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正文 第1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1节 物理老师帮学生讲了一次英语习题，从此被英语老师记仇，英语老师看不惯他的一根筋，他觉得英语老师斤斤计较。 教导主任为了调和两人关系，将他们分到同一组值班，一顿夜宵之后，两人关系好像……变得……更差了…… 物理老师：婺礼 英语老师：应禹 生物老师：申悟 cp：物理老师x英语老师 内容标签：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应禹，婺礼 ┃ 配角：花彤，申悟 ┃ 其它： 第1章 17 1 应禹教的是初二年级的英语。 青春期的学生特别皮，每天都想着在课堂上杠他。 “老师，我们还是听不懂。” 应禹把同一道题讲了三遍之后，台下的学生们依旧睁着无辜的眼睛摇着头。 “你们是哪个地方听不懂？”应禹已经换了三种说明方法，自我感觉解题思路讲得非常清晰明了，不知道这群孩子怎么就是听不明白。 全班齐刷刷地拖长了声音：“全、部！” 终于意识到学生是有意整他的，应禹“啪”地把书摔在讲台上，推开教室门回了办公室。 坐在窗边的学生探出头看他离去的身影，向大部队报告：“他走了走了！哈哈哈哈看把他气的！” “他是不是以为我们会乖乖去办公室请他回来？” “哈哈哈哈哈结果我们没有人去，看他尴不尴尬！” 整个初二二班哄笑成一团，吵吵闹闹地没了任何纪律。 门再次打开，应禹y着脸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沓试卷，正在高声交谈的几个学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突然静了音。 “既然怎么讲也听不懂，就每人把那道题抄十遍，再把这两份卷子做了，明天交上来。”应禹把卷子往第一排上一放，让他们传下去。 学生们纷纷发出抱怨的叹气声，心里的抵抗情绪让他们窃窃私语讨论起了对策。 “傻子才做这卷子呢……” “就是，卷子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看他明天收二十份白卷哈哈哈哈！” 应禹拍了下桌子，提高音量警告道：“卷子成绩计入期末考试的英语平时分。” 在分数的恐吓之下，教室终于实现了真正的鸦雀无声。 2 应禹所任教的中学是有名的私立学校，他普通本科师范毕业，跟其他班留学归来的硕士博士英语老师有较大差距，他是走关系进来的。 学生们知道这事，隔三差五就跑到校长室里说要更换英语老师，百般嫌弃他的教学质量。 在第一次月考时全班用全年级倒数第一的英语成绩提出抗议，想借此造成“这位英语老师的教学水平很差”的假象。 但在家长上门投诉的时候，应禹指着出题组会议划分出的考试范围，“百分之八十是初一的知识，考成这样只能说他们初一的高分成绩不真实。” 转身回了教室，嘲讽学生，“换个老师你们就不会读书了，看来也不是什么ji,ng英。” 这群学生多半是被捧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听惯了“天之骄子”“天资聪颖”的夸赞，突然被他这样一个他们看不上眼的老师一呛，鼓足了劲要给他好看。 “要让他知道，他想教我们英语还不够格。” 之后学生们在英语口语角突然活跃起来，应禹指着英语角里的学生，跟前来突击检查教学质量的家长们汇报中期教学成果，看那些用英语流畅交流的孩子们，一点也不像英语退步的样子，反而好像学习热情被调动起来了。 见状家长们满意地离开了。 一个星期后，沉浸在学习英语中的初二二班的学生们才反应过来，应禹用的是激将法。 他们还特么中计了！ 3 “我就实话说了，”应禹站在讲台上，“你们爸妈找了那么多次校长都拿我没辙，只要不是瞎的就看得出来我后台很硬。” 台下的学生们被他突如其来的自白搞得众脸懵逼，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们不喜欢我，我也不乐意教你们。”应禹用嫌弃的眼神扫了教室一周，“家里人硬把我塞进来的，说是要是表现不好就证明我不适合这个工作，下个学期就让我去做喜欢的事情。” 学生们读懂了这个“嫌弃”，也听懂了他想说什么。 “大家互相配合一下，一个学期后就拜拜了，你们可以换个英语老师，我可以换个环境，双赢，如何？”应禹提议道。 “你要我们继续考低分？”学生们不可置信。 应禹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大家接受这个提议吗？” “靠……” 照应禹的话去做，他在期末考评后就去过快活日子了；大家想把他留在学校继续受这份工作折磨，就要在英语课上表现良好。 怎么想都是应禹受益。 4 “后来那群小兔崽子居然真的乖乖上课了？”教生物的申悟目瞪口呆。 午休的时间，应禹跟申悟在办公室的小会议桌上吃着午餐，应禹一想到那群学生终于不再搞什么幺蛾子，舒了一口气，“他们想一边上课一边折腾我，不过谁没读过初二，这点小伎俩好懂得很。” 还不是当年他们玩剩下的那一套。 听着应禹的“过来人”语气，申悟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老哥，还是你牛。” 办公室的几个女老师突然一阵s_ao动，应禹看了她们那边一眼，奇怪地说道：“她们怎么了？” “哦，是那个吧。”申悟无奈地摊手，“教物理的静姐之前暑假不是说怀孕了嘛，这学期要找个老师来代课了。” “挺好的啊。”应禹以为女老师是在跟静姐道喜，也投去了祝福的目光。 “代课老师不好找啊。”申悟唉声叹气，“结果教导主任不知上哪挖了一个大咖过来，明天开始试教。” “大咖？”应禹回过神，发现申悟还没结束这个话题。 “你是不是忙着跟那群小鬼斗智斗勇，没看群消息啊？”申悟拍了一下他后背，“群里发了一个长得像男模的照片，据说是加州理工毕业的。长得帅，大家都在等着他来呢。” 可见这个“大家”范围并不包括应禹。 应禹对这个新同事的热情并不高，“行吧。” 反正他教的英语，跟物理组的老师交集也不多，以后顶多是点头之交。 5 应禹没有想到，他和新物理老师的点头之交没有当成，结果成了仇敌。 他耗费一个月的ji,ng力，才将那群熊孩子稳住，换回一个和平的英语课堂。 结果婺礼一来，他的计划全乱套了。 他从申悟口中得知这人长得像男模，但没想到申悟指的是外模啊！ 新的物理老师居然是中英混血！ 一口英伦腔的英语简直不要太溜！ 初二二班的学生们在这场师生战役中突然找了新的突破口！ 那就是找物理老师问英语问题，让英语老师没有话可说！ 莫名其妙被卷入的婺礼：？？？ 6 应禹想了好几天，也没能把初二二班的学生注意力从物理老师身上拉回来。 最开始觉得他们是图个新鲜，没想到他们乐在其中，甚至跟婺礼拉了一个英语交流群，没有拉他这个英语老师进群！ 为什么应禹不在群里还会知道群的存在？ 因为是当着他面建的群。 可以说是非常悲惨的待遇了。 7 应禹思来想去，在课间时间找到了婺礼。 “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句话婺礼听过无数遍，但每一次被人叫到一旁，都会是同一个发展，那就是告白。婺礼用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应禹：“不好意思，你是女士？” “……”应禹一巴掌糊他脑袋上，“你骂谁呢！” 听到应禹充满男性的粗糙嗓音，婺礼确定了自己眼睛没瞎。 但应禹身为一个男性，为什么想约他出来单独说话？实在可疑。 “商量个事，你以后别给二班那群小鬼讲英语了。”应禹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希望婺礼能够安守“物理老师”这一身份的本分。 “为什么？”婺礼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都恨不得用英语解物理题了，你就没看出点端倪？”应禹败给婺礼的没眼力见，心里不住嘀咕着这人真奇怪。 “喔……”婺礼恍然大悟。 “明白了就克制一下你自己。”应禹舒口气。 “明白明白，”婺礼伸出手拍了拍应禹的肩膀，做出保证，“我以后会在书面表达上跟大家进行深刻交流的！” 求求你先跟同事好好交流吧？ 第2章 814 8 “请你以后专注于物理课，不要干涉英语学习。”应禹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不留情面，但谁叫婺礼缺根筋。“我才是英语老师。” 婺礼听完这句话，陷入长久的沉默。 应禹见他抿着嘴一言不发，不由得回想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开始审视是哪个词让婺礼突然自闭。 当应禹准备询问婺礼有无大碍时，婺礼开口了。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教他们？” 应禹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老哥！我一直在好好教的！是你横空出世搅了一潭浑水啊！！ 9 “婺礼是个没法沟通的人！”初二二班英语老师应禹如是说。 “应禹是个没担当没能力的小气鬼。”物理组新成员婺礼老师表示非常失望。 10 “老师老师！我有问题问你！” 初二二班的学生终于不再只围着物理老师问问题了，应禹很欣慰。当他接过书的时候，发现这题……超纲了。 明显不是初二英语范围，当然也不是初三的。 要么是高中题，要么是竞赛题。这学生摆明了是来整他的。 就等应禹回答不出来或者回答错误，抓着这点好做文章。应禹扫了一眼题目就知道难度，凭他能力对付是绰绰有余。但这次解开了，他们肯定不服气，还会逐渐找更多更难的题目，直到真正难倒应禹为止。 应禹对上学生狡黠的表情，回以和善的笑容，“这个题目有一定难度，我们到办公室慢慢说吧。” 揽住学生僵硬的肩膀，应禹把他带到办公桌边仔仔细细地讲了半个小时，从语法时态到各种常考题型和实际应用全部巨细无遗地告诉这位“认真好学”的同学。 “现在知道怎么做这类题目了吗？”应禹笑眯眯地问道。 迫不及待想离开的学生点头如捣蒜。“我都懂了！” “很好。”应禹从网上搜了几道题，按住这位几欲先走的学生，“来做几道同类型的题吧，没事，不用紧张，有问题的话老师再给你讲。” 学生：qaq 11 期中考一过，晚自习教师值班排班表需要重新编排。 应禹拿到新打印的值班表，蹙着眉打量着他值班的搭档名字。 “婺礼？” “你叫我？”婺礼从背后经过，听到自己名字便站住了。 应禹没想到婺礼就在附近，有种说坏话被当场抓住的窘迫感，硬着头皮冷着脸反驳道：“谁叫你了，少自作多情。” 婺礼隐约能察觉到应禹的语气不善，但没太在意，耸了耸肩就离开了。 应禹长舒口气，重新看起值班表，想着之后该怎么跟婺礼单独相处。 他俩之间的□□味隔着两个办公桌都能闻到，在一旁察言观色的申悟突然窜上来，一拍应禹面前的办公桌，“嘿！” 应禹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 “我才要问你呢，干嘛跟婺礼过不去。” 应禹不可理喻地看着申悟，“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这双，”申悟指着自己的双眼，又摘下眼镜示意，“还有这双。” 应禹对申悟这个幼稚举动感到无语，将他一把推开，“我没时间跟他搞办公室宫心计，是他自己没眼力见。” “你是怪他没主动让出初二二班的后位给你吗？”申悟听到“宫心计”三个字后双眼发光，瞬间来劲。 “我是怪他没让你做物理平抛运动实验的道具。” 12 尽管嘴上说着没关系，应禹依旧看不惯婺礼。 但晚自习值班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应禹巡完初二年级回到办公室坐下，看钟点还早便摊开英文杂志看了起来。 婺礼不在办公室，估计又在初二二班被学生围着问问题。少了一个人，应禹觉得空气的流动都比往常要畅快。 应禹看着杂志入了神，婺礼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发现。 “喂，你吃夜宵吗？”婺礼正用手机点外卖，但夜间的起送价格跟配送费都高得离谱，“凑单不？” 应禹想起他放学后就光记得给学生讲习题，忘了晚饭还没吃。 犹豫着要不要跟婺礼拼单，婺礼已经把手机塞进他手里，“你再点个17块钱的东西就能满减了。” 应禹对着店家摆拍的烧烤串咽了咽口水，决定暂时抛弃成见填饱肚子，十几秒后点完东西把手机还给婺礼下单，“喏。” 婺礼吃惊于应禹的光速点单，“你是真的饿啊？” “你的肚子难道不会饿吗！”应禹条件反s,he地呛了回去。 话一出口，应禹又开始懊恼他收不住脾气。 “我是不饿啊，只是想吃烧烤了。” 脾气可以不用收了，收回那份懊恼吧。 13 婺礼以“东西很多”为由叫上应禹一起去学校后门拿烧烤。 虽然学校禁止外卖行为，但经常有学生偷偷摸摸从后门拿外卖回教室吃，被抓到的话要写检讨，应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要跟学生一样从铁栅栏的空隙之间接外卖盒子。 外卖小哥塞了七八个盒子跟两瓶饮料后，又贴心地递给他们几个塑料袋。看婺礼熟练装袋的样子就知道他之前没少干这种事。 应禹只想赶紧拿了走人，婺礼还蹲在地上仔细地将饭盒垒好，认真地把袋口打结。 “快点吧，不然该被别人看到了。”应禹催促着他。 “得绑紧点不然不好拿。”婺礼整理好最后一袋，起身把一袋饮料一袋烧烤递给应禹。 应禹刚接过，手上就被一道光束照亮，黑暗中塑料袋中的烧烤成了舞台的中心点，与手电筒光一起出现的还有保安穿透耳膜的喊声：“那边是谁！” 本来就担心被发现，保安大喝之下，应禹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拽上婺礼拔腿就跑。他俩一跑，保安觉得蹊跷便打着手电筒追上去。 “别跑！站住！” “快跑啊啊啊啊啊啊！”应禹一路惨叫着拖着婺礼跑进小树林藏起来，直到保安徘徊几周离去后才敢大喘气，瞪了婺礼一眼，“叫你赶紧走的，还磨磨唧唧绑什么蝴蝶结。” 婺礼很纳闷：“我们又不是学生，为什么要躲？” 突然被点醒的应禹方才反应过来。 他早就毕业了为什么要怕那个保安！ 14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烧烤已经冷了。 烧烤随着热气退散少了大半香气，婺礼吃了几串便不吃了，把锅丢给应禹，“要不是你胆小非要跑，这烧烤也不至于这么难吃。” 应禹觉得他刚才特别丢脸，仔细一想的确是他害的，婺礼的责怪让他火气更盛又不好发作。 伐开心，怒吃烤串。 应禹气愤地大嚼嘴里的r_ou_，正在分析他刚才的智障行为，一不留神被烤r_ou_噎到，一张脸憋红了想吐又吐不出来，慌忙拿起饮料猛灌，企图用饮料加速吞咽。 一瓶可乐见底，r_ou_还是卡在喉咙里，应禹干咳了几下，除了逼出生理眼泪就没有其他作用了。 婺礼注意到他的大动静，走过来询问道，“你怎么了？” 应禹抬起头，眼角泛着红，直直看着婺礼，泫然欲泣。 时间仿佛凝固了。 本应是如画的场景，但画的主角突然抬手就要伸进自己嘴巴抠喉咙。 婺礼：“……放下手。” 婺礼看出他是噎着了，摁住他手，“站起来。” 应禹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听他话。刚起身腰就被婺礼从后面抱住，应禹极少跟人有亲密接触，更别说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他还来不及慌张，腹部就遭到一记重击，“唔！” ……啊，他记起来了，海姆立克急救法。 第3章 1522 15 “呜哇！……咳咳咳咳咳！！” 海姆立克急救法快捷又有效。 重复几次的冲击之后，应禹成功将卡在喉咙里的烤r_ou_吐出，脱离窒息险境重获新鲜空气，纵然之前跟婺礼有诸多不快，应禹也觉得无所谓了，扭头开口道谢，刚发出第一个音时喉间一阵刺痛，鼻腔仿佛炸开一样。 运气不好的人，说话都能被口水呛到。 婺礼不知道应禹的运气如何，但在他视角看来，应禹就是专门转过头冲着他喷了一脸口水。 婺礼：…… 16 结果在那种尴尬的情况下，应禹道谢的话没说成，反而变成道歉。 又窘又恼的情绪交错，也顾不上没吃完的烧烤，应禹把值班笔记一甩便夺门而出，办公室留下婺礼独自一人收拾残局。 第二天在办公室重遇到婺礼，应禹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不是很好。 申悟也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奇怪，伸手挡住应禹的视线：“你干嘛那样看着婺礼啊？” “哪、哪样？”应禹皱着眉。 “一副思春少女的模样。”申悟取笑着应禹的反常，“居然还结巴。” “昨晚值班发生了些蠢事。”应禹把事情经过跟申悟说了一遍。 申悟思索一番，“我可能知道他不爽的点了。” “是什么？”应禹虚心请教。 “你吃夜宵没还他钱啊！” 应禹大惊：“原来他是这种财迷吗！” 17 在申悟的错误分析之下，应禹觉得可以用还钱作为搭话契机，然后再好好道谢。 “不用给了。”婺礼厌烦地摆摆手，并不在意夜宵钱。 应禹却以为他是在客套，执着地要拿个支付宝好友位。 第一次遇到有人追着要加支付宝好友，婺礼很懵逼，越发觉得应禹奇葩。“你加我好友干什么？” “打钱啊。”应禹对上婺礼那张混血面孔，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没有支付宝？那扫微信也是一样的。” 婺礼依旧满头问号。“不是都说不用还我夜宵钱了吗？” “不行不行，一定得还。”应禹看婺礼无动于衷，决定先道谢再还钱。“昨晚有点不好意思就先走了……其实想跟你道谢来着，不然我真可能噎死了……” 婺礼木着脸：“喔。” “总之，谢谢你了。”应禹郑重其事地说道，眼睛半点不作伪地写满真诚。 婺礼能听到“谢谢”的场合实在太多。在食堂说“阿姨我要虎皮青椒谢谢”和下公交车时的“麻烦让一下谢谢”，他说过也听过无数遍，“谢谢”已经成为一个习以为常的句子后缀。 但像应禹这样正式致谢，他是第一次遇到。 不知作何反应。 在婺礼还沉浸在刷新应禹的印象中，应禹迅速调转话题，“快拿你二维码给我扫一下。” “……” 虽然无语，但婺礼还是通过了应禹的好友请求，不过委婉拒绝了他直接打钱的粗暴行为，“下次你请回我就好了。” 闻言，应禹退出转账界面，仍迫不及待想还清人情：“那就现在吧，走。” “……我刚吃完午饭。” “那今晚？”应禹退而求其次。 “要备课。” “明天中午？” “我明天早上没课，吃了午饭再过来学校。” “明晚？” “物理组要开会。” “……” 18 “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应禹忿忿不平，“比女生还难约。” “我看……你还是等他约你吧。”申悟不忍看应禹烦恼的表情，实在不想吐槽他交际能力。“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啊？” “我朋友很多啊。”应禹打开手机相册，“给你看下我朋友们的大合照。” 申悟好奇凑过去，看到了一个大书橱，出声提醒他：“你点错图片了。” “没有啊，”应禹开始介绍，“这是幼儿园时期陪我的童话书，这边是四大名著连环画……” 可谓是交友甚广啊。 19 “老师，为什么作文题是‘我的朋友’？” 英语课堂的惯例，就是总有一些奇怪的问题，超纲算什么，跨领域才是最s_ao的。 应禹已经习以为常，眼睛都不眨地给出答案：“因为出题老师这么出题了。” “这是不是考察我们的词汇量跟造句能力？” “对。” 花彤一抖草稿纸，上面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英语词句：“那我可以写我的朋友尖酸刻薄，长相丑陋，不会看人眼色，是个讨厌的家伙吗？” “不可以。”应禹淡定回答。 “为什么不可以！”花彤不服气，“难道作文还有标准答案？谁规定我一定要说我朋友很可爱，热爱学习乐于助人？” 应禹看她言之凿凿，知道这又是惯例的抬杠。 “因为那不是朋友。” 花彤哑言。 应禹继续说道，“她在你心目中形象这么差，你怎么可能跟她成为朋友？换句话说，你压根没把她当朋友。”扫了一圈台下无话可说的学生们，“作文可以随意发挥，我不介意你们只描述朋友外观，也不介意你们讲述跟朋友之间的事情，更加不会去求证作文内容是否属实，但请你们考虑问题的时候讲究现实逻辑。” “那我们不可以写朋友的缺点吗？”马上有学生发出质疑声。 “可以写，但要客观。”应禹本想讲语文知识，但想起他跟婺礼结怨的便是这种事，跨专业去讲别的老师的课终归是讨嫌，“你们语文的作文逻辑是怎样，英语作文就是怎样的，只不过表达方式不一样。你们语文老师下次上作文课的时候，你们好好请教她吧。” 正在一班上课的语文老师：“阿嚏！” 20 为了尽快还钱和人情，应禹接二连三地给婺礼发信息。 “吃饭吗？”“有空出来吗？”“我请你吃饭啊！” 令人窒息的直男三连。 申悟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是要交朋友，不是要他拉黑你，不要把人逼得太紧。” 应禹了然。 下课后，婺礼打开微信看到三条“英语老师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提示。 婺礼：“？？？” 21 应禹接到教导主任的通知，让他去办公室面谈。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吧？”教导主任坐在转椅上，双手手肘靠在桌上，表情严肃地十指交叉，看起来装逼又中二。 教导主任很喜欢用这招诈人来套话。 应禹从来不虚这套，“不知道，您请讲。” 教导主任见他不上钩，不疾不徐地开口，抛了另一个问题：“应禹啊，你觉得身为一个老师，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大学时就被问过无数遍，应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综合素质。”应禹给出一个犯规回答。 反正回答什么都会被指出考虑不周，为人师表不应该这么片面，应禹索性回答了一个“综合”。 “不。”教导主任摇着头，露出微笑。 应禹洗耳恭听：“主任认为是什么？” 教导主任诚恳又热血地握拳，语气坚定：“是羁绊！是跟学生的羁绊啊！” ……对不起打扰了。 22 被学生家长投诉多了，应禹开始觉得教导主任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跟学生打成一片是目前阶段最重要的事，处理不好他就要被家长打成许多片了。 “是不是应该多点笑容拉近关系？”应禹苦恼地对着手机黑漆漆的屏幕扯起嘴角，按照标准露出八颗牙齿。 很僵硬。 应禹最擅长的是眯眼狐狸笑跟皮笑r_ou_不笑，这种灿烂开朗的微笑明显不适合他。 他对着手机专注地练习笑容。 “哗啦！”英语课代表站在几步之外看到应禹的表情，身体仿佛上了全副石膏一样僵硬，手上力道一松，怀里抱着的练习题册散落在脚下。 应禹抬起头看到他，决定先从这个最常见到的学生下手，展现了练习成果——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 英语课代表感觉自己后背快被冷汗浸shi，赶紧把在办公室看到的这一幕告诉了全班同学，大家聚在一起讨论得出一个结论。 应禹一定是想出了什么歪点子准备整他们！ 初二二班的同学如临大敌。 应禹对他们的想法毫不知情，但能明显感觉到课堂上的抬杠环节几近消失。 应禹对教导主任的中二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多这样笑真的能感化学生！” 第4章 2329 23 婺礼一进办公室就迎面撞上面带“和善的笑容”的应禹。 虽然他们并不熟，婺礼也觉着应禹笑得这么油腻做作大有问题，本着同僚之间友好互助ji,ng神问候道：“你没事吧？” 被撞到的应禹笑容依旧：“没事，又不疼。” 婺礼沉默一阵，重新开口：“我是问你脑子。” 24 周五晚上特别适合放松一星期的劳累，应禹躺在床上看书，手机一震，他看见预览显示是申悟发的消息就没管，低头又把书翻了一页。 手机不断嗡嗡震动，在床头柜的边缘试探。 应禹终于被吵到失去耐性，伸手去探手机。 “啪！”在他指尖快要接触到手机时，手机正面朝下摔到地上。 应禹丢下书捞起手机，屏幕裂了，但还能用，而且还在震。 “你干嘛？”应禹忍无可忍点开申悟的聊天框，多达三个屏幕的语音消息，每条十秒左右。 申悟发来一张证件照，以及一条兴奋的语音：“像不像婺礼！” 应禹点开大图，隔着玻璃裂痕他也能看清照片上人的五官，是婺礼本人没错了，但为什么非要在周末发婺礼的照片给他？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2节 “我发现你们居然是同岁啊！” 应禹：“请问你是有什么特别技能，能从照片看出别人的年龄？” “你没有听我之前的语音吗？” “没有，而且你口齿不清，文字翻译都无能无力。”应禹狠狠地吐槽申悟，对那三个屏幕的语音红点实在提不起兴趣。“劝你重考普通话考试吧。” “我在他大学学生会的过往公告中看到的，突然就get到了他的颜值！”申悟本来对那群花痴婺礼长相的女老师们嗤之以鼻，看到婺礼的证件照都能保持住帅气值，瞬间就明白了大家的长相差距在哪里了。 “你是gay到了他的颜值吧？”应禹无语了，不懂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说的。 又不是中学女生，为什么要讨论其他男人的长相。 而且为什么要像一个变态跟踪狂一样去挖对方大学时期的照片出来…… “你就不好奇他一个加州理工毕业的为什么来教中学物理吗？” 应禹老实回道：“不好奇。” “可我好奇啊！”申悟在语音里都喊破音了，莫名高亢的尾音让他听起来更加像个变态。 应禹：“……你好奇就去问他啊！” “我去问他这个多尴尬，不好这样啦。”申悟不好意思道。 应禹：“懂。” 三分钟后，来自申悟的咆哮语音：“应禹！你为什么要把我跟你说的话告诉婺礼！” 帮忙转达疑惑的应禹叹口气，“你不是觉得尴尬吗，我就替你开口问了。” 做个好人怎么这么难。 “那不是更尴尬吗！”申悟转而去应付婺礼的问号，终于停止了对应禹的语音轰炸。 应禹松了口气，把手机锁了屏，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玻璃裂痕，心想下个月发工资得换个手机了。正要放下手机，婺礼一条消息点亮了屏幕。 “明天有空来我宿舍吃饭吗？” 这句话让应禹想起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每次叫他面谈都是在电话那头问“你现在有空来我办公室喝杯茶吗” "噗。"应禹不自觉笑出声，回了婺礼一句“好”，复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宿舍？吃什么？” “自己做饭吃。” 应禹尴尬了几秒，坦白道：“我不会做饭。” “那你买菜吧。” “……我没上过市场。” 婺礼不知道应禹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你吃饭怎么办？？” 应禹面露得意之色：“我点外卖贼溜！朋友，约吗？” 婺礼全身细胞都在极力表示拒绝：“不了谢谢。” 25 周日吃饭项目又多了一个子任务：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你长这么大没没买过菜？”婺礼狐疑地看着在菜市场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的应禹。 “买是买过。”应禹看见什么都感到新奇，“以前读书那会经常买学校商超的沙拉吃。” 婺礼仿佛看到了史前巨鳄一样惊奇，“我说的买菜不是这个意思。” “买菜还有什么含义？”沙拉里面不也一堆菜叶子？ “……就是买做饭的食材都可以叫买菜。”婺礼解释了一下“买菜”的指代内容。 应禹这回才真正明白了，“可我不做饭啊，怎么可能买过。” 婺礼想着小时候应该都有跟妈妈上市场的经历吧。“那你妈妈呢？” “她也不做饭。”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26 “你有什么东西不吃的吗？”婺礼在菜摊前挑着新鲜蔬菜，问着应禹的忌口食物。 应禹摇头：“我不挑食。” 婺礼拿起两个番茄放进菜摊的篮子里，“那今晚做个番茄炒蛋吧。” “好。”应禹欣然接受。 婺礼又挑了一把小白菜，拿了点姜葱蒜，正要叫老板结账，扭头看见应禹正对着摊位上的茭白出神，“你想吃吗？” “这是什么？”应禹看着青白颜色的茭白，感觉像葱又像笋。 “茭白，炒r_ou_吃挺好的。”婺礼在脑海里搜刮了一番词汇，没找到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它的美味，只能给出一个干巴巴的描述。 