿过他怀里的东西,把他扶起来,“你睡了一路,像小猪。” 谢风乐了,跟在安嘉背后下车,“啧,配你这条小狗,真是猪狗不如。” 距高考还有3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甜甜的谈恋爱的一天鸭! 年纪大了只写得出这种甜甜的故事了,真要命鸭…… 几天也是熟练的跪求一条龙的一天呢嘻嘻嘻 宝贝们,偶尔也帮着整一条龙呗! 你们的鼓励是我最大动力鸭!!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下了车,俩人直接就近回了安嘉的家。 一进门谢风接着在车上的睡意继续困得睁不开眼睛,只来得及拿安嘉的手机边向卧室走,边给老妈打了电话,话都说不清楚了,下一秒就直接睡过去了,电话甚至都没挂。 安嘉见状忙从谢风手里把他的手机拿过来,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一边和谢风的妈妈温和地说道,“阿姨,谢风今天可能有点累,睡着了。” 周静静在那头笑道,“这孩子,真会变着法儿麻烦你。” 安嘉垂眸看着谢风,附身帮他把鞋子脱了,对着电话笑说,“不麻烦。” 周静静又说了几句,安嘉礼貌地应着,挂了电话。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1节 他从谢风那知道了,他的妈妈对他们的关系算是默认了,安嘉一直很感激她。反而是自家这边,还没有头绪——他想等考完试再和父母详谈。 谢风侧卧在床上,背对着安嘉,白色的短袖向上掀起,露出一截细白的腰来,头发散开在浅色的床单上,他睡沉了,呼吸悠远绵长,那个样子半点不设防,看的安嘉心中一动,有点口干舌燥。 谢风这几天一直忙着复习,越到最后关头他越觉得自己不会的还很多,一直学到深夜,焦头烂额的,今天又忙着整理考场等等,实在是累坏了。 安嘉看谢风脸上还有未干的汗珠,就拿过遥控器把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又抽了一张shi纸巾温柔地把他额头上的汗擦干净,最后把他的衣服拉下来,自己转身出门去浴室冲凉。 片刻之后,他围着浴巾出来,把吹风机cha上电源,偏着头一手cha在头发里来回翻动,另一只手拿着机器吹着,机器的轰鸣里他瞥见灿烂明媚的阳光从客厅的落地窗里宣泄进来,光是看着就觉得热。 也许这样的天气正适合睡觉呢,安嘉不着边际地想着。 头发一会儿就吹干了,他回到了卧室,轻轻地把门带上,坐到书桌前摊开英语练习册,做完了两篇阅读理解,对过答案之后就把笔放下,书收了起来,现在做题不在再追求正确率,主要是保持手感。 安嘉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鼻尖是自己洗发水的味道——阿道夫,这也是谢风的味道。 他突然觉得有点困,就爬上床躺在了谢风身边。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还是被外面汽车的声音惊醒的,家就在一楼,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的,听熄火的生音,安嘉就猜到是自家的车。 他睁眼,穿上拖鞋,准备下床开门,路过客厅,他看了眼万年历,已经是九点多了。 他走到门口拧开把手,正巧对上正打算掏钥匙开门的老爸,他揉揉眼睛道,“回来了?” 安江点点头,看到了儿子有些迷蒙的双眼和乱翘的头发,“嗯,这么早就睡了?” 他拿着公文包进来,郑晓琴跟在他背后也进来了,一边换鞋一边问安嘉,“吃了没有?” 安嘉点头又摇头,“下午就回来了,有点困就睡了会儿,还没吃呢——谢风也在家里,看他有点累,就没让他回家,已经跟阿姨说过了。”他转身去厨房,“你们吃了吗?我去给你们下碗面?” 郑晓琴和安江交换了个眼神,“我们在外面吃过了,你俩吃吧。” 郑晓琴是知道他们的事的,不过她一直是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她刚开始认为这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不想放在心上,等他们长大自然而然就懂了,但是经过她的观察,安嘉表现出来的认真又让她有些头疼,然而马上就要高考了,她也不敢说什么让儿子分心,这让她十分矛盾,于是她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丈夫。 而安江的想法一直和她初期的想法一样,他又不经常在家,不知道安嘉的状态,自然无法理解儿子对谢风是怎么个好法,足够让妻子用那种担忧的语气说出来,俩孩子从小感情就好,安嘉做事一向都有分寸,他对郑晓琴的态度一直不置可否,如今正好可以观察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教物理的大学教授,亲眼观察求证下结论已经是职业本能了。 里屋的门响了一声,谢风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安嘉……谁来了?——叔,你们回来了?” 安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了谢风出来打了个招呼,“小风啊,睡好了吗?” 郑晓琴去切了盘西瓜端给谢风,“安嘉在煮面呢,吃点东西再睡觉。” 她偏过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她在谢风脖子上看到了一片片稍纵即逝的暗红色的细小的痕迹,竟然是有点像……吻痕。 如果不仔细看就会忽略过去,她心下狐疑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递给他一块西瓜,“今天刚买的,还挺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 谢风有点不好意思地拿了块西瓜,“谢谢阿姨。”他一想到安嘉妈妈知道他俩的事了,就有点拘谨,站在原地有点无措。 正好安嘉在厨房里叫了他一声,“谢风,醒了?过来看看面条。” 他有点紧张,小声说,“那我去厨房看看?”看到那俩大人点了点头,他就转身逃似的进了厨房,应着“哎,好。” 厨房空间不大,安嘉系着围裙,搅着锅里的面条,两个瓷碗里放着配菜:切成丁的腊肠和白煮蛋,细细切过的葱花和香菜,还有一把翠绿的小白菜,一碗的活色生香,都是谢风爱吃的。 谢风看着砧板,小声说,“一想到你妈知道咱的事,我竟然有点紧张。” 安嘉余光看着谢风,抽空摸了摸他的手,安慰他,“没事,有我呢,要打也是打我,怎么会碰别人家的小孩。” 谢风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感动,“会安慰人吗你。” 安嘉笑了笑没搭话,谢风看了一会儿就自发地去剥了几颗蒜,捣蒜汁去了。 安嘉看他有事做了,就回头继续搅着锅,面条又一次沸腾了,他抓了一把小白菜扔进去,翻腾的白浪平息下来。 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片刻之后,安嘉把火关了,端起锅把面条捞进两个碗里,然后倒醋和辣油。 谢风已经在旁边捣好了蒜,放完了调料,把蒜汁浇了上去,安嘉拿起一碗用筷子拌了拌,递给谢风,“你先吃,等会儿去洗个澡,早点睡,明天可以晚点起床。” 谢风接过碗,转身去小餐厅,“这话听着舒服,可以起晚一点。” 安嘉摸了摸他的头发,“后天也可以。” 客厅的两位成年人,眼睛看着电视,耳朵却竖起来听这边的动静。 安江起身关了电视,半搂着妻子往卧室走,“我听着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就很平常的对话。” 郑晓琴此时脑子里晃得是谢风脖子上疑似吻痕的痕迹,她叹了口气,“但愿吧。” 安江话锋一转,“你说建国他们也知道了?” 回到了屋里,郑晓琴坐在床上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昏暗的床头灯下,平时眼角有几丝不太明显的皱纹也丝毫毕现,“静静是知道了,建国我还不知道。” 安江把搂过妻子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头发,帮她放松,“那小静怎么说?” 郑晓琴靠在安江的肩上,“静静说这不算问题,本来我们两家最开始也是想当亲家,我不敢苟同——你呢?万一安嘉真的是……同性恋,你打算怎么办?” 安江沉吟了一会儿,“我会找他谈谈。” 郑晓琴又往安江怀里缩了缩,这个向来强势的的女人,在面对这个问题上,显得前所未有的无助,前面是舆论的压力,后面是儿子的幸福,做母亲的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她不是周静静那种跳洒脱的性子,毫不在乎,她想得更多,顾虑也更多,做不到可以坦然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 最终她疲惫不堪,只能向这个相伴了多年的男人寻求安全感。 两个人吃完了饭,一块站在洗碗池边洗碗,安嘉问道,“这两天有安排吗?” 谢风正拿着布擦碗边,想了想说,“嗯……睡觉?” 安嘉颇为无奈,“怎么老想着睡觉?” “在学校又睡不够,回家还不让睡?” “好吧,败给你了……不过我想的是咱们一块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好啊,”谢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乐了,“我们老班说不让我们去网吧迪厅ktv,你可别带我去那地方啊。” 安嘉失笑,“要带也是你带我去吧,我可没去过啊,你就造谣。” “哈哈,你打算去哪玩啊?” “爬山。” 谢风洗过澡,俩人躺在一张床上,已经睡过一下午了都不太困,就盖着被子聊天。 谢风把胳膊伸到安嘉脖子下面,搂着他,“我想起来,我过生r,i你也带我去爬山,那破山是不是神山啊,每到重要的日子就去拜一拜?” 安嘉躺在谢风的臂弯里闭着眼蹭了蹭,“是啊。” 谢风也闭上眼,恶作剧似的一下一下地拍着安嘉的肩膀,嘴里还呢喃着摇篮曲。 安嘉笑了起来,横过胳膊抱着谢风,不知为什么,每当安嘉抱着他的时候,都给他一种竭力拥抱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张开双臂,把他抱得满怀,就像是……想把自己献给他一样。 每当意识到这点,谢风就想做点什么疼疼他,于是接下来就会是一个火热绵长的吻,不过都是在楼梯间,在天台,又或者是在小花园的深处,在床上的,除了那次在酒店这还是第一次。 谢风这次吻得很急,甚至带上了噬咬,他近乎粗暴地□□着安嘉的唇,安嘉搂着他的脖子专心回应着,竟有点招架不住,从唇舌交缠的空隙里泄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黑暗里酝酿的不只是暧昧了,而是少年青涩懵懂而浓烈灼热的情,欲。 谢风轻吻着安嘉的脖颈锁骨,他的吻越往下越重,到安嘉的胸膛,他几乎在吸吮了,还低笑道,“还不穿衣服,嗯?你说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安嘉听着被窝里那人传出的声音,和胸膛上嘴唇的触感,只觉得双腿发软,微微战栗,他下意识地轻轻抓了抓谢风的头发,“你……别说话……” 谢风偏不如他的意,一边摸遍了安嘉全身,一边汇报工作,“我猜猜啊,这个地方应该有颗痣,是红色的……这儿是个疤,小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磕的,我还记得你当时一下子摔傻了,张着嘴哭都不知道哭……” 安嘉喉咙里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谢风隔着内裤握住了他要命的地方,一下一下厮磨着,仿佛那是什么值得盘一盘的玉器,谢风从被窝里露出头来,仔细观察着安嘉的表情,忍不住说起了下流话,“看这个——怎么反应这么快?嗯?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安嘉说不出话来,快感上涌,他紧闭着双眼,攀着谢风的肩膀,嘴里颠三倒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嗯……别说了……别摸了……啊……” 谢风手上真的慢了下来,坏心眼地逗他,“宝贝儿,叫哥哥,忘了吗?” 安嘉快要登顶的快感戛然而止,被欺负得眼角shi润,他睁开shi漉漉的眼睛,把头埋到谢风的肩窝,小声道,“哥哥……再快点……好不好……” 谢风顿时也不想逗他了,只想让他高兴了,舒坦了,自己才算是圆满了,他加快速度,安嘉很快释放到他手心里。 完事之后两人相拥着微微喘息,谢风借着小夜灯的灯光看到安嘉额头上都是汗,就帮他擦了一把,恶意地顶着安嘉的大腿, “怎么办?这儿的民生问题还没解决,领导就打算走了?这工作态度怎么带领国家奔小康?” 安嘉的脸色在灯下显得格外红润好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手伸到被子底下,“我帮你。” 真正安嘉帮他的时候,谢风就一句s_ao话也说不出来了,其实俩人的手法都不是很熟练,对这事也懵懵懂懂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这发自内心的,原始的爱恋更让人为之疯狂。 不熟练有什么关系呢?以后总有很多机会学习的。谢风抱着谦虚的求知态度这么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更得有点晚,学校有点事,就冒着危险开了辆粗糙的车,球球jj不要封我 我这么努力还没有资格得到宝贝们的一条龙吗!!!qaq!!!嘤嘤嘤嘤嘤嘤!!!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翌日安嘉父母都去上班了,谢风听到关门声就醒了,透过朦胧的晨光,他看到安嘉缩在他怀里,这才意识到两人相拥着睡了一晚,空调的温度正合适,不冷不热,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谢风想起来洗漱一下,给俩人弄点吃的——他虽是个厨房杀手,但一直对做饭却抱有奇特而持续的热情。 他轻手轻脚地刚掀开被子,安嘉就搂住了他的腰,闭着眼睛口齿不清道,“……去哪?” 谢风一看就知道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就揉揉他的头发,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去弄点饭吃,乖。” 安嘉睡衣尚浓,闻言只哼了一声就没了声音,手也松开了,等谢风掀开被子下床之时,瞥见了安嘉身上昨晚的留下的痕迹,顿时觉得心有余悸,才意识到这还在家里呢,对门就是安嘉父母,他们俩这一晚上荒唐…… 谢风头疼得拍拍脑袋,跟安嘉在一块太受影响了,连要考试都险些忘了,竟然还在这要紧的关头做这等事…… 谢风脑子里乱七八糟。 只恨自己美色当前控制不住心性,被人惑得一塌糊涂。 谁让美人太美,自己又喜欢得很呢? 这么想想便怨不得谁了。 早饭吃完了,俩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去爬山的路上。 安嘉还沉浸在煎糊的ji蛋和培根,还有冷硬的面包中无法自拔,思考了半天才挑了句顺耳的夸他,“牛奶热的不错。” 这夸奖和“你烧的热水挺好喝的”“煮的泡面真好吃”的性质一样,谁料谢风还坦然接受大言不惭地自夸,“是吧,我在家也是每天给我妈热牛奶的。” 安嘉一路瞧着路边的早市上的小摊小贩,说是清晨,夏天的热息还是早早地就充斥在空气里,心里一直有股说不出的燥,然而一切又因和身边的人在一起变得很美好,安嘉笑道,“真羡慕啊。” 谢风揽着安嘉的腰,一步三晃,那模样做足了一个流氓相,“以后哥天天给你热。” 安嘉心下笑他承诺的幼稚,嘴上却嫌弃道,“你能不能别这么走路啊?” 谢风横他一眼,“你嫌我?” “是啊。”安嘉忍笑道。 “我管不住我自己,你管我一辈子我就改了。” 安嘉一怔,这话听起来如此熟悉,细细一想,却正是自己午夜梦回,萦绕心头,缠绵不绝而又不敢开口的永远。 一辈子。 被谢风用这样平淡的口吻说出来,他恍惚间竟觉得也许,如果是他,真的会是一辈子吧。 安嘉握住他的手,“我管你一辈子啊。” 谢风不言说,却用力地回握他的手,继而十指相扣。 这山也不是什么高耸入云的名山,也没有悬崖绝壁,讲句不好听的,说它是山都恭维了它,就是做人工堆的小山脉,不过六百余米,然而政府夸下海口,大笔一挥命名曰凌云峰——这山凌不凌云倒是不知道,只在冬天凌个雾霾还是绰绰有余。 也不知道这小破山头担这么大个帽子有没有受宠若惊。 话虽这么说,此山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游人络绎不绝,半山腰处政府还斥巨资建了微型的游乐场,大多是海盗船,碰碰车,7d影院之类中规中矩不温不火的项目。 说起刺激好玩的不外乎鬼屋了,这小山头鬼屋建设倒颇为一绝,里面工作人员扮鬼扮得敬业不说,还和玻璃迷宫相连,迷宫整个伸出山体,建在玻璃栈道上,往下一看就是三四百里的高度,而且道路重重阻碍,出口处直接上地震体验机。 玩过一轮就算不被鬼吓到,后面这两个项目也足以让人腿软,这时如果男生带个姑娘来玩简直能占尽便宜,甚至能直接本垒打——当然是两厢情愿的情况下,强上我们是不提倡滴不提倡滴。 虽说谢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来鬼屋找吓不就是闲的没事才干的吗?所以他跟随他们的小团体倒是来过几次——要不常诚和孔歌怎么能那么快好上?那些个扮鬼的工作人员简直就是爱情的见证者。 谢风和安嘉却是没来过,因为安嘉他怕鬼,还有点幽闭恐惧,谢风怕真吓着他,就没来过。 此刻俩人已经爬上了山顶,吹着不大凉快的山风,静静地看着山下的风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谢风薅了跟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尝它底端那一点点清甜的味道,“我想起来去年冬天咱俩上山来的时候了。” 安嘉正拿着拍立得找角度拍他,“当初挺意外的?” 谢风斜眼看他,安嘉却正好抓拍了那一瞬,“你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地偷拍吧?” 安嘉把照片甩了甩,拿给他看,“都光明正大了,怎么还是偷拍?你语文老师不挑你病句的吗?” 谢风看了一眼就把照片揣兜里了,“别贫了——还别说,真挺好看的。” 安嘉揽过谢风的肩膀,“那以后做我的专属模特啊。” “好说好说。” 晚上安嘉打算列个明天学习的时间表拿给谢风看,后天就要上考场了,手生是大忌,所以一定要保持手感。 谢风趴在安嘉背上,看他写字,“我跟我妈说了,这两天都在你这待着。” 安嘉低着头写字,还要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心下叹气,感叹生活不易,“嗯?阿姨怎么说?” 谢风道,“说让我别老麻烦你,谁不知道她已经做好有俩儿子的准备了?还惦记着考完试让咱俩陪她逛街炫耀一把。” 安嘉听着这话,心里又是苦又是甜。 和自家父母可不想像这么简单了,势必是个硬仗。 安嘉心里想得这回事,一点也没耽误手上的东西,在最后还写了一句俗里俗气的“高考必胜” 谢风拿过笔添了个爱心又在后面写了一句“祝安嘉同学金榜题名,谢风同学早日上状元。” 真是伟大理想,我们祝谢风同学早日成功。 距高考还有2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好多事啊 还有,没人催稿的感觉真好嘿嘿 话说这是我深夜码出来的字,回头再看竟然没有一点印象……是我太困了吗……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又是艳阳高照。 高三年级要先到学校集合,然后理科生要跟着本校安排的车去别的学校看考场,一时间校门口又是车水马龙。 人挤车,车挤人的盛况仿佛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政府专门给三个考点,也就是三所高中配了用来接送考生的专车在校门外一字排开,一眼望不到头,颇为壮观。 因为考场已经整理好了,看完了还要封起来,所以学校分好了临时复习的地方。给理科生分的在了实验楼,文科生则在了实验楼对面的礼堂。 谢风和安嘉在实验楼下分开,安嘉转身进楼,谢风去了礼堂,这么一来,估计再见面就到考试之后了——看完考场就中午了,中午所有人都回来吃个饭就要午休了,然后到各自的班级复习,复习的课表也很满,领导也是如临大敌,早早的说好,已经排好了班,整个晚上都是校长级别的人物亲自巡楼。 谢风到了礼堂,人很多,又很乱,他千辛万苦地找到了自己的班,位置则是自己挑的,谢风也没挑,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把东西放着占好了座位,就准备去外面教学楼上找考场了。 刚出礼堂,就见到外面很多穿外校服的人学生已经来了,估计安嘉也已经走了吧。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熙熙攘攘像个菜市场。 实验楼和礼堂中间就是升旗广场,中间立了个大展板,上面是考场分布图,谢风费劲巴拉地挤进去看,标准考场有九十几个,瞅了半天才瞅见自己的考场,在高二楼上,又费劲巴拉地挤出来,真心觉得再多来几次真给挤死了,不禁感慨祖国人口基数真大。 松了口气,一路溜达着去了高二楼上,主要是去看看自己位置的桌子凳子有没有问题,晃不晃,有没有涂涂画画之类的。 很快就完了,谢风又没事了,下了楼,到了大厅里,抬头看了眼表,离集合时间还早,就想着回去看看书。 刚一抬脚准备走,突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一个男生笑问,“同学,53考场怎么走?” 谢风一怔,53考场,正是自己的考场,“我也是53考场,在中楼三楼——没看前面展板吗?” 那个男生笑道,“真是缘分啊,我刚刚看人多就没去挤。” 谢风也没多说什么,轻轻地笑了声,“考试加油啊。”说完就要回礼堂去了,那那人却叫住他,“同学,这么有缘,留个联系方式呗。” 谢风轻微地皱了皱眉头,这才仔细打量过去,这个人五官虽然不错,长得也挺高,目测比自己是高个一两厘米,眉宇间却无端有股“一看就是渣男”的气息,再仔细看,他就发现这人耳廓上还有几个耳洞,尽管没有耳坠什么的,他也有点反感。 不是轻视,而是单纯觉得男生戴耳坠有点……怪怪的,再加上他首次见面就这么直白地要联系方式的行事风格,更让谢风觉得轻浮。 谢风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笔,“……好吧,写哪。” 那人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叮当猫图案的便签本,“写这上面吧。” 谢风随便编了一串数字,“qq,不过不常玩。” 说话间,似乎是那人的朋友过来了,和他打了个招呼,看了看谢风,那人低声飞快说了句什么,他的朋友就收回了目光,继而那人冲谢风笑了笑。 那人一笑,便能看到一边的虎牙来。 换别人这个笑法,谢风可能没什么感觉,或者感觉可爱,这个人或许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也或许是他的朋友的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这样笑却让他喜欢不起来。 谢风兴致缺缺,本就是个陌生人,他也不怎么喜欢自来熟的,就敷衍道,“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谢风走开,那人的朋友才开口问道,“怎么?” 那人看着谢风不算挺拔,微微弯着的背影,眼睛眯了眯,“……你不觉得他很好看吗?” 他朋友很冤,“大哥,我倒想知道人家长什么样,是你不让我看的!” 那人自顾自道,“啧,腰还挺细。” 他朋友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哟,这就看上了?也不打听打听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呸,那就是个弯的,有个屁的女朋友。” 谢风回到班里,来的人没几个,他坐到位置上,拿出数学笔记,没有桌子,他就翘起二郎腿把本放在腿上低着头看,还从包里拿出一沓演草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班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大礼堂里人声喧哗,礼堂的椅子还是丝绒面的,谢风后背不禁觉得有点热,就直起身子拿起本子扇了扇。 常诚在后面正巧看到他,就跟他打招呼,“风哥!来来来,坐这儿!” 谢风回头看过去,常诚挑的座位正好是过道边上的,正好问题也方便,应了声“好”就收拾了东西坐了过去,一过去可不得了,孔歌白欣,陈凛陈然一个不少,坐了一排,见他过来纷纷打招呼。 谢风有点想打退堂鼓,这几个人坐一块还不得闹翻天了,怎么学习? 常诚看出了他想什么,招呼陈然过来和他坐,“得了,让你们坐一块行了吧,瞧你那张晚娘脸——叫你过来是我们这有风扇,咱们班离空调太远了,就你那个身子骨,再闷出个好歹。”常诚指了指孔歌正拿着吹的连着充电宝的小风扇,孔歌见状把风扇往谢风那边偏了个角度。 谢风顿时心里一热,常诚此人自打交了女朋友,就对身边的人无差别输出爱心,变得愈发体贴,还老说点r_ou_麻的话,不过这和他散发出来的圣父光辉相比不算什么,谢风也习惯了,“好兄弟,下辈子还做兄弟。” 中午饭间,几个人吃过饭去了超市买了点凉贴,撕开贴到额头上颇为解暑,超市大妈还念他们是考生,又多送了几个,临走还塞了一把薄荷糖,笑呵呵地叮嘱他们好好复习,几个人纷纷道谢,满载而归。 一下午多亏了常诚的小风扇,两个女生更是别出心裁地拿了小喷壶在风扇前面喷几下,风扇吹过时别提多凉快。 在闷热的礼堂里,枯燥的复习也因为这些奇思妙想不大无聊了。 晚上礼堂的灯打开,白炽灯惨白的灯光打下来,谢风抬头看了看周围,只见老师在旁边转着巡视,不时有人站起来问问题,礼堂偌大的空间里多是翻书声,和低声谈论的声音。 明天都要上考场了,大家的心里多是惴惴不安,对未知的紧张和恐慌,今天晚上又有多少人睡不着觉呢? 常诚一手帮孔歌扇着扇子,小电扇此时正在白欣手里,刘海被她撩起来,拿着电扇吹,陈凛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睡觉,头上脸上贴着凉贴,陈然还在默背知识点。 他心中突然生出浓浓的留恋,这才清晰地认识到高三真的要结束了,这些人,也真的要分开了。 短短的一年,对人长长的一生来说算得了什么呢,但是有些人一辈子可能也就能相处这一年的时间,以后各奔东西,再相见又是何年何月? 和他们在一起,多是开心的回忆,谢风默默地想,也许会记住他们更久一点吧。 实验室的空调开得很足——二高一向重理轻文,从分地方复习就能看出来了。 安嘉翻着课本,看着那些给谢风讲过的定理和公式,觉得冰冷的公式也变的可爱了,想着谢风,他嘴角不禁翘起了一个小弧度。 他的心很静,仿佛明天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小周考。 只要想到他的谢风,他就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渣男出场~撒花庆祝~~ 今天穿着汉服和室友出门,感觉很奈斯~ 希望大家都能喜欢传统文化鸭~ 今天也熟悉的跪求一条龙呢!!!!!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又到了一年高考季,每当这个时候社会各界仿佛有种奇特的默契,在茶余饭后的闲谈中,避免不了的谈起它。 那谁家孩子今年要高考了,可得好好好复习,今年人这么多,分数线肯定要高不少啦! 哎呀,去年我儿子考了xx大学,挤破头才进去的呢…… 呀!那可是双一流呢! 周而复始,津津乐道。 这两天出租车都可以凭准考证免费坐,考点外特警持枪看守,救护车严阵以待,以防突发情况,还有志愿者在校门口搭起小凉棚免费送水,或者给考生家长提供等待座位。 …… 高考不再是单纯的人才选拔的考试了,已经上升成了国家的一项政治活动,每年的这个时候,几乎是各个阶层的人们都会把目光聚焦到这群十七八岁的孩子身上,他们不仅是家庭的明天,更是国家的未来。 这考试的日期还有令人会心一笑的谐音—— 6月7日,6月8日。 录取吧。 市中心的大屏幕下,许多人驻足观看,新闻主持人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容,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本省作为高考大省,今年参加高考的考生逾九十万,又创历史新高 祝各位考生考试顺利,金榜题名。” 百万大军过大江,事实上是很残酷的。 然而真正考试的时间却又过得很快,想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一天也没有变成48小时,也没有那么度日如年。 而这代人的青春落幕之时,可以ji,ng确到最后一场考试,广播里的女声说道“考试结束,停止答题,把笔放下,全体起立。”的那一刻。 只是这两天的煎熬,欢喜和痛苦大概会被大部分人铭记很久很久。 它标志着,这天之后,就要真正长大了。 考试完的那天下午下了一场小雨,然而气氛却没有变得沉重,马路上还是车水马龙,高三要离校,而离校的高一高二赶着高三的脚后跟返校,两处人潮撞个正着,路况很是不乐观,塞得满满当当,颇为热闹。 从此再也不用在牢笼里数着手指过日子了,这个被学生戏称为“市直第二高级监狱”的地方,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谢风拉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校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雨帘密集,二高不算宏伟的校门在雨中显出一分别样的肃穆。 人潮拥挤,隐约还能看到刻着校训的大石头已经被水淋shi,红色的大字却更加清晰“完善自我,追求卓越。” 要走了,这每天都能看到的校训居然陌生起来。 老爸的车停在后门口,人比较少,他转头拉着箱子挤进人群,往前走去。 谢风找到自家的车,把行李箱塞到后备箱,坐上副驾驶。 老爸看见了他半shi的头发,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道,“没带伞?” 谢风关上车门,抓了抓头发,“嗯,反正也该洗了。” 车子缓缓驶出车位,老爸看着前方,打着方向盘,走上大路,“累不累?” 谢风想靠到椅背上,突然想到头发还是shi的,又直起身,“还好,没什么累的,就是做题。” 老爸笑了一下,“你靠吧,你一上车,车就shi完了,不差你那点水了。” 谢风乐了,顺手把旁边的小抽屉打开,把手机拿出来玩——他上学不带手机,一般都放家里,如果是老爸来接他,就会记得把他手机拿到车上,要是老妈,估计就不会记得了。 老爸开车不爱说话,像个初学者似的谨慎,谢风没打扰他,往后靠,拿了手机打开qq,就看到置顶的对话框——安嘉的专属位置,显示两条未读消息,谢风点开。 是安嘉十几分钟以前发来的两句“走了吗?”“找到你爸爸了吗?” 谢风几乎能想象出安嘉说这话的表情,一定是又关切又让人窝心,他笑了笑,手上飞快打字,“我走了,你呢?” 安嘉一直拿着手机,却没干什么事,一直锁屏再划开,再锁屏再划开,一直在等谢风的消息。 他又想谢风没有拿手机,说不定要到家了才能看到消息。他把手机关了,不一会儿又忍不住拿到手上,两天都没见了,考试时一心做题倒没多大感受,考试一结束,思念就翻涌上来。 实在想的慌,他不禁想谢风会不会用别人的手机和他联系呢? 他正发呆的时候“叮咚”一声,有消息进来,引得开车的老妈都往他这看了一眼,安嘉注意到她往这边看了,就悄悄把手机开了静音。 郑晓琴皱着眉转头看着路况,刚才安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余光里儿子那一点坐立不安和手机响时的那一点欣喜,都让她心里一痛,她当然知道那是谁发来的。 那种小心翼翼、藏也藏不住的喜欢,多么美好。 但有多美好,就有多残酷。 她这么想着。 两人聊了一路,也不知道整天就两天没见面哪有那么多话说,可能恋爱就是“谈”出来的吧,不论说什么,有没有意义,只要是那个人就行,哪怕在一起发一天的呆也是甜的。 老爸把谢风送到家,就又去单位了,他本里就是借职务之便、又听说东西太多一个人拿不回来去他放学的,这时要回去工作的。 谢风把热水器打开,收拾着一行李箱的书,手机放到一边,有安嘉的消息进来他才拿起来看一眼,回复他。 他整理东西喜欢把东西都铺出来,再一点一点收拾,富贵又来他身边对着一地的书嗅嗅闻闻了一会就失去了兴趣,窝到谢风身边看着他整理。 谢风揉揉他狗头,坐在地毯上,把那么多的课本,笔记,资料,试卷,又一本本,一页页地翻过去,他翻到某张试卷,他记得这是休温书假前的那天上午,丁老师还在讲的,当时还没讲完。 再也没有机会把它讲完了吧? 还有那些没有弄懂的题,就算想再问问老师,也没有机会了吧? 真的不用再周日下午赶着人满为患的公交去学校了吗? 再不会从爸妈的手机上看到老高每次返校前都要叮嘱一遍的,“不要让孩子带手机去学校”的校训通了吧? 心里突然就有点难过。 也不会和常诚在c,ao场上散步、斗嘴,看他说不过自己的样子,还有他和孔歌没天上演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小剧场,还有白欣,再也见不到她带领着姐妹们在教室里追着陈凛打他的英姿了,陈凛笑着,和他们打打闹闹,陈然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时不时还补一刀…… 这些鲜活的记忆似乎还在昨天啊,怎么就突然见不到了。 