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米之厢》 正文 第1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节 文案 连续两次从山头坠落 第一次将她变为了他 第一次遇见了生命中的她 人心终为险恶 一生只望护你周全 笑看花灭 愿你举首倾尽天下 内容标签: 性别转换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芈恬适,于清晟 ┃ 配角: ┃ 其它:女变男,女变男,女变男 第 1 章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米恬适站在起伏跌宕的山峰之上,俯瞰着那一望无际的山峦与江水,不禁高亢的喊出一声“啊~” 米恬适自大学毕业后,也不想着去大城市奋斗,而是回到老家,在一家小公司做起了业务员。 安于现状,平平淡淡过的舒适一直是米恬适的目标。 现在米恬适所处的虽说是一个小公司,可每月的业绩提成,倒也足够让米恬适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而也因为是小公司,所以没有特别成文的规定,对业务员更是放松自在,只需报告一声去外地走客户,哪怕一月不在公司也不会大碍。 而现在的米恬适,就是打着出门走客户的幌子,在外到处游玩。 “该找个地方好好享受包里的慕斯杯了。”山顶的微风吹散了米恬适身上的汗渍,凉爽至极后就想着吃着甜食喝点茶。 米恬适环顾四周,山峰远处几百米,刚好有一个凉亭供人休息,她顶了顶背包,满脸兴奋的向凉亭走去,边走还边幻想在凉亭内悠闲吃着甜食看着风景的滋味。 “噗通……” 米恬适忽感觉两脚一空,随后一脸懵逼的堕入黑暗之中。这山顶上怎么会有洞,我的慕斯杯!米恬适陷入昏迷之前脑中的最后一句话。 当米恬适再次醒来,入眼的便是一张红木古典大床,以及一张柔软舒服到不行的红色被褥。 这是在哪?我被救了?我要不要动一动?这床边的白色帘子好碍眼! 想着,米恬适准备抬起手撩开那白色帘子,一股疼痛感瞬间传入米恬适的脑中,看来是那个洞把她摔得不轻啊。 “王……王爷?” 一声惊呼让原本有些蒙圈的米恬适瞬间清醒不少,王爷?谁啊?她叫米爷! 一个绿衣裳的女子刚进门,便觉得床上有些动静,呼叫一声,将手中的茶水放置桌上,赶紧上前撩起白帘,就见床上的米恬适看着自己,“王爷您终于醒了,家儿这就去叫大夫。”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出房门,完全忽略了米恬适满脸的疑问。 王爷?什么鬼! “王爷脉象强劲,身子已无大碍,小的开几副药,调理几日便可。” “谢谢大夫了,大夫随我来。” 米恬适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屋内那老头与四个小姑娘,眼珠滋溜的在五人身上转动的,这是谁,这在哪,为什么这几个要穿古装,这古装还真好看,这里是古风的酒店吗?是这四个救了她? 米恬适本想出声谢谢几位,可是仿佛一石子卡在喉间一般,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王爷,可还有些不舒服?”其余三位小姑娘一脸担忧的看着米恬适,倒让她不自觉有些害羞。 我想喝水。可因说不出话,米恬适只能用眼睛瞥着桌上的茶,试图告诉那三人。 “王爷,你可是眼睛不舒服?” ……水!米恬适拼命盯着桌上的茶杯,在下去,就怕眼珠要从框中脱出了。 “茶杯?王爷可是要饮水?” 米恬适随即收回眼光,对着三人眼睛一亮。 其中一人会意,倒过一杯水轻轻服侍米恬适喝下。 那颗石子总算从喉间掉下,才轻声开口道,“谢谢几位救命之恩!” “王爷哪里话,救您本是应该,但王爷日后可不能再爬上假石了,这次可真是吓坏了王府上下。” 假石?王府?米恬适很想问他们在说什么,可是身子全然没了力气,便想着先休息,等好了在答谢,顺便询问一下。 几日过去,米恬适不知喝了多少中药,苦的她在心里是哀天泯人,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一个道歉。 不过,休息几日,总算能下床走动了。 在四个姑娘轮流帮助下,总算是跨出了房门第一步。不过这房间当真古色古香,每一个角落都让米恬适感受着古典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当他跨出房门后,一切的景象都告知着,她,米恬适,真的穿越了! 让她更为惊异的是,她的胸不见了……不见了……而且还多长了一个,一个…… 于是,米恬适又晕倒了。 第 2 章 自米恬适再次醒来后,整个人都陷入了郁闷当中,睡觉郁闷,散步郁闷,郁闷到整间王府没了生机。 “王爷,等您身子好了,再出府游玩可好?”家儿只道米恬适在府内太过无聊,出声安慰道。 哪知她是因穿越加变了性别才会郁闷她不喜欢低沉的声音,也不喜欢这张英气的脸,更不喜欢站着如厕(你懂的),最不喜欢还是古代,古代去哪哪不行,吃啥啥没有,玩啥啥无聊,哎…… 忽然又想起原先身子的主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如果真走了那不是就会永远待在这了?自己掉入坑里到底是死是活,死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王爷,异国使者递上拜贴。” 异国使者?米恬适拉回思绪,接过拜贴瞟了一眼,全是繁体字,没什么性质读下去,“去看看。” 正厅用于接待重要客人,偏厅相对随便一些。 当米恬适进入偏厅后,只见一位外国友人坐在厅内,外国友人在米恬适走近偏厅时就已起身行礼,米恬适微笑点头算是应道。 “王爷,今日来见,是因我国商队想买置几船布匹与陶瓷。” “所以?”米恬适看着老外出声问道,这想买就去买呗,找她做什么,她又不卖布卖罐子。 老外被米恬适问的一愣,略有尴尬的出声道,“想请王爷做中间人。” 那关她……哦~原来如此!米恬适心中恍然大悟,因为不懂,所以让自己出面,就怕碰上假货,没想到做个王爷还得当中介…… “为了感谢王爷,我国特地为王爷带来贡品。” “哦?瞧瞧!”米恬适一听有东西给自己,语气稍微高昂了些。 “伊朗恩!”老外向门外大喊一声。 应声,米恬适便看见另一个老外抱着一只白色毛茸茸的东西走入偏厅。 “这是我国一部落培育出的犬种,它全体呈白毛,因得知王爷爱好犬类,便将其带来献给王爷。” 米恬适凝视那坨才毛许久后,两眼随即一亮,这难道就是……萨摩耶??她一直想养却不敢养的萨摩耶!没想到在现代没养成,到这却养成了,而且,这可能是全国唯一一只。米恬适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其实古代也没什么不好的! 米恬适赶紧上前从老外手中接过那只萨摩耶,这大小怕是四个月了,刚好可以训练。 “使节,此物本王甚是喜爱,所拖之事本王记下,过几日便答复使节。” “谢王爷!” 米恬适也不知这到底要怎么做,索性转个头将这件事交给了家儿。 这府中照顾米恬适的有四人,分别为家儿,缠儿,万儿,贯儿,加在一起就是家缠万贯,任性的有钱人。 在经过那一日,王府内外瞬间又变得生机勃勃,只因米恬适不管走到何处,都笑眯眯的抱着一只小白狗。 还在厨房待了一下午选食材,为那只小白狗做吃的。 而那只小白狗,也不是老外随意挑的,短短几日,就让米恬适感受到这只萨摩耶的机智与乖巧。 “万儿,去铁匠铺问问之前做的鼓风机可做好了,若做完取回后,你们四人先为初一洗漱,洗漱之物不可用太多。” “是!” 三月初一,取名为初一。 等到万儿提着四只鼓风机回来,米恬适就赶紧跟上去看四人为初一洗漱,倒不是自己不愿动手,只是这只小蛮腰真的弯不了。 匆匆数月,之间除了那老外的事,过的也是惬意。 米恬适也想着或许就这样过了,直到在那早已无人气的书房中找到一本叙事簿。 原本她只是进去看看有没有言情小说之类的,倒没想到会有意外。 米恬适掸了掸本子上的一层灰,找了一个干净的地坐下翻阅。 随着翻阅的过程中,眉头越发紧皱,这……有些字她不认识啊!这古代说话就是文绉绉,若白话文有些字倒不难猜出,可是文言文可要怎么猜。 无奈,米恬适又重新翻找字典。 天幕将时,米恬适才读懂说的是什么。羋恬适,“yang恬适?ban恬适?”米恬适在空中挥写着,说像也不像,不像却也像,芈……“哦~i,芈月传的芈!” 米恬适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继续向下看。 羋恬适本是开国皇帝芈元大儿子,在芈元被他人陷害落魄于南方一带与一名田园女子所生,在女子怀胎二月之时,芈元就被他父亲寻出造反,芈恬适出生两月,芈元登基为帝,当时为巩固人心,便立了将军之女为后,而米恬适直到八岁才被芈元接入宫内。 羋恬适为芈元最疼爱的儿子,奈何太子已封于那二皇子,芈元只觉这大儿子会被欺负,临死前,将南方划为羋恬适封地,给予三十万大军调遣虎符,又将登基前培育的几百名死侍派于羋恬适身边。 此时米恬适更加确定她真的会一直闲散的过日子。 这种玛丽苏霸道总裁的设置居然会出现在她身上,原本她以为穿越来是为了拯救世界的,敢情过来是为了享受生活的,米恬适此时的嘴角都快碰上耳垂,肩膀止不住的抽抽,这太娘的爽了! 虽说如此,可毕竟上头压着一个,手握如此多兵权与地界,自己没有造反的意思,那皇帝可不会这么想,没准一遇到一件小事,自己就被现在皇帝给灭了,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 果然,没几日,米恬适……不对,此时该称为羋恬适,就已收到京都皇城送来的书信。 这几日,羋恬适时时刻刻捧着一本《文解字》,认清了一些自己不是很熟悉的繁体,当拿过那封书信,凭着那大学文化知识,倒也看懂了信中的意思。 满满两张纸,就是在说自己已经二十了,需要娶妻,让她跑一趟京都,选个老婆回来。 “家儿。”羋恬适将手中的书信递于家儿手中,抱起一旁的初一轻抚道,“有何意见?”这模样当真像故弄玄虚高深莫测的权贵者,实际是,这几个月下来羋恬适了解家儿是辅助她主外的,多半时间,身边陪着的都是家儿,其余三个分别管理府内事物,有一些事她完全不知道,只能故作淡定的将问题抛于家儿。 “娶亲之事,皇上已有意提起多次,但都被王爷借故转移,这次明确指出,怕是不好推辞了。” 娶老婆?开什么玩笑!她也是半个女的吧,娶个老婆什么也做不了,拿来回来供着吗,“派人追上那送信之人,塞些银两,让他告知皇上,我已出游数日,不在府中。”要是这时代有微信,她还能特别高冷的回复一个“不是本人”! “是。”家儿应罢,匆匆离去。 羋恬适继续逗着初一,这种主人有事就不吵不闹在旁边睡着,一与它玩就各种卖萌微笑的狗,就是她以前的理想生活啊! 一柱香时间后。 “王爷,已告知送信之人。”家儿站至身边出声道。 还挺快,羋恬适对着家儿微微点头。 “王爷,还有一事。” “嗯?” “青浩少爷说想见您一面。”家儿略有小心翼翼的看了羋恬适一眼。 “青浩少爷?何人?”羋恬适抬头看向家儿,瞧她眼神,难不成这青浩少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回答倒是未让家儿想到,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这……王爷不记得了?” “咳……额……一时想不起来。”还真有关系啊…… “王爷与青浩少爷白首同归,直到半年前,青浩少爷应家中要求,寻了门亲事……” 白首同归这四个字,用的真是好,完美隐晦的表达了两人的关系,这原主牛啊,居然喜欢男的! 就在这一瞬间,羋恬适决定出游,这地方她待不下去了,这一天就让她有了成山的压力。 第 3 章 第二日一早,王府就出现了一辆低调有内涵的马车。 这忽然的出游,倒让家儿四人弄得够呛,一夜将府内事物府外事物安排妥当,而那个甩手掌柜却安然的在床上做梦。 “万儿,贯儿,你俩发生何事,出外游玩该开心才是。”羋恬适拍了拍两人肩膀说道。 两人哀怨的看了眼自家王爷,也不说什么,自顾走入马车内等候。 说这马车低调有内涵,进入里处,却是大的出奇,五人加一只狗,都还有空余。 这还是第一次带着狗出门,之前是因初一太小,现在初一虽大,却进入了尴尬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养着一只白毛猴怪! 不知行驶多久,羋恬适已开始昏昏欲睡。 “王爷,我们行驶官道还是山路?若行驶官道,怕天黑前无法赶到下一座城。” “山路。”她已经不想在做马车了,太累……不过这山路不会有个山贼强盗什么的吧! 这边马车刚想着,马车外就出现了一个特别粗矿的声音。 “呦,大爷以为今天会什么都抢不到,没想到能碰上个冤大头!” 不会……这么背吧!还真能碰上山贼。 “王爷,这帮山贼人数以及武器倒是ji,ng良,贯儿护送王爷离开,缠儿与万儿随我断后。”话音刚落,羋恬适便见她们三人手持一剑跳出马车外,这剑哪里拿出来的?魔术? 在马车外刀剑相向的声音中,马车飞快的奔驰着,抖得羋恬适快将早膳给涌上来。 “贯儿,我那几百位死侍在何处?”有那几百个,怎么还需要三个姑娘亲自上阵。 “王爷可忘了,您之前已派他们去往各地历练。” “……”历练是借口吧,可能觉得几百个人的口粮是个大开销所以才派出去,“可家儿三人……” 万儿似看出她的担忧,说道,“王爷放心,那几人彪头粗矿,却不是三人对手,我们找个隐蔽之处,等候三人可好?” “嗯。”她也要好好休息,不然真要涌上来了。 待马车停下,羋恬适交代几句,牵起初一向别处走去,一条小路外,便是密林环绕,凉爽之意随面而来,好不舒爽。 羋恬适走到一斜坡处向下望去,一条依附山脚,弯弯曲曲的道路怕就是管道,想比起山上这条,倒是平整很多。 这地方,要是掉下去可就不好了,赶紧回去吧。羋恬适刚想着,一转身感觉脚下一块尖锐的东西直戳脚心,“痛!”羋恬适反s,he性的抬起脚,可还未反应,一个重心不稳便向后倒去,“卧槽!” 今天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日吗?想什么来什么。 “汪!” 羋恬适在自己滚下山崖之时,看着那拼命阻止自己下落的白色身影,心底更是感动,果然没有白养活,初一啊,等安全回去一定给你加只ji! 于清晟今日随着家母上山祈福,日落将至,一行车队在官道上缓缓前进。 “汪汪!”一声狗叫,似惊到了马匹,车内的于清晟与于母不由得一颠,而车队也随之停下。 “发生何事?” “小姐,一只染满血渍的白色狗子拦了去路。” “无大事便绕开继续前进吧。” 从小于清晟就怕狗这种东西,每每看见都绕道而行,生怕被咬去。 “汪汪汪!” 白狗见这车队打算绕开,随即跑上前对着马蹄就是一咬,疼痛感让马匹顿时惊起,车队瞬间混乱一片,车夫赶紧上前安抚拉住马匹。 待马匹稍稍安顿些,于清晟与于母赶紧走下马车,生怕有再次的颠簸。 于清晟刚一下车,就见几个小厮在追赶一只白狗,让于清晟惊讶的是,那白狗一边躲闪着追捕,一边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好似有什么有求于自己。 “住手。”几个小厮听自家小姐这般说说,便停下站在一旁。 “汪汪汪!” 白狗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于清晟的身边,用鼻子拱了拱她脚边,向树林丛中跑去。这是要自己跟上去的意思? “小姐,不可。” “无碍!”于清晟淡声回道。 “你们几个与小姐同去。”站在一旁的于母开口道。 “是。” 走了大概几十步,于清晟就见一只白狗围着一个人转悠着,时不时的发出“嗯嗯”的低鸣声。 于清晟赶紧走上前,入眼的是一个衣服破烂不堪,还沾有满满血迹的男子。这白狗如此,看是为了让自己救这男子,这让于清晟不禁感叹,世上还有如此聪慧的狗。 马车内,因多了一人一狗而显得格外拥挤,昏迷之人似乎因马车的颠簸而扯到伤口,不时皱起眉头,而白狗趴在地上假寐着,不时睁眼舔舔伤口。 “先去往医馆。” “等等!”于母看了眼一人一狗,出声制止,随后轻声对于清晟说道,“此人衣衫褴褛,可却是雍华着衣。此狗皮毛也是极上等,怕是非富即贵,先将其带入府中医治,他日若能用他压制你那几位哥哥也是好的。” “那便听母亲之言。” 羋恬适从未想到,在几个月后的自己,再一次从山上滚下,再一次从红木古典大床醒来,再一次全身疼的直抽抽。难不成所有的灾祸,就是因为今年是本命年? “醒了?” 一个清冽的声音,去溪水般传入羋恬适耳内,“你是?我家初一呢?” “初一可指那只白狗。”于清晟放下手中书籍,转身看向床上之人,“它刚被带出去上药。” “那就好。”羋恬适躺床上轻轻松了口气,“可是姑娘救了我?” “准确而言,是你那只狗拦住了我让我救的你。”说着,脸上微微有了些笑意,“你有一只好狗。” 羋恬适稍稍抬起头,却是未看清容貌,“姑娘也喜欢狗?” “不喜欢,只是你那只狗我不讨厌。”说罢,于清晟便起身走出门外,“好生休息。” 刚虽未清楚看见容貌,这声音倒是如云如水,宛如一丝春风,淡然柔和。不过听说声音好听的普遍长得不怎么样……不不不,不能这么想,羋恬适甩头要将这想法甩出脑外,若是又实现了可怎么办。 这次掉落,倒是没有受多大的伤,那山坡度较大,在滚落之时,初一又很好的帮助羋恬适缓解了冲击,当落地后,身上也只是划破了皮和拉伤了手。 当初一重回房内,因受伤,有几处的毛已经被剪的多个缺口,羋恬适摸了摸头表示安慰,又指向一旁的榻床,示意它睡上头,初一也安静的跳上去闭眼休息。 而另一边,算是彻底炸了毛。 刚躲开山贼,却没想到人还不见了。家儿等人最后寻到了一处有掉落痕迹的斜坡之上,顺着那滑落向下寻去。 “此处有白毛,该是初一的毛。” 可是在四周却未见到半个人影。 稍过几日,于清晟也未再出现,而羋恬适也能够下床行走,索性穿上早已放在桌上的衣裳,领着初一走出屋外。 有双拖鞋就好了,这鞋子摩擦着那些伤口,还是疼得厉害,羋恬适想着,缓缓的走出庭院。 这两天,除了每日给他换药和送饭的丫头,羋恬适未再见过一个人影,这让她总觉得自己在大山深处,太过冷清了。 出神之际,羋恬适却是走到一处湖泊旁,这倒让羋恬适有些惊讶,这房子围绕着湖泊建造,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公子身体可是安恙?” 这声音?羋恬适随着声音寻去,倒是见到这湖泊旁还有一个石亭,而石亭内坐着一个青纱白缕的女子。 羋恬适加快脚步向石亭走去,虽然并没有快多少,可这吃痛还堆着满脸笑意的,像是在追逐梦中情人般。 当羋恬适跨入石亭内,脚步却是有了微微停顿,这是她第一次看清眼前的人,人如其声,作为女人的她都有了莫名的心动,本该用无数的词用来形容眼前的倾代佳人,最后到了羋恬适脑中,只剩下了两字,“美女”,要知道,让一个女人去承认另一个女人美,而且得承认她美的天翻地覆,那是何等的肯定与夸赞。 “公子可看够了?” 似调侃似轻蔑的话语,让羋恬适凝了凝神,太可怕了,瞬间落入漩涡中脱不了身,这不禁让羋恬适微微退一步,走至离于清晟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初一见羋恬适坐下,走至于清晟旁,用头轻轻蹭了蹭那侧于一旁的手,吐出舌,咧嘴笑嘻嘻的看着于清晟。 “初一好似很喜欢你。”羋恬适好笑的看着初一,却见于清晟的身子似乎显得有些僵硬,全然没了刚刚慵懒清静之意,“怕狗吗?” “从小未接触过。”于清晟振神,仿佛努力压制着喉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颤音。 “我也很少接触,也并非不怕狗,只因初一是我从小带大,她现在只有七月大,别看它体型大于别的犬类,却是格外胆小温柔。”羋恬适笑着说罢,起身拉过于清晟的手,按在初一身上顺带揉了揉。 那绒绒的毛穿cha在于清晟手中,这触感却是比那冬日所穿的貂绒更为柔软,不禁让于清晟手又摸了摸。 初一也配合的抬起头在手心中蹭着,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抚摸。 “过些日子,等它换毛结束,那更是柔软白皙了。” 这狗虽说相比府外路边的狗白洁些,可狗终是狗,于清晟见过最多的是人们对桌上狗r_ou_的喜爱,再也是放于庭院中看家护院,这随身带着还如此对待狗的于清晟还是第一次见。 “嘿!怎么愣神了?”羋恬适一手拿起桌上的点心,一手在于清晟面前挥了挥,这怕又是一个会步入铲屎官行业的人啊。 于清晟缓缓收回手,淡声道,“你这狗可要注意看管,一时大意怕是会被人逮了做成衣裳。” “确实……”羋恬适赞同的点了点头,两腮帮子还在不停咀嚼,“这是何糕点?酸酸甜甜,倒是很配茶。” “酸枣糕。” “不错。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在这喝茶吃点心么?”这吃着开心,却是渐渐忘了那文绉绉的说话。 于清晟也不在意,抿下一口茶,与他攀谈,“无事便在这清静片刻。” “看来你平时似乎有很多烦心事。” “虽多,无足轻重。” 羋恬适那颗小八卦心不知不觉被勾了出来,可一想两人也不是很熟,也不好问东问西,“救了我一命,还吃了你这么多糕点,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于清晟!” “哦~我叫羋恬适。” “何i?”芈为皇姓,非常人能姓,于清晟也出口一问,可仍是云淡风轻。 “酒足饭饱的米。”这隐瞒自己倒也不是因为装x什么的,只是羋恬适觉得要是说了自己是谁,估计下一秒就被送回王府了,在那自己每日假正经的坐着,文绉绉的说话,这里有好吃的,还有美女看,甚至说话都变得随心所欲,她可不想回去。 第 4 章 于是,在于府中的于家小姐院中,多了一个人一只狗。 这几日在这房门游逛,羋恬适才明白过来,这于府到底有多大,这单纯一院居然比上了他半个王府,而于家还有其余三个院子以及居住使用之地。 在这兜兜转转,羋恬适却也只记下了自己所居之地与厨房的路线,只是初一也不能一直陪她吃饭菜,所以羋恬适每日都跑厨房一趟弄两根清炖骨头或者瘦r_ou_。 每到下午几分,湖泊石亭内便会出现一人一狗的影子,而随后一翩翩身影缓缓走向两人走去。 “清晟倒是越发随意了,近日都未见你梳发。”羋恬适眼睛含笑看向于清晟,开始几日她还会梳个发型,现在直接用了一根发簪随意一挽。 “本便是应付于你才梳,哪知你好似赖在此处并未走的意思。”于清晟倒是直言不讳,开始她也有隐约提醒,可眼前人却不在意,渐渐的,于清晟我不在隐晦,对着这人想什么便说了什么。 “哈哈哈,初一喜欢你不愿离开不是。” “……”于清晟无语暼了眼缓缓坐下,这倒是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虽说扰了宁静,不过却也是不讨厌。 “这几日院内冷清不少,人都去哪了?” “过几日是家父寿辰,都去帮忙准备寿宴了。”于清晟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日我要出门买礼。”本不用说,于清晟也不知自己为何与他说,怕是不愿让他一直等着吧。 “那我明日与你同去,反正也是无聊。” “……”看来于清晟真的高估了此人的脑袋,这话明显是让他明日不用等自己,为何到他那却成了与他同行。 不过这真不能怪羋恬适,她作为一个现代的耿直青年,这话放在现代就是很明显的邀请,哪会想到这么绕弯弯。 第二日一早 羋恬适就带着初一出现在了于清晟的院中等着。 当于清晟开门时,就见他手牵一根绳,带着初一坐在石凳上等着自己,看来是认真的了……不禁微微叹气,与男子同行,怕又要引起舆论了。 “走吧。” 虽是大户人家,可出门不坐马车也不骑马,只带了一名小厮与丫鬟,这倒是让羋恬适有些意外。 “清晟,我若是想去寿宴,也需要送礼吗?”要送礼那就麻烦了,毕竟自己身上可没钱。 “蹭吃何须送礼。” “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羋恬适尴尬笑笑,她的意图很明显吗? “明显。” “……”好可怕的女人。 这城中,要问谁不认识于家大小姐,怕是无人不知。 于家老爷共有七房夫人,各个貌美,尤其大夫人,年轻之时本是一名青楼花魁,多少人一掷千金都未得以见一容,就这让男人拜倒石榴裙下的女子,却是看上当年只是一名小厮的于老爷,还给予所有积蓄为其做生意,那于老爷也并非忘恩负义,当生意有些气色后便要将大夫人娶回家,当时两人的感情每每传为佳话。 可是,基业越做越大,于老爷已不满足一个女人,而大夫人也迟迟未有身孕。 直至生下了于清晟。 这于清晟三岁识千字,五岁背诗词,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时ji,ng通诗词歌赋,而且天生美人胚子,在十三岁之时,提亲之人挤破门框。 这让羋恬适不禁瞅瞅自己,三岁玩泥巴,五岁钓王八,七岁熟练运用spy,八岁ji,ng通动漫资源,直到二十岁仍满头蓬发,别说恋爱,连男人的眼睛都没对视过。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啊,这让羋恬适开始觉得,自己的男子身份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用和别人做比较了。 走在路上,这一美人一狗,让人频频回头,这让羋恬适越发不舒坦,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也是挺好看的,怎么就没人看自己的! “先去布访买些布,你这身衣裳未曾见你换过。”于清晟忽然开口道。 “你就给了这一身衣裳,没得换啊……” 于清晟微微挑眉,道,“米公子,你这吃于我,穿于我,若被他人知道,可是有损了公子名节。” “无碍,再不济也只是被说成小白脸。”羋恬适摆摆手随意的说道,“我也是初来此地,却是寻不回自家,只得等家里人来寻我,比起在外露宿街头,倒不如在清晟身边厚着脸皮住着。” “若是想回,我可找个马夫送你回去。”于清晟淡淡道。 “倒是忘了家中地址,何况……”羋恬适转过头,看着那不着一粉的侧脸,笑道,“却是舍不得于你。”,大美女,她还没看够呢! “……” 在这瓷器店中,羋恬适兜兜转转也没看出些什么,每一个瓶子从头到底,从外到里毫无一点新意,看的他是直打哈欠。 那老板见于清晟走入店,就赶紧拿出藏品,虽说这一个个相比架子上的名贵许多,却总是不合意,而见身边的人都快睡去,索性起身走出店外。 “倒没想到在此处能遇见小妹,小妹也是来挑寿礼?” 于清晟看着眼前出现的男子,稍稍一皱眉,眨眼间又换作淡淡的笑意,“过几日便是爹爹寿辰,想选件寿礼。” “爹从小最疼爱的可是小妹,随意挑一件礼物怕是不合心意吧。” 羋恬适定睛看了眼那说话的男子,这是其中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吧,这两人长得,若是不说,恐怕都没人知道这两人是兄妹。 “二哥若这般说,岂是送颗虾米就可表明新意了?” 噗……一旁的羋恬适听到这话,愣是憋住了笑出的声,这满脸柔和相的怼人真是有着莫名反差萌。 唰的一声,扇子在男子手中闭合,抬手指着于清晟,气的直颤抖,“你!” “啪!”男子手中的扇子不知何时被夺了去,手中瞬间传来疼痛感。 羋恬适随手一甩,扇子在空中旋转一圈,又回到了男子手中,“这用扇指人可着实没礼貌。” “你是什么人,要你多管闲事!”男子吃痛的对着羋恬适大吼一句,刚刚太过专注与于清晟说话,却未看见身边这个男的,“哦~早听闻小妹院中养着一只男宠,难不成就是你!” “辱人女子清白,掌嘴!”说罢,羋恬适对着那张脸,抬手就是一耳光。 “你……吃我于家,用我于家,现在居然还敢打我!” 于清晟见他要冲上前打人的趋势,随即出口道,“小妹此番出门,还有多事未做,还希望二哥可以让一道。” 这话也是明显,说她还有事,让人别挡路。 男子看着缓缓走远的两人,心底的气焰越发强盛。 “要是你二哥刚刚真冲上来,我没准就要放狗了。”羋恬适指了指身边的初一,“刚刚差点就拉不住。” “那两下,那人是记上你了。”于清晟意味深长的递于目光,“这本与你无关,却将你牵扯进来。他虽为我二哥,可一直与一些地痞为友,日后怕是有麻烦。” “这世间有两种人,胸无点墨与满腹经纶,胸无点墨之人嗓门大,无法说服别人只能试图用气势压倒别人。你二哥若以后仍不动脑子,搭上的怕就是他那条命,毕竟他全身上下最贵的就是那条命了。”即使在现代,没脑子的嚣张,到最后都是没有好下场,这事,羋恬适真的见多了。 “养不教,父之过。”于清晟不以为然的说道,好似这不是她家的事。 “你好像很不喜欢现在这个家。” “温饱足矣。” 这几日羋恬适与于清晟相处下来,发现这姑娘说话永远留三分,进可攻,退可守,似乎时时刻刻都在防着别人。 “家事我怕是已经掺和,过几日可能这城中都在流传于家小姐包男宠之事了,清晟若再不与我说,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羋恬适满心想着听八卦,两眼对着于清晟直放光。 “……”于清晟忽然有种捡回一个麻烦的感觉。 城中传言,于清晟出生之后,那于老爷就不在纳妾生子,一心疼爱给予那小女儿身上。 可这只是府中放出的话,那年,于老爷出外走商在山路上,偶遇一个村姑扮相之人,见其面容较好,色心大起,后才得知那竟是此山头头的压寨夫人,被那山贼活活打的在床上躺了几月,也就不能行房。 “年轻之时,他生意并无任何起色,是我娘每日为其打点关系才有了今日家业,他倒好,娶了好几房姨太太,将我娘努力得到的结晶一点点的分配给外人。”于清晟说着,语气不觉冷冽起来,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愤意,“我三岁那年,那几个姨太太冤枉我娘与小厮偷情,他也不问,直接将我娘送入柴房饿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我才得知,那时我便偷偷为我娘送馒头,半月后,他得知那小厮是一阉人,并不能偷情,才将我娘放出,那时起,我娘的身子再不负从前。” “怕是于老爷的自尊心太强,你娘虽帮助于他,可他心里却是早已不满,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会承认一个女子比自己强。”大男子主义,在古代算是很常见吧。 “你倒是看的通透,他确实是如此之人。”于清晟对眼前之人不禁有些好奇,有许多人都只以为是好色,却无人想到这层,“之后,我便开始与先生学习,别的女子学女红,我在学通史,别的女子读女经,我在读四书,每每有人都与我说我日后只需嫁人,不必学这些。” 听这话,让羋恬适不觉有些好笑,这古人的思想真的很直男癌,“噗……这话说的好滑稽,女子凭什么要依附男子而活,女子若是熟练运用兵法,几十万男子都只能听从女子调遣,这么说来,到底是谁依附了谁。” “你倒也是奇怪之人。”于清晟抬头看向羋恬适,未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奉承,更像是由心而发,这是她除了母亲,第二个赞同她的人,“只是军队中女子不可入内。” “若是你想,我可送你去哦!”自己不正好有一个军队么。 “流氓!” “啊?” 这女子能出在军营中还能做什么!于清晟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而羋恬适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骂自己,送她去军队中,没什么不对啊…… 第 5 章 不知何时,两人已走到了自家院内。 “今日有些劳累,先回房歇息了。” “可是还没说完呢……” “下次再说。” 开始救回他,只应了母亲的话。这几日相处下来,于清晟倒是觉着这人颇有意思,虽然有时候还是觉着是个麻烦,算了,以后便不赶他走了。 几日后。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2节 于家当家寿宴热热闹闹的迎来了贺寿之人,大门外贺寿排队都已到了结尾转弯处。 这还是羋恬适第一次见这于老爷,大概六十有余,满头白发,虽脸上抹了一层浅浅粉尘红润脸色,可也是无法遮掩的布满沧桑,似乎已时日无多吧,当时被山贼殴打,落下的病根在老年之时怕撑不了多久了。 趁着此时府内繁忙,羋恬适一溜烟就进了厨房,今天留初一一狗留在房内,若是不给点好处,搞不好会掀了自己的房间。萨摩耶乖是挺乖,就是太粘人,平时自己如厕,它都得跟着,一定要有人陪着才行。 夜幕降临,于府前来贺寿之人才渐渐平息,而大厅内,被蜡烛照的通透,高唐之上坐着于老爷与一女人,羋恬适不禁多看两眼,这定是于清晟她娘,年事虽高,却是仍掩饰不了满身的韵味,与于清晟相似的外貌更显得成熟,而两侧的那些女人,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佳人,可脸上已布满了岁月,只能用胭脂掩盖,看着别扭至极。 这座位是由从大到小排的吧,那于清晟虽说是大夫人所生,却也是年纪最小,便坐在了离门最近的位置。 羋恬适随手拿过一板凳,悄悄搬到于清晟身边坐定,“什么时候开始?我都等腻了。” 旁边忽然出现一声音,让于清晟不禁一吓,反正过来才知是他,略有嗔怒道,“这般多人,你这坐下来不怕惹人非议。” “我都坐下来了,能怎么办呢!”羋恬适无辜的睁着大眼睛,满脸竟是可怜样。 “……”怎么从不知这人还这般无赖呢,于清晟心中叹口气,转头看向高堂处。 羋恬适见她不理自己,撇了撇嘴,安静了大概两分钟,又抬手戳了戳于清晟的肩膀处,附身上山,“那篮龙眼给我吃。” 于清晟拿过桌上的龙眼便塞入羋恬适手中,“不准再出声。” “哦!” 于家总有三男一女,其余小妾都还未生育。这家产所有人都认为会落入三子手中,可却怎知,比其三子更为优秀的却是一女子。 大儿子身为长子,理应担任家主,现在正在帮忙打理大部分的生意。 二儿子,一事无成,整天花天酒地,不足为俱。 三儿子,文弱书生,若大儿子出事或许就会是第二继承人。 “无脑之人乃是一把双刃剑,清晟可否想到了什么?”羋恬适趴在于清晟耳边,轻声道。 显然于清晟也想到什么,或许是本早有如此打算,两眼不禁含了一丝笑意,似真似假。 这女人真可怕…… 大儿子送了一套茶具,无任意特点,跳过。 到了那二儿子,羋恬适盯着那摆放在托盘之上的陶瓷眼睛瞬间一亮。 白蓝色打底,瓶身用金子镶嵌了一只巨龙,整体好似一只巨龙在云中翱翔。 “此物是儿子花重金打造,希望父亲与此龙一样,霸气威猛。” “不读书不看报,这龙可是帝王家才能使用,象征皇权与天子,二皇子可是要造反?” 这声音……于清晟转过头看向身边,果然,原本吃着龙眼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此话一出,大堂内的脸色瞬间一变,气氛随之浓重起来。 那二儿子站在大堂中,身姿已开始渐渐佝偻起来,胆怯的看向中间早已黑脸的于老爷。 不知何时,羋恬适又端坐在了于清晟一旁吃着龙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今日过后,二哥怕是要被赶出府了。”其实于清晟未想将人赶出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天高皇帝远,那闲散王爷也不会过分理会此事。不过这当家人,想停止舆论,一定会将人赶出家门。 “置于死地而后生。”羋恬适两腮帮子被龙眼塞得满满,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就不能一个个吃么。”于清晟默默送出一白眼,拿起手帕擦拭那从嘴角流出的汁液。 羋恬适不以为然,嘴里继续咀嚼着,“肚子饿的厉害,我都闻见外头那饭菜的香气了。” “你这五尺五大个,每日就想着吃。”这几日下来,仿佛这一人一狗一起床就是等吃早膳,随后等吃午膳,午膳过后等吃点心,最后就是晚膳,晚膳过后刚想着煮些宵夜。 “可我内心还只是个孩子!” “……”于清晟见他满脸理直气壮,一瞬间愣神,可不可以别这么不要脸……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南齐王送来贺礼。”门外的一声叫唤,瞬间引走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包括那于老爷在内。 南齐王?南齐王难不成就是自己?羋恬适惊异的看向门外徐徐走来之人,家儿!羋恬适赶紧一低头,又钻入了人群之中。 “于老爷,我家王爷事物繁忙,出门在外一时无法赶回为您老祝寿,便拖奴婢将寿礼送上。”家儿说着,掀开一旁的红布,“此物乃番邦进贡,翡翠玲珑桃,用天然翡翠雕琢而成,在此,家儿代表王爷祝于老爷万寿无疆。” 说的还真好听,这不就是她书房里,被自己遗落在角落里的装饰品吗!羋恬适撇撇嘴,找了个隐蔽之地站着,看堂内一个个感叹于家地位的老百姓,和堂中央热泪盈眶的于老爷。 等到家儿又带着一批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于府,羋恬适才又回到了于清晟一旁。 而堂内,也因这一cha曲缓解了尴尬。 “老二还小,不懂事,此番也是无心之举。老爷,我们来看看老三的寿礼可好?”说话的是于母。 “嗯。”于老爷脸上却也难掩一丝疲惫之意。 当羋恬适看着于清晟所拿出的画,不禁再一次感叹多才多艺,也不知以后与她成婚的会是什么人,可能是状元之类的人吧。 一颗桃树之下,一只鹿叼着一根拐杖抬头望向天,欲有飞天之意,可谓栩栩如生,配于一旁所提的词,这张画亮出,瞬间使得那于老爷眉开眼笑,也引起了在座的齐齐夸赞。 这一场寿宴下来,羋恬适也算吃饱喝足,可也是完全没了形象,吃一些拿一些,惹得同桌之人频频回头看他,心里寻思着哪来的乞丐蹭吃蹭喝。 这全身没钱财,自己一人倒罢了,毕竟还有一狗,羋恬适只能厚着脸皮这么做,不过这样倒也自在。 天色已暗,月亮早已挂在上空,原本满是热闹的于府也渐渐平静下来,剩下的只是忙碌的打扫与收拾。 羋恬适一手捧着装满厚厚一包ji腿鸭腿的油纸,满脸堆笑的向房间走去,又解决了初一两天的温饱了。 “卧槽!”在羋恬适路过那湖泊之时,眼边忽闪过一丝白影,吓得她瞬间一颤,惊呼而起。 “夜已深,还这般大呼小叫的。” 这声音?羋恬适回神重新望去,只见一体态纤弱的女子穿着白衣在凉亭内喝茶,“你这大晚上坐在这干什么呢,吓死人了。” “房内太过闷热,便来此处透透气。”说着,抬手微抿口茶,青丝随风飘起,月光之下,恍如一不问世间百态的仙子。 “哎……”羋恬适轻叹口气,走至于清晟对边坐下,“可有烦心事了?” 于清晟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变为淡然,把玩起手中茶杯,“你可知于家在国内有多少产业?” “不知……”每天吃吃喝喝睡睡,还真没怎么了解过,羋恬适尴尬的撇开头不去看对面之人。 “于家由一酒楼起家,刚巧先皇欲发展南方,才有机会壮大,后又涉及到米,直至前年,受于那南齐王之拖,在南方售盐。现如今,酒楼与米铺,共有一百三十四家。” 羋恬适仔细聆听着这土豪家的发展使,没准能够学以致用。 “刚在书房内,二哥已被那老头赶出了府,将米铺交于大哥,盐铺交于三哥。” 老头?羋恬适倒是惊讶,原先一直敬语在口中的人今天会用这两个字唤人,“所以酒楼交于你了?” “嗯。”于清晟缓声应道。 “这不挺好么。”羋恬适疑惑的看着眼前人,她不是想要整个于家么,现在成功一半了,反倒唉声叹气了,难不成是想表达一下成功多寂寞? “自我出生后,时常被人告知我以后定会嫁于人妇,官宦之家,商贾之家,越是如此,我心中越发不愿,虽表面应承,心中却是反抗至极。”说着,于清晟将杯中水缓缓送入嘴中,“加之等老头不在,母亲与我定会在于家被挤兑,我才想夺得产业。” “哎……”羋恬适起身坐至于清晟一旁,抬手摸了摸头表示安慰。于清晟若是活在现代,定能活出不一般的色彩,可惜却是活在了男尊女卑的古代,这样下来,怕是已被压的喘不过气了吧。 于清晟抬头看向羋恬适,双眼迷离好似一只无助的小狐狸,不禁惹得羋恬适又萌心大起,“这忽然间的变故,一时间我竟不知何去何从。” 这于清晟是天蝎座吧……只有在主导才会有安全感,失去了方向就变得迷茫不安。 “恬适可知该如何是好?十八年间,你却是我唯一亲近之人。” 哦?我地位这么高吗?听此话,羋恬适的嘴巴不知何时已经快裂向耳下,才一个月就能收货一美女心,是因为自己太帅了吗?不对……就于清晟这人,即使心情再差也不会说这种话。 这么想着,羋恬适微微靠向于清晟,一股清香瞬间迎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酒ji,ng? …… “我送你回房,你喝醉了。”说罢,羋恬适将手放于其腿下,轻轻一提,于清晟便顺势躺在怀中。这男子力气就是大,于清晟应该有167吧,公主抱就跟拎棉花似的。 “我才没醉,区区几两酒又怎在话下。”说着,还似鲶鱼般颠了颠。 “晟哥,您老能别动么,我还得赶回去喂狗呢!”语气中满是无奈。 “狗狗狗,到底狗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要你重要,和狗比,您还真有出息。” “……” 第 6 章 第二日一早,于清晟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微愣,昨日晚上发生了何事?她是如何回到房内的? 依稀记得羋恬适好像也在…… “嗞嘎。”房门忽缓缓开启,“醒了?” 于清晟见来人,轻轻松口气,“随意进出他人闺房可是要浸猪笼。” “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你可知昨晚你说了什么?”羋恬适倒不以为然,笑眯眯的从怀中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昨晚有一酒鬼与我说,她拿到了于家酒楼,哭着喊着要养我。” “哭着喊着?米恬适,你脑袋可是刚刚钻进了驴窝了?”于清晟毫无顾忌送上一白眼,满脸写着不相信。她于清晟,哭着喊着养他?怎不说哭着喊着嫁给他。 “白纸黑字,上头还有您老的手印。”羋恬适无比得瑟的将手中纸张抖了抖,放在于清晟手中。“于清晟,于家四小姐,七月初三之夜,趁酒醉之意,调戏良家妇男米恬适,对其造成ji,ng神与r_ou_体的非礼,特立此据终身赡养其人与其狗初一,不得赶人。瞧瞧,下面还有手印。” “荒诞无稽。”于清晟举手就将纸撕成了碎片,“我何时调戏于你,趁人之危。” “清晟!”羋恬适惊呼,赶紧上前拿起床上的纸张,可却早已碎成了这般,怕是拼都拼不起来,“有话可好好说,何必撕了它。” 那悲壮感让于清晟不禁觉得自己是否做太过,眼前人双眼朦胧,好似要随这碎纸一起去了,“刚刚一时气急……” “没事,我还留了两张。”羋恬适从怀中瞬间又掏出两张,工工整整叠好,嘟囔着走出门外,“我去找个地放好,省的又被你撕了。” “……”戏可真足。 羋恬适确实不担心于清晟会将自己赶出去,准确说不会将自己赶出去,这一出只是为了告诫下她,什么叫喝酒误事,若昨晚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今早于清晟定是赤果的躺于床上,谁叫自己一身正气呢(主要还是因为是女的)。 不过于清晟好似真的很愿意养自己,刚刚否认两次都是在保全自己的形象,全然没有否认养自己的事,不禁又让羋恬适感叹,这果然土豪就是土豪,都不差钱。 “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公子……他……” 大公子……于清晟心中有丝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在等那丫鬟,“带我去。” 这发生了什么?羋恬适刚打算去遛狗,就见于府中的小厮丫鬟,都急冲冲的向一个方向走去,作为一个爱看热闹的中国人,当然也要义不容辞的去凑个热闹。 都围着干什么呢?羋恬适看着那里三层外三层围起的人群,好在自己身高有优势,一垫脚,倒是能依稀看着中间躺着一人。 “小姐来了,全部让开。”话音刚落,人群瞬间让开一条小道。 羋恬适赶紧蹭在于清晟一旁向前查看。 这……这倒在血泊中的是……那个老大?羋恬适难以置信的看向躺在地上,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人,又看向站在一旁的于清晟,只见她满脸愕然,呆愣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全部散开。”羋恬适起身,对着围成一圈的人狠狠推了一把,试图让人散开,“自家少爷被人重伤,你们这帮人还站着看,还有没有良心。” 被推的几人,顿时心升不满,“又不是我们弄得,要是怪罪到我们身上,我们可承担不了。” “……”羋恬适不在理会,深吸一口气平复此刻的心情,一手将手指放于那老大脖子后方,一手放于手臂处,有脉搏,很微弱。需要人工呼吸才行。 这虽然在现代经常学,可是实际c,ao作还是第一次……羋恬适难免有些不自在,不过人命关天,羋恬适拉开那老大的口腔,深吸一口气,就嘴对嘴对其输气,时不时来几次心脏复苏,确保那人不会忽然心脏骤停。 渐渐,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那老大的生母赶来之时,本引起了s_ao动,却是被于清晟安抚下来。她虽不知羋恬适到底在做什么,可是她能感受到羋恬适正在拯救她大哥,所以下意识的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扰,包括那二姨太。 不多时,大夫便匆匆赶来,羋恬适见这白发苍苍的老头总算出现,大呼一口气,靠坐在一旁深呼吸,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沾上了泥泞与血液,狼狈不堪。 “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身上伤势颇重,来几人将公子送入房内,老夫好处理伤口。” 原本围着的人都知,这大少爷已迈入了鬼门关,早已没了呼吸,就这人刚刚两下,瞬间救回了那大少爷,不禁所有人为之感叹。 “你这不去看着你大哥,怎么反而跟着我回来了?”看着于清晟随着自己回来,羋恬适心里也是高兴,这是一种在乎的表现吗? “知无事也就不必多看,倒是你,先去洗漱,稍后让人送几件干净的衣物。” “好。” 当羋恬适沐浴后穿着亵衣走出屏风,就见几套衣裳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上,这面料柔软舒适,穿上之后更是合身非常,之前于清晟说为她买布做衣裳,后不了了之,自己也就没当回事,现在看来,于清晟是记在了心上,只是嘴上没说罢了。 之前在于府,羋恬适穿的都是麻制服,而且还都偏大,久而久之更是耷拉着,使得羋恬适完全无任何形象,索性连头发都随意扎了,此时有了好衣裳,当然也要好好整理一番。 一柱香后,羋恬适整理完毕,准备出门去寻于清晟,这时间,大概又在凉亭内吧。 “这天气,若是在这用膳,定是美味。”羋恬适刚入这院内,迎面凉风习习,好不畅快,若不是晚上蚊子多,羋恬适就想着在这里睡也不错。 “换了衣裳倒是一表人才。”于清晟轻笑道。 “吼吼吼,怎的?是不是爱上了本公子?”不知何时,羋恬适在于清晟面前已变得直言不讳,有什么说什么,不在顾忌。 而于清晟也似习惯了般,并不在意这些轻挑的话语。 “今日晚膳之时怕会掀起风浪,你此番打扮倒也能见人。”于清晟淡然一笑, 羋恬适一惊,“啥意思?你不会让我晚上一起吧?” “嗯哼!” “不不不,我不能去。”开玩笑,如果她没猜错,那于老头应该认识自己,若是去了,被认出来,那这一切就完了,“打死我也不能去。” “其实,我逃离家中,就是不愿参与纷争,只想图个清静。”逃离家是真的,只是原因是那个家真的太清静了,还是这里热闹,有戏看。 “那你可知你早已参与在此中了。当r,i你出手教训二哥,今日又出手救大哥。若今日之事,是二哥所为,那你怕是不得安生了。”说到此处,于清晟身体微微一颤,心中变得空荡荡,若真是二哥所为,那他日二哥定会找上羋恬适……于清晟不敢想象他倒于血泊中的模样。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羋恬适抬手挥了挥示意于清晟回神,“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你二哥所为呢?” “最有动机。” “假设,你是你二哥,作为一名无脑的放荡之人,被赶出家门后第一件事是找那些狐朋狗友偷袭大哥还是去一趟青楼买醉?”说着,羋恬适低声继续道,“若是后者,那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福尔摩斯说的。” 于清晟才不关注那福尔摩斯是什么人,只是这让她很难相信所谓的真相。 当傍晚用膳之时。 于清晟缓缓走入偏厅用膳之时,入眼只见老二被五花大绑坐于圆桌左侧。 自月前,于老头身体越发虚弱,便不在晚膳之时出现,现虽发生这般大事,于母大概也未与于老头说吧。 于清晟打量老二片刻,不在理会,径直走去自己位上坐下,向一旁的老三点头招呼,“三哥。” “小妹。”老三也是回头笑回道。 “三哥可否为我递杯茶,小妹匆忙而来,嘴中略渴。” “好的。”老三答道,起身为于清晟沏了杯茶,举手投足尽是儒雅。 这是……于清晟快速打量老三一眼,眼睛最后定格于那鞋子白布底旁的一块绿色污渍之上,老三因为读书人,自觉牛筋底鞋太过粗矿,便一直穿着千层底鞋,但是千层底鞋太过容易沾惹脏渍,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去偏僻之地。 所以……可能真如羋恬适所言,人心难测。 “晟儿,听闻今救金儿男子住于你别院之中?”出声的是二姨妈,就是那大儿子,于子金的生母。 于清晟见他满脸期待,该是急切相见羋恬适,可是他不愿来见人,于清晟也只能借口推脱了,“嗯,他身体时常抱恙,也喜好清静,不愿过多沾惹他人。” “原来如此,那晟儿可帮二娘感谢他对我儿救命之恩,日后待金儿痊愈,定是上门答谢。” “嗯。” “哼,那这事与我何干,为何要绑着我。”一旁的老二也是气盛,扬声开口道。 “于子木,你给老娘住嘴。”还未等人出声制止,那三姨娘就出声,对着于子木就是一耳光,“你这逆子,怎做出如此之事,现两江总捕头都参与此事,你这是闯了大锅,居还不知悔改。” “娘,你要相信我,这真不是我做的。昨晚爹将我丢出于府,我一气之下就去了酒楼喝酒,直至天明被绑回了于府,我真不知发生了何事。” “还不认罪,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水儿吗?还是晟儿!”从小到大,一个人对所有人的印象真的会引起那偏袒性的舆论,因于子木从小不务正业无所事事,而于子水乖巧,每日只会读圣贤书,此事一出,所有人都愿相信于子水,而怀疑于子木,连于清晟开始也是这么觉得。 “三娘无需责怪二哥,既然官府已介入,只需等官府查询结果便可,此时无凭无据,倒也冤枉不得二哥。”吐语如珠,一句便将所有人已到喉间的话语压下了肚子。 “晟儿说的不无道理,大家先坐下用膳吧。” 一餐饭下来。 有几个了了几口就回了房,还有些也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定的吃完了一顿饭。 第 7 章 “清晟,给我些钱。” 夜幕已降,于清晟见他一身月白色衣袍,长若流水的黑发顺在肩处与后背,不知为何,似有着疏狂的味道。 “这打扮,可是要去何处?”于清晟意味深长的看向眼前之人,这时间还如此打扮。 “去青楼玩!” “……”是她活的太年轻,还是认识太短浅,一个男的去青楼还找她要钱?这儿子找娘要钱都知道找借口吧。 羋恬适见她一直神游,俯身看向于清晟,眨巴着眼睛,“嘿……别愣着了!两人份的。” “两人?难不成还想带初一同去?”于清晟挑眉,话语虽是波澜不惊,可不知为何,更像是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这若是下一句一说错,那来的恐怕是狂风暴雨。 “那个二少爷呗。”羋恬适微叹口气,伸手摸了摸于清晟的脑袋,“你这于府太不安生,总要想办法把你那三哥揪出来,不然一直留着总是个祸害。” 于清晟听她如此说,抿嘴一笑,已没了之前脸上的y霾,“你倒是有心。” “我想在这安静的住着,你又不能去,只能我去了。” 这青楼与赌场,虽是乱遭之地,可里头的人都是在城中厮混之人,既然那三少爷与这些人有染,自是会有一条能够走通。 “咚咚咚!”大晚上,另一个别院的房门被敲响。 “谁啊!” “我!”羋恬适继续敲门,那原本遮掩的门就被羋恬适给敲开了,“你干嘛……s?”羋恬适看着里屋的人被五花大绑的人惊异道。 “是你?”于子木看着忽然出现在门外的人,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之前那扇了自己一耳光的人。“怎么?来看我笑话不成?” “笑话随时都能看,澄清自己的事今晚只有一次。” “何意?” “哎……”羋恬适轻叹口气,上前为于子木松绑,“我想在这于府过的安生些,我俩虽有恩怨,可也冤枉不得人,此事清晟也知并非你作为,只道揪出此人,能够过个安逸日子。”顺便看些戏…… “小妹知我是冤枉的?”于子木满脸惊愕,“所以才愿在晚膳之时替我说话。” “哥啊,可长点心吧!走了。” “去哪?” “青楼。” 在于子木左窜右绕之下,带着羋恬适来到一间灯火辉煌的房子前。 整条街本是冷冷清清,却被一幢楼的吵闹声,灯火的亮光所照应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羋恬适呆愣的看向眼前的一切,几个女的站在看台上挥舞着手巾,虽然长相并不如意。 “此处是城里最大的青楼,你想找的也许会在这。” “打于子金之人,必然与你那些酒r_ou_朋友有所联系,你那可有什么消息?”如果查出,真是那老三所做,接下来,清晟定会有危险。 “呦~于公子,今晚又来照顾姑娘们的生意,还真是深海蛟龙!” 这前来打招呼的该是老鸨吧,这口中说的又来,果然昨晚于子木是在这青楼过夜。 “今日本少爷带了一人,所以便不要姑娘,只在厅堂内坐着,上些酒菜就可。”于子木说罢,随意找了一处坐下,全然无视了周边那些露骨的人。 这到底是青楼还是妓院?青楼不是只看美女吹拉弹唱的吗。怎么这一个个已经只剩了一件肚兜,坐在男子身上任其抚摸灌酒,羋恬适局促的坐在边上低着头,这简直比看岛国片还尴尬…… “难怪小妹这么护你,你还是第二个来到这地方不叫姑娘也不露色相的男人。” 因为我是女的!羋恬适无语的暼了眼于子木。“第一个是谁?” “南齐王。几年前,老头子就想让小妹嫁于那王爷,却是被那王爷拒绝了,都说那王爷正直,难以被女□□惑,后来又有传闻称他是断袖之癖,难怪不喜女色了。难不成你也……” ……看来这原主的断袖是人人皆知的事了,羋恬适当然不会忘记,就因为这个,她才逃了出来,这感情之事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羋恬适干咳一声,“赶紧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你怎知于子金的伤就是泼皮所为。”于子木也听闻他那大哥已没了气,这明显是要他命来的,没准是练家子,为什么就肯定是那些人做的。 “看伤。于子金身上的伤,轻重不一样,背部居多,明显就是群殴。单纯的练家子都是招招致命,怎么会留下这一身伤。”羋恬适说着,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人就是冲着命来的,若是一不留神,也许下一秒,本该在的却已不在了,“必须尽快找出人。” “看那个。”于子木向一个方向挑眉,“这泼皮只要有钱什么都干,但基本都输进了赌坊,今天倒是有了钱来这。” 一脸渣胡,头发也是凌乱不堪,倒真有混混的气质。羋恬适随手拦下一小厮,递上银两在小厮耳边说了几句,就走入了后院较为僻静之地。 “这位爷。” 本在一女子身上摸蹭的男人被一小厮打扰的,脸上尽显起不耐烦,“干什么!” “我们花魁请您去后院一趟。” “花魁?”男人一扫之前的y郁,满脸的惊喜,也不顾真假,甩开身上的女子就走,完全诠释了何为色字头上一把刀。 男人刚走到后院,环顾四周,心想着花魁定是羞涩,怕是躲在了哪个角落处,就缓缓向偏僻地走去,模样好似采花大盗进闺房一般。 “咚!”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男人瞬间倒落在地。 别说,这声音还真好听。羋恬适想着,随即将手上的棍子cha在自己后背上,预备着第二次攻击。 “给,先用绳子捆起来。”也不知于子木从哪掏出的绳子递给了羋恬适。 羋恬适也不多想,接过绳子就给利落的将人绑起,为什么如此熟练呢,这还得靠在现代看的一本岛国书,虽然没那方面的兴趣,但是捆绑方式真的很不错,瞧,现在不就用上了么。 “这绑人手法倒是前所未见。”于子木惊讶的看着地上那被绳子捆的只能跪倒在地的男人,就这捆法,力气再大,怕也是挣脱不开了。 “要两块黑布遮面,在拿一盆水来。”羋恬适起身,拍了拍手上沾强的灰尘,说道。 不多时,于子木就拿着两块黑布与水走来,为了惹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带上黑布后,拿起水就向地上的人泼去。 男子被一盆水瞬间泼醒,看到眼前两男人,张口就骂,“噗,你们是谁,居然他妈敢动老子。” “那你认不认识于子金。” 男子瞪大双眼,一脸惊恐状,“你们是……于子金手下!” 看来真是找对人了,羋恬适勾嘴一笑,从怀中拿出一瓷瓶,“可知这瓶中是何物?”羋恬适打开瓷瓶倒出一颗黑丸,“一颗蜡丸中藏着无数蛊卵,当它进入你体内,随着体内的热量逐渐融化,孵化……” 男人双眼直直盯着羋恬适手中的蜡丸,额角一滴水顺着脸颊滑落,“于……于子金这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中介人。” “何人委托。”于子木一脚踢在了男子身上,喝声道。 “这个我真不知,只是有一日,我收到一封书信,里头还附有一张银票,让我昨晚的时候去对付于子金,致残给一千两,致死三千两,我叫了几个人之后,今早就在家中收到了三千两银票了。” “书信在何处。”三千两,还真是大手笔。羋恬适心中冷哼,有些人,攒一辈子都不一定攒的了这么多。 “之前我揉成了一团随手扔了。” 两个人抬一人虽说不轻松,却也并不吃力,没一会,就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内。 这混混的房间,真是脏到了极致,羋恬适走入门内,都不知要从哪下脚。 “当时坐在桌边查看,书信也许在床边那。” 羋恬适在屋内摸索许久,终在床下找到了那封已被揉成团的书信,随即又在地板的空隙处摸出了剩余两张一千面值的银票。 “这钱本就不属于你,你也别再妄想。”羋恬适将银票与书信放入怀中,拿起后背的棍子对着男人的后脑勺又是一下。 趁着男人昏迷之际,为其解绑,两人才急急跑回了于府。 “我先去与清晟商量,你先回房,若是被发现你不在房内怕是说不清了。”羋恬适对于子木说罢,就转身向别院走去。 羋恬适已不是第一次打人,实在的说,打人却是一种习惯而又陌生的事,说的明白些,她以前就是一个校园暴力的始俑者。 中学以及高中时,羋恬适也是一个泼皮,青春的叛逆期,让她觉得在处理矛盾的方式只有暴力,打的对方心服口服才是解决矛盾的唯一办法,哪怕只有过路后的擦撞,都能让事变得复杂化。 渐渐,随着年龄的增长,羋恬适看着那一切的经历,似乎又变的越发透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步入社会后,看着一个个奇葩到处处挑战他人底线的人,羋恬适觉着永远不要和一个傻瓜争论,因为他会把你拉到和他一样的高度,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羋恬适远处,就见到于清晟的房内,透着丝丝红光。 “清晟。”羋恬适敲了敲房门轻喊道。 “进来吧。”随着羋恬适刚入房,于清晟很明显闻到其身上那股浓烈的胭脂味,不禁皱了皱眉,“此番去青楼,怕是已抱得美人归了。” “美人倒没有,钱有一堆。”羋恬适从怀中拿出书信与银票放置于清晟面前,“从一人房中找出两千两,你大哥的命算是便宜还是贵。” “银两属冰山一角,不值一提。”于清晟从中抽出那封书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书信的笔迹并非三哥。” “清晟,我并非想多管你家中之事,你大哥也好,三哥也罢,都与我未有一丝关系。”刚刚那丝异样虽显露瞬间,却也恰巧被羋恬适捕捉到,谁让刚刚羋恬适正在盯着于清晟的侧脸发呆,“我只怕他会对你不利,毕竟有一必有二,谁又知道下一个是你还是你二哥。” 第 8 章 于清晟低下头暗了脸色,“卖盐虽利润丰厚,可终不是长久之计,也许哪天眼睛一睁,那南齐王便改了主意让于家禁止贩盐。生意之事本该与我无关,可谁都未想到老头会将酒楼交于我打理,也许他是想还了我娘的人情。可三哥心中难免无法平衡。” “明眼人都知,你比那三人更合适。”羋恬适听着,心中更是不满,她也是女的,这凭什么女的就不能继承家业,“那于子金从小学经商,继承米业本是应该。你相比那于子水,有决断,有思绪,当个皇帝都不为过,你那三哥凭什么心理不平衡。” 当皇帝……城中虽人人相传于家四小姐才华横溢,是才女,每人心中想的是那四小姐未来的夫君定是人中龙凤,好似在他们心中,她的努力只是为了找一个好归宿般。可眼前之人,却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肯定了她这十几年的努力,像一只手,将她从那早已被认定的未来中拉起。 “你还真是不一般。”于清晟抬头,含笑看着羋恬适继续道,“清晟万分庆幸能与你相识。” 羋恬适被这话说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心里头早已乐开了花,可这忽然冒出一句话,还是有些莫名的尴尬,“那……那我先走了,这事你好好考虑明日答复我……我,初一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哈。”说罢,头也不回的向自己厢房走去,哎呦妈呀,好看到犯罪啊,连她一女的,都被撩了。 于清晟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也已藏不住,心中对这个人越发觉得好奇,此人到底是何来历,米姓……属于北方姓氏,南方较少,当日救他之时,他身着青纱长衫,头嵌玉小白金冠,这般讲究,难不成他是北方米氏族人…… 第二日一早。 “老爷,四小姐想让你们去一趟偏厅。” 自于老头病重,身体变得越发虚弱,便再也未出庭院,每日过上了退休的日子。于母也为了顾着于老头的病,只报喜不报忧,因此于子金之事也未很快的传入于老头耳中。 当于老头被搀扶的走入偏厅内,于家老小基本都已在偏厅内坐着,家丁丫鬟也站于院中向偏厅内张望着。 于老头落坐上房,沙哑着嗓音开口道,“晟儿今日将人聚于此可有何事?” “爹可知前夜大哥被打之事?”于清晟此话一出,让在场的瞬间惊愕,又转头看向于老头,好似怕他受刺激而倒地,每人脸上那不同的表情都收入了于清晟眼中。于母感觉递上眼神,示意于清晟住口,可却被于清晟忽略而过,继续开口道,“昨日一早大哥已在鬼门关饶了一圈。” “鬼……咳……鬼门关?这……”于老头那越发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扶手处,皱眉死死的看向于清晟,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狰狞着,夹杂着惊异,生气,还有因激动导致身体软塌而强忍住的痛苦,从牙中奋力挤出话语,“晟……儿,你说。” “以爹的身体状况,此事不该告知爹。可本该管事的大哥,却躺在床上,仅凭微弱的脉搏生存着,所以,万不得已才来告知爹。”那人说的极对,有一必有二,今日念情而放过犯事之人,他日定会犯到自己头上,他在开始选择了抛弃亲情获得利益,自己又怎能指望他记住恩情去抛弃利益。于清晟故作无意的向于子水暼了眼。 “可……可报官?” “报官也无用,报官只能抓住那些动手的泼皮罢了。”于清晟从袖中拿出一张信与两张银票,这便是昨日羋恬适拿于她的,“致残一千两,致死三千两。” “到底是何人如此狠心,竟对我家金儿下如此重手!”二姨妈想伸手拿过书信查看,却被于清晟躲过,索性转身就坐在了于老头脚边,哭喊着,“老爷啊……您一定要为金儿做主啊……” “三哥,你可知一普通商家一年所赚多少银两?”于清晟看向一旁的于子水,只见他一直低着头,也未回话。 “我家水儿饱读圣贤书,从未接触过其他商人,哪会知这种事。”四姨娘暼了眼于清晟,不屑道。 “一家布店生意好时为一两,平常为六钱。普通人每月工钱三钱。这随手扔出去的赏银却是抵了一些人半辈子的努力。三哥,你虽饱读圣贤书,却不知世态炎凉,这书读的又有何用!” 四姨娘一听,瞬是急眼,“晟儿,你怎可如此说你三哥,一姑娘家又怎么懂得男子的志气,何况一千两三千两还不及于家的每日收入的一层,有何可计较。” “不是自己挣的,自然也就不珍惜了。”突兀的话语引走了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一身穿黑衣,面上戴一面具的男子出现在门外,而那声音也许因面具而变得异常低沉。 四姨娘听此人话,越发气急,脸部狰狞,毫无顾忌了自己的身份,上前拉扯住男子,“何人,竟闯入于府,来人啊!” 男子一把甩开四姨娘拉住自己的手,淡声道,“既然于老爷在,倒还轮不到你来赶我,或者说,你怕我将你们的丑事公布于众?” 于清晟对于羋恬适忽然的闯入虽有惊讶,却也一闪而过,看此人这副打扮,于清晟也不再言语,退至一旁。 “昨日本人不巧,走至一小巷,遇见了几个惹事的泼皮,随即一问,竟是殴打于子金之人,三少爷与四姨太,两人是否觉得很巧呢?”在场之人虽看不见其面容,可那如谈笑的问话,振的全场一片寂静,“于是,就从泼皮家中找到了一封书信,与几千两面值的银票。” “难不成公子认为是于府内人所为?”于母开口问道。 “不是认为,而是肯定。众所周知,于家与那南齐王交好,官府都需忍让三分,一些泼皮又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何况于子金接家中之事只达数日,短短时间,何来取命之仇,怕只有钱财之掠。” 羋恬适缓缓走至于清晟一旁的位置坐下。 于清晟微叹口气,抬手拨动腮边的几缕发丝,瞥了眼四姨娘,拿出一旁的茶杯把玩着,“有些事在府内说开便罢,三哥若是执意不愿承认,也莫怪晟儿去官府走一趟。” “于清晟!”那于子水未说话,四姨娘却率先站起身,死死盯着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于清晟,好似要上前撕开她一般,“水儿哪点对不起你,让你冤枉他,水儿从小饱读圣贤书,怎会和泼皮认识。老爷,女儿家终是女儿家,嫁出去便不再是自家人,难不成因为外人的一句话而污蔑了自家人吗!” 此话一出,让于母更是紧皱眉头,“只要我一日为家母,哪怕晟儿嫁于千里之外,都是我们于家之人。” “好了!”于老头出声制止了争吵,这你来我往使得他越发烦躁,“水儿!” “父亲。”于子水颔首,仿佛未被堂中争吵所影响,仍是一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 “你可知为何我只将盐商之事给予你管理。”于老头虽依旧虚弱,倒也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于子水身子一震,面下闪过惊愕,却因颔首被掩盖,“不知!” “你自小便爱读书,经商着实不合适,卖盐之事本是南齐王所托,他r,i你定需与他接触,月前,我与南齐王说过举人之事,他也应允,进京赴考,官员得知南齐王举荐也定会给予你一功名。盐商虽不稳,利润却也够你娘两过上富足之日。”于老头坐至高堂凝视着于子水,话闭,又看了眼一旁的于清晟,这孩子越发想得她母亲,她母亲若非被青楼所绊,怕是未有自己容身之处了。 这番话一出,让羋恬适对那于老头有了些许改观,虽说这人是一渣男,到老了还是一老色鬼,可却也在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为他们铺路。 “孩儿,知错……” 短短四个字,也说明了一切,而四姨娘那暴怒的模样瞬间化为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那儒雅斯文的儿子,怎会雇人去打人。 读书人,是古代一个道德最高点的象征,受人尊重。一个贪字,却是毁了一切。于子水若是事先已安排了周密的计划,或许此事也不会解决如此快,才三日,怪就只怪他太过急切,抛出于子木这个砖,却未成功引出玉,让人看了破绽。 “此番若是被王爷知道定会动怒,晟儿,你大哥既有伤养身,米铺与盐铺之事要辛苦你了。” 一伤一走一痞,这渔翁做的真是舒坦。羋恬适面具下的脸早已笑成了花。 第 9 章 自那日后,羋恬适已经过几日未见到于清晟,每天都是与初一大眼瞪小眼。 羋恬适索性牵着狗坐到了于清晟庭院内,今日定要逮到那见不到人影的人,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 当于清晟回府之时,早已入了夜。秋日的夜晚格外清冷,加之在南方,于清晟总觉得身上有丝潮气,格外难受。 “小姐,米公子以在庭院内等您一天了。” 于清晟听他等自己一天,心中竟闪过一丝异样,微皱眉,“他等我做甚。” “这几日米公子时时喊着无趣。” 因生意接手,于清晟每日忙碌于各个总店与账房内,早出晚归,想着只要忙过这一阵便好。 “清晟!”羋恬适撑着脑袋已昏昏欲睡,听见动静一抬头,便见一熟悉的身影走近,“你终于回来了!” “夜已深,怎不回房休息?” “我来寻你,已过几日未见,你怎回的这般晚。” “刚接手,难免有些忙碌。”