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缘》 正文 第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节 文案:   沈楚秦(腹黑小皇帝攻)x季落(奇巧手艺人俘虏受)   “你用了两年来锁住他,却只需一半的时间让他对你情根深种。你的漫不经心却成了后来最寂寞的守候。你是被他们宠大的孩子,笑看痴情人,却终有一天,要经受时间的后悔和孤独。”——沈楚秦。   “你平凡无奇,却能做出世间最ji,ng妙的奇器。你的利器能抵百万士兵,却每一件都刻着他的印记。你是被俘的敌,他是大楚的皇;你是痴情的人,他是不经世事的孩子。”——季落。   齐硫(茶楼老板专情攻)x齐意(武臣隐忍沉默受)   “你为守护逝去的爱人拒绝任何人侵占自己的心,你用冷漠去伤害苦等你的人。你是世间最冷漠的痴情人”——齐硫。   “你一直都明白,他的情深,让你爱,也让你痛。你的名字是他深爱的人,可在一次一次的伤害和绝望后,你终于承认,他唤的那个人,注视的那双眸,清润的声音,爽朗的笑,给的一直都不是你。”——齐意   主角:沈楚秦x季落齐硫x齐意。   配角:邵越,颜修文,沈楚熙,黎景,和两个包子(祈安,祈宁)等人。   双cp,古风生子,结局必定he,虐只放在相爱前~~~~~《祈缘》算是《留缘》的续集,感兴趣的看官可以先看上一部。 第一卷 第一章 缘始   这一年初春才刚刚开始,我的故事正要从此说起。   没有说书人轰轰烈烈的战场厮杀,没有绝世容颜的倾国倾城。   没有兵临天下的刀剑争鸣,亦没有虚情假意的皇权争斗宫廷暗帷。   在这里,只有为了生活而简单ji,ng彩活着的人。   他们或许为情爱所伤,或许为相守而悦,或许寂寞,或许满足。   活着的一世,甘于天,甘于地,甘于爱人,甘于手足兄弟。   这一次,我要讲的,是那个众人宠在手心腹黑聪明的小皇帝沈楚秦。   哦,对了,也许他已不小了,也该用真心去尝试着爱人了。   也许,他错过,忽视过,遗忘过,漠然过,也许,他以为自己终究不会同本子中所写那般痴儿怨女。   可是,当终是离去,我们才会明白,原来爱早就刻骨铭心了。   上天让我们活着,这一辈子,有的人一生一世。而有的人,却仍要选择在爱人逝去后,接受另一段感情。   这可能就是,我们都不想让他在寂寞了。   齐硫,大概他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就这样孤单到白头吧。   在岁月静好的尘世里,我的故事娓娓而至。   你听到了吗。      这一年,司继八年,春日正好。   大楚的皇宫里,浓密的树荫里藏着清秀的花朵。宫女笑颜如花,在湖池边,杨柳下,亭台上穿梭忙碌,浅浅的衣色在穿梭中带起柔柔的香韵。   “小酥要庆生了,父父让偶们不要乱跑”   “想吃宫宫的饼饼,你去拿”   两个三岁大的小娃娃正扒着亭廊朝远处看去。   说话不清楚的小孩穿着稍稍紧身的深紫色侠客装,小小的锦带在身上缠了几圈,露出圆圆的小蛮腰和光洁的额头,衣衫上绣着的争鸣的剑痕因为娃娃圆圆的身子而显得可爱了许多。   “不袅,父父会骂”   白衫宽袖,青丝垂腰,宛如谪仙打扮的小孩拍了拍刚吃完果子的手,手cha着腰向后退一步站到高一级的台阶上俯视瞪着他,“不听话,不和汝玩”   白衣小孩说完就一扭一扭的走了,后面跟着的小侠客穿着玄色紧靴跟在后面,“安安,偶这就去,呜呜呜,泥回来”他说完脚下这只脚拌那只脚,扑通一声敦敦实实的摔在地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笨!”白衣小公子扭头就跑了过来,伸出小小的胳膊给他拉起来,又像小大人一样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擦拭,“不是吾的错错,汝别哭了,爹爹又要说吾欺负汝了”   “那泥还吃饼饼吗。。。。”   “不吃呐,笨shi了,快点回去啦”小公子拉住他的手小跑着消失在了宫廊的尽头,没有发现小侠客在他身后露出j,i,an计得逞的小模样。   “哎”宫廷之中繁花绿意的深处走出身穿金色长袍,黑发束在身后用白玉冠整齐的扣住,容貌看起来不大,风度却胜人一筹的少年。   他手里摇两下用锦绣纹出来的锦扇,“哈哈哈,邵卿,你这娃娃可是当定我皇家的媳妇了,朕这侄媳妇可真是贤惠呀”   邵越一身玄黑色紧身长袍,外面用一层薄薄的金纱编成的外衫薄薄的套在身外,阳光一照,仿佛战神下凡般闪耀。   但纵然一身光亮,却认识掩不住邵越越发深沉y郁的脸色。   “噗嗤,哈哈哈”闲王沈楚熙大笑出声,拱手向着金衣少年,“皇上明鉴,哈哈哈哈,皇上想的跟臣一模一样。”   被叫做皇上的少年,今日正是他二十庆生,纵然早已长大,可他一张俊秀的娃娃脸却让人根本就想不到这人已年满二十。   邵越冷淡的瞪着两个人,一挥袖子,冷冷的说,“皇上,御裁找您试衣,午时要您祭祖,您知道了吗?御史大人放在您案前的典文您又背会了吗”   “额。。。”沈楚秦一顿,扇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朕这就去”他说完便赶紧招呼着一边的仆人迅速溜走。   邵越转头看一边没事人般的沈楚熙,“小王爷最近又重了两斤,邵越收徒弟可不要小胖子”   “哎呀,什么徒弟啊,这是你儿婿。别瞪啦。”沈楚熙搂住兄弟的肩膀,“小孩子嘛,正长身子,现在胖点以后就劲瘦了,越啊,我最近发现修文更忙了,这可不行啊,影响夫夫感情,你看。。。。。。”      沈楚秦托着下巴坐在偌大安静的书房中,与远处的热闹不符,他静静的盯着从窗外印进眼帘的繁y,轻声道,“多少多年了。。。。”   老仆人班班唇边带着慈祥浅淡的笑意,站在书房安静的角落,第一次发现,守护了这么久的孩子终于长大了,这么些年,少年竟然真的待在这空荡沉闷的皇宫,守着这偌大之国,竟然真的已经十年了。      “老板,御茶淡酒已经准备好了。”   “下去吧,累坏大家了,等此事过后老板我好好奖励你们。”   “属下先谢老板啦”   齐硫靠着宫廊边,屈膝坐着,闭眼小憩,长发被全部挽起,穿着干练的衣衫,袖口挽起到臂弯,露出麦色强健的双腕,有些疲惫的皱着眉头,阖眼浅眠。   他没想到,当茶楼老板竟然比做侍卫还累,皇上这次寿宴,邵越作为齐家茶楼背后的主子,必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包下这个宴会以及外使来楚的所有茶水和甜酒的供应。   用一只胳膊挡住眼前刺目的阳光,他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出来吧”   墨绿的武臣长袍从阳光照s,he不到的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做什么”齐硫开口,淡漠的问道,与刚刚的和蔼温和判若两人。   齐意站在与他三步之远出,轻声道,“需要帮忙吗?”他顿了一下,“你看起来很累”   齐硫翻身起来,拍了拍自己的下摆,“宴会要开始了,齐大人还是先离开吧。这边不用大人c,ao心。”   他说完将手腕的袖口整理好,不紧不慢的回了忙碌的置酒殿。   齐意沉静的凝望他消失,深吸一口气,压下因漠然忽视的疼痛,也同齐硫一般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第二章 缘始   皇帝成年,大楚这一次的宴会延迟三日,大赦天下,放轻罪者出狱,重罪者减刑,民间各地,商税农税各自减半,先不说百姓们如何乐呵,就光着三日的宴会,也够让人广开眼界,打呼称奇。   皇宫之中的酒水御茶,点心糕点,杂技能人,几乎全部都是从外面请来的。   谁人不知道“皇宫一有喜,民间伤大半”的说法呢。为了让百姓也能同乐,小皇帝大笔一挥,请民间能人出席宴会,付黄金白银应得之数。   这样一来,原本积攒在皇宫贵族大臣手中的银钱流入民间,从一方面促进银钱的流通,而另一方面也恰好与民同乐了,共赏国中能人巧事。   因为外来的人驻留宫中,宫内侍卫在这几日必须不眠不许的护卫着宫中安全,防范不法之徒。   闲王沈楚熙的夫人黎景恢复了侍卫长的身份,统领安排人手布置明卫,琉璃骥负责暗卫,间或十八齐侍卫从中穿cha,好不忙碌。   而文臣颜修文正捧着厚厚的账本在御金殿细细的勘察出入账本的数目,防止有人从中牟利。   “还没查好?”邵越站在他身边,伸手搂着他的腰让他靠着自己有一个支撑。   颜修文头也不抬的点点头,又翻过去一页账本。   “宴会马上要开始了,颜儿,你忙一上午了,先歇歇,身子会吃不消。”邵越搂着他的手给他揉着腰间,心疼的不行。   颜修文快速却认真的翻过两页,口中念念有词,用墨碳在一角出画上一条细线,这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乖巧的靠着邵越的肩膀,“马上要开始了?都这么晚了”   他抬头望望几乎爬到屋顶的太阳,明晃晃的春阳正是一年最好的光芒。   “好累,你帮我换衣衫吧,越”他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瞅着表情淡漠却柔和的男人。   邵越弯腰抱起他,“先休息会,不用担心,我帮你”   “小安呢?”颜修文埋在他胸前问道。   “在楚熙那边跟祈宁在玩耍,不用担心”邵越边说着,走进宫殿的内室。      春末,浓郁的草香花香飘散在空中,淡淡的,香香的,柳叶花瓣打着小小的旋落如青绿色的湖池之中,荡齐逶迤的水痕。   沈楚秦面如白玉,眸中的星辰闪烁,浅色的唇文雅的轻抿着,他伸直双手站在铜镜前任宫女摆饰。   铜镜中的少年,身形一日一日修长,一张纯挚的娃娃脸却好像几乎没有变化,只有眉宇间和眼中更多了几分狡黠。   “清儿,你说朕好看吗?”沈楚秦眨了眨眼,对着铜镜说道。   被唤作清儿宫女正站在他身后将他的黑发整齐的顺在身后,“皇上,您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人。”   “不对,皇叔和邵越他们都比真好看,啊不,更有。。。更有一种。。。”   “皇上还很年轻。”清儿笑道。   沈楚秦皱皱眉头,瞅着铜镜中的人,“要不然朕也试试经常皱眉?唔,还是这张脸的问题啊”   “皇上,看起来。。。”清儿抿唇。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节 沈楚秦朝她点点头,满含期待的回头看她。   “皇上看起来惹人疼爱”   沈楚秦郁闷的转身看铜镜,似喜似悲感叹道,“都二十了啊”   铮!铮!铮!   沉闷的大钟从远处响起来,深沉而浓郁,平稳的鸣叹。抬起头,正午的阳日已经高高的挂在头顶。   祭祖,典礼,异国来使献祝,朝臣王侯贺词。   与往常一般的宴会,只不过更大,更多人,更忙碌,也更危险。   文臣落左座,武臣为右侧,王侯在前,朝使在后。   邵越坐在颜修文身边,他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刚好名为亲属与他同座,小纸儿颜祈安被颜修文乖乖的抱在胸前坐在低矮的案桌前,也认真的听着。   齐意袖手立于沈楚熙的身后,他是三品官,是可以落座的,但是碍于闲王那点轻功,邵越不容沈楚熙反对的让齐意站在他身后,明着保护他。   沈祈宁不喜欢听这些东西,奈何小安又痛的认真不搭理他,他便趁人不注意偷偷爬起来,爬出沈楚熙的身边。   “去哪?”沈楚熙也听的不耐烦,景儿是皇宫侍卫,不在他身边,这种宫廷礼节他最受不了,奈何碍于着王爷的身份啊。   沈祈宁将圆圆的小爪子握成圆弧小声的说,“父父,累,想去玩”   沈楚熙轻轻摆摆手让他去了。   齐意拉着沈祈宁的小手在宴会的不远处溜达。   “意叔,硫叔呢?”他高高仰起小脸,问道。   齐意将他抱起来,“你又饿了啊?”   “想他了,偶们去看看他吧”   齐意给他整了整衣衫,“宴会还在进行,一会典礼完成的话大家都要吃好吃的了,小王爷还要去吗”   小娃娃嘟着嘴巴想了想,“还是吃吃聪要,偶们快回去吧”   齐意勾起温暖的笑意,带着疼爱和欢喜抱着小孩儿在不远处等候典礼结束。      见过百花宴吗?   用浅粉色桃花酿成花泥做成粉嫩粉嫩的酥饼,白玉的颜色中透着绯色的娇羞。清雅绿枝仿佛还带着露水,便被人摘下放在ji,ng制无暇的盘中,上面倒上淡淡的甜粥。   每一道素菜中都有花色的韵味,每一种汤类里都晶莹剔透。   从未见过的新奇瓜果,流光珠宝被摆在宴会的周围。   宫女传流不息,宫廷大臣举杯相贺,外使新奇多异,欣赏着来自大楚的舞女歌者翩然起落,委婉琴音。   沈楚秦懒洋洋的靠在御座上,吃着妃嫔涟洏一口一口递上来的食物,偶尔望一下吃得正欢的众人。   “景儿,饿了吧”黎景才刚走过来就被眼尖的沈楚熙拉到身边,随后一口菜便被喂到了嘴里。   “爹爹,喝”沈祈宁将一杯清淡可口的果酒举着也要喂黎景。   黎景弯腰喝下他小手里的酒,摸摸自家儿子的头,端着汤要喂他吃东西。   于是他们三人便变成了一个喂一个的模样,看的下面的人一阵羡慕。   沈楚秦撇撇嘴,搂住身边的美人,“将来朕的孩子比安安和小宁肯定更好看!”   涟洏心下一动,当今皇帝除了她是唯一正是的妃子就没有别人了,她绽开妩媚的笑意,身子更是贴向沈楚秦,“皇帝之子从来都是最出众的”   沈楚秦亲她一口,紧了紧搂住女子的手。      天色逐渐暗淡暗淡,直到最后一抹光晕消失,宫廷挂起来ji,ng致绣纹的宫灯,朦胧般的月色将整个宫廷笼罩在一片繁华梦境。   啪啪啪。   突然有掌声响起来。   众人都不由自主般望向声音的地方,端起的酒杯在唇边稍停,邵越搂着正吃得开心的父子倆,轻声道,“好戏开始了。”   沈楚熙穿一身华丽的深紫色,唇角带着雍容端庄又深不可测的笑意。   他看向沈楚秦,“皇上,臣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您”   “皇叔请便”他脸颊晕红,半睁着眼睛微醺的望着众人,一张娃娃脸上带着些懵懂和可爱。   沈楚熙轻击手掌,三下过后,原本人来人往的中间台幕升起阵阵凉薄的白雾,仿佛天境般飘渺,在烛火和月光的映照之下更是朦胧。   雾落,人留。   穿着雪白纱衣的女子在摆着竹叶的台中翩然起舞,轻起,缓落,就好像是穿梭在幽深竹林中的仙子般嬉戏玩耍。   宴会之中的歌舞从没有听过,这一场也顶多算是个清雅美丽罢了。   沈楚熙唇角淡笑,深不可测。   台幕之中,舞女突然起身,朝黑沉沉的天空中飞起,就在人们都仰头寻找的时候,那女子白纱掩面,指尖落着一只浑身透绿的鸟,悄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着青鸟在指尖跳跃飞舞,女子的身形也越来越轻盈美妙,就好像真的来到了那蓬莱仙境,好像看到了仙鸟与仙子在翩翩起舞,伴随着从青鸟身体中发出的清脆鸟鸣声,让人满心生的欢喜。 第三章 缘始   仙子缓缓走到沈楚熙面前。   他将一杯酒放在那鸟前,让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   木制而成的鸟儿竟然灵巧的低头噙住酒杯,在仙子起舞的时候从指尖挥动着翅膀,噙着酒杯滴酒未洒的飞向沈楚秦。   “皇上,灵鸟祝大楚海晏河清,祝吾皇万岁”沈楚熙低沉带着笑意说道。   沈楚秦接下酒杯,望着还飞在眼前的球大般的鸟,“皇叔,这鸟是木做的?”   “是。”   “小东西还会些什么?”   “皇上,您伸出手。”   沈楚秦在众人都秉气注视的时候伸出手掌。   那鸟儿青色琉璃珠子的眼睛就好像是瞅了瞅他般,最后安稳的落在上面,几乎就和活着的鸟儿一般,ji,ng通人性。   外国使者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仿佛点石成兵的一幕。   “这只鸟才是送给朕的礼物吧”沈楚秦捧着青鸟爱不释手,冰凉的脚贴在他手心,竹片制成的翅膀幽绿而清新。   沈楚熙笑道,“恩,是。此物天下之间只有一个,能工巧匠,巧夺天工,此人做出来的东西天下独绝。”   沈楚秦了然的点头,小心的托起手里的玩物喜爱的不得了。   “父父,馒头也想要”沈祈宁拉着沈楚熙的袖子不高兴的嘟着嘴巴,“小酥是大人了,还玩。偶也想要”   沈楚熙喂他一口点心,“那是有人专门为你皇帝小叔做的哦”   “唔,馒头想用来逗安安该心~~~”他瞅着那边跟颜叔一样头都不抬低头吃的小孩,嘟囔,怎么都吃不胖呢。。。      夜,越发的深沉。   年幼的孩子早已爬在爹爹怀中酣睡了,逐渐散去的人群脸色疲惫的相互告别,晃悠悠的盛着月光悠闲的走在宁静的街巷。   没有人注意到的那些为宴会忙碌的人早已在后面累得睡了一地。   齐意与仆人将齐家茶楼的伙计一个个扶回自己的寝房让他们休息。走到验查试酒一天,已经有些醉意正闭眼沉睡的男人身边,同他并肩坐在墙角。   齐家茶楼是邵越的家产,而他们这十八个侍卫曲子齐国齐家的齐字,跟着邵越与沈楚熙变换身份在朝堂,江湖,民间,战场游走。   齐意,齐尔,齐弎,齐武,齐硫是邵越的人,而齐绮到齐逝跟着沈楚熙,楚将二人的身后,跟着数位忠心耿耿生死无谓的人,同他们一起保卫着大楚的土地和百姓。   自三年前楚辽之战结束,北辽统治失败,与南辽重新合二为一,南辽主动与大楚修好数年后,齐侍卫等人便也跟着二人回了大楚。   将军邵越请辞,远离朝堂,派齐硫在大楚国都珮阳开起茶楼,明着养家糊口,暗着为朝廷收纳讯息,上报民情。   而他,便听从邵越之令如朝为官,帮助小皇帝沈楚秦军政,传送口信。   十八个齐侍卫,八个隐匿在各国国家之中,收集讯息。剩下他们是个在大楚的各个角落中扮演着陌生而熟悉的角色等待号令。   这么些年,死去的弟兄被一个又一个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身份所替代,就好像只是换了一个容貌般与每个兄弟一起共同守卫着他们的主子。   齐意将身上薄衫褪下盖在身边闭眼的男子身上。   五年了,他替代齐意站在他身边五年了,这么些年,这个人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个死去的,被自己替代身份的人。   你们曾经深爱过,现在,任何人都走不进你的心里了吗。   昏黄的房子里静谧祥和,烛火闪闪的跳动,在男子俊毅的脸上忽明忽暗的落影。   齐意侧着头,着魔般的痴痴看着齐硫,缓缓伸手,喃喃道,你一直都在怪我,是吗。他伸出的手在还没碰到男人的侧脸时被突然擒住!   一瞬间,跳跃的烛火被掌风熄灭!   交缠的濡shi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   齐意僵硬着身子,即便什么也看不见,他仍是睁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情动的俊颜。   被他带着酒香的舌头撬开双唇,急切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迫不及待扯开胸前的锦带。   “意。。。”男人轻声呢喃。   齐意却猛地僵硬身子,深埋在身体深处的疼痛被牵动起来,他从来都不会叫自己名字的,他叫的,只是那个人。   他只是被他在黑暗中顶替那个人存在,代替他接受这个人的疼爱,代替他给他唯一的慰藉。   黑幕,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因为只有在这里,怀中那个人才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不再去想公平不公平,齐硫撕开身下人的衣衫,双手在劲瘦的胸膛游走抚摸,发狠般的发泄自己的想念。   “为什么要离开我,说,为什么!意。。。。我好想你,好想你”他越说越恨,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狠戾起来,“你一直都在的,对不对,对不对”   齐意咬住下唇,强忍着想要推开他告诉他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冲动,伸手搂住他的后背,任他在自己身上发泄,轻声答应,“嗯”   嘶。。。。!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贯穿和侵入!   身体的疼和胸口窒息般的痛混合到一起,他却突然很想笑,其实,你知道不是他的,是吗。如果是他的话,你不会这么狠的,不会的。 第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节 我们,都在自欺欺人。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了夜里的星辰。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不言不语到如今这般不可言喻的情动。是两年前吗?那场与辽国持续了一年的胜战归来吗?   是那场秋雨,那个人的忌日,开始的吗?   是吧,那么大的雨,那么冷,那么疼,那么疯狂,那么。。。让他爱不得,恨不得!   任他这样发泄吧,起码,还能与他这般亲密。   隐藏在黑幕中的脸,即便这般疼,这般痛,却仍旧清寒淡漠。   大概,我们都是冷漠的人。      头好痛,好渴,床榻。。。好硬。   沈楚秦迷迷糊糊的醒来,懒懒的靠在一边,用手一边揉眼睛,一边开口。   “斑斑,什么时辰了?给朕拿点水”沈楚秦闭着眼睛还大伸着胳膊腿嘟囔。   哐!是清脆的瓷器碰到一起的声音。   张开嘴巴,沈楚秦闭着眼睛等了好久之后不满意的啧啧嘴,“斑斑,年纪大了还没走到吗”   哐!又是一声。   沈楚秦这才满意的睁开眼睛。   比皇帝的寝宫小了不知道多少的宫殿,朴素,没有一丝豪华舒适可言。   他低头看看自己,竟是还穿着昨夜的礼服!而他正躺着的地方竟然只是外屋的小榻上。   阳光温暖的从高高的门缝中照耀进来,纸窗被映照的一片温暖浅黄。   他眯起眼睛,揉了揉脑袋,手摸到了一块清凉的之物,拿起来,是一只鸟。   想起来了。   昨夜皇叔送了巧器青鸟给他,他喝了很多的酒,青鸟出自那个被他锁在宫殿两年的男人之手,而这个人终于愿意出手了。   他记得他好像下令不准任何人进来,他要找这个人说的明白,为什么听皇叔的,却从没理会自己。为什么自己锁了他两年,都不肯做任何机关器物。   沈楚秦一身皱巴巴的华袍,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可爱的娃娃脸上还带着昨日宿醉的晕红,一脸不知懊恼还是烦恼的表情,呆呆的盘着腿坐在小榻上发呆。   哐!哐!哐!   不是瓷器相撞的声音,是那条锁链!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沈楚秦缓缓抬起头。 第四章 缘始   从见到的第一面他都知道,这个人,平凡的再不为过了。   平静的眼眸,暗淡的肤色因现在长久不见阳光而有些发白,双唇浅色轻抿着,脸颊瘦削,但好在身体修长。   混在人群中根本认不出来的面孔,即便不丑,却也十分平淡。   “季落,给朕倒杯水”他淡淡的抬头望着毫无表情的男子开口下令道。   他低下头怀里揣着青鸟,抱在手里玩耍。   一阵锁链声后,沈楚秦笑着接住他递上来的白瓷杯,“斑斑在殿外吗?”   季落屋中一边的椅子上,摊开一本书,低头无声。   沈楚秦也不恼怒他的忽视,直接大手大脚的褪下自己的外裳,拿着青鸟走到他面前。   “为什么答应皇叔给朕做这个?”沈楚秦低头摆弄手里清凉的鸟翅膀想要让他飞起来,可是怎么都没有反应,就像一只普通的用竹片木块雕刻成的普通的玩物。   “给小孩子的”季落平静的捧着书,声音丝滑。   沈楚秦眨了眨眼睛,“哦,皇叔说的也对,朕在他眼里就跟个孩子一样。。。。。恩?这样吗”他话还没说完,季落伸出手隔空只在青鸟右翅膀下。   他将鸟儿的翅膀反过来,隐藏在青鸟双翅下的四个指尖大小模样的开关。   伸手扭动一个,鸟儿立刻叽喳叽喳的从腹部发出叫声。   “呵呵”沈楚秦笑出声来。又伸手将其他的都打开,鸟儿立刻挣扎着从他手里飞起来,带着清脆的叫声和时不时转动的小脑袋在空中不高不低的随着他绕圈飞起来。   “哈哈哈,真有趣,哈哈哈哈哈,朕从来没有见过能将他们做成活的般,呵呵呵,你看他的眼睛,真的好像呢,ji,ng妙,太ji,ng妙了,巧夺天工,哈哈哈哈哈,好痒,别啄朕”   他放声大笑起来,ji,ng致的脸上映着比门外还耀眼的笑意。   季落抬起头,竟是从没见过这般清润无暇,纯真开朗的笑容,无声沉默久久凝望。      因为是皇帝大寿之日,朝堂休假三日,宴会美酒美人,歌舞不断。   颜修文一大早便爬起来进宫核实账本去了,邵越怀里揣着颜祈安跟着进了皇宫。   “父父,吾可以去找祈宁吗”他穿着浅黄色的小衫,永远都是儒生的打扮,邵越抱着他,就像是抱着小时候的颜修文,一点都不像他亲生的娃。   邵越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不要去外使馆,齐尔叔叔在远处照顾你。。。。。回来记得给你爹带点好吃的,别都吃完了。。。”   小颜点点头,一点都不畏惧邵越的冷寒,他抱着邵越的脖子亲他一口,笑着叫道,“父父再见。”   邵越站在侧殿了一会,就有人毫无声息的跟着进来了。   齐意脸色有些发白,在他背后抱拳行礼,“主子。”   “恩”邵越走到书案边,嘶的一声撕下一页纸,提笔在上面写了什么,顷而后将信纸递给齐意。   “利用这此机会与这几个人拉拢好关系”   “是”   “记得要让他们相信你是背着我想要拉拢靠近他们的,这几个人三年前虽与柴浦不是一派,但与我们也不是关系很好。”   齐意低头看了信纸上的字,在手心化成粉末,“需要让他们归附主子吗?”   “不用,朝廷之上我们的势力已经过大了,现在要帮皇上拉拢门客了”他转身拍了拍齐意的肩膀,“维持这种关系就好,不过我需要知道他们是否会在背后做出不利的事”   “是,那属下告退。”   邵越点头,齐意刚离去,齐硫便晃晃悠悠的进来了。      小皇帝利用自己庆生偷懒,把午食都搬进关着季落的偏远侧殿去了。   “皇上,您该去见外使了。”老仆人斑斑好言劝道。   “不去,就说朕宿醉,身体不适”沈楚秦嘟着嘴盘腿坐在屋中的小榻上低头摆弄手里的机关。   季落坐在下座的红木椅子上,手里捧一本泛黄的书册,听到沈楚秦说话,他抬头看了一眼斑斑。   斑斑朝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又继续劝道,“皇上,不出面会让外使生疑。王爷还告诉老奴很多使者都带了他们国家的公主画册,想让您一看芳容。”   沈楚秦看一眼坐在离自己十步之远的平静男子,右手使力,怀里发出咯吱一声。   他失落的一手拿着断了的青鸟翅膀,一手举着青鸟,遗憾的说,“季先生,朕不小心弄坏了”   季落投去平静的视线。   沈楚秦将残器放在季落手边的桌几上,抚了抚自己鬓边的墨发,朝他真诚的道,“季先生,朕很喜欢这只鸟,你能帮朕修一下吗,朕去去就来,你帮朕修修吧,你也不希望别人动它吧,恩?”   季落淡淡的点头。   沈楚秦露出甜甜的笑意在娃娃脸上,“谢谢你。斑斑,走吧”   原本就偏僻的侧殿中随着离开后更加安静起来,连轻微的动静都那么明显。   紧紧锁在脚腕上的铜锁也安静的伏在脚边。   他淡淡一笑,眼中全是不屑与茫然,只是一个囚徒罢了,他也只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而已。   外面的江湖飘摇,风轻云淡,与他从来都没有关系。   季落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都要随着这双沾满鲜血的手而从此没落。   巧夺天工,奇巧ji,ng器,违背天地的人,上天总是会剥夺他心心念所不能拥有的东西。   比如他所想要的,自由与安宁。 第五章 齐家茶楼   珮阳城中,位于天子脚下,繁华的街道中有一处转红镂空,青色纱帐挂在二楼闲适的廊檐上,朦胧的垂下,偶尔有清淡的曲调从中飘出,将宁静与繁华一纱隔开,安宁不失寂静。   楼里清淡,典雅,朱青色的桌椅上纹理清明,触手温润。二楼中,只有极少的人能上,有人见过高官上去,有人见过王侯被请,还有人见过路边拾荒的老人小孩从上面下来,只是,无论谁上,都必须得到茶楼的老板认同。   否则,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有万金富贵,也踏不上去一步。   楼外,玄木的牌匾上,温雅秀气又不失ji,ng致的四个大字刻在烫金的匾上,奢侈委婉,清傲又近人。   那四个字,题的正是‘齐家茶楼’   取自,齐国、齐家、齐天下的齐。而他的老板也恰好姓齐。   初夏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年的老树向窗口投入斑驳清澈的光晕。   清雅的公子长长的青丝轻掩面容,微微低头伏在二楼靠窗的案几边握笔在上面写画着。   齐硫端着刚用晨露泡好的清茶走上来,站在案几的对面,将青瓷茶杯放在他面前,“别着急,慢慢对,夫人喝点茶歇歇。”   颜修文顺手捋一下垂下来的青丝在耳后,抬头浅笑,“硫大哥,你唤我修文就可以,下面不忙了吗?”   齐硫坐在他对面伸手锤了锤肩膀,“再忙也没宫中宴会忙啊。皇上给你的账本别急,楼里可以先等等的。”   “算上各种费用,宴会用的银钱不少,不过民间请来的技人和供应朝廷是不会少给的呢”   “将军呢?”   “带安安出去了吧,硫大哥找越有事?”   齐硫随性的笑笑,“没有。将军是怕小安会吵到你,恩,喝点东西,我等会让人送上来点心,修文尝尝。硫大哥也不打扰你了。”他说着起身。 第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节 颜修文听见有吃的,笑得更是明朗,点点头。   齐意靠着屋子的门栏边安静的等他走过来,在齐硫走到楼梯的转角时与他无声对视。   笑意凝固在唇边,停顿的片刻好像没有发生一般,齐硫好像没看见他般施施然走下楼。   淡漠的关上屋门,齐意伸手揉了揉额角,这两日为拉拢一些人,酒喝的多了,到现在好像还有隐隐的眩晕感觉。   