应禹拿起茭白仔细端详，他平常吃的素菜也不少，但第一次见到这种蔬菜感觉很新奇，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味道。 那一瞬间，婺礼有种带小孩上市场的错觉，突然就想着让他尝尝茭白是什么味道，好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婺礼随即抓起应禹手里的茭白放进菜篮子里，“今晚吃茭白吧。” 应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更改菜式，一怔，为番茄打抱不平：“不吃番茄炒蛋了吗？” “……”婺礼本想说“不吃了”，但看应禹一副期待的模样，话到嘴边硬是改了口，“都吃，炒两个素菜。” 应禹不知道婺礼复杂的心理过程，但看到他纠结神色，以为他是预算不够，于是拍拍他肩：“没事，今天我付钱。” 不在同个频道的婺礼：“啊？” “你想吃多少个素菜都依你。” “……我就不能吃点r_ou_？” 27 带着好奇宝宝逛了一圈菜市场，婺礼终于买齐了晚饭食材，一回头发现身后的应禹没了人影。 按原路返回，在水产那边找到了应禹。 应禹正专注地看着鱼贩手法娴熟地杀鱼，拍晕，剖肚，掏内脏，去鳃刮鳞，一气呵成。 “哇……”应禹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婺礼看了眼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感觉晚饭应该没办法再加一条鱼了。 “你看到了吗！”应禹指着鱼贩手里已经处理好的草鱼，双眼发光。 “在市场每天都能看到啊。”婺礼已经过了对这些事情产生激动情绪的年纪，他自己也能做到的事，就没有“佩服”的必要了。 应禹嘴里嘟囔着：“真羡慕。” ……杀鱼是什么不得了的表演吗？为什么要羡慕这种东西？？？ 28 婺礼原先想的是，应禹说“不会做饭”是谦虚，但从他在市场的表现看来，那是完完全全不会做饭的水准。 只能让应禹去洗菜，其他的指望不上了。 半晌之后，婺礼从应禹手中抢救下了被一层一层剥开到只剩两根手指粗的茭白，顺便把他赶出了厨房，并关上了隔断的玻璃门。 应禹拉着门：“开门啊！我要学做菜！” “你先学做个普通人吧。” 29 婺礼为了支开应禹，只好让他去楼下买啤酒。“随便什么牌子都好。” 应禹依言下楼。 等他炒完第二个菜，端着盘子回到客厅时，看到了气喘吁吁瘫在沙发上的应禹，以及他脚边一箱啤酒。 “你怎么搬这一大箱……”婺礼无语了。 应禹从沙发上坐直起来：“感谢发明电梯的人吧。” “你喝得完吗？” “不是你喝吗？” 婺礼：“……” 第5章 3033 30 其实为了避免单独相处的尴尬局面，同时也为了防止值班那晚的智障c,ao作重现，婺礼还叫了申悟一起过来吃饭。 但申悟今天下午临时有事来不了。 跟应禹说起这事的时候，应禹也没有特别惊讶。 “他早就告诉过你了？”婺礼对此并不奇怪，应禹在办公室里独来独往，好像就申悟跟他说得上话。联系他这个奇葩性格，可见申悟也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应禹不咸不淡地说道：“有个学生家长在追他，他不敢出家门。” 婺礼皱眉：“是这么热情的女士？” “是热情的男士。”应禹纠正道，“还搬到他家隔壁，他上星期就开始在申请学校教师宿舍了。” 这一段话槽点太多，婺礼不知道要对哪一部分表示吃惊，最后往自己张开的嘴巴里塞了一口菜，突然想到一个盲点，“学生家长？那学生是离异家庭？” 应禹想了一会，“好像不是，是那个学生的叔叔，期中考后家长会认识的。” 婺礼看应禹神色如常，身边发生这种事对他来说似乎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婺礼问道。 “是有点。”应禹点点头。“我没想到来参加家长会的是叔叔而不是父母。” 婺礼ji同鸭讲，不懂以他这种情商怎么在这种私立学校呆的，“……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当上老师的？” “靠关系啊。” 这话真的没法接。 31 婺礼是个各方面都很随意的人，除了吃饭。 像之前烧烤就一定要吃热腾腾的，他对食物味道有自己的要求，ji翅提前半小时用调料腌好，海鲜吃原味才能吃出食材最初的鲜甜。 所以他宁愿在家里忙前忙后做一顿饭，也不愿意出去饭馆吃一顿。 “你怎么会做饭的？”应禹尝了一口茭白后啧啧称奇，不得不承认，有强迫症的人做事就是到位。 “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婺礼搬了张板凳坐在应禹对面，看着他吃下茭白后露出的表情不像是难吃，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应禹不理解“不知不觉”是怎么学会某样技能的，不由得感叹道：“优等生的世界里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啊。” 尽管只是一句普通的感慨，用冷淡的语气说出来就像在讽刺。 婺礼听多了这种话，早就免疫其伤害，甚至还能反问一句：“羡慕吗？” “当然羡慕。”应禹目光诚挚，“我要是做什么都这么有成效，我以后就能换个床了。” “啊？”婺礼不知道这跟床有什么关系。 “宜家那个床，真的太难组装了。”应禹看了网上的买家秀后疯狂种草，兴冲冲去宜家买了一个组装床，结果组装从入门到放弃，至今还七零八落地放在车库里。 这人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不正经的事情。 婺礼忍不住吐槽他的人生：“你其实生活里就没有什么烦恼吧？” 应禹想了想，不服气地反驳：“你怎么可以看不起我的烦恼，快向它们道歉。” ……真是对不住了啊。 32 “你怎么跟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一样。”婺礼开了第四瓶啤酒，应禹第二杯都还没喝完，“喝个啤酒都这么慢条斯理。” “我不习惯这种酒杯。”应禹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威士忌杯上的波纹。 这酒杯是婺礼买来平时喝水用的，因为不拆卖，他买了一套四个，有客人来家里的时候也是拿这些杯子倒水喝，他倒不觉得这个杯子有什么问题。 “那你平常用什么杯子喝啤酒的吗？”婺礼好笑道。 “我平常不喝啤酒。” “……” 行吧。 33 一箱啤酒喝了一半，婺礼感觉到一丝醉意，起身准备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一低头看见应禹靠着沙发睡着了。 婺礼：“……” 要不要醉得这么悄无声息啊！ 婺礼匆匆洗了把脸，回到客厅见应禹睡得正香，看下时间还早便不管他。认命地收拾着一桌狼藉，等他把锅碗瓢盆都洗干净，桌子也擦了三遍，还洗了个澡后，发现本该在沙发上的应禹不见了。 “回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婺礼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shi发，奇怪地回房间拿起手机，发现通知栏一片寂静，忍不住发了消息问应禹是不是酒醒了。 发送成功时，他听见客厅传来一声信息通知音。 难道还把手机落下了？ 婺礼回客厅走近沙发，发现应禹不是落下了手机，是落下了整个人。 应禹躺在沙发跟桌子之间的空隙中，双眼紧闭，呼吸绵长。他脸上因为酒ji,ng作用而泛起的红潮逐渐褪去，但由于肤色较白，仍能看到残留的浅浅粉色。 “喂，醒醒，别睡地板上。”婺礼俯下身握住应禹手臂轻轻摇了摇，应禹皱着眉扭了下肩膀，但眼睛还是没睁开。 看来是叫不醒。 应禹既然能从沙发上滚下来都不醒，今晚是不能让他再睡沙发，万一掉下来撞到头就不妙了。 婺礼决定好心地让出自己的床位给这位醉酒的客人。 重新俯下身子准备扶起应禹，脖子上挂着的毛巾垂下抚到应禹，正在睡梦中的应禹脸上一痒，突然伸手抓住毛巾两端尾部往下扯。 粗糙的毛巾被猛然一拉，婺礼直觉后颈火辣辣的痛，为了避免死于醉鬼绞首，配合着应禹的动作而低着头沉下腰。 但重心失衡，婺礼这个怪异的姿势坚持不到半分钟就宣告失败，几乎是以“砸”的速度落地……噢不，砸在应禹身上。 婺礼鼻子直直撞在应禹的肩膀上，瞬间眼前一黑，鼻腔涌上一股酸涩的腥味。 “……嗯？” 虽然鼻子很痛，但好消息是，应禹松开了毛巾。 坏消息是，应禹醒了，而婺礼一时间难以解释自己为什么压在他身上，还流着鼻血。 这场面怎么看都很糟糕啊！ 第6章 3437 34 应禹半睁着眼，肩膀、手肘、腹部、大腿的疼痛感觉刺激着他逐渐清醒。后脑勺贴着冰冷的地板，有种酥麻的痛感，不用摸也能猜到肿了一个包。 婺礼一手撑着应禹脖子左边的地板，一手抓着沙发借力起身，见应禹还赖在地上一脸茫然，暂时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捂着鼻子去找医药箱止血。 应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酒劲还没过，刚站起身便东倒西歪地跌坐在沙发上，身上被婺礼撞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婺礼匆匆堵了一团棉花止住鼻血，提着医药箱过来，伸手在他耷拉着眼皮的面前晃动：“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应禹哀怨地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婺礼，半晌没有说话，像在脑海里组织语言，然后嘴唇轻动，婺礼紧张地注视着他，生怕他醉酒难受要呕吐，而应禹两片薄唇分离得越来越远，最后好像在做口腔检查一般张开嘴巴，打了个呵欠，重又闭上眼睛。 这个呵欠看得婺礼嘴角抽搐，看样子应禹还没睡够，于是婺礼半哄半骗地把他拉起来拖到房间的床上。 应禹后脑勺一沾到枕头又被痛醒了，眼睛对上婺礼塞了棉花的鼻子。 这个痛感，这个伤势…… “我打你了？” “没。” “你打我了？” “没。” “我们打架了？” “……没。” “你骗我！”应禹一拍床板，“砰砰”作响，但嚣张气势不到两秒便破功，甩着拍红的手掌嗷嗷直叫。 耍帅不成，还用力过猛差点弄伤手。 这人怎么总有这种令人窒息的c,ao作？ 婺礼抓起应禹的手腕拉近自己，另一只手认真掰开他蜷缩的手指露出掌心，在灯光下仔细查看手掌的伤势，好在没有肿起来，见他没受伤，婺礼松了口气。 “我不信！你把老师叫过来评评理！”应禹没抽回手，就着被拉住的姿势大呼小叫，右手没办法自由挥舞，便在婺礼的牵制下小幅度地晃动。 “……叫什么老师，你自己不就是老师吗？”婺礼把他按在床上不让他起身。 刚才真不应该叫醒他，让他在地板上睡到明天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好在应禹是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不是喝高了耍酒疯乱打人。 “我要找老师……”应禹嘴里不住嘟囔着，慢慢闭上眼睛。 “好好好，找老师找老师。”婺礼继续顺着他话哄，这一天下来，就像是在带一个大孩子。 带着上市场，做饭给他吃，最后还要哄睡。 婺礼开始怀疑他的生活是不是跟保姆阿姨的职业重合度过高。 35 应禹醒来时是半夜，酒ji,ng代谢快，急切地想上厕所。 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但他意识已经清醒，哪怕黑漆漆的一片也能认出这不是他房间。应禹推开房间门，客厅明晃晃的白炽灯差点亮瞎他的双眼。 一眼瞥见婺礼盖着一条空调被在沙发上睡着了，应禹慢慢理顺了当前状况，适应光线后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洗手间的门轴有点松动，应禹关了几遍都没关上，索性虚掩着门。 反正洗手间也不对着外面，他不开灯的话大半夜的更没人会看到。 应禹完事后，洗手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吓得他一哆嗦。怎么从没听过学校教师宿舍发生过闹鬼事件？还偏偏就让他遇上了。 应禹在内心感叹自己近期时运不济，洗手间的门“啪”地被打开，就算他再粗线条也被惊得哇哇大叫，恨不得拿起手边的洗脸盆挡在身前当护盾防身。 握着门把手的婺礼被他这一声夜半尖叫定在原地，表情惊慌又尴尬。 应禹大喘气后缓过来，“你、你大半夜干嘛？” “……听到水声……我以为水龙头没关……”谁知道会有人在他家上厕所不开灯也不关门，婺礼受到的惊吓不亚于应禹。 应禹闻言炸毛：“那是我在上厕所！你为什么不敲门？” “你在自己家还敲门的吗？”婺礼扶着额角很挫败，质疑他的逻辑。 “当然敲门啊！”这回轮到应禹蒙圈。 婺礼不清楚应禹是什么毛病，但他的确很好奇在自家上厕所敲门的神秘理由，“为什么？” 究竟是应禹迷信还是他与社会脱节。 “万一阿姨在里面呢？” “……”婺礼磨着后槽牙，“可我是自己住。” 36 经过刚才洗手间一吓，应禹酒完全醒了，思来想去决定回家。 “别吧。”婺礼揉着酸涩的眼睛，他睡觉很浅，一直以来的睡眠质量很差，以他的生活经验看来，应禹现在回家的话估计得折腾到四五点才能睡觉。 明天早读课是英语，那应禹回去就睡不到两个钟。 “在我这睡吧，离学校也近。”婺礼劝着应禹，觉得回家实在不是个好决定。 应禹跟婺礼有同样的顾虑，加上遭不住婺礼再三劝阻，终于是点头答应在他家睡到天亮，拆了包一次性底裤冲了个澡。 再次从洗手间出来，应禹看到婺礼又躺在沙发上，奇怪道：“你不睡床上？” “你睡吧。” “你床明明是双人床。”应禹拖着婺礼的手臂，“都是男的一起睡一觉怎么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婺礼抽出自己手臂，仍是拒绝，“我睡觉不老实。” “哦，我不嫌弃你。” “……” 于是两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应禹的睡姿是仰卧，双手在腹部交叠，直挺挺的样子看着让人特别放心，但也让婺礼心生疑惑。 毕竟应禹刚才可是在沙发上睡着了摔到地板上的人。 两个睡觉爱动的人睡一张床上，要说会变成太空大战，婺礼百分百相信，胡思乱想之下他准备跟应禹说他去沙发上睡，一扭头发现应禹已经睡着了。 呼吸均匀绵长，胸膛跟着一起一伏。 婺礼睡在内侧靠墙，想下床只能跨过应禹的身体，但稍微一动床板就会“咯吱”乱响，他怕吵醒应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重新闭上眼睛。 应禹听到婺礼那边归于安静，满意地勾起嘴角，他从小到大装睡就没被揭穿过。 37 没有回家的弊端就在于两天得穿同一身衣服。 应禹昨天喝了酒，衣服的酒气经过一个晚上散了不少，但还是有残余的气味。衣服左胸的位置上还莫名多了一处棕红色污渍，白色衣服太显脏。 穿着这样的衣服去巡堂，应禹已经可以预见他被教导主任叫去喝茶的情形了。 应禹硬着头皮跟婺礼借衣服，想着婺礼虽然高他一点，但上衣的尺寸应该不会大他太多。婺礼在衣柜里翻找半天，拿出一件棉布白衬衫递给他。 应禹接过衣服没挑剔什么就换上了，袖子有点长，他往上卷了卷，注意到衬衫的手肘处跟两侧腰竖线都有块黑金花纹的缝布，忍不住夸了一下衣服，“这设计真特别。” 婺礼闻言多看了他一眼，惊讶于应禹穿什么衣服都能穿出自己的感觉，同一件衣服，婺礼穿上去像是街头搭讪的意大利小哥，而应禹永远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好好青年模样。 尽管这个好好青年有点二，可能是跟二班的学生混久了。 应禹巡堂的时候，感觉学生比以往还爱开小差，在几个窃窃私语的学生桌子上敲了敲以示警告。他一转身，学生们又在背后交头接耳。 二班的学生很早前就爱在早读课密谋怎么整他，应禹倒是不意外，但今天连一班的学生也不安分，应禹感受到了一丝事业危机。 他当然不会知道学生们今天的讨论主题是这样： 二班：“噗嗤，应禹是不是嫉妒婺老师的人气，什么都要模仿他？” 一班：“天呐！应老师穿的这件衣服该不会是婺老师同款吧？我一直觉得好看！是不是最近打折了？” 花彤在课桌下悄悄用手机打开淘宝网店，用之前偷拍的照片搜索找到同款衬衫，点开购买详情，用手肘捅捅隔壁桌同学。 “手工印染，每件衬衫的花纹都不一样？” 两人相视一眼，“哇哦。” 第7章 3844 38 趁着早读，初二组的老师们开了个小会，教导主任提到学生家长近期的投诉又增多，首先点名应禹。 听见应禹的名字，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但应禹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知道是麻木还是不放心上。 教导主任又续上唠叨：“课堂上可以讲点学生喜欢的话题，跟他们拉近距离……” 婺礼没仔细听教导主任的训话，视线落在应禹身上的衣服，思绪逐渐飘远，想起昨晚两人睡觉时居然没打架，醒来时看到应禹甚至还维持着刚入睡的姿势，老老实实的像个被训怕了的小孩。 这人总让人出乎意料，真是迷。 “二班学生最喜欢的话题就是我什么离校。”应禹出声打断了教导主任投入的长篇大论，同时也将婺礼飞到九霄云外的神魂召回。 “那你就要想办法让他们不要再想这个话题。”教导主任用充满信任感的眼神鼓励着应禹，所幸他俩位置离得有点远，不然教导主任就要拍拍应禹的肩膀托以重负了。 “这个时间上有点久。” “年轻人，做事不要太焦躁，这个事是可以等的嘛……” 应禹微笑道：“那就等到他们初三毕业吧。” 教导主任和煦大方的笑容僵在脸上，从牙缝里挤出话：“你给我燥起来！” 39 顺应教导主任的期望，应禹一改往日的授课风格，深知热血的课堂应该从师生互动做起。 但是一节课把全班学生轮着点起来回答问题，这个做法有点行不通。 “你那些问题是不是还特别难？”申悟深有同感，“这个方法肯定不好啊！” “我也这样觉得，”应禹放下备课本若有所思，“每天想那么多问题，会让我心情紧绷的。” “……你先关心下你学生的心情吧！” 40 自从应禹在英语课堂上开启习题炼狱模式后，二班的学生苦不堪言，怨声载道，甚至开始申请场外援助。 二班的学生找一班的学生要来随堂笔记，软磨硬泡地问出应禹上一节课提问过的问题，提前做好准备，避免被应禹杀个措手不及。 有时二班的英语课排在前面，一班的学生对此表示爱莫能助。 英语课比以往要累上十倍，原先只是对应禹反感，现在二班的学生看到英语都要反胃了。 “应禹他一定是在往死里整我们！” 二班学子仿佛看到了应禹上课频频点名回答问题的真相，誓要绝地反击。 于是二班的英语课重回一问三不知的阶段，应禹一连点了三个学生，回应他的不再是反应激烈的抽气声，而是茫然的摇头。 应禹摊开备课本看了眼教学进度，又看了看死气沉沉的学生，摆摆手让回答不出问题的几个学生坐下，“不如我们来放松下吧。” 学生们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兴趣，经过这几天的提问刁难，他们对应禹的戒备等级已经提升到十级，暗地里发誓无论应禹使出什么招数都消极对待，只要不接招就不会上当。 应禹打开讲台上的多媒体设备，检测麦克风能正常使用，打开音乐软件下载伴奏，笑眯眯地对上台下的学生们的不屑目光：“有没有谁想上台表演节目解压？” 学生们态度一致：“呵。” 应禹早料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清咳几下，点开伴奏播放，对着麦克风突然就来了一嗓子。 那一天，二班的学生们深刻理解了“炸麦”跟“魔音穿耳”这两个词。 应禹唱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唯一入耳的是尖锐刺耳的电流声。 隔音耳塞跟降噪耳机这两道防线在炸麦的电流声中纷纷阵亡，教室音箱总开关在讲台上，麦克风在讲台上，最重要的一点，制造出这些噪音的人也在讲台上。 应禹唱了一分钟，台下抱头鼠窜恨不得夺门而出，满意地关上麦克风。 “没人上来的话我就继续了？” 课代表迫于解救全班同学于水火的压力，颤抖着举起手，欲哭无泪：“老师，我、我想上台。” 41 二班的学生新增投诉内容：强烈要求更换学校教学设施，尤其讲台麦克风和教室音箱。 42 考虑到晚上值班会碰面，应禹把婺礼借他的衬衫装在包里一并带到办公室。 在巡堂之前把装衬衫的袋子取出来拿给婺礼，婺礼不明所以地接过袋子，“这是什么？”手伸进袋子拎起衬衫才反应过来。 “衣服洗干净了还给你，谢了啊。”应禹见他有点摸不清状况，补上说明。 “哦……没啥好谢的，倒是我要谢谢你把衣服洗得这么干净。”婺礼把衬衫放回袋中，他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婺礼的道谢太客气，应禹随意地说道：“不用谢我，衣服是洗衣机洗的。” 沉默了几秒，婺礼继续打着圆场，“那就谢你放进洗衣机洗了。” “是阿姨放的。” 气氛往尴尬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婺礼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新话题：“你跟二班的学生关系不好？” “你居然用了疑问句？”应禹惊奇道，这个事不是整个初二组都知道的吗？ 没接应禹的调侃，婺礼分享他个人经验，希望能给应禹一些帮助：“你和学生们做朋友的话，他们会喜欢上你的。” “师生恋是不行的。”应禹皱着眉拒绝了这个建议，“更何况他们还未成年呢。” 婺礼终于没忍住：“你脑子有坑吧？” “你要看我健康报告吗？”应禹在办公桌最底的抽屉里扒拉一会，拿出几张体检单，力证他脑子没有任何缺损。 婺礼无言以对。 43 晚自习下课，花彤拿着物理竞赛题去办公室找婺礼，在门口看到婺礼跟应禹在里面说话，好奇地藏起身影竖起耳朵暗中观察。 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两人说话声音很清晰。 她来得晚，只听见应禹问婺礼，“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 她就知道，这两人有一腿！ 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花彤迫不及待想听到婺礼的回答。 婺礼看起来是经过一番苦恼，“不了吧，在外面旅馆开个房间就行。” 噢噢噢噢噢！ 花彤过于震惊，这种大新闻的瓜不能就她一人独享，拿出手机在闺蜜群里发送信息：“物理老师跟英语老师要去开房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迅速炸开：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3节 “我的妈真的吗？” “莫名觉得两人颜值配一脸。” “你们猜谁攻谁受？” “看身形，肯定物理老师占优势吧w” “但是应禹又那么腹黑，这事不好说啊。” “混血美攻x腹黑受，哇这个cp我吃！” 44 第一天搬进学校教师宿舍的申悟发出了哀嚎。 “为什么今晚停电停水！” 第8章 4549 45 学校发出最新公告，附近施工队挖断了水管，对民众需求响应极快的抢修队在抢修过程中不慎挖断了电缆。 在鬼才施工队的努力抢修下，学校所在区全面停电断水。 婺礼心情复杂地看着教职工通知群里的最新消息，有种愚人节提前到来的错觉。 学校附近的旅馆肯定也没水没电，能开门让他入住就有鬼了。 应禹检查完办公室的窗户是否关牢，顺手关上灯，问在门口等着锁门的婺礼，“怎么了？”应禹一向不看群消息，除非艾特全员，不然他才懒得往上翻聊天记录。 但不用担心应禹会错过什么八卦，身边有个申悟就能完全补上这一查缺补漏功能。 “学校的备用水电优先提供给教学楼，教职工宿舍最快得后天才能恢复水电。” 应禹原本以为就只是普通的维护检修才引起的停电停水，没想到这么严重，对着这种情况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明天停课吗？” 应禹的眼睛亮晶晶，满脸都写着期待，婺礼看出他是真的想停课。 “……通知上没说，应该是照常。”婺礼扫了他一眼，提醒他停课并不等于放假，“停课了也会找时间补回来的。” 应禹垮下肩膀，失望的情绪难以言表，“为什么要补课……” “不补课，教学进度就全乱了。”婺礼疑惑地看着应禹，应禹的教龄并不比他短，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应禹对假期的热爱并不亚于他的学生，“一二班的学生适应性很强的，尤其一班，基本不用怎么c,ao心。” 婺礼对一班的学生也很放心，但一想到跟应禹一向不合的二班，他就不得不多一句嘴了：“二班的学生不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应禹不甚在意：“我讲我的，管他们配不配合。” 婺礼感觉他好像找到了应禹跟二班学生关系日益恶化的核心原因，深深叹口气，经过上次尴尬的对话，婺礼也不想再跟应禹说跟二班学生的相处方式，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事情，他作为一个旁人再去指责就特别像在找刺。 应禹不知道婺礼心思里的弯弯绕绕，他不管是有原因的。 二班学生跟应禹上课就跟较劲似的，怎么可能承认他们跟不上应禹的教学？经过长久的试验，一二班的学生可以适应应禹忽快忽慢的神经性授课速度，应禹对此表示十分满意。 两人沉默着出了行政楼，应禹突然想起一件事，“整个郊区都停电了，你是不是要去市区住？” 这是婺礼目前能想到的去处了。“我在软件上先找找看吧。” 应禹抬手看了手表时间，“那你先去收拾东西吧，时间不早了。” 婺礼点头，作势要道别。 “来我家吧。”应禹语气平淡继续说道，这是他今晚第二次邀请了。 婺礼猛然扭头，对上应禹的眼睛，有点吃惊他会再次提议，但他们两人不过是吃了两顿饭的交情，实在说不上关系多亲密，他不太想麻烦别人于是推辞道：“不了，这么晚了，会打扰到你家人的。” 应禹表示这都不是事：“我一个人住。” “那你之前说的阿姨……” “哦。”应禹瞬间明白婺礼在想什么，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沈姨，你今晚可以先回家了，没事嗯嗯，晚安。”挂断电话后把手一扬，“阿姨已经回家了。” 那个手势像在说，阻碍的人全部不在了。 婺礼目瞪口呆地看他做完这一切：“你究竟多希望我去你家过夜？” “我也在你家住了一个晚上，礼尚往来嘛。”应禹自己都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他之前还在苦恼怎么把叨扰的人情给还了，看来他运气还是不错。 “我还要整理行李，等会晚了不好过去……”婺礼搜肠刮肚找其他理由拒绝。 “我有车。”应禹亮出车钥匙。 婺礼终于哑口无言。 46 神秘论坛上的一个帖子更新了。 主题：啊啊啊啊新来的物理老师是混血！冒死偷拍！[图片][图片][图片] 53l：lz又回来了！今天去办公室找物理老师答疑，没想到物理老师跟我们英语老师要一起去开房！一脸娇羞好可耐！ 54l：开房这种事会在办公室说吗？编，你继续编。 55l：没图说个卵[抠鼻] 56l：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二娃？[图片] 57l：贵校真乱。 58l：你们老师是个大嗓门，鉴定完毕。 花彤看着论坛上的回复，点击发送图片，不屑地甩出证据。 59l：[图片]物理老师上了英语老师的车，lz停车场直播 花彤顺手附上五连拍，记录了从开车门到发动车子离开的整个过程，其中还有婺礼上车时的半张清晰侧脸。 66l：英语老师是男的？！脑补了一下好刺激[鼻血] 67l：原谅我看漏了“的车”这两个字…… 47 应禹的公寓在市中心，家里怕他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请了一位阿姨负责照顾起居。 应禹指了一下客房的方向，“你今晚住这间。”阿姨已经将房间收拾好了，甚至客房里的独立浴室用品都换了一套。 婺礼在门口摸到开关，天花板的顶光把房间照亮，房内面积很大，摆设齐全，甚至还有一个挂壁电视和小冰箱。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家，说是酒店房间还差不多。 或许应禹家经常有人借宿？ 心里这个想法一起，婺礼再次打量起房间内的摆设，一般家庭也不会准备一个这样的客房，费时费力。 看来他的确没有给应禹带来额外的麻烦，应禹让他来家里只是顺便。 安心的同时，心底又涌起一丝疑虑。 应禹是这么好客的人？ 48 应禹给婺礼的印象很矛盾。 应禹在工作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无论是学生家长的投诉还是教导主任的训斥，应禹总能迎刃而解，说话逻辑分明，迅速占据有理的一方不给人任何余地。 这种有头脑有手段的人，婺礼一直觉得这类群体肯定是行事干练且性格强势。 