说着,于清晟推入房门,“外头清凉,进屋说。” “哦。”羋恬适刚进屋,一阵暖流袭来,连着初一也抖了两下,果然还是屋里暖和,“事永远做不完,身体才是奋斗的本钱,何必如此拼呢。” “主要一些交接之事,熟悉了也就不繁忙了,若你真感觉无聊,明日大哥的那位表哥会前来探望,你也可去寻个热闹。”于清晟本想让他自己出门游玩,可心中却是不放心,虽说眼前这个是一男子,可总是让人觉着不靠谱,好似一出门就会被拐了般。 “人家表哥探望,非亲非故,我又何必去凑热闹……” 于清晟含笑,“那表哥年前被知府招为女婿,于情于理,我也该出面迎接用餐,若你无聊,便跟随一起。” “这个可以有,那你明日记得寻我啊。我先回屋了,困死了。”说罢,还未等于清晟反应,已出了房门。 于清晟无奈的摇头,怕他是眼皮已打架了,这般还在院内撑着,真是傻。 第二日,日上三竿,于清晟才领着羋恬适进了厅内。 于母已坐至正堂,一旁的两位置坐着一白面书生与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 于老头依旧未露面,不过羋恬适为了安全起见,在这公开之地,还是会带着一副面具,防止那于老头忽然冒出。 “清晟来了啊!”于母笑道。 “嗯,清晟见过母亲,表哥表嫂。”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3节 对于这表哥,本没有什么关系,可此时作为那知府女婿,也成了于府之客,自然需要此时的她出面招待。于清晟无奈,若不是大哥仍躺床上,她是真不愿出面招待客人。 而羋恬适看那表哥第一眼却感觉怪怪的,虽说干净俊朗,却又觉得太过白净柔弱,与那表嫂在一起,非似夫妇,更像姐妹。 “表妹倒是生的越发亭亭玉立,不知这位是?” “近几日在府中做客的朋友。”于清晟回道,便在对处坐下。 于母继续开口道,“青浩今年可是要准备参加科举?” 青浩?这名字挺耳熟,羋恬适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在哪听过。 “侄儿已是及冠之年,也该努力一番了。” “早听闻青浩获得王爷赏识,今年科举,青浩定是能夺得举名。” 怎么又是王爷……自羋恬适进这于府,总觉得这里的人,亲戚都与这王爷有关,这原主到底多闹腾,总推荐别人去考试是想怎样。 在整段谈话中,羋恬适与于清晟未说过一句话,一个一直啃着水果,而另一个,看着那人啃水果……这人居然还特地戴了一个能摘了下半张脸的面具,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 于清晟忽然发现,这羋恬适吃了一盘水果,竟然还能吃下饭桌上的食物,也是惊人的厉害。 “清晟,那个青浩是谁?”在回别院路上,羋恬适还是忍不住好奇,向于清晟问道。 “对他有兴趣?”于清晟死非似笑道。 “兴趣倒不至于,只是这名字耳熟的紧,却是想不起是何人。” 于清晟瞧了眼羋恬适,也不再任他胡思乱想,淡声道,“刘家开有私塾,后那二姨娘嫁入于府,家中也变得富裕起来。一年前,与那王爷熟识,加上为人正直,名声在城中也随之响亮。那知府自然就招了他作为女婿。” “这人长得倒是白净柔气,那知府女儿没想竟喜欢这种类型。”羋恬适笑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羋恬适看着那个表哥就是个“受”,与那知府女儿站在一起着实不般配,不过既然已成婚……等等!羋恬适脑中灵光一闪,受?青浩?与王爷熟识?难不成这个刘青浩就是原主的断袖情人? 也不怪羋恬适不记得,来到这于府也有些时日,都快忘了那王爷的事,何况一个只出现过一次的名字。 “清……清晟啊……那个青浩和王爷……”羋恬适此时脸上尽显尴尬,说别人倒直言不讳,可一落到自己头上,总是难以启齿。 “早时听闻两人关系匪浅,不过今时已成亲,此流言便也不攻自破。”于清晟说罢,站定看向一旁的人,随即看了眼自己的房门,“你要跟我到何处,稍后我还需去酒楼。” “那我也去,我带上初一帮你处理饭菜。”有的吃又有的玩了,羋恬适一步三跳的便回了自己房内。 当羋恬适随着于清晟来到酒楼之前,也是微微错愕,她一现代人,这酒楼单独看倒未多豪华,毕竟高耸入云的酒楼多了去了,可若是与旁边的泥瓦房,平房做对比,这酒楼确实是豪华非常,想到这种酒楼在全国还有许多,也难怪一天收入几万两了。 “春香楼?这名字倒是挺雅致……”像青楼…… 于清晟也明白他的意思,开口解释道,“我娘名为夏春香,所以酒楼当时是以她名来命名。” 羋恬适了然点点头,难怪这名字怎么像青楼。 走入楼内,现在早已过了午膳之时,可楼内却仍宾客满座,二楼坐着的看衣料,属于家底丰厚的,一楼属于寻常百姓,那三楼个个房门紧闭,该是包厢之类,内部装潢也是典雅,难怪他们愿意午膳后还在这坐着吃些小菜。 羋恬适随着于清晟来到一处三楼偏房,这是于清晟隔开专门看账本所用,远离了楼下的热闹,采光还特好。 “清晟,不点菜吗?” “菜?”于清晟一脸惊异,好笑道,“午膳刚用下,你还能吃?” “点心呗,我虽吃的次数多,可吃的也不多不是。何况还有初一呢。” “来人。”于清晟也是无奈,这么能吃,可怎么养的起,“都说男儿志在四方,你这生活倒是过的惬意。” 可我是男儿啊……羋恬适想着,干咳一声,“那什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东家,可有吩咐。”每次于清晟前来,这的负责人都会派一人站在这房外候着,此时于清晟一唤,便立马进来了。 “小二,可有菜单?”羋恬适看着那小二说道。 “楼内并无菜单,若是公子想吃什么便告诉小的。” “那来一只白斩ji与三斤龙虾吧。”白斩ji可以给初一吃,龙虾自己吃,每每一想到龙虾配啤酒,羋恬适就忍不住的流口水,可惜这里没有啤酒。 “好嘞,公子稍等。” “清晟,若是你这酒楼内无菜单,客人们可要如何点菜呢?” 于清晟向羋恬适投去疑惑的眼神,“想吃什么便做什么不是更合理吗?” “啧啧啧,非也非也,自古五千年,人们对吃有着无比深刻的研究,每个地区的食物菜色都有着明显的不同。”说罢,羋恬适拉起于清晟,走出了房门,靠在围栏处看向下面,“你看一楼,他们桌上的菜多数是相同的,红烧r_ou_,炒青菜。而你看二楼,菜色却有了明显的变化,醋溜土豆,那是辣子□□,并非是菜价问题,而是一楼的不知道有这些菜。若是有了菜谱,他们每个人就可吃到那些从未尝过的菜。” 于清晟只道是酒楼什么菜都有,所以从未想过做出新菜,可却未想到这一层,“那这菜单要如何做?” “很简单,让厨师将所有的菜列出,然后找人做成一本大册子便可。”羋恬适说罢,将于清晟拉回屋内继续道,“介意使用硬纸,不容易破。” “那先便在此楼使用,若有效果,就发布全国酒楼。” “安啦,肯定有效果的。” 第 10 章 “这龙虾……是不是太大了些……”羋恬适看着面前那足足两巴掌大的龙虾,一时感到无语,她要吃的是小龙虾,这龙虾是什么鬼,“没有小龙虾吗?” “小龙虾?小的倒未听过什么小龙虾,这龙虾是楼中最好的龙虾,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行吧。”羋恬适无奈叹口气,挥挥手示意小二下去。 于清晟不禁挑眉,“这龙虾是命人千里连夜送来的,你还这般嫌弃。” “不不不,我可没嫌弃,我只是在为没吃到想象中的东西表示遗憾!”羋恬适赶紧对着于清晟摇头,坐下开始徒手拆龙虾,随即又拿着一根ji腿塞给初一。 直到那两盘被一人一狗消灭,于清晟才回过神,刚刚竟看人吃东西看的出神,忘了还有账本看。 今天怕是看不进去了,于清晟索性站起身来到羋恬适一旁坐下,“这一只ji基本入了初一的肚,你倒是真大方,还未见过如此对狗的。” 羋恬适勾嘴一笑,看了眼初一,又看向于清晟,“既然决定养它,自然要给它力所能及的,也不用担心白眼狼,起码它明白谁对他好。” “你还真是喜欢狗。”于清晟摸摸那毛茸茸的脑袋,淡笑道。 “非也,我只是单单喜欢它而已,若是有人想吃狗,我也不反对,毕竟这是弱r_ou_强食。若是有人伤害了它,那我也是不会罢休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护犊子吧,于清晟无奈摇头,不在回话,看着初一那双灵动的眼睛,默声道,你有一个好主人! 羋恬适随意环顾一下,忽然发现于清晟的桌上竟堆起了一本本的书墙,难道这都是账本?“明天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看账本了吧,你这连续看了好几天,也该休息两天了。”说着,羋恬适拿起一本随意翻了一眼,完全看不懂…… “还有一些需要看完。”羋恬适微皱眉,这几日,发现有些账记得并不是很明确。 “怎么,是看出什么问题了?”羋恬适见她如此,上前开口问道。 “账不对,虽不多,却是从去年便开始了。”羋恬适不禁有些疑惑,手指躁动的在桌面敲打着,“为何大哥却一直未发现?” “或许可以说你大哥没有多管。”羋恬适笑道,“既然你大哥都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呢。” “何意?”于清晟见他说一半留一半,也是气急。 “啊呀,别急别急,以后你就知道了。”羋恬适拉起于清晟就向外走去,“走吧,别看了。做生意啊,还是要出去走走才行。” 一柱香之后。 “你说的走走就是回屋?”于清晟看着那打着哈欠准备回屋的某人,心里更是气急,这怎会有如此不靠谱之人。 “吃饱了就想睡,也没办法不是。明天我来找你出去玩,那先睡了,帮我带初一。”一口气将事说完,转身便进了屋内,留下于清晟双手握拳的看着紧闭的房门,真的好想打他。 可却也拖羋恬适的福,这一晚于清晟也睡的格外安静,补充了这几日的睡眠。 第二日一早,于清晟刚出门,便见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外。 “夏伯,这是?” 一老伯见于清晟出来,赶紧上前说道,“刚刚一位公子让我来接小姐出去。” 于清晟一猜就知道是何人,微叹口气,“那位公子现在何处。” “这个不知,只说让我接小姐在门外等。” “走吧。” 在马车上,于清晟直到等的以不耐烦,羋恬适才提着一饭盒缓缓而来。 “你这是准备做甚!”于清晟温怒的看向羋恬适,誓要得到一解释。 “别生气啦,我这不看你这两天这么辛苦,想带你出去踏青么!”羋恬适说着,将饭盒放置马车一旁,又将于清晟重新安顿在马车上坐下,“阿伯走吧。” “好嘞!” 马车渐渐行驶,出了城。 “别愁眉苦脸的,我这不带你出去玩了么。”羋恬适见她一直毫无表情的靠坐着,赶紧凑上前笑道。 “是你想出去玩吧……若是你想出去玩,府中都可陪你,二哥都行,为何要拉着我。”于清晟只要一想到还有一堆账本,便提不起兴致,心里更是不安稳。 “可我喜欢和你一起啊。” “……”这人,怎如此不正经。 “小姐,公子,到了。”马车在一阵颠簸后,缓缓停下。 羋恬适见状,率先跳下马车,只见四周围绕着高山青松,山底下坐落着一个个茅草屋,不大却也不小。 “这里是离城最近的村落,那边的山丘之上便是公子需要的东西。” “美的很美的很!”羋恬适笑着点头的看着这一切,转身回到马车一旁,“清晟,来,我扶你下来。” 等两人站定,老伯才开口道,“小姐,公子,小的便在村口的茶馆内等你们。” “好,去吧去吧。” 可这山里的道路却没有城中来的平整,羋恬适却是高估了于清晟的脚力,没一会,于清晟就已走不动道。 好在这时代不需要裹小脚,比较开放,不然可能连房门都迈不出了。 “来到这如此偏僻之地,到底要做甚。”于清晟坐靠在一石块之上,此处早已没了房屋,只剩下那一颗颗参天大树。 “踏青啊!”羋恬适索性将饭盒塞入于清晟手中,在她面前蹲下,“来,我背你。” 于清晟不禁一愣神,反应过来赶紧说道,“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这太过逾越。”这男未娶女未嫁,怎么能做这种事,被人看见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于清晟便反s,he性的拒绝了。 “这有什么关系,在等下去天都快黑了。何况这别说人了,鸟都不一定冒出来,谁看啊。” “这……” “啊呀。”羋恬适无奈一叹,索性拉过于清晟的双手搭在自己双肩一提,一弯腰,整个人便顶起了于清晟,向山丘走去。 或许是因男子身,所以力气也是大了许多,而且离目的地应该也不远,羋恬适背着于清晟也未走多久,就已来到了那处山丘。 “这地方……别有洞天啊!”羋恬适看着眼前的景色,脸上已布满了惊喜之色。 一条瀑布,遥挂在双峰之间,从千丈而落,与底下的那片湖泊混为一体,而湖泊的水顺着一条溪,缓缓向山下的村庄流去,真是好不壮观。 “竟不知景色宜人之地,却藏于人烟稀少之处。”于清晟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呆了神,习惯了城中繁华,来到此处就好似进了另一个世界。 “现在知道和我来是有多好了吧。”羋恬适说着,还顺带挑了挑眉,来显示下此时的得意。 “总不能一直看一天吧。”于清晟完全忽略了对方的得意,虽说确实是好地方,可不能给他染料,否则染房都得开起来。 “当然不会。走,先找一处坐下!”羋恬适说罢,找了一处干净之地,将饭盒中陈放的食品一一拿出。 “你这饭盒中放的到底是何物……”于清晟见他从饭盒中拿出的都是一些小包,一碗黑乎乎的浓稠之物,甚至还有一把刀,却是未有一个可吃的,若只是带这些,总包裹就可,何必拿这么大一个饭盒。 当然,还是因为羋恬适压根没想到用布。 “今天,本少爷来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厨艺而已。这些小包是调味料,黑乎乎的是我早晨刚做的黄豆酱。”说罢,羋恬适又捞出一根线与吊钩,“等会你负责看钓竿,我去山里头转一转,看看果子。” “……”此时的于清晟,内心万千马匹踩过,好想回去。 这时节,刚好凑到山果子成熟。 现在的人还未有吃水果的心思,要不然,也轮不到羋恬适来摘了,早已被别人摘走上了市场。 羋恬适在周边随意饶了两圈,就找到了一堆小时候能吃到,而长大后已很少看见的果子。曾经,无花果都是吃到饱的还嫌多的,现在身上吃饭的钱还不够买两个解馋了。 当羋恬适捧着一堆果子回到原处,就见于清晟坐在那钓竿旁发呆,一缕发丝随着轻风拂动,不着一粉,真是美的让人嫉妒,为啥自己长不到这么好看呢。 “清晟,吃点果子。” “这些……”于清晟看那五颜六色的果子,心中有些不安,“你确定可吃?” “放心吧,我刚一路吃过来的。” 于清晟见他那双放光期待的双眼,也不好拂他的意,挑了颗最小的果子放入嘴中,微微的甜带着丝丝的酸,却又充斥了水份,别说,挺好吃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羋恬适本还等着她夸奖,可却看见于清晟的面上闪过一丝ji,ng光,还未反应,便听她说道。 “嗯。这些果子在市面上未有流通……不知你是怎会了解的。” “……” 于清晟从未主动问过羋恬适他是何人,羋恬适也落个自在,现在倒是未想到,在这被揪住了。 “刚见面时,你衣裳虽已破烂,却也能看出是极品丝绸。你说你姓米,南方米姓甚少,多半也是近几年由北方米族迁来,可你却又是真正南方人,没有一丝北方人的模样。” 第 11 章 羋恬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真不愿回到那个王府去做一个正经王爷。 而王府内。 “家儿姐,这么久都未有王爷的消息……会不会……”缠儿话到嘴边,终咽在了喉间。 “不会的,王爷当日定是被他人救走。”家儿想起当日山脚下的杂草,有被踩踏压倒的模子,笃定道,“派几人越洋寻找。” “可我们的人都散到了全国各地,却也未得到一丝消息……”缠儿说罢,忽又想到,“王爷会不会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所以我们忽略了……当晚虽紧急搜索了周边的城,可也因晚上,所以没有搜索到位。” 家儿忽然想起那时她们四人得知未找到王爷,都已焦头烂额,便笃定王爷已不在周边城,情急之下将所有人派了出去,“你的意思是,王爷也许还在周边。” “我们可去姚将军处调派人手,彻查周边所有城池。” “好,我这就走一趟。” 而在看另一边,羋恬适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于清晟许久。脑中不停的转着,到底说实话还是假话。若是实话,会不会自己住的不会长久了,可要是假话,就于清晟那性子,拆穿的那天,她定会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羋恬适索性一咬牙,正色道,“于清晟,你老实和我说,哥平时待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有,你不是我哥。” 这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啊。羋恬适一愣,索性将头搁在于清晟肩处蹭了蹭,“我明明待你这般好……” 这是撒娇吗?于清晟着实被羋恬适的行为弄得一振,一个大男子竟然对撒娇这事做的遂心应手的,关键她还觉得毫无违和感……于清晟明显的感受到心脏在明显的跳动,好似要钻出身体一般。 羋恬适见她半天没反应,只道这招不管用,好歹她也是二十四岁的有为青年,居然对付不了这个十……这姑娘几岁来着? “清晟,今年芳龄?”羋恬适看她那成熟劲,应该有二十多了吧。 “十九。” 额……这年纪不能说大,却也不能说小。不过在古代,好像二十就是大龄女青年了吧,羋恬适一时半会都不知该说什么,找了个拾柴的借口又跑山外头溜达了。 于清晟看着那离去的身影,脸上不由得扬起了微笑,可同时,心中又冒出了别样的滋味,空洞而又惆怅。 要说怎么无巧不成书,当羋恬适捧着几根干柴回来,恰巧碰上鱼竿抖动。赶紧跑上前拉过鱼线,在一段激烈挣扎之下,鱼渐渐被拉出了水面。 “好大一条,够我俩吃了。”羋恬适惊叫一句,随手解开腰带,外袍一挥,完全将鱼包在了衣袍之下。于清晟默契的接过钓线,羋恬适顺势将鱼收入了衣袍之下一提。 “清晟,这鱼大不大,你酒楼里一定没有这么大的!”羋恬适大笑道,那条鱼仍在羋恬适手中扭动着,若非一高大男子,定是抓不住了。 “快些架火,衣服都shi了。”于清晟上前拉过羋恬适,将手放置shi透的亵衣角处想将其拧干。 “不急,先将鱼弄了。” 羋恬适说罢,走至一棵树后,将鱼摔了两下,原本活蹦乱跳的鱼瞬间安静下来。熟练的剃鳞,剥开,动作一气呵成。 “曾经有一次我出门,钱袋居然掉了,当时也未想找官府,肚子饿的实在没辙,就去别人家中的池里偷了一条鱼,当时什么也不懂,鱼腥的厉害了,但也吃了下去,之后,我便开始研究料理做菜了。至少在外,不会被饿死不是。”羋恬适随手解开一包纸,将里头的盐抹在鱼面上,分成两半,摊在了食盒之上。 “最后你是怎回家的?” “官府借了我路费回家了呗。”羋恬适拍了拍手,拿出火折子开始架火,“有没有瞬间崇拜我了?” “……没。” “好无趣啊你。” 或许是这鱼处理得当,也或许是因为刚钓上的新鲜鱼,或者是劳累后,当于清晟将鱼吃入口中,没来由的一阵喷香,酥脆细腻。 此刻的她,都已忘了刚来时,还念叨着书房中的账本。 兜兜转转许久,太阳已渐渐落下,晚霞洒落在山面上,若是有相机该有多好。 下山倒是用不了多少力气,两人没一会就已到了村庄内。 “快快!” 两人刚走到山底,就见一堆人向一个方向涌去。还未等两人反应,就见夏伯也在向那处走去。 “老伯,他们是在干什么呢?” “小姐,公子。”夏伯向两人弯了下腰,“听说一女子难产,男方与女方家中打起来了。” “走走走,我也要去。”羋恬适本着那爱凑热闹的性子,拉过于清晟就向人流的方向走去。就见四人正扭打在了一起,而一旁看似是儿子的男子在劝架。 “夫人撑不住了,快决定保大还是保小。”一个年长的老婆子从房内跑出,对着扭打的四人叫道。 “保大。” “保小。” 听那四人的回答,羋恬适换下那一脸看戏的模样,紧紧撅眉,如果没猜错,这是产妇难产,公婆想要保小,而娘家要保大。 “既然是生孩子,保大保小自然要做夫君的决定。”不知何时,羋恬适拉着于清晟已穿过人群,来到了那男子身边。 “保小,那可是我们家的后代啊。”一满脸泥垢的大妈向男子喊道。 “不是你们的你们当然不心疼,那是我们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啊。当时你们求着我们把女儿嫁给你们,你们现在居然要用我女儿的命换你们所谓香火的命。”另一个大妈坐在地上哭喊着,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看来你们家是有家业要急着继承啊,这么想要一个后代。”语气中,无不透露着讽刺。 即使安全生下,在这婆家中,那产妇也不会安生,毕竟连她性命都不看重的婆家,又何来关爱一说,真的倒不如开始就解脱了。古代不比现代,现代嫁给了狗,离婚还能寻找下一春。可在古代,一女子嫁给了狗,那她的一生,注定悲哀。 “保小。我不能让我爹娘失望,产婆,保小。” 男子的一句话,周边所有人的脸色五花八门。甚至于娘家的母亲都昏厥在地,也许是不愿再听到自家女儿的噩耗。 人的一生,真如陶浪般大起大落。刚刚在山上还是愉悦之色,而此时,于清晟看着这一切突如其来的戏码,心中显得怅惘。 “走吧。”羋恬适在于清晟耳边轻声道,这一幕她不想在看下去。 “既然来了,便看下去吧。”于清晟反握住手中的温度,轻声回道。 不知过了多久,周边的人都已渐渐散去,却未听见任何啼哭声,也未见到产婆出来。 “嗞嘎。”木门忽然被打开,只见一产婆,怀抱着一名婴儿走了出来。一个毫无生气的婴儿。 产婆狠狠的将孩子塞进男子手中,冷声道,“夫人身子太瘦弱,你们定是怀胎十月未好照料。夫人使出全身力气,将孩儿生出,可也为时已晚,孩儿已没了气息。” 男子与家人却已抱着孩子呆愣愣的站着。 “那产妇如何?”羋恬适率先上前问道。 “气息虚弱,若调理不好,怕会落下病根。”产婆说罢,便直直的向在外走去,“这事老婆子我不管了,你们自己找大夫吧。” “大夫?快去请刘姑娘。”人群中不知何人一叫,几人便匆匆向一方向跑去。 而那娘家父母早已进了屋看望自己的女儿,那公婆与所谓的夫君,却仍站在原地呆愣着。 “儿子,马上把里头那女的休了,居然连个小孩都生不出,白吃白喝我家这么多饭,浪费!” “娘,你!” “别犹豫啊,刚好我这有纸笔。给!”羋恬适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纸与笔,递给了那男子,“犯有七出,无后,可以休。” “儿子,赶快写,写了娘给你找个可以生儿子的媳妇。” 身为女人,却如此为难作为女人的儿媳妇,真可怕。 等那男子写完所谓的休书,羋恬适便赶紧接过,“我会帮你们转交,你们快些去安顿那所谓的后代吧。” “你如此怂恿休妻……会落下话柄。”于清晟拿过那封休书,整齐的叠好,话虽如此,可她也明白,屋内的女子无论日后怎么样,都会比在那家中过的要安逸。 第 12 章 “我们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过客。”羋恬适说罢,轻声叹气,“为了遵循所谓的女德夫纲,竟要赔上性命。明明是一种虐杀,却又找不到条律可以治罪。” 刚刚听产婆所说,那女子身子骨没有达到,若是在怀孕期间,用心料理身子,母子都定会平安。 不多时,一女子在村民的引路下,匆匆而来。 “快让让,刘姑娘来了。” 羋恬适看着那所谓的大夫进了房内,才准备离去,“清晟,我们回去吧!” “再等等。”于清晟拉住羋恬适,唤住他继续道,“我并非善人,但此事既与我们碰上,我们助一把可好?” “何意?”助一把?羋恬适却是想不到要怎么帮。 “打听一下,若这女子乖巧懂事,我们便将其带入府中。若非如此,就给予些银两表示宽慰,你看可好?” 虽然休妻后也可另嫁,可这村子也就这么大,想嫁也是难,没准还得碰上前家来冷嘲热讽,既然于清晟提出,羋恬适自然愿意帮忙,便应了声,钻入人群中。 要说这姑娘确实是好姑娘,不然也不会被求亲求了这么多次。而那前夫家,在村中,家庭条件也是上等,兜兜转转过后,那姑娘也就愿意嫁了。 笃定之后,便等人出来了。 夜幕渐渐降临,村民也都散了回家准备煮饭做菜。许久后,那位女大夫背着药箱缓缓走出,女子的父亲将其送出,拼命点头道谢,瞧这情况,那女子定是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 “天色已晚,不知两位?”父亲看着仍在门外等着的两人,略有疑惑。 “进屋说。”羋恬适点头,与于清晟缓缓步入屋内。 一进屋,便有浓烈的血腥味袭鼻而来,一位满脸苍白的女子安静的睡在早已沾满血液的床上,真的很瘦小,羋恬适看着那手臂还未有自己一半,撇开头不在多看,真的很可怜。 “二位,今日我俩见此事,对姑娘深表遗憾。”于清晟敛头,她不愿去看床上的女子,刚刚的一眼直戳她心房,在这远离笙箫大城的村中,竟有着如此触目惊心之事,到底是人心太恶,还是世俗的认同。 “我与老伴也要谢谢二位刚刚为小女出头啊。”两位两人佝偻着背,双手握拳的挥着。 “我这有些银两,还请二老能收下。” “不不不,这怎么行,非亲非故怎能随意收银两。” “姑娘身子十分虚弱,此钱可买些好药材为她调理身子,至少不会落下病根。”于清晟说着,将钱袋塞于两人手中。 为了照顾自家女儿,两人只能一人干活,收入自然也就少了。而那一家子,定是不愿付药费,这笔钱就似及时雨。 羋恬适在一旁继续道,“我旁边这位姑娘名为于清晟,身边一直缺少一位照顾之人,若等姑娘醒了,也请二老问问她可否愿意来于府共事。” “于府?”二老满脸惊异,“可是那首富于商贾?” “正是。若是姑娘愿意,等身体康复,可让其直接来于府寻我,若是不愿,也可写信支会一声。”于清晟含笑点头。 “好好好,谢谢于姑娘,谢谢于公子。” 于公子?羋恬适疑惑非常,这是叫我吗?这两位老人是觉得他和于清晟像兄妹,还是觉得他入赘于家了…… 互相寒暄几句,羋恬适与于清晟便上了马车回府。 “那两老人家居然叫我于公子,是我们长的像兄妹,还是我长的一副入赘的小白脸样啊?”羋恬适使劲摸摸自己的脸蛋,岔愤道。 于清晟见他如此,也是觉得好笑,便出声调侃,“我俩可未有一丝兄妹像,怕是真把你当了小白脸。” “小白脸……”羋恬适双手摸着自己的脸蛋,时不时看下自己的手,沉思片刻后,满脸严肃道,“我刚想了下,这个身份我能接受。” 于清晟听他所言,含笑之余,微微垂下眼,“别的男儿都想着出去打下一片天地,你倒是随遇而安。” “我觉得成亲,只是为了陪伴另一人罢了。” 陪伴另一人吗?于清晟心底不知将此话默念了几遍,可想将其甩出脑海时,却怎么也甩不出去了。 当两人回到于府,已三更半夜。 于府除了守夜之人,都已熄灯入睡,两人便也默契的回房。 人都爱在入睡前胡思乱想。 羋恬适刚一闭眼,忽然想起马车上的对话,她今天好像在马车上说愿意当小白脸,羋恬适一想到这ji,ng神瞬间一激灵,于清晟会不会以为自己说要当她小白脸了吧,当时自己只是觉得小白脸可以当罢了。不过,就于清晟那人,应该不会多想才对,毕竟这么熟了,开个玩笑很正常。 嗯,对,玩笑!羋恬适想着,眼睛一闭,安心的睡了去。 羋恬适本以为经过那天共同的玩耍,以后的日子,于清晟会经常与自己玩,可,于清晟却是消失了。前段时间,她还会在晚上回房休息。可是…… 羋恬适此时站在于清晟的房前,月光如薄冰般撒在身上,看着那漆黑一片的房屋,毫无一丝气息。 “公子,用早膳了。”一大早,一位丫鬟就将羋恬适的早餐送来。 羋恬适朦胧的双眼为其开门,今天的早膳送的还真早,“嗯?小青呢?”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羋恬适有些晃神。 “今日,未来姑爷要来府中拜访,小青被调去厨房帮手了。” “未来姑爷?”羋恬适微皱眉,向眼前的丫鬟再次确认刚刚所听的词。 “对。两年前,小姐与一男子许下的一门亲事,今日那男子该是来提亲的。” “……” 人生,真的是要及时行乐,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变故。 原来,这几日寻不到她,是因为那所谓的未婚夫来了么。早已知道她是要成亲的,却是未想到这么快。 “飞龙此番难不成是来提亲的?”看着一车车的礼品被放于院中,于母也猜到了何意。 这杨飞龙是两年前于老头定下的亲事,原本于老头想将于清晟嫁于那南齐王,却被婉拒,可当时于清晟已十七岁,早是嫁人的年龄,于老头便选中了城中商人的儿子,虽说杨飞龙对于清晟一见倾心,可于家家大业大,他自认着实配不上,便许诺出去奋斗两年,两年后上门提亲。 “夫人,飞龙应那两年之约,前来提亲迎娶清晟。” 而羋恬适带着面具,缓缓移到正厅门旁,悄悄向里看去,就见一男子微微作揖,这就是那个未婚夫?不高不瘦,不矮不胖,此人若是放在人群之中,也似平淡无奇啊。虽然自己也很平凡…… “飞龙,倒不是伯母不愿应你,只因大儿三儿发生意外,伯父也年岁已高,家业都落入清晟这女儿家身上。此时并非谈婚论嫁之时。” 拒绝了?哈哈,面具下的那张脸,早已笑成了花,拒绝的好,这男的还没自己好呢,怎么能说嫁就嫁。 “兄台为何站在此处不进去?” 刘青浩!怎么在这时会碰上这个家伙,“刚巧路过此处,便站这看看。”羋恬适故作低沉,就怕眼前之人认出自己的声音。 “兄台作为清晟好友,不如一同进屋去看看那所谓的未来夫君吧。” “罢了……我还是……”还未等羋恬适话音落下,刘青浩就已率先走入屋。这里的人都是不听别人说话的么,羋恬适内心已是无比的抓狂,可无论如何,只能随着进入了。 “小侄见过舅母!” 刘青浩向于母作一辑表示晚辈的尊重,羋恬适在一旁也是轻轻弯腰向于母表示问候。她作为现代人,作揖她不是特别习惯,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好。 “你怎么来了。”于清晟见他忽然出现,微微愣神,赶紧将人拉过来轻声问道。 “我还问你呢,这么久不回来,敢情和这未来姑爷浓情蜜意去了。”羋恬适嗤鼻道,语气中尽是不满。 “什么浓情蜜意。”这两天羋恬适不知,这杨飞龙天天到府中,所以于清晟在那第二天就住在了酒楼,可却仍然这一早被那杨飞龙找上了门。 “我和你说,我现在很不开心。” “……” “咳!”两人的窃窃私语,让那杨飞龙渐渐黑了脸,于母见状,只道两人太不予遮掩,只好出声干咳,提醒那两人。 “清晟之事,伯母大可放心,成亲之后,飞龙便能帮助清晟,为其减少负担。”杨飞龙赶紧又出声继续道。 “飞龙想必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自然相信飞龙有能力打理好于家产业,只是于府近日事为较多,并无太多ji,ng力准备结亲之事。而晟儿又是于家长女,自是不能草率。结亲之事,需缓缓。” “这……好吧。”虽然心中极不情愿,可这第二次拒绝,杨飞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应声,命人将聘礼运回去。 第 13 章 到了午膳之时,所有人便移驾到了用膳房。 于母按照辈分,理所当然做到了面对房门的位置。按紧次,一旁坐着于清晟,而杨飞龙作为未来上门女婿,理所当然坐在了于清晟一旁。 羋恬适不知为何,却是感觉食之无味,了了两口就已身体不适为托词而离席。 若是于清晟嫁人,她应该也不好在府中继续住下,毕竟有夫之妇,还是有所区别。 羋恬适将初一从房中带出,缓缓走至那湖边凉亭坐下,正时秋风换季,那微微的暖风拂过脸颊,扫荡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却是让羋恬适产生一股安静的舒适感。 羋恬适看向凉亭外,那一片已渐渐干枯的草,每到一定时候,于清晟都会命人修草,那草长得茂密,睡上去定是舒服非常。 想到这,羋恬适索性找了四根木棍与一块布,随意在草坪上搭了一个简陋的棚子,看了眼在那奔跑的初一,这于府上下都有人,羋恬适倒不担心它会跑哪去,便脱下外套盖在了自己身上闭眼睡去。 于清晟在送走了杨飞龙后,本打算回屋洗浴换衣,刚路过那片庭院,就见一只大白狗在那呼啸的奔跑着,时不时打滚追飞虫,初一若是在这,那……于清晟向周围看去,就见到被凉亭掩去视线的后边搭着一个破棚,而下边正熟睡着某个人。 “小姐,米公子近日时常在您屋外等您,到天黑后才回房。”丫鬟的话不禁使得于清晟动容,丫鬟犹豫片刻,见自家小姐未回话,又继续道,“今早米公子寻的我们要一个裹布,该是想离开,我们怕小姐不知,就先以需去寻给推迟了。” 他要离开……于清晟敛眼片刻,甩袖准备回房洗漱,“派人守在院外,禁止米恬适踏出一步。” “好的,小姐。” 羋恬适一觉醒来已是黄昏,而初一也是玩累了,在她一旁睡着,今早与那几个姑娘说自己要包行礼的裹布,不知道现在找到送来了没有。 羋恬适进于府时,也没什么私人物品,那裹布主要还是为了装一些干粮和一件衣服。 在路过于清晟房间之时,依旧是黑暗一片,今日怕也是不回房住了,羋恬适不禁疑问,这几日她不回房,是睡在何处的,先去外溜达两圈,没准她在用膳房也不一定。 “公子,小姐吩咐,未经她允许,不可踏出院内一步。” 被两大汉忽然拦住去路,让羋恬适一惊,“什么鬼……”这一幕,在电视剧里见过,遭人暗杀,被仇家灭门,主角为了保护他将人软禁,难不成……“你家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小姐并未交代其他,只命我俩看住公子。” 果然,居然还派保镖来保护自己,定是出什么事了。羋恬适想着,在这两人身上也定问不出什么,也不多言语,转身回了房。 这古代,墙筑的还未有两米,有些甚至只有一栅栏,羋恬适回房寻觅会,搬出把凳子,找到最矮一处墙,就想着往上攀。 这两米说高不高,可当羋恬适一趴在墙头往下看,说真的,挺高…… “吱嘎……”一布撕碎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黄昏,引来了原本在院外守着的两大汉。羋恬适看着大汉急急忙忙向这边走来,就要往草堆里钻,可自己一身白衣,定是会被找到。 “汪汪汪。”忽然冒出的狗叫,又再次引的大汉回头。随即院外出现的躁动声将大汉引回到院内。初一啊初一,真的是没白养你,羋恬适庆幸的拍了拍刚因紧张变得狂跳不止的心,撕下那已被勾破的衣块,转身跑开。 “你们四小姐现在在哪?”羋恬适跑到府门口,随意拉住一人急问道。 “刚刚小姐已经出门了。” 出门?一定是春香楼。羋恬适想着,便直奔春香楼。 而于清晟,看着眼前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更是如麻紊乱。 其实这些账本早已不用看,在躲避杨飞龙之时就已看完,可于清晟仍是选择了在这酒楼里住着,不如意就不回去面对。这么想着,反而让于清晟变得越发烦躁,屁股像长了刺针般坐不稳。 “哐当!”一声巨响惊得于清晟身躯一震。 于清晟撅眉,起身开门而出,嘈杂声瞬间传入其耳内。这发生了何事,怎如此吵闹。 门外守着的小二,见东家出来,感觉哆嗦的上前解释,“小姐,有一乞丐想见小姐,可小姐有吩咐不可让人打扰。所以掌柜正命人驱赶乞丐。” “驱赶乞丐打发些银两便可,造成如此大动静,影响客人用膳,赶紧下去制止。”于清晟见下方几人和一破缕烂衫披头散发的男子搅在一起,重声呵斥道。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4节 “是。” “放开我!”男子被几人硬压在身下,却仍在使劲等着叫着,想要脱开束缚。 这声音……于清晟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向楼下的s_ao动,那人明明应该在院中被看着,怎么会出现在这。 “清晟,清晟!”男子被活生生的挤压着,脸颊紧紧贴在地面,声音也因为口型的固定显得低沉与模糊。若是在房内却是听不清,可在外,于清晟听得清清楚楚。 “住手!”于清晟对着楼下大喊一声,急忙迈步跑下楼,推开那压在男子身上的一堆人,“全部给我滚开。” “是,是!”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东家弄得有些蒙圈,赶紧连连应声起身站一旁。 “恬适……”于清晟赶紧上前试图扶起摊在地上的羋恬适,“恬适?” “我没事,就是被压的有些疼,想躺会。” 于清晟轻轻抬起羋恬适那紧贴在地上的脑袋,一面脸颊因在地上划动有了微微的血痕,一面脸颊却大大的印着一个鞋底印。 “这鞋印是何人所做!”于清晟起身,冷然的语气与那双紧盯眼前人的冰眸,震那几人倒退几步,只低着头不敢言语。 “无人应声么。”于清晟见无人回应,心底早已气的不行,可面上却又不好大庭广众表现出来,“辞退,明日不用再来。” 一旁的掌柜听如此说,赶紧上前说道,“东……东家,他们也在楼中干了许久,这事却也怪不得他们,还请东家饶了他们一次吧。” “掌柜。”于清晟撅眉,冷冷扫过,将目光定要掌柜身上,“我只问一句,他在被阻挡在外时,可有报自己的来意?” “这……” 确实,羋恬适第一次冲入酒楼却被赶了出来,第二次知不能硬碰硬,便开始好声相谈,而跑堂的那些小二见他灰头土脸,也不听他言语就想将他赶出去,情急之下,便有了冲突。 “算了吧,我没事。”羋恬适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全身虽疼痛,可也不好一直躺着。 于清晟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让其靠在自己身上,“快去请大夫。”冷冷甩下一句,颤颤巍巍的扶着羋恬适向楼上走去。 几日未来,这书房倒是变得设备齐全,典型就是于清晟房间的翻版,难怪于清晟不会觉得住着不舒服。 “你怎么会来。”于清晟看着床上咬牙忍痛的人,气急却又无奈。 “我怕你出什么事了,所以来找你。”身上一股闷痛瞬间袭来,羋恬适紧握双拳,等这股疼痛渐渐过去,才又开口道,“你忽然派两个人保护我,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可那两人又不愿意放我出来,我只能爬墙,不然也不会灰头土脸了。” 每件事,都有着因果循环,这件事说到底,是自己的不是,于清晟伸手拂过羋恬适的脸颊,为其擦去渗出的丝丝血液,心底既是心疼更是气愤,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找几个小厮的麻烦,“就在这住吧……” 等大夫到来,为其脱了上衣,于清晟才清楚的看到羋恬适身上的伤势,虽未流血,可皮已在那略有粗糙的地板上磨破,这怕又要留疤了。 骨头并无大碍,这让于清晟与楼里的伙计都松了口气,大夫交代后便走,房内又再次只剩两人。 “你以前到底是何人,身上怎会有如此多的伤?”他身上的伤疤,于清晟一眼便看出,新旧不一,新的应该是之前跌落山崖所留,而那些旧伤……“你这些旧伤也是严重的紧。” 旧伤?羋恬适回想一下,这旧伤应该就是那原主从假山上掉下来的那次吧,“有些事过去便过去了吧。”羋恬适故作暗淡道,要说,别人身上伤都是打斗什么的,更不济也是暗杀什么的,自己是跌假山跌山崖留的,这说出去真的太没面子了。 第 14 章 “若是不愿说便罢了。”于清晟选择了不勉强,毕竟这种迟早都会知道的事,何必多问。 “清晟!”羋恬适出声唤住于清晟,抿了抿嘴,继续道,“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怕是在于府待不久了。” 于清晟微微愣神,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轻吸一口气,“何意?”语气淡然的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每次出去别院都戴面具,是因你爹与那刘青浩会认出我。此话可明白?” 爹……刘青浩……于清晟第一反应便是那南齐王,米,芈。所以……于清晟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南齐王。”三个字,就如在叫名字般的平常,“为何忽然与我说。” 羋恬适闭上眼,撇开头,“这段日子,我过得特舒心,也想一直过下去。可你要嫁人了,我走之前也要给你个交代。” “倘若我不愿嫁呢。” “……”羋恬适不明白她说的话,只能显得满脸疑问。 “当日定亲,只因我只是于家四小姐,杨飞龙自尊极强,延期婚约出去游历做生意,不愿让人觉得他是依附于家,此番回来,我早已不单单是四小姐,若非入赘,我母亲定不愿我出嫁。” 羋恬适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就是要么杨飞龙入赘,要么取消婚约,而杨飞龙自尊心很强,不会答应入赘,但是……“这些话和我说的好像没什么关系啊,你忽然说这些。” 于清晟望向床上的人许久,不发一语。房内忽然陷入一种寂静,仔细听,都可听见那呼吸声。羋恬适刚好开口打破寂静,却被于清晟一句话惊得不知何为。 “若我不嫁,你不走可好?” 这是挽留吗?此话一出,羋恬适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刚刚心中的急躁瞬间化为泡影,脸上渐渐扬起了笑意,或许,她想等的,就是此话吧。 “好。” 作为于家未来女婿,在城中,杨飞龙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杨飞龙却是高兴不起来。 若是自己未来娘子,与另一个男的总待在一起,任谁也高兴不起来了。 “伯母,不知近日大哥身体可安好?” 这饭桌之上,杨飞龙再次对于母说道,于子金身体如何,全府上下何人不知,又何必来询问自己,于母自然知道他意欲何为。 这几日下来,杨飞龙每日都来于府用膳,这却让于母开始对其有些厌烦,原本可以安静吃个饭,却还得被人在耳边旁边提醒什么,这让于母从原本的客气到现在的视而不见。 而杨飞龙也不想如此,毕竟他也是从小便接触做生意,最擅长察言观色,可于清晟与另一男子的互动,让他不得不越发急切。 “飞龙,这几日下来,你定也听说于府所发生的事了。”于母语气不禁冷上了几分,充斥着不耐烦,“若是你执意如此,别怪伯母擅作主张。” “飞龙自是听从伯母安排,只是……”杨飞龙见于母有些生气,急急表示道,“飞龙只想能与清晟好好相处,可中间总cha着一名男子。” “在晟儿接管家业时,那男子一直助晟儿学习,两人在一起自然合情合理。”于母话闭,随即放下碗筷甩袖而去。 自己不去主动寻晟儿,还来她这嚼舌根,于母对这未来女婿心里更是不满意,可奈何这是于老头所定,也是无可奈何。 杨飞龙刚入于清晟院内,隐隐听闻那庭院处有谈话大笑声。 刚走至湖边庭院门外,就见两人影在庭院内用餐,而一旁还站着一只白狗。 “飞龙倒是不知清晟也有这般雅兴……若是清晟愿意,明日我便可带清晟去野外踏青。” 于清晟对于他出现感觉略有惊讶,想着院外把守之人怎不把此人拦住,随即对其礼貌一笑,淡声道,“杨公子突然来此所谓何事。” “刚与伯母用完膳,便来看看。”杨飞龙对于清晟微微一笑,转眼看向那旁若无睹吃饭的羋恬适,“前几日见兄台都带有面具,倒未想到兄台这般俊朗。” “谢谢夸奖。”羋恬适抬头笑着点头,随后又夹起一筷菜塞入嘴中,似完全没把杨飞龙当回事,指着一旁的空位,模糊道,“别客气,坐吧。” “我倒是羡慕兄台这般无忧无虑,不知兄台在于府居住多久了?” 这虽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可羋恬适还是觉着略有不适,此人身上对自己满是敌意,语气随意却处处充满尖刺,是来找茬的么。“几月。” “两年前我出远门走商,也是花了几月开了一家商号。也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羋恬适轻轻暼了眼那得瑟的杨飞龙,她自己没有于清晟那般高冷,虽然满脸的无语尽显,“钱乃身外之物。” “只怕兄台这身外之物难有啊。” “噗……”羋恬适早已见惯了人的那些负面嘴脸,即使他对着自己冷嘲热讽,羋恬适也只觉得她是个旁观者,对此人的表现觉得尤为好笑,“杨公子既然想娶清晟,我倒有一问题想问。” “有何问题。” “若清晟只是一普通姑娘,而娶清晟的唯一条件便是放弃现在打拼下来的家业,不知杨公子选清晟还是家业?”羋恬适微勾起嘴角笑道。 “当然是……” 还未等杨飞龙说完,羋恬适又再次说道,“此处为于家,公子的任意一句话都可能会实现。” 杨飞龙听罢,顿时一愣,确实,于清晟就坐在一旁,于家上下现在都由于清晟管理,她已是于家半个当家,若自己选择放弃家业,也许她随即便会吞没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商业,毕竟自己终究还是外人,这看似假设的一句话,却有着无可承担的后果。 羋恬适见他已陷入沉思,轻轻摇头,弯腰拍了拍在一旁的初一,示意它起身,“清晟,我吃饱了,走吧。” “好。” 独留一人在凉亭内坐着。 “清晟,你说他到底来干啥的。”羋恬适回头看了眼凉亭内的杨飞龙,“你得感谢我啊,帮你试出了你这未来夫婿。” “你倒也不为难他。”于清晟一笑,此人还真是不同,若换作他人被如此挤兑,定是暴跳如雷。 “以后还是会见面,所以也是要给个台阶下才行。”羋恬适忽然想起那于母,“你娘本是喜静之人,他天天去打扰,你娘怕是厌死他了吧。” “可能。”于清晟弯起眼角,微笑尽收眼底,。 杨福是城中最大商号的掌柜,而杨飞龙作为其儿子,经商能力自是不差,又通过于家的帮助,这商号可谓越做越大,有了自己家的支柱,杨飞龙才能在两年内有了自己那所谓的家业,虽然一半是由家中支撑着。 在杨福得知自家儿子上门提亲遭拒,而那未来儿媳妇,却一天到晚与另一男子鬼混,心头更是不安逸,某天一早,杨福便携子登门拜访于老头。 而于老头虽依然沧桑,可面上也有了红晕,看来休息确实有了功效。 “福弟今日怎有空来我这于府一坐?”看到老朋友,整天呆在院中的于老头满是高兴。 “我这小儿,在外两年总算盼回来,便趁今日带他来拜访大哥了。” “好好好,那等会午膳唤来晟儿,好好聊一聊。” 这若是杨飞龙自己来,还能好打发,可这叫来了爹,还拉上了于清晟她爹,那事就并非如此简单了。 这一天,因于清晟已看完了账,所以也格外清闲,一早就坐在院中看书。 “清晟,今日我爹前来拜访,于伯父来让我唤你稍后一起用午膳。” 于清晟被突然出现的杨飞龙惊的一愣,若不是她娘给这杨飞龙开了路,于清晟绝对会派人将他挡在院外。 于清晟看了不看一眼,淡声道,“与我爹说,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出席。” 杨飞龙见他如此态度,不禁有些气恼,“清晟,你可是因那米恬适才不愿嫁于我。” 第 15 章 于清晟听他所言,微微皱眉,这句话好似她是一个离经叛道,辜负了他的人,“与他无关。” “那是为何,我们既有婚约,自然要成亲。” 于清晟缓缓放下书,于杨飞龙直视,“你可知,我是怎样的人。” “这个在婚后可以慢慢了解,又何必急在一时。”杨飞龙面上有了急切。 “连打听的心思都没有,我又何必花心思应付你。”对于他的提亲,于清晟只感觉有些可笑,他是觉得自己有多无知,才有信心来娶自己。 “就因为那个米恬适了解你,你才与他在一起的?” “他只是朋友罢了。何况他也给予你一个机会,前几日的问题,可还记得。”于清晟说罢,随即拿起桌上的书站起身,“我还有事,他就在房内。” 这一举动,于清晟明显就是想让羋恬适帮忙解决杨飞龙,还让杨飞龙去找羋恬适,不过他还真是去找了。 羋恬适对于杨飞龙的到来虽然有些许惊讶,但更多的还是理解。虽然身为男子,一天到晚和他未婚妻混,肯定有些不高兴,不过,偏偏他心里还是个女子,作为闺蜜,拉着于清晟一起上厕所都是正常的。 “找我什么事?”羋恬适看着杨飞龙笑道。 “长话短说,我愿给些钱让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只需要你离开清晟。” 这情景,羋恬适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她身上出现。要是放在现代,她肯定拿起钱屁颠屁颠就走了,可放在这个时代,现金递到她面前,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用,是去买辆五匹汗血马车还是镀金纸传信? “杨兄,我与清晟只是朋友罢了。难不成你是觉得我与她并非寻常关系?” “……”杨飞龙在与羋恬适两次交谈的情况下,只觉得羋恬适这人城府颇深,字字挑人底线却又让人无法反驳,回答朋友,就摆明了说自己故意挑衅。回答关系不一般,却又影s,he了清晟不贞不洁。 “我作为清晟的朋友,为她参谋夫婿也是正常。而且成亲,是你俩的事,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羋恬适看他不说话,又继续道,“杨兄,与你成亲的是清晟,并非我,你这来找我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杨飞龙只觉得这话让人无言以对,随即话锋一转,“你一男子,却整天无所事事,跟在一女子身后,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所以呢?” 杨飞龙觉着这羋恬适就像一团棉花,多重的东西砸下都会变得软趴趴,被这话如此中伤,他竟也能无所谓,索性不在回话,甩袖而去。 羋恬适看着愤然离去的背影,也只是撇了撇嘴,这家伙也真是莫名其妙。 中午的饭局虽说有了杨飞龙他爹在场,可于老头却绝口不提婚约之事,杨福多次提醒,都被杨于老头无意般的转移了话题,当然,这还得归功于于母了。 于老头相比起女儿的婚约,还是选择了家业,毕竟现在没有人可以接手。于清晟倒也乐的自在。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羋恬适是烦恼起来了。 杨飞龙一没事就与他聊天,搞得羋恬适现在躲躲藏藏,反正现在他是明白了杨飞龙这人真的脑子不聪明,情商太低,他一直觉得是羋恬适扰了他的婚约,从未想过自身问题,更未考虑过于清晟的想法,每天都活在自己想象中。 而羋恬适这人说话特爱绕弯,这样就不会把话说绝,也可留有余地,若是聪明人一听,自然也就明了了,表面上也能过得去,可碰上不聪明的,羋恬适分分钟有扇死对方的冲动。 “杨飞龙,我就和你直说吧,于清晟他不喜欢你,觉得你自以为是,一天到晚只想着钱,而且脑子不好使,一堆一堆噼里啪啦的毛病,反正在于清晟眼里你就是个戏ji,ng,有自知之明就自己退婚,不然于清晟为了面子会把你搞得无地自容甚至破产,逼着你退婚。现在懂了没有,没懂我也不说第二遍,以后别来找我了,谢谢!” 这一堆话说的羋恬适直喘粗气,一口气说这么多都快窒息了。羋恬适随即推开挡在前面的杨飞龙径直向前走去,这家伙这两天搞得羋恬适都觉得自己是小三了,一根筋钻入牛角尖,怎么说都不听,倔的不行。 羋恬适刚走入于清晟别院内,就见她正悠闲的看书与品茶吃点心。 “大姐啊,你能不能管管你的未来夫婿,我真的快被烦死了!”羋恬适边抱怨着,就往嘴里塞东西,“给他个准信不行么,天天s_ao扰我。” “你不是天天喊着无聊么,现在不也挺好?”这几日,每每想到羋恬适那模样,于清晟就觉着好笑,她真的是只爱看戏,不爱演戏的。 “别,我才不要。刚刚他又拦我,我索性狠狠骂了他,要是他听进去了,就不会再烦我了。估计他是不会听进去,只道我在挑衅。” 这次确实被羋恬适猜对了,第二天一早,杨家一大家子便带着婚书登门提亲。 弄得于家瞬间忙成一锅粥,只因这实在太突然。 婚书为两张,一张是当年于老头和杨福签下的订婚书,而第二张,是杨飞龙写下的一纸婚约书,只要于清晟在那签上字便成了,可若是不签,这桩婚事算黄了。 于清晟当然是选择不签,将婚事黄了。可于老头不是这么认为,毕竟杨福当年与他也是知心好友,现在体老色衰,更是不愿失去这个好友,可也不能将产业白白送于他人。 “大哥,当年也说,等我儿回来,两家就立马联姻,这一桩事拖的太久,怕是被他人议论啊。” “福弟,家中变故,晟儿身上的担子已不是轻松就能了结的。” “飞龙对于打理生意,做的是极好,两人在一起后,定是事半功倍。” 两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松口。 随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打断了两人的你来我往,使得整个大堂陷入寂静。 “若我不愿嫁,谁都不可娶。杨飞龙,你可懂!”声音不大,却又如风行点击般钻入大堂中没一人的耳内,淡然离若的语气透着满满的不容置疑,不禁让所有人将呼吸缓下,屏息凝视。 杨福缓了一阵,起身夺过杨飞龙手中的婚事,气急道,“女娃,这可由不得你,既有了于家与杨家的订婚书,你不愿嫁也必须嫁。” 于清晟看也不看那婚书,两眼淡淡暼了杨福一眼,“难不成还想将我送入牢内住几日?” “哼,女方不可悔婚,否则需杖打一百,婚约依然有效。” 等杨福话音刚落,一身影便缓缓入了大堂内,站至杨福面前,双眼透过面具死死盯着他,“若有人敢杖刑我家清晟,我就将他碎尸万段。” 羋恬适早在门外站着偷听了,若不是听到要被打,他是绝对不会出来的,可这不愿意嫁就要被打,是什么鬼。 “你是什么人,这是国法,你是想弃国法于不顾吗?” “我管你什么国法家法,哪怕是天皇老子,动了清晟,我也要弄死他。” 杨福被这忽然出现的男子气的直哆嗦,“好大的口气,飞龙,去找刘知县,让他来此处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是的,父亲。”杨飞龙向杨福作揖,临走前撅眉看了眼羋恬适,显得意味深长。 而刘知县那,在得知此情况,随即换了便服匆匆赶来,这杨家是城中最大的钱庄,于家是全国最大的餐饮商人,他自然还是要给面子。 当刘知县赶到,入眼的便是杨福正与一男子对峙着,大堂是一片寂静。 “杨掌柜,于掌柜。”一进门,刘知县便对二人一笑,表示友好。 “刘知县你可说说,女方若是悔婚可要杖打一百?” “律法中却有此条。”刘知县想了想,对其点了点头。 “这人视律法为儿戏,口出狂言,称哪怕是天子,也不可对于清晟用此法,你说这是何罪!” “对圣上不敬,理因当斩。” 天子?羋恬适忽然觉得好笑,流言什么的,果然就是这样传出来的,她说的是天皇老子,莫名其妙变成了天子,最后就成了她对圣上不敬……要真这样,喊那圣上叫小弟弟,是不是要株连九族了,然后那皇帝把自个也杀了!? “我那弟弟日理万机,倒是不会在意所谓的对他不敬。是你们太戏ji,ng还是你们太小题大做?” 第 16 章 弟弟?一席话,瞬间惊的在场的各位脸色突变,满脸五味杂全。 羋恬适见杨福不在出声,转身站至于清晟一旁,看向杨飞龙,“杨飞龙,我问你,刚刚你愿意去寻刘知县,是想若是清晟誓死不嫁,你就准备杖打她一百,强行成亲?” “刚……刚是父亲唤我前去。”说着,又向杨福递上一个求助的眼神。 “所以,若是你父亲要杖打清晟,你也不会反对是吗!”原本沉闷的声音,不禁高上几声,瞬间穿透所有人的耳朵。 这声音……于老头此时确定眼前站着的便是南齐王,因这声音他是最熟悉不过,绝不会弄错。 “老夫参见王爷。” 随着于老头高亢一声而下跪的瞬间,杨福与那些姨妈感觉起身,满脸惊慌的对着羋恬适跪下。 于清晟抬头看向笔直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影,轻轻一笑,刚打算起身随大家一起跪下,却瞬间被人拉起,“别闹。” “小女子该给王爷请安才对。” “别,你要跪我我可得折寿。”羋恬适将人一提重新按在椅子上,被于清晟这么一弄,原本怒气冲天的情绪瞬间被压下,羋恬适看着眼前跪着的等人,叹口气,挥手示意他们起来。“这事如何处理。” “老夫自是随清晟之意。”于老头率先说道,表明了自己不cha手此事,让于清晟自己解决。 “这桩婚是由王爷您见证的。”杨福双手一抱,硬声道,“若就此悔婚,王爷的威严何在。” 威严?羋恬适轻声嗤鼻,这杨家这么急着娶于清晟,自然是为了能够攀上于家,此后,定是如鱼得水,可偏偏她不吃这套,“那本王倒要看看,小小一桩婚事,是如何涉及到本王的威严。” 按照剧情发展,接下来身为王爷的她需要大喊一声“来人”,随后成群结队的官兵进来听自己号令,可惜,他现在就一个人,如果大喊一声也许引来的不是人,是只全身雪白,对着谁都傻笑的白毛猪…… 羋恬适一个健步上前,夺过杨福手中的婚书,瞬间撕成了碎片,如鹅毛般撒向天空,零零散散飘落在地。 “杨掌柜,希望你明白,在这各行各业竞争中,该放弃的是什么,不可得罪的是谁。” 羋恬适说罢,拉过于清晟转身走出屋,只留下那一屋子的人沉默不语。而于老头暗暗一笑,借口身体不适也回了屋。 当初于老头将于清晟嫁于南齐王,并非是为了攀高枝,而是为了表达于家的诚意。 于家与南齐王,本就是互惠互助的关系,南齐王有势,三十万大军把守南方各个要塞,谁敢造次,可大军需要的都是钱,若是南齐王刻意敛财,少不得被那皇帝进行猜忌,本身已有三十万大军让那皇帝惶恐不安。 而于家,借用着南齐王的身份,打开了全国各城的通道,开下一家家铺子与酒楼,但于家收入的四成,都悄悄的养着那三十万大军。 介于那先皇芈元,对着羋恬适着实偏心,将当年带着一起造。反的将领都派给了羋恬适管理军队,于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大患,渐渐养成了。 羋恬适这一举动,第二天就被传到了城中各个角落。 瞬间城中化身两派,争执不休,一些是觉得女方率先退婚,有为常理,南齐王不该帮助女方。而另一些觉得,女方既然不喜欢男方,退婚是最好的选择,男方纠缠不休,南齐王帮助的对。 而羋恬适才不管城中那些人怎么说,现在让他头疼的是面前那一车队的人。 “王爷,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那腰缠万贯四个丫头,一见到羋恬适,热泪随即夺眶而出,“我们这段时间过的毫无一刻的安生,现在总算找着了。” 羋恬适被他们这一说,也觉得做的过分了,都没想到这些乱成一团的人。 待四人情绪基本稳定,便开始汇报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本身,有了这四人,一些琐碎之事也不用羋恬适处理,真的属于半个闲散王爷,比如于老头生辰,他们也能自己处理的好,毕竟原主那个王爷,基本将权力都交于了四人。 “王爷,这段时间,皇上已命人送来多封书信,想让王爷上京。将军们也等着王爷去军营阅兵。武林盟主发来大会请帖,希望王爷参加。” 皇帝……阅兵……武林请帖。 皇帝那也猜的到是去让自己选妃,羋恬适虽说没有原主的记忆,可看形式也看得出来,那皇帝这么急着给自己送妃子,说白了就是来送卧底,怕是早已经对三十万大军有了忌惮,或者严重的说,趁此机会对自己下手。 阅兵,若是去了阅兵,羋恬适便可以确定原主的想法,是准备按兵不动等着那皇帝出击,还是正在屯粮想要篡位。 而武林请帖,游玩。 羋恬适走着,不知何时,已走到于清晟那湖院内,就见于清晟正站在湖边看的出神。 “清晟,干嘛呢!”羋恬适看了眼于清晟,挥手出声唤道。 忽然的出声让于清晟一惊,涣散的瞳孔聚集在羋恬适身上,愣一愣神,轻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叫回去。”羋恬适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一抖,“可以吃别人的,为什么还要吃自己的!”羋恬适想着是真不愿意回去,那王府连说话的人都没有,至少这还有个可以唠嗑游玩的伴。 于清晟看那张所谓的契约,脸上不禁扬起了笑,双眼紧紧的看向羋恬适,却是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这反应。 “笑什么呢,傻不拉几的。”羋恬适见她如此,心里也是随之开心起来,挥挥手说道,“我与你说几件事。” 这段时间与于清晟相处,羋恬适对其的思维犹是佩服,那些事,羋恬适相信于清晟一定能帮自己分析个头绪出来。 “大会,军营,京都。” “为什么?”在羋恬适认知里觉得那个大会真不必去,太浪费时间。 于清晟走回凉亭内坐下,“武林大会四年举行一次,而你却是等不了下个四年。一人愿意帮你,便是一条路。去京都不知会发生何事,所以需先去军营部署,确保自身安全。” “清晟,你也觉得那个皇帝会动我?”羋恬适听她所说,是要自己抓住任一机会为自己铺路。 “先皇虽立他为帝,却是将最ji,ng良的军队与半壁江山赐予你,你与他差的只是一个身份阶品,此时你能猜忌他,他自然也会猜忌你。” 说得好有道理,羋恬适都找不出能反驳的话,“那过几日就起身去大会。” 于清晟迟疑片刻,微颔首站起身,“嗯!”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怎么了?羋恬适看着头也不回的背影,也是疑惑。 不过此时该先去找于老头。 这是羋恬适第一次来到这庭院,于老头的庭院虽然很大,却是有些黯然,或许因看惯了湖庭的明亮,到这反而觉得昏暗了, “于老,本王过几日便要走,今日来想与你借一人。” “王爷请说。” “于清晟。”羋恬适抬手拿起茶杯微抿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羋恬适虽还不了解于清晟的能力到底到怎样的程度,可至少有安全感,可能这就是刘备得到诸葛亮帮助时的稳定啊。 “这……王爷,你也知于府此时的状况……”刚走一个杨飞龙,现在来了一个王爷,前一个还能应付,这个是拒绝都难。 “于老,国家,先国后家,无国无家,你可懂!”羋恬适正视前方,尽量避免与于老头的眼神接触,“于家我自会安排人,你无须担心生意。” “此事麻烦王爷了。”于老头见羋恬适执意如此,也就应了。 “嗯。那本王先走了,于老多加休息。” “恭送王爷。” 对于路上的安全,羋恬适倒觉得不担心,毕竟那家缠万贯四个姑娘,其中两个就能对付山贼,这得多6的身手。 “家儿,清晟也会一同启程,于府此时无人管事,你安排几人照看于府,在找些好大夫去看看于子金。” “是。”家儿刚应声,看了眼羋恬适,迟疑片刻,道,“王爷,家儿看您衣衫陈旧,可要为您准备几套新衣?” “不必。”羋恬适挥挥手,示意家儿先走,转身向湖庭走去,刚好去讨要几件衣裳穿。 第 17 章 羋恬适刚步入湖庭,就见于清晟手握茶杯,望着湖泊发呆,衣角随着微风扬起,不禁迷了她的眼,果然人长得好看,在哪都是风景线。 羋恬适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时日未打理,胡子都有些扎手了,为啥老天这么不公平,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于清晟回过神,就见某人一脸哀怨的摸着自己的脸,这种悲天悯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何事?”于清晟出声打断那副哀怨的模样。 差点忘了自己来干嘛了,羋恬适尴尬一笑,走至于清晟身边坐下,“清晟啊,过两天就要走了,你看我这衣服都破了!” “王爷这是来与我讨要衣服?”于清晟伸手微微托腮,一副慵懒样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选的衣服好看呐!”羋恬适含笑凑上前,“他们选用的布都不好看,你选的布我都喜欢。” “嗯,过几日来取。”说罢,于清晟起身,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去。 羋恬适一脸懵逼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就这么走了?干哈玩意呢! 接下来,每日羋恬适都带着初一去寻于清晟,却是一直被俩大汉拒之门外,“小姐事务繁忙,今日不见客。” 也是,毕竟马上要出远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家中的生意肯定也是忙于安排。羋恬适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也不与大汉争论,牵着初一又溜到了别处。 其实于家这些生意,早已处理的差不多,于清晟这几日不愿见羋恬适,只是单纯的觉得他烦,一看到他就烦躁,还是不见为好。 “小姐,门外有位姑娘求见,她说她来自西霞村。” 西霞村……若是未记错,这便是那难产的姑娘了,“让她进来。” “于小姐,我……”女子随着另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进院,就见一人坐在石凳上等着自己,那时虽有过一面之缘,可因自己死里逃脱,未瞧清楚,现在看清楚更是惊艳一番。 “你叫什么?” “绿蓝。” 相比起那时,虽然仍是瘦小,不过看来恢复的不错。 “你可会什么?” “爹爹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所以从小便读了些书。”绿蓝说起此事,两眼不禁兴奋起来。 此状态让于清晟尽收眼底,开始饶有兴趣打量起这女子,此人多加培养定会有不错的未来,至少比那所谓的王爷要好。 “今日起,你便跟随于我。”于清晟说罢,起身向身边的丫鬟说了两句,便走入了屋内。 刚一想起羋恬适,让于清晟又是一阵烦躁,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去屋内看账本。 第二日一早。 “小姐,王爷的马车已在门外等您。” 于清晟听罢,轻叹一声,她本不愿意去送行,可人家毕竟是王爷,不送又失了礼节。 于清晟一走出门,便见他穿着一身白蓝相间并印有花纹的衣裳,当时选取布料,她一眼便看中了这块布,这花纹也是自己画作,让人加上在了衣袖之上。 羋恬适一见于清晟出来,便赶紧迎上去,抖了抖自己的衣袍,“这衣服不但穿着舒服,还特好看,哈哈哈!” “嗯!” “好了,走吧。”羋恬适说罢,便拉起于清晟向马车走去。 于清晟见状,赶紧挣脱羋恬适的手,一脸疑惑道,“去哪?” “去武林大会啊!”羋恬适随即又看向一旁的于老头,“于老,您没与清晟说么?” “老夫以为王爷会亲自与小女说……” 面面相觑…… 在这一早晨,于府乱成了一锅粥。 “你不是?”羋恬适坐在庭院中等着,忽然看见一张特别面熟的脸孔,却又想不起来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恩公,奴婢是当日西霞村的,您说等奴婢身体恢复,便来于府寻于小姐。” 原来她就是难产女,脸色好的都认不出来了,看来于府伙食真不错,“难怪看着眼熟呢,那你随我们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谢恩公!” 原本打算一早出发,在天黑前就能赶到下一座城,可拖了半日,这三大车想在天黑前赶到着实不可能,于是只能延迟到第二日启程。 “羋恬适,你可知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么。”于清晟看着与自己同坐一辆马车的一人一狗,狗在这倒是可以,人在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只有三辆马车,再买一辆很贵啊。”羋恬适带着初一坐至于清晟面前,“反正都这么熟了,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上了。” “……”于清晟不再言语,要是与他不熟,定认为他是一泼皮。 武林大会,一听就非常有年代感的名字,这名字让人觉得就是各大门派相约一起切磋武艺,放在现代,就称之为同学会。 每一个互相认识的人争相表现自己,经过重重筛选,选出那位最近混的特别好的同学,之后就是大家寻求他帮助的故事。 此大会位于南北朝北之地,称北中城,从南方出行,怕是要许久才到了。不过好在,大会于一月后开始,倒也不急着赶路。 暮色降临,羋恬适本以为城与城之间相隔百里,需要一天的时候赶路,可中间羋恬适却看着马车路过一座座城都未停下来的意思,直到马车停在了酒楼前。 春香楼……这不是于家的酒楼么。话说,这王府到底有多穷,出门住店吃饭都蹭于家的。 于家一天的收入等于羋恬适一月的俸禄,相比之下,还真是挺穷的。 “客官几位?”刚走入春香楼,一小二打扮的便迎上来。 “让掌柜来。”于清晟说罢,从腰中掏出一块玉佩递于小二手中。 小二微愣神,也不敢怠慢,拿着玉佩向掌柜处走去。不多时,一位稍作年迈的大爷向几位走来,“不知东家到来,有失远迎!”说罢,将玉佩重新递至于清晟手中。 “准备五间房与饭菜。” “是,东家稍作休息。” 几人在旁坐了会,便随着小二来到了最高楼的空房处。 春香楼本是用膳之地,自是不提供住宿,这些空房是为了那些醉酒之人而特地准备,所以数量并不多,但每间却是安静整齐,羋恬适一走入房内,迎面而来便是一股淡淡木香,相比起现代的一些旅馆,这还是挺不错的。 不多时,饭菜便已准备好。 也亏得于清晟,那一桌山珍海味看的羋恬适那是眼花缭乱。如果天天这么大鱼大r_ou_……还挺好的,哈哈! “公子可是身体不适?”家儿见羋恬适只是随意吃了几口,就在那用筷子cha着饭,便担心问道。 “没有,可能水土不服。”这些饭菜看着虽挺好,只是味却实在不符合她的口味,吃惯了于府的饭菜,一时适应不了别地的饭菜。 “每一方都有自己本土的口味,吃不习惯也是正常。”于清晟说着,也放下碗筷,“也许是掌柜不愿怠慢,桌上未有一道素菜,着实吃的腻歪。” “下次可一定得讲清楚,不然天天吃r_ou_,想必只有初一喜欢的不行。”羋恬适义正言辞道,完全忘了刚刚看着一桌山珍海味,是怎样的一种窃喜。“而且还有好多人甚至都吃不饱,我们怎么能大鱼大r_ou_呢,决定了!以后每天都吃素,省下的银两去救济贫民。” 于清晟看他一头热的模样也是好笑,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她本不喜荤,倒要看看这人能吃素吃几日。 第二日。 “怎么还有r_ou_?昨天不是说了只吃素么!”羋恬适指着桌上的一小盘白切r_ou_,不满道。 “公子,这只是用水煮熟的。您不吃r_ou_,可初一是狗啊!” “好吧!”狗居然吃的比人还好,羋恬适撇嘴想着。 第三日。 “我想了想,贫民主要责任还是地方官,而我应该去管理地方官,如果吃不好,就没有ji,ng力去管理!小二,先给我上两只猪肘子。” “……”于清晟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淡淡倒了杯茶递给了羋恬适,浇一下这所谓的一头热。 “客官,本镇已许久未有猪r_ou_贩卖,今日一早,本店进了两只上好的黄狗腿,客官们可以试试。” “啥?啥腿?”羋恬适凑上前。 “小二,我家公子不吃狗r_ou_与羊r_ou_,可还有其他的?” 还真是狗r_ou_,刚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反对吃狗r_ou_,可在现代,他的城市里,饭店基本不出售狗r_ou_,刚刚听小二推荐狗r_ou_,一时有些不习惯。 “牛r_ou_,小店的牛r_ou_也是极好吃的!” “那就牛r_ou_吧!” “好嘞!”小二转身刚准备离去,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说道,“刚刚见客官身边跟着一只白色狗,要小心看管住才是,城中有许多偷狗贼。” “初一,听见没有,有很多偷狗贼,你别乱跑!”羋恬适说着,向脚边看去,却是不见了那白色身影,“初一呢?” “刚刚还跟在公子身边啊!”家儿看了眼四周,“公子莫慌,我等先在酒楼中找找。” “眨眼间,应该不会跑太远,先耐心等待片刻吧。”于清晟出声安慰道。 “初一这狗性格温顺,不分好坏,与谁都亲热,它从未主动离开过,除非有人逗弄了他,好心人也罢,若碰上真的偷狗贼,那可麻烦了。” 于清晟轻微皱眉,“小二,你可知偷狗贼的老窝在何处。” “东家,我们这小城,就是做狗r_ou_生意的。有些小偷小摸之人,就会偷别家的狗卖到狗贩子手中,这偷狗贼数不胜数,老窝确实不知,但是几个大的狗坊小的倒是知道几个。”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5节 “一一说来。” 因夜深,几人刚入酒楼时,用膳的也是寥寥无几,于清晟随意一瞥,也是记住了几张面孔,现在已少了一桌,若真是偷狗贼,那定是这桌人。 “公子,酒楼内没有初一的影子,可如何是好!”家儿四人气喘吁吁来到羋恬适面前道。 “那就去把偷狗贼的老窝给端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的狗给偷了,真是够猖狂的。 “可是此次出行,我们并未带多少人,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否过于冒失!” “那便找地头龙去压蛇。” “于姑娘的意思是找官府帮忙?”家儿略有迟疑,“若是找了官兵,到时传出南齐王为寻一只狗大动干戈,怕是会影响民心啊!” 羋恬适听她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我管他民不民心,要是看不惯我就别住我这,搬走啊!” “这全体通白的狗稀有的紧,他们若想卖个好价钱,定不会伤了狗。而且也怕我们找上门,会急于找狗坊老板卖出,只需天亮前找几个官兵去那些大狗坊寻狗以及找到偷狗贼便可。” “家儿这就携令牌去官府走一趟!” 家儿走了后,其余几人也随之走出了酒楼去寻找,等都不见了身影,于清晟才将羋恬适拉至一旁坐下,“喝口水。” “我都快急死了,你又要我喝水。”羋恬适嘴上说着,但也接过于清晟递来的水一饮而尽,她怎么老让自己喝水。 “干着急也是徒劳,再不然我便陪你一起去外头寻寻初一,若是运气好,没准能提前找到。” “走!” 夜幕早已降临,路边只剩几盏闪烁的灯笼,羋恬适拉着于清晟站在路边,却是不知该从何处寻。 “我们先去最大的狗坊寻寻。”于清晟出声道,“这时辰,路上怕只有些许巡街的官兵,偷狗贼定不敢走大路,我们就从小路寻去。” “好。” 第 18 章 虽人生地不熟,但刚刚小二所说的于清晟也记得差不多,也许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能行得通。 羋恬适随着于清晟在小路中穿梭着,不一会就见一酒摊,酒摊上还坐着不少人聊天品酒,放在现代该就是夜宵摊了! 两人赶紧上前问道,“掌柜,可有见过一只白色毛茸茸的狗?” “狗!”在一旁品酒的一男子听两人询问,出声应道,“可是一只如老虎般大小的狗?” 羋恬适听他如此说,欣喜万分,赶紧上前,“对对对!兄台可是见过?” “刚见两男子扛着布袋向北边跑去,袋中一直传出好似狗叫,却又好似狼叫般的声音。” “北边?北边是何处?”羋恬适继续问道。 “如果是狗,应该是送去北边的狗坊了。”另一旁的掌柜指着北边应道,“北边有两个狗坊,中间隔着一条小河,小河这边是老刘的狗坊,对岸是一家新开的狗坊,老刘为人老实,他的狗都是自家生养,公子您的狗怕是被送去河对岸了。” “谢谢掌柜!”羋恬适应完,便拉起于清晟向所指方向处找去。 于清晟被羋恬适拉着,慢跑到了所指的狗坊处。 于清晟赶紧拉住火急火燎就想冲进去的羋恬适,轻声道,“听那掌柜所言,这新狗坊怕是做了不少偷偷摸摸的勾当,该小心才是。你随我进去,不可多说。” 原本心急如焚的羋恬适,听着于清晟的话,顿时冷静不少,对于清晟,她一直都是信任非常,对于清晟正神点了点头。 于清晟淡淡一笑,上前敲了敲狗坊门。 “谁啊!”随着一声粗犷的问话,木门随之打开。男人看着站在门外的女子,微微一愣,顺利换上笑脸问道,“姑娘这么晚有何事?” 于清晟两眼含笑,柔声道,“小女子丢了一只白狗,有人见它被人带来了这,所以想来问问您这可有?” “有有有,姑娘进来看看是否是这只!” 羋恬适看着大汉这一副热情的面孔,就知道肯定被美色迷住了,心中顿时一阵不爽。 “卖我这只狗的人刚走,告知我是只流浪狗,没想到竟有主人了!” 两人随着大汉走入院内,就见初一被关在一所巨大的笼子内,其余还有一些别的狗。这些狗见有人前来,便开始吠叫。 “您从他人手中买下它,也算是救它一命,我们自是不会亏待于您。”于清晟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今日身上未带银两,只有一张五十两银票。可够?” “够了够了。”大汉赶紧将初一从笼子内放出,接过于清晟的五十两银票!买下这只狗用了五百文,却得到了五十两,真是赚大了。 羋恬适接过初一,拉起于清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狗坊。 “嗯~嗯……”初一不知为何,却频频回头轻叫着。 于清晟弯腰轻抚着初一的脑袋,“它是想救那些狗吧。” “初一,不能任性。”这吃狗r_ou_本没有错,怎能因为怜悯而去阻止没有过错的事。 “狗在家畜中最为通人性,有些人家养了几年,其中已不再是单纯的看家护院,更多的是多年的陪伴,吃狗r_ou_本没有错,可将别人的狗偷走贩卖,这与偷人钱财有何区别。”于清晟微叹口气,缓缓起身,“回去吧,晚膳还未用,怕是饿坏了吧!” “嗯,好!” 羋恬适本以为家儿等人,找不到便会自己回来,可却是未想到几人竟找到了天明,不禁心生愧疚。 “公子,我等将全城狗贩都带至酒楼外,可是却未找到初一,还请赎罪。” 羋恬适见几人欲有哭泣的感觉,赶紧上前将人扶起,安慰道,“别哭别哭,初一昨天找着了,真是辛苦你们了!” “找到了?在何处找到的?” “在北边的狗坊内,辛苦你们了。”羋恬适满怀愧疚道。 “既然找到了,奴婢便将门外的狗贩释放了。” “等等,我去看看。”羋恬适说罢,迈步走出酒楼,就见一个个跪在酒楼外,周边还围观不少人。 “下官参见王爷。” 羋恬适刚走出酒楼,一身穿官服的男子便上前对其行礼,让羋恬适不禁一吓,这忽然冒出来吓谁呢。 羋恬适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示意他站至一旁,“有狗坊的站出来。” 从人群中出来的,都是有着虎背熊腰的体型,而余下的虽不是膀大腰粗,却个个都是ji,ng壮男子,有手有脚不努力工作,却偷ji摸狗,羋恬适不禁微叹口气,“剩下的都送去军营。” 话音刚落,剩余几人纷纷磕头求饶,哭叫着,“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 “王爷的意思是发配充军?” “不。”羋恬适摇头,发配充军是到军营中带着屈辱过完一生,这种惩罚太严重了些,“入兵籍,吃军粮,拿军饷,好好做个人去保护家。本王也会与将军说一声,好好改造你们几个。” “谢王爷,谢王爷!”偷了王爷的爱犬,本以为会跟着一起没命,保住了命也是谢天谢地。 “你做本地刺史多久了?”羋恬适看向身穿官服的男子问道。 “回王爷,已有十年载。” “那你与本王说说,哪几个狗坊是做正经生意的。” “这个……” 羋恬适见他支支吾吾,许久也磨不出一句,也不打算为难,“近日边疆动荡,朝中迟迟未拨粮饷,保家人人有责,刺史大人觉得可有理?” “是是是,王爷说的极是!” “那便散了吧。”羋恬适挥一挥衣袖,转身走入酒楼,还未用早膳,肚子都饿扁了。 “王爷怎知刺史贪钱敛财了?”几人惊讶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说他贪钱敛财啊!”羋恬适无语的看向那堆满脸惊异之人,坐下开始用膳。 在这混乱的朝廷,一个狗贼猖獗之地,羋恬适可不会相信那刺史是一个清官,虽不知身价多少,但定能让军队吃饱好几日。 “军营之中,军粮可是吃紧?为何于家未收到书信。”一路上,于清晟只觉羋恬适略有些反常,不禁开口问道。 “倒不是银两的问题,只是刚刚忽然想起,出行前收到一封沙将军的书信,称当今圣上下旨让其回都,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到皇城了。” 自从羋恬适来到这,本以为吃喝玩乐的过日子就可,也许某个清晨,就会回到原来的时代。直到今天,一群人向他跪拜求饶,只因得罪了自己的狗,就怕会失去这一条命,羋恬适忽然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权利,所有人都想得到的权利,“沙将军会不会没命。” “会。”于清晟头撇向一边,淡声道。 “我害了他……”羋恬适抱过一旁的初一揉搓着,试图缓解自己心中的悔恨。 “皇上召其进宫,若你不愿,便是公然违抗圣名。这本是一把双刃剑,皇上只是惧怕你那三十万ji,ng良兵,而近几年,你不断扩大兵力,他若是在不对付你,怕是皇位不保。”这些话本不该由她说出口,毕竟她只是一介商人,涉足政治,定会惹火烧身,可与这王爷相处下来,他却是没有传闻中那般ji,ng明,这让于清晟忍不住出声提醒他的现况,若是一不留神,怕他忽然就消失了。 “可我并不想做皇帝,只是想自保。” 于清晟听其所言,微微皱眉,看向羋恬适,轻声道,“羋恬适,以你现在的位置,最好的自保便是攻击。” 羋恬适低头沉默不语,她对于打仗是无知的,会不会因为她的无知,又赔上更多的性命……包括于清晟。 在颠簸中,一路向着北边的武林大会驶去,在旅途中,听着那些路人讨论此时的朝廷中的事,或者是哪些百姓被有权有势的官员欺压,羋恬适都选择一笑而过,就当翻着微博看新闻,顺手点个赞了。 自从偷狗事件后的那几日,羋恬适一直处于慌乱,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当中,每日每夜的找于清晟谈心,于清晟开始还会聆听出声安慰,到之后索性也不再说话,就听着羋恬适在她耳边叨念。 而羋恬适,似乎在自己的叨念中,也理清了思路,果然还是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官员的腐败,在现代社会都是最棘手的问题,何况是这个时代。羋恬适便决定睁只眼闭只眼,这样的生活只会让百姓对当今皇帝不满,再怎样也不会怪到她这个王爷身上。就如于清晟所说,“在此盛风之时,不可太过展露峰角。” “这都过了几日了,为何还不到那北中城。”每天在这马车上颠簸,羋恬适都觉得走在路上人都有摇晃。 第 19 章 “王爷,马上就要过沙将军驻守的南防边境了。” 羋恬适听车夫回话,思考片刻后,“那便先去往南防边境。” “是!” 车夫应声完,下车向后头几辆马车通知后,一行人便向南防边境出发。 “王爷放不下沙将军?”一旁的于清晟将眼睛从书中挪开看向羋恬适。 “我都说几次了,叫我名字,还王爷王爷的。”羋恬适一听她这么喊自己就别扭。 “尊卑有别,直呼王爷名讳可是大罪。”也不知于清晟刻意调侃,还是一本正经,毕竟在于府,于清晟那可是时不时就要赶人走的。 “若是清晟不叫我名字,那就喊芈哥哥吧,我受得住。” “……”这占便宜倒是很厉害,于清晟默默翻一白眼,“此时沙将军定不在营中,此刻你去镇定军心也好。马上便要入冬,明日我们再入营,今日我先命人准备冬日所用棉褥棉衣,明日一起送去。” “好。” 虽说一晚准备棉褥棉衣,羋恬适本以为也就一两车,毕竟一晚怎么可能准备这么多,直到第二天一早,那成群的马车拉着棉褥棉衣出现在羋恬适面前,让羋恬适又半天缓不过神。 “清晟,你这一晚去哪弄的棉衣棉袄?”大神啊,羋恬适此刻只想膜拜一下眼前的大佬,有钱人。 “于家为了协助你,各地都办有棉坊粮仓,六万份自是不在话下。”于清晟说罢,看着羋恬适惊讶的神情略有所思,“你为何如此惊讶?” 羋恬适被她这么一问,才惊觉失态,再怎么说原主是个王爷,这种排场肯定没少见,只怪自己太没见识。“只是我未曾亲眼见过,今日一见,才知于家的办事效率确实很高。” “入营吧!” 若是那在于清晟身边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的羋恬适,于清晟是想破脑袋都不会联想到这是南齐王,一个城府极深,y冷狠绝的人。这是市井中不属实的谣言,还是说,这不是南齐王…… 一行人来到军营前,家儿等人便停留在了军营前,羋恬适也不打算说什么,毕竟说多错多,“清晟与我同去吧。” 此话不禁让家儿等人为之一惊,连在外迎接的几位副将都议论纷纷,南齐王巡营从不携带任何人,今日竟带了一人来,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恭迎南亲亲王。” 好在羋恬适看的电视剧多,看几人这一拜礼手势,便回忆着电视内的情节回礼,看周围人并无异样,那便是没错了。 几人恭敬的站至羋恬适身后跟着,羋恬适见状,手指轻轻一搓,用而缓解紧张,将于清晟拉至自己身边,对身后几人道,“还请前方带路。” 几人见状,只道这王爷疼惜身边的女子,便听令带领前往营帐。 好在里面布置是普通的会客厅,若是像电视剧内公堂一般,羋恬适真不知道该坐在何处位置。 “本王半月前收到沙将军手信,皇上召其入京,可却再无收到任何消息,故前来查看。” “王爷,半月前,皇上连下三道诏书命父亲回京,父亲无奈之下应召,出行前叮嘱我等定要辅佐王爷!而且……” 一年轻男子出声回到,羋恬适打量片刻,称沙将军为父亲,那应该是一名副将,“而且如何?” “父亲曾与我说,此番进京,必是凶多吉少。”男子说着,站起身便单膝跪地,向羋恬适道,“父亲知皇上召见定是对他不利,可形式动荡,若父亲抗旨得来的便是皇上出兵讨伐,还请王爷救父亲一命。” 羋恬适赶紧起身扶起男子,这动不动一跪的,让他也是无奈,“沙将军无论如何自是要救,皇上此番不会难为于他,召见沙将军,是为了让本王入京吧。” “还请王爷允许卑职一同前往,护您周全。” “先让本王看看将士们。”羋恬适不准备答复男子的话,她需要抽出一些时间请教一下身边的军师。 “是。” 在所有副将将领出营部署之时,帐中只剩羋恬适与于清晟。 “清晟,要带他吗?” 于清晟撇开在自己面前直径放大的脸,“此时沙将军不在军营,若是沙公子想与你同行,那军中由何人管理,我听闻沙家军与沙将军血战十余年,若非沙姓,外人怕是无从管理。” “那不带?” 于清晟不做回答继续道,“此番入京,凶多吉少。沙公子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到时若有任何异状,都可及时招兵支援。” 这两下,都将羋恬适给说懵了,所以,到底带不带?本想着继续追问,可军队演习已经安排就绪,羋恬适无奈只能先将问题搁一边。 六万ji,ng兵,占满了正片平原,羋恬适从高处望去,黑压压一片,整齐有序的排列着,何其壮观。 “王爷,将士已准备就绪!” “那便开始吧。” 只一声呐喊,六万将士沸腾而起,响彻整片山谷,山谷后方便是江河,也许会成为他们战斗之地。 等c,ao练完毕,已近黄昏。羋恬适看着有些疲倦的于清晟,也不忍再奔波赶往客栈,便决定在军营中休息一晚。 副将本想好酒好r_ou_伺候,可羋恬适着实不想再应付,今日闹哄哄的在耳边吵了一日,到现在还是乱糟糟的。 “清晟,吃饭了。”羋恬适端着饭菜,来到于清晟帐内。家儿等人并未跟进军营中,羋恬适也不想被伺候,索性去庖房打了些饭菜来到于清晟帐内。 于清晟见羋恬适亲自端着饭菜,略有丝惊异,“辛苦恬适了,此番恬适还真不像一王爷。”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那厨房挤满了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饭菜!”羋恬适说着,将饭菜放置在桌上,“那厨师也许看我是王爷,特地找了菜盘为我陈放,快吃吧!” “这饭菜倒是香。”于清晟端起饭碗,淡淡一笑。 “这也亏于家,不然哪能吃饱喝足啊!”羋恬适一想起那六万棉衣棉被,就不禁感慨土豪。 “若恬适真心感谢,可回答我一问题可好?” 此话一出,随之让羋恬适一震,与于清晟这一年时间相处下,羋恬适是特别了解这姑娘,只要态度越平静,这问题就越严重,“什么?” “你是何人?”于清晟淡声问道,好似再问天气一般。 “啊?”羋恬适微微愣神,生怕对方看出什么端倪,故作轻松道,“你失忆了啊,我羋恬适啊!” 于清晟索性放下碗筷,直直看向羋恬适,“若非他人都称呼你为王爷,我还真不知你竟是别人口中城府,颇深心狠手辣的南齐亲王。” 羋恬适撇开眼,躲避于清晟投来的目光,在家儿等人面前,她沉默寡言,也未有过多的情绪,自然没有漏出什么马脚。可是在于清晟面前,本性基本暴露完了…… “清晟,我所说的话你可信?”羋恬适思考片刻,不再躲避目光,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不信,反正她说了,于清晟信不信那就是她的事了。 于清晟轻轻点头示意。 “我不是所谓的王爷,原本的王爷可能是死了还是怎么的我也不知道,我是灵魂附体,而且还是个女的。” “……”于清晟听罢,却也未表现出惊讶,拿起碗筷吃了两口后才淡声道,“恬适若是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虽说于清晟信不信是她的事,可这反应仍还是让羋恬适有股挫败感,这雷打不动的感觉还真让人难以捉摸,“清晟我是说真的,我不会打仗,也不会写现在的字,甚至外面的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不然我也不会事事都请教你了。” 于清晟凝视羋恬适许久,直到看的她发毛,才悠悠开口道,“所以……这便是你喜欢男子的理由?” “额……刘青浩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也就是走在路上多看几眼美男罢了。” 一个身长八尺男儿,走在路上看美男……于清晟此时只剩满脸的黑线,此事信不信是一回事,但于清晟肯定这羋恬适绝不是曾经的那个羋恬适。 于老头一直天不怕地不怕,从不拂各路官员的面,可偏偏对南齐王忌惮万分,让于老头忌惮之人,哪会是这样的。 “今日也累坏了,早些吃完歇息吧。”于清晟夹了一块红烧r_ou_放置羋恬适碗中。 “好。”该说的都说了,想必清晟也大概了解了,这么想着,羋恬适也不再多言,夹起红烧r_ou_塞入嘴中,这军营内的饭菜还挺好吃的。 第 20 章 第二日一早。 沙副将便等在了羋恬适的帐外,想必是为了昨天跟随入京一事。 “沙副将这般早所为何事?”羋恬适刚走出帐篷就见这沙副将等在门外。 “末将知王爷一早便要动身,随候帐外等待王爷。” “入京之事?” “还望王爷成全!” 羋恬适真受不了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让她都不好意思拒绝,“将军此时不在营中,若是你也离去,沙家军由何人带领。” “其实……”沙副将犹豫片刻,才道,“父亲念我资质尚浅,未将军中之事交于我打理,此番前去,也想寻得父亲早日回营打理事物。” 有名无实啊,羋恬适听他如此说,也不再拒绝,“既然如此,便一同前往吧。” “谢王爷,末将这就去收拾行李。” 不多时,于清晟也已从帐中出来。军中卧榻厚硬,像羋恬适这种也早已睡习惯,不过于清晟从小那是温室里的花朵,想来定是睡的不踏实。 羋恬适笑嘻嘻的迎上前,“听说武林大会就在江对岸,我们早些过去寻一个住处,好生休息一翻。” “好!” 等沙副将收拾完毕,其他几位副将送至三人出军营,就见家儿等人已在门外侯着,本以为他们会找个客栈歇息,倒未想到直接在外露宿了。 “汪!”只听一声,就见一白色身影向脱了缰的野马般向几人冲来,沙副将见状还未做出反应,羋恬适已经上前张开双手保住了那白色身影。 “王爷,这……?” “这是我养的狗,叫初一。”羋恬适边躲避初一的舌头,边问道,“对了,出门在外别叫我王爷了,你叫什么?” “末将……哦,不是,我叫沙武婧。” “啥玩意?沙悟净?”羋恬适转过头不再看,就怕一不留神笑出声,“好名字,真是好名字,走吧……” 马车上。 羋恬适看着昏昏欲睡的于清晟着实好笑。 “清晟,要不靠我身上睡会吧,我看你眼皮都打架了。” 于清晟听此话,毫不掩饰的一个大白眼,“男女授受不亲可懂?” 羋恬适顿时略有不满,“我女的啊,有什么关系!” “可别人眼中你还是男子,与你同马车已违背伦理,若让人看见我还靠在你怀里,你是想我孤独终老么。”于清晟这些话与羋恬适说了无数次,但羋恬适好似从没听进去,仍然我行我素。 “孤独啥啊孤独终老,要是真嫁不出去,我娶你不就行了。”羋恬适是真不理解这种想法,如果还在乎这些,这种男的何必嫁,如果不在乎这些,于清晟又何必纠结呢。 “芈王爷,当年您因断袖之癖拒绝了于家四小姐,早已人尽皆知了。当时舆论传的满城风雨,南齐王宁愿与男子在一起也不愿与四小姐一起。”于清晟越说越气,早已没了刚刚的困意,“也不至于随意找了一名男子定亲,惹上了麻烦。” “吼!你对我凶什么,这也能怪我。”又不是她拒绝的咯,原主是个gay她能有什么办法。 于清晟顿时心生无奈,“何处凶你了,我只是述说事实。”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马车已缓缓入城。 北中城虽在国土之中,却也未开设春香楼,而羋恬适等人似乎到达太晚,好的客栈早已住满了江湖中人,一队人无奈只找到了一家设在小巷胡同中的小客栈。 于清晟刚入房,便想倒头就睡。刚闭眼,房门便响了起来。于清晟打开门,入眼的便是捧着一堆棉被的羋恬适。 “清晟,我感觉这床太硬了,就向店家多要了些棉被,垫着软些。”说着,羋恬适硬生生挤进房门,将被子扔在了床上,开始铺起来。 “绿蓝呢?” “他们都忙着整理行李,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羋恬适不禁环顾四周,“这客栈确实破了点,要不重新买座屋子可好?” “大会仅十日,何必破费,让绿蓝买几床好被子便是。” “好吧。” 倒不是羋恬适多大方,多土豪,只是这时代,房子真的是很便宜,若非真的一贫如洗,普通人家都能够买得起。 “公子真是毫无架子之人,武婧本以为公子会入住李盟主府中,竟选了如此一住处。”沙武婧笑脸盈盈的看着羋恬适说道,满脸藏不住的敬佩之意。 “李盟主?”羋恬适不禁嘴角一抽,“什么李盟主?” “自是李胜盟主,公子可是忘了?当年李盟主随同家父拜见过公子,想必公子事务繁忙,已记不得了。不过李盟主竟未出面迎接公子,真是不敬!” 她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人啊,要是知道谁住这啊!羋恬适看着沙武婧忿忿不平的指责那李盟主,一时语塞。 于清晟见状,随之淡声道,“路途奔波劳累,也未及时送上拜帖。怪不得李盟主了,明日还得麻烦将军去送拜帖了。” 沙武婧对于清晟,总会展现出恭敬感,这种恭敬感甚至面对羋恬适都不曾有的,赶紧出声道,“不麻烦不麻烦,公子若是将拜帖交于我,今晚我便登门送贴。” 见于清晟出面解难,羋恬适顿时满脸感激,赶紧倒杯茶给于清晟递上,微微靠前,在于清晟耳边道,“拜帖也麻烦你写了。” “……” 沙武婧倒是说到做到,拜帖刚递于他手中,当晚他便骑马送去了李盟主府中。 第二日,那胡同外便挤满了前来迎接之人。 李府坐落在群山之中,从客栈出发也要大半日。 早说这时代房子是真便宜,羋恬适看着这比于府更大的府邸,也未有多惊讶。 惊讶的倒是这迎接的排场,大大小小近乎百人,在门外侯着,王爷的身份地位如此高么? “恬适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在羋恬适疑惑之时,一个欢脱的女子就已扑上来,好在羋恬适反应过来,拉过于清晟及时闪开,微微皱眉道,“你是何人?” 女子见自己被闪过,顿时不满,上前拉过羋恬适,“恬适哥哥,我是七喜啊,才几年不见,你怎认不得我了!” “七喜?”羋恬适不禁一笑,这都是什么鬼名字,满脸笑意的调侃道,“雪碧呢?” 七喜见其满满的笑意,还以为认出了自己,随之也回一大笑,“雪碧在宫中背书呢,雪碧此次闯了祸,姨娘罚她抄书!” 还真有雪碧!羋恬适笑意更大,若不是周边如此多人,恐怕羋恬适早已笑翻了天。 “王爷,李某在此恭候多时,快快进屋吧。” 这人应该就是李盟主了,还真有电视剧内那武林高手的模样,“走吧。” 走入内堂,羋恬适本该坐至李盟主一旁,可若是如此,于清晟就得站至一旁。索性退至一步,将于清晟带到两侧位置之上,而羋恬适也随之坐一旁。 在场人见状,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这女子的身份。 于清晟对她的行为也略有惊讶,就这么一行为,就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哪有她这样的,笨死了。 “恬适哥哥,她是何人?”一声质问,略有暴怒的意思。 于清晟端过一边的茶水,轻轻叹口气,并未有言语的意思。 “七喜郡主。”一旁一直跟随羋恬适的家儿出声唤道,说是唤,却是更有警告的意思。 而七喜听家儿唤自己,随之一震,赶紧低头道,“恬适哥哥,是七喜唐突了,还望哥哥原谅。” 羋恬适摆摆手道,“无事!”原本羋恬适只知道家儿打理王府在外的事物,却不清楚到底深入何种程度,此次才算大概了解,毕竟普通侍女怎敢出声制止郡主。 大堂内,几人寒暄几句,羋恬适等人便跟随来到了别院。虽有些不愉快的人与事,但这环境倒是不错,很有五星酒店的味道。 “清晟,刚来的路上,我远远看见后头山上有座庙,明日没事,我们去看看可好?”自来到这世界,羋恬适路遇道观或者寺庙,都会去拜拜,虽不知是哪路神仙将她送到这的,不过在现代她掉落进一个洞窟之中,怕也是命不久矣,这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了。 “你倒真是ji,ng力旺盛,若是明r,i你能起早,我自会陪你前去。” 要说于清晟倒是真了解羋恬适,第二日,整座山庄的都已起,唯独羋恬适仍抱着被子沉睡着。缠儿万儿手中端着的热水,也已换了一轮又一轮,却独独等不到自家王爷起床。 于清晟看着两人等着,也是不忍心,便让两人退下休息去。这一睡也不知何时醒,等着总不是办法。 当羋恬适从睡梦中醒来,都已临近黄昏,于清晟坐在凉亭内翻阅的书也已到了尾声。 “清晟……我好饿……”若不是肚子咕噜咕噜响,也许羋恬适要睡到深夜了。 “晚膳时间快到了,你先去洗漱吧。”于清晟合上手中的书籍,“洗漱用品房内应有陈放,院外有一口井。” “好。”羋恬适打个哈欠应道,回房去拿洗漱用品。井水是个好东西,冬暖夏凉,省了烧水的时间了。 第 21 章 用了晚膳后,羋恬适随即回房又更衣睡下,于清晟也将最后一点看完,熄灯入眠。 这是这段时间内,最清闲的一日,每日的奔波,总算有了休息的日子。 第二日一早,羋恬适就来敲响于清晟的房门,昨日睡的模模糊糊,完全无意识的放了于清晟的鸽子,天还未亮,羋恬适便起床洗漱来寻于清晟。 “清晟,清晟!起床了!”那叫唤声响彻整间别院。 随即房门被快速的打开,微怒声传来,“羋恬适,天都还未亮,你想作甚!” “我们去庙里看看啊!” “不去。” 拒绝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重重的关门声,看的羋恬适一时反应不过来。 虽是如此,等到天刚亮,于清晟还是抵不过羋恬适的死缠烂打,收拾收拾答应去了。 离大会开幕只剩一日,这山庄中,多的是无聊之人,何况这山里头,于是,这座寺庙就成了大家游玩之地。 “这里人多,大家都跟紧,可别走丢了。”羋恬适左窜右窜,终于绕过一堆人,进入了大雄宝殿。 三叩九拜之后,羋恬适才从大殿出来,而于清晟随之从大殿另一处出来。 “这地方若是眺望,定是好风景,可惜太过拥挤了些。” 羋恬适听她如此说,又看了眼挤挤攘攘的人,“都是没事做的人,等大会开始我们再来一趟。” 这寺庙本是清净之地,这妙香更是使人平静,可却被一堆蛮人变的吵杂难耐,不禁使得羋恬适眉头紧皱。 “啊!有没有大夫,救人!救人啊!” 随着一声叫唤,原本吵杂的人群更是混乱不堪,寺庙内变的越发沸腾。 “我们回去吧,太吵了。”羋恬适说罢,绕过挤成一团的人,向门外走去,就在此时,一身着绿衣的女子擦肩而过,走向那团人群。 “刘姑娘?”身后的绿蓝,看向已走进人群的绿衣姑娘,疑惑的出声道。 “绿蓝你认识?” 绿蓝见羋恬适问自己,微微低头回道,“公子,刚刚绿蓝未看清,只是那姑娘的身影与在村庄中为我诊治的大夫格外相似。” 羋恬适自然知道诊治的什么,碰上那种事,或许在她心里,为她诊治的大夫也有着重要的位置,“既是如此,我们便等等吧。” 人群中虽稀疏传出一些话语,但羋恬适也并未太注意。不一会,人群便让开了一条小路,而绿衣女子在倒地人的感谢中以及路人的夸赞中缓缓走出来。 “刘姑娘,真的是你!”当绿蓝真切看见来人,原本寡言的模样瞬间如同看见玩伴的小女孩般迎了上去。 而绿衣姑娘看见来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也展开笑颜迎上去,“绿蓝,你怎会在此处的?” “我是随着恩公来此处的!” “恩公?”绿衣姑娘顺着绿蓝的目光,看向羋恬适处,轻轻点了点头表示问候,随即又继续与绿蓝攀谈起来。 绿蓝知不好让几人等自己,与其了解了近况,打听了住处之后,就告辞分开,随之下山。 “恬适是对那绿衣姑娘感兴趣么?” “什么?”羋恬适忽然听于清晟的问话,却是不知何意,“怎么忽然问这个。” “……”于清晟也不在回话,只送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不是,你也知道绿蓝的情况,而且一路上她也没过什么话,既然碰上一个救过她的大夫,总得给她时间叙旧吧。” “知道。” 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羋恬适刚想开口,随即又将话咽了回去,这刨根问底的毛病得改改了,不过这眼神什么鬼,总让自己觉得做了亏心事…… 大会终于在几千人的等待中到来。 羋恬适为了不引人注意,也就婉言拒绝了李志盟主评委席的邀请,选择坐在了观众席前排处。之一是为了不想与那个七喜打照面,最主要的一点便是,不能吃零食。 每次看表演,嘴巴总是想要吃什么,这为了看比武特地带了一堆零食,若是坐在评委席,大众瞩目之下还怎么吃。 “清晟,来,吃个豆糕。” “你这零嘴带的倒是多。”于清晟接过豆糕,“一早便吃这些,可别吃坏了肚子。” “没事,我肠胃好!” 在羋恬适与于清晟一言一句之下,台上比武已开始。这大会采用的进阶式,强者上位,弱者淘汰。这一开始,看的羋恬适直直犯困,真就如同普通人打架,可等到一轮接一轮之后,羋恬适眼睛开始渐渐发光。 “哦……哦……看见没,你们看见没,那人一拳就把人打飞了!” 随着弱者一轮一轮之下的淘汰,时间已渐渐入了饷午,可台上仍在搏斗中,而台下的观众却未有离开的样子。 “恬适,回去用午膳了。” “哦……飞了飞了!”羋恬适仍处在看杂技表演时,紧张兴奋的状态。 “家儿,你们王爷一直这么没见识么!”于清晟见他不理会自己,转身问向身后的家儿,声音之大,好似故意说给羋恬适听。 家儿也甚是奇怪,这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以前的王爷,“也许,王爷遇见了于姑娘您,所以释放了心性吧。”这番话并不是客套,因家儿真是这般想,或许在她家王爷从山上滚落重伤时遇见了于清晟,在她细心照顾之下两情相悦,她家王爷因为爱,也开始改变了自己,书中一直都有这么写。 “若真是如此,那我便先行离开,省的这位王爷心性大开冲去了台上。”于清晟说罢,绕过羋恬适,走出了观众席。 于清晟走出来也并没有用膳的意思,毕竟一上午已吃的七分饱,只是羋恬适那专心致志,不理会他人的模样真让于清晟心生烦躁,就走入一处凉亭内坐下。 “绿蓝,可有茶水?” “小姐稍等,我这就去为你准备。” 不多时,绿蓝便端着一壶茶到来。 “绿蓝,你先去用膳吧,我在此处等你。” “可是……小姐你不用吗?”绿蓝犹豫说道,她确实饿,可是就这样把人留在此处总觉得不太好。 “我暂且不饿,你快去吧。” “好!” 等到绿蓝走开,于清晟才为自己斟上一杯茶,轻轻叹口气后饮尽。这段时间,于清晟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倒是未想到此处竟能碰上于姑娘。” 此刻的于清晟只想坐在此处静静,有人打扰使得于清晟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便消失不见。 “民女参见郡主。”于清晟起身行礼,虽很不想理会,可毕竟身份在此,也不能视而不见。 七喜却也没离去的意思,走入凉亭内坐至于清晟对面,自顾自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于姑娘坐。” “早听闻于姑娘乃南方首富之女,想必极其受恬适哥哥信赖了。” 果然是为了羋恬适来,看来这个麻烦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了,于清晟想着,“本是一介民女,又怎敢逾越,王爷心性善良,只因民女体弱多病,便多照顾了些。” 七喜见她脸面未有丝毫表情,淡淡的猜不透是真是假,“虽是如此,但作为女子,却日日跟随在一男子身边,确实招人非议。”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6节 “民女身子不见好,日日待于房内,也着实羡慕郡主这般自由之人,便恳求王爷带民女随行来见识这武林大会。”说着,于清晟还装模作样咳了几声,只要这应付过去了,等大会回到家也就没事了。 “于姑娘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七喜虽仍然半信半疑,可却也再说不出什么,再怎么说,也不能对一个病秧子怎么样吧。 “谢谢郡主。” 话音刚落,于清晟便见到了最不该出现的人。 “诶?清晟啊,你饭吃了没有!”这凉亭位于大会与饭堂之间,羋恬适刚离开会场寻找于清晟,就看见了她与一女子坐在凉亭内。 “恬适哥哥!”七喜看见来人,赶紧起身唤道。 这人……哦,郡主!羋恬适微微愣神,一时却忘了这是谁,“你俩是在这聊天么?” “是啊,于姑娘说她身体不好,若是需要,七喜等回京,就找两名太医为于姑娘看看。” “她身体不好?”羋恬适疑惑的看了眼于清晟,这吃嘛嘛香的,哪就身体不好了……而且这犀利的眼神,还带有一股威胁感……“咳咳……清晟身体一直欠佳,此次出来,也是为了寻访名医。” “恬适哥哥这般说,那七喜便带一人来寻哥哥!”说完,七喜就一溜烟跑远了。 等到七喜没了身影,羋恬适才坐下看向于清晟,“你干啥呢,还咒自己身体不好啊。” 于清晟没好气,“不然又怎对付的了你带来的麻烦。” 羋恬适听着,也是委屈,撇了撇嘴轻声抗议,“这又怪我?谁让你不等我,等我不就遇不上这种事了。” “……”于清晟撇开头轻叹口气,她现在不想和羋恬适讲话。 那郡主速度倒是快,没一会功夫就拉着一名女子来到凉亭内。 “刘姑娘,麻烦你为于姑娘看看。” 这不就是昨天山上的绿衣姑娘么,她与这个郡主认识?羋恬适惊异之余,只能呆站在原地,想要上前阻止,又怕于清晟怪自己惹麻烦,可不上去阻止,戳穿了可怎么办。 “刘姑娘是刘温老前辈的爱女,医术自是不同凡响,于姑娘尽管放心就是。” 刘温?羋恬适倒退一步,站至沙武婧身边,“武婧,刘温谁啊?” “王爷,刘温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夫,人称“药鬼”,当年多次将先皇从生死边缘拉回,后自先皇登基,便再也未有他的消息。” 登基后没消息……难道那先皇登基后就想灭了所谓的功臣,所以刘温救销声匿迹了,那这仇结的也太大了。 “于姑娘体内淤血滞留,脉络受阻。暂且先调节饮食,注意休息才是,若是不见好,再为于姑娘开副药。” “噗!” 一声嗤笑,将在场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羋恬适身上。 “恬适哥哥,你笑什么呢?” “没事,你们继续。”羋恬适满满笑意的看向于清晟,淤血滞留,脉络受阻!想她从小对老祖宗留下的文化格外感兴趣,这中医也是略知一二,难怪最近见于清晟额头冒了两颗痘痘,原来内分泌失调了。 “那谢谢刘姑娘了。”于清晟淡声道,随即又悄悄瞪了一眼一边满脸笑意之人。 “既然于姑娘没事,本郡主就放心了。大会马上开始,本郡主也不好多逗留。”七喜说着,索性看向羋恬适,“恬适哥哥,我走咯。” “去吧!” 等到七喜走远,羋恬适赶紧一跨步,坐到于清晟另一边,脸上笑意也是更大,“刘姑娘啊,我看你还是给我家清晟开副药,不然这病啊,我看是好不了了。” “羋恬适!”于清晟淡淡的语调加上闲情的品茶,一时让人看不透情绪,“你过来。” “怎么了?”这开始的一叫让羋恬适浑身一颤,这后面的命令使得羋恬适又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 于清晟见那张脸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抬手对着羋恬适的脸颊就是一捏向外扯,“恬适还是需要多笑笑才是。” “嘶,你内分泌失调也怪我啊!”虽说这么捏着,倒也不感觉多有痛处,毕竟于清晟那大户人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手软乎乎,捏着还挺舒服。羋恬适一震,这想法太罪恶,我是吗? “罢了,等大会一结束,我也回江南了。”于清晟收回手,又微微叹了口气,这几日,都不知叹了几次。 “回江南?不是说好入京么!” “何时说好的?我可从未答应一起入京。” “于清晟,我告你爹!” “好。” 这你来我往,听的身边的人一阵汗颜。 “你们王爷一直如此么”刘姑娘看向争论不休的两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刘姑娘,我们王爷只对于姑娘如此,若是你有事,就先离开吧,稍后我会与王爷说的。” “无事。”还未离去自是有道理的。 直到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于清晟索性起身离去,而羋恬适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王爷,家父有话让民女带给您。” 第 22 章 “家父?”就是那个刘温吧,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还请借一步说话!” “稍后再说吧,若是让她一人在外走动,人来人往怕会遇上不测。”羋恬适说罢,随即起身向于清晟方向走去。 这武林大会,处处有着一堆男人,是好是坏谁又分得清,说白了,于清晟就是一个行走的药,绝不能让她独处一人。 “于清晟!”羋恬适没跑几步,就见到前方的于清晟,赶紧出声喊道,跑上前将人拉住,“不要一个人在外头走。” “王爷倒是悠闲的自在,不去看比武追我作甚。” “你如果不想入京,我们不去了就是。”本身去不去京都对他意义不大,何必为了这种意义不大的事,与眼前的人争吵。 “……” 羋恬适见她不回话,却将目光放回了自己身上,紧接道,“最重要的就是你,你不愿意,什么事都能放一放。”于清晟不去,那她还去什么,旅游么,可能没两天就死那了。 “我回屋休息。”于清晟将手从羋恬适手中抽出,若不是今日这一出,于清晟都已忘了羋恬适这次出行意欲何为,每日见他在自己面前轻松自在,却是忘了他身上所挑的担子了。 直到听见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于清晟才缓步走到床边躺下,她若是只想自己帮他,何必说些暧昧不明的话。无论他是男子还是女子,终究只会对男子有好感,自己没必要再去蹚浑水,可是……终究放心不下让他独自伤神面对。 而羋恬适那,回到凉亭,几人仍在原地等自己,转过身振振ji,ng神,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失落并不合适。 “刘姑娘真对不起,我们继续。” 两人随即又走出凉亭,到了一处偏静之地。 “刘姑娘请说。” “当年家父与先皇情意深重,先皇曾嘱咐家父,将来南北局势出现动荡,定要助王爷一臂之力,此番前来,便是家父命小女前来寻王爷。” 先皇……此时羋恬适才意识到先皇是他爸,果然还是不习惯这些有的没的。 “为何在寺庙中不说?” “人多嘴杂,难免被听了去。”刘姑娘说着,又观察了四周,“皇上定派遣人盯着王爷,日后王爷若是寻我,只要到最近的一处医馆,拿着玉牌寻我便可,我定在那处。” “也好。”若能藏起来,也是一件好事,“你叫什么?见了两面却还不知你叫什么。” “小女刘梦梵。” 先皇的三十万大军,以及所谓的药鬼。这种种,明显就是再为羋恬适的皇帝之路做铺垫,若这先皇,真想让羋恬适当皇帝,当年死前下旨让羋恬适登基不就行了么,何必搞了这一圈,弄出这么多事。 刘梦梵愿意帮助羋恬适,羋恬适自然高兴,毕竟多年混迹网游世界的他,能清楚的明白医生对于打副本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长路漫漫啊! 没有于清晟陪着,羋恬适也是一副萎靡的模样,实在没有再去看比赛的心情,索性也回房睡午觉去了。 这房内没有那白色的影子,也是有些不习惯了。近日刚到了换毛季,随意一抖那都是狗毛大雪,这大会人来人往,难免引起麻烦,只能将初一让一人带到了偏僻之地先带着。 这大会开始倒有些新鲜,可接下去的几日,观众席上已是寥寥无几,菜鸟都被淘汰之后,场上的都是身手不错,体力不错的,两个旗鼓相当的实力,这一打最少两时辰,还有谁有这么大耐心看这个。 羋恬适也变回了像在于府般,天天围绕于清晟转悠,反正厚脸皮也不是一次两次。 “清晟啊,你在这看书真不觉得吵吗……” “何来吵?” 才几天,羋恬适已经赶走了多少偷看的人。就这偷看的人数,这行走的药果然不能让她落单,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啊!!!”羋恬适看屋顶门外墙边又出现偷偷摸摸的人,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武婧!” “在!” “不许让人靠近别院一步!” “是。” 羋恬适随即从一旁的草丛中拎起一根长树枝,向门外走去,老虎不发威,真当我透明。 刚刚那忽然的大叫虽惊到了于清晟,可气急败坏的模样让于清晟忘却了惊吓,不禁扬起嘴角,放下手中的书,支手撑着下颚,看着羋恬适的一举一动。刚刚眼睛虽在书上,可心思却是一直在意着身边人,此番他不在盯着自己,自己倒是可以看着他了。 “家儿缠儿万儿贯儿,快来支援,我打不过!” “公子,马上就来。”四人听到自家王爷的叫唤,放下手边的活,冲向门外。 一瞬间,别院发出的一声声惨叫声响彻这府邸。 羋恬适终于明白什么叫为美色折腰,家儿此时正在用药酒揉搓着羋恬适的腰,还得听他的一声声哀嚎。 “你这身子真是……这动两下竟也能将腰扭了去。”于清晟话中犹豫片刻,一时找不出词来形容这人。 “哪里话,那几人武功高强的很啊,若不是我拼命抵挡,怕不止伤腰这么简单了。” “是么……”于清晟似非似笑般轻声回应。要不是刚刚她看到了羋恬适那扭伤腰的全过程,此话倒是能信一信。 这家儿捏了许久,两手也已开始酸疼,于清晟便让其去歇歇,虽说捏着会舒服些,可也不能一直让人捏着。 “清晟~疼~”羋恬适明白,腰扭伤,24小时内不能推拿,可是家儿的推拿手法真的很不错…… 看她那可怜的模样,于清晟觉得心疼却又觉得好笑,伸手拨开她散落在脸上的发丝,轻声道,“山中井水也是凉快,先用冷水敷一敷可好?” “嗯,好!”这吞吐间满是温柔宠溺的于清晟,羋恬适扳一扳手指,都已有月余未见过,这样的于清晟,分分钟都能腻歪了羋恬适的心。 果然是有些事惹了她不开心,所以出行至今才一直淡然冷漠的神情的。 这山泉确实凉爽,当shi布放于腰部那一刹那,羋恬适仿佛体会到何为春风花草香了。 “清晟,你都好久没见你笑了。你说你笑起来多好看,却总是不笑,我都不记得上次你笑是什么时候。”虽说不笑也是美艳动人,可是笑起来却总能让她有一种被棉絮包裹的感觉。 “每日对着书,有何可笑的?”于清晟随手拿过一个苹果,拿起小刀削皮。 “对着书?”这话一出,让羋恬适听着可不乐意了,“你这还对着我呢,怎么说也得看到我一次笑一次吧!” “你脸上是贴了金么?还得我看一次就笑一次。”这人的自恋程度,让于清晟也没法恭维,“要是真贴了金,我也视金如青叶。” “知道您老人家有钱,就别炫富了好么。”罪恶的有钱人啊…… “吃吧。”于清晟将削好的苹果递于羋恬适面前。 “趴着拿东西很累的好么,喂我。” “吃苹果也嫌累。” 无奈,于清晟将苹果用刀一块块削下,送入羋恬适嘴中。看来这几天,都得维持现状了。 而家儿四人,这几日也是过的悠闲。原本王爷出事,她们四人应该是冲至第一线的人。可是自从有了于清晟,她们四人瞬间悠闲了许多。 “王爷以前从不让女子近身,此番却只要于姑娘一人照顾,看来我们马上有王妃了。” “于姑娘这倾城之貌,连我这一女子见了都要意乱几分,王爷以前怎就未注意到于姑娘呢!” “王爷哪是会被外表迷惑的,还得是日久生情才行。” “这王妃生的如此美貌,生下的孩子也定是可爱的紧。” 孩子……于清晟刚从屋内出来,就听见四人在凉亭内聊着,着实汗颜,都扯到孩子了,这八卦是不是太离谱了些。 于清晟振振神,假装没听见般,走到四人面前,“家儿,可麻烦将初一带回?” “初一么?好的,王……于姑娘!” 这八卦聊的,一时都改不了口,差点将王妃两字叫出了口。这四人到底有多想要一个王妃,当时羋恬适喜欢男子的事,四人怕是没少c,ao心吧。 “汪,呜~” 随着两声狗叫声,羋恬适便见到一白色身影摇着尾巴向他冲来,那速度真是风驰电掣般,若不是羋恬适早已交会它不能随意上床,不然这五十斤的大块头往腰上一蹦,那就可不是扭伤如此简单了。 “我将它放在了那偏僻的地方两日,它也没埋怨我什么,一见我,就向我飞来。被喜欢的感觉真好!”羋恬适边感受着毛绒绒的触感,边感叹道,如果没有那白毛飞雪就更好了。 等对着羋恬适热情够了,初一边转身来到于清晟脚边蹭了蹭,安静的趴在一旁。 于清晟摸了摸初一脑袋,那触感不禁让于清晟不禁扬起嘴角……“此番入京,你带着它吗?” 那一抹带有微笑的侧脸,瞬间又让羋恬适看的发愣,为啥这姑娘,长得那么稀拉好看……不过有个当花魁的妈,不好看也说不过去。 “你不去,我就不去了,我不去,它就不去了。” 于清晟凝神,手指不经意间开始敲打桌面,许久后才道,“此番出行定是凶多吉少,还是将它送回江南,若真有不测,也好让它再找个住处过日子,也不会受到牵连。” 第 23 章 “不。”羋恬适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反对于清晟,“我觉得只有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送回江南,也不知府中的人会不会对它好,也许会将它弄丢了,怕我动怒,所以逃之夭夭,千里之外,谁又能保证不发生什么意外。” 于清晟不言语,继续听他说。 “你,它。只有在我能看见的范围,我才能保护你。即使真的凶多吉少,那也是命,我一定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护你安全,到时你带着它回江南好好过日子。” “你不会有事的。”毫无情绪起伏的话语,分不清是安慰还是陈述。 羋恬适在床上趴的几日,大会也将接近尾声,而大会只剩余三人,听闻打的不可开交,难分胜负。最后大会将采用幸运式,两人对打,半时辰若仍击败不了对方,获胜的便是第三人。 最后一日,羋恬适挣扎着就要起身,虽说仍有着疼痛,但起身走路还是没问题。 而观众席,也变回第一日一般,人声鼎沸。 羋恬适看台上的人身影有些面熟,出声询问道,“那是沙武婧?” 于清晟轻点头,“嗯,看他闲的慌,便让他也去参加这大会。那盟主见他是与你一同的,似乎为其开了后门。” 这沙武婧本是将门出身,从小就是苦练武艺,而且身体强壮,一般人打他两下,还真是没什么大用。 “没想到这沙武婧这么厉害。”羋恬适虽看不懂招式,但那飞天遁地的对打足够让她两眼发光。 “你日日趴床上,只能让其去大会之上结识新朋友了。”于清晟也是无奈,这扭伤腰的同时还扭伤了脑子么。 “对啊……我都把这茬给忘了!”羋恬适又是满脸钦佩的看向于清晟。 “吃你的。” 当然,最后沙武婧并未得到第一,两人你来我往,没有得到丝毫便宜,最后便落在了第三人身上。 当晚,大会结束的酒宴上。各个门派的代表,都前来向沙武婧敬酒,虽说结果并非预料之中,但也差强人意了。 吃饱喝足顺带打包后,第二日,羋恬适便动身向京都皇城出发。 那七喜,几日前就以回了京,这行程应该早已传到了那皇帝的耳中,迟早要去,又何必拖拉。 羋恬适八岁被那先皇芈元从南方接入了宫,可羋恬适早已野了性子,又怎会在那深宫大院里待的住,芈元也着实心疼自己的儿子,九岁生辰时,便赐了一座府邸让其在外居住。 而羋恬适的母亲,早在芈元离去打仗后的一个月,也不知去向,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宅子得花些时间清理了。” 因几年都未有人住,庭院都已杂草丛生,更别说里屋了。羋恬适几人只能选择先入住客栈,而家儿四人去寻找可以打理房子的人。 虽说是皇城,但羋恬适觉得还是自己的城市来的繁华一些。 “清晟,这皇城好像贫富差异有些大啊!” “每人都想到皇城讨生活,差异大也正常。”于清晟对于这些倒没多大的关心,“恬适,将你那几百名暗卫交于我可好。” “啊?”羋恬适有些摸不着头脑,“好是好,可几百名暗卫已被遣到各地去了。” “若你愿意便好。”于清晟含笑摸摸他的耳垂。关于这暗卫,于清晟也是听家儿无意提起了几句才有留心。只要羋恬适愿意信任她,有这几百名暗卫,在皇城中每一步,都会轻松许多。 那暗卫虽说是几百人,可毕竟是上一辈培养的,多半都有些上了年纪,也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劲,而其余一些是曾经的羋恬适自己培养,对听命一女子这种事,心中也略有不满。 而这些暗卫,在羋恬适住于府之中时,便由家儿从各地召回寻找那失踪的主子了。此番羋恬适答应将暗卫交于于清晟,家儿也是想也没想就将号令符给了于清晟,就好似丢烫手山芋般果断。 曾经,芈元为了夺位培养的暗卫,对于打探情报自是得心应手。此番干起老本行,也不用于清晟特地安排,仅仅一晚,皇城便已像结了一张蜘蛛网,等待着飞虫落网。 客栈坐落于繁华之地,人来人往格外引人注目,羋恬适此刻也并没有入宫的意思,何况他进皇城之事,也许早已传入了皇帝的耳中,皇帝都未主动召见他,他也没必要主动去触霉头。 “主子,医馆传来消息。” “辛苦了。”于清晟点头接过暗卫手中的书信。 此消息,自然是刘梦梵所告知,刘梦梵身为药鬼之女,奉父亲之命前来助羋恬适。而羋恬适也万万没想到,药鬼表面退隐江湖,却是在芈元的帮助下,结成了一道情报网。 “清晟,这两片网撒下,那皇帝动不了我了吧。”此时的羋恬适觉得格外有安全感。 “他在皇城二十余载,恬适是觉得他没能力对付你的情报网么。”于清晟将书信移至羋恬适面前,“破网只是时间问题,此番入住府邸之日将近,你也该准备入宫了。” “这‘千金两’是啥玩意?”羋恬适虽说对中医有些了解,可对中药,却是一知半解,“宫里不是有个太医院么,为什么抓药还要跑到宫外来抓?” 于清晟眨巴眨巴双眼,一反他人面前的冷淡,有着恶作剧的俏皮,“所以,此番入宫你要小心才是啊。” “……”羋恬适默默一白眼,那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吧。 这府邸整修后,虽比不上江南的宅子,更比不上于府,却也是有模有样。也没有招新人的意思,七人住着也是绰绰有余。 原本废弃许久的王府,敲敲打打几日后还入住了人,此事也传遍了大街小巷,第一个前来拜访的就是七喜与雪碧。 这是羋恬适第一次看见雪碧,年纪比七喜小上几分,却也像七喜一般,欢脱了些。 “你俩叫我恬适哥哥,那叫你们皇帝哥哥也叫名字吗?”羋恬适笑问道,对于这皇帝,他需要了解一下,毕竟到现在连名字都不知道。 “小时是唤作昌宏哥哥,后来爹爹不让我们这般叫,只能叫做皇帝哥哥了。” 芈昌宏?这名字倒是比自己的名字听着大气些。 “我已好久未入京,倒是怕坏了规矩,不如与我说说宫中之事吧。”羋恬适说着,还特客气的将糕点向前推了推。 “宫中还是那般呗。姨娘每日处理后宫的琐事,一年前皇帝哥哥出宫,认识了萧妃,对其宠爱有加。”七喜鼓着腮帮子说着,“每个人都去巴结她,可我就是喜欢不起她。” “雪碧也不喜欢。” 叫皇后为姨娘,这两人应该就是表妹吧。 这说了不知多少,几盘糕点也都见了底,两人看天色已不早,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王府。 羋恬适见两人离去,一溜烟便进了于清晟房内。 “清晟啊!” “出去!” 羋恬适完全没有敲门的意思,见门未锁,迈步就走了进去。刚出声说了一句,就被于清晟呵斥住了。只见屏风之后,雾气蒙蒙升起。 “洗澡?你洗澡都不关门的啊!”刚一瞬间,羋恬适还有些尴尬,但这尴尬就只停留了一小会便烟消云散了,毕竟自己也是女的,洗澡什么的都是小事。 于清晟透过屏风,就见羋恬适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反而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使于清晟又气又恼,“还不出去!” “去哪啊,我也是女的,有什么关系!”羋恬适完全不以为然,“赶快洗啦,这天渐渐凉下来,生病了可怎么办。” 若真要和他拧,吃亏的还是自己。于清晟气急的想,随意擦了两下,便准备起身穿衣。 “……”羋恬适看着从屏风透出的身影,一时愣了神。这古装虽美,却也太过遮挡。如果没有今日这一出,羋恬适死了不相信,这长得靡颜腻理,身材竟也如此婀娜多姿。这是怎的一个祸国殃民,真是让人嫉妒。 “看什么看的如此出神!”不知何时,于清晟已穿好衣走出了屏风外,见羋恬适正愣神,没好气的出声唤她。 “我在想,在这么下去,我可能就要被你扳弯了。”羋恬适回声,满脸戏谑。 “扳弯?我可未有力气能将你这骨子扳弯。” “……”这也许就是横跨千年的代沟吧。 第二日,羋恬适便早早起身洗漱,准备进宫,这进宫所穿的袍子,都要比平常的便衣更复杂。等穿戴完毕后,羋恬适感觉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昨晚在于清晟房内找了一晚上的安慰,若是于清晟允许,羋恬适都准备睡在那了,这第一次进宫,虽心中忐忑,但也有了定心针。 “绿蓝,于姑娘还未起?”家儿意外今日于清晟睡的这般晚,都日上三竿了。 “昨日王爷在恩公房内待到了后半夜,今早难免晚了些。” 后半夜?家儿心里八卦四起,这王爷虽说以前没什么感情经历,可也不能如此与女子相处,在闺房内待到后半夜,难免天雷勾地火,何况还是于清晟这种女子都有把持不住的。以后真得与王爷说道说道,这种事还得婚后再办。 “家儿,去寻七喜郡主。王爷在宫内等她一同游玩御花园。” 那清淡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打破了家儿那无处安放的思想,“是。” 羋恬适作为一名有封地的王爷,自然也就不需要上早朝。 养心殿内。 这是羋恬适第一次看见那个,一直围绕他耳边却从未见过的人。 “臣参见皇上!” “南齐王无需多礼。” 羋恬适直起身看向坐在前方的芈宏昌,这长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虽不及自己美貌的万分之一,却还能算的上是一个帅哥。 “几年不见,朕着实想念皇兄,下达这般多诏书,才将皇兄召来京都。”芈宏昌满脸笑意道,“快来朕身边坐,朕许久未与皇兄说说话了。” 眉毛间断散乱,耳后见腮……居然还有下三白!羋恬适看着芈宏昌的脸,有些许愣神,这人绝不能与他多接触。 虽是说说话,但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也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答着。 “近日边境动荡,翰国更是躁动不安,怕是要让皇兄助力了。” “为国效力,义不容辞。” “皇兄如此为国着想,朕甚是高兴啊!” 这客套话也不知说了多久,羋恬适也是被说的有些糊涂,甚至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 “王爷?” 刚一出养心殿,羋恬适便被一宫廷装扮的女子拦住了去路,“你是?” “王爷,妾身周氏!” 谁? 第 24 章 “王爷确实如传闻般英姿飒爽,臣妾煲了些ji汤,王爷可要尝尝?” 上来就请人吃东西,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谢谢周氏好意,本王这还有些事要做。” “哎……这ji汤也是快凉了。” 那寂寥的语气,落寞的表情,让羋恬适觉得自己好像做的对不起她的事一般。“刚好本王肚子也饿了,就喝喝周氏的ji汤吧!” 周氏一听,脸上瞬间没了落寞,转身为羋恬适带路,“王爷随我来。” 不知走了多久,羋恬适随着周氏来到一偏僻的殿内,居然住在这么偏的地方,路上偶尔只能遇见几个宫女太监而已,看来这人不受宠啊。 “你住在这?”羋恬适环顾四周,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以及一个供奉台。 “妾身只是一小小良人,住处自然也是这般简陋,王爷不要嫌弃才好。”周氏说着,将盅掀开,浓浓ji汤味扑面而来,周氏将汤陈入碗中,放置羋恬适面前,“王爷请用。” “好。”羋恬适掏起一勺送入口中,这ji汤做的还挺好喝。 周氏见他一口一口的将汤喝下,也为自己弄上一碗,笑道,“王爷若是爱喝,以后常来,妾身为你多熬一些。” “谢谢。”羋恬适回以一笑。 这房间总让羋恬适觉得怪异,桌椅与供奉台倒是干净,但地面总觉得脏兮兮的落了一层灰。那张床也是显得格外突兀,他在外游走这般久,大小客栈都住过,这棉被一看就知舒不舒服,如果这良人真的如她所说,又怎么会睡这么好的被褥。难道……卧槽。 羋恬适放下小勺便起身,“谢谢周氏款待,本王有事先走了。” “王爷!”周氏也随即起身拉住羋恬适,“这ji汤还未喝完呢。” “不喝了。”羋恬适甩手将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甩开,刚迈一步,头瞬间天旋地转,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前行,“我的头……你……” “王爷若是不舒服,不如先到床上休息片刻!”周氏说着,又来拉羋恬适。 “滚!开!”羋恬适捏紧拳咬牙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越是如此,身体却是越发燥热。 “王爷!妾身一直爱慕王爷,王爷给妾身一个机会可好!” 羋恬适见她又贴上来,甩手猛的一挥,将人推开倒地,“给你个x!死开!”话落,羋恬适瞬间因重心不稳,踢翻了凳子后整个人狠狠的摔在凳子上。 这股痛劲,再次让原本已开始模糊的意识,变的清晰起来。 清晟……我不能死在这,清晟……我只要逃出这座房子,外面会有路过的太监宫女,这女人力气也不大。 这么想着,羋恬适咬牙撑起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使用痛觉让自己清醒。 “王爷。”周氏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虽说摔在地面上吃痛,却也顾不得,起身就要去拉羋恬适。 这加工后的千金两,是极致催qg 迷yao,此药对女子无效,男子只要喝下之后没一会便会全身燥热,意乱情迷。怎会想到此人意志如此坚固,还能行动。 “你t离我远点。”羋恬适再次一甩手,话语从羋恬适咬紧的牙中发出,还带有丝丝磨牙之声,额间冒出颗颗汗水,嘴角已渗出水渍,这一模样,犹如面对敌人露出獠牙的恶狼一般,着实吓到周氏。 可羋恬适也因甩手,将原本紧紧捏住大腿的手松开,没了痛觉的支撑,终究敌不过药物的摧残。 “萧妃,你在作甚!”随着那破烂的木门被踢开,七喜便见到羋恬适狼狈的倒在地上,而清妃正在将羋恬适拖入房内。 “郡主?”周氏见到七喜带着侍卫冲进来,手瞬间慌乱的从羋恬适身上拿来,两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萧妃!好个周萧!你既然对恬适哥哥下手,你真是不想活了!”七喜双手握拳,已被气的通红,“给我拿下!” “是。”三四个侍卫随即上前扣住周萧。 七喜赶紧上前查看羋恬适,只见他眉头紧皱的闭眼倒在那,时不时的哼两声,“快带去太医院。” “是!” 而王府内。 “奇怪,王爷怎还未有消息。”家儿在院中不停的踱步,时不时看向凉亭内的于清晟。 “主子。”暗卫适时出现,递上一信封,随即消失。 于清晟的眉头随着信件的内容越发紧皱,到最后狠狠将信件捏在手中,“家儿,麻烦你去太医院将王爷带回了。” “太医院?”家儿惊呼,也不顾礼数,从马棚中牵出一匹马便向太医院去。 这些虽早已料到,可于清晟在看到书信后,心中也随之抽疼起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自虐吧。 “于姑娘,这般急找我来可有何事?”不多时,刘梦梵便匆忙赶来。 “梦梵,唤我清晟便可。”于清晟淡淡一笑。 “清晟!”刘梦梵也回之一笑,坐至于清晟一旁,不再询问。 桌上茶水刚饮尽,家儿与七喜便合力抬着羋恬适进入了王府。 “刘姑娘?”家儿对于刘梦梵在此处虽不感到意外确实高兴非常,“刘姑娘,我家王爷被千金两迷晕了。” 千金两!刘梦梵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被宫中之人买去那千金两,原来是用在了这王爷身上。 将羋恬适合力抬入床上后,房内只留下了刘梦梵。 “周萧简直无法无天,仗着皇帝哥哥的宠爱,竟敢干出如此龌龊之事。”七喜咬牙切齿道,恨不得将那个已被自己关押的萧妃千刀万剐。 “真未想到王爷第一天入宫,便被如此对待,那千金两可是催qg之药。”家儿随之说道。 “我这就向皇帝哥哥禀告,绝不能放过那个周萧!”七喜说罢,转身便出了王府。 过了许久,确认七喜已不见身影,家儿才舒了口气开口道,“于姑娘,接下来便是等待王爷醒来么?” “嗯!”于清晟应了一声,便打开了门走入屋内。做戏就要做全套,不在屋里待着就是为了让七喜更痛快的去告状罢了。 “这加工后的千金两倒是威猛,我便多扎了几个x,ue道。”刘梦梵见于清晟进来,笑道。 “这都扎成刺猬了。”还多扎了几个,于清晟微微叹气,让他受苦了。 “扎针倒是其次,刚刚本想将衣服脱了去,就见身上红一块紫一块,尤其是大腿,不忍直视。”刘梦梵撇嘴摇了摇头,拿起纸笔写了副方子,“每日三次,七日后就能将毒清干净。” “毒?千金两怎会成毒了?”于清晟疑惑不解。 “作为药引才是药,单用便是毒。若是泄了火,此毒也就解了。泄不了,只能靠这个了。” 也是,即使有人真愿意献身,于清晟还不乐意呢。 羋恬适身体里有个生物钟,通过刘梦梵的扎针以及迷迷糊糊被强灌了三碗药,脑子也已清醒过来,第二日一早,生物钟一响,羋恬适便醒来了。 虽然身子还是热热的。 而到了饷午,宫中才传来消息,萧妃被贬为才人。 “只是被贬为才人么!”于清晟轻笑。 “清晟……” “……”于清晟但笑不语。 当羋恬适知道了千金两是什么之后,也就猜出了大概,好在只是药,真是吓死宝宝了。 “这第一次入宫,就被下药,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了!”羋恬适一想到这个,脑袋顿时耷拉到了地面。 于清晟也完全没有安慰的意思,张口教训道,“每次我与你说不要相信不认识之人,这次你倒是好,不但跟别人走,还吃了别人的东西。此番吃了苦,看你还不听话!” “这次我疏忽啊,我见她也喝了,我才放心的喝。”真是太狡猾了。 于清晟送上一白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害你的方法千千万,你难不成都能应对么。” “清晟说的对。”这人心太险恶,真是防不胜防,羋恬适拿过于清晟的手蹭了蹭,表示一下感谢与服从,这即使清晟提前告诉了自己,恐怕在没吃过苦头之前,自己还是会跟着那萧妃去,清晟说了对,只有吃亏了才记得教训。 “清晟,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昨日会对我动手的?” “你一不上朝的王爷,不知下一次入宫是何时,自然是选择昨日。何况……” 羋恬适见于清晟明亮的眸子,深深一沉,追问道,“何况什么?” “恬适,后宫关系错综复杂,若是没点小心思,又怎能生存下去,何况是一个妃子。她若是没有比别人更多的心思,怎会赢得皇帝的宠爱。”于清晟眉头一皱,明眸直直看向羋恬适,“一个被皇帝宠爱的妃子,任何举动都被人关注着,她有何胆子敢做出这等事!” “你是说……”羋恬适想着,不禁打了个寒颤,细思极恐…… “就是皇帝应允。而皇帝自然不会主动提出,这萧妃认得形势,才会主动提出。他日,你落败,她会因为此事受到皇帝更多的青睬。若是你成功,会因为今日一事,你对她存有怜悯之心而逃过一劫。” 满满的都是套路!这套路实在让人猝不及防,如果没有清晟,现在自己死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了! “你还需去谢谢那七喜郡主,若非有她,今日怕是救不出你了。” “好。”羋恬适嘴上应着,可心思却是留在了于清晟手上,这清清凉凉的感觉,倒是很解热。 第 25 章 “清晟,来帮我后背上药吧。”羋恬适醒来时,透过铜镜看自己的后背,那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我去为你寻梦梵。”虽然内在是女子,外在还是实打实的男子,于清晟尴尬的撇开头,就要起身离去。 “这有啥关系!让她赶来赶去也麻烦啊。”羋恬适赶紧将于清晟拉住,往房间拉,“真是懒死了你,上药都不帮我。”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7节 懒?这人还真是在崩塌自己的形象上不懈努力啊……于清晟无奈的想道。 药从于清晟的手中,缓缓游走到羋恬适的后背,丝丝凉意格外使人舒畅。 “马上要入冬了,你这手一直这么凉,得让家儿他们买些暖炉让你天天暖着才行。” “一直这般过,也未觉得凉。” “哎……”羋恬适轻声叹口气,见药抹的差不多,起身盘腿坐在床上,拉过于清晟的双手搓了搓,“冬天手太冷,会生冻疮,到时这双纤细的手可就毁了。” 这举动使于清晟一愣,任由于清晟搓弄自己的手,每次他无意牵起自己的手,那股暖流还未停留多久,就已离开。此刻……于清晟清晰的感觉到,这股暖流透过手,传入了心中,充斥了悸动。 他说他是女子,可自己却喜欢上了内在是女子的他。他外在是男子,却又对同为男子的别人有好感。孽缘。 “恬适哥哥……你们……” 羋恬适被忽然的声音吓一跳,回神就见七喜站在屋外,“哦,是你啊。昨儿个谢谢你了。” “为何你不着衣物与她牵着手?”七喜虽气急,但仍在保持平静。 “清晟手冷,所以我帮她捂热。” 七喜见他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没有被撞破时的慌乱,从容自若,也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你知她喜欢你,还如此。” “就是因为她喜欢我,我才要把这萌芽扼杀。”羋恬适撇撇嘴,拿起衣服穿上,“何况他喜欢的也不是我。” “……”于清晟无言坐在一旁,这类的话,她并不想去深入的交谈。 “王爷,萧尚书求见。” “萧尚书?”羋恬适看向于清晟问道。 “萧妃兄长,周炎,兵部尚书。定是与你赔罪来了。” “国防部部长么。”羋恬适满脸好奇的走向大堂。 “下官参见王爷。” 羋恬适一走入大堂,一身着便服的男子就向他下跪,看似只有三十岁,“周大人不必多礼。” “下官今早得知舍妹竟然对王爷行如此大不敬之事,下朝后,便匆匆前来,向王爷您赔罪!”周炎说着又是一个磕头。 这满怀愧疚的语气,进入羋恬适的耳内,真有那么一回事,不过在过来时,于清晟叮嘱过绝不可心软,羋恬适还是得听她家清晟的话,毕竟已经吃过亏了。 “倒是不知萧妃竟是周大人令妹,也难怪做出这般伤害本王之事,皇上也只是将她贬为才人。”