他靠着坐在地上,因为一夜情事,又加上连日饮酒,他的身体正隐约有些发烫,浓郁的疲惫感席满全身,他却知道这种感觉其中一大半都来自与自己对这个人无可奈何的感情。   从小习武,直到现在,他却连自己的身体都一天一天控制不住。   满心的,都是疲惫和迷茫。      漓水国离大楚在国界上算是很远的了。   不太大的国,呈长条状盘踞在东部沿着大海大河一代。大楚很少与其交往,不过这次庆生,漓水却是派了专人来祝贺,这让沈楚秦和沈楚熙都心里埋下疑问。   不过,即使携礼相来,必定以礼回报,大楚历朝都是以儒经所讲为礼仪信奉和遵守的。   沈楚秦坐在上座悠闲的喝着茶,等候漓水使者先开口。   “楚皇想要什么条件?”   沈楚秦一手拿着杯盖在手里细赏,好像是一件很珍贵又被他忽视好久的珍品一样不紧不慢。   顷而后,沈楚秦在淡淡开口,“漓水使者,你要朕送千斤粮疏,百类农种,这怕是有些多了吧”   年纪不大,头上带着漓水特有的方形帽子,做年长的使者身边,听见沈楚秦的话,他睫毛微颤,急忙道,“不是送,是我们买”   “招羽!”老一点的轻声呵斥他。   “哦,可是你们给的价钱可远远不够呀”沈楚秦可爱的眨眨眼,唇角邪邪的笑意。   唤作招羽的年轻使者脸上涌上一点红晕,“这、已是我们能拿出来的了,你不要。。!”他话没说完就被人按住,示意不要再说。   沈楚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他大概比沈楚秦还年长几岁,却没有沈楚秦内敛的聪慧和灵敏,显得有些年轻气盛。   “你知道吗,朕可以免费送给漓水的。不过。。。”他转身话音一顿,“朕想要尔国之物,只要你们能拿出来,朕便允了你们”   老使者按住招羽开口,“楚皇想要什么”   沈楚秦皱皱眉,想了想,“天蚕金丝,漓木,各一千斤”   招羽想开口却被人示意,漓水使者沉思,顷而后,说,“漓木臣可以给大楚一千斤,可这天蚕金丝,原本每年产量便不多,臣最多可替我皇答应给大楚五百斤”   “好。朕允了。”   “那。。。您何时能送来着粮疏和种子?”   沈楚秦给斑斑招收过来,附耳低头问了几句便让他走开了,“两个月后,夏末,朕派人将这些东西亲自运送至漓水,而朕要的东西。。。”   “大楚使者来的时候,我们会准备好您需要的”漓水使者道。   “哈哈哈”沈楚秦笑,“果然豪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等漓水使者离开后,斑斑才开口问道,“皇上,您要天蚕金丝和漓木是。。。?”   沈楚秦将绣着金边的白瓷琉璃杯放到桌上,“斑斑,随朕去见季落吧,这些东西将来会有用的”他朝他灿然一笑,“多交一个友国比多一个敌国要强的多。更何况这种以贸易来往呢,皇叔总说打不开南国地界的经济来往,这次,就让皇家先走这条路”   斑斑点点头,满头银发,眯着小小的眼睛看走在前面的少年,雍容,睿智,灵秀,不由得老怀安慰,像是看见自己孩子成才般的释怀与欣喜。 第六章 齐家茶楼   “老板,前厅有人要见您,像是经商人。”伙计小勺道。   齐硫合上放在桌上的画册,“你先下去吧,我稍后就去”。他一身竹青色长衫,长发束起一半,散一半,腰间扣着用青色玉石制成的玉珏。   铜镜前的自己陌生又熟悉,齐硫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金色玉佩塞进怀里,胸口涌上莫名熟悉的疼意,早已经刻在骨子中的字样让他后悔心疼。   映照着每一个齐侍卫身份的玉令带着深色的血的绯色被他藏在胸口,他淡淡朝镜子中的自己笑笑。   “走吧”,散着空荡房间中的莫名呢喃,像是这个人从未离去。当年说好的退下来后街巷开一家小小的茶社,我制茶,你烫水。   如今,只剩我一个人苦苦支撑,好像你从没离开。   他们的身份有很多,在朝廷斗谋制略,在江湖上自由穿梭,在战场上杀敌报国,在异乡当做散客。   在这里,笑颜对他人。   齐,齐国,齐天下,没有家,又怎么会齐人呢。   “哈哈哈,是谁要见我呢”   一位四十年纪的中年人在青衫长袍慵懒闲暇的齐硫出来后突然站起身来,脸上隐约浮现激动的深色。   “真的是你!硫弟”   齐硫微微一顿,快步走上前,“大哥?你、你怎么来珮阳了,快请坐”   唐瀚才有些激动,他拉住齐硫,“没想到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硫弟,我都以为会认错人,没想到你们真的开了茶楼”   齐硫原本的欢喜因他的一句话缓缓淡了下来,他掂起茶壶给唐瀚才倒一杯茶,苦笑道,“大哥,意。。。不在了”   “这、你们、、、他什么时候。。。”   齐硫摇了摇头,“快五年了,不提了,大哥怎么回来这里?你这是?”   唐瀚才是齐硫与齐意在十年前南下柬南国时相识的大楚经商人,那时小皇帝刚上位,沈楚熙和邵越在国中引起躁动,有旧族王侯要求闲王为皇。   沈楚熙为表明立场,远赴国外,四海飘荡,坚决拥护年仅刚满十周岁的小皇帝沈楚秦为帝,远离争端,与新任少将军邵越征战大楚边境平息国境动乱。   闲王与邵越那时几乎很少待在珮阳,而沈楚秦年幼,即便闲王不愿意为政,仍旧有许多虎视眈眈盯着王位的人。   国中由闲王与邵越刚刚建起来的十位齐侍卫分别负责友国睦邻,朝政纠乱,护卫皇帝,安cha内线,引导民言。   齐意与齐硫被派远赴柬南国,出使异国,争得支持,而唐瀚才正是他们那时所认识的游走四海的大楚经商人。   眼前的男子与记忆中老了许多,脸上尽是风霜。那时他还没有爱上他的齐意,却在那趟之行,才彻底的让他将这个人铭记于心。   十年,跟着邵越与沈楚熙十年奔波。   他的爱人齐意,丧生在五年之前四国之乱中,而他大概也早就跟着他死去了吧。   睹物思人,最怕的,是物是人非。   唐瀚才不知道要怎么劝慰眼前这个明显沧桑成熟的男人,却突然忆起来,有一年他们在下着大雨的深夜掂酒在高高的楼台之上,望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思乡,饮酒,畅谈当年的壮志豪情。   “大哥怎么回来珮阳?又怎么找到我的?”   唐瀚才见他扯开话题,也不再淡伤心往事,“我这几年一直都在国中做生意。将边境他国的茶叶珍品兽皮拉倒国内买卖,不行喽,人都老了,跑不动了呀。这不,珮阳有人要收购我们的东西,大哥就拉着东西来了。”   齐硫笑笑,让伙计端上来了些点心和菜酒,“大哥辛苦了”   “不辛苦呀,我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哈哈一笑,“我这几日刚到珮阳,有熟人想找我联系人问问有没有收购茶叶的,结果,我一打听,就听说有个齐家茶楼大的很,而且还是专营茶叶的。大哥想起来你说过的,心里就觉得这跟你和。。。有关系,就想着来碰碰运气呀”   齐硫温雅一笑,唤道,“小勺,去将后院开几个房间,这可是老板我的大哥,让人收拾一下”   小勺点点头,瞥了几眼唐瀚才和他身后那桌的四五个男子,走了。   “这、麻烦吗?你这不是茶楼吗,我们住这儿不合适吧”   齐硫摇摇头,“不麻烦,没事。大哥尝尝我这齐家茶楼的茶叶可还合口。你与弟兄们住下来吧,后院有不少的房间呢,不耽误”   唐瀚才点点头,他环视了一周,连连点头称赞。      闲王此时正带着自己娃娃在将军府做客。自从他们回了珮阳,颜修文和黎景俨然已经成了他们四人之间最忙碌的人,一个是皇宫侍卫长,一个是当朝二品大臣。而他闲王和隐退的将军成了在家带娃娃的夫人了。   “越也收到这消息了?”偌大的房间中地上铺着清润凉意的地席,他斜斜的懒洋洋的躺在上面,邵越盘腿坐在他对面,中间,安安和宁儿刚吃了午饭,正呼呼大睡。   邵越靠在椅子的肢架上,冷冷点头。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邵越摇头,“看不出来,我已经派齐午去查了”   “希望不是我们多疑了。馆庄离珮阳不远,如果出了事的话应该会立刻向珮阳回报的。”   邵越给安安翻了身子背对着小王爷宁儿,“人口失踪,当地的官府应该会压下来的,估计是最近压不住了,有人上都告状才传了过来。”   “你做什么?”沈楚熙压低声音问道。   邵越撇他一眼,没理他。   沈楚熙瞪他一眼拉着宁儿的小胖手搭在安安的小肚子上,自己得意的笑。   邵越眯起眼睛。   沈楚熙咧嘴傻笑,小声说,“小纸儿和俺家馒头是一对儿!”   “恩恩,朕也觉得”沈楚秦突然出现在门外,瞅了瞅没外人,他就自己踢掉靴子卧倒凉竹席上了。   “皇上。。。。这是臣的府上。。。”邵越看他自觉的坐上来,沉声道。   沈楚秦用手指戳戳地席上睡的正香的小娃娃,头也不回的说,“朕征用了。”   “。。。。。。”   “皇上,你来做什么?”沈楚熙看他戳自己儿子白白净净的小肚子忍不住的说道。   “没事就不可以来看看皇叔?。。。。。好啦,朕来是要你们快点查清楚馆庄的事”   邵越和沈楚熙一点也不意外沈楚秦已经得到消息了,邵越开口,“臣已经派人去查了,两日后应该会有消息,皇上没事的话不要出宫乱跑,不安全。”   沈楚秦摆摆手,“听说失踪的都是十几岁的娃娃?男娃女娃都有?”   “恩”沈楚熙沉思道。   “朕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查出来到底是谁所谓。”   邵越道,“目前还不能确定失踪的是否有关系。”   “好,无论是谁都给朕查出来,朕的脚下都敢这么横行霸道,不把朕放在眼里啊!”他恶狠狠的话配上欢喜的娃娃脸,邵越和沈楚熙看着他不由得一股生寒,这小孩,真是憋的太久了。 第七章 相处。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节 夏季的晨后,太阳还正在东方的天空攀爬。   幽静的皇宫中,树影婆娑,繁花似锦,清润的空中散着浓郁的花香。   “皇上小酥,要玩这个,宁儿也要玩这个”沈祈宁一身金色的薄衫披在身上,露出小小的脖颈,他仰着头正在追闹着个大了他许多的少年。   “宁儿为何不问朕叫皇兄?”沈楚秦低头问道,听了这么久终于听懂这小孩叫自己什么了。   宁儿挠挠头,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为什么。   颜祈安小手叉腰从树荫下的小石凳子上站起来,边走边摇头,小小的眉头紧皱,还装模作样的叹气,“宁儿好笨。”   沈楚秦蹲下来戳戳与颜修文七分相似的娃娃书生,“安安给朕解释一下”   颜祈安咳了一声,摇头晃脑道,“沈叔说皇上您比我们大了许多叫兄长他很吃亏叫小叔比较合理为了宁儿的安全叫小叔也可以保护他再说皇上您皇叔他夫人也没有比您大很多兄长显的他家景儿年纪大乌拉乌拉乌拉。。。。。”   沈楚秦听得直郁闷,不过其实他大概也明白沈楚熙的用意,闲王身世直到如今都不能重新翻出来的,因为他牵连的是上一辈众多恩怨纠葛。   为了让有心人死心,避开宫中暗帷,也同样是为了保护宁儿,宁愿他永世不认祖归宗,也不要让这些往事再等民间流言伤害他所珍惜之人。   不过,至于听起来比较大。。。。沈楚秦无语,恐怕这也占了不少分量的原因。   他正想的出神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在揪自己的下摆。   “宁儿想说什么?”   沈祈宁小脸红一下,扭扭捏捏的拉着安安的小手,也不管他一脸假装的不情愿,拉着沈楚秦的衣摆说,“皇帝小酥,可不可腻让安安也叫小酥小酥?”   “。。。。。。”跟小孩说话真费劲。   沈楚秦弯腰看着他俩,“你们长大了要是一家的话就可以叫呀”   沈祈宁连忙点头,“父父说安安是我媳妇。。。。哎呀,安安,,,打偶。。呜呜”   “安安不愿意吗?”   颜祈安努力的忍了忍羞涩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说,“父父说,要宁儿给我当媳妇才行”   “。。。。”季落沉默的坐在幽禁他的宫殿中,抬头朝门外院中叽叽喳喳的三个人投诉目光。   沈楚秦点了点宁儿和小安的额头,侧头刚好对上殿中人的目光,他偷偷笑了笑,站起身来继续和两个娃娃玩那只漂亮巧夺天工的青鸟,时不时故意弄出动静让殿中的人听到。   “小酥就只有这一个,还是你父父送的呢”   颜祈宁被刚刚的话打断了装模作样看书的思绪也跟着宁儿与他抢沈楚秦手里那只会飞会叫,还不会啄娃娃的漂亮小鸟。   “就这一个,怎么办呀”他朝颜祈安使了使眼神。   “。。。。。”虽然他很聪明,可是他还很小,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动作,仍旧是咬着牙白着小脸努着嘴巴。   “哎哟。。。哇哇哇哇。。。。呜呜呜呜呜”三个人跑到亭廊中嬉闹,沈祈宁被挤了一下直接被殿门的门栏给绊倒,摔进了殿中。   沉重的锁链叮当叮当的响起来,带着沉闷的笨拙。季落蹲下身子小心的抱起沈祈宁给他拍拍身上,“小心点”   “咳咳。。。”沈楚秦轻轻咳一下,“季先生,朕和两个娃娃都很喜欢这只青鸟,可是只有一只,朕也不愿意割舍,季先生可愿意满足他们?”   沈祈宁一听这话,连忙红了眼眶瞅着季落。颜祈安遗传了他爹爹的温文尔雅,不好意思想这馒头一样耍赖,只是站在一边看他们。   季落抬头看一眼一脸坦然的沈楚秦,又看看红红着眼睛的和那个人十分相像的小模样,只好点点头。   沈楚秦心里暗笑,抱着乖乖的安安走到殿中的椅子上给他放上面,望向那两个人。   沈祈宁乖巧的伸出手要抱抱。季落无奈,只好将他小心的抱过来和颜祈安放在一起。   “来人,送上来”沈楚秦唤道。门外立刻出现仆人,手里抱着上好的轻润的绿竹走进殿中。“放下吧,退下”   沈楚秦用手支住下吧,爬在桌上看他,三个人六只明晃晃的眼睛瞅着季落。   季落无奈,心里叹口气,缓慢的回了内屋将整齐摆放的工具拿出来。坐在他们对面将一块块竹片摆好。      “齐老板早”齐硫一身深紫,气质风流出现在茶楼中。他刚出现就有许多熟客前来主动打招呼。   “大哥,还住的习惯吗?”他问道。   唐瀚才身边有四个男子,还有一个像是女扮男装的男子共五人在茶楼中住了两日。   “硫客气了,住的很好,不过大哥要走了,这生意啊,最近越来越难做了。”唐瀚才低头叹口气,“你大嫂又要生第二个了,做完这笔生意,大哥就回楚南了。”   齐硫笑笑,“恭喜大哥了。对了,你说的茶叶是什么?我最近刚好要去进一批回来,楼中的茶叶不多了”   “恩恩,好,”他扭头给身边人轻言几句,唤他去房中取来。   “爹爹,偶们要去找小安吗?”黎景抱着沈祈宁走下楼梯,齐硫扭头与黎景对视,他朝他点点头。   直到黎景离开,唐瀚才迟疑的开口,“硫弟,你这楼上是什么地方?怎么很少看见有人上去,但下来的人都。。。。”   齐硫抬手示意他别说了,压低声音道,“大哥,这楼上是被权贵之人包下的,一般人不能上去的,连我没有允许也是不能的”   唐瀚才连忙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齐意刚走进茶楼,就看见齐硫与一人相谈甚欢,他微微抿唇,叫住小勺与他耳语一番,独自坐在一楼的靠窗处。   “老板,大人在那边等您”   齐硫看齐意一眼,点头,笑着对唐瀚才道,“大哥稍等,我去去就来。”   “硫弟你忙,没事的”      齐硫承认自己是从没在乎过眼前这个人,甚至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他与他之间说不清也道不明,有些东西,即使明摆着也无法解释,无法开口。   “什么事”略带冷淡的口气,他甚至连如何去面对他,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气,用什么情绪,即便知晓那个人的死与他无关,可是齐硫却在心里怨恨起他占用他的名字,试图去替代他。   齐意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巷,开口,“都城来了一批人,其中的一个带头人是。。。。。”   唐瀚才悠闲的端起茶杯,装作不经意般用茶杯稍加掩饰,给身边的人低语。他好似不经意般望向那边交谈的两个人,唇角微动。   齐硫起身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齐意在他起身的时候在他身后无声的看着他,轻声开口,“小心点”   “恩” 第八章 相处   夏夜无声,却是漫天晨星闪烁。百年的老树树影斑驳,映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将夏日的闷热驱散了不少。   近花楼下,柳下轻舟,喧闹的街巷,满世清浅芬香。   “还没入睡吗”年轻的少年转过身朝齐意摇了摇头,“齐大人也是”   齐意与他并肩坐在府中的凉亭阶上,“招羽使者,你是。。。想家了吗?”   沈楚秦答应给漓水国的粮蔬,却要求两个月后送去。漓水留下一行人在大楚等待楚使与其同回漓水。   算上齐意眼前的小孩招羽,大概还有数十人,只不过,离开的老使者去恳求沈楚秦请他将这个孩子安排好,又欲言又止没有说明什么。   于是,招羽就被沈楚秦安排在了齐意的家中。他大概有二十又三岁左右,比沈楚秦大不了多少,但看起来却明显不经世事,偶尔脸上还会流露出迷茫和单纯。   “齐大人叫我招羽就好。”   齐意点头,“还能习惯吗”   招羽脸上被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喜怒,他抬头凝望天上的星辰,“这里的星辰与漓水的不一样。”   “有何不同?”   “漓水的天很亮,很高,他们离自己很远很远,但却十分清晰。大楚的夜里,星幕很低,好像伸手就能摸到。”   齐意笑笑,“想家没什么丢人的。”   招羽点点头,转头去看齐意,带着些疏离和冷漠,却很温和,很像自己远在家中的。   是吧,既然已经请命,为了漓水,自己也要坚持下去。   “明日上街走走吧”   招羽知道他有些不善言谈,笑起来,轻声答应。      “主子,我们还要留多长时间?”   “人齐了吗”   “这。。。还没”   蒙面男子猛地放下酒杯,“快去找!不够的话,无论是谁一分钱都没有!”   “是”那人连忙退了下去。   蒙面男子的肩膀上有一只手突然划了过来,缓缓将他的衣领打开,不y不阳的声音在男子耳边说道,“别生气。。。还有时间”   男子扯开他的手不厌烦的说道,“别碰我。”   “啧,至于吗”   “走吧,该回去了。”      刚下了朝,沈楚秦便召唤下人将酒菜摆到了幽禁季落的宫殿——集云殿。   “好累哦,朕早就饿了。”他坐在刚换成新的宽大桌前。   斑斑让人将饭菜摆上后便下去。   “过来,与朕同桌。”他停了一下又道,“没有人”   季落脚上的金色锁链一直都未取下来,走起来发出闷闷的金属声,缓慢而禁锢。   不卑不亢的坐在沈楚秦身边,他淡漠的开口,“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怎么杀?”沈楚秦边吃边随口问道。   季落看着他吃的欢快的模样不禁蹙起眉,“机关。”   沈楚秦点点头,“是很厉害,不过朕猜你也许不喜欢做那些杀人的器巧。”   “为何?”   沈楚秦嘟嘟嘴巴,一张可爱ji,ng致的娃娃脸嘴里咬着筷子,“你救了皇叔?或者送了朕礼物?又或者答应给宁儿做木偶?”他放下白玉雕刻而成的白玉箸,恢复端庄的神色寓意深长的看着他,“季先生,你不是大辽的人。” 第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节 “是吗”   “你不生气北辽失败,也不在意被俘,告诉朕,为什么”   季落平淡的抬起手腕,在修长的长着薄茧的手里,一跟竹色的筷子一头突然弹出银针般用竹片磨制而成的竹针。   很细很细,却光滑的几乎与铁杵磨成的细针一般锋利。竹针离沈楚秦有三尺远,但是他却知道,只要这个人下手,这根竹针会立刻s,he如自己身体的任何部分。   沈楚秦右手放在身侧不经意的挥一下手,斥退在暗处的影卫。他浅笑一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朕不会看错人。”   季落收回竹针,如同平常的筷箸般放在自己面前的碗边,“皇上,你也想要那些器巧吗”   沈楚秦走到他身边低头俯视他,“朕要的,你一定能给。季先生,除了离开,你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只要你开口。”   齐意下了朝便去了齐家茶楼。那里的二楼只对自家人开放,邵越沈楚熙和齐侍卫等人。就像。。。家一样般。   邵越与沈楚熙不用上朝,二人早早的抱着自己包子去吃早食去了。   齐意上去的时候,齐硫与他几人正坐在一起说话。   “将军。”   齐硫继续刚刚喂小安吃东西。   “意叔好(意酥好)”小安和宁儿嘴巴里塞着东西却仍旧是礼貌的糥糥问好。   齐意笑一下点头。   “如何?”邵越问道。   “刑省部张房大人着手勘察此事,属下查到失踪的百姓在刑省部均曾经留有案地在身。如过失杀人,盗窃,辱骂,伤人”   “全部都是?”   “是,所以这些人家丢失孩子后报案的很少。不知将军可否记得。。。”   邵越瞥一眼齐硫,抬头道,“说。”   齐意点头继续说道,“大楚刑法有涉及此,凡是曾留有案犯者及其直系亲属均有不得二次进堂之说,虽然没有明文指明,但执行下来却的确如此。。。。所以,即便他们报案,官府。。。也可不受理”   沈楚熙皱眉脸色沉下来,“本王从不知竟有这样的规定!人都可能犯错,况且更改之后就不算是个人了吗?!”   宁儿边吃边安慰似的拍拍自家父父的手,对于他这种突然厉声,他们已经习惯了。   邵越看齐硫,齐硫点点头,示意确有此事。   “看来是有人更了解这些隐晦规行了”邵越道。   齐意没出声。   “查一下有哪些人经常出入官府。恩。。。到珮阳周边的村落镇上去查,不是犯人,不是官员,没有冤情,有哪些人”   “是。”   邵越点头,抱起已经明显吃饱的小安,对沈楚熙说道,“走。”   沈楚熙闷闷不乐道,“去哪”   “皇宫。”邵越丢下两个字就抱着小安下了楼。   宁儿赶紧拉住沈楚熙的手,“快点快点,纸儿走了,父父快点嘛!”   待他们走后,只留下齐硫和齐意,齐硫悠闲的坐着望着窗外的人群息壤,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齐意微微皱眉,等了好久,他没有说话,那人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低头抿紧唇,长摆轻挥,转身落寞离开。不善言谈,却更不知道要怎么与这样冷漠的他相处,除了公事,他们好像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第九章 迷   在还没黑透的天空中,有一个星辰会特别闪亮,就像火把散着火星般在天幕中,民间百姓便称这一月为七月流火。   夏,是个很美的节气,有树影斑斓,有露珠晶莹,连空中散落的花香树影都很静很静,尤其是隐匿在老树中的知了轻鸣。   轻衫,薄衾,青丝,墨发,池边莲荷,水中清露,静好了命定中的岁月安眠,锦裘滑落,露出白皙清瘦有力的肩膀,映着明亮的月光,岁月安好。   十日一旬,一旬一休,今日不上朝,皇帝和臣子也都乐的自在。   夏日天亮的早,才用过早食,沈楚秦换了衣衫带着小仆人木语出去溜达。   只是,没想到。   “将军!将军,不好了”   “王爷,有急令!”   悄密的屋中突然一声暴喝,“他奶奶的!他不要命了!就会添乱!”   黎景紧锁着眉,走上去按住暴怒的沈楚熙,道,“已经派人出去找了,楚熙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还不知皇上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先别急”   沈楚熙气的眼都红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黎景给他拉到椅子上坐着,“皇上已经不小了,你要相信他,楚熙”   “扑棱扑腾”。   邵越快步走到窗口,将信鸟的纸条掏出来。   “怎么说?”沈楚熙问道。   邵越嘴角不屑的笑一下,“他是故意让人抓住的。”   颜修文思忖开口,“这些人捉的不是那些有过刑法过失人家的孩儿吗?现在这是。。”   “怕是我们暗处查询,他们等不及,为凑够人数,就顾不上了”   黎景问道,“皇上有说什么吗?”   “让我们暗处埋伏听他指令。”   沈楚熙猛地站起来,“给他两日,两日后无论如何要将他带回来!”   而此时,齐家茶楼却是人心惶惶。   齐意走到门外,就看见原本应该打开营业的茶楼此时大门紧闭,隐约之间还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他刚推开门,一阵凌风扑面而来。   “齐大人!”小叶子惊叫一声。   齐意伸手当下掌风,侧翻手腾空到齐硫身后,趁他回头出手,随手解掉一边挂着的青色长锦将他双手束缚。   齐硫脸色不善,一双眼睛无神却显得十分凌乱。他抬脚欲踢,齐意一手拉着长锦,一手挡下他脚上的招式,将齐硫用长锦裹好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小叶子和小勺连忙将大门关紧,回头担忧的看着近似发狂的老板。   “我们也不知道。老板一晌都在屋中,到了午时小叶子去问是否要用膳,老板就、就打了他,然后发狂般打砸。”   齐意环视一周忧心忡忡的伙计,皱着眉将齐硫死死抱在怀中,厉声道,“他晨上有没有见什么人?”   一边在灶火帮忙的老周道,“齐大人,我出去打水,看见老板在刚开门的时候见了唐老板。”   齐意点头,将拼命挣扎的齐硫带进屋子,给众人嘱托,“去把楼中的东西整理好,继续营业,小勺你留在门外,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他说完就将所有人关在门外。   剩下十几个伙计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齐硫对他们是很好的,从不亏待伙计和下属,也不相信他会莫名其妙发怒,都忧心忡忡。   “大家都别担心了,先将楼里的事打理好,不要让老板再c,ao心了。”账房柳其远平常为人谨和,除了齐硫,大家也都愿意听他的,听他这么说,才散去了忙活了。   屋内,齐意将齐硫按在床上,将他的手腕绑在床栏上。   “硫”齐硫瞪着眼睛,里面尽是凌乱怒意,他咬着自己的下唇,死死的咬着,一张俊脸却狰狞的扭曲着。   齐意按住他手腕,觉察他的内息正四散奔走,极不稳定。   “齐硫!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内息运到手掌,缓缓贴到齐硫胸前引导他身体里突然暴走的内息。   半晌后,齐硫缓缓闭上眼睛,束缚的双手也停下来挣扎。   齐意给他擦擦脸上的冷汗,把他平放到床上,转身解开他双腕上勒的通红的长绳。   “硫。。。!”   他背过身没注意,刚给齐硫送松了双手就被他从后面偷袭把压到床上,齐硫俯身压在他身上,一手勒住他的脖颈,微眯着眼打量他。   齐意被他勒住,呼吸艰难,他喘口气刚想开口,“唔。。。。。”齐硫俯身吻上他,激烈而张狂,却又好像拼命压制着自己,收紧扼腕。   齐意睁着眼睛迷茫的望着头顶的纱帐,这样的吻,对他们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他能感觉到的这样近似发泄般的吻没有任何感情。   纵然如此,他却是安静的任他侵入自己的口中四处游走,磨碾薄唇。   直到眼前出现眩晕和黑雾,齐硫才放开齐意,爬在他身上将头埋入长发之中。   “咳、、”齐意喘口气,平息内息开口,“好了吗”   齐硫翻身躺在与他并肩躺在他身侧,睁眼茫然的看着纱帐,脸上尽是疲惫的深色。   抬起手揉揉额角,“好像、出现幻觉了、、不知道为何会”他伸手遮住眼睛,简直如同噩梦般的幻觉真实的出现在眼前,那人死时的那一幕,那些人狰狞的笑脸。   齐意起身背对着他将衣衫整理好衣衫,“你晨上有吃过什么吗”   “没”齐硫维持着平躺遮眼的姿势没动,看起来很累。   “什么都没有吗?”   齐硫眉头微皱,闭上眼睛,突然却闪过一道白光,泄气道,“喝了一杯他给的茶”   齐意没出声。齐硫继续道,“唐瀚才的茶叶我派人检查了,没有问题,况且不是只有今日才饮用。”   “皇上出事了,将军要你查一下唐瀚才,常年经商游走的人会常常出入官府备案和遮盖公章”   “好”   齐意将弄乱的长发束好在身后,抚平深红色紧身长袍上的褶皱,“你。。。好好休息,小勺在外面”   说完匆匆离开。   夏日明晃晃挂在头顶,额上带着细细的汗珠,齐意却觉得浑身冰冷。也许,连问都是多余,他看到了什么,幻觉里出现了什么,都那么明显。   只有那一个人,才会让他失了心智,这般疯狂,这般痛苦。 第十章 迷 第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节 天黑了。   沈楚秦揉揉摔疼的手臂,害怕般的蜷缩在只有隐约月光照进来的屋舍的角落。   木语心疼他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按照沈楚秦的命令假装不认识他。   沈楚秦往一个睁着大大的眼的孩子上面挪了挪,“哎。。。你饿吗”   那小孩衣衫破烂呆呆的望着同样破烂狭小的窗户。   沈楚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旁边有人动了动好像是从地上的茅草中爬了起来,“他是傻子,你是今天来的吗?”   沈楚秦眼睛转了转,“恩,刚来的。”   “我叫墩子,你叫什么?”小孩说着挪了过来跟他一起缩在角落。   沈楚秦眨眨眼,即便知道在黑暗中看不清,他仍旧可怜的咬咬嘴唇,“小溪,他们抓我们要做什么?”   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唉,我悄悄听到他们说是要到边关做苦力。”   “他们抓了这么多,没有报官吗?”   “都是些可怜人家的孩子,他们查了才抓的,家中有案犯的再报官也是没用的。”   沈楚秦惊讶的问道,“你也是?”   墩子点点头,低下头,“我爹前年把人失手打死了。。。他。。后来被放了出来,就算我丢了,也、没人管的。”   沈楚秦已然明白,这些人是钻了空子了。