但生活中的应禹看起来就特别……蠢。 婺礼一度被应禹生活中的样子误导，以为他是个情绪化的老师，遇事只会找别人责任而不自省，像个无理取闹的大小姐一样。 容易炸毛还很幼稚。 婺礼第一次遇到活得这么分裂的人，虽然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不要多跟应禹接触，还是容易被应禹带跑偏，无论是话题还是行为。 婺礼认真审视起这个问题，而思来想去唯一可信的结论也很扯： ……难道是中了应禹的邪？ 49 阿姨留了夜宵，应禹敲了客房的门叫婺礼一起吃。 婺礼推辞无果。 两个大男人坐在昏黄灯光笼罩着的餐桌旁分着一盅冰糖银耳莲子羹，气氛十分诡异。 婺礼不爱吃甜，炖得软糯香甜的银耳莲子在他嘴里胡乱嚼几下就被吞咽下肚，顾不上品尝，只想尽快结束喝甜汤的任务。 但这吃食的速度给了应禹错误的讯号。 剩下一碗分量的炖锅被推到埋头苦吃的婺礼面前，婺礼奇怪地提起头，“怎么？” “你这么喜欢就多吃点，阿姨也会很高兴的。” 大方地让出剩余甜汤，应禹回以体贴温和的眼神，就差在脸上写着“不用客气”四个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婺礼也不好意思说他不喜欢，硬着头皮把剩下的银耳莲子羹也倒进肚子里。 婺礼扭曲着脸想，这真的是该死的甜美。 第9章 5055 50 吃过夜宵，婺礼顺手把碗洗了。 从厨房出来时便看到应禹拿着手电筒在照自己手，一丝不苟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你在看手相吗？”婺礼好笑地问道。 应禹面色凝重地抬起头：“我手指扎到手机屏幕了。” 以为应禹在搞笑，婺礼满头问号：“那你不应该看下手机屏幕的伤势吗？”眼睛一转瞟到被丢在沙发上的手机，玻璃屏幕布满斑驳交错的碎痕。 婺礼大惊：“你那是什么手！能把手机屏扎成这样？” 应禹举着受伤的手一时无言。 为什么要心疼一个手机屏幕？ 51 应禹的手机在之前就爆屏了，但不影响日常c,ao作，应禹本来想的是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再换个手机，便一直将就用着。 ……然后就被手机屏幕的玻璃碎屑扎到手了。 手电筒的光并不好看东西，应禹照了半天手，只觉得眼睛看得酸涩也没找到入侵指腹皮肤的那粒玻璃屑。 婺礼接过手电筒对着应禹的手看了好一会，从应禹面前的医药箱里翻找出一卷医用胶带。 应禹不得不提醒他了：“玻璃碎还没清，不能这么包扎吧？” 婺礼扯开胶带，估计胶带在医药箱里放置时日较久，附着在胶布上的粘合剂已经有些化掉，接触到空气后更粘手。 婺礼把胶带贴在应禹食指上，一边施力小心按压，一边问着应禹，以求反馈：“是这里吗？” 玻璃碎屑r_ou_眼不可见，但嵌在皮肤里却不可忽略，应禹能感受到在触碰之下异物挤压手指传来的疼痛，细密的刺痛噬咬着指腹，好像r_ou_里长了一根钢针。 应禹忍着痛皱眉点头，婺礼按压的位置是对，但他不理解这个胶带的作用。 应禹害怕玻璃屑越按越往里，会更难取出。 “呲啦！”婺礼把胶带麻溜一撕，在手电筒下照了照黏手的那一面，一粒微不可查的玻璃碎屑折出晶亮的光。 “还痛吗？”婺礼再次点按了应禹的食指指腹，只是这次没隔着一块胶带，两人指尖触感明显，痒痒的，像羽毛舔了一口掌心。 应禹猛地抽回手，眼睑一掀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婺礼。 “手里还有玻璃吗？”婺礼说着又要抓应禹的手来看，却被他躲开。“怎么？” 应禹表情恢复正常，从医药箱里拿出碘酒消毒手指，“你手上有胶带残留，粘手。” 突然遭到嫌弃的婺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起身回厨房洗手。 应禹握住食指发了怔，立马慌慌张张地捂着胸口地查起“心律不齐”的病症。 52 应禹第二天午休换了手机。 申悟最先发现他手机的更换，“你不是说要等到发工资再买吗？” “把基金卖了就有余钱了。”应禹可惜着那只被卖掉的基金，一面将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又对着食指发起呆。 申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秘仪式，只好主动发问：“你为什么这样看手？” 应禹表情肃然，将数据跟昨晚一对比，“我心跳速度变慢了。” 申悟关切问道：“你脉搏多少？” “六十五。” “好像是正常值吧？”申悟依稀记得心率的正常频次。“你最近没休息好吗？” 应禹觉得有道理，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开门见山：“我要请假。” “为什么请假？”教导主任再次摆出中二姿势，站在窗户前双手cha兜，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魁梧又滑稽的身形轮廓。 “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滚。” 53 应禹的假期请求被教导主任无情驳回，更惨的是下节课要到二班跟那群小兔崽子周旋。 自从婺礼开始教二班物理，学生对应禹的口音越发挑剔。他不是第一次被嫌弃是美式英语了。 应禹从没满足过二班学生的无理要求，这次也不例外，“你们无非是学不来美式英语，给自己找的台阶下，嫌我美式发音不好，你们倒是说一个英式的给我看看？” 一个学生不服气地站起来跟应禹互怼，“你自己才是学不来，只能教美式英语！你没教，我们怎么可能会！” 另一个学生附和着：“就是！难道嫌弃一台冰箱不好，我们还得会制冷吗！” 越来越多的学生发出反驳的声音：“老师的职责都做不好，就只会甩锅！” “第一，教材是美式英语，我为什么非要改变自己要用英式教？”应禹翻开教科书的编者序言投影到台上，“第二，不是你们喜欢什么，老师就非得活成那个样子。最后一点，你们的口语真的烂透了。” 应禹说完就点了几个人上台念对话，抓着问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这就是你们平常最喜欢的吹毛求疵，自己感觉怎样？”应禹y着脸问站在讲台上一脸委屈的几个学生。 台上台下都安静了。 54 教导主任很生气。 因为他又双叒叕接到家长投诉，投诉对象万年不变。 内容倒是变了。 “说你谩骂学生，消极教学。”教导主任一个头两个大，“你知不知道这两项多严重？” 应禹静静喝着茶，任由教导主任在面前唾沫横飞。 教导主任叉着腰气呼呼地在办公室走了几个来回，重新绕到应禹跟前，“你真的骂他们了？” “没有。” “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怎么跟我说的？”教导主任半眯着眼，学着大boss的邪魅危险眼神，可惜小眼睛的人很难演绎其中ji,ng髓，看着更像昨晚没睡好犯困眼皮睁不开。 威慑力下降五个百分点。 “我没忘。”应禹给自己茶杯添水，“我记得我说了要红茶不要花茶。” “不是这个！是你进学校的时候！”教导主任濒临抓狂。 应禹转着眼珠，想起他入职前跟教导主任的确有过一段对话，“难道是我说我以前是这里学生的那部分？” 当时的教导主任喜出望外，让应禹好好记住当初做学生的感觉，成为一个最能理解学生感受的老师。 教导主任摇着手指。“你当老师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爱吗！”教导主任重现当时的对话，企图唤醒应禹的记忆。 应禹回答：“不是。” 教导主任陶醉的神情顿时扭曲：“你当时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回忆杀惨遭当事人变心！ 55 婺礼看到应禹面无表情地从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出来，见应禹情绪不佳，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应禹摇了摇头，跟他擦肩而过。 婺礼认出那个方向不是回初二组办公室的，奇怪道：“你去哪？” “去人事部。” 婺礼一惊，急急拉住应禹衣袖，“教导主任说什么了？你要离职？” 应禹刹住脚，回头对上婺礼焦急的眼神，“不是离职。” “那你没事去人事部干什么？”婺礼追问道。 “人事部送了主任罐茶叶挺好喝的，我去问问。” 婺礼突然尴尬，松了手，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扯住衣袖的行为，只能干巴巴地应道：“哦，哦这样，那你去吧。” 应禹没再说什么，自顾自走了。婺礼看着他的背影，蓦然接收到应禹消沉的情绪，连带他也有些低落地。 敲了敲主任办公室的门，教导主任盛怒的声音透过门而来：“不是叫你去人事部那里好好做心理辅导了吗！” 婺礼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反应过来，这句话应该不是冲着他。 而是对应禹。 第10章 5659 56 看着应禹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楼梯间，婺礼只觉他情绪消沉了点，整个人跟平常并没有太大区别。 推开门，教导主任见到是婺礼而非折返的应禹，怒容一秒换成笑脸。“小婺啊？来，坐坐坐。” 教导主任变脸之快，让婺礼更觉得怪异，但他还是顺从地拉开椅子在教导主任对面坐下了。 教导主任跟婺礼客套几句，就切入了正题，“初二二班的学生平时有为难你吗？” 婺礼如实回答：“学生都很听话，物理课堂纪律很好，课后作业也没拖欠过。” 教导主任笑容可掬地点着头，不时“嗯嗯”几声表示他在听，用眼神示意婺礼继续往下讲。 “自习课的时候会问我一些问题，总体上学生很尊重我，平时在群里聊天也很愉快。”婺礼拿不准教导主任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他之前起的头继续往下夸。 但二班学生的优点屈指可数，没几句话就夸完了，婺礼对着教导主任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见婺礼实在无话可说了，教导主任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喜欢他们吗？” “喜欢啊。”婺礼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看你最近跟应禹走得很近，有没有什么影响？”教导主任没有明说这个“影响”，既可以理解为二班学生因此改变对婺礼的态度，也可以说成婺礼受到二班学生影响对应禹改观。 但婺礼没有跟上教导主任的套话陷阱，说起最大的影响，“最近跟应禹呆一块，夜宵是吃得越来越多了。” 见过大风大浪的教导主任笑容不变，提出了对此类烦恼有绝佳的解决方法：“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57 婺礼从主任办公室出来，还是搞不明白教导主任叫他跑这一趟的目的。 说是关怀新进员工吧，聊的全是学生。说是例行谈话吧，对话内容又跟吹水没有多少区别。 离开前婺礼问了应禹的情况，教导主任给的回答模棱两可：“看他想做怎样的老师吧。” 对这句话怀揣疑惑，婺礼反复琢磨也搞不明白教导主任对应禹的教学持怎样的态度。 初来乍到，婺礼甚至都摸不清学校里教师的派系与站队，他对职场上的风云变化很谨慎，私立学校毕竟不比公立学校，他不想一脚踏错。 也不希望应禹走错。 正想着应禹和教导主任的事，婺礼一出行政楼就看到了坐在c,ao场主席台上的应禹。 应禹瘦高的身影实在太好认，学校要求所有老师必须着衬衫，应禹在一群穿不习惯衬衫的男老师中格外突出。应禹穿衬衫比老干部少了一分官僚味，比大学生多了一点成熟气息，规规矩矩的衬衫长裤异常符合应禹的气质，客套又疏离，好像隔着一层玻璃。 应禹的视线落点不知道在哪里，婺礼走近了主席台都没被发现。婺礼张嘴正准备喊应禹，抬头看见应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露出干净清爽的眉眼，带着笑意的眼睛弯成月牙，专注地对付手里的冰棍。 初秋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但婺礼居然觉得有点热，甚至也想来一根冰棍。 婺礼右手撑在半人高的主席台地板上一施力，身体一跃翻了上去。突然出现的人影把应禹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把冰棍塞进嘴里。 婺礼对他这个举动表示非常不解：“我又不抢你的。” 无暇说话的应禹从背后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他。 婺礼依稀看出袋中有冰棍的包装，“给我的吗？”伸手接过袋子一探，却摸到了几个撕开的雪糕包装袋。 应禹抽出冰棍，嘴里终于得空开口说话：“帮我丢下垃圾，垃圾桶在你左手边。” 婺礼：“……” 愤愤把手里的袋子丢进垃圾桶里，婺礼问起应禹在这里吃冰的原因。 “学校超市买二送一。”应禹舔去冰棍尾部化掉的水，“放着会化。” “你不怕吃坏肚子？” “不会有事的。”应禹伸手一指，“那边就是医务室。” 是胃痛也要吃的决心吗？ 婺礼眼角抽搐，决定不去深究这个问题，“刚才主任让你去人事部……你还好吧？” 还在专心吃冰棍的应禹眼睛一斜，语气中透露着快乐：“这冰棍就是从人事部拿的。” 婺礼服了：“还带打包的？” 应禹吃得可开心了，“人事部只会背什么职业规划和教师c,ao守，表面关心一下老师们，说些开导的话，”应禹吃东西细嚼慢咽，好半天才吃完冰棍大餐，表情满足，“然后给条子。” “什么条子？” “扣工资的条子，让我拿去财务部。”应禹顿了顿，“还好我卖了基金，不怕工资被扣光。” “……你工资都被扣光了就不要这么开心了啊！” 还吃什么冰棍啊，经济都进入寒冬了！ 58 这几天婺礼都住在应禹家里，晚上坐应禹的车一起走。 婺礼低头玩了一会手机，重新看向窗外时发现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堵车绕路吗？”婺礼问着驾驶席上的应禹。 “不是。”应禹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打开手机导航，“刚刚单行道我忘记左转了，顺着车流就进了收费站。” 导航提醒在下一个分岔口靠右行驶下高速。 然后应禹无情地拐了左边。 婺礼被这一波c,ao作惊呆了，“你是多想弥补刚才没左转的遗憾？” 导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你不是本地人吧？” 婺礼不明就里，“我不是啊。”生怕应禹让他来指路，婺礼赶紧把这一重任托付给有林志玲嗓音的导航。 “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没带你逛过夜市，今晚的兜风你满不满意，这么好的y城夜景你之前一定没看过吧？” 婺礼看着导航上不断加长的路程计算，陷入长久的沉默。 夜景观光专车的司机不让我下车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59 学校通知明晚全面恢复供电供水。 婺礼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带去学校，之后就不再过来打扰了。 临睡前想着跟提供住处的应禹道个谢，婺礼推开客房房间门去找应禹，客厅跟书房没人，敲了应禹房间也没回应。 猜测应禹可能正在洗澡，听不见敲门声。婺礼正要回客房，转身听见厨房有响动，推开隔断的毛玻璃门，抽油烟机的声音变得清晰，一眼望见站在灶台旁的应禹手上夹着一根烟。 婺礼眉毛轻挑，有些讶异：“你抽烟的？” 应禹在洗手池里弹了弹烟灰，含糊地“嗯”了一声。 就算婺礼再迟钝，也能察觉应禹今天很不对劲，反手拉上隔断门，走进厨房。 看婺礼的架势，应禹把剩下的大半包烟扔过来给他，婺礼抬起手腕稳稳接住烟盒，放在手边的台子上，“我不抽烟。” 这回轮到应禹惊讶了：“你不抽烟的话，进来干嘛？二手烟这么好闻？” “跟你谈谈。” 应禹在水池里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又打开水龙头挤了点洗洁ji,ng洗掉手上的烟味，“你要说的话，烟盒上都写着。” 婺礼看了一眼烟盒上的“吸烟有害身体健康”，又开口：“我不是要劝你戒烟。” 应禹乐呵了一下：“也不用你劝，我早戒了。”抬手关掉抽油烟机的开关，耳边轰隆轰隆的声响戛然而止。 “戒了为什么又抽？”婺礼不解。 应禹却不打算跟他多说，擦干手上的水珠就要离开。 婺礼挡在他面前不让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应禹眉毛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情绪略有不悦：“是啊，你要哄我吗？” 原本想激他一下，没想到婺礼思考了半瞬便点着头：“好啊。” 应禹：“……” 说着真的抬起手在应禹背上轻轻拍了拍，托儿所阿姨上身一般，语气轻柔地哄着：“乖，没事了，笑一笑。” 应禹沉默地看着他，任由自己的背部被拍打，几秒之后突然伸手揽住婺礼的腰。 婺礼呼吸一滞，正在拍着应禹后背的手霎时顿住，有些不知所措。 应禹放在婺礼腰上的手并没有收成一个拥抱的姿势，而是在婺礼腰间痒痒r_ou_上轻轻抓了几下，唤醒他最本能的反应。 婺礼以为自己会被撩到，没想到应禹是在挠他痒。 人间不值得啊！ 第11章 6066 60 婺礼很怕痒。 他对笑到喘不过气有一种致命恐惧的情绪，婺礼被人偷袭腰间地带时总会不自觉涌上一个想法：要是能在腰部打上厚厚石膏就没这个弱点了。 一边克制不住笑声，婺礼身体条件反s,he地瑟缩着往后退，后背直直撞上厚重的隔断门，钢化玻璃在空气中发出沉重的闷响，厨房的几面窗户被空气共振，也跟着附和着隔断门的控诉声。 应禹的方法奏效后也没上头，看婺礼一时半会刹不住笑就撤回手，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恢复正常，然后一把拉开婺礼身后的门出了厨房。 婺礼迫于挠痒的威慑力，不敢再拦。 可怜，弱小，还怕痒。 61 物理课后，初二二班的几个学生追上来问婺礼问题，拿的却是英语习题。 婺礼哭笑不得地接过习题册，英语他是会讲，但初中知识点什么的就很难讲个所以然。 不想误人子弟，婺礼拒绝了讲解。 但面对几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可怜巴巴的眼神，婺礼有点招架不住。 转念一想，这是替应禹挽尊的好机会！ 婺礼和颜悦色地对学生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们英语老师他肯定答得出来。” 一边给应禹打硬广，一边满脸都生动地写着“快吃我安利”。 学生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面面相觑：“婺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应禹手上？” 另外一位学生已经卷起袖子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需要我们去干掉他吗？” 师生关系水深火热不容小觑。 62 初二二班的学生突然意识到婺礼跟他们不是统一战线。 “应禹是不是给婺老师灌了什么迷魂药？” 他们对自己喜欢的老师会礼貌地称呼，碰上讨厌的老师就直呼大名，有时甚至会给应禹起外号。 但几乎每个人都给应禹起了外号，外号太多无法统一风格，每人都觉得自己起的外号足够伤人不肯让步，最后叫外号这个事不了了之。 因为交流坏话时不知对方所指对象是很难受的一件事。 花彤倒是不管她的同学怎么想的，她一心一意吃着物理老师x英语老师的cp糖，随手将日常po到神秘论坛上。 174l：物理老师当众表示很欣赏英语老师！嗷嗷嗷嗷好护妻xd 甚至还进行了艺术加工与情感升华。 就算强行脑补也要把糖滚大！ 63 婺礼在网上刷出应禹的照片时是很懵逼的。 而且还是张侧面偷拍的动图，用十秒完整录下了应禹吃冰棍的模样。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4节 粉色舌头轻轻舔舐冰棍一侧融化的汁水，两瓣嘴唇紧跟着吸吮冰棍顶端，眼睛半垂着眼睑视线下移。 而且用了慢动作播放，哪怕动图不是高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得清楚。 明明看起来禁欲感极强的人却色气满满。 婺礼又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默默举报了帖子。 退出界面后，婺礼忍不住重新打开刚才的页面，把图片下载到本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手它自己动了，都是手的错。 64 生物物理化学三科在午休结束后开了个小会，教导主任的意思是要提高科学教育，准备增加课外活动和教学测试频率。 以为是跟以往一样的废话，结果散会后教导主任提了一句“每人根据自己的教学情况写份提案上来”。 申悟的午觉瞬间清醒了。 一瞌睡成千古恨！ 老师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后，申悟赶紧蹭到认真开会的婺礼位置上，端上一听可乐讨好地恳求着：“哥，大哥，求你跟我说下教导主任刚才都说了什么。” 整个会议，申悟就听到了个“提案”。 婺礼好笑地看着申悟脸上睡出来的红印，不知道他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用手撑着脑袋睡成这样的。 本来也不是什么事，婺礼点开刚才拍的会议大纲照片，把手机递给申悟。 申悟皱着眉看教导主任龙飞凤舞的草书，“哥，这是英语吗？” 教导主任的字迹能跟医生的处方字一较高下了。 把照片拉大看笔画细节，申悟愁眉苦脸地辨认着会议内容，一不小心划出照片范围，手机上出现了前一张照片。 申悟很是e了一阵，最后把手机屏幕递到婺礼面前，俯下身小声赞道：“你的拍照技术真好。” 前一张照片就是应禹吃冰棍的动图。 突然被当成偷拍变态狂的婺礼百口莫辩，说不是他拍的而是从网上保存的，怎么解释都洗不脱“变态”的帽子。 申悟从婺礼瞬息万变的脸色读出了他的心思，揶揄道：“要不要发给应禹鉴赏一下？” 婺礼劈手去抢手机，申悟转身跳出婺礼手臂能够着的范围，依旧笑嘻嘻地拿着手机在婺礼面前晃动。婺礼左右环顾了办公室，发现其他老师都还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动静，松了口气，起身扑向申悟抓住他手，腰上却被申悟挠了一下，婺礼全身一抖，剧烈抽搐的腹部瞬间熄灭了来势汹汹的抢手机计划。 申悟见他怕痒，更是露出了势在必行的笑容，罪恶的手再接再厉地按上婺礼的腰际，“你说呀，要不要顺势告个白？” 婺礼现在哪里听得进去申悟说什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用母语求饶都说不利索：“don&039;t……” 婺礼的座位靠近后门，两人一路打闹就快逼近墙角。 正在得意的申悟背对着门，突然后背跟后脑勺遭到门板重击，一吃痛，整个人不受控地向身前的婺礼压去。 于是应禹关上门后看到的就是申悟把婺礼压在墙角里的情形。 他挑着眉，冷静地问：“你们这样，你们学生知道吗？” 65 应禹下午没课，本来高高兴兴回家去，却不小心把工作u盘落在教室。 应禹重新去教室搜罗一番，被学生告知后面一堂课的老师拿走了u盘，帮他放在办公室工位上了。 白跑一趟，还得绕路去行政楼。 应禹想了想，对“流年不利”这个词有了更具体的理解。 推开办公室的门，应禹看到申悟跟婺礼两人以枯藤绕树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婺礼面色潮红，被申悟压制在墙边。 应禹内心os：生活终于对我这只单身狗派发狗粮了？ 66 申悟揉着后脑勺，把手机还给婺礼，倒是没说婺礼手机里照片的事，满脸坏笑：“应禹，要不要吃甜筒？” 应禹从自己桌面上找到u盘，急着赶紧回家补睡午觉，对申悟这个提议兴趣缺缺，“不吃。” 申悟震惊：“你不是很喜欢吃冰棍的吗？” 闻言，应禹看向神色慌张的婺礼，很奇怪地问道：“你们两个关系好到连这种话题都聊吗？” 申悟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这是推测。” 应禹“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准备离开。申悟见好戏的主角即将离场，拿出浑身解数挽留，他记得应禹喜欢吃甜食，便拿起手边唯一算得上是甜的东西：“吃喜糖吗？” 话刚出口，三人之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半晌后应禹恍然大悟，接过喜糖并对这对“新人”送上诚挚的祝福：“恭喜两位喜结良缘。” 婺礼急急打断：“没有！我跟他没关系！” 物理老师单方面宣布与生物科恩断义绝。 第12章 6769 67 婺礼比手画脚，中英并用，试图解释情况。 但应禹明显心思不在这上，耷拉着眼皮随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要走。 下午第一节 课的预备铃已经响起，申悟手忙脚乱地滚回自己办公桌拿教案，留下婺礼跟申悟两人。 婺礼是上第二节 课，看着时间还充裕，就追着应禹到了停车场。 刚才讲了那么一堆话，应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婺礼更着急了。他迫切想澄清刚才他跟申悟在办公室令人误解的姿势。 应禹却敷衍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婺礼从这个重复的回答中嗅出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像有一缕光线穿过内心的迷雾，仿佛揉一揉眼睛就能看见谜底般，他压抑着心里几乎快满溢而出的欢喜问道：“……你是不是……有点生气？” 要知道闹别扭可是吃醋的症状之一！ 应禹掏钥匙的手登时一顿，有些吃惊地转过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天降喜讯。 婺礼突然不知道手脚该放哪好，极力收敛脸上的笑意，“我……” 因为婺礼控制情绪耗费不少时间，应禹等了一会没见他开口就自顾自把话说了下去：”我果然是对朋友占有欲太强了啊……“ 婺礼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边厢应禹还在自我反省，甚至最后还重重拍了下婺礼的背部做出保证：“下次我不会了，你们好好玩。” 婺礼：？？？ 我特么只想跟你玩啊！ 68 确认心意的惨烈结果造成婺礼上课状态下滑。 甚至连63的简单算术都能算错，整节课几乎照着课件念，婺礼心神不宁，面露悲伤，犹如失恋。 如果说有更悲伤的事情，那应该就是他连恋都没恋过，完完全全是自己会错意。 婺礼有些难过，又有点自嘲。 下课后被一个女学生拦住，对方直接了当地问婺礼的情感隐私：“老师，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这个学生在两周前就跟婺礼告白过，婺礼再次板着一张脸：“单不单身，不是你c,ao心的事，好好读书去，别成天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女学生的热情丝毫不受影响，从书包里翻出一张拍立得递到婺礼眼皮下：“可我不是单身了诶！” 语气中充满得意与炫耀，大有“老娘这么抢手叫你不识货”的嘲讽之意。 物理老师脆弱心灵惨遭学生情侣照暴击，要应禹亲亲抱抱才能好的那种。 69 应禹在晚上九点多时接到申悟的电话是很诧异的。 毕竟申悟喜欢在微信上语音轰炸，应禹可以晾着他不立即回复然后用文字转换，这样可以避开长时间内申悟的高亢音调对耳膜的攻击。 但是来电的话，应禹则避无可避，只能直面八卦暴风雨的来袭。 “什么事？” 申悟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开心：“我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申悟似乎是喝多了酒，大着舌头说不利索最后三个字，全是四声的字，听起来却像是一声的。 应禹拒绝了这个奇怪的分享：“不了，你独享吧。” “不行！”申悟情绪高涨，“我就要说！” “那你有话快说。” 应禹越是催促，申悟越是来劲，压低了声线神神秘秘地只用气音说话：“我跟你嗦哦……” 甚至还学起了台湾腔。 