虽只见过一面,可芈宏昌这人,羋恬适算是记恨上了,先不说夺位一事,就芈宏昌这么y他,羋恬适就决定不会让他好过。 “下官知舍妹罪孽深重,可还是恳请王爷,念及旧情,网开一面。” “那周大人便告知本王,要怎样一个网开法。”旧情……难道这原主以前和这兄妹俩也有联系?羋恬适心中揣测。 “下官念得王爷知遇之恩!”周炎说罢,便不再言语。 “周大人,本王该去用药了。”羋恬适也明白这周炎是来与自己表态的,既然如此,自己还是要去了解下所谓的旧情。 “那下官告辞。” 将周炎送出府后,羋恬适便赶忙到于清晟面前,将这几句对话说给于清晟听。 “若是他欠你两人情,你收了便是。”这周炎当初只是一个小书生,因羋恬适的举荐与银两,才有机会进京赶考,而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于清晟也是只是多留意了些,倒也没有想将他视为自己人,毕竟这周炎还是一个京官。 于清晟不等羋恬适接话,将一盛满中药的碗放置在其面前,“先将药喝了。” “啊……我不要。”羋恬适满脸嫌弃的看那一晚黑糊糊的碗,还透着一股直通脑门的药味,惹得她连连犯呕,“这谁熬的药啊,药汤都成药糊了,也太浓了吧。” “苦口良药,才能解你身上的毒。” “其实我想了想,毒还是不解了,马上要冬天了,这热热的感觉还是挺好的,都不需要多穿衣服了。”说罢,羋恬适还有起身的意思。 于清晟随即伸手将他拉住,“莫要闹,听闻街市已开始准备秋节,这几日乖乖喝药,秋节那日我们一起去可好?”于清晟知道要他做不愿意的事,只能给足甜头。其实于清晟也不理解羋恬适,这人不爱凑热闹,却独爱与于清晟出门,每次于清晟让他一人出去玩都是百般不情愿,可是只要于清晟与他出门,哪怕出门喝杯茶他都格外开心…… “秋节?好啊好啊,这皇城的秋节会不会格外热闹!”说罢,羋恬适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便蹲到了一旁干呕。 于清晟见他如此,也是不忍心的紧,这是自己第二次见羋恬适喝药,第一次是将他捡回家,但那时并没有对他有多关注,此次见他如此抗拒,心中也是自责。 等到晚膳过后,于清晟又端着一碗药放置羋恬适面前,忽想起有东西忘记在了自己房内,便起身去取,回来之时,就见羋恬适端着药碗,将药往窗外倒。 虽是气急非常,可又不好打扰家儿四人休息,就去了厨房内煎药,一待便是两时辰,而羋恬适也是没想到于清晟会来的这么凑巧,又怕于清晟气自己,就这样坐在厨房外等着于清晟煎好药。 于清晟端着药刚走出厨房,就见羋恬适坐在台阶上昏昏欲睡,“快些将药喝了,回房歇息。” 这次羋恬适也不忸,端过药吹凉了,就一饮而尽,随后就窝在角落里忍着自己喉间的巨浪滚滚。 “将这含在嘴中。”于清晟从纸包中拿出一颗蜜饯塞入羋恬适嘴中。 那甜甜的滋味侵入舌间,缓缓淹没了那股苦味,原来刚刚回房,是为了取这个,“清晟,少喝一次又无妨,何必如此。”羋恬适伸手抹掉于清晟脸上的污渍,又将她双手的碳灰抹去。 “说了每日三次,便不能少一次。”无论什么毒,在身体中总是会有影响,此次是于清晟没有考虑周全,更重要的是不愿他再被折磨。 于清晟虽是大小姐,却是通情达理之人,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就选择了自己煎药。而羋恬适也自然是一个好主子,为了不打扰别人休息,便自己为于清晟准备热水,一桶一桶的热水搬至房内装满了整整一盆。 此时的羋恬适很希望能够有一个淋浴头,此时只感觉手臂抽抽。羋恬适坐着,感觉额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shi了衣领。 “还不出去!”于清晟将换洗衣物拿出,却迟迟不见羋恬适离开,出声催促。 “去哪,你洗呗,洗完我也得洗洗。” “羋恬适,你是真不知何为男女有别么!”于清晟这些话已不知说了多少次,这人一直都当耳旁风,此时于清晟有打人的冲动。 “我女的啊!”羋恬适一见于清晟这么看着自己,就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果然……这些话都听的耳朵长茧了。 “他人又不知你是女子。”口口声声说自己女的,他人眼睛不瞎,这身高八尺的傻大个,像女子么! “不要在意细节!” 于清晟不想再与他辩,直接将羋恬适拎起丢了出去,“出!去!” 夜已深,不时传来阵阵凉意,羋恬适对着那已被黑暗笼罩的院子,浑身一个抖擞,这古代的房子,尤其是夜晚,真的怪吓人的。 此时的于清晟,真是后悔当初将他救了,这不知已经是自己第几次后悔。当初娘亲,想让其助自己在于家得到地位,执意将一男子安排在了自己的别选中,原本舆论颇多的自己瞬间又成为了养小白脸的人。 一起坐马车也就忍了。这还想在一个房内沐浴,这事,她绝对不能接受。 “进来洗吧。”于清晟叹气,她又妥协了,沐浴走出屏风,就见门外仍在那等待的身影,夜间微凉,何况流了汗,此时若是感染了风寒可不好。 因于清晟也只是随意清洗一下,这水温倒也没降了多少,羋恬适毫无顾忌的将衣服除了光,便躺进了浴盆中。 “真舒服!”腾腾雾气迷离了羋恬适双眼,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 于清晟并未打算理他,拿出一本书翻阅起来。 “清晟啊,其实你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看法,哪怕一只狗都会对着你狂吠,何况是人呢。”羋恬适也不等于清晟回复,又继续道,“一人如果说你长相丑陋,他又会好看到哪里去。说你思想品行不端正,一个在背后议论你的人又会高尚到哪里去。都比你好的人,又怎会议论你。样样不如你的人,你又何必介意他的想法。” “我并不在乎他人议论我,只是不愿波及身边的人。” “我倒要看看谁敢。” 第 26 章 于清晟无奈一笑,这人的气场何时才能用到对的地方。 “清晟啊,我忘记拿换洗衣物了,过去帮我拿下呗!” “这样过去有何不可,我不看便是。” “……”羋恬适将扔在一旁已被打shi的亵衣套在身上,便跑回了自己屋内。现在清晟还真是大胆啊,哈哈哈! 自羋恬适将药倒了之后,每次端来的汤药,于清晟定是看着他喝完,递上一蜜饯后才离开,生怕一没注意,又让他给倒了。 “清晟,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好不?我听说春香楼在江边也开了一家,而且离你说的地方也近。” “好。” 得到应允,王府内几人便向春香楼走去,进入一间偏僻的包厢内坐下。 虽说硕大一间王府,只住了八人,冷清得很,但暗卫十二时辰的守卫,也就不必担心某些人暗算他们。 “武婧,你可有打听到沙将军在何处?”羋恬适忽然想起沙将军一事。 “未曾打听到消息,如若没错,怕是被关至皇宫某处。” 自来到京都,沙武婧便开始多方打听,可却没有一丝消息。后有了暗卫,遍布全城,仍然未找到沙将军的踪迹。只从医馆处得知,沙将军进入了宫中。 沙武婧紧皱眉头,“宫中戒备森严,我一人又怎能闯的进。” “沙副将,下月便是秋试武举,若是不成,我们再另寻办法。”于清晟出声道。 “清晟,这武举能进宫?”羋恬适满脸疑惑,在印象中,武举出来的不都是应该带兵打仗的么,怎么也能进宫? “武举三甲,便会编入禁军,一甲封为一、二、三等侍卫随皇帝左右,平时能在宫中随意走动。这是常识。” 于清晟最后四字一出,除了羋恬适,其余人都默契的撇开了脸,若不是于姑娘说明,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了……果然于姑娘知识渊博啊! “这科举三年一次,武婧啊,运气还不错。”羋恬适说着,拍了拍沙武婧肩膀表示鼓励。 “王爷,此事我也是听说。”家儿出声说道,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继续道,“听闻宫中,皇上频频遭到行刺,未抓到刺客不说,禁军更是死伤惨重。今年武举已举办一次,这次为第二次。” “原来这皇宫成空壳子了,我说运气怎么这么好呢。”这刺客虽说不知道是谁,可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羋恬适此时对这个刺客还是挺有好感的,“既然空壳了,武婧,要不我们去领个兵,杀进去吧!” “自是听王爷的。” 于清晟扶额,这沙武婧好似很同意羋恬适这么做,脸上居然还堆满了兴奋感。 “清晟觉得呢?” “你那人马还未出军营,恐怕你已身首异处了。”有时候,于清晟真想摇一摇这脑袋,听听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水。 “哈哈,还真是。” 此幕落入几人眼里,不禁又感慨,王爷为了哄于姑娘开心,装傻充愣好不快活。 茶足饭饱后,一行人向中心街走去。 之前羋恬适以为秋节就是中秋节,后来才知秋节是这个国家的习俗,专门庆祝大丰收而设,每年的今晚,街上便会出现各式各样的摊位,以示今年的丰收昌盛。 “喔呼,煎饼果子!”羋恬适惊呼一声,向对面的摊位走去。 “客官来一个吧。” “那就来一个!”这煎饼本是北方小吃,在现代虽说随处可见,可在这时代,居住南方的羋恬适是很久都未见到了。 “王爷,我们才用完晚膳……”家儿犹豫道,刚刚吃下了一桌菜,现在又要吃煎饼,吃坏了了如何是好。 “没事,还能吃下,买一个!” 几人还没走几步。 “哦呼!滋粑!” “炸糕!” 没一会,羋恬适手上已放满了小吃。 “王爷,家儿为你拿着几样可好?”家儿走至一旁扶着堆在羋恬适手中的小吃,说道。 “没事没事,我一样样吃。” “王爷以前都不吃这些,倒未见过像今日一般,还知道这些小吃的名称。”家儿含笑道,却是没有一丝疑惑之色。 “清晟家中开酒店,我这一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些。”羋恬适尴尬一笑,也亏得家儿四人这么信任自己,竟没有一丝怀疑。 才走了半条街,于清晟就见羋恬适手上已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还不让他人帮忙,若是走完整条街,恐怕整个人都要被淹没。无奈,才出声制止,让其余五人将手上的东西分了分。 “还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不成?以后若想吃,出府吃便是!” “哦……”早知就不用晚膳了,羋恬适此刻是后悔非常。 “倒是未想到在此处能遇见皇兄!” 羋恬适回过神,见一堆人走来,为首一脸含笑的便是那个仇家,芈宏昌。 “竟不知皇兄爱好街边小吃啊!” “皇上不在皇宫中待着,倒是有闲情出来游玩。”对于此人,羋恬适并没有打算掩饰,甚至于连行礼也免了,出口便是讽刺。 于清晟只随意看了一眼芈宏昌,便退一步到家儿身边轻声道,“让沙副将先行离开。” 家儿知于清晟意思,轻轻点头向身边人传话,沙武婧对于清晟抱拳一鞠,淹没在了人群之中。好在芈宏昌等人的注意,停留在羋恬适身上,并未留意沙武婧的离去。 “皇兄这般多小吃,不如与朕去茶馆坐坐可好。” 羋恬适刚想拒绝,芈宏昌已转身走去,中间已被身边侍卫推出一条道,“王爷请!” 一路无言,直到一家红灯酒绿之地。这楼,无论从何出看,都不像一茶馆! “哎呦,两位公子,可有楼中心仪的姑娘?” 这面布厚粉,肥tu,n腰细,走路如柳枝飘絮般的中年女子,怎么看都像是一老鸨…… “将楼中好看的姑娘都请上来。” 不多时,包厢内,充斥了满满的胭脂味。虽说如此,这满满的胭脂味,瞬间被羋恬适手中的小吃味给充斥了,果然美食的力量无敌。 “虽说美人如群,却是不及你身边姑娘的一分。”芈宏昌接过其中一个姑娘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你也是逍遥快活不是,三千佳丽在怀,却出来寻花问柳。”羋恬适推开拥来的姑娘,一口一口吃起刚从路上买来的小吃。 “从小到大,你不近女色,文成武就,父亲他最疼爱的也是你。他走后,留给你的也是最好的。瞧你身边的姑娘,即使三千佳丽,又有何用。” 羋恬适嘴角一勾,满脸讽刺,敢情他是看上清晟了,“周萧也是倾城之人。”虽说这周萧比不上于清晟,可放置人群中,也是发光发亮的存在。 “城府之深,何况她竟对你做出如此无礼之事,绝不可留。” 城府?羋恬适忽然觉得这皇帝有些愚蠢,一国之君,却是连人都看不透。周萧,顶多是心机多,但是没脑子。城府深的是你眼前这位,收入后宫,分分钟可以让你亡国。 “那你还是死心吧,她是我的。”羋恬适伸手拉住于清晟,让其坐到自己身边,“管管身边的侍卫,若再盯着看,我就将眼睛一一挖出!” 几个侍卫听罢,浑身一颤,赶紧将眼光挪开,早听闻南齐王y狠,刚刚一番话,虽声音平稳亲和,却让他们这等习武之人都慌渗。 家儿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一抹笑悄悄爬上嘴角,这才是他们家的王爷。 “哥哥!”适时,门没敲响便已被推开,进来的是女扮男装的七喜与雪碧。 也是,这皇帝都出宫了,两个郡主又怎会不在。 “恬适哥哥你也……”原本满脸笑意的七喜,见到坐在羋恬适身边的于清晟,脸上笑意瞬间消失,“于姑娘也在啊!” 这姑娘倒是挺真的,情绪全表达在脸上了。 “我在外等你。”于清晟说罢,起身走出屋外。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先……” “恬适哥哥,你先坐会吧。桌上还有好些没吃,可不能浪费了。”七喜说着,将羋恬适重新按回椅子上,“雪碧与恬适哥哥聊聊可好?” “好!” 雪碧应下,七喜便也走出了屋外。家儿见状,也随之离开,留下其余四人守着。 “兄长府中之人,也是随了兄长的性子,离去也不与我通报一声。” “只是不愿扫了你的兴致罢了。” 而门外,七喜走出屋外便向于清晟走去。 “于清晟,我们谈谈。” 早在于清晟入京之时,就知这郡主会来寻自己,可羋恬适一直在左右,郡主有了顾忌之意。此番,于清晟主动出来便是想听听这郡主又来说些什么。 这青楼生意倒是不错,大堂内都已人满为患,何况是包厢。两人寻了一处最为偏僻之地坐下。 “郡主可要来些茶水。”于清晟说着,便唤来一小厮,要了壶茶。 “于姑娘既然只为参加武林大会,为何此时却出现在京都。”七喜开门见山道,气焰甚旺,这团火好似已憋了许久。 “王爷之命。”于清晟倒也不在意,淡然道。 家儿随之出来,也未出现在于清晟面前,只是站在了不远处观察二人。终究是郡主,可不能让未来王妃被欺负了去。 不多时,小厮端着茶水到来。这毕竟在青楼,一个女子出现在楼中,而且还是一位绝色女子,比楼里的姑娘都要漂亮。只道是新来的花魁,以后在楼中地位高不可攀,也就不敢怠慢。 “还是恬适哥哥强迫你不成,若你愿意,随时可离去。” “若我离去,郡主也就见不到你的恬适哥哥了。”于清晟此时很想与对面的人说,对,就是你的恬适哥哥强迫的,这京都我是一点也不想来。……怕是被那羋恬适传染了。 第 27 章 “于清晟,你也只是有些姿色,无权无势,恬适哥哥又怎会愿意与你共度一生。此番入京,皇帝哥哥便会下旨将我嫁于他当王妃。明年你怕已到桃李之年,难不成你不打算成亲了么。”七喜已是气急。 “郡主,成亲之事,你与王爷商量便可,他自会为你准备别院,与我说有何用。”于清晟敷衍道,她有些对这郡主不耐烦了。 “啪”,巨响拍桌声将一旁的家儿一惊,只见七喜站起身,“于清晟,本郡主命令你离开。” 于清晟原本以为会多说几句,倒未想到没几句便爆了,但也未抬眼一次,依旧云淡风轻的吐出四个字,“王爷有命。” “王爷算什么,皇上下旨,他还能抗旨不成。若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话音刚落,七喜被忽然袭来的水,反s,he性的闭上眼睛,等反应过来,那淡黄色的茶水已顺着脸颊与发梢,滴落在了衣领上。 “郡主该冷静冷静才是。”原本冷淡的语气,已夹杂了丝丝怒气,好似冰锥般,刺透皮肤,冷意渗入体内。 “你竟敢泼我!”七喜五官变的扭曲,扬手一挥,在于清晟脸上印下掌印。 这瞬间,惊的家儿顿时目瞪口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于清晟会往郡主脸上泼茶。一声巨响的巴掌声,拉回了家儿的思绪,见七喜又扬起手准备再来一下,家儿赶紧上前拉住七喜。 七喜见状,不在说什么,恨恨的抽回手向包厢内走去。 “于姑娘怎如此冲动,若让王爷看见这红印……” 于清晟摇头淡笑,“无事,进去吧!” 羋恬适与芈宏昌见七喜如此狼狈的走入屋内,也是一惊。 “七喜?你这怎搞的如此狼狈?”芈宏昌惊异道。 “哥哥,那于清晟如此无礼,竟将茶水泼于我脸上。”说着,七喜便开始抽泣起来,一旁的雪碧赶紧上前陪着七喜,为她擦拭茶水。 泼茶水?羋恬适此时脑里瞬间充斥了狗血剧,女二为了陷害女一,泼了一杯水在自己身上后,向男主卖可怜。 “将那于清晟带来。”芈宏昌厉声道。 侍卫刚打开门,于清晟已站在了门外。 “清晟,你的脸……”羋恬适见于清晟脸上那明显的红肿,先是惊讶,随即而来的便是心疼,“怎会这般红肿,疼吗?” “王爷不必担心,无碍!”于清晟轻声回道,渐渐泪眼婆娑,如同一个受了委屈却强忍坚强的女子一般,让人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一字一字的从嘴中挤出,双眼直直看向芈宏昌,平静的面庞下藏着多大的汹涌。 “……”包厢中的几个姑娘被推出了房门,随即包括芈宏昌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羋恬适的盛怒,移到了七喜身上。 “若非她用茶水泼我,我又怎会动手。”七喜不服气道。 “她为何要用茶水泼你!”羋恬适忍住怒气问道。 “我只是随意说了两句,她听不惯,便用茶水泼我。” “你身为郡主,她乃一介平民,到底是何话,惹得她以下犯上,用茶水泼你!” “我……”七喜思索许久,只能选择沉默,这些话绝不能说。 “郡主也只是成一时口快,也怪清晟急性了些。” 于清晟看似打圆场,却也将这话题给终止了。 “既然如此,何话我不再追究。郡主是万金之躯,难不成清晟就是糟糠之身了?” 芈宏昌见他真已是怒气极盛,怎能因如此小事闹开,“皇兄觉得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朕自不会多说一句。” “皇帝哥哥?”七喜对芈宏昌的态度不可置信,他竟为了一个陌生女子处置自己。 羋恬适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打开,抬手倒在自己头上。 “王爷?”缠儿等人被他行为一惊,想上去制止,却让羋恬适一挥手阻止了。 浓香的酒液,从头而下,浸shi了羋恬适。 “以茶代酒,将自己打shi,还七喜的茶水。清晟脸上的手印,七喜该如何还。” 羋恬适刚抬手,于清晟伸手将其拉住,“不必还了,既都已如此。” “可你脸都紫了。”原本红肿的脸,已渐渐开始透出了淤血,显印出巴掌印。 “无事。”于清晟淡笑安慰道。 “于姑娘,此番是朕欠你一人情,若是他日于姑娘有求于朕,朕定会帮助于你。”若是没有于清晟制止,羋恬适那一巴掌,定会打到七喜脸上,好在,不然该如何向那个舅舅交代。 “若皇上如此说,清晟确实有一事相求。” “说。” “清晟身边有一姑娘名为绿蓝,聪慧可爱,可奈何命运捉弄,身子羸弱,清晟怜她,不愿她下辈子孤单一人,还请皇上给予她一个安稳。” “既然如此,便随朕进宫吧。封为充衣,在宫中安稳过日子。” 一直默不作声的绿蓝听罢,随即走至芈宏昌面前跪下谢恩。 绿蓝第二日入宫,虽说王府只有八人,送行之时,阵仗也是大。 “绿蓝,此番离去不知何时相见,你要好生照顾自己。” “恩公,绿蓝定会报答恩情的。” “快些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众人视线中。随后,人也渐渐散去,各忙各的事。 “清晟,我来给你换药。”于清晟的脸,比昨晚更肿了几分,看的羋恬适又心疼又气急,“那个七喜到底用了多大的力,下次我一定要她加倍奉还。” 于清晟抬手抚住羋恬适的下颚,试图平复他的心情,“此事已结,你可不得胡来。” “绿蓝也能住在我这啊,我也能让他下辈子平稳的过,何必用委屈来换!”羋恬适不满道。 “我原本便打算将绿蓝送入宫中,好与武婧相互照应,若让武婧一人,已那刚强的性子,定会惹出祸端。只是这时机来的稍早了些。” “你故意的?”此时羋恬适满脸的不可置信。 “嗯!” “你居然是故意!于清晟,你真的是够了!”羋恬适忍不住抓狂起来,居然有人甘愿挨打的,站起身对身边的猛的一踹,“疼……”一声哀嚎后,“卟……”的一声巨响,瞬间让羋恬适安静下来,“昨晚吃的多了,我先去茅厕。” “……” 一泻千里…… “王爷,冰送来了。”家儿捧着一块被绒布装着的冰块跑进府。 羋恬适命人连夜取冰,好在有绒布包裹保温,加上天气已转凉,冰并未化多少。此时羋恬适还不忘感慨,有钱人的任性。 羋恬适敲碎冰块,用一块不厚不薄的布包住,怕厚了,透不出凉,薄了,冰块又会磕到伤。 “清晟,来!”羋恬适提着冰袋,轻轻按在于清晟脸上,“冰块消肿,特地让人送来的。” “不气了?”于清晟笑道。这脾气随着东西一起排出体外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 “嗯。” 历代帝王都生性多疑,南齐王身边的人又怎能轻易入得了宫。昨晚,若不是羋恬适的发怒以及对国舅的顾忌,此事又怎会是一个耳光可以做成的。 “你药喝了么?”于清晟忽然想起昨晚自己忘了看着他将药喝下,今早也未见他喝药。 “喝……喝了……” “真的?”于清晟挑眉再次问道。 “那是自然,我也总不能让你c,ao心不是!” “喝了便好。” 其实没喝!羋恬适轻声呼了口气。 于清晟觉得,对于脸上的淤青,羋恬适表现的似乎太过于紧张了,比如此时。 “这淤血并无大碍,今日也好了大半,你还是回屋歇息吧。”于清晟无奈,夜已深,可羋恬适仍赖在房中不走,美名其曰怕晚上翻身时,压着脸颊。 “今早就见你一脸疲惫,肯定是昨晚因为这伤势没睡好,白天我已经充实了睡眠时间,在你伤好之前,夜晚我就看着你。”羋恬适说着,起身去将房门给锁了。 于清晟从有光不得入眠,到睡眠浅,每一个理由都说了,却仍然动摇不了羋恬适的决心。虽说这关心方式有些怪异,甚至小题大做了些,但毕竟是他一番心意,也不能将人丢出去。 “随便你吧。”于清晟想,到了后半夜,这人困得不行,定是会自行离开的。 原本聒噪的知了,随着天气变的清凉而回到泥土中。热闹的夏夜离去,现在有的只剩静寥的秋夜,一轮圆月的光,透过纸窗映入房内,倒是省了烛灯的事。 月光撒在床上,犹如在她身上铺上一层冰霜,两丝长发遮掩在那双明眸之上,一花落于水面上,浮出层层涟漪。远而望之,翩若惊鸿。迫而察之,婉若游龙。 羋恬适看着看着,不禁又是深深叹气。他不知古代四大美女有多美,不知诗词中让人向往的女子有多美。于清晟的美,让女子为之倾心,让男子为之轻狂,让他人嫉妒成恨,真是作孽啊…… 第 28 章 这是……于清晟朦胧中,感觉好似有什么柔软物垫在自己后颈之下。 于清晟刚蹭蹭打算翻身,忽然意识到什么,惊醒起身,只见羋恬适趴睡在床沿,伸出一只手垫在自己脑袋下。 还真是死心眼。于清晟无奈摇摇头,脸上却是连自己也不知,已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轻轻下床,在一旁推了推坐在地上的羋恬适,轻声道,“恬适,去床上睡。” “嗯,好。”羋恬适模糊应了一声,爬上床继续睡着。 床上之人的呼吸也渐渐变的均匀,而天色,也已转亮。 “万儿?”屋外,家儿的声音响起。 “家儿姐,绿蓝进了宫,今日起由我与贯儿服侍于姑娘了。”万儿出声道,“但不知于姑娘何时起。” “平时如何服侍王爷,便如何服侍于姑娘就可。”家儿笑道。 “原来如此。” 原本,每日她们一早便需要在门外等候主子起床,伺候洗漱、更衣、梳发等一系列的事。可羋恬适起床时间不固定,嫌这些事都太过麻烦,就只要他们准备三餐与衣裳了,于是,四人也变得清闲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羋恬适才渐渐转醒。鼻尖萦绕的一股清香,让羋恬适习惯性的蹭了蹭方枕。 “醒了?” 嗯?羋恬适睁开双眼,就见于清晟拿着一本书看着自己,随即起身环顾四周后拍了拍脑袋,“原来是你房间啊,都睡懵了。” “起来洗漱用膳吧。” “哦。” 昨日一早已用了冰块敷了,羋恬适见于清晟的脸,今日好像已消了些肿,便从厨房提了壶热水,准备为其热敷。 “热敷可以化淤血,大概再过个几天,就能好了。”羋恬适边弄着手帕,边念叨着。 “为何昨日冰敷,今日却要热敷?” “本该前日那晚就用冰敷,可惜没有,只能拖到第二日一早。冰敷可减少血流量,使淤血小化,十二时辰后,使用热敷,促进淤血流动,散去淤血。”羋恬适随意道,注意力都在如何弄凉手帕上,水太烫了些。 “记得当时你救大哥,你对医术倒还有研究了?”于清晟有些好奇起来。 “没有,这只是常识。我对测字算命,星座命里,奇门遁甲,兵法很有兴趣。”羋恬适将手帕甩一甩,重新叠好,轻轻按在于清晟脸颊上,“要不我给你看看?” “不用,我并不信这些。”其余一些倒是听过,可这星座命里于清晟还是第一次听说。 “好吧,你先敷着,我去将初一带过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都没同初一玩了,“清晟啊,你的眼睛真心好看。” 还未等于清晟回话,羋恬适就已小跑去了别院,不多时,初一飞奔到了于清晟脚边。 “天气转凉了,这毛茸茸的感觉真舒服。”前来的羋恬适对着初一就是一阵揉搓。 “汪。” “摸还不让摸了,矫情死了。” “汪!” “去玩吧去玩吧,别跑出府。” 羋恬适向初一挥了挥手,初一好似明白一般,就在院子里跑着,时不时停下闻一闻。 “初一确实容易满足,一个院子,有它奔跑的地方,便满足了。”于清晟看着白色身影奔跑着,出声道。 “如果你去看它之前待的别院,你会发现其中一根柱子已经被它咬了一半了!”拆家大队,真的是一刻也不能让它独处啊,羋恬适倍感无奈。 “我那别院亭子的木柱子,也是它咬的?” “哈……我睡着了,没留意……” “……” 当于清晟彻底消肿已是三天之后,这期间,于清晟的房内是好不热闹,两人一狗,忽然变为一人,倒是不习惯了。 “清晟,去哪啊?”羋恬适见她手中提着一钱袋,出声问道。 “买些书籍。”从家中带出的书籍已看完了,为了打发时间,这书也是断不了的。 “我也去。” 这一路来到京都,马车都是家儿四人与沙武婧轮流赶车,也就没所谓的专用马夫,所以于清晟与羋恬适出门都是步行,美名其曰锻炼身子。 “雅然书舍。”这名字倒是很文艺,羋恬适指了指那牌匾,“清晟,这里。” “嗯,去看看。” 刚入门,一股墨水味袭来,夹有淡淡清香。真如印象中,书香门第的模样。 “两位看着面生,可有本书舍的书舍令?本书舍只对带有书舍令之人开放。” “买书也要?”看来这地方还是高级会所啊,只对会员开放。“那我们就办个书舍令吧。” “小的失礼,本书舍的书舍令每年定额叫拍,两位若是需要,年底再来吧。” 不但是高级会所,还是是有钱都不一定进的地方。也是,毕竟在现代,她得到一五星酒店的会员卡,也能发朋友圈炫耀半天,像这样,物以稀为贵,还不让一些有钱人挤破了头。 “小弟,两人是我的朋友,还请通融通融。”一个书生打扮之人忽然出现道。 “原来是朱公子朋友,还请进。” 于是,羋恬适就被莫名其妙的带进了书舍。 “听公子口音,好似南方人。” 羋恬适刚想开口,便被于清晟拉住袖口轻轻一扯,“只因家中变故,便来京都讨个生活。”于清晟轻笑道。 这个笑羋恬适见过,每次于清晟与一些掌柜和员外谈话,都会露出这种亲切的笑来迷惑对方。这种笑,羋恬适特地对其取了名字,“于清晟专利之深藏不露的敷衍微笑”。 “那真是遗憾,想必两位家中也是富贵人家。”书生好似看迷了眼,眼神落在于清晟身上移不开眼。 “此番来京都便想舍弟能考个功名,振兴家业。” 舍弟?这便宜也赚啊。羋恬适满脸黑线,轻轻附在于清晟耳边道,“舍弟?我可比你大几岁,小屁孩!” 于清晟虽不知小屁孩何意,但以她的了解,定不是什么好词,伸手对其手背就是一拧,见他脸部扭曲后才松手。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8节 书生见羋恬适的脸,才回过神干咳一声道,“雅然书舍,有着最全的书籍,两位慢慢选,之后与我说一声即可。” “谢公子。” 等这朱公子走开,于清晟便到了书架前选书。 “清晟啊,刚刚为啥不让我说话啊。”羋恬适说着,搓了搓手背,满脸委屈,不让说话还拧她! “这书舍中,你觉得都是何人?”于清晟双眼不离书架说道。 “还能有谁,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呗。” 对于一些词,于清晟从未听过,可与羋恬适交流多了,第一次听,于清晟也能理解是何意。原本于清晟以为,羋恬适是一个外乡人,方言不通也是正常。可自从她与自己说,是灵魂附身,于清晟有时也会想,或许此人不是这国家之人。 “京都皇城,街上随意一抓便是一个你口中的官二代。全国百姓都知皇帝视你为眼中钉,r_ou_中刺,何况是官宦之家,还是小心为好。” “哦!哦?我都没想到这层,刚刚我还想亮身份嘚瑟一下呢!”羋恬适接过于清晟手中的书,为她拿着。 “……”此时于清晟想着,或许将他关在家中是最好的。 “朱兄今日来的甚早啊!” 只因这书舍安静非常,原本不响的声音也变的突兀,引起了羋恬适的注意。 “听闻今日瑾萱姑娘与梦梵姑娘会来,就先早早来等着了。” 梦梵?同名?“清晟啊,清晟!你听见没,梦梵。” “或是同名罢了。”这书舍的书,确实齐全得很,于清晟此时并没有关注多余的事,只想好好选书。 羋恬适也只能跟在后头搬书,早知道让家儿他们一起来了,总觉得清晟是想把书舍搬空啊! 不知过了多久,书舍开始热闹起来。 “瑾萱姑娘,我这有幅画,鉴赏鉴赏可好?” “梦梵姑娘,近日我得了一副字帖,想送于姑娘。” 大堂内,声音吵杂起来,书架处,羋恬适手中的书也越积越多。 “清晟啊,我们下次再买吧。这些看完也年底了,到时我们也办个书舍令。”羋恬适掂了掂手中的书,都快没过他的眼睛,自己还是很柔弱的。 于清晟才反应过来,好似自己确实选多了些。想伸手将书拿过一些,却被羋恬适躲闪了去。 “还是我拿吧,你快去结账。” “嗯!” 虽说大堂内已挤满了人,可若是注意不到拿着一叠书举步维艰的人还是很难的,“清晟啊,你慢些,我看不见楼梯!” “拿着给我。”于清晟说着,又去拿羋恬适手中的书,可仍然被躲了过去。 “我来拿,你瘦胳膊瘦腿的,别动。” “……”于清晟无奈的转过身继续走去。就几本书,还怕自己摔了不成,于清晟笑想道。 “清晟?” 于清晟隐约听见有人唤自己名字,循声望去,满脸惊异,“梦梵?” “你的脸好啦?看来我的药膏很不错啊!”刘梦梵前去摸了摸于清晟脸颊,笑道。 “不错什么啊,你的药一天就用完了,咋这么抠呢!”被书遮掩了半张脸的羋恬适说道。 若不是那人出了声,刘梦梵还未注意到这人是羋恬适,“王……王公子,我那可是七日的用量,你一日便用完了?” “梦梵别理他,他硬要将药往我脸上涂。” 那晚,羋恬适急匆匆的冲去刘梦梵医馆中,吓得刘梦梵以为出了何事,赶紧起身前去查看,才知是于清晟被打了……这气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关乎人命的大事。 “竟然清晟来了,也来看看这些字画吧。” 于清晟当然也是对这些东西极为感兴趣,便高兴的应下,入了人群。 “这些书怎么办啊!”羋恬适捧着书站在原地大声问道。 “放一边。”刘梦梵出声说道。 这模样,真是像大婶碰上大婶一起聊八卦的模样。 第 29 章 羋恬适放下书,左扭右扭,好不容易才挤近了于清晟身边。 真的是,这些字画有啥可看的,又没有故事内容。 “此《松溪泛月图》是本公子花高价买来,若是王姑娘喜欢,便赠予姑娘。”其中一贵公子,看着于清晟道。 这于清晟人设为羋恬适妹妹,被刘梦梵喊为王公子,那于清晟便成为了王姑娘。 “谢公子好意,无功不受禄。”于清晟笑说道。 “话可不能如此说,王姑娘若收下此画,也是此画的归宿,作为本公子与王姑娘相识之证。” “咳咳!”于清晟刚想出声,便被一咳嗽声打断,羋恬适将画移到面前,看了一眼,“这位公子,姐弟二人虽已家道中落,可不能拿假画欺负人吧。” “假画?此画本公子花费三千两纹银怎会是假画!” 三千两,这得让普通人干几辈子才能买这一幅画。“松油,可使纸张加速泛黄,这画做的却是如真画一般。关键就在于印章,百年前,印章是用水与朱砂而做成,所以印章会有朱砂脱落的迹象。” 羋恬适说着,打开其余几张画,有些正如其所说,印章不如其他几副那般完整,“若是本朝画师,这印章鲜艳也属正常。” 说罢,那人便拿过书画嘀咕了几句,转身离开。不知是被羋恬适气着了还是跑去与卖画的算账。 “不知王公子对字画也有兴趣?”几个书生饶有兴趣的问道。 “只是常识罢了。” 也不知这是羋恬适第几个常识,于清晟每每听见他说“常识”,便觉得自己活的竟连常识也不知。 若是羋恬适知道此时于清晟在想什么,定是惊恐万分,或许他人会被于清晟那外表与友好的微笑所倾倒,可羋恬适很清楚的知道,与于清晟比智商以及情商,那就等于ji蛋碰石头。 一个赢在起跑线上的神童,却又比常人多付出三分的努力,在道路上仍然遥遥领先之人,真是让人羡慕却又找不到羡慕的理由。 已到了午膳时间,羋恬适肚子已开始咕噜咕噜叫了,可周边的人完全没散去的意思。 “已到了午膳时,便先用午膳吧。”刘梦梵出声说完,四周围着的人随即便让开了一条小路,“清晟也与我们一起吧。” “好!”于清晟笑道。 羋恬适见三个身影走出人群向门外走去,微微一愣,赶紧跟上。 “这用膳怎也不带我,我早已饿了。”羋恬适抱怨道。 “即使梦梵不说,王爷不也来了么。” 这段时间的相处,刘梦梵也没了初遇时的矜持,熟悉了与疯子无二。 羋恬适跟随三人进入包房,一直不多言语的女子忽然转身向羋恬适行礼,“参见王爷。” 羋恬适被忽然的行礼弄的一惊,“吓我一跳!” “雅然阁阁主,陈瑾萱。”刘梦梵出声介绍道。 “阁主!”羋恬适对这两个字略有所思,“从我认知中,只要是阁主身份的,本事都很大,身份很显贵。” “若是没错,王爷应该唤瑾萱一声表姐。”刘梦梵满脸趣味道。 “表姐?”羋恬适惊异的看了眼于清晟,又转向陈瑾萱。 陈瑾萱点头道,“瑾萱母亲是王爷母后的姐姐,不过瑾萱从小被送入雅然阁中,甚少看望家中长辈。” 对于表姐这身份,羋恬适是完全能够接受,毕竟在现代,她也时不时会认识一些从未见过的亲戚。 “话说……清晟已年芳二十,瑾萱是我表姐,梦梵定也比我大。你们家中不担心你们婚事么?”以前听闻,古代女子十岁就已嫁人,最多十七八岁,到二十还未嫁的也是少之又少,这一来就三个,真让羋恬适八卦心四起。 “吃饭!” 于清晟出声说道,三人默契的不理会某人,独留某人风中凌乱。 三人胃口本也不大,一桌子的菜最后基本入了羋恬适腹中,以及被打包给了初一。 于清晟挑的一叠书,陈瑾萱已命人送去了王府,人却仍留在书舍中看那些人带来的奇珍异宝。无奈羋恬适只能作陪,可他对字画古董是真不感兴趣,无聊之际,只能在书架处转悠。 说这书舍有着最齐全的书籍,那……羋恬适嘴角一勾,满脸坏笑的去寻找某些禁忌类书籍。 “《穿越千年遇到你》?言情小说?这地方还有人写言情小说?”羋恬适抽出一本早已泛黄的书,上方还落着厚厚一层灰,羋恬适甩手掸了掸,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仅供消遣,请勿模仿。什么玩意这是。” 羋恬适撇了撇嘴,又在附近找找是否有相同的书,翻找许久后没有收获,便将书揣进了怀里,小说什么的无聊时也能看看的。 相比于清晟那满是字的书,羋恬适更喜欢带画的,毕竟此类书没有咬文嚼字的,看起来顺畅些。 当三人从书画中回过神,已是黄昏,周边的人却仍是迟迟不愿离去。 “恬适去了何处?”于清晟环顾四周,却是不见羋恬适的身影,出声问道。 “于姑娘可是找令弟?” “嗯。” “令弟好似去了书库处。” “谢谢告知。”于清晟点头应声,向楼上书库走去。 不知走了几个书架,才在一角落里看见某人支着一盏灯,盘腿坐在地上看书。 烛光照应在左脸之上,刻画了一副恬静的模样,于清晟很喜欢趁着他不注意而凝视着他,每一个他都在于清晟心中印出了不一样的羋恬适,“恬适,回家了。” 羋恬适的思绪被无于清晟唤回,“一不留神都这么晚了。”将身边的灯吹灭,盖上书刚一起身,整个人不知怎的忽然向后倒去。 “恬适?” “啊……我……” 于清晟被这一幕吓得一愣,赶紧跑去栏杆处将刘梦梵唤来,随即又跑到羋恬适身边想将其扶起来。 “别……别……”羋恬适整个人□□着,好似僵化了一般,双拳紧握仿佛拼命的在忍耐着什么,口齿都变得不清不楚。 “清晟,发生何事?”刘梦梵与陈瑾萱随即赶到。 见羋恬适半靠在书架之上,双腿直伸,上半身还伴有轻微抽搐,“这是误吃了伸腿瞪眼丸么?” “我腿……” “腿?”刘梦梵上前一手捏住羋恬适腿部,一手为其把脉。 “别捏啊!”羋恬适赶紧伸手将刘梦梵的手拍开,“麻了……腿麻了!” “……” “清晟,你真要让你的“好弟弟”强身健体了。”刘梦梵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白眼,拖着陈瑾萱走了。 于清晟也是无奈,等到羋恬适能起身,拖着他匆匆走出了书舍。 “清晟啊,反正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不如就在外面吃了回去吧。” “好。”此时的她,也是有些饿了,便点头答应道。 若是说到吃什么,羋恬适自然不会纠结,拉着于清晟就来到了一家烤鸭店。这一道流传千年的美食,无论何时看到,都想吃上一只。 “客官两位吗?”小二迎来说道。 “对。可有雅间?”羋恬适感觉如果坐在大堂,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抱歉客官,雅间已满,不如二位坐二楼可好?” “安静些的角落便可。”于清晟出声道。她知羋恬适坐哪都无所谓,雅间不过是为自己考虑,既然他想吃鸭,也不能因为顾虑自己而放弃。 “好嘞。” 虽说已是特别偏的角落处,却仍有时不时向这边张望的眼神。 女子基本不会在夜晚出行,即使出来也定是坐在雅间内,这坐在大厅内不说,更是那闭月羞花之容,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还是回去吃吧。”羋恬适被那些人看的,心里气闷,只想将人眼珠挖出来。 “无碍。”那羋恬适进门时,期待的模样于清晟尽收眼底,她知羋恬适爱好美食,也不想打扰。 “可是……” “客官,您的菜来啦!”羋恬适话未说出口,小二的饭菜已摆好在了桌面上。 于清晟夹一筷菜放入羋恬适碗中,示意其安心吃,“吃吧。” 这饭菜普通,未有春香楼来的好吃,可这鸭烤的确实好吃,香酥里嫩,肥而不腻,伴随着素食与酱汁搭配,羋恬适时不时为于清晟包好鸭r_ou_递上。 在羋恬适那一块一块鸭r_ou_之下,原本晚膳只吃半分饱便可的于清晟,足足吃到了八分饱。 “王姑娘?王公子?” “……”两人转头望去,穿越人群,站在楼梯口处的人看向这边唤声。不得不让羋恬适吐槽,这也能看到?是因为于清晟的光环太闪耀么? “真未想到能在此处与两位相见。” 这是……上午那个被羋恬适戳穿假画的人。所谓冤家路窄吧,也不知道此人心胸如何。 还在等两人回话,那假画书生又开口道,“二位,这是吏部侍郎之子,蒋庆蒋公子。” 礼部侍郎,管理科举,作为一名家道中落,上京赴考的人设,羋恬适完美的演绎了这角色,“蒋公子,在下有礼了。” “陆兄,却不知你认识如此美丽的女子。”蒋文好似没听见一般,看了于清晟许久后,转头说道。 此举,羋恬适倒不在意,却让于清晟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敢问王姑娘芳名?” “诶!蒋兄,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又怎能如此直接问姑娘芳名。”陆宁出声阻止道。 “说的是,说的是。是本公子逾越了,王姑娘可赏脸一同用餐呢?” “谢蒋公子邀约,夜幕将至,也不予在外多逗留。”于清晟起身,绕开两人,“恬适,走吧。” “好。” 第 30 章 “清晟,好像有人跟踪我们。”自烤鸭馆出来,羋恬适总觉得有人跟着他们,而且跟踪技巧很不熟练。 “嗯。”于清晟也早已发觉,走路频率也比平常快了些。 “话说回来,我们的暗卫呢?”照理说,那些暗卫不是应该出来英雄救美了么。 “都派去了各地做内应。” “……”所以我们的安全只靠家儿四人了吗……羋恬适内心无比的吐槽,小声道,“好歹我也是王爷……都没个保镖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方才想起,原来你还是王爷。” 真伤人心。 两人不知何时已远离集市大道,来到纵横交错的小路之上。 “这情况,走到这偏静的地方,被袭击的都没人知道啊。” 于清晟也不回话,弯腰不知捡了什么,忽然拉起羋恬适跑起来。后头两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反应之时,于清晟与羋恬适已转弯进了小路上,急忙追上,却已看不见人影。 “啪……”左边的小路上忽然出现有什么掉落的声音,跟踪之人随即向左边追去。 而右边的道路上,被黑暗笼罩的两人紧紧靠着墙,于清晟死死的捂住羋恬适的嘴巴,让其不要出声。刚刚的响声,便是于清晟扔出的石子。 原本直接走入王府便安全了,可不知跟踪之人是谁,于清晟只得使用这方法将人甩开,“走吧。”说罢,牵着羋恬适向另一方向走去。 “刚刚那两人,不是跟在那个假画男身后的小厮吗。”虽是黑夜,羋恬适却清楚的看见那两个走近的小厮,就是烤鸭店跟在后头的其中两人。 “呵……”于清晟轻哼一声,不在言语,拉着羋恬适回了王府。 “是看上你了吧。”羋恬适满脸坏笑。 “……” “真是看上你了!红颜祸水啊!” “……” 烤鸭店内。 “少爷赎罪,小的们跟丢了,到了一小路上,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自行领罚去吧。”蒋庆挥手将人打发走。 “蒋兄追求美人我自是不会阻挠,可那王姑娘,却并非如寻常女子一般,还是谨慎为好。”陆宁出声提醒道。 “无碍,虽是家道中落,可仍是显贵人家中的小姐,气质自然也非比寻常。”蒋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到时还得需要兵部郎中陆大人帮忙才是。” “蒋兄何必客气,喝。” 家儿四人在府外等了许久,才见两人晃悠的回来。 “王爷,于姑娘,你们这是去了何处?如此晚归来也不让人来报一声!可用过晚膳了?” “刚在外头吃了烤鸭,下次咱们一起去。” “好的,王爷。”四人齐声道。 等羋恬适睡下,早已入了深夜,家儿刚准备熄灯睡下,房门却突然响起。 谁大晚上的会来找自己……家儿疑惑的重新穿上里衣起身,“何人?” “家儿,是我!” “于姑娘?”家儿也是意外于清晟居然会来寻自己,前去将门打开,“于姑娘还不睡?” “有事与你相商,可方便入内一说?” “请!” 于清晟走入房内,等家儿关上门后便在桌边坐下,并不打算拐弯抹角,“家儿,你对现在的王爷有何看法?” “于姑娘为何忽然问这个?”家儿不答反问道。 于清晟沉默片刻,轻声道,“想将王爷推上皇位。” 家儿本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明说,也已是心知肚明,“王爷虽性情大变,家儿见其开心也是开心。可这样的王爷,太危险……” “此话怎讲?”于清晟虽早已知道,可从家儿嘴中说出,仍然轻轻皱起了眉头。 “皇上时刻想着如何取王爷的兵权,封地以及……性命!即使有兵,可王爷常年驻守南方,朝中势力单薄,几年,甚至不愿招收南方人士为官。” 官为民,若是无官相助,又怎会有民心所向,若是没有民心所向,他日即使篡位成功登上殿堂,也会被民心推翻。 “家儿可知王爷朝中有哪些势力?” “家儿随时将王爷书信放于身边。”家儿说罢,从床垫之下的小暗格处拿出一碟书信,“以前王爷的书信都是由家儿寄收,一年前王爷从假山之上摔下后,便不再与几位大臣来往书信,家儿怕王爷日后会用上,就随身携带着书信。” 从假山之上摔下……这应该就是羋恬适所说的灵魂交换的时候吧。一年……在这南齐王完全没有动静的一年,已那皇上多疑的性子,想必过得更不安生了吧。 当于清晟将书信看完,天已微微成了鱼肚白的颜色,薄雾蒙蒙,让于清晟不禁轻轻一颤,清秋的早晨,冷了些。 于清晟走出屋外,轻轻三拍手,一暗卫便出现在面前,于清晟将一张纸递于暗卫手中,“去这地方,寻找纸上所说的那对母子。” “是。” 随后,于清晟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破旧的盆,将书信放入盆中烧毁。重要的信息已记在了脑中,这些书信留着,便可能会成为祸端。 等全数烧尽,于清晟轻轻打了一哈欠,回房补眠。这一夜未睡,对皮肤可不好。 “奇怪,今日清晟怎么睡这么久?”即将到午膳时间,可于清晟完全未有醒来的迹象,羋恬适不禁疑惑道。 “王爷,于姑娘有交代,若是今日于姑娘还未起,让王爷去几位尚书府中打扰。” “尚书?哪个尚书?” “工部尚书前几日喜得一子,王爷也可去祝贺一番。” “……” 羋恬适想,反正待着也无事,便起身整理了仪容,向那工部尚书的府邸走去。 “老爷,老爷,王爷来了!” 羋恬适作为风口浪尖上的人,每一位官员都想离他远远的,省的惹火上身,可人找上门,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不是。原本摆满一桌的菜,瞬间被撤走,摆上了青菜豆腐。 “微臣,参见王爷!” “胡尚书,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羋恬适笑道。 “王爷哪里话,快快进来。”终是在官场混的,表面仍然客客气气。 羋恬适自然也是熟门熟路,当年她也是位金牌销售,即使对自己的客户已经烦彻底了,还是要保持微笑以及热情。 “胡尚书,本王从南方带来两罐土酒,今日想来与你共畅几杯,庆祝你喜得贵子啊!” 酒桌文化,喝醉了才好说话不是! 虽说是一桌子的原谅色,羋恬适倒也不在意,为胡尚书倒上一杯。 胡尚书虽心中有疑他怎会突然找自己喝酒,可自己偏偏是爱酒之人,这酒撒在杯中,浓郁的香气使他不再多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是如何做到有如此清香?” “这是南方一名农夫,用五种粮食所做的酒。若是胡大人喜欢,我便命人在送些来!”羋恬适说罢,有为其斟上一杯。 “无奈家中刚生一子,吃斋三日,不然如此好酒,配这些素菜着实可惜了。” 这酒并不比普通酒,农民们每日辛苦,最享受的便是回家能够喝上一碗,久而久之,低度酒已满足不了他们的舌头,渐渐的浓度变的越来越高。 胡尚书只喝下几杯,已变的满脸通红,口齿不清! “若是王爷以后用的到胡某,尽管开口,胡某定会帮助王爷!” “那真是感谢胡大人了!”羋恬适继续保持微笑,毕竟也是练过的,这些酒倒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反倒是古人……还真是三碗不过岗。 “知王爷爱好美食,胡某府中有那上好的鱼翅与燕窝,王爷定要笑纳才是。” “真是感谢胡大人!” 于是,原本进府拎着两坛酒的羋恬适,出府拎了两箱鱼翅燕窝,还真是赚到了。 “家缠万贯,今晚我们吃鱼翅咯!”羋恬适一进府,就将两箱东西塞进四人怀中,“给清晟炖一碗燕窝当点心吃。” “好嘞!” “今日去工部尚书府中,收获不小啊?”于清晟含笑问道。 当于清晟醒来,早已过了午膳时间,刚想着弄着小点心,既然他带着燕窝回来了,那就在亭中等着了。 自从随羋恬适出来,于清晟也已好久未吃过这些,倒不是她爱吃,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恰巧昨晚熬夜,这燕窝来的正是时候。 “那胡尚书酒量太差了些,几杯下肚就开始犯糊涂,嘴都把不住了。这些话若是被那皇帝知道,肯定是一咔嚓!” “何话?”于清晟饶有兴趣的问道。 “金州水灾,朝廷不愿出钱修大坝,大水泛滥,搞的民不聊生。只够温饱的赈灾银两,户部却是私吞大半,他无能为力。在那骂皇帝呢!” “听闻这胡尚书家中六房,每日吃食也是大鱼大r_ou_,本以为是……”于清晟不在往下说。 羋恬适双肩一耸,撇了撇嘴,“贪定是贪了,不过既能做好分内之事,贪也就贪了。若是做不好分内之事还想着贪,那才真是无用。” “若是恬适,会如何处理?” “我不会处理,现在官场体系弄虚作假,不能处理也处理不了。”羋恬适嘴角一扬,“我还是想当闲散王爷,天天吃喝玩乐的那种。” “去看看燕窝好了没,午膳未用。”于清晟推了推羋恬适道。 “谁让你这么能睡的!” “……这句话谁说都在理,就你没有!” 第 31 章 这几日,朝廷中,局势动荡不安,识趣的人都选择敬而远之,不参与纷争。 朝堂之上。 “近日听闻多位官员私自接受宴请,可有此事。”芈宏昌坐在龙椅之上,俯瞰那些低头的官员,心中冷笑。 这几日,芈恬适频频出入几位官员府中,芈宏昌又怎会不知,他们寻花问柳谈笑风生都已罢了,可偏偏是与芈恬适一起。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明文规定,官员不得私自接受宴请!身为朝中大员,知法犯法,你们还将国法放在眼里吗!” “皇上息怒!” “若是让朕得知仍有此事,革职查办!退朝!” “吾皇圣恩。” 而罪魁祸首,此时却在王府中啃烤鸭。 “这几日餐餐喝酒,都喝的我胃直抽抽。”芈恬适端着一碗豆浆慢悠悠的说道。 “本就只需上门寒暄两句便可,何必次次饮酒。”每次回来,芈恬适身上的酒味都使得于清晟紧皱眉头。 “酒桌上好说话啊,何况是那些成了ji,ng的人。一喝上头,就和我称兄道弟,鱼翅燕窝琴棋书画都往我这塞。”芈恬适定睛看了于清晟许久,才又继续道,“这燕窝不行,怎么脸越吃越黑了呢!” “芈恬适!” 于清晟从小便学会了喜怒不露形色,单说一名大家闺秀生气也不能大吵大闹。何况家中还有三位哥哥与几位姨娘在那明争暗斗嚼口舌,于清晟都已记不清从小挨了几顿饿,关了几次柴房,稍有不甚,不合心思,就是暗讽枕头风,渐渐于清晟便学会了隐藏,无论与谁,表面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内心却是冷眼旁观,孤独与烈酒。 芈恬适开始便觉得于清晟好相处,虽说一直风轻云淡,却是好说话的紧,不然也不会住在于府这么久。可随着时间推移,芈恬适发现于清晟真算得上表里不一,而且难以捉摸。不过在芈恬适那长时间的相处,以及无数次倒霉的教训下,他对于清晟的情绪已掌握的八九不离十。 “啊?”于清晟的叫唤,就好似在路上碰见熟人时的一唤。可到了芈恬适耳中,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生气,而且还是后果自负的生气,“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太可怕,逃命要紧。 “皇上,在吏,礼,刑,户,四部尚书大人们府中截取信件。”一黑子男子出现在芈宏昌面前。 芈宏昌将书信拆开,说道,“周数人与胡撤有何动静。” “南齐王与周大人并未有过碰面,与胡大人仅一次。” “以芈恬适那小心眼,定是恨急了周数人,其妹周萧侮辱之仇还未报,倒也不会与周数人有太多接触。倒是胡撤,此人朕也捉摸不透,暂且不可大意,继续盯着。” “是。” 芈宏昌将书信收起,起身离去,过几日也该准备出宫一次了。 “清晟啊,那些人最近是不是都在躲我!”这几日,芈恬适一上门,不是大人不在府中就是大人病了,搞得他以为自己是瘟神呢。 “自然是皇上施压,让其不与你来往。” 芈恬适脑回路一转,含笑道,“会不会是芈宏昌看见我与别人谈笑风生吃醋了?其实他喜欢我!” “……”于清晟一口水差点从嘴中喷出,愣了好一会神才反应,“恬适,今日我总算是看出了你的美。” “哦?清晟终于get到我的美了吗?” “给不给不知道,只知道你想的是真美。”于清晟起身,伸手整理芈恬适那有些杂乱的衣领,“今日晚膳去酒楼用。” “好啊!”芈恬适随之起身跟上,“家常便饭终于能换口味了!” 春香楼品味独特,一直适用于大众,从黎民百姓至达官贵人,都是最佳的选择。而富贵楼,听名便知是富贵人家光临之处,属城中最豪华的酒楼。 这也是芈恬适第一次来这种所谓的豪华酒楼。 “清晟怎会想到来此处?”芈恬适也是奇怪,怎么说,这也属于竞争对手,说来就来。 “恬适,说得其言,今晚便靠你了。” “啊?什么今晚?”芈恬适还未反应,已被于清晟推入一间雅间内。 “皇兄来了?” 芈恬适定睛一愣,便见芈宏昌一人坐在饭桌旁,定神收拾脸上的疑虑,说道,“皇上怎会在此处。” “朕听闻皇兄要与朝中大臣喝酒闲聊,也想来凑个热闹。” 于清晟啊,于清晟,你这一天到晚挖坑埋雷,到底是想炸死敌方还是炸死友方。 “本只是对酒当歌,皇上若要来,提前知会一声便可。”芈恬适也不顾他眼光,随意找了一处坐下。“这些菜可是皇上点的?几位大人今日也是慢了些。” “那几位今日怕是来不了,朕便请皇兄一人。”芈宏昌笑道,为其斟上一杯酒,“皇兄甚少入宫,今日朕特地带来宫中果酒给皇兄尝尝。” “劳烦皇上。”自萧妃事件后,芈恬适也学乖了,对于别人给的东西,都要小心谨慎一些,等芈宏昌喝下,芈恬适才缓缓拿起抿一口,“不知萧妃近日如何。” “做出那般之事,便罚她日日在宫中抄写律法。朕也为她向皇兄道歉,别放心上才好。” “既然皇上如此说,过了便过了。”这件事,芈恬适也就头几天生气,现在基本都快忘了。 于清晟真的很耿直的秉承能做绝不多说的思想教育,你芈恬适既然这么容易相信人,就给你来一刀,疼了就知道长记性了。这一刀剐的芈恬适是深深刻在心中,起码对陌生人,都会先远离三分小心谨慎了。 所以,萧妃是属于于清晟坑中埋的那颗雷,对于一颗雷,自然没必要计较太多,对于清晟,更是计较不起来。 “皇兄,朕每日担心朝中有人不忠,担心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担心他国范进朕无力反抗。” “有何可担心的,卖r_ou_的若是天天担心瘟疫,卖布的天天担心下雨,种田的天天担心不测风云,对于你而言这些事微不足道,对于他们而言便是齐天之事,若天天担心这担心那,还怎么过日子。”芈恬适虽然很想吃桌上的菜,可担心之余,只拿起了角落里的一小盘瓜子嗑了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芈宏昌微愣,继续笑道,“皇兄名恬适,倒真人如其名,随遇而安。” “皇上也是。” 宏昌,宏图昌盛!芈宏昌看向芈恬适,显得耐人寻味,这是讽刺朕将国家管的如此糟糕,不配此名么! 芈恬适嗑瓜子的动作越发快速,肚子饿了,这皇帝怎么还不走! “皇兄,朕宫中还有奏折未看完,便先回宫了。” 终于要走了?芈恬适满心欢喜,却又不露声色的起身,“恭送皇上。” 等芈宏昌一走,芈恬适赶紧走出雅间去寻于清晟。她应该就在隔壁雅间吧,想着,芈恬适推门而入,除了满桌的饭菜,却是空无一人。 芈恬适疑惑的走出门,拦住一名送菜的小二,“小二,此雅间可是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包下?” “此雅间是一名身着素蓝衣的绝色女子包下。” 果然是于清晟了,芈恬适赶紧问道,“她人在何处?” “应该在雅间内才是,小的也并未见过她出过门。” 难不成上茅厕了?芈恬适疑惑,谢过小二,走入了雅间。 这一桌子,除去两盘素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这么多菜两人定是吃不完,等会还能打包。 芈恬适一边等待着于清晟回来,一边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拉肚子了么,怎么这么久。芈恬适起身来到窗边,夜幕已降,都已渐渐看不得路上的人。倒是这酒楼生意兴隆的不行,灯火辉煌的不行,这窗下得马圈,一辆辆马车停靠着,这窗开着,也不怕熏了味。 窗户开着?于清晟那洁癖ji,ng,怎么会容许身边有异味,更别提开着窗户。芈恬适随即一激灵,紧张的在房内来回查看,若是不仔细看,定是看不见某一处桌边撒有的细小粉尘,芈恬适紧皱眉头,抹过粉尘,随即来到窗边,伸出另一只手抹过窗栏,看似同样的粉尘,闻着带有一丝香气! 芈恬适紧握双拳,夺门而出,生怕粉尘从手中洒落。 “刘梦梵,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芈恬适冲进医馆急切的喊道。 刘梦梵早已习惯了这人的雷厉风行,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张手帕将芈恬适的粉末,擦到手帕之上。 “川草,二乌,闹羊花,醉仙桃花……” 芈恬适见她问了问粉末,就能报出药,不禁感慨道,“梦梵,这么一丢丢都能闻出来?厉害啊!” 刘梦梵直接无视了他的感慨,问道,“这迷药从何而来?”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9节 “迷药!?”芈恬适惊呼。脑中瞬间略过一画面,于清晟在雅间内用膳,一个人忽然冲入雅间对她扔迷药,迷晕后将她扛起从窗户跑了。 刘梦梵见他转身要走,赶紧将人拉住,“发生什么事了?” “清晟被人带走了!”芈恬适说罢,挣脱刘梦梵的手,迈步跑开。 芈宏昌!定是他带走了清晟。 第 32 章 这义无反顾的冲出门,着实让刘梦梵惊的不行,随即起身向王府奔去。 “梦梵姑娘,怎如此形色冲冲?”家儿四人见刘梦梵跑进王府,疑惑问道。 刘梦梵深吸一口气,平复那因为奔跑而急喘的气息,“清晟不见了。” “清晟姑娘不见了?”惊呼道,“王爷呢?” “他刚刚来医馆寻我,急冲冲不知跑去了何处!” “小一!”家儿向房屋处大声叫道,好似在叫谁的名字。 话音刚落,一黑色身影已出现在众人面前,单膝下跪,“家儿姐。” “王爷与清晟姑娘去了何处!” “今日王爷在富贵楼与皇上会面,主上特地交代不用跟随,防止皇上暗卫与我们产生冲突。” 清晟姑娘特地不让暗卫跟着,是在筹划一些事吗?家儿暗想道。 自从暗卫交给于清晟差遣,王爷的路也随之走的越发顺畅,于清晟的本事,家儿是肯定与效忠的,于清晟自然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小一,召集大家,寻找清晟姑娘与王爷。” “等等!”家儿话音刚落,刘梦梵赶紧出声制止,对着暗卫道,“你们只需找到王爷便可,清晟我们能找到。” “我们?”四人有些疑惑,这没头没脑的,该从何找起。 “将初一带来。” 几人恍然大悟,家儿随即去将初一带了出来。 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找人一定是不行了。刘梦梵拿出沾满迷药的手帕递至初一面前,迷药属于迷魂药,气味独特,对于人类有致其昏迷的,对于狗,就只是一味独特的香气。 好在初一是使者ji,ng心挑选的狗,不然还真是不好办了。 几人随着初一,走的越来越偏远,今日若是没来,都不知这繁华的皇城,竟还有如此偏静破旧的地方。 直到一间已破烂不堪的木门前,烛光微微从那泛黄的纸窗透出,周边已是黑灯瞎火,独有此处有亮光,想必定是此处。 家儿将初一拉至自己身后,轻声问道,“梦梵姑娘,进去么?” “等等,不知此处有几人。省的救人不成反被擒。” 等周边恢复平静,五人站在墙角处,才听清屋内的声音。 “蒋公子,虽然我们王家已没落,但终是大家,又怎会无依无靠便来了这京都。若是蒋公子真喜欢,为何不直接提亲,而要做这等侮辱名声之事。” 五人在外听着于清晟的话,满脸黑线,这忽悠人倒是一套一套,有人要真敢去提亲,还不被芈恬适给生吞活剥了。 “那日一别,本公子便日日夜夜想着王姑娘,派了多人寻找都不闻其声,今日有幸在富贵楼相见,定是老天安排。激动之余,做了蠢事。王姑娘身住何处,明日本公子便让我爹提亲。” “嗯?蒋公子似乎弄错了什么,你既然已做了如此之事,提亲还有何用。单说我会不会嫁,你就不怕身败名裂吗!” “……”刚刚还在好声好气的忽悠人,现在又在激怒对方。墙角五人被于清晟弄得微微一愣,对方已经打算不对你怎么样了,你硬要对方对你怎么样,你是想怎么样…… 原本激动的脸红耳赤的蒋庆,瞬间变得铁青,迟疑片刻就向于清晟扑去。 在即将对于清晟做出新一番的非礼之时,五人一狗瞬间冲入屋内,将压在于清晟身上的蒋庆踢飞。 “清晟,刚刚他都想将你放了,还说出那般刺激人的话,若是我们不在,真要发生了什么事,该如何向王爷交代!”刘梦梵气急道。 “我知你们来了,怕便怕他不动手。”于清晟起身,掸了掸裙角的灰尘,“将此人送去府衙处,今日之事定要传的越响亮越好。” “清晟……你疯了么?”败坏名节之事,越响亮越好? “自有打算。”于清晟说罢,牵过初一走出了屋外。“我们先回府。” “清晟姑娘,王爷去寻了你,可不知去了何处。”家儿赶紧出声道。 “他去了皇宫。” 皇宫?五人惊异,刚听闻王爷去富贵楼与皇上会面,难不成王爷以为于清晟被皇上带走,此时去皇宫要人了? “王爷,皇上已就寝,还是明日再来吧。” 芈恬适刚到寝宫前,便被一公公拦了去路。 芈恬适挑眉,上前一步,附在公公耳边道,“这位公公,你可知,今r,i你拦了我的去路,明日我便会断了你的生路。” 声音虽不大,却是直冲那公公的麻x,ue,公公吓得瞬间软倒在地。 芈恬适轻哼,环顾周边那仍是笔直站立,不动声色的侍卫,推门而入。 “才刚一别,皇兄怎又来寻朕了?可是还有什么没说么!” 芈恬适对于他的调侃不为所动,淡声道,“清晟呢?” “清晟?皇兄问的可是于姑娘?” “我知你带走了她,若是将她归还,我既往不咎。不然……”芈恬适话顿,迈步走上前,死盯着芈宏昌不在言语。 “不然作甚。”芈宏昌开口问道,只身一人独闯皇宫,竟无人阻挡,芈宏昌心中气急,真是好的很,养的一堆人真的好的很。 “你知我脾气。” 两人相视许久,芈宏昌才笑道,“此番皇兄怕是白跑了一趟,于姑娘并非朕带走。若是皇兄与朕拖延,误了救于姑娘的时机,那可不得了。” 不知是真是假,若真不在此处,就误了时机,芈恬适权衡再三,说道,“芈宏昌,我无意抢你皇位,但于清晟是我底线。”随即转身而去。 呵。被人独闯寝宫,侍卫都不敢出面阻拦,这皇帝当的有何用。刚一瞬间,芈宏昌想出手将其杀了,杀念仅仅一刻,没了他,三十万大军定暴怒造反,三十万ji,ng良兵以一当十,芈宏昌垂下头,为何父皇要如此偏心。 芈恬适刚走出宫外,一黑色身影瞬间拦住了他的去路,这黑灯瞎火忽然冒出来,真的吓得人不行不行的。 “王爷,主上回府了!” 回府了?芈恬适听罢,拔腿向王府跑去。 “王爷回来啦?” “清晟呢?”芈恬适赶紧问道。 “清晟姑娘在房内……”还未等说完,芈恬适已没了身影,“沐浴呢!” “清晟!”于清晟刚听见自己的名字,随之就是撞门而入的声音,还未反应之及,自己便被搂入了怀中,而此时的她,可是在浴桶里沐浴。 “清晟,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于清晟的房门,早已被某人那急匆匆的撞门,而变得松垮垮,哪怕锁上了门,以芈恬适那撞门的力道,就如同撕棉花一般。每次这么撞门,不疼么…… 于清晟反应过来,刚想呵斥他离开,可那微微抖动的身躯,使得她瞬间软了态度,也不顾自己赤果的身躯,抬手拍着芈恬适的后背。 “好了,我这不回来了么!如此大的人了,还哭。”哎……于清晟暗自叹气,这千算万算,却未算到芈恬适这少女心的脆弱小心脏。 “恬适,你先出去,让我将衣物穿上可好?” 芈恬适这才想起于清晟还在沐浴,“哦。”应了一声,抹了抹眼泪退掉了屏风之外。 等到芈恬适离开,于清晟赶紧起身擦拭,拿起只留有一件的亵衣披上。 走出屏风,就见某人,两眼通红的在桌边坐着,“谁把你带走了!” “蒋庆。” “啪!”芈恬适重重拍下身边的桌子,咬牙切齿道,“蒋庆!”那平时一直温润如玉的脸庞,因愤怒扭曲的普通一只愤怒的狮子,若此时芈恬适带有一顶帽子,定能完美诠释何为怒发冲冠! “你认识蒋庆?”于清晟见他如此,倒是意外他能记住那日在客栈只有一面的蒋庆。 “不认识。” 于清晟暗自一笑,随即又收敛住。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不然又得是一顿闹,“恬适可饿了?” “饿倒没有饿,只是那一桌子菜没来得及打包。”芈恬适越想越气,“那蒋庆是谁?我要去把他阉了。” 于清晟倒也不回答,笑道,“恬适可要沐浴?我让家儿为你打水。” 芈恬适耸耸肩,确实被汗水弄得难受的紧,“我就在这洗吧。这一路跑回来全身汗滋滋的,让家儿提两桶热水就好了。” 说罢,直接走入屏风内。于清晟倒也习惯了他如此,原本还有些不适,可在芈恬适每日每夜的催眠之下,于清晟倒真是想不起他是个男子了。 芈恬适刚泡下水,用水拍洗两下脸,忽然意识到刚连续两次被于清晟转移了话题,“诶?不是,我说你这挖坑,到底是想坑谁?坑我吗?” 于清晟抿嘴一笑,“恬适怎知是我挖的坑?” “两次转移话题,不就是不想让我去找那个蒋庆算账么!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恬适可知,坑是我挖,可我却在坑中等着你拉我出坑?” 什么坑不坑的……芈恬适被绕的有些晕,“啥意思??” “我去叫家儿提两桶热水来。” “……”这话说一半,啥意思啊。 第 33 章 第二日一早,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说,吏部侍郎蒋大人家中公子,因绑架南齐王府中座上宾于姑娘,而被送入府衙。 于清晟是何人,南方首富于家之女,现已掌握于家多处产业,富可敌国。 此时大家都猜测蒋庆连同父亲吏部侍郎,都将会倒大霉! “原来是吏部侍郎那狗……不,屎壳郎儿子,我要是不阉了他,还当什么王爷!” 于清晟赶紧拉住那准备冲出府的芈恬适,“莫急,等吏部侍郎。” “等他赔礼道歉么?我不需要。”芈恬适气急道。 于清晟用力一拽,将人拉回身边坐好,“芈恬适,小不忍则乱大谋,这道理你可懂。” “昨晚我就与芈宏昌说,只要他不动你,我就不会动他。我在这世界牵挂最多的也就是你了,顶多也就是一条命的事,这忍得不是小事,而是大事。”芈恬适紧紧撅眉。 “……”于清晟沉默不语,这个世界……或许没了命他就能回到原本属于他的世界,但自己不愿意他离开。 “王爷,吏部侍郎求见。” 于清晟听罢,将原本想说的话吞回,“恬适,不可再计较此事,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 芈恬适冷着脸走入会厅,就见蒋大人跪在中间等待着芈恬适到来。 “蒋大人怎会有空来寻本王。” 蒋大人见来人已坐在正中央,接连便是三个大叩首,“下官为犬子而来,还请王爷恕罪啊!” “好大的胆子,强抢民女抢到本王头上来了,真实厉害的很啊!”芈恬适猛的起身,两步走至蒋大人面前,“恕罪?想要如何恕罪!” 蒋大人随即又是一个叩首,“庆儿乃蒋家独子,还请王爷放我儿一条生路!” 芈恬适冷笑,“既然如此,便拉去阉了。” 蒋大人惊恐,连连扣上头,“王……王爷……看在皇上的面子,能否为我们蒋家留后。” “蒋大人,哪怕是路边的乞丐,都有活着的使命。可若是做了违法之事,那他的命,便不及那蝼蚁半分。” “王爷……”蒋大人抖擞的频频擦拭额间冒出的冷汗,“来人……快来人!” 话音而落,不多时,硕大的会客厅已被一箱箱的东西挤得水泄不通。 “王爷,下官全部家当奉上,还请王爷饶命啊!” 芈恬适随手打开一箱子,满满金元宝快要闪瞎了他的眼,“正三品大员的油水,倒是丰厚的紧,你可知于姑娘是何人,这些破钱买的了她的清白吗?” “下官知这些钱不及于姑娘一丝发缕……可……” “王爷!”于清晟本是想来看看芈恬适有没有将人放了,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将人放了的打算,而且还得了一笔巨款。 “于姑娘?于姑娘!是小儿不识泰山,冒犯了于姑娘,还请于姑娘恕罪!” 于清晟见状,赶紧上前将人扶起,“蒋大人,王爷只是因管教无方而呵斥几句,并未想取蒋公子性命,这些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 “可是……”蒋大人迟疑的看了眼芈恬适,见他仍黑着脸,低头不敢言语。 于清晟笑道,“王爷之处我会去说,蒋公子之事我也不会追究,朝中之事,还请蒋大人指点王爷一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了。 “这是一定,这是一定。”蒋大人听于清晟如此说,原本紧绷的身子瞬间如卸下巨石般,赶紧点头应道。 “蒋大人先回去吧,公子不多时便会回府。” “王爷,于姑娘,这些东西是下官真诚的歉意,还请勉为其难收下才是。”蒋大人见两人不说话,便当为默认,紧接道,“下官告辞!” 芈恬适拂袖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现在他不想说话,就这么完了,憋屈的很。 于清晟轻声叹气,唤来几人,将会厅中的东西处理处理。 第二日,全城口耳相传,南齐王吏部侍郎投诚,并未太过怪罪于蒋庆,但蒋庆却因家法,怕是两个月不能下床。 “投诚”二字,用的真是恰当好处,起码芈宏昌又要彻夜难眠了。 “清晟姑娘,王爷这几日沉默寡言,日日带着初一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外有没有准时用膳,这该如何是好。”家儿多次与芈恬适交涉无果后,只能来求助于清晟。 “无碍,随他去吧。” 自从烤鸭店用晚膳那日,被人跟踪,于清晟便让暗卫跟随芈恬适左右不离身,这几日的一举一动,她也是了如指掌。天天与自己的大表姐陈瑾萱在一起,于清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家儿听于清晟也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 每日城中总有一些八卦在传播,蒋庆之事在城中闹得纷纷扬扬,可才过了几日,便被另一件事给压了下去。 前日,京兆府衙来了一对母子击鼓鸣冤,状告金州钱庄以及包括太守的所有官员,官官相护。 这一案子,京兆本不想理会,也不敢理会,可不知怎会被工部尚书胡大人知道,最后上报皇上,正在查明此案。 金州爆发水灾,一夜之间,良田房屋全部消失。