还有安嘉。 那些记载着两人“罪行”的楼梯间,开满八重樱的校道,风声烈烈的天台,都留在了记忆里。 他一想到这个就有点想要流泪的冲动。 天色渐暗,他听到电话响才猛地回过神来,刚站起来就摔在了地上,腿都麻了,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他忍着刺麻费劲地拿过手机,看到是安嘉,就接起来,“喂?” 安嘉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谢风?你没事吧?” 谢风做到沙发上,把腿伸直,腿上的刺麻更甚,像是有虫子边爬边咬的感觉,他不禁轻轻“嘶”了一声,不过麻归麻,很快就能消下去,他揉着腿道,“能有什么事,腿坐麻了。” 安嘉松了一口气,“我看你不回我消息,还以为你又去做饭害人害己了——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感冒了?” 谢风揉了揉鼻子,翻着安嘉发过来的消息,自动忽略掉他最后一句话,“去你的,刚刚收拾东西了,忘记和你说了。” “我们连麦吧,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好啊,一会儿离开老公就寂寞了?” …… 和安嘉说了几句话心里那股惆怅消下去不少,还剩下一点也在疯狂地 了一会儿狗之后烟消云散了。 这点情绪还不至于让安嘉帮他排遣,人们分开又团聚,人之常情,顺其自然就好了。 安嘉听到了他这头的动静,笑着说,“你别欺负富贵了。” 看着富贵顶着一头乱毛一脸茫然看起来颇为呆萌无辜,谢风顿时开心了,正巧水也烧好了,他对着手机说道,“我要去洗澡,想要直播吗?” 安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直觉上他就在脸红,“你不怕进水吗……” 谢风坏笑了两声,正想说点什么撩撩他,手机又一声“叮咚”,谢风奇怪地问,“……你又给我发信息了?” 安嘉更奇怪,“我跟你说着话呢,发什么信息。” 谢风切换了页面,看到是一个新的好友请求,“奇了,有人加我。” 他点开,一个叫“你老公”的人请求添加为好友,他啧啧称奇,心说这人好不要脸,他点了同意,发了个问号过去。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2节 那人秒回他,“同学,你给的号码是错的啊。” 谢风愣了一下,反应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人八成是问他考场的那位,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还是找到了他,不过谢风不想多问,也没有给了假qq还被发现的自觉——他还等着去洗澡呢,就随便问了一句,“有事?”等了两秒,对面这次却没有秒回。 他和安嘉说了一声之后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哼着歌去了浴室。 林泽志正在酒吧和几个兄弟喝酒,他拿着手机看着那句“有事?”笑了一声。 旁边一个人——就是那天和他一起去去看考场的,凑过来看他手机,“咋了?加上了没有……啧,派头还挺足。” “这才带劲。”林泽志摩挲着酒杯的边缘,声音里有股难言的兴奋。 “你……算了,你就好这口,这还是我找我妹,我妹又找她同学才要来的,你可欠我个人情啊。”那人拍拍他的肩膀。 林泽志笑了笑,“成了,改天请你吃饭行了吧。” 那人笑笑就往别处去了,林泽志低头打字“没事,千里有缘来相见啊。” 谢风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已经俩小时四十分钟了,谢风笑说,“喂?还在啊,你干嘛呢?” 安嘉那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我也在整理东西呢。” 谢风翻着消息,看见了那人发来一句“千里有缘来相见。”顿时觉得人还挺逗,正好他心情也好,也没说别的,不过他也不太想加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就发了一句“谢风,给个名字吧。” 那边很快回道,“林泽志。”“你去哪了?怎么突然不见了?” 谢风把他名字备注上,忽然觉得有点眼熟,他回道,“我洗澡去了。” 那端发个贱贱的表情包,然后说“听说长得好看的人都喜欢用洗澡当理由弧人。” 谢风看着那行字啼笑皆非,“我是真去洗澡了。” 又聊了几句,谢风觉得他说话还挺有意思的,不过能看出来和陈凛那种社会哥是一类人,或许是心情太好,他好奇心上来,就问道,“你怎么打耳洞?” “好看呗,你这么关注我啊,还看我打没打耳洞。” “没有,随便看到的。” “……无情。” 谢风没和他说太多,安嘉还在和他连麦呢,他在这边这样和别人说话,心里有点微妙的感觉,就说了句,“还有事,不聊了。” 那端却调侃道,“对象找?” 谢风答道,“是啊。” 那边安静了,谢风也没理,爸妈还没回来,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突然松懈下来,有点手足无措,就随便拿了一本书看着,一边和安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安嘉还在收拾东西,他翻着书,看到什么有意思的都说给谢风听, “……我看到你上次给我的枫叶了,还记得吗?” “嗯……记得记得,我第一次在树叶上写字,写毁了俩呢。” “其实你给我写的东西我都留着呢,正式一点的放在一个黑盒子里,那些传话的纸条我都标了日期贴到另外一个本子上了,想看吗?” “啊,真的啊?我都忘了我写的啥了,你念念我听听。” “一月十二号,时间太紧了,我只能再去找常诚吃饭了,这破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想和你一块去吃拉面,后面是三个叹号。” “不是吧,你可别造谣啊——这听着可不像我啊。” “如假包换的,你不要再挣扎了,承认吧,你就是想和我一块吃饭。” 两个人虽身隔两地,心却若咫尺之遥。 我想要的不多,你也很容易满足,仅仅打个电话聊点没营养的,都能开心很长时间,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样子。 简单又珍贵。 身边是群魔乱舞的众人,入耳是乱七八糟的重金属音乐。 林泽志今晚却一反常态,一直坐在吧台,几个熟悉的人过来邀请他去跳舞,他也没去。 他久久盯着屏幕上那句“是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真的有对象,那就只能抢过来了。 他林泽志看上的,从来不需要和谁公平竞争。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一只渣男突然出现! 我不太会写渣男……希望不要写得狗血…… 今天这章字数好多呀,摇尾巴求表扬啾啾啾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分数是在考试完七天之后下来的,这七天大多数人过得疯狂,都抱着万一考得不好整个暑假都不好过的心情来挥霍这七天,ktv、酒吧每晚都是醉醺醺学生互相搀扶着走出门,网吧包夜的也大多都是学生。 大多数父母也念孩子辛苦一年了,也没怎么管。 如果在晚上的街上看到流里流气还满身酒气的年轻人扎堆坐在马路牙子上大声唱歌的话,不用说,一定是刚毕业的高三学生。 而谢风和安嘉却不一样,谢风前几天也是和陈凛他们一起疯,不过他因为酒ji,ng过敏滴酒不能沾,简直是为收拾烂摊子而存在的。于是安嘉被迫帮他搬了两天醉鬼之后,就死活不让谢风参加他们腐败的聚会了。 那天谢风晚上和陈凛那些人出去唱歌吃饭,晚上去网吧包夜。 他跟安嘉说过了,安嘉虽然刚开始一听又是唱歌又是网吧的,就不太答应他去,但最后还是因为谢风说他们同学聚会的理由同意了,他们自己班的同学聚会嘛,自己也不好跟着,只让他晚上自己早点回来,不要在那熬夜。 最后还是安嘉的大晚上地跑到网吧把谢风捞出来。 谢风把鼠标一推,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表示妻管严没办法,其余人看着安嘉y沉的脸色赶紧纷纷表示了解了解,两人就一块出来走在夜里的街上。 安嘉闻着谢风从网吧出来一身的烟味儿,皱着眉头捏了捏他的脸,“你啊,以后不要再去网吧了,身上这什么味儿。” 谢风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不就是二手烟的味儿嘛,你抽烟我不也闻?再说以前常诚他们要我去,我可以说我学习推掉,现在可推不掉了。” 安嘉哭笑不得,内心对他们好像明天世界要灭亡于是今天疯狂娱乐醉生梦死的行为表示不屑。 在他眼里就算是放松也不是以这种方式——他这么想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半烟民,不过好像像他们这种从来不用担心成绩的学霸内心深处都是很想了解像谢风他们这类学渣的脑回路的,“我看你们这几天聚会也太频繁了吧,又不是没机会见面了。” 谢风看着路灯下俩人长长的影子,他在影子上给安嘉比了个兔子耳朵,还弯了几下手指,做出正在动的样子,他似乎是觉得很有趣,就笑了出来,那笑容在黑沉沉的夜里分外耀眼,“他们是怕自己分数下来了没学上,赶紧先玩几天,做个饱死鬼——今年题难了嘛,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安嘉任他在那里玩着影子,偏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现在他们之间像这样的吻很多,两个人都习惯了,谢风牵起他的手,眼前的长街似乎看不到头,给他们一种仿佛能这样一直走下去的错觉。 安嘉的声音在街边夜市喧闹的人声中也显得很清晰,“无非是求个心安,咱们明天去做点真正有用的。” 谢风早上吃过饭就和安嘉牵着狗一起来到了广场边的自动献血车,把狗拴在栅栏上之后两人就上了车。 今天安嘉和谢风穿了前两天俩人逛街买的情侣装——他们觉得买情侣装再方便不过了,同样的衣服多拿一件就行,俩人一块穿着谢风挑的藏青色短袖衬衣和安嘉挑的黑色短裤上了献血车,车里的工作人员,特别是女性工作人员纷纷抬头看来,很是吸引人。 谢风先坐下来还好心地叮嘱,“姑娘,你手可别抖啊,我看着怪吓人呢。” 实习的小护士脸都红了,一边小心应着,一边努力不让自己手抖,安嘉在他身后看得好笑,就说了一句,“没事,他不吃人。” 小护士的脸更红了,她清楚看到站在谢风后面的安嘉手撑在椅背上,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几乎把坐在眼前的这个笑眯眯的少年半圈在怀里,凭那人温柔的眼神和肢体动作,现在社会相当开放,这小护士基本就可以确定他们的关系了。 她抽完了谢风的血之后,声若蚊呐,“你……你坐这边观察二十分钟。” 谢风点点头按着棉签坐在一看着安嘉抽血,只见安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针头,谢风摇头啧啧,“真是变态啊。” 安嘉抽完了,走过来和他坐在一起,“谁都跟你似的?还像个小孩子,打针都不敢看针头。” 谢风笑了笑,舒舒服服地歪在安嘉肩膀上,安嘉坐着没动任他靠着,露出一个笑,“希望能帮助到有需要的人,还希望谢风同学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分数,考上理想大学。” 谢风微微一怔,闭着眼睛笑道,“只许我了,你呢?” “只要你开心,我都行——前提是我陪着你。” 谢风抬起头张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拿着慰问品的小护士过来了就站在一边,看表情还听见了安嘉的话,脸红的像番茄,把两个印着“奉献热血,传递爱心”的手提袋往谢风手里一塞,支支吾吾道,“这是慰问品……你……你们没什么异常就可以走了……谢……谢谢你们的爱心!” 谢风看着小护士又坐回了原位,给下一位献血者抽血,摸摸头发,“啧,还蛮可爱的。” 安嘉顺手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打开两个袋子,里面各有一个印着猫咪的马克杯和一个小玩偶,还有一个红色的小本,上书“献血证”,随口道,“是吗,你比她还可爱。” 谢风拿着两人的献血证拽着安嘉的手拍了张照片,发了条说说,然后把手机收起来,边下车边说,“我早就知道我可爱了哈,倒是你——这主意怎么想出来的,挺有意义的。” 安嘉浅笑,“如果有人用这血救了命那就算是积了德吧,如果是这样,私心求一下自己的事,才更有底气啊。” 谢风默默地看了一眼安嘉,“宝贝儿,你这么善良,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他们下了车把富贵牵上,溜达着进了广场,在红花绿树的掩映下,两人交换了个绵长的吻,安嘉难掩眉间忧色,他仔细端详着谢风的脸色,塞给他几颗糖,“决定去献血的时候,我一直怕你突然晕过去,还备了糖,结果人家不让吃东西。” 谢风把狗绳往手腕上饶了几圈,剥开透明的糖纸,把糖扔进嘴里嘎崩嘎崩地嚼着,反过来安慰他,“哪有那么夸张,我只是血糖低于正常人那么一点点,还没那么严重呢。” 安嘉压了压心里那点微妙的自责,帮他拽着富贵,它正欢脱地跳着冲向远处一个站在树下的姑娘,力道差点把没拉稳的谢风摔到地上,谢风边拽边笑,“小宝贝儿,简直是美少女探测仪。” 已经快上午了,阳光灼热,谢风额上有细细的汗珠,笑容真实而漂亮,一双眼睛弯的让他魂牵梦萦,他的衬衣开了两颗扣子,可以看见一小块脖子以下因不怎么见光而格外白皙的皮肤,再加上藏蓝色本来就就比较衬肤色,更显得那块皮肤白得似乎不近人情,还有随着他的动作突出的锁骨,线条顺畅得漂亮无匹。 那种美说来奇怪,在别人眼里谢风不过就是个眼睛稍微漂亮点的普通少年,可落到他眼里就ji,ng致的像个艺术品,这种只有自己能体会到的美,让安嘉油然而生出一种隐秘的满足感。 类似于上学时晚上放学回寝室的路上,别人都在谈天说地,而他却悄悄地把他的手紧握住藏在口袋里的那种隐秘的幸福感。 就好像这个人只有自己懂他,只属于自己,永远都是这样,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大概是这场年少的感情里最让人甜蜜的部分。 高考分数下来了,谢风534分,没有过一本线,但过了二本线98分。 安嘉697分是本市理科状元。 分数一出,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然而不管好坏,都已成定局,即便无奈,即便不甘,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接下来还有报考这个重头戏。 谢风报考时是真的发愁,他想和安嘉去一个地方上大学,但是又怕自己的分数找不到什么好学校,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节点,他既上不了一本又不想随便找个普通二本,着实比较难做。 安嘉的分数足够保送他去北大,他家也没有过度张扬,按照安嘉的意思,只请了亲近的朋友亲戚吃了顿饭就当庆祝了。剩下的时间都在帮谢风看学校。 谢风他爸早年是白手起家,他妈倒是上了大学,不过那时候的流程和现在大不相同,也给不了他什么参考,更不清楚报考的门道,就放着让谢风自己搞了。 俩人下午找了间奶茶店翻着厚厚的报考指南,安嘉念念叨叨地边翻边在纸上记下不错的学校,时不时推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要先想好你想报什么专业,然后对着专业找学校……我先找了这几个,你对比对比,在网上看看他们的官网和基本信息……你看什么呢?”他抬头看着对面吸着珍珠奶茶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谢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谢风眨眨眼,“虽然早有预感,不过你还真考了697,这下我真的只能坐697路去看你了。” 安嘉拿笔头点点桌面,“别瞎想。” 前车之鉴在前,安嘉不想看到谢风再用那种卑微的语气说着“配不上”了,真的有点怕谢风觉得俩人落差太大而自轻,不过他观察了一会儿谢风的脸色,也没发现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就暂时放下心来,把手上的纸给他看。 两个人忙了几天总算定下来,网上报考完,就要去学校签字确认了,安嘉是不用来的,不过也陪着谢风重新回了学校。 在丁老师办公室看见了几个朋友,谢风看着陈凛明显黑了三个色号的脸,奇道,“这位大仙,您是去非洲了吗?快快收了神通吧,咋黑成这样啊。” 陈凛正弯着腰签字,闻言厚着脸皮道,“黑点咋了,这是男人的标志,要我说,你们都该去驾校看看,涨涨见识,真正体会一下伟大祖国有多少人。”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正值暑假,学车的人出奇的多,大多都是刚毕业,年龄也够了,时间也有了的学生,反正驾照这东西越早拿越好——谁知道国家又出台什么政策,把考试难度再提到一个新高度。 于是陈凛就跑去学车了,先是顶着大日头排队报名,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真让人心生绝望,就这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一大早就去排队的呢。然后就是低着日头在车里饱受臭骂,得亏是陈凛厚脸皮,换成哪个脸皮薄点的,早就被骂哭了。 于是烈日不仅晒出了陈凛如今黝黑的脸皮,还加厚了那脸皮本就城墙般的厚度,厚黑厚黑,说的就是他的脸皮。 谢风站在一边,看着这厮签的龙飞凤舞的字,“你去学车,陈然呢?” 陈然在一边开口道,“我去钟哥宠物店帮忙了,算是个兼职吧,本来也挺喜欢猫猫狗狗的。” 谢风点头,几个人跟丁老师打过招呼就走了。 路上安嘉在他耳边道,“其实我也想去学车来着,这几天不是忙吗,就只报了名,还没去学,明天就去了” 谢风知道他老爸有驾校的朋友,可以走走后门先报上名,可安嘉还是为了他没有去学,顿时有点不是滋味,“你怎么这么傻啊,报考我自己看也行,你别耽误自己的事啊。” 安嘉笑了,“是你报考重要还是我学车重要啊?拎不清啊你。” 谢风不满意,“当然是你自己的事重要了,找学校我又不是不会。” 陈凛在一边打岔,伸手做暂停状,“停啊,公众场合禁止打情骂俏啊!” 陈然拍拍他的手,“人家说话,碍你什么事了,管的不少。” 陈凛像只大型犬似的委屈,“你怎么老胳膊肘往外拐啊!” 谢风和安嘉异口同声道,“公众场合禁止打情骂俏!”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在路口作别,两拨人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陈然转头问陈凛,“你知道你那对头,叫什么来着,林泽志?好像说要追谁?” 陈凛满不在乎,“管他追谁呢,别追到老子头上就成,忒恶心。” 陈然缓缓道,“他想追谢风。” 陈凛不敢相信,“啥?你说谁?他把安嘉当死的吗?” 陈然眼睛里是淡淡的愕然,他的病不允许他有过大的情绪的波动,否则他现在也想陈凛一样跳起来了,“是啊,看你这几天学车挺累的,我也没来得及给你说,我也是听常诚他们几个说的,林泽志在他们圈儿里就差拿着喇叭喊着说他要追谢风了。我看谢风那样,估计常诚还没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陈凛石化了,“那那那那,那你和我说我有招吗?” 陈然扫他一眼,“我也没指望你有招,我就是分享一下八卦,憋着太不舒服了。” “那我咋都没听见动静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放长线钓大鱼呢,他确实还没做什么,就是宣传了一波,估计是让别人识相点别和他抢。” “……我c,ao,真不要脸。” “说来我还真没见过安嘉生气什么样呢,他也要是知道有人跟他抢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他会怎么样?” “我靠,林泽志那傻逼要是敢做出什么来,我第一个和他干!” “别老拿暴力说事,你俩打起来谁都不占便宜。” …… 这边谢风和安嘉走了一段路之后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从那身行头就能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耳环跟套圈似的,一环挨一环,一头硬硬的短发不知拿了多少发胶固定,支棱着欲与天公试比高。 他完全忽视了边上的安嘉,对着谢风挥手打了个招呼,露出一侧虎牙,笑道,“嘿,同学,这么有缘,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一下,谢风的低血糖不是那种很严重的,可以正常献血,希望不要引起误会~ 另外,有缘渣男终于有正脸了,期待他的表演吧~ 这段时间事真的挺多的,拖了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啦。 还是多谢能看到这里的宝贝们!写文不易,给个一条龙鼓励呗!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谢风看着来人,不记得自己人认识这号人物,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你是……林泽志?” 林泽志笑了,其实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尽管是笑起来,而且有小虎牙,却也没显得有多亲切,反而有种戏谑的感觉,特别是他此时看到谢风和别人在一起,八成就是那传说中的“男朋友”,还有意挑衅,“嗯?聊的不是挺好的?这么快就忘了?” 谢风此时深深觉得,这人网上的风趣幽默全是装出来的,其实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眼比天高的样子才是真的,当时决定回去就把这人删了,他冷淡的“哦”了一声,“忘了,您有事吗?” 林泽志瞟了一眼安嘉,笑意更深,耳环在渐暗的天色下闪出明亮的光,他套了件松松垮垮的大t恤,看着比谁都流氓,“这位是男朋友?” 这问的简直是句废话,谢风连白眼都懒得翻,低头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划拉着——这对正在说话的人绝不算是个礼貌的动作,说话也不跟他客气,“需要去看看眼科吗?” “别这么说嘛。”林泽志像看不出他故意轻视的举动一样,还是笑着,不过那笑容带上了点谢风看不懂的意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谢风有点不耐,正打算拉着安嘉走人,却看到常诚突然发了消息过来,他点开来看,只见常诚发了一段话过来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今天刚想起来告诉你,知道林泽志是谁不?那家伙在我们那到处宣扬说要追你,你们到底咋认识的?这人不是啥好东西,死gay一个,我不是说你啊,反正他看上谁谁倒霉。” 谢风脸色很ji,ng彩:“……”他算是知道林泽志那笑容里他看不懂的意味是什么了——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征服欲啊。 要是常诚就在跟前,谢风绝对要冲上去掐死他,心说这不是啥好东西的东西就在我跟前站着,您要是早点说,老子连q申请都不会同意,哪还有这破事。 安嘉看谢风不对,凑过来看他手机,看完了以后:“……” 谢风直截了当把手机收起来,拽了拽刚才因震惊快脱手的狗绳,把手搭上了安嘉的肩膀,“哎,大哥,行行好,别费力气了,我有男朋友。” 林泽志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点了却不抽,夹在手指中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没他好?” 谢风觉得非常无稽,这算什么情况?难道是老天看他和安嘉一路过来平平顺顺,没什么挫折,非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增添点生活乐趣? 况且这个程咬金还非常难得的不讨喜,要知道谢风整天在c班呆着,还能和陈凛那些劣迹斑斑的社会哥相处的不错,可见他容人度是挺高的,从没见过一个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惹他不爽。 谢风几乎要笑出来了,不过他涵养好,况且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他换了个吊儿郎当的站姿,跟他理论,“您看啊,我跟我们家这位,从小一块长大,又恩爱又甜蜜的,一点矛盾都没有,您觉得有您什么cha足的空儿吗?还是说您觉得您身材特好,瘦得像麻杆,能cha到我们中间?” 安嘉在一边听着强忍着不笑,努力让自己像个冰山似的面无表情,本来他也很擅长,而且他又有一种高材生特有的清高气质。 只不过这种气质在和谢风相处时都自动消弭成温柔。 谢风用余光看安嘉的表情,他早就听说安嘉高冷,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到他能有多冷,原来安嘉不笑的时候,那种眼神并不是像自己一样要借助什么动作才能显得故意不把人放在眼里,而是天生的轻蔑。 你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你们的距离是天堑,他就是高贵,生来就是如此。 谢风感慨,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喜欢自己,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会的吧。 林泽志掸了掸烟灰,始终都没有抽,然后把烟头在旁边垃圾桶上碾灭,双手cha到兜里,一步一晃地走到两人跟前,安嘉把谢风往自己那边轻轻带了一下,微微眯起着眼睛,看着林泽志。 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能让人感受到他清晰而凌厉的敌意。 林泽志颇有深意的看了安嘉一眼,又看着谢风道“成了,别跟个刺猬似的,我又没招你,咱们来日方长。” 他往街对面走去,那边是全市最大的酒吧街。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醉生梦死之地。 谢风很无奈,“你说这叫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招男人喜欢呢。” 安嘉也没见过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揽过谢风吻了吻他的脸颊,一言不发。 顺风顺水了这么久,突然有人跳出来觊觎他的谢风,在他在场的情况下就挑衅,这行为虽然幼稚,但有效地激起了他的怒意。 谢风见安嘉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件事本身就很无里头,他收了收狗绳,“明天是要去练车吧?我陪你一块?” 安嘉突然转头问他,“你们在q上聊过天?” 谢风把手机拿出来,划了几下,拿给他看,“你看看,我等下把他删了。” 安嘉看了几眼,都是林泽志在说,谢风回的都很简短,但是凭安嘉对谢风的了解,他回的简短不代表他不想聊,能看得出谢风挺喜欢和他聊天的。 谢风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你看他说话还挺有意思的,谁想到是这么个东西。” 安嘉把手机给他,谢风又低着头,把人删了,然后把手机装进兜里,安嘉又问他,“要是我跟他,你选谁?” 谢风一怔,笑了出来,“哎哟宝贝儿,你可别逗了,选个屁啊,我又不是姑娘,你俩一块追我啊还?有他说话的地儿吗。” 安嘉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就像微风吹过森林,树叶的沙沙声轻敲耳膜的力道那般温柔。 谢风看着安嘉那个眼神,情难自禁,深深地吻了上去。 安嘉闭上眼睛环过谢风的脖子,专注地回应他。 他们都如此认真,以至于没看到谢风背后的马路上缓缓停下了一辆车。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里是浓浓的惊诧又有种“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的无力和痛苦。 是郑晓琴。 安家客厅里,两家人相对而坐,气氛凝滞而沉重。 郑晓琴疲惫地揉着眉心,周静静小心地在一边拍着她的背,“琴琴……”她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她转头求助性地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谢建国。 谢建国刚在公司,被周静静一个电话火速叫回来,还是西装革履的样子,衬衣里汗水哗哗的,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无言地和周静静对望,大有几分“看我我也没有办法”的无辜。 安江学校还有课,要等会才能回来,还是周静静先打破僵局,“你俩……” 谢风开口道,“妈,我不会和安嘉分开的。” 郑晓琴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心悸,周静静赶紧挥手让他闭嘴,“先别说话!” 安嘉步履不稳,他走过来,半跪在郑晓琴面前,声音微微颤抖,“妈,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让我和他分开,求求你。” 郑晓琴心乱如麻,看着儿子祈求的脸,心如刀绞,痛哭出声,“你就忍心把难题抛给父母啊……你不孝啊你!” 安嘉低着头一动不动地任郑晓琴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打,其实一点都不疼,她所有的力气都花在痛哭上了,落在他身上的力道就像是蚍蜉撼树。 安嘉却还是觉得那痛哭伴着无力的拍打一下下都落在他的心上,敲得他心脏抽痛。 安嘉弯着腰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哽咽道,“妈,别哭了,我难受……” 谢风赶紧走过来紧张地看安嘉的脸色,郑晓琴看了倒抽一口凉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让我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两个大人在一边听的也难受,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赶紧把谢风拽到一边,“去去去,你边儿去,别过来。”然后徒劳地劝道,“咱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气坏了身子……” 安江就是在这一片混乱中开门进来的,钥匙cha进锁孔的时候,谢风赶紧去把门打开。 安江一进门就先看到屋子里三个人都一脸殷切地看着他,似乎是看到了救星,然后看到妻子和儿子都哭的上个气不接下气,顿时头大了一圈。 他把钥匙放好,走了进来,先是把安嘉扶起来,又帮着妻子顺气,“都别站着了,想想怎么办吧。” 他推了推眼镜,眼睛里是一成不变的冷静,似乎什么都改变不了撼动不了他清晰的逻辑,“谢风先说。” 谢风在他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站直了,不卑不亢道,“叔,我长这么大就喜欢过安嘉一个人,以后也只会是他,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辜负他。” 安江不置可否得点点头,看向安嘉,“你呢?” 安嘉哽咽得说不出话,谢风在边上看着实在怕他背过气去,“我……我也是。” 安江叹了口气,看向谢建国和周静静,“你们呢?” 那俩夫妇赶紧齐齐摇头,“我们没意见。” 安江顺着妻子的背道,“我意见保留,这样吧,俩孩子先不要见面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 谢风开口,“叔,我……”他嘴唇动了动,担忧地看着浑身颤抖的安嘉,真的是想抱抱他,可时间地点时机都不对,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他转头艰难地改口道,“叔,你们别难为他……您知道他孝顺……”别借他孝顺逼他。 安江看出他心中所想,哭笑不得,“行了,叔是那种人吗?” 周静静赶紧把丢人儿子拽走,“那成,江哥,你们好好跟孩子谈谈,我们先走了。” 门一关,安江就对安嘉说,“坐下吧,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和你谈谈,现在不得不提前说了。” 安嘉像根木头似的杵了半天,闻言才机械地坐在沙发上,手脚一阵阵的发软,他低头看着双手,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他握了握手,想努力缓解,沙哑道,“爸,妈,对不起。” 郑晓琴靠在靠背上擦眼泪,听到安嘉说话又流下眼泪。 安江倒了杯水给妻儿,“不用对不起,你也看见了,谢风对你是一片热忱,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也不把你们当小孩子看,就想问问你,你们这样能坚持多久?” “现在的社会很开放了,我就不说舆论压力了,光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要克服很多困难,你们现在还感觉不到,观念,习惯,生活压力,这都是可以轻易击垮感情的东西。” “当你们发现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多,你还有信心吗?