应禹起了一身ji皮疙瘩：“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面临中断通话的威胁，申悟才遮遮掩掩地说出来：“婺礼他是弯的。” “啊？”应禹摸不着头脑，“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 申悟没从应禹这里获得期望的震惊反应，非常沮丧：“为什么你不奇怪啊？” “我早就知道他头发弯曲啊。”应禹不认为天然卷是个多隐蔽的属性。 申悟想了想，换了个说辞：“婺礼他是gay呀！” “你这个死给，看谁都像基佬。” 应禹忍无可忍挂了电话。 第13章 7072 70 婺礼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有点落枕，后脖子几乎被痛觉支配，稍微一转头就疼痛难耐。 晚上值班的时候，婺礼一直在揉着自己的脖子，用按摩缓解颈背部的酸胀疼痛。 这个动作持续了一整晚，应禹奇怪道：“你怎么了，脖子痒吗？” 婺礼转不了头，只能整个身子转了个向，面对着应禹说话：“我脖子疼。” “你是不是脖子使用过度？”应禹说得煞有介事，仿佛是在说“用眼过度”一样，就差叮嘱一声“少用脖子”了。 婺礼沉默了一会，才对这个说法提出异议：“我看起来像是很会跳新疆舞的人吗？” 应禹理直气壮：“你平常低头看手机就是在使用脖子。” 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说不出反驳的话。 为了避免应禹说出更奇怪的话，婺礼解释：“我是因为落枕了。” 好在应禹善用百度，联系之前跟婺礼睡一张床观察到的情形，他马上就找到了症结所在，“你睡姿不好。” 婺礼睡觉时有些好动，翻来覆去的，加上最近有心事一直失眠，睡眠质量能好才怪。 应禹盯着婺礼揉脖子的动作，感觉这样按摩作用微小，主动提议，“我教你个解决办法吧。” 受应禹引导，婺礼脱了鞋袜在办公室休息区的长沙发上仰面躺下，不明所以：“你要给我按摩脚底x,ue位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应禹拿起一个沙发靠垫塞到婺礼脑袋下，再把他双手交叉在腹部摆好，然后慢慢调整靠垫的角度，好一会才拍拍手大功告成：“这样睡觉应该就不会落枕了，我这招保证治本。” 婺礼宛如一具摆在沙发上的僵硬尸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语气中透露着无奈：“我以为你的解决方法是针对现状。” 现在他哪有心情关心以后怎么睡觉，再继续痛下去他今晚也睡不着啊！ “年轻人要放眼未来。”应禹坐在沙发边，拍拍婺礼的手臂语重心长。 “……我睡前这样摆是没问题，怎么保证睡着后我不会动？”婺礼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应禹即答：“当然是靠意志控制！” 婺礼：“……” 应禹继续补充：“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注1 婺礼从沙发上弹起来：“我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要去彼岸了？？？？” 71 初二二班平日里除了爱跟应禹作对，还喜欢拉帮结派欺负班级食物链最底层的人。 班上受欺负的是个女生，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只是不善言辞。 应禹每次在课堂上点到这个女生的名字，台下全是起哄声，他偶尔鼓励女生大声回答问题，还能引起全班更大的笑声跟嘘声。 女生叫祝银儿，同学起的绰号是“煮银耳”“银耳汤”“木耳”。 偏偏这样的人，还要跟欺负她的人同仇敌忾，觉得应禹更像是给她难堪的帮凶，梗着脖子不给应禹好脸色。 应禹从她这里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反馈，只好去找二班班主任了解情况。 二班班主任今年五月刚结婚，这个学期初肚子里便有了喜讯，平时和和气气的一个人，怀了孕一聊起初二二班就暴躁不已。 “这事不好搞。”班主任摇着头，“二班那群兔崽子相当蛮横，哪怕是他们错了，他们都能原地爆炸，揪着你话语里一点错误找委屈，就算他们现在认怂认错，转眼就忘，还是照旧欺负同学玩，这祝银儿也是个怪脾气，完全不敢吭声，每次都顺着他们话说，真是气死我了，多少次找了熊孩子家长来对质，就栽在她这一步！” “她家家长也不知道这事？”应禹纳闷现在小孩跟家长的沟通问题。 “家里就个奶奶，爸妈都在外地。”班主任叹口气，“据说她妈妈是个小三，傍了个大款后生了个弟弟，钱倒是给够，生活上完全不管。呵，管生不管养，当妈的不知道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应禹“哦”了一声，翻着班主任拿给他看的□□，心里有了数。 72 婺礼发现应禹最近在看心理学的书，路过他办公桌还伸手翻了一下架子上放的一排书，发现了一本《变态心理学实验》，嘴角抽搐地问：“你要跨专业应聘学校的心理老师吗？” 应禹从另一本心理学说里抬起头，“最近发布了招聘？” “没有。” 应禹垂下头，失望之情可见一斑：“噢……” 婺礼震惊：“你还真想转心理老师啊？！” 应禹奇怪道：“技多不压身啊，万一英语教不下去，我还有个后路。” “……你觉得学生会去心理室找你吗？” 应禹因为学历问题就被初二二班学生排挤，不是心理学专业出身的他去心理辅导室，怎么想都不会比现在好。 “不找我更好啊，”应禹眼珠子一转，“那我不用干活就能白拿工资。” “……你的乐观让我望尘莫及。” 完全不疑有他，应禹快乐地应下：“谢谢夸奖。” 婺礼在他座位旁又站了一会，应禹看书看得入神也没注意到他还没离开，婺礼踟蹰片刻，终于开口说道：“这周你有空吗？” “怎么了？” “要不要跟我去健身房？” 应禹狐疑地看着婺礼：“你现在做兼职拉客了？” 语气跟地铁口的健身房推销员差不多啊？看来这句话练过不少次？ “校运会要到了，你不先做个准备？”婺礼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想约他出去。 应禹托腮沉思，“是喔，校运会空档期还蛮多的，是可以偷偷准备做个兼职。” “你快醒醒，学校不允许兼职。”婺礼惊了，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放心。”应禹说的话一点也不让人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学校领导的。” 去健身房锻炼还要报备学校的吗？？？？ 教师手册上怎么没有写这个程序流程？！ 注1：“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出自马克思。同时也是某省英语听说考试的测试语音。 第14章 7375 73 没约成健身房之友，婺礼也不气馁，隔天拿了两张电影票来问应禹：“有人给了我两张票，一起去看呗？” 应禹抱着一大摞书摇摇头：“借阅室的书快到期了，我得赶紧看完。” 婺礼瞥了眼书名，还是上次那一批心理学相关的书籍。“你看这些干什么？” 总不可能是真的要转心理医生。 应禹耸肩说道：“了解当代青少年的内心想法。”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论坛？”婺礼指出他这个做法太过迂回，当即拿出手机给应禹发了一个网址和邀请码。 “这是什么？”应禹双手抱着书，不方便拿出手机，伸过脑袋在婺礼的手机界面上好奇地探寻答案。 两人脑袋靠得有点近，婺礼一偏头就能贴上应禹的脸颊。 “论坛注册邀请，论坛上面很多中学生。”鉴于这个姿势太影响婺礼思路，他拉着应禹在旁边的石椅坐下，把借阅室的书放在一边，手把手教他注册。 神秘论坛实行用户邀请机制，只能通过老用户的邀请码进行注册。论坛模块分几大部分，学生爱去的版块叫“四书江湖”。 “这名字是教导主任起的吗？”应禹似乎经常从主任口中听到这种不知所云的四字词语，莫非教导主任的心理年龄…… 没接上应禹的吐槽，婺礼随便点开几个帖子给他看，“他们在网上会把日常不会说的心里话发出来，你可以好好研究。” 应禹看着他这娴熟的c,ao作，心里浮起一个疑惑：“你之前为什么会注册？” 这个问题让婺礼很难回答。 纠结着怎么说得委婉，婺礼突然又拿起那两张电影票，“你跟我去看电影我就告诉你。” 74 一般人说到这个份上，对方哪怕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也会感觉到婺礼是很想一起看电影的心情然后答应。 但显然应禹不是一般人，说不去就不去。 75 两人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刚好是之前拿夜宵时他们跑进去躲保安的地方。 应禹不由得往背后多看几眼。 他好像隐约听到小树林里传来女生的尖叫声，紧蹙着眉和婺礼视线对上：“你听到了吗？” 婺礼点点头，两人起身朝声源走去，准备一探究竟。 没想到还是认识的学生，花彤跟祝银儿。 祝银儿身上的衣服被花彤扯得皱巴巴的，头发也因为挣扎变得乱七八糟。应禹婺礼赶到的时候，祝银儿双膝跪地，花彤正骑在祝银儿背上，钳着她的手在开手机指纹锁。 “花彤！你在干什么！”应禹一声喝道，冲上去把花彤从祝银儿身上拽下来。 应禹跟婺礼突然出现吓到花彤，花彤惊慌地跳开几步，回头看到是他们两个的时候眼睛还亮了一下，但这一点喜色很快被应禹接下来的话冲散。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闹成这样？”应禹握着花彤的手臂把她拉出几米远，让祝银儿处在安全范围内。 婺礼快步过去扶起祝银儿，祝银儿刚站稳就把手臂从婺礼手里抽出，一身狼狈却不哭不闹，只是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花彤鼻子“哼”道：“她活该。” 少女，你这个态度很嚣张啊。 婺礼眉头紧皱：“花彤，不要欺负同学。” 被这一句话激到，花彤跳脚：“我才没欺负她！”一甩手挣脱应禹，把手上的手机用力砸到祝银儿肩上，朝她啐了一口气呼呼地跑了。 应禹没打算去追她，俯下身问祝银儿，“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受伤吧？” 祝银儿不领好意，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闷声闷气地拒绝：“不要。” 婺礼还想了解这场冲突的起因，祝银儿却一溜烟地跑了。他摸不着头脑地请教应禹：“你说这是怎么啦？” 应禹叹口气：“可能叛逆期吧。” 祝银儿被班里人欺负的事婺礼也有所闻，“初二二班的霸凌现象有点严重啊。” “花彤跟祝银儿是朋友。”应禹记得之前写英语作文时花彤跟他的对话，“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婺礼不以为然：“小孩子也有恶意的，这不见得是什么误会。” 应禹深深看了他一眼。 第15章 7680 76 应禹虽然知道祝银儿家庭状况，但他不是八卦的人，既没有应和婺礼的话，也没有提出什么新观点。 摆明了不想跟婺礼讨论这件事。 婺礼识趣地没再继续说话，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办公室。 终于还是受不了这个诡异气氛的婺礼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周末……一起看电影吧？我一个人去总觉得怪怪的。” 应禹瞄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看电影更奇怪吗？” “为什么你一到这种事就特别有常识？” 何止是奇怪！简直基情四s,he！婺礼忍不住在心里咆哮。 但他的确就是要搞基啊！！！ 恨不得越奇怪越好！！！！！ 77 婺礼下班的时候发现花彤更新了动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是人。” 小姑娘，老师觉得你的思想很危险，甚至想替你预约心理咨询室。 78 应禹正在神秘论坛上快乐地汲取新世界的知识，但他没想到会在虚拟网络里刷出实名的挂人贴。 帖子指名道姓骂祝银儿，还扒出她网上所有账号信息，然后爆料祝银儿的发帖截图跟现实信息完全不吻合。 最后还把祝银儿的学生证跟生活照发出来了。 应禹一目十行扫完祝银儿的妄想中二病发言截图，内心十分复杂。 祝银儿说她有十二个哥哥，每个哥哥都是世界级的妹控选手，宠她宠上天，为她争风吃醋。每日更新身患抑郁症的她与混血老师的甜蜜交往日常，以及各种抄袭来的卖蠢卖萌段子。 一分钟后教导主任接到应禹的电话：“主任，求求你离孩子们的生活远一点吧！” 教导主任：“？？？” 79 祝银儿说的东西假成这样，就算丢进玛丽苏小说堆里也毫无竞争力。更何况她的标题平平无奇，只看标题完全看不出是这么脱离现实的东西，原先点击率很低。本来是她自己的妄想产物，发出来应该也不求读者，只为满足自己内心对世界的一点期望。 但突然被人这么一扒，大家出于猎奇心理免不了去原帖嘲笑吐槽踩上几脚，接着就上升到人身攻击。 这大概也是发帖扒祝银儿的人原本目的。 但为什么这么做，应禹就不是很理解。初二二班对祝银儿这么不友好，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事肯定早就拿出来当笑料了，根本不可能耐住性子等祝银儿写个一两年才揪出来公开处刑。 应禹这么想着，首先撤回了对那群学生们的怀疑。 应禹点开祝银儿的账号查看过往帖子，发现了一个图贴。 里面铺天盖地的全是照片，不是祝银儿的，而是他的。 拍的角度有些奇怪，而且挑的都是他摸嘴唇或者吃东西的动作，更诡异的是主题内容居然是“s_ao扰狂每天都发照片”？ 应禹看着这个图帖陷入了沉思。 他内心不由得感叹：我居然能这么好看。 80 应禹还沉迷于自己的美貌时，婺礼打来一通求助电话。 “你有现金吗，我在你家附近吃烧烤，店家居然只收现金不能电子支付！” 现金？ 应禹想了一下：“有一点吧。” “有一点是多少？” “够赎你了。”应禹没好气地说道。 婺礼听后语气变得惊慌：“我是无价的！你的意思是没有一点现金吗？” 应禹想了半天，“无价是这个意思？” “那不然是什么意思？” 应禹突然不认识“无价之宝”这个词了，拿了钱去到婺礼说的地点，那里没有什么烧烤摊，只有一个醉鬼。 那个醉鬼拿着几十根羊r_ou_串扎成的“花束”站在路灯下，看到应禹就开始傻笑。 应禹看着他手上数量惊人的生羊r_ou_串，心里咯噔了一下，此情此景无论怎么看都只有一个解释较为合理…… “你不会把人家烧烤摊打劫了吧？” 第16章 8188 81 婺礼把手一伸，将大捧羊r_ou_串“花束”递到应禹跟前，“喏，给你。” 应禹摸了摸鼻子，努力无视生羊r_ou_的腥膻味：“你付钱了吗？” 婺礼身上的酒味很重，但神色如常，脸颊也没有浮现醉酒的红晕，就是说话逻辑有点迷。“没有，所以还不能吃。” ……就算付了钱，应禹也不是很想吃生羊r_ou_。 82 应禹很纠结明天民生新闻会出现烧烤摊老板向婺礼追讨r_ou_钱，好在婺礼主动拿出手机递给应禹，上面还停留在羊r_ou_店付款成功的结账页面。 应禹把婺礼手机一并装进他口袋里，拖过手臂准备把婺礼送回学校宿舍，虽然应禹自认为很用力了，但尴尬地发现他拽不动婺礼。 婺礼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单手抱着羊r_ou_串一动不动，脚像是被钉在原地，完全看不出有想走的意思。 “你又怎么了？”应禹撤回手。 “不想回家。”婺礼语气里还有点委屈，就差躺地上撒泼了，这简直活脱脱一个三岁小孩。 应禹拍拍他肩膀，“行，那就回宿舍吧。” 婺礼猛地抬起头，欲言又止，这明显不是他想要的反应。应禹在手机上叫的车很快就到了，司机帮忙把婺礼拖进后座，应禹从车内退出时被婺礼拉住手腕。 “应禹，你……” 婺礼接下去说的话被一长串汽车鸣笛声盖过。 车停的位置占了别人的停车位，车位主人气急败坏地摁着车喇叭催着他们赶紧走。应禹急急忙忙抽出自己的手下了车，还体贴地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渐渐驶远，消失在应禹的视线里，他突然有点感激车位主人那一声鸣笛。 83 婺礼买了酒但没喝，只是洒在衣服上。 现在他有点后悔没喝，喝了酒或许还能把话说出口。 84 被婺礼这一出打乱了计划，应禹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祝银儿这事。 摸不准祝银儿究竟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偷拍那么多照片，说是喜欢吧，又偏偏把他说成一个天天给小女生发自拍的变态。 应禹担心祝银儿会深陷在她自己的幻想世界里。 语文老师老是鼓励学生写东西张开想象力的翅膀，祝银儿这是在网络世界里大鹏展翅呢。 85 应禹第二天去了办公室就把昨天祝银儿跟花彤打架的事情告诉了二班班主任。 班主任二话不说叫来两人，对着花彤就是劈头盖脸一通痛骂。 花彤背着手站在班主任面前，斜着下巴仰起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祝银儿倒是一如既往垂着头，双手放在身前绞着手指。 这副情形，任谁看了都会得出“祝银儿是受害者”的结论。 应禹在座位上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把花彤叫到走廊。 “祝银儿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高兴？” 原本以为会得到升级版的道德教育，花彤抬起头满脸错愕，完全不用敬称：“你吃错药了吗？” 应禹：“……” 行吧，他就不适合和颜悦色。 花彤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摆摆手，“这是我跟她的事，你们就不要cha手了。” 这番发言逗得应禹哭笑不得。 “什么叫你的事她的事，”应禹突然字正腔圆地说道，“湖川一二三小姐？” 花彤：“？！！！！！！”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5节 被现实中的人叫出网名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花彤：谢邀。羞耻，想拿胶布贴住那人的嘴。 花彤当然没有随身携带胶布，她强装镇定，但闪烁迟疑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你们是在网上起冲突了？”应禹见她一直不接话，只好自己继续往下说，“网络暴力不可取，你有事的话像昨天那样痛痛快快打一架多好，要不我帮你约个架，打完就算了？” 听到“网络暴力”四个字，花彤忧伤地叹口气，知道瞒不住了，“你都知道了？” 应禹只来得及看祝银儿的过往发帖，没有看过花彤的发言历史，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平静，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花彤在网上发的吐槽爆料帖。 “那你评评理嘛！她盗我图还拆我cp，我怎么就不能打击她了！”花彤义愤填膺，“而且我拿她当盟友，谁知道她脑子里都想的这什么鬼玩意，还好意思diss我！” 花彤说话像连珠炮弹，砸得应禹缓不过神，半晌他缓缓说道：“你能把刚才的话翻译成通俗版本么？” 花彤气急败坏：“啊？你诈我？岂可修！你这个老狐狸！！！” 什么都没做的应禹心里很冤。 86 虽然很生气，但花彤跟应禹在论坛上互关了。 因为应禹还提供了婺礼的论坛id，花彤突然就原谅他了。 87 花彤跟祝银儿是小学同学。 祝银儿也在花彤的八卦分享闺蜜群里。花彤拍了一堆婺礼跟应禹的照片发在群里，以供大家一起磕糖。一些比较清晰跟正面的照片花彤也不会放上论坛更新，只在几个熟人之间流传。 但花彤某天在论坛上的彩虹区发现了应禹的照片。 一开始还兴高采烈以为应禹自己跑去网上同性交友了，结果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这照片就是她在c,ao场上偷拍应禹吃冰棍的那动图。 发帖人表示是从其他地方看到的，就想在网上找一下照片里这人的联系方式。花彤根据发帖人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祝银儿的帖子，一看内容火气更大，花彤在群里磕的cp突然就变成了狗血三角恋里的男一男二。 怒拆cp，而且还严重ooc！ 叫她这个头号cp粉怎么忍，亲自上阵手撕黑子。 88 “哦，可是你们感觉并不像朋友啊。”应禹从自动贩售机买了两瓶奶茶，递给花彤一瓶后在她身旁坐下，听了花彤的控诉后他诚实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花彤闻言自豪地挺起胸膛，“是不是像姐妹！” 应禹被奶茶呛到：“咳。” 花彤毫不客气地瞪了应禹一眼：“我跟她可是认识四年了，以前我总帮她打跑那些叽叽歪歪的臭男生，但她说话有时真的难听到我都受不了。” 花彤很健谈，性格直爽又暴脾气，有一说一。 “她老是说我不应该看耽美，说这东西影响正确三观，看多了会走歪路。”花彤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奶茶，“我也没祸害谁啊？你敢说你跟婺老师没一腿？” 应禹再次被奶茶呛到：“啥？” 第17章 8994 89 应禹向来没有什么架子，花彤说话没大没小他也不介意。 但他挺在意花彤说他跟婺礼的关系。 花彤还用“你们分明有染”的眼神看他。 “我们俩的关系就跟小葱拌豆腐一样。”应禹语气坚定地表明两人之间清清白白。 花彤听到菜名眼睛都直了：“妙呀，这是绝配！” 等等花同学，请不要饿着肚子来学校，这样会影响你对事物的判断。 90 应禹再三强调一定要把帖子删掉，再让花彤跟着他回办公室跟祝银儿道歉。 “啊？错的又不是我！”花彤拒绝握手言和，“我可以写一千字检讨，也不要向她低头！” “三千字。”应禹明确指出最低字数。 “一千五。” “三千字。” “两千，就两千，不能再多了。”花彤比了两个手指，“多那么一千字我抄两遍校规都不够字数的！” 有理有据，不思悔改。 应禹不接受她的讨价还价，并且提出一贯的后续发展：“就算你写了三千检讨，你们班主任也会摁着你的头让你认错道歉的。” 花彤炸毛：“我要抗议！” “但你的确在网上给祝银儿造成了伤害。”应禹指出，“就这一点，你也得跟她道歉。” 花彤撅着嘴，满脸不高兴，但不说话也说明了她理亏，知道自己的行为的确不对。 应禹继续说道：“还是你想跟她闹掰，一刀两断？” “当然不是！”花彤急急打断，“我就想让她知道踩到我底线了！” “既然不是想绝交，那就不要头脑发热采取一些难收场的手段。”应禹对这两个小女生之间的吵闹形式感到费解，但他并不急于纠正花彤的想法。 一个是叛逆学生，一个是中二学生，都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洗脑成功的对象。 当务之急是让她们做出绝不再犯的保证，用承诺约束她们的行为，让事情停止发酵。 说教什么的，对这种类型的学生来说急不得，要慢慢谈。 但也正因为应禹不是班主任，他才会有大把的时间跟学生慢慢谈心，尽管之前二班的学生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91 花彤再次出现在祝银儿跟班主任面前时，态度拐了一百八十度，虽然语气中有些不情愿，但她主动跟祝银儿道歉的举动让班主任很惊讶，班主任暗暗在背后给应禹竖了大拇指。 祝银儿跟在花彤身后出了办公室，班主任才问起应禹：“你施了什么魔咒？” “投其所好。” “具体点？” 应禹在办公室看了看，没发现婺礼的身影便很放心地说下去：“保证每星期给她提供婺礼的办公室动态。” 班主任满头黑线：“应老师！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胡闹！” “这样就能确保她会自己跑来找我说话了。”应禹摆摆手，他当然有分寸。 “你这样做，她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真正错在哪！”班主任反感他的纵容，起身就要去追回花彤跟祝银儿。 “她知道自己错在哪，”应禹看着班主任稍显成熟的面容，“你跟这群孩子说话，重要的是听他们讲，而不是你非要说服他们，你那是辩论，不是解决问题。” 班主任丝毫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应禹也懒得跟她继续说下去。 沟通并不等于说教，也不是摁着学生给他们灌输大人们所谓的正确观念。 更何况祝银儿的弱小并不代表她就是无辜的。但祝银儿明显是缺爱，应禹也不想追究她在网上那个诽谤他的图贴。心理方面的问题任重道远。 92 婺礼是下午才来学校，并不知道早上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祝银儿跟花彤的事他也毫不知情。 申悟一看到他就热情打招呼，“老哥，攻下了吗？” 婺礼看到他这八卦的笑容就一阵头疼：“没。” “老哥，手快有，手慢无啊。”申悟语重心长地拍着婺礼的肩膀说道。 这是超市大减价抢购现场吗？ 婺礼把申悟的爪子从肩膀上拿下来，“万一他不接受呢。”结局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 “那……要不你受？”申悟试着提出新思路，差点成为本校首位被同事暴打致死的当事人。 93 下课后婺礼在走廊上被祝银儿拦住了去路。 在花彤的眼神监督下，祝银儿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了好几个“我”也没有下文。 婺礼疑惑地等着她把话说完，祝银儿却往他怀里丢了个纸团跑了。婺礼心里纳闷这是不是初二二班新想出来的整人点子，一脸懵逼拆开纸团。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婺老师，我想跟应禹公平竞争。” 婺礼瞬间黑了脸。 花彤伸长脖子想看纸条内容，婺礼把纸条塞进课本，手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看，反而问起她昨天的事转移注意力：“你跟祝银儿和好了？” “那当然，不然还有谁能让她过来跟老师搭话。”花彤满脸都写着骄傲。 花彤照着应禹的话找了祝银儿把话说开，两人和解了。花彤顺便分享了婺礼跟应禹两人关系并不简单的小道消息。 婺礼皱着眉：“花彤，以后少做这种恶作剧。” 花彤比窦娥还冤，马上表明立场，坚持cp大旗不动摇：“我明明站婺老师你跟应禹的物语cp的！” 等等为什么连cp名字都有了。 而且这个cp一听就像是他跟语文老师交往过密。 94 应禹晚上打开论坛，发现花彤的挂人贴跟祝银儿的图贴一起消失了。 再一看，祝银儿的账号已经注销了。 应禹不是很乐意看到这种发展，人都是需要宣泄负面情绪的，祝银儿以前是在网上用妄想包住自己，现在没了这一个途径，不知道她以后会怎样。 怀揣着这种想法，应禹在校道上看到祝银儿跟花彤跑步的身影，看到她们关系恢复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倒是她们跑步提醒了应禹，校运会十天后就要开始了。 英语组的群聊更换了群公告，组长艾特了应禹，说帮他在教师运动项目里安排了一个长跑。 应禹：我不会跑步。 组长：组里女老师多，太缺男老师了。重在参与，只要不弃权，你跑多慢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应禹：真的多慢都没事吗？ 组长：当然！ 应禹：那就简单了，我保证走完全程。 应禹说走就走，在八百米的c,ao场跑道上走了四圈，在夜色下想着：三千米也不累嘛…… 第18章 9598 95 晚自习下课后大部分学生喜欢在c,ao场跑会步，加上校运会日期临近，c,ao场上练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男生女生在上面玩起了“啊哈哈哈你来追我呀”的追逐打闹游戏。 应禹结束了三千米的首轮体验，在主席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瞟到后方花坛y影里有一对小情侣搂抱在一起，咳嗽几声提醒他们不要乱来。 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小情侣猫着腰从花坛的另一方离开了。 应禹伸了个懒腰，手臂却碰到一个冰冷的物体，闪电般缩回手，仰头一看是婺礼拿了罐冰可乐。 婺礼把可乐抛到应禹手里，顺势坐在他身旁，“你怎么来c,ao场了？” 应禹把校运会上他跑长跑的事情说了，并表示他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什么准备？”