他可怜兮兮的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墩子摇摇头,“不知道,我家是馆庄的,大概是他们把孩子都抓走了才又来到这边的,小心点别犯事,他们就不会打的。”   “珮阳有皇帝呀”   墩子捂住嘴巴小声的说,“皇帝管不到我们的,不是说了,官府不管的。”   沈楚秦皱起眉,脸上在黑暗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小溪,你有十五吗?我今天看见你了”   沈楚秦点点头,“刚十五。你呢?”   “咚咚咚!!!!”破旧的屋门发出闷闷的敲打声,有人在外面吆喝,“都起来了!要走了,快点!”那人说着就走进来,拿着棍子在木头上敲打。   墩子连忙把动作慢的沈楚秦拉起来,有的慢了直接就被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   他们就着月色将这些孩子塞进小小的马车木柜里,让他们窝在里面。木语有意无意的靠近沈楚秦,跟在他身边。      唐瀚才刚进茶楼,就被人叫住了。   “大哥去哪了?”齐硫穿着浅蓝色长衫,长发披肩,留一半垂在肩膀,他用手时不时揉揉额头,好像刚看见他。   唐瀚才渡步到齐硫身边,“出去转转,想给你嫂子带些土特产。硫弟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齐硫笑着摇摇头,“喝了点酒有些晕。只有大哥一个人吗,他们去哪了”   “都去忙了,硫弟怎么了?”   “没事,随口问问。对了,大哥这次除了茶叶还带什么了?”   唐瀚才一手玩弄着手里的扳指,“兽皮,药材吧,这些好卖一些”   “大哥刚从北国回来?”   唐瀚才笑起来,从怀里套出他放在琉璃瓶中的茶叶往青白色的茶瓷中到了进去,端起来倒到小小的瓷杯上,绕圆浇了上去,名为洗茶。   齐硫看着他的动作,这些日子以来一模一样的顺序,一样的茶叶,为何今日他会这般?唐瀚才也喝了,为何没事?他到底是不是背后的人?为何他要这么做?若不是的话,为何给自己下药?   “四处奔波啊,这种日子不好过,硫弟吃东西了吗?”唐瀚才叹口气,将泡好的清茶递给齐硫。   “没,胃口不好,吃不下”他皱眉。   唐瀚才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把这个放在枕边会好一些”他说着将齐硫面前还未动的茶杯拿开,“空腹喝茶不好”   齐硫一顿,他知道了,只有今日他喝这种茶的时候没有先吃早食,晨上看见唐瀚才准备出去,就想着先去打个招呼,他给了自己一杯茶。   不过,同样的东西真的会在饱腹和空腹的时候有那么大的区别吗。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他又为何现在不。   想越头越疼,齐硫疼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唐瀚才连忙走过去扶起他,“哎,硫弟”   “老板,他怎么了?”正是夜里,茶楼正忙,虽然只是家茶楼,但这里温润清和,让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来着附庸风雅。   小勺连忙跑过来要扶住齐硫,“你去忙吧,我把硫弟扶回屋”   “这。。。不太好,唐老板,还是我来吧”   唐瀚才扶着齐硫道,“没事,你去忙吧,我是他大哥,还会害他吗”   小勺迟疑的点点头,与他一起将齐硫送进了房间。      清浅的月光照在案桌前洁白的宣纸之上,隐约的清风徐徐吹动。   季落手里拿着半只手掌大小的木头在细细雕刻。   “还好吗?”有声音突然传进来。   他回头,看见沈楚熙靠在门口抱胸抬头赏月。   “王爷怎么有空来?”   沈楚熙笑一下,“有事找你呀”   季落面无表情道,“王爷每次来都定有事相求”   “哎,别这么说嘛,本王也是来看看你的”   “何事?”季落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沈楚熙一动不动,半晌后才开口,“给我做几个小玩意儿,防身用的,要藏在身上看不出来的那种”   季落的手一顿,“他怎么了?”   沈楚熙耸耸肩膀,却咬牙切齿的道,“跑出去玩了,不让人放心,整几个暗器放他身上本王省的给他c,ao心”   季落想起来那个明明已经满二十却仍旧孩子气十足的沈楚秦,“他很聪明,王爷不必如此担心。”   “谁说我担心他了!本王又不是先皇,不是他爹!”   季落淡淡的说,“若王爷不担心,便不会深夜来此地。也不会放着王妃和小王爷不管,深夜独自出来”   沈楚熙撇撇嘴,“假装一下还不行嘛。”他深吸一口气,“王侯之子冷漠的很,即便是兄弟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抬头呆呆的望着月光,轻声呢喃,“我欠他一辈子的自由。”   清冷的月光仿佛穿越流逝的岁月,回到还各自年少的时候。   他承认他害怕被拘束,害怕被束缚,他记得兄长给他说过,万人之上的痛苦,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   他说,楚熙,秦儿和你的性格很像。   这皇位,究竟验的是人心还是一生。上天是公平的,你得到什么,就要舍去什么。   楚熙,他替你守卫这偌大的王宫,你答应我照顾好他。   清风吹散暑气,蝉鸣不歇,喧闹与荣华,在夜幕之下都被涂上暗色,毫无区别。   最后,也只能叹一句。   宫帷暗事,不可多言。 第十一章 隐伤   有见过一副水墨画吗,极致的婉约,却又极致的豪爽与洒脱。   笔锋在弯处委婉,题写笔捺,极细之处如高山流水般长流浅致,清澈见底。   却有时又像冷峻的山峰,从天劈开,在锋利无比的落角傲然绝世。   有的人,如同婉清雅的墨梅,委婉之处带着几分清冷,卓绝。   有的人,像随处点落的墨痕,细微的存在,圆滑,或者世故。   有人是狼毫紫笔落锋,凝练,刚毅,从不曲折。   有人,以狐毫做笔,清白身后带着折笔自如的处事。   墨图讲究意境,不同的人,即便是一模一样的画法,却是,在不同的落笔之处,尽显真假虚态。   有的人模仿不来,有的人,替代不了。   悬挂在王宫前堂,高悬明镜之处,简易的千年墨图散着温和而又奇异的光芒。   珮阳城外,夏末嫣然,高大的马车疾驰在荒芜的小道上。   沈楚秦估量了一下,大约有十三四个孩子,有五个看守,其中三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雇来的,不像是这类人也能查到的官府漏洞。   官府漏洞?!沈楚秦突然睁大眼睛。   “小溪?”一边的墩子推推他。他们正五六个被塞在密闭的马车中,不知要带去什么地方,摇摇晃晃的车子,几个人都猫腰着蹲着。   说话的很少,大多都呆滞迷茫的接受现实,很少人向他们这边交谈。   墩子挺喜欢这个白天看清容貌白白净净的小孩,张了张可爱的娃娃脸,十分ji,ng致,不过一看就能分辨出男孩的英俊。   木语小心的碰碰沈楚秦。   沈楚秦回头看他。   “小溪,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墩子一脸实诚。   沈楚秦缓缓勾起唇角,及浅的笑意挂在嘴边,带着不可察觉的冷意。   “你想回家吗?”   墩子沉重的点点头,“爹娘对我很好,就算他人说什么,过的好就好了。小溪,不是第一次出现这事了”他凑近沈楚秦,爬在他耳边说,“他们会把我们带走后给自家爹娘银两,买孩子的钱,就算爹娘不同意,带罪之人报官府也是没用的。”   沈楚秦疑惑的看着他,墩子继续说,“其实也好。爹娘有钱了回过的好,其他孩子都看不起我,因为爹爹他。。。不过爹爹对我和娘还有街坊真的很好!就算,就算看不起”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节 沈楚秦拍拍小孩的后背示意安慰。   木语无声的看着逐渐散发着冷意的皇帝,不由得有些害怕,但却同时为他体恤民情又觉得安慰,大楚幸得此皇。   “我们走了多久了?”墩子顿问道。   沈楚秦闲闲的靠着马车的车厢,曲起一条退,手里玩弄着一枚小小的竹片圆环,听见墩子问道,他看向木语,木语道,“有一晌了。”   “走了多远了?”   木语想了想大概说出了个位置,沈楚秦点点头。   “你们。。。”咳咳咳咳咳。。。   同他们同被关在马车中的一个小孩受不住般咳嗽了起来,好像很难受,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像是忍了好久。   他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穿着破烂的衣裳,扶着马车墙壁咳嗽。   木语挡在沈楚秦面前,墩子上前给小孩拍了拍后背。   “他病了?”   墩子点点头,“他应该是最先被抓来的,从我来就病的很厉害,小溪,你小心一点,别生病了”   沈楚秦点头,从粗布衣衫中掏出个普通的小瓶子让木语给小孩,“里面是封闭的药汁,让他吃了会好一些。”   小孩还刚接住就被另一个胖一些的给抢走抓在手里躲在马车的角落瞪着他们。   “给他,”墩子说道,皱着眉,眼离带着浓浓的不喜欢。   胖小孩摇了摇头,“他快死了,用不到。”明显正在变声中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吐露出来的却是自私与害怕。   马车跑的飞快,里面晃晃荡荡,磕磕碰碰。马车压上了一块石子,整个车厢往左侧倒了一下,关在里面的孩子不由自主朝一侧翻去。   “啊。。。。!好疼”就在大家都坐直身子的时候,胖小孩痛叫了一声,从明显脏了的袖子上冒出鲜血。   他恶狠狠的瞪着瘦弱的少年,眼里是掩不住的惊恐,而他手里的瓶子也早已不知去向。   沈楚秦看着默默坐在一侧的瘦弱少年,他低着头,瘦弱的身体抱成一团拼命的忍着咳嗽声。沈楚秦微微挑眉,没有错过那人紧握的手中隐约透出的锋利的石子在手里一闪而过。   墩子还弯腰低头要找药瓶,沈楚秦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不用了。”   “饿不饿?”他笑着问。   马车里三个小孩同时抬头看他。   沈楚秦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说道,“木语,我们该走了”撇撇嘴,有些不高兴,“饿肚子的时候耐心会变的很差。”   木语点头。   马车赶的路比沈楚秦他们估计的更远一些,路上已经没有多少来往的人了。四辆灰色掩盖着的马车前后飞快的奔跑在路上。   闷热早已退下,才刚过午时,天边却隐约暗了下来,沉沉闷闷。   “碰!轰!!!”一声巨响从其中的一辆马车中炸开。   木语护着沈楚秦和几个小孩站在裸露的马车上,飞驰的马儿的缰绳被直接割断。   “想要逃跑!都给我上!”   七八个彪形大汉从不同的马车上跳下来,拿着白花花的大刀。   “噗嗤,哈哈哈”沈楚秦笑了起来,这简直就像是书册中所描写的那般绿林大汉劫匪的样子,赤裸着上胸,扛着大刀,一看就是武夫,只有蛮力,没有脑子。   “你笑什么!”其中一个开口吼道。   沈楚秦眼里灿若星辰,笑得都要岔了气,“就你们。。。。哈哈哈。。。朕想不到太像了,和书中写的太像了,朕第一次见到,有些忍不住。”   沈楚秦很少出宫,即便出宫也很少遇见江湖中人,他所见到的邵越、皇叔、黎景或者是齐侍卫,无一不是长衫锦袍,侠气傲然,风度翩翩,再退一些,起码也衣衫锦缎,没有这么衣不蔽体毫不拘谨的绿林大汉模样。   穿着深色儒袍的人走过来打量起沈楚秦,“你不是那类人”   “哪类人呢?”沈楚秦眨眨眼睛问道。   那人消瘦个高,张着y郁的眼,猜到定是那些人找不到带罪之子便随便抓了几个人家的孩子来冒充行事。   天下那么多人,他们谁都不抓,偏偏找这类人,为的就是避开有心人的追查和官府的查询,这种人是最受不得管家的庇护的。   即便抓错现在却也悔悟晚矣,银光闪烁,他退后一步,有些人,灭口,是最快的方式。   毒物还是尽快除掉最好。   铮!铮!铮!!   银光飞逝,婉转即逝!   飘起的衣摆缓缓落下,墨色的紧身长袍随着墨色的长发散在空中,与争鸣的身形化作一体。   齐意站在沈楚秦等人身前,冷漠的望着车下跪倒在地受控于人的几人。   “哈哈,原来书里面写的没错。还真的。。。不够厉害啊”沈楚秦笑道。   齐意回头,向沈楚秦行礼,被他拦住了。   沈楚秦跳下马车站在那个ji,ng瘦的y郁男子面前,男子双腿被齐意控制跪在地上起不来身。   “朕原本觉得你们挺聪明的,现在看来也没什么能耐。”   男子抬头看他,瞪得干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更是渗人。   “说吧,是谁将案策交给你们的”   “哼!”男子不屑的瞪着沈楚秦。   墩子和其他的小孩傻傻的睁着眼睛看着凌厉傲然的沈楚秦,不相信这是从他身上散出来的贵气甚至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第十二章 隐伤   天幕渐渐黑了下来,低压的帷幕几乎要垂下来般闷热。   山雨欲来,林风呼啸。   “先带回去吧”沈楚秦转身刚开口。   从荒芜的路中渐起暗沉的风沙。   “现在走,还太早吧,你的戏唱完了,该我了”从暗中走出个一身被藏蓝色棉布的男子,平静的语调刚好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几个马车里的孩子瑟缩的靠在一起,被降下来y沉沉的天幕和出现诡异的人吓得不轻。   沈楚秦笑着被齐意护在身后,木语保护着其他的孩子。   “你又是谁?”   “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呢?”沈楚秦问道,一副天真的模样。   男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留下命才重要!”   他话音被掩埋在呼啸而来的狂风之中,这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凭空出现无数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刺客,身影凌乱,刀剑闪光。   “动手!”   四处响起哭声、抽泣声、惊吓声、雷声,马鸣声!   唯独没有一丝刀剑的争鸣铿锵声!   待一阵黑风呼啸而逝,待众人看清这一幕,均是身心皆震!   数十个身着闪着幽蓝色诡异光芒的铠甲,深蓝色的长发在黑暗中闪着幽亮的光芒,他们没有一丝遮掩,皆是俊美的不似凡人般的容颜!   沉默中只听见有人轻吸一口凉气。   “琉璃骥!!!”   沈楚秦掩在风尘中的俊颜莞尔一笑。   千年传说,大楚世代王宫曾养一批人在黑暗之中。   他们不是暗卫,不似明卫,他们无处不在,却又毫无踪迹,他们是每一代大楚之子的守护者,却可以眼睁睁看着楚王死去。   他们从不杀人,却让人连逃都逃不掉。   他们长相妖异,却从不蒙面,身上散着五彩的琉璃光芒。   他们受命于楚王,却又可以逆天而行。   他们从不现身,却行动如常。   几乎很少的楚王能驭驶他们,所以他们就如同传说,被淹没在纷扰之中,又有传闻根本就没有琉璃骥,只是皇家用来称天的言称罢了。   “带这些孩子走。”沈楚秦命令刚下,诡异,如常,仿佛从没出现过,又好像如梦般出现、隐匿。   露出一双y冷的眼睛,男子看着他,冷冷的道,“你是。。。沈楚秦!”   “我王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一件绣着金线的锦袍被披在沈楚秦身上,齐硫悠闲的站在在他身边,手里撑着八十四骨紫雨纸伞悄然出现。   “我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下药。。。。。大哥。”齐硫道。   y冷的树林之中只剩下沈楚秦、齐意和男子、诡异被定住的刺客,以及随后而来的齐硫、齐尔。   沈楚秦眨眨眼,“熟人?”   “回皇上,是。”   “哦,那好吧,交给你了,给朕拿回来东西,其他任你处置。”   齐硫淡淡一笑,“是。”   齐尔和隐在暗中的侍卫护送皇帝先行回去,留下齐意和齐硫,以及终于降落的瓢泼大雨。   长发被雨丝顷刻之间打落,齐硫很少穿与齐侍卫般着紧身卫衣,他常常暗色浅色的长衫在身上,半遮半散的长发在额前飞扬,看起来风流致极。   “不用露出来让小弟看看吗”齐硫开口道。   遮面男子冷笑一声。   “算了,拿出东西,我放你一次,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他缓缓渡步在那些被诡异的手法控制动弹不得的男子的下属。   男子远远的站着一声不发。   “嗯!”齐硫捡起地上被雨淋shi的大刀,刀起血落!离他最近的一人还带着温热的胳膊猝然掉在地上。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节 “第一个”齐硫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去。“拿出来吧,我过往不究。”   “嗤!”   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漠然,齐意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仿佛从地狱走来的人。   “第二个。”他笑出来,“大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你来见我,不管是出于什么,我真的很高兴。”   男子踉跄的后退,jian起的泥水将他身上藏蓝色的衣衫染的脏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嗤”第三个人的胳膊掉在地上,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入那人的脚下。   一边跪着已经吓傻的大汉和那个干瘦的男子都露出惊恐的面容。   齐硫举起刀站在他面前,刀尖背指着身后一个黑衣人的脖颈。   “。。。。齐硫!不要!我没有你要的,只有这个名字,我只知道他。。。。放了我们吧,你说过的!!!!”   血水和泥水混在脚下,四处流淌。   齐硫一把解开他脸上的面罩扔在地上,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散在空中、雨中,风中。   “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雨越来越大,寸步难行。   齐意与齐硫停在一家茶棚,在雨中飘摇的茶社里雨水渗透进来。   茶棚主人腾出来一间后面的草屋给两个人避雨休息一夜等雨停。   “喝点吧”齐意端着茶棚主人送的姜汤进来。他衣衫shi透,却仍旧穿在身上。将姜汤放在齐硫面前。   齐硫看他一眼,伸手接过碗一饮而尽,褪下衣衫搭在一旁的木头衣架上,将长发散开,靠在墙上发呆。   外面,浓郁低沉的黑幕看不清也摸不着,喧闹的散着未知的危险。   看着打在纸窗上蜿蜒的雨痕,齐硫缓缓握紧拳头,闭上眼睛。   他不在乎唐瀚才变成什么样的人,也不在乎是否要杀了他。   他在意的是,唐瀚才见过,看到过,接触过那时的自己与意,他想让意还活在他们的记忆中,想有人与他一样还记得那个温和的男子,而不是随时间流逝,没有人记得!   他活过,与自己相爱过,真实存在过,齐硫紧紧闭上眼睛,还记得意的人那么少,那么少,他们不应该忘了他的,不应该!   他是为他们而死的,不应该就这么,就这么,被遗忘。   齐意穿着shi冷的衣裳站在他面前,沉默的凝望陷入痛苦回忆中的男子,望着几乎崩溃的男子,望着悔恨悲伤的男子。   看着他,却从自己shi冷的胸前涌出锥刺的疼意。   尘世中,最痛苦的两件事;   一个,是知道自己永远都得不到。   另一个,是得到后永远的失去。   他与齐硫各占其一,各自守着自己永远看不见也看不清的未来,却是再怎么痛都不肯放手。 第十三章 八月未央   每一件底下暗事都有一个相之而生的地上的人,扮演着亦假亦真的角色来玩弄世人。   因为邪恶,接触不到善良,所以,人心才最易被蛊惑。   真正可怕的人不是心狠手辣的恶人,而是笑脸相迎的小人。   利用官府的漏洞,官匪勾结谋害百姓,泄露官家底事,谋取自身的利益。   沈楚秦一夜之间罢免馆庄所有大小官员,以大楚律例明确规定曾犯十二宗罪之人即罪法如是,均不能牵连家中老少,涉及亲友。   而现在,距此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沈楚秦正在集云殿——楚宫偏僻之处,幽禁季落之处,闲散的爬在桌上百无聊赖。   “季先生。。。。”他叹一口气。   季落看他一眼,沈楚秦眨眼,“这书好看吗?”   “恩”简单的回复。   沈楚秦无聊的在殿中徘徊,本来就不大的地方他一会儿就饶了好几遍。   “做皇帝很清闲吗”季落看着书说道,丝毫不客气。   沈楚秦点点头,“宫中的书朕都看过了,奏章也全部批改完了,大臣也见过了,天下也什么事都不发生,朕真的好无趣”   做皇帝做到他这种地步也却是不错了,把公事当成每日必要完成的任务,遇事从容,勤奋好学,年纪轻轻却有王者风范,劳逸不辞。   季落站起来,合上书册,“要入秋了。皇上若是允草民一诺,草民可愿帮皇上排忧解乏。”   沈楚秦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一身金黄色薄纱王袍,一下子跳到季落面前,“倘若不违背天道伦理,黑白混淆,罪大恶极,朕就可以给你一偌。”   季落点头,“不会让皇上为难。”   “朕答应你了。你要给朕什么好玩的?快点拿出来让朕瞧一瞧。”   季落让人端进来一盘散落的竹筷子和几张轻薄的宣纸,他将白纸铺在案桌上递给沈楚秦一直狼毫玉笔,“皇上请随意。”   沈楚秦点头,握着韵黄的玉笔稍稍皱眉。   季落安静的看着他孩子气的侧脸,英气豪发,又时不时皱眉嘟嘴,清朗俊秀。他扶着右手长袖在宣纸上落下ji,ng致爽朗的小楷:   且风且雨且云霄,   随浪随潮随荡漾。   朝云弄在清门外,   在听云雨在叶稍。   一气呵成,停笔落墨。   季落将几只竹筷子用黏粘的糊糊涂在白纸上,奇异的形状,简易有趣,沈楚秦看他用刻刀将几张纸落在一起滑落几下,掉一地粉尘。   “纸鸢?”沈楚秦问道。   季落点头,“皇上可曾玩过?”   沈楚秦撇撇嘴,“没有。不过朕见过,能在天上飞的很高,一到初秋,宫外的天际上便会飞很多的纸鸢,各式各样的,每一年都是这样。皇叔说民家的孩子都会做,可朕是皇帝,没有人教的。”   季落听他毫不在意的说出来,心里却是悄然轻动,一人之上大概也并不是所有人想要的。他想起那日沈楚熙说过的话,“我欠他一辈子的自由”,也许,不仅是自由而已吧。上天也真是公平,从不让人完全,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太多了。   刻刀在纸上灵活的滑动,青色的竹筷黏在雪白的宣纸上,青与白的委婉,十分清秀好看。   纷纷扬尘悄然之间落了一地的雪白。   没用多久,他就做好了。   二人来到院中,不大的院子,红廊亭阁,老树浓郁。   “现在没有多少风,要如何飞起来?”沈楚秦问。   季落将极细的棉线放在他手心,将手掌般的纸片放在唇边,朝他微微一笑。   后来,沈楚秦每每想到这个人曾经带给自己的震撼与欢意,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笑起来,有时连眼泪都会笑的出来,那么简单的东西他曾经将自己关在黑暗的房中一次又一次不停地还原,却再也找不到此刻的温暖。   没有花哨的图案,只是四方的宣纸,用刻刀将墨色的字体轻盈的刻下来,舍去空白,墨字的每一角用四只手掌般大的纸叠成的风轮擒着,放在嘴边一吹,风轮轻盈的转起来带动那些连在一起的墨色悠悠飘向天际。   飞的与宫中的老树同高,青绿的竹筷比季落削成镂空的,飞高的时候会发出雀鸟般的声响,清润好听,就好像真的有鸟儿噙着在天际飞翔。   墨字带着简单的白痕,映着青蓝的天际,就好像如那字所写一样,且风且雨且云霄,在悠闲晃悠悠的飘扬。      齐家茶楼开了有两年了。   齐硫一手抱着算盘,一手正飞过的敲打着红木做成的算珠,啪啪清响。   “算上这年采购银两,发给伙计的银钱,以及楼中桌椅,日常大小事,用于请琴艺人和设宴等出席,楼中共赚了二十万两白银。将军与王爷各承五万两,还”齐硫一连串还没说完,就被邵越打断了。   “王爷只要三万两。”他端起茶杯浅浅抿一口道,“我拿四万两”   沈楚秦一听这话立刻炸毛,“越,为什么本王少了一万两?”   邵越看他一眼,“你干的最少,又有朝廷俸禄足够了。”   齐硫温和俊朗的笑笑,眼里闪着ji,ng光,“按照约定属下拿三万两,分与楼中伙计费用和杂物以及采购买卖茶叶食粮五万两,剩下五万两,三万两存于银庄,两万两属下想将茶楼重新扩充改建,买下周边相邻店铺,设厅楼琴台,以及供人休憩的院舍,重新装整楼中,数加伙计人手。”   沈楚熙听得眼都花了,“齐硫,本王发现你很适合经商啊”   齐硫坐在他二人面前手指在红玉的算珠上灵巧的飞舞,迅速一手拿起墨笔在翻开的账册上写画着,听到沈楚熙的话,他头也不抬,回到,“王爷谬赞了。”   邵越将一杯茶放在春唇边,在饮下的时候淡淡开口,“茶楼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与王爷不熟商行,你看着做吧,不用向我们禀告的。”   齐硫笑嘻嘻的放下笔,“谢将军!”   沈楚熙爬在桌上郁闷的说,“本王不能来帮忙吗?”   “王爷会做什么?”邵越反问道。   他皱眉仔细的想。   齐硫看一眼邵越,“王爷俊雅风流,气度不凡,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站在楼口,就能招来不少的客官。”   “呵呵”邵越低低的笑。   沈楚熙瞪一眼齐硫,“连你都欺负本王。。。。邵越你还帮他!”   邵越施施然端坐,淡淡道,“王爷,你这副样子王妃看到会怎么样?”   “他才不会看到呢,本王是以一抵万的风流偏偏气势盖雄的男人,谁都不畏惧!”他猛地坐直身体,凤眼微怒。   “咳。。。”一声轻咳在上二楼的转角处响起来。   “。。。。。”沈楚熙立刻换了笑嘻嘻的神色乐颠颠的跑去已经自己的王妃。   留下邵越和齐硫相视一笑。 第十四章 八月未央   深褐色的梨木门廊上贴着混着金粉的招人字样,明晃晃显眼的贴在齐家茶楼的门廊下侧,门前人声热闹。 第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节 齐硫一身竹绿色长衫,墨发用同色的锦带随意的系在身后,露出俊朗的面容和桃花般凤眼,带着喜上眉梢的神色在茶楼中设长桌木椅——开始招工啦。   茶楼附近的三家店铺除了有一家表示不同意外,剩下的已经收为齐家茶楼所有,齐硫丰神俊朗,侃侃而谈,街坊邻居几乎都对齐家茶楼的印象不错,更是对齐老板赞不绝口,长相卓绝不说还为人和善。   不少附近的店家都打起他的主意,寻思着要将自家姑娘小子嫁给他。   繁乱的宣纸上画着一张有一张茶楼墨图,每一处都细细勾勒,说明要改动的地方。   那家不愿意搬动的小店是由两个半百老人经营的,卖的是自家做成的金灿灿的油饼,脆生生的,一咬下去满口留香。   店面很小很小,老人却住的十分安逸,他们年纪大了,也走不动搬不动了,只想守着这小小的店铺,就是看着这外面熟悉的人来人往,也知足了。   齐硫也不想为难他们,毕竟是自己先来后到,况且,颜大人、纸儿和馒头都很喜欢吃这里的脆饼。   最后,他出钱将那家紧挨着自己的小小的店铺修葺了几下,从外面看与茶楼有种隐世和尘世的恍然,并且支付给他们银两买下来他们的饼,每日送一些到茶楼。   楼中招了十余个伙计,还有几个样貌清秀的小姑年,有人和小叶子陪着她高兴了好几天呢。   楼里的人是以楼中的物什为名的,留在一楼中的女孩分别以茶叶为名,几个人分别叫叶青、奇兰,雨花、清露、白毫,几个十六七的丫头让整个茶楼好像突然开出来粉艳艳的小花,明媚而欢快。   齐意接到皇上命令离都有半个多月,他风尘未落,简单的熟悉一下就来到了茶楼。   茶楼的门紧紧闭合,他刚走进去就看见几个漂亮的姑娘正围着齐硫笑着在说话。   “老板,那有客人要的茶没有怎么办?”   齐硫坐在中间,被几个穿着浅色衣衫的姑娘围着,他的声音传出来,“叶青,要是没有的话,你就告诉他,客官,我们的茶也很好喝,如果您是第一次可以先尝尝楼中的,如果您不满意的话,我们老板可以不收您钱”   “那他们很凶这怎么办?”   齐硫的笑声传出来,“雨花这么漂亮,谁舍得对你生气呢,有人对你凶的话,你就叫老板,老板帮你出头”   齐意停了一下后,没有出声,绕过他们上了二楼。   齐硫浅浅的用余光看一眼,又继续教她们如何招待客官和茶楼的注意之处。   他是要重新整理茶楼吗?这样也好吧,他很聪明,可以将齐家茶楼经营的很好呢。齐意站在二楼空荡的楼梯边听着下面的说话声不由得想。   突然很想见他,很想很想,可是他就在楼下,自己却不敢下去,齐意苦笑,原来,自己竟也是怕这一幕出现。   不想让他孤寂一个人,却又不愿看与他并肩相站的那个人。   齐意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齐硫的房间了。   他闭上眼睛,很熟悉很熟悉,就像他抱自己时怀里的味道,很温暖,干净,带着茶叶的苦涩香味。   他坐在床上,却在无意间看到压在枕头下露出一角的东西。   白玉的手令玉佩上写着张扬的‘意’字。   是他的吗,齐侍卫每个人都有相应的手令玉佩,当年他接受齐意这个名字和身份的时候,邵越曾告诉他,这个身份是没有玉令的。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   “放下!”一声戾喝突然出现在房中。   齐意抬眼,看到一脸冷漠的齐硫。   这个人,只会对自己冷漠,也只有冷漠。   “放下!不要让我说第三次。”齐硫走到他面前。   