异性恋尚且如此,同性恋人要面对的问题就更多。” “我从来不觉得同性恋是什么羞耻的东西,但是我也有私心,当我自己孩子要走这条路的时候,我首先担心的是你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 “其次才是别人的眼光、外在的压力,那些都是可以不用在乎的,重点在于你自己,我说的明白吗?” 安嘉实在不敢相信一向严肃的爸爸能推心置腹的对他说这番话,他半晌才开口道,“我明白,我现在不敢说我有足够的勇气,但是他就是我勇气的源泉,有他在我就不怕。” 安江点头,安嘉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带着妻子回卧室,恢复了平时一丝不苟,“既然这样,你就做出个样子给我看看,从明天开始,这个暑假没有生活费,我会和谢风的父母说一声,让你们俩试试生活在一起,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不是,你们俩就分开,没必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懂吗?” 谢风这头倒没什么事,只是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虚幻,上一秒还在上演,两男争一男的狗血大戏,下一秒就掉进了家庭伦理剧,脑细胞都不太够用。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机上给安嘉设的消息特别提示音响了,他赶紧拿来看。 “我爸让我们这个暑假自己生活,还说要给你父母打招呼,如果我们能坚持就让我们继续在一起,如果不能就让我们分手。” 谢风呆了两秒,问了最紧要的,“自己生活??住哪??” “让我们自己找地方。” ……这就是被扫地出门了?!谢风震惊了,“那,你有招吗?” “……没有。” 谢风抓心挠肝地想,安叔才是真正的狠人!这简直比打安嘉一顿还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节有点复杂…… 我的心情也很复杂…… 希望我下章不要卡文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两个人要想在一块生活,最紧要的就是衣食住行,别的都是扯淡。 不得不说安叔这招挺狠的,直接让他俩体验一下生活压力,比什么都管用,他俩要是挺过去了,以后再说什么就容易多了,谢风自己分析地头头是道。 其实他骨子里还是很愿意接受挑战的,否则他的数学也不会从刚开始的二十分一直补到最后的一百出头,要是自身没什么斗志,安嘉就算按着他的脑袋学,他也学不进去。 于是他当即就摩拳擦掌地找自家老妈交涉——他家搬来北环这里的新家之后,市中心那套老房子就闲置着出租,不过因为地段不错,租金一直很高,几乎没人去租,正好便宜了自家人。 只是不知道老妈给不给住,万一老妈玩心上来,铁了心要和安叔一块玩他们,以他俩这手头空空如也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怕真是要去卖身求房了。 翌日,谢风没去陪安嘉学车,而是找上老妈——正巧老妈今天休息,给了他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机会。穷毕生所学,极尽讨好之能。 夜里周静静坐在床边喝着儿子给热的牛奶,泡着儿子端的洗脚水,背上是儿子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按摩力道,舒舒服服地开口,“说吧,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孝子。” 谢风伺候佛爷似的做小伏低了一整天,最后还要被迫安上一个“不孝子”的名头,一时间喉头哽住不知如何是好,无奈有求于人,只好就着跪在床上的姿势忍气吞声道,“妈,宁安街那套房子给我住住呗,安叔肯定和你说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周静静哼哼唧唧了半天,谢风谄媚的笑容更甚,手上力道愈发合适,半晌老妈才翻箱倒柜地把钥匙找出来给他,“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可别忘了老妈啊。” 谢风谄媚地在老妈脸上亲了一口,“我可谢谢您嘞!” 老爸在边上听着这俩母子唧唧歪歪,故意把手上的报纸抖得“哗哗”响,“咳咳!” 谢风终于发现还有老爸这号人物,不怪他把这么大一个成年人忽略,他家实在是典型的妻管严,讨好老爸没用,只能擒贼先擒王,把老妈拿下了一切都好说。 然而老爸抗议了,他也不好意思了,只好学着老妈的口气温言道,“乖啊,看你的报纸。” 这下老妈笑得抽抽,“哈哈哈哈看你的好儿子!!!” 谢建国无语,半晌才说,“那套房子里什么都没有,网线,日用品什么的都要自己准备,你安叔叔的打算挺好的,我们就给你提供个落脚点,别的你要自己努力,你也长大了,早晚要自己生活,家里从来没让你缺衣少穿过,正好是个机会锻炼锻炼你独立能力。” 谢风收了玩笑的神色,并不多言,只静静地给了父母一人一个拥抱。 谢谢你们无条件支持我。 谢谢你们给我力量。 谢谢你们永远站在我的身后。 暑假开始的第不知道多少天,然而对他们来说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俩人住进新房子的第一天,安嘉开始练车的的第二天,谢风开始找兼职的第一天,被“扫地出门”的第一天。 一大早谢风收拾了东西就去找安嘉一块去宁安街,安嘉拎着包在公交站等着他,俩人坐上公交,来到市中心,也就是老城区。 这里虽然高楼不多,但还保留着老城区的繁华和庞大的人流量,他们来的过于早,谢风拽过安嘉的手腕看表,才七点多,感慨道,“暑假以来我第一次起这么早。” 安嘉有点新奇地看着周边,“我还是第一次来早市呢。” 周围窄窄的街道看起来不太干净,不过谢风高中以前一直在这边住着,看着着那藏污纳垢小摊位竟然有种说不上的亲切,早市上大多是菜农卖的新鲜蔬菜水果之类的,以及卖早餐的,偶尔还有卖膏药和买锅碗瓢盆之类的清流,混杂在一处,吆喝声讨价声充斥在空气里,显得喧闹,但却有种温暖的生活气息。 北环那边是居民区,个个都是管理严格,进出刷卡的小区,从来没有过这种带着烟火气的俗世味道。 谢风带着安嘉在摊位间熟练地穿梭,逐渐找回了被老妈暴力驱逐出来买菜的熟悉感觉,他站在一个摊位前挑着菜,“等会儿在这儿吃个早点,再买点菜回去,中午给你做饭——哎,王叔!俺是风啊,真长时间没来啦!这不是搬到北环了嘛,可有两三年了,没想到您还给这儿呢!那可得多整几棵菜……” 安嘉看着晨光中谢风c,ao着方言和摊位的老板熟练地攀谈,那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的市井人家的气质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他本来就该是这里的人。 在学校谢风一直都说普通话,安嘉则是随着家里的人说的普通话,其实在学校大多数人都是说的方言,偶尔才夹杂几句普通话,像他们这样的其实很少。 安嘉仔细回想,谢风这还是除了骂人之外,第一次在他面前讲他们的方言,其实他们的方言有种北方人特有的大碴子味儿,并不是太好听,还有人吐槽方言太土,他虽嘴上不置可否,心里却是暗暗赞同的…… 但此刻胜在说话的人,就算再土,一经谢风说出口,竟然有种随性和洒脱。安嘉心下笑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目光一刻不停地黏在他身上。 谢风招呼着安嘉挑菜,“别站着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摊主大手一挥爽朗道,“风啊,尽管挑,给你便宜啊哈哈,你一走叔都某(没)人下棋咯!某事了可得陪叔来一盘,那群老头儿手太黑,还光悔,忒不地道!——风,这小伙真ji,ng神,以前咋没见过啊?” 谢风一边低头指导安嘉如何挑菜,一边应道,“中中(好),这是俺发小,他一直都在北环住着,某来过这墙(这边)……哎叔,你着不着(知道不知道)咱这边儿哪有活某?想找点活干,这阵儿通(太)无聊了,整点零花钱。”其实他也是随口问问,熟人见面总得有点话题聊聊,当然有的话更好。 王叔一拍他肩膀,“噫”了一声,“你可算是找对人了!俺闺女也是高三毕业,现在在路对面那个xx超市打暑假工呢,听说还曾(差点)人,你去看看嘛,工资可不少。” 谢风没想到还真的有兼职,顺着王叔的手看去,那是家新开的大型超市,正是缺人的时候,他心下一动,连连道谢,“哎哟,您可帮了大忙了!” 谢过王叔之后,菜也挑好了,付过钱之后,把菜放到王叔的摊位上,请他帮忙先拿着,然后谢风带着安嘉去了附近的一家馄饨店。 等馄饨的同时,安嘉抽了几张桌上的纸巾擦着桌子,“要去那家超市吗?” 谢风低头看着手机,扒拉着qq联系人,找王雨濛——王叔的女儿,应道,“嗯,这大夏天的去哪干啥都不行,热得要命,还是超市好,凉快还有钱。” 安嘉笑道,“我听说,我们班有人去做辅导班的助教呢,我和教练商量过了,我上午练车,下午去找找看能不能蹭个助教当当,这样咱俩都有收入。” 谢风抬头看他,“你这水平做个屁的助教,你一个北大的直接当讲师还可以,要不然太屈才了。” 安嘉被这么夸多了,谢风的用词和别人的大同小异,可他却神奇的体会到了其中不同于别人的亲昵,听起来就是舒坦,被喜欢的人肯定的个中滋味真是无人能品。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3节 说话间馄饨端上来了,谢风招呼他,“这家馄饨是我在这吃过最好吃的,你快尝尝。” 安嘉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子清汤,吹了又吹才入口,入口鲜甜,着实不一样,“这是拿什么做的?” 谢风只管低头吃,“我要是知道早就做给你吃了。” 安嘉想了想谢风烧厨房的功底,默默地在暑气渐渐上来却还没打开空调的小店里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说。 他又咬了一口馄饨,皮薄馅大,一口下去很有满足感,一吃起来就停不下来,碧绿的葱花和上下翻涌的虾皮在紫菜里徜徉,实在很够分量。 一餐过后,俩人拿了放在王叔哪那里的菜往家走去,临走王叔还强烈要求谢风找他下棋,谢风连连答应。 走在路上安嘉才问道,“你还会下棋啊?我都不知道呢。” 谢风摸摸鼻子,“哦,我不会下啊。” “那王叔还拉你……” “……他就是看我不会才非要和我下的!” “……” “他和那帮老头儿下,又下不过,只好从我身上找点尊严!” 好吧,奔六去的王叔也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呢。 到了家里,扑面而来的就是许久没人住过的尘土气,所有的摆设上面都露了一层灰,必须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谢风又抓着安嘉的手腕看表,“时间都快到了,你赶紧走吧,不是八点开始吗。” 安嘉顺手捏了捏谢风的手掌,“那你在家收拾屋子等我回来?” 谢风捶了他一下,“别说的我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赶紧走!” 安嘉环过谢风的背,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那我走了啊。” 谢风抓住他,捧着安嘉的脸加深这个吻,“让你走你不走,非要点个火,你什么毛病。” 安嘉说不出话,俩人就站在门口忘我的亲吻。 完了以后谢风递给他一条口香糖,“嘴里一股馄饨味儿。” 安嘉接过,拿出一条嚼着,乐道,“亲都亲完了你还给我口香糖有用吗?” 谢风盯着他,“中午回来再亲不行吗?” “……行行行。” 安嘉走了以后,谢风开始热火朝天地大扫除,本来这些家事他也总做,一点也没觉得男人不该做家务什么的,家里的气氛是女权至上,他也不搞不来大男子主义那一套。 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颇有成就感,他丢了抹布,洗了洗手,拿过手机,翻看起来,王雨濛给她回了信息。 “我们这还缺个负责试饮的,你来不?一周只周末两天,一天90,月结。” 谢风看完那行正儿八经的字,刚想回几句调侃一下——那姑娘印象里可是个小疯子呢,好久不见竟然变淑女了不成?心下正疑惑着,她就发了语音过来: “哥哥哥哥哥哥!!!!你怎么回来了了了了了!!!!我想死你了!!!!” 谢风庆幸自己没戴耳机,否则非得聋了不可,他飞快打字,“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别叫了,哥快聋了。”他算是知道了,这姑娘打字和说话就是俩人。 王雨濛还是很兴奋,回的很快,这次音量降了很多,“对不起啊忘了你怕吵了,那你明天就可以来了!我姑姑是这里的经理,我给她说一声,本来这阵儿太忙了,正缺人呢。” 谢风盘算着,他现在能花的钱还有历年的压岁钱,工资月结的话还行,应该能撑到月底,不过只靠这个可能还不够,还需要再找个别的兼职把一周剩下的五天也安排上,他边想边回了句“好,麻烦了,请你吃饭啊。” “我要吃火锅!!!” “好啊。” 王雨濛是他小学初中就在这边一起玩的小姑娘,比他小七八个月,平时咋咋呼呼,整天跟在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本来还挺烦的,不过他也挺能容人的,只要不是特别讨厌基本来者不拒。 这小姑娘也热心肠,还挺有眼力见,也蛮机灵的,除了吵了点还挺好的。于是就这么一直呆在身边,愣是一直玩到了升高中,他搬到北环,去了二高,这小姑娘就留在这边在一高。 升学之后他趁着两个学校错开休假时间时去一高看过几次,给她买点吃的接济接济——二高的饭已经很难吃了,一高只有更甚,简直是地狱级别。小姑娘每次都高兴的像只小仓鼠,还蛮可爱的。 高三之后假期就少了,他qq也玩的少了,俩人也很久没联系了,这次回来住一个暑假,正好趁这个机会联络联络感情。 “我爸爸是不是找你了?” “……嗯,找我下棋……” “他想你很长时间了,对你的爱简直就像他在有工作的情况下坚持种菜卖菜一样根深蒂固,我简直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子,整天念叨。” “……” 好吧,还是有些东西不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嘛。 “濛濛,你会做饭吗?” “会呀,本小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 “中午下班了,来我家帮哥做饭行不。” “行啊!我和我爸妈说一声哈,哥你想吃啥我顺便给你买了!” “不用不用,我都在你爸那买了。” 谢风没和王雨濛多说,人家还在上班呢,上班时间玩手机总是不好的,商量好了午餐事宜之后,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瞄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应该是安嘉回来了,他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安嘉拎着两个人的超市的大塑料袋进来,“路上买了点东西——我能用的钱还有很多,应该够咱俩撑到发工资那一天。” 谢风惊喜道,“你竟然和我想的一样!” 安嘉把东西放到地上,“哦?你是在花什么钱?” “压岁钱啊。” “我说的是之前一个小发明的专利钱。” “……哦。” 男朋友太bug了怎么破!急,在线等!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方言真带劲嘻嘻嘻 卑微地请你们猜一下我是哪个地方的嘿嘿嘿 跪求一条龙啊哭哭哭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王雨濛下了班给爸妈打了电话就急吼吼地跑到谢风家里。 推门就听见厨房的方向ji飞狗跳、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还隐隐传来对话声: “……这鱼好腥哦,我c,ao!怎么还会动啊!!” “我买的活鱼……算了,下次一定买杀好的——别别别扑过来,看锅看锅!刀刀刀!刀要掉了!” “啊啊啊它还在扭!!好恶心啊!你来你来!” 王雨濛料想谢风肯定要把厨房搞的一团糟,赶紧叫了声,“哥!我来了!”然后冲进厨房,只见谢风躲到一个陌生少年的背后,念叨着“好恶心好恶心”,那陌生少年狼狈地被扭来扭去的鱼甩了一身水,拿着菜刀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王雨濛一头黑线,“……你俩赶紧出去,别丢人了,我来。” 谢风见王雨濛进来,立刻松了口气,“濛濛,你终于来了!”说着抱了她一下,王雨濛环视了一下厨房,“有围裙吗?” 谢风:“额,还没买。” 王雨濛摆摆手,接过安嘉手里的菜刀,手脚利落地杀鱼,“垃圾桶呢?” 谢风:“额,还没买。” “洗洁ji,ng、清洁球呢?” “额,还没买。” 王雨濛亲切地歪着头看谢风,把菜刀往案板上一砍,寒光凛凛,她一字一顿,“还、不、去、买?” “好好好。”谢风那一刻在这好久没见的小姑娘的身上找到了暴力□□的气质,顿时一怂,想起了被老妈支配的恐惧,当即拉着安嘉拿上钱包冲出屋门。 十分钟后谢风给王雨濛配备了小熊围裙,以及同款塑胶手套,他把垃圾桶洗洁ji,ng清洁球刀叉勺筷子碗盘等等全部放好,才来的及喘口气,“哎,真是兵荒马乱。” 王雨濛围着案板忙活,忙里偷闲的问一句,“对了哥,你怎么回来了?” 谢风倚在门框上和她聊天,“哎,别提了,说来话长。” 安嘉此时正在洗手间摆弄两个人的日用品,顺便还把谢风原来房间里的被褥晒了,因此不知道谢风正在给小姑娘声情并茂地讲俩人的爱情故事,也不知道王雨濛兴致勃勃,一脸“我现在什么菜都不想做,就想听狗屁爱情故事。”的表情。 厨房里,王雨濛看着锅里咕噜咕噜的鱼汤,羡慕道,“你们真好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对象啊!” 谢风摇头摆尾地抚摸小姑娘,“最好的男人在我这呢,你再找也是比这个差的,节哀顺便吧。” 安嘉正好把手头的事情做完了,就来厨房这边看看他俩怎么样了,“什么最好的男人啊?” 王雨濛一看到安嘉就两眼放光,“你就是安嘉啊!活的状元啊!”其实她是见过安嘉的,毕竟都同一个小学和初中上过,不过因为他太优秀,便被那自带的生人勿近的气场镇住,没有交流过而已。 安嘉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礼貌地伸手,“你好,谢风以前在这里住,承蒙照顾了。” 王雨濛也是学理科的,这时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此时还主动和自己说话,激动得无以复加,再加上从没见到这么正式的见面方式,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和他握手,“我叫王雨濛,没事儿啦,都是朋友。” 安嘉笑道,“别拘谨啊,就像自己家一样就行——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好名字。” 谢风揽过安嘉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干嘛呢?看本诗经不得了了?非得显摆显摆?” 安嘉当着别人的面不好直接做想做的事,比如顺着这个姿势直接偏头吻他,只好把他扒拉下来,“我去盛饭。” 王雨濛看着谢风跟着进了厨房,俩人甜甜蜜蜜地盛饭,顿生哀怨之情,老娘今天就不该来上赶着吃狗粮!!! 王雨濛吃着饭嘴也不停,“哥,我给我姑姑打过招呼了,下午你要拿着身份证银行卡过来办点手续,月底工资直接打你卡上。” 谢风给王雨濛和安嘉一人夹了一筷子鱼r_ou_,“嗯好,我想再找个别的把剩下五天补上,不想闲着。” 王雨濛给他提供一个渠道,“我们班的同学也有很多找兼职的,大多都是发传单,导购,还有辅导班招新什么的——不过发传单很累的,我朋友这几天都晒黑了一圈,不如去辅导班坐前台打打电话。” 于是三人商量了一圈,决定下午王雨濛回去继续上班,剩下的俩人先去辅导机构看看,然后再去找王雨濛把手续办了,顺便晚上就一起去吃个饭。 下午去了本市最大的一家叫三人行的辅导机构,安嘉给负责人看了看北大寄来的通知书,那负责人眼睛都亮了,当即决定可以来当助教,效果好的话,甚至还可以来讲课,那负责人激动地握着安嘉的手,“同学有兴趣当我们的长期讲师吗???” 安嘉:“……老师,我连助教还没开始当呢,这样不好吧,我也没什么经验。” “不不不,同学你考虑一下,我们辅导班可是全市最好的,在这里能充分发挥你的才能啊!同学你就是千里马,我们三人行绝对就是伯乐啊!” “老师……” 谢风在一边看着这俩人拉锯,感慨万千,学习好就是能当饭吃啊,知识果然就是力量! 轮到谢风这负责人就平静多了,看过了谢风的证件得知谢风只是想要个前台接待的工作,就高冷的同意了,要他在报名表上签字。 谢风拿过笔在上面潇洒地签了个名字,那负责人定睛一看,又激动了:“同学!我们这里还有暑假的书法班,有兴趣来当讲师吗!!” ……大叔,你们这里不会根本没有讲师吧。 兼职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前一个月安嘉先做助教,半日制的,上午去练车,下午来三人行,因此工资也是减半的;谢风是先让他回去做做功课,然后再来试试上一节书法课,效果可以的话就继续讲,不行的话继续去前台打电话。 两个人都对这结果挺满意的,一是没想到工作这么好找,二是觉得心顿时有着落了,果然有自食其力和坐吃山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从三人行出来以后,俩人马不停蹄地又去了超市,和王雨濛一道找到她的姑姑办手续,期间她姑姑上下打量他,谢风也不怵,大大方方任她看,然后她吩咐王雨濛带他去了解需要做什么,还有注意事项。 待他们参观了一圈饮料区,得知他的工作就是周末在这里架起桌子,立好展板,然后给过路的顾客尝超市最近上的一种新果汁,每天有指标,拍十张试饮照取证,有人监督。 听起来很简单,谢风认真地点点头表示了解,他递了个眼色给安嘉,安嘉也点头笑道,“我有空过来照顾你生意。” 王雨濛的姑姑悄悄在边上和她咬耳朵: “臭丫头,老实交代那是你什么人?这小伙蛮俊俏呢,那双眼皮双的!” “……那真是我朋友!” “我可不信!” “……爱信不信,那边上就是人对象,关我啥事!” “哟,你尽开玩笑……” ……我真的没有开玩笑! 不多会儿就七点了,王雨濛要下班了,两个男生先送她回家,因为小姑娘坚持要收拾一下再出门,两人就在楼下等她。 天色还没黑下来,天边汹涌浪漫的火烧云还在旖旎,给林立的小楼镀上一层暧昧模糊的红边,晚间无风,空气不流动,有些闷,但是凉爽许多。 老城区的小区多是古色古香的,王雨濛家的小区里甚至有个小湖,湖心还有个迷你的湖心亭,堪堪容纳三个人的样子,不过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看起来有种让人不舒服的脏,俩人就没去,就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想来还真是奇妙,前天还因为两个人的事一个辗转反侧,一个痛彻心扉,现在却能安安静静地并肩看夕阳,人生百事真不可谓不妙。 父母知道这事时,两个人觉得天都要塌了,现在那日的惊心动魄仿佛一场梦,但却不能真的什么当作没发生过。 他们知道这是父母们做出的让步,他们除了感恩,一无所报。 今天奔波了一天,两个人都有点累,不约而同地伸直了胳膊腿伸了个懒腰,头挨头地抵在一处,坐看云卷云舒。 年少轻狂,一腔热血。 他们彼此深信着,这就是永远。 待王雨濛换了一身连衣裙,简单地画了个淡妆出来,已是半个小时之后,两个男生见到小姑娘,均是夸赞,把小姑娘捧上天。 王雨濛笑嘻嘻地挽上谢风的胳膊,“哥,咱们去哪?” 谢风对姑娘家的小心思门儿清,于是任她挽着,让她走在中间,满足一下姑娘小小的虚荣心,“听你的。” 安嘉从善如流听他俩说话,现在和王雨濛对话的谢风是在他视线外的谢风,这是他没有见过的另一面,让他忍不住多看一点,多了解一点,仿佛这样就能多抓住他一点。 王雨濛还在巴拉巴拉地说话,“我超想去吃三国演义!那粥超级好喝!虾滑虾滑我要虾滑呀!” 谢风嗯嗯啊啊地应着,小姑娘帮了大忙,理应带着吃顿好的,也不嫌她聒噪了。 三国演义不同于传统的火锅,大锅里分出三个部分,其中一个就是特色养生粥,粥底有多种米熬煮,吃到最后工作人员往里放青菜ji蛋等等,好吃是好吃,消费对于学生党来说着实有点高,也怪不得小姑娘一直心心念念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目的地,三国演义的店铺里面也布置得古色古香,环境极好,三人落座点菜,王雨濛坐里面,谢风坐她旁边,安嘉就坐在谢风对面。 菜上来之后,锅也开了,安嘉夹着肥牛涮涮放到谢风的面前的盘子里,蒸气腾腾,安嘉的脸模糊不清,但伸到眼前的手却清晰无比,骨节分明,修长匀称,是双极好看的手,甚至还可以看到他因为握笔姿势不对而磨出来的一层薄薄的茧。 还是这样,不管有什么吃的第一口就习惯给自己吃。谢风看着那只手想。 王雨濛在旁边捂脸,“哥,我坐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多余啊?” 谢风笑她,“吃你的吧,话多。” 王雨濛乐颠颠地自食其力,要谢风给他让位出去调小料,还仔细地问了他们俩要什么,要一起调了拿过来 谢风已经表示了可以自己去拿,她却执意要帮他们,还冲他眨眨眼,谢风看着小姑娘那一点狡黠的神情,哭笑不得地随她去了。 灯光下美好的少女眼角闪闪的珠光很是迷人,仔细画过的嫣红的唇瓣莹润饱满,可以窥见一点美人的意思来。 王雨濛蹦蹦跳跳地去调小料,这边俩人就聊聊天,谢风的位置正对着门口,正好看到一伙人进门来。 打头的正是林泽志。 作者有话要说: 唉,今天有点不开心…… 依稀记得昨天更了(望天)能不能表扬我一下…… 有点难受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林泽志身后跟着七八个红男绿女,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因为小隔间外垂着竹帘,谢风从缝隙里看见了他,他却没有看到谢风。 看见他们上楼之后谢风就收回了目光,安嘉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于是问道,“怎么了?” 谢风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拿筷子涮着r_ou_片,“同学。”今天本来开开心心的,他不想让安嘉因为别人再坏了心情。 可安嘉分明蹙着着眉,显然是不太信他说的话。谢风刚想该说点什么搪塞过去,王雨濛就回来了,她把盛小料的小碟子分别放在两个人的面前,然后她看着放菜的小车上摞得满满的,利落地把垂到身前的头发扎在脑后,“哥,这么多菜,我们吃得完吗?” 谢风一挥手,“想什么呢,三个大男人这点东西都吃不完吗?” 王雨濛推了他一把,咯咯地笑,“你说什么啊!” 安嘉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帮着谢风涮r_ou_。 谢风余光看见他笑了,心下松了一口气,总算翻篇儿了。 吃完饭走在路上,王雨濛叽叽喳喳地拿着手机给两个男生看,“这张怎么样?衬得你俩特别白,哎不行,这张我脸好大啊……” 谢风拍了一把她肩膀,“得了,只发你好看的就行,不用管我俩死活。”女孩子嘛,出去吃个饭唱个歌都爱拍照发个朋友圈啥的,他能理解。 华灯初上,路灯星星点点,蔓延至天际,就逐渐汇成一片海洋。 三人并排走在马路上,俩人把女孩护在里面,谢风胳膊搭在安嘉肩上,一只握笔的手修长白皙,有点瘦但不显嶙峋,在安嘉眼前晃啊晃,边比划边和俩人说话说话,王雨濛不时应着,安嘉虽然嘴上应着,眼睛却在看着地上:路灯把三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这场景很熟悉,不过也正常,两个人有太多在夜晚的路灯下一起走过的记忆,就像条件反s,he一样,想到一些东西,就会想起谢风,比如路灯,比如围巾,比如拍立得,比如他自认乏善可陈的小半生。 他想等到他死的时候,走马灯里让他只一眼就恋上、不忍转世的,一定是属于谢风的那一帧。 这个人就像上天注定,他的生命里除了父母亲人,就是他,料想谢风应如是。 他难得幽默一把,觉得真是缘分深如海沟。 如果再深一点,那就是马里亚纳海沟。 把王雨濛送到小区门口,谢风嘱咐道,“路上小心,到家给我个短信,最近出事比较多,女孩子一个人小心点。” 王雨濛回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小区和明亮的道路,觉得谢风满嘴废话,心里却是暖的,她吐吐舌头,“哥,我妈都没这样的,我都多大了。” “再大也没我大,别贫了,赶紧回去吧。” “好勒。” 回去的路上,安嘉牵着他的手,低着头看路,一言不发,谢风歪着头看他的表情,顿觉安嘉那张面皮隐藏的太好,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不用c,ao心我很好”的表情,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谢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朵花来,只好一个人苦想自己又做错了啥事,不过安嘉的手一直也没松开,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他回想到刚刚自己对王雨濛的叮嘱时,顿然福至心灵,“哦——你吃醋了?” 安嘉这时其实是在脑子里勾画两个人未来的生活蓝图,想着早上七点起来,先给男朋友一个早安吻,然后俩人洗漱、早餐,完了各奔东西,中午再聚头,自己先结束半个小时,可以先做了饭等他回家,中午睡个午觉,下午一起去三人行,周末就是各奔东西了,晚上两个人可以一起去买东西什么的,回来边吃饭边看电视,然后睡前看一会儿书或者聊会儿天,彼此相拥入眠。 实在是再美好不过的生活。安嘉脑子里正想着这些,冷不丁听到谢风问了这么一句,顿时回过神来,有点茫然:“啊?” 谢风笑的眼睛弯弯,“我说你吃醋了吗?” 安嘉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却下意识的配合他,还眨眨眼,“嗯,好酸啊。” 谢风捏捏安嘉的手,笑得促狭,“你还吃小姑娘的醋啊?还怕我突然直了不成?” 安嘉还沉浸在二人世界里,脑子还没转过弯,只想什么直直弯弯的,他低着头跨过一个井盖,慢吞吞道,“你是变形金刚嘛?” 谢风伶牙俐齿惯了,一时间竟然卡壳了,惊奇地重复道:“变形金刚?!” 他是真的不知道安嘉都想了点什么,可能学霸的脑回路和他不一样吧…… 谢风发愁,什么时候才能把脑电波调到和学霸一个波段啊,一回两回接不上话还行,以后要是老这么着可太磨练人了吧。 到了家把热水器打开,趁水热的这段时间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俩人倒不像是新时代的青年爱抱着手机不放,他俩都挺喜欢看电视的,而且都挺一致的喜欢同一个频道:中央十三新闻台,没错,就是那个tv13新闻。 而且都喜欢看同一个节目:新闻联播。 不过这时候有点晚了,没有新闻联播了,两人只好看其他的节目聊以慰藉。 老实说,看新闻对学政治还挺有用的,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新闻看多了也难怪常诚常常吐槽他有时说话的措辞和腔调比他这个学播音的还播音。 曾几何时,常诚拿着他们的播音稿追着谢风念叨:“风哥别跑,给我念念这段!给我找找感觉……”的时候仿佛还在昨天,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见了,还真的有点想。 电视里字正腔圆的女声还在回荡,浴室隐隐传来热水器工作的声音,客厅的灯没有开,窗外的街灯不甚明亮的光顺着轻薄的纱帘透进来,空调的指示灯亮着,送来阵阵凉意,俩人盖着薄毯半靠在沙发上。 气氛是温馨融洽的,怀里的人是柔软温暖的。 安嘉惬意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了谢风的头发,入手是带着凉意的柔软,哪里还看得下去新闻,他搂过谢风在他嘴角细细吻着。 谢风被他弄的痒了,就换了个姿势,环过安嘉的腰,在一片黑暗里回吻回去,他吮吸着安嘉的下唇,“嗯?学坏了?” 安嘉也不说话,任他吻着,二人的唇舌你来我往,分毫不让,不一会儿就缠作一团,做足了缠绵难舍,等二人回过神来时,谢风已经把安嘉压在沙发上了,安嘉就搂着谢风脖子的姿势微微喘气。 谢风低头看着安嘉尚未回神,还带着点迷茫的眼睛,拨开安嘉额前的头发,借着电视的光仔细端详,片刻后低声笑道,“我早就发现了,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推倒?那咱俩的体位是不是可以定了?” 安嘉手撑在沙发上作势要起来,谢风却按着他的手,安嘉使劲腾出一只手推推他,“你别不别得慌,让我起来。” 谢风把他的手按回去,“你先回答我问题。” 光线太暗看不见安嘉的脸色,不过谢风猜他现在肯定是红了脸颊,只听得安嘉小声说,“都依你还不成么?” 谢风听见那话顿时心都化了,又欺身上去,一阵攻城略地,惹得安嘉除了惊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呼吸困难。 谢风的手撩起他的衣摆,在他身上到处点火,新闻台正经严肃的播音腔和心上人轻喘低吟交织着,在神经上炸开火花,让人浑身战栗。 