婺礼上下打量着他，仿佛遭到抛弃，“你去健身房居然不叫我？” 应禹让婺礼放宽心，随口承诺：“我去健身房一定找你办卡。” 没想到这个梗还没过去，婺礼眼角抽搐：“……谢谢你了啊？” 应禹掏出手机给婺礼看他为校运会做的前期准备。 婺礼以为会看到长跑技巧或者不靠谱的十天速成长跑教程，结果他看到了某宝的待发货界面。 “跑鞋，擦鞋神器，运动服，云南白药，你看看我还有什么缺漏的？” ……我看你是缺根筋。 96 为了避免应禹毫无准备就上运动会弄伤自己，婺礼好心拉着他讲了半个小时的长跑注意事项，唇焦口燥停下来喝水时看应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怕光用口头表达不好理解，毕竟运动这种事还是实践起来更直接，于是他掺着私心提议：“要不明天起我陪你练习？” 应禹立刻拒绝了。 婺礼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 难道是他太主动让应禹反感了？ 婺礼懊恼地反省起自己近期举动。 应禹语气充满了忧愁：“我那鞋得后天才能到，明天跑不了的。” 彳亍口巴。 97 去停车场的路上会经过生物园，生物园除了植物的物种比其他花坛丰富，草丛跟树木的y影也更方便藏人，应禹好几次在晚上跟生物园里偷偷摸摸幽会的学生打照面，彼此都当对方是鬼，惨叫声的音量不相上下。 这次窜出来吓人的倒不是学生。 应禹在昏黄的路灯下惊魂未定，看清了来人的脸，差点一拳打过去泄愤：“申悟你搞什么鬼？” 从后方树干又走出一个男人，朝应禹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一改斯文模样抱住申悟的腰将他整个人往肩上一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应禹都忍不住想为他叫好。 申悟被男人肩膀磕到胃部，求救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应禹目送两人远去，突然想起那男人是谁。 他见过这人两次，一次在申悟带他去的gay吧里，申悟给他示范如何撩汉然后就见到这人主动咬钩。一次在家长会上。 感叹了一下申悟自作孽，应禹没什么同情心地扫了一眼笼罩在黑暗中的生物园。 明天跟学校说一声，该换个瓦数高点的灯泡了。他身为朋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第二天还没等应禹跟学校打报告，就接到了申悟请假调课的消息。 据说是昨晚睡觉床塌了摔到尾椎骨。 98 婺礼买了一袋花生酥，给办公室的老师们每人拿一块，但是分发的过程中刻意绕开了应禹的位置。 婺礼拿着零食袋在办公室里走动的时候，应禹就盘算着反正婺礼也会走过来给他花生酥，趁接糖的时候问他今晚有没有时间一起去c,ao场。 没等到糖，应禹合上教案决定离开这个让他尴尬的办公室。 刚起身就被婺礼叫住，应禹怀里被塞进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袋子里还剩了大半的花生酥，婺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我请你吃糖啊。” 给别人花生酥不过是意思一下，真正想给的只有一人。 走完客套的流程，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把最多的那份都留给他。 第19章 99106 99 花彤来找应禹的时候，破天荒的拉上了祝银儿。 三人站在办公室走廊上吹着凉风，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人知道要说什么。 身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应禹自认要掌握主动权，于是他转过头吸了口气准备开口说话，又一阵风迎面吹来，带来了清凉，带来了秋意，带来了饭堂的辣椒味。 也带来了应禹的喷嚏三连发。 祝银儿内心os：“弱ji，吹个风都能吹感冒。” 对应禹的战斗力评估极速下降。 应禹别过头打完喷嚏，从口袋里摸出条手帕擦了擦脸，不好意思地朝两个女孩子致歉。 花彤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催促着应禹兑现承诺。 应禹闻言看了眼祝银儿，问花彤：“你们冰释前嫌啦？” 居然一起共享情报？ 花彤好了伤疤忘了疼？ 花彤嘿嘿一笑：“选择权不是在婺老师身上嘛……我要用事实说话！” ……请你停止胡言乱语，先别说话了。 但这跟婺礼又有什么关系？ 应禹一头雾水。 花彤这回笑而不语，手指拉紧了祝银儿的衣袖，眨眨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应禹。 应禹从口袋里拿了两颗糖放到花彤手心里：“喏，你们婺老师最近迷上这个牌子的糖，每天带一包不同口味的到办公室安利。” 婺礼不爱吃甜食，花彤早就知道这点。如此频繁的带糖果来学校送同事，这件事怎么想都很蹊跷。 花彤想到一个可能性：“他！他莫非……” 应禹点点头：“对，我也觉得他是做了这个牌子的线下代理。” 花彤暴怒：“屁啦！见鬼的代理！他是拿给你吃的好伐！” 100 应禹被花彤强烈鄙视，又顶着祝银儿疯狂嫉妒的仇恨眼神回到办公室。 看着桌面上好几袋糖果，他陷入了沉思。 应禹没谈过恋爱，也没对谁动过恋爱的心思，他并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取向问题。 大学时被室友告白过，工作后身边也有个基佬朋友申悟，他对这一领域倒是不陌生。 在他家住的那几天，婺礼对他的态度转变，他隐隐有所察觉，但没想到真的往这一方向发展。 婺礼拿着应禹的杯子放到他桌上，“刚才看你在外面打喷嚏了，喝点热水吧。” 应禹满腹狐疑瞬间消散。 “多喝热水”这可是个直男偏方！ 婺礼一定是个钢铁直男硬汉没错了！ 101 应禹趁着课间休息，得空给卧病不起的申悟打了个电话。 申悟很感动：“挚友啊！” “我有话问你。” “我没有纵欲过度！我真是床榻了才伤到尾椎的！”听到应禹要问他东西，申悟一反刚才的感动气氛，语气急切地澄清。 应禹停顿了一下，“我本来也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那你想的是什么？” “我想问你需要新床吗，我有个床闲置了很久。” 申悟感激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啊，不过那个床我一直拼不起来，你组装的时候我要在旁边看。” “……为什么是‘看’，你就不能搭把手吗？！” 102 通话快结束的时候，应禹突然问申悟：“你以前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申悟对这个问题始料未及，突然扭捏起来：“这个问题让我很不好意思诶～” 虽然隔着手机，应禹也能凭借这个语气百分百确定申悟在那端翘了兰花指。 “那你就说点好意思的。” “哦哦哦，倒是有一个。”申悟灵光一闪，“在健身房看到男人白花花的r_ou_体会有很心动的感觉。” “健身房原来是这么危险的地方吗？！” 婺礼还老是叫他一起去健身房！ 原来这是什么x暗示吗！ 在老司机申悟的误导下，应禹对婺礼好像有了正确（？）的了解。 103 为了校运会的三千米特训，两个今天都不用值班的人早在前几天约好了今晚c,ao场见。 婺礼主要想教应禹一些基本的长跑常识，还有呼吸方式跟跑步姿势。 但显然应禹想要迅速掌握的知识不是这个。 应禹坐在观众席上伸出双脚：“怎样才能让我这跑鞋不这么挤脚啊？” “……换一双吧。”婺礼叹口气，并没有发飙。 应禹陷入了沉思：“现在退货换一双好像来不及了……不过我可以去线下实体店问问看……” 婺礼不得不打断他的思路：“我是说换一双你平常穿的鞋。” “可我平常穿皮鞋。”应禹质疑这个提议。 “没有其他了？” 应禹想了想：“人字拖跑步效果好吗？” 婺礼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你是怎么获得参赛资格的？” 104 应禹在婺礼的监督下终于做完了5分钟的热身运动。 虽然动作很敷衍，但聊胜于无。 鉴于应禹完全没有运动锻炼的习惯，婺礼不敢让他一上来训练就跑三千米全程，两人一起跑了个八百米感受一下。 跑完一圈感触良多。 婺礼：“这个热身感觉还行吧？” 应禹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掐着腰，一边胡乱摆着另一只手臂，表情痛苦根本说不出话。 虽然肢体语言混乱，但婺礼看得出应禹想表达“感觉不好”的意思。 几分钟过后，应禹总算缓过来，开口直呼头疼。 婺礼这下彻底服气了：“你跑个八百米都能跑到大脑缺氧？” “嘶……跑到最后两百米左右时，一呼吸就好痛。”应禹揉着太阳x,ue。 婺礼：“难道冲刺阶段你是憋气跑过来的吗？” 这又不是游泳！ 经过一晚上的体育课特训恶补，婺礼完全掌握了应禹的运动情况，如果非要他替应禹找出最轻松的参与校运会的方法，那只有一个真诚的建议：“不如你现在退赛吧啊。” 应禹用一个晚上就熟练掌握了这一门私教课程。 课程名：婺礼老师教你长跑——从入门到放弃。 105 两人结束了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的长跑特训，应禹决定去喝个糖水慰问下运动过后的劳累身体。 婺礼虽然不喜欢吃甜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他走进校门口的老字号糖水店。 美名其曰“投其所好”。 但是一发现店里有炒米粉，婺礼马上忘记了进店初衷，放弃了让他难以下咽的糖水，应禹倒不在意婺礼点了什么，自顾自要了两份糖水就去找位子坐下。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祝银儿，婺礼看了时间，这个时候晚自习还没下课：“要过去跟她说下吗？” 应禹纠结一会：“……不好吧？” “她逃课出来万一出什么事就麻烦了。”婺礼说着就要起身过去。 应禹伸出一只手臂横在他面前挡住去路：“别。” “怎么了？”婺礼疑惑地停下。 “别吓到她吃饭。”应禹指了指祝银儿的方向，那边她狼吞虎咽吃得正香。“等她吃完再过去。” 婺礼不明所以地坐下。 “她每周四好像都会逃课出来吃东西。”应禹用塑料汤勺舀着汤圆，“这天花彤会回家不参加晚自习，没人陪她去食堂，二班学生掀过几次她的饭。” 婺礼本以为应禹不关心初二二班的学生，现在才发现应禹对学生的了解比他还深。婺礼突然不知该怎么接下一句。 应禹咬了一口汤圆催促着婺礼，“快吃吧，吃完我们跟在她身后看她有没有回学校。” “……就不能光明正大地上去吗？” 好好的人民教师为什么要像变态跟踪狂一样尾随女初中生？ 106 目送祝银儿翻墙回了学校，婺礼半是放心半是担忧。放心的是祝银儿安全回去晚自习了，担忧的是她注定是个难管教的孩子。 一旁的应禹也难得露出了担心的情绪。 “我看她刚才那份炒米粉的量好像没有你的多，老板是不是见她是学生坑她钱啊？”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总是能观察入微？” 能不能分一点在感情生活上？！ 能不能？！ 第20章 107114 107 应禹看时间还早，便提议去看望下申悟。 “医院这个点还能去探望吗？”婺礼有些为难。 “他出院了，在家躺着。”应禹上次通话就问过了，为此申悟的妈妈还特地过来给他煲汤养身子。 婺礼突然好奇：“他家在哪？” “在你楼上。”应禹指着教职工宿舍的方向说道。 婺礼这才想起来，申悟搬进宿舍已有一段时间了，他一直没去走动好像是有点疏远。 正在自责的时候，应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钥匙形状与婺礼手里那把宿舍钥匙基本一致，可以断定就是某个教师宿舍的钥匙。 婺礼大惊失色：“你为什么有他家钥匙？！” “啊？他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办公室。”应禹极其自然地出卖队友，“还有一把在教室，一把在生物园。” “……他是多怕忘带钥匙？”婺礼吐槽到一半才惊觉，原来还有这个c,ao作！ 环顾四周，婺礼发现了一家门口贴着“配钥匙”字样的杂货店，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会”就冲了过去。 应禹等了几分钟，就看到婺礼喜滋滋地拿着刚打好的一把钥匙过来，放到他手里。 “给我这个干嘛？”应禹看不懂这是几个意思。 “这是我宿舍的备用钥匙。”婺礼解释道。“给你我很放心。” “……我看起来很像保险柜？”应禹嘀咕着把钥匙收进衬衫左胸上的口袋里。 婺礼捂着发烫的脸想，这真的放“心”了。 108 婺礼和应禹在楼下买了两斤苹果当作慰问的礼物，等电梯时应禹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会你给申悟削苹果吗？” 婺礼满脸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不能连皮一起吃？”应禹对申悟的关心让他反应过激，甚至内心y暗到想让申悟只吃苹果皮。 应禹没注意到婺礼情绪的变化，继续陈述他的观点：“看望病人不都是要给他们削苹果的吗？我不会削，那只能你来了。” 不会削皮？ 只听到这一句的婺礼着急地表明自己立场：“你不会削也没事，我会给你削苹果的！”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咒我生病？”看起来应禹并不是很想享受这个病患待遇。 109 应禹提前跟申悟打过招呼，用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就看到扶着腰从卧室走出来的申悟，姿势标准得堪比身怀六甲的孕妇。 “你可以下床了？”婺礼放下苹果，惊奇地问道。 申悟点点头：“总比坐着好，目前躺着跟站着没什么问题。” 应禹在得知他坐与蹲两个姿势的痛苦之后，好奇宝宝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那你上厕所大号怎么办，站着还是躺着？” “……你就当我便秘吧不要再问了！”申悟给予了一个“闭嘴警告”。 110 申悟一开始也没有料到应禹会带着婺礼一起来，揶揄着他们：“你们最近关系好得像一对……连体婴噢？” 说话中间还特意停顿了好一会才把后面续上。 应禹在厨房找到了水果刀，抓着刀柄就走过来，吓得申悟脸上毫无血色。 应禹把刀递给婺礼：“给你。” 秒怂的申悟抱紧了应禹的腰：“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婺礼接过刀狠狠捅进苹果，视线从应禹被搂住的腰上移，对上申悟双眼，不动声色地威胁他松开手。 申悟缩在应禹背后，讪讪地把手从应禹身上拿开：“你们这样会加重我病情的。” “为什么？”应禹不明所以。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6节 “病人不宜过度劳累。” “你不是没去上班吗？劳累什么？” “心累啊！我简直为你们c,ao碎了心！” 111 申悟为了表现自己的热情好客，招呼着两人到厨房平分一锅炖汤当夜宵。 已经喝糖水喝饱了的应禹听到“夜宵”两字就准备走人。 “别走呀！是妈妈牌的爱心炖汤哟！”申悟在背后卖力地宣传着炖汤亮点，极力挽留应禹。 “阿姨给你炖的，我们喝了不好吧。”婺礼婉言谢绝。 “……你觉得我一个病患，喝一星期的猪腰汤就很好了嘛？”申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手指抓着婺礼的袖子朝他挤眉弄眼，“求你们干了这碗汤，吃哪补哪，做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应禹奇怪地说道：“可我们腰又没摔到，补这个干什么？” 申悟热心解释：“猪腰不是猪的腰，是唔唔唔……”话还没说完就被婺礼捂住了嘴。 应禹更觉得匪夷所思了：“污污污？” 婺礼目光镇定地接上话：“这种伪科学我们就不要信了。” 应禹“哦”了一声，心想：猪腰原来会让人变污，难怪申悟这么老司机。 吃不得吃不得。 112 应禹家住得比较远，没坐一会就先告辞，留下婺礼跟申悟大眼瞪小眼。 婺礼干咳几声：“我也该回去备课了。” 申悟倚靠在墙边，沉吟片刻斟酌着措辞：“你跟应禹发展不顺利？” 这句话戳到婺礼痛处，他不太乐意跟人讨论这个话题，老大不高兴地回道：“怎么了？” “我看应禹对你态度很不一样啊，为什么你们一直卡在这里？” 婺礼没感觉到应禹对他有什么不同，倒是知道申悟跟应禹关系非比寻常。申悟说这样的话只会让他心里那不确定的怀疑因子提前引爆。 “你什么意思？”婺礼话里充满了□□味。 申悟本来只是简单表达他内心的疑惑顺带八卦一下，没有想到被婺礼理解为“讽刺”他。这个反应让申悟感觉不妙，求生欲使然，申悟赶紧解释刚才的话：“没有没有，我就是感叹一下，我实习时就认识应禹了，他没对谁这么在意过，而且还把你带回家了。” “那是去借住。”婺礼生硬地回道，脸色没有因此缓和多少。 “可我之前说要去他家过夜，他给我在酒店订了间房！你看看这个差别待遇！”申悟指出重点。 “你没事为什么要去他家过夜？”婺礼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没错，是情敌的味道。 “你难道没有遇到过丢垃圾没带钥匙的情况吗？” “有。” “那联系不到房东，找不到开锁公司，父母家也离得很远的情况下，你会不会去寻求住得最近的朋友的帮助？”申悟循序渐进地把话说明白，努力证明自己对应禹没有任何超越友情的想法。 “我一般会把门踹开。”婺礼面不改色地进行着暴力发言。 你告诉我这个c,ao作哪里“一般”了？ “在令人无语这一点上，你们两个棋逢对手啊。”申悟扶额道。 113 误会解开后，申悟又提供了一个新情报。 “应禹还没有谈过恋爱，超纯情的哟！” 话尾的“哟”透着一股欠揍的意思。 婺礼白了申悟一眼，对此并不领情：“你这话说得像媒婆。” 申悟沉思后否定了婺礼这个比喻：“你一定没有相过亲，媒婆肯定不会这样说。” “那媒婆是怎么说？” 申悟清咳几声，捏着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这个小伙子天真单纯，感情史是一片空白，家境好，工作也不错，在私立学校里当英语老师，长期跟小孩子打交道，肯定很亲人。” 演技捉急，语言苍白。 婺礼面无表情道：“你也没相过亲吧？” “那当然了，哪家会给我介绍小伙子？”申悟给了一个“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 114 申悟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废话，婺礼能获取的有效信息并不多。 换句话说，几乎没有。 倒是申悟好奇婺礼对应禹的态度转变。“你之前明明一副看不惯他的样子，怎么突然说喜欢就喜欢了？” “……我也不知道，某天就突然在意起来，开始想了解他更多。”婺礼还记得那天开会时看着应禹穿着他的衬衫看得入神，差点都不知道主任说了什么，那应该算是第一次被吸引。后来的接触中他慢慢发现，应禹其实是个很特别又很善良的人。 这种情况申悟经常遇到：“咦，这不就是八卦ji,ng神吗？” 第21章 115117 115 婺礼虽然解除了对申悟的情敌模式，也没有立马跟他成为推心置腹的好友。 有些话他自然不会跟申悟说得明白透彻。 婺礼原先是直男，也有女生追求过，他喜欢应禹这件事是他之前从未预料到的。 应禹这个人太过特殊，婺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着了他的道，应禹说要一起吃饭，他就邀请他一起在家做饭，叫他去应禹家过夜，三言两语他就去了。 无法拒绝应禹，或者说婺礼潜意识里并不想拒绝。 一开始婺礼只把这个情绪归结于他自身性格，不懂得拒绝别人。 但那天在主任办公室外知道应禹要去人事处，婺礼第一反应是慌张。 是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应禹的那种慌。 他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但应禹似乎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116 申悟还没回到工作岗位，运动会便开始了。生物跟物理临时组成一组，婺礼便顶了申悟的短跑项目。 应禹不是班主任，也不是体育老师，在准备工作上轻松不少。 唯一有负担的就是最后一天的三千米长跑项目。 婺礼特地想了词安慰应禹：“一共八个人，会跑的可能就一两个，大家都是赶鸭子上架，没几个会跑的，说不定你们六个都能并列第三名呢。” 应禹摇摇头：“我不想要第三名。” “不不不，这种事你不要太勉强自己去争第一。”婺礼劝他不要太小看三千米。 “我想跑个第六名。”应禹摩拳擦掌，“我觉得‘六’这个数字比较吉利。” “你不觉得‘八’更吉利吗？”婺礼觉着这个逻辑不是一般的迷。 一经提醒，应禹也觉得婺礼说得有道理，赞同道：“那我就努力拿个第八名吧！” “这个根本用不着任何努力吧？！” 117 校运会是在周五周六举行，教师运动会跟闭幕式是在周六下午，学校表面上说不强制要求所有学生参加，但班干部跟运动员一定得到齐，私立学校学生人数并不多，四舍五入就相当于没人跑得掉。 热爱假期的学生们怨声载道。 初二二班在抱怨跟投诉的天赋上是其他班级无法企及的，但长期以来对应禹的投诉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学校不会什么都听他们的。 抱怨归抱怨，还是要照常参加运动会。 花彤站在方阵里面听着台上校长滔滔不绝的开幕式致辞，用手背恶狠狠地擦了把汗：“校长这个致辞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站在她左手边的男生记忆力极好：“这跟去年的稿子一毛一样，我跟你打赌，下一句绝壁是‘初二的同学们迈着矫健的步伐迎面走来’。” “啊？这么省？” “别说去年了，我哥前几年在这读书的时候就是这份稿子，用了三四年了。” “也对啦，反正一般也没有学生仔细去听。”花彤嗤笑着学校管理层，“真是ji贼，一份开幕词，致辞恒久远。”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二班的班主任因为怀孕不方便走动，叫了应禹这两天帮忙看着这群熊孩子。 方阵里几个人开小差，应禹也不放在心上，听到校长说到“初二”，知道该上场了，想着提醒带队的人专心走路，结果一开口串了词：“该上路了。” 本来是好心提醒，所以应禹说话声音有点大，整个方阵的学生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么惊悚的发言，初二二班的学生却以为他是在他们表演方阵前为了缓解压力开的玩笑，窃窃私语：“应禹是想活跃气氛让我们不紧张？” 用的还是“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语气。 花彤冲着说这些话的同学翻了个白眼：“我听后更紧张了好伐？” 花彤不明白了，怎么她的同学分辨能力这么差，课堂上就没觉得应禹人不错？ 第22章 118123 118 学校门口总不缺乏零食烧烤与冷饮，方阵检阅完毕，婺礼抱着一大箱零食到三班四班两个大本营。 “哇！” 学生们围上去，发现有酸奶也有面包小饼干，更周全的是连瓜子都准备了。 “各班都有班费，后勤会买吃的。”应禹对婺礼这个举动表示不解。班委昨天已经买了一些功能性饮料跟矿泉水，也没见他们蜂拥而上抢得这么欢快。 “我刚刚听到他们好几个走方阵的还没吃早饭，他们起这么早不吃早饭可不行。”婺礼语重心长且目光灼灼，“一日之计在于晨。” 婺礼本想表达“早餐是很重要的”，但太久没跟语文课本打交道，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却是督促用功学习的古语。 应禹琢磨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意思，猜测着婺礼给学生买食物的用意，但这句话在这里的语境怎么想都只有一个解读：“你要他们在户外早读吗？” 语文老师被体育组借去当裁判了，那不就剩下他这个教英语的了吗！难道现在要全班齐声朗读英语课文？ 同学们，希望你们认清楚这个物理老师，他才是阻止你们快乐享受的万恶之源。 119 虽然被班主任交代了好好看着这群兔崽子，应禹也不需要全天候在初二二班的大本营。 怕应禹会无聊，婺礼提议出去校门口逛逛。 应禹对闲逛不感兴趣，坐在观众席上懒得走动：“天天进进出出的，都看腻了，在c,ao场坐着吧，看看学生是怎么跑长跑的还可以偷学点。” 婺礼内心很受伤：“……你为什么还要偷学？我教你的时候你在哪？” “我求知欲旺盛，想积极探索新科目。”应禹振振有词，仿佛生了根一样，跟座位难分难舍。 应禹努力表现出他对体育运动的极大兴趣，就差对天发誓证明。 婺礼的声音从前方飘来：“校门口有卖冰糖葫芦跟棉花糖的推车。” 应禹霍地起身跟上：“我突然觉得校门口更值得探索。” 120 应禹一手一串冰糖葫芦，吃得心满意足，还不忘记帮婺礼挑了两串又大又匀称的。尽管婺礼不爱吃甜食，但跟应禹吃一样的食物会有特别的味道buff加成，他学着应禹，左手一串冰糖山楂，右手一串冰糖草莓，每一口都是酸甜。 婺礼边吃边想，女生们经常说恋爱是酸甜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味道。 甜蜜糖浆包裹下的果实清甜微酸，偶有几颗还带着让舌头发麻的涩感，但被糖渍果子的甜味中和，居然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两串下肚，婺礼甚至想再来两串。 这种感觉很奇妙。 因为身边的人，因为身边的人手上的冰糖葫芦，婺礼第一次对他从前敬谢不敏的甜食说了安可。 连性取向都能改变，还有什么不能变。 121 因为冰糖葫芦太好吃，两人在校门口你一串我一串吃撑了。 最后在摊主的惊异目光下相互扶着去药店买了消食片。 122 初二二班的学生不仅学习出色，运动神经也不赖，一天内便拿了数枚金牌，在校内总榜上排名第二，暂居初三五班之后。 二班的学生对于他们不是第一名这个事表示不服气，尝试采用赛前喝两瓶红牛来激发潜能的战术，以激烈运动后腹痛不已的结果宣告失败。 于是暗搓搓地采取紧急预案。 “我们派几个好看的女生去跟他们班的男生告白！扰乱他们的军心！” 坐在后面观众席上的应禹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们的紧急会议：“停停停，你们就不怕爱的力量让他们突飞猛进，把我们班远远甩在后头吗？” “……”正在激烈讨论的学生们突然陷入了沉默。 花彤一锤掌心：“对哦！那我们派几个男生女装去告白吧！保证把他们吓得四肢无力跑不了！” 初二二班真是捡到鬼了。 123 最后应禹去男洗手间解救了被花彤等女生逼着穿lolita小裙子的几个肌r_ou_猛男。 也解救了全校师生的眼睛。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免于一次人生污点的黑历史记载，对应禹感激涕零。 花彤站在男洗手间门口挡着死活不让他们出去，非要他们换了衣服才肯罢休。 几个想上厕所的男同学看见花彤在门口，下意识走向了隔壁的女洗手间，应禹赶紧出声叫住今天第二群可能在女生群体内出名的男生。 花彤皱着眉给几个不肯穿上小裙子的男生洗脑：“难道你们没有集体荣誉感吗？” “……我们更有男人尊严！” “也行。”花彤接受了这个理由，把路让开了，“真男人的确不应该靠物质的伪装去欺骗别人，你们就这样去告白吧。” 应禹一头黑线：“他们不是这个意思。”极力把花彤拉回正常路线，“不用搞这些小动作也能拿高分。” 想起应禹说过他是关系户，花彤双眼发光：“应老师，你要去收买裁判了吗？” “我们就不能公平比赛吗？” “可他们班有一半是体育特长生，这本来就不是公平竞争！”花彤依旧不服气，“我们怎么可能跑得赢？” “跑不赢就跑不赢，输给体育特长生也没什么丢脸的。” 花彤怔住，下意识想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知道花彤依旧不肯放弃歪门邪道，应禹继续说道：“我们决赛的时候尽力而为就好。他们明年就毕业了，让他们最后一次校运会拿个第一名吧。” 花彤态度软下来了。 “我们明年再用实力称霸全校，好不好？”应禹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花彤咬着嘴唇，有些不情愿地开口：“好，好吧，这次我就不对付他们了。但是明年无论如何我们班都要拿第一名。” 应禹舒了口气，笑起来：“好。” 