好在金州百姓平时都有存钱的习惯,本心中安慰去寻钱庄拿回存银,也好拿着银子去外城避难,可曾想钱庄老板卷钱逃离,报官后,官员不予理会,状纸直达太守,官员拿着贿赂款大吃大喝挥霍无度,竟还派人封锁城门,百姓饥饿交迫,天天吃树皮泥土充饥,导致金州遍地尸身。 来告状的母子原是江南之人,在还未封城前,用仅剩的银两传信回娘家,希望娘家救助。娘家到城边才知金州竟已变得如此,最后无奈求助南齐王,可这南齐王却在于家修身养性,家儿权衡再三,派人偷偷将母子带出城,本想等找到王爷,让其带兵惩治那些贪官,便将状纸已书信方式保存……可最后就……忘了…… 直到书信拿到了于清晟手中,此事才真相毕露。这母子二人,便是那天清早,于清晟派暗卫找来的二人。 从钱庄老板卷钱逃离,查到当地官员贪污受贿,后查出私吞赈灾银两,最后竟查到了户部,刑部,吏部,礼部尚书以及吏部侍郎都涉及私吞灾银。 这是巧合!?还是……芈恬适听着周边的言论,脑中闪过无数画面,这一切,都是清晟安排的? “大表姐,我先走了!”芈恬适拉过初一,起身离开书舍。 一路狂奔。 “于清晟!”人未到,声已传到了于清晟的耳中。 “恬适怎跑的如此气喘吁吁,可有事?”于清晟两眼含笑,将一杯茶递于他面前。 芈恬适接过茶一饮而尽,平复那急喘的气息,跑的有些缺氧了,“外头疯传的事,你不与我说说么。” “恬适不是不信我么。” “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这冤枉起人来,倒是得心应手,“这要是六月,天上肯定得飘雪。” “那为何恬适这几日不理我,喜欢往外跑?”于清晟满脸不加掩饰的充斥着期待。 “因为我在王府里待着无聊,所以去书舍看书了啊!” “……”将来的某一天,定会有人为这样的人发明一个词,一个一发明就被所有人躲避的词,于清晟腹诽道。 “快和我说说,为什么这几日我联系的几人都和tan污有关,这也太巧了吧!” “赈灾银两百万,又怎会是区区八人。”于清晟伸手摸了摸初一的脑袋,“初一都比你想的明白。” “不是,芈宏昌要把与我关系好的几个除了,我能理解,和那吏部侍郎有什么关系?”姓蒋的,都是不共戴天。 “你为了我愿意打郡主,独闯皇宫,可却放过了吏部侍郎,皇帝又怎会不猜疑。”于清晟淡笑,眼神不禁暗淡几分,“柳青儿,是我孩童玩伴,小我三岁,因父亲早死家道中落,长兄担心她一人无人照顾,便带其一起进京科考,可这一去却是永不复返,当年,她仅仅八岁。” “你是说……蒋庆?”芈恬适想起蒋庆的绑架,心中惊讶非常,原来这上京赶考不是随口一说。那蒋庆看似已有二十八,柳青儿比于清晟小三岁,那就是九年前,十九岁对一个八岁的孩子…… 在这时代,八岁被jian杀都是无法接受之事,何况是芈恬适。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竟被禽兽都不如的东西而玷污。心疼,悔恨,千万种思绪爬上心头,不禁使得芈恬适窒息,“你为何不与我说,此人我定要手刃了他。” 于清晟深吸一口气,用手扶上那脸庞,“就因我知你脾性,万不会让你冒险。柳大哥心痛非常,每日击鼓鸣冤,蒋x(名字不取了,毕竟领饭盒了)担心东窗事发,将人带至野外活活打死,若非柳大哥寄给于老头的求助信,这些事,或许再也无人得知。” 第 34 章 “于老头?”以芈恬适多年看狗血剧的情况,接下来重点来了。 “他并未理会。” “……”果然,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急她所急,怨她所怨,恨她所恨,芈恬适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时于清晟的怨恨,可无奈,民不与官斗,于老头那时若是强出了头,或许现在已经没了于家,当然这些话不能他说出口,作为一名姑娘,当然明白女孩在消沉执念的时候,劝导不是最佳的选择,而是要安慰和支持。 于清晟沉默片刻,甩开双眸的暗淡,继续道,“此番只是攻了皇帝的心罢了,皇帝坚信五人与你有关,贪污受贿都只是借口,目的便是为了将五人铲除,并起到杀ji儆猴。” “你随手一道,就把四个尚书与一个侍郎弄没了……”芈恬适心中震惊,如果于清晟入了后宫,典型的芈月传甄嬛传啊…… “原本的芈恬适擅长兵法,这四位尚书联名上奏数次,想让你带兵攻打翰国,却被周数人以及其余几位反对了,皇帝虽保持中立,却发出不下十封诏书招你入京,心中便是想你带兵打仗,这些都存于书信之中,你定是未看过。”于清晟此时笃定,若让芈恬适他一人入京,现在恐怕已经死透了。 “这当了皇帝是不是都会变得这么多疑变态……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就因为我和他们喝了些酒,就把站在他队的人都给除了。”芈恬适作为一个平民百姓,二十多年都活在世界的白端,从未接触过黑色地段以及灰色地段,哪怕网络再发达,也是难以想象一些人的内心是有多灰暗。 “若是你日日被人行刺,半夜惊醒之时,一把匕首对着你,你也会变得如此。”于清晟思前想后,还是打算不将刺客之事告诉他,虽已过了一年,那些刺客倒是敬业,这一年曾经的南齐王不复存在,刺客倒是不停歇的去s_ao扰一下皇宫,造反意图太过明显,真怕芈恬适姑娘应付不了。 不刺杀皇帝,专杀侍卫,渐渐攻破皇帝的心中防线,若是他当日没有落水,此时怕已经易主了。 “当皇帝这么危险……”不当皇帝,皇帝要把自己杀了。当了皇帝,别人要把自己杀了。心累…… 于清晟心中好笑,前几日还义愤填膺的说,只是一条命,现在怎开始担心了,“我叫人将那对母子安全送回江南,过几日沙副将便要参加武举,你可有去看过他。” “啊……我把他忘了。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都说来救沙将军,现在想来怪不好意思的。 “他每日在后院练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准备几日后的武举。”于清晟轻叹口气,“绿蓝已进宫月余,未曾传出一点消息,也不知如何了。” 芈恬适忽然想起什么,嘴角都已裂到了耳根下,没准绿蓝是主角也不一定啊,“应该在努力宫斗吧,宫斗很费脑子,你不要去打扰她!” “宫斗?”于清晟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词,疑惑道。 “就是后宫女子争宠的意思。”芈恬适说罢,忽然意识到身边的人,也是一个极具宫斗天赋的人,虽然于清晟不会去争宠,但她肯定会把碍着她的人都给铲除了。 啧啧啧,女人心啊。 几日后,武举正式开始,武举不比文举,不需要连待七日,如同一个小型武林大会,三日便能考完。 芈恬适本想,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打算报考,去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可当他拿起毛笔写出那一堆看不清的字,以及连十斤ji蛋都拎的上气不接下气,于清晟果断泼了凉水,每日让他在书房练字。 “等你能将字写出字样,便让家儿他们带你练武,强身健体。”于清晟没好气道,“没文化也就罢了,身子还虚。” “说我身子虚我也认了,居然说我没文化?我可是有八年素质教育加十二年应试教育,最后又接受了五年素质教育,以及三年社会历练,闹呢!” “你已二八?”于清晟惊讶,虽然她不明白这些词是何意,但这年数她倒是一字不落的听入了耳朵,“你已有婚配了?” 数学倒挺好啊,于清晟内心吐槽,“我们那自由婚配,三十未嫁都有许多,当然……也免不了父母的念叨以及亲朋好友那突如其来的关心。” “这地之大,无奇不有。”于清晟感慨道。 “……”地之大?这已经不单单是地了,还有时空啊,不然她怎么会落到一个完全没有历史记载的地方,也就没有那开挂的bug。 这几日,芈恬适将一本书整整抄写了两遍,仅是为了练字,好似吃饭都能闻到那浓厚的墨水味。 “清晟,今天武举最后一日,我们去给武靖助威吧。”只要不练字就好,芈恬适内心嘀咕。 “也好,但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可掺和。” “我看上去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吗!” “像!” 好在那句话如同一记镇定药,于清晟已事先为芈恬适服下,起码是镇住他要冲上台评理的心。 官官相护早已是常事,普通人若是要入朝为官,定是要去参加科举,可这科举,状元都已是内定,除非这一届科举,皇帝心血来潮想要亲自批阅试卷,显然,几率极低。 武举虽不及文举水深,但也不浅,沙武靖从小便是战场上长大,即使那几年的太平,沙武靖也并没有懈怠练武,此番武举,沙武靖一路过关斩将,直到这最后一战。 对方虽然身手不敌,可背景敌,哪怕被沙武靖打趴下了,还是赢了。只因,沙武靖触碰了界线…… 这看的芈恬适那愤慨的少女心是气的很,还不如在书房练字,眼不见为净。 “王爷,于姑娘,明日我便入禁军,就职二等侍卫。”从宫中回来的沙武靖,赶紧找到那两人说道。 “武靖,绿蓝也在宫中,你俩可以互相照应。但是,无论什么事,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有情况就立马带上绿蓝撤回。”芈恬适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是。” 沙武靖住在王府之事,一直挺隐秘,毕竟以沙武靖的身手,皇帝的那些暗卫都能轻易躲过,自然也就不担心他会和芈恬适的关系被人知道。 等到沙武靖离去,于清晟才幽幽出声道,“沙将军若真在皇宫中,该如何救出……”皇宫戒备森严,若真要救,那便是带兵造fan之日。 芈恬适当然也知道很难救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可最近的事让她身心疲惫,不想再去理会这些,满脸笑意道,“就先别想这些了,明天我们去秋游吧。” 于清晟随即回上一个淡笑,“好!” 这是他俩第二次出游玩耍,于清晟想起那时他死皮烂脸拖着自己出去玩的模样,就着实好笑。 北方地势宽阔,皇城附近一眼望不到边,甚少有山丘,即使有山丘,也都被盖了寺庙或者房屋。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便寻了一马夫,出了城门。 “这不会骑马还真是不方便,等有空时,就让家儿他们教我骑马。”两人骑一匹马,那就是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啊! “不必等有空,明日便开始吧。”于清晟说道,芈恬适的懒她是领教颇深,若是不看着,学骑马这件事,可能会熬到后半辈子。 于清晟,真是一个能够促进朋友成长的好大腿! “公子,前方路道狭窄,马车怕是过不了,还得请二位走一走了。” “走过这条路就到目的地了?”芈恬适问道。 “嗯,对!” “谢谢大哥了。”芈恬适从袖口拿出一袋银两递给马夫,“太阳将落之时再来接我们吧。” 马夫垫了垫钱袋,脸上瞬间伏上笑意,“好嘞!” 这条小路虽没有山路那般难走,可也着实难走,那被小石子铺满的路,咯的于清晟脚底生疼。 “恬适,背我!”于清晟停下脚步,出声道。 “好。”芈恬适想也未想,走到于清晟面前弯下腰,这男子穿的是靴子,鞋底相对厚一些,女子穿的是绣花鞋,鞋底偏薄,而于清晟的每双鞋,做工极为ji,ng细,连芈恬适看的都喜欢的不得了。 芈恬适虽不知道裹小脚是从什么时代开始,但这世界,从未有女子裹小脚一说,也好在没有,他是真欣赏不了这种“美”。 “清晟啊,你记不记得那时我说背你,你上来就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字,我当时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这时间一磨,她都主动要求背了,芈恬适想着,脸上笑意更大。 “你说你是女子,可还长着男子身,这以后若是遇上其他姑娘,你也拖着要背她了?”于清晟的手适时出现在芈恬适的耳朵上抚摸着,随时准备捏下去。 “我选择拒绝。作为一名典型的高富帅,背了之后,吵着闹着要嫁给我可怎么办。” “……”什么时候让梦梵来为他看看病,自恋这种病还是需要好好治一治的。 第 35 章 树林围绕的一片湖泊,秋日的风吹过,波光粼粼。周边的草,也应秋季的到来而变得枯黄干燥,一切都显得那般寂静。 芈恬适找寻到一片相对柔软的地,卸下别在腰间的包裹,将裹布摊放在地面,“来,清晟,坐这。” 于清晟倒是意外他的包裹中,东西倒是齐全的很,尤其是那只ji,提过来不累么…… “我去附近转转有没有好吃的。” 来到郊外,必不可少的当然是野果,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不多时,芈恬适背着一包果子,一捆柴火归来。 “这林子中也有这些果子么?”于清晟疑惑,这是很普通的梨,橘子,苹果,应该不会有野生的吧。 “我刚穿过林子就看到一个村落,一户人家门口种满了果树,还未摘,我就偷偷选了几个熟的摘回来了。”芈恬适拿起橘子递给于清晟,随即拿起刀为苹果削皮,“削皮我可是专业的。” “你这顺手牵羊的功夫,倒是越发厉害了。”于清晟剥开橘子一瓣一瓣吃入嘴中。 芈恬适见她手中的橘子已消失了一半,不满道,“橘子很甜吗?都不给我喂一口。” 于清晟听他如此说,也不犹豫,将一瓣橘子喂入他嘴中。 一口咬下,橘汁瞬间在牙间爆开,侵蚀了整片味蕾,“卧槽!好酸……”原本期待的小脸蛋,瞬间拧成麻花,将橘子吐到远处,见于清晟也将剩余的橘子放在了一旁,“成年人的世界太可怕了,为了骗我吃一瓣,你居然吃下了一半!” “明明是你要我喂你,现在又嫌!” “我可没嫌,来,苹果给你!”芈恬适将苹果塞入于清晟手中,握过手腕,拉过拿着苹果的手,对着苹果就是一口,“还是苹果甜!” 于清晟看着手中的苹果一愣,脸上不知觉爬上了一丝笑意,将苹果塞入嘴中,轻咬一口,真的很甜。 “今天咱们吃烤ji。”芈恬适将那瓶瓶罐罐的拿出,一一摆放,不知从何处竟弹出一把能够伸缩的小剑。 于清晟一惊,问道,“这把剑不是沙副将一直随身携带的么,怎会在这?” “我向他借的,这不但能方便携带,而且还很牢固啊!” 说罢,芈恬适将那一瓶瓶的调味粉撒在ji上,又拿起一瓶料酒均匀涂抹在外部及内部,用手慢慢的揉了会,便放置在了一旁。 他定是又顺手牵羊了……于清晟轻叹口气。 于清晟虽不知他以前如何,可他真的很爱自己捣鼓一些东西,那专心致志,不被他人打扰的世界,于清晟无时无刻不在想,一直如此该多好。 “恬适,你会一直与我一起么……”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芈恬适捣鼓着手中的柴火,继续说道,“我之前就与你说过,你要真嫁不出去,就嫁给我啊!” “即使日后你有了喜欢的男子?” “……”喜欢的男子……芈恬适愣神,他自己都不知道已多久没去想这件事了,说真的,他不愿意拿于清晟和这所谓喜欢的男子比,在心底,他下意识的将这喜欢的男子撇了去,只想留住于清晟一人,“那个……” “你快些烤,我饿了。”于清晟出声打断他的话,那迟疑于清晟真真切切看在眼里,这种事本没有可比性,何必去在意呢。 “哦!” 虽不知芈恬适用了什么料,这只ji烤的香嫩,又有滋味。可吃在于清晟嘴中,却莫名多了一份苦涩。 自从秋游归来,芈恬适总觉得身边气氛压抑的不行。 清晟怎么了?大姨妈又来了吗?不对啊,不是才走吗?谁惹了她吗?是我惹到她了?难道我出去请刘梦梵吃烤鸭没叫她,被她知道了?不会那么小气吧。 “家儿,清晟去哪了?”这几日,在王府也是甚少看见于清晟的影子,那宅女最近总爱往外跑,不会谈恋爱了吧! “王爷,清晟姑娘一早便出了门,家儿也不知去了何处。” “好吧!我再等等。” “好的,王爷。” 芈恬适从房中拿出一块白色的石头,前几日秋游,在林中寻到一块打火石,天然打火石在现代已是少见,没想到在此处能找到,芈恬适抱着一袋打火石屁颠屁颠的回了王府。 使用铁片与打磨过后的石头一起使用,就是一把不用煤油的打火机,贼拉好使。 为了不被烫伤,芈恬适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副厚重的手套,坐在凉亭内,用刀片开始剐蹭起打火石。 “清晟姑娘,你回来了?刚刚王爷还问起你呢!”家儿看那跟在于清晟身边的男子,疑惑道,“这位是……”原本清心寡欲,不与其他男子接触的于清晟,身边居然跟着一个男子,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一位朋友罢了。”于清晟说罢,回头向那男子说了几句,转身走入了王府内。 家儿见那男子,即使知道是王府,却仍处事不惊,定是非普通贵公子,王爷啊,你有情敌了。 “清晟快看,我这打火石磨的好看不?”芈恬适见于清晟回来,兴奋说道。 “你一天都在弄这个?”于清晟看那被磨得有棱有角的石头,似非似笑道。 “是啊!” “……”于清晟勾了勾嘴角,不再说什么,回了房。 芈恬适垫了垫石头,磨得不好看么?我觉得挺不错啊! “王爷,今日是一个男子将清晟姑娘送回了府,您却还在磨石头!”家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男子?谁啊?”于清晟居然被一个男的送回来了,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那人明知是王爷您,仍不为所动,家儿猜测这男子非比寻常!王爷您要小心啊!” “……” 晚膳之时,芈恬适端着饭菜,磨磨蹭蹭来到于清晟房前,“清晟啊,用膳了。” “放桌上便可。” “哦!”芈恬适将饭菜摆放好,又磨蹭片刻,干咳一声道,“清晟啊,听说今天有个男的送你回来,谁啊?” “一个朋友罢了。” “你不是……”一直独来独往的么,才几天,就有了朋友……还是男的。 “今日被几人拦住了去路,是他为我解了围。” 老套的英雄救美……以这剧情发展下去,自己介意于清晟不要和那男的来往,于清晟觉得自己小心眼,然后吵架,闹别扭,狗血剧都是这么发展的。 芈恬适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清晟啊,我可要在这说一句,我,作为一名有主角光环的人,这样的人出来肯定是反叛。” “怎么才算是反叛。”于清晟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看向芈恬适。 芈恬适倾上前,双手瞬间拍在于清晟的脸颊上,将那脸颊拉到自己面前,一言一语道,“我俩是官配,要拆散官配的肯定就是反叛,他可能会为了你捅我一刀,为了你强迫我放弃你,为了你到处y我,最后设计让你嫁给他。” “……”于清晟抬手狠狠拍下那挤着自己脸蛋的双手,伸手拧上芈恬适的脸颊向外拉扯着,“你何时成的神,能预知将来。” 芈恬适双眼一眯,脸颊凑上于清晟的双手蹭了蹭,“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家儿一眼就看出那男的有问题了。” 于清晟张开手掌,任其蹭着自己的手,我何时没有信过你,“只是顺道送我回来罢了,无需太过在意,或许日后都不会相见。” “蝴蝶效应,懂不!一个小小的动作,引起了一系列的事件。”芈恬适忽然觉着,要是再说下去,可能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教学过程了,“快些用膳,饭菜都凉了。” “好。” 第二日一早,于清晟的房门便被敲起。 “清晟姑娘,府外有人找!” “好的!” 家儿等于清晟回应,急步走到了芈恬适房外,也不再敲门,推门而入。果然,她家王爷还睡着! “王爷,王爷!快醒醒!”家儿上前推搡着熟睡的芈恬适,“昨日送清晟姑娘回来的男子来了!” “啊?”芈恬适睡意朦胧,一时未反应过来。 家儿附至芈恬适耳边,大声道,“王爷!送清晟姑娘回来的男子来找清晟姑娘了!” “什么!”芈恬适惊呼,拿起一边的外袍披上,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于姑娘,明日我便要离去,今日可赏脸一同去游湖。”说着,微微下腰表示恭敬。 “宋公子,今日……” “清晟!”芈恬适出声唤道,嘴中叫的是于清晟名,只因此时那男子背对着自己,他想看清楚相貌罢了。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0节 芈恬适话音刚落,那男子却不同常人一般转身观看,竟维持着微微下腰的动作,将脸朝向了后头。 那模样,诡异的让芈恬适寒毛直竖,眉头紧皱。 “这位想必便是南齐王,参见南齐王。”男子不知何时转过身已对芈恬适微微鞠躬。 刚刚那一刻,若是没猜错,便是那传闻中狼顾的模样,鹰眼狼顾,有着帝王之相,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可此人生得一狼顾,却得一双狼眼,终究未有洞察秋毫的那般心思。 “宋公子,今日我已另有安排,见谅。”于清晟见芈恬适盯着那人出神,眉头微皱,出声道。 “既然如此,那于姑娘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等到那男子走远,芈恬适赶紧拉过于清晟,“那人不简单。” “有何不简单?”于清晟淡声回道。 “不知道。”芈恬适低语,他猜不出这人的身份,也猜不出目的,可那面相,定不是简单就能应付,“我总觉得他在计算着什么。” “这便是你盯着他看的理由?” “我不是盯着他看,我在看面相,那人是狼眼狼顾之相,比芈宏昌更狠毒的存在啊!” “小心便可。”于清晟对面相这东西并不信,可既然芈恬适说了,那便应一声吧。 第 36 章 芈恬适名下四大将,沙将军,孙将军,朱将军,白将军。沙将军驻守南北中防。孙将军驻守山丘边境。朱将军驻守南方边境。白将军常年驻守海边,擅长水战。 于家生意越做越大,将士的装备便越发ji,ng良。 防线如同那厚重的钢铁一般,使人无法轻易打破,这便也成为皇帝的心腹大患。 “王爷,孙,朱,白,三位将军传来口信,冬日的棉袄与棉被已入帐。” 芈恬适点头,每年于家便会送去过冬的棉袄棉被,回观这段时间,芈恬适声音低沉了几分,“这段时间,朝中的腐败我也看透了,这军中可不能出这样的幺蛾子。” “王爷放心,四位老将军刚正不阿,王爷待他们这般信任,又怎会做出这等事辜负王爷。” “恬适今日倒是异样,怎不磨石头了?”于清晟打趣道。 “清晟啊!世间所有相遇,皆有因由,绝非偶然。”芈恬适倾身附到于清晟耳边,低声道,“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那男的有问题。” 哎……于清晟无奈,自那日之后,芈恬适便开始紧张兮兮,好似那人会来暗算他一般。 芈恬适见她无奈叹气,赶紧道,“我从一早就有不祥的预感啊。” 话音刚落。 “圣旨到!”一尖锐刺耳的声音穿透王府。 不祥的预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境翰军进犯,命南齐亲王尽快前往边境,击退翰军。”身后的太监随即递上盔甲。 预感实现了!这剧情是不是太快了些。 “翰国近年陷入夺嫡之势,怎会出兵攻打我国。”家儿疑惑道。 “夺嫡……”于清晟一双明眸微微撅起,既然夺嫡,朝中定是涣散,这时间攻打,到底是为何。 “我去一趟书舍。”芈恬适说罢,疾步走出王府。 这雅然书舍包篓世间书籍,定是有他想要的东西。 “大表弟,今日怎有空来我这?”陈瑾萱看到来人倒是意外,平时虽然于清晟总往书舍跑,可是甚少见到芈恬适,今日也不知刮了什么风。 “大表姐,我想找一本地势书。”芈恬适如实告知。 “地势书?”陈瑾萱想了片刻,唤来一人让其去寻找地势书,不多时,那人便端着一叠书放在了二人面前,“这些都是。” 芈恬适拿起一本书翻找着,“翰国与我国隔有一片山脉……” “你寻地势书,难不成……”陈瑾萱明白了什么,“那皇帝终究还是等不住了。” “你知道?”芈恬适好奇这个大表姐,好似知道什么一般。 “你娘知皇帝与你明争暗斗,便拜托我前来皇城助你。”陈瑾萱说着,伏上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不过你身边有了于清晟,也就不需要我这大表姐什么事了。” “不对啊,我娘还活着?”芈恬适惊呼,忽然想起当时刚来这地方,书上确实没有说是死是活,只是这一年从未有过联系,他下意识觉得这个娘已经死了。 “这是什么话。”陈瑾萱不客气对着芈恬适就是狠狠一拍,“你娘看似对你不闻不问,可心中却日日挂念着你的安危,若是这句话被她听见,不伤心个三四年怕是好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你随我一起去打仗呗。”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 “不去。” 这拒绝的还真是干净利落,芈恬适嘴角一抽,“不是说来帮我的么,想都没想就拒绝,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这边境冷风习习,也只有于清晟愿意陪你去那鬼地方,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不珍惜呢。”陈瑾萱顿时生出那恨子不成才模样。 这模样,瞬间让芈恬适觉得他好像真辜负了于清晟一般,赶紧反驳道,“我哪里不珍惜了,我很珍惜的好么,就差天天捧手心里了。” “罢了,表姐我介绍你一人。” “谁?” 陈瑾萱连拍三下,一身穿玄衣的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米献,今后你便跟随此人。” “是。” 陈瑾萱说罢,便拍拍屁股离开了此处,剩芈恬适与这米献大眼瞪小眼。 “米献?”芈恬适试探性唤道。 “是。” “你是干什么的?” “师傅命我来保护你。” “师傅?”芈恬适心中念叨,又是哪个师傅……怎么人物关系这么复杂。 “师傅便是你的娘亲。”米献解释道,“我从小被师傅收养,此番师傅派我前来保护你。” “……”保护我就应该早些出现啊,之前很多事也就省力多了。 米献好似看出芈恬适内心的吐槽,说道,“该是瑾萱姐姐将我忘了。” “……” 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两人回到王府,米献便被家儿四人拥促着去了别处。 “你怎去书舍一趟,还带回了一孩子。”于清晟看那被四人围住不知所措的孩子说道。 “是我那个娘派来保护我的。” “你还有娘?”于清晟惊讶之及。 同一世界,同一反应!芈恬适觉得好笑非常,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娘,何况于清晟呢。 “清晟,帮我看看地形呗。”芈恬适将手中的书展开,“华国与翰国中隔有山丘我知道,可这圆形是什么?” “此处乃山湖。” “湖啊……这地势图画的可真丑。”芈恬适说罢,将书重新合上。 “我已将暗卫从城内各地撤回,可却少了好几人……我们确实该出京了。”于清晟说罢,起身回了房,自然是去收拾行李,那皇帝暗自铲除他们的眼线,若是在待在皇城,定会惹火烧身。 第二日,王府便已变得空荡荡,四辆马车浩荡的行使出城门。 “初一呦,你又胖了!”芈恬适使劲揉搓着初一,瞬间马车中弥漫起了白毛。 “芈恬适!”于清晟赶紧伸手挥去面前飞舞的白毛,“初一正在更换毛发。” “我都给忘了!”芈恬适将初一抱入怀中微眯上眼,“我先眯会。” 于清晟独爱喝茶,每日无事,便在亭中边看书边喝茶,对此,芈恬适总会出门搜刮一些好茶叶。 在马车上也不例外,于清晟与芈恬适的马车中架有一小桌,专门用来摆放茶水与糕点,于清晟端起一茶杯好刚送入嘴中,一股辣味便在嘴中散开,“噗,这是何物。” “这是红糖姜茶,这里都这么冷,更别提边境了。为了防止你风寒,茶水换成姜茶。”芈恬适闭着眼说道。 “我不爱吃姜。” “不爱也得吃啊。”芈恬适睁眼又为其倒上一杯,“姜茶可以暖身子,去风寒,天冷了一定得喝上几杯。” 于清晟索性撇开头,“我不要。” 芈恬适脑中瞬间闪过一画面,坏笑道,“清晟啊,你知道什么叫口渡么?” “不知。”头依旧撇在一边,表示着抗议。 “口渡是说,一个人,用自己的嘴作为容器将食物渡到另一个人嘴中,清晟啊,我可以效劳。” 于清晟开始还未反应过来,脑中印起芈恬适所说的话,瞬间面红耳赤,转过头,“芈恬适!” “怎么?已经准备接受我的红唇烈焰了吗!”芈恬适继续调侃道。 于清晟索性拿起桌上的姜茶一饮而尽,“睡你的觉。” 从京都去往边境,相隔三千里路,芈恬适等人也不再有悠闲的时间,轮流赶马车,日夜兼程。 越向边境前行,路边的乞丐越发多,询问之后才知,他们都是边境城中的,现城池已失守两座。 “万儿,贯儿。” “王爷。” “你俩去寻孙将军,让其派人带领一万轻骑兵火速支援。”芈恬适说罢,将那本地势书一页撕下,用笔画上几笔,盖上印记,交于两人手中。 两人应下,牵过两匹马向另一边使去。 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来到驻守的这座城池,周边的草木也已凋零,看来是经过了多次的恶战。 “恬适……”于清晟这几日一直担心犹豫,“你可会带兵打仗。” 芈恬适自然知道,清晟本便是大家闺秀,读万卷书,却从未行万里路。能够提防他人的暗箭,却抵挡不了他人的明刀。 “虽然我没打过仗,可我知道该怎么打仗,古往今来,所有有名的战役都在我脑子里记着。”此时,芈恬适无比感谢十二年的应试教育,老师们的那句,这里要背下,考试要考,虽然在试卷上从未考到,但在战场上,却考到了。 他虽是这么说,可于清晟的一颗心终究未能放下。 “清晟啊,你一这样混进里面真当不安全。”芈恬适内心已吐槽无数,于清晟这行走的荷尔蒙,绝不能让她混进男人堆里。 好在身边有一个米献,那十七八岁的身板恰巧与于清晟相符,最后在芈恬适执意下,换上了一套玄衣,蒙上一块黑布。 第 37 章 “米献,今年几岁了?”于清晟那165的个子,芈恬适很想知道这身上长在米献身上,是属于发育前还是发育后。 “米献今年15岁。” “还在发育中,挺好挺好,以后肯定是个长腿帅哥。”芈恬适说着,拉过身后的于清晟,说道,“米献,此番,定要保护好于清晟。” “是。” “别是了,快去叫人开门。” 城门紧闭,城中食物定会被消失殆尽,需要尽快将人击退,不然最后终究是死。 “咚咚咚!”米献用力拍打着城门,那坚实的城门,都被其拍出了动静。 城门一边稍稍打开,近日翰国频频悄然无声的进攻,城内士兵显得小心翼翼,“何人!” “南齐王。”米献亮出芈恬适给他的令牌。 士兵惊讶之余,赶紧将门打开,四辆马车其驱驶入城中。 这就是古代战争么,路过的每一处地面,都印有红色斑点,那应该是受伤的士兵所留下的。 芈恬适在马车中,换上那套盔甲,直奔城中议事厅,不过这盔甲,还真是挺沉的。 “与本王说说此番战事如何。”芈恬适冲入厅内,不顾厅内那几个胡子男的目光,直直坐在了正中堂空着的位置,于清晟与米献随即站至芈恬适身后。 “你是何人!”其中一人被这忽然闯入的人弄得微愣,回神过来站起身粗声说道。 正中堂的老将定睛一看,赶紧起身单膝下跪,“王……参见王爷。” 一个带头,其余人也随即跟随着下跪行礼,瞬间满堂跪满了人。 “起来吧,与本王说说战况如何。”芈恬适倒了两杯茶递给后头二人。 “回王爷,翰军五万,我方还有三万余。” “死伤呢。”芈恬适喝一口茶,表面显得风轻云淡,倒有于清晟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方死伤三万,对方……” 芈恬适见他犹豫不决,皱起眉头出声追问道,“敌方死伤多少。” “五千。” 五千?芈恬适轻笑,“都说守城容易攻城难,你们六万ji,ng兵守城,丢了两座城池不说,竟还死伤三万?” “王爷,那翰军诡计多端,竟派千名女姬来到帐中……” “所以六万名将士沉浸酒池r_ou_林之中,被翰军偷袭了?连连败下两座城池?” 芈恬适那字字连珠般的反问,惹得在坐的将领其其冒冷汗,赶紧跪地,“王爷恕罪!” “起来吧。本王只是来挽回大势,之后便会离开,你等军中的军风如何不归本王管,本王自也没有责问之意。”这种理由失防,可真行,芈恬适冷笑,“带本王阅兵。” “是。” 士气是打仗中,必不可却的因素。自古,以少胜多的战役,多半靠的便是士气,此时那三万士兵,腌的如同被脚踩扁的野花,毫无生气。 “沉迷酒色导致失城,此乃大罪!不单单危急你们三万人性命,还有你们的父母,妻子,孩子,三族都将被斩首示众!” “什么!”此话一出,全场瞬间沸腾,怨声载道。 “王……王爷……这……您刚刚不是说……”一旁的老将面容失色,赶紧轻声道。 芈恬适倒也不理会,继续说道,“此番唯一的出路便是功过相抵。翰军不知何时还会攻城,填饱你们的肚子,拿出你们拼命的气势,不然丢的不将将是三万条命。” “是!” “散了吧。” 议事厅内,几位老将神色凝重坐着,或许都在为刚刚芈恬适所说的话而担心。 “王爷,刚刚您说不会问责。”老将小心翼翼道。 “你们并非本王的士兵,本王无权过问,问责你们的是皇帝,此番他让本王来挽回大势,自然也知为何会丢了两座城池。”芈恬适放下茶杯,环顾四周的那几名老将,脸色微沉,“若是你们仍只是在议事厅里动嘴皮子,本王介意将武将换成文官,起码他们还能出主意。” 这王爷来的仅仅一时辰,便给了三万余人一个下马威,倒是让他们心中都为之一惊,“我等听从王爷安排。” “本王现在需要一名百发百中的弓箭手。” “王爷,我可以。”米献随即上前一抱拳。 “哦?米献会s,he箭?” “师傅说,s,he箭乃基本功,所以米献从小便练习弓箭,虽不及百发百中,却也能s,he中九十九箭。” “米献还挺谦虚啊!”芈恬适笑道,这就好比在说,你考一百分是因为只能考一百分,我考一百分是因为只有一百分。 “谢谢王爷夸奖。”笑的还挺开心。 “米献,来!”芈恬适翻开随身携带的地势书,“敌方军营在此处,等敌方攻城之时,你需从山丘之上绕过,在有效s,he程内,将火箭s,he向敌方军营。” “火箭要如何做?” “随我来。” 原本芈恬适一直在研究打火机,此时虽用了打火石做了一把摩擦类的打火机,可出现的只有那火花,不能很好的维持火苗。于是,在马车上,芈恬适携带了一些火油,此时刚好派上了用场。 火箭自然也简单,普通的箭,缠上棉布,浇上火油,点燃。 交代完毕,芈恬适将人送出城门后,因长久赶路,芈恬适与于清晟便想用完膳早早睡下。 “清晟,你与我一起睡啊。这么多男人,要是被看到占了便宜可怎么办。”芈恬适说罢,死拖硬拽的将于清晟拉入了自己房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强迫他人行不轨之事。 “这别院里,谁会莫名其妙来偷看。”于清晟不满道,力气实在不敌,只能让其拉进了房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罢,芈恬适为于清晟倒上一杯姜茶,“来,暖暖身子。” 又是姜茶,每每看到姜茶,于清晟便会想起那所谓的口渡,脸瞬间面红耳赤,急急喝下姜茶。 芈恬适只觉得她不爱喝姜茶,每次喝姜茶,就如同喝药一般,将脸憋的通红后无奈一口而尽。 “清晟,来。”芈恬适随即将于清晟按靠在床上,坐入床边,拉过于清晟的脚便开始揉捏,“我帮你按按,今天站一天肯定疼。” 于清晟呆楞许久,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反应之及,赶紧将脚抽回,气急败坏道,“芈恬适,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女子的脚不可乱摸。” “哈?谁说脚不能摸的。”这脚要是不能动,那洗脚城的生意还怎么做。 “自古便是此理,男不动头,女不动脚。”说着,拿起身边的枕头便向芈恬适丢去。 芈恬适伸手接过扔来的枕头,倾身向前,“那行,我的身子允许你来摸我头,我的少女心允许你来摸我脚,开始吧!” 于清晟随即伸手推开那附在自己面前的脸蛋,将被子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睡觉。”她对这样的耍赖是真的毫无办法。 “脚连接了人体十二条经脉,俗称第二个心脏。所以按摩脚底对身子好。”芈恬适说着,将于清晟的脚从被子中拿出,搁置在自己大腿上,开始一点点按起来。 于清晟倒也不再反抗,今日站了许久,脚确实生疼,在芈恬适的双手下,于清晟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芈恬适刚准备合衣睡下,门外瞬间响起吵闹声,火光透过纸窗,照亮了整个房间。 翰军攻城了。 原本别院偏僻,而于清晟似乎太累了些,未被那声音吵醒。 芈恬适赶紧穿上盔甲,走出屋外。 一名老将已匆匆赶来,抱拳道,“王爷,翰军来袭。” “走。”芈恬适跨上一只毛驴背上,虽说难看非常,可也顾不了这么多,谁让他还未学会骑马,“两边城门还是只有一边。” “回王爷,只有左城门一边。” “你寻几人守住右城门,切莫让翰军偷袭。”芈恬适说罢,架着毛驴去了左城门。 弓箭如雨点一般s,he向城墙之外,双方弓箭交杂,一时分不清这箭飞向何处。 正在混乱的交战中,翰军忽然变得无措,降低了攻势,芈恬适跑至城墙之上,不远处,隐隐闪出了火光。军营中的火,扰了他们的心思。 “全体将士,打开城门,进攻!” 随着芈恬适的喊话,身边的将士边向城门跑去,嘴中重复着芈恬适所说的话,城门打开,正在撞击城门的翰军一愣,随即已被斩杀至刀下,全部将士拿着武器冲向城门外,用翰军的尸体充当着盾牌,挡住那飞来的弓箭。 论近战,弓箭又怎能比拟刀剑,还没来得及开弓,已被斩杀。 顿时,翰军混乱交错,城外已成了血海。鼻尖,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 芈恬适见翰军已被击退,便出声命令道,“撤退回防。” 一声接一声的传话,将士重新回城,城门紧闭。 芈恬适找到一名老将,“为伤者治疗,守城士兵不可怠慢,明日为本王汇报伤亡情况。” “是。” 芈恬适刚入别院,家儿,缠儿,于清晟正在亭中焦急的等待着,见到骑着毛驴回来的人,赶紧迎上前。 “王爷!可有受伤?”家儿两人紧张的反复查看着芈恬适。 “我没受伤,就是流了一身汗。” “我们去为王爷准备热水沐浴。”两人说罢,便急匆匆走了。 “战况如何?”于清晟出声问道。 “显而易见呐!” “哎!”于清晟轻叹一口气,转身便回了屋。 叹什么气啊!芈恬适被这一叹气弄得云里雾里的,怎么赢了不好么? 第 38 章 “清晟啊!你要不要洗。”芈恬适趁着于清晟还未将门关紧,赶紧道。 “洗了。” 动作还真快,芈恬适耸了耸肩,找了一处吃起点心,等着热水。 “王爷!” 一黑影瞬间出现在芈恬适面前,着实让芈恬适惊的跳起,“原来是米献啊,吓我一跳,真的是。” “王爷,焚烧敌方五座营帐。” 芈恬适点点头,将糕点递给米献,“来,米献,吃点心。” 这从中午便让其待在山丘之上,想必也是饿了,见米献拿过点心吃的开心,又继续道,“若还是饿,让家儿姐姐和缠儿姐姐为你准备的饭菜。” “好。”米献嘴中塞满点心,点头应道。 “那我就先洗澡歇息了。你也早些歇息,以后若我不在,你定要保护好清晟姐姐。” “是。” 米献已记不得芈恬适对他说了几次保护好于清晟,起初师傅让他来保护王爷,心中便下定无论如何都需先保护王爷,可在一次次的强调之下,米献似乎明白了,王爷将清晟姐姐看的比他的命更重要。 芈恬适洗漱完之后,推开房门,这安静的房内预示着于清晟已经入睡,最近确实太累了些,芈恬适搓手搓脚的爬上里床躺下。 芈恬适睡觉总爱贴着墙睡,将脸埋在被子中,整个人缩在墙与床之间的线缝中,于清晟自然也是知道,索性便将里床空了出来。 等芈恬适均匀的呼吸传出,于清晟才缓缓睁开双眼。 不知何时起,于清晟已不在意与他之间亲密的接触,现已都能接受同床共眠。于清晟想起当时对牵手反抗,演变成今日的同床共枕,他倒是真有耐心,循序渐进的接触着自己。也或许他本就是一女子,所以对女子之间的接触从没有太过在意,但芈恬适似乎并不知道,于清晟从小无论男女,即使是父母,都未曾与她有太大的接触。 “清晟啊!” “嗯?”于清晟听他稀里糊涂的叫自己,反s,he性的回道。 “这题太难了,怎么做啊……” 什么题?于清晟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见他仍闭着眼沉睡着,说梦话么? 于清晟淡笑,重新缓缓闭上眼。 一夜好梦。 “小姑娘,王爷什么时候起?将士都已集合等待着王爷。”别院内,一老将向家儿说道,满是急切。 家儿也是无奈,“我家王爷若没有日上三竿,定是起不了,何况昨晚如此晚入睡。” “小姑娘可否去敲门叫醒王爷?” “我试试吧。”若不是芈恬适自己醒,这外面如何吵闹,都吵不醒熟睡的芈恬适,除非近的其身。 那一声声的敲门声,未敲醒芈恬适,却是把于清晟敲醒。 “家儿,有何事吗?”于清晟打开门,揉了揉还未清醒的双眼。 家儿见到来人,不禁一愣,“清晟姑娘?”昨晚他俩睡在同屋吗,家儿顿时心中乐开了花,他家王爷终于出手了,可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还未成亲就同房。 “家儿?”于清晟见她又是坏笑又是担忧,出声唤道。 家儿听于清晟唤她,赶紧回过神,“哦,对!清晟姑娘,将士们都在等着王爷……可王爷似乎并没有醒的意思。” “我去吧。你让那老将军再等等。” “好的。” 于清晟重新回到屋内,见那双脚双手缠着棉被的某人,淡淡一笑,伸手便捏住了他的鼻子。 一,二,三,四,五…… “啊……”随着床上的人张开嘴的□□,眼睛瞬间睁开,于清晟随即松开了手,推了推床上的人,“快些起来,将士们都在等你了。” “啊呀,明天再说呐!”芈恬适挣扎道,将头埋入枕头下边,颇有鸵鸟的模样。 “那老将已在门外等候,若你不愿起来,那我便代你去吧。” 芈恬适听罢,一激灵,起身道,“行吧,我去。” 芈恬适随意套上一件衣袍,理顺那被睡乱的发丝便走出了房门。 “不好好守城,聚集将士到底为何。”芈恬适一见到那在门外侯着的老将,抱怨道。 “昨晚翰军大败,我方只有几百人受伤。此番将士们,鼓舞士气,等待王爷命令。” 命令?芈恬适一到那高处,俯视着底下的几万人,扯起嗓子高喊道,“昨晚翰军败走,说明我们华国将士不输翰国,接下来的日子,你们需要好好疗伤,养ji,ng蓄锐,然后一举夺回丢失的城池!” “王爷威武!” 芈恬适这喉咙都喊冒烟了,恐怕也只有少数人听见,就让他们口耳相传就行。 这边散了,芈恬适刚想去睡回笼觉,几个老将又将他拉去了会议室。 “王爷,趁着士气高涨,为何不陈胜追击,反而按兵不动?” 这些真的是将军吗……芈恬适只感觉有些无语,“翰国兵力注重骑兵,正面交锋,我们三万步兵难以对抗。” “那该如何是好!” “翰国此番定不会再选择强攻,加大兵力,守住城中各个角落,切莫让翰军钻了空子。城中粮食定要保证能够维系七日。寻几个身手好的,去打探一下消息。”芈恬适说罢,起身准备离去。 “是!” 都说新手运气好,米献这新手,第一次s,he火箭,便s,he中了那装有粮食的帐篷,绝地欧皇,非他莫属。 这几日下来,翰军确实再未攻城,但一些小动作倒是不断,而这些小动作,竟都被芈恬适说中,随即,小动作一一被士兵阻断。 仅仅数日,芈恬适在将士心中,那崇拜感,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近日我无论走到何处,都听着那些将士在夸你。”于清晟每每听见那些人满脸崇拜的的模样,心中也随之高兴起来,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芈恬适不知从哪弄来几片铜,又开始打磨起铜片,“我觉得他们夸张了些,我是觉着,我能想到的攻城方法,对方肯定能想到啊,所以我就把我想到的都说出来了,没想到都应验了。” “我却是未帮助你分毫。”翰军营中,定是有军师,而我方却只有一个芈恬适,于清晟怕便怕在那疏漏上,可她从未看过任何军事书籍,这打仗对于她而言,犹如新生婴儿般空白。 “你可别这么说。”芈恬适伸手摇了摇,“你这脑子我可不敢去比,所以你这谦虚的话我可不想接受。” 芈恬适心中特别清楚于清晟那玩起人来的一套一套,芈宏昌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就于清晟的脑子,若是看了兵法,现在还有翰军什么事,估计早已经被虐的够呛。 女神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谦虚?于清晟疑惑,她本只是觉得没有帮上芈恬适的忙而感到遗憾,怎么就成了谦虚?在皇城时,芈恬适的心理y影到底有多大。 不过于清晟好似并未想与他继续讨论,有时候芈恬适的想法过于跳跃,她不是很能跟上。 “清晟啊~” “嗯?”于清晟头不抬的应道。 “帮我磨铜片呗!” “磨这个有何用?”于清晟抬头看向那已被她磨的一半曾亮的铜片。 听他如此问,芈恬适也开始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和他们说完话,我喉咙都得冒烟,做个扩音器,说话也轻松一些。” 难怪近日他说话总带着一些沙哑,于清晟放下书籍,问道,“要如何磨?” “你手给我。”芈恬适脱下手上的手套,拉过于清晟的双手,还未等给她套上,一股寒意瞬间从手心传来,“你手也太冷了吧!” “一直都这般冷。”于清晟说着,见芈恬适开始搓动自己双手,脸不自觉的染上了红晕。 不应该啊,这天天喝姜茶,身子应该很暖才是。芈恬适狐疑的拿起于清晟面前的茶杯一闻,“你真不喜欢喝姜茶,也可以喝着花茶与红茶,老喝绿茶,你是代言人吗?” “代言人是何意?” 这还是于清晟第一次提问,那好奇宝宝的模样让芈恬适新生戏谑,“代言人的意思就是,别人家里盐没了,就特地为他们去带一些回来的人,称为代言人。” 于清晟倒也越发好奇,“我倒是第一次听闻代言人,可这与喝茶有何关系?” “以前的茶农们,喝茶都爱在茶水里放把盐,会使茶水变得甘甜,渐渐就形成了代言人。清晟要不试试?”嘴上问着,芈恬适已起身跑去拿盐,那蹦蹦跳跳的模样,看似挺兴奋。 若不是他握着一把盐,填满了自己的茶杯,于清晟倒会相信所谓的茶放盐。 “恬适,你是想齁死我?” “噗,哈哈哈!”那惊异夹杂无语的模样,带着如此接地气的话,直戳芈恬适的萌点与笑点,整张脸埋入双臂之间,整个人都开始颤抖,“给我些时间,哈哈哈!” “……” “哎呦呦,肚子疼……” “……”于清晟默默移开搭在桌边的手臂,这茶水已被那震动震撒,沾shi了桌边,可不能沾到了衣裳。 第 39 章 “王爷!”家儿刚走入亭内,就见芈恬适趴在桌上抽搐着,时不时发出几声,而于清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清晟姑娘?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王爷,老将军求见。说城门s,he来一封信。”家儿不在等待,说出来意。 “咳!”芈恬适抬起头,那张脸早已被笑的通红,即使如此,还不忘干咳几声平复下此时的情绪,这模样出去,可损坏自己作为王爷的形象,“让他进来吧”。 “好的,王爷。” “等等!”芈恬适忽然想起于清晟还在这,赶紧出声唤住家儿,这好几年都没看见过几个女子的男人,绝不能放心,“我直接去吧。” “好。” 芈恬适起身整理衣裳,瞥见坐在一旁的于清晟,原本已平复好的情绪,差些又破了功,齁……真是又萌又好笑。 老将军见芈恬适出来,赶紧上前将箭交于其手中,说道,“王爷,城门之上,s,he来一支绑有书信的箭。” 投降书?芈恬适疑惑的打开书信,随着书信的内容,芈恬适的一边嘴角随之渐渐上扬,好似一件y谋得逞一般。 “假借传出消息,城中士兵闹饥荒,无力战斗,诱得翰军来攻城!” 老将军抱拳应下,“是。”未带有一丝疑虑。 等到老将军离去,芈恬适便转身回到亭内,“清晟,轻骑兵到了,快帮我写封书信。” 于清晟知芈恬适的字有些……惨不忍睹,随即去房内取出了纸笔。 一个口述,一个执笔。盖上印章后,信便成了。于清晟考虑是帮助芈恬适所写,字型也随之改动,更是有大气磅礴的感觉,倒挺符合作为王爷的身份。芈恬适唤来米献,让其送到孙家军手中,军中,万儿与贯儿定也随之前来,认准商标。 “此事一过,你定要好好练字。”于清晟出声道,每次都要自己代笔,总不是长久之计。 芈恬适也随之点头,又道,“可我想练马,在城里头,骑个毛驴赶来赶去,怪丢人的……”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1节 “早几日便让你学马,你偏要磨石头。” “怪我咯?要不是你天天往外跑,不见个人影,我现在连兰亭集序都能写了。” 于清晟听罢,心中盛势冒出几团火,“恬适的意思是怪我么!” 嗯?芈恬适只感觉身体的毛孔缩紧,打了一寒颤。这一刻,芈恬适忽然体会到何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怪我,主要怪我太懒惰。此事过后,定要天天练书法,日日练骑马,还要练武来强身健体。” 有时候,要的就是那觉悟,还是赶紧磨铜片吧。 山丘之中,路道蜿蜒曲折,山上大树参差不齐,这样的地势,即使那轻骑兵,都能很好的隐藏身影,自然,最适合的也就是偷袭。 城中粮草不足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翰军多扎营一日,粮草便消耗一日,他们等待的是时机,而此番华军粮草不足,翰军又怎会坐以待毙。 粮草不足之事自然也在城中传开,每一位将士心中明了,此战便也是他们最后一战,若无法击退翰军,那他们将饿死在城中。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芈恬适一直屡试不爽。 “清晟,我的那五千轻骑兵不知道实力怎么样,现在我觉得胜算有七成,如果凑巧碰上了另外三成,你带初一先离开,我会来找你们。” “我一直信你。” 城中,靠近边缘的城墙处已建起高高的篝火架,芈恬适为了防止火焰蔓延,连夜让人用砖瓦在篝火旁建起围栏,时不时放入一些木头,保证篝火内的火焰不会熄灭也不会太过旺盛。 旭日东升,芈恬适命将士一率躲在城墙之下,城墙上站着几缕残兵。 在闹饥荒的消息之下,翰军自然选择了对于他们相对有利的白日,喷薄日出之时,翰军四万大军攻向城池,留有一万留守营帐。 “点起篝火!”芈恬适拿着扩音器大喊道,声音倒是真响亮了很多。 芈恬适将剩余的火油扔进篝火内,火焰如jian起的海浪般汹涌起来,将士扔下准备好的衣物与棉絮,作为辅助,等大火稳定,随即扔下那半潮shi的木材,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浓烟在那四面围墙篝火中冉冉而升。 城门随之被撞破,步兵守在城门两旁,拉起一道线,翰军骑兵从城门冲入,瞬间绊倒在细线上,步兵趁势斩杀翰军将士,夺过马匹。 城墙外搭建云梯,翰军从云梯爬上城墙。一瞬间,喊杀声混成一片,芈恬适站在附近高楼处看着一人人的倒下,愤慨充斥了整片心房。 即使如此,华军终是难敌,渐渐败下阵来。 “嘣!”随着一声由远而近的闷响,一道红光向天边升起,在白日中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阵马蹄声带着卷起的黄沙,席卷而来。 何为四面楚歌,此时翰军便明白了何为四面楚歌。对方将领明白了趋势,急急喊撤退,原本正在进攻的将士顿时慌乱一片,被斩杀倒地。 五千轻骑兵的加入,再次挽回局面。那已有绝望的翰军,顿时又鼓足士气,冲出城外。 芈恬适见状,那颗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记得马车上带有一根猪蹄,今晚就吃卤猪蹄吧,配上果酒! 每人都说,南齐王的三十万大军如铜墙铁壁,以一当十,芈恬适开始还不信,此时他信了,果然实力非凡,难怪芈宏昌不敢动他,就怕他死了,这三十万大军造反。 这最后的战役连续打了三日,每一条经过的道路上,都充斥了满满的血腥。 “末将孙五孔参见王爷。” 芈恬适见孙五孔这身盔甲,都要比自己的坚持许多,翰军这装备都不行,难怪打不过,“战况如何?” “翰军五万ji,ng兵全军覆没,夺回两座城池,占领一座城池。缴获十车粮食,万把兵器,万件盔甲,五千匹马驹。” 芈恬适上前将人扶起,继续问道,“我们呢?” “轻骑兵未有伤亡,可翰军死伤无数。” 一座座的城,都是每个将士的鲜血堆积而成。 芈恬适轻叹,“五孔,你带将士帮助他们将难民安顿一下。” “是。” 随着大军的推进,芈恬适等人也住入边境外的营帐中。 芈恬适走入帐中,便毫不客气的将盔甲卸下,一身亵衣的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清晟啊,等休息几日,随孙五孔一起回家吧。” “好。”于清晟淡笑道。 这出来已有三月,寻寻觅觅,不知发生了多少事。回到家,终究会安心一些。 “听闻近处山中有座寺庙,闲暇之时与我一同前去可好?” “行啊,那就明天吧。” 都说在行礼前,沐浴焚香三日,是表达信徒的虔诚。可在这军营中,水都极为缺失,何况洗澡。 为了表达所谓的虔诚,于清晟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就将芈恬适从床上拉起来,去了那座寺庙。 可虽说如此,到达寺庙门外时,仍被人群给堵住了去路。击退翰军,人们重新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心中感激便都来寺庙祈福还愿。 “清晟,我其实没有亵渎的意思,可他们心里感激,不是更应该感激一下我们么?”以前或许不觉得,可看到战场上那用生命去保护的将士,芈恬适的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本便是心中的信仰,求得那份慰藉罢了。”于清晟淡笑,抚上那张不满的脸庞轻轻一捏,拉过他的手向寺庙内走去。 可这人群之中,于清晟的小身板,着实抵不过,好几次差些被几位大妈挤到在地,好在芈恬适眼疾手快,索性将人护入怀中,利用身材的优势,左拥右躲,才勉强挤入了大雄宝殿。 “小师傅,你们方丈可在?” 一小和尚对于清晟的询问有些惊愣,随即脸颊变得通红,或许是被于清晟那温和的笑所看的羞涩起来,支吾道,“这……这位施主,我们……方丈在禅房之中。” “谢谢小师傅。” 方丈,作为一寺之主,见的自然都是有地位之人。于清晟刚找上门,方丈只见一眼,便让二人进入了那禅房之内。 “不知二位找老衲所为何事?” 芈恬适看着方丈那煞白的胡须,真有得道高僧的模样。 于清晟随之双手合十,对方丈行礼后,才开口道,“我们本是南方人士,近日来到此处。听闻此寺庙灵验,便想求得一份开光灵符。” 若是毫无慧根,又怎会坐上方丈的位置。于清晟一语话毕,方丈瞬间明白了此话的内意。近日一直战乱不断,普通百姓都纷纷逃亡,又怎会有人特地赶到此地,还居住了好几日,并且是南方人士,若是未猜错,那定是带领打赢胜仗的南齐王。可既然他们不愿多开口,自然还是假装不知才好。 方丈点头,“老衲去召集僧人在佛堂之内为二位施主诵经开光符,二位施主需稍等片刻。” “多谢方丈。” 于清晟回礼谢道,拉过芈恬适走出禅房。 第 40 章 远山林间,被清晨铺上一层白沙,迷迷茫茫。微风凌厉,已渐入寒冬,带有些许寒意。 “清晟,来,伸手。” 在于清晟伸手疑惑之余,只见芈恬适从腰中抽出一根长红线,一圈一圈的鞭炮在自己手腕上,随即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是??”于清晟晃晃手臂,蝴蝶结也随之动了动。 芈恬适抬手挠挠下巴,笑道,“刚刚在庙门口给的,红绳可以辟邪,所以我就拿了。” 于清晟无奈,解下红绳,将红绳重叠,交叉的卷起,不多时,一根红腕带编好。 “这你带着。”还在芈恬适呆楞之时,于清晟拿起他手腕,便将红绳带入其手腕,“希望它能护你。” “清晟连这都会吗,那把这根也编了呗。”说罢,芈恬适又掏出一根红绳。 “你是拿了几根……” “两根呐,你一根我一根。” 金刚结,本是保平安之用,于清晟特地为其编了金刚结,希望他在日后不会受到伤害。 芈恬适笑眯眯的拿过于清晟编好的红绳,为其带上。不禁感慨,一只白皙细长的手臂,真是带根红绳都好看。 “两位施主!” 方丈端着托盘来到二人面前,托盘之上摆放着两枚画满红色符号的黄色平安符。 “谢谢方丈。”于清晟对其抿嘴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递上,“辛苦方丈,今日一早徒步上山,无法携带现银,还请方丈笑纳。” “老衲只是代替百姓,为两位送上平安,施主又何须多礼。” “平安为无价之宝,并非钱财可衡量。此银票本便是我们向方丈以及各位诵经僧人表达感谢之意。方丈还需收下才是。” 方丈也不再反驳,双手收下银票,“那老衲恭敬不如从命。” 平安符也是由一根细红绳穿戴。 芈恬适拿起平安符捏了捏,“这平安符里怎么硬硬的?” “此为通宝,也有祥瑞之用。” “还挺有讲究的。”芈恬适了然点点头,拿起一根平安符为于清晟带上,“经我多年的经验,这平安符要放在心的位置,到时肯定能保一命。”芈恬适说着,拉开于清晟的衣裳就将平安符往于清晟怀里塞。 “等等!”于清晟见状,赶紧出手止住芈恬适的手,惊异道,“你作甚?” “帮你放啊。” “……”于清晟一把夺过平安符向怀中一塞,“真是谢谢您好意啊!”这一来就往别人那塞,还真行呐。 “太见外了你!”芈恬适撇嘴,心中甚是不满,他以前也有啊,还不让碰。拿过另一个平安符,摆放在心脏部位。 “走吧,回去了。” 今日,白沙一直浮于凌云之上,却是并未看见那本该出现的红光,山下的房屋,也显得若明若暗,若隐若现。看来,怕是要下雨了。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忽然出现在二人身后。 “我刚好像听见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仔细听,犹如两块铁碰撞的声音。 “王爷,速带清晟姐姐离开。”米献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急切的说道。 刹那间,一个个不知何物的东西向二人飞来,都被米献用匕首打落。芈恬适见状,不再顾虑太多,拉起于清晟便向山下跑去,米献紧追其后。 “清晟,我那百名暗卫呢?”芈恬适急切道。 “行军打仗如何携带暗卫,都交于瑾萱让其为我们隐藏了。” “两位何须如此急着下山。”忽然间,一黑影出现在二人面前拦住了去路。 芈恬适与于清晟停下脚步,微微皱眉,转身望去,米献却是被另一黑子男子拖住了身。 二人看来武功非比寻常,竟连米献都陷入苦战之中。 “你是何人。”于清晟问道。 “翰国。” 仇杀么……翰军已全军覆没!芈恬适迈步,将于清晟挡在自己身后,紧紧的盯着黑衣男子。 “南齐王领有三十万大军,若是翰国对其动手,你们以为翰国能够平安么。”于清晟出声道,芈恬适带兵不假,可翰国又怎会傻到杀害南齐王。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当一把匕首,向芈恬适cha去,直到感觉到疼痛的那一刻,芈恬适倒是未感觉到恐惧,只是觉得,有些事果然不按套路出牌,电视剧里明明都是cha心脏,为什么这黑衣人cha腰子。 “恬适!?”当于清晟要上前挡住芈恬适之时,终是为时已晚。于清晟紧紧按住腹部,那被鲜血浸shi的衣裳,已沾满了整只右手。 对于一个毫无缚ji之力的人,没有刀剑之间的较量,甚至出其不意的招式,以及那无比煽情的告白。 芈恬适已疼晕在于清晟怀中。 本以为就此结束,于清晟万万未想到黑衣人上前提起芈恬适,对其背部又是一掌。 于清晟急忙迈步想拉住那即将滚下山崖的他,却被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一粒红色药丸瞬间送入了芈恬适口中,“你需要同我们回去。” 黑衣人伸手刚想扛起以呆楞住的于清晟,一把匕首,犹如长剑般,直直刺入黑衣人胸膛之中。 另一黑衣人终是敌不过米献,被打入山崖之下,米献身边的匕首也随之刺入拦住去路的黑衣人胸膛中,缓缓倒下。 “清晟姐姐!”米献赶紧上前查看于清晟。 “恬适……”于清晟轻轻呢喃,。 早已黑压压的云层,倒映出此番死寂的沉睡,那久久未落下的雨水,终是浸shi了她那一袭白衣。 “清晟姐姐,我去营帐寻人。”米献说罢,转身向山下跑去。 此处本便是山丘,忽高忽低。于清晟紧紧望向山崖处,恬适就在此处,就在这山崖之下…… 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驱散了寺庙内弥漫的烟香,仿佛,整个世界被这场雨刷去了喧哗与吵杂,洗去了泥泞地中,留下的脚印。 “嗯……”芈恬适的气息随着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而变得逐渐缓慢沉稳,发出微弱的声音。 都被刺了一刀,为什么还要被水淋醒。芈恬适迷糊想道,可眼皮却好似仍在沉睡一般,紧贴一起。 疼……芈恬适闭着眼,刚想翻身,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促使了双眼睁开,果然,身子还是需要刺激才行。那股眸光,也不再涣散,眼前的事物一点一滴的映入眼中。 作为一名主角,遇上这样的情况。不是应该醒来时,美女相伴为自己上药喂药,为什么自己是被雨淋醒,而且还躺在石头堆里。芈恬适提起衣袖,抹尽脸上的雨水,也亏得是山丘,芈恬适倒未感觉有骨折的迹象,只是全身疼痛非常。 先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芈恬适缓缓撑起身子,身上的疼痛却是不及腹部的那一刀,此时那把匕首仍cha在原处,应该并未伤到内脏才是,这力道,那黑衣人是真要杀自己么…… 在这黄色的泥泞之上,白色也变得尤为明显。可大雨如注,却是迷糊了芈恬适的双眼。 “那啥玩意……”芈恬适低语,四肢全用的爬向那一团已被黄泥毁的差不多的白色。 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芈恬适更为惊异,忍着剧痛加快速度,来到白衣人面前,翻过晕倒在地上的人,看衣装,好像是个女的。 “清晟!!”芈恬适惊呼,脑中不再多想,也不再顾及身上的伤势,环顾四周,起身横抱起于清晟,迈步向山崖下的山洞处走去。 现已初冬之时,此山洞两面通风,只可遮雨,却未有挡风之用。寒风也不禁使得芈恬适抖擞两下。 于清晟也已shi了衣裳,若在此吹寒风,即使身上未有伤,也会受了风寒。芈恬适将于清晟放于面前,用身子挡住那吹来的寒风,脱下靴子咬入嘴中,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将匕首拔出。 瞬间,衣裳已布满鲜血。 芈恬适忍着身体的不适,与腹部拉扯的剧痛,将衣裳解开,腹部受伤处,竟粘着那张今早求来的平安符。 本以为他已经很好的将平安符固定在心脏部位,可仍在自己走路之时,掉落在了腹部,凑巧挡住了黑衣人的一刀,芈恬适拿起已破裂的平安符,看来那黑衣人真的是想要了自己的命,竟连坚韧的通宝都已断成了两半。 芈恬适将平安符收好,用匕首弄碎里衣,作成一布包抵住伤口处。好在并未伤及内部,只需要进行局部加压,就能很好的控制住流血。 主角的光环,想我死……呵。芈恬适冷笑一声,雨也渐渐小势,拖起于清晟向山洞另一处走去。 “恬适……” 耳边传来的低喃声,芈恬适心中一喜,高兴道,“醒了?” “恬适……” “我在。”芈恬适再次轻声回道。 那不厌其烦一声声的回应,终将于清晟从梦魇中唤醒。于清晟缓缓睁开双眼,体内便开始涌起一股燥热,但触碰到芈恬适的背,燥热随之平息,芈恬适竟在背着她走。 于清晟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从芈恬适背上下来,从山丘之上滚下,除去身上的一些撞伤,却也未有更严重的伤,可芈恬适……于清晟赶紧查看那被匕首刺穿的腹部,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裳,仿佛染红了于清晟的双眼,“你的伤……” 芈恬适见状,赶紧安慰道,“没事,没有伤及内脏。我们赶紧找一处地方歇息,不然会得风寒。” 这山间之中,却是未有一户人家,看来,并未有特别幸运。好在冬季,有些动物已进入了冬眠,少去了那份危险。 在水源附近,定有那被水流打磨出来的洞x,ue,于清晟赶紧将芈恬适扶进洞x,ue之中。 第 42 章 一夜的翻江倒海,芈恬适醒来,除去那疼痛感,竟没有扯破伤口,这还是挺意外的。 芈恬适搓搓鼻头,试图掩饰一下脸上的笑意。将散落一地的衣裳重新盖回于清晟身上,火堆中还剩有一丝火光,芈恬适拿起一旁的柴火重新添上,干燥的柴火,是要比潮shi的更容易燃烧一些。 看来昨晚确实太累了些,直到过了饷午,于清晟仍处在睡梦中。芈恬适本想出外弄些吃的,可生怕走远了,于清晟醒来见身边空无一人,便只去采了几片叶子编成碗,装了一碗溪水回到洞中。 在这时代,山泉水清澈甘甜,倒也无碍。 当于清晟醒来之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迷迷糊糊,看着那四周的石壁,一时竟想不起是在何处。 “清晟,喝着水。”芈恬适见其醒了,赶紧将水递上。 于清晟接过水,一阵失神,才想起昨晚的一切。瞬间脸变得如那红透的苹果般,面红耳赤,不言语。 “身体怎么样?我听说第一次后好像身子挺疼的。”芈恬适说罢,见其不说话,又继续道,“我帮你按按。” “不必!”于清晟赶紧制止道,她此时心中也是复杂,“我有些饿了。” “那我去找些吃的。” 芈恬适从来都是一个情商略低的人,听于清晟说饿,二话不说便出了山洞。 即使芈恬适无法好好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可于清晟此刻也是心思杂乱的很,她喜欢上一个女子,若是两情相悦献了身倒也罢了。可这女子,男儿身女儿心,天天就想看美郎…… “清晟!”不见其人,却先闻其声,“来吃果子了!” 芈恬适知自己的身子状况,倒也不强求,摘了一人份的果子便回了洞x,ue,就见那衣裳原封不动的盖在于清晟身上,“咋还不穿衣服,外头很冷啊。” “恬适,此番派你出兵,定有缘由。”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芈恬适心生疑问,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什么缘由?” “翰国陷入夺嫡之争,为何会选择这时候攻打华国。你有三十万ji,ng良兵,翰国攻打华国未果,想取你性命,此等结梁子之事,他们为何会选择如此做。” 芈恬适眨巴眨巴眼,一脸迷茫。这y谋算计他是真想不出来,人心啊……真不愿意去接触。 于清晟背过身,拿起散落在一旁的亵衣穿上,继续道,“皇帝不敢动你,是因若动了你,将军们必定起兵为你报仇。若你死在了此处,传开便是死于战场之上,你无子嗣,三十万大军自然归顺皇帝。” “额……所以呢?”芈恬适呆愣回道,思绪早已不知飞向何处。昨晚只有微微火光,看的并不透彻,这借着洞外透入的光,芈恬适看着于清晟,瞬间变得面红耳赤,心潮澎湃,这身材也太好了吧,这古人,四季都穿长袍,皮肤也是白皙嫩滑。芈恬适不禁感叹,好在自己是魂穿,若是身穿,真没法比啊。 “既然皇帝能够约束大军,翰国便能毫无顾虑的将你杀害。”于清晟一转身,便见芈恬适满脸通红的傻愣着,上前用手拍了拍,“为何脸色通红?” 芈恬适回过神,定睛,“你说,他们拼死拼活,用几万人的命,就是为了换我一条命,关键是还未换成功?” “嗯!昨日两名黑衣人将药送入我口中,普通杀手怎会携带此药出任务,若只是翰国输不起而想杀你,又怎会知你身边有一个女子。” “秀逗麻袋!药?”芈恬适伸手止住于清晟接下来说的,“什么药?” “……” “你昨日被下了药,所以才会如此?”所以不是自愿的?芈恬适微微皱眉,喉咙好似被堵住一般。 “嗯!” “他们为了得到你,所以要杀我。”芈恬适捂上胸口,不知为何有些喘不上气,心塞的紧。 “反了……”于清晟出声说道。 “他们杀我,就是为了得到你。” “是他们杀你,从而得到我。” “对啊!” “……”于清晟这一时被芈恬适绕了圈子,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沉默的四眼相对。 许久后,芈恬适才幽幽道,“所以成亲这事又没戏了?” 那哀怨的模样,让于清晟觉得自己好似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般,“你想与我成亲么?” 芈恬适无奈,“姐,我都和你提了好几次了!” “那姐便考虑考虑!”于清晟淡笑。 考虑……难道……芈恬适沉思片刻,“清晟啊,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那恬适是男子还是女子?” “当然女的啊!你瞧瞧我这……”芈恬适刚想捧上自己的脸蛋炫耀一番,忽然摸到了那扎人的胡须……这没镜子的时代,若是不如厕与洗澡,还真想不起自己是个男的!芈恬适脑中一转瞬间摸上了自己的心脏,“瞧瞧我这粉嫩的少女心。” “粉不粉嫩不知,少女倒是真的。”于清晟调侃道。若说起芈恬适的性子,于清晟也是觉得多变,说他随遇而安却又如此愤世嫉俗,说他坚硬如铁却又哭天抹泪。 “看来我还是很年轻的哈!” “等等!”于清晟忽然出声制止道,起身跑出洞外。 便见小溪旁竟有五名妇人在洗衣裳。 “五位大姐,不知此处如何才能去往边城?”芈恬适上前出声问道。 五名妇人看见来人倒是一愣,“长得好生漂亮的小姑娘,姑娘不如去族中问问,穿过林子便是我们族了。” “谢谢大姐。” 昨日于清晟在林中晃荡许久,这林子虽说不大,却也不小。可在这洞x,ue中总不是办法,既然妇人能够走到此处洗衣裳,他俩天黑之前定能走到那里。 于清晟回到洞x,ue,让芈恬适穿戴好衣裳,两人搀扶着芈恬适越过溪流,缓缓向林子另一边走去。 “不是说有五个妇人么?怎么没见着。”芈恬适盯着空荡荡的溪水旁,疑惑问道。 “穿戴如此久,她们定是洗完回去了。” “不是,你不会见鬼了吧!” “你倒是能找出白天出没的鬼。” 