沙发上的一场荒唐以二人都起了反映收场,随即便转战浴室,温暖的水流流过二人的身体,眼前人通红的面颊和被热气氤氲得迷蒙的双眼比任何cui情的药物都好用,两个人在哗哗水声中忘情的拥抱亲吻。 两人面对面站着,谢风把安嘉压在浴室的墙壁上,空气里混着唇舌交缠时发出的暧昧水声,实在煽情,谢风的手一路摸下去,平日里握笔的手指此刻动作老练,或急或徐,一步步将心尖上的人带到顶峰。 直到最后安嘉颤抖着低叹一声,释放在谢风手里,整个人都软了,谢风眼疾手快地搂住安嘉。然而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平日里安嘉穿得整整齐齐,握着一枝红笔给他讲题的样子。 真性感。 他眯了眯眼睛,用牙齿细细研磨着他的双唇,他声音低哑,语气下流,“光顾着自己可不行啊。” 谢风从背后着抱着安嘉,埋在他颈窝,轻轻噬咬安嘉滚烫的耳廓,抛却了故作平静的外表,带上十分情动,声音不稳,“哥哥想到里面去,给不给?” 安嘉从喉咙里“嗯”出一声,脖颈向后仰,脖子以下星星点点全是吻痕,看上去竟然有种奇异的艳丽,他艰难的问道,“会……会疼吗?” 那声音颤抖中带点转音,听到耳朵里婉转地不行,顿时就想狠狠地压着他痛痛快快地做一场,奈何事实总不遂人愿,谢风虽嘴上占尽便宜,动作却不甚熟练,虽曾经暗中摸索探讨过,实施起来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 安嘉倒抽一口气,腿抖得厉害,一阵阵的发软,几乎是靠在谢风身上。 难为了谢风一边要扶着他,一边还要挺胯在他双腿间s打桩机,还要抽空说几句情话引得安嘉面红耳赤,逗得他几声哥哥叫出来,也算得上忙并快乐着。 晚上俩人相拥入眠,虽说第一次以狼狈告终,但是俩人心中却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顿觉“爱”果然是要做出来的,有这回事和没这回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尽管这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不上,但是却给了人极大的心理满足。 坦诚相见,肌肤相亲,实在美妙。 陈然在宠物店算是如鱼得水了,活不多工资还高,陈然奇怪的是这么个小店每天算不得忙,收费也是正常水平,怎么发的出那么高的工资。 常诚告诉他,他哥手里还有他们家公司的股份光是每年拿分红的零头就能养得起这么个小小的宠物店了,所以他哥的主业是公司的某个职位,宠物店只是个爱好。 常诚这番话说的含糊不清,陈然则点点头表示了解,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对他一个外人透露至此已经可以了,于是也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 只是这今天晚上不太太平,常钟和沈铎吵架了,俩人当即在店里吵了起来,吵完以后沈铎摔门就走。 常钟跟在背后想去追他,沈铎指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你他妈再过来一步,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常钟愣是没敢去追,他最清楚惹急了沈铎,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真要出个啥事,伤心难过的还是自己。 沈铎平日里斯斯文文,说话从不高声,更枉论骂人了,俩人在店门口闹这一出,已经有人围观了,围观难免窃窃私语,常钟心里烦躁无比,吼了声,“看你妈呢?!没见过吵架?!” 围观的人登时散去,常钟站在街边点了根烟,陈然在店里默默看着,没上前,只掏出手机给常诚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救场。 片刻之后好弟弟从附近网吧飞奔出来,正见到自家老哥一把年纪了还站在街边玩忧郁,战战兢兢地挪过去,“您老在这看看风景呢?” 常钟沧桑地吸了口烟,“我真的没出轨啊……他怎么就不信呢?” 常诚一听这个开头吓得大气不敢出,“啥……啥?你出轨?哇您老牛逼!” 常钟斜了一眼傻逼弟弟,实在不想跟他多说,无奈他跟个小狗似的眼巴巴地看着,只好道,“林泽志那小子他妈的来找我,给你沈哥看见了。” 林泽志之前和自家老哥有过一段,常诚是知道的,最后因为床上不和谐果断分手,当时常钟还调侃“谁知道那小玩意儿平时s_ao得不行,在床上还他妈想上老子?呸,没门儿!——哎,城子,以后离那小子远点,忒能装!” 于是常诚就谨遵兄命,离那小子远远的,直到林泽志某天带着人在小胡同里和陈凛一众约架,不得不上去掺了一脚,才知道这小子不仅能装,还他妈手黑脚狠。 不过陈凛他俩不相上下,最后谁也没讨下便宜,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常诚把常钟的事跟陈凛一说,顿时俩人达成高度共识:这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啊。 不过常诚此刻心情很是惊悚的,比听说他老哥出轨还惊悚,这个破玩意儿前几天还说要追谢风,现在又来找老哥?这是想干啥? 以他直来直去的思考方式实在想不透这么复杂的伦理问题,只好开口求教,“我听说,他要追我家风哥啊?现在怎么要啃你这回头草了?” 常钟一听烟也不抽了,直接摁灭,“啃个屁的回头草,他刚刚就是过来跟我打听谢风在哪的!” 这下哥俩都蹲在马路牙子上纳闷了: “靠,找我干个鸟,老子又不知道小风在哪,还害我媳妇儿怀疑我。” “妈的,这傻逼有憋啥坏主意呢?” “哎,小风咋招惹上那小玩意儿的?” “……缘……缘分?” “缘你妈的头!” “我妈不是你妈吗?!” …… 陈然在身后突然冒出一声,“谢风现在在老城区。” 兄弟俩吓了一跳,齐齐回头,“你咋知道的?” 陈然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拿给他俩看,“在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问他了,他还没睡,就回我了。” 兄弟俩又齐齐称赞道,“强!” 陈然收了手机转身回店里,“找不到人的时候直接去问,不是基本c,ao作吗?” 兄弟俩:“……” 谢风本来因为刚刚的放纵亢奋的睡不着觉,安嘉在他怀里难得睡个好觉,他强忍着不去乱摸怀中人光滑温暖的身体,安嘉睡眠太浅,他不敢打扰他。 忍了半天,又睡不着实在无聊,想起了要王雨濛到家了发消息,就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地翻起来,动作很小,光也调到最暗,生怕惊到安嘉,但还是在看到陈然的消息之后彻底睡不着了。 魂不散的货! 作者有话要说: 爆肝…… 没力气打字了,求一条龙…… 第40章 第四十章 谢风瞪着天花板瞪了一宿。 陈然在qq上跟他说了林泽志正到处找他的事,他当时就找了常诚问他要林泽志的联系方式——他知道陈然在常钟的宠物店工作,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一块儿。 至于为什么这么晚还没下班,他也没来得及问,他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料理明白呢。 要到了电话,就开始盘算着怎么主动出击摆脱林泽志,要是照他这么打听下去,迟早知道自己在哪,何况昨晚还险险正面对上。 要是整天都是这个状态,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么想了半夜,直到天快亮了才眯了一会儿,他感觉刚睡没一会儿闹钟就响了,“铃铃铃”吵得心烦,谢风“啧”了一声把闹钟按了,头痛欲裂地揉着太阳x,ue,再次坚定了一定要尽快把这破事了结了的决心。 饶是心再烦,此刻也得收收,安嘉还没醒,他难得睡这么熟,闹钟都没闹醒他。 谢风坐着看了一会儿他安静的睡脸,蹑手蹑脚地下床洗漱去了。 待早饭也好了,谢风去叫他起床,一进屋就看到安嘉正低头穿衣服,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地扣着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的一颗,满目春光皆掩于衣下。 谢风脑子里晃得都是他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喉咙发干。 实在诱人。 安嘉余光瞥见门口的谢风,抬头一笑,“起得这么早啊。”他掀被而起,拿起边上放的牛仔裤套着,“有饭吃吗?” 那双腿修长的简直没有道理,在早晨的阳光里弓起一个美妙的弧度,白生生得简直要把人的眼睛晃伤,谢风在安嘉面向来有话直说,“宝儿,腿这么长啊。” 安嘉裤子穿好了,下床走过来到面前对他勾起唇角,低声道,“你也不短。” 谢风见他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就想重新做一遍昨晚的事,看着他红着眼角小声叫着哥哥,他摸了一把安嘉的腰,“不疼了?要不请个假吧?这一上午可是坐着呢。” 其实谢风还是蛮纯洁地问出这话的,也是真心疼要一直坐一上午的安嘉,毕竟昨晚刚做完那事,俩人都是第一次,那羞于启齿的地方难免难受。 奈何安嘉经历了昨晚,对谢风的认识又有了重新定位,虽说最后清理的挺干净,但后面到现在还一直有异物感,更别提酸疼的腰,听他说出这话真是害臊得想离他远一点,他摆摆手就往餐厅走,“不用,没事儿。” 谢风跟在他背后伸手帮他按摩着,脑袋埋到安嘉颈窝吸气,竟然有点讨好的意味,“宝儿,你真香。” 安嘉拨拨他的头,“你也香你也香,赶紧吃饭吧,等会儿要迟到了。” 谢风乜他一眼,“宝儿,你真没情趣。” “……别嗲,正常一点。” 嘴上虽然这么说,安嘉还是挺喜欢看到谢风小孩子的一面的,也挺享受他跟自己撒撒娇,那一声声“宝儿”“宝儿”地叫着,那属于恋人之间的小情趣,快把他的心都化了。 眼前的人是甜的,所以一整天的心情都是雀跃的。 谢风来到超市的时候,王雨濛已经在了,小姑娘穿着超市的工装裙,化了淡妆,把头发扎成高马尾,看起来清爽干练。 她看到谢风过来,就把一袋子丢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哥,来啦,去那边换上,等下我们把桌子弄好。” 谢风打开一看,是和王雨濛差不多的工作服,还有口罩、扩音器什么的,“ok。” 待谢风换好了衣服过来,王雨濛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我还不知道这破衣服还挺挑人呢?”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4节 谢风其实挺高的,王雨濛只到他胸口,超市那品味极差的polo衫穿到他身上竟然还有点意思,并不修身的裤子被一双长腿一撑,无端的变高级了一个档次,谢风嫌弃地低头看着一眼,“好丑啊,还没你裙子好看。” 王雨濛笑嗔,“那咱俩换换?” 俩人闹归闹,倒没耽误手上动作,在王雨濛的指点下很快把桌子架好,托盘和一次性杯子都放好之后,王雨濛从货架底下的柜子里提出一箱饮料,“好了,就把这个倒在杯子里,谁路过给谁尝尝,我给你拍照——明天你要自己弄,本来我可以八点半才来上班的,今天是你第一天来,我就勉为其难来帮帮你。” 谢风看着小姑娘那有点得意的小模样有点想笑,他手上拆了一瓶饮料往杯子里倒,“好好好,我还得谢谢您呢。” 把几个杯子都倒满之后,王雨濛才后知后觉地提醒他,“不能倒这么满,厂家给的试饮就那么几箱,用完了还要去调,还挺麻烦的。” 谢风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下。 王雨濛站得远远地跟他说话,她解释道,“这边都有摄像头,员工之间不能闲聊。” 谢风又点点头,“好的。” 王雨濛悄悄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给顾客介绍饮品的一个短发女人,“那个是组长,我们都归她管,这会儿还挺忙的,还没顾上和你说话,等会儿记得叫刘姨。” “这边有好几个品牌,这些阿姨负责的部分都不一样的,我们和组长是属于y牌的,另外几个都是牌的。” “这算是竞争关系,尽量多推销自己的品牌,有提成的喔,虽然你是试饮的,不过也要时刻照顾着咱们的生意。” 谢风一边认真地听,一边记在心里,感慨道,每一行里面都有门道啊。 王雨濛走到他这边整理被顾客翻乱的货架,“那个,就那个,烫头发的,看起来很热情的,她是的,老是劫我们的货,要是劫到头上了,悄悄和组长说就行,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说话间,刘姨就过来了,“雨濛,我听你姑姑给我找了个人,是这小伙子吧?” 谢风笑道,“刘姨你好,我叫谢风。” “你好你好——小伙真俊,这衣服真合身。” 王雨濛在一边看着谢风的脸色,坏笑道,“那可不,可好看了。” 刘姨笑着应了几声,手上把他们桌子上没cha好的展板扶正,又顺手把杯子摆了摆,指点道,“下次不能倒这么满,可以多拆几个口味的,对了,拍照的时候要戴上口罩和扩音器,拍完了可以摘了。” 谢风点点头,一一记下。 刘姨拍拍他肩膀,“好好干。” “哎,好。” 谢风从袋子里把口罩和扩音器翻了出来,对着话筒“喂喂”了几声,却发现话筒根本没音,笑了一声,“哦,这就是拍个照做个样子啊。” 王雨濛上前帮他把扩音器系好,“是啊,拍给厂家看的,要是我肯定不乐意整天戴着。” 谢风把自己料理妥帖,问道,“然后呢?” 王雨濛一摊手,“等人来。” 谢风无奈了,“好吧。” 然而不知是因为位置问题,还是别的,整个上午路过的人蛮少的,要不就是小孩子直接把杯子拿走喝了,动作之快还没等王雨濛把手机掏出来就跑了,一上午也没有拍够十张。 王雨濛郁悴,“这孩子跑的也太快了吧!” 眼见着到下班时间了,谢风把“装备”都摘了,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腿,“下午再说吧,下午把桌子搬到零售区那个路口,人基本都从那拐了,来这边的很少。” 这是他观察了一个上午才得出的结论,他想了一下,说道,“我们这边的牛奶和饮料都是成箱卖的,但是除非过节走亲戚,还有家里有小孩的,平时很少人买成箱的。不如去那边的零售区,还是摆在y牌的地方,不占别的牌子的地方,应该没问题吧?” 王雨濛听了他的话,想了一会儿,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听起来挺有道理,我去找刘姨说说,看看行不行。” 换地方这个事一说,刘姨爽快的答应了,对谢风颇为赞赏。 受人夸赞,饶是谢风,心里也是美的。 下班时间到了,和王雨濛一块把桌子收了,一切整理妥当,一块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了出来,俩人同路了一段时间,就在路口分手了。 上班时间不能玩手机,和小姑娘一起走路也不能看手机,这会儿谢风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安嘉打电话,“喂宝贝儿,感觉怎么样?” 安嘉那头很安静,他的声音经过电流传播变得有点不一样,“没事儿,我已经到家了,你下班了吗?” “下了,等会儿就回去了——你做饭了?” 安嘉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谢风嘿嘿地笑,“我可是神通广大。” 安嘉笑道,“就你能。” 其实在谢风看来,他相信不管他俩谁先到家都会先做饭等另外一个人回来的。 这是难言的默契,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牵挂。 找林泽志把这破事料理料理的想法,谢风最终也没瞒着安嘉,他觉得这事还是不要瞒着比较好,毕竟安嘉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在火锅店那次瞒着是单纯的不想坏了安嘉心情,但这次是主动出击必须让安嘉知情。 饭桌上谢风就对安嘉说起了这事。 “听陈然那意思,那傻逼正满世界找我呢,我实在不想每天都感觉被人暗中观察,大不了打一架,让那逼给我死了这条心。”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你想来就来——不过我还没想好在哪打架。” 得,这位爷直接奔着打架去谈呢。安嘉对林泽志是怒归怒,在知道了谢风的态度之后还是挺高兴的,这人没想着瞒着他自己干,愿意拿出来和他一起解决,还是让他觉得挺安心的。 不过他也不太想让谢风暴力解决问题。 他还是能冷静分析的,这事能和平解决最好,不过看林泽志那天踢馆似的态度,就觉得这事善终又不大可能,安嘉给谢风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想了想道,“我陪你一起去。” “成。” 下午去了超市,谢风和王雨濛桌子支到了零售区,这边小孩子挺多,看到有免费试饮的都挺新奇,犹犹豫豫地在边上看着,又认生,不敢上前。 谢风和王雨濛对视一眼,笑逐颜开,“小朋友可以喝的喔,很甜的呢。” 终于有几个胆子大点的上前拿了小杯子喝,王雨濛眼疾手快地拍了几张照,冲谢风比了个“ok”,谢风笑着冲她点点头,又想起来戴着口罩她是看不见自己笑的。 有人带头,又有几个小孩子上前喝了,谢风注意到其中有个挺腼腆的小女孩,一直踌躇着没有来,他招呼她,“小姑娘,来喝吧没事的,真的很甜哦,还有草莓味的。” 那小女孩一听有草莓味,就犹豫着上前走了几步,刚伸出手,就被旁边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女人打开了,那女人皱着眉看展台上放的几杯饮料,“跟你说了多次,出来不要随便喝别人的东西,干不干净啊?!” 谢风听了这话,压着火跟她理论,“这是y牌的牛奶饮料,不是什么‘别人的东西’,您尽管试,如果有质量问题,欢迎去前台举报。” 他口气不算太好,那女人抬头瞪他,谢风冷漠地回看她,片刻之后,那女人拽着孩子嘴里不干不净地走了。 那小女孩一边被拉走,一边还回头看着谢风——准确的说是站台上的饮料,眼睛里还亮晶晶的,小嘴向下撇着,显然是要掉金豆豆了。 谢风拿了一杯追上去塞到小女孩手里,“乖啊,别哭了,哥哥给你草莓味的。” 那女人停了下来,脸上青红交错,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拿着喝了一口破涕为笑,“谢谢哥哥,真好喝。” 谢风弯下腰笑着摸摸她的头,“没事儿,好喝就多喝几杯,哥哥那还有。” 说完他看也不看那女人,转身就回到原地低头工作。 王雨濛目睹了全过程,摇头叹气,“那小女孩几乎天天陪她妈妈来逛超市,孩子想要什么都不给买,不是说垃圾食品就是说不干不净,把小姑娘可怜的,怕是没怎么吃过零食。” 谢风蹙眉,“吃个零食又不会死,哪有这样的。” 王雨濛摊手,“还真有这样的,我在那边促销特价的时候,还有人直接问我是不是过期了着急处理……真是什么人都有,在这站一天人生百态尽收眼底啊。” 谢风看着王雨濛故作高深的样子,有点想笑,但是笑到嘴边最后还是没笑出来,感慨道,“人与人之间真是缺乏信任啊。” 王雨濛调侃道,“那女的没当场和你撕真是……嘿。” “她跟我撕什么?我又没骂人,是她理亏。” “非也非也,总有些人不需要道理就会撕起来的,俗称泼妇。” 谢风被她逗笑了,手上不稳,只好先把饮料放下,对她拱了拱手道,“姑娘见解独到,在下受益匪浅,下次一定不和泼妇理论,直接脱鞋往脸上招呼。” 王雨濛离他远远的,借货架遮挡笑得直不起腰。 这段小cha曲过去,这个个下午倒是平安无事,指标已经够了,谢风把“装备”摘了,到了晚上顾客多了起来,王雨濛在零售区忙起来了,负责y的几个阿姨还被刘姨叫走开会了,原来的地方反而没有人了,只有的在那里。 谢风就一边忙着手边的事一边往那边看着,一个老人推着购物车在货架之间走动,还对y牌的牛奶多看了几眼,坐在购物车里的小孩子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地指着要这要那。 谢风见状把手边的事放下,走过去询问,“您好,想要点什么?” 先前那王雨濛说过的那个阿姨在边上跃跃欲试,此时喜笑颜开地上前,“是给小孩子喝的吧?来来来,您看看我们的这款新牛奶,小孩子喝特别好……” 那老人也不搭话,微微侧着头,礼貌地听着她说话。 谢风在一边冷眼看着,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劫货? 那阿姨介绍了一遍,说得口干舌燥之际,老人才开口道,“不好意思,我还是比较习惯喝y牌的。”他把购物车调转了一个方向,对着谢风说,“小伙子,来给我推荐推荐,适合这么大的小不点喝的牛奶。” 谢风一边看着那个阿姨五颜六色的脸,一边努力憋着不笑,给老人介绍,“不如您来看看我们的豆奶?挺甜的小孩都爱喝,新添038g的蛋白质,和纯牛奶一个标准,但是现在是上新价,比纯牛奶更优惠……” 最后那老人提了两箱豆奶走了,谢风施施然地回到了试饮的桌前,正巧王雨濛也忙完了,就把这事跟她分享了一下,完了评价道,“我还在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劫货呢?幸好没给她得逞,否则我就要给刘姨打小报告了。” 俩人笑归笑,王雨濛还是及时给谢风普及道,“经常会有人习惯了某个品牌的牛奶,来了超市直奔那儿,拿了就走,别人怎么介绍都不好使,我们做导购的作用就是给那些没什么目的性的顾客介绍适合喝什么。” 说着她话锋一转,坏笑道,“卖出成箱货品的导购有提成的,哥,刚刚那两箱是算到我头上的哦。” 谢风手撑在桌子上,“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你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地问为啥会这样吗!” 谢风反问,“你什么时候见我气急败坏过?” “……哦好吧,好像还真没有……不对,重点是你怎么才会生气啊!” “干嘛要生气,世界如此美好。” “……” “确定是七点?”林泽志站在小巷子的y影里对着电话道。 这个地方如果往外走一点,就是谢风工作的超市,林泽志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闪着沉沉的光。 电话那头叫道,“放心吧哥,打听两天了,摸得门儿清,这桩好事儿要是成了可别忘了兄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渣男要干嘛……(望天) 这张字数真多,摇头摆尾求表扬~~~ 不想表扬的话一条龙也行呜呜呜(卑微)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宠物店里今天也很冷清。 常钟还是不在,常诚不能在外面鬼混了,被迫和陈然在店里看门。 他媳妇儿哄了一天了还没哄好,转而和他冷战了,两人对他的遭遇很是同情,他老人家这会儿估计正忙着把冷战变热战呢。 陈然正在逗猫玩,对摊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常诚道,“你这么想你对象怎么不叫她一块儿过来玩?” 常诚顺手拽了个抱枕抱在怀里,一脸生无可恋,“孔歌整天可忙了,哪有空啊,她家还有门禁时间,整的跟个网恋似的——哎,要我说你就不该来宠物店,万一再犯病了咋办。” “现在不是换季的时候,我平时注意一点就行。” 常诚也是随口关心一下,就继续低头玩手机了。 照他这种没心没肺的,刚开始谈的时候能想出散发一把圣父光辉照耀一下身边的单身狗主要是塑造一下美好形象的思路已经把情商耗尽了,时间一长就原形毕露,只有女朋友能让他认认真真嘘寒问暖了,别人的死活他是不管的。 陈然也清楚他的尿性,也没继续说什么,去洗了手就坐回沙发上切起了水果。 常诚正和孔歌蜜里调油,冷不丁一个电话进来,他吓得“c,ao”了一声,定睛一看,是安嘉,他疑惑地接起来“喂?” 安嘉那边似乎正在跑步,夹杂着风声,他声音不稳还伴着焦急,“常诚吗?你有没有见过谢风?” 常诚更懵了,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风哥不是该跟你在一块缠缠绵绵翩翩飞吗?我怎么见他?我一个有妇之夫可不跟你们玩第三者那一套啊我可告诉你……” 安嘉却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他七点就应该下班了,这都三个多小时了他还没回来,我去找他,别人说他早就走了,现在不见了,我能找到的只有你……你能不能帮我想想他会去哪?” 常诚开了免提,陈然在边上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想了一下,沉声道:“不会是……林泽志?” 就在刚才,宠物店的门突然打开,带起一阵风铃声,陈凛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陈然,我来接你……c,ao,林泽志?你们在说什么?” 常诚在边上跟他解释了一番,陈凛立刻和他们同仇敌忾起来,安嘉顿了顿道,“他会玩y的吗……” 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他会!太会了!” 所有人:……c,ao,赶紧去找啊! 虽说谢风也不是姑娘,没在规定时间回家这件事本不该过于担心,奈何安嘉是关心则乱,先是去超市找他,又问了还没下班的阿姨要了王雨濛的电话,打过去一通询问未果,这才病急乱投医地找了常诚。 此时听到了有这么个要命的可能性,更是神经都绷紧了。 三个人大晚上的从北环跑到老城区,和安嘉回合,几个人迅速给他普及了一下林泽志此人,安嘉听完脸色都变了。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不是林泽志还好说,权当白跑一趟也没什么损失。 但不怪大家担心过度,万一真是因为林泽志,以他的人品能做什么来还真不好说 这人没个正经事做,学也没上过几天,玩的又乱,以他的年龄无法让人联想到的任何事,他都搞过。 谢风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就算有点小聪明,在他面前也完全不够看的。 况且照现在的形势,是林泽志的可能还非常大,毕竟他可是大肆宣扬过人不到手不罢休的。 安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先冷静一下……”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他下意识地接起来,对面却不说话,只有隐隐约约的类似衣物摩擦的声音传来。 安嘉心头一颤,隐隐预料到是什么,凑近去听,其他人看他的动作,均是摒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只听得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还有对话声: “……嗯?怎么不说话,我帮你打你男朋友电话了。” “……你敢……” “来,你对他说,你在他面前也是这样吗?” “……混蛋,你妈……” 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安嘉脑子“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直冲向头顶,四肢冰凉,脸上血色褪尽,其他人看他脸色大变,焦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林泽志的电话吗?” 安嘉茫然地点头,思维全都乱了,脚下虚浮,不知道往哪走,“他……他和谢风在一起……他们在……在……” 其他人闻言也差不多明白了他后面说什么,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最后还是陈然先反应过来,他叫了声常诚,“你叫钟哥定位一下这个电话,我们现在就过去。” 常诚还沉浸在这巨大信息量里,闻言赶紧给常钟打电话。 陈凛愤怒道,“妈的这畜生,什么都干的出来!” 陈然拍拍他让他冷静一下,有点担忧地看着安嘉充血的眼睛,“先把人找到……”下一秒他就把话收了回去。 安嘉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他一开口,声音就像冻了冰碴,“谢风要是出什么事,我让他偿命。” 林泽志的手机定位在一个星级宾馆。 一伙人风风火火地赶到门口,被服务员拦下才后知后觉非客户不能入,常诚骂了一声正打算让服务员开个房,一个领班模样的干练女人挂着职业化的微笑闻声而来,询问道,“请问安嘉先生是哪位?” 安嘉上前:“我。” 那领班笑得很到位,引他往里走,“请您跟我到这边来,林先生在楼上等。” 其余人想跟上,却被前台礼貌拦下了,“林先生说只安嘉先生一个人上去,不好意思,请各位稍等。” 常诚财大气粗地把卡往柜台上一拍,“给老子开间旁边的房!” 且说谢风下班后,要穿过超市旁边的一条窄巷,他进去巷口就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斜倚在树上,悠哉悠哉地点了根烟,那人叫住他,“嘿,同学。” 谢风心说该来的总会来,就走上前,“我还想找你来着,没想到你倒先找上我。” 林泽志挑眉,觉得很有趣似的,“哦?找我有事吗?”他的烟在手指间转来转去,但却一口都没抽,“说来听听?” 谢风眼睛微微眯起来,“告诉你别找我了,我真不喜欢你,真没戏。” 林泽志看着他的表情,目不转睛,似乎是在细细品味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哦,我不在乎。” “那你能别打扰我的生活吗?” 林泽志上前一步,俩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他借着身高优势微微低头看进谢风眼里,答非所问,“我刚刚改主意了,我不打算让你喜欢我了,我想——”他眼波一动,还是紧紧盯着谢风的眸子,露出一侧虎牙,看起来有点戏谑,而他后面的话又太过下流。 谢风猛地把他一推,眼神凛冽,“做梦。” 林泽志后退一步,又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没你男朋友好啊?”他嗓音低哑,尾音故意上扬,听起来其实是很有磁性的。 但谢风现在可没那个美国心情听他在这瞎扯,他懒得再和他多说,“试你妈呢?这也能试?” “实践出真知嘛,你们读书人不都讲究这个?” 谢风带着笑意,身形都歪了,他活动了活动手腕,攥了攥拳头,“大哥,我是上面那个,你还想?” 林泽志闻言微微一怔,低骂了一句什么,把烟摁灭在树上,留下点点火星,“这么巧,我前男友也是上面的,然后我们就分手了——不过这次,我想试试把1掰弯是什么样的……” 谢风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一拳招呼上去,林泽志躲慢一步,被拳头擦到了一点,他笑道,“我不想和你打架。” “我想,你就当陪练吧。” 窄巷里平时没人,不过巷口还是人来人往的,他们谁都没有出声过了几招,林泽志似乎渐落下风,谢风把他抵到树上,“□□妈的,手真黑……” 他的话还没说话林泽志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只手臂紧紧地把他锢在怀里,谢风使劲挣扎了几下竟然没有挣开。 林泽志腾出一只手用力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谢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谢风醒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林泽志在宾馆的床边站着看着他一点点睁开眼睛,眼神从开始的迷茫,到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时的嫌恶,一点点情绪变化都尽收眼底,这让他沉迷不已。 谢风想起身,后颈酸疼,手脚却软的不像自己的,使不上力,头脑一阵阵的发晕。 林泽志趁着这个空档,坐在床上摸摸他的脸,“你乖一点好不好?” 谢风听了林泽志那有点讨好的语气,就觉得十分荒诞,始作俑者还做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只让他觉得非常可笑。 “你别碰我。” “不要。” 谢风闭了闭眼睛,眼神清明了一点,攒了点力气推他,“c,ao,你特么还想来强的?!” “如果你想,我可以试试。” “试你妈的蛋!” 他简直头疼欲裂不能正常思考,气的发懵,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情绪,这他妈算什么?他又不是什么漂亮小姑娘,至于这么着?俩大老爷们儿有话都不能好好说?非要整的跟强抢良家妇女似的? 他脑子十分混乱,以至于林泽志什么时候把他的手机顺走、什么时候用他的指纹解了锁并且拨了安嘉的电话都不知道。 回过神的时候林泽志的一只手已经伸到他衣服里了,另一只手里还多了一个奇怪的小瓶子,放到他鼻尖下被迫吸进去很多,他身体深处顿时便升腾起一种陌生的冲动,随即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炙热感和眩晕感。 他摸过谢风全身,发现了他的敏感带。 他不轻不重地抚摸着他的左腰,故意说着有歧义的话, “……嗯?怎么不说话,我帮你打你男朋友电话了。” “……你敢……” “来,你对他说,你在他面前也是这样吗?” “……混蛋,你妈……” 林泽志挂了电话,把他的短袖推到胸口,看着谢风因rh而变得通红的眼睛和发红的胸膛,他知道现在他这时候是很渴望的,却用最后一点神志生生忍住…… 这模样。 真他妈迷人。 他第一眼见到谢风,就觉得这人是他的菜,那不把人放在眼里而又不表现在面上的微妙的高傲,让他觉得非常“带劲”。 之后再见面,他们似乎说了很多话,又似乎什么都没说,那是因为他基本没有听他说话,他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游移,不管是微微突出的锁骨还是劲瘦的腰肢,还有那短裤下修长笔直的双腿,在他眼里都散发着魅力,最妙的还是那双眼睛。 