第23章 124126 124 应禹领着六七个学生回了二班大本营，今天的比赛项目几乎都已经结束，c,ao场上的学生走了一大片，剩余的人不是在收拾自己班的摊位，就是围在c,ao场东边树荫下的沙坑旁等待跳远项目的最终排名。 二班的大本营只剩下三个女生在收拾杂物，外加一个婺礼。 应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那个拿着扫把在打扫垃圾的高个子的确是婺礼。 “你怎么在这里干苦力活？”应禹奇怪道。 “多一个人干活，大家可以早点走。”婺礼不觉得跟学生一起做事有什么问题，看见跟在应禹身后的花彤想起一件事，出声叫住她，“祝银儿肚子疼，现在还在校医室里躺着。” 花彤一听撇下众人撒腿就往校医室的方向跑。 应禹看着花彤奔跑的背影，情不自禁发出感叹：“哇……” 婺礼也注视着花彤，心想这俩女孩子感情真好。 “花彤她短跑跑了多少名？”然而应禹惊叹的只是花彤的速度。“这速度绝了，我肯定都追不上她。” “……有什么情况会需要你要追着你的学生跑？”婺礼认为这个情景中一定会有一个保安或者警察抓捕变态老师的环节。 125 婺礼留在大本营本意当然不是为了帮助学生收拾，他是在特意等应禹。 又不想表现得太刻意，就随便找了个由头赖在大本营。 两人一起走出校门的时候，早已打好腹稿酝酿许久的婺礼装作突然记起的模样问道：“你虾蟹不过敏吧？” 得到肯定回答后，婺礼顺理成章地问出下一句：“你明晚有安排吗？我爸妈今天寄了一箱毛蟹，说是明天到，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一起吃呗？” “哦……行啊，那我带瓶酒吧。”应禹寻思着不能吃白食，礼尚往来地应了邀约。 “你不是不喝酒的吗？”婺礼想起上一次在他家吃饭的那一箱啤酒。“我也不怎么喝的。” 应禹本来就不打算在吃海鲜的时候喝酒，“我是让你寄回家给叔叔阿姨。” “啊？为什么给他们？”婺礼被这个c,ao作震惊到。 “啊？不是他们寄的毛蟹吗？”应禹不明白婺礼的反应。“表达我的谢意啊。” “……你可以谢谢我爸妈的儿子，是他做的海鲜大餐。” “但我还没吃到。”应禹示意他不要着急，“明天会谢的。” “……”道谢还能提前预告的吗？ 126 校运会的第二天早上的项目只剩下几个短跑的总决赛跟跳高接力实心球这些。 因为班级不多，所以最后还加了男女两人三足接力跟十人跳绳这两个团体项目增加运动会的举行时间。 男女两人三足接力需要四男四女，花彤当然不可能错过这种运动项目，上蹿下跳地抓着其他七人再三叮嘱着之前训练时说过无数遍的要点。 应禹以前读书的时候没有参加过这类体育项目，饶有兴趣地拉着婺礼一起到赛道中段凑热闹。 花彤跟英语课代表是第三木奉，应禹站的位置离他们很近，甚至能听到他们用正常音量交谈的对话内容。 说是交谈，其实只有花彤在恶狠狠地威胁课代表。 “把你的狗爪放我肩上，敢搂腰我就废了你手！” 应禹闻言拍着婺礼的背：“你看，她跟你一样怕痒！” “……她不是怕痒，是怕耍流氓。”婺礼好心解释。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外，应禹倒吸一口气，连放在婺礼背上的手也光速收回，想起之前他在厨房挠过婺礼的痒，对“耍流氓”的概念范围突然有了新的认识。 婺礼偏过头，用眼神询问应禹怎么了。 应禹半天没说话，憋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怕不怕耍流氓？” 婺礼，拥有一半英国血统，从小到大没在英语科目手里栽过跟头，高考英语更是149分拿下。 他万万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回答不出一个英语老师提问的问题。 第24章 127133 127 应禹这道“送命题”，说怕，感觉很怂；说不怕，指不定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婺礼不得不用另外角度解答：“我不是变态，既不喜欢耍流氓，也不喜欢被耍流氓。” 应禹“哦”了一声作为回答。 婺礼见他听进去了，紧绷的心开始放松，将视线重新放回起跑线上。 耳边传来应禹的话：“那像申悟这种喜欢耍流氓，又喜欢被耍流氓的，就是绝世大变态？” 好好的，你怎么还命题逆推了呢？！ 128 发令枪唤回了大家的注意力。 男女两人三足的观赛可看性极强，初二二班的参赛选手除了用语言痛击队友，还能在比赛进行中使用强行拖拽一百米的战术来折磨搭档的身体。 应禹站在赛道中段，疑惑地看着第一木奉的两个选手从起跑线处开始拉扯式前进，龟速挪动到第二木奉接力的标志线。 男生急于将接力木奉交至同学手中，往前大跨了一步，同行的女生跟不上男生的步伐重，左脚被男生扯着大步向前，而右脚还在后面稳着重心，前后摇晃了几下身体，最终在交木奉之后失去了对身体姿势的控制权。 身不由己地在跑道上劈了个叉！ 对运动会不熟悉的应禹摸不清这个状况：“这是什么特别表演节目？” 二班的学生表演欲很旺盛啊，连比赛上都不忘记跳个舞。 婺礼深深叹口气：“这是特别的运动事故，不是特意安排的芭蕾彩蛋。” 129 尽管初二二班的第一木奉选手毫无默契感可言，第二木奉第三木奉还是拼尽全力赶上其他对手。 第四木奉是一个略显诡异的组合，男生一米七多的大高个，跟他搭档的却是一个一米五出头的小个子女生。 应禹对这个最萌身高差组合很懵逼：“这个男生看来在班里很没有异性缘。” 这下轮到婺礼茫然：“为什么？他又有活力，身高长相也都不赖。” 从他这个刚踏入基佬圈没多久的新鲜人眼光看来，小伙子各方面不错的。 应禹指着第四木奉位置上的两个身影：“你看，班上明明有好几个身高一米六的女生，却没人报名，报了的也宁可跟其他矮一点的男生搭档，都不愿跟他一组。” 应禹有理有据地分析着这个男生不受女生待见的现象，末了补充一句：“我决定以后在课堂上多让他跟女生搭档练习英语对话。” 后来半个学期内频频被点名回答问题跟联系对话的男生，大概想不到是这么一个原因让他获得如此殊荣。 婺礼看了看那个娇小女生，常年坐第一排，大概猜到一点：“她是班上最矮的女生吧，他们大概是想最后一木奉完全只由男生来跑。” “这样犯规吧？规定了要两人三足，不能解开绳子的，就算再讨厌那个男生也不能这样做啊？”应禹开始为男生打抱不平。 “不是……”婺礼还想解释什么，第三木奉的课代表跟花彤已经领先一步交木奉了，第四木奉的男生接过接力木奉就抄起女生的腰大步流星，女生几乎完全悬空，只是配合着男生摆动腿部，偶尔脚尖还能点一下地。 少了前面几木奉里女生跟不上而造成的行动阻力，第四木奉健步如飞，提早结束了这一场比赛。 终点处爆发出狂喜的欢呼声。 应禹脸上也染上喜悦的笑容：“第一名啊！” 婺礼支吾了半天才说：“……我不是想煞风景，但后面还有两组没比赛呢。” 应禹赶紧重新编辑语言送上祝福：“恭喜小组第一名啊！” 可以说是很严谨了。 130 因为二班的战术太好模仿，后上场的队伍多半也使用了男生带女生飞的策略。 虽然人员不能再变动，也没有经过多次训练磨合，临时抱佛脚都能让他们取得不错的成绩。 男女两人三足接力成绩出来后，初二二班排在了第四名。 花彤对这个结果特别不满意，一直气呼呼地叉着腰在大本营走来走去，就差指着第一木奉的两个人兴师问罪了。 参赛人员名单是一个星期前就交上去的，没有特殊情况不得更改人员，连顺序都不可以调动。所以大家早早就跟自己的搭档做足了练习，谁知道第一木奉会出这么大的岔子。 “就三秒啊！”花彤强调，“差三秒我们就可以拿第三了！” 每个项目的前五名都有班级加分，但第三名跟第四名的加分相差三分，偏偏第三名还恰好就是总榜上压他们一头的初三五班。 花彤咽不下这口气。 男生梗着脖子站在人群的另一端，熟练地甩锅：“我已经尽力了，她跟不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婺礼瞪了他一眼：“别说了。” 男生登时收声，但眉眼依旧是责备女生的情绪。 应禹也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只能转头安抚着垂着头坐在台阶上的第一木奉的女生：“腿疼不疼？想不想揍你搭档？” 劈叉女孩抬起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自责又委屈地摇摇头。 “不怪你的，就算你们照常发挥，我们班总榜也拿不到第一名。”应禹如实说道，“对结果影响不大。” 应禹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甜食是抚慰低落心情的最好药剂，从大本营桌子上的箱子里翻了翻，里面只剩下被人嫌弃的几块不讨喜口味的饼干跟一块被踩过的干瘪面包，糖果只剩下包装袋，里面内容物早被洗劫一空。 拖过桌子底下的箱子，应禹在几瓶云南白药跟红牛中间摸到一小管疑似奶片糖的细长的圆柱体，包装纸上印着橙红色的水果。应禹把管口打开，倒了一片在女生掌心，“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 说着他也丢了一片进嘴里。 女生依言把糖片放进嘴里，两人舌尖接触到糖片时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女生开口正要说话，嘴巴一张涌出无数细密的泡沫。 婺礼走过来找应禹一起吃午饭，被女生口吐“红”沫的样子吓了一跳，低头瞥见应禹手里的管子，“你给她干吃泡腾片？！” 应禹做出“啊？”的口型，嘴巴酸得不行，把泡腾片吐回手心，嘴里也挤着同样的粉红色气泡，嘴角还遗留着一丝粉红色液体。 女生捂着自己的嘴，看到应禹这个样子突然破涕为笑，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同款吐血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婺礼无奈地拿来纸巾给两人擦脸，絮絮叨叨的，“再馋也不能干吃泡腾片，你们两个这是怎么想的。” 应禹用矿泉水漱过口，接过话：“这不是想吃糖嘛。” 婺礼立刻从刚才应禹拿泡腾片的箱子里拿出一个袋子往杯子里倒，十分殷勤：“这里有葡萄糖！我给你们冲！” 应禹起身拒绝好意：“不，我自己来吧。” 婺礼连忙避开应禹要拿杯子的手：“没事没事，你坐着就好。” 应禹很直白：“不是，你倒的量太少了，葡萄糖不够甜。” 婺礼：“……” 131 劈叉女孩喝完由应禹指导剂量的葡萄糖水后，留下了“葡萄糖居然甜得发苦”的错误印象。 132 劈叉女孩也报名了十人跳绳，心情恢复后又愉快加入了最后一个团体活动，这次发挥正常，最后取得第一名。 花彤在观众席长吁短叹，老气横秋。 应禹坐在她旁边，奇怪地问：“跳绳拿了第一名你还不开心？” “我当然开心啦！”花彤掰着指头数，“这周语文作业的周记，我光是写班里拿的比赛项目名次都能凑一半篇幅了！” 他们把你当战友，你却只想着怎么拿他们凑字数。 133 花彤去找祝银儿吃饭前跟应禹透露了小秘密，“第一木奉之前是情侣，甜甜蜜蜜的，运动会前几天被老班约谈后分手了。” 后面的发展就很好懂了。 分手后见都不想见，更别说亲密无间地一起训练，比赛上场时两人又特别别扭，才闹出那一幕。这也是花彤不好当面指责他们的原因。 应禹若有所思：“你们班主任说话原来这么有分量的？我要让她开班会叫你们不要再投诉我。” 花彤可怜地看着应禹：“老师，你就这点追求吗？” “……也对。”应禹纠正了自己的愿望，“怎么说也得让你们家长不要上主任那投诉我。” “老班不是许愿机啦！” 第25章 134139 134 婺礼跟应禹午饭约在学校后门对面的面馆。 婺礼之前没有来过这家店，拿着菜单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不知道该点哪个。每一个面的名称看起来都非常有食欲，加上餐牌上的实物照片与店内浓郁的酱香味，婺礼心里有了无数种午饭搭配，摇摆不定。 应禹依旧极速点单，婺礼一回头，应禹连账都结完了。 婺礼看应禹这架势无疑是熟客，顺势求助：“他家有什么推荐的？” 应禹手指在菜单上的“本店招牌”一栏点了点：“它是这样说的。” “所以你点这么快是……” “对，这就是我的秘诀。”应禹像传授什么毕生潜心修炼的功力一样神秘兮兮地告诉婺礼，“这可是我多年的吃饭经验，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这个经验听起来并不怎样好吧！ 135 十分钟后，两人的面前多了两碗一模一样的招牌秘制炸酱面。 迷之同款。 应禹摇着头：“你说你纠结那么久不也是点了招牌，这就证明了我的秘诀更有效率。” 婺礼很是“e”了一会，“但我纠结半天后下单，上菜速度还是跟你那份一样快。” 不亏。 经这提醒，应禹招手叫来服务生，为了公平起见指着婺礼的那份炸酱面：“你们送早了，撤了吧，呆会再送上来。” 服务员从未见任何一位顾客有过这样无理的要求，但顾客即上帝，哪怕是个有点智障的顾客，她还是要笑脸相迎并执行这个指令。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7节 婺礼瞠目结舌地护住盘子，劝退服务员：“我已经吃了一口！不能撤了！这样不卫生！” 服务员内心吐槽：重点是卫不卫生吗？！ 服务员心力交瘁地回到后厨，对另一个服务员说：“快看，两个活的戏ji,ng。” 苍天啊，不能就她一个人瞎。 136 炸酱面不负招牌之名，好吃但就是有点咸，从面馆出来的两人在正午的秋风中口干舌燥。 应禹在便利店里拿了两瓶维他奶，顺手递给婺礼一瓶。 婺礼摆摆手表示不喝，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无糖乌龙茶，这才接过应禹的维他奶。 应禹正在奇怪婺礼怎么刚才说不喝维他奶这会又改变主意，回过神便看到婺礼把两瓶饮料一并拿到收银台结了帐。 一起结账是朋友之间常见的行为，但应禹不太习惯这种事情。 不然最开始他也不会急着还婺礼的夜宵外卖费用。一是觉得婺礼会因此计较而生他气；二是不想欠婺礼任何东西。 不过应禹现在不急着跟婺礼aa制，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还。 婺礼付了钱把维他奶递过去，听见应禹信誓旦旦地握拳：“连本带利一起还！” 婺礼身子一哆嗦：“……你家原来是催收高利贷的什么黑势力吗？” 137 下午的教师运动会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但一百米点赛道旁已经围满了学生，比早上的学生运动会决赛还热闹。 应禹在办公室的窗户往下看，啧啧称奇：“他们还拉着横幅，举着木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见面会呢。” 婺礼随手翻着杂志，应和着他的话：“花里胡俏。” 应禹重又探头仔细看了木牌上的字样：“男老师原来也能有这么多学生疯狂示爱的吗？” 应禹身为一个投诉榜常驻榜首，别说当众高调示爱了，学生根本就没爱过他。 婺礼敏锐捕捉到应禹这份心情，急忙安慰他：“……这种老师肯定平时就是只搔首弄姿的孔雀，不好好约束自己的学生，还乐在其中，这样放任下去，教学质量一定会下降的，不像你是真心为学生好的。” 应禹拧着眉毛思考了半天，表情古怪：“原来你平时是这样上课的？” “我？啊？？？” 应禹面露同情：“兄弟，我知道二班学生难搞，但没想到他们这么过分，牺牲色相难为你了。” 婺礼到窗口看了一眼c,ao场上的加油打气横幅，上面印着硕大的两个字，“婺礼”。 等等，婺礼老师请求修改一分钟前提交的自我评价！！ 138 婺礼在学生中的人气特别高，尤其是女学生，主要因为出众的混血相貌，但他在男生中也很受欢迎。 应禹对此有些不理解：“你男女通吃？” “可能经常跟他们一起打球吃烧烤吧。”婺礼挠着头，“男生们都挺好相处的。” “真的吗？他们没有用球砸你的脸吗？”应禹仍然充满疑惑。 “……我们打的是篮球，不是躲避球。” 是多大仇才会拿篮球砸脸？！ 139 应禹的办公桌上有很多外文原籍的书，婺礼不想在休息时间里啃大块头，挑了本最轻薄的看了起来。 书里夹了张白色便签。 婺礼定睛一看，那不是什么便签，是张外卖单。上面详细记录了一长串的烧烤清单，ji中翼ji胗ji心黄花鱼五花r_ou_等熟悉的荤菜进入婺礼眼睛，婺礼记得这都是应禹常点的烧烤食材，第一次拼单吃烧烤的时候应禹就是点的这些。 往下瞥见联系方式，“悟先生”。 婺礼的姓氏很多快递小哥跟外卖小哥都不知道怎么念，他为了双方都好，外卖单上的名字一直用的谐音字。 毫无疑问，这张外卖单是他们第一次吃烧烤时的那一张。 为什么应禹留着这张外卖单？ 为什么夹在书里当书签？ 婺礼想问又不敢问。 怕应禹语出惊人，更怕应禹是无心之举。 最怕是他自己会错意。 第26章 140145 140 应禹抽走了婺礼对着发呆的外卖单，重新塞进书里，再三叮嘱：“我这本还没看完，不要把笔记给我弄掉了。” 婺礼翻过背面，窄窄的纸条上果然记着密密麻麻的读书笔记，局面突然转到另一个方向。 “你没有笔记本吗？”婺礼对应禹拿外卖单背面做笔记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 “我有台acbook，你现在要用吗？”应禹说着就要拿钥匙打开放电脑的抽屉。 “我是说纸的，写字用的笔记本。”婺礼重新加了定语帮助应禹理解。“你干嘛用这个做笔记？” “噢那个。”应禹恍然大悟，“手边只有这个最适合放进书里，其他纸张大小不合适，重新裁剪太麻烦了。” “……” 这个真相绝了。 婺礼庆幸刚才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差点就因为自作多情而羞愤致死。 办公室安静了许久，婺礼突然冒出一句话：“我以后的外卖单都给你。” 没跟上婺礼思维的应禹一脸懵逼：“我跟财务部不熟，你报销还是自己去吧。” 141 后来应妈妈上门看儿子，在书房发现大量婺礼“上贡”的外卖单，对着清一色的“悟先生”和明显不是应禹的手机号码陷入了思考。 应禹那个小崽子肯定是暗恋人家才偷偷摸摸收集了对方的外卖单！ 142 看时间差不多了，婺礼在办公室换好跑鞋准备去裁判席签到。 回头一看应禹还在慢悠悠地喝着维他奶。 “你差不多也该去做热身准备了。”婺礼提醒着第一次参加运动会的应禹。 “看完你比赛我再去热身。”应禹毫无紧张感，甚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单反包。 婺礼眼皮直跳：“你要干什么？” “不用紧张。”应禹取出单反开机，“我就是想帮你记录下美好瞬间。” “……不要抓拍我比赛时的样子啊！！”婺礼听完马上就紧张了。 一定很奇葩好不好！他是不是应该现在回宿舍打个发蜡做个造型？！等会一定要管理好运动中的五官！绝对不能被拍成表情包素材啊！！ 143 应禹没能如愿以偿拍到婺礼，因为好位置都被提前占位的学生们抢了，应禹又不想回行政楼的二楼拍，只好悻悻然放弃了这个举动。 婺礼的比赛压力瞬间减少百分之两百。 应禹挤不进人群，跟婺礼说好在一百米终点线附近等他。然而走到中途的时候，发令枪响了。 ……这就非常尴尬了。 应禹加快步伐终于赶到终点，婺礼已经被一群学生围住，在大家七嘴八舌的祝贺中，应禹知道婺礼破了教师校运会的纪录。 应禹仿佛局外人一般立在原地，有些惋惜没有亲眼见证这一时刻。心里快速闪过数个弥补方案。 婺礼眼尖地发现站在一边的应禹，兴高采烈地隔着两层人墙朝他挥着手臂，突破了重围走过来。 应禹为了表示祝贺，提议道：“等会你领奖的时候我给你送花吧！” 婺礼还没完成“破纪录→值得祝贺→奥运会的领奖台上的运动员会有花束→送花给运动员可以表示祝贺”的复杂转换，一旁听力灵敏的花彤冲上来激动地问道：“是红玫瑰吗？！” “等等花彤，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应禹认为自己的学生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十一枝对吧！我这就去门口的花店买！应老师你等等啊！”热心市民花同学说完就冲出去帮忙买花了。 看着花彤消失在视野中，应禹转过脸问婺礼：“她也想送你花吗？” 婺礼头脑混乱中：“我愿意……啊不对，我也是……也不能这样说……等等，你让我缓缓……” 144 经过应禹的鬼才解释，婺礼总算理解了他的意思。但是花彤一去不复返，在微信上呼唤了她也没得到回复，应禹找不到人就放任她去了。 但人生刚经历大起大落，比赛状态多少受到点影响，婺礼在接下来的二百米短跑里跟第二名没有拉开距离，两人几乎同时撞线，只以微弱的几微秒险胜。 婺礼的四百米项目是替了申悟的名额，申悟踩着独轮平衡车出现在终点线“监工”。应禹有些意外申悟的出现：“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这不是担心打扰到你们嘛！”申悟脚下多了台平衡车，身高超过应禹一个头。申悟得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应禹头顶的发旋，“最近跟婺礼关系怎么样？” “关系挺好的。”应禹仰着头对着申悟说话，久了脖子有点酸，低下头揉着后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噢……没什么，就觉得你白长两个发旋了。”申悟此刻十分同情婺礼。 “跟发旋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双发旋的人比较聪明吗？” 应禹闻言突然开心地摸着头发：“原来那里摸上去没有头发不是天生秃了一块啊！” “……你该不会21号染色体多了一条吧？”申悟委婉地表达着“你丫是不是智障”。 145 四百米结束之后就轮到八百米赛跑，一千五百米由于报名人数不够而被取消了。负责签到的学生告诉应禹再过十五分钟就要开始比赛。申悟因为要去看生物组其他老师的跳高比赛先走了。 应禹领了号码牌别在衣服上，独自一人坐在接近三千米起跑线的观众席上思考人生。结束了所有比赛的婺礼找了半天才找到应禹，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顿觉好笑。 “这么担心等会的比赛？”一边说着，婺礼一边在应禹面前蹲下来极其自然地帮他把松开的鞋带绑好。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 ”应禹想了想，决定把烦恼说出来。 “三千米长跑不能用走的。”婺礼平静地告诉应禹这个常识。 应禹摆摆手表示不是这个问题：“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是另一件事。” 婺礼绑好了应禹的鞋带，直起身子平视他的眼睛，出于想替他分担烦恼的动机而问道：“是什么？” “我好像一直很在意你对我的看法，我是不是有点喜欢你啊？” 四舍五入就是告白了。 第27章 146152 146 婺礼设想过无数告白的场景。 时间再往前推一点，他假借醉酒把应禹叫出来，踌躇很久却临阵脱逃。 也曾买好电影票邀约，但没有预料到应禹并不喜欢外出的性格，惨遭该宅男拒绝。 他一鼓作气连续两次失败。 本想在今晚两人独处的时候找机会表露心迹，没想过他翻倍自己的告白对象给告白了。 看吧，追人不要轻易放弃，万一他反过来追你了呢！ 147 联系应禹的脱线性格，婺礼在应禹的四次元脑洞打开之前，赶紧肯定了应禹的想法：“是的！你这就是喜欢我！” 理直气壮，不带一点心虚。 简直不要脸。 甚至像是无良传销组织在催眠下线。 “哦……”应禹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下线……啊不是，喜欢的人被说服了！ 婺礼思索着用什么办法能快速巩固应禹的认知，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应禹解开自己情绪的迷惑之后，并没有进一步的计划，仿佛只是单纯的求知欲，明白了影响自己当前行为的情绪根源。 然后应禹自顾自去旁边接了个电话。 婺礼捕捉到“我今晚有约”“要吃螃蟹”的关键词语，隐约猜到有人约应禹今晚吃饭，有些庆幸他昨天就先下手预约了。 应禹挂了电话后回来便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们说好今晚一起吃螃蟹的吧？” 婺礼点头。 “我妈说今晚有个不得不去的饭局。”应禹又再次陷入苦恼的情绪中。 婺礼的笑容凝在脸上，但他很识趣：“没事，那你去吧。” 螃蟹放在冰箱里喂一天，应该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应禹想到个办法，开心用拳头地锤了手心：“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带着螃蟹跟我一起去参加饭局，这样我两边都不违约了！” 这样两边都很尴尬啊！ “刚告白完你就要带着我见家长吗？！”这个进展有点快吧？？？ 148 婺礼很忐忑。 他不知道该不该去。 应禹这边刚跟家人说会带个伴过去，他这边就说不去，驳了应禹面子，加上刚刚的表白，如果应禹产生了告白被拒的错误印象怎么办？ 但应邀一起参加陌生圈子聚餐又太唐突，而且直接接触到应禹家人，这样没有任何准备就见面，万一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可能很难挽回。 纠结boy心事重重，但有什么话只能留到应禹跑完再说。 英语组的老师们过来给应禹加油，几个女老师出于同组的情谊关心应禹，问他做没做准备活动。 应禹成功将烦恼转移给婺礼后一派轻松，听到同事的提醒立刻敷衍地伸了个懒腰：“做好了。” ……然后差点被一群女老师摁在地上拉筋，应禹这才老实做了几分钟的热身准备。 “不准给英语组丢脸！” 应禹小声嘀咕：“我觉得英语组有我就已经很丢脸了。” 149 花彤风风火火地抱着一大束红玫瑰回来了，看到应禹已经在跑道上挥洒汗水，便问了黏在婺礼旁边的祝银儿：“这是第几圈？感觉应老师可以冲个第三名啊！” 祝银儿瞄了眼处在第四五位的应禹，“第一圈。” “……第一圈跑这么快，他想竞争倒数的第三？” 婺礼在心里快速换算：“你们怎么知道他想拿第六？” “我看他要拿倒数第一。”祝银儿毫不留情地揭穿真相。 “你们要知道，理想跟现实总是有很大区别的。”婺礼教导两个学生要学会直面现实的骨感。 150 应禹跑到第四圈的时候，因为第一二圈消耗太多体能，感觉全身气力在快速流失，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完全无法自如地像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那样迎刃有余。 花彤着急地看着应禹跑在最后一位，“他好像跑不动了，怎么办啊？这才刚过半！” 祝银儿凉凉说道：“弃权呗。” 花彤自告奋勇：“我去内道陪跑！” 祝银儿拉住她，让她别冲动：“规定说不能陪跑，场上有学生会的人在盯。” 婺礼让她俩别再争：“我去吧。” 祝银儿张口要劝阻，婺礼笑笑：“我是老师，学生最多就说我几句。” “万一他们要取消应老师的参赛资格呢？”花彤怕影响到应禹的比赛。 “我就说我在场内散步咯。” “……”应禹这让人无法反驳的速度。 151 有婺礼陪跑，应禹勉强拖着脚撑到了最后一圈，并且有幸跑到了第二位，当然，是倒数的。 最后一名是因为踩到自己松开的鞋带摔了一跤。 应禹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跑鞋，鞋带是婺礼绑好的，牢固的状态给了他莫名的安心。 硬是用几乎没了知觉的双腿走到了终点。 抵达的瞬间应禹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人一旦松懈，就很容易干出点啥。应禹过了终点线没走几步，摇晃着身体倒下了。早就在终点线附近等着的婺礼箭步上前一把搂过应禹，将他和周围庆贺的活动人群隔离开，生怕他被人撞到或者踩到。 祝银儿看着婺礼抱起应禹，喉咙里发出不甘心的酸涩声音：“我一定比应禹轻吧。” 花彤莫名其妙看着她：“废话，应老师体重怎么说也得一百多斤吧，你有三位数吗？” “我昨天痛经都快在地上打滚了，他也只是扶着我到医务室，都没有公主抱的待遇。” “哦……他不是抱不动你，只是不想抱你。” “彤彤，我好像失恋了。”祝银儿特别忧伤地看着天空，凹出一个45°的角度。 花彤翻了个白眼：“醒醒，你根本没恋过。” 152 如果说公主抱还能用“运动后虚脱”来解释，那花彤随后递上的一大束玫瑰花直接让气氛变成求婚现场。 有学生拍下这一幕，把照片发上了学校论坛跟贴吧，话题迅速占据榜首，热度经久不散。 申悟大跌眼镜：“你们居然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出柜？！” 第28章 153162 153 应禹因为要带二班的学生参加闭幕式，没休息一会就去整队了。 当然，是抱着那一大束惹眼的玫瑰花束去的。花彤跟祝银儿死活都不愿替他拿着，应禹只能自力更生地担下这份注目礼。 “老师我花粉过敏拿不了花。”花彤说着完全不走心的借口。 “这花不就是你买回来的吗？”应禹无奈地把目光转向了祝银儿。 “我对恋爱的酸臭味过敏。”祝银儿没好气地扭开头。 “……” 154 初二二班在本次校运会取得团体第二名的成绩，但是广播站的播报中提及二班的次数是最多的。 