连夜的奔波,为的是能快些完成皇上交代的命令好快些赶来见他,丝毫没有半分的耽误,他从没想过要这个人的关心,没有奢望,却更贪婪。。。。   齐意站起来,手里却是握紧玉令,从心底涌上来的悲凉与怒气让他几乎不想再多想,冷傲的,一个一个字的说,“这是我的。”   “它不是你的,也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齐意冷冷的笑一下,“你为何不唤我的名字,为何?因为这是属于我的。”   “齐意,就算你叫齐意也不是他!放下手令,离开这里!”齐硫说着出手相夺。   齐意后仰避过他的招式,伸手拦住他。只是没想到,齐硫下了杀意,不得不逼他与他真正的刀剑相向!   凌厉的风穿过极速越过的长发,墨发飞扬!   齐硫是齐侍卫中负责调令和安排齐侍卫等人的任务,负责监督与回报,常与人虚与委蛇,圆滑世故。齐意常年跟在邵越身边,负责的却是护卫。   论武功,齐意比他略高,却抵不过齐硫频频出狠招。   最后在齐硫掌风袭来迎上胸前,吐出一口血,却在转身后快速的点住齐硫胸前的大x,ue。   窗外,人声隐存,渐行渐远。   房中,青丝相缠,如火如荼。   齐意将齐硫压在身下,控制他的行动,与他唇舌纠缠,强硬的顶开紧闭的唇,即便不够熟练,但却依着本能放任自己的贪婪与思念。   “嘶。。。”齐意的唇角有血丝流出来。他与他稍稍分开一点低头凝视冰冷瞪着自己的人,轻笑出来,伸手扯开他的衣衫,咬上他的脖颈的凸起含在嘴里。   他不是颜修文,不会自己索取,也不是黎景,这个人不爱自己!   不爱就不爱吧,身体的纠缠带起的疼痛引起的快意刚好能熄灭自己心头的不甘与怨恨,齐意眼里腾起朦胧的雾色,像一只狼一般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在他身上落下一枚又一枚的深吻,伸手狠狠捏住胸前的红点,用力一扭,身下人猝不及防轻哼出声。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不知是否思念让身体沸腾,还是看着他与别人莞尔,又或者是对自己的冷漠,算了吧,他一把死开齐硫身上所有的衣物,起身褪下自己的衣衫,与他肌肤相贴。   重新吻上他的唇,咬,舔舐,齐意在齐硫耳边轻轻的笑,就算你爱他,现在吻你的人是我,他已经死了,齐硫,已经死了。   一手握住已经有了反应物什,滚烫滚烫的热度在手心,带着及其熟悉的触感,他为了他,有多少夜在你身下忍痛承殇!   有多少次,他想告诉他,想问他,他要如何让能让他接受自己,如何才愿意才愿意接受自己!   一手轻柔那物什,让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滚烫。   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   “。。。。。。!”   齐意眼里散着贪婪与好奇,浓浓的情欲在他眼里聚集,怎么都散不去。他痴痴的笑着,看着齐硫身上属于自己的痕迹隐约笑意里带起得意,抬起头!!!   胸口突然狠狠的疼,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齐硫的唇角有血丝缓缓从留下来,与自己的唇角的鲜血及其鲜明。只不过,自己的血腥让他更加疯狂下来,而这个人的血却想冰冻的冷快一下子狠狠的打在自己身上,胸口,瞬间就被冰冷和疼痛掩盖。   他在做什么。。。!   齐意一掌打在自己脸上,狠狠一巴掌,打醒他所有的痴心妄想!   太伤人了,齐硫冷漠的眼神,鲜红流淌的血,都想一把把狠狠的锥刺刺在他胸口,让他在心里反复问自己,齐意,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   他颤抖着伸出手将齐硫唇边的鲜血擦在手心,低头不出声。   齐硫冷漠的侧头不看,不动。   “我。。。”齐意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闭一下眼睛,握住依旧挺立的物什,抬起腰,看着那人冷漠的侧脸,狠心坐下。   从骨头里传来的疼,齐意疼的死死咬住牙,借着鲜血的润滑缓缓动几下,这种熟悉的疼痛让他每次都有恨又舍不得,这是唯一能和他这么近的方式了。   即便,对两个人而言,都是折磨。   在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热后,齐意忍着刺痛,起身穿衣,回头拿过一边的薄衾给齐硫盖住,自己飞身从窗口离开。      秋初的夜,原来那么冰凉,冷的刺骨,冷的让人寒心。   齐意坐在自家屋中的地上,让冰冷的地面减缓自己身上滚烫的痛意。   他更厌恶自己了吧,这么贱,这么恶心,竟然想、竟然想。。。   齐意的脸上尽是苍白和疲惫,昏昏沉沉,身上还留着那个人的痕迹,不想抹去,也不远抹去,因为,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与他亲密相处了。   最后一次!   这四个字狠狠的让他浑身一冷,齐意睁开眼睛,眼里失了平常的镇定与冷静,全部都是慌乱与痛苦。   他踉跄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身体从书架上的案盒中拿出一粒青白的药碗。   他喉头轻动,只有这一粒,大楚的育果是不准从婚配的男子取来食用的,即便认可夫夫,但是为维护民间秩序,只有取得官府的认可和证婚才能在有的育果,让男子也能生育的药丸,好不容易得到的药。   齐意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他头越发昏沉,身体抖的不成样子,试了几次才终于将那育果放入口中,狼狈的蜷缩在床边的踏脚台上缓缓睡去。   上天啊,给他一次机会吧,他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什么,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他闭上眼睛,眼睫颤动,就这一次,允了他吧,允了他吧。 第十五章 八月未央   初秋还没有来到,夏末却早已阑珊了。   太阳一寸一寸的朝山那边缓缓落去,给天空留下大片的橘色的光晕。   在错综的巷道里,有人清脆的敲响了沉木的门。   “额。。。你好,我找你齐意,额。。。。不是,你家大人。。。。对了、他住、在、在这里吗?”齐尔敲了敲齐府的门,开门的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仔细看就能看出来深绿色的眼睛和明显不同于大楚的人的模样。   招羽奇怪的看着他站在门口有些抓耳挠腮的男子,轻声问道,“您是?”   “齐尔。。。不是,我叫齐尔,我来来找你家大人,他在吗?”齐尔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结巴了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这、这、这人。。。是谁啊。。。好漂亮?   招羽笑笑,他除了齐府的人之外也很少接触外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将门合上,安静的给齐尔带路。   “你、、你是齐府的下人吗?”齐尔跟在他身后问道。   招羽摇摇头又点点头。   “额。。。。何意?”   齐府不大,几句话没说完就到了主舍,招羽不太会与人交谈,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齐尔,只好轻轻说道,“齐大人病了。”说完就先出去了。   屋子里有些空荡,齐意很少住在府中,除了必要的东西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饰物。   白色锦缎薄衾盖在床上的人身上,散落的墨发散在胸前,铺在床枕上,他脸色有些苍白,却十分安静的阖着眼睛,屋子里有些暗淡,层层窗纱薄薄的掩盖着,将刚硬的轮廓显得模糊柔和起来。   齐尔还恋恋不舍的望着招羽离开的门外,不知在想什么。   “咳,他是漓水的使者。”   齐尔这才回过神快步走进内屋看见齐意一身白色亵衣靠在床栏上朝他道。   “意、我不是。你脸色不太好”齐尔辩解了几句发现齐意看起来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不禁皱起眉问,“怎么病了?”   齐意摇摇头,“没事。何时回来的?”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1节 “前日呢,回复将军后就来见你了,打算在你这蹭几天可以吗”   同样是齐侍卫,虽然齐意不太喜欢说话,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的。齐尔刚从辽国赶回来,一完成邵越给的任务后就匆匆赶回来想要歇息一下顺便看望兄弟。   齐尔擅长收集讯息,北辽与南辽刚刚统一,还有许多需要帮忙的地方,大楚既然支持现在公主桑华为王,就要拿出支持她行动。   齐侍卫各有自己的特色。不同于齐意,齐意适合杀手,适合刺客。也不同于齐硫,那么圆滑,风流公子。齐尔却让人一眼就看上去像个普普通通的大好青年,甚至还有些书呆的感觉。   他一脸正派笑眯眯的凑到齐意面前,“硫哥那里我去了,他最近正在修整茶楼,所以我就跑你这里住几天。”   齐意僵硬一下,道,“好。”   齐尔站起身,道,“你脸色不好,先休息吧,我自己去安排就好啦,哦。。。那个。。。他”   “招羽,漓水国的使者。”齐尔还没说完,齐意就淡淡的回答道。   齐尔尴尬的挠挠头,嘿嘿一笑,“谢啦”傻笑着走了出去。   屋子中又恢复了安静,好像没有人存在般的宁静。   齐意靠在床栏上,闭上眼睛。      还有两天就到初七了。   沈楚秦没事就待在集云殿和季落在殿中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做什么。   自从上一次季落送给他纸鸢后,沈楚秦就更加死皮赖脸的待在季落的殿中。   这种感觉很奇怪,是他幽禁的季落,自己却跑的比谁都勤快,虽然他是皇帝,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不过这让每每来寻季落的沈楚熙可恼了。   “皇上,您到底还要留多长时间?”沈楚熙跟沈楚秦并肩坐在季落殿中不大的小榻上,两叔侄脱了靴子一个比一个还懒洋洋的靠在那儿。   沈楚秦也不看他,一个劲的玩自己手里灵巧的机关,“皇叔何时走?”   “皇叔不走。”   “那侄儿也不走。”   沈楚熙突然扭身看他,“皇上,您到底在这儿做什么!”   沈楚秦狡黠一笑,“皇叔想做什么,侄儿就想做什么”   “。。。。。。!”   季落在一边看书,早已习惯这两个人了。再过两天就初七了,是沈祈宁和颜祈安的生辰了,两个小包子又大了一岁。   沈小王爷嘟着嘴不开心的告诫自家父父,要比小酥更好的东西。皇帝沈楚秦表示这一次一定要送给比他父父送自己的东西更好。   于是。。。。叔侄俩在这儿就较上劲了。   用一句大楚将军邵越的话来说,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太闲了!   季落其实很喜欢那两个小娃娃,只不顾。。。他抬眼看一眼榻上盘腿坐着争论的叔侄,不禁郁闷,这真的是各国争相传议的大楚皇帝和风流俊雅多才多识的大楚王爷吗。   就是他们镇动乱,平四国,合大辽,静中原的人吗。   “皇上,王爷”黎景一身深红色侍卫服怀里抱着披风出现在门外。   季落朝黎景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沈楚熙立刻赤着脚跑过来,笑嘻嘻的道“景儿你要回去了吗”   外面,一片银白,皎洁的月光早已洒了一地的银辉,夜也要开始了。   黎景表情冷淡,将怀里的一团布放在沈楚熙怀里,他轻轻揭开披风,是打着小呼噜爬在他手臂上熟睡的宁儿。   “用过膳了吗”黎景冷淡的问。   沈楚熙回头瞪一眼沈楚秦,又笑嘻嘻的看着自家王妃不善的脸色,“吃过了,不过还没吃饱,我们回、回府吧”   黎景淡淡的说,“王爷好雅兴,臣在宫中当职,小王爷早早来宫中找您用膳,四处都没找到您,您却已经用过了。”   “咳咳。。”沈楚秦穿好皇靴走过来,“咳,天色不早了,朕先走了,皇叔请便”说完他就立刻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景儿,你别这样,为夫知错了”沈楚熙看着没良心自己跑掉的皇帝,要不是他和自己较劲,自己会被自家王妃这么冷淡吗。   黎景看向季落,“季先生,打扰您了,让您见笑了。”   季落回道,“王妃客气了。”   沈楚熙可怜兮兮的道,“景儿,本王真的知错了”   “走吧”黎景向季落告别后就抬步走了,沈楚熙朝季落打个手势,可怜兮兮的抱着小馒头赶紧跟在自己王妃身后离去了。   月光洒满了一路,浅浅的银辉将尘世笼罩在朦胧和清晰之下。拒绝了车马相送,两人抱着孩子悠闲的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吃东西了吗?”   黎景转身给小馒头遮好披风,“恩。”   “景儿,你生气了?”沈楚熙看着黎景淡漠的侧脸问道。   摇了摇头,浅笑一下,“快五年了。。。楚熙。”   沈楚熙一手抱住宁儿,一手拉住黎景的手,“恩,是啊,过的可真快”   黎景回握住他,穿过人来人往热闹的人群,映着灯火通明的珮阳夜市,怔怔的看着他,“楚熙,谢谢你。”   沈楚熙心里一软,不管不顾凑过去低头吻。。。。   “咳咳。。。咳!”   沈楚熙无语的停下来。   “闲王夫夫感情令本将军钦佩” 第十六章 八月未央   邵越抱着一脸和他爹爹一样又羞涩又期待的表情看着沈楚熙和黎景,一手拉着颜修文。   “真巧”沈楚熙瞥一眼道。   “修文,安安。。。”黎景俊脸微红。   安安伸头看了看沈楚熙怀里的布团问道,“黎叔,宁儿呢?”   沈楚熙怀里动了动,沈祈宁一脸朦胧迷茫的顶着乱乱的头发从沈楚熙怀里爬起来,小胖手揉了揉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邵越抱着的安安,高兴地叫道,“小安,嗨嗨~~”   “哈哈哈”四个人都笑起来。   夜,有时很静,有时很寂。   银辉洒落的一地,有的人双影成伴,有的人孤影徘徊,欢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   齐硫一把推开黑漆漆的屋子,月光倾颓,“出来。”   黑衣人缓缓从暗处走到银辉下。   两个人默默无言,片刻后,齐意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和乏力,“拿你的玉令来换吧。”   “咣!”他话音刚落,从屋中的一侧一块黑影朝他飞过来直直的掉在自己脚边。   胸口被闷闷的声音狠狠的砸了一下,他弯腰捡起脚边的玉令伸手在上面缓缓摩擦,上面,还带着温热,指尖下的‘硫’字也早已刻在他胸口了。   “我。。。”声音稍顿,带着极淡的哽咽,“对不起。”   言罢,人去,留下映着月光泛着浅浅光辉的玉令,上面映着浅浅的‘意’。   招羽喜欢夜里坐在石阶前看天上的明月星辰。   “你。。。我叫。。。额,我是”他好像一遇见这人就会紧张的说不出话。   招羽回头朝他看他,“齐。。。”   齐尔走上去座他身边,“齐尔”   招羽摇摇头,“我在想,我要叫你什么”   “齐大哥,就叫这吧,我比意还大一些,也不是朝廷大臣,叫声大哥不吃亏吧?”   “呵呵,齐大哥”招羽点点头。   “这么晚还不睡?”   “恩。想多看看大楚的星星。”   齐尔侧头看一下他,转头指着天上的星星给他讲起来大楚关于星辰的传说。   齐意回来的时候看见刚把瞌睡的小孩送回屋出来的齐尔。   “意,你去哪了?”   “随便走走。”   齐尔凑近看他,“你怎么了?我觉得你好像不太一样,是不是遇到什么了麻烦了?”   齐意低头看自己的影子,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真的没事。”   “不对啊,虽然你不常笑,但是我能看出来你不开心的,是不是和硫哥有关?”齐尔恍然大悟,“我说我问他你。。。。意!你怎么了”   齐尔话没说完就看见齐意身形晃了晃,他赶忙上去扶住他,“你身上好烫”   齐意扶住他真好,映着月光朝他笑一下,“我真的没事,刚刚觉得很热就出去走走,好像病还没有好”   齐尔给他扶回屋子,“你呀,别以为你功夫好就不会病了”   齐意白着脸,“没有病过。。。大概不习惯”   “哼哼,病了就乖乖的躺倒床上休息不要乱跑,我们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会生病”齐尔给他退下紧身的夜行衣。   齐意怔怔的望着双手,“恩。”   “没事,都会有第一次的,这几天你别出去了,我向皇上帮你告假”   “好。”   “对了,小玖是不是在宫中?我去见见他,好不容易才回来”   “恩”   “等过几天你病好了我们几个人聚一聚,好久都没有见了。把这药给喝了”齐尔从屋子里翻出熟悉的青色瓶子倒出药丸给他。   齐意接过药丸却只是紧紧握在手里。 第1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2节 “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好。”   齐尔给他盖好被子出去了,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齐意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只好把水放在桌上悄悄将烛火熄灭退出了屋子。   在合上门的时候,齐意睁开眼睛,摊开手,已经成了粉末的药丸顺着瘦长的指缝悄然流走。      这边,天刚亮,将军府就格外的热闹。   闲王夫夫悠闲的坐在桌边等着邵越做好早食端上来。   馒头和纸儿满屋子的跑来跑去,你追我,我追你,玩的不亦乐乎。   颜修文一身蓝色文臣服侍走了出来,与黎景一身黑色武臣服侍刚好相互照应,   两个小包子一起扑向自家爹爹,双双抱住大腿,“爹爹早。”   仆人将所有的粥和点心送上来,邵越经常亲自下厨为颜修文准备早食,沈楚熙直接带着夫人和包子一起留宿将军府,晨上再厚着脸皮要兄弟多做点。   颜修文和黎景吃的很快,一会儿就吃好了,他二人偕同匆匆去上朝,留下两大两小。   邵越一手端着碗让小安自己一口一口的舀粥喝,沈楚熙将饼撕下来塞进宁儿鼓鼓的嘴里,两个小孩互相看着对方吃比谁吃的多,谁吃得快。   邵越时不时一手给小小颜顺顺后背怕他噎着。沈楚熙一口一口自己吃的狼吞虎咽,丝毫不管满身是芝麻的小宁儿,各有各的快乐。   沈楚熙喝掉最后一口汤大咧咧的将碗一放,皱眉大手给宁儿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宁儿被拍的小身子晃来晃去,也丝毫不觉得什么。   小安自己喝一口粥就顺带喂一口邵越,和自己的爹爹颜修文一样,贤静乖巧。   小包子吃饱了就拉着手跑去玩了,沈楚熙爬在刚案几上郁闷道,“越,你要送他俩什么?”   邵越走过来将他手下的账本抽出来坐在一边翻看,“恩。”   “是什么?”   “不说。”   “。。。。。”沈楚熙凑过去朝他眨眼睛,“你告诉我嘛,好不好~~”   邵越淡淡撇他一眼,“纸儿很乖,送什么都喜欢。”   沈楚熙直起身子嫌弃道,“说了跟没说一样。” 第十七章 琴与萧   茶楼的前堂,竹色掩玄色的墨,留下清味,青衫薄帐,渲木念故堂。后舍,晨露用清润的白瓷相接,滴一夜秋雨,落满池河塘。   浅风入室,起轻纱长长,茶香久久。   被黑白山水墨画掩盖的层层乐台之上,传出浅浅的断续曲调,有琴瑟,有笛萧。   齐家茶楼此时正人群流动,比拟山海。   离乐台的不远处的梨木四方桌前坐着几个风华胜人的男子,或清秀,或俊朗,或清冷,或俊雅,或明眸,或温润。   琴声箫声断断续续率带生涩的从墨染的纱帐中飘进倾听的耳中。   “宁儿,你把调子连在一起 ,沈叔不是教过你了!”高台的纱帐之中轻声传出一声清脆脆的娇呵。   箫声稍断,随后又继续响起。   山水墨纱之下的众人脸上带着宠溺和惊讶的表情顷而倾听。   琴声偏快。“宁儿!错了啦~~铮!”   远处桌边的颜修文望着那边唇角噙一抹笑意。   箫声渐慢。“吾的琴声都停了!”   重纱之内,穿着雪白轻纱的小小公子坐在大大的琴桌边附身用白皙的小手一根一根拨动琴弦,他身侧与他同坐在一旁的黑色紧身长袍的小王爷撇着嘴拿着墨色的长萧放在粉唇边轻呵。   齐家茶楼重新开张正赶上两个小娃娃庆生,颜修文便提出让小安奏一曲长琴给大家听,小王爷沈祈宁学的是长萧,当然也要凑着与小安合奏。   从重纱之中时不时传来微赫的声音,众人都笑而不语,相望而乐。   毕竟还是年纪小,一首调子还没完成两人就慌了曲音,其中夹杂着白衣小公子的轻呵和墨衣小王爷委屈的萧音。   “王爷,可以吗?”邵越将颜修文的琴放在桌上,镂空的隔间中降下来青纱薄帐将桌边的几人与茶楼中的众人隔开。   站在窗边,沈楚熙从拿出墨红色的萧看一眼黎景,朝颜修文点点头。   可曾听过流水滑动玉石的声音,雨水从屋檐下滴落的静默。   可曾见过清竹与浅风的相和。   从浅绿纱帐中,乐台的另一侧响起悠扬的琴萧相和!   像燕语呢哝,似流水落雨,一曲《清露欢》伴着远远从高台上传来的断续琴音,悠扬的盘旋在典雅的悬梁之上。   颜修文抚琴,沈楚熙奏萧,黎景和邵越月下长刀剑舞,曾经的月下对酌留在今日与一曲生涩的幼琴和童萧相和。   清雅,安静,宁好。   齐硫站在楼中的帐术前看着满堂嘉宾带着俊朗和得意的笑,十指瘦长的手指在白玉的算盘上跳跃飞动。   沈楚秦在茶楼安静的二楼朝下面望去,嘟嘟嘴,扭头对一边的涟洏道,“以后朕的皇子一定要比安安清秀漂亮,比宁儿俊朗可人!”   涟洏是沈楚秦唯一的妃子,不过未曾被正名过,所以并不算是他的正妃,也许连侧妃都算不上,她只是被沈楚秦看上带进宫的而已。   涟洏玉手用小巧的银叉叉一块甜果喂给他,柔美的眼中带上些凄婉,“皇上,您算过您有多久没来看涟洏了吗”   沈楚秦一脸甜甜的笑意凑上去咬掉她手里的甜果,“朕那段时间比较忙忽视了涟妃,朕的错。”   “皇上。。。”女子欲言还休。   “涟妃想说什么?”   “涟洏听说皇上这几月常去。。。常去宫中禁地集云殿看望。。。一位男子”她秀眉轻皱,掩着不尽的轻愁,“从皇上寿诞之后”   沈楚秦挑一下眉,侧头看女子,“涟妃是何意?”   涟洏轻咬红唇,“您常说想要一个比小王爷更加讨人的皇子。。。可。。。却对涟洏忽视远离,皇上只有涟洏一个。。。是否是对涟洏不满意?”   沈楚秦低头亲她一下,“怎么会呢,朕可就只有涟洏一个妃子呢”他笑着搂住涟洏,明媚的笑意让身边的女子减了风采。   齐意站在沈楚秦身后表情淡然的看着他们二人,却将目光透过二人放在楼下俊朗翩然的男子身上。   夜让茶楼更加忙碌起来。   下晌,小王爷与将军之子以及王爷与将军夫人一曲让齐家茶楼在整个珮阳都扬名百里,不管是为了茶也好,为了一睹他四人风采也好,总而言之,休憩后的齐家茶楼更是客流不息,茶客往来。   与一楼的热闹不同,二楼宁静,热闹都仿佛恍然隔世。   玩累了的颜祈安正爬在自家爹爹怀里睡觉,颜修文握着他的小手皱眉查看他红红的手指头。   “颜叔”宁儿叫他一声,跑到他身边踮着脚尖手心展开。   一枚用黄锦布囊包裹着的平安符躺在手心。   沈祈宁凑过去将红绳带在颜祈安的身上,小声的说,“这是我跟父父到庙中求来的,父父说可以保护小安平安。”   颜修文戳戳沈祈宁胖胖的脸颊,也小声说道,“谢谢你,安安会很喜欢的。”他皱皱眉,“颜叔不知道安安要送你何物呀”   沈祈宁刚想说话,就看见头顶掉下来一个红色的辫绳,他顺着抬起头,看见邵越伸着手,冷着脸。   黎景走过来抱住,沈祈宁慌忙接下红编绳,“谢师父。。。”   “恩。”邵越过去抱起来颜祈安,让他爬在自己肩膀睡,对其他人说,“走吧。”   “好。”      初秋来的总是让人措手不及,连绵的秋雨让冷意透过层层薄纱传进身体。   而此时,却又到了八月末了。   沈楚熙换了一身黑色金绣纹的长袍,墨发用金绣纹束带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灿若星辰的眼眸。   他正一身端庄的坐在集云殿中,身边的女子好奇的看看这儿瞅瞅那儿,就是这么个地方让皇帝留恋不舍吗。   季落一身藏青色儒衫出来时,涟洏唇边带着巧笑。   眼前的男子太普通了,不是那种娇美邪气的男子,也不是像邵进军那般俊朗刚毅,她原本以为被沈楚秦幽禁在宫中的该是怎么一个人,没想到,只是这般普通寻常的男子。   涟洏站起来主动朝季落行礼,“季先生。”   季落将目光放在她身后的沈楚秦身上,沈楚秦一脸端庄傲然,眼里却星光闪烁,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   “涟洏听说季先生的奇巧ji,ng密,迷得皇上留恋再三,涟洏从小也很喜欢这些奇器,不知先生可否拿出来让涟洏赏看?”   季落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拿着一本书独自看去,不做理会。   涟洏站在原地让人看起来有些笨拙,红着眼睛望向沈楚秦。   “好了,涟妃,集云殿你也看到了,季先生喜清净,就不要打扰了,走吧。”   涟洏拧着手指,最后却不敢武逆沈楚秦,只能随他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季落放下手册望向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外,脸上带着丝莫名和淡然。 第十八章 诡案   这天晨上,朝政才刚刚开始,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哑哭声便从下堂传来。   皱了皱眉,“爱卿是为何事?”   爬在地上脊背弯曲的人一头驴华发,苍老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皇上!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皇上”   沈楚秦看一眼齐意,齐意束手而立朝他微微摇头。   “黄卿所谓何事?”   户省部大人黄立老泪纵横,用宽大的长袖擦了擦眼泪,“皇上,臣的长子黄州。。。。他。。。他被人杀死了。。。皇上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沈楚秦皱眉,“黄卿莫急,还请细细说来。”   黄立擦了擦眼泪浑浊的眼睛通红伸手指向那边站着的军省部副掌事房行远,“是他,就是他兄长房行珂。。。他是凶手啊” 第1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3节 “你血口喷人!”房行远怒目,“皇上,根本就不是臣的兄长,是他儿勾结攀附,招引不当江湖人最后造人灭口!”   “你、你、你太、你欺人太甚,你兄长杀了我儿,你还要污蔑我儿,老夫跟你拼命!”   “我兄长没有错,黄大人无权将他收押官府!”   “哼!老夫是怕你包庇他!”   “我、、!”   “砰!”   众人都静了下来。   沈楚秦看着朝臣,“闹够了?”   冷冷道,“还有谁有要事奏?”   礼省部上奏了送予漓水国的粮熟农种的准备详情后就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了。偌大的朝堂之上安安静静没人敢动一下。   沈楚秦站起来,“黄卿,房卿朝后到朕的书房,其他人没事就退朝吧。”言罢挥袖离开。      稀落的秋雨迷蒙的下了几日,沿街长长的青石板上小水坑jian起一点点雨点留在靴子上,斑斑点点。老树被洗的透亮,叶子散着弥漫了一夏的浓郁。   有人撑伞立于巷道的门前。   “你是。。。柳大人?”颜修文和邵越远远的望去,就看见颜府门口的男子。自大楚边境归来,颜修文一直是住在将军府的,一开始是方便邵越照顾当时伤重的他,从一方面,他们之间连孩子也有了,这些也就不必再隔离疏远分的清楚了。   柳意是颜修文当朝时招的文臣学士,后来被调外任职,到如今竟有了三年。   邵越撑着伞站在颜修文身侧,陪他来颜府拿东西。   “修。。。颜大人”柳意站在原地开口,恍然之间好像回到那年初见时般。   颜修文莞尔,“你不是叫我修文吗”   柳意也温和的回道,“修文。。。好久不见。”   颜府只有个老仆人在看守清扫着。   颜修文和柳意在屋舍说话,尽管邵越冷着一张脸不变,却仍旧端了热茶给二人。   柳意惊讶的看一眼邵越,又回头看笑颜依旧的颜修文,却是感概,这样的人,终究是会爱上他的。   院内,流莺冒雨而来,立在邵越的手指上,他解开信条后将流莺放走,走进屋舍打断两人交谈。   附身在颜修文耳边耳语,给他指了指纸伞的放出,自己转身离去。   柳意将两人的亲密看在眼里,心中隐约的苦涩也淡淡散去,这个人过的好他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柳兄何时回来的?你走的时候修文未来得及送你,实在抱歉。”   柳意摇头,“无碍的,修文,你过的很好,我回来就放心了。”   颜修文抱歉的笑一笑,“柳兄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不知。皇上召我归来不知所谓何事,那边其实也还好。”   “恩,柳兄今日住在何处?”   “一巷外的客栈”   颜修文端起热茶小口喝一口,“柳兄来颜府住吧,这边空着没有人常来,也清净的多了。”   柳意当年便曾借住过颜府,如今大家心结已开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也就坦然接受了。   后续二人又说了许多这些年看过的儒经长史,文人在一起,话总会少不了书识的。      沈楚秦手里玩着把八寸长的匕首,白光的刀刃和黑色摩擦老旧的刀腕。   “小玖”   身形如同鬼魅般黑色紧身衣的影子翩然落入安静的宫殿之中。   沈楚秦坐在书桌前,“齐侍卫中谁用的是匕首?”   齐玖是齐侍卫中最呆的一个,明眼看去,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眨一眨的写着的却全是懵懂。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齐玖在武功上面却天赋极高,包括邵越和黎景,倘若直面与齐玖交手,完全占据上风的可能性不大。   “额。。。匕首?”   沈楚秦点头,“你们这里面谁用的是匕首?”   齐玖摇摇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回皇上,匕首不是武器。”   “啊?”沈楚秦也学他眨眨眼睛。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懵懂,一个迷糊。   “咳,皇上。”从暗处落下个影子向他行礼。   齐午无奈的看着他们,一个不懂武功,一个听不懂话。   “皇上,匕首不属于练武之人的配饰,属近身格杀之物,类属手刀。习武之人皆会使用在近身厮杀中。   “哦。。。”沈楚秦点点头,他看一眼一脸做错事的齐玖,取笑道,“小玖,你来给朕试一下,用这个匕首刺向他。”他指的是齐午。   齐玖一脸纠结的拿着匕首看齐午。   “动手。”沈楚秦道。   齐玖身影快如鸿影,烛火映照的窗外,只见片刻消断!沈楚秦大喊一声,“别动!”   齐玖的匕首反手握着,刀尖离齐午的胸前只有毫发之间。   沈楚秦走过去看他的手,小臂弯曲,手腕却是平直,以至于握刀的方向与齐午的胸口呈现一直诡异的平直。   “有差别的。”他挑眉笑一下,拉下齐玖的手,“好了,你们回去吧。”   沈楚秦接过匕首,“就寝吧。”      集云殿中每日都会有人送来新鲜的甜果,有楚国的还有各国异种,清甜香脆。   沈楚秦用一只手支额,看一边静默的人。   “季先生,你真的打不开脚腕上的锁链吗”   季落抬头,“不想开。”   “为何?”   “无他。”   沈楚秦走过去弯腰低头看他脚腕上的锁链,起身到桌上深色盒子中拔了拔拿出那支曾经指过他的竹筷,安装筷箸的三分之一处,另一头倏的一声跳出手指长的竹针。   他抬头看一眼季落,然后蹲下将竹针cha进去。   斑斑挥退所有的仆人,即便沈楚秦不介意,但贵为一国之王,有些是不能做的,即便要做,仍旧是要避嫌的。   就像现在,沈楚秦蹲在季落面前像个好奇的孩子在尝试。   季落微低着头刚好能看到沈楚秦后颈白皙的脖颈,再往前,是浓密的跳动的睫羽。   锁在他脚腕的锁链只是用一般的金属所制,唯一不同的是锁眼极细极细,几乎是隐匿在两个环链之间细微之处。   “咔!”锁链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沈楚秦抬起头,笑意盈盈,“朕学的不错吧”   “皇上做此,为何?”   沈楚秦站起来双手背手,“需要季先生帮忙。”   季落起身,“即便皇上不做,季落也会尽其所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黄立的长子黄州躺在屋舍的中央,地上,是一滩鲜血流入后脊。   他胸前横cha着一把匕首,直没胸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死不瞑目,黄州的右手朝内的小指一侧有几滴鲜血。   牢狱中,房行远的兄长穿着还染着鲜血的血衣目光呆滞的坐在牢房中,任谁呼唤都没有反应,衣衫褴褛,面容消瘦。   刑省部张房张大人将黄府中的一切和牢狱中看守的房行珂的状况都记录下来交给沈楚秦,毕竟牵扯当朝大臣,当朝告御状。   房行远年方三十有七是军省部掌事的副掌事,为人严苛,一丝不苟。他兄长房行珂相较之而言,却稍显懦弱,平庸。   而黄立长子黄州也不过刚满三十,听巷道人言,为人浮夸,虽没有仗势欺人,但也偶尔发生蛮横不讲理。   没人说得清究竟这两个人会有什么关系,也不知为何会相牵扯在一起。   邵越和沈楚熙觉得沈楚秦这么上心此事,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对臣子百姓的厚爱,而另一部分虽小却很重要的就是他没事找事干,闲。   没有人不承认沈楚秦的确很聪慧,纵然年纪不大,却极其有城府,身为皇家之人,心思深也无不可,毕竟纷乱之中,皇帝的决策决定着数千万百姓的生死。 第十九章 殉道者   一场秋雨一场寒,落了一地的叶,解了天下的秋。   沈楚秦脸色不善的听着张房忐忑的回报。   房行珂死了。   死法和黄州一模一样,胸前cha着一把匕首,身后鲜血淋漓,眼睛瞪的老大,右小指处几滴鲜血。   没有人看见是怎么一回事,任谁都没有想到房行珂竟然也是这般死去。   沈楚秦身后跟着个模样普通却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面孔。季落穿着藏蓝色的棉袍蹲下身子看了看,又问仵作,“没有中毒,没有任何异样,胸前的匕首是唯一的致命利器?”   仵作连连点头。   季落捡起牢房中几根枯草,上面有不明显的割痕。   “季先生?”沈楚秦唤道。   “回去吧,我做给你看。”季落朝沈楚秦说道。“是一种暗器。”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4节 黎景跟在沈楚秦身后护送两人回宫。   才过一日,季落便传来消息。   用了午食,涟洏缠着沈楚秦不放,娇声娇气,“皇上,您真的不想见涟洏吗”   沈楚秦喜欢美人,喜欢一切美,但却从不沉迷,自从把涟洏给带回宫,他就后悔了,宫中放个女人还真是麻烦啊,不过,看在她漂亮的小脸上,还好不是那么难受。   涟洏与沈楚秦刚走到宫中的武殿中,一道不算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   “啊。。。”涟洏惊叫一声躲在沈楚秦怀里,香肩颤抖。   “皇上,您没事吧?”齐午问道。   沈楚秦快步走到季落面前,“怎样?”   季落手里握了一只弩一般的大的东西,箭孔之中cha着的却是一把匕首。他伸直胳膊朝远处三次米之处的人形稻草s,he去。   黄立和房远行在一边看着眼里写满了质疑和悲痛。   “皇上,我儿怎么、怎么会是自杀的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皇上,兄长不会。。。”   沈楚秦挥手,季落走过来将弩放在他手里淡淡的解释道。   “凶手若是用匕首近身伤人,而且不被人发现的话,应该是习武之人。一般人除非用药能让死者不发出动静和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   若是有凶手的话,令兄和令郎胸口的伤痕应该是与凶手手中的匕首呈现平直的度量。”   沈楚秦曾让齐玖用匕首去刺齐午,习武之人手腕力度极好,胸前小臂倾斜挡住敌人的偷袭,同时手腕伸平,匕首呈现平直cha入对方的胸前。   “如果是自杀掩盖成他杀的的话,就需要死者将整个小臂横在胸前没入胸口。而在右手的小指内侧会碰上鲜血。”   黄立老脸惊愕,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沈楚秦让人传唤张房。   “皇上,黄大人,房大人,臣在二人的身后发现有模糊的印记,但此印记似乎是遇血即溶,除了一小部分,不注意是察觉不到的。”张房道。   季落淡淡的说,“一般人很少能凭借着自身的力量用匕首刺透身体的,应该是用了些暗器机关的,大概就是这般模样”   “意思就是,能让他二人用此方法伤死,还需要别人来帮助收没暗器的。”沈楚秦皱着眉一手轻抚被吓着的涟洏,“黄卿,房卿,剩下的就交给你二人合力追查吧。”沈楚秦边走边说,声音也越来越淡,沉浸在悲痛震惊之中的黄立和房行远没有听到他后来的话。   “朕记得曾有书记载,异族有用生死来祭奠苍生,以获得后续的永生,后有人用来承扬逃避现世之苦蛊惑人心,不知道和这有没有关系呢,还有什么。。。。不记得了,斑斑帮朕查一下此书,看是否有被老师焚毁。。。。”      窗外,皎月微缺。   齐家茶楼青灯烛火,低声细语者,倾耳听曲者,悠闲赏月者,皆皆都是。   “硫大哥。。。”清瘦的声音。   齐硫放下手里的算珠和账本,“小穆,有何事?”   几个月前,沈楚秦被人擒住,亲身捉贼,马车里有个病弱的小孩,纵然病弱,但却十分狠毒,沈楚秦见过他曾用石子棱角毫不留情的划破其中一个孩子的手。   其余的孩子都被琉璃骥交与官府和其家人,唯独眼前这个小孩,看出沈楚秦身份高贵,苦苦求沈楚秦留下他。   沈楚秦无奈,只好把他丢给邵越,然后。。。就被放到了茶楼里帮忙。   齐硫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小孩,看起来很小,但有时眼神却会透露出凶狠和冷情,这种人,给他恩德比让他记仇会好得多。   “硫大哥喝茶”   “恩,谢谢。”   小穆看他没有动静,固执的站在齐硫面前不肯动,“您不喝吗?”   齐硫继续手中未算完的账册,“恩,不渴。”   “硫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以前是要饭的,所以和他们一样讨厌我?”   齐硫心里叹气,“不是的。”他端起茶喝一口,细细品味后道,“有些苦,下一次要多洗一次,次数不用太多,太多会影响茶香。”   得到的不是虚伪的评论,小穆干瘦的脸颊僵硬的笑一下,怀里抱着大大的托盘,“硫大哥,谢谢你收留我,我、我一定会做好的。”   齐硫朝他俊朗一笑,“别太为难自己。”      齐意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齐家茶楼了,在他的记忆中也够久了吧。   手心里握着温热的玉令,远远望着笼罩在烟雨朦胧的齐家茶楼停步不前。   还有半个月,就剩半个月了。   漓水那么远,大概时间是够的吧。   就这么离开吗。   没有更好地办法了。   他有些执迷,眼神迷离,站在远远的老树下望向这边。   秋风丝丝缠缠,柔柔绵绵,却能shi人。   他的额间,脸上,双肩都被朦胧的秋雨情缠般笼罩在烟雨之中。   墨发散落在额前,鬓边,稍冷的雨丝落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濡shi一片。   在左额前隐约的红丝般的印记正无声无息的随着这个人的身体悄然出现。   象征着什么?   还没有人知晓和确认。 第二十章 八月月圆。   生,远比死痛苦。但,拥有的快乐,也远远多于死亡。   死,是一种静止的永恒,留下无数眼泪和遗憾给依然狼狈活着的我们。   年月,总在不经意间匆匆流逝。   秋月明亮的挂在深蓝的夜空中,浅浅的银辉将尘世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之下。   何以问秋月,世间少离别。   从天幕降下来,沈楚秦掂着ji,ng致的酒壶靠在高墙院内的台阶前悠闲的赏月,饮酒。   “嗖!”   “哈哈哈哈”他一手拿着季落为证明那二人死因而做的的弯弩,随意的朝着头顶的明月s,he去,长箭没入丛密的密树中,留下潇潇风声和沙沙叶响。   月圆,人团圆。王爷,臣子,早都已经早早回去与人团聚去了。   一国之皇此刻却显得有些落寞。   “皇帝能如此不顾形象吗”听见外面的动静,季落打开门,淡淡的对着院内坐在台阶上的人说道。   沈楚秦回头朝他傻笑,“季先生,快来跟朕一同赏月。”   季落坐到他身边,“不开心?”   “嘘。。。”沈楚秦小脸醺红,伸出白皙的手指放在鲜红的薄唇边,“可不要乱说。皇帝不高兴,会死人的。”   他递给季落一只琉璃酒杯,宽大的金黄色长袖遮住朦胧的银辉,“喝,他国的酒供奉给朝廷的,你尝尝”   季落将弯弩放在一边,接过沈楚秦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错吧。当皇帝,天下珍馐美酒什么都能尝到。”   季落侧头看他,拿过他手里的酒壶给自己倒酒。   “嗝。。。呵呵,没事,没事,没人看到。”沈楚秦傻乎乎的说道,抬头睁着水波盈盈的眼睛,“好酒,好月,好夜,酒不醉人,人自醉。”   季落一言不发,低头喝酒。   “喂,季先生。。不。。。啧,季落,朕要是放你走,你会去哪?”沈楚秦想看清楚季落,他凑过去,眯着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浓烈的酒香开口问道。   “北漠”季落简短的回答道。   “额?北原荒漠。。。那里都是黄沙,有什么好?”沈楚秦问。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他说着,眼前,却被层层高大的宫墙束缚住。   沈楚秦点点沉重的脑袋,嘟着嘴,“没去过。”有些沉闷,他甩了甩长袖,踉跄的从地上想要站起来。   “咚!砰!”一声重响。   沈楚秦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站稳,踉跄之际拉住还坐着的季落,脚下台阶踩了个空,两个人都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哈哈哈。”头顶,是明晃晃的一轮明月,浩瀚的星空没有一丝被遮拦,就像是躺在草原般望见的星空那么浩瀚无垠。   沈楚秦笑起来,侧头看季落。   季落摔得眼前黑了半晌,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见深蓝的星空圆月,心中的沉闷也消散了许多   听见笑声,他侧头看沈楚秦。   能与星辰一般闪烁,一般清澈,一般深沉,他看见的眼眸,此时正带着笑意望着自己,从眼眸,再到跳动的心脏,写着满满的欢愉,向往,清澈,悲伤,寂寞。   季落伸手抚上眼前那人ji,ng致白玉的脸庞,带着薄茧的手指,微凉。   沈楚秦缓缓眨眼睛,在他手指碰到自己眼睛,脸颊,唇边的时候,抬起身子吻一下那人瘦长的指尖,附身爬在他身上,与星辰闪烁般的眼睛弯一下,低头在季落的唇上浅浅一印,抬起头,朝他莞尔。   将军府中,长亭留纱,清月当歌。   颜修文正给祈安和祈宁喂甜腻腻的月饼吃。   黎景从屋中将清酒和刚做好的月饼都端出来,沈楚熙跟着他身后忙活。   邵越坐在颜修文身边,颜儿喂两个小包子一口,他就把切好的馅饼喂颜儿一口,配好的极好,大家都甚是满意。      长风,清月,烈酒。   齐意,齐尔,齐硫与好不容易请了假的齐午和齐玖聚在一起,他们也好久没见了,也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般坐在一起了。   齐玖与齐意年纪没有差多少,但却是齐侍卫中最呆的一个,傻乎乎的,瞪着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让人很想欺负。   齐尔跟齐硫坏心思想要灌醉小玖,一杯一杯的劝他。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5节 “硫哥酒楼开张,小玖没来,喝吧。”齐尔道。   齐硫笑着跟小玖碰杯,“齐尔回来的时候你一直留在宫中,洗尘宴没到,喝吧。”   齐尔但笑不语的接过酒杯跟小玖碰杯。   齐玖喝的白皙的脸颊通红,眼里却是眨啊眨啊忽闪着喜悦和激动。   齐意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玩闹,给他们倒酒。   “意怎么不喝?”齐午劝了三个人一会,没用,就不管他们了,问齐尔身边的齐意。   齐玖听见说话,睁着迷蒙的眼睛看齐意,“意,不喝?”   齐尔倒满一杯酒给小玖喂下去,“意的病刚好,小玖替他喝,好不好”   “嗝。。。好。。。可。。我喝不下了”   齐硫笑着给齐玖嘴里塞个果子,“没事,醉了住硫哥这里”   “哦。。。那我还喝”齐玖鼓着腮帮子吃着清甜的果子嘟囔。   月夜渐深,深蓝垂暮。   齐午给齐玖放到屋里,自己和衣躺在他身边入眠。   齐尔醒着的时候就爱闹人,醉了更是不老实,大声的给扶着他的齐意说话。   意,我好久都没回来了,珮阳还是好啊。   你看小玖那怂样,哈哈哈哈。   我没醉,好久都没大喝一场了,哈哈。   招羽长的可真漂亮,可惜是漓水的人。   你说,我让他留下来,他会不会。   额。。。渴,水,给我水。   齐意将他放到向床上,脱了鞋袜,听见他要水,又赶紧回过身给他喂了水,将被子盖好后,等他睡着才出了门。   茶楼的二楼,雕廊画柱的窗子打开着,窗下坐着大口饮酒的人,被月光洒了一身银辉。   齐意蹲下身,抬手想扶起齐硫。   啪!   齐硫一掌拍掉他的手,仰头喝酒。   “硫”他开口轻声唤道。   齐硫面无表情的看他,不做理会。   齐意深吸一口气,伸手不管不顾将齐硫搂抱起来,踉踉跄跄的将他扶回自己在茶楼的屋子。   “别喝了。”齐意抢过他的酒壶。   他靠坐在床上,他蹲在他身前。   齐意浅笑一下,“我向皇上请命出使漓水国。”不知道已经烂醉的齐硫是否还能听进去,他却很想很想对他说。   “会。。。好久”齐意压下心口的疼痛,“会好久都不回来。你、不想见我,这样也好。”   齐硫靠着床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   不善言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齐意深吸一口气,“把手令留给我。。。好吗。。。我。。。只想。。。只想”   他苦笑着低头,等胸口袭来的闷痛过去。   屋里,只有月色朦胧。   齐意仰头看他,拉过齐硫的手,将他的手背轻贴放在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只是很轻很轻的碰一下。   “硫,你。。。来送送我,好吗。” 第二十一章 九月裳霓   大楚多平原,丘陵,国中河湖众多,地貌多样但总算是不那么怪异,地貌广阔,多耕作。大楚的男子偏向文雅俊朗,女子温婉多柔,但总归读的是儒经,看起来整个大楚都像是沐浴在书香味中。   入了秋,再往南走,天气却是一天一天温热,很适合粮蔬的运送,不易腐坏,便于保存。   天刚亮。   齐尔送了招羽一身浅蓝色的披风,笑吟吟的站在他身边跟他说话。   皇帝钦点大楚使者远去漓水国,送允了的粮食和农种。   远去的楚使配数百随从与队行,加上漓水留在大楚的人,主行的人大约竟然有两百多人其中不包括暗中护送的暗卫等人。   被簇拥的人墨发长垂在挺直的背脊后,一身苍色深蓝长袍,同色ji,ng致的绣着大楚文饰的束带将劲瘦有力的腰身束出完美好形态。   楚使玄黑色金冠将长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硬的轮廓。   招羽站在枣红的马前,一回头,便看见冷寒高傲的男子,神情冷峻。   “皇上为何让齐意出使?朝中齐侍卫留下来还能与我们里外相应。”闲王沈楚熙悄然出声,问身边刚毅的男子。   “王爷,不要为自己的懒惰寻推脱。”邵越开口。   两个人远远的站在层层严密的护送大军之中,望着那边已经热闹的缓缓送出城的楚使。   “齐意一直负责护卫刺杀,本王是觉得他并不擅长言说礼节而已。”沈楚熙用扇子遮住面容说道。“齐硫更加适合。”   邵越衣衫未动,转头缓步离开,沈楚熙追上他边走边说。   “尔等皆有天赋,其命不归你我驱使。”   齐意是大楚的使者,是他向皇帝,向邵越主动请命的要求。   纵然是齐侍卫的主子,邵越却很少强迫他们做自己不愿的事,而齐侍卫却也几乎不会违抗邵越与沈楚熙等命令。   四匹骏马拉着豪华的马车,马的前面枣红色更加俊美的马儿悠闲的迈着长长的步子一步一步路途渐行渐远。   直到距国都珮阳已有千里之地,冷寒的男子终于放了神色,垂了眼眸。   齐意低头看手心里温热的白玉手令,从胸口弥漫的苦涩从心头漫上喉头,可惜不熟人事的男子却只是强硬的压下心头的不适,冷硬的眸色隐约透漏出深深的迷茫,将离别时隐藏在心扉里的期盼随着越行越远而渐渐消失殆尽。   他的底线一直都是他,齐意勾起唇角,自己却不知死活的要去触碰,他却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要什么?   他的心,早已随着那个人埋入枯黄的沙土之中。   他的情,被束缚在层层固执的寒冰之下。   齐意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带上悲悲戚戚,连他都忍不住从心里厌恶起自己来。      齐国,齐家,齐天下。   齐家茶楼,清润的茶香从窗口,门缝,飘出去,散着极淡的清香消失在寒秋之中。   齐硫摩擦着温热的玉令,看着上面的字,深沉的眼眸中带起一丝迷惘。   但却只有一瞬间,便消失殆尽,恢复了惯有的狡黠ji,ng明和风流。   扣扣。   “进来。”   齐硫看见小穆的时候有一瞬间陌生,但极快的边想起来了,是那个皇帝在挟持案中救下来的无家可归的小孩。   “怎么了?”   消瘦的男孩将茶放在齐硫面前,咬着唇摇了摇头。   齐硫走到他面前,小穆却突然将手背到了身后。   “手怎么了?”   男孩看他一眼,死死咬住唇,不言语。   齐硫拉过他的手,看见上面明显的红肿了一片,几个豆粒大的水泡,是被烫伤了。   “你不肯定说,是因为不是你不小心弄伤的,而是有人所谓,对吗”齐硫说完拉着他下楼。   小勺子看见齐硫刚想笑,瞥见他身后的小穆后便立刻黑了脸。   “老板。”   “他的手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齐硫站在帐台前,低头拨弄算珠,问道。小穆和小勺子在他面前。   小勺子看一眼低头不语的小穆,诺诺的说,“老板,我不知道。”   齐硫点一下头,“去给我找知道的人。”   小勺子站着不动。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小勺子瞪一眼小穆,“老板,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齐硫‘哦’了一声。   “老板,掌厨让小穆去打些热水,小叶子和清露在给客官倒茶,她们是不小心洒到小穆身上的。“   “不小心?”齐硫抬头看他,“在楼里这么久连个茶都没学会倒?”   小勺子抿唇,“老板,是。。。她们看小穆烧的水不热,就问他,结果几个人争吵起来,小叶子壶里的水不小心流了出来,撒到他。。身上了。爷,小叶子不是故意的,她也吓坏了。”   齐硫看向小穆,见他点点头。   “去告诉小叶子,让她多负责两日的膳食后的清扫。楼中规矩,老的伙计不能为难新伙计,她不是不知道。你去问问她可愿受罚。”   齐硫将算好的账本用墨笔画了几笔,看小勺子,“你有异议?”   小勺子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只能摇摇头,离开去告诉小叶子。   齐硫从一边拿过药膏,拉过小穆,给他手上伤药,“他们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这几天就多休息休息。”   小穆点点头,“谢谢您。”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6节 齐硫笑一下,将他的手包好,起身去查看酒房和茶房的置物去了。   小穆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的摸着上面雪白的纱布,低着头的眼睛里闪现一丝狠毒,在触及到雪白后逐渐消失,化作暖暖的一丝诡异的笑意。      自那夜月圆过后,沈楚秦已经好久没有再去集云殿了。   他正爬在案桌上批改奏章,一笔一划,秀眉微皱,嘴里念念有词。   “朗月之内,潮水初涨,楚南几处多有频发水患。。。。。。一眼望去,边际却无,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斑斑‘啊’了一声,唤道,“皇上?水患怎么成了大漠”   回过神的沈楚秦皱眉,敲了敲奏章,托着头,两个眼珠乱转。   “斑斑,你说,要是很想吻。。。咳,一个人,是何种原因?”   斑斑白花花的头发映着一张皱巴巴的脸笑眯眯的,“老奴自幼就伺候皇上,这些事,老奴不知。皇上是遇到什么了吗?”   沈楚秦撇了撇嘴,“没事,算了,随朕去涟妃那里。”   涟洏一身艳红色裹胸长纱,在殿外迎接沈楚秦。   沈楚秦仔细的看涟洏的唇,在心里沉思,自己也没有很想吻上去啊。   他皱着眉盯着涟洏,突然一道光闪过眼前!   自己该不会和皇叔一样喜欢男子吧!   沈楚秦小脸皱起来,看的涟洏一阵身上发寒,颤抖着问,“皇、皇上,是臣妾有什么不对啊、您这是。。。”   沈楚秦弯腰突然抱起来涟洏走向床榻,将她放在床上,附身上去,轻纱红鸾。 第二十二章 九月霓裳   漓水国距大楚于极南之地,国幅呈长条状盘在大江大海之地,纵然生产鱼虾,但国内的粮食和农蔬却是很少。   湖海之水偏咸,土壤碱块,纵然雨水充足,但仍利弊相抵,占不到多分好处。   大楚的出使队伍中不仅有农种,还有一批擅长作物的能人,是沈楚秦特别吩咐下令去寻的。   漓水的地处让它更适与楚南的作物,所以队伍要在楚南丰收之际赶到当地,收取当地官员已经准备好的朝礼。   这一行走来,数百人,不知要走到何时年月。   怕是,又长久不归。   此时,行使队伍已经走了有十多日了。   齐意不善言谈,多数都不言语,听齐尔给招羽讲说沿途的风俗与礼节,逗得招羽哈哈直笑。   “才十多日,就开始下雨,这又要慢了啊。”突然下起的雨让他们匆匆躲进一家不大的客栈之中。   “齐大人,喝点热汤吧”招羽端着汤敲门进了齐意的房间,看见他正站在打开的窗前怔怔的看飘进来的雨。   “意,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魂不守舍”随后而来的齐尔进了屋子,给他关上门窗,又将招羽的姜汤倒好后端给齐意和招羽。   “没事。”齐意低头喝一口姜汤,思绪却飞到那日瓢泼的大雨,那个人说,他不想让他们都将他忘了,他不想没有人再记得那个人。   齐尔喝一口汤看见明显陷入深思的人,想开口,却看见一边的招羽,朝他笑笑,没出声。   招羽将碗里的姜汤喝完,“齐大哥,我就先出去了。”知道齐尔有话要说,便主动将东西收拾好端了出去,还将门也关好。   门咯吱一声响,齐意回过神来。   “招羽?”   齐尔坐在齐意面前,看着他,“他走了。意,从我回来,你就有些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再告诉我没事,我不信。”   齐意怔怔的看着他,片刻后,错开对视,“尔,谢谢你,可,真的还不到说的时候,我不想。。。也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我等你到想说的时候。把姜汤喝完吧,是小孩专门做的,别白费了人家的心思。”齐尔安慰似得拍拍他的肩膀,“别这样难为自己,你就算不说,兄弟早就看出来你的不对劲了。”   齐意沉默的点头。      一边是朦胧缠绵的秋雨,一边是清寒的冷气。   天真的冷的很快。   沈楚熙披着雪白的披风坐在集云殿中。   “皇上有事吗?”季落看正端着茶杯的沈楚秦,从杯子总冒出来的热气shishi的迷蒙在眼前,沈楚秦低头喝一口茶借此掩盖自己的失神。   他看一眼季落,又低头喝茶,“嗯。。。没。”   季落走到他面前,低头看软榻上的沈楚秦,“皇上如果没事,草民要歇着了,皇上请自便。”   沈楚秦偷瞄他一眼,连连点头,“你去睡吧。朕待一会,就走。”   季落皱眉,“你。。。到底怎么。。。。。嗯。。。!”他转身走了一步又突然扭头问道。   沈楚秦原本低头看他转身,就急忙站了起来,没想到他会又转身。沈楚秦站起来,抬头刚好离转过身来的季落只有寸毫之距,便亲了上去。   季落长的很普通,但鼻梁挺直,双唇浅薄,认真的时候让人有种万物都静止的安稳感。   沈楚秦直接借着自己站的高双手楼住季落的脖颈,闭上眼睛,跟他双唇相贴   季落睁着眼睛看沉浸在亲吻中的小孩,他深褐色的眼眸更加沉了几分,有些淡漠,有些疏离,还有几分迷茫,却终是没有推开这人。   沈楚秦用尖尖的舌头推开紧抿的双唇,探进去,温热,干净,没有女子的胭脂水粉味,却带着刚刚饮下的茶香味。   他一边吻,脑中却有个声音在说话,原来自己的真的喜欢男人啊。。。   直到两人都喘了气,沈楚秦松开季落,自己盘腿坐在软榻上回味刚刚的那个吻。   “朕喜欢男人啊。。。原来竟然喜欢男人吗。。。”他小声嘟囔。   听见他的话,季落却僵硬了身体,向后退一步带着些疏离说道,“皇上既然证实了,就走吧。”   沈楚秦抬头看他,眨眨眼,动了动嘴,一向伶牙俐齿,却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   季落没理会出神的沈楚秦径直走进了内室。      齐硫在外与人谈生意,喝了些酒,夜深才回来。   他坐在茶楼的大门前,借着晚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脑中闪过十年前自己与爱人年少无忧,在苍茫云巅。   “硫,我喜欢你,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能受伤,不要死。”   闭上眼睛,他却听见那个人说。   “会好久都不回来,你不想见我,这样也好。硫,你来送我,可好。”   一时之间,竟是思绪繁杂,转瞬即逝。   他总是很温柔的看着自己笑,喜欢自己吻他的额头。   他不喜欢笑,却会一直看着自己。   他睡醒的时候总会拉着自己帮他束发。   他总是将长发束在身后,从没有见过一丝凌乱。   有两个人不停的在眼前闪过,笑着的,寂寞的。   “意!!!”齐硫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被黑暗紧紧笼罩的深夜,一片荒芜与凄凉。   他想的是谁,念的是谁,唤的是谁,在这静谧的黑夜中都消失殆尽。   