于是,芈恬适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与于清晟向林中深处走去,若只如村落倒正常,可这四周被山包围的族,总让芈恬适想起所谓的宝藏。 “这……”两人看着那越来越近了牌坊,心中更是惊异非常,何为无巧不成书,此番来到牌坊之下,两人才算明白真的叫无巧不成书。 “若是未记错,米族好似你与你母亲相关。”于清晟出声道,“倒是不知米族竟是在这山丘之中。” “怎么说呢,还是先问问怎么出山吧。”要说母亲,可他并不是原先的芈恬适,对于这亲生母亲没有太大的想念。 米族本不是什么神秘的族群,只是一堆姓米的住在一起,若是成了亲,外族人自然也能够住在此处,不然也不会有陈瑾萱和芈恬适了。 “大姐,不知此处可有医馆?”芈恬适拦下一位妇人问道。 妇人对于外来人并不好奇,看来此处也是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前方左转就是医馆。” “谢谢!” 本以为会像少数民族,那种神秘的图腾部落一样,可这一路走来就如同普通的城池一般,使得芈恬适不禁有些失望,一点也不刺激。 医馆大夫的医术倒是不赖,查看芈恬适的伤势后,不多言,切割,清洗,上药,缝合,一气呵成,疼的芈恬适那是直抓狂,这丫的,居然连麻药都没给他用。 只是二人却忘了他们身无分文,最后只能大眼瞪小眼,大夫看似也是明白人,便也不多言,唤来了几个身穿竹子盔甲的人,将二人拉进了牢中。 “刚从洞x,ue出来,瞬间又进牢了!”芈恬适摸摸那坚硬的墙壁与厚重的木栏,“还好不怎么冷。” “身上未有一丝银两,倒也住不起客栈,在此也不必餐餐吃野果了。”于清晟找一处干净之地坐下。 “清晟,你想的好开呐!”芈恬适惊异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拿出我的压箱底吧!”说罢,芈恬适从裤子内抽出一本已泛黄的书籍。 于清晟对于这本书的出现着实意外,“你……这书我怎未见你拿出过……”这洞x,ue中,他们可是做了赤果相对之事,居然未发现他身上既然藏着一本书。 “这本书我在陈瑾萱那找到的,挺好奇这时代居然有人会写言情小说,就拿出来,准备有空的时候看看的。”说罢,芈恬适将书递上。 于清晟接过书籍,“《穿越千年遇到你》,书名倒是深情款款。” “咱俩一起看!” 第 44 章 原本于清晟坐在一旁,从未有清净的时刻。可今日,那耳边安静的,让于清晟都看不进书中的内容,才只翻了三页,便放下了书。 习惯真是可怕。 “你为何如此看着我。”于清晟抬头,便见芈恬适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怎么看都有一股可怜自己的模样。 “清晟啊~” “嗯,说。” 芈恬适赶紧递上一杯水,说道,“你先喝杯水。”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于清晟微微皱起眉头,接过水,道,“有话便说。” “那我说了啊。”芈恬适挝耳挠腮一番后,“咳……刚收到消息,于府内上下百人,被押送去往了京都。” 于清晟喝水之间仅仅停留两秒,却是再无异状,“是何原因?” “你不激动吗?芈宏昌将你家里人都抓起来了。”芈恬适声音不自觉扬长了几分,自己家人被抓,竟还能如此冷静,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有何可激动,当于老头与你合作那日起,便该有此准备。本以为他会对付于家而断你兵路,此番却只是为了将你引出来。” 那语气中轻微的不屑,让芈恬适开始为芈宏昌有些担忧,仿佛于清晟早已设想了,如果她是芈宏昌,该如何对付芈恬适,而这些设想中的计谋,让芈恬适深深感觉是可以使自己无法爬出坑的,而于清晟又将自己设想出的计谋一一破除,传说中的上帝视角。 “可无论怎么样,都得救。”芈恬适出声道。 “我一人救不得。” “什么你一人,我不是人吗!”芈恬适说罢,才意识到于清晟的意思,“你是说,举兵……” “嗯。” “清晟,你是真不担心么……”这毫无情绪波动的于清晟,让芈恬适不觉开始担心,憋坏了可不好。 “我本不是大爱之人,母亲平安便可。” 芈恬适忽然想起于清晟从小好似就在柴房中长大,那于老头是非不分,她便时不时幽闭柴房,还被饿上几顿,后来成了现在笑面虎的性子。既连什么于老爷自女儿出世,便再也不寻花问柳,独宠女儿一人,这些话都是假的。 可即使如此,也终究需要救,百号人的性命重要。 芈恬适想了想,继续道,“既然如此,明天我们就启程去京都,向沙武靖了解京都兵力部署情况,若是芈宏昌愿意放就算了,不然让他带兵围攻皇城。” “嗯。”于清晟轻声应道,忽想起什么,继续道,“是用何名义抓捕的。” “叛乱……” “叛乱?”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异,“我们暂且不可大方回京,让甜姨传信瑾萱,让其帮忙通知沙副将前来接应你。” “好。” 今日刚道别,第二日,米族外便停了几辆豪华马车。 芈恬适顿时满脸黑线,“娘啊,我们是要去打仗的,得偷偷摸摸回去,你这几辆这么显眼的马车,不就等于在说‘我是南齐王,你们快拿箭s,he我’么。” “可你身上有伤,这坐着不舒服可怎么行。” “那外表弄朴素些的,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那种。” “行。” “那我去找水姨说些事。” “去吧!” 这因马车的事一拖,几人又只能选择后一天的一早上路。 “冬天有初一就好,暖和!” 这马车中设有地毯,芈恬适与于清晟二人将鞋脱去,放置在初一身下,倒是暖和的很。 “初一啊,等到了京都,我俩就忙了,你要好好跟着你家缠万贯四位姐姐,可不能让人抓了去做成狗r_ou_包子。” “你与它说,它听得懂么!”于清晟伸手摸了摸,这毛一到冬日便格外柔软软乎,“它还一脸傻乎乎的。” “你听得懂不是!”芈恬适嘴角一勾,撑手缓缓移到于清晟身边,“这两天身边都吵吵闹闹的,终于清净了哈!” “我身边一直吵闹的不是你么。” 芈恬适索性一躺,将头搁在于清晟膝上,笑道,“我那是怕你一个人太冷清。” 于清晟随手将书摊在了芈恬适脸上,终是忍不住扬起了笑,“那倒是要谢谢你了?” “谢谢就不用了,亲我个就成。” 亲?于清晟将书掀开,无奈道,“矜持些可以么。” “对你矜持不起来。”芈恬适身上拉过于清晟,凑上那片粉唇。 于清晟本想挣扎开,可终是沉溺在了纠缠之上。 这回程的时间总比赶路的时间快,仅仅几日,芈恬适等人便已到达了一村庄之中,若是没记错,当日在一旁的湖泊旁吃烤ji,还在别人门外偷了好多水果。 “清晟,你觉得那湖泊旁的林子,能躲多少人?” “冬季未有茂密枝叶,最多一万人。” “自古守城容易攻城难,五千士兵就能抵御几万攻城兵,何况是皇城,这该怎么将几万人送入皇城之中。”芈恬适也是苦恼的很,总不能让人送死不是。 于清晟上前抚头,安慰道,“我虽不知打仗之事,可一座城池,若是要涌入万人而不被怀疑,那便只剩难民了,但皇城不同,定是不被允许如此多人进入城池内。” “难民……”芈恬适双眼一眯,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经过一夜的折腾,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已徒步向京都城门走去。 “王爷,我们定要如此吗!”家儿无奈的说道,脸上尽是不情愿。 “这麻布衣他们也能穿,我们当然也能穿,何况这样才能混进去不被发现啊。”芈恬适颠了颠背后的大箩筐,初一这白毛实在太显眼了些,还是藏在箩筐中最安全了。 “快些走吧,城门将开了。” 古时交通并不发达,城边的村庄,若是需要进城购置东西,都需要早早便起来,赶着夜路来到城门口,刚入冬时,城门大开,仍是那暗黑的天色,几人穿着麻衣,混迹在赶集人当中,顺利的进入京都城内。 这京都城之大,几人走去城中的雅然书舍,怕是要些时间。 天色已渐渐透亮,周边的人群也开始变得湍急。 “这时间原来路上这么热闹么。”听着周边的吆喝声,叫卖声,芈恬适不禁生起一股怀旧感,显得不那么真实。 “你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自然不知。”于清晟环顾四周,继续道,“前方有个小摊,便在此处先用早膳。”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饿了。喔……喔……灌汤小笼包,我们快去。”芈恬适说着,率先冲向小摊。 “几位客官吃什么?” 芈恬适看了一眼,这铺子虽说不大,倒是应有尽有,“我要两笼小笼包便可,其余的让他们点。” 于清晟知他吃东西总得配着喝的,便为其点了一碗豆浆。 六人如此一坐,小小的铺子也因坐满了人,而没有了之前的忙碌。 “大哥,你们这早膳铺虽小,倒是样样俱全。”芈恬适见其清闲下来,出声说道。 “我家媳妇是南方人,而我是北方人,这早膳也要比别家多了些。”大哥笑道,开始攀谈起来。 “在京都内住的可好?我也想着能在这住着,做些小买卖。” “哎……近几年生意难做,频频增加赋税,若在这般加下去,我们这铺子怕也做不下去了。” “若是如此,治安定是好的。” “这倒是,近几日官府查的也是严,可能是因那翰国使臣到来吧。” 翰国使臣?芈恬适与于清晟四目相对,前脚刚输,后脚就来议和,闹得哪出。 芈恬适原本还想着慢慢吃,可身后箩筐里已发出轻轻的打呼声,而这老板总是时不时偷瞄于清晟,虽说穿着麻衣,可似乎完全不影响她的气质,索性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塞入嘴中,起身道,“那谢谢大哥了,你家这早膳做真是好吃。” “下次再来。” 倒是第一次感觉这京都如此大,芈恬适此时走的满脸通红,直冒大汗,“这书舍怎么这么远啊!” “前方便到了。”于清晟将芈恬适额角汗擦拭,说道。 “诶?”芈恬适本想抬头对于清晟笑笑,忽看见于清晟背后的布告栏正贴着两张,八卦心瞬间促使他走上前,“京都十大美女……京都十大美男……” “这或许只是哪位商家的策略吧。” 芈恬适在榜单上仔细打量,却是未见一个熟悉的名字,“不是,清晟没上榜倒能理解,为什么我也没上榜,这不科学啊。” “王爷,你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在京都也只有数月。何况江南不但有十大美女美男的榜单,更有十大才女才子,你也有上榜哦!”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2节 “哦?那我是排第几?” “他们念在你是王爷,所以就给你排了第十。不过清晟姑娘可是年年双榜第一呢。” “呵。”芈恬适冷漠的轻哼一声,第十,还不如别给我放上去。 第 45 章 这一路来,芈恬适看着路上的官兵,有些许奇怪,“为什么医馆前面都是官兵。”虽说确实有许多官兵,可这官兵却着重分在医馆前。 “梦梵……” 两人四目相对,加快脚步向书舍赶去。 几人刚来到书舍外,便被在门外看守的小厮拦了去路,“几位留步,需要书舍令才可入内。” “这个可否。”于清晟从怀中掏出木牌,交于几位小厮。 虽为小厮,既在雅然书舍工作,自然也是雅然阁之人,梦梵姑娘一直与阁主交好,此块药鬼令牌的出现,小厮也不敢怠慢。 虽说于清晟是书舍常客,今日才刚知别有洞天,书舍地下道不知连接何处,几人只跟随着小厮慢慢前进,直到看见一处亮光。 “几位在此等候片刻。”一小厮先去往洞外,留有令五位看守着芈恬适等人,该是去确认身份了。 不多时,小厮赶回洞内,将木牌交还于清晟手中,“几位只需出洞便可。”说罢,领着其余五人原路返回。 “王爷这为了混进城,竟连麻衣都穿上了。” 几人走出洞外,就听刘梦梵调侃的说道。 “你别说我们了,你那医馆是怎么回事。”芈恬适见来人,完全没有叙旧的意思,直说道。 “这个得要问你的沙副将了。” “将人找来撒。” “急什么,你们去那边坐着。我去叫人。”刘梦梵没好气道,转身离去。 这虽不知是什么地方,这装饰倒是挺好,住的也是格外惬意的。 芈恬适将初一从箩筐中放出,见其仍如死猪般睡着,也是无奈,便也不打算叫醒,连箩筐一起放在了一旁,让其睡到自然醒。 “末将参见王爷。” “起来吧。” 沙武靖听王爷归来,急忙赶到芈恬适面前,而陈瑾萱与刘梦梵随后也款款到来。 “直奔主题吧,我想等会去睡个回笼觉。”芈恬适挥手,无力的叹口气,制止了沙武靖的欲言又止。 “绿蓝已投靠皇帝,此番将于家人抓起的主意便是她出,我因得知此事,被她派人追杀,只能投靠刘姑娘,可她竟连刘姑娘也不放过。”说着,沙武靖越发感觉愤恨,手狠狠砸向一旁的石柱上。 其余人惊异之时,于清晟淡笑,饶有兴趣道,“若是如此,她可是当上妃了?” 沙武靖对于清晟的态度更是一知半解,回道,“额……嗯,升为皇妃。” 芈恬适见于清晟这运筹帷幄之中的模样,赶紧道,“清晟,别说皇妃了,要是你想做,我可以让你当太后。” “大表弟,清晟若要做太后,那你得先驾崩才行了。” “……” 于清晟见他那懵圈的模样,轻轻笑出声,解围道,“绿蓝之事我会处理,恬适你说吧。” “咳,武靖,皇城之中现有多少兵力,北方设防兵力多少。” “皇城内名义之上为十万,却已不足五万。北方边境设防三处,分别为西北,正西以及西南处,共计五十万兵力。” “地图地图!”这方向说的芈恬适更加蒙圈。 等一张地图摊开在众人面前,芈恬适捡起一根树枝,嘴中轻声念叨,“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王爷,西北处设有三十兵力,正西与西南分别为十万。” 三十万……芈恬适指着地图继续默念,寻找那所谓的西北处,“西北……上北……” 于清晟自然知道芈恬适的方向感,一个完全指不出东南西北与左右的人,真是时不时要为其担心,索性也捡了根树枝道,“此处。” “哦~”西北设防处离京都仅有百里,若是皇城有动静,便能立即支援,可此次去往应该是西南方,那几个老将称他们只有五万兵力,那剩余五万去了何处。 刘梦梵不禁嗤鼻一笑,“这皇帝还真是贪生怕死,不重要的防线设三十万,仅仅是为了支援皇城。而如此重要的两个防线却只设有十万。” “武靖,明日启程回军营,召集三万将士,找两万聪明的,让他们动动脑子混进城内,留一万强壮的在城外林子处躲藏。”芈恬适说着,指向他们去过的那片林子内,“其余五万也动动脑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此处修水坝。”随即,又指向西北处,一块标有圆形的记号,“传信朱将军以及孙将军,让朱将军分派三万ji,ng兵支援中防,防止被闯空门。让孙将军前往西南,盯住那十万兵力。” “可是……王爷……”沙武靖挠挠后脑勺,疑惑道,“这几万人,该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难民。” “末将明白了。” 沙武靖刚想退下,芈恬适忽想起什么,赶紧说道,“此番无论成功与否,定要救出于府上下以及沙将军。我等在京都周旋,多拖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这是沙武靖第一次看见如此认真的芈恬适,随之正神,抱拳,“末将竭尽全力。” 等到沙武靖离去,芈恬适将目光扫向刘梦梵与陈瑾萱,最后落在于清晟身上。 “这绿蓝咋回事啊?你不会又给自己挖坑吧。”以于清晟刚刚的反应,芈恬适是很肯定她又作了死。 “哦?是清晟让绿蓝假背叛的?”刘梦梵意外道。 于清晟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仍是显得漫不经心,“自她来于府寻我那日,便知她极有野心,当一个习惯于粗茶淡饭之人,尝过山珍海味的奢侈,便会沉沦,从而开始疯狂,为这种奢侈不择手段。” “这你还将她送入宫?”芈恬适奇怪,明知绿蓝会走上这步,当初为何要走这步棋。 “日后你便会知。”芈恬适说罢,伸手拍醒仍在熟睡的初一,“恬适,你与家儿快些去准备准备衣裳与客房。” “为啥我去啊,而且你这吊人胃口。”芈恬适不满道。 “也行,我去。”于清晟说罢,作势起身。 “好好好,我去行了吧。”芈恬适也是无奈,起身将初一从箩筐中放出,与家缠万贯随着几个丫鬟去往后院。 “清晟……”刘梦梵欲言又止,看看陈瑾萱,又看看于清晟,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瑾萱也选择不做声,等待着于清晟出口。她们自然知道,于清晟此番是为了支开芈恬适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于清晟那杯为自己斟上的茶,也已见底,“恬适从山间跌落水,醒来后便性情大变,芈宏昌多次想置他于死地,他都选择避而远之。他曾说,若是我安全,世间如何都与他无关。而我,也不愿他是那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所以,你将绿蓝这个破绽送去皇帝身边,让皇帝针对你,从而让芈恬适举兵!” 陈瑾萱与刘梦梵,此时心中只剩下震惊,他们忽然明白什么叫挖坑…… “横竖终是死,还需斜着走一走。” 她俩明白,于清晟此刻如同那停留在树间的蝉,等待着螳螂前来,可芈恬适这只黄雀,能否将蝉救下,却是无人得知。 于清晟与芈恬适两人,每日会做的一件事,便是坐在一起,芈恬适捣鼓着有的没有,于清晟就默默的看着书,时不时接受芈恬适的s_ao扰。 四季都是如此,唯一变化的便是地点。 芈恬适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些格式布匹,拿着一边小火炉中搁放铁饼在上头烫着。 “你这是在做甚。”于清晟看着他一层层的叠加,还附上一层层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问道。 “在我们那有个大神,用布做了一把刀,我也想试试,但没有尼龙布,所以想用蜡代替试试。”芈恬适头仍埋在布堆当中,低声回道。 “……”芈恬适的无聊她是见识过得,所以对于此时用布做刀,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当日芈恬适去涸藩(茅厕)处捡石头,她也未说什么。 这一把小刀,芈恬适都已不知浪费了多少布与多少蜡,毕竟在这材料有限,何况他自己也不是那位大神。再多次失败之下,一把还算成功的小刀诞生,说刀,倒不如说是匕首。 “这把匕首倒是轻便的很,确实适合清晟使用。”陈瑾萱垫了垫匕首,点头满意道。 “那是自然,专门为清晟做的,手工制作,仅此一把。” “只是……能自保么。”刘梦梵接过匕首敲了敲,如同敲一块木头一般,仿佛一掉落在地,便会粉碎。 “千万不要怀疑我的技术。”说罢,芈恬适拿起另一把半成品,便向木桩上刺去,匕首瞬间cha入木桩,毫不拖泥带,可在拔出之时,匕首已断成了两截。 “……” “……” 果然还是铁的坚实啊,这碎的完全不给面子啊!芈恬适将匕首扔到一旁,为了掩饰那股子尴尬,轻咳一声,“这就是一次性的,r_ou_肯定是要比木头软的。” 于清晟强忍那即将笑出的声,接过成品,套上匕首套,塞入袖中,“这把匕首倒是好看的紧,我便收下了。” 第 46 章 “阁主,于府之人被压向刑场。” 一人的出现,一句话,便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引向自己身上。 “可知为何如此。”陈瑾萱皱眉出声问道。于府百人,本就是为了确认芈恬适已死于山下而做的诱饵,此时芈恬适未出现,更未走漏风声,为何会下令处斩。 “属下并未得到消息。” “下去吧。”陈瑾萱一挥手,转身看向其余三人。 “若是王爷入京之事,未透露半分,那处斩……”刘梦梵紧紧看着身旁的于清晟,不在言语。 “螳螂。” “你们在看什么,赶紧刑场啊。”芈恬适见他们完全未有动作,气急道。 “恬适!”于清晟出声唤住准备离去的芈恬适,“你在此处侯着。” 侯着?芈恬适因情绪激动而变得面红耳赤的脸,不再有刚刚的玩世不恭,“于府因为我受牵连!” “与你无关。” 于清晟话音刚落,芈恬适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一道白烟飘散至芈恬适面前,随即,便感觉进入云里雾里之中,而陷入沉睡。 “清晟,走吧。”刘梦梵将一管子扔到一旁,随着于清晟一起走入那暗道之中。 当日两名黑衣人,便是冲着芈恬适而去,并未有伤及于清晟之意,无论芈恬适是否死于山崖之下,于府百人,芈宏昌想引出的,却只是于清晟一人。 芈宏昌既然已与芈恬适撕破脸,若是此番芈恬适冲动而去往刑场,芈宏昌也定会将其置于死地。无论怎么算,都是亏本买卖,那便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了。 自古处斩都定于午时三刻,只因这时间阳气最盛,可克制死去之人的y气。 于清晟刚赶至刑场,囚车也随之缓缓驶来。这三人,是于子木身边的通房丫鬟。 “瑾萱。”于清晟低声唤道。 陈瑾萱了然,举手一挥,十几人蒙面蹿出,瞬间周边看热闹的群众,与负责押送的官兵乱成一片。 “瑾萱,你们先走。” 陈瑾萱见她并未有离去的意思,赶紧拉住于清晟,“清晟你该怎么办。” “没事,我自有分寸。”于清晟安慰一笑,脱开陈瑾萱的手,走入人群之中。 于清晟走进刑场之上,高台处,一个身穿官服的老头气急败坏的向身旁的侍卫喊道,“还不快去将犯人追回来!” “大人可是为了寻我。” 不紧不慢,淡然处之。声音虽不大,却是直直穿透进官员的耳朵中。官员回神,赶紧拿起案上摆放的肖像,说像,却非像,画中之人未有眼前女子的□□,或者说,再好的画师,怕也画不出这女子。 “启禀皇上,人已被某大人带入皇宫之内。” 芈宏昌双眉一沉,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几人。” “只有一名女子。” “将人带来此处。” 于府上下百人,每日斩首三人,迟早有一日,能将于清晟引到皇城内,此番倒是幸运,还未开始斩首,于清晟就已出现。 “民女参见皇上。” 芈宏昌虽与她仅仅只见过两面,可却已深深映入脑海之中。即使有后宫三千,却也不及眼前人一丝发缕。 芈宏昌缓缓走上前,“每次朕见清晟姑娘,都觉得姑娘如那皎洁明月般,无可媲美。” “谢皇上夸奖。” 芈宏昌见她仍然风轻云淡,毫无惧色,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意,伸手狠狠钳住脖子,“若非绿蓝告知朕,试问,谁能想到你这般倾城面容之下,还有一颗如此汹涌的心,能将朝中搅的翻天覆地。” 脖子处传来的痛觉,使于清晟紧紧撅起眉头,不发一语。 想起自己被一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芈宏昌越发气愤,可此时却已不是能生气之时,芈宏昌深吸一口气,将手撤离于清晟脖子处。 芈宏昌甩袖走回案后,“朕要你死,你便活不过一刻。芈恬适呢,你如此帮他与朕作对,他此时在何处。” 于清晟紧紧按住脖子处,将气喘顺,“他在何处皇上难道不知么,你这番劳师动众置他于死地。” “照你所说,他还活着了?”芈宏昌咬牙切齿道,双眼直直看向于清晟,犹如豺狼准备撕裂的y狠,一脚踩在案上,借力迈步来到于清晟面前,“朕损失七万兵马,两座城池,他居然还活着?” 于清晟完全不顾那狰狞看向自己的那张脸,向后一迈,拉出距离,“若他活着,我又怎会在此。” 芈宏昌对于清晟的后退,更是惊异非常,若是普通人,别说是女子,男子怕已吓倒在地,此人竟然毫无惧色的后退一步。 “朕这一生都在与芈恬适斗,本以为当了皇帝,便赢了,可父皇太过偏心,将一半江山给予了芈恬适,他的兵马一日比一日ji,ng壮,若他活着一天,朕的皇位便坐得不安稳。”芈宏昌走至一旁的柱子旁,如此金碧辉煌,柱子之上刻有龙凤的环绕,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利,“翰国近年夺嫡之争,二皇子愿帮朕除去芈恬适,让那三十万ji,ng兵归顺于朕,朕便帮助他登上皇位,赠予两座城池作为感谢。” 西南驻守本有十万大军,分为四万与六万,六万兵马率先攻打翰国,引的翰王派五万兵马攻打华国,其余四万赠予了二皇子。本想趁翰国攻城之际,取了芈恬适的命,可这二皇子与芈宏昌都未想到,翰军竟然全军覆没,不但未取了芈恬适的命,还丢了一座城池。最后,二皇子派出身边两大高手刺杀芈恬适。 “五千轻骑兵与三万士兵,就将翰军击溃。如此之人,不能为己所用,活着便是大患。” 为何夺嫡之势会派兵攻打。为何十万大军仅剩六万。本是破绽百出的局,于清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缘由,绞尽脑汁,都未想到芈宏昌会牺牲几万条性命,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 “皇上,这些事不必与我说。只要告知,寻我所为何事。”于清晟不再想与这样的人说下去,出声制止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芈宏昌倒也不气于清晟的打断,“朕也说了,不能为己所用,留着便是大患。你将朝中搅的天翻地覆,朕本该杀了你,可奈何二皇子对你喜欢得紧,多次提出娶你为妃。” 于清晟微微撅起眉头,却又很快平复,此时的情绪断不能出现差错,“皇上可知,若非今日我主动出现,哪怕你翻入地底都无法寻得我。” “那于府上下也不救了么。” 于府上下……即使未有感情,可终究不会让别人为自己失去了性命,于清晟轻叹口气,“放了他们以及沙老将军。” “倒是未想到你还想着沙将军。” “带我去见他,我要将他亲自送去宫门外。” “好。” 于清晟随着一侍卫向深宫内走去,也不知芈恬适可有醒,若是他知自己入了宫,怕是又控制不住脾性了,也不知梦梵与瑾萱可否能将他安抚好。 “大胆奴婢,见了蓝贵妃,竟不行跪拜之礼。” “贵妃饶命,小的刚刚一直注意手中汤盅,怕不小心洒了,所以未看见贵妃,还请贵妃饶命。” “原来本宫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汤盅!”蓝贵妃掀开一旁的汤盅,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应该熬了好几个时辰,“这汤是何人的。” “听闻皇上最近感染风寒,张妃心系,用一晚熬制汤药,让奴婢送去给皇上。” “啪。”随着蓝贵妃轻轻挥臂,汤盅随着托盘翻到在地,汤汁随即撒向跪在地上的宫女,热气腾腾的汤汁浸入衣裳中,疼的宫女紧咬牙关,却又不敢多发一语。 “这汤药定是用了不少好药材,如此一翻,倒是可惜了。” 这声音,蓝贵妃惊讶的转过身,熟悉的面容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一旁,“于……” 于清晟也不顾绿蓝的惊讶,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宫女,淡然道,“我不知这宫中规矩,但这姑娘定是被这汤药烫了去,还是赶紧去上药才好。” “可是……”宫女双眼在绿蓝身上打转,不敢多说一语。后宫之内,除去太后,便是蓝贵妃最大,一小小宫女怎敢得罪。 “无事,去吧。”于清晟淡笑道。 宫女见蓝贵妃并未出声,心中欣喜非常,随即行礼告退,双腿小跑的离开。 “当r,i你离去,王爷曾说,你在宫中与其他妃子角逐,他为你做后盾,定能让你在后宫风生水起。”于清晟说着,打量那身锦衣华服,全然无仇视之意,“倒是未想到,你只用几月,便坐上了贵妃之位。” “于清晟,当日之恩,本宫已在沙武靖身上还清。我俩早已恩怨两清,你自不必冷嘲热讽。” “何人都无权干涉他人选择,我自是无需冷嘲热讽。”于清晟倾身上前,“恩已清,怨却未了。” “……”何为摄魂,仅仅七字,绿蓝犹如出窍般不再言语,耳边只有那刺耳的嗡嗡声。 “主子,主子!” 绿蓝回过神,身边早已没了那素衣身影。她怕,她斗不过于清晟,若非告发之事,她知内情,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此事是于清晟所为,如此缜密,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朝中几位大官除去。 于清晟随着侍卫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宫殿。这年久失修,杂草丛生之处,也难怪沙武靖为何一直寻不到。 走入殿内,空荡荡的毫无生气。侍卫走至一处,翘起一块地板,一股臭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屋。 “随我来。”侍卫率先向下走去。 虽说有楼梯,却是长短不一,极为难走,于清晟皱眉,随着侍卫缓缓走下。她并不怕侍卫会害他,毕竟害了他,对于芈宏昌而言,并未有任何好处。 若非亲眼所见,于清晟却是怎也不会相信,世上竟真有如此狠心之事。 墙上挂着的定是沙老将军,双手已被手铐吊挂在墙上,身上处处都是伤口,有些早已溃烂,爬有一只只白蛆虫。他身子蠕动着,将蛆虫向墙上摩擦,试图将虫赶出自己的身子。 “沙将军!”于清晟轻声唤道。 “何人!”沙将军停止蠕动,定睛看向来人,声音洪亮的穿透整个洞窟。 “快将人放下,带出去。”于清晟皱眉厉声说道,试图忍下自己的翻江倒海。 第 47 章 沙将军带出之后,便被于清晟直接带出宫门之外。这座被高墙孙围绕之地,就是一座牢笼,沙将军待在此处一刻便多危险一分。 “姑娘,你是何人,为何会救我。” 于清晟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塞入沙将军手中,“沙将军,此番出宫,先去寻得玉佩之上所写的医馆,将玉佩交于医馆掌柜,王爷定会来寻你。还请沙将军帮我告知王爷,我在宫中一切安好。” “姑娘……”沙将军本想唤住将他带出宫的姑娘,可她已转身走入了宫内,“王爷……” 而芈恬适,身子本就弱,刘梦梵所下的迷药完全无客气之意,仍是昏睡在床上。 “你这迷药下的也太重了些,大表弟本就身子虚,你还向他撒了一管。”陈瑾萱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埋怨道。 “你要感谢我才是。清晟与你一同前去,回来就剩你一人,等会他醒来,看你如何与他说。” “清晟的决定,我们本就无需干涉,擅自干涉怕是会破了她的计划,她既自愿出现,定是有了办法。” “你们说清晟怎么了?”芈恬适迷糊之中,不知云里雾里游荡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二人对话,芈恬适猛的激灵,起身张开双眼。 这忽然起身,着实吓了二人一跳,“你这醒来怎么没征兆的。” “清晟呢?”芈恬适环顾四周,房内只有陈瑾萱与刘梦梵看着他,心中生起一丝不安。 “这……” “阁主,属下有事禀报。” 门外出现的小厮,使得二人连连松气走出屋外。 “何事。” “城中医馆掌柜送来玉牌,称一老先生寻王爷。” 刘梦梵拿过小厮的玉牌,“此玉牌是我当日交于王爷之手的那块。” “之后定是由清晟随身携带。”这能让于清晟交于玉牌的老先生,陈瑾萱看着刘梦梵手中的玉牌,继续道“那个老先生,或许便是沙老将军。” 刘梦梵将玉牌收好,向小厮道,“深夜之时,派人去将人接来。” “是。” 陈瑾萱与刘梦梵此刻也是无奈,不知该如何与屋内人解释。相视一望,决定不再理会屋内人,转身离去。 于清晟到底在何处,芈恬适当然知道。当日将她带来皇城,便下定决心不会让她受委屈,可一次,两次,三次,次次让她陷入困境,芈恬适想着,身子缓缓缩入床内,心中充斥着无力的酸楚,再等几日,只需要几日便好。 “老臣参见王爷。” “沙将军受苦了。”芈恬适上前,将跪倒在地的沙将军扶起,见其全身绑满了布带,看来是伤的不轻。 “老臣惭愧,被他人用j,i,an计所害,让王爷担心了。” “无事,沙将军先去休息吧,将伤养好才是。” “是。”沙将军作辑打算告退,忽想起什么,继续道,“王爷,救老臣的女子让老臣告知王爷,她在宫中一切安好,王爷无需太过担心。” “嗯。”芈恬适应声,支手抚上眉,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变得眉头紧皱。 芈宏昌为何要留于清晟在宫中,想纳她为妃?可芈宏昌已经知道了于清晟的事,居然有那胆子将她留在宫中。 “大表姐,芈宏昌将她留在宫中是为何。”芈恬适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来到陈瑾萱住处,问道。 “此事并非我不告知,只是怕你听了又得冲动。”陈瑾萱也是无奈,不说也不是,说了也不是,就怕芈恬适一个不留神,溜进了宫。 “说吧。” “过几日,清晟便会随着翰国出行,下嫁翰国二皇子。” 和亲!?这芈宏昌真当自己死了么,已数不清与他说了几次不可动于清晟。芈恬适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涌上的怒气,清晟说过,绝不能冲动,不然一定会全盘皆输。 “大表弟,你……还好吧。”陈瑾萱见他一直吐气吸气,出声说道。 “我想知道出行那日,全城兵力部署如何。” “好。” 对于芈恬适的态度,陈瑾萱除却惊讶,更多的便是欣慰,当日他多少次冲冠一怒为红颜,虽都被于清晟拦下,可又是何等冲动。今时今日,却能顾全大局,沉着应对。 陈瑾萱也不怠慢,命人准备厚礼,明日便登门套话去。 第二日,全城大街小巷便贴满了皇榜,南平公主远嫁翰国和亲,这南平公主自然便是芈宏昌为于清晟所设的身份封号,平定南方,这封号倒是寓意深长。 于清晟本就是喜静之人,这后宫之内,日常都能演上一部大剧,寝宫外,侍卫的问安以及走动,太监与宫女的窃窃私语,让于清晟更是静不下心,无奈,只得走出寝宫,散散步。 “于清晟,你怎么会在宫里!” “七喜郡主。”于清晟见来人,作辑问安。 “你难道就是皇帝哥哥新封的公主?”七喜双眉紧锁,心生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于清晟,他刚死,你转眼就要嫁给那翰国二皇子?” “皇命不可违。” 七喜气焰更甚,她看不惯的就是于清晟那冷冷淡淡的模样,“什么皇命不可违,我看就是你害死了他,然后想嫁去翰国当王妃享受荣华富贵吧。” “切莫亵渎已逝之人。”于清晟不想与其争辩,刚想转身离去,却被七喜晃身拦了去路。 “是本宫亵渎还是你亵渎。”说罢,七喜抬手便想挥去,可手抬至一半还未挥下,却被握住。 “七喜郡主,南平好歹乃本王未来王妃,适可而止才是。” 七喜抽动几下,毫不松动,只能无奈放弃,“二皇子,他人家事,你也适可而止为好。” “郡主还是早些去用午膳吧。”说罢,松开那只束缚的手臂。 七喜看向于清晟,狠狠一瞪,恨不得马上将人吞噬进肚内。可无奈,只得转身离去。 “谢宋公子。” “唤我旭尧便可。”宋旭尧对于清晟那毫无任何波动的情绪更是觉得好奇,“清晟姑娘是早已知我身份,所以如此淡然自若?” 说是淡然自若,倒不如说是不以为然,可心中所想,终是不能出口,于清晟索性挂上那招牌式轻风淡笑,“清晟并不知二皇子身份。” “看来只有在南齐王身上,才能看见清晟姑娘不同的情绪啊。”宋旭尧似非似笑道。 “逝去之人,无需牵挂。” “清晟姑娘的能力,本王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救下你,娶你为妃。”宋旭尧定睛看向于清晟,继续道,“你只需助本王登上皇位,他日定封你为后,保于家上下百人。” 于清晟忽然想起当时芈恬适对宋旭尧的面相理论,看来并非空x,ue来风,“二皇子可知于家乃华国之人。” “看来清晟姑娘也有不透亮之时,南齐王已不在,华国便如同待宰羔羊。”宋旭尧上前一步,侧靠近于清晟耳边,“辽国已虎视眈眈,不多时定会攻打华国,翰国从中谋利,拿下华国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二皇子可忘了此处仍是华国,此番言论若被他人知道,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当初芈恬适的面相理论,果然八九不离十。狼顾狼眼,有野心,却未有洞察秋毫的心思,于清晟当时只是一笑而过,此番想起来,还真有其事。 宋旭尧退一步,脸上笑意更甚,“华国皇帝又怎会信清晟姑娘呢。” 于清晟淡笑不在言语,这世上,只需那一人信她,便可。 宫殿之上,歌舞升平,明日便是翰国使臣回国,显得与格外热闹,可如此景象,与后宫的寂静,却成了明显的对比。 于清晟所住的殿内,只剩烛光在微微晃动着,将于清晟身影倒映在木门之上。 于清晟轻叹一声,不知芈恬适此时在作甚,每到这时辰,他定要下厨做些自己从未见过的食物,每当他腰粗上一圈,便会开始节食,可从未有超过三日。如此,以后怕是会抱怨连连吧。 翰国使臣出城当日,全城布满防线,长龙马车,缓缓驶向城门,虽说士兵沿途守卫,可却也难以阻挡那凑来看热闹的百姓,显得拥挤非常,喧闹不断。 芈宏昌站在城门之上,等待着他们的离去。与翰国交好,换来几十年的平静,每日每夜不必提心吊胆,想到此处,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笑意。 “这城外为何有如此多难民。”芈宏昌无意间转身,看见城外,竟蹲着成堆衣衫褴褛之人,不禁诧异道。 “皇上,他们称西北连发水灾,所以逃难至此,因翰国使臣拜访华国,士兵们便将他们搁置在了城外,此番,可需将他们放进城内?” “稍后再议。”芈宏昌挥挥手道。 “可难民已连续吃食草根树皮多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稍后再议。” 同样的四字,堵住了一旁老臣的嘴,只能化作一声叹气。 使臣队,缓缓驶向城门,当芈宏昌本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城外蹲守的难民忽然齐齐冲向使臣队,在周边侍卫还未反应之际,使臣队瞬间冲散,杂乱声瞬间响成一片。 于清晟坐在马车之上,忽然的一阵颠簸,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冲入马车内,将她拉出马车,穿过混乱的人群。 “捉拿难民,拒绝就范之人当场处死。” “是。” 难民穿过混乱的人群四处逃窜,侍卫接到指示便向难民逃跑的方向追去,可明明是胡乱逃窜,本应该轻松拿下,但难民却如同水中游鱼般,能够轻松躲过他们的追捕,向另一方向追去。 直到成群结队的侍卫追至一僻巷内,几个百姓打扮之人,瞬间从房上跳下,顷刻间,侍卫已倒地不起,脖子上的抹痕,让他们连最后的一丝声音都未有机会发出。 不知躲在何处的难民,忽然出现,将侍卫身上的侍卫服脱下,穿戴在自己身上,随即将难民服套在尸体身上,拿起佩剑对尸体砍上伤口,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之意,好似早已谋划过一般。 每一个人扛着穿着难民服的尸体,缓缓走至城门之下,将尸体丢在了芈宏昌面前。仅仅一炷香,城门下的尸体已堆积如山。 周边原本看热闹的百姓,看着那成堆成堆的尸首在自己面前,再也掩饰不了脸上的惊恐,慌忙散去,生怕染了那一地的血色。 第 48 章 于清晟被一难民带着不知穿了多少大街小巷,直至一间破旧瓦房之前。 “姑娘,王爷在房内等你。” 恬适?于清晟惊异,不顾在那外人面前的仪容,转身推开房门,走入屋内。 于清晟刚走入屋内,便被拉入一个怀抱中仅仅搂住,还有个脑袋时不时凑在后颈处蹭着,“清晟,好在无事,好在无事。” 虽知他定会来寻自己,当见到他时,却仍是心生喜悦之意,于清晟脸上浮起淡笑,将双臂抚上芈恬适背部,仿佛已有好久未见了。 “走,我们回去。”芈恬适说罢,拉起于清晟便要向走去。 可刚迈出一步,手牵之人却毫无迈步的意思,“清晟怎么了?” 于清晟抚下那紧握自己的手,勾起嘴角,好似微笑道,“恬适,我已被许配翰国二皇子,今日便是启程赴婚之日。” 芈恬适看着手中的温热渐渐消失,脸上的笑意也随之僵硬,“没事,咱们不嫁,芈宏昌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恬适,我早已过了婚嫁及笄之年,二皇子也是一个好归宿,我又怎有拒绝的理由。”于清晟轻抚上芈恬适紧皱的双眉,“我不在,你也要好生顾自己,去完成本该完成之事。” 芈恬适勉强勾起嘴角,“可是,你嫁给别人,我该怎么办,你应该嫁给我的啊。” 于清晟轻声一笑,“恬适你本便喜爱男子,娶我作甚,我们不是一直都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么。” 朋友?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啥都做了,居然还只是朋友?芈恬适站立许久,凝视着眼前满脸笑意之人,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于清晟微微侧过脸,移开目光,不愿再去看眼前之人那满脸牵强的笑,说道,“遗憾未能与梦梵,瑾萱告别。恬适回去之时,可告知二人,我在下一座城驿馆内等她们。” 芈恬适收回凝视的目光,转过身,轻点头应道,“好。”随即出门扬长而去。 于清晟的消失,造成使团的恐慌以及百姓的提心吊胆,城门那堆积如山的尸首,那强闯民宅寻找人的官兵。本该喜庆之日,变得如此昏暗不堪。 青蓝的天空,仍是散发着太阳的暖意,可却是无法温暖昏暗的身心。 心疼,心闷,心空,无法得到释放。 于清晟走出屋子,便来到一转角胡同中站着,身子紧紧贴着墙壁,试图寻找一狭窄之地躲着,这二十几年,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以一个男子的身份爱上一个女子,辗转回肠,到头却只是“朋友”。也是,定情当日,本便是她被下了药。 于清晟,此等女子,何人可及。 翰国使团,渐行渐远,芈宏昌也已回宫,原本热闹的城门,空荡荡毫无生气,独留几位老人,在洗刷那被鲜血充斥的地面。 芈恬适终是舍不得那最后一眼,急忙跑向城墙之上,看着那马车队,即将消失在视线内。 “王爷,为何不留下清晟姑娘。”家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芈恬适身边,出声问道,她不明白清晟姑娘明明爱着王爷,为何会选择翰国二皇子。她不明白,王爷爱着清晟姑娘,舍不得她,为何会任其远嫁。 仅仅数日,却是已发生如此大变化。 “本不该交错的灵魂,红尘相遇,也只是如同一场梦罢了。” 对啊,与她,本就不该期待什么。 宋旭尧么……芈恬适勾起嘴角,满脸鄙夷,转身离去。 天黑将至,于清晟坐在驿站的房内等待着。原本身边嘈杂的人,声音,忽然间都销声匿迹。 “清晟,你这自有分寸,分寸到竟将人给搭进去了!” 果然,周边的寂静是因那二人来了,于清晟淡声道,“这周边可有宋旭尧的人,小心才是。” 陈瑾萱与刘梦梵随即也打开房门,走入屋内,“我已命人将暗卫清理,不必担心。” “你在此处悠闲喝茶倒是自在,你可知王爷一回府内,便是y沉的很,整个人都毫无生气。”刘梦梵无奈道。 “清晟,你这又何必,他只需几日,便可拥得华国,再拖几日便可,若是一出华国国境,你便注定要嫁于宋旭尧了。”陈瑾萱急切道,她也想知道是为何。 “此时,只有此条路可寻……”于清晟为其斟上两杯茶,未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继续道,“芈宏昌为巩固皇位,演了一出戏,西南一战,并非翰国出兵,而是他将四万兵马赠予宋旭尧,冒充翰国兵马,引起战乱,只是为了夺得恬适的那条命,可怜几万人口,都不知道,他们拼红眼,杀得是自己昔日的战友。” 二人惊异,此次战争,竟有如此残酷的真相,“果真是帝王无情,几万条命来保他的位置。” 于清晟微皱眉,仍是继续道,“如此,西南损失惨重,辽国却已虎视眈眈,不多时必会范进。而翰国,也定会参一脚。我不懂如何打仗,可是我知,此番前往翰国,助宋旭尧夺嫡,可拖住翰国。” “那又何必牺牲自己终身。”陈瑾萱心中涌起阵阵心酸,为帮他巩固帝位,甘愿牺牲自己,嫁于那不爱之人,“此事,他可知晓。” “……”于清晟抚着那杯沿,微敛下眼,轻声道,“他不必知晓。” “……”二人沉默,等待着于清晟开口。 “于府一直依附南齐王壮大,c,ao家灭族也需保全南齐王,我的感情又算的了什么。当我生在于家,就已是局中人。一步又一步的险棋,早已将自己带入巨坑之中。”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身不由己。芈恬适作为南齐王,三十万大军效忠于他,即使他不愿争权,也会被他人的猜忌而断送性命。 于清晟轻呼一口气,继续道,“他处处只想护我周全,我只希望,他能够护住自己。” “咚咚咚。”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何人。” “阁主,有事禀报。” “进来。” 雅然阁一直以阁主为首,阁主对话之时,多大的事都不可来打扰。此番敲门,不自觉让三人都收紧了心。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3节 “王爷带兵已杀入宫中。” “什么!”刘梦梵与陈瑾萱惊呼起身。 “梦梵,快去树林之中,让沙将军带兵攻入皇城。” “嗯,好!” 等到刘梦梵离去,陈瑾萱见于清晟仍是毫无动作,犹豫许久,出声问道,“清晟,回去吗?” “告知于他,不必寻我。望你们能护他周全!” 陈瑾萱轻声叹气,只能无奈应道,“好。” 两人离去,房内再次陷入寂静中。于清晟缓缓端起茶杯,一滴水顺着脸颊落入水杯中,荡起微微涟漪而重返平静。 这茶,似乎更为苦涩了。 而皇城之内,每户人家吹灭蜡烛躲避着突如其来的慌乱。 宫殿之外,守城兵与武家军,对抗着。 “快马加鞭,调动兵马前来支援。”芈宏昌身着寝衣,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护城兵节节败退,急切的向身边的侍卫说道。 “遵旨。” 西北设防,有三十万兵马。两地相隔百里,连夜赶路,第二日一早便能赶到皇城支援。这一夜,注定不能安生。 “启禀皇上,城外有万余兵力正在冲破城门。” 芈宏昌听罢,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狠狠拍向面前的石壁,咬牙切齿道,“调动城中官员家臣,前去守住城门,若是失败,官员连同全部杀无赦!” “是!” 瞬间,城中烟尘四起,火光冲天,即使那年过半百的老臣,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都出府前往城门,想助一臂之力,守住城门。 “王爷……这……” 芈恬适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周边家人的搀扶下向城门跑去,轻声叹气,“告知武靖不必攻城,在城外侯着。” “是。” “还有,告知那些老臣,本王不会攻城,让他们在城门安静侯着便可。” “是。” 清晟曾说过,在生死之上,人都会本能的选择生。若是冷静之下,仍然没有明智的选择,也就没必要再留了。 “武家军已停止攻城,尔等在城门处侯着,切勿拥挤踩踏,伤及性命。” 一言一语,两处城门,再次陷入寂静之中,几位老臣窃窃私语似乎正商量着什么。 “这位小兄弟,还请告知王爷,我等愿打开城门,助王爷一臂之力。” 一处城门的几位老臣,商议后,便命家臣堵住那原本守在城门处的侍卫,强行打开城门。 而另一处,却是迟迟商量未果。 芈恬适站在高处,看着一批将士已向宫门处前进,而另一边却是迟迟未有动静。 “攻城吧。”芈恬适出声下令道,故作镇定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 停止攻城,让其思索,便已明确告知那几位大臣,局势已定,若了知于心,打开城门,便能保全性命,仍坐着自己的大官之位。若依然冥顽不灵,也不必强留。 另一边城门,一些大臣携带家臣早已退避三舍,独留两家在顽强守门。 可独独几十人,又怎敌得了那强烈的撞击,仅在一炷香之内,无一生还,死于刀下。 “本以为你会等几日起兵。”陈瑾萱与刘梦梵也已随着城门大破而入了城,来到芈恬适身边,出声说道。 “我想去宫中找芈宏昌算账。” “清晟让我与你说,她已决定嫁于翰国,让你不必寻她。”陈瑾萱说道。 “我知道了。” 刘梦梵见状,从怀中掏出手绢递于芈恬适眼前,“擦擦吧!” 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已挂上两横泪。喉间的酸涩,让芈恬适强压着喘不上气。“不用了。”芈恬适哽咽着推开刘梦梵的手绢,抬起袖子随意将脸上的水渍抹去,“进宫。” “报!南齐王以缓步走向宫门。” 缓步?芈宏昌惊慌的倒退一步,险些摔倒,“禁军统领何在!杀无赦!” “报!尽数半甲禁军,忽然反水,宫中怕是已守不住。还请吾皇先行离开。” 反水……芈宏昌失神的盯着眼前的火光,听着那不远不近的喊杀声。 “还请吾皇移驾出宫。”侍卫再次急切说道。 “废物!”芈宏昌低沉一声,拔起边上侍卫的佩刀,挥手向单膝跪地的侍卫砍去。刀口瞬间划过侍卫的皮肤,还未等其反应,已缓缓倒地,渗出一片血渍。 另一位通报的侍卫,直到血渍喷到自己脸上,也不敢动分毫,即使身子早已微微颤抖。 芈恬适刚走进宫门,便被一个身穿铠甲的老头挡住了去路。此人芈恬适并不认识,不过看装束,应该是一位老将军吧。 “各将士,诛杀叛贼,取得首级,加官进爵。” “杀!”随着老将军的喊声,宫中士兵瞬间振奋了势气,引得本有些疲劳的沙家军陷入了苦战中,哪怕再过ji,ng良,终究因人数而变得力不从心。 那玩命扑向芈恬适的士兵都被陈瑾萱一一挡下,可即使如此,也不见芈恬适多眨一下眼。 一旁的刘梦梵看着芈恬适的变化,也只能无奈摇头,清晟啊清晟,也不知你这一走是对是错。 芈恬适撇头瞅刘梦梵一眼,疑惑道,“梦梵啊,大表姐一起,还能挡了两下,你这手无缚ji之力的医师,也跟着,这不是给大表姐增加压力么。” 刘梦梵直接送上一白眼,“我这是为了能够救你的命!” “行吧行吧!” 老将军应该也是久经沙场之人,那把大刀挥的毫无逊色,一路砍杀。陈瑾萱即使武艺高强,终是一女子,怎挡得住这把大刀。 在大刀即将逼近芈恬适之际,一把匕首瞬间飞过,向老将军刺去,阻止了他的前行。 “侯爷倒是不减当年,可沙某定是不能让你伤了王爷。”即使赶到的沙武靖,向芈恬适一拱手,表示敬意,随即带着兵马冲向前去。 “叛贼,大言不惭。”老将军也拎着大刀与沙武靖缠斗起来。 侯爷?那这应该就是七喜与雪碧的爹了吧。 “武靖,若敌的过不可伤及性命,若敌不过,护住自己性命。”芈恬适出声道,这七喜虽说刁蛮,却也心善,帮了自己多次,总不能让她没了爹。 芈宏昌看着宫中局势渐渐萧条,提着刀,缓缓走下城楼,一路,护他的侍卫只是微低头,无人敢去阻止。或是怕与倒在血泊中的那位有同样下场,又或是已知道气数已尽。 “芈恬适!为何你还没死!”芈宏昌站在台阶之上,向慢慢走来的芈恬适咬牙切齿道。 “我为何要死。”芈恬适抬头,淡淡看向近似癫狂的芈宏昌。 第 49 章 “朕布置如此ji,ng细的局,为何没有成功,为何!!” 芈恬适见他近乎癫狂的挥动着刀,看来快疯了。芈恬适暗叹摇头,或许叹他的自作孽,也或是叹今日不在的她。 继续缓缓向前走着,刘梦梵与陈瑾萱也未阻止,只是默默注意着芈宏昌的举动以及周边的喊杀。 举步直到芈宏昌面前才停下。 悠悠开口道,“芈宏昌。我曾多次与你说,这皇位我没兴趣。你进一步,我便退一步。你进三步,我便退三步。你拿万人鲜血保你皇位,我也未多说一句。” “呵,所以,你是为了于清晟?” 芈恬适也未回答的意思,继续道,“你名宏昌,先皇早已表明,望你能将华国带上鸿运昌盛。而我名恬适,望我能随遇而安过一生。本该相安无事,可你的疑心病,却是奠定了今日的了局面。” “芈恬适,当你坐上这个位置,就会明白今时我做的一切。”芈宏昌说罢,抬头看向已渐渐透亮的天,话锋一转,“可惜你只能下辈子明白了。” 芈恬适倒也不在意,此时的芈宏昌就如同跳梁小丑,也不觉得计较这些挑衅有什么作用,“嗯……为何是下辈子?” “朕三十万大军已前来支援,应该到了城外,芈恬适,你这几万怕是保你全身而退都难。” 话音刚落,一侍卫穿过战乱之地来到二人面前。 “报!三十万大军刚入峡道处,忽然山顶倾倒大水,大……大军……” 芈宏昌心顿时漏跳一拍,嘶吼道,“说!大军怎么了!” 侍卫猛吞口水,颤抖道,“大败……”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芈恬适抖抖衣袖,说道。 “……”从始至终,芈恬适的淡然他尽收眼底,一切都结束了。芈宏昌颓废的将双臂垂下,发丝凌乱的披散在两侧。 想今早仍是得意的站在城墙之上,俯瞰着这一片属于自己的华国。今夜,却是成空。 “成王败寇。”芈宏昌肆意一笑,提刀对着脖子便是一抹,血液瞬间浸shi他身上的皇袍。 倒在那梯台之上。 原本喊杀声一片的宫廷之内,也随着芈宏昌的倒下而变得寂静。 “以皇帝之名,行国丧之举。”芈恬适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国丧连连三月,每个人,却是默契的不去谈论皇帝的死因。 几日后,新皇登基。颁布两条圣旨,震惊全国上下。 “帝皇诏曰,天生y阳,华国奉天,强盛安邦,y阳本该平等,却因己见束缚华国人才,今日起,女子也可入朝为官,行一夫一妻制。” “帝皇诏曰,废除帝王政治专制,封刘梦梵为左丞相,陈瑾萱为右丞相,掌管六部政策,相辅相成,共同理政。” “吾皇,万万不可啊!还请收回成命。” “吾皇,女子当政,这可怎么行。” 芈恬适坐靠在龙椅之上,一手撑着脑袋,慵懒的看着大殿中跪着一地的老臣,时不时还打上一哈欠。 “周大人,胡大人,你二人为何不跪?”芈恬适倒是意外周数人与胡撤站在一旁不做声,出声道。 “吾皇,老臣并无异议。” “老臣也是。” “这样吧,有意见的站在左侧,未有意见的站在右侧。”芈恬适再次出声道。 果然,大殿之上,寥寥数人站在了右侧,而大部分人都站于左侧。 “朕虽已想到会有人反对,却是未想到有如此多官员。”芈恬适坐起身,微眼看下右侧,嘴角留有一丝笑意,“既是如此,致仕归田吧,刘爱卿,此事便要劳烦你了。退朝。” 刘梦梵看着那挥挥衣袖便离去的人,只能呆愣的不说话,顿时大殿之上瞬间也慌乱成一团。 “瑾萱,这可如何是好,他竟然第一天就把朝中大部分的官给辞了。” 陈瑾萱无奈耸肩,“还能咋办,做呗。他是皇帝,我们又不是。” 新皇改政,政策刚下达各城,便又开启了科举。 此科举瞬间轰动全国上下,包括邻国,只因女子也可参与这一条例,引得邻国许多百姓迁移华国,包括商人,世家。 虽为古代,可也不乏那一生一人的世家,家中无子只有一女,此番女子能当政,自然也就随之迁移而来了。 每个考场能坐三十人,芈恬适便花了一晚想出了三十道题,考场之中每人的题都不一样,也就防止了互相作弊,而题,无非就是现代的政治题历史题,让考生做出分析罢了。 朝中因芈恬适的任性,空出了许多重要职务,这些职务自然还得是从底下提拔,看着一封封推荐与自荐的奏书,芈恬适索性一扔,让五品以上的京官都参加了科举。 这官员参加科举还是头一遭,碰上皇帝亲自出题,这瞬间又让那几个老人家焦头烂额。 书房之内。 芈恬适手中练着字,开口向下面的跪着的人问道,“武靖,沙老将军伤势如何?” 沙武靖一震,低头轻声叹气,“哎……寒气入体,自回营后,一直久卧病床。” 这沙武靖,自宫门一战,芈恬适也看得出他武功确实不错,居然能压制住那挥大刀的老将军,可似乎因年轻而略微冲动,“此番回营前,让梦梵为你选几个好医师以及珍稀药材带回,让老将军好好养病。” “谢吾皇。” 沙武靖刚想跪下,芈恬适挥手示意他起身,不用下跪,继续道,“你也定要勤刻向前辈学习,改掉那冲动的臭毛病,他日才能带领沙家军固国安邦。” “谨听吾皇教诲!” “早些准备准备回营照顾老将军吧。” “那武靖告退。” 沙武靖刚退两步,看着芈恬适仍低着头练字,他知道这是于姑娘当时给芈恬适派的任务,每日必要写满百字,哪怕今时物是人非。 “吾皇,即使一人,也请定要护好自己。” 芈恬适一震,许久后才轻点头应道,“嗯。” 书房内再次陷入静寂。 等芈恬适练完字,便去内阁换了一身衣裳,这断了皇权专制,芈恬适这皇帝也是做的轻松,没必要日日坐在那批奏折了。 家儿四人也随着芈恬适入住到了宫内,芈恬适便晃悠着去了她们住处。 这自做了皇帝,忙着立新政,似乎这后宫也该整理整理,芈宏昌做皇帝这么久,这名下却只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话说,这芈宏昌不会真是gay吧,后宫佳丽如此多,却只有一个子嗣。 “汪!”芈恬适刚入院内,一白色玩意欢脱的向他跑来,芈恬适赶紧伸手将其扛起,将脸埋入那毛绒绒的身上,使劲的蹭着。“这才几天,咋长这么胖了!” “汪!” “参见吾皇。”家儿四人随即也来请安。 “有些事也安稳了,日后在宫中,初一便跟着我吧。”芈恬适说着,将这只白毛猪放下,这五十斤的重量,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扛的,“倒是你们四个,是跟着陈瑾萱他们做事,还是等科举一过,找个青年才俊?” 四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吾皇,我们从小便伴你左右,哪能说离去便离去的。” 听她们所言,芈恬适大概明白她们是想继续跟着自己,可是……一辈子都可能嫁不出去了……芈恬适尴尬道,“这宫里头可全是太监啊。” “吾皇,我们才二八……”四人也是无奈,毕竟比起于清晟,她们还算年纪轻的。 “额……行吧。”她们都不急,若自己再说下去,反而像催婚的妈子了。 四人见芈恬适答应,顿时喜上眉梢,随即神秘道,“吾皇,我们进宫时,偶遇了绿蓝,是否要去瞧一眼?” “说起妃子,这芈宏昌死了,他那后宫要如何处理。” “若是皇帝驾崩,有子嗣的妃子便会跟随自己的子嗣去往封地,没有子嗣的妃子便是遣散出宫,看自己的造化了。”家儿回答道,这些事本该是由皇后或者皇太后之事,可是看情况,似乎只能她家主子自己做了。 闲来无事,芈恬适索性带着初一便在这宫中溜达,看看这传说中勾心斗角的后宫,而家儿四人也跟随其后。 直到一处殿外,求饶声,哭泣声混成一片,不禁使得芈恬适微皱眉,难道这么快就演上宫斗剧了? “倒是不知绿蓝姑娘如此瘦弱,一进宫还能生出那打人的力气。”身旁的家儿开口说道,带着满满一股讽刺味。 对于这四个丫头,芈恬适并不是特别了解,一来这就是在床上昏昏沉沉,好不容易伤势痊愈了,没多久就遇上了于清晟,与四人接触的机会也是不多。只知她们身手不错,打理事务也是井井有条,而且还是一个唱黑脸的角色。 有许多事,作为王爷,皇帝的身份,并不该去表达情绪,而这四人,就是另一种对别人表达不满的方式。 难怪正主芈恬适,会如此重用她们。 “参见吾皇。”跪倒在地的宫女太监,见到芈恬适,仿佛看见希望般,赶紧跪着挪到芈恬适身边,弯腰请安。 “贯儿,带他们去上药吧。” “好的,吾皇。”贯儿上前搀扶,看来伤的不轻,竟连起身都变得困难。 芈恬适看着本是拿着鞭子叫嚣的绿蓝,此时如同抽了魂一般站着,只感到时过境迁的心酸。 “蓝贵妃?”芈恬适收回心思,一如既往挂着那亲近人的微笑,“果然清晟当时送你入宫是对的,竟能坐上这位置。” 绿蓝听着,不禁冷笑,“吾皇果真是与于清晟是一对,竟连话都如此相像。” “此话怎讲。”芈恬适收起微笑,冷漠道。 “想来吾皇也是一位笑脸虎,只是那于清晟锋芒毕露,吾皇也就在背后默默支持了。”绿蓝站直身子,却是有一股玩弄y谋的味道,“可惜,她算来算去,还是无法将自己解脱出来。” “哦?详细说说,若说得好,朕便免了你的罪。” “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护得自己周全,安稳一辈子何错之有。于清晟将我送入宫中,抵上便是我自己一命,也是为她铺的后路,她是于家人,断不能违抗吾皇之命。可是若吾皇当日败了,我在宫中便是她的退路。此次和亲,是她所愿,无人逼迫,早早远离华国这是非之地。”说罢,绿蓝已开始抹眼泪,倒是哭的凄惨很。 芈恬适听罢,手早已捏成拳头,压抑自己的怒气,“所以,你坐上贵妃之位,其实是她一手安排,今r,i你为了保全性命将此事说出来?” 绿蓝赶紧跪下,“还请吾皇宽恕。” “起来吧。那你便继续做着贵妃,日后不可像今日这般鞭打下人。” “谢吾皇!”绿蓝顿时喜极而泣,连磕几个响头。 芈恬适索性不再理会,转身离去。 直到走出殿外,家儿转身,对着芈恬适便双腿跪下,“吾皇赎罪,家儿认为,清晟姑娘一心为吾皇,此番嫁去翰国,也定是因权宜之计。” 缠儿与万儿刚想下跪,却被芈恬适率先制止了,“别跪了,我留她有用。”芈恬适随即上前将家儿扶起,“以后没事不要瞎跪,折寿!” 夜再次落幕,这寝宫却也是大的出奇,总是让人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缠儿,我这为主子泡了些菊茶,你送进去吧。” 每到日落,芈恬适便让家缠万贯四个丫头下班了,完美的遵循着早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可四个丫头也着实不放心,便轮流在外守着。 “不行啊,刚刚主子下令谁也不能进去打扰。”缠儿看了眼禁闭的大门,上前附耳,轻声道,“怕是又在伤神了。” 别人不知道,她们四个作为贴身丫鬟又怎会不知。每日,她家主子白天如同常人一般,可一到夜晚,便开始锁着自己,真怕如此下去会憋出病来。 第 50 章 翰国与华国若是一人,快马加鞭,来回需六日,何况是一队人,晃悠悠前行,到达翰国之时,已是月余之后。 途中,多多少少听闻华国新皇登基,实行的新政,下月举行的科举。 让于清晟那冷淡的脸上也挂起了一丝笑意。他虽不善于权谋算计驾驭人心,有时甚至还会落入虎口,可却是有着他人不可比拟的见识。此番打破常理的新政推出,于清晟倒是不担心他会被他人所压制,毕竟这人曾经可说过‘若是不喜欢,就别住我这’,如此任性之法,想必反对他的人也遭殃了吧。 知恬适者,清晟也。 “清晟姑娘,本王见你近日气色不佳,便召来几位太医为你瞧瞧。” 到了翰国之后,于清晟便食不下咽,时常恶心作呕,却是该找大夫瞧瞧。“二皇子有心了。” “过几日便是成亲之日,清晟姑娘保重身体才是。” 于清晟也不在回话,轻点头当做回应。 几位太医把完脉,轻声低语几句,便唤上宋旭尧匆匆出了门。 直至晚膳过后,宋旭尧才端着一碗汤药出现在于清晟面前。 “清晟姑娘,过几日便是成亲之日,之后你便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了。” 于清晟只是淡淡送去一个眼神,但也并未多说,只是此番端着药来说这个,让她心中产生疑虑。 “若是本王坐上皇位,清晟姑娘便是想要什么有什么。此番失去的,也定会回到你手上。”宋旭尧将药放在桌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坐靠在床上的于清晟。 于清晟心中生起不快,却也只是抬头说道,“二皇子想说什么。” 宋旭尧撇嘴一笑,一手端过药碗低至于清晟面前,“清晟姑娘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还是早些服下汤药休息吧。” 曾经,她让芈恬适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人心难测。可此时的无奈,明知面前这碗汤药有鬼,于清晟也只能选择喝下汤药,哪怕这一碗是□□。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宋旭尧瞬间躺倒在地,而那碗汤药在于清晟即将接过之时,而洒落在地。这一切,让于清晟只是呆愣的看着忽然倒地的宋旭尧。 对于忽然出现的黑衣人,于清晟感到意外,但并没有警觉,只因没有感觉到黑衣人有恶意,直到面罩揭开,不禁让于清晟震惊,“米献?” “清晟姑娘!”米献抱拳表示问候,“我奉吾皇之命,护你周全。” “就你一人?”这并不是怀疑米献的实力,可这翰国是他人地盘,即使武艺超群,也敌不过这千军万马。 “不,吾皇已告知师傅,此番前来翰国有五十余人。” 于清晟并不打算去深谈这件事,看了眼打翻在地的汤药,问道,“此刻出现意欲何为。” 米献看着地上的人与药,手不自觉的开始捏紧,直到发白,才吸气缓缓道,“于姑娘。这碗是堕胎药。” 于清晟原本想下床的动作,顿时一振,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情况能使她失魂,此番只仅三字便让她产生了不可有的情绪,“何意?” “刚几位太医为你诊脉,断定是喜脉。这男人便将孩子之事揽在自己身上,可随后便命人去买了一包堕胎药。” 孩子……于清晟低声默念,这是自己与他的孩子,本该是幸福生存下去,却在最不该出现时候出现。 “这孩子该出生么……”于清晟低喃着,问米献,也是问着自己。 “于姑娘,米献认为,无论你要不要这孩子,吾皇也定会尊重你的选择。” “……”于清晟沉默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宋旭尧。 许久后,于清晟才说道,“米献,我知在此处无论发生何事,你定需将事告知恬适,可他现身为一国君王,有些事,若是告知了,除了麻烦还是麻烦,你可懂。” 米献点头表示明了,若是于清晟出事,芈恬适定会丢下所有事来寻她,可就是因如此一无反顾,若无大事,省了便省了。也因于清晟太过了解芈恬适,所以好些事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告知芈恬适让其分心。 “将这男子放置我床上,去寻一迷药喂其服下。” 米献听闻,极为诧异,“于姑娘,你这是?” “去吧!” 女子注重的便是清白,可于清晟这般……米献心中明白,可却还是生出心酸,这女子,将自己推入深渊,以后该如何自处! 确实,于清晟不了解宋旭尧,可在听闻他将孩子揽在自己身上,于清晟便是在赌。身为翰国二皇子,这绿帽愿不愿意戴。 一夜未眠。 第二日,宋旭尧缓缓睁眼,入眼的一切让原本仍是带有困意的双眼,顿时瞪大,看来吓得不轻。 “这是!?”满地狼藉,打碎的茶杯,撕碎的轻纱,倒地的凳子与桌子,以及……蹲在角落处惊慌看着他的于清晟。 凌乱的发丝,破碎的衣裳,那满身的淤青与划痕。宋旭尧猛吞一口水,缓缓撩开棉被,无一片布丝遮掩的赤果,以及与于清晟同样的淤青与抓痕。 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明明忽然没了知觉,一醒来却已成了如此。 宋旭尧看着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于清晟,随手拿起一边还是完好的亵衣穿上,夺门而出。 跑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恢复了平静。那本是瑟瑟发抖,满脸慌乱的于清晟,已平静的起身去关上门,好似刚刚害怕的那个于清晟,只是一个幻影。 自此,宋旭尧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来寻于清晟,那晚之事,无人再提起。 看着于清晟肚子一日一日变大,宋旭尧从下人口中得知,于清晟一直认为这孩子是那晚之后,宋旭尧的种。 虽说如此,宋旭尧信,却也不信。于清晟他斗不过,可他看不透这是不是于清晟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设的局,还是于清晟对于男女之事真的一窍不通。 可这一切他不能去深究,他需要于清晟为他出谋划策。无论这绿帽是真是假,他都需要戴着。 “梦梵,大表姐,你们快看。清晟把翰国大皇子的太子位给废了。真木奉!” 陈瑾萱与刘梦梵看着眼前两眼发光的盯着信件看的人,也是阵阵无语。若是他俩生活在现代,便明白什么叫做迷妹! “科举即将结束,第一批卷子都看完了?”陈瑾萱实在受不了芈恬适的模样,便出声道。 “诶?我管政还是你们管政,还要我看?” “你皇帝还是我们皇帝?” 芈恬适摇头,“那我不管,你俩一起。何况你们作为主政大臣,不是也该选一下一起工作的同事啊。” “瑾萱要统管雅然阁,而我却要管理如此多药铺,哪有这般功夫打理政务。” 芈恬适听罢,默默将信件折叠收好,幽幽道,“我并不想揭穿你们。昨r,i你俩告假上朝,在酒馆打马吊,哪里忙了!!!” 二人着实惊异,“你怎么知道?” “家儿去买烤鸭时刚巧路过,你们的喊声,怕是整条街都听见了。”麻将这东西,真是有魔力。芈恬适想着,又继续道,“清晟说过,新皇登基,国情必定动荡,可我已无时间与ji,ng力去理国。科举一过,官场格局安定,即使辽国蠢蠢欲动,我也要直击拿下翰国。” 二人明白芈恬适为何如此急切,“快些去书房吧。” 此番科举,让留在朝堂之上的其余官员,都大为震惊,学识,政见,从不分男女。即使参加科举的老臣,虽如愿升官,答得却也是差强人意。这些老臣年轻之时,也是一位才华过人的翩翩公子,考上状元想着为国效力,却在官场之中,为了保全自己的位置,渐渐失了初衷。 “明日便走?”陈瑾萱看着忙里忙外收着行李的人,轻声问道。 “嗯,我已将三十万兵力移至正西。西北仍由之前二万ji,ng兵看守。此番还需先前往辽国,做个缓兵之计。” 秦始皇统一六国花费了十年,诸葛亮花费一辈子,也没能统一三国。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要收翰国并非易事,何况,这最重要的人和,却在翰国里供着。 “既然如此,这个拿去吧。”陈瑾萱掏出怀中的一块玉,随手扔在了芈恬适的行李旁? “这是啥?”芈恬适拿起玉佩在手中掂了掂,“其实不用,我带了些银票,不会饿着我自己的。” 陈瑾萱扶额,指着令牌上的瑾字道,“谁告诉你这是用来换银两的。这是雅然阁号令佩,若你有难,寻求到一处书院,便会有人服从于你。” “任何一个书院?” “任何一个书院。” 芈恬适见她信誓旦旦,更是诧异,“大表姐,原来你生意做的这么大么?” “并非我经营,这只是几十年来结成的情报网。每一间书院,都可快速联系到雅然阁的人。”陈瑾萱耐心解释道。 “行吧,明日我便秘密出宫,家缠万贯四人也会随我一起。” “也好,可是……”陈瑾萱犹豫着,指向那看着这边积极摇尾巴的那只白毛猪,“初一你也带着?” “当然,它可是我的保命符。”芈恬适上前摸摸那软乎乎的脑袋,忽然想起什么,继续道,“这后宫我没时间处理,要不,你俩啥时候有空帮我处理一下吧,是去是留,你们决定。不过芈宏昌那女儿帮我护住了,毕竟是我侄女。” “小公主不必担心。不过这后宫任由那绿蓝折腾吧。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若你成功,自会有人来处理。”此时,陈瑾萱内心不禁窃笑,她真的很期待于清晟来整治后宫,一定很ji,ng彩。 芈恬适听她所言,就知道是何意,赶紧挥手,“走吧走吧。我要睡了!” 不上朝皇帝,听着还真是昏君一枚。 第 51 章 此次不比当时的赶路,芈恬适完全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家缠万贯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那位王爷。 春季刚过,黑夜中总会伴着知了的叫声而到来。 “主子,夜已深,去村庄找户人家借宿吧。” “也好。” 这虽说住宿,可村庄之内,哪有可以容下五人的房屋,也只是找一处院子安静的休息罢了。 “咚咚咚。”几人寻到一处仍有烛光透出的房屋前去敲门。 因第二日便要起早干活,如此深夜,基本都已入眠,这能找到一家还未睡的,倒是稀奇。 “谁啊。”一个洪重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这在黑夜中,倒是未发觉,微光透出门才发现,这屋子的房门格外宽大,好似在打开的是一堵墙。 几人听着那粗犷的嗓音,前来开门的却是一个瘦弱的人,显得有些意外,“小哥,夜已深,想着,可否借你院子一用?让我们休息一晚。” “用吧,只是这并不安全,若今夜你们无事,明日就早早离开吧。” 得到回应,五人便入了马车歇息。也不必担心有人偷袭,毕竟只要有一丝动静,初一便会立刻清醒戒备。这也就是带它出门的原因之一了。 “汪汪汪!” “嗯!嗯?”一阵吼叫瞬间将芈恬适从睡梦中惊醒,“咋的了?” “主子,可能是山贼。” “啥玩意?又山贼?”芈恬适掀开布帘,一片火光照的通明,却毫无动静,“走走走,我可不想掺和。” “怕是走不了了……” 眨眼间,芈恬适所在的房屋,已被那些壮汉围的水泄不通。 “李老大,你这隔三差五找我们俩麻烦,有意思么!”刚刚招呼芈恬适的瘦弱男子,完全未被这阵仗吓着,好似早已习惯了一般。 “别废话了,把老三叫出来!” “什么事!”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芈恬适透过马车上的小窗,只见一个头至屋顶的巨大的男子从门内出来,使得芈恬适眼睛瞪大了几分,难怪房门要做的如墙壁般高。这男子的身高,如果打篮球,一定镇压全场了。 “李老三,你别听老二的话。赶紧和我回寨子,不然一把火烧了这房子。”那山贼头头说道。 芈恬适听着,看来并不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 “和你回去?打家劫舍么!”瘦弱男子不屑道,“老三这般身手,他日我若入朝为官,定为他在军中谋一官职。” “呵!就凭你李老二。”山贼头头摸了摸满脸的胡渣,“你天天窝在这房子里读那几本破书,有什么用。这次科举,连名都没排上。还做官,做个屁!”说着,一口痰吐在了地上。 芈恬适算是听明白了,老大老二在给老三谋出路。想着,瞅了眼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大个子,这体格,若是有米献那般身手,也是可怕的存在。 “倒不如让他自己决定。” 老大与老二的争吵,瞬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只见一个男子从院子的马车内下来,身后还跟有两个妙龄女子。 “你谁啊,这有你什么事!”李老大不满的向芈恬适喊道,看见后头的两个姑娘,瞬间两眼发光,“没想到这破房子里还有两个尤物啊。” 芈恬适毫不客气的送上一白眼,“这位胡渣老大,收起你那猥琐的表情。就凭这几个人,可得不到我身后的姑娘。” 李老大听罢,随即便向身边两大汉使了一眼神。两大汉会意,缓缓向芈恬适走去。 几步之间,万儿与贯儿随即飞身上前,一翻身,一人一个伸手将两大汉的琵琶骨锁住。只见,两大汉面容狰狞,大喊倒地。在众人惊讶之余,两人已重新回到芈恬适身后站好。 “整个山寨人都在这了?闲来无事,今晚就先将这山寨给平了吧,毕竟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可不是好事。”芈恬适说罢,敲了敲轿子门,家儿提着一把剑走了出来。 这本就是一个僻静的山区,一旁就是官道,山贼哪敢在官道上抢劫他人,芈恬适此番也就断定这并非是大山寨,家缠万贯四个丫头足够应付。 李老大听罢,从震惊中回过神,赶紧说道,“别别别,我们可从没杀人放火,只是偶尔在路上要些保护费罢了。” “毫无作为,混吃等死,还想将人拉下水,这周边官员都干什么吃的。”芈恬适挥挥手,不想再去理会他们,走到那大个子面前。 “兄弟,刚刚听他们说,你身手不错,露两手吧。” 大个子瞅瞅眼前的男子,毫无一丝戏谑之意,直接拿起身边的一根棍子挥打起来,流畅的毫无一丝笨拙之意。一套下来,棍子毫无打到任何东西,却已经有断裂的痕迹。 芈恬适看着,顿时,喜上眉梢,“兄弟,你可会骑马?” “会。” 芈恬适一勾嘴角,双手放置背后,“李老三,你可否愿意随我走?” 李老三对于芈恬适忽然的邀请感到诧异,“你是做什么的?” “无需关注我做的什么,而是你能否把握住契机。”说罢,芈恬适抬手拍了拍李老三的肩膀,“今夜你考虑考虑,明日一早我便要赶路,先睡了。” 芈恬适刚一转身,那几个山贼仍拿着火把,瞅着自己,不当山贼当路灯也不错,“过几日便会有官兵来清剿,若是不想坐牢,就去好好寻一件事做。” 几个山贼听罢,连连点头答应。一会功夫,就没了身影。 这一天,在马车上颠簸的确实累,芈恬适坐上马车,没一会又进入了梦乡。 夜已深,黑暗之中,翰国独有一间房,仍亮着丝丝微光。 芈恬适看着手中的书信,也只能无奈摇头。陈瑾萱与刘梦梵自得知米献在她身边,便时不时送来书信。 此番芈恬适去往辽国,于清晟倒是好奇,他会如何去做这缓兵之计。可……于清晟太过了解芈恬适,想什么便做什么,缓兵之计怕是会越演越烈了。 第二日一早。 芈恬适揉揉那睡得酸疼的肩膀,这马车还是得少睡才行,可不能坏了自己的腰。 “主子,昨晚的大个已在马车外等候多时。” “嗯,好。” 芈恬适刚走出车外,就见李老三在马车旁站着,这一对比,还真是长得高大。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4节 “想的如何?” 李老三见来人,赶紧单膝下跪,“李老三愿随公子,效犬马之劳。” 芈恬适伸手将其扶起,“以后若是万不得已,无需下跪。你可要收拾行李,去你二哥辞别?我洗把脸便打算启程。” “公子稍等片刻。” 李老三本就是粗犷之人,对于行李,也就是两件换洗衣服,倒是他与那李老二告别的场景让芈恬适有片刻的动容。 对于李老三的出现,芈恬适自然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特地让家儿与缠儿打听了一遍,得知此人在村庄已住有十年,才放下心。 因李老三的体格,马车内定是坐不下,只能在一旁走着,马车也缓慢前行,直到下一座城中。 要说李老三的身高,能承受住的也只有赤兔马了,可惜这不是人人都能得了,芈恬适只能选择较好的良驹为他备上,反正只要撑到辽国就成。 芈恬适善聊,与谁都能噼里啪啦一大堆,在赶路的过程中,李老三也逐渐打开了话匣子,与家缠万贯四个丫头结成了坚固的革命友谊,在四个丫头的洗脑下,满脑子便是,无论主子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听从安排便可。 一路颠簸的够呛,几人总算是入了辽国边境。 辽国,是一个马背上的国家,常年积雪不化,这个国家的男子女子,都显得格外ji,ng壮。 只是这温差太大,华国还是夏日,一到翰国,就因寒气入体感冒了。 “主子,洗脚水。” “哦,好!”芈恬适耷拉着脑袋应声,“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近日有几个地方官升迁为京官,或许我们可以从中做为突破口。” 芈恬适点头,从怀中掏出那块带有瑾字的令牌,“寻雅然阁的人前来。” “是。” 房内再次陷入静寂中,芈恬适弓着背,低着头看着浸泡在水中的双脚。 每到温差变大之时,清晟总会端着一盅药汤,虽嘴上美名其曰为她自己准备,抵御风寒,可最终都会入了芈恬适的肚。想着,芈恬适看着自己的脚丫不禁笑出声,清晟还真是傲娇的姑娘,处处想着他的身子,明明这姑娘喝不下这么多。 芈恬适心头一酸,向后倒去,右手抬起遮盖在双眼之上。多希望她会推门而入的出现,坐在自己身边。 这一趟出门,本该他一人独行,可还是害怕路途上的孤独,让他开始胡思乱想。 芈恬适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着泪水。此时还有好多事需要做,不能在此崩下。使劲深呼吸,平复心中那涌出的酸楚,就这样,平躺着,直到脚上传来的凉意。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主子,雅然阁派人来了。” 芈恬适将脸埋入棉被蹭去shi润,压下喉间的沙哑,“让他们进来吧。顺便换个热水!” “是。” 雅然阁之大,而陈瑾萱常年游荡不定,辽国的雅然阁虽是庞大,却对于阁主的身份却是一知半解,甚至于阁主是男子还是女子都不知。 两个男子刚一入屋,见那悠闲泡脚还裹着被子的人倒是一愣,这现实总比想象的要摄人心魂。 还未等两人问安,芈恬适就率先开口道,“话不多言,我需要在此处谋一官职。” “阁主要做官?阁主会辽语?” “不会。” 对于不会辽语却要做官,这着实让二人为难开。 芈恬适见两人为难,继续开口道,“官职之事你们无需c,ao心,我已打探到近日有几个地方官升迁,你们只需掩护我身份便可。” “这当然没问题。” 芈恬适看他们点头答应,也点了点头,“对于辽国我一知半解,所以希望能够详细与我说明。若是可以,将我的容貌改变一番。” 辽国人不同于华国与翰国,芈恬适若要装扮也是着实困难,所以身高有了,可那厚实的身材却是难上加难,为了不暴露,芈恬适的一件毛皮之下,用了几件棉衣,才把那肥厚的身子给硬撑起来。 芈恬适摸了摸肚子,那柔软感,让芈恬适总觉得自己是个球。 这脸上贴上满满的胡子,倒是也变得像模像样起来。 第 52 章 芈恬适身份更换,进入必阇赤,也好在是基层打工仔,即使不说话,也没人会注意。 “主子,我们打听到那厄氏亲王近日盯上了一个老汉的女儿。” “厄氏亲王?”芈恬适心中再次默念三遍,这名字实在太难记了,想着,问道,“我叫啥来着?” “主子,你叫乃仁台,任职必阇赤刺部。” “……”好难听的名字!芈恬适心中万分吐槽,还这么难记,往后怕是难上加难了。 第二日一早,芈恬适便带着李老三去往马场。这是一个供给军力马匹的马场,定是有适合李老三用的。 可刚到棚外,就见一老头拿着马鞭正在驱赶一帮人,鞭子的抽打,使得几人胡乱逃窜,乱成一团。 “主子,那是厄氏亲王。” 厚重的声音特地压低在芈恬适耳边响起,嘴角不禁上扬,“老三,去将鞭子夺下来。” “是。”三两步上前,大手一挥,那根鞭子已到了李老三手上。 “老伯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芈恬适上前劝和道。 “哼。窥视我闺女!你以为你做个亲王就能什么事都做了么?我呸!” “老伯别气,我去说说。”芈恬适劝慰道。 厄氏亲王虽说是亲王,却是大王第三个孩子,无权无势,每日吃喝玩乐,这马老伯这一辈子就只会养马,一匹匹战场上的良驹,全部出自他手,若真要争论起来,这亲王也只是惹了一身麻烦。 “亲王!”芈恬适弯腰表示敬意,“我是必闍赤刺部乃仁台。” “怎么?小小刺部还想管小王的闲事了?” 芈恬适弯着腰轻声道,“亲王你也看见了,我让部下抢过鞭子,就是不能让它伤了你。汉人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马老头这样,硬碰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厄氏自然明白,他父亲格外看中马老头,如果和他翻脸,反而还适得其反,“你说的也对!那小王今天就先走了。”厄氏说罢,转头还看向那马老伯一笑。 气的那马老伯就要扯下鞋子向厄氏扔去。 芈恬适赶紧上去制止,“气大伤身!” “谢谢你了啊,小兄弟。那家伙仗着自己是亲王,天天来s_ao扰我家姑娘。” 芈恬适不禁一愣,移开眼不去看那满脸白胡子,笑眯眯道谢的老伯。 “老伯,你瞧我这兄弟,有没有好马能用?”芈恬适说着,拍了拍李老三的肩膀。 马老伯打量起李老三,心中默默感慨这体格还真是高大,“这么高大的马还真是难找了。” “价钱不是问题。” “去年,我这确实有一匹适合的,不过被大王选走送去了翰国。” 翰国?芈恬适心中震惊,翰国与辽国难道一直有往来么……几月前,刘梦梵和陈瑾萱告知过她,辽国范进,翰国会来分一杯羹。这两国本以为芈宏昌会大权独揽,却没想到最后芈恬适会坐上这位置。 如果两国真的交好,攻打华国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芈恬适深深看了眼马老伯,弯腰鞠躬,随即转身离去。这一动作,弄得马老伯奇怪,李老三也是觉着怪,却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回到房内,这城中,多半住的都是泥房,连大王住的地方除了面积大些,住的也是泥房,这辽国对住所也是挺随意的。 “家儿,今日我在外头用餐。” “好的主子。” 说罢,芈恬适回房,休息了一番,等到夜幕落下后,换了套衣服,又出了门。 火光在夜晚之时格外的醒目,芈恬适刚走出门,就见前方火光冲天,芈恬适淡笑一声,起步向火光处走去。 芈恬适刚走近火光,就闻到一股子酒味与烤r_ou_味,这夜还未深,就已经喝上了。 “这不是今天马老头那的小子么!” 每日厄氏亲王都会在此处燃起篝火饮酒作乐,虽说没有权势,却是过得潇洒。 “亲王?”芈恬适故作慌乱的回道,“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亲王。” “对不起就不用说了,美酒女人都有,别扫兴!”说罢,厄氏拉起坐在地上的女子,扔向芈恬适怀中,女子惊呼一声,却并未离开,反而依靠在了芈恬适怀中。 “那我就不客气了!”芈恬适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吃着烤r_ou_,毫不含糊。 不知喝了多少酒,芈恬适已开始与厄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可不知是真是假的笑意,却是仍在下一刻,变得冷落冰霜。 芈恬适站在熊熊烈火的十丈之外,看着周边去救火的人,以及身边看着烈火大笑的人,不露一丝表情的背过身紧紧盯着烈火处。 “亲王,快去救人吧。”芈恬适指着烈火说道。 “好,大家随我来!” 辽国地区,常年干燥,若是用火不慎,便容易引发火灾,而每一幢小房在内部涂上一层胶,用于保全性命。 厄氏带着一批人一路跑,来到烈火外已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倒是真有着急的模样。 “小雅,你没事吧!”厄氏环顾四周,看见躺在一旁的一个女子,赶紧跑上去扶起。 这应该就是那马老伯的女儿了吧! “亲王……”马来喜雅缓缓转醒,轻喃一声,再次晕了去。 随即一个小跟班来到厄氏身边,附耳轻声道,“亲王,马老头可能不行了……” “什么?”厄氏惊呼,转头看向另一处,弄出人命了?随之起身来到芈恬适身边,“马老头怎么办。” “交给我来处理,亲王不能漏了破绽。” “好兄弟。” 说罢,芈恬适背起马老伯与厄氏相视点头,转身离去。直至十丈之外,四周已不见身影,芈恬适便起步向住所处跑去。 “不能死,不能死!”芈恬适边跑着,嘴中念叨着,“马老伯,你撑住。” “小兄弟,别跑了。”轻微的声音传入芈恬适耳中。 “马老伯你醒了?马上就到了,再撑一会。” “我一个老头子,身子怎么样也清楚。我这一辈子最挂念的就是我那女儿,只是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 “老伯你先别说了,马上就到了!”芈恬适说着,又加快了脚步。 马老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放入芈恬适怀中,缓缓闭上双眼。 芈恬适快速奔跑的双腿,随着背后气息的减弱直到消失,也慢慢停下。双脚再无任何支撑的力气,狠狠跪向了地面,马老伯随之倒在了一旁。 他,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芈恬适双手撑地,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泪珠滴滴落入土中。白日还生龙活虎的老人,却因他的怂恿下放起大火而死。 可是,还没等芈恬适擦干眼泪,背后的火光渐渐而来。芈恬适不顾自己的凌乱,重新起身,背起马老伯向住所走去。 “主子你这是?”家儿四人看着狼狈不堪的芈恬适归来,赶紧上前扶着,将他背后的那个老人家放下。 “将他好生安葬,顺便告知厄氏,让其带老伯女儿前来祭拜。”芈恬适说罢,便不再出声回了屋。 马老伯葬礼很简陋,一座破房内,一顶棺材,一张画像和三支香。马来喜雅得知自己父亲已不在,每日待在棺材前,没有出过门一步。 直至出殡当日,也只有几个抬棺材的与马来喜雅。 芈恬适时不时总会从灵堂外路过,故作不在意的瞥一眼。可最终也没进去为马老伯上一次香,既然已做,就做到彻底,不能让厄氏怀疑了自己,即使厄氏从未出现在灵堂之上。 “主子,这小雅姑娘该怎么办?”李老三c,ao心着马老伯的葬礼,对于那姑娘日后的去处,也显得关心些。 “随她愿,此处也有她的容身之处。” “谢主子。” 看着李老三疾步而去的背影,芈恬适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只能长叹一声。 若是生出情愫,可就麻烦了。 这马来喜雅在府中,厄氏来找芈恬适的次数也多了。一来二往,芈恬适每日为他脑中灌输的思想,厄氏此时早已视芈恬适为军师,要去尝尝权势的滋味。 “乃仁台,这几天父亲让我选取贺礼,我这钱包也算是填满了,什么时候我们玩一圈?”每天的花天酒地,银子都花了差不多了,这一肥差让厄氏的小金库又满了。 “如果亲王愿意做使节,其他国内好玩的东西就能玩到了,可惜啊。”芈恬适故作遗憾道。 “使节?父亲之前倒是和我提起让我做,不过这吃力不讨好的活我才懒得做。”厄氏摆摆手道。 “如果亲王能够让大王知道,你会处理政务为他分忧,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厄氏听芈恬适说完,恍然大悟,不再多言,起身便向外跑去。 “主子,这厄氏似乎已视你为亲信了。”等到厄氏走远,家儿才出现说道。 “你们都好生装扮一番,我们或许要出远门了。” “是。” 这人倒是好装扮,可是这么大一只大白狗,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芈恬适拿着一把剪刀修修剪剪一晚上,一只母绵羊诞生了,果然,只要不伸舌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过了几日,芈恬适便收到了大王那边的命令,随厄氏亲王出使翰国。 马老伯的死,成为了大王心中的烦恼。养马之道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何况要养出ji,ng壮非常的马匹,更是难上加难。 此番出使翰国,带的马匹毛色上乘,但体格并不比以往,那些上好的马,都留在了辽国。 芈恬适虽知厄氏一定会带上马来喜雅,可当真正出行,还是会觉得不自在。马老伯的死是因为他,如果马来喜雅知道了真相,或许芈恬适命就结束在了这姑娘手上了。 可即便如此,这一路上芈恬适还是极为照顾她,或者也可以说是愧对于她,所以对于她的关心,即使想要掩饰都觉得力不从心。 这一路上,恐怕也只有厄氏那个傻子毫无察觉了。 第 53 章 翰国处于正南方,即使冬日依旧暖阳如故。 芈恬适这一身裘皮棉袄,脱了怕被人怀疑,不脱又闷得慌。加上怀里头还有一只“羊”,芈恬适的里衣,都快被汗渍给浸shi了。 “乃仁台,你好像瘦了不少。”厄氏笑说道。 “我第一次来到翰国,没想到这地方这么热。” “明日就进入都城了,到时你可别病倒了。” “谢谢亲王关心。” 翰国都城。自启程,到入城门。芈恬适的心就未安定过,期待却又惶恐,一年多未见了。 “乃仁台,我看你好像一直冒虚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厄氏看芈恬适总时不时的擦汗,出声问道。 “可能有些水土不服。”芈恬适故作难受的捂着肚子说道。 “那你先找个地方住着,不用和我们一起住大使馆。过几日等到那皇帝设宴,我再来找你。”厄氏等着芈恬适为他出谋划策,相对就略显关照了。 “行。”芈恬适也不含糊,爽快的应下了。 看着一帮人渐行渐远,芈恬适微微松口气,牵着自己手中的“羊”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家缠万贯对于芈恬适的行为感到不解,“主子,为何不随行入宫?这样不是更利于了解局势么?” “不必了解皇室的局势,招不在新,管用就行。”他现在需要了解这座城的构造与布防,如何把他的大部队放进来,如果跟着进了宫,也就没办法单独做一些事。 这翰国都城,也真是热闹了。 “太子妃,你瞧那几个壮汉,正溜着一只羊呢。”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指着芈恬适那帮人嗤笑道。 那太子妃顺势望去,“那是辽国使臣,莫要多言多语。” “是。”丫鬟惊慌后退一步,轻声应道,生怕惹了杀身之祸。 太子妃看着那几人的背影,直到几人远走留有背影,惊喜瞬间挂上眼梢,可仅仅刹那却又变为冰冷的模样,转身离去。 翰国都城的守备,要比当时芈宏昌设下的要更为严密。不过,当日芈宏昌觉得芈恬适死了,所以心防也随之松懈。 此番翰国听闻芈恬适攻破芈宏昌守备的策略,这都城之内,只要是流浪汉,就被挡于城门之外不让进城。 或许,翰国已预测到芈恬适会对他们动手而设下戒备。 几日后,宫中设宴,厄氏一早就来到芈恬适住处等着。 “乃仁台,才几天,你这是越来越有ji,ng神了。”厄氏看着他那修整过的胡子与新衣服,可要比在辽国的时候干净许多了。 “毕竟进宫一次,也不能不顾形象。”芈恬适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虽说是假的,可还是得修一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了哪家姑娘。”厄氏大笑两声,起身率先出了门。 这无意的一句话,却直直的戳中芈恬适的要害。可也只能无奈叹气,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连厄氏那傻子都看出来了,旁人肯定也早有感觉了。 翰国宫廷之大,如同一座小型城池,每一处宫殿都是红瓦金漆,连地面都是整洁平坦,可比芈恬适那宫廷好太多了。 当芈恬适随着使臣团来到设宴处,早已是人满为患,圆形的巨大庭院内,差不多都已入座,唯有中间最大的案座以及旁边的几个空缺着。 芈恬适随着厄氏入座,这么大的宴席他还是第一次见。芈恬适环顾四周,周边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是衣着华丽,或许等回到华国,他也可以办个来热闹热闹。 “太子,太子妃到!” 随着侍卫的传达,其余赴宴的官员起身做辑,后头的宫女太监侍卫随之伏身下跪,芈恬适也随着起身做出恭迎的动作。心中不禁疑问,翰国的太子不是早已被清晟设计拉下马了么? 直至那太子与太子妃入座,芈恬适才坐下抬头望去。 清晟?太子妃?芈恬适双眼瞪得如铜铃般,直直的看向端庄的坐在案桌旁的女子,太子妃……端庄的太子妃…… 厄氏刚想转过头向芈恬适说话,见他直直的看着那太子妃,赶紧附耳上去道,“乃仁台,不要盯着太子妃看!” 芈恬适的胡子虽说已修饰过,可满脸的胡渣还是遮挡住了他的表情。在厄氏眼中,此刻的他就好似一个看见美女移不开眼的色狼。 厄氏将芈恬适的头拉扯过来,轻声道,“这女的可不简单,一年前助那华国南齐王登上皇位,现在嫁给了宋旭尧,以后的皇后应该就是她了。” 芈恬适点点头表示了然,却未有多发一语,即使一个敷衍的笑都强扯不出。他要皇位有什么用,本该在的人还是不在了。 翰国皇帝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神色苍白,感觉就像多走一步,就会走入棺材的人。可即便如此,却仍有些君临天下的威严。 可芈恬适却无法再多注意那些,只能低头闷声喝酒吃菜,时不时看向静静端坐的于清晟,虽不知她为何嘴角挂着一丝笑,可芈恬适此刻能感觉到,若是周边没人,他可能又会嚎啕大哭了。 “厄氏亲王,辽国地域宽广,肥羊也是数不胜数,今日我国也为你呈上特制的黑山羊r_ou_,希望使臣们能喜欢。” 羊r_ou_……芈恬适闻着端上来的羊r_ou_,顿时一股子恶心感油然而生。 “哈哈哈,我们的刺部可是很爱吃羊r_ou_,今日又可以大饱口福了!”厄氏说着,还拍了拍芈恬适,“乃仁台,快尝尝!” 芈恬适自出生,就对羊r_ou_的气味格外敏感。从前不爱吃,是因为这气味太过刺激味蕾。现在不吃,是因为自从与厄氏在篝火旁大口吃r_ou_大口喝酒后,回到房内发现起了红疹…… 第一次吃羊r_ou_的那日,他第一次害死了一条人命,这红疹,或许就是报应吧,只是这报应比起一条性命,还是轻了。 芈恬适伸手夹起一块,一股羊膻味瞬间袭入鼻内。算了,当日能忍,今日也能忍。 “刚听闻使臣大人酒量异于常人,今日我在此处敬使臣大人一杯可好?” 芈恬适对于忽然出现的于清晟一时缓不过身,那块羊r_ou_刚到嘴边便被于清晟的敬酒硬生生截下。 “乃仁台,快起身。”厄氏在一旁见他发愣,赶紧附耳说道。可心中的疑虑也开始随之越强,原本ji,ng明的乃仁台不知今日是为何,缕缕失神发愣。而这太子妃,若要敬酒,应该是向作为亲王的他敬,怎么会直接向他的部下敬酒。 芈恬适被厄氏一推,赶紧放下筷子,起身拿起酒杯,“谢太子妃。” 一饮而尽,于清晟淡然一笑,转身离去。芈恬适却又陷入失神之中,直到厄氏唤他才回过神。 “亲王,我去趟茅厕。”绝不能在此处待着了……芈恬适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一处幽静的凉亭处,芈恬适坐在石凳之上拍了拍发热的脸颊。 “乃仁台。”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芈恬适抬头望去,“小雅,吃完了?” “嗯。刚看你一直坐立不安,所以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马来喜雅是个美丽的姑娘,带着不同于汉人的西域美,不然厄氏也不会如此死缠烂打,就连狠招都同意使上。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芈恬适撇开眼故作随意的说道。 马来喜雅也随着坐在石凳上,托腮轻声道,“那太子妃很美吧!” “还好。”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美的女子,是这边的人都如此美吗?” “或许吧。”芈恬适并没有想将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只能敷衍道。 马来喜雅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起身将芈恬适额角的汗渍拭去,“乃仁台,你有喜欢的人么?” 芈恬适顺手指了指另一边额角,马来喜雅又将手帕移至另一边,“我这外貌也不会有哪个姑娘家看上我,倒是小雅为什么这么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马来喜雅手一顿,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道,“是啊。” “亲王?”一瞬间,芈恬适脑补出了一部狗血偶像剧,男主杀了女主亲爹,最后女主却喜欢上男主,爱恨纠缠。可是……这男主是个渣男啊…… “……” “小雅,你还小。有些事若不了解本质,便永远无法理解。”芈恬适伸手将马来喜雅的手推开,“不要因为表面而轻易喜欢上一个人。” “亲王……还是……你?” “都是。”芈恬适对着马来喜雅抿嘴一笑,似宽悦又似牵强,“走吧,回去了。” 转身刹那,一白色身影闪过,仅仅瞬间,留下的仍是一片黑暗。 宴席结束,作为使臣,本该回辽国,可厄氏本就是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回了辽国也不用处理政治。自然,也打算在翰国多玩几日。 芈恬适当然也不会劝说,任由他去吧。 “万儿,贯儿。你俩跑一趟,去周边勘察地形,顺便将沙武靖找来。” “是。” 厄氏当天夜晚便去了春楼去体会春宵,而芈恬适也着实没兴趣,以水土不服,顺便帮他应付马来喜雅为由给拒绝了。 辽国的女子低位与男子平等,女子也要上战场打仗,也要赚钱养活自己,开国之时,辽国就已是一夫一妻制,这也是厄氏迟迟对马来喜雅不进一步的原因。 即使这个亲王无权无势,可若是范起横,平民也是难以招架。 马来喜雅本想拉着芈恬适一起出行,可芈恬适实在不愿意多动,索性就将初一交给了马来喜雅,让其一边逛街一边遛狗,一举两得。 这是马来喜雅第一次来到国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可以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在路上走着,女子身上传来的清香都让马来喜雅羡慕不已,索性顺着香气浓郁的地方而去,直到一家胭脂铺门前。 可她站在门外许久,却迟迟不敢踏出一步。 一个小二打扮的人从店内走出,面露不善道,“小姑娘,你若是不买可不要站在门外挡去了生意,赶紧走开,这羊若是随地排便,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对不起对不起。”马来喜雅急急道歉,拉着初一便要走。 可刚走没两步,手上的牵引绳忽然往后一扯,马来喜雅还未有反应,便直直摔倒在地,而此时,一辆马车刚好停在了马来喜雅面前。 马来喜雅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中万分庆幸,若不是刚刚这条狗拉住自己,她可能就撞上马车了,真是没想到这日日夜夜陪伴在乃仁台身边的白狗如此聪慧。 “使臣?”一个沁人心脾的声音传入马来喜雅耳内,促使着她抬头望去。 马来喜雅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禁一愣,赶紧退至一旁,“参见太子妃。” 第 54 章 “汪!” 原本很乖的初一,忽然叫唤起来,还猛烈的摇着尾巴,硬要向太子妃扑去,弄得马来喜雅更是手忙脚乱。可这体型的犬哪能是她能拉动的,才几秒功夫,初一就连着马来喜雅,一起拉到了那太子妃面前。 “原来这只是狗么。”于清晟弯腰摸了摸初一的耳朵。 只是一个动作,就已将一只大狗安抚住,初一用头蹭了蹭于清晟的掌心,便安静的站在于清晟脚边,抬头看着还拉着绳子的马来喜雅。 这一幕,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狗是人家太子妃养的。既连马来喜雅也是疑惑,怎么这狗与太子妃这么亲近。 于清晟也看出她的疑问,轻笑道,“曾经我也养有一只,狗通人性,对它有善意,它便对你好。” “只是没想到,它会这么亲近您。”马来喜雅尴尬的回道。 于清晟也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使臣怎一人在此处?可是想买胭脂水粉?” “嗯,在辽国从没见过这个,所以很好奇。” “那今日,我陪使臣逛逛可好?”嘴上说着,于清晟已接过马来喜雅手中的牵引绳,拉着她走进了胭脂铺。 马来喜雅对于五花八门的胭脂格外的感兴趣,拿起一个摸索好久才放下。于清晟便命人将马来喜雅拿起的过的胭脂都付了账带走,还真有霸道总裁的味道。 不过因初一在于清晟身边跟着,只要一有人进于清晟一丈内,初一就会发生低吟威胁对方,这侍卫都不敢太过靠近。 嫂子要保护好才行。 胭脂铺逛完,于清晟带着马来喜雅去了衣店挑选了几件现成的衣裳,又挑了几匹布为她做了几件。 “太子妃,这些可不能让您付钱,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自己付钱的道理。”于清晟回以一笑,“你本不是翰国之人,我俩也就没有了阶级关系,你唤我清晟便可,我唤你小雅可好?” 事实证明,于清晟的笑容,别说男子,连女子都难以承受。 才逛街的功夫,马来喜雅以将于清晟认做姐姐了。 “小雅可喜欢看书?”于清晟带着马来喜雅来到一家书店内。 “我从小便只会养马,并不识太多字。”马来喜雅看着那一本本书从书架上拿下,叠放在小二的手上,惊讶的问道,“清晟姐姐要买这么多书么?” “小雅可想学?正巧书房内有一套字辞,可教人认字。” 马来喜雅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乃仁台每日都会练习写字,我也就跟着他学学,看书是真看不懂。” 于清晟不禁嘴角一翘,饶有兴趣的问道,“乃仁台?是那位满脸胡茬的使臣么?” “是啊。当日宴席,姐姐你还敬了他一杯酒呢!这只像羊的狗,就是他的。”马来喜雅回道。 于清晟看着眼前的姑娘,说着口中的乃仁台,双眼却多了一丝色彩,不禁开口问道,“小雅是喜欢他么?” “他……”马来喜雅被于清晟一问,低下头,脸顿时变得通红,支支吾吾许久,“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若是聪明,翰国才子千万,小雅你这般模样,定也能找到好夫君的。” 马来喜雅摇摇头,“他也不像那些才子可以说出一堆诗,可是只要亲王遇见了事,他总能很好的去解决。虽然从没见他笑过,可却处处会想到我。” “小雅……”于清晟轻声将马来喜雅从思绪中拉出,嘴角虽仍挂着笑意,可双目此时却已是幽然,“若未能了解到本质,切勿动心。” “嗯?”这一刻,马来喜雅仿佛看见,在于清晟眼中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好似熟识却又好似陌生。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马车渐渐驶向芈恬适的住处。 “清晟姐姐,不嫌弃吃了饭再走吧?这几日都是乃仁台在做饭菜,他做的饭菜特别好吃。” 来到翰国,家儿与缠儿也在城中忙东忙西的打听消息,而万儿和贯儿已被派去找人了。马来喜雅虽说会做饭菜,可口味却让芈恬适吃不惯,也只能他自己恢复一下自己的大厨特色了。 芈恬适刚端着三菜一汤从厨房内走出来到凉亭内,一个身影震的芈恬适抖三抖,差些就将饭菜翻倒在地。于清晟?这玩意怎么会在这! 马来喜雅看见芈恬适端着饭菜呆愣的站在远处,赶紧跑上前想要帮忙。 “她怎么会在这?”芈恬适躲过马来喜雅接过来的手,小声问道。 “今天清晟姐姐带我玩了一天,还买了好多东西,所以留她一起吃个饭。”在马来喜雅眼中这是在普通不过的事,可芈恬适自然不会这么觉得。 糖醋鱼,炒青菜,炒ji蛋,什锦汤,这怎么看都不是辽国的菜色! “早知太子妃会来,我就做些辽国的特色菜来招待您了。今日都是饭馆内的菜,怪不好意思的。”说着,芈恬适还伴随着一阵傻笑来表现自己的尴尬。 “无事,今日也有些饿了,便在使臣大人处打扰了。” 看来是决定在这吃了,芈恬适暗暗叹了口气,将两碗米饭放在于清晟与马来喜雅面前,转身去厨房为自己添一份。 于清晟伸手拿起碗筷,衣袖随着她的抬手而落下,一根红色腕带出现在了马来喜雅眼中。 “清晟姐姐,这腕带……”马来喜雅欲言又止,虽然红色腕带千千万万,可这也太过巧合了。 芈恬适也端着饭碗走来,在凉亭内坐下,“当年多地爆发瘟疫,宛如地狱般。休荣大师悲痛苍生,编织出无数根红腕带,将它们滴上自己的血,对它们每日诵经祈福,在最后的一千根,休荣大师力竭而亡,瘟疫也随之消散。这些腕带就成了驱魔辟邪的东西。” 当然,没有什么瘟疫,更没有休荣大师,可若是不这么说,也难以糊弄这丫头,“平日让你多看书你不看。” 马来喜雅不满的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于清晟但笑不语,慢慢的吃着饭菜。 “不知道使臣大人所养的这只狗,名字叫什么?”于清晟好似无意的问道,仿佛只是为了打破一下此刻的寂静。 “它名为大脑袋,是为了牧羊而培养的,倒没想到我能做官,家中就将羊都卖了。” 若不是那满脸的胡渣影去了芈恬适的表情,不然是早已露了破绽。芈恬适见于清晟不再说话,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却又升起遗憾。 微风不燥,今日这顿饭吃的格外舒心,起码于清晟是这么觉得。 夜晚,芈恬适坐在凉亭内,而于清晟也已回府。 这顿饭,是这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她。 挽上发髻,更显得尊贵由容,一年,她变得爱笑了,不是敷衍人的假笑,而是深入心中的笑意。即使对于自己这样的陌生人,也毫不犹豫的送上笑意。她……果然过得很好。 芈恬适在这一刻犹豫,是不是不需要攻打翰国了。 宋旭尧因当上太子,常年不居住在太子府,只有于清晟与一个孩童,以及一些侍从居住。 原本于清晟极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去往书院,可自从认识了马来喜雅,于清晟出门的频率明显增高。女子与女子之间的友谊,本就是奇妙的很。 “乃仁台,明天我与清晟姐姐去周边的寺庙,你也一起吧。” “不了,我不爱早起,你们带着狗一起吧。”芈恬适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人在面前,别说牵手了,连话都不能说,怎么受得住,还不如在房中打坐。 可第二日一早,芈恬适就被马来喜雅从床上拉起,模模糊糊被带上了马车。 等到芈恬适真正清醒时,人已到了山下。 “呀呀呀……” 一个被侍从抱在手中的孩子极力的想挣脱而大叫着,芈恬适寻声看去,那孩子瞪着双眼看向自己,双手挥动着。 “这孩子好似很喜欢使臣大人。”于清晟说着,将孩子从侍从手中抱过,来到芈恬适面前,“使臣大人抱抱她可好?” “哦,好!”芈恬适点头应道,伸手将孩子抱在自己怀中。那孩子瞬间安静下来,头靠在芈恬适肩膀处张望着。 芈恬适自然知道这孩子是于清晟与宋旭尧的孩子,当日听说之时,他也只是笑了笑,可今日真正见到了,芈恬适心中顿时酸楚异常。 “嘶~”一声音在芈恬适耳边响起,脸颊处瞬间传来一股疼痛感! 这小鬼居然在他愣神之时,将他的假胡子给撕了! 芈恬适赶紧一手牵着初一,一手抱着孩童,向山上跑了几步,找个地方将自己的胡子重新粘好。 于清晟看着芈恬适的背影,笑意随之荡漾在眼中,“看来使臣大人很喜欢孩子。” 芈恬适弄好胡渣,悠悠荡荡向前走,却一直未见到于清晟等人跟上,到了寺庙之外,还是只有一人一狗一孩子。 “施主!”一个小沙弥忽然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 “此处乃本寺后门,施主需回答一个问题才可入内。”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5节 难怪这条路越走越静,于清晟他们也迟迟不来,敢情是自己走错路了,芈恬适也是无奈,“你问。” “世间悲起?由乐而起?” “这般问题……佛常说,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可又说世间一切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既已定下这果,为何称为无常呢。世间由心而起,新悲人悲,心乐人乐,y阳之道,有y必有阳,有悲必有乐。”芈恬适说着,不知不觉沉下声,“y阳为黑白,由灰而生,如何?” 芈恬适话音刚落,小沙弥惊愣之时,赶紧说道,“施主在此稍等片刻!”随即便向里面跑去。 不一会,小沙弥便又跑了出来。 “施主,方丈请您过去。” 这寺庙怎么这么奇怪。若是在别处,芈恬适也许转身就走,生怕入了什么陷阱。可是寺庙这东西,总是让人产生一种尊敬感,或许方丈什么的,能够帮他算个命啥的。 当芈恬适看到禅房内,修行打坐的一个老和尚,一件已被缝缝补补多次的黄色海清,手中的佛珠,早已被磨得发亮。 “施主可将怀中之物掏出一见?”老和尚出声道,沧桑的声音中带着悠扬的定神感。 怀中?芈恬适将初一的牵引绳套在手腕上向怀中摸去,拿出一个小盒。这是当日,马老伯塞给他的,可芈恬适从未打开过,“你怎么知道我怀中有东西?” 老和尚起身来到芈恬适面前,接过小盒缓缓打开,又将其放在了桌上,“老衲在此处已等候你多年,自然知道这东西会去到你身边。” “哈……你不要吓我……”芈恬适眉毛呈八字状,一脸懵逼像,这种东西芈恬适从没碰见过,除了忽然穿越到这,即使他相信有,可不想去接触,太吓人了。 “此乃五行环,逆五行,顺五行。人死后,魂体相离,此物可逆得五行,行逆天之举。” “???”芈恬适看着眼前自顾自说着话的老和尚,已变成了黑人问号脸,说的啥玩意…… 老和尚将小盒盖好重新放到芈恬适手中,又起身走到床榻旁,从枕边拿起一个同样的小盒,递于芈恬适面前。 “施主走吧。” 直到芈恬适拿着多起来的小盒站在禅房外,人仍是懵圈的,干啥玩意呢这是! 第 55 章 “使臣大人在此处作甚?”芈恬适还在发愣之际,于清晟不知何时出现在其面前问道。 “这里的方丈给了我一个小盒。”芈恬适摊开手掌,两个小盒端正的摆放在手心中。 于清晟轻点头回道,“使臣大人收好才是。” “皇孙好像睡着了,太子妃将她带走吗?”虽说小孩子不重,可持续的抱着,手臂还是酸疼的不行,何况他还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啊。 “无事,将她交于使臣大人照顾,我也放心。” “……”真的很累啊。 芈恬适带着一小孩一狗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坐着。要是李老三在就好了,有人能帮个忙,早知就不让李老三自己去找马了。 马来喜雅那丫头也不知道去了哪,估计第一次看见寺庙,又去转悠了。 这李老三一路都在找马,找马的目的自然很简单,上阵杀敌。如此猛将,少之又少,而李老三本就已建功立业为目的追随自己,并不冲突。 “于清晟,今日在此处让我遇见你,你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悠闲闭着眼的芈恬适隐隐约约好似听见了一句话。哎……又出现炮灰了,人家现在是太子妃,身边侍卫几十人,到底是谁不想活还难说了。 可虽然这么想,芈恬适还是睁开眼走了过去。 “原来大皇子清修是在此寺庙之内么。” 依旧是如此临危不乱,芈恬适看着那样的她,顿时千丝万缕涌出,芈恬适狠狠的握紧拳头向心脏处一敲,真没出息,挖了得了。 “于清晟,你设计我,让父皇免我太子之位又如何。宋旭尧那家伙从小就心狠手辣,他登基之日,便是你亡命之时。”大皇子话锋一转,“即便如此,你若不是死于我手,难泻我心头之恨!” 在那大皇子即将伸手抓住于清晟之际,眼前却被一块大布遮去了视线,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已被大布罩住,迎来的便是对着头部一次又一次的重击。 “快走。”芈恬适一手挂着牵引绳提着一个孩童,一手拉着于清晟就向别处跑去。 现已是入秋之时,除去几个信徒与念经的和尚,其余地方却是见不到几个人。 “侍卫呢?”芈恬适此刻有些气急败坏,若不是自己出手快,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驱赶下山了,不可让那些武人扰了这清净之地。” 芈恬适奇怪的投去一目光,却也不在说话。他当然是不信了,可他又猜不透。不过此时,他更想知道什么叫登基之日,便是亡命之时。 “一年之间,却已物是人非。” “……”芈恬适抬头望去,惊愕之时又显得疑虑。 “一年前离去之时,虽知你定会变得如此。可当真正见到时,你不在流露的情绪,时常紧皱的眉头,总能让我升起一丝酸楚。”于清晟说着,抚上芈恬适的脸庞,将那脸上的胡渣缓缓撕下。 芈恬适看着这一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傻愣着看着于清晟。 当胡渣被撕下,于清晟双手圈住芈恬适颈部,将头深深埋入之中,“对不起,恬适。” 芈恬适脸上浮起笑意,低下头将脸埋入于清晟颈处,原来她早已认出自己。所以宴席之上不让自己吃羊r_ou_而来敬酒,从不涂抹胭脂的她却在胭脂铺外与小雅相遇,明明喜静却日日来到自己住处寻小雅。 还是如此沁人心脾的香,芈恬适在颈处落下一个吻,对待着于清晟,他有无比强烈的占有欲,若是可以,希望可以将其融入身体以内。 这般想着,四片唇瓣不知何时已贴合在一起,带着缠绕的摩挲,温润炙热的情系。 马来喜雅自来到山脚就兴奋不已,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高耸的山,活到至今,看见的永远一望无际的平原,对于山,她有着更大的好奇。 “乃仁台!”人未到,声先到。 于清晟与芈恬适瞬间弹开,芈恬适赶紧将胡渣重新粘上。而之前手中的孩子不知何时已醒,坐在一边草地上和初一玩闹着。 “小雅!”等芈恬适整理完,便出声应到。 马来喜雅得到回应,闻声寻来,便见到芈恬适坐在一旁,而于清晟正在与孩子和狗一起玩着。 “小雅你这是晃到哪去了,我和太子妃在这等你很久了。”芈恬适故作不满道,好在有胡渣遮挡,马来喜雅看不见他那通红的脸。 眺望远方,一览无遗的景色让她深陷其中,马来喜雅等回过神时,便赶忙来到寺庙之内,“第一次看见这么美丽的景色。” “罢了!”芈恬适也不在说什么,本身他便没有生气,故作姿态罢了。 “刚刚走过来时,好像听见有和尚在喊方丈圆寂的话。” 方丈圆寂?芈恬适浑身一震,赶紧起身向禅房跑去,方才还好好的与自己说话,怎么忽然就走了! 于清晟与马来喜雅见状,随即带上孩子与狗,向芈恬适跑去的方向走去。 芈恬适刚跑至禅房外,一声声厚重的敲钟声袭遍整个山头。慢步缓缓走入寺庙内,一个个和尚站在外面抹着眼泪,其中一个便是刚刚拦路的小沙弥。 芈恬适前去将那小师傅拉向角落,“小师傅,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是你……”小沙弥抬头看了一眼,伸手将自己的眼泪抹了去,“师傅两年前便已身染重病,他却时时与我们说,他在等待一人,因如此信念,坚持到了今日。等待的人出现了,他也就没了活着的信念。” 延续着生命再等待自己?芈恬适将两个盒子从怀中拿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回到住处,万儿与贯儿也已回来。沙武靖已进入城中,住在一间客栈内,同行的还有孙五孔。 “小雅,亲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辽国,我出面向太子妃借用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让他们陪你在翰国四处走走。”对于马来喜雅的出现,他没有把握。今日见她对山川河流这般入迷,便决定先将人支开。 马来喜雅仍是有些犹豫,“乃仁台不一起么?” “我要在这等亲王。”那厄式亲王已消失了多日,毕竟辽国未有风花雪月的地方,或者死在了温柔乡也说不定了。 那山川河流的诱惑终究大了些,即使舍不得乃仁台,马来喜雅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日一早,芈恬适便带着马来喜雅前往了于清晟的住所。 于清晟自然知道为何,随即叫出所有侍从让其挑选,追随马来喜雅出行,最后还赠予几张银票做了盘缠。 “小雅,我没什么能给你,身上还有些钱,也给你当做盘缠吧。”芈恬适说罢,将钱塞入马来喜雅手中。 三文钱……马来喜雅汗颜,无奈道,“……谢谢。” 马来喜雅的离去,于清晟与芈恬适相见自然也已不再可能。 芈恬适总觉得像是在偷情……这难道就是做小三的感觉? “使臣大人留在府中用午膳可好。”于清晟如同主人一般向芈恬适发起问候。 “那就谢谢太子妃了。” 这一上午,在挑选侍从,最后送行中度过。 翰国终究还是宋旭尧的地盘,即使他不在府中,于清晟的一言一行,都会传入他耳中。 对于这乃仁台的频繁出现,宋旭尧并未有怀疑,单不说他是辽国使臣,即使是一个普通男子,宋旭尧都不会阻止作为太子妃的于清晟与男子的频繁接触。 宋旭尧的心胸本就不大,芈恬适那顶隐形的绿帽他可以带着,但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若不是还未顺利登上皇位,他早已想除之后快。 而另一边,于清晟与芈恬适已到别院的院子中用餐。 选的此处自然也防止他人偷听,这院子中除了桌椅,旁边难以有掩饰的东西,除非听力极好,不然无法听见桌椅边的说些什么。 “都是我爱吃的!”芈恬适看着桌上的菜色,赶紧坐下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慢些吃。”于清晟轻声提醒道。 “清晟你都不知道,辽国实在不和我口味,我那时吃羊r_ou_还起了疹子。” “我知道,米献告知我了。”于清晟说着,为他夹上几道菜。 “米献……出现了?”芈恬适身子不由一顿,那日他唤米献暗中保护,除非紧要关头,不可现身。既然此时于清晟知道了米献的存在,便就说明她陷入过危险之中。 于清晟当然明白芈恬适的意思,可她此时却是为难得很,无论是孩子还是宋旭尧的杀意,都不能告知于他。此番只有稳住他的平常心,才能稳定的走完每一步。 相望许久,于清晟轻叹口气,“恬适若是信我,这些事日后我定告知于你。但此时并不是为了这些小事而影响情绪的时候。” 芈恬适低下头将于清晟夹入自己碗中的菜放入嘴中咀嚼,慢慢咽下之后,才悠悠道,“……我一直都信你,可我只想知道你为何离开。” 第 56 章 “你登基之后,当时翰国太子,也就是寺庙内的大皇子,起命率领十万ji,ng兵攻打华国。我记得你曾派孙将军驻守西南,我便让米献携令牌前往西南方告知,随后翰国大败亏输。” 芈恬适听着这些,忽然想起当时收到的信函,“所以孙将军以为是我派米献前去,那时我才会收到一封询问进攻还是继续驻守的信件。” 于清晟微微点头,继续道,“嗯,我因知你心性,心中记恨翰国,所以不问原由定会让孙将军进攻。翰国连丢三座城池之时,我便让宋旭尧出面起命带兵出战,随即米献出面让孙将军退兵。若是普通士兵我却是没把握,可当日我见识了孙家军的实力。” 芈恬适静静的听着于清晟言语,心中却是汹涌澎湃,所以翰国当日确实有趁火打劫之意,却被于清晟悄然无声的抹了,可也因此让她被关在这座牢笼之中。 对于这些事,于清晟并未觉得有什么,继续道,“宋旭尧一心只想坐上皇位,无论几座城池,在他心中都如同芝麻一般无足轻重。” 芈恬适手紧紧握着筷子,指尖在极度用力之下已开始发白发红,“所以对于他而言,你是他登上皇位的工具,却也是心头刺。他登基之日,你亡命之时。” 即使芈恬适此时怒不可遏,可却只能继续安静的坐在原处将饭菜送入嘴中,确实他已不是以前的他,此番若是发出动静,周边便会窜出无数个人。 “嗯。”于清晟应下,看着眼前极力压制怒气的芈恬适,心中不禁觉得可爱非常,“恬适长大了,若是以前,定是冲动的跑出去,哪能如此忍耐。” 芈恬适听于清晟说道,心中怒意却是被羞涩而掩盖,胡乱塞入一筷菜,轻声道,“难得聚一次,想多看你一眼。” 于清晟听着,不禁掩面一笑,即使生在男子身,却还是个女孩。 一顿午膳吃到下午终不是事,芈恬适和于清晟依依惜别后,便向沙武靖的住处走去。 孙五孔从小便接受孙将军的训练,年纪轻轻带兵打仗,身上有着浓重的风雨味,让人一见便知此人适合战场。 而沙武靖因沙将军身子逐渐削薄,年前才开始掌握军中要事,一年间,军队之事迫使着他成长,期间沙武靖多次向芈恬适请教,却也只是通信,可此番芈恬适看着他,多了些许沧桑味。 “末将参见吾皇。” 芈恬适挥挥手示意二人起来,无奈道,“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跪。” 沙武靖挠挠头,他都忘了他们的皇帝不喜欢被人跪他。 芈恬适寻得一处坐下,沙武靖与孙五孔随即坐在两旁,“五孔,详细说说当日攻破翰国三座城池之事吧。” 孙五孔听芈恬适问起来,顿时来了性质,“此事说来倒也巧,第一座城,城中只有几千士兵,却是迟迟攻破不下,直到他们偷袭我方军营放火箭之时,才发现他们竟学用了当日吾皇守城时用的法子,于是我便反其道而行,派出几千轻骑兵作势进攻,其余士兵在军营埋伏,果然,一举拿下了一座城,随即便连攻两城,若非我不知吾皇的法子,怕是难以攻下了。” “五孔,吾皇带兵如神,我就服他。”一旁的沙武靖兴奋的回道。 芈恬适嘴角同时上扬,皮笑r_ou_不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在嘲讽我?” 沙武靖赶紧挥手,“没有没有,我说真心话呐。” 芈恬适随即送上一个白眼,面向孙五孔,将于清晟之事,一一告知于他,随着芈恬适话语落下,孙五孔脸色越发苍白。 “吾皇!”孙五孔顿时高亢一声,起身跪在了芈恬适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芈恬适与沙武靖一脸茫然,“末将甘愿受罚!” 见孙五孔如此,两人才恍然大悟,沙武靖赶紧起身将孙五孔扶起,“五孔,吾皇并未有怪罪你的意思。” 没有得到旨意擅自出兵乃是大罪,即使是他人冒充。孙五孔此时脸色早已煞白。 “五孔,你不必如此。”芈恬适说着,示意孙五孔坐下,又继续道,“我说起此时,是为了与你们商议翰国之事。” “吾皇可是有了安排?”沙武靖面露严肃。 “辽国已是虎视眈眈,若是公然进犯翰国,辽国定会趁火打劫,反而得不偿失。”芈恬适说着,双眉变得紧锁,“辽国大王是在战场中得到的王位,此番绝不能让其有机会参与进来。” “吾皇的意思是……”孙五孔欲言又止,伸出手掌,做了一个劈斩的动作,这是军中暗语,表示斩首的意思。 芈恬适虽不知道所谓的暗语,却也能猜到一些,摇了摇头道,“太过危险,我需要有人能够助厄式亲王坐上王位,牵制辽国大王,必要是用厄式手除之。” 芈恬适刚话毕,孙五孔与沙武靖紧接到,“朱刚霖。” “朱将军的儿子?” 沙武靖说道,“朱刚霖虽是将军之子,可不善战场杀敌,但脑子是相当好使,小小年纪就被作为军师留于军中。” 芈恬适听着点头,“那便传信招他前来。” “可要顺便传信召集兵马?”孙五孔问道。 芈恬适不禁一笑,“暂且不必,我们这还缺少一人。” 之后随意说了几句,芈恬适也就离去。沙武靖见人已走,顿时八卦心大起,将芈恬适与于清晟之事娓娓道来。 孙五孔听罢,心中对名为于清晟的女子产生了敬意,“她为了保全华国安危,竟以身犯险。” 沙武靖定神严肃道,“所以我们定要随机应变,若是真的起兵攻打,不但要保全吾皇,也要将她安全救出。” “嗯!”孙五孔点头应道,认可了沙武靖的想法。 于清晟本以为这次午膳之后,两人便难以相遇,可到了晚膳之时,他又出现在了府上。 饭桌之上,周边也已屏去了随从。 “恬适是已想好对策?”于清晟出声问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是啊,乃仁台这个身份也该消失了。” 于清晟看着芈恬适面上划过的那一丝表情,有着对人的轻蔑,有着成功的欲望,甚至……让她感觉到置于死地的y冷。 “恬适……”于清晟轻声低喃,却欲言又止,这一刻她不禁陷入深深自责之中,是不是她做错了,让芈恬适失去了原本那随遇而安的性子。 芈恬适耳边忽然闪过一丝轻语的唤声,疑问开口问道,“清晟你叫我啊?” 于清晟微微摇头,“没,赶紧用膳吧。凉了不好吃。” “嗯,好。”芈恬适将菜夹入于清晟碗中,“厨师会做糖醋鱼吗?我想吃糖醋鱼了!” “……”于清晟听罢,夹起饭菜的手为之一愣,仅瞬间,脸面又已变回风轻云淡般,吃起饭菜。 悠悠几口,于清晟也缓缓放下筷子,“若是恬适想用乃仁台的身份与太子妃亲近,促使身为太子的宋旭尧对乃仁台动手。那还是罢了吧。” 芈恬适虽是闪过惊异,可却瞬间又被无奈与悲凉充斥,最终化为冷叹,“哎……” “为何叹气?” “我叹清晟为何一直都要为我着想。” 于清晟撅起眉头,“何意。” 芈恬适索性放下碗筷,“你在于家,明明可以过着舒适的日子,却偏偏被我拉入这个漩涡。每日权谋算计,为我铺路,护得我周全而牺牲自己嫁于他人。明知我不喜争执,就留有我的悠闲,委屈你自己。”说着说着,芈恬适心头不禁一酸,喉处仿佛被咯着一般,无法发出声了,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楚,才继续道,“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 “过了这般久,想必你已是忘了初遇时我的处境,才会钻了这牛角尖。”于清晟暗自叹气,现在的身份若是让他不在意也是挺难的了,“你对我如何我都明了,只因太过明了,知你相隔千里会来寻我,知你无论是怎样的我都可接受,我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将自己送至风口浪尖处,因为我知你定会紧追其后救下我。” 芈恬适心中自然清楚的很,让自己救下了她,也就等于自己救下了自己。说白了,还是自己的退让与不争害了她。 于清晟见他不在言语,不禁失落了几分,起身说道,“莫要胡思乱想,早些回去休息吧。” 芈恬适微点头,起身缓缓走了几步,忽然一转身倒是惊到了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于清晟,“清晟过几日我们出去玩啊?” 于清晟听着,脸上渐渐浮起笑意,应声,“好。” 确实如芈恬适所说,于清晟似乎也不愿顾及其他,便随着芈恬适一起任意妄为吧。 朱将军驻守边境,与翰国紧差一座山川的距离,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也是几日的时间。 而宫中的太子宫内。 “太子,于清晟公然与其他男子出游实在有辱太子名声,不如趁机……除之?” 宋旭尧随即一掌拍向了那随从的脑袋,呵斥道,“若要随本王做事,最重要的是脑子。于清晟是何人,怎会露出如此大纰漏让本王抓到把柄!” “太子息怒,也许是太子您长时间对其忍让,才让于清晟疏忽大意,自觉问心无愧而与其余男子出行。若是太子暗地出手,杀于清晟不成便将那使臣杀了,我们死咬她与男子有染,也死无对证不是。”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宋旭尧虽是心动却还是有所顾虑,“那本王不就成了天下的笑柄了么!” “此事太子不必担心,这本便是丑闻,太子只需与圣上说,常年在宫中刻勉,疏忽了太子妃,圣上定会帮助于你,到时对外宣称身染疾病,太子也除了心头大患,日后就可安稳坐着皇位了。” 宋旭尧听着,早已心动不已,也不再多想,“那此事就交于你去办了。” 第 57 章 没几日,朱刚霖来到了几人面前。 这是芈恬适第一次与朱刚霖见面,总觉得他似乎太过柔和了些,就像一个小受。 这几日,芈恬适准备了铁网架子,食材配料,就准备着和于清晟吃一顿烤r_ou_,顺便将朱刚霖介绍给厄式亲王。 天蒙蒙亮,芈恬适便带着一堆东西出了门。而太子府门前,于清晟便早早等候在那,依然,并未有侍卫跟随。 芈恬适并不担心暗中有人跟随于清晟,米献虽不知被于清晟派往何处,可仍是有几十名高手在跟随着,当然,这是他的亲娘说的,到底多高手芈恬适还未感受过。 “清晟姑娘。”于清晟刚走向马车,驱赶马车的大胡子忽然唤了她一声,不由得有些惊愣,这胡子大汉声音怎如此纤细……太不搭了。 “家儿?”于清晟凝视许久,略有不确定道。 “清晟姑娘眼中果然只有吾皇。”家儿调侃道。 于清晟随即看向另一个拉车的,凝视许久才勉强认出缠儿,这几个姑娘倒真是敬业,若不是出声说了话,还真难以认出是女子。 芈恬适在车内久久等不到来人,索性探出身子,一把便将于清晟拉入了马车内。 “啊!”于清晟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一双臂膀紧紧搂在了怀中。 于清晟刚回过神,就见芈恬适脸贴着她嗅着什么,好笑道,“怎如初一般见面便用上鼻子。” 本身女人对香气就格外在意,芈恬适一靠近于清晟就觉着不对,“怎么闻着不一样了呢?”说着,又嗅了两下。 “梦梵刚调制的香粉,昨日刚派人送来,我便用上了。”于清晟抬手抚上那颗脑袋,轻声淡笑,“恬适可要用些?” 刘梦梵做的?定是用草药做成,关键时刻或许还能救清晟一命。虽心中这般想,嘴上还是要蔑视一下,“她调制的还是算了吧,我怕用着出事。” 于清晟淡笑不语,一双眼定睛在芈恬适身上,轻抚着那脸庞。 此时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那家缠万贯四个丫头,或许是想为他们创造更多的独处机会,所以马车也变得缓慢起来。 “好怕你离开我!”芈恬适轻轻握住于清晟的手,用脸轻蹭着,“那r,i你离开,我都想用暴力把你绑回家了。” “所以你当晚毫无准备便攻入了皇宫?”于清晟似非似笑道,气他的鲁莽,却又笑他的护短。 “我真是要气疯了,警告他无数次不要打你主意,偏不听。”说着,芈恬适脸上瞬间浮起难以掩饰的怒意,可随即又变回了平常脸,“不过当看他绝望自刎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可怜。” “自小便在南齐王的影响下长大,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也属正常。” “这一年,我也有些明白何为心狠手辣了。”芈恬适不自觉想起那被自己害死的马老伯。 于清晟抬手试图抚平那皱眉,宽慰道,“若是你心狠手辣,便不会极力想救那老人,更不会在他倒下之时而痛哭。” “你知道?”芈恬适眨巴着双眼,满脸惊异,这件事家儿她们都不知道,她居然知道。 “你想知我情况,便派出米献等人追随于我。你想知我,我自然也想知你。” “嘿嘿……”这样的尴尬,就好像在对方手机里装了窃听器被发现的感觉,“对了,这个给你。” 芈恬适向后微靠,从怀中拿出两个小盒,是马老伯与和尚给他的那两个,“我也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和尚与我说这叫五行环,能保平安,你带着。还有这个,应该是挡煞用的吧。”和尚的小盒,芈恬适曾打开过一次,那玩意就好似小时候,五毛钱一根的荧光剑。不过既然是和尚这么慎重的拿出来,一定是个保平安的好宝贝。 “你呢?”于清晟看着他将东西往自己身上塞,疑惑道。 “我没事,这玩意放我身上太重了。” 于清晟对于这种形式感比作用还多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可她知道芈恬适这人就爱一身轻,不喜欢放东西在身上,于清晟也就不再说什么,为其收好。 城中去往野外要许久,何况是慢悠悠的马车。 芈恬适在于清晟身边,总会产生一种安逸,置身到放松的状态。于是,没一会功夫,便靠在了于清晟怀中睡着了。 于清晟端详着怀中的人,已记不得有多久未与他见面。也不知道,还能否与他相见,起码,于清晟明白,他俩都在为对方而努力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晃悠中停止,家儿与缠儿站在马车外,轻唤道,“公子,到了!” 于清晟掀起车帘,点头表示明白。 家儿与缠儿了然,退至一旁去搬出另一辆马车中的东西。 于清晟看着怀中之人,好似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淡笑弯下身,靠近芈恬适侧脸,轻声道,“恬适,起来了!” “嗯……”似回应又似低喃。 “恬适?唔……”于清晟刚出声,双唇便被一片柔软封住。 于清晟抬头想离开那片唇瓣说句话,可芈恬适好似完全未想给予她说话的机会,随即迎上而变得更为贴紧。 那微波荡漾的凉意,渐渐化为温润赤炎的炙热。于清晟沉浸其中,任由他在自己这索取着凝露。 良久,马车外的动静让两人重回现实之中,四唇分离,两人呼吸急促的看着对方,嘴角还挂着那细细的银丝。 “在马车之中虽只有一时辰,可却是我这年之中,最安逸的一时辰。” “我也是。” 古代的自然风景一抓一大把,芈恬适自然不用太刻意去寻找烤r_ou_地点。 不一会,沙武靖三人,厄式亲王一群人都已陆续到达。而芈恬适也已换上乃仁台的模样,在那烤着r_ou_。 “真没想到乃仁台的手艺这么好!”厄式站在一旁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发出由衷的赞叹。 “亲王喜欢,以后天天为你烤。”芈恬适大笑两声说着,“亲王,翰国的太子妃可不是普通女子,今天我好不容易将她找来,你快去与她讨论讨论。” 对于翰国的太子妃,厄式自然有耳闻,今时的太子上位,靠的便是这太子妃的出谋划策。厄式听完芈恬适的话,连连点头,又送上一个感激的眼神,转身就向于清晟走去。 厄式这人,五大三粗惯了,还特别没文化。他的意图没两句就暴露在了于清晟面前,若不是事先知道,于清晟也许早已甩袖离去。 不过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时的厄式算是真正明白上了。在与于清晟谈论的几句话中,瞬间使得厄式醍醐灌顶。 他作为一个王族中,被认为最不可能继承王位的三亲王,若要坐上王位,简直难上加难,可此时,他只想赶紧回到辽国,好好的与他们斗一斗。 厄式起身,对着于清晟弯下打腰,“我,达萨彼,厄式,谢过太子妃!” “亲王不必行此大礼。” 达萨彼厄式?怎么会有这种名字!虽然芈恬适在厄式身边许久,可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全名,不过这笑出声实在是不行啊! “吾皇怎抖动的如此厉害?”朱刚霖不知何时出现在芈恬适身后,略有担忧问道。 原本努力憋笑的芈恬适,身子瞬间一愣,急忙转身道,“无事无事,你先在那休息,我马上过去。” “是。” 厄式这人,粗枝大叶,做事从不过脑,可却是极其义气之人,此番与他分别,芈恬适看向朱刚霖,知他去搅乱辽国而去,不禁产出一丝愧疚。 芈恬适将一盘烤r_ou_放置在中间,道,“亲王,这几日我在这翰国认识了一书生,他答应能够助亲王一臂之力。” “哦?乃仁台推荐的人,肯定不差!” 芈恬适转身,将朱刚霖带至厄式面前,“武霖,这就是亲眼。” “武霖参见厄式亲王。”朱刚霖故作兴奋道。他乃华国四大将军之子,有心之人稍稍一打听便能有了消息,化名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亲王的大业,定能在武霖加入而如鱼得水。”芈恬适说着,将一坛酒放置在所有人之中,“我去烤r_ou_,大家放开吃!” “好!” 这顿酒r_ou_,是分别酒,也是芈恬适为感谢厄式近半年的照顾而设的感谢酒。 r_ou_酒在几人的吞食下,也已快入下肚。厄式几人也已吃的兴奋不已,唯有沙武靖与孙五孔变得越发严肃。 “叮!”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随即铁炉打翻的声音而起,使得厄式顿时跳起身惊愕的看向芈恬适处。 “乃仁台!”厄式惊慌起身,走向倒在铁炉旁的芈恬适。 刹那间,几名蒙面人飞身到来,提剑刺向于清晟,同时却又刺向厄式亲王。 顿时间,刀枪相碰。 朱刚霖急切上步来到厄式身边,将手放置芈恬适脉搏处,随即露出一丝痛苦之意,“亲王,乃仁台已……还请亲王移步,在此不可再逗留。” “可是,兄弟……” “亲王,为了大业,绝不可逗留啊!”朱刚霖说罢,向另一边几个辽国使者喊道,“快将亲王带走!” 辽国使者听罢,将蒙面人弹开,空隙之间,驾起厄式便向马车处奔去。两个黑衣人见状,随手拔起cha在芈恬适后背的飞镖向厄式方向扔去。 朱刚霖伸手一接,随着厄式离去。 两个蒙面人也驾起芈恬适离去,其余蒙面人见沙武靖两人护在于清晟身边,也撤退不见了身影。 两个黑衣人架着芈恬适不知跑了多远。 “家儿缠儿,别跑了……” “吾皇。”家儿缠儿听芈恬适出声,赶紧找了一处将其放下,“吾皇背上如何?” “背上不打紧,只是刚刚撞在了烤炉上,胸口怪疼的。” 第 58 章 “吾皇,前方便有村庄,还请再撑一会。” “嗯,好。”芈恬适应道,重新架上家儿与缠儿,“清晟没事吧。” “吾皇放心,有沙副将与孙副将,几名杀手还近不得清晟姑娘的身。” 而于清晟被沙武靖与孙五孔带入马车内,两人快速的抽着马匹,即使马车因快速行驶而变得无比颠簸,于清晟只有感到满心的紧张,紧紧皱起眉头。 家儿与缠儿虽说武艺高强,可两个女子架着一个高大男子走山路,总是困难了些。芈恬适这帮人刚走入村庄之中,就已见于清晟三人正焦急的等待着。 沙武靖与孙五孔看见来人,连忙上前搭手,将芈恬适架入屋内。 “准备一桶井水,一桶热水以及一碗烈酒。”于清晟说罢,走入屋内便关上了门。 屋内不知何时已升起了火炉,变得格外温暖。 