太漂亮了,真想看看这样的人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他的眼睛会弯成多大的弧度,他的唇间又会溢出什么让人血脉贲张的只字片语? 然而他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谢风虽然完全抵抗不了rh带来的生理反应,他的反应很真实,他身体确实发热,但还用最后一丝理智不让自己失控。 不得不说他通红的眼睛里溢满生理性泪水,嘴唇跟着变得嫣红的样子非常迷人。 但他眼睛里隔着泪水还清清楚楚的狠戾和极端的厌恶,和恨不得把他杀了的眼神让他似乎时空变换,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人离开时,自己看他的最后一眼大概也是像这样单纯的恨。 突然就让他恍惚了心神。 他这人很随便,做什么事都跟着直觉走,跟一个人做和跟两个人做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狼心狗肺,滚过的床单比花花公子谈过的恋爱还多,谁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那些人不知道,唯一让他后悔的人已经不在了。 人人都说他玩的乱,但是他自己连根烟都不抽,只不过是因为他记得从前那人曾经说过不喜欢烟味,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抽过。 他薄情但不寡义,那人告诉他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兄弟义气是他最在乎的东西,这也是他虽然乱,但还是很多人愿意和他拉帮结派的原因。 谁都走不进他的心里吗? 不,只是没有一个人像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rh作用没那么大,我夸张了一下,其实它只是骑助兴的作用(。) 我答应不开车的怎么又开了呜呜呜呜 jj封了我两次这是我第三次在这里打这段字哭辽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常诚偷偷把他哥也叫了过来,而常钟不知和沈铎怎么说了,俩人算是暂时停火,俩人是一块过来的。 一伙人就躲在林泽志隔壁偷听。 陈凛十分不爽,“噌”的一声站起来:“老子想上去干他丫的!” 常钟一脸痛心疾首,赶紧把他按下,压低声音,“祖宗!这不是我的地盘!是那孙子家的地头!真闹起来了这以后还得见面呢!咱不见,家里长辈要见的啊!” 陈凛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富二代就是麻烦。 陈然:“嘘,别说话。” 常诚一脸无语,“大哥们,这酒店隔音很好的,他们要是说了啥咱根本就听不见好不好。” 沈铎开口道,“你哥他是想他们打起来要是摔桌砸凳的,咱们能第一时间听见,然后冲进去趁乱踩几脚然后就溜。” 常诚得意洋洋地凑上去,“还是老婆懂我。” 沈铎一脚把他踹开,颇英姿飒爽。 众人:“……牛逼” 结果这边的人听了半天墙角,那边却平安无事,良久之后常诚从门缝看见 林泽志推门出来,转身走了。 常诚赶紧实时播报战况,其他人听了均是一脑门子问号,都不敢相信林泽志大张旗鼓把人弄来就这么没了下文,当即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刚走到门口,安嘉就出来了,他揉揉眉心,脸色不是很好,“今天谢谢各位了,谢风没什么事,大家都赶紧回家吧,我和谢风晚点就走,改天一定亲自道谢,今天真的帮了大忙了。” 大家一看他的样子,都没有说话。 还是常诚先上前拍了拍安嘉的肩膀,“咱都谁跟谁啊,那是我风哥,不是外人,瞎见外。” 安嘉又对着每个人谢了一遍,待他们都走了,他才回到屋里,隔着浴室的门问道,“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风在里间应道,声音和刚进门时听到的低哑了一点。 安嘉又叮嘱道,“好了就出来吧,我给你拿浴巾,别感冒了。” 谢风冲着冷水澡,借以冷却身体深处的炙热感,刚刚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个噩梦。 安嘉和林泽志说了什么他基本没听见,他全部的理智都用来对抗生理反应了,实在无暇他顾。 现在梦醒了,林泽志走了,安嘉面如沉水地把他扶进浴室洗凉水澡,他浑浑噩噩,药效还没过,碰到了安嘉就想和他亲热,他搂着安嘉的脖子想吻他,安嘉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依旧是抱着他,说要去谢谢今天帮忙的朋友。 他神志不清之际都能听出这不过是借口,于是他默默地松开了安嘉,安嘉似乎是想解释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门。 谢风打开花洒任凉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太荒唐了,他想。 大家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这天的事,日子还是照常过,林泽志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究竟如何收了场。 只有谢风知道,安嘉面上还是对他好不行,稍微晚回来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 但每当他表示出想要做更亲密的事时,安嘉不是不着痕迹的避过,就是找理由搪塞,问他,他也含糊其辞或者干脆闭嘴不说话。 他觉得这肯定和林泽志脱不开关系,但他头疼的是不知道怎么和安嘉解释,毕竟当时他进门的时候,他几乎半裸,又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但他知道林泽志真的什么都没做,充其量不过是摸了他几下,连嘴都没亲。 他恼火得快炸了,但是林泽志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人都找不到,这锅丢给他自己背着,安嘉又因为这个在这里闹别扭,有气没地出,只好卡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要死。 况且安嘉目前似乎还没有主动问他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推开他。 而两个人刚住在一起,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拒绝。 再加上两个人的工作问题,每天社燕秋鸿,难得见上一面,于是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躺在同一张床,却像同床异梦的陌路恋人。 终于在一天晚饭时,安嘉在厨房看着锅上正在煮的汤,谢风去阳台上浇花,空气弥漫着排骨汤的香味,安宁恬静。 谢风低着头仔细照料那几盆花,这还是和安嘉一起去花鸟市场上买的,两个人都不太会种花,仔细询问了花店的老板,又查了查资料,尽管是不会说话的生命,但也要用心去照顾。 那盆花正值花期,开的如火如荼,看着灼灼的花朵,谢风的心情却没有那么美丽,他叹了口气,把工具放好,转身想去洗手间洗个手,路过厨房他透过玻璃门看到安嘉背对着他拿着一根长勺,舀了半勺汤,正在尝咸淡。 他今天穿的休闲裤,黑色的短袖,只在衣摆上蹲了一只舔爪子的小白猫,和自己的还是情侣款,只不过自己的小白猫是在趴在领口伸懒腰。 这衣服还是上学的时候,谢风非要给两个人买的,要以安嘉的审美来看,他觉得纯色的就挺好,花里胡哨的看着眼晕。 两人百般拉锯之下才要了这个款。 安嘉当时看了无奈道,“好幼稚啊……” 谢风斜眼看他:“你穿不穿?” “穿。” …… 谢风想着往事,就觉得心里软的很,只想把眼前的人抓进怀里抱抱,因为安嘉的拒绝,他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抱过了,因为一场莫名奇妙的意外,竟然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不少。 谢风一方面有种安嘉怎么就不愿意把话摊开了说的委屈,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就不该招惹上林泽志,否则怎么会有这档子事呢?——他这么想的时候,根本就没意识到,是林泽志招惹的他,和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关系。 他的骨子里还是有种遇事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觉得和自己有关系的过度的责任感。 他心里五味杂陈,从背后抱住了安嘉的腰,低声说,“宝贝,你多久没有抱我了?” 安嘉身体一僵,谢风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害怕安嘉再把他推开,慢慢的,在不知凝滞还是轻松的气氛里安嘉渐渐放松了身体,谢风紧张地感受着他的变化,最后松了一口气。 安嘉放下手上的东西,轻轻搂过谢风,指尖微微颤抖“对不起,我一碰你,就会想起这个地方他也碰过,甚至还……就觉得——”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那未免太伤人心。 不过他不说,谢风未尝猜不到,他勉强笑笑,“我们什么都没做。” 安嘉看着他,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像是悲伤,又像是痛苦,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失控过,他眼眶发红,嘴唇颤抖,“可是你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别人摸一下碰一下我都会疯!” “你知道林泽志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这次你们什么都没做,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谁让我保护不好你呢。” “是我没保护好你,这几天我一想到那个恶心的畜生摸过你,我都想吐,我怎么是这么一个垃圾?让你平平安安的都做不到,还说什么一辈子?!” 他说到最后近乎声嘶力竭,谢风的心像是被千人踏过,疼痛不已。 他这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在他自认为委屈的时候,却从没想过得知自己在他眼皮底子底下出了事的安嘉受的打击有多大。 自己只怨他有事不清楚的说出口,却忘了这对他何尝不是种折磨。 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差点被别人染指,光是想到这个,换做是安嘉,自己早就疯了。 谢风细细碎碎的吻颤抖着落在安嘉的唇上脖颈上,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歉,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他。 安嘉紧紧地把他锢在怀里,用力到想把他揉进身体里。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但现在我们现在不适合在一起。” 两个人就在这个下午和平分了手。 安嘉本来说的是两个人先分开一段时间,等到大家都成熟了再认真考虑两个人的关系。 只是一个人的成熟是多久?一年?三五年?还是十几年? 谢风坚持觉得,要分就分,别扯那些没用的,可是他是红着眼眶拼命让自己声音不哽咽才说出这话的。 而安嘉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他通红的眼眶。 半晌他才说,“都依你。”声音暗哑,他曾经多喜欢他那一把低沉悦耳的声音,现在却让他的心千疮百孔。 谢风觉得有点虚幻,还有几天就一周年了,他们分手了?多讽刺。 认识十八年了,突然要追他的是安嘉,突然要分手的也是安嘉,多好,有始有终。 只是他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他是这么个来去如风的人呢? 他的安嘉不该是那种温文尔雅,虽然对别人冰着脸,但是会对他笑得像阳光一样的少年吗? 就因为一个半道冒出来的垃圾。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5节 说什么没有能力,不能给他想要的生活的大道理,要大家冷静冷静,成熟成熟。 都是放屁。 就算最后都长大了,都成熟了,就不会觉得这场感情就是年少的一场荒唐吗?会“认真”考虑吗? 都动过分手的念头了,再旧情复燃就不会重蹈覆辙吗? 算了,自己也没高尚到哪去,自私地揣测别人,不够体贴,不会换位思考。 他也确实没有什么能过日子的品质。 分手了也挺好,只是这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在父母面前,在多么认真付出过的彼此面前。 谢风半晌揉了揉眼睛,“怎么,还能做兄弟吗?”他还没有忘记当初的那句话:“要是不成,咱们还是兄弟。” 在一起之后,他还真没想过“不成”这个选项,到现在却不得不想了,由此可见,人都是会变化的,世事纷纭,未雨绸缪是多么重要。 谢风想到这里竟然娱乐了自己一把,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坐在对面的安嘉。 怎么没发现,他这段时间都没睡好,黑眼圈都很重了,好像瘦了,也好像没有。 安嘉也是一很疲惫的样子,声音沙哑,“你说可以就可以,我都行。” 我都行,这是安嘉总说的一句话,当初他觉得这是他的宠爱,现在却变得面目可憎。 都行都行。 c,ao。 谢风笑了一下,“我想做兄弟,你呢。” “嗯。” “c,ao,你和安嘉分手了?!” 宠物店里还有好几个人在场,不过都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了。 谢风的兼职也做满一个月了,他打算辞了不做,反正当初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安嘉,现在也不需要了,自然也不需要兼职了,他这几天就疯狂地想回家,安嘉早就搬回家了,老妈也打电话过来担忧地问过,他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硬是撑着把这一个月的兼职做完,他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房子着实折磨人。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是啊,以后别不长眼睛开玩笑了,还是兄弟啊,也别不给面子。” 常诚坐过来,“风哥,您真是我风哥,谈这么长时间,分个手都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谢风神色如常,“带走了又怎么样,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就罢了。” 其他人看当事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不再说什么,很快把话题带过,有好事者如陈凛常诚之流又出主意:“咱们也毕业有也有段时间了,找个时间再把大家叫出来聚聚?这次一定得叫上老班!” 其他人一阵附和。 孔歌在家里练吉他练得如痴如醉,这天是被常诚烦的不行了,才出来一趟,一听要聚会,也嚷嚷着要掺一脚,“现在群里说嘛,找班长问问,我觉得班费还剩不少呢!” 此话一出,几个人就露出了心照不宣的j,i,an笑,简直是个假公济私的大好良机啊。 白欣挽着小姐妹的手,一手翻着手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啊就今天!班长好说话,搞个群投票,咱几个一投,再带波节奏,齐活。” 几个人讨论了一会儿,气氛热火朝天,谢风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和他们隔离开了,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飘忽得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有人捅了捅他胳膊,“哎,风哥有意见不?” “我都行,都依你们。” 话一出口他就怔住了,这不是安嘉挂在口头上的话吗,自己这算非法盗用啊。于是他改口道,“有意见。” “嗯?哪里不行?” “常诚不行,他一去大家就光顾着看猴了,谁还记得再续离别之情啊。” “c,ao,我就知道你没好话!” 笑笑闹闹中,谢风心想,安嘉,兄弟,我可怎么忘掉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分手了。。。。。。。。。。。。。。。。。。。。 不好意思脱了很久。。。。。。。。 鞠躬道歉,希望你们还爱我(。)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过了大半个暑假,大家的热情还是不减,他们聚会的点子一出,大半个班都同意,然后就是班长负责代表大家联系到老班,本来这天也是周末,高三的老师都去回去教高一了,不像高三,去年的现在已经在学校学的要死要活的了。时间很宽裕。 一切都很顺利,大家集资定了一家小饭店,比较偏,但是据说味道不错,都是穷学生,也不讲究那么多。 宠物店里离个饭店还挺近的,几个人散着步就过去了,此时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说是吃午饭又太晚了,吃晚饭又太早了,到了饭店门口看里面的服务员都百无聊赖的坐着玩手机,就都有尴尬。 谢风灵机一动,“咱们来吃下午茶的。” 众人纷纷赞同:“牛了。” 常诚一拍谢风的肩膀,“哥几个来川菜馆喝下午茶,挺别致的嘿。” 谢风打掉他的手,“小别致,谁有你东西啊?” 众人一阵哄笑,鱼贯而入。 吃饭过程颇为开心,都是一个班的,熟得要命,开起玩笑来也没什么顾忌,丁老师今天穿的很日常的一件连衣裙,本来长得就好看,还化了ji,ng致的妆容,看起来就像个大姐姐,和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一点都没个为人师表的样子。 “老师,想我们没有啊?” 丁老师伸长胳膊夹了块干锅花菜,“可想了,看你们这群小朋友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来,终于没让我失望。” 大家都很享受丁老师这种像宠小孩子一样的说话方式,有问有答,气氛很融洽。 高三的毕业聚会难免会聊到高考,分数,大学之类的,大家今年考的虽然都不错,奈何分数线拔高了几十分,还是有很多人没有过线,不少人最后还是要去上专科院校,也是情理之中。 谢风喝了口果汁,他最后录取的是省会的一所本科院校,于是就默默地在边上把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还是不要拉仇恨的好。 这样融洽的氛围,让他想起常诚过生日时,也是一样轻松欢快的气氛。 只是身边坐的人不是那个人了。 他拿出手机给一大桌子菜拍了张照,发了条动态,自打分手之后他就拾起了手机,平时不怎么玩的qq冷清得很,但该加的人他一个也没少加,最近动态一频繁,访客也涨得很快。 直到一周到头空间访客日报出炉,他变成了“人r_ou_涨粉机”,他才恍惚地意识到,已经分手一个星期了啊。 他们没有删好友,毕竟还是兄弟,他们也没有弄什么情侣头像之类罗哩罗嗦的东西,除了周围这几个亲近点的朋友甚至都没人知道他谈过恋爱。 还是和男生。 最后还分手了。 啧。 谢风看着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大家,心里倒是没有“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的凄凉,他面上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打分手之后,他吃好睡好,时不时在社交软件上分享一下生活,在知情的朋友看来,风哥还是那个佛系少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那种淡定真是谁都学不来。 他还和父母轻飘飘地说了声分手了,交代了一下,生活简直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只是他自己知道,这都是表象。 他其实很想安嘉,很想很想。 想到不管在什么情景,什么场合,都能想起安嘉,在宠物店的时候他能想起俩人那天在落地窗前的小桌前做作业,安嘉低着头演算,时不时还指导他几句,其实他知道安嘉总是隔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自己,就像怕少看一眼就丢了一样。那时两个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他就已经在默默守护着了。 谢风这几天有时候会想,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的呢? 往前,他想起他崴了脚,安嘉硬要他去他寝室还要给自己涂药,是这时候吗?或者再往前,他晚自习最后几分钟下去贴大字报,在餐厅门口碰面,安嘉说“看着你,别让你搞出什么事来。”是这时候吗? 每次想着想着,就觉得很没意思,然后就是想哭。 他也觉得自己挺作,挺没出息的,简直是被安嘉宠坏了,现在宠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的眼泪再可怜,感动的也不过是自己。 情难自已时,他开始学新东西,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抽烟,刚开始时,不得要领,把自己咳得半死,撕心裂肺之际他想起安嘉说过,他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抽,当时的他也是这样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分手的应该是自己,是自己把他甩了,可为什么还这么想他?想体验他体验过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吗? 谢风有点看不懂自己,且疯狂地自我厌恶。 安嘉从谢风那走了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个人还是能在三人行里碰见,谢风偶尔教学生书法课,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前台坐着。 负责人说的激动,其实还是要遵守规定的,也不能让没有任何经验还是刚毕业的学生来教学生,不过也确实惊艳于他的字,两下权衡才有了这么个结果。 于是两个人还是能经常碰面的,不过见了面也是不尴不尬地点点头,几乎没有交流,有时安嘉甚至都要忘记他们分手了的事实,毕竟习惯是很可怕的,他早上去面包店随便买个面包都习惯地想拿几个抹茶味道的泡芙,然后又放回去,他自己是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的,谢风一个不喜欢吃甜的,不知为何对泡芙情有独钟,还特别是抹茶味的。 他知道谢风太多小习惯。 他知道谢风有时早上起晚了,赶时间就不想吃早饭,所以他要帮他常常备点小面包之类的零食,方便他带出去吃,防止他低血糖,他知道谢风性子比较淡,在生活上却不是很淡定,他的衣服总是放的乱七八糟,等到要穿了,才慌慌忙忙满屋子找衣服,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任劳任怨地帮他翻箱倒柜,两个人聊天的时候,他总要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每每把自己看得移开了目光时,他就要笑自己害羞了,他开心地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迷人。 有时候在路上走着,他会突然弯腰或者叫自己看路边上的什么花开了很好看,今天的云彩又是什么奇妙的色彩之类的,不过是城市里常见的花,不过是那同一片天空,能有多特别、多好看呢? 可自己喜欢的就是他这股劲儿,似乎永远能发现生活的美,永远充满热爱。 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才会鼓起那么大的勇气,跟他说分开一段时间,等自己有力量有资本了,再用底气好好爱他。 他后面其实还有一句话:你愿意等我吗? 但他又没有机会说了,因为谢风紧接着就用凉水浇透了他的心: 他那么无情地说,“要分就分,别扯那些没用的。” 没用的。 什么是没用的? 是他鼓起的勇气是没用的? 还是他想要给他最好生活的决心是没用的? 还是这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是没用的? 他不知道。 安嘉在意识到自己喜欢谢风之前一直向往的是一种两个成熟的灵魂之间的爱,进退自如,彼此付出,有充分自由的爱,不要多么轰轰烈烈,张狂幼稚,只要静水流深,细水长流。 而喜欢上谢风之后他深深觉得,爱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能c,ao控的,谢风虚长他几个月,表面沉稳可靠,可实际上性子虽淡,但绝不是什么成熟稳重的那一挂,看着对什么都不太在乎,但认准了就会一追到底,尽管这样莽撞和冲动,甚至还有点幼稚,却还是让自己沉迷至今。 分手那一刻他的心几乎是麻木的,可若是真的麻木了多好,偏偏他耳能听,目能视,痛苦翻倍。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父母都在家,一看他的脸色,先是惊讶,然后是了然,最后惨杂一点同情和疼惜,安嘉看着这样的眼光实在如芒在背,想起当初自己那么低声求过父母,别让他们分开,竟然恍若隔世。 还是郑晓琴先过来温声安慰道,“爸妈都懂了,赶紧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别哭了啊。” 安嘉本来已经疲惫极了,听到母亲最后压低声音说出的话,惊了一下 ,他哭了吗? 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还残留着泪痕干了的紧绷感,委屈涌上心头,他强忍着喉头梗咽,开口道,“爸,妈,对不起。” 安江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跟家人没有对不起这一说,况且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行了,赶紧洗漱睡去吧,别让你妈担心了。” 安嘉抱了抱母亲,在她耳边沙哑道,“谢谢你们。” 郑晓琴顿时眼眶一热,拍了拍儿子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之后他颓废了几天,一打开手机就是谢风的动态,多是拍的风景和吃的,谢风过的不错,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个认知让他更加难受。 几天之后他的兼职也够一个月了,驾照也到手了,暑假突然失去了意义,他百无聊赖地想做点什么。 最后他决定去北京,去看看他未来的大学。 大半个班里人吃过了饭时间还早,就去包了下午场的ktv,嗨得不行,会唱的不会唱的群魔乱舞,桌子上乱七八糟堆着零食和啤酒,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游戏、喝酒、抢麦,谢风不能喝酒,唱歌一般,不爱和他们挣,就自己坐在边上凑了几个人打游戏。 就是打游戏他也能想起安嘉第一次玩手忙脚乱,甚至还找不到在哪打字,他一向端着高冷,慌乱的样子很少,除了在床上意乱情迷,估计就是这次了吧。 打了几把游戏,脖子酸,胳膊疼的,实在受罪,他摸了摸兜里还有烟,想到女生在场,他就转身出门抽烟了。 他顺时候拿出手机看起来,看到了最近更新的一条动态,是安嘉的。 他拍照技术不错,北大那标志性的校门被他拍的庄严肃穆。 谢风吸了一口烟,他去北京了啊。 然后看到了安嘉的配字:心之所向。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码字,字数不行,头脑不清醒。。。。 鞠躬致歉。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谢风来到楼梯的拐角,这边没有什么人,他靠在墙上,把手机摁灭收进口袋里,闭了闭眼睛,一口烟闷在嘴里,良久才缓缓吐出。 烟雾未出口之前的感觉很奇妙,捉摸不定,就像一只看不见的的小鹿在口中温柔的冲撞,他一张口,它就迫不及待地挣脱束缚,在空中变出各种形状,看起来很像是如释重负。 就像你一样,觉得那个遥远的地方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的,也觉得我是个随时可以丢下的包袱。 即使坐飞机只要两个小时,谢风还是隐隐有种预感:在这之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离开你之后,你会不会想我一点? 谢风意识到他们行至今日不是一点端倪都没有的。 从两个人有时说话产生分歧开始,从他偶尔不明白安嘉在说什么开始,从他每次假装无视安嘉的欲言又止开始,两个人就已经缺乏沟通与交流了,只可惜新鲜感和恋爱的美好一直在粉饰太平,让两个人都在当局者迷,而旁观者竟然也被表象欺骗,相信他们相濡以沫。 这大概是这场闹剧最值得吹嘘的地方,毕竟不是每段感情都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他们也许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吧。 谢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头脑风暴。 安嘉的方向一直很清晰,他也得找找自己的方向了。 他刚开始是把自己的写字的视频录下来放在视频网站上,渐渐的有了一点粉丝,他又开始偶尔直播教教书法,就算个消遣了。 他大多数时候都会来宠物店坐坐,这里更热闹,他虽然喜静,但几个朋友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天扯谈这种舒适和温馨在家里可是体会不到的,和安嘉分开之后,他只能从朋友身上找找这种感觉,借以冲淡汹涌的形单影只。 常钟也不管他们,只凶神恶煞地叮嘱他们轻点闹,不要惊到了猫狗,众人笑嘻嘻地应下,从此这里俨然成为了几个人心照不宣的“老地方”。 谢风有时坐在一边录视频,其余人各司其职,扯淡的扯淡,打游戏的打游戏,又或者两者兼之,只有女生们有点爱心还知道母爱爆棚地给小动物们洗澡吹毛剪指甲。反正都不是什么是省油的灯,即使不是天天都能来玩,这里也都很热闹。 谢风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闹中取静地静心写字,托他们的福,他的视频录完都要再把背景音去掉放上音乐,发出来的时候也言简意赅,只在简介上写上今天写的内容和用的什么笔。 粉丝的评论一直是清一色的赞美,他也很受用,刚开始人比较少的时候,他能一个个翻着花样回复谢谢,还被人大叫戳中萌点: “啊天哪,一个一个回复也太可爱了吧!” “哈哈哈哈云云是什么品种的小萌物!” 谢风的名字叫行云,看这种叫他云云的语气就猜测这些应该都是小姑娘,萌点奇特也不足为怪了。 后来粉丝多了,渐渐地回复不过来了,就挑几个头像好看的回复。 她们最喜欢看他直播,他会在一开始准备工具的时候就说让她们发发自己喜欢的句子,然后写下来,他在暑假班教过书法班,那时候的经验就派上用场了,他一边写一边讲,这个捺要怎么写,那个勾要怎么弯,要怎么布局才好看,笔画稀稠不一的字要怎么处理才会比较协调,基本是在倾囊相授了。 如果没有身边这群闲得发慌的妖魔鬼怪,他的直播间都是一群爱学习爱写字的孩子在讨论书法,或者手控舔手,声控吹声: “我竟然在这里上书法课……前面的让让!云云的手老子先舔为敬!” “这个卧勾弯的好ji掰好看啊我哭了呜呜呜呜呜。” “都8012年了,我还在为我的手残哭泣。” “我是缺笔吗!给我一双这样的手!” 看起来像是一群无脑迷妹在闭眼吹,谢风接受夸奖接受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但仅仅截止到自打他在宠物店直过播之后就不能淡定了,原因在直播间的画风走向之诡异,内容之离奇: “小诚诚又输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听到他骂人了嘎嘎嘎嘎嘎嘎。” “云云你告诉陈哥下次玩花木兰不要怂,走破军破甲暴击流,贼稳。” “我竟然在写字主播的直播间里看游戏出装……” “不好意思我是刚来的,请问是直接笑还是走流程哈哈哈哈哈哈” 谢风看着这些弹幕索性也不教了,直接变成了闲聊,他拿着手机把周围几个人都照了进去,他戳戳沙发上打游戏的俩人,“过来打个招呼,有人教你花木兰出装,还说你玩的菜。” 常诚陈凛俩人刚进游戏,还要等一会儿加载,闻言都抬头打招呼,“又上电视了又上电视了,哈喽,看得到吗哈哈哈哈。” 