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忘记了。   尘世纷乱,转瞬即逝,还能够求谁,莫失莫忘。   公子有言:   还有人记得公子在留缘的刚开头曾经说过黎景到蜀中去看望舅舅,老王妃一眼就看出黎景没有食用过育果,是用的什么方法吗。   小颜因为本身祖上就有男子生子的先例,所以他只是用了紫河车——育果的药引之一,才能不用育果就揣上包子。   齐意的变化,这个公子就不明着说出来,能看出来吧。。。。写的,隐藏的有点深了。 第二十三章 秋高阳耀   比夏日更高,更明朗,更广阔的秋日的苍穹偶尔有鸣叫着的大雁飞过,在天际边,那么高,那么远。   岁月,在悄然间流逝。   秋意正浓。   午后,小憩过后。   小皇帝沈楚秦正爬在寝宫铺满毛毯的地上给两个小包子在斗蟋蟀。   偌大的宫殿,雕廊画柱般的窗子从外面照进来暖暖的阳光。   三个人玩的蟋蟀躲在一只球大的藤条编织的镂空的蒌里,里面细细看去,有可以逃窜的小梯子和横梁,相互交错。   在里面的蟋蟀不仅要好斗,还要有点小聪明,才能把对手挤到角落斗败,十分ji,ng妙,比仅仅依靠蛮力就打败的斗蟋蟀多了许多看头。   不用说明,就知道这小玩意是出自谁手里。   不过,这却是季落送给宁宁和小安的。   沈楚秦穿着宽大的紫金龙袍跟两个人人头挤头趴在地上。   “大将军赢啦,赢啦”沈祈宁叫道。   小安撇他一眼,“父父捉的当然会赢”   沈楚秦坐起来捋了捋袖子,“你们的蟋蟀习惯了这里面,朕的黑影对这儿不熟!”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7节 颜祈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又顺手将宁宁拉起来,“恩,皇上说的有道理。草民与小王爷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不得不说,年长了一岁,两个小娃娃就好像一夜之间懂事了许多,也长高了许多呢。   纵然只有四岁大,但是好像突然之间知礼了起来。   他奶声奶气的说道。   沈祈宁点点头,“臣先告退。”   沈楚秦斜眼看他俩,为自己的借口感到满意,挥了挥手,“下去吧。”   两个小孩抱着自己的蟋蟀和蒌子跑了出去。   一边跑,沈祈宁戳了戳小小颜,“为什么呢?明明是偶们的大将军比较厉害。”   小小颜瞪他一眼,“爹爹说,想要保住竹蒌和蟋蟀就要这样说,我们的大将军当然厉害啦。不过沈叔也说皇上比较小气,这样说很好。   沈祈宁点点头,“呼呼。。。安安最聪明啦。偶们去腻家玩,好木?”他说话呆呆的,还是有点不清楚,不过却十分可爱。   “恩恩,好”   沈楚秦郁闷的用一根树枝挑逗自己黑漆漆的蟋蟀,自己被骗了。。。   他的确是想要那个竹篓来着。   他朝外面看了看,自言自语,“又到秋狩了呢”   站起身来,唤人进来给自己整了整就出去了。      集云殿中。   闲王沈楚熙正在摆弄季落屋中的巧器,他手里拿着根毛毛草,不怀好意的戳向背对着他低头忙碌的季落的脖颈。   “沈楚熙。。。。你多大了”感觉到痒,季落扭过头瞪他。   沈楚熙伸手在他脸上用毛毛草划几下,大笑道,“哈哈哈,本王就是看看你怕不怕痒,痒不痒,痒不痒。。。。哈哈哈”   季落走上前去抢他手里的草,两个人围着桌子追逐打闹。   “咳。”一声轻咳传入两个人的耳中。   沈楚熙捏着季落的手朝门口看。   小皇帝沈楚秦正站在门外,他身后,站着一身清冷黑色紧身长袍的侍卫长黎景——闲王妃。   沈楚秦脸色不善的看着殿中嬉闹的两人。   “恭迎皇上。”沈楚熙随口说一句跳到黎景身边。   黎景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楚熙,“见过王爷。”   沈楚熙无辜的眨眨眼睛搂住黎景的腰身,“忙完了?累不累?”   “黎侍卫先下去吧。”沈楚秦淡淡的说。   “是。”黎景与沈楚熙一起退了出去。   一时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   季落恢复一度的疏离,坐在案桌旁拿起书。   “季先生,看见朕不用行礼吗”沈楚秦站在殿口淡漠的说,眼里有着莫名的不爽。   季落放下书,在原地行礼,低头、弯腰。   沈楚秦没出声,季落便不能起来。   他看着顺从的人觉得心里一点满意的意思都没有,皱着的秀眉怎么都散不开。   黎景刚走到楚宫的院中就被跟在他后面甩都甩不掉的沈楚熙从后面抱住,蹭蹭他的墨发,“累不累?”   黎景稍点一下头。   沈楚熙搂着他的腰翻身跳上高高的屋顶,几步起落后降到自己在皇宫的行宫,拉着黎景进了内室。   大手大脚的把他衣衫剥下来,剥完他的剥自己的。   屏风的后面,是两个人大的浴池。   沈楚熙敲了敲墙壁,片刻后立刻有热水流出来。   “如何?”   黎景脸红一下,小声道,“快一点,等下还”“知道知道,你都两日没有回府了,为夫来伺候夫人沐浴休息。。。。”   而那边,殿中确却是诡异的安静。   沈楚秦压下季落的头强行与他唇齿纠缠。   季落身形偏高,与北辽的身形和容貌相似一些,沈楚秦大概需要仰头才能吻上他。   他仰着头搂住季落的脖颈,而季落却只是松松散散搂着沈楚秦的腰,看上去更向是沈楚秦投怀送抱一般。   将自己软软的唇送上,伸出尖尖的舌头在男人的嘴里搅动游走,时不时划过一下微张的上鄂上敏感的地方。   寂静的大殿中传出啧啧的水声。   隐藏在暗处的齐午捂住齐玖睁的大大的眼睛。   沈楚秦低头分开自己与季落的距离,眼里shishi的,明亮极了。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又凑上去咬上季落的唇。   纠缠过后,沈楚秦小脸红红满意的松开手,眼珠乱转,两只手纠缠在屋中乱转,“咳。。。朕。。。朕。。这是。。。”他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落站着没动,脸上的表情明暗不定,没有声调问道,“皇上来此有何事”   沈楚秦眼睛一亮,“朕是来问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样的兵器比较适合狩猎?”   季落点一下头,坐在椅子上回答道,“趁手就好。”   “可朕不会武功啊,也没有趁手的”   “恩。。。”   沈楚秦站到他面前,收敛情绪,严肃的问道,“季先生愿意跟朕一起参加这次秋狩吗”   “恩?”季落抬头看他。   沈楚秦笑着,“季先生还没有见过宫外的模样吧?这次秋狩是季先生可以与朕一同出席,也看看大楚的能人异士”   “皇上,草民是囚徒”季落淡漠的开口,却没有他所说的卑微。   沈楚秦转身翘着腿做到他身边,“季先生菲薄了,朕当初的做法也不过是想里留下先生而已,可愿给朕一个弥补的机会?”   季落看着他,红艳艳的双唇巧然笑着,眼里星辰明媚,他心里一动,无意识的说出来。   “好。”   沈楚秦一笑,“那就拜托先生给朕做一把适合朕用的兵器了。” 第二十四章 秋高阳耀   不高不低的院墙外爬着绿意泛红的爬山草,浓浓密密的长满了一墙。   清澈的溪流在阳光的照s,he下闪着晶莹的光辉。   走了已经快一个月,天气却是暖和了起来。   稻米如同金黄的海浪在田间起着波痕。   “齐大人,我们到哪了?”楚使队在田间沿着悠长的土岸坐着休息,招羽走出来,放眼望去,尽是金黄璀璨,草香味萦绕。   “楚南,云米镇。”齐意答道。   招羽点点头,“还差稻米和粮蔬是吗?”他们需要在三个地方收取朝礼,队伍中已经有了农种,只剩下两处了。   路程干的是有些急的,一方面东西在路上停留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引来非事,另一方面,原本就是易腐易坏的农家产物,还是早早送到的好。   招羽和齐尔在一边交谈,齐意独自背对着他们,手里握着齐硫的玉令,瘦长的指尖无意识的抚摸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尔等何人?!”侍卫拦下四个官府打扮的人,其中两个一老一瘦,脸上各有各的ji,ng明。   “在下是云米镇府尹大人的师爷,听闻朝廷使者已经到了,赶忙前来迎接,还请大人通报。”老一点的说道。   齐意等人听见那边的动静,齐尔给招羽盖好头上的头纱,齐意挥了挥手,放师爷过去。   那老头走到跟前抬眼一看,站着一个,看打扮,是侍卫。   坐着的有两人,一个头戴纱帽看不清面容,另一个神情淡漠,面容清冷严肃,穿着藏蓝色的长袍,臂弯上绣着朝廷大臣的标志——兰草。   那师爷带着皱巴巴的笑意双手抱拳,对齐意道,“参见大人,奴才前来远迎,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恩。”齐意淡淡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过多的言语。   “这。。。”师爷好像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大人与奴才先行回官衙吧,府尹大人早已备好酒菜等候大人了。   齐意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稻田,又转过头看师爷,“走吧。”便起身答应随他前往。   齐尔走在他身后,轻声道,“意”   齐意点一下头,“看见了。”   数百人出现在镇上容易引起慌乱,所以除了几个跟随齐意进了府衙之中。   招羽走在路上时不时通过纱帽看街上奇异好玩的人和东西,一切都很新奇。   齐意看出招羽的好奇,他不太会说话,不知道如何给他解释听,便只好到了府衙安排的住处后便让齐尔带着他出去逛逛,自己去应付府尹。   “齐大哥,这是什么?”招羽拿着个小孩子玩的小鼓,左右摇晃就会响起来。   “摇摇鼓,小孩子玩的。招羽没见过吗?”   招羽摇摇头,白皙的脸上有一丝遗憾,,“漓水可能也有,不过我很少上街,就不经常看到这些呢。”   齐尔拉着他的手,朝他道,“走,我带你好好在市集上玩玩。”   迎接的府尹五十多岁,长相富态,说话客套,齐意与他没寒暄几句就吩咐让他下去准备收上来的朝礼,他们只在这里停留两日。   说完后没理会府尹还想的巴结之意便独自先回了屋子。   不是他不懂为官之道,而是现在他真的很累,应付不来。   回了屋,合衣靠在床上,曲起腿,闭上眼睛,俊眉微皱,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就这样睡着了。 第1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8节 隐约开着的窗外,有一双眼睛在看见齐意回屋后没停留多久便悄然消失了。   天刚黑下来,齐尔就带着招羽回来了,让他自己去歇着,自己去寻齐意。   “你准备怎么做?”齐尔回来的时候齐意已经洗漱好换了普通的软布衫等候他。   “跟着进来了,等天黑的时候,你与我一同去。”齐意道。   “恩,好。对了,你看这是什么”他笑着从怀里掏出用素纸抱着的东西,一层一层揭开来,里面是撒着切得方正的芝麻薄饼。   “给你尝尝,听说这边很好吃的,我和招羽吃了不少”齐意笑一下,接过一块咬了口,很脆很脆,芝麻磨得很细和在面中,吃起来有着很浓郁的香味。   “多吃点,我觉得你好像一直在瘦,虽然练武之人瘦一点没什么,但是你看,这身上一点r_ou_都没了。”齐尔捏捏齐意的手腕,继续道,“你跟小玖年纪最小,武功又最高,你看小玖傻傻呆呆的,吃的可多了,也知道不会饿着自己,倒是你,才需要兄弟担心的。   说这话,是担心他。虽不是亲兄弟,可这么多年同生入死,大家原本就没了自己的亲人,能成为大楚将军的属下,又变成兄弟,是很不容易的事。   齐侍卫,生死这么多年,不是所有人都从一开始就跟着邵越的,他们也是人,也会死,会痛,会为死去的兄弟悲痛,却也会为接替他的那个人而高兴,而重新认识那个人,那个名字。   “尔。。。我知道。”齐意冷峻的脸上缓了下来,“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齐尔叹口气,“好吧,你照顾好自己。我就先出去了,稍候与你同去。”      夜幕低沉,圆月一点一点的隐去,露出整片天幕,星星点点。   “齐老板,你这果酒不错,味香,性子淡,拙荆也能喝一些”   “喜欢的话,小叶子,给王老板送两坛去府上,哎,别客气,嫂夫人喜欢就好。”   “这茶叶给我包好带走。”   “好的,客官您稍等”   “真是茶香,酒甘,人清,景美”   “李老板称赞了,茶叶都是我亲自选的,喜欢可以常来呢”   尽管热闹非凡,但楼中却与那种酒楼不同,这里的规矩是,可以饮酒,不可醉,不可大声喧哗,不可轻浮。   所以齐家茶楼的热闹中让人又多了一份自得与舒服,让不少习惯了喧闹酒楼的人寻一处清闲之处,能谈天,能闲聊就好。   忙了一夜,齐硫好不容易坐下来喝点水。   “老板,吃点吧,很晚了。”   齐硫点头,给一边忙活的小勺子叫道,“去叫食房开饭吧,伙计们也都累了。”   小穆站在齐硫身边想等他喝完。   “去食房吃饭吧,碗我自己送去就好。”   那干瘦的少年倔强的摇摇头,“老板先吃。”   齐硫摸摸他的头,“辛苦了。去取饭吧,给老板也再取一份过来同吃,这一点可不够啊。”楼里从不亏待伙计,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特例,大家吃的都一样,谁也不差。   小穆的眼睛一闪,犹豫的问道,“可以吗?可以和你一起吗”   齐硫点点头,大手一挥,“快去吧,还饿着呢” 第二十五章 秋高阳耀   夜寂沉静。   齐意看着眼前穿着黑衣的女子沉默。   从他们还在云米镇外的时候,齐意就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   说是跟踪,其实藏得不够掩饰,与他们这些习惯暗中行事的人来说这人躲得可真不够绝妙。   跟着齐意等人一同进了府衙,直到夜里被他们抓个正着。   齐尔左右打量这个人。   “你可知我们是谁?”齐尔问道。   “昏官!”女子冷淡的道。她穿着粗布做的黑衣裳,妆容没那么ji,ng致,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妇人。   齐意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让齐尔解开她身上的束缚,“你应该知道本官是谁。否则不会随我们一同进了府衙,深夜还出现在粮仓前。”   那女子脸朝一边一扭,不答话。   “你不是江湖人,也不是官府的人。”齐意接着道,没什么语气,墨色的眸色浅淡的望着女子。“你若是想走,便可离开。只不过农粮你一分都拿不走。”   “你。。。放我走?”女子惊讶的看着他。   齐意点头。   “你不会放了我的,待我走后便会痛下杀手。这样,你们这些人就是一身清白,全都推脱,心安理得的为非作歹。”   齐尔眼睛睁大一些,带点郁闷的说道,“我们不会的。”   “你对官府中人的做法很熟悉。或许的确会有人这般做,只不过,你目前对本官而言还不需要下杀手。”   女子呆滞的问,“为何?”   “本官只停留两日,况且,我说过了,你拿不走任何东西。”齐意坐的端端正正,背脊笔直,坐在高堂椅上,身上一丝不苟,严谨刚毅。   女子低下头。   齐尔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就凭你弱女子就算再厉害,粮仓里的粮食你也扛不走两袋。还不如拿钱来得快。”   女子身体一颤,抬起头,“你们当然不明白!我们用血汗种出来的粮食,就算是生虫,都不会卖给你们这些狗官、贪官!你们根本不是要收粮,是要逼死我们。”   “冤枉啊”齐尔几乎要跳起来叫了。   齐意想了想,问道,“府尹大人是以多少来征粮?”   女子紧抿双唇,片刻后看他二人没有什么恶意,才不情愿的说道,“二百纹,一斤上粮。”指的是上等的农粮,朝廷用来外使,必然会用最好的。   齐意站起来走到女子身旁,“据本官所知,皇上下的旨令是以一百两白银换一钧上粮”   女子立刻否认,“这不可能”   “本官无需骗你。”   齐意与齐尔对视一眼,已经知道了原因,齐意问道,“你家中交了多少粮?”   女子还处在震惊之中,“二十斤。。。一年,上粮只打了二十几斤”   “二十斤,以朝廷的来算,你应得到六十两白银和六百纹钱。”齐尔道。   女子拉住齐意,“不,没有那么多,没有!只有三两,他、说、说粮中有掺杂,除去后,只给了三两。”   案桌上的烛火突然闪了一下,忽明忽暗。   齐意看她,“你现在回去,本官会如你所说探查,如你所说,本官自会给云米的百姓交代”   女子抬头带上祈求,“大人,民妇家中就靠着几亩良田过活,若不是官府给的、给的太少了,否则、民妇不会、、、”   “恩”   那女子神情悲悯愤恨,继续说道。   “民妇自幼学了些防身的本领,听闻您、到了官府,想着就将收了的粮食拿回去、就、就算那不回去,即便烧了,都不给朝廷,才出此下策,求大人给云米做主,给民妇做主。”女子哀恸道。   齐意弯腰扶起她,“事末起因,本官自会给你公道,你现在归去,明日,本官便会派人查询,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农妇擦了擦眼泪,朝齐意和齐尔行礼倩了倩身,想说什么却最后都没有开口,转身跳入浓黑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意,你准备如何做?”让暗中的守卫放女子离开,齐尔关了门问道。   齐意走到床边坐下,浅笑一下,“你放心,不会为难的。皇上早料到了。”   “恩,这般就好。那你休息,明日我便去查一查此事,你留在府中和招羽与府衙的人探探底”   “好。”      秋日的清晨,日头还没出来的时候,空中还散着夜里的清淡寒气。   等骄阳出头,花木叶子上的露珠晶莹的滚动着消失不见,将空中寒气隐藏了去,留下暖暖的光辉。   包间里坐着几个人正举杯相语。   齐硫刚进来,几个人都立刻熟稔的与他打招呼。   “齐老板这是昨晚又喝多了吧”说话的人微胖,长的很富态,年纪有三十六七左右,笑起来跟一尊笑面佛般,是千醉酒庄的东家孙光耀。   齐硫坐下来,“要不是到处都是的孙老板的酒,我也没这么贪杯啊”   “齐老板尽会挑好听的说。”   齐硫摆摆手,呵呵一笑,“傅公子的书读的怎么样了?近日少见你来啊”   傅云,珮阳城里一家做布匹生意的公子。   傅云摇了摇头,“我爹还是那样,不允我参加会试。”他停了停,继续说,“书啊,早就读烂了。”   “如果我是你爹,放着布桩的生意不做,养你这一个清官,早就累死了,还管你有没有饭吃。”这个说话刻薄的男子高高瘦瘦,一张脸上眼睛细长凌厉,两颊凹进去些,看起来很是ji,ng明和酸刻。他叫梅清傲,医馆老板。   这四个人在珮阳城中名气不大,可他们各自家中所做的生意,说出来却是让人身体一震,耳目发痒。   都是生意人,谁的手中都有让寻常人家羡慕嫉妒的金银珠宝,锦衣玉食。   不过,这四个都凑成一起可却不是因为彼此之间的财富。   就拿傅云来说,虽然是布桩的公子,出手白银百两,但为人和蔼,谦虚好学,读的是儒经,看的是人伦世道,比那种衿贵子弟多了几分平实和善。   而医馆主子梅清傲,说话尖酸刻薄,让人恨,有时候斤斤计较,不让毫分,但却会每每在月处在街头的庙中摆上义诊,只为穷苦人家看病,这一天还不收药费。   而那个笑面佛则更不用提了,白手起家,见得最多的就是乞丐和可怜人了。   齐家茶楼这三四年来好名声在外,必然会引起不少达官贵人,富贵子弟结交,而这三人却是与齐硫比较熟悉,也有相同脾性的人了。   齐硫匆匆吃了几张饼,又把傅云盛好递过来的粥大口大口的喝着。   “齐老板慢点吃,别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梅清傲讥笑道。   齐硫吃的时候抬起头,说了个“忙”又低头匆匆喝粥。   孙光耀拍了拍傅云,“稍后跟我去后街转转,你嫂子她娘生辰,我不知要送些什么好。”   “送什么,送钱!谁不喜欢钱啊!”梅清傲趁傅云还没开口就说道。 第1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9节 傅云点点头,给梅清傲几锭银两,“梅老板稍后送些补药给我爹,他昨夜旧疾又犯了。”   梅清傲不客气的收下钱,“好说!”   齐硫笑着匆匆用过,又让伙计送上来点,给他三人道了歉便急忙走了。   傅云望了望齐硫离开的方向,“硫果然勤敏,人又风流俊朗,怪不得令妹倾慕啊。”   “话说回来,贱内还想让其妹妹嫁给他,让我问问硫的意思呢,怕是又没可能了”   梅清傲瞪他俩,“若是有机会,还有你二人什么事!”   两人笑着惋惜,跟梅清傲碰杯。 第二十六章 秋过央   楚宫院内。   “哈哈哈哈,太ji,ng妙了,太ji,ng妙了。”沈楚秦朗声大笑,他臂弯伸直,从宽大的绣袍之中飞出手掌长的袖箭,出袖凌厉,劲风卓掠。   用尼龙绳将不大的机关绑在臂弯上,用臂力牵动机关,片刻之间便能s,he出袖箭,箭上抹上麻药,顷刻就能将猎物s,he杀昏睡。   ji,ng巧的结构,浑身泛着浅银的光辉,配着黑色的尼龙绳,在莲藕般白皙的手腕上紧紧固定,让清秀灵敏的人儿多了几分潇洒与飘逸。   “皇上,好了好了,先歇一歇吧”斑斑让宫女清儿给沈楚秦端了杯清水饮用,拿着锦帕给他擦脸上的汗珠。   沈楚秦只穿了一袭练功服,腰间扎的紧紧的,墨发用锦带高高的束起,干练而清澈。   沈楚秦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坐在廊厅的石椅上。   “季先生,这巧器不错,出手够快,不知能不能再增添几只袖箭?”   季落将东西从他手腕上取下来,“这是腕驽,北部的猎手长绑在身上以备近身狩猎,我将它稍微修改了”   “很不错。”沈楚秦赞赏道。   “如若再增添袖箭,怕是伤害更大。”   他说着,蹲下身将沈楚秦的手抬起来将长袍掀开,从怀里掏出泛着红色的油状物,将它滴在沈楚秦白皙的手臂上。   沈楚秦的手腕,一整条胳膊上面被腕驽发动时牵连绳索将手腕拉紧而勒的通红,有几处还有些紫了,若不是他将下人退下,要是被看见,定会以为季落要谋害皇帝而什么都不顾拿下他了。   季落重心压在一只腿上,半蹲着给沈楚秦揉开红紫的肌肤。   带着细细的薄茧手指滑动在光滑的皮肤上,让清凉透过肌肤传到了心里,不轻不重的抚摸,挠的沈楚秦心里痒痒的。   季落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臂弯上快速滑动,让药汁热起来。   他脸色平静,眼中透着认真而小心。   沈楚秦默默点头凝望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思绪飘落过轻盈的枝叶,与蝴蝶在花木间轻跃,轻轻一弹又落在随清风起伏的纱帐上,最后落在男人微长的睫羽上,幽深的眼眸之中。   “季落。。。”他轻声唤。   男子抬头,眼中的柔软久久散不去。      高台明镜,青白衙堂。   齐意将一摞摞签出来的请命书放在云米镇府尹大人的面前。   “使者大人这是。。。”府尹大人一脸讨好的笑意。   齐意冷冷淡淡,“克扣民粮,私改皇令。府尹大人如何解释。”   一边的师爷轻轻拉了拉府尹的衣摆。   “使者大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本官备好酒好菜,咱坐下慢慢说可好。”府尹大人一脸的讨好。   齐意按住师爷想要将请命书卷起的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看一眼齐尔,齐尔将一本账册交给齐意。   “朝廷播下来五千两,按照皇旨,其中有四千二百两用于收购农粮,其中八百两用于调动当地官员,其中银钱均不属大小官员俸禄之中,做另行之赏。   府尹听得额头冒冷汗,他缓了缓,换上一副鱼死网破的神情。   “这这、本官、老夫只是、只是很少的扣除了一部分,用用用用作人手调配,皇皇皇令说可按当地风情改改改。。。”   齐意站起身,“供粮价格不允许变动,府尹大人可又看见?私自克扣粮农,你可知该当何罪”   “你你你就算本官动了,又又怎么样!你只是,只是小小使者,出使他国!没没没有权利革除本官。”   齐意懒得跟他废话,一张绣着大楚官纹的皇旨被他扔在案桌上。   府尹颤抖着拿起来,打开。然后,双目圆睁!   ——大楚皇令:楚与漓水相交友好,允其农粮,农种,蔬食,行礼之往来,与其亲密。派朝使从国都起行,沿经众地,收购朝供于其漓水,望两朝安好,永结其守。   ——今若查实,该地大小官员有中饱私囊,贪污粮农之粮银者,不分银钱多少,均革职查办,由上一级查除,由使齐卿有革除之职,   见皇旨如见大楚皇帝。   府尹和师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念出上面墨黑的楷字,悔恨晚矣。   农家土远。   男人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里粗布袋子。   “三娘,娘亲,官府又发了,又发了,上粮的价格改了,咱家的钱回来了,回来了,三娘,娘亲,你们快出来喽。都有钱了,村里都发了,哈哈,大伯,叔,你们快去看啊!”   被唤作三娘的夫人双手合十对着东方的天际念念祷告,心存感激。   招羽将一碗用云米镇的稻米熬出来的粥端上来,大家都欢喜的分食一杯这香甜的还带着土壤芬香的纯纯的白色的米粥。   “齐大人,这粥很好喝。我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纯的稻米粥,丝毫不掺杂杂质,很香浓。”   颗颗饱满的晶莹的稻米在碗中,稠稠的,香香的,被外面的秋日一照,散着浅黄色的光辉,与长长的农田构成朴实的风景,与田间劳作的劳农最纯挚的笑脸一般,温暖。      黄昏,落日,晚霞半醒。   齐硫将一枚银锭放在手心,他靠坐在二楼靠近窗边的位置坐着,将银锭举高,映着天边逐渐橘色的光辉。   “老板,怎么了?”小勺问。   齐硫将银锭放在他手里,“看看,有什么不同?”   小勺举到眼前左瞅瞅右瞅瞅,看不出来什么差别。   “小穆,你来看看。”齐硫朝楼下叫了一声。   干瘦的少年放下端盘,接过他手里的银锭,用一只手指举起来看。   齐硫托着头看他。   须臾。   小穆将银锭重新放在桌上,迟疑的看齐硫,见他点点头,才开口,“两侧托翼好像有一些不同。”   “什么不同?”齐硫问道。   小穆抿一下唇,不确定的说,“托翼的两侧有两个对应的小孔。”   “是吗?我看看”小勺子又拿起来,这一次,他用两只指头夹住银锭的两侧,细看之下,竟然真有两个小如针眼的洞。”   他好奇的问道,“老板这使者怎么弄的?”   齐硫将银锭放在手心把玩,“是烧注银锭时为保护银钱的完好,透气用的小孔。”   小穆低头不语。   齐硫看他一眼,爽朗的带着安慰的笑道,“小穆观察的很细心哦,的确是如此。”   见那少年惊喜的抬头望着自己,齐硫笑着继续说,“不过,这一枚有些不同,官府留出来的小孔是在底部刻有印字的地方,在字间,及其不容易被发现,甚是不明显。”   “那,这一枚?”小勺问。   齐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一枚银锭还是孙光耀给他的,说是个好东西,期初他没有注意,后来将其他银钱放在一起细细比对后才看出猫腻。   官府的铸银器是统一的,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特别的浇筑。   其实,说明白了,就是,这是一枚假的。   先不说铸银的真假,光凭着私自浇铸银钱,这可是杀头之罪。   再说的明白些,如果朝廷铸的银钱每年是三十万两用于农商经营,有人私自烧制且在百姓之间流通,就会增加银钱的数量,极大的可能导致民间物价上升,导致富制富,穷益穷。   小勺下去之后,那瘦巴巴的小孩还站在齐硫面前。   “怎么?”齐硫笑着问道,伸手捏了捏他纤细的手臂,“这么久了还这么瘦,以后可要多吃点,否则别人会以为老板我亏待你呢。”   小穆抿着唇,眼里水波浅浅,“从来都没有夸奖过我,也、从来没人相信过我”   齐硫锤了锤他瘦小的肩膀,“这里的人都会相信你能做的很好,老板也是。”   他抬头看他,自小流浪,肮脏,乞讨,偷,抢,打,骗,还没有长大的心便早已干涸,如今,却在他温暖的笑意中重新开花成长。   而那清露般的声音,也从此留在少年早已被嫉妒痛恨蒙蔽的身体里,心中,眼中。 第二十七章 偷偷狩猎   大楚的秋狩,一方面是为了让王侯贵族不要倦怠身手,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挑选更有能力的人为朝廷效力。   四年前,沈楚秦以秋狩的名字斩杀了叛国的当朝太师。   四年之后,小皇帝坐在晃晃悠悠的软轿中,叹气,朕只想安安静静的狩了猎而已。   闲王夫夫御驾的一边,同穿着深红色的锦袍,两人一人怀离抱个一脸兴奋的小娃娃。   邵越驭马走在另一侧,怀里抱着他夫人,当朝一品文臣颜修文。   队伍的后面还是数驾深色的轿子,坐着文臣,铠甲骑马的则是武臣。   他们走的并没有多远,大约只有一日就到了皇家狩猎场。   夜黑下来的时候,星辰闪烁。   空荡的狩猎场多了无数顶帐篷,燃燃而起的篝火带着烧的劈了啪啦的声音。 第1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0节 行走了一日,众人都累了,除了守卫,几乎其他人倒头就睡去了。   一边日出,一边夜落。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在清晨ji鸣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咆哮。   四周是浓密的树林,郁郁葱葱,看不见深处。   狩猎场以这片迷雾林为主,方圆千里,杳无人言。   沈楚秦按照大楚礼仪,念了祭文,摆上祭坛,拜天拜地,求风调雨顺,求有志之才,一系列的繁琐之后,便开始了宣告与规则。   刷拉。   