比如“初二二班的花彤同学，请到主席台处领取你掉落的学生证”。 比如“初二二班的祝银儿同学，请到主席台处领取你的朋友花彤同学，她找不到你了”。 比如“初二二班的班主任，请立即整队到c,ao场队伍位置集合”。 比如“初二二班的同学们，请不要再抛洒玫瑰花瓣了”。 比如“初二二班的同学们，不要再围着你们的两位老师，请认真列队”。 比如“初二二班的同学们，请不要再拿着手机拍照了”。 比如“初二二班的同学们，单反也请放下来”。 155 闭幕式结束后，初二二班被校长单独留下来训了十分钟才被放回家。 皮，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初二二班的学生们并不在乎这个代价！ 然后激活了“班主任两天体验卡”的应禹就被教导主任多留了半个小时。 “我看你这两天跟他们相处得不错。”教导主任摩挲着光可鉴人的栏杆，眯眼看着已经清理完毕的c,ao场。 应禹摘掉身上沾着的玫瑰花瓣，不敢苟同：“是因为没有比这更惨的待遇了。” “刚才他们不是簇拥着你吗！说明他们被你的魅力所吸引！”教导主任用力拍着应禹的背以示鼓励。 “……他们是在瞎起哄。”应禹差点被拍出重伤 ，又躲不开教导主任的熊掌暴击，“就是爱闹。” “你听听，你这句话多么宠溺，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潜意识里都已经跟他们如此亲近……”教导主任陶醉地闭起眼。 应禹更希望这位中二教导主任闭的是嘴。 “应禹，”教导主任突然睁开眼，用严肃的声音说道，“成为初二二班的班主任吧！” “琳姐要失业了？”琳姐是二班的现任班主任。 “她下学期请了产假，班主任得换个人。”教导主任重新投以期待的目光，“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觉得你是个极好的人选！” “虽然我不知道主任您都藏在哪里观察，但我肯定不合适。”就冲他跟二班的关系，他要当上班主任，投诉的家长们还不得踏破校长室的门槛。 “那你说说，你怎么不合适了。” “我哪里都不合适，我们八字相克啊！” “不要胡说。”教导主任摸了摸下巴有些扎手的胡茬，觉得有些不妥，小声嘱咐，“八字还是放好了，不要随便拿出来被人看到。” “……您还挺讲究。” 156 “他们这么闹我，只是因为他们喜欢婺礼。这班主任倒不如让他做。”应禹发自内心地推荐婺礼。 “他啊……他不行。”教导主任沉吟一下，否定了这个提议。 应禹没有预料到教导主任会拒绝。 在他看来，婺礼性格好，能力强，对学生耐心，最重要的是很受学生喜爱。在校运会这几天的相处中，可以看出婺礼管理统筹能力完全不逊色于他。 “你也不是什么外人，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教导主任把话说明白，“他是我导师推荐过来的，他任教期间因为跟学生的丑闻被大学开除了，虽然导师对他人品做了担保，但这事才过去没多久，不好让他太出风头。” 教导主任给了应禹时间消化完这段话。 好半天想通了教导主任这几句话中的逻辑，应禹皱着眉：“可他以后也不是外人啊。” “难不成还能是内人？”教导主任说完哈哈大笑。 应禹想了一会便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 教导主任的笑容逐渐消失。 “臭小子！你要让应家断子绝孙吗！” “我又不是独生子！” “是这个问题吗！” 157 “你为什么不说今天是你生日？”婺礼站在包厢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桌子上的蛋糕盒子在灯光下明晃晃的。 应禹想了半天，“今年我姐没有给我发零点短信庆生，怪她没提醒我。” 姐姐是你的闹钟吗！ “……你都不记得自己生日日期？”婺礼不知道这事该从何吐槽起，“你不背身份证号的吗？” “可我过的是农历生日。”应禹理直气壮。 婺礼做了个ok的手势，掏出手机查看农历日期，往后翻了一年设置了个备忘录：“明年你生日零点，换我提醒你。” 应禹把婺礼拉进包厢，指着座位上的姐姐：“那你们商量下交接工作。” 158 应悦笑眯眯地呼了应禹后脑勺一巴掌，起身跟婺礼打招呼：“抱歉，明天我就带他去ji,ng神病院做例行检查。” “明天周日，主任医师不上班。”应禹提醒道。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159 “你中文说得真好。”应悦索性不理会自家的智障弟弟，跟婺礼寒暄起来。 婺礼尴尬地摸着鼻子：“我不是外国人。” “这样啊，我差点以为应禹是为了练口语跟你交朋友的呢。”应悦开着玩笑，请婺礼入了座。“他读书期间还经常装作外国客户打电话到公司，就为了找外语客服练对话。” 应禹拉开婺礼身旁的椅子顺势坐下：“托他们的福，我口语考试重考过了。” “你为什么不找同学练？”婺礼奇怪道。 应禹摊手：“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挂科？” “……” 160 应禹视线飘向角落的蛋糕盒子，“人到齐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吃蛋糕？” 应悦起身就把蛋糕提出去了。 应禹：“姐！” 应悦：“先吃饭，不吃饭你就见不到它。” 应妈妈笑眯眯地打断两个孩子的针锋相对：“先坐下吧，我们已经点了几个热菜，你跟小婺看看还有什么喜欢吃的没有点。” 应禹“哦”了一声，放下菜单说道：“我们刚刚把大闸蟹拿给厨房做了。” “哪里买的蟹？”应妈妈好奇。 “他家寄的。”应禹又指指婺礼。“据说是亲戚养殖的。” 应悦闻言双眼发光：“大闸蟹！” “小婺真是费心了。”应妈妈复又笑起来，跟婺礼多聊了几句。 几个来回之后，婺礼才了解到，应禹的妈妈跟姐姐都对虾蟹情有独钟。恍惚之间有种自己押题压中的窃喜。 应爸爸临时有事没到场，婺礼估摸着应妈妈刚才点的菜四个人吃肯定是够的，也没再加菜。 应妈妈以为他是怕生拘谨，叫来服务员多要了几个特色小吃。 “来y城，肯定要吃这些招牌菜。”应妈妈一双笑眼弯成月牙，“那天听应禹说，你们本来约好两人一起吃螃蟹的？” 婺礼点点头。 “没打扰到你们两个吧？” 婺礼受宠若惊：“没有没有，怎么说也是我今天打扰了才是。” 应妈妈看了眼正在埋头苦吃的儿子一眼，“应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应禹也很体贴的。”婺礼极其自然地夸着应禹，表情诚恳得应妈妈都快信了这鬼话。 “哦哟，应禹这情商能体贴真是见了鬼。”应悦接过话茬，“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给他收拾烂摊子，谢天谢地，他大学没跟着我一起出国。” 应悦放下筷子，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应禹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他跟你说过他为什么想当老师吗？” 婺礼“唔”了一声，他跟应禹并没有太多过深交流。唯一一次想交心的沟通，也在厨房被应禹用挠痒的方式粗暴打断。 “这家伙说，觉得被人叫‘老师’很有成就感。”应悦叹口气，“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去考了教师资格证。” 这倒是婺礼第一次听说的事。 应禹从来不讲这些，婺礼也没想过要问。但从应禹家人口中听到，也很有趣。 161 大闸蟹是在用餐中途端上来的。 餐厅不常做清蒸螃蟹，没有时常备着蟹八件供客人使用，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表达了歉意。 婺礼等大闸蟹不再烫手，便熟练地套上一次性手套拿起大闸蟹开壳，剥去不可食用的脐跟肺鳃，“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们剥吧？” 应禹对大闸蟹没有太多执念，但应妈妈跟应悦都饶有兴趣地等着看婺礼的拆蟹表演。 婺礼拆蟹速度很快，蟹腿r_ou_用蟹脚尾节完整推出，蟹壳去胃，将蟹黄全数刮出重新堆好，又用桌上吃水果沙拉的小银叉把蟹r_ou_剥离放入蟹壳盛好，用水果刀轻敲蟹钳去壳，剥出一只只形状完好的蟹钳r_ou_。 一只大闸蟹剥好，可以食用的部分也不过刚好堆满一个蟹壳。经过婺礼的手，好像成了另一道菜。应妈妈接过蟹壳，浇上醋汁，用勺子舀起满满当当的蟹r_ou_，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好久没有这么ji,ng细地吃过螃蟹了。”应妈妈不由得感慨，“小婺真有耐心。” “那可不，要不然怎么能跟应禹成为好朋友。”应悦一边吃蟹一边损自家弟弟。 “不能因为我人格魅力吗？”应禹从饭碗里抬起头反驳姐姐。 应悦头也不抬：“不能。” 162 吃过饭，婺礼出门找服务员要打火机点蜡烛，包厢里只剩下母子三人。 应妈妈用shi纸巾擦了擦手，问起应禹：“这位就是你舅舅在电话里说的你男朋友？” “还不是。”应禹托着腮，又陷入了烦恼，“他好像没有答应我的告白。” 应悦笑道：“他都肯跟你来见我们，你还怕什么。你应该担心的是，老爸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第29章 163175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8节 163 “咦，你去过应禹家啊？”应悦小心翼翼地把蛋糕上的奶油撇出来，递给应禹解决。 应禹开心吃着蛋糕，顾不上cha嘴破坏气氛。 婺礼点头：“之前宿舍停电停水，过去借住了几天。” “唉，那真是委屈你了。”应悦突然同情，“你睡沙发吗？还是两人挤一张小床？” “不是的，”婺礼纠正道，“我睡客房。” “啊？”应悦叉子停在半空，“我记得应禹那套房子只有一间跟商务酒店装修一模一样的主卧，你该不会睡的书房地板吧？” 婺礼怔住，扭头看向应禹。 他那次睡的就是商务酒店装修的房间，那个不是客房而是主卧的话，那应禹…… 应禹咽下嘴里的蛋糕，辩解道：“我像是那种让客人睡……” 应悦打断他的发言：“你不是像，你就是这种人。” “姐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不不不，我相信这绝对是正确了解。” 两姐弟还在拌嘴，婺礼脑子却有点乱。之前申悟也提过想去应禹家过夜，却被打发去住酒店的待遇。 但他现在才知道，其实应禹家是不方便借住的。 因为只有一个房间。 164 走出饭店后，婺礼送应妈妈跟应悦上了车，目送车辆驶出视线，两人站在原地半晌无言。 婺礼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那次为什么要说是客房？” “说是主卧的话，你就不会借住了吧？” 婺礼笑笑：“我可以去住酒店。” “我不是在你家里过夜了吗？欠你人情我怕你生气。”应禹淡淡解释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婺礼脑子里突然冒出十万个为什么。 这跟他预想的回答不一样。 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要接近？ “不知道，但总感觉你很容易介意这些。”应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答案，最终根源落在最初婺礼生气的原因上，“申悟说你之前对我态度极差是因为我欠你钱啊？” 婺礼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几乎崩溃地提高了音量：“啊？我什么时候对你态度不好了？你又是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应禹狐疑地看着他：“看，现在一提到钱，你态度又挺不好的。” 婺礼：“……” 165 应禹开车送婺礼回了学校宿舍。 婺礼下车前叹了口气，探过身子解了应禹身上的安全带，“下车，跟我上去把话说清楚。” 应禹抬起手腕手表看了眼时间：“等下回去太晚了。” “那就不回去。”婺礼手脚麻利地拔了车钥匙下车。 应禹眨眨眼，也开门下车，跟在婺礼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应禹看着镜子里的婺礼说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 “嘴角下撇，说话下巴用力。这都是生气的微表情。”应禹说完观察结果，听到婺礼又叹了一口气，“我说得不对吗？” “不对。”婺礼指着自己的双眼，“这是期待你喜欢我的眼神。” “我喜欢你啊。”应禹说完又补上一句，“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 166 应禹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婺礼只想拿晾衣杆捅穿天花板揍申悟一顿。 “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婺礼倒了杯水放在面前。 应禹瞄了眼水杯容量：“你要说很久吗？” “……我想法比较多。” “那你说吧。”应禹打开手机录音，把手机背面朝上扣在桌上，紧挨着水杯，“这样就不会漏重点了。” “重点只有一个……算了你随意。”婺礼揉着额头，现在他真的有点头疼了。“你对我的感觉，跟对申悟的是不是不一样？” 应禹默默点头。 “我不想你动不动就猜测我是不是生气，也不希望你跟别人讨论些莫须有的。”婺礼一想到应禹的告白也这么无厘头就头痛。 万一他下次分不清另一种情绪，也被人带着跑偏怎么办。 “你吃醋？”应禹突然问道。 “……不是。” “那为什么要cue申悟？” “好吧，我吃醋了。” “所以你能回复我了吗？”应禹扭头直视婺礼双眼，重复了一遍下午的对话，“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喜欢我吗？” 167 答案是肯定的。 168 婺礼突然拿起刚脱下不久的鞋子开始往脚上套。 “你去哪？”应禹对他这个举动表示不解。 “帮你把车停好。”婺礼亮了亮车钥匙，“今晚在这里过夜吧。” “噢。” 后来“我去停车”就成了两人之间买套的暗语。 169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失礼，但你知道两个大男人该怎么做吧？”应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在学习这一块，我天赋极高。”婺礼自信满满。 应禹不敢苟同：“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婺礼从平板电脑面前抬起头：“为了我们生命的大和谐，我在找资源。” “你要现找？”应禹一骨碌从沙发上坐直。 “你不接受一边学习一边实践？”婺礼停下手。 应禹“唔”了一声，看着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无效分享，“你这样太没效率了。”伸手示意婺礼把平板递给他，熟练地登录微信。 “你……居然有珍藏的gv？”婺礼震惊，“你原来不是被我掰弯的吗？！” “我没有。”应禹已经点开了跟申悟的聊天窗口，扭头看向婺礼，“但是申悟肯定有，跟他拿会快一点吧？” “……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你？” “他干嘛要想我？我又不是他喜欢的人。” “……” 170 然后申悟以不想在网络上传播yhuiseqg文件为由，拒绝在线分享，把应禹叫上楼拿了一摞dvd。 还获得了友情赞助的一支润滑剂。 婺礼看着拿回来的dvd无奈道：“我家没有光驱。” 应禹提议：“那去我家吧，我房间的电视屏幕超大！还有家庭影院音响。” 看gv为什么要51环绕音效？？？ 171 本来可以百度一下跟知乎一下的步骤，硬生生变成视频教程任务指标。 毫无气氛可言。 婺礼决定洗洗睡了。 应禹也打着呵欠爬上床铺，和上一次借宿一样没有区别，依旧是直挺挺的仰躺。 婺礼翻了个身面对着应禹却再无动作，应禹疑惑：“不做吗？” “不早了，睡吧。” “明天周日。” “会很痛的。” “有一整瓶润滑油呢。” “你觉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婺礼忍不住提醒他。 应禹思考一下：“音乐？” “……是气氛。” “我们俩这气氛还不够gay吗？” 172 夜里下了场雨，周日早上温度骤降。 应禹是被冻醒的，睁开眼一看，身上被子不知所踪，婺礼卷走所有被子睡得正香。 天色还暗着，应禹估摸着还不到五点，实在提不起ji,ng神起床，只想倒头就睡。 应禹小心扯起被子一角，被子突然涌进冰冷的空气，婺礼一激灵醒来，下意识扭头半闭着眼看见应禹，翻身掀起被子把他拉入温暖被窝里搂着，双眼一合又继续睡。 应禹半侧着身子，手脚紧贴着婺礼身体，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脑海里迷迷糊糊涌现一个想法。 侧睡原来这么舒服。 以后都要这样睡。 173 上周还穿着背心短裤在c,ao场上挥洒热血汗水的学生们，这星期在气温的打击下纷纷披上了秋季校服外套。 不少老师换上了加绒衬衫，看起来和上周风度一样，不知情的学生们忍不住为男老师们的抗冻能力点赞。 应禹没有加绒衬衫。 他直接穿了三件套去的学校。 申悟这周恢复上课，恨不得用毛衣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看见他们两个就是一哆嗦：“你们下课后要去哪个教堂举办婚礼吗？” 婺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黑色马甲背心，又看了看应禹的白色西装。 实在是很婚庆。 174 两人首次约会场所选在了商场的男装店里。 应禹一连试了四五件衬衣，询问婺礼的意见：“你觉得我该拿哪件？” 婺礼捂着脸。 怎么办，哪件穿在他身上都好看。 婺礼拿出卡，对店员说道：“这几件都要了，顺便帮我拿大一码的试穿一下。” 175 隔了几天，神秘论坛的帖子再次更新。 401l 湖川一二三：物理老师跟英语老师今天穿了情侣装来学校！晚上他们两个一起值班，物理老师还帮英语老师录单元测试的成绩进电脑！ 402l 该用户已注销：你out了，那天我在商场碰见他们买衣服，你错过了整理衣服的小日常。 405l 世界的苏菲：楼主肯定也不知道那天实验课的事[笑] 407l 熬夜小仙女：我记得！物理老师让课代表帮忙录个实验小视频，结果手机桌面t是那个谁啊！ 408l 湖川一二三：姐妹们等等，你们都是怎么找到这个帖子的？ 409l 该用户已注销：是爱啊！爱指引我们来到这里！ 410l 该用户已注销：我不是教导主任，请不要举报我qaq 第30章 176183 176 教导主任思来想去，始终觉得这个发展不太妥，把应禹跟婺礼叫到他办公室开会。 “你们两个，咳，不要在学校里做什么亲密行为。” 应禹一脸不可思议：“我们刚开始交往，就要我们在学校里形同陌路？” 应禹率先举出“没门”的牌子。 “不要做情侣之间的事，像牵手之类的。”教导主任敲了敲桌子，“你们对学生影响太大了。” 学生们恨不得像狗仔队一样捕捉两人的互动交集。 沉迷八卦，无心学习。 “像普通朋友那样来往就行了吗？”婺礼确认了一下教导主任的要求。 “嗯，正常表现就可以。”教导主任点头。 于是两人商量过后，像普通的哥们一样普通地勾肩搭背，非常普通地出了主任办公室。 教导主任并不普通地咆哮拍桌：“你们给我滚回来！” 177 经过运动会短暂的两天亲密相处，初二二班对于应禹的抵触情绪不断刷新历史新低数值。 运动会那会撒花瓣还能理解是恶搞，现在居然连英语作业都能收齐！ 应禹摸不清这是什么状况。 私底下偷偷问了花彤，得到了“大家都在努力学习呢，没空理你”的回答。 应禹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那你们之前怎么就那么有空胡闹？” “可能之前没到期末，各科作业布置得少。”花彤无责任地瞎分析。 应禹立刻想到一个好主意，“那我要跟其他老师说以后保持这个作业量，只多不少。” “应老师，你是魔鬼吗？” 178 晚上吃饭时，应禹提了一嘴初二二班的态度转变。 婺礼很自恋地说道：“是不是因为跟我谈恋爱了？” 应禹对此持疑问态度：“不应该啊，照你的受欢迎程度，他们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指不定就炸毛了。” “你觉得运动会那一出公主抱，他们还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婺礼点开学校论坛首页，照片上两人手上的红玫瑰鲜艳得扎眼。 应禹被这么一说，更加糊涂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初二二班在背地里是这样评价应禹的。 “连物理老师都能征服的男人，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179 学校通知下周会有领导过来检查教育工作，提前跟几个老师打好招呼，校领导甚至搬了凳子对新进教师的课堂搞突击检查，以免到时不幸被抽查到而不知所措。 应禹就是在这个预检查项目中被副校长的神秘手指点到的幸运之子。 应禹本身也不怕这些检查。 多一个人，或者多一群人的听课，他都无所谓。 只要学生们不跟他当面吵架就行。 而且应禹对自己极其有信心：就算吵架，他也能吵赢。 “你吵赢有什么用？”婺礼捂着额头很郁闷，想把应禹引回正常道路，“这样你会给校领导留下什么印象，你自己知道吗？” 应禹认真思考：“会觉得我口才不错？” “……你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拉赞助呢？” 180 应禹下一堂是在初二二班上课。 当课代表被通知去教务处搬椅子时，他并不知道这周学校领导要预听课的消息。 课代表一脸懵逼地问应禹：“老师，是要七套桌椅？” “只要椅子。”应禹纠正课代表。 “不搬桌子？！” 应禹莫名其妙：“桌子太重了，占空间，搬这个干什么？” 课代表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对转学生也太刻薄了吧！难道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老师真是个狠人！ 但表面上他镇定自若地回答：“ok，ok！” 紧接着课代表飞快跑回教室散布谣言：“英语老师要从我们的转校生下手了！快保护我方新同学！” 181 校领导发现听课特座被安排在教室正中央，正对讲台跟黑板，是听课的绝佳位置。而且学生们还贴心准备了桌椅，上面摆了饮料跟纸巾，甚至还复印好了课程表跟每个科目的学习进度表。 简直就是以学生身份在听课！ 而且坐在学生旁边，要做好为人师表的带头作用，根本不敢懈怠，生怕给学生留下不好影响。 整堂课下来，应禹没感受到任何压力，但校领导表示压力山大。 副校长不由得感慨：“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体验学生课堂氛围了，应禹把这班学生带得很好啊，课堂教学互动很不拘一格嘛！年轻人果然有一套！” 从此青眼有加。 182 接受检查的前一天，小道消息说局里领导想抽查初二年级的英语课。 应禹本来不当一回事，但一天之内已经被教导主任暗示过很多次，几乎都快成“明示”。 应禹第五次听到教导主任对他说“遇到什么都不要慌，你背后还有我们”之后，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是暗箱c,ao作吗？” 教导主任摸着下巴没刮干净的胡茬大笑：“瞎说什么呢，这叫内定。” “？？？” 下次能给自家人内定一个好点的项目吗？ 教导主任强行挽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水哪里肥了？” “记得局里那个汤伯伯吧？他不就挺肥的嘛。” 汤伯伯哭了，汤伯伯表示很伤心。 给汤伯伯道歉啊喂！ 183 婺礼看应禹在家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一把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温热的马克杯。 温度唤回了应禹的注意力：“这是什么？” 回答跟香气同时抵达：“杏仁茶。” 应禹闻言马上咕噜了一大口，舌头差点被烫到，但还是阻挡不了他的好评：“香！你做的杏仁茶跟上次在饭店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婺礼面露尴尬：“就是在那家饭店打包的。” …… 应禹捧着杯子又是幸福的一大口，心情美滋滋，烦恼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喝完就赶紧洗洗睡吧。”婺礼总算安心了，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让他去洗漱入睡。“下次我给你做蛋白杏仁茶。” 饭店说这个只能现煮现吃，不给他打包。 应禹眼睛都亮了：“那我要喝两碗！” “好好好，想喝多少碗都给你喝。” 因为婺礼太过纵容，后来家中常备健胃消食片。 第31章 184192 184 局里领导到校时间出乎意料的早，应禹甚至连早餐的三明治还没吃完就被揪出来欢迎领导。 为首的领导斜了一眼应禹，咳嗽几声：“不用这么大阵仗，都回去准备上课吧。” 应禹很委屈，小声嘀咕：“我明明是下午的课，为什么要一大早过来……” 教导主任一把捂住他的嘴：“来都来了，要不我协调一下，帮你把课调到早上？” “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应禹秒怂，向搞事势力低头。 185 婺礼怕应禹噎着，给他冲了杯咖啡。按照应禹的摄糖量依次加了双糖双奶，咖啡原本黑漆漆的颜色转为温和的浅棕色。 应禹把剩下的三明治三两口塞进嘴巴里，腮帮子鼓起来大口咀嚼，又急匆匆地把咖啡倒进嘴里，结束了早餐。 口齿间还有咖啡的残余香味，应禹ji,ng神为之一振，拿着空杯子递给婺礼，眼神疯狂暗示再来一杯。 婺礼无情扣押杯子：“咖啡不能喝太多。” 应禹再次委屈，眨着眼睛看着婺礼，一副不给续杯就要有小情绪的模样。 婺礼瞬间心软，拿起杯子往茶水间走，“第二杯半价喔，只能喝半杯了！” “好！”应禹得到再来半杯的特别优惠，心情别样快乐。 局里领导看他们两个其乐融融，又咳嗽了几声。 声音之大，表情之狰狞，足以让应禹相信这位领导的肺部即将爆炸。应禹面露紧张之色，连咖啡都不管了，慌慌张张地在办公室东找西找，扭头问婺礼：“药箱呢？感冒药呢？” 婺礼拉住他，指了正确位置，奇怪应禹怎么会有这么狗腿的时候。应禹抱着一整个医药箱冲过去，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个药可以快速治疗咳嗽症状，把盖子一掀：“爸，您看着吃吧。” 听完这么不走心的医药推荐，应爸爸咳得更厉害了。 186 应爸爸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婺礼就是那个拐跑自家小孩的坏小子。 婺礼今天穿着白衬衫和条纹西裤，单看外形气质活脱脱一个ji,ng英分子。 半长的棕褐色卷发，欧洲人面孔，五官那么立体，根本读不懂眼神究竟是深情还是深邃，爱笑，最重要的是还会撩汉。 跟应爸爸固有印象中的“花花公子”一词完美契合。 应爸爸当机立断，指着婺礼：“就听他的课吧！” 英语组：“？？？” 物理组飞来横祸，罪魁祸首名为“应禹”。 187 所有人千方阻挠，也无法阻止应爸爸想找茬的心。 应爸爸看到黑板上出现浮力方程的时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向身旁的教导主任兴师问罪：“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他不是英语老师？” “我也没说过他是啊。”教导主任十分无辜，“是你死活要听他课的。” 教导主任还能怎样，只能相互甩锅啊！ 既然都改变不了听课的现状，那应爸爸当然是要贯彻原来的行动方针：好好挑一波婺礼的毛病。 “他老是笑，太不正经了。”应爸爸摇头斥责。 教导主任开启夸奖模式：“板着个脸，学生上课会有太大压力，这样笑才有亲和力。” 应爸爸一招未中，再次挑刺：“他穿着条纹裤走来走去，晃得我眼花。” “哪个学生会盯着老师的下半身看啊喂！”这是什么奇怪的师生关系！ “他说话有口音。”应爸爸抓住了一个口误。 “不要欺骗自己，你听得懂他在讲什么。” “不！我听不懂物理！” 教导主任好想把自己姐夫丢出教室外。 