弹幕又是刷了一阵“哈哈哈”: “哈哈哈哈太沙雕了哈哈哈” “最近查的严不走流程了我先笑为敬啊哈哈哈哈” “云云的朋友也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俩人进了游戏嘴还不歇着,“下把让云云来打,云云貂蝉老带我们逆风翻盘可感人了。” 谢风谦虚地补刀:“哪有您老的孙尚香上去送上一血更感人呢。” 孔歌正和白欣在里屋给富贵洗澡,听到这话就大声说道,“你们的小诚诚就是傻逼,前期瞎几把刚,后面起不来被压着打到哭。” 直播间听到了只字片语,这几个人粉丝都见过,也听过声音,也听谢风详细介绍过关系,此时都疯狂嘲笑: “哈哈哈哈妻奴诚敢怒不敢言” “我真没想到小诚诚打得这么垃圾,我玩孙尚香都知道前期要猥琐一点……我青铜。”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真相了哈哈哈” 常诚本来低头打着游戏看不到弹幕,这些都是谢风恐怕他听不见一字一句念出来的,登时忍无可忍:“云云你让你的粉丝注意一下弹幕礼仪行不行!” 谢风把手机对准常诚的手机,“她们想怎么说怎么说,我宠着。” 弹幕本来在刷“哈哈哈哈云云太机灵了还念弹幕”闻言又是刷了一阵“啊啊啊好宠啊”之类的,谢风看了一会儿,觉得网友真是他的快乐源泉。 佛系写字主播成功转型闲聊主播。 谢风应粉丝要求把镜头对准了正在吹毛的富贵,看着屏幕上飘过的弹幕,放空了心思。 隔着一层屏幕,陌生人之间的喜怒哀乐都来得如此简单,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人却摸不透他的心,该说什么好呢。 七月流火,日子也过得飞快,眼瞧着就要开学了,安嘉从北京回来之后,两家人就在一起吃了顿饭,谢风以为按说他和安嘉有过这样一层别扭的关系之后,就算两家关系再好,再凑在一起吃饭也是个诡异的场面了。 分手后前男友携家人双方进行了一场有好会晤,并约了一个过期的分手局? 这都哪跟哪。 不过饭桌上的气氛倒没谢风想得那么悲观,两家大人还是该吃吃,该说说,该笑笑,反倒衬得两个小辈拘谨。 谢风在其乐融融的气氛里浑身不自在,举箸不定了半晌才夹了块酱牛r_ou_,放在盘子里,余光瞥着斜前方的安嘉,他正用筷子尖戳着盘子里的……一块酱牛r_ou_。 谢风有点想笑,嘴角咧开又生生被心头涌上的苦涩活活压下,只露出了个苦笑,这都是在作什么呢。 带上长辈的聚餐总是逃不掉大学,前途之类的字眼,大人们不多时就把话题引上来了。 “安嘉学的法,以后想做什么都随他了,孩子大了要自己拿主意了呢。小风呢?” “谢风学的汉语言文学,听着就虚的不行,谁也说不准以后会干嘛……” “是所师范啊,做老师最稳妥了。” “男孩子也不想着出去闯荡一番,哎。” “可别这么说……” 听着例行谈话似的内容,谢风又在不断跑神,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和安嘉也没有交流。 出了酒店,安嘉跟着家人转身走了,两个人的家在不同的方向,谢风也跟上爸妈,他故意落后了半步,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了安嘉的背影,在初秋尚未萧瑟起来的风中显得单薄挺拔。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谢风怔了怔,转而回过头,大步向前走。 就像是去攒了点钱想买个昂贵的商品,心怀雀跃兴致勃勃地来到那家商店门口,却发现人家干脆倒闭了,手上却多了一笔巨款的感觉。 又失望又觉得幸运。 你没有回头,还好你没有痛苦。 我放心了,希望我也可以慢慢放下你。 安嘉坐进车里,看着谢风离开的方向发呆,他们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他却还是固执地望着。 这一走,再见面又是何夕?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当真是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还没想好让这俩怎么和好之前,你俩就先发分着吧…… 这算刀吗?算吗?根本就不算,我是不会造刀子的:)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安嘉后来知道行为心理学的研究表明:21天以上的重复会变成习惯,90天的重复会形成更稳定习惯,一个观念如果被自己或他人印证了21次以上,就会变成信念。 安嘉觉得纯属专家扯淡。 他习惯谢风晚上睡在他身边这件事只用了三天,从整夜浅睡到能拥有一两个小时的深度睡眠。 习惯他不在身边这件事却用了比21天久得多,从有深度睡眠到怀里必须有东西才能睡着。 他和他的爱情持续了三百多天,每天都在被印证,可他们还是分开了。 他丢开了行为心理学,决心一切以实际为准。 奇怪的是,明明是闷热的夏天,离开了一个人形火炉本应睡得更好,他却整夜失眠,或者被梦魇住。 他常常因为做了个他离开自己的梦而梦中惊起。 醒来却发现这是真的。 开学那天,在高速堵了半个小时,下了高速一路飞驰竟然比高速还快,到了大学城又是一阵堵,谢风在车上打游戏,把手机都快打没电了,才看到学校大门。 他开学之前几天就在新生群里问了快递怎么寄,一些大件不方便拿的都提前快递来学校了,只要过去拿就行,现在身边只有一个拉杆箱放的衣服日用品什么的,很轻也很灵活。 到了搭起一溜红色小棚子的新生接待点,按流程签到、填各种表、领宿舍名单、领学生卡、领军训服。 出来手上领了一堆东西,一手拉着箱子,照着接待点的学长画的简笔画找宿舍楼,谢风艰难地腾出两根手指捏着那张小纸片,努力辨认着学长龙飞凤舞的字:“青……竹……苑?” 从宿舍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就读的是所很有文化气息的学校,他把纸片收起来,把箱子放倒,军训服放到箱子上,把几张表折了几下塞到裤子口袋里,又掏出手机给老爸打电话, “喂,我在青竹苑,你开导航定位一下,直接去那等我吧。” 新生群里的学长学姐说了快递点离宿舍挺近,他就让老爸先去拿“大件不动产”顺便直接去宿舍等着。 费了一番周折,才一切准备妥当,公司又有人打电话有事找老爸,谢风正在上铺铺床,听到老爸应了几声“等会儿就回去”之类的,就探头道,“我自己可以,你先回去吧,别耽误正事。” 谢建国抬头看着他,“长大了啊,会铺床了。” 谢风笑道,“得了,赶紧回去吧,我妈还在楼下等着你呢。”刚刚爸妈本来都要上来,宿管阿姨说只可以带一位家长,毕竟是男生寝室而且还要搬东西,就老爸一个人跟上来了,周女士被拦在门外,说不定正因不用爬上五楼而高兴着呢。 老爸走了之后,他床也铺的差不多了,就下来整行李箱的东西,他们来的还算比较早的,他整东西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陆陆续续地也都到齐了。 谢风抽空草草扫了一眼,觉得光看面相都挺不错的,应该可以相处得很好。 他们是四人间,上床下桌,有独立卫生间,桌子都挺大的,柜子也大,他的衣服都是夏天轻薄的短袖,挂起来也只占了一小块地方,心情舒畅不少。 一切都整好之后,他就把手机充上电看着另外三个人整理,这时父母都走了,一下子安静不少。 不过没安静一会儿,一个面对墙铺床的男生在铺上叫道:“这写的啥啊……” 谢风正在充着电玩手机,闻言循声望去,只见那人的墙上写了几大行草书,笔画灵动飘逸……让人看不懂,笔画走向曲折……而且丑,谢风一下笑了,“这位学长看来内心有很多想法,只好诉诸于墙了。” 那人一听乐了,转过头来,谢风这回仔仔细细地看到他的正脸,是那种看起来就很舒服的长相,很好看却不是很张扬,有种温和的意思,看上去就脾气就很好。 他咧嘴一笑,“哈哈哈,你真逗。”转而又道,“你能帮我递一下我桌上的墙纸么?” 谢风把手机放下,去他桌上翻着了一卷墙纸给他递上去,佩服道,“准备做挺全啊。” 这就算熟了。 那人把墙纸接了,和谢风互通了名字,期间也把其他两位带进来聊起了天,贴墙纸的叫刘宽,又瘦又高的那位是曾晓鑫,闲不下来有点小洁癖的扫地小哥叫钱遥。 谢风的东西早就整好了,就顺手帮着其他人拿拿东西什么的,他看到刘宽桌子上一个很大的箱子,就问道,“刘宽,你桌子那是什么?” 刘宽在床上仔细地贴着墙纸,把前任学长留下来的“想法”盖掉,应了一声,“哦,那个是护肤的,还有化妆品。” 其他人包括谢风都怔了一下,只听得刘宽又解释道,“我是x站的美妆博主。” 谢风一听,x站正是他直播的平台,心说真是缘分,就笑道,“我也是x站的,不过我直播写字。” 刘宽惊讶道,“卧槽,咱这真是缘分啊!” 正在整理衣柜的曾晓鑫笑了声,“可不吗,从全国各地来住一块儿,咱哥几个才是真有缘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等都收拾停当已经是中午了,几个人饥肠辘辘决定一块去吃饭,经过一通聊,都熟悉了起来了,说话间虽然带点客气,但最终这些随着时间都会消弭于无形,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要生疏很容易,要熟稔也简单。 几个人吃的麻辣烫,刘宽边吃边看手机,忽然他翻到了什么,就举起手机给三个人看,“你们看,学校表白墙上发的,这是不是谢风?” 三人凑近一看,是在新生接待点拍的,那人站在谢风斜后方,那时人多,谢风还真不知道自己入了别人的镜头。 照片上拍的是他弯腰填表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侧脸,不过胜在角度好,一个弯腰的姿势却显得腰细腿长,肩背腿形成流畅好看的线条,侧脸在阳光下看起来很白,竟然可以说很漂亮。 上面还配字:表白这个小哥哥!写字超好看!不敢凑近拍qaq!!侧脸也太好看了吧!!睫毛好长!!! 下面评论无数,多是赞美和要联系方式的。 刘宽伸头凑近对面的谢风,谢风被他突然靠近有点惊讶,有点尴尬,他笑道,“你看什么?” 刘宽伸手在他眼睛上比了个距离,对另外俩人道,“是挺长的。” 一桌人都笑了,曾晓鑫打趣,“睫毛长就表白,现在的女孩真是。” 钱遥拿了一包纸巾给几个人分了一下,“还别说,以咱们学校的男女比例,女孩找对象可不容易,看上一个是一个呗。” 师范院校男女比例自古以来就失调,女多男少,可谓是僧多粥少,他们学校更是达到了恐怖的2:8,见到的情侣大多是高中就在一起并且相约上的同一所大学,比如曾晓鑫和他学前教育的女朋友。 而来了之后再找对象是不太现实的,表白墙成了几对儿不知道,不过倒是让大家知道了学校的优质男生资源。 谢风这才刚来就小小地在表白墙火了一把,三个人也都表示不会随便把自己联系方式给别人,他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学校也没什么安排,几个人就结伴拿着学长画的简笔画校园平面图逛了逛校园,其实随着通知书寄来的新生入学须知上也有平面图,然而此图的个别地方严重脱离现实,实在违反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是必须得到批判和谴责的。 比如此图显示,学校北门进来就是一个大湖,湖上还有图书馆,此湖还分出两条水道环绕校园重要的建筑,听着挺不错,其实北门进来就是一个雕塑,他们以为湖在后面,走了半天差点迷失在弯弯绕绕的小路上,也没看到一点水。 刘宽还不死心抓住路过的同学,问道“同学,咱学校那个湖在哪?” 那应该是个学长,饱含怜悯,一副“又有可怜学弟被骗了”的表情,“是新生吧?咱学校没有湖。”他又指了指小路边上围起来的一圈栏杆上一块年久失修,锈迹斑斑,还写着“规划湖区,请勿倾倒垃圾”的牌子,又道,“这不正在规划呢吗,等你们毕业估计也看不着。” 众人:…… 曾晓鑫看学长走了,感慨道:“我对咱学校真失望。” 刘宽:“臣附议。” 谢风:“附议。” 钱遥:“附议。” 不过学校的绿化做的挺好,简直像是森林里的校园,弯弯绕绕的小路很多,一个不慎就会迷路,而且以现在的天气树下都是蚊子聚集地,所以这个优点也变成了缺点。 带着对学校的失望到了晚上,临时管理新生班的几个负责人,也就是被辅导员拉来当苦力的学长们,又发群体消息让七点去c楼101开新生欢迎会。 几个人抱着手机看得一头雾水,都觉得这可能成为一个弱智问题,都不敢问暴脾气的学长c楼是哪个楼。 学校教学楼众多,每个楼都有名字,什么明智楼,渊博楼等等怎么土怎么来,长得又大同小异,大家好不容易记全了每个楼的名字,能不能把实体和名字对上号都是问题,这哪又冒出来了什么abcd楼? 谢风灵光一闪,拿出了学长画的简笔画和新生须知并翻到平面图那一张,他记得平面图上只标了以字母命名的楼,而简笔画是怕新生找不到,直接写了楼体上的烫金大名。 几个人两厢对比,才得出c楼就是文博楼的结论。 刘宽把图一丢,“要是每次都要这样找楼,上课咋办。” 谢风反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叠在椅背上,“这么连续找21天,就变成习惯了。” 钱遥抬腕看了看表,“现在就六点四十了,咱们走吧。” 曾晓鑫去找女朋友了,没跟他们一块,刘宽发了qq给他要他直接去文博楼等着。 c101是间三百人的大教室,今年汉语言招了一百多号人,共分了俩班,男生合起来也就一共三十多个,比整个学校的男女比例乐观点,学文的女孩子本来也比较多。 签过到,辅导员上台,他先环顾了一周,然后得出结论:“这届男生比上届多。” 底下就笑了起来,谢风百无聊赖地在下面玩手机,一只耳朵支着听辅导员说啥,只听他公布了两个班的代班长,讲了讲贫困生资助和奖助学金之类的事,就走了,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了负责人。 负责人也是学生,看辅导员一走,就放肆开了,“今晚是新生欢迎会啊,我们找了学长学姐给大家表演节目,要不要看啊?”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6节 同学们都很捧场的说要,还有好事者吹起了口哨。 谢风想:这就是大学吗?怎么看怎么像事多的中学生。 不管愿不愿意看,台上突然就表演起了节目,都是学长学姐唱歌跳舞什么的,看了一两个觉得还行,后面的就看不下去了。 谢风困得很,早上起得太早,现在十分想睡觉,但碍于负责人说谁都不许早退,他还在硬撑,撑了一会儿就不行了,他向来没有忍着不睡的习惯,都是困了就睡从不委屈自己。 他此时很想无视同学们的欢呼喝彩低头眯一会儿。 他一低头就瞥到刘宽坐在他边上抖腿,谢风按了他一把,“抖啥呢?” 刘宽道,“这舞我也会跳哈哈。” 谢风不作他想,趴在桌上,眼睛都快闭了,“那你倒是上啊。” “那学长有点帅,我不敢。” 谢风听着有点不对劲,清醒了一点,“嗯?” 刘宽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掩饰道,“没事没事。” 谢风却在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小子八成是个弯的。 不过刘宽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谢风自以为本来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交代了声“要走了叫我”就趴下睡了。 曾晓鑫钱遥看得叹为观止,“咱们谢风这功力无人能及。” 第二天开始之后就是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早上六点多起床洗漱吃饭,餐厅熙熙攘攘清一色的蓝色海军服排队打饭。 仿佛梦回高中。 大多数人对高中的回忆不是多美好,特别还是在逃不开“一毕业必装修”的魔咒下,更是怀念不起来。 这群刚毕业的大一新生一看到眼前高中似的场景都是虎躯一震。 是梦回高中不错,只可惜是噩梦。 一顿早饭吃的兵荒马乱,又赶紧跑去篮球场集合,代班长组织着点名完毕后又拉到c,ao场上,军训这就正式开始了。 教官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声如洪钟,相处了几天下来,发现他爽朗中带点狡黠,很招女生们喜欢,都爱和他开玩笑。 这天上午又是站军姿,八点到十一点,隔两个小时休息十分钟,秋老虎正如日中天,毒辣的日头明晃晃地挂着在天上,教官好心地让他们随着时间变化转身,时刻背对着太阳。 大家站着军姿,教官背着手在方阵里来回巡视,他慢悠悠地走到谢风旁边时,谢风心中暗念口诀:“双手紧贴裤缝,两脚外分六十度,中心向前,目视前方。”教官出其不意地踢了一下他的脚后跟,谢风纹丝不动,教官表扬道,“小子可以啊。” 谢风暗暗松了一口气,教官走过去的时候他悄悄活动了一下,刘宽在边上小声赞他,“牛逼。” 谢风冲他比了个ok。 下午就是练转体和齐步走,都是中学军训过的,都不陌生。 但硬是走了好几圈也走不齐,教官和学生相处的好,威信不大足,老是有人不认真走,教官看起来很凶,说惩罚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直男教官也不知道怎么罚,罚多少才合适。 于是他就让一排一排走,物色一排八个人的班长,让班长来管。 走了一轮之后,教官跟个大猩猩似的蹲着,半晌抬手指了几个人,“你你你你你你,当你们那排的小班长。” 谢风眼睁睁地看着他好像指到了自己,简直难以置信,他回头问那三个人,“刚指我了?” 另外三个人悲壮地点头, “嗯呢!” “保重!” “风萧萧兮!” 谢风:…… 谢风觉得这没什么好管的,就按照教官的要求先把自己这排走齐,最后整个班再合到一起走。 谢风喊着口号让这八个人走,他观察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有个女孩老是顺拐而不自知。 谢风有点头疼,犹豫了一会儿,把那个女生单独叫出来,征求她的意见,“我喊着号,你来单独做可以吗?”那女生怯怯地点点头。 几遍过后她还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有错了,谢风看着她窘迫的脸,安慰道,“没事,多练练就好了,你先自己在边上练一会儿吧?等会儿再和大家一起练。” 那女生应了一声就乖乖走到一边自己练了,刘宽瞧见了这边的情况,就从队里走出来,抬手跟谢风打了个招呼,笑道,“咋了,这小姑娘有问题?” 谢风点点头,小声说,“有点顺拐,别到处说啊。” 刘宽“哦”了一声,拍了他一巴掌,“挺知道怜香惜玉的嘛。” 谢风拍回去,“废话,要搁你你乐意给别人看着?” 刘宽笑的很好看,不再手贱,“那当然不乐意啊,不是我说,谢风你真好。” 谢风知道这货八成是个gay,对于他这似有如无的撩拨无动于衷。 首先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取向到底是什么,其次是就算他因为安嘉这个坎,就此弯了,这货也不是他的菜。 作者有话要说: 上大学了,我觉得我是不是该改个名字(。) 今天这字数应该挺多的。。。。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军训作息表上说晚上是在c,ao场上拉歌的时间,晚饭过后大家都来到集合点,等着教官来。 谢风歪在队伍里,没有硬性要求的时候他就是不肯好好站着,非要站出一股二流子一般的气质,好在他气场还在,有种痞痞的感觉,不算真正的二流子。 眼见着教官的队一进c,ao场,就原地解散走到各自的方阵了。 看到自家教官甩着哨子走过来,代班长例行公事地带头道:“教官好!”大家就跟着说一句,“教官辛苦了!” 谢风也象征性地动了动嘴,心说:辛苦个屁,都是班长在带着练。 然而今天有点不一样,代班长又喊道:“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教官一脸懵逼,甩哨子的手都停了,谢风也懵逼了,这标准土味情话的开头是什么展开?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只见寝室另外仨人更更是面面相觑。 看到教官的反应,女生们都笑翻了,“缺点你!” 谢风有点想笑,女孩子们还真有想法。 人群里爆发出笑声,周围挨得近的方阵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转头来看, 体育系的教官调侃道:“哟!松哥,艳福不浅啊!” 教官朝他一指,叫他闭嘴。那教官还是笑的不行,带得体育系的男生都往这边看着笑,教官见状直接上去一脚让他们教官闭嘴了,体育系的男生都起哄开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汉语言二班的教官被学生强行表白了。 他们教官就是一个钢铁直男,在部队呆久了外面流行什么也不太清楚,平时开开玩笑还行,这时候被一群女孩叫着“缺点你”顿时有点局促,还有点不好意思。 大老爷们儿不会表达,他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问:“咋的,又给我下套儿啊?” 女生都笑得东倒西歪。 教官一看场面有点控制不住,就板起脸,“干嘛呢,站队!” 然后就是拉歌了,大家都不太会唱歌,只会跟着喊: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着急!” 这万年不变,无论何时何地都雷打不动的拉歌金句。 所以教官还要负责教歌,大家都在c,ao场中间的假草地上席地而坐,这大老爷们儿就在原地站得笔直,一开口就是响亮的军歌: “一根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献祖国,唱!” 大家开玩笑归开玩笑,学歌还是挺认真的,而且军歌都不是很长,很快就学会了,女生们又撺掇着教官唱别的歌,“松哥!大家都会了!唱别的歌呗!” 谢风算是看出来了,这教官年纪不大,表现欲还挺强,当即来了一首《愿得一人心》,意外的唱的还挺好,很多人都跟着唱,气氛很轻松。 这也算是脍炙人口了,谢风跟着哼了哼,从兜里拿出手机录了一句,发了一条语音说说,发出去之后他没有立刻锁屏,顺手刷起了动态。 最新更新的一条说说让他眼睛都睁大了,是安嘉发的没什么稀奇,但关键在于他的内容: “曾以为爱情能让未来只为一个人,关了灯依旧在书桌角落的那个人,变成我许多年来纪念爱情的标本,消失的那个人,回不去的青春。” 正是这首歌里的歌词,更巧的是他刚刚发出去的那一句正好是这段歌词后面的一句高、潮部分:“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巨大的勇气,没想过失去你,却是在骗自己,最后你深深藏在我的歌声里。” 巧的就像两个人约好了一样。 巧的让他以为安嘉就在他身边。 他像神经病一样环顾了一下四周,想找找有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天色渐暗,很多人开了手电筒,模仿荧光木奉随着节奏挥舞,竟然有点温馨浪漫的感觉。 刘宽本来在和曾晓鑫钱遥他们一块说话,这会儿看见谢风环顾四周,不知道在找什么,就挪过来坐在他身边:“嘿,找啥呢。” 谢风摇摇头,“没什么,活动活动脖子。” 也许是安嘉正好听到了这首歌,有感而发而发了这段歌词,安嘉的动态里几乎都是各种歌词,现在也只不过是发了一段歌词而已,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那歌词说得太像他们。 而且他漏了下面的一句: 忘不了爱过的人才会对过往认真。 谢风低着头看着那几行字,眼睛有点酸。 消失的那个人,回不去的青春。 刘宽这时候点开了他的语音条,谢风清亮中带点沙的少年音传出来,他夸道,“唱得真好。”然后他一脸陶醉地……又听了三遍。 谢风看着他,额角直抽抽,“您别表现得像个痴汉似的行吗?” 他自己唱歌什么样自己最清楚,很是一般,稍微难点的都要跑调,也只有唱这种调子简单的才能弥补一点缺陷,虽然比别的歌唱的好,但也绝对不至于到值得反复听的地步。 他几乎笃定了这货就是个弯的boy的事实。 手机震动了一下,谢风低头看,是常诚私聊他,上来就劈头盖脸的一句:“你和安嘉和好了?” 谢风心说这傻逼怎么得出这结论的?脑回路简直令人震惊,直接打了一串问号过去“????” 常诚又回道:“没吗?我看你俩一人一段情歌,又是发说说又是唱歌的,还以你们重归于好了。” 谢风敲字,“那是巧合,我们正在这拉歌,正好唱了这首。不知道他那是怎么回事。” “这么巧????你们这到底什么缘分啊?????” “孽缘吧。” 谢风回完常诚,突然想问问安嘉,转头就把安嘉的对话框点开了,犹豫了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此时安嘉的消息却突然出现,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嗯?” 谢风顿时不淡定了。 这还是分手之后安嘉第一次找他说话,从这条再往上翻一页就是还在一起时的日常对话,“到哪了?”“快了快了宝贝。”“好的,等你。”“亲亲=3=”这样的。 再往下就是一个多月的空白,他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虽说的是还可以做兄弟,可谁真的那么没心没肺,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似的聊天? 谢风犹豫了一会儿,一行字删删减减,最后打上去了三个字:“在拉歌。” 安嘉回道:“在街上听到的,真巧。” “你不军训吗?” “已经结束了。” “哦。” 谢风知道安嘉的学校早就开学了,军训也完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像个白痴似的非要问这一句。 安嘉没有回,谢风往后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他们学校在郊区大学城,空气很清新,被风擦得干干净净的星星格外明亮。 躺下之后,眼中的世界变得很神奇,映入眼帘的树木,建筑都围成了一个圆,像鱼眼镜头一样,很有趣;身下是紧贴大地的坚实感,没由来的就给人一种安全感,耳边是隐隐约约的歌声,清风温柔深情地吻过凉津津的皮肤,留下阵阵惬意。 谢风在暮色将合中闭上了眼睛,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 怪风太柔软,让人眷恋留下的那短暂的温然,更让他想起他曾眷恋无比的恋人的手。 安嘉,我有多想你呢。 刘宽一直注视着谢风。 看着这人就这样不顾别人的眼光,毫不在乎地直接躺下去,两条长腿支起来,翘了个二郎腿,他只穿了迷彩短袖,随着他双手放在脑后的动作露出了臂下大片白皙的皮肤,少年的身条刚刚抽成,附着层薄薄的肌r_ou_,不贲张,绝对称不上健壮,但是健康漂亮,看起来别有一番美感。 他确实是弯的,天生的那种。刚开学一进寝室他就注意到了谢风,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只留给他了一个侧脸,却让他忍不住看了好几眼,那眼,那睫毛,漂亮极了。 刘宽一直坚信的真理:一切欲望最开始都是源于皮囊。 很俗,但是很真,他承认他一开始就是被他的皮相吸引。 随着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这人不只是身材好,长得好,还很有魅力,那时不时蹦出来的金句,别人说话时总是微微侧着头那礼貌倾听的样子,还有熟悉了之后大大方方不拘谨的劲儿,都散发出不可替代的人格魅力。 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人呢? 安嘉走在繁华的街头,首都的夜热闹非凡,他孑然一身倒没觉得有多孤单,他有空就回来周边转转,这是个传统与现代相得益彰的城市,有时一个转身就会发现一条藏在市井深处的幽静小巷。 老墙上往往爬满了爬山虎,夏日里显得生机盎然,而墙面却因时光而斑驳,新生和老去的强烈对比迸发出岁月感,顿觉时间荏苒,感慨万千。 他拿出相机,耐心而认真地找角度、调光圈,协调出最好的光影效果,透过镜头看到的景色和平时的不太一样,有趣又令人着迷。 他站在巷口,身后是车水马龙的繁华,身前是悠然静谧的安宁,他心中一时震撼不已,往旁边退了几步,把这仿佛处于两个不同世界一般的景色尽收于一张胶片。 就在这时街上的音响店换了一首歌,他听了一个开头,知道了这是几乎人人耳熟能详的《愿得一人心》,当女歌手成熟特别的嗓音响起时,安嘉却在这本来是烂大街一样的歌里想起了一个不该想起的人。 百般情愫,无与人说。 消失的那个人,回不去的那个人。 当他翻到谢风的动态时,短暂的错愕了一会儿,随即便释然了,他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看,他们冥冥之中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 看着谢风的信息,他此时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想要成熟,想要想要得到的一切,想要变强大,想要去……好好抱抱他。 只是他现在还不敢,他只能用忙碌和学业把自己武装起来,隐藏起那颗鲜活的、想他的心。 谢风就像一颗种子一直被他埋在心尖的一片净土上,干干净净谁都染指不得,然后开出了美丽的花,可鲜花哪有不怕狂风骤雨的呢? 可自己却没有保护好这朵花。 经过了冲动期,最近才冷静下来思考,如果当初没有种下他,会怎样? 答案是,如果没有谢风,他也不是他了。 料想谢风应如是。 他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亲自去找他之前,谢风也会在原地等着他。这种信任说来玄乎,就像是家人之间的信任,没有源头也没有道理的,就是相信着。 然而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不是家人也胜似家人了。 届时你会是我的,而我也有充分的自信让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高调鸣谢猖哥的一枚地雷!!!!!!!!!!!!!!!!!!!!!!!!!!!!!!!! 我嗅到了两个小朋友和好的气息和刘宽同志翻车的气息,你们呢:)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军训以来第一场雨连下三天,新生都要求待在宿舍,不能随意外出。 下午还在下雨,天色y沉,也许太阳还在天上,不过只是徒劳的照亮天空,挣脱不了乌云的桎梏。 新生群里一点都没受到坏天气的影响,还是热闹非凡。 曾晓鑫拿着手机笑得开心,“哈哈哈学姐说他们去年一滴雨都没有下哈哈哈。” 谢风坐在桌前开着台灯看书,眼睛盯着书页,闻言道,“是吗,那我们还挺幸运的。” 钱遥正打着游戏也搭话,“我听教官说,要是下雨不能训练他们就要在宿舍体能训练呢哈哈。” 一时间宿舍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欢声笑语。 谢风发现今天的刘宽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笑,于是放下书转头问道,“刘宽你是不是在录视频啊?我们吵吗?” 刘宽正坐在桌前画眼妆,头也没回,“不吵,我在直播。” 其他两个男生都疯了: “我靠?我声音录上去了?” “我靠!上电视了?” 刘宽手法很稳很熟练,“是啊,还有人发弹幕想看你们露露脸……”他扫了一眼屏幕,“谢谢‘观众老爷’宝贝儿的辣条么么哒。” 曾晓鑫拿着手机聊的正嗨,摆摆手,“别了,我为我家晓晓守身呢。” 刘宽一边扫眼影一边笑道,“咱们鑫哥不想露脸,就别难为他啦。” 过了一会儿,刘宽转身去了卫生间,想洗一下胳膊上的眼影试色,一拧水龙头就绝望了,“靠,这时候停水?” 谢风问道,“你要干嘛?” “我等下还有个口红试色,c,ao了。”刘宽从卫生间出来。抓了抓头发,“云云,你帮个忙呗。” 谢风放下书,“让我帮你试色啊?” 刘宽说,“真聪明。” 几分钟之后,谢风看着弹幕刷过的“9999”“我站这对!!”“太甜了吧,我爱室友!!”无语了,他指着胳膊七八道口红印,“你说过要试这么多吗?” 刘宽给他看自己胳膊上十几道眼影,“你看我!平衡了吗!” 谢风真想打死他,“你活该,关我屁事。” 刘宽想混过去,“哎,没办法,谁让金主爸爸给我寄来这么多,我也很绝望。” 谢风嘴角抽搐,吐出俩字,“财迷。” 刘宽讨好道,“哎,咱们云云太白了,拿来试色最好不过了是不是呀。”他灵机又一动,笑得促狭又狗腿,“哦对了宝贝儿们,云云就是隔壁写字的主播,有空去玩啊,云云写字可好看啦。” 谢风坐回位置上,“你真r_ou_麻。” 他就这么晾着条斑驳的胳膊看书,每每余光瞥见都十分扎眼,又想到来水都什么时候了,不知道要这么花花绿绿多久,后悔自己不该帮他,无奈刘宽还在直播不好直接拳脚相加,只好忍气吞声。 直到关了直播后,都晚饭时间了,谢风晚上不吃饭,宿舍另外俩人一个找女朋友,一个去餐厅。 刘宽终于良心发现,拿了卸妆水给谢风递了过去,谢风拿着瓶子更加坚定了要暴打他一顿再暴尸荒野的决心,“合着您就是找机会占我便宜呗?胳膊好摸不?” 刘宽贱笑,作意犹未尽状,“肤若凝脂。” 谢风实在忍不了了,一脚踹上去,“我告你性s_ao扰。” 刘宽一个飞扑搂住谢风的脖子,“不要啊,你可是答应了的的的的!!!” 谢风被他撞得后腰磕到了桌沿,暗骂了声“c,ao”,想把他推开,“除了未来对象,谁他妈也别想抱我,快给老子滚。” 刘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像狗皮膏药似的不松手,“呜呜呜你都不骂人的,你就凶我!” 谢风:……请问杀妖怪犯法吗???? 他把脸一沉,又推了下他胸口,“起开,生气了。” 刘宽松了一点,悄悄看他脸色,“真生气了?” 谢风别开脸不看他,“松开。” 刘宽悻悻地把手放下,“别生气嘛。” 谢风坐到座位上,“我真不大喜欢别人碰我。” 刘宽点点头,“我错了。” 谢风耳根软,也听不得软话,“下不为例。” 他其实本来没有那么矫情,不过在林泽志那件事之后,他就有点抗拒和不太熟的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像是下意识地在为安嘉“守身”,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点可笑。 他们分手了不是吗。 可他总抱着一点期望,总觉得安嘉会回来主动找他。 他知道这么想很自私,但这自私的基因似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改变不了。 