沈楚秦让人一把掀开盖在笼中的锦布,露出里面吓人的猛兽。   吼叫的,是锁在笼子中的两只一白一黄的大虎,凶猛而暴躁,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来几乎比一个壮汉还要凶猛高大,两只大虎急躁的在原地渡步,迫切的想要出去撕碎眼前的人。   “众武士听令!”   “臣在!!!”   “此虎是西南国所赠,极其凶残,朕将会将这两个畜生放归山林,尔等s,he杀其一者,赏黄金千两,封骠骑将军,s,he杀其二者,封西北大将军!其余者,山中异兽珍奇,各自选之。”   “臣等定当不辱所望!”   沈楚秦神情壮严,“比狩中,何人若敢一暗器毒物伤人者,朕必斩其首,绝不手软。”   “臣等定当遵守圣命!”   季落站在台下偏僻的角落,抬头安静的望着台上威武尊贵的楚皇,风华绝代,号令千百。   沈楚秦唇边逶迤一笑,“狩猎考的是武力与智谋,朕的臣子们,切记千万平安归来。无论是谁,朕都将会在此地等尔等凯旋归来。”   “臣等定当不辱所望,平安归来”   站在远处的哨手一声令下,数百骑手挥鞭仰蹄没入浓郁的林中。   天边,烈日骄阳。   几个大臣纷纷在皇帝撑出华盖后让下人撑起来纸伞。   “皇上,准备好了。”   “恩,送下去吧。”   留在原地等候的人纷纷收到了沈楚秦赐的瓜果,都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相互一看,低头吃起来。   沈楚秦退出来层层纱帐中,回了一旁的马车之中,狩猎场开始有人低声交谈起来,少了几分拘束和严肃。   闲王沈楚熙正在y凉之处与将军邵越颜修文等人在狩猎场的另一面休息嬉戏。   沈楚秦换了一身便装,又回头看了一样一身皇袍打扮哭丧着脸的下人木语。   “皇上,您不可”   沈楚秦朝他狡黠一笑,“木语,朕就出去转转,你留在这儿给朕守着,等朕回来。”   一边的斑斑和清儿急忙跪下劝导,“皇上,林中有大虎,您这样去太危险了。”   “没事,朕带着齐午和齐玖,不会有事的。”   他一边说一边让沉默不语的季落给自己的手臂上绑上腕驽,“不要告诉皇叔和邵卿,朕会在日落之前赶回来的。皇叔要问的话,斑斑说朕在入寝了。”   他说完不顾下人劝,就带着季落从一边的小路跑了。   斑斑急忙拦住齐午,匆匆交代,“齐,齐侍卫早些带回皇上。”   狩猎场很大,却只圈住了两处方向,沈楚秦与季落从另一头钻进树林,骑上那里早就准备好的马匹。   “哈哈哈哈,朕终于有机会出来了。”   “皇上还是小心些。”季落出声提醒刚刚还一脸庄严神圣现在早已笑得花枝乱颤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小孩。   沈楚秦一脸兴奋,“你说朕要先捉何物?嗯。。。朕想想。。。狐狸太狡猾,兔子太容易,野猪太重。。。”   季落看一眼一边同骑的齐午,无声的交流在眼底转动。   越往深处走,树干越发浓郁,遮盖天日,抬头望,朗朗苍穹被遮盖的斑斑点点。   “放手啦。”   另一个穿着粗布下人的男子骑着马侧身时不时扶一下另一匹白马上的白衣青年。   “小绮,回去吧,林中陡峭,不容易骑行的。”   叫小绮的少年脸一绷,“你为何不肯参加皇狩!”   那人老实憨厚的脸上带着宠溺,“我这不是来了吗”   “阿忠,你若没有一官半职,我爹爹根本就不会让你娶我的。”   阿忠陪笑道,“那你也不能女扮男装来参加啊,太危险了”   小绮姑娘头一扭,甩了甩高高束起的发髻,她刚想开口,白马正起跳越过河间,剧烈的一晃,吓得姑娘脸都白了。   “绮儿!”男子腾空一跃,踩在马背上,伸手揽住她抱进怀里又重新落在马背上。   小姑娘被吓的脸色刷白,一会又转向粉红,伸出小小的拳头锤在男子的胸口,“呜呜呜,吓死我了。”   阿忠将她放在自己马前,一手搂住女子,一手牵着缰绳,女子的白马乖乖顺顺的跟在男子的马后,两人两马悠闲的在林中散起步来。   为了避开可能会出现的猛兽,两人选了处偏僻的地方走,尽量离那些主狩场越远越好。   沈楚秦走了好久都没有看见任何猛兽出现,别说猛兽了,连只兔子都没有出现。   他瞪了好久的眼睛,瞪的眼都酸了,可仍是什么都没有。他正揉眼睛。   “咦?”沈楚秦叫了声,又压低声音问季落,“兔子有灰的吗?”   季落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隐藏在灰绿石头中正有一只灰不溜秋的小东西竖着长长的耳朵,低头啃自己短小的手里的树叶子。   季落点点头。   沈楚秦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迅速的伸出手,屏住呼吸。   咻!唰唰!   “阿忠,捉到了,在那里。”有个轻柔的声音在树林的一边响起来。   齐午立刻警惕的靠近沈楚秦。   而沈楚秦听见那人的话后,立刻翻身下马,一边跑一边叫唤,“那是朕。。。我的,我先看到了!”   沈楚秦跟一个粗衣男子面对着面站着,恶狠狠的瞪着男子怀里的小灰兔,“这是我先看到的”   小绮也小碎布跑过来,“是我们先捉到的。”   季落站在沈楚秦身后看了看一边的石头,上面cha着一根他亲自挑选的弯弩。   “你怎么不讲理?”沈楚秦道。   女子也不服输,“是你不讲理,就算是你先看到,也是我们捉到的。”   “你!”   男子拉了拉女子,笑着给沈楚秦赔罪,“公子,兔子给您,我们再去寻别的。您别介意我家公子”   “阿忠,明明是你s,he中的!”   男子温柔的低头,“没事,我们再去寻别的。”他说完就将兔子放进沈楚秦手里拉着女子要走。   “哎,算了,我不要了,还给你们吧。本公子要亲自s,he中,不要别人的可怜。”   小绮瞪一眼沈楚秦,嘟着红艳艳的小嘴说道,“武功不ji,ng,就不要来嘛。”   沈楚秦瞪大了眼睛,他刚想开口,就被季落拉住手腕,“姑娘别生气,我家小主子已经答应不要了。不过这种地方,姑娘还是少来的好,林中繁杂,武功不ji,ng之人误伤了姑娘可就麻烦了”   季落平淡的说完这句话,对面的两人立刻白了脸。   这片树林是归皇家所有,若他们是私自闯进来,则会受擅闯之责罚。若他们是狩猎的参与者,女扮男装进来,则有扰乱皇狩预谋不轨之罪。   无论承认什么,都是有害而无一利。   齐午没想到一向沉默冷淡的季落竟会帮着皇上,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沈楚秦看着两个人眼底的慌乱,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和刚刚的失礼也就散了怒气,他朝两个人抱拳,“刚刚多有得罪,还望二位海涵,这兔子就给。。。公子了,在下等就先行一步了。”   话说至此,也就是他们不会告诉别人此事,就这样算了。   对面的小绮低头咬着唇向沈楚秦行女子的礼节,表示自己的失言,向他赔礼。   沈楚秦拉着季落的手望马儿那边走,一边走一边笑,脸上掩不住的得意。   季落从侧面看他的神情,一脸莫名。 第二十八章 朕喜欢你   三人拉着马在林中闲庭信步,确切的说是齐午拉着马跟在他两人身后,三人之间隔了有几步的距离。   沈楚秦一直在琢磨如何能准确的s,he中猎物。   “是朕出手太慢?”   季落摇头,“需要适应和时间的锻炼。”   沈楚秦看他,眨了眨眼,“季先生会吗?朕的意思是,先生所做的巧器都能”他没想到用什么词来解释。   季落了然的点点头,“并不。我只是会使用,真正适用这些的人能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哦。。。那朕是不是不是适合的人?”沈楚秦问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的胳膊看。   唬!嗷呜!   季落还未开口,远处传来了阵阵吼叫声。   齐午忙挡在他二人身前,眼睛盯着前面,“皇上,莫要往前走了。”   沈楚秦看了看也觉得不妥,一边望着前面幽密的树林,一边跟季落缓缓倒退,只是刚走了几步,突然身子一矮!   他们此时正在稍高的垄上,一侧是平坦的山林野木,另一侧是倾斜的巨大侧面,整个树林其实就像是盘旋在大山之上的,整体的倾斜导致人走在上面并没有特别大的感觉。   沈楚秦脚下踩住块石头,身边又是倾斜的侧面,一个不稳向下倒去。季落伸手扶住他却被他拉扯摔倒两个人抱城团想下滚去。   “皇上!”齐午急速下降两三次够到他二人,奈何使力却低不过倾斜度,被横cha的树干遮挡,他落得很快,但却快不过滚动而行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落入山侧。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1节 噗通一声,眼前猛的黑了下来。   沈楚秦揉着头从一直护着他的季落身上下来坐到一边去。   “季先生?季落,你还好吗”   他们两个掉在一个被枝叶和土壤掩盖的旧坑之中,很深,很黑。   季落用一只手撑起自己,活动了一下双手,还好没事,手艺人靠的的就是手吃饭了。   “恩。”   “这是哪?”   季落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头顶。   洞口处有几束幽光照s,he下来,隐约之间还能看见被他们破坏的亮晶晶的蜘蛛网和漂浮着的灰尘。   “猎坑,猎人捕捉野兽使用的陷阱。”   沈楚秦点点头,越往深处光越昏暗,坐在地上他感觉到满地的沙土和。。。爬动的虫蚁。   往季落身边凑了凑,“齐午会找到我们的。”连尊称都忘了用。   察觉到沈楚秦的不自在,季落靠近他一些,却发觉他身上在不自觉的颤抖。   猎坑很大,不过他们却只敢坐在有光束的地方,周围都是隐秘的黑暗。   “没事的”季落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好安慰道。   沈楚秦肩膀一颤一颤,有笑声从低垂的头中传出来,“呵。。。。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朕从来都没有这么刺激的经历。”   季落回头看他,浅淡的陪他笑。   两个人还没有待多久就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的野兽的叫声。   季落将沈楚秦护在怀里,站起来警惕的望着头顶的洞。   果然,没一会,咚的一声掉下来个重物。   又一会,掉下来个身影,其中还夹杂的咒骂声。   身影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伸脚提在前他掉下来的重物上,“该死的畜生!”   “咳。”那男子立马回头四处在黑暗中张望,“谁?出来!”   季落挡在沈楚秦身前走了出来,走进有光的地方。   “你们是谁”   “你是谁”   “你们是掉下来的?”   “是你打死了大虎?”   “是。”   “不是。”   “。。。。。。。”   沈楚秦想上前看大虎,季落拉住他的手,幽深的眼中带着质疑和警惕。   “我们也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与你一样。”沈楚秦说道。   男子点点头,“我叫贺缪,你呢”   “季落,他是我家”   “朋友,我们是朋友。”   主子。。。季落的话被沈楚熙打断。   “它死了吗?”沈楚秦问。   贺缪转身又踢了庞然大物一脚,“死了。”   沈楚秦走过去蹲下看那只浑身沾满泥土,还带着满身血土味的大虎,朝贺缪问道,“是你打死的?”   贺缪跟他蹲在一起,听到沈楚秦问,立刻咋呼起来,“当然!。。。。不是。”   他郁闷的站起身,“不过他身上的箭是我s,he的,追了他一路,好不容易追到这边,还没下手半路跑出来个人,几掌就给打死了。”   “然后呢?”沈楚秦饶有兴趣的问道。   “然后,我就跟他打起来了,谁让他抢我的猎物!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就掉下来了。”   沈楚熙笑道,“好可惜。”   贺缪豁然一笑,“算啦,技不如人嘛。你们呢?可有捕到什么?”   “没有。”   贺缪拍拍沈楚秦的肩膀,“小老弟,没事,还有时间。现在要想个办法出去。”   季落浅浅的皱眉。   沈楚秦想问他怎么了,一个身影利索的跳了下来。   还好,洞中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主子,属下来迟!”沈楚秦挥了挥手,招呼贺缪过来,“是他吗?”   贺缪一下子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又想做什么!我都被你打进洞了!”   “哈哈哈”沈楚秦笑起来,“他是我的侍卫,怎样,身手不错吧”   贺缪耸耸鼻子。   “主子,属下带你离开。”齐午恭恭敬敬的道。   “哎哎”贺缪想起来什么凑到沈楚秦身边,“你来打猎还带侍卫吗?那猎物如何算”   沈楚秦拉着季落的手,“放心,朕自是不会与你抢风头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任齐午将自己与季落带上去,声音越来越淡。   “。。。哎~~~把我也拉上去吧~~~~”贺缪仰头对着洞口喊。   笑声从上面传进来,“若你能上来,朕就当这只虎是你捕的”   “朕说算就算吗。。。朕。。。。皇上啊!”贺缪嘴里念念叨,然后,睁大了眼睛。   齐午单膝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沈楚秦笑了笑,“起来吧,是朕大意了。。。”   他的笑在回头看季落的时候凝固了,季落脸上、脖颈上,袖子上,手上,都有被沿路的杂草碎石荆棘划出一道道血口,口子不大,但却一道道蜿蜒在身上盘旋,很是刺目。   季落看见他脸色不对,解释道,“没事的,上些药就好了。”   沈楚秦拉着季落翻身上马,“立刻回去。”   奔驰的马儿在密林中穿梭,天边的夜色已经暗淡了下来,而那边的狩猎却是仍要延迟到第二日的清晨。   沈楚熙冷眼看着从远处林子里向着便奔腾的骏马。   小皇帝沈楚秦一下马看都没看他皇叔直接拉着季落进了御用的马车上,顺便把里面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   “齐午,发生何事了?”沈楚熙问道。   “回王爷,季先生受了点上,皇上。。。无碍。”   沈楚熙皱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让皇上私自出去!”   齐午应声跪地,“请王爷降罪。”   “皇叔,是朕让他不要告诉你的,朕只是想出去看看。朕没事,你们散了吧,让人做好晚食送进车中。”   黎景拉着沈楚熙让他不要再多言,气的皇叔一甩袖子走了。   “别动,朕给你上药。”沈楚秦拿着锦布将血痕小心的擦干净,笨拙的将药汁到出来。   “。。。。。。”全倒出来就全倒出来吧,反正能用。   袖子挽起来,上面有更长的血口,沈楚秦低头认真的擦拭,轻声道,“谢谢你。”   季落望着小孩的发顶,“恩”   沈楚秦凑到他面前给他上脸上的血口,他离得很近很近,星耀石般墨色的眼眸中带着会随主人说话而闪耀的水波。   季落平静的看着他,啡色的眸色中透出不易察觉的温柔。   手里沾着药汁的锦帕突然滑落掉在暖和轻柔的地毯上。   沈楚秦将唇贴上去,很轻很轻的吻,小巧的舌头钻进口中,缠着温暖的舌头嬉戏,偶尔还调皮的划一下敏感的上鄂。   沈楚秦附身趴跪在马车的座椅上,按住季落,将吻落在耳际,脖颈,手顺着衣襟钻进领口,冰凉的小手让季落猛地一惊。   他平静的看着他,沈楚秦俊脸一红,结结巴巴的道,“朕、、好像喜欢你。”   季落眸色像深沉的大海,眼中的褐色越加深刻起来。   沈楚秦眨眨眼睛,吸一口气,胸腔里的心正激烈的跳动着,有着他从来都没有的感觉,痒痒的,软软的,有期待,有着莫名的悸动。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即便是他九岁那年被赐皇位,也只是平静的接受,没有激动,也没有害怕。   即便是他十四岁那年与女子同床,有好奇,没有期待。   喜欢,是种什么感觉?   心里像是有一只兔子在青草地上轻盈的跳跃,像一只猫在阳光下懒懒的晒太阳,那么安心,那么温暖。   他习惯站在最高处看他们爱的轰轰烈烈,缠缠绵绵,生生死死,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般小心翼翼的告诉一个男人。   ——朕喜欢你。   这般平静,这般淡然的发生了。   他以为,那个人会倾城倾国,会翻手云覆手雨,会美若天仙,会俊朗非凡。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对这个男人说喜欢,如此普通,从容貌到身份,都是如此的普通。   沈楚秦灿若星辰的眼眸中盈光闪闪,薄唇红艳,脸颊蕴红。   季落朝他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意。   沈楚秦一下子抱住他,“季先生,朕喜欢你,你呢?” 第2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2节 季落缓缓抬手,迟疑的抚上墨发,眼中啡色温柔。   “恩。” 第二十九章 秋吃蟹   皇家狩猎最后以一声长号声结束在布满秋雾清凉的早晨。   该怎么赏还是怎么赏,该得什么还是得什么。   沈楚秦在念出贺缪论功行赏的时候,朝他眨眨眼睛,寓意深刻。   贺缪被坐在至高尊贵的人闪了眼,他呆呆的听着沈楚秦行赏。   “皇、皇上,这虎最终并不是草民打死的,草民不能越俎代庖接受恩赐。”   沈楚秦沉吟道,“这虎也有你的一半功劳。”   在场的大臣都四处张望,无声的交流,不懂沈楚秦的意思。   “草民,受之有愧。”   沈楚秦在纱帐中看一身脏兮兮却不减浑然正气的男子,“卿想要何物?”   贺缪低头看了看脚边跟他一样浑身泥土的野兽,“就把这畜生的毛皮赏赐给草民吧”   “呵。。。可以,朕允了。”   沈楚秦早就看过他的背景了,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的爱子,但这人不骄不躁,实诚如他,不慕容华,不谈权欲,这样的人,留下来是有用的。   不过,好的贤臣还是需要主动机会来磨练的,所以现在他不逼他,等着有一日沥青石磨出白玉。   秋狩过后,转眼之间,九月竟已过半。   纷纷扬扬的落叶开始打着圈圈从天际边飘落下来。   齐家茶楼中弥漫着桂花的淡淡清香,浅黄色的小朵在青绿的水中旋转,吃进口中,浅浅的苦涩,淡淡的清香。   齐老板将一盘肥美的螃蟹亲自端上二楼,浓郁的r_ou_香在他身后散入楼中落在的客官鼻中,不由得让人觉得茶味浅淡,都忍不住想立刻归家啃上几只。   桌上散落着零零散散一堆勺器,仔细看就知道这是吃螃蟹必用的蟹八件。   邵越不动声色,手中灵巧的小勺小刀用的飞快,他旁边放着的钧白陶瓷的小碗中时不时被放进去挖好的蟹r_ou_,白白嫩嫩。   一只小手和一只白皙的大手也忙活着从碗中拿来蟹r_ou_到嘴边。   而那边,沈楚熙与黎景的速度也丝毫不失邵越和颜修文,蟹壳堆了满桌。   齐硫独自坐在一边饮着桂花酒。   “老板”一声微弱的声音在转角的楼梯中响起。   “上来。”齐硫挑眉看小穆,“有何事?”   少年紧抿双唇将盘子小心的放在他面前。   小穆打开白瓷碗。   沈楚熙似笑非笑的哟了一声,“齐老板真有口福,怎么就不见楼里的伙计给本王剥蟹呢”   齐硫挑眉,看着他眼前的小山般的蟹壳,“王爷还需要吗”他说着用针挑起一块放在嘴里,拍拍小穆的肩膀,“老板甚是安慰啊,谢了呢,下去吧,食房中的蟹都分给楼里的伙计们吃吧。”   小穆退下后,沈楚熙也吃的差不多了,看一遍慢条斯理喝酒吃r_ou_的齐硫,忍不住调侃道,“好一个有钱的翩翩俊年,不知倾慕谁家的少年郎啊”   齐硫看他一眼,“吃蟹让王爷起了做红娘的心思吗”   “关心下属是本王应做的。”沈楚熙道。   “既然如此,王爷就将关心关系属下的生意,将螃蟹钱付了吧。”   沈楚熙望天。      在海上望月容易让人起孤寂之意。   因为天地之间,漆黑一片,只剩下眼前月光映照的粼粼水波和笼罩在海面的薄雾。   船只安静的在茫茫水间飘荡,除了明亮的月色,什么都看不见。   “齐大人,你好些了吗”   齐意披着厚厚的披风靠着船舱的甲板,正静静看着天边的月色发呆,听见他问,回过头来。   “没事。”   招羽担心的皱眉,青年的侧脸在月光下更是一片惨白。   没想到会晕船晕的这么厉害,齐意从上了船后就一直在吐,一整天几乎什么都吃不下,胃里冒着酸水,还带着隐隐的抽痛,铁打的身体好像在船上一下子就变成了绕指青丝,虚弱的站不起身来。   不过现在,从河上吹来的凉风让他清醒了许多,不再像白日那般难受,况且昏睡了两三日,身子却越睡越僵硬生疼。   “抱歉”招羽道。   齐意看他,不理解他是何意。   招羽抬起头,眼里与水纹般盈盈,“如果不是招羽,齐大人也不用受这般苦”   齐意惊讶的看着他,“我是自愿向皇上请命的,招羽不用自责,也没有想到竟会晕船的这般厉害。”   招羽红着眼睛看他,一路上都是他们在照顾自己,现在看见他这般难受,自己心中像吃了块黄莲般苦涩,很少有人对他这么好,也很少人愿意用尽力气去保护照顾他。   “你。。。”齐意刚说一个字,招羽就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细微的哽咽声闷闷的传出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齐意抬头,看见齐尔站在不远处。   他想说话,却见他摇了摇头。   齐意放下手,任招羽抱着自己。   轻微的抽动慢慢停止,招羽从他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   “我只是、只是、不想和你们分开。”他眼中水光流转,“从坐上船我就知道,离漓水越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越短,招羽一想到要和你们分开,就很舍不得。”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齐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招羽转头看他,清秀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泪痕,嘟囔着像撒娇般,“齐大哥又笑话招羽。”   齐尔走到他面前,伸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没笑话你,看你哭齐大哥也想哭了。”   招羽笑着捶他一下,转身给齐意并肩靠在船舱上对两个人说,“家中很少有人与我亲近,爹爹也不让我私自出门。”   “家规?”齐尔问道。   招羽摇点点头,“家里还有众多兄弟,不过却为了家产关系十分不好,家里也很少能说的上话的人。招羽嘴笨,不会讨大家欢心,所以很少人愿意和招羽一起。”   “那这次呢?为何会离开,并且还这般远?”   招羽望着清淡的月色,“爹爹病了,一时家里动荡,人心不古,爹爹怕我受牵连才让侍者大人带我远去大楚,避开纷争。”   齐尔扭头看着他,“这样也好,否则你也不会遇到我和意呢”   齐意低头,眼里,轻柔散去了疏离。 第三十章 劫船   从海上升起的薄雾像仙境般将整个海域都笼罩起来,薄薄的水雾清清凉凉夹杂着风中隐约的海腥味。   孤零零的船只穿梭在海水茫茫的天际,转眼间,又过了几日。   在海上行了快十日,除了前几日下起的雨,这天好不容易是个大晴天。   众人都从船舱中出来,搬几张小几放在甲板上摆上鲜美的海鲜粥和小菜,沐浴阳光,呼吸空气。   “招羽大人,马上就到家了。”同行的漓水使者在他耳边笑着道。   招羽看一眼男子,油腻腻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   “尝尝,你这几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齐尔给齐意盛好一碗放在他面前。   青白的米粥,鲜美的鱼r_ou_和虾子在碗中飘出香喷喷的味道,夹杂着从海面出来的清风,若有若无的腥味让他皱起眉头,胃里开始翻腾。   齐意快速的放下碗趴在船栏边呕吐起来,几日近乎没吃什么,吐出来的也全是清水。   齐尔端来白水让他漱了漱口,“还没好吗”   齐意一手按住滚烫的胃部摇了摇头。   “齐大人还是先回船舱躺着比较好,晕船不是病,没有更好的办法。”是跟随他一起来的文臣,官职不高,但毕竟属于礼省部,跟随着与漓水交际,好言相劝道。   众人都将目光放在齐意的身上,同行的有晕船的,但也没他吐的这般厉害。   招羽伸出手想要扶住齐意,就在他伸手的瞬间一只羽箭从海雾中凌厉扑来!   齐意在片刻间握住那只箭,用力气将它控制在手中,翻身丢出船外!   从海面上出现四五中小船,上面站着正拿着箭朝着边虎视眈眈,几只小船将两只大船前前后后围了起来。   招羽脸色一白,吐出两个字,“。。。。海贼!”   齐意推开扶着他的人站直身体,刚刚的虚弱仿佛都只是幻觉,现在才是他,刀剑不穿,刚硬冰冷。   海贼中出来一个人,穿着较好的粗布衣衫,头上裹着一层黑纱,将头发全部裹进去,脸色红黑,露出鹰鹜般的眼睛。   “遮落午啦,呜呼啦曰馁急,伊呜啡儿!”   大楚的人一脸平静,漓水国的使者脸色大变!   “何意?”齐意盯着那男子开口,问身边的招羽。   “他们要船上的东西”   齐意道,“告诉他们,不可能。”   招羽点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啡呜其拉,咔不卡多及”   海贼头子冷冷一笑,抢过下属的弓箭朝着他们的船舱毫不留情的放出箭。   “告诉他们,可以给他们过路钱,船上的东西分毫不能动!”   招羽如实说道,那海贼头子听完之后仰天大笑,引得旁边的跟从都张狂的笑出来,他手里拿着人刚送上来的火把,挑衅的指着大船之上一身官袍的清冷男子。 第2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3节 齐意抬手。   三艘船上的人被瞬间穿着黑色紧身衣袍的侍卫护在船心,齐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海面y森响起来的笑声在轻雾的早上随着雾气一点一点去,露出原本贪婪赤裸残恶的面孔。   从船上飞身而起的黑衣侍卫落在破旧的小船上!刹那间火光涌面!!   正当局势紧急,齐尔却突然转身,扣住正拿着明晃晃的刀子的男子!   而那人,正是与招羽一同从漓水而来的使者!   “放、放手啊”那人叫唤起来,手腕的腕骨被齐尔几乎要捏碎。男子匍匐倒在齐意的脚边。   “j,i,an细?”齐意说道。   那男子惨笑着抬头看招羽,“哈哈哈哈,老夫怎会跟海贼为友!不过,杀他,是人人乐道的事!”他话刚说完,便头一扭倒在地上,嘴里缓缓流出黑血。   招羽脸色比刚刚还要惨白,清瘦的身子不自觉的颤动起来,齐尔紧紧握住他的手,朝他微微一笑,“别怕,我会带你平安回家。”   呼!!呼呼!!呼!   船舱被带着火的箭s,he中,映着海风,火势越加凶猛。   越来越多的箭只朝这边s,he过来,而目标,几乎全部都是被齐尔抱在怀里的清瘦少年!齐意眼中的冷意被燃燃大火猛的点亮!   他飞身落在为首的海贼船上,几乎在同一时刻,冷剑只指海贼头子的胸口。      齐硫将布袋中的东西一股脑都倒出来,红木的桌上躺着四块大的银锭和小一些的银钱。   邵越冷着脸问道,“都是假的?”   “恩”齐硫坐到一边,“搜集了半个月,只找到这些,它们好像。。。好像并不常出现”   “是何意?”邵越道。   齐硫想了想说,“这么说吧,有人造假是为了使用,但是这批假银并不在民间流通。。。不,我觉得它只是不再一般人手中使用。说不清楚,很诡异。”   “先将这些交给刑省部查吧,先不要cha手。”邵越吩咐道。   齐硫挑眉,“好。将军。。。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邵越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   上面是一只脚,却在脚腕处有一滴红色的血滴状物。   “这与户省部黄立之子黄州以及军省部房行远的兄长房行珂的死法很像。”   齐硫将宣纸拿起来细看,“是类似的殉道者?朝廷最终给出的结果也是这般?”   “恩。”邵越点头,“不同之处是这处”他指着这枚红点,“黄州与房行珂的血滴印记是在右手小指尾部。”   “皇上是什么意思?”齐硫问。   邵越站起身,“房行远在打理兄长后事时发现了一些东西,他追查至今,找到了一些线索,朝廷中现在不宜派人明查,你十月正好要前往楚南采购,此事交由你详查提前出行。”   “不仅仅是因为我刚好要前往吧”   邵越冷冷一笑,“暗中调查,倘若真是同因,揪出幕后人!将注意打在朝廷大臣身上,本将军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给修文带回些楚南的龙酥丝糖”前半句还冰冷严肃,后一句却带上了丝丝柔情。   齐硫无声的笑笑,将宣纸叠好。      齐意用剑挑起男子的下颚,冷漠的吐出两个字,“是谁”。   硝烟陨落在茫茫海面之上,鲜血滴入水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已经被扑灭的大火的船上烧焦的木块散着沉闷的味道。   “不知道!”   齐意一脚踩在他胸口的伤口处,“会说楚言就老实的说出来!”   “啊!”海贼头子惨叫一声,“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齐意脚下用力,鲜血顺着玄色的靴子流在甲板上,招羽被齐尔护在怀中安慰。   海贼头子的脸因疼痛而诡异的扭曲的,他几乎想要立刻死去!从没想到以臭名昭著的海贼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艰难的喘气,“我真的不知道。。。。