应爸爸察觉到教导主任一直在跟他唱反调：“他都拐跑你的外甥了，你还护着他！” “我是这个学校负责正义与秩序的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义正言辞。 “你，你……”应爸爸气结，最后憋出一句，“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教导主任背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正义凛然，“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不能让你这样公报私仇！” 讲台上的婺礼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在课堂上闻到了一股□□味。 188 在办公室的应禹收到了两条短信。 来自小舅舅：冲两杯下火茶拿到初二一班吧。 来自爸爸：午饭前过来找我。 应禹看了眼时间，他记得他们现在都还在婺礼课上听课。 “难道是要我一起过去听课？” 于是应禹搬了张板凳就往初二一班走。 教导主任：“你这个放水的桌子有点矮啊？” 应爸爸：“上课期间你就敢来找他谈恋爱了？！” 误会都有点大。 189 尽管应爸爸对婺礼的物理课堂吹毛求疵，也敌不过婺礼自身条件过硬的事实。 学生在课堂上踊跃互动，学习热情可见一斑。况且，婺礼教学的两个班，物理成绩平均分至少都能甩年级其他三个班级五分。 课堂气氛好，教学语言幽默风趣，很快就能调动学生的学习劲头。 课上能将知识点讲得深入浅出，直至学生不再发出疑惑。单就“老师”这个身份，婺礼毫无疑问是优秀的。 “但他生活上就不是了！”应爸爸合上意见本，吼道，“他生活作风不行啊！” 应禹搬起小板凳尾随其后，特别疑惑：“您不是刚认识他吗？” “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一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了！” 居然还有这方面的经验？！ 应禹倒吸一口冷气：“爸您以前……难道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痛心恋爱史？” 应爸爸横他一眼，继续念叨：“他对你一定很不好！” “啊？”应禹糊涂了。 “不然我怎么从没听你主动提起他？” “因为……我跟您没有见面啊。”应禹挠着头，一脸懵逼。 应爸爸被噎得够呛：“那怎么不打电话！” “我还在黑名单里呢。”应禹好心提醒。 上次他换号码忘记跟家里人说，抖机灵给应爸爸发了一条没有称谓的俏皮生日祝福短信，久久得不到回复。后来回家才知道应爸爸怕是结婚前的旧情人发的，又怕应妈妈多想，索性把号码拉黑了。 应爸爸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他又剧烈咳了起来。 应禹心里默默计算了他爹今天咳嗽的次数，忍不住担心道：“是不是该去医院检查下肺了？” “你才应该去医院做检查。”应爸爸没好气地回道。 “我？”应禹纳闷，“这病还有遗传性的？” 应爸爸无可奈何地摇着头：“你这智商，我宁可你跟我没有任何遗传性。” 190 话是说开了，但应爸爸对婺礼的印象还停留在“花里胡俏”上。 不过在应禹据理力争之下，倒是消除了大部分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应爸爸辩不过应禹的神逻辑。 应爸爸唯一放心的是，至少他儿子看上的不是一个绣花枕头，婺礼在业务上的能力还挺强。 应爸爸极少干预儿女的感情生活，虽然不大放心应禹这张白纸，但他跟应妈妈看得很开。 象牙塔里长出的永远只是温室花朵，不堪一击。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英语老师今天也很烦 作者:商近里 第9节 “年轻人要自己撞一撞那南墙啊。”应爸爸语重心长，“是好是坏，彩票还是要自己亲自用指甲一点一点刮。” 为了证明自己也有生活经验，应禹提出新思路：“我可以用硬币刮！” 换作别人就要把“你这个傻币”脱口而出了，但作为一名文明人，应爸爸只能强忍骂脏话的冲动：“不要岔开话题，我只是暂时不反对。” 应禹见应爸爸松口，终于不再cha科打诨，笑起来：“您以后也不会反对的。我确定，他会是我的头奖。” 191 解除了父母的红色警报，应禹一派轻松，当晚就决定去婺礼的教师宿舍过夜。 婺礼知道今天听课的人是应禹爸爸，略紧张地打听应爸爸对自己的评价。 “评价不太好，不过没事，我爸对我的评价也很差。” 婺礼囧着张脸：“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应禹提起手里的水果蛋糕展示，“我爸给我们买的。” 婺礼仔细看了蛋糕上的鲜艳果酱跟时令水果，每一样都是糖分和甜腻的化身。 “这分明就是给你一个人订的。” 应禹把蛋糕放在桌上，用手隔空比划量了蛋糕的半径：“这蛋糕这么大，我爸肯定预的两人份。” 婺礼更加奇怪了：“如果非要这么说，这个蛋糕至少是六人份。” 蛋糕目测有两磅。 婺礼有些紧张：“叔叔是不是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没吃好？” 婺礼立马打开购物软件，下单买了一箱生鲜食材，“明天开始我给你做午饭便当！” 立志要让应禹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圆润起来。 配合这个计划，婺礼又买了个体重秤，每天催促应禹上秤接受检阅，勤勉程度不亚于养猪的老农民。 192 婺礼吃了几口蛋糕，拿纸巾擦嘴的时候一直盯着应禹的脸看。 应禹注意到婺礼的视线，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嘴唇：“我沾到蛋糕了吗？” “唔。”婺礼含糊应道，眼神暗了暗，扳过应禹的肩膀，凑近在应禹唇边轻啄一口。 “擦掉了吗？”应禹问道，抬手想摸嘴角确认，手腕被婺礼拉住，“怎么了？” 婺礼没回答，再次与应禹双唇碰触，将所有疑问堵住，客厅里只剩下暧昧的水渍声。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应禹终于能摸到自己的唇角：“干净了？” 婺礼被他傻乎乎的样子戳中笑点，搂住他：“你没沾上。” 气氛正好，就是突然想和他接吻。 第32章 193195 193 教师宿舍隔音一般，为了避免第二天和同事见面尴尬，婺礼特地打开了蓝牙音箱播放音乐，对应禹说是为了增加气氛。 音箱连的是应禹的手机，他随手在首页点了一个关于“夜晚”的歌单。 应禹对婺礼的床并不陌生，狭小的单人床铺，两个枕头今天不再是拥挤地并排着，而是重叠起来变成柔软的靠垫。 婺礼俯下身子，在应禹脖颈间落下细密的亲吻，鼻尖嗅到他家沐浴露的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致，咫尺间香味彼此融合，分不清香气究竟来自谁的身上，就好像应禹正式成为他家的一部分。 借着床头昏黄的小灯，应禹直直地盯着婺礼的肩膀，忍不住摸上他的手臂，好奇地捏了捏，“你肌r_ou_好硬。” 婺礼一边解应禹的衬衫纽扣，一边随口道：“因为我之前都会去健身房啊。” “之前？你现在不去了？”应禹嫌弃婺礼磨蹭，嗖地起身，自己把纽扣解开，扯掉衬衣。 “现在忙着和你过二人世界，哪有时间去健身房？”婺礼好笑地看着应禹自己脱了上衣，“你这么主动，我招架不住啊。” “是你先撩拨的。”应禹伸出手臂勾住婺礼脖子，亲昵地蹭着他鼻尖，“你要好好负责。” “这还没开始，你就要我负责了？”婺礼呼吸急促，手掌在应禹逐渐发烫的身上慢慢游移，低头亲了应禹一口，佯装不乐意：“那我可要多收点利息才不吃亏。” 应禹不依不饶缠着又接了个吻，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婺礼：“这样够吗？” “不够。”婺礼褪下两人下身的衣物，帮着应禹□□那处灼热，听着身下人喘息越来越不平稳，表情却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好像在苦恼什么，“不舒服吗？” 应禹喘着气说：“你跟音乐节奏拍子对不上，心里有点难受。” 是谁！是谁点的夜跑电音歌单！ 194 前一天晚上折腾得太晚，第二天应禹差点起不了床，勉强在早读课露了个脸。 申悟摊开教案，悄悄发了消息给应禹：“你为什么不请假？” 应禹后知后觉：“我不知道早读课的巡堂也能请假。” “我真不知我该问候你腰还是问候你脑子。”申悟把触摸屏打得哒哒直响，“你这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歪的。” 应禹打开神秘论坛的页面，刷到花彤的新帖子。 主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物语cp党赢了！ 重复的“哈”字之多，应禹都懒得算，点开帖子，想知道花彤为什么这么激动，发现发帖时间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但回帖数量不少。 1l 湖川一二三：我实名举证英语老师早读课一脸受样！铁锤了！ 2l 湖川一二三：坚定物语cp大旗不动摇！ 3l 鱼尾少女：物理老师都没出现，指不定他在家里躺着起不来呢xd 4l 世界的苏菲：楼上的，有种逆我cp，有种下课别跑！ 5l 进口零零漆：英语老师刚才一直在揉腰，啧啧啧贼明显了。 6l 月蔻：就运动会上的表现，谁攻谁受，体力一目了然，都散了吧。 应禹看着帖子陷入了沉思，为了以后不再这么丢脸，是应该锻炼下身体了。 一分钟后，婺礼被信息提示音吵醒。 来自应禹：“我要肌r_ou_。”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婺礼一头雾水回道：“今晚给你摸。” 195 检查工作大受好评，婺礼作为被检查的重点对象，听到教导主任的好消息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婺礼心头积压的乌云消散，心情大好，当晚就约上应禹一起去看在朋友圈刷爆的科幻电影。 婺礼特别心机地买了情侣套票，挑了最后一排的双人卡座。套餐还包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中可，标准的约会观影套餐。 应禹美滋滋地吸溜可乐，时不时抓起爆米花给自己嘴里丢一颗，喂婺礼一颗。两个情侣座位之间有挡板挡住，互相看不见隔壁，婺礼跟应禹窝在沙发里，斜着身子倚在一块。 婺礼拉着应禹另一只空闲的手，就这样牵到电影放映结束。 灯亮起来了。 “等看有没有彩蛋吧。”应禹晃了晃手，示意婺礼别急着走。 并不是所有观众都会听完片尾曲，全场陆陆续续走了三分之一。 应禹专心地在片尾制作名单里寻找特效组的成员，前排一对小情侣路过挡住了视线。女生眼睛一瞥看到情侣座里的两个男人，突然弯起一边嘴角，拽着男朋友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两人看着婺礼跟应禹交握的手露出了并不友好的笑。 婺礼对上异样的眼光心里抽动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不想让应禹跟他接受这样的对待，想把手抽回来，手却被应禹扣住。 应禹快他一步，握紧他的手凑近唇边，在婺礼的手背上印下一吻，眼睛挑衅地斜睨前排的小情侣。 与应禹目光相对，两人脸一红，面色尴尬地加快了脚步离开。 应禹歪倒在婺礼身上，“下次遇到这种人，我们就接吻吧。” “好啊，亲个一分钟？” “一分钟太短了，两分钟，不行，要五分钟。” “你喘得过来吗？” “对哦……” “要不要提前练习？” “哈？……唔……” 第33章 196198 196 看电影时吃掉的大桶甜腻爆米花让两人肚子呈半饱状态，原本预定电影后的共进晚餐一项，也被顺延到夜宵时间进行。 突然空出来的行程，婺礼提议去家居店逛逛。 应禹买东西向来以“速战速决”著称，鲜少在实体店挑挑拣拣，但他对这项活动并不反感，很兴奋地追问要买什么。 “买个厚实的被子过冬。” 应禹时不时在他家过夜，可别冻感冒了。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婺礼一边伸手去摸陈列样品感受手感，一边问好奇东张西望的应禹。 “我喜欢你这类型的。”应禹张口就是一句情话。 婺礼捏了捏应禹鼻子，补充说明：“我问的是棉被。” “哦。”应禹对此毫无要求，“盖得暖和的。” 婺礼早料到应禹在生活上没有任何常识，拉着他挨个亲身感受产品，但应禹对每一床被芯都能发出词汇匮乏的称赞：“真是舒服啊。” 应禹最后甚至直接躺倒在床上，拍着身下的床垫：“这个舒服！买这个吧！” 婺礼刚坐下，感受到身体下陷的速度后迅速弹跳起来：“太软了！” “床垫当然要软的，硬的多硌骨头。” 婺礼坚持：“硬床垫对身体好。” “我都过了发育时期了，软的才是对我身体好！”应禹强烈表示抗议。 两人争了几个来回，十分钟后并没有分出胜负，导购小姐贴心的端来两杯茶水，鼓励他们稍作歇息后可再继续。 应禹决定作出让步。 “买两个吧，硬的放我家，软的放你家。”这样两人就会经常去对方家里过夜了，因为自己家根本呆不住。 婺礼觉得很浪费钱，而且买床垫是在他预期之外的：“床垫尺寸变了，床也要换。” “喔……换大床的话，房间会有点挤，家具位置还要跟着移动位置。”应禹也想到这点，“太麻烦了，要不我们干脆换个地方租个新房子把？” “……难道搬家就不麻烦了吗？！” 197 一个星期后，两人从偶尔去对方家里借宿变成合法同居。 花彤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也不是第二个。首席cp粉的权威正在接受严峻的挑战。 “同居梗”出来的时候，第二排的女生花了一节课时间画了物语cp的q版同人，大家下课后都在对着一张纸“啊啊啊啊”地捧着心说好萌。 花彤一脸懵逼：“你们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们悄悄跟踪了？ “朋友圈啊。”前排女生满是理所当然的语气，“你没加他们吗？” “加了啊。”花彤把最近几条朋友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见哪条宣布两人同居了。 前排女生凑近身子，伸手在她手机上戳了几下，点开应禹前天发的朋友圈，指着一张拍了窗台麻雀的日常照片，“喏，看到这条窗帘了吗？”又拿出自己手机找到婺礼上星期的朋友圈，无限放大照片细节，“你看，吉他面板上倒映的那个花纹，是不是跟窗帘的一毛一样？” “神了……”花彤佩服不已。 “还有哦，你注意到婺老师昨天衬衣上别了个银制胸章没？” 花彤努力回忆，点点头：“那个超华丽的哎，但我没见应禹戴过情侣款啊？” “那是某件衣服的配饰，婺老师从来不穿那个牌子的，倒是应禹有好几件。” “天呐！！他们要这么低调地秀恩爱吗！”花彤捂着脸尖叫，“我已经可以脑补十万字同居日常了！！！” “快写快写！我给你画配图！”另一个女生雀跃着加入他们的对话。 是什么让她在学期末荒废学业。 是恋爱。 还不是她自己谈的那种。 198 暴风雨是在周一早上降临的。 婺礼早早就被叫到主任办公室，有人从窗户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指着婺礼破口大骂。 申悟小声问应禹：“他背着你在外面找女人吗？” 应禹皱着眉：“那小舅舅应该会打断他们两人的腿。” 申悟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想让应禹赶紧去探情况。 “你不去看看吗？” “太血腥了吧，我不喜欢看这种画面。” 申悟扶额道：“……我现在就想让你成为这种画面的一部分。” 第34章 199208 199 婺礼很快就从主任办公室回来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应禹没见过婺礼脸上出现这么y沉的表情，拉了他衣袖小声问道：“怎么了？” 婺礼脸色稍霁：“没事，被家长投诉了。” “噢。”这种事应禹极有经验，安慰他，“期末学生比较敏感，家长容易想东想西。” 婺礼拿起教案准备去上课，勉强扯出个笑容附和应禹：“嗯，是吧。” 这个反应极其不自然。 见他出了办公室，应禹转头去问申悟：“被家长投诉是不是很损教师自尊的一件事？” “啊，要不然嘞？”申悟闲闲地嗑起瓜子，“没想到你还能意识到这一点。” 应禹思忖片刻，“那我今晚要拿出看家本领了。” “大白天不要说十八禁话题。”申悟拒绝了狗粮。 “我是要好好安慰他。” “知道了知道了，”完全想歪的申悟摆摆手，“知道你们夫夫生活和谐了。” 应禹：“？？？” 200 第三节 课课间，应禹刚下课就听到婺礼停课的消息。 申悟看应禹的眼神充满了“你不愧是关系户”的意味，家长们对应禹的投诉全年无休，但学校对他的处罚也不过是扣绩效工资了事，婺礼碰上一回就直接停职处理。 待遇天差地别。 应禹一看婺礼已经不在工位上，发消息也不回，一脸懵逼地去主任室找人，但婺礼不在里面，倒是那位红衣女人还没离开。 教导主任见应禹进来，如获救星般起身一拍自己脑袋，转头带着歉意对红衣女人说道：“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今天还有个期末教学质量检查，这不，都来人提醒了。要不我们今天先到这里，后续我们一定……” “不行！”红衣女人发出一声冷笑，“想找借口打发我？今天不把我女儿交出来，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应禹一听这熟悉的台词，双眼发光地跟教导主任示意这道题他会做。 深知应禹不按常理出牌，教导主任小声问：“有什么好办法？” “叫保安进来架走她啊！” 教导主任：“……你活该跟学生家长处不好。” 201 应禹早上没有课程了，索性坐下了解情况，毕竟这关系到自家男人的事业。 但他没想到，红衣女人是祝银儿的妈妈。 而祝银儿今天请假没来上课。 “今天是奶奶打电话过来说她生病请假了。”应禹解释道，“您女儿应该是在奶奶家里。” “我去过了，没有。”红衣女人眼中有杀气溢出，“我找遍了所有她能去的地方，我知道她一定被那个人渣老师藏在家里了！” 应禹很快反应过来，“人渣老师”指的是婺礼。 “不可能。”应禹脱口反驳。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红衣女人气势汹汹瞪着他。 当然不可能啊！因为他家里只有我！！ 但应禹不可能把心里话这么吼出来。 “婺礼是个好老师，据我所知，他和银儿私下并没有什么来往。”应禹识趣地换了个说法。 红衣女人一甩证据，手机备忘录里整整齐齐放着祝银儿之前在网上发过的帖子文本，祝银儿删了论坛的帖子，但依然留着本地文件。 虽然是妄想，但写得跟日记差不多。 家长产生误会也不奇怪。 应禹认为只要让祝银儿出面澄清，这场风波里就没有婺礼的事，也没有学校的关系了。 但红衣女人明显不是这样想的，拿着祝银儿的手机翻了几页展示：“我女儿才多大点的人，她能懂什么是情是爱吗？这老师是在诱骗她啊！” “等等，这其中有点误会……” 眼看红衣女人的词汇严重性逐渐升级，应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还是把论坛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略去了花彤跟祝银儿那段冲突。 红衣女人依旧瞪着她那双画着ji,ng致妆容的眼睛：“证据呢？凭你一张嘴，我就要信你？我在z大的同学可是跟我说了，这个老师之前就涉及s_ao扰女学生，这才被辞掉的，你们学校敢收他进来祸害未成年，胆子可真大，你们今天要是不把我女儿找回来，信不信我闹到网上，让全国都知道你们学校名字？” 教导主任赶紧劝阻红衣女人：“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报警找人……” “找人？好啊，先把那个老师抓起来。”红衣女人露出讥讽的笑，“报警的话，学校也不好做把，不如我们谈谈条件？” 202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女儿离家出走，还留下疑似和老师有染的日记，为什么这位母亲不是急着到老师住址找人，也不是报警寻求帮助，而是上学校找教导主任谈判？ 这分明是想图点什么。 应禹没看出红衣女人有半点担心祝银儿安危的样子，都能化好妆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三节课，想必也不紧张。 应禹转身去了初二二班，打断了政治老师慷慨激昂的演讲，叫走了正在打瞌睡的花彤。 “你知道祝银儿在哪吗？”应禹开门见山。 “她今天请假，肯定在家啊。”花彤耸肩，又打了呵欠。 “她妈妈都找上门了，要报警抓婺礼。”应禹吓唬着花彤，“知道她在哪里的话快点说，别耽误时间。” 花彤吓得睡意全无，“她在我家，我去跟阿姨说，让她别报警……” “她为什么今天不来上课？” “她哭了一个晚上呢，早上才睡下……”花彤缩着脑袋，不敢说早上是她用变声器拿家里其他手机打的请假电话。 “哭了？”印象中祝银儿都是倔强的一张脸，应禹急忙追问道，“她受伤了吗？” “唔。脸是肿的，但身上好像没外伤，她跟家里吵架了。”花彤老实回答，“她妈妈在哪，我去说吧。” “走吧，去你家。” “为什么！我家很远！”花彤突然慌张，“我爸妈都在家！” “那我可以顺便做个家访。” 花彤现在像极了蔫掉的黄花菜：“……其实我家养了条大狼狗。” “那你快打电话叫你爸妈把它栓起来。” “！！！” 这是非去不可了。 203 花彤父母都出差了，家里格外冷清。 花彤谎话被拆穿，老成地叹口气，打开了客厅的灯。 “我爸妈出差时间不一致，但他们每周四都会在家小聚一下。”这就是花彤每周四都不参加晚自习的原因。 花彤给应禹倒了杯水，请他在沙发上坐下，硬着头皮去卧室把祝银儿叫起来。 祝银儿去梳洗的时候，应禹问花彤：“家里有微波炉吗？” 花彤震惊道：“老师你要表演做饭吗？” “我可以表演热饭。”应禹打开背包，从便当保温袋里取出两个乐扣玻璃盒，分别是米饭跟荤素搭配的菜。 祝银儿换了校服从卧室里出来，眼皮红肿，一看就知道昨天哭得厉害，左脸一片淤青，衬得她脸更无血色，祝银儿直直看着应禹，半晌从唇间挤出话：“老师好。” “我们这就去学校吧，让阿姨别把事情闹大。”花彤搀着祝银儿的手，对应禹急急说道。 应禹把热好的饭菜在茶几上摆好，招呼祝银儿：“不着急回去，刚起来饿了吧，先吃饭，话等会再说。” 祝银儿看着冒着香气的饭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应禹见她这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说道：“放心，不是我做的，是婺礼做的，吃吧，不差这十几分钟。” 祝银儿闻言立刻在沙发上坐下，一手拿筷子，一手抓着勺子，重现了狼吞虎咽的吃相。 花彤仿佛在看吃播一般，勾起了食欲情不自禁问道：“好吃吗？” 祝银儿用力点点头，花彤的眼神逐渐羡慕嫉妒。 没一会功夫，两个中号乐扣玻璃盒的饭菜就被扫光。应禹看祝银儿左脸上没做任何处理的淤青，问花彤要了药箱，拿出碘酒和酒ji,ng之后，郑重其事地打开了手机百度，搜索如何给淤青上药。 大有要跟着教程一步一步完成的架势。 为了自家姐妹免于毁容，花彤劈手抢过棉签：“还是我来吧。” 应禹从教导主任那里知道了婺礼过去在大学的事。 和这次一样，都是无中生有。无人肯为婺礼作证，学校迫于各方压力选择了保全自己。应禹不愿意婺礼连续两次受到同样对待。 他不是滥好人。他会考虑学生感受，但不可能圣母到什么都无所谓。 这本来就是学生家里的事情，婺礼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影响极大。 应禹尊重祝银儿自己的意愿，问她愿不愿意回家跟他一起给婺礼作证澄清。祝银儿红肿的眼睛盯着茶几上两个空碗，思绪飘空。 片刻后，祝银儿点点头。 204 花彤本来想一起去的，应禹怕花彤被红衣女人迁怒，让她先回学校了。 花彤心碎：“我下午还得回去上课？！” 明明是三个人的离校，为什么只有她不能合法翘课？ 205 红衣女人不管祝银儿说什么，都一口咬定祝银儿是被学校洗脑了，最后试图用几巴掌打醒祝银儿。 目睹红衣女子掌掴祝银儿现场，作为一名热心群众，应禹选择了报警。 在各方人士的帮助下，祝银儿的危机很快解除。 应禹后来从二班班主任那里得知祝银儿的监护人更改为祝银儿的奶奶，他再次找祝银儿，请她帮个忙。 祝银儿特别为难：“我不会写……” 应禹鼓励道：“你写网文的文笔不是很好嘛！写几百字就行了！” 祝银儿抓着信纸：“可我不会写应用文……” 恨不得把月考作文上的分数拿出来作证。 花彤翻了白眼一把抢过纸笔：“不就是写个感谢信嘛，放开让我来。” 一看花彤的样子，应禹就知道她没少干这种代写作业的事情。 算了，这次就放她一马，不跟语文老师打小报告了。 206 祝银儿，哦不，花彤以祝银儿奶奶的名义写了感谢信到学校跟教育局。 内容多半靠花彤丰富的想象力编的，并在应禹的严格质量把控之下做了几次修改。 在教委会顺利成章澄清了婺礼跟祝银儿的事情，但在学校里留下了更加奇怪的传说。 申悟不可思议地问停课两天的婺礼：“你平常还扶老奶奶过马路的？” 婺礼深深看了应禹一眼，最后无奈配合应禹：“对。” “还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了差点噎着的老奶奶？” 婺礼再次看了应禹，条件反s,he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水珠：“……对。” 这都感谢的啥啊？ 等申悟去上课，婺礼抓着应禹问：“干嘛要造假？” “反正都是假的，不如弄点好听的。”应禹拍拍他的肩，“放心，你不会因为这封感谢信获得评优的，几个月后就没人记得这事了。” 但因为过于独特，扶老奶奶过马路这事根本忘不掉，有学生还画了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受力分析图。 不过倒是没几人记得红衣女人指责婺礼跟女学生有染的事情，教导主任封锁了消息，甚至在它传开之前已经有足够奇怪的事情盖过它的风头，有人再提起来也苦于没有证据，在申悟参与八卦之后，两个主角都变了几轮姓名。 初二二班的学生并不知道闹事让婺礼停课的红衣女人就是祝银儿的妈妈，只知道她写了感谢信夸了婺礼，作为让婺礼重新回到学校的一大功臣，大家对她有所改观。 班主任很舒心：“二班变得这么懂事真是不习惯。” 应禹拿着不再有额外扣除项目的工资条：“我太感动了。” “恭喜通过考验。”突然出现在两人背后的教导主任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应禹你下学期开始就是初二二班的班主任，现在可以开始进行工作交接了。” 应禹十分感动，然后拒绝。 “你不答应的话我下学期就安排婺礼每晚都值班！”教导主任终于找到应禹软肋。 应禹根本没在怕：“我可以陪他一起！” 教导主任发现自己方向找得不对，重新换了一个地方攻击：“你不当班主任，我就去你爸那里说他干涉你职场选择，说到他进不了家门。” 应禹想了想：“也没事，我可以进他家门。” 教导主任：“……” 走投无路的教导主任只能拿出舍弃尊严的一招：“……算我求你了。” 二班班主任捂着耳朵：“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听见。” 207 应禹当晚回去，在沙发上抱着婺礼腻歪：“你说我当班主任好不好？” “好啊。”婺礼点点应禹的鼻子，特别看好他的能力，“都能把我那么严重的事化解，你说还有什么事你处理不了？” “唔……”应禹歪头想了一会，“还真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 “是什么？”婺礼看他一脸苦恼，忍不住想替他分担。 “我们该挑什么样的情侣对戒啊？” 婺礼楞了一下，笑着从口袋里拿出刚买的一对钥匙扣，拆出一个套在应禹的无名指上，故作惊讶道：“看来买大了，乖，明天我们去商场金店挑合适的。” 应禹合拢手指，看着有大块空隙的钥匙圈，抓起婺礼的无名指套进去，两人手指在钥匙圈里紧紧贴合。“看，尺寸刚好。” “应禹。”婺礼忽然叫他名字。 “嗯？” “谢谢你这么爱我。” “这种时候不应该说谢谢。” 婺礼明知故问：“那该说什么？” “说我爱你。” “哦，你爱我。” “……” 应禹败于拙劣的语言把戏，气呼呼地要把手指从钥匙圈里抽出，婺礼反手握住他手指，快速在他脸上亲啄。 “我爱你。” 208 期末考试即将来临，应禹忙着给学生巩固这半年的知识点，初二二班的学生不再跟他争锋相对，而是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老师，你不是有关系吗？能不能透露一下考题？” 虽然师生关系改善，但今天的英语老师也会有新烦恼。 f 第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