除非将他挫骨扬灰。 现在他知道了,这不叫自私,这叫占有欲,这叫恃宠而骄,这叫不知好歹。 他又陷入了怪圈,再度自我厌恶。 军训的时候觉得时间很慢,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数着过,等过来了就觉得时间快的很,教官还没怎么熟悉,就已经要走了。 在c,ao场送教官走的时候,班里有的女生还哭了。 谢风站在队尾,能看得见每个人,不禁感慨:不管何时女性都是最感性的动物。 军训完就是国庆节了,整整七天,得回家看看。 这些天谢风怕老妈想他,就每天给她发微信,老妈字里行间透着嫌弃:“咋这么有空啊,天天发消息。”“整天上班都够可以的了,晚上还要回你消息,讨债鬼儿子。” 不过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谢风知道老妈就是嘴硬,还是希望他回家的,看来女性不只是感性的动物,还是最难懂的动物。 走的时候他随便拿了个包,装了证件什么的,他家离的近,坐大巴就可以回家了。 在学校门口坐了地铁去长途汽车站,刚出地铁一看眼前的景象,他就头皮发麻。 人山人海。 人群中的味道不太好闻,他几乎是摒住呼吸一寸一寸的挪动,买票,过安检,挤上车,在位置上坐定他才长舒一口气,要是每次回家都要像万里长征似的,那他可能这辈子都会不了师,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很可能因为麻烦而放弃回家。 不过这个量级的人流可能是因为节假日才惊人的巨大,平常的周末应该会少一点吧。 谢风当时脑子里就是这种念头,没有什么特别,仅仅是对生活现象的一种猜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然后,奇迹出现。 他一直在想的那个人,就出现在他面前,谢风的位置在过道边上,上车的人他都能看见,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上了车。 他的心跳加快。 加快,像是要泵干净他全身的血液才好。 那一刻说来漫长,在当时确是短暂无比,短的让他禁不住的想要落泪;可又是真的漫长,他看清了安嘉下巴上青青的胡茬,还有更加挺拔的身姿,他只单肩背了个包,他却觉得那里装满了他平生所有爱恋。 他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安嘉!” 也许是回家的一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也可能是他真的想家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这个可以和“家”这个词联系起来的人。 是安嘉。 是他啊。 然而安嘉仅仅是短暂地愣了一下,就直直的望进了他的眼,那一眼里的东西很多,不过最后都化作一泓温暖的笑,“好巧。” 作者有话要说: 高调鸣谢猖哥两枚地雷,二木子一枚地雷!!!!!!!!!!!! 都见面了,和好还会远吗? 说让刘宽同志翻车就翻车嘻嘻嘻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安嘉走过去坐在谢风身边的空位上,把背包顺到身前,系上了安全带,谢风在一边反而手足无措了,可分明是自己把人叫过来的,现在—— 在谢风发呆的时候,安嘉拿出了手机查看自己拍的照片,谢风坐立不安了一会儿,安嘉拿着手机稳稳地开口,“怎么了?” 谢风张了张口,“你……” 安嘉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嗯?” 谢风被他这么一看想说什么都忘了,想了半天拿出了手机,“打游戏不?”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一把排位就能一笔勾销,如果不行,那就两把。 安嘉:……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脱线? 他颇无奈地把相册关了,打开游戏,“好吧,陪你玩。” 谢风觉得世界简直魔幻了,他没想到自己会犯傻到直接问安嘉打不打游戏,更没想到安嘉竟然还同意了。 怎么,魔幻现实主义了? 震惊,和竹马分手后首次单独碰面,第一件事竟然是打排位? 恐怖,太恐怖了。 而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安嘉c,ao纵人物的熟练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他指着安嘉的段位框,“铂金?” 安嘉盯着屏幕开口道,“嗯,大学时间宽裕,我抽空打的。”他顿了顿,草丛里跳出四个人,他手上动作飞快,在一片打打杀杀混乱至极的背景音里,谢风听到他说,“我想这样就终于可以和你一块排位了——” 可惜人还是死了,他等着复活的时间里笑道,“哎,被抓了,和你双排匹配到的对手都很厉害呢。” 谢风拿着貂蝉把刚刚抓了安嘉的四个人全杀了,拿到了四杀,队内频道立刻跳出几条“6666”,评价道,“他们就是会扎堆,没什么技术。” 安嘉看着屏幕赞道,“好厉害。” 谢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你把他们打残了,我去收了个人头而已,我晚了,早点过去说不定你不会死。” 安嘉竟然为了他去摸索了这个游戏怎么玩,他一向对游戏不感冒,甚至还有点鄙夷——他可没忘,以前安嘉把他从网吧捞出来时那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分个手就“真香”了? 谢风思了,但还是不得其解。 此时已经是大后期了,安嘉复活的时间有点长,他继续道,“我刚开始也想玩貂蝉,发现我根本玩不动,就放弃了。” 安嘉看着谢风的屏幕,后者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点点羡慕,“还是你玩起来好看。” 他的声音还是像以往一样很宠,很好听。 谢风愈发觉得这人有点诡异,“还好吧,熟了就行。” 游戏里剩下四个人在野区转着等人,此时正巧安嘉复活了,五个人一鼓作气直接把水晶推了。 谢风把手机放下,“你现在什么想法?” 安嘉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往前坐了坐,靠在椅背上,微微朝谢风这边偏头,“我的想法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啊,不过你可能正在气头上没有听吧。”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一切都尘埃落定心如止水般的平静。 于是谢风就在这样的语气中平静下来,“你怪我吗?” “没有,只是当时有一点失望。” “现在呢?” “你还是在等着我,不是吗?” 安嘉笑了,“虽然你嘴上说得绝情,但其实还是放不下呢。” 谢风听了这话,心中长久的郁闷和烦躁似乎都有了一个出口,躁动不安像一片不安分的海,此时潮水退去,眼前是一片开阔光明。 也许,真的是放不下。 谢风听得安嘉继续说,“不过我还是那个意思,如果你愿意,就一直等着我,等着我再追你一遍。” “不愿意也没关系,拒绝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安嘉说完了,就静静的看着他,笑了一声,“心动选手,我剖析了半天心路历程,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 谢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嘉,他虽然依旧是成竹在胸的样子,但是这种踌躇满志和过去的自信不同,如果说过去他的自信像单枪匹马就能攻城略地的将军,锋利尖锐,而此刻的他分明只有一个人,却像是一支军队,路过自己的心时兵不血刃,却就是有能让他在面不改色中丢盔弃甲的本事。 那是因坚信某种东西而产生的更深沉更内敛也更加温柔的底气。 谢风惭愧地认识到:他还是很喜欢安嘉,迷恋他。 这一刻他以前下定的所有自认为火热坚定的决心都像是烧过头的草木灰,被安嘉这阵清风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经年的爱恋散发出柔和而无处不在的馨香。 滚烫而热烈。 馥郁而真诚。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7节 安嘉变了很多,然而内里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样子,深情的同时无条件地包容他的一切。 他再度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黄昏时分,安嘉看向自己的眼睛可能也是如此深情,只是当时有树影掩映,他看不真切,而此时两人中间没有任何遮拦,它可以将他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久违的感动。 “我不等你。” 安嘉讶异了一下,神色瞬间像是开败的烟火迅速黯淡下去。 “你本来就是我的。” 安嘉怔住了,许久没有缓过神来,这时的阳光被右边的车窗扯进来,不容一丝商榷,疯狂地吻上他的发梢和衣领,明晃晃的光斑在他脸上反复摩挲。 然后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嗯。” 作者有话要说: 高调鸣谢猖哥的地雷!!!!!!! 似乎没什么好写了,这两个小朋友也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就是平平静静谈的恋爱,我写的也不好,剧情仅存在与头脑风暴那一会儿,过了一遍剧情就爽了,要下笔写得让读者能明白我的思想和我的情感是件不容易的事,我能坚持下来,而且没有报酬收益为爱发电,全靠意志。。。。 应该还有两三章就要完结了,很感谢一直陪我写到这里的各位,无论是高调的炸我霸王票,还是默默灌溉,亦或是默默看文不发表言论的宝贝都是我的甜心! 因为是未签约所以看到霸王票和营养液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好像是签过约的可以发红包给读者,而我只能口头感谢,卑微了。。 我是第一次写文,承蒙关照啦,jj有这么多文,你却偏偏点开了我,不是缘分是什么呢?就像书名说的:嘿!有缘啊 到最后我再讨个亲亲再走好不好呀 遇到你们真的很幸运呀 等这个不怎么好看的文完结了,我应该还会开新文,(虽然可能还是很难看)先在这里预告一下吧 最后希望你能悄咪咪地点下右上角的专栏收藏我一下啦 希望下个文还能见到熟悉的你~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国庆节返校之后,新生很快就习惯了满校园找教室上课、被社团拉去充门面、被各种奇怪的会议充排面的日子。 谢风身为茫茫新生中的一员自然也慢慢习惯了。 天气说凉就凉,社团巡礼在即,刘宽非要跟着谢风参加的汉服社要表演的节目是一段国风舞蹈,谢风本来不想参加的,但社团里的男生本来就少,学姐威逼利诱要这寥寥无几的男丁必须参加。 学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就算再不愿意也要给个面子。 但是刘宽学这舞比他还积极,跳的竟然很有感觉,因为女孩子比较多,学姐编舞的时候加了很多柔性动作进去,这货混在一群女孩子里跳来竟然有那么点妩媚的意思。 谢风就不行了,他长得高,学姐把他排到哪都像是突兀的一根柱子,这根柱子动作还僵硬的不行,货真价实的“台柱”。 学姐头疼,谢风也头疼,“学姐,要不我退出?” 学姐是个暴脾气,“位置都排好了你退出?” 谢风硬着头皮道,“我好像真的做不来……” 学姐恨铁不成钢,“你真是浪费了一身衣服!看你跳的什么鬼!” 谢风看了看身上的大氅,顿觉委屈,“我也不想的……” 旁边看热闹的社员们都笑了,“让谢风站那别动就可好看了!” 谢风简直想给这言论疯狂打电话。 当个花瓶多好啊。 刘宽从队里走出来对学姐笑眯眯道,“学姐,我们俩一个寝室的,不如回去我教他?” 学姐差点热泪盈眶了,抓着刘宽的胳膊疯狂摇晃,“总算有人来救我了!” 刘宽还是笑,谢风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并翻了个白眼。 晚上回了寝室,刘宽把另外俩人都赶回床上。 要和女朋友连麦?被窝聊去! 要打游戏?被窝打去! 直播?不播了! 全身心手把手地教谢风跳舞,刘宽给谢风数着拍子做,谢风被逼无奈,“行行好,大爷饶了我吧,真特么羞耻……” 床上的俩人笑得浑身颤抖,迫于谢风的 y 威不敢吱声,曾晓鑫憋着笑,“哎,你们什么时候表演,我肯定去看!我拉晓晓一块去给你们捧场!” 钱遥狂点头:“附议附议。” 谢风一人一眼过去,把他们看得闭嘴了,一字一顿“一、个、都、不、许、去。” 吐槽归吐槽,他练的也差不多了,其实他的问题只是动作僵硬,别的都还好,纠正也好纠正,就听刘宽教的, “把你自己想象成一个美女……” “我还真想象不出来——” “这个手要这么弯,然后甩一下,像美女划了一下水面一样懂不?” “懂了懂了,您快点闭嘴吧!” 谢风觉得他能在短期内达到学姐的要求,根本不是刘宽教的好,或者天资聪颖,而是他为了赶紧出师让刘宽不要教他,才被迫学会的。 生活好难。 刘宽自打那次口红试色事件之后对谢风的态度正常了不少,谢风也一直保持着距离。 直到这次巡礼之后,在后台,刘宽借着嘈杂人群的背景音,对他道,“可能我再也不会像教你跳舞一样离你这么近了——”他勾起了唇角,“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觉得你不像是钢铁直男。” 他说的话语焉不详,谢风却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一边整理着有点松的腰带,一边平淡道,“没什么,只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刘宽愣了一下,“是吗,从没听你提过。” 谢风反问:“喜欢一个人需要整天挂在嘴边让别人都知道吗?” 刘宽笑了,“确实不用。” 谢风看了他一眼,“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我会一直喜欢他,我只能和你做朋友。” 刘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不太清楚,“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就说清楚呢?” 谢风想了想,“还是你自己想通了比较好吧,我直接告诉你的话,万一你再打死不承认,显得我多么自作多情。” 刘宽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那种不带任何暧昧的,兄弟之间的举动,“你就算挑明了说,我也不会不承认的,我向来敢爱敢恨。” “可我也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了解你,我不知道你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以不变应万变,有什么错吗?” 坦白说,这番话显得情商很低,不过也确实是谢风的心里话,到这地步了,而且都是一个寝室的,话也该摊开说了,以后毕竟还要一起生活。 “好了兄弟,我绝对不打你主意了,祝你和你喜欢的人久久。” “承你吉言。” 晚上谢风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安嘉,安嘉半晌才回到,“你变了,不过我更喜欢了。” 谢风想了想,自己确实变了很多,不过他还是敲字过去问安嘉,“我哪变了?” 安嘉隔了一会儿才回他,还是他一贯认真的态度: “要是以前的你肯定会直接在他面前宣告:‘老子有喜欢的人,麻烦你离我远点’但是现在你没有,而是在行动上直接划清界限,说明你知道了行动比说话更重要。” “我更喜欢你,是因为看你也在不断进步,在我努力成为你的理想型的时候,你也在成为我的理想型,这让我很期待。” “总有一天我们会站在一起。” “我盼望着那一天,而且我一直迫不及待。” 谢风看着满满一屏幕的字,打上去一行驴唇不对马嘴的字, “我不是你的影子,却和你永远在一起。” 安嘉那头隔了一会儿才回道,“我要告诉你,你再也不会孤独,因为我思念着你。” 经年过去,他们拥有的默契总是难言,却一直存在着。 “晚安,准男朋友。”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高调鸣谢猖哥的地雷!!!!!!!!!!!!!!!!!!!!!! 看到最后那两句了吗,这是之前他们就说过的,忘记了的宝贝可以翻到前面看看~~ 我想着凑个五十二章怎么样?比较吉利。。。 我拐回去看了看应该还有几个伏笔忘写了,不如安排几个番外?宝贝们意下如何。。。? 第50章 第五十章 今天早上轮到文学院升国旗。 新生自打上了大学之后就没有起这么早过,谢风早上被对床的曾晓鑫喊起来的时候,脑子极度不清醒,他费劲地扒拉出手机,眯着眼看时间,“鑫哥这才几点啊,抽抽了?” 曾晓鑫一边飞快地穿衣服,一边叫,“你才抽了,辅导员昨天晚上发的消息让起来升国旗——那俩死猪!起床了!别睡了!要来不及了!” 谢风前天晚上熬夜背稿子,做幻灯片,今天打算去参加今天系里国学文化月的演讲比赛,周一早上也没课,本来想着可以睡到自然醒,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一边痛苦地穿衣服,“能不能不去——” 钱遥动作很快,曾晓鑫一喊他就鲤鱼打挺地坐起来了,这时已经下床洗漱去了,他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估计是在刷牙,“除非你想被辅导员发现,然后被抓去帮他拉快递……” 他们辅导员是个奇葩,兼职了派件员,此人兼职赚外快比本职工作还卖力,开学两个多月了,大家见他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知道他是派件员还是谢风偶然一次网购,他看见派件员那一栏上赫然写着辅导员的名字,他开始还以为是重名,又想不太可能,他们辅导员的名字很特别,再一问学长,就破案了,这事一度还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来着。 正是双十一,他忙得不可开交,正在满学院搜人帮他拉快递。 还是无偿的那种。 这时候往枪口上撞,绝对是找死,他看到班里又被拉去充壮丁的几个哥们儿,十点多了还在快递点挥汗如雨,纷纷表示再也不敢在双十一前后迟到了。 谢风表示了怜悯,同时祈祷辅导员不要挂上他的号。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下楼,谢风抽空看了一眼手机,显示3c,还刮着风,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升完旗才能去吃早饭,他觉得有点不太妙,低血糖已经很久没有犯了,他身上没有糖。 站在自己班的位置上,被寒风吹得头疼,还一阵阵发晕,他撑着看国旗升上杆顶就已经极限了,听到“礼毕”之后就苍白着嘴唇慢慢蹲到了地上,闭着眼睛颤抖地强忍低血糖带来的心慌和冷汗。 台上领导的讲话几乎没有人听,刘宽在他旁边站着,本来百无聊赖,瞧他蹲下去了,就弯腰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 谢风话都快说不来了,浑身乏力,他听到刘宽问他话,只摇了摇头,“没事……” 他声音低如蚊讷,刘宽没听见,就跟着他蹲下来,看他整个脸都埋在臂弯里,手还在不停的抖,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曾晓鑫注意到他俩的动静,也赶紧看了一眼,看着刘宽,“他八成低血糖了,晓晓也有点低血糖,跟这症状差不多。” “那怎么办?” 钱遥也凑过来,“没事,及时补充糖分就行。” 曾晓鑫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剥了锡纸递给刘宽,“幸好我还有块巧克力,本来是给晓晓预备的。” 刘宽拿着递到谢风嘴边,看着他咬了一口,“鑫哥这回真是帮大忙了——” 谢风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低声道,“……酒心的?” 钱遥还以为他不喜欢酒心的,可惜的地看着地上半块巧克力,“还挑呢?有糖就不错了,这咋办啊。” 谢风缓缓地重新把头埋进臂弯,他本来也没什么力气,此时听来更绝望了,“我酒ji,ng过敏……” 三个人集体懵逼了,“……我靠。” 最后他们三个把谢风直接送到了医务室,一路上引来旁人频频侧目议论。 今天不知道什么日子,谢风身上就两个死x,ue,今天一下子全碰了,被折腾得要死要活,他挂着点滴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他对酒ji,ng太敏感了,当时只沾了一点点,现在身上就有好几个地方都在痒,不用看就知道那些地方一定是一片片的荨麻疹。 演讲比赛都完球了,准备了这么久,着实有点可惜。 曾晓鑫一脸内疚地杵着,“哎,你说我这也不知道,真是……” 谢风摆摆手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没事了鑫哥,谢你一片好心。” 曾晓鑫还是一脸过意不去,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我在这看着你吧,你一个人在这也挺无聊的。”他看着谢风的黑眼圈,顿时福至心灵,“昨天熬到那么晚,今天起的还早,要不你睡一会儿?” 谢风点点头,他困得恨不得趁着头晕那股劲儿直接倒头睡过去,后来扎针的疼又把他唤醒了一点,但也无济于事,他眼睛都快阖上了,还不太敢睡,他还挂着点滴,医务室人手紧张,他也怕身边没人帮他看着。 这时身边坐了个曾晓鑫,就安心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一直睡到两瓶点滴都滴完,已经是中午了。 刘宽和钱遥拿着外卖过来的时候,护士正在拔针,谢风眉头一皱,护士动作飞快熟练一气呵成,完了吩咐他按好,就转身出去了。 谢风就那么按着看他们进门,笑道,“真好,睡醒就有饭吃,快让鑫哥找嫂子去吧,我看他都快害相思病了。” 刘宽走过来把饭盒搁到床头柜上,拍拍曾晓鑫的肩膀,打趣道,“赶紧走吧,嫂子都等急了哈哈哈。” 钱遥掰开筷子,打开饭盒,“鑫哥,嫂子就在门口等着呢。” 曾晓鑫本来还想着意思意思,不那么快就走,这么一听直接一溜烟跑了,谢风笑了,接过刘宽递过来的小米粥,“还得这么说他才走呢。” 刘宽帮他把筷子掰开,把几个素菜拼在一起的饭盒端给他,“这是我在食堂买的,病人就吃点清淡的。” 谢风有点羡慕地看着钱遥饭盒里的黑椒牛排和刘宽饭盒里的红烧r_ou_,又看了看自己的烧茄子土豆丝小黄瓜,叹道,“生活好难。” 刘宽埋头吃饭,还抽空问他,“你演讲比赛怎么办?” “凉了呗,这会儿人比赛都结束了。”谢风叹了一句,衣服下面疹子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作痒,他克制了一下想挠的欲望,只是歪着头蹭了蹭,“我身上还有疹子,本来毛衣就有点扎人,这会儿快难受死了,下午回去换个衣服。” 钱遥已经忘我地吃了半天了,这会儿终于想起这边还有俩活人,搭话道,“下午不用来了?” “嗯今天的份已经输完了,明天再来——下午也没课,你们有安排吗?” 刘宽“哦”了一声,“我和钱遥有羽毛球比赛你忘了?对了,今天北大法学院来咱们学校做什么交流,辅导员让我们没事去捧个场。” “法学院,关我们什么事……” “你去呗,反正也没事。” 谢风嚼着一块茄子,把碗放到桌子上,翻出手机找到安嘉发了个消息过去,“你们法学院来我们学校交流,有你吗?” 安嘉那边很快就回了,“我们刚下飞机你就问了,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 谢风勾起唇角,“我去捧场。” 刘宽不经意瞥见了谢风看手机的模样,他默默地想,手机那头也许就是喜欢的人吧? 谢风收了手机继续吃饭,他有几缕略长的额发被冷汗浸shi,此刻干了贴在脸上,两下对比,黑是黑白是白,倒品出几分无情,输了一上午的液,他脸色虽说好看了一点,但嘴唇还是有些苍白。 他低头喝粥的时眼睛微阖,然后纤长的睫毛就覆盖下来,就像是一个灰蒙蒙的雪天里一道弯弯的屋檐,想让人于漫天飞雪中躲进那道窄檐,风雪多烈都安心。 但刘宽知道,那块地方太小,只有一个人的容身之地,而他的眼里也只放得下一个人。 真羡慕啊。 下午谢风回去换了个棉衬衣披了件厚点的大衣,打算去学术报告厅捧法学院的场。 到了地方,他就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安嘉,他穿了正装,头发全都梳到了脑后,露出一张ji,ng雕细琢棱角分明的脸,西服剪裁得体,他身材颀长,穿来更是说不出的英俊好看。 谢风那时意识到,安嘉的努力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随口说说,才大一,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能在那个“遍地是状元,学霸不如狗”的环境里争取到外出和友校交流的机会? 安嘉有多优秀,他已经不敢想。 安嘉看到了他,跟身边一个导师模样的老人低声说了句什么,态度谦和有礼,然后就站起来向他走来,“你来了。” 谢风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安嘉就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色的疹子,“你脖子上是?” 谢风这才想起来,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脖子,“是疹子,早上不小心吃到了酒心巧克力。” 安嘉蹙眉,“你又低血糖了?昨晚又熬到几点?” 谢风真是佩服了安嘉这推理能力,果然脑子好使就是不一样,“哦,没什么事,就是我室友不小心给我吃了酒心的,就有点麻烦,明天还要去输液。” 佩服归佩服,他这么惦记着自己,心里还是熨帖的。 说话间那边维持会场秩序的工作人员开始催着入席了,安嘉只得先回去,临了还不大放心地看着他,要他等会儿结束了再说。 谢风点点头,到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还冲回过头看他的安嘉比了个“ok”,谢风细心地发现身边好几个女生都小声地叫了声“好帅啊。” 顿时心里就美滋滋的。 报告会结束了,两个人相伴去逛校园,安嘉一身正装,英俊逼人,走在校道上回头率很高,谢风真是想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人藏起来,让他停止散发魅力。 “你脱离组织可以吗?”一阵风吹来,谢风裹紧了大衣,虽说午后的阳光挺暖,但他还算是个病人,心理上就比平时脆弱了一点,“忘记带围巾了。” 安嘉闻言二话不说就把围巾解下来给他围上,“我规定时间回去就行,你戴着,我不冷。” 谢风看着那熟悉的格子,有点感慨,“这还是我送你的那条啊。”随着安嘉的动作他还看见了安嘉无名指上的他送的戒指,他的鼻子甚至有点酸了,“那小玩意儿你还戴着。” 安嘉开口就是很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关于你的东西我都没丢,我们的日记,还有放小纸条的盒子,那些都是我们的回忆。” “我想这些东西我们两个一定要有一个一直记着它吧,如果你不想,那我就帮你一直记着,等有一天我把这些都捧到你面前,给你看看我度过的这些日子。” “然后好借口要你和我重新来过。” 谢风哽住了,他望着安嘉的眼睛,风又刮得大了一点,吹过森林,带来海潮般的声响,明晃晃的阳光眩晕地刺进他的眼里。 而他的眼神依旧是温柔的。 星辰大海,莫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高调鸣谢猖哥地雷!!!!!!!!!!!!!!!!!! 完结辽! 带上番外我凑个五十二章吧15555551 番外就比较随缘了,大家等不等都可以了~~~ 然后可能部分章节要修一修,捉捉虫什么的,毕竟是第一部作品,要尽量做好! 第51章 番外 林泽志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有过一段情。 他不怎么对别人提起,不过别人若是探究,他也不藏着,大大方方地调侃当年的自己,以及那个人。 那个人是常钟。 常钟是他中学时候的事,当时他也没有什么反骨,甚至还有点娇生惯养出来的娇气,更不是所谓的“社会人”,他想过自己是凭什么入了这位大爷的眼,想了很久都无果。 后来才意识到这位爷看上的大概就是他这副涉世未深却不自知、还张牙舞爪试图证明自己的蠢样。 可能在他眼里很可爱?谁知道呢。 他们在父辈的一次聚会上首次见面,林泽志很早就听说过常钟,什么年轻有为、后生可畏之类的字眼都是用来形容他的。 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没有那么神,他不过是从容不迫地在人群中推杯换盏,言辞恰到好处,不过分亲热显得阿谀,也不过分冷漠让人觉得被冷落;不过是一身剪裁得体的正装穿在身上显得肩宽腿长,一张脸轮廓分明格外惹眼;不过有什么东西,大概是气质之类飘渺的玩意儿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 他嫌人多,吵得慌,就一个人跑到露台上喝酒。 那天的酒是什么味道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常钟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嘴里的酒味淡去,眼前的人影越发清晰,周围的人群仿佛都做了消音处理,整个世界都为他静了音。 只有常钟那句:“小孩子不要喝酒。”清清楚楚地落在耳朵里,久久回响。 林泽志觉得自己明明就喝了一口,却已经醉了,他把杯子塞到常钟手里,“你不也喝了,还转着圈喝。” 常钟接过他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当他低下头与他平视时,眼神戏谑,“我不是小孩子。” 林泽志抬眼看他,只见常钟一双眼睛一眨不地盯着他,他顿时一笑。 那是个凉爽的夜晚,露台上的夜来香的味道似乎甜得腻人,可这花香平时明明清幽暗哑。 常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这露台被施了什么魔法。 感情也许就是个c,ao蛋的玩意儿,一杯酒,一个眼神,一个笑,一个醉人的夜晚,就是构成一见钟情的全部因素。 他们就这样开始交往,林泽志成绩不好不坏,整天懒懒散散,不惹事,安安生生地做他的高中生,常钟一天到晚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俩人基本靠手机交流,够原始,也够纯情。 要是现在随便跟个人说,那个林泽志啊,还这么跟谁谈过短信恋爱呢。绝对要笑掉大牙,肯定还要补上一句:你丫做什么梦呢。 然而这个梦还就真实存在过。 常钟的忙是一阵一阵的,忙过一阵之后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事,林泽志从来不问他去忙什么,常钟也乐得清闲,从来不解释。 没事的时候他就整天开着那辆捷豹去接他放学,甚至还在他们学校附近买了套房子,两人整天腻在一块儿,常钟花样多,每天都能变着法儿地讨他开心。 熟悉一点的朋友都知道他们俩在搞对象,每次几个人结伴走出校门时看到常钟的车就笑着跟他打趣。 他不恼不怒也不羞,低头钻进副驾驶,当着他们的面和常钟接一个短暂的吻,高调得很,刚开始他们还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了。 常钟爱惨了这小东西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不遮不掩,坦坦荡荡的样子,亲完了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眼神裹挟着露骨的爱恋直直地望进他的眼。 常钟几乎不敢看他,有时头脑发热,简直想直接在车里就本垒打。 而且他知道这小玩意儿不学好,时不时叼着根烟吞云吐雾。 但他有点怪癖,就是不喜欢接吻的时候嘴里有烟味,他就说了一次,就再也没见这小玩意儿抽过烟,都是点了不抽,夹在修长的指间,竟然也惊艳性感。 他是何许人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万万想不到一朝会被个小崽子撩拨得控制不住自己,热血上头得只想一亲芳泽。 某天两个人窝在家里看电影,家庭影院巨大的荧幕能给人最好的体验,林泽志不爱规规矩矩坐沙发,非要坐在地毯上,常钟就堆了很多垫子和抱枕在地上,本来地毯就很厚,这样一来简直就像床一样软乎乎的了。 常钟就在这软乎乎的一团里搂着怀里更软的,还团成一小团的少年,他刚洗过澡,还冒着热气,皮肤细腻,看起来就很好摸的样子。 常钟是个身体力行的,说摸就摸,偶尔捏捏他的脸,摩挲一把下颌,他就往后靠靠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茶几和沙发之间那点小小的空间里塞满温馨。 少年身上沐浴露清新的香味带着暖意挠得他心里痒痒,相处了这么久,他们还只是停留在牵手和亲吻的地步,算算时间,也该进行下一步了,想到这里他更是□□焚身,怀里的小玩意儿被抱着还不安分,动来动去,搞得他差点当场坚硬如铁了。 屏幕上放的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倒是林泽志看得专心,常钟看了不爽,好家伙,老子在这儿忍得辛苦,这小子还坐得住?!