于清晟走上前,见他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不禁叹息心疼。 “明明是如此怕疼之人,却还用此办法逃生。”于清晟将芈恬适扶起,脱下那包在其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裳。 这飞镖本是直直向心脏处s,he去,好在家儿s,he出石子打偏了飞镖轨迹,可即便如此,伤口却仍有半厘之深。 若不是这些厚重的衣裳得以缓冲,这飞镖都不知会cha得多深了。 “为何不安排沙副将与孙副将做此事。”于清晟略带斥责道,家儿缠儿虽武艺了得,可掷飞镖需得手腕,力气终是比不得每日训练的那两男子。若事先安排沙武靖与孙五孔两人,也不至于cha得这般深。 芈恬适早已疼的无力气说话,听着于清晟斥责带有忧虑的话,轻声说道,“你没事就好。” “……” 此时,家儿等人已打来井水与热水,外加一碗烈酒。放置在床边的桌上后,便急忙退出到房外。 于清晟也不耽搁,掏出怀中的手帕沾shi烈酒为芈恬适伤口消毒,随即拿出事先准备的药涂抹上,最后包扎。 而芈恬适胸前,那狠狠砸向烤炉所留下的淤青也已浮现。于清晟便将布沾shi了井水为他敷上,此时的井水格外的清凉,虽没有冰来的透凉,却也受用。 一气呵成后,于清晟拿起另一块布,用热水为其慢慢擦拭脸上与手上的尘土,撕下脸上的假胡渣。 许久之后,伤口上的止疼粉开始起效,芈恬适才缓过神来。 “这仰躺着疼,俯着身也疼。”说着,还扭动了两下身子。 却被于清晟直直的按住,“莫要乱动。” “没想到啊!清晟你居然在我如此脆弱的时候凶我。”芈恬适说着,还连带叹气加摇头,“这感觉就好像我老了,走不动了,你推着我去广场让我看你和别的老头跳广场舞。” 于清晟虽不知广场舞是何物,但见这模样,还是忍不住送去一白眼,“看来伤势太过严重,已开始思绪紊乱,我去寻得大夫为你扎几针可好。” “别别,开玩笑开玩笑。”于清晟虽未离开的意思,芈恬适倒也不含糊,赶紧抓住她的手,“清晟上来陪我休息休息吧,我想睡会。” “好。”于清晟应道,止疼粉中含有一丝安神草,看来也起效了。 翰国朝中,太子妃忽然消失,字引起了百姓的议论纷纷,而宋旭尧每日只待在书房中,谁也不知他该如何。 而厄式在被几人带离后,看着朱刚霖手中的飞镖,心中已是愤慨万分,“到底是谁!我的兄弟啊!没想到这一趟竟然害了你!” 朱刚霖上前,抱拳道,“亲王,此飞镖乃理山炉铁所致,此铁坚硬无比,可他们从不对外贩卖,今下,只为皇族供应。” 皇族?厄式满脸惊愕,“你的意思是?” 朱刚霖脸上浮现出一丝苦闷,映入厄式眼中,“亲王心中所想便是答案。” “咚!”厄式一拳重重砸向一旁的桌子,心中气急,“翰国为什么要杀乃仁台!” “乃仁台是亲王的人。亲王可有想过,他们动的并非是乃仁台。”朱刚霖顿了顿,继续道,“乃仁台有招贤纳才之能,他明白亲王在辽国处境,这几日他便在翰国四处寻找谋士,希望他们为亲王效力,可是翰国与华国明争暗斗,正是缺乏人才之事,翰国此番敢动手,恐怕涉及到翰国另两位亲王。” 厄式听着,额角青筋暴起,若不是其余人安抚着,恐怕早已冲了出去。“可恶!我一定要报仇!” 朱刚霖随即单膝跪下,抱拳道,“亲王!武霖愿替乃仁台,帮助亲王完成大业。大业将成之时,定是我们报仇成功之日。今时,还请亲王赶紧启程回辽国,翰国已并非久留之地。” “好!收拾行李,回辽国。” 厄式等人刚走出城门,宋旭尧便已收到消息。 此番宋旭尧很明白,他被利用了。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一个局到底目地在何处。 “之前为何不告知本王厄式亲王也在。好在只是死了个随从,辽国不会太过在意。” 厄式也在,于清晟红杏出墙之名自然也就坐实不了,虽然厄式本是无用亲王,可此番作为辽国出使,若坐实了,也就等于给了辽国一记耳光。 随从赶紧低头下跪,“此事小的也很奇怪,那帮人竟无人告知。小的猜测,于清晟定已派人参cha其中,怕是已知太子您目地,所以借此事逃离。” “于清晟这女人果然难对付。”宋旭尧认同的点了点头,“加派人手,定要将于清晟找出。” “遵命。” 芈恬适这一觉,睡醒已到了天黑。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舒云琼玉。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动若悬霜挂雪,静若淡水流云了吧, 于清晟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也缓缓睁开眼,“醒了?可饿?” 见她那懵懂初醒的模样,芈恬适心中更是欢喜,“清晟可愿意给我吃?” 于清晟一脸疑问,“饿了便吃,有何不愿意的。” “好啊!”芈恬适应声,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6节 于清晟见状,以为他有话说,附耳缓缓靠上前。 芈恬适伸手将于清晟脸颊扶过面对自己,抬头迎上。 厮磨许久,终是止在了身上的伤口处。 因拉扯伤口引起的疼痛,硬生生将芈恬适弹回了床上,气的芈恬适将脸埋入枕头中,“啊!气死了!” 于清晟倒也不客气,拉起他耳朵,将脸拉出枕头之中,微眯起眼,似非似笑道,“怎相隔一年,竟变得如此调戏人。看来吾皇没少穿梭在后宫之中了。” “啊?后宫我就去过一次,把能遣散就遣散了。”芈恬适满脸无辜,“以前是觉得我一女子,你也不会要我,所以就这样呗。现在不一样,你作为我娘子,我当然要主动些。” 还未等于清晟脸红,芈恬适又继续道,还带有满脸兴奋,“那后宫还有好多妃子,不过我把绿蓝留下嚯嚯了。” “绿蓝?”于清晟见过绿蓝对待他人的态度,“这些女子虽说是芈宏昌的妃子,可也未有大罪,何必做的如此绝。” “清晟放心吧,反正梦梵天天只研究药物,也无事做,我便让她看着,不至于宫中闹出人命,我也下令妃子可放弃妃位回家,还有遣散费呢。” 于清晟无奈摇头,“你下令全国一夫一妻制,作为皇帝,自然也要遵守。” “怎么!你还挺失望啊!” 于清晟眨了眨眼,满脸无辜,“虽是一夫一妻,并无规定一妻一妻制,若我有看得上眼的,该如何带回宫,毕竟你忙于治国不是。” “啥!”此刻,芈恬适才意识到,于清晟算是彻底弯了,连忙收回那懵逼脸,干咳两声,“治国倒是不急,我便委屈点多去后宫转转吧。” “那便谢谢吾皇了。” 芈恬适心中连连叹气,这姑娘还好是古人,若是到了现代,非修炼成仙不可。 “咚咚!”敲门声响起,缠儿道,“公子可醒了?晚膳已备好。” 于清晟起身,开门将饭菜端入屋内,又将装有水的其中一盆递于缠儿手中,房中留一盆,“在弄些碳火与一个铜壶。今r,i你们也累了,用完晚膳早些休息吧。” “好的。” 于清晟回过身重新关上门,“可起得来?” 芈恬适动了动身子,摇头,“有些困难。” 于清晟拿过一板凳放在床边,又将饭菜放置其上,全抹绿一色。 “我想吃r_ou_!我想吃糖醋鱼!” 于清晟淡淡一瞥,“伤者并无权利要求,快吃。” “哦。”沉寂片刻,芈恬适看着那绿油油的菜,“清晟,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嗯?”于清晟看向他,“虽不知你在说什么,可定不是好事。” “……” 芈恬适在床上躺着,已不知多久未走出门。而于清晟也一直随在旁照顾着。 翰国之中,因官兵的寻找,已弄得百姓人心惶惶,可却无人想到,他们要寻的太子妃,正在这偏远山区中。 “清晟。”芈恬适看着身边正在看书的人低唤一声。 “嗯?” “回华国吧。华国对于你,才是最安全的。” 于清晟不由一愣,轻轻摇了摇头,“都未有我容身之地。” “怎会没有你容身之地,回了华国,才能保你平安啊。” 于清晟合上手中的书籍,望向床上的芈恬适,依旧平静道,“我已是翰国太子妃,宋旭尧执意要人,华国并无理由可拒绝,而你,也会被全天下所舆论。” “舆论总比把你置于险地要好。” 于清晟明白,若是碰上自己的事,芈恬适便会不加以思考,不再顾全大局,一切以自己安全为主,“恬适,你并非查不得人心,而是不愿去理会。若我不在,你也仍信手拈来,此时倒是我成了绊脚石。” 以前一直听他人说,恋爱中的人总会自卑没自信,现在算是明白了。连于清晟都能产生这种想法,这是要让别人都羞愧难当么。 芈恬适伸手挥了挥,说道“清晟你过来看看我眼睛。” “眼睛?”于清晟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腰,“眼睛怎么了?” “你瞅瞅我眼白。”芈恬适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眼睛。 于清晟又低了低腰,仔细查看着芈恬适的眼睛。 三眼后,芈恬适才悠悠道,“清晟,看清楚我的白眼了么?” “什么?” 芈恬适叹口气,拉过于清晟的手,道,“清晟啊,有些人说的话是自谦,有些人说的话是自卑。当自谦之人说自卑之话,那就有些伤人自尊了。” 这话传入于清晟耳中,惹得于清晟满脸疑问,“伤人自尊?” “刚刚你的话,就好像一个富人与穷人说,钱是无用之物。一个状元郎与从未念过私塾的人说,劳动力比知识更有用。”芈恬适双手捧起于清晟的脸颊,硬生生将在于清晟脸上挤出一鬼脸,“这么优秀的人说自己绊脚石,是不是不给我们普通人面子!” 第 59 章 于清晟一愣,任由芈恬适揉搓自己脸蛋,细细品他口中之意,才大概明白其中意思。倒是不知,无意感受的一句话,还能引出这么多意思。 “咚咚!”敲门声响起,“吾皇。” 芈恬适并未让其进来的意思,放下手,在房内问道,“怎么了?”示意他在门外说。 “厄式亲王已出翰国国境,宋旭尧的人也已撤回。” “知道了。让家儿修书一封,告知厄式亲王,乃仁台尸身已安葬,让其不要挂念了。” “是。” 于清晟起身重新坐回桌边,为自己斟上一杯茶,“那亲王虽为五大三粗,却是性情中人,如此关照于你。” “算是我对不住他了。” 于清晟摇头,她并不觉得有何对不住,“各取所需罢了。” “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又坐桌边去了。”芈恬适不满道。 “自然是看书。”于清晟将书重新拿起,顿了顿,又重新将书合上,“恬适,你女儿身之时是何模样?” “额……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形容。”芈恬适摸了摸脸,这男子身几日未清理就已长出了胡渣。“你不会颜控吧?” “颜控何意?” “就是好看的接受,丑的就拒之门外。” “……”于清晟暗笑,不再言语。所以他是觉得自己貌美,才被自己接受的么。不过于清晟也已习惯,这人一直自恋的很。 在这村庄之中已不知待了多久。芈恬适身上的淤血也早已消散,身后的伤口也已结疤。 一大早!芈恬适走出屋外,便张口吼道,“家儿缠儿武靖五孔,我们走了,快收拾收拾!” 好在几人平时ji鸣便起,没一会,四个身影已出现在芈恬适面前,“是!” “你们瞅瞅这人认识不?”芈恬适伸手将门后之人拉出,男子装扮的于清晟赫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家儿缠儿看的直愣神,于清晟女子打扮已是绝美,现男子装扮,更是让女子一眼便为之倾倒。 “吾皇,此人难道不是于姑娘吗?”沙武靖一脸疑惑道,“难道是于姑娘的胎兄?” 谁说古人情商低,男女分不清。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 芈恬适转身将于清晟拉回房中,一阵折腾后,赫然出现在四人面前的已是满脸胡渣的男子。芈恬适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好在那时没把胡渣扔了,现如今又用上了。 从村庄去往山中寺庙,无需路过城中,除了于清晟那太过养眼,能让人一眼认出的,其余五人都不用太过装扮。 “汪!”刚走入寺庙后院,一白色身影便飞奔而来。 芈恬适赶紧伸手将白色身影拖住,每次看见一个身影开心的奔向自己就会觉得格外开心。 “你一直将它安置在此处?”于清晟见初一又凑向自己,也伸手安抚。 “狗的鼻子是我们人的四倍,而听力更是高达四万周波。它能很好的保护你。” “所以你一直在训练初一?”于清晟对于芈恬适的话也是一知半解,大概猜测他将一只狗训练成了护卫。 芈恬适眼角一勾,满脸嘚瑟模样,“比人好使吧!” 于清晟淡然一笑,轻轻扯了扯芈恬适的耳朵,“莫要笑了,快些去吧。” “好。”芈恬适重重一点头,随即看向其余几人,“武靖,五孔,随我来。” “是。” 两个练家子迟钝,家缠万贯四人可不迟钝,此时只能脸红干咳,于清晟那满脸胡渣的模样,已然是个看不见脸面的男子,却是与另一个男子做着亲昵的动作,惹来了不少好奇羞红的眼光。 还是第一次看见活的断袖。 芈恬适与其余两人来到一屋外,“在此候着吧。” “是。” 芈恬适刚抬手准备敲门,可手停在半空顿了顿,最终变为手掌将门推开。房内的人瞬间被打开的门所惊动。 “大皇子,在佛门净地白日宣 y 若是被陛下所知,该会变得如何。”芈恬适淡然瞥过床上赤果身子的男女,走入屋内,在另一个榻上坐下。 “你……你……”宋旭禹被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弄得手忙脚乱,心中升起气焰,却因急于寻找衣物而被强制压下。 芈恬适继续开口道,“大皇子无需紧张,慢慢来便是。”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那赤果的女子已随意套上衣物逃出房外,宋旭禹也找到亵衣为自己披上,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大胆,竟敢坏本王好事,本王定要将你五马分尸。” “若大皇子想要,我在为你送俩美人。只是日后大皇子可莫要后悔自己因得美人而放弃江山。” 江山……仅仅两个字便将宋旭禹从盛怒中拉出,“你是何人。” “本乃恬适人,吾附华国芈。” “芈恬适……”宋旭禹似疑惑似低喃的读出此名,好像在何处听过,“华国……芈……”灵光一闪,一脸惊讶的看向眼前人,“你……” “宋旭禹,前任太子,侮辱杀害良家妇人而被免去太子之位。”芈恬适说着,冷哼一声,“这事若发生在华国,定是不单单免去太子这般简单。” 宋旭禹一听,赶紧道,“我是被陷害的,那妇人之死与我无关啊。” “妇人是混混所杀,可你作为太子,与市井小人厮混,这也罢了,明知妇人危险,不加以阻止而睁只眼闭只眼,此等做法,与那些混混有何区别。”说着,芈恬适不禁厉声呵斥起来。 “可是我真未想到会闹出人命。” 芈恬适挥了下手,并不打算再听他说下去,“罢了,我并非你爹娘,不必教你做人。早前听闻翰国皇帝病危,此番前来便是助你登上皇位。” “助我?”宋旭禹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掏了掏耳朵,就怕自己听错了,“虽说你是华国皇帝,可此处乃翰国,单不说宋旭尧已掌控兵力,他身边那女人便不是一般人对付得了的。” “也怪不得你会在此处反思,竟到此时还不知那女子是从何处娶来。”芈恬适故作叹气,缓缓起身准备离去,“大皇子既已安于现状,我便不再打扰。” “等等!”宋旭禹见人准备离去,健步上前,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还请吾皇助本王一臂之力。” 芈恬适拨开宋旭禹那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示意他起来,“那你便修书一封。” “好,好!”宋旭禹见他答应,也随即起身回到书桌旁,“写与谁?” 芈恬适送上一白眼,“自是翰国皇帝,告知你已虔心悔悟,听闻他重病在身,只想回宫看望。” “哦~对。”宋旭禹提笔刚写两字,又停了下来,“吾皇可否告知为何要助本王登上皇位?” 华国与翰国不合,华国参与翰国之事,若是没有理由,如何说也说不通。 “于清晟本是我娘子,芈宏昌在位时,逼迫她嫁于宋旭尧,宋旭尧为谋得太子之位,将人带回翰国,此番,大皇子觉得宋旭尧可还有活着的必要?”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宋旭禹自是明白这道理,也不再说什么。 芈恬适也随即转身离去,门外两人赶忙跟上。 “吾皇接下来该如何!” “该如何?”芈恬适沉思片刻,“你们可以寻寻心仪之人,娶个媳妇。” 二人一愣,反应过来,无奈道,“吾皇,怎如此紧要关头还与末将开玩笑。” “没开玩笑,快些去吧。”芈恬适向二人挥了挥手,转身去向了另一处,独留二人在微风中凌乱。 于清晟领着初一刚寻得一处凉亭坐下,而家缠万贯四丫头紧随其后,芈恬适已飞奔来到身边。 “清晟,明日我们去一趟米族可好?” 于清晟见他气喘吁吁,让其坐在另一边,笑点头道,“好。” 不多时,衣冠整齐的宋旭禹寻着芈恬适而来。芈恬适自然知道他会找来,便与于清晟在这凉亭之内坐着。 “吾皇,方才收信之人告知本王,于清晟已不知去向,可此番本王若能顺利回京,仍不知如何是好。”这陛下已对他失去了信心,想要夺回太子之位,难上加难。 芈恬适看向一旁的于清晟,不禁暗笑,这宋旭禹到底吃了多大的亏,这么害怕于清晟,“明日吾起身去往边境,此次大皇子回京,先需寻得吾隐匿之所。时期将至之时,吾便会回到皇城。” “谢吾皇。” 芈恬适拍了拍宋旭禹肩膀,示意他可以离去。 “宋旭禹已得不到太子之位。”于清晟瞥了眼离去的宋旭禹。 “哈哈哈!”芈恬适忍不住大笑,“看出来了,他这么怕你,当时应该没少受气啊。” “若他光明磊落,受气的便是我。” 芈恬适连连翘起大拇指,“呦西!superwoan!” “……”于清晟无奈的投向目光,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离开寺庙。而沙武靖与孙五孔被芈恬适下令留在城中,四处转悠。 而芈恬适带着于清晟在皇城四周的城池绕了一圈,随即便向米族方向前去。 第 60 章 华国新政实行,皇帝登基,平稳朝中局势后便离国不知去向。算算日子,已有半年之余。 不过米甜与秦水倒是未想到这孩子会来到米族。 米甜一见到芈恬适,就是一系列的嘘寒问暖,就如等待孩子回家的那老母亲一般,只是这母亲稍显年轻漂亮了些。 “适儿来寻为娘可有事?”一阵嘘寒问暖后,米甜才想起正事。 “娘,我想娶清晟。”一语,惊的屋内另二人瞬间呆愣,只有秦水坐至一旁一脸兴趣高昂的模样。 于清晟撇开头,虽看不清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却也只是静静坐着不发一语。 米甜看了眼一旁的秦水,本想投去求助的目光,可见他一脸兴奋的看着一切,只能暗自叹气,“为娘喜欢清晟这孩子,可是翰国那并未取得休书,你还娶不得。” “翰国定不会写下休书,所以此番前来,希望娘拟下婚书,成亲日子为一年前。” 芈恬适话音刚落,秦水已安耐不住直鼓掌,“甜儿,咱们的小皇帝,这套路玩的可真是溜啊。” 米族传承百年,成亲之事一直不由官府干涉,婚书之上,由村长亲手所写,夫妻二人签字按手印,这夫妻之名便等于成了。 芈恬适倒是很好的钻了空子,若宋旭尧不写休书,便等于强抢民女,而芈宏昌已死,死无对证,身为现任皇帝的芈恬适,当然不会承认于清晟是以和亲之名嫁去翰国的。 米族坐落在华国与翰国之中,远离笙箫,自芈恬适与于清晟住过几日,便格外喜欢秦水在院中布置的花圃,每到换季之时,秦水便会出门寻得当季所开的花移植到此,所以这花圃,常年处于花朵开放的季节。 二人不知坐了多久,初一也趴在一旁睡着,于清晟才开口缓缓道,“在我二八之时,曾阅过一本书,书中男子与女子青梅竹马,男子每日苦读,只为考取功名,可却因家中父母死的早,家徒四壁。女子便卖身有钱人家做丫鬟,经受主子打骂,用月俸供男子读书考科举。皇天不负有心人,男子寒窗苦读十余载终是当上了状元,女子本以为不用再过苦日子,可未想到男子做了状元,嫌弃女子出身卑贱,不但娶得郡主为妻,竟怕名声损坏而雇人追杀女子。” 说着,于清晟将目光移向芈恬适,只见他盯着自己聚ji,ng会神的听着,“瞅我干啥,然后呢?” “女子尸首被扔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没了?” “嗯。” 芈恬适顿时满脸黑线,这说的啥玩意…… 于清晟起身缓缓走到前方,背对着芈恬适继续道,“走到今日这步,自然是我愿意而为之,恬适自是不用因愧疚而许我终生,毕竟我已有孩子。” 芈恬适算是明白于清晟的意思,确实,先不说古代,即使在现代,单亲妈妈都会因思想的限制而难以得到想要的幸福,无论她们有多么自强多么努力。 当然,于清晟似乎没有特别深刻的意思,可是她却是看透了人性,毕竟古代思想如此,又有几人会心甘情愿娶一个已生过孩子的女子,她便觉得自己会因为孩子而产生心里疙瘩,可又因为她这么帮自己所以娶她是想回报。 芈恬适上前将于清晟拉回身旁,对着于清晟面前重重一叹气,“从翰国来到米族,这一路我都未和你提起成亲一事,就怕你不答应,反正我已经做好觉悟了,你要是不答应,大不了下个药,第二天醒来,婚礼也结束了。反正无论怎么样,结果如意就成,顶多也就被你说两句。结都结了,你还能一辈子都不理我么。” 于清晟不禁轻声一笑,“倒不知恬适还有做山贼的本事。” “所以,你别整天胡思乱想,书真是看多了。” 第二日一早,米甜秦水便带芈恬适与于清晟来到后山一洞x,ue之内。 芈恬适刚迈步洞x,ue之中,迎面便扑来一阵清爽的风,吹在芈恬适脸上升起了一片如同ji,ng细丝纱的舒适感。 直到几人来到一垂帘之外,一个身穿米族衣的小女孩拿着一个托盘来到几人面前。 米甜从怀中掏出写有二人的生辰八字的纸条放置在托盘之上。小女孩对几人礼貌一笑,拿着托盘重新回到垂帘之内。 芈恬适这一辈子遇见的奇怪事只有忽然魂穿到这地方,对于所谓的迷信更是感兴趣。不过于清晟就不同,她读破万卷书,却独独未读过玄书。完完全全一人道主义者,芈恬适自然也明白。 “进来!”一个夹有惊喜却同有惊恐的沧桑声响起。 芈恬适与于清晟跟随走入垂帘之内,便见一头发凌乱的老人盘腿坐在中央的石头之上,那石头在烛光的照s,he下,已泛起白光,而石面却是被磨的黑亮,隐隐还能看见石面已被这老人坐的下凹了。 “老身腿脚不便,不能起身跪安,还请吾皇恕罪。”桑老声再次响起。 “无碍。” 芈恬适话音刚落,老人瞬间抬起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看向一旁的于清晟,眼睛在烛光之下,隐约能看到兴奋却带有恐惧的神色,“这位姑娘家住何处?” “江南人士。” 老人听她所言,面露疑虑,好似并不信她所言,继续问道,“姑娘出生之地便是江南?” 于清晟轻轻摇头,“出生之地为西北处一村庄之内。” 从南方赶到西北生孩子?一旁的芈恬适出生问道,“你爹娘为啥赶这么远的路去生你?” “我娘本是西边一村中猎户之女,可在她八岁之时,被人拐去江南,而猎户一家也在第二年相继离去。娘在怀我五月之时,于老头出门行商,娘也想回到老家祭拜,便随于老头一起出门。可本是三月的路程,硬是被拖至五月还未到家,我出生之时,商队刚路过西北处的村庄内,我便在那出生。” 于清晟一直不愿喊那男子为一声爹,从小在外人面前,一直都以“他”称呼,直至芈恬适到来,这个“他”便渐渐变为了“于老头”。 “那夜是否乌云盖月,天空未有一丝光亮。”老人再次出声说道。 “这娘并未与我多说。” 老人沉默片刻,“还请吾皇与姑娘在洞外稍候片刻。” 直到于清晟与芈恬适走至洞外,老人才将芈恬适的八字翻开,沙哑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前人言两论者,万年一昼,万年一夜,夜为昼上之也。此女乃极y之体,并非凡人可匹及。” 米甜听她所言,心中升起几分焦虑,“可即使神婆如此说,那俩孩子执意成亲。” “吾皇并未有事,只是此女日后……”老人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只能叹气摇了摇头。 秦水开口问道,“神婆欲言又止,可是他俩八字相冲?” “并非相冲,吾皇乃此女命中大劫。” 米甜与秦水谢过神婆后,也随之离开了洞内。米甜不知芈恬适已经换了人,可秦水知道,所以这八字本就没有算的必要,不过这极y之体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遭遇,她需要关注关注。 米甜并未将八字之事告于二人,于清晟对于算命之事一直不信,而芈恬适执意娶妻,自然不必多说,一切随缘吧。 当晚,米甜在房内设下一桌宴席,作为二人简约的婚礼。 “清晟。”芈恬适靠近于清晟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比起大排场婚礼,我更喜欢这种简约的。” 于清晟也靠近芈恬适耳边回道,“我也是。” “不过等事结束了,一定还是要弄一个大排场的。”芈恬适说罢,起身对其余人说道,“你们先吃着,新娘新郎得洞房了。” 说罢,不理会饭桌人的起哄,拉着于清晟离开了大厅内。 芈恬适握在手心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变得越发灼热起来,“清晟,你的手怎么这么热。” 于清晟撇开头,见芈恬适好似并未有回房的打算,干咳一声道,“无事,我们去哪?”本以为芈恬适真带着她回房,此刻见他往外走,于清晟瞬间羞的就想找个洞躲进去。 “我们去山顶上看日出!” “日出?”于清晟抬头看了看天,“可明日是雨日。” “啊!太倒霉了吧,那回去睡觉好了,反正今天也累了。” 还未等于清晟反应,芈恬适又拉着她走回了房内。 虽没有成亲的仪式,可这新房倒是布置的有模有样。一进入屋内,两根蜡烛将那“囍”字照的越发通红。 芈恬适一个翻身,滚到了床内,单身撑起脑袋看着站在床旁的于清晟,“娘子大人,真正意义上的同床了解一下?” “莫要胡闹,若要歇息,先洗漱了。”于清晟将一旁早已放置好的热水倒入盆中,家缠万贯四个丫头虽说喝了不少酒,倒是还记得为俩人备热水。 “看来得给那四丫头涨俸禄了。”芈恬适随即起身,提起一桶水倒在了另一盆中,放置地上,“来,泡脚,泡完之后再给你揉揉,今日忙了一天了。” 等二人洗漱完毕,于清晟在芈恬适说着揉捏之下,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而芈恬适也满心欢喜的进入梦乡之中。 第 61 章 “咚咚咚!”第二日一早,芈恬适与于清晟二人被一阵敲门声所惊醒。 敲门声急促的响着,“夫人!夫人!” 于清晟睁开朦胧的眼睛,向门外回应道,“何事?” “出杏被翰国太子带走了。” “……”门外之人久久未得到回应,刚想抬手继续敲门,屋内才淡淡说道,“知道了。” 刚被吵醒的芈恬适看着一旁坐靠在床栏边的于清晟,惊愕道,“你不担心?” 于清晟投去一目光,“恬适担心吗?” “额……我其实觉得还好,毕竟虎毒还不食子。” 于清晟见他躲闪自己的目光,索性低下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恬适想要孩子吗?” 孩子?芈恬适回应着于清晟的目光,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于清晟暗自叹了口气,“起床吧。” “等等。”芈恬适赶紧伸手拉住欲走的于清晟,“清晟,你听吗?” “说了便听。” “那清晟你躺好。”芈恬适将于清晟重新拉回床上,缓缓起身盘腿而坐,“清晟,对于我而言,孩子是一种责任,并不是养育成人便可,我还未做好准备能够去教好孩子的准备。” “嗯!”于清晟点头,便起床洗漱。 芈恬适看着她在房中走动的背影,只剩下手足无措,毕竟她已是母亲,听到这番话难免会失望。 翰国皇城之中以及皇城四周,传出当今皇帝重病,乃太子下毒所致。此言越传越烈,这也是为何宋旭尧急着找于清晟的原因,甚至不惜挟持一个孩子。 几日的赶路,芈恬适瞅瞅一旁的于清晟,想上去多说两句话,可又不敢,大吵大闹倒是好说话,这不声不响的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 芈恬适犹豫许久,才缓缓挪到于清晟旁边,“清晟,其实我那日说的话你不必太过当真。我从未与孩子相处过,就好似你曾经未与初一相处过,毕竟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懂的,对吧!” 于清晟看向她缓缓点点头,“嗯,我明白。” 芈恬适见她理自己,赶紧继续安慰道,“至于宋旭尧,你别太担心,虽然出杏与他不亲近,可他再怎么冷血也不会动自己孩子的。” “孩子之事我早已有安排,自是放心。” 芈恬适听罢,尴尬的摸了摸下巴,也对,自己忘记了不代表清晟这当妈会忘记。 “说实话,当时听闻你与宋旭尧生下一孩子,我快气炸了。不过见到时,又觉得这孩子特熟悉,原本听说是一早产儿,早产儿体弱多病,可见她时健康活力,忽然觉得挺高兴。也许是因她是你所生,像极你的缘故吧。”芈恬适停顿了一会,才悠悠道,“我觉得出杏这名字不好。” 于清晟望其许久,直到他说出这句,脸上也随之浮起笑意,“那恬适为其再取一名吧。” “尽欢。”芈恬适毫不犹豫道。 “有何意?”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尽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于清晟听着,脸上笑意更甚,恬适,尽欢,一个随遇而安,一个及时行乐,还真是一家人。 几日赶路,一行人已来到翰国皇城周边的小城之中。这时代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消息传播靠的仅仅是一张嘴,加上人的八卦心,有些话听起来就好比玄幻故事一般。 “诶,听说了吗?我们翰国太子竟为了谋篡皇位,请了苗人蛊师下蛊害皇帝。” 坐在一旁的芈恬适,刚将一块糕点塞入嘴中,这话一入他耳,笑的他直喷糕点屑。 “那太子妃想劝阻,可没想到太子心狠手辣雇凶杀妻,前两天竟然还禁锢了那小公主,听闻要将小公主炼妖来封住那大皇子。” 于清晟看着埋着头尽力憋笑的芈恬适,只能无奈亲拍着他的背,生怕他噎了去。 “清晟,那宋旭尧估计要气死了!” 于清晟递去一杯茶,直到他喝下,沉下笑意,才出声道,“此传言是你所为?” 芈恬适俯身上前,也轻声道,“出国之时,我们不是绕了一圈么。我特地去了每座城的集市中,与那些大娘们聊了聊。还有沙武靖与孙五孔,在皇城之中搅和,今日看来,效果真不错。” 于清晟本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周边仍在议论的人,只催促了几人快些吃。 当填饱了肚子,继续赶路。 “清晟刚刚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打算了?”芈恬适自然知道若是露出一丝苗头,于清晟便能猜出全局,有时候芈恬适倒是挺担心日后若是藏了些私房钱,是不是也会被找出来。 “宋旭尧已掌握兵权,处理朝政,那皇帝卧病在床,一直迷糊未醒。若要夺回太子之位自是无可能。此番谣言一出,夺位便不再是造反,而是起义。” 芈恬适听着于清晟的话,心中直感慨太聪明。 于清晟伸手按下芈恬适那翘起的大拇指,“宋旭禹做太子许久,定有谋路,莫到万不得已,华国不必出兵。” “嗯!” 于清晟扳正芈恬适的脑袋,“恬适,进入皇城之后,我便会去寻宋旭尧,你定要好生顾自己。” 看着于清晟的面容,芈恬适心中充斥着挽留的借口,却又硬生生压下。只剩下轻轻的一点头,与一个“嗯”。 城门之外,于清晟下了马车,而芈恬适便派万儿与贯儿跟随于她,“清晟,万事已安全为主。” “嗯。” 依依不舍后,芈恬适便入了皇城之中,沙武靖与孙五孔已在城门旁等待着,带着芈恬适直到一处隐蔽的府宅外停下。 “恭迎吾皇。” 芈恬适刚走入府宅之内,就见宋旭禹站在院内对其作了一辑,顿时心生不快,“大皇子消息倒是灵通的紧。” “旭禹日日在等吾皇到来,迫切了些。” 芈恬适瞥了眼宋旭禹,从他身旁直直走过,宋旭禹刚想紧跟而上,却被孙五孔拦住了去路,“吾皇这几日已奔波劳累,大皇子还请回吧。” 宋旭禹看着芈恬适的背影消失眼界中,只能恨恨甩下衣袖,转身离去。 当于清晟刚回到太子府内,随从便已出现在宋旭尧面前,“太子殿下,于清晟已回太子府。” “回府。” 宋旭尧匆匆赶回府内,于清晟已坐在院中等待其到来。 “清晟,这几r,i你去了何处?本王派人到处寻你,生怕你出了事。”宋旭尧故作紧张道。 “让太子忧心了。” 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让宋旭尧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不知何时,宋旭尧心中满满充斥了将于清晟除去的念头,他讨厌那傲睨自若的模样,讨厌看穿一切的姿态。 最多让其憎恨的是他讨厌着一切,却只能笑脸相迎请求这女人的帮助。可他不愿承认没用的自己,所以只能毁去这一切因果。 宋旭尧恢复常态,嘴上挂起不达眼底的微笑,“近日翰国谣言四起,动摇民心。清晟可有见解?” “既已稳定根基,何必在意谣言,将出杏送回府中,明日到城中走一番,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清晟在理,那我这就去宫中将出杏带回府中。”宋旭尧说罢,转身离去。既然于清晟已回来,留着一孩童自然也无作用。 时间慢慢走动着,于清晟仍在院中坐着。 “娘亲。”一个奶声奶气的唤声,将于清晟重新拉回现实,浮起笑意。不知不觉已有一岁余,出杏也已能够断断续续说话与走路了。 于清晟赶紧走上前将出杏抱起,“杏儿可又长胖了。” “杏儿不胖。” 于清晟听着,心中更为欢喜,小小年纪便如此爱美了。 当日芈恬适派有几十名暗卫藏在于清晟周边,于清晟很明白这些暗卫身手,每一人都能自由穿梭太子府内外,至今无人发现。 所以于清晟对于出杏的安全从不感到担忧,此番若真有危险,宋旭尧定不会有机会将出杏带出太子府。 夜深人静,于清晟侧躺在床外,轻声哄着出杏入睡。出杏今日却是尤其ji,ng神,两眼睁着,格外明亮。 “杏儿毫无睡意么?”于清晟温柔道。 “杏儿……不睡,娘亲……故事。”出杏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于清晟笑意的点点头,满脸尽是宠爱之意,若是被芈恬适看见,定是要羡慕起那孩童,“娘便先问杏儿,出杏与尽欢,杏儿更喜欢哪个?” “尽欢。” 于清晟倒是意外她的果断,都未有思考,“为何?” “杏儿不喜欢爹地。” 虽只有一岁,可却看的如此清楚,这让于清晟心头一抽,自责非常,才刚认识这个世界,却已感受到了心寒!于清晟不禁将出杏搂入怀中,“日后便叫尽欢可好?” “好!” 出杏,出生犹如杏花般美丽,可于清晟知道,出杏,是宋旭尧对其的侮辱,红杏出墙之意。此后,再无出杏,只有尽欢。 第 62 章 “兄弟,可为我传报一声,旭禹求见。”第二日一早,宋旭禹便急匆匆来到芈恬适住处,可却又被孙五孔拦了去路。 孙五孔伸手向院子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严肃道,“吾皇还未起,大皇子还请在院中等待。” 一个失势皇子,又怎能逾越一国之君,宋旭禹哪怕又气又急,也只能乖乖走入院中等待着。 这几日的奔波,芈恬适一沾床便控制不住眼皮陷入沉睡中,醒来之时,已到了午膳时刻。 芈恬适随意穿上一件外套,洗漱一番,便想到厨房觅食。 “家儿,缠儿,午膳好了么?”芈恬适看着忙里忙外的两人问道。 “吾皇稍等片刻,马上就能用膳。今日那大皇子在院中等有半日,家儿便擅自主张多做了一些。” 宋旭禹来了?芈恬适转过身向外望去,只隐隐约约看见院中好似站着一人,可因距离太远,是何人却看不清。 “宋旭禹既然来了,就将饭菜一起送上吧。” “是。” 宋旭禹第一眼见到芈恬适时,只有那随意绑起的发髻与套在亵衣外的长袍,“参见吾皇。” 芈恬适掀开长袍,在石凳上坐下,“大皇子在院中等有半日,便一起用了午膳吧。” “谢吾皇。” “坐。”芈恬适示意一旁的石凳,“大皇子可有事?”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7节 听他问起,宋旭禹赶紧回道,“昨日,于清晟忽然出现在皇城之外,她此时已回到宋旭尧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芈恬适在一旁听的直暗笑,这宋旭禹是在清晟怎样的y影下瑟瑟发抖的,“大皇子又何必在意一女子,若她真聪慧,已知助你之人是吾,她又怎会与吾等作对。” 宋旭禹只觉芈恬适小看了于清晟,不禁着急起来,“吾皇有所不知,宋旭尧此人心狠手辣,既连亲生骨r_ou_也不愿放过,于清晟在此胁迫下,定不会冒险违逆宋旭尧之意。” 正巧家儿正端着饭菜到来,芈恬适也未回答,只是道,“先用膳!” 已于清晟愿意回到太子府这一行为,芈恬适便明白宋旭尧真的会对孩子下手。可芈恬适自然也知道,于清晟定不会顺从宋旭尧的意思,若是顺从了,那于清晟也就不会是于清晟了。 一餐无言,芈恬适直到放下筷子,才继续说道,“大皇子应该明了,以皇帝此时的状况,若想正式夺回太子之位已无可能。当宋旭尧登基之日,自然也是大皇子丧命之时,若仍不动用大皇子留有的那条退路,即使日后不丧命,也会经受万般苦难。” 宋旭禹心中一咯噔,略显紧张道,“吾……吾皇是何意?” 芈恬适也不含糊,直言不讳道,“吾既答应大皇子助你夺取皇位,于清晟吾自会对付。此时翰国早已谣言四起,大皇子起兵夺位已顺理成章。” “……”听着芈恬适所言,宋旭禹也陷入沉默之中。在太子之位已二十余载的他,自然有一条保命的路,可芈恬适说的没有错,当不上皇帝,他以后只能颠沛流离。 “此事与我并未有损失,大皇子如何选择回府深思熟虑番才好。” 芈恬适话音刚落,宋旭禹连忙回道,“不必考虑,旭禹愿赌一把,还请吾皇能再助旭禹一臂之力。” “自然!” 宋旭禹刚离去,沙武靖与孙五孔便出现在两侧,“吾皇。” “五孔,召集一万ji,ng兵,混入翰国,去往天山祭坛埋伏,备足干粮!” “是。” “武靖,这几日若有人寻我,就告知出游。” “是。” 接下来几日,宋旭禹几次上门,都被沙武靖一一挡回。 “吾皇,这几日您好似过于嗜睡了。”家儿为其泡上一杯茶。 芈恬适一口喝下茶,揉了揉双眼,“眼睛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无力。” “可要为吾皇请几个大夫?” “不必了,或是这几日太过清闲,总是犯困。”芈恬适看向一旁的家儿,“这翰国皇帝还未驾崩?” “嗯,并未有驾崩的消息传出。” “知道了。”这重病在床虽有月余,仍是硬生生撑到现在。芈恬适倒是有些怀疑这皇帝是否真的病危,气他一下。 不多时,沙武靖也来到芈恬适身边,“吾皇,宋旭禹已召集人马。” “他来寻我之时便让其进来吧。” “是。” 果不其然,沙武靖刚走至门外,便见到宋旭禹已来到了府门外。 这几日芈恬适闭门谢客,便是为了让宋旭禹没有后悔的机会,当然,还有就是不太愿意看见宋旭禹。他对自己耐心,只是为了皇位,毕竟他与宋旭尧并未有任何区别,一样的不把人命当回事。 宋旭禹一入府中,来到芈恬适面前下跪,“吾皇,旭禹已安排好一切,随时听从吾皇安排。” “几人?” “五万。” 这让芈恬适些许惊讶,倒没想到失势太子能凑齐五万人,“现在何处?” “西北方峡谷之中。” 如此多人,能悄声无息进入翰国,看来这宋旭禹早已有准备了,芈恬适轻轻打了个哈欠,道,“大皇子寻吾可是有其余想法?” “旭禹知了吾皇用兵如神,还请指导一二。” 芈恬适明白宋旭禹的意思,反问道,“大皇子是想知,当日吾是如何将万余兵马送入城中的?” 刚站起,宋旭禹再次下跪道,“还请吾皇指导一二。” “吾自会助大皇子夺得皇位,但大皇子需为吾做得一事。” “吾皇请讲。” “于清晟本是华国于家家主,此番吾需带回她母女。” 芈恬适一说到这,想着于清晟这几日定是又坐在那看书了,不禁一笑,可落入宋旭禹眼中,却是一个y诈的笑意。这说着说着忽然一笑,无论何人都觉得渗人了些。 宋旭禹应声,他自然知晓于家,于家乃华国第一首富,那女人果真来头不小,难怪华国皇帝愿意出面帮忙对付宋旭尧,原来是宋旭尧那家伙踩了雷点。 夜深人静,当周边百姓安居之时,何人都不曾想到,一批人马,浩浩荡荡向城池冲去。 前一刻安静祥和,一瞬间,城中城外变得惊慌失措,百姓们因周围的火花,想要躲开战争的杀戮而四处逃窜起来。 攻打的军队,为首便是一名身穿黑甲,人高马大的将军。 “太子殿下,大皇子带人攻城了。”随从瞬间出现在宋旭尧面前,报告道。 “果真如此。”宋旭尧好似早已知晓一般,嘴角微微上扬,随手扔向随从一块调令,“将宋旭禹活着带到太子府。” “是。”随从一眨眼,再次没了身影。 当宋旭禹还是太子之时,多次栽在于清晟手中,此番贸然出兵,宋旭尧还是希望他这位哥哥能够死的明白一些。 宋旭尧刚走入太子府内,就见于清晟依旧平静的坐在那,即使外面已兵荒马乱,喊杀声一片,可这府内却尤为寂静,寂静的让宋旭尧感觉颤栗。 “城中已是ji犬不宁,清晟既未受影响,本王便放心了。” 于清晟看见来人,并未显得惊讶,好似早已预料,“太子未关心战事,反而来太子府关心清晟,清晟惶恐。” “清晟多虑了,宋旭禹定是会愿意知晓,这一次败在何人脚下,那本王也要成全他才是。” 于清晟淡然一瞥,也不再多说什么,“清晟便回房了,太子也早些歇息吧。” 宋旭尧见她如此反应,火气顿时袭上心头,“于清晟,此时你违逆于我,并无任何好处。” 见他如此,于清晟不禁一笑,“太子可是有其余打算?” “宋旭禹一除,翰国必将成为我的,你母女的生死,与我一句话。”宋旭尧心中愤然更甚。 于清晟故作叹息,“她终是你骨r_ou_。” “我的骨r_ou_?”宋旭尧反笑道,“于清晟,你真以为你骗得了我么?你一直都知这并非我亲生骨r_ou_。若非我用得着你,她早已不在这世上。” 宋旭尧话音刚落,另一处便传来一阵拍手声,使得宋旭尧一惊。 “宋旭尧啊宋旭尧,当了个太子瞧把你给能的。” 这是……宋旭尧看着忽然出现的人,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赶紧看向站在身边的于清晟,不知何时,她已站在了远处。 来人缓缓走到宋旭尧面前,随手在一旁拿起一根棍子,竖直着放在宋旭尧嘴边,“我倒是想采访你,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愿放过,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 “芈恬适!”宋旭尧反应过来,伸手拍开芈恬适手中的棍子,气急的从牙间挤出几个字,“你怎么会在这。” 翰国皇城之内,不允许华国人进入,若有华国人执意进入,定需上报才可。 芈恬适也不恼,“太子可是忘了辽国使臣?之前你不还杀了一个么。” “你便是那使臣。”所以,为何于清晟会与一个辽国使臣亲近,而那日刺杀后,让宋旭尧觉得自己好似被利用了,原来,他一直都在套中。 “人一直对从未努力就能得到的那份甜头上瘾,宋旭尧,你处处依赖清晟为你出主意,有些事早已模糊了你的眼睛,可终会有反噬的时候,这些,全是你活该。”说罢,芈恬适走至一旁坐下,几个黑影瞬间在周边出现,将宋旭尧带到另一边坐下,“应太子所说,我还需让你看清才是。” 第 63 章 二人在院中不知坐了多久芈恬适仍是悠闲自得的模样,而宋旭尧此时却如坐针毡,入府之时感受到的寂静,说明周边他的人已被清理。 “我并不会杀你,太子何必如此难安。”芈恬适说着,为其倒上一杯茶。 宋旭尧看了一眼芈恬适,尽是意欲难为,张张嘴却终是未说出一句话。 “太子殿下。”一炷香时间,随从瞬间出现在宋旭尧面前,“叛军已降,宋旭禹已被押送至此。” 此话传入宋旭尧耳内,瞬间脱去那方寸已乱的模样,重重拍向石桌,起身大声道,“哈哈哈,芈恬适,你还有何话可说?宋旭禹从小便是废物,长大了亦是废物。” 这忽然的一惊一乍让芈恬适顿时一激灵,一口茶差些在喉间岔了气,“神经病,吓我一跳。” 宋旭尧甩了甩衣袖,便向府外走去,可刚迈出门槛一步,却又被几个黑衣人逼回府内,“芈恬适,你可别忘了,此处乃翰国皇城,你也只是一只可捏死的蚂蚁。” “宋旭尧,你哥比你聪明,起码他明白何为见风使舵。”芈恬适拍了拍衣角,也缓缓起身,“那万余因你失去生命的将士,以及这年来清晟母女所受的委屈,你该还了。” 宋旭尧自然明白现在形势对他不利,若要夺他命,只需刹那间,“芈恬适,本王乃翰国太子,你敢动手!”话毕,那随从拔刀便挡于宋旭禹面前,“太子殿下先走,小的断后。” 顿时几十黑衣人不知从何处蹦出,向宋旭尧方向而去,宋旭尧惊慌的看着这一切,随从一边抵挡黑衣人攻击一边护送宋旭尧慢慢向府外退去,仅仅几步之遥,却是仿佛走了一辈子。 直到府门处,随从一把将宋旭尧推出门外,独自抵御那黑衣人的刀光剑影。宋旭尧一个踉跄,赶紧跑向停在府外的马车,驾车逃离此处。 马车声渐行渐远,原本打斗声一片的太子府顿时变得安静非常,随从也不知去了何处。仿佛,从未有过人的寂静。 而皇城之中,也已没有了喊杀声,有的只是那四处逃窜的老百姓在路中蹲守着或者寻找着,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想,宋旭尧架着马车驶过,有的只是一种不真实,好似做了一场梦一般。 马车刚驶入宫中下车,侍卫便挡去宋旭尧的去路,“太子殿下,大皇子在陛下寝殿等候殿下。” 宋旭禹?他怎么会在宫中! “噹……噹……噹……”三声国钟在宋旭尧耳边响起,宋旭尧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父皇驾崩了。” 一个人,因权利,得到所有人的尊重。也因权利,结束了这一生。 许久,宋旭尧忽然被二人架起。 “太子殿下,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为二皇子。可要本王为你读一读圣旨?”宋旭禹将明晃晃的圣旨放在宋旭尧面前。 宋旭尧嗤鼻,“宋旭禹,你认为坐上皇位便能高枕无忧了么。日后,芈恬适定会对付你。” “我又怎会给他机会,就如同我不会给你机会一般。” 随着话语传入宋旭尧耳中,一道亮光已刺入他胸口处,疼痛感随之蔓延全身,还未说出一句话,当今太子已倒在众人面前。 直至入夜,他的尸首才被几名宦官抬走,却无人知晓,是怎么处理的。 “死了也好,一死百了。”芈恬适听着消息,摇头感慨。 “主子,宋旭尧的尸首我已安排妥当了。”此时说话的便是那寻马寻得不知去向的李老三,此番,芈恬适特地唤他前来去做个副将历练一番,人高马大的直冲向前,还真是不可阻挡。 “那便收拾收拾,出城。” “是。” 或许,宋旭尧到死也未明白发生了何事,这也好,起码他知晓身边的随从对他仍是忠心耿耿,将他安全送出太子府,虽然他一直未去彻查这个随从名为“米献”。 宋旭尧在皇城之中部署十万兵马,芈恬适却只调了三万兵马攻城。宋旭尧本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米献已拿着他的调令,将皇城周边的驻守城池的兵马调向皇城之中,紧接着便是一通不知是敌是友的厮杀,而其余两万,轻轻松松占据无人驻守的周边城池,迈向皇宫,气死了皇帝,拿到了继位圣旨。 当宋旭禹想到芈恬适之时,一行人早已离开了皇城。城外的尸横遍野,不知何时才能清洗干净。 “清晟,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马车之中,芈恬适当觉得不再有危险,才说出这几日困扰的疑问。 “说吧。” “那天晚上我在旁边听,隐约听见他说什么亲身骨r_ou_,不过太模糊,加上宋旭尧说的有些绕,并没有听清。”芈恬适凑上前,盯紧于清晟许久,“你俩说啥呢?” “并未说什么,因孩子并非他的,所以便想一起杀了。”于清晟推开那即将长到她身上的双眼,轻描淡写道。 “是我的么……太好了……” 于清晟耳边响起的低喃,让她心中不禁漏跳一拍,转头望去,看芈恬适却已闭眼沉睡,心不觉慢慢放下,恬适嘴角的笑意,应该是开心的吧。 宋旭禹此时并未想把太多心思放在已逃出皇城的芈恬适上,只想赶紧登基,以免夜长梦多。 芈恬适一行人的马车不知不觉已停下。 “吾皇,到了。”家儿在马车外说道。 于清晟撩开车帘向家儿说道,“大家先收拾吧。” “夫人,吾皇可是睡熟了?” “嗯。” 家儿放低声音,怕吵着马车内睡着的芈恬适,“吾皇这几日不知为何嗜睡的很,家儿想找大夫为吾皇看看,但吾皇似乎并不在意。” “好的,知道了。”于清晟应声后,重新坐回马车中。 在这僻壤之中,找个大夫也是难,于清晟轻轻搭上芈恬适的脉搏,刘梦梵总会为她送几本医书,虽医术比不上梦梵ji,ng湛,普通脉搏还是能判断,可虽说嗜睡,这脉搏还是如常人般平稳,或许只是累了吧。 翰国,夺位战乱,还未从惊慌中平息,城外的尸首也未得到处理,新太子爷便已准备祭天登基,皇城之内,再次变得繁忙异常。 “爹爹,娘亲不许尽欢吃糕点。”一破旧的院中,尽欢哭丧着脸向芈恬适告状。 芈恬适伸手将尽欢抱在怀中,“乖,咱们不惹她。” “唔……汪!”一旁的初一看着自家主人抱着孩子,也摇着尾巴向芈恬适蹭来。 “那初一也抱抱。”芈恬适说着,让初一也蹲坐在自己腿上。 于清晟刚走入院中,就见某人艰难的抱着一孩子与一狗在那坐着,“不累么?” “怎么会累呢。”芈恬适嘴上说着,赶紧对着于清晟使眼色。 却只得到于清晟淡淡一瞥与一个背影,“不累便好。” 累啊!这少说一百斤,也太重了啊! 尽欢这孩子,在芈恬适还是乃仁台之时,便格外亲近芈恬适。此时,当于清晟让她喊爹时,这本在宋旭尧面前喊不出的字,毫不犹豫的就送给了芈恬适。 这样的亲近本身便是一种奇妙。 翰国,曾在百年前经历一场大灾,干旱长达五年,当今皇帝最后寻得一道士,在天山之上祈福祭天,旱灾在一场大雨后结束了。 从此,每当新皇登基,便需在天山之上,祭天三日,正统作为翰国新一任皇帝的仪式。 天山地势复杂,距离皇城五十里,祭天为当天日出照耀为起,三日后日落回归大地为末,夜半三更之时,宋旭禹出皇城,浩浩荡荡向天山而去。 “吾皇,该出发了。”武靖上前敲了敲门,院中早已站满了人,等待着芈恬适。 “吱。”木门在众人眼中开启,可看见的仍是于清晟轻摇了摇头。 “吾皇此番怎睡的如此深沉。”几人不禁担忧道,现在每日,芈恬适必定要睡上八个时辰才能醒,若未满八个时辰,无论何人唤,都无法将其从梦中唤醒。 于清晟正经神情,并不打算回复问话,而是看向院中几人,“诸位可信得过我。”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毫不犹豫单膝下跪,“请夫人助华国完成大业。” 宋旭禹从未能想到,在天台之上,会遇见他这辈子都不想遇见的人。 “于清晟,你在此处作甚?” 天已蒙蒙亮,一袭白纱裙随风轻柔,如一道白月光映在众人眼中。面似芙蓉,说不出的清魅细腻与妖娆。 于清晟,让世人一见便如同心狠狠跌入深湖中的女子,可却也是一个能将世人推入深渊的女子。 宋旭禹看着这一切,在即将身陷醉芙蓉之中,抬手便重重甩向自己几个耳光,这种使人清醒的痛觉,起码让他能够想起曾经的屈辱。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的女子,太可怕了。 第 64 章 “于清晟,你在此处意欲何为,你不是已随华国皇帝回家了么。”看着于清晟今时今刻站在面前,宋旭禹心中生起一股颤畏。 还未等于清晟开口,一旁的沙武靖已略带警示道,“此番你还未正式登基,这乃我华国吾皇唯一正妻,还请注意言辞。” 此话一出,祭天随行的文武百官顿时议论纷纷,虽说宋旭尧已死,可皇室又怎能出现如此丑闻。 “这位姑娘已与翰国二皇子成亲生有一公主,又怎会是华国皇后,难不成华国是另有所图吗?”一个老臣站起说道。 孙五孔从怀中掏出一红色折子,“此有婚书为证。二人早已在一年前成婚,宋旭尧却因主子不得势,勾结当时皇帝芈宏昌,将夫人强行娶走,当时夫人早已怀胎二月。” 另一个大臣继续道,“二皇子早已不在世上,此时说起此事还有何用。” 孙五孔紧接喊道,“说起此事只是想告知尔等庸官,传言并非属实,都是此时身穿龙袍之人一手策划。” 话毕,底下议论声不绝于耳,使得宋旭禹无论怎么说怎么喊,都毫无作用。 可身边响起的话,真真切切的传入了宋旭禹耳中,“宋旭禹,我二人并未有任何过节,自不想取你性命,可这天山四周也早已埋设万人士兵,你的侍卫已全军覆没。”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尽管刻意抑制住表情,可那额角滴下的汗渍,还是告知着周边人他的紧张。 “再无翰国。” “小小女子,痴人说梦。我泱泱大国,经历数百年,哪轮得到你来决定。”一白胡子老人,走上前便指着于清晟大声喊道,如此风霜傲骨的老人,可终还是容不得。 看着血液染红的那片白胡子,天山之上瞬间变得安静异常,有的只是微风拂过的丝丝缕缕。 “可还有话说?但说无妨。”于清晟双瞳看着底下的一切,脸庞未有一丝愤怒,有的只是冷漠如冰的凝视。 个个虽已年过半百,可却都只是微低着头不在言语。 “翰国因夺嫡之势,早已腐烂不堪,若无华国相助,终将成为腐朽之地。辽国已无ji,ng力与翰国相扶。”于清晟说罢,看向宋旭禹继续道,“今日定是韩国亡国之日,皇位若要继续坐,必除。翰国皇室若有人觊觎,必除。” 宋旭禹,乃翰国最后一任皇帝,世人皆传他的懦弱导致了翰国亡国。可起码,他自知去了地府,亡国一罪也怪不得他头上,可执著半生的东西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就这样游手好闲的过完这一生了。 “沙副将,孙副将,后续便由二位处理了。” 二人抱拳道,“那就劳烦夫人知会吾皇一声了。” “嗯。” 芈恬适再次从睡梦中醒来,却是在颠簸的马车之上。 “醒来?”于清晟看着那一脸迷茫的芈恬适更是觉得好笑。 “我们这是去哪?”芈恬适掀开车帘,那片红彤彤的太阳映入眼中,一愣,惊讶道,“这太阳是刚升起还是要下去了啊?” “自然是落下。”于清晟幽幽回道。 芈恬适忽然想起什么,“啊!那翰国一事……” “宋旭禹已放弃皇位,虽仍有执意寻继位的大臣,但沙副将与孙副将已在处理。” 芈恬适听着一愣,心中颇有感慨,“没想到我这一觉睡得,还多出了一块领土。” 于清晟淡笑,“怎会如此简单。” “简单呐,我这还有个白将军,镇压之事就让他去办了,等清的差不多了,咱就把新政执行了,然后慢慢把皇城移到那原本的边境处,完美吧!” 这要许久完成的事,被他一语带过,于清晟听着还真是觉着简单了,“好似确实简单。” 芈恬适大笑两声,探出头,将马车喊住,从包裹中拿出纸张与信封,最后将书信递于一直随行的李老三手中。 “老三,将书信交于白将军手中,我已在书信中交代,他会带你一同前往,你虽未有兵权,可那日我便与你说过,为你提供的是契机,一口吃不成胖子,若他日成大器,到时留在军营处还是来到我身边,也由你决定。” “谢主子。”李老三高亢一声,下跪接过信封。他虽已知主子的身份,可仍是无法改了这个口。 看着李老三越行越远,几人重新回到马车之上,开始赶路。 芈恬适想着那曾经发生的事,感慨道,“这李老三当时看中他便是因他高大魁梧还身手不错,想来他宁愿和一个书生过苦日子也不愿意去当山贼,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今后能不能混出名堂就看他自己了。” 于清晟点了点头,“如此憨厚,难怪他能跟随你许久还未有抱怨。” “跟着我不但轻松,月俸还高,哪还用得着抱怨啊。”芈恬适板着手指继续道,“一个月十两,他现在的积蓄也能买一套宅子了。” 于清晟拉开那还在计算的手,笑道,“怎还有如此算人积蓄的。” “这不为了表示我这个老板大方么。” 于清晟听着,调侃道,“如此大方,可有什么送于小女子的?” 芈恬适一听,顿时乐的开花,身子一挪,整个人便贴在了于清晟身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于清晟顺势将脸埋入芈恬适颈中,倾吐若兰,“好,那便要了。” 气息在芈恬适脖子处,惹得芈恬适直动动,真撩人。 因行新政,这许久未见到的皇帝回来,在皇城之中也是热闹非凡,而皇宫中,因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太监丫鬟只能没日没夜不停的打扫着。 马车行驶在后宫宫门之外停下,此次回宫虽说高调,倒也并未要百官迎接,毕竟芈恬适不太喜欢看见一群人向他下跪的模样。 “清晟,你终于回来了!”几人刚下马车,陈瑾萱与刘梦梵便将于清晟拉走了准备叙叙旧,独留芈恬适在原地孤单的看着三个离去的背影。 “爹爹,我们现在该去哪?”尽欢拉了拉芈恬适衣角说道。 “尽欢先随爹爹回去吧。”芈恬适弯腰抱起尽欢,牵着初一迈向宫门之内,去往自己的寝宫之中。 虽说未有百官相迎,可宫中的太监宫女定是要迎接。这一路上,路边早已整齐的跪满太监宫女,“恭迎吾皇回宫。” 不是说已经回去一大半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多。芈恬适看着那密密麻麻跪满的人,汗颜想道。 直到临近寝殿之外,装束才有了变化,随着介位高低,装扮也是变得越来越雍容,而为首的,自然便是被芈恬适留下的绿蓝。 芈恬适每每看见如此浓厚的装扮,就要暗自感叹一番时间流逝,物是人非。 “恭迎吾皇回宫!” “蓝贵妃,这宫中之事,你处理的不错啊。”芈恬适含笑客套一句。 “吾皇谬赞,这本是妾身该做的。” “嗯,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芈恬适跟着点了点头,说罢,便向寝殿中走去,只留一脸疑问的绿蓝在原地。 一切又变为了一年前的模样,好似流畅的如同芈恬适从未离开过一般。只是,此番,多了一娘子一孩子。 在书房中,于清晟刚坐下,刘梦梵便拿着书籍说道。 “清晟,你书信中所说的嗜睡,我已查过古籍,书中曾有记载,北有农人,日醒一炷香,脉象平稳,为阳虚y盛之象。” “阳虚y盛?”于清晟脑中闪过千丝万缕,可是因为女性的他存在于男性身子里的原因。 陈瑾萱点头,解释道,“道统之中有一说,世间万物分y阳,一人,本是至y之体,吸收y气反而强身健体,可若是吸收阳气,从而压制体内的y气,身子便会出现脾盛的现象,比如无法安睡,开始产生幻觉。反之,过于嗜睡,久久不醒。” “所以,需进补阳气?” “嗯。我已告知师傅此事,看时间,应该快到皇城了。”刘梦梵说罢,完全不给于清晟继续说话的机会,赶紧道“清晟,快些说说所发生的事。” 陈瑾萱随之起哄道,“是啊,明日大表弟定会要举办封后大典,又要忙了,快说快说。” 当三人热热闹闹聊完之后,已到了夜幕降临之时。刘梦梵与陈瑾萱将于清晟送至寝宫之外,才离去。 宫中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看着这不知从何处来的女子,脸上都带有那一丝诧异以及隐隐的同情。 同情?于清晟看着周边人的目光,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夫人。”家缠万贯四个丫头看见于清晟走入宫殿之内,起身请安道。 “可在?” “在。”万儿与贯儿上前将门推开,这门为厚重楠木所制,一人还真的难以打开。 于清晟迈入房中,便见尽欢与初一正趴在床上玩闹着,而芈恬适已躺在一旁睡沉。于清晟看着一切,只能无奈摇头,也亏得初一懂事。 第 65 章 尽欢看见来人,连连起身扑向于清晟,“娘亲,饿。” “那我们不打扰休息的爹爹了可好?” “好。” 于清晟让尽欢站在地上,摸了摸趴在一旁的初一,示意它过来。 “夫人,您第一次来到宫中,可要在花园处用餐?” “好。” 家儿跟随芈恬适许久,对于清晟的口味自然十分了解。 “娘亲,此处好漂亮。” 为何说皇家奢华,于清晟站在花园中的凉亭之内,却望不见那边界,入眼的只有那一片花海。 缠儿将饭菜一一摆放在石桌上后,指着左边一块,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夫人,这左边的是吾皇亲自栽种,只是吾皇着实……” 难怪总觉得这花园有些美中不足,缠儿指的那块的花已是病恹恹,既连旁边的草都比它顽强许多。 于清晟淡笑一声,领着尽欢坐下,开始用餐。 “缠儿姐姐!” 缠儿看向声源处,稍稍作了一辑,“晴贵人!” “这位姐姐是?”晴贵人走入凉亭中,见一对母女正在用餐上前问道。宫中早已不入新人,此处看见陌生的面孔,还是有些好奇。 缠儿一时也只能愣在原地,毕竟还未正式册封,在宫中这礼仪到位的地方,真不知该怎么介绍。 于清晟自然也明了,抬头看向晴贵人,轻轻点头,“于清晟。” 晴贵人看那面孔,顿时惊艳非常,自己虽为女子,却对于此女子,还是升起一丝着迷之意,“清晟妹妹可是刚进宫?” 妹妹?缠儿心中一惊,赶紧向晴贵人猛打眼色,可这晴贵人一双眼直盯着于清晟,对于缠儿的眼色完全视而不见。 于清晟倒也不在意,点头道,“嗯,今日刚入宫。”毕竟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唤一声妹妹,还是挺动听的。起码比芈恬适动听了许多,那芈恬适天天在她耳边说她“老”! “这两年,宫中姐妹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不是已与蓝贵妃交好,便是有家族支撑之人。”晴贵人说着,叹上一口气,“清晟妹妹日后在宫中小心才是,可别让蓝贵妃欺负了去。” “谢谢姐姐关心了。” 缠儿看着晴贵妃缓缓离去,暗自松了口气,她虽知她们夫人脾气甚好,可宫中的女子勾心斗角已是常事,生怕说了什么话惹了夫人不开心,那真的得不偿失了。虽然夫人不会计较,可并不代表吾皇不计较不是。 第二日天还未亮,全城的百姓都已赶往宫外等待着,而陆续便有官员身穿朝服上朝。 这一日,为朝会,亦是国会。 “吾,共四海齐聚,奉天下一心而为心,离有年余载,今望华国保邦于危,致治于乱,吾心安。收得翰国为华,自后为一家。” “吾皇万岁!”一声跪安,响彻整座皇城中。 芈恬适侧靠在龙椅上,单手支撑着下额,“早年吾还未继承皇位之时,在米族结有一妻,名为于清晟。此番翰国亡国,自然功成身退随吾回来,封后大典便交由刘大人与陈大人,不必过于奢华,但定要大气。” 还未等刘梦梵与陈瑾萱出面,一白胡子老头站出道,“吾皇,臣知,此女曾嫁于那宋旭尧为太子妃,还生有一女,这可如何担得我华国母仪天下之大任。” 芈恬适仍是一副慵懒的模样,“吾已离国年久,爱卿是在何处任职?” 老头作辑,“微臣任职户部内阁,李有才。” 芈恬适坐直身,俯视着那李有才,悠悠道,“李大人今时能站在朝堂之上,定是有过人才干。吾便与李大人设下一赌局,一年内,李大人可随意调兵,若能占领辽国,便封为护国候,子子孙孙享有二十万兵权。若做不到,子子孙孙行乞,不得出现士农工商。” 周数人见那李有才已是冷汗直冒,赶紧出面道,“吾皇息怒,李大人为官五十余载,更是为吾皇的面子着想,并非有冒犯皇后之意。” “周大人知晓,清晟,于吾是怎样的存在,今时,她顶着生命之忧助吾拿下翰国,却要被一个每日在皇城悠闲度日的人反对。面子?她坐在这位置便是大庆之事,岂是外人可议论反对的。”芈恬适说着,越说越气,重重拍下身边的扶手,“如此迂腐之人,怎可在皇城之中倚老卖老,派遣地方为官去。退朝!” “吾皇万岁!” 大殿之外。 周数人在李有才旁缓缓的走着,“李大人今日怎如此糊涂,未了解情况便出言反对了。” “周大人,下官祖上本为翰国人,今时听到此事,也焦虑了些。不过年龄也大了,做个地方官也算是安享晚年了。”李有才说罢,缓步走远了,也不必在为翰国传信了。 “哎……糊涂啊糊涂。” 吾皇立后之事,仅仅一时辰,便已传遍大街小巷。除去朝堂之上的官员,每人都好奇这未来皇后的名字以及外貌。 于清晟倒也不是特别在意,本想寻得一处安静沁人之地看书,可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三五成群的贵人或妃子在闲聊着。 这芈宏昌也不知收了多少后宫,已走了大半,却还是这般热闹。 “清晟妹妹,居然能在此处遇见你。” 于清晟来人,点头应声,“晴贵人。” “妹妹也是来参加集会的么?” “集会?” 晴贵人见她好似并不知集会一事,为防麻烦,便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先去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如此多女子,成群结队的互看不顺眼,自然也能成就一番大戏。于清晟想着,将书收入袖中,跟在晴贵人身后前去。她倒不是想知道什么,只是想了解这后宫到底是如何形式的存在。 当于清晟混迹在众人之中,总觉得这好似一个巨大的邪教法会一般,原来后宫还有如此组织性。 “姐妹们都知,吾皇并未有留后宫之意。可仍在后宫的姐妹,都已是无处可去或是身不由己之人,今时吾皇立后,日后可还有我等立足之地。” 于清晟站在众人身后,却是看不见说话人的模样,但这声音倒是耳熟的很,时隔许久,却也有些想不起来。 “那我们姐妹都该如何是好啊!” “各位姐妹们可有见过皇后?姓甚名谁?” “听闻朝堂之上,吾皇为立后,与李大人大发脾气,我爹只告我在这后宫好生待着,莫要惹什么乱子,这皇后一事都不敢提半分。” 于清晟听着也着实觉得汗颜,比起立后,占领翰国不才是更值得关注们,怎这些女子好似都不知翰国一事。 这屋内七嘴八舌,仍是议论纷纷,谁都未料到,房门会忽然被打开。 “卧槽,你们在干啥?开批斗会么!” 一群女子先是一惊,反应过来赶紧下跪请安,“吾皇万岁!” 芈恬适看着这聚集在一起的一堆人,面露疑问,刚想开口问话,便见那仍站在原地的于清晟,“清晟!” “你怎会寻到此处?”于清晟倒是意外,这地方,她随着那晴贵人,也饶了七八个弯差些迷了路。 “这里都是宫女太监的,我一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蓝色衣裳的美女,就给我指路了。”芈恬适看着那跪了第一的女人,轻声靠向于清晟耳边,“你在这干啥啊?” 于清晟撇了撇嘴,看向那些人,“我也不知,你问她们才是。” 芈恬适一瞥,便见到跪在最中央的绿蓝,开口道,“蓝贵妃,为吾解释解释。” 绿蓝浑身一颤,支支吾吾道,“吾……吾皇,姐妹们只是想了解皇后,好为皇后送上心仪的礼品,也失不得这礼节。” “是么。若想送礼,便送于小公主吧,皇后今后的礼都由吾承包了。”芈恬适说罢,拉着于清晟头也不回的离去,“快些快些,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清晟转过头,对上的仍是绿蓝那倔犟的双眼,她们怨,还未了。 当晚,绿蓝便找上了于清晟,而芈恬适自然早已睡得如同一只死猪。 “蓝贵妃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绿蓝摇摇头,自嘲一哼,“于清晟,真的好生让人羡慕,一出生便是首富之女,生得如此美好,有王爷为你撑腰,此时从翰国回来便能坐上皇后。” “蓝贵妃,我并未有兴趣与你在此处自艾自怜。”仍是一副平静的面容。 “我自知背叛罪无可恕,可我已穷苦十余载,爹娘为了吃饱一口饭,将我嫁出去换得聘礼,我真不愿再去面对那般生活了。” “我早知你会背叛,送你入宫本便是除去芈宏昌的其中一枚棋子。可追杀沙副将,刘梦梵,杀害于家多少条无辜的生命,这个罪,由何人承担,就只因不想面对穷苦生活么?”于清晟微皱起双眉,“若你是府中那即将砍头的丫鬟,而砍头之人只想攀龙附凤,用你的头做垫脚石,你有何感想!” “可世间像你如此好命之人又有几个。若我不这么做,何来今时的生活。” “我出生之后,不招人待见,三天便有一天禁闭柴房,不可进食。娘亲虽为主母,却时常招受小妾的冤枉,只因她是青楼女子。你家中虽贫穷,可你爹娘疼爱你,不忍你饿着冻着,将你随意嫁人,也是因家中无钱医治娘亲,又怕你饿了肚子。你只知南齐王威风八面,可知其中夺位的尔虞我诈有多残忍。你知我回来便是皇后,那你可知我们在刀剑之下已逃生几次?从未有顺坦的路走。” 听着一字一句直击人心的质问,绿蓝愣神消化着于清晟所说的一切。当回过神之时,眼前人也已不在。 第二日,雨水却是格外的大,封锁了准备出行的脚步,也洗刷了那一个个留下的印记。 “吾皇,夫人。蓝贵妃上吊自杀了!” 芈恬适惊异的向于清晟投去一目光,看到的只有叹息的摇头。 “安排厚葬吧。” “是。” 有些事既然做了,便要付出代价,这一直都是不变的定律。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鱼米之厢 作者:南未水 第18节 第 66 章 几日后,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台阶之下,芈恬适牵过于清晟的手,“清晟,我与你一起走。” 这一环本是皇后身穿凤袍,走向台阶之上的皇帝处,与皇帝携手接受万人朝拜。可芈恬适硬是要与于清晟一起走去,这忽然发生的突变让于清晟惊异,底下的万人也因如此改动而面露疑色。 “往后余生,每一条路,我都陪伴你前行。” “好!”淡然一笑,牵动多少心扉,可她眼中,只有眼前那位高大的女子。 一步,同心德。两步,情鹣鲽。三步,誓鸾俦……九十九步,携手进,一百步,共白首。 俯瞰着皇城中的一切,芈恬适感慨万千,“清晟,这阶梯也太长了,衣服又重,刚刚我差些累岔气了。” 于清晟轻轻捏了捏芈恬适的手心,“日后便随家缠万贯练武,也可强身健体。” “你一起不?” “我需带孩子。” “那先交给家缠万贯带,皇帝娶妻,休朝三日,了解下?” “拒绝了解。” 一旁的太监看着二人的小互动,也是觉得羞涩,高喊道,“礼成。” 随之,国钟敲响两声,响彻内外。 “礼拜!” 万人齐齐下跪,“吾皇万岁!皇后千岁!” 南有佳人,悬若如霜,淡水行云。今有汝君,二如哈,皮如萨。邂逢而遇,与卿悦兮,相过余生。 于清晟侧躺,看着身边沉睡的他。 “恬适!”于清晟抚上那片面容,呢喃细语。 “嗯。”芈恬适反s,he性应声,却是未有苏醒之意。 “生生世世相守可好?”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的完结,任性不?哈哈哈!其实没有完结,只是鱼米之厢完结了,两人的故事还要继续,有兴趣的可以关注《明媿》。嗯!恐怖的…慎重点入的那种。 第18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