呼呼。。。有人给了钱,让。。。拦下船。。。。我们是、是海贼,只取财,不要命。。。他、让、让杀了他他”他艰难的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招羽,有承受不住的摔下去。   齐意将海贼头子和其余被俘虏的海贼绑好扔到一张小船上,看着小船远走。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意环视一周狼狈的人群,胸口闷疼,随即陷入黑暗之中。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后,摇晃停了下来。   在齐意睁开眼时,他们也刚刚上了岸,正式踏上了漓水的国界。 第三十一章 出宫   一日落,而昼夜陨。   零落的秋叶洒遍了整个珮阳,仿佛是被染上秋的颜色,整个国都都开始弥漫在浅黄深黄橘色的笼罩之下。   十月处,已经有冰凉的凉风会在清晨钻进衣领口中,冷的人瑟瑟发抖。   而在午后,暖暖太阳又会透过苍劲的枝干照在人们的身上,生出薄薄的汗意。   顺着蜿蜒的河道,圆弧的拱桥,在被清雅的花木环绕的凉亭中,垂下来层层淡黄色的纱帐,隐约的身影若隐若现。   “朕赢了,朕终于赢了。”沈楚秦一身浅黄色稍厚的长袍,衣领处是用锦绣缝制着优美大气的纹饰。   他双手按在黑白相间的琉璃棋上,眼角含笑。   “季先生,朕赢了,你答应朕的呢”   季落一身深蓝的简易长衫仰头看站起来笑得一脸明媚的少年,似笑非笑,“皇上前面输的可还没做到”   沈楚秦绕道他身边附身看坐着的季落,用白皙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颚,“答应给你材木已经派人去寻了,那你允朕的呢”   季落点头,“待皇上的材木送到我的手中,答应皇上的也。。。”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附身而下的沈楚秦给吻上了。   轻柔而甜腻的吻从唇边到齿间,在口中纠缠。   沈楚秦紧紧搂住坐着的男人,眼波流转,笑眼中勾起丝丝情欲。   自从坦言喜欢,有了名正言顺,沈楚秦行动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在庭院四周的下人早就自觉的退下了,只剩下隐匿在暗处的尴尬的护卫。   他将他转身压在亭中的桌上,就着季落坐着的姿势将他按在石桌上,白皙的手钻进布衫衣袍中游走,划过脖颈,钻进领口里。   缓缓分开一点,季落脸色稍稍的变色让沈楚秦心情大好,他低头又凑上去舔一下浅色的唇,游走的手在季落的胸前徘徊。   沈楚秦脸色带着坏笑,手下用力一扭,毫不意外的看见一向平静的男子变了神色,浅浅的呼吸,幽深的眼眸中波涛被压制着。   “朕。。。”他开口,声音干哑。   季落褐色的眼眸更加幽深,不过却是比沈楚秦平静多了,站起身将沈楚秦扶好,低声道,“皇上,回去吧,起风了。”   沈楚秦不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季落往回走。   他们刚走到楚宫花园的入口,就看见那边等待的涟洏涟妃,看起来似是等了很久。   沈楚秦拉着季落绕过她。   “皇上”涟洏抬起头,声音颤抖,“皇上,涟洏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这般不愿理会涟洏?”   沈楚秦看一下眼没有什么表情的季落,转身笑道,“朕怎么会不理会涟妃呢,外面有风,涟妃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好。”   涟洏抬头看沈楚秦,咬紧红色的下唇,美目含伤。   “来人,送涟妃回去吧”沈楚秦吩咐道,与季落一同离开了。   季落走在沈楚秦身后,转头看了一眼涟洏,却是与十月的凉风一般,怨念着君王无情。   她站在原地,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眼睛直直的看着沈楚秦离开的地方,哀伤,无助。   她只是沈楚秦带进宫的女子罢了,无权无势,没人给撑腰。她原以为宫中寂寞,若有一日她能怀上龙子,也许地位就不这么卑微了,也许就能得到君王夜夜嘘寒问暖。   沈楚秦后宫清冷,除了她近乎没有其他妃嫔,而她,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涟妃。   一如宫门,深似海;只怕君王更无情。   沈楚秦刚成年,后续将会选妃,不断有人会送来绝丽女子,只是,她没想到,这竟然来的这么早,而且,还是因为一个样貌普通的男子。   她没想到,季落却想到了,也许想的比深宫妃嫔更深,也许比他身前笑着的少年顾虑的更多。   沈楚秦不是冷酷的人,却是寡情的人,君主大多如此吧。   朝政、政柬,史册,柬议,沈楚秦从没落下任何一个。   不过,他却几乎将集云殿当成了自己的书房,爬在不大的案几上批改奏章,在闲暇的时候抬眼就能看到男子安静的侧脸,或读书,或刻物,认真而一丝不苟。   沈楚秦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季落,而他却清楚这个人让自己很舒服,从胸口散出的温暖与平和。   他不荒 y ,不懒惰,没有冷漠,也没有过分的善慈,周旋有度,进退有力,学识广泛。他知道自己羡慕自由自在,就像皇叔一样,却又将该尽的职责全部承担起来。   季落很安静,安静的总能让烦躁的心平静下来,从那双修长的手里总能变出新奇好玩的巧器让他眼前一惊,心中一喜,让他枯燥的生活添上几抹欢声笑语。   就像现在,他正枕着季落的腿躺在床榻上看书,却觉得很满足。   沈楚秦睁着大大的眼睛,向上翻着看低头看书的男子。想了想,他爬起来,眼睛放彩,“季先生,跟朕明日出宫吧。”   季落将书合上给他拉好衣袍,“闲王并不认同经常出宫。。。”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问题,还是什么原因,沈楚秦在季落面前总会偶尔露出孩子般的撒娇与开朗,“朕听说明日是珮阳的市会,朕都没见过,听说很热闹,朕与你偷偷溜出去,不让皇叔知道就可以。”   “宫外非事多,皇上还是小心为上。”   沈楚秦不高兴的站起身下了床榻,背对着季落整理衣衫,“你在宫外这么多年,现在也好好的站在朕面前。如果说危险非事,天下多了去了,想杀朕的人也多了去了,倘若真的有心人,即便是朕藏得在严密也无用。”   季落听出来他语气的改变,也知道他隐藏在心里的寂寞。这皇宫,就像另一个巨大的囚笼,囚住的人,用自由自在换了一生的繁华,外面的人想进,进不来;里面的人想出,出不去。   伸手拉住欲走的沈楚秦,轻声却坚定的道,“我陪皇上去,不过,只有半日,半日就回来。”   沈楚秦眼里的在瞬间填上惊喜的神采,他弯起唇角,“好,有季先生陪着,就是半日朕也知足了。”   星移转换。 第2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4节 沈楚秦早早换了衣衫,一副小书生的模样,一大早下了朝就跑去集云殿。   “如何?”他在季落面前转个圈。   季落认真的看着他,“颜大人的样子。”   沈楚秦凑到他面前,“朕故意让人找了这一身呢,呐,把这个换上。”   是一套同样的样式,深蓝的长衫,大篇幅绣了低沉的暗绣纹。   沈楚秦让斑斑在门外守着,告诉来人皇帝在休息,莫要打扰,老仆人脸都皱在一起,又舍不得把他关在深宫大院中。   齐午在暗处朝齐玖苦笑,飞身赶上已经出了宫门的沈楚秦。   街上,比往常更加热闹了几分。   公子小姐,折扇锦帕,盈盈艳阳将秋寒驱散了不少。   路边摆了长长一溜的小摊,沈楚秦跟季落沿边一个摊一个摊的逛。   “这是什么?”沈楚秦拿着一只细细的杆子,上面是粗纸做成的几只羽扇,扎着彩色的锦布条。   小摊主人忙给沈楚秦介绍,是纸风车,一吹就会转动起来,很好玩。   沈楚秦点点头,满意的拿着小孩子玩的风车走向下一个摊位,季落拿出临走前斑斑给的银钱跟在沈楚秦身后付账。   “尝尝”沈楚秦突然转过身来将一只红艳艳的糖葫芦塞到季落嘴里,笑着鼓着嘴巴,“是不是很甜,很好吃呐”   季落看他一手一只吃的不亦乐乎,还没吃完就又跑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哇。。。好漂亮,朕、我要那个大龙!给我做一个大龙”沈楚秦跟人群围在一个小摊上,时不时跟着叫唤几句。   手艺人用甜腻腻黄色的糖汁在铁板上灵巧的几个滑动,一只雄赳赳张扬舞抓的龙就黏在木根上了。   “嘿,这龙怎么没有眼睛?”   老头笑着解释,“小公子,画上眼睛,龙就会飞走的”周围的人群发出一声大笑。   沈楚秦还要继续问下去,远处发出雷鸣掌声,立刻吸引了就被转移过去了。   “快点,我们去看看他们在看什么,那么多人。”沈楚秦丢下没吃完的东西,手随便在衣衫上一擦,拉着季落就往那边跑。   颜修文从摆满花雨石地摊上站起来,左右的张望。   “颜儿,怎么了?”邵越问。   颜修文拉着吃着糖葫芦的安安,“我刚刚好像听到了皇上的声音。”   沈楚熙抱着宁儿在热闹的人群中,“哼,不用想,怕是他又跑出来玩了。” 第三十二章 宫外   头顶的日头暖洋洋的照在世间,没有一丝风吹云动。   比肩而邻的有小孩红彤彤兴奋的小脸,有老人笑呵呵的笑容,还有风流俊雅的公子和穿着美丽色彩的姑娘小姐打着漂亮的小伞在路上悠闲的散布。   沈楚秦拉着季落挤进人群,“他们在做什么,是书上所说的抛绣球选亲吗?”   周围有人听见忍不住接话道,“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这家酒楼每年市会都会摆出酒水,各种类型的都有,你要是全部都猜中是什么酒的话,楼里的老板就请上楼免费用膳。”   “还有这美事?”沈楚秦惊讶的问道。   那人得意的笑,“有啊,不过很少人能猜出来的”他两只手对着搓,“等会咱一起去参加,就算不赢,还能免费喝一同,哈哈”   酒楼的酒是千醉酒庄孙光耀家的酒,也就是与齐硫交好的朋友,想出这个办法,不仅能吸引酒楼的生意,也让更多的人尝到了千醉酒庄的酒。   沈楚秦听得好玩,拉着季落也想参加。   “只半日便回去,你答应我的。”季落道。   沈楚秦拉着他的胳膊贴近他耳朵,“朕都没有玩过这么好玩的,放心,没事的,等玩完朕就走,好不好,季先生。。。季落”   季落无奈,只好要求道,“喝不下就回来”   “好!”   锣鼓朝天响,红绸的布铺在桌上,摆着陶瓷的碗碟和一坛坛酒。   一溜排开的人站在桌前听着酒楼老板介绍规则,参加的人跟周边的人都眼睛放光等待着锣鼓的最后一声巨响。   邵越颜修文与沈楚熙一行人也凑到这边。   沈楚熙看见沈楚秦后立刻炸毛,要去把他抓回来。“这小兔崽子有出息了,还玩起这来人,不把我这叔叔看在眼里是不是,景儿,你别拉我!”   黎景按住沈楚熙让他看人群的另一边。   “季落?他跟皇、那小子一起来的?”沈楚熙道。   邵越皱眉看着季落,而季落在看见他们后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又将视线投放在酒坛便忙活的身影上。   沈楚熙捏着下巴,“本王怎么觉得皇、他和季落走的很近呢”   颜修文担忧的看着案几边正拿着碗碟喝酒的纤细身影。   “小酥能赢吗?”沈祈宁问一边的颜祈安。   白衣小孩摇摇头,用小手捂在他耳边说话,沈祈宁眨眨眼睛,瞅着他小叔的一身打扮。   恩,果然很眼熟。   沈楚秦喝的酒不少,不过他喝的酒全部都是酒中的上等品,甚至是上上品,寻常百姓能尝不出来,他一喝却都能猜出来,唯独眼前这一大坛酒味清淡苦涩的酒不知道是什么。   沈楚熙冷笑一下,“他猜不出来的是劣酒,他哪里喝过啊!”   锣鼓哐哐的响了三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候酒楼老板宣布消息。   最后,沈楚秦抱着一小坛酒回到季落的身边。   他小脸红彤彤的,眼里水汪汪,“嗝,朕从来都没喝过这酒,好苦,你尝尝”多种混合的酒参在一起喝,酒的后劲一下子上来了,季落扶住站不稳的小孩,看着他脸颊通红发热。   人群散去后,沈楚熙等人带着沈楚秦和季落去了齐家茶楼。   一路上都是沈楚秦娇憨的笑声和打闹声,其中混合着他皇叔懊恼郁闷的骂声和黎景的安慰声。   到了茶楼,沈楚秦算是酒劲全部上头,在一楼楼中打闹、大笑、摔东西、打人。齐硫一脸黑线的让他们赶紧把他送上二楼的房间。   “你别走”好不容易给他脱了外衫鞋子,沈楚秦躺在床上上身抱着季落,死活不让他走。   沈楚熙给他强按到床上,“你看看像什么样子!还是皇帝呢,有没有一点自知!”   沈楚秦抱着季落,“我是皇帝,你别管我,别管我!嗝,我要你陪我睡,好吵他,你们都出去”   黎景拉着沈楚熙给季落一个安心的眼神。   颜修文也磨磨蹭蹭的想留下来照顾沈楚秦,被邵越强行抱走了。   “我好渴 ,拿水、斑斑,拿水来。”季落给他的手放在锦被中,又去倒了水喂给他喝,小孩才不闹了,脸颊通红的闭着眼睛睡起觉来。   季落看他熟睡后等了一会才走出房门,给他关好门。   沈楚熙给季落到一杯茶,四个人都等着他开口。   “季落,你与皇上。。。”沈楚熙道。   季落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平静的点点头。   沈楚熙一时思绪百转,脑子里混乱起来,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去。   颜修文惊讶的瞪大眼睛,邵越面无表情却温柔的拍拍颜修文,示意他眨眼睛和呼吸。   “你们。。。”沈楚熙艰难的开口,“你们。。。我。。。景儿你来说。”   黎景也不知怎么开口,为难的看着颜修文。   颜修文红着脸捏一下邵越,邵越皱着眉,开口,“你。。。照顾好皇上。”   他话一落,沈楚熙立刻跳起来要叫唤,被黎景及时拉住,“季先生,你先照顾皇上,需要什么问楼里的伙计要就行”   沈楚熙看已经没他说话的份,不情愿的点点头,带着黎景和包子走了。   颜修文与邵越也随后离开。   季落苦笑一下,知道他们的意思,也理解为何会有的情绪,他坐在那里,听热闹声缓缓在耳边散去,清苦的茶在口中化作清香流入喉头,才转身朝沈楚秦的房间走去。   大概是外面太吵,小孩用被子全部捂住头,呼呼的大睡。   坐在一边的人将门窗关好,将热闹隔离在门外,留下安静的空间。他坐在床边,看他懵懂的脸,清秀的眉,粉色的唇,白皙的肤色,眼中的安静化作浓的散不去的柔情。 第三十三章 齐意的孩子   朴素的房间,整齐的饰物,是客栈的模样。   齐意靠着床栏边,闭上眼睛想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胃里空空荡荡的很难受,嗓子干疼,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他伸出手揉了揉额头。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齐尔走进来、关上门,把药放在放在他面前,僵硬的说,“喝药。”   齐意接住什么都没有问就直接喝了下去,苦涩立刻散尽口中,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齐尔受不了他这般平静的神态,忍不住着急问道,“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吗”   齐意看他,摇了摇头。   齐尔咬牙切齿的丢下三个字,“安胎药!”   齐意默不作声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齐尔看不见他眼中的柔软。   “你知道不知道我想说什么!”齐尔急躁的在床边走来走去。当大夫说出来公子有了身孕,需要多休息的时候,齐尔的头猛地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像是被谁狠狠的钉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   脑中一直在回荡着,齐意有了身孕。。。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兄弟!一向冷静疏离的齐侍卫!他竟然有了身孕!   齐意闭上眼睛,压下胸口的恶心,“可以、给我一些吃的吗”他不顾自己,却要照顾好孩子,这个正式出现在自己身体里的孩子。   齐尔蹲下来与齐意平视,眼中慢慢尽是担忧,“意,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情况吗,生孩子是说着玩的吗,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他深吸一口气,“从我回来就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因为此事?我回来快两个月,你、身孕快两个月,你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好不好”   他涨了脸,眼里有担忧有着急,还有生气,气他瞒着自己,气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来要跋山涉水出使漓水!   出使漓水? 第2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5节 齐尔猛的一惊,“那个人是谁?孩子是谁的?意,是不是为了这个,你才会请命出使漓水国?是不是啊,你说话啊”   他着急想要证明什么,想要他说出来,想要他亲口告诉他。   但是齐尔失望了,齐意只是低着头,抿唇不语。   齐尔胸口一疼,从怀里掏出白玉刻字的玉手令,拿着举在齐意面前,颤抖着说,“硫的手令为何会在你手里?告诉我,是不是硫,是不是齐硫的,小意,你说话啊”   齐意伸手缓缓拿过那块清白的手令,在指间轻抚。   齐尔冷静下来,“意,我们都知道硫的往事,你知道的,他不会爱上你,也不会接受。。。孩子,他不会忘掉那个人”他话没说完,却看见齐意突然轻微的颤抖起来,看见他脸上绝望的表情和哀恸,心疼和后悔出现在齐尔的心中,让他说不下去。   明明自己知道的事,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让他的心狠狠的痛起来,毫不留情的疼痛像一把锥子狠狠的刺痛他的胸口,他隐藏了很久的情绪却因为狠狠的疼而隐藏不下去,身体都疼的颤抖起来,疼的他喘不过气。   看见原本冷清的人脸上竟然会有这般绝望和悲伤的表情,齐尔心疼的抱住床上的齐意,轻抚他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意,别这样,别这样,我不说了,不说了,对不起。。。”   片刻后,齐意推开齐尔,恢复了平静,哑着嗓子轻声道,“不要告诉他。”   齐尔强忍着脱口而出的话,收起所有的情绪,却在齐意的平静之下从胸口漫上无边无际的愤怒,不知是为了他还是那边毫不知情冷漠的齐硫。   刚到漓水,暗中迎接的人已经早早在等候了。   直到他们全部跪下,一句‘王子’唤出口,原先为何要把招羽留下,为何会特别请求楚皇照顾好他,为何他几乎没有见过民间的事物,为何会有人要拦路杀他,答案就这般明了了。   漓水国王子北瑶招羽。   楚使一行人与漓水的人又行了五六日才终于到了漓水国的国都。   念顾齐意的病,招羽令人先将大楚的人分配好居住处,又回了宫殿向父王禀告了起末,让其不必担忧,便只身匆匆来到外使馆。   屋外,齐尔靠着白蓝色的宫殿的柱子仰头望着天空发呆。   屋中,齐意靠在床栏上望着手里的玉手令茫然。   “齐大哥?”招羽唤道。   齐尔回神,看着眼前一身浅金色华服的少年,行礼。   招羽咬一下嘴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是招羽身份实在不宜言明。”   齐尔给他一个笑,没有出声。   招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拼命的解释,“齐大哥,你别生招羽的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我告诉你们的是真的,除了没有说明身份,其他的我”   齐尔轻轻抱住他,打断他的话,“没有生气。”   招羽看不见他的表情,“你。。。齐大哥,你怎么了”   齐尔松开手,望着眼前白皙单纯干净的小孩,弯起唇角,给他抚开肩上的墨发,眼中温柔流转。   突然之间就好像回到了两个月前,他敲开黑色的木门。   “你、你、家主子在吗?”   “你是谁?我不是这、我是说没有见过你。”   “小招羽是想家了吗”   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阳光照在青年的身上,仿佛将一秋的暖阳都留在了他的身上。   有些话,终生都将不能再说出口。   有些人,从出现那天起就是过客。   齐尔疼爱的揉揉他的额头,“进去吧,意正在等你呢”   招羽明朗的笑着点头,推开屋门。   齐意换好了衣衫,在招羽进来的时候正站在桌前背对着他。   “齐大人,你的病好了吗?”   齐意转身,看见齐尔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将一本账册交给招羽,“恩,好了。这是朝礼的账册,王子请看。”   “齐大人还是叫我招羽吧,我不是有意隐瞒你们,我”   齐意点一下头,“我听到了。”听到他在屋外与齐尔的对话了。   招羽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父王想明日会在这几日接见楚使,我过来问一下齐大人可还好。”   齐意道,“明日、”他话没说完被齐尔打断了。   “招羽可否想国主抱歉,意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你知道的,他就会逞强,让他多休息两日可好?”   招羽笑着点头,“恩,齐大哥说的有道理,齐大人还是先多休息休息,父王那边没事的,况且我也想你们多留几日呢。那我回去禀告父王,晚些再来同你们一起用膳,可以吗?”   齐尔点头,“什么可以不可以,我们是朋友呀,小招羽快去吧,别担心,意有我照顾呢”   为了能快些再来,招羽立刻飞奔的出去回复了,边跑边笑着跟他们招手。   屋中又安静下来。   “回床上歇着吧”   齐意将箱子中的东西拿出来,齐尔拦下来,“都说了不要逞强,大夫说了舟车劳顿,为了孩子要多休息。”   齐意站在他身后,看齐尔继续自己刚刚做的,他按住他的手,“尔,谢谢你。”   齐尔鼻子一酸,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有些恍然如梦,喜欢的人要走了,心疼的人不知道心疼他自己。   将齐意按在床上,“谢谢我就好好照顾自己,别以为还跟一个人的一样,不怕刀不怕枪的。既然决定这么做,就不要亏待它亏待自己。这边我来收拾,外部严大人会帮助外交,你就负责休息、安胎!” 第三十四章 秋离情浓   齐硫将准备去楚南的马匹、粮草、人手伙计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正站在行礼面前检查是否还有漏缺。   “老板”   齐硫转身看他一眼,继续手中的活,“怎么了。”   少年低头站在他身后,“我、想跟老板一同去。”   齐硫放下手里的账本,“小穆,我是去采购楼中的茶叶,不是去玩。”   小穆连忙解释道,“我知道,我、不会打扰老板的,让我去伺候老板,好不好”   “小穆,你是不是不喜欢留在茶楼?”齐硫问道。   小穆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喃喃的说,“我想跟老板去,不想自己留在这里。”他眼里带着祈求,看上去像是要被抛弃的小狗。   齐硫叹口气,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少年黏自己的很啊。   “好吧。”齐硫看见他眼里浮现惊喜,又继续道,“沿途很苦,可不要哭哦”   小穆赶紧大力的点点头,“我不会的,不会给老板带来麻烦”   齐硫一拍他的后背,“去收拾吧,明天就要出发了,先去收拾好行李,早早睡了,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   “恩恩”少年使劲的点了点头,跑走了。   小勺子从一边走出来,嘟着腮帮子,“老板。。。。”   齐硫笑着揉揉他的头,“好了,楼里还需要你来帮衬呢,你可是老板的得力助手啊”   小勺还是嘟着嘴巴,不情愿的答应,飘走了。   齐硫低头收起所有的表情,看着留在宣纸上浓黑的墨字,陷入思绪中。   高墙、楚宫。   甜腻的喘息声从一处偏远不大的宫殿中传出来。   沈楚秦将季落压在床上,埋头与他相吻,十指交缠处,修长与白皙。   外面,天色还亮,屋中浓情不减。   将吻重新落在那人的脖颈上,含住耳垂吮吸,伸出手在平坦结实的胸前大力揉搓。   季落皱眉将拉住沈楚秦的手,低头看他。   被打扰的小孩一脸红晕,眼中带着浓浓的情欲,一张娃娃脸上带着不满意。   “季落。。。”他低声唤他。   季落好笑的将他的手从自己胸前拿走,“皇上,我不是女子”   沈楚秦眨眼,“朕知道啊。”   “你。。。不要这样。”季落轻轻的道。   沈楚秦眨眼,“哪样?是这样嘛?”他用下巴指指季落胸前被拉开的衣衫,眼里不怀好意。   季落眼中的褐色变得深沉,他翻身将沈楚秦按在床下,低头吻一下小孩的红唇,“不要这样,还不到做这些的时候”   沈楚秦不高兴的躺在他怀里,用一只手指在季落露出来的脖颈上滑动,“那是什么时候呢?”   季落按住他的手,“等皇上想清楚了再说。”   “想清楚什么?”   季落没有回答,从枕头下摸出了东西塞到他手里。   两个人就这样平躺着看沈楚秦手里的玩具。   是一个镂空的木盒。   从任何一处的小孔看去,里面竟然有不同的景色。   木盒中,用了十几张画纸,画上不同的图画,技巧的粘在木板上,镶进木盒中,用薄薄的铜镜贴在没有镂空的木盒的壁上,折s,he出好多新奇的画面,从每一处缝隙里看去都十分有趣。   沈楚秦笑着叫,“这是。。。好像猴子捞月。你看,里面竟然还有水波,啊,好可爱”   季落平静的侧身看一脸兴奋的小孩,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楚秦扭头看他,“这叫什么?”   “万景盒”   沈楚秦大笑着将它凑近眼睛,“万景盒,万竟盒,里面真的好有趣,你看,落”   季落抬手帮他扶住木盒让他看得仔细。   沈楚熙却在一撇时看见季落的手,他立刻扔下木盒抓住他的手,“是做这个划的吗?”   季落的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从指尖到手心,很多道伤口相互交错留在修长的手上,不过有许多只剩下浅浅的疤痕,唯独这几道是明显新划上去的。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6节 沈楚熙拉着他的手举在眼前,“疼不疼?”   季落朝他笑笑,“没事的。铜镜有些锋利。还好有茧,没什么感觉。”   沈楚秦抿着唇侧身看与自己并肩躺在一起的男子,温和,安静。   他凑上去双手抱着季落,将自己埋在长发之中,“谢谢你,落,很谢谢你,你给朕这么多快乐”   季落收紧自己的怀抱,大手拂过他的墨发。   你却不知道,曾经,我手里的巧器,换来的是血流长河,换来的是累累伤痕,换来的是无数咒怨的魂魄。   直到遇见你之后,我才真的看见那些从我手里做成的机瑾,原来,能带来欢笑和快乐。   我看着你的笑,就像北漠浓烈的艳阳,如此明媚,如此暖和。   季落拍了拍沈楚秦,“皇上,该醒了。”   “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沈楚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坐起来。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斑斑,什么时辰了”沈楚秦问道。   门外的老仆人终于听见声音了,再没声音,他都想冲进去看看了。老仆人满脸皱纹,欢快的道,“回皇上,已经酉时了,该用膳了。”   “哦。。。”他爬起来想叫斑斑进来给他换衣衫,季落却已经顺手给他整理好了,帮他重新系好衣襟,又用青玉的骨梳梳好长发。   在他们梳洗的时候,斑斑已经把饭菜在殿中摆好了。   沈楚秦一般只会在用过午膳后来集云殿,偶尔连带着用了晚膳。季落不属于宫中的人,况且他的身份不便对外人说及,所以沈楚秦和季落几乎只会留在集云殿和附近的花园里闲转。   他喜欢有人陪着吃饭,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对着满桌珍馐无人说起。   季落也发现了,所以会安静的陪他用膳。   “落,你尝尝这个”沈楚秦主动为季落布菜。   季落点头,朝一边辛苦忙碌着微沈楚秦布菜的斑斑歉意一笑。   月光明亮的挂在天际,银光洒在厅前。   有微凉的风透过纸窗吹进屋子,将满桌热腾腾的美食送入嗅觉中,带着一丝凉意,好像把月光都吞进了肚子。   齐硫的屋子只有一扇窗户开着,让月光倾颓而下,银光洒遍床榻和桌几。   没有烛火的闪烁,只有一室清冷和一室的孤寂。   他坐在高高的窗台,蜷起一条腿靠在窗栏上,一侧是满屋的宁静,只有银光闪烁;一侧是清冷的街巷,偶尔有打更人点着昏暗的烛火走过。   他将手里的玉手令抬起来对着月光,皎洁的玉中没有一丝杂质,清润温和。   齐硫仰头靠在窗栏,凉风带起长发青丝,唇角留下淡淡的笑意,停留在那年那月逝去的岁月里。 第三十五章 害喜了   砂砾般的碎石踩在脚下,偶尔从沙土中露出晶莹剔透的海贝。   海风夹杂着雨露吹到岸边,为干燥的秋季去了几