不把老子的魅力当荷尔蒙么? 他泄愤似的低头用硬硬的胡茬在林泽志侧颈蹭来蹭去,林泽志一边躲他,一边骂道,“老东西你发什么病!” 常钟被这一骂,更像是打了ji血一样,吻他的头脸,低声笑道,“老东西我就是发病了。”他抓着林泽志的手引向那个经过一通乱动终于坚硬如铁的地方,他笑得下流无匹,“你帮我治治这儿?” 林泽志显然从没经过这种事,一时间眼神里有点茫然,随即是反应过来的羞恼,他推推常钟,“我不要,你自己去卫生间。”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常钟一把抓住他,“好了宝贝儿,不要就不要,给我抱会儿行吧?” 林泽志被他拽得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他怀里,他常钟见状顺势搂得更紧,又啃又咬,简直像条大型犬,“哎哟,你可太香了宝贝儿。” 男人的话有两句最不能信,一句是:我就抱抱你,什么也不干。另一句就是咱俩就纯睡觉,我保证不干别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火热缠绵的吻让两个人都有点神魂颠倒,等回过神来,常钟已经把林泽志压到身下了,他才害怕起来,“我不要!你放开我!” 常钟在床上阅人无数,压根不把少年颤抖的声音放在耳朵里,只当是床笫间情趣,他硬得发痛,只想痛快,耐着性子哄了两句,“乖,我轻轻的,肯定不疼。” 林泽志拼命抵着常钟的胸口,不让他俯身,他内心知道两个人已经不温不火地谈了这么久了,就算是走流程也该到这一步了。 可他心理上实在接受不了像个什么兽类一样,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被反复贯穿,从中获得快感,他向往的是像个高高在上的支配者一样征服一切。 可以说他被常钟宠坏了,常钟对他是有求必应,就算无求也要在眼前晃晃随时候命,涉世未深的他不懂这叫恋人之间的战术退让,把这错当成了臣服。 他还太年轻,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常钟看着少年眼里毫不掩饰的拒绝,和抵在胸口的手,他快憋不住了是真的,但是扫兴也是真的。 毕竟这事要的是两情相悦,谁也不欠谁的,搞得像他一厢情愿的□□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沉默着忍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调已经恢复如常,他起身去了卫生间,什么都没说。 其实如果他想,以他的性子来个强上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过对着林泽志,他一动这个念头就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畜生。 少年那双明镜似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他所有龌龊的思想,然后他就自惭形愧,恨不得当场默写八荣八耻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以示清白。 于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灰溜溜地去洗手间自我解决了。 林泽志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把衣服穿好,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似乎失去了什么。 他本来是想这几天找个时间跟家里出柜的,甚至有点魔症了似的,彻夜难眠,在脑子里反复推演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让人难过的是每种结果都是惨烈痛苦的,他多次半夜盯着常钟熟睡的脸,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模糊的轮廓。 如果没人要我了,你会来接我回家吗。 而这些常钟都不知道,在他看来,和林泽志这么一段不过是他词典那么厚的情史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页。 当初不过是一个眼神几句话的事,他不知道林泽志默默地把这当作了一见钟情,还曾为如何跟家里开口辗转反侧过。 林泽志什么都没对常钟说,而常钟也没有问。 他现在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分了好,他是个利己主义,没有性的爱,纯搞柏拉图,他可接受不了。 生活没有一点刺激来加一把火的话,就永远温温吞吞。 那样没有激情的生活才是他最怕的,一天天地,简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他都快三十了,心性还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大抵和他的生活态度有关。 他本来以为找个年龄小点的,最好是刚成年,心里没有搞未成年那点自欺欺人的背德感,也能痛痛快快地,年轻人激情四s,he,他对自己的魅力有自信,人家肯定一天天热情得不得了。 万一相处起来有个不舒服,干干脆脆一刀两断,拍拍屁股走人,不耽误人家小男孩,他也好另觅新欢,想想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林泽志简直就是他的理想型,年轻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性格有性格,而且他从来没和这种有背景有地位的玩过,也算是个新奇的体验。 更别提这小玩意儿时不时还在众目睽睽下跟他接个吻,能玩儿这么刺激是他没想到的,还以为小朋友嘛,肯定害臊,没想到…… 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以为,他在床上也放得开,能s_ao断腿的那种,谁承想这小玩意儿还是个禁欲的主儿,那就没什么玩的了,趁早走人对谁都好。 他压根儿想不到真的会有人对他动了心。 那天林泽志在晚饭桌上平静地向父母提起这回事,空气突然凝滞。 下一秒脾气不好的父亲把碗一摔,当场一个耳光抽上去,母亲一边哭着拦父亲,一边骂他,乱作一团。 林泽志的脸火辣辣地疼,还伴随着一阵阵的耳鸣,这让他有点听不清母亲嘴里在骂什么,疼痛逼出了眼泪,父亲是怎样的怒火滔天他也看不真切。 长大后他从来没有挨过这么重的打,小时候他就不听话闹得过分了,也是象征性地打两下胳膊,还有母亲拦着,根本就像挠痒痒,总是雷声大雨点小。 时间一长,他总觉得不管怎么出格,父母都会无条件的包容他,父亲那双手永远落不到他的身上。 可今天太不一样,他脑子里默默地想,我父母都不要了,常钟你要是敢对不起我,你就完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瓷片饭粒,那锋利的边缘显得不近人情,他听到父亲对他吼道,“滚!我没有你这儿子!” 于是他就滚了,父亲的暴怒这次连母亲都没有拦住,他这才后知后觉到慌乱,走?上哪走?这就是他的家,他还上哪走? 他茫然地坐在路口良久,看着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过,孤单得没人看见。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电话突然过来,他慌张地翻遍了衣兜拿出来,看到了来电显示:常钟。 对,还有常钟。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只来得及欣喜地“喂”了一声,常钟后面的话就让他那句“你来找我吧”永远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喂,小志么,我觉得咱俩还是不太合适,哎,都是我不对,跟你没关系啊……”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钟哥不会亏待你,不过就钟哥那两毛钱估计你也看不上……” 后面常钟还说了什么,林泽志没听见,也不想听见,他把电话挂了,随手扔到了马路中间,一辆辆车过去,手机被碾成碎片,就像那只被打碎的瓷碗。 他就像最后的生气的都被抽走了,他怀疑自己心脏是不是都停跳了一会儿,他甚至还思考了一下。 常钟,你这算对不起我么。 他在街边也没坐多长时间,就被找回去了,母亲站在大门口对他投来的那糅合了痛苦和心疼的目光也没让他心软半分,父亲直接就没有露面。 他深深觉得自己是个不肖子,他直直地跪在地上,旁边有保姆看了赶紧去扶他,他强硬地拒绝,看着母亲神色不变,沙哑着声音开口,“我不孝,我改不了了。” 母亲痛苦地闭上眼睛转身离开。 到了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跪在地上,膝下是冰冷的青石板,入秋了,寒气刺骨,其实他刚跪下去就被寒气激了一下,差点让他条件反s,he地站起来,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就那样笔直地跪着。 屋内母亲担忧地看着窗外,“老林,泽志这么着能行不?以后再落下病根可不值当啊。” 父亲沉默不言,母亲半晌也没得到回应,知道丈夫在气头上,也不想上赶着做出气筒,只想着过一会儿就让孩子进屋,别的事以后再说。 屋子里的空气几乎凝滞,很久之后父亲才缓道,“谁也不许让他进屋,我没有这个儿子。” 屋里就两个人,这话显然就是说给母亲听的,母亲难以置信:“那是你孩子!” “我宁愿没有儿子!” “你可就那一个孩子!” “我就是断子绝孙也不想有这种有辱门楣的丑事!” …… 林泽志跪在大门外,他的膝盖已经僵硬得没有知觉了,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他晚饭也没吃,连续跪了三四个小时,夜露上来,他膝盖处的裤子已经微微打shi,这让寒气更加肆无忌惮地入侵进身体,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嘿,有缘啊 作者:许赦 第18节 如果有个人从这里经过看到他,就会看到他就着垂着头的姿势,头颈和脊背的线条构成了一个流畅美丽却让人绝望的弧度,让人想起垂死的天鹅。 如果他试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就会发现他已经发起了高烧,可他此时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下去非常危险,可家里的佣人没有父亲的命令都不敢去扶他,他跪在原地浑浑噩噩,恍惚间听到了二楼父母的房间传来争吵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吵什么呢,他恍恍惚惚地想,我去死行不行,别吵了。 反正也没人要我。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常钟和林泽志电话分手完了之后又陷入了忙碌中,父亲年纪大了,他接替父亲搞家族的地下生意,搞得风生水起,人也连轴转得不亦乐乎,钱嘛,赚多少都不够的。 不过在忙碌之余,他还是会偶尔想起林泽志,不过也仅仅是想想而已,毕竟他算是所有前男友中最合拍的,虽然不能搞上床,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当时分手的时候他也没想太多,不过言辞倒真的斟酌了一番,担心哪句话没说到位伤着小玩意儿的心。 他常钟什么时候这么顾及过快说拜拜的对象? 谁承想人家话都不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常钟一瞬间觉得有点打脸,悻悻地挂了电话,不过打脸归打脸,面子上有点挂不住都是小事,日子还得过,心里痛快了就行,他这点洒脱还是有的。 跟朋友谈起来也顺便歪曲了事实:“那小玩意儿床下s_ao得不行,在床上竟然想上老子,那我能给上么,掰了掰了。” 他万万不知道他随口那么一说,还真就是事实,这么说的久了,催眠得都快忘了最后被挂电话时碰的那点壁,搞得自己都信了。 那之后正好生意来了,需要他当面谈,他一忙起来就把什么情情爱爱都抛到脑后了,等他忙完了,这段情史只能用来回忆了,或者是拿来当几个狐朋狗友在一块的酒后谈资。 那段时间他一直忙着生意飞来飞去,当他知道林家少爷跟家里出柜,曾闹得满城风雨,已经是尘埃落定之时了。 他当时在酒吧,听过之后也就是一笑而过,他自恋归自恋,但丝毫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能让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为他出柜,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他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咋了,你觉得我这人老珠黄的样子能让人家为我跟家里闹翻?” 朋友拍了他一巴掌,“怎么不能?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大叔型么?您这面相不像,可您这年龄像啊——哈哈,还别说,就是时间太巧了,我才想着是因为你呢。” “有多巧?” “就你分了没几天不是去南方了么,就是那段时间,哟,你都不知道闹多大,林老爷子老来得子容不容易啊,一气之下要跟儿子断绝关系呢你说绝不绝?” “……然后呢?” “那当然没断成啊,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还来不及呢,同性恋又能怎么办,受着呗,据说是跪了一整夜呢,啧啧。” 他说的活灵活现,好像亲眼见过似的。 常钟沉默地喝着酒,酒液入喉,他咽下一场苍凉。 一个少年曾经捧着一颗真心,怀抱着一腔热情笨拙又小心地想要和他共度一生,而他却毫不知情。 他转身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酒意朦胧之际,他平生头一次觉得,他真的不值得有一个人能为他这般不顾回报地勇敢。 那之后他找了个门面开起了一家宠物店,店面不大,他一手c,ao办,布置得很温馨,周围是高档小区,宠物也比较多,聘了员工ji,ng心打理。 他闲的时候就就一直住在这里,没事逗逗猫狗,迷上了那种和他的小玩意儿一样软乎乎的触感。 那之后他又见了林泽志几次不过大多是在家族聚会上,想必林泽志从没在父母面前提起过他,更没说过是因为他才出柜的。 否则他可不能这么没有压力的来参加林家人出席的聚会。 常钟拿着酒杯转了一圈敬酒和被敬酒,他酒量很好,这会儿脑子也很清醒,于是他不经意的一回头就清晰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侧对着他站在露台上。 原来他还像以前那样,闲聚会太吵而跑到一边清净。 常钟最终没有上前搭话,林泽志也没有叫他。 其实那句想象中的“别来无恙”只是电影给人的幻想。 他们之间不会有别来无恙,他们之间只剩下了难以言说的沉疴,无疾而终都谈不上,更枉论别来无恙。 可他还是会有空的时候去摸摸猫狗,借此重温一下小玩意儿的触感,他想,这个宠物店大概会一直开下去的吧。 林泽志从此再也改不掉点了烟不抽的习惯,挺好的,健康。 什么爱情啊,都是狗屁。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突然更新! 有点失误……本来想在这章把沈铎也写进去,然后发现这章字数已经够多了,搁到下一章8,我觉得讲不完,实在不行在新文里让他俩友情客串一下。 其实说白了林泽志就是常钟的一个前任,在他心里边有地位,不过也仅止于此了,他真正的官配是沈铎啊哭了,我没计划好,是我的错呜呜呜呜呜呜 第52章 番外 一个夏天的夜晚,暴雨如注。 常钟今天待在在宠物店里,这会儿正和许霖一起围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小桌边吃晚饭。 许霖是他聘的宠物医生,其实还身兼前台采购财务等多职在身,好在宠物店也不大,常钟也不靠它吃饭,否则让人家干五个人的活就发一个人的工资,人早就撂挑子了。 说起许霖还有一段趣事,这人本来刚毕业出来找工作,大概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都不好找工作,更别提兽医这种专业性很强的职业了,大的宠物医院人都满了,小的诊所收入又太低,买件游戏装备都要前思后想半天,实在太难受。 于是他看到这家“一见钟情”貌似婚介所的宠物店门上贴着“高薪聘请宠物医生”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和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的宗旨推开了那扇命运之门。 当时就常钟一个人坐在店里打游戏,他推门进去就来得及说了声:“你好,请问这里招聘……” 常钟立刻把手里的手机塞给他,“帮我先玩着,我去趟厕所!” 于是许霖一脸懵逼手忙脚乱,条件反s,he地盯紧游戏界面,一手上一通眼花缭乱的c,ao作,c,ao纵着人物跳出包围圈,杀了几只野怪回血又一个漂亮回头杀进敌圈紧接着靠妙极的走位和一连串的连招,拿到了四杀! 不过是区区几秒的时间,常钟还没来得及跑进厕所,就听到游戏传来“quadrant kill!”他立刻折返,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抢过他的手机,呆呆地看着自己多出来的四个人头数,索性他四杀完了以后也被杀了,手机被抢了也没事。 许霖坐好看着这位老板,常钟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许霖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 常钟递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下一秒就冲进了厕所。 许霖:…… 等这位老板出来已经是一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德行了,他坐在了许霖对面的沙发里,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他,周身是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黑社会酷哥的气场。 他顿时紧张了,赶紧站起来,胆战心惊地猜测这不会是什么洗钱窝点吧?他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祖上三代都不杀人放火案底清白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不会一失足踏进什么龙潭虎x,ue了吧? 常钟瞄了半晌,开口道,“什么段位?” 许霖差点栽倒,额角直跳,“王者一百多颗星了。” 常钟当机立断,“留下来!” 许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啥,我是来应聘宠物医生的的的的——” 常钟截断他话头,“知道,是z大毕业生吧?老牌名校嘛,品质有保证,除了会看病还会别的不?” 许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哪个学校的了,懵得不知道说什么了,下意识地顺着话头说,“你说几个,我看会不会?” 常钟毫不客气:“算账?收银?会用pos机不?” “……我有会计证,别的可以学!” “成交!” “……那啥,我能问问你们究竟缺什么职位么?”许霖同学弱弱道。 常钟爽快道,“这店里现在就我是个人,除了狗什么都缺。” 许霖这才看了看店里的环境,大概有四五只狗的样子,都装在笼子里,看起来都整洁干净,不过都是土狗,和店里温馨可爱的装潢一点都不搭,更别提这周围都是高档小区的环境了。 “这都是流浪狗吗?”许霖问道。 常钟答道,“是啊,我都带他们去检查过了,都没病,都上了狗证了,走正规渠道来的。” 许霖顿时感动了,这老板看起来像个黑社会,没想到这么有爱心!就算他抓我去给军火生意算账我也认了! 其实许霖同学你想多了,就算你家老板真是黑社会,也不会找一个兽医专业的业余会计去给军火生意算账的啊! 许霖就这样凭借王者段位留了下来,过上了每天ji飞狗跳,手忙脚乱的悲催生活。 俩人这会儿看着落地窗外的雨中世界,打开了……自热小火锅的盖子。 两个大男人雨夜围桌吃火锅,勉强算是男人间的浪漫吧。 好在许霖同学是个资深宅男,娱乐活动除了游戏和舔纸片人老婆也没别的了,对生活水平要求比较低,否则就冲常钟这种无良老板塞给一个人五个人的活员工福利、改善生活只靠自热小火锅的做派,早就跟他说拜拜了。 而许霖非但没有说拜拜,还觉得老板给的工资厚道,人也不错,很快就混熟了,实在是随遇而安到逆来顺受的地步了。 沈铎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玻璃大门的风铃叮当作响,两人循声而望,外面的雨那么大,这个人淋得浑身shi透,还紧紧地护着怀里的生命,“请问有医生在吗?” 许霖眼尖地看见那只小土狗前爪不自然的弯曲着,把筷子一扔,快步上前赶紧小心地接过,问道“怎么弄的这是?” 沈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简短道,“在马路上看到的,应该是被车撞了,我没敢动它。” 许霖点点头抱着狗赶紧去了里屋做检查,外面只剩下了常钟和沈铎两个人。 常钟这才得以仔细看过去。 眼前的人上半身都被浇透了,白色的衬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肌r_ou_线条,他把眼镜摘了低头用衣角擦拭,常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得把眼睛往下移,黑色的长裤也被雨淋了,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出一种暧昧又柔和的深黑。 沈铎把眼镜戴上,这才看到了常钟,也看到了桌上香气四溢的小火锅,礼貌地微笑着冲他点头,“不好意思,看来打扰你们了。” 常钟站起来招呼他坐下,“不碍事,打开门做生意嘛,来这儿坐着等一会儿吧,您贵姓?” 沈铎走过去,却没有坐沙发,而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都是读书人的斯文,他伸出右手道,“免贵姓沈,沈铎。” 常钟跟他握了握手,笑得正儿八经,“我叫常钟。” 沈铎笑了笑收回手去,空气又安静下来,常钟倒了杯茶给他,暗搓搓地没话找话道:“现在像你这么有爱心的人也不多见了,人躺在路中间都没人去扶呢,何况是条狗。” 沈铎接过冒着热气的茶杯捧在手心,垂眼看着澄黄的茶汤道,“举手之劳罢了。” 常钟又问道,“在哪高就?” 沈铎展颜一笑,“我还没有‘就’呢,我是z大在读研究生,研三,明天考博。” 常钟默默移开了眼睛,心说大晚上的这艳遇可真要命,同时又感慨小许同志果然是钢铁直男,这么一个美人进门都没点反应,心思全在狗身上,看来这辈子注定单身了,这美人还是个知识分子,太戳人了。 他摩挲着杯沿正寻思着跟知识分子找什么话题聊更合适,却被沈铎一个喷嚏打断了,他动静不大,还偏头掩了口鼻,他接着揉了揉鼻子,抱歉道,“对不起,可能感冒了。” 常钟福至心灵,懊悔真是美色当前,脑子都转不过来弯儿了,顿时开窍了似的起身去楼上,“你等着我给你拿个毛巾擦擦头发,别更严重了。” 他溜得飞快,沈铎都没来得及叫住他,看着这个男人忙不迭地一路跑到楼上,他不知怎地,兀自低头笑了一下。 假如常钟看到了这个笑,估计什么毛巾感冒的,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只顾着乐不思蜀了。 常钟前脚毛巾拿下来,许霖后脚就抱着狗出来了,“狗没什么大事,就是前爪脱臼,我已经接上了,养几天就行,有没有传染病什么的,我们这儿没法做,明天还要去医院看看,没事的话就可以去上狗证。” 常钟把毛巾递给沈铎,说,“擦擦头发别感冒了,狗先放我这儿,我们先看着,你想要的话证上就填你名字,要不先把电话留一下?” 沈铎接过毛巾道了声谢,上前摸摸小狗的脑袋,“行,虽然宿舍不让养狗,但是我最近正考虑着搬出来住,应该没问题。” 许霖不禁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负责到底的,直接放在救助中心那也行。” 沈铎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笑道,“我救了它,对它负责到底是应该的。” 许霖感叹道,“您真是高风亮节……” 常钟看着许霖对着沈铎一副崇拜的样儿就有点不爽,赶紧把他挤开,“去去去,会不会说话,喂狗去。” 许霖被赶去喂狗前委屈道,“我哪里说错了……” 常钟深深觉得许霖同志这种不会看老板眼色,妨碍老板泡仔的员工离被炒也不远了。 翌日雨过天晴,风和日丽,除了地上个别低洼地方还有积水之外,已经完全寻不到一点前一天晚上还狂风骤雨的端倪。 常钟平时不修边幅,夏天一般都是随便一件短袖,再随便一条短裤,趿拉着人字拖示人,但他要相貌又是英俊爽朗那一挂,再和因和狗狗们长期混迹所培养出来的那点“看起来很有爱心”的气场配合观看,竟然有点温暖邻家哥哥的气质。 今天他一反常态地仔细拾掇了一番。 许霖叼着半根油条胆战心惊地打量着正襟危坐的老板身上没有四位数买不来一条袖子的衬衣,没有五位数买不来一个表盘的腕表,半晌艰难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哆哆嗦嗦地开口“老板,你干嘛去?” 常钟拍到他面前三把车钥匙,“待会儿你沈哥来了,我开哪辆带他出去兜风?” 许霖战战兢兢地抬眼看他,“……沈哥是哪位?” 常钟“啧”了一声,“不是我说,许霖同志你也太不上道了,沈哥就是昨晚高风亮节那位。” 许霖这才反应过来,“哦,那你穿得这么贵去干吗?抢亲么?” 常钟随便拿了辆保时捷的钥匙,把别的随手扔到在杂物盒里,“还别说,我还真不知道人有没有对象,这么直接对我梦中情人是不是有点唐突啊?” 许霖弱弱举手道,“……今天不是我陪他去医院看狗吗吗吗吗吗……什么时候人家成你梦中情人了了了了……” 常钟一拍他脑袋瓜,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话,慈爱道,“路太远了,我去就行了,我不大放心你带你沈哥就你,油门都没踩上就要被吊销驾照了。” 许霖一面被羞辱得体无完肤,一面屈辱地、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对待盘子里的半只水煎包,眼神之凶残,动作之凌厉让人叹为观止。 常钟在边上边看边摇头,年纪轻轻的火气这么大怎么行喔,还怎么娶老婆抱孩子嘛。 这时候门口风铃作响,梦中情……沈铎推门进来了,常钟一看到他就走过去,张开双臂,“来啦。” 沈铎有点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了一下,虽说是一触即放,他也不禁讶然。 常钟贴身感受了一下未来男朋友(私自盖戳)的身条,不禁暗喜,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的眼睛,佯装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回国,忘记了咱们这儿不太流行这个,失敬失敬。” 许霖忍不住想吐槽他,这二货在宠物店扎根都快一年了,回哪门子国?!洋腔怪调的,装的还挺像……什么毛病! 为了掩盖内心的汹涌,他只好埋头于胡辣汤假装吃的很开心。 沈铎这边听了常钟的话,脸上露出的那一点惊讶被了然代替,他点头,“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今天还约了看房子。” 常钟立刻转头吩咐道,“小霖,把狗抱来。” 许霖听这虚伪老板还对他呼来喝去,顿时背后冒着三丈高的怒气,但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不给他台阶,一口气差点憋出内伤,捂着胸口去抱了狗出来,“小心点,别磕了碰了。” 常钟一个一身行头抵得上外面那辆保时捷的资产阶级,纡尊降贵地把那小土狗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招呼上沈铎往外走,“放心吧哈哈哈,咱们走。” 沈铎绝非不识货,一眼就瞧出那衬衣价格不菲,就伸手道,“给我吧,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实际上就算再看不出来,这位大仙戴的那两枚钻石袖口也够让人眼睛发直了。 s_ao,实在是s_ao。 常钟这会儿装大尾巴狼装得兴起,哪能让他接过去,一边躲一边道,“哎,衣服算什么,比得一条珍贵的生命吗?” 沈铎:……这位大款怎么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许霖:……老板你他妈装过头了! 沈铎怀着复杂的心情上了这位大款的车,去医院走完了流程,结果显示这小东西各项指标都正常。 常钟把小狗抱起来满意地和他大眼瞪小眼,“这小玩……小东西还挺健康的哈哈哈。” 沈铎也揉揉它的小脑袋,眼角眉梢都藏着高兴,“命还挺大的,有福气。”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看着就讨喜得很。 常诚灵机一动,“不如就叫来福吧。” 沈铎一愣,被他逗笑了,“还挺有意义的,那就叫来福吧。” 俩人顺道去办了手续,这才合法地持有来福了。 沈铎看了眼时间,“时间快到了,我得要去看房子,来福先放你们那儿吧,可能还要再麻烦你们几天,等我安顿下来就把它接走。” 常钟摆手,“不用客气,你去哪看房子?我顺便送你过去吧。” 沈铎忙道,“不用了,你也挺忙的吧,今天陪我这么长时间就很不好意思了。” 常钟是觉得和沈研究生在一块待着简直如坐春风,当然不愿意放过再相处一会儿的机会,“不忙不忙,这离你们学校挺远的吧,房子应该是在附近?我可以送你过去。” 沈铎反而有点为难,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抱歉地对他笑笑,“没事,今天已经很麻烦了,实在不好再打扰你。” 常钟这才意识到自己追得太紧了,看沈铎的样子,打扮虽清爽利落,不过能看出来家境一般,房子想必也是低廉的出租屋。 虽然自己今天这打扮了一下的初衷是觉得应该体面点见人家,但是忽略了在他看来随便的一身在别人眼里可能高不可攀。 这会儿急吼吼地要去看别人的房子难免让人难堪。 常钟只好收了殷勤的姿态,退回到正常朋友交谈的位置道,“那好吧,有事联系我。” 沈铎又笑笑,道了谢转身走了。 常钟盯着他的背影,暗搓搓道,小样儿,迟早追到手。 “哥 ,你知道不,我今天跟人打架了。”常诚郁闷道,半晌了也没个回音儿,就猛地往他哥身上一扑,“靠,你还不理我,想哪位小帅哥呢。” 常钟本来把自己摊在沙发上构思怎么把美丽的沈研究生搞到手,被亲弟弟这么一扑肺都快吐出来了,赶紧把人扒拉走,“去去去,想你未来嫂子呢管得着么你——哎,谁敢跟你打架,报上名来,老子去削他。” 常诚歪到一边,揉着手臂“你前男友,他妈的手太黑了,我现在还胳膊疼。” 常钟沉默了,半晌沧桑道,“弟啊,别人都行,老子都能帮你报仇,就他一个,别惹他,离他远远的——哎不是吧,他今年都应该上大学了,这张咋还跟你们高中生混在一块?” 常诚蔫儿了,“成了知道了,以后躲着他走,本来今天也是帮大炮的。”他有气无力地戳戳常钟,“你对你前任也太不关注了吧?他又复读了。” 关于林泽志,他早就被自家老哥叮嘱过,犹记得当初常钟作痛心疾首状悲痛道: “那个林泽志啊!我对不起他啊你懂不懂,情债害人啊小诚子!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谁知道那小玩意儿床下s_ao得不行,在床上竟然想上老子,以后离那小子远点,忒能装。’懂否?” 当时瞧他那个样子,常诚就知道不能多问,点头如捣蒜,“懂懂懂,有话好好说——看你这样子你不会真被上了吧?” “小兔崽子!就不能盼着点好儿吗!我被上了你就开心了?你就高兴了?你咋这么不是人呢你!” 常诚在自家老哥的连环拷问下抱头鼠窜,被抨击的体无完肤元气大伤不提。 这会儿见常钟脸色有虞,他也懒得深究,省得再被念叨,只谄媚地上前做递烟状,“翻篇儿了,不提他,来跟贴心弟弟唠唠又看上哪家小美男了?有戏不?见了面儿能直接叫嫂子不?” 常钟被一连串灵魂拷问问得措手不及,崩溃道,“连毛都没有呢!嫂子个屁啊!” 常诚直接兴奋了,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念起被抨击的旧仇,老神在在地问道“人有对象不?” “…不知道。” “人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 “……不知道。” “那你知道啥?” “他叫沈铎,是z大研究生。” “学啥的?” “……不知道。” “那你还追个屁,赶紧歇了吧。”常诚怜悯完,拱手道,“告辞!”说罢一溜烟跑了。 常钟一箩筐攻击亲弟弟的危险言论直接憋在了嘴里,差点哽住。 革命尚未成功,常钟同志还需努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怎么写,沈铎咋都像个龙套呢(。。。) 彻底完结了,有点感慨,好像完结之后有个完结榜什么的,我也不懂,随缘啦。 眼下还是期末考试更能让我慌一点。 休息一段时间把新文大纲大概写写,其实新文我打算全部写完再发,不知道能不能憋住(。。。。)敬请期待吧,新闻大概是个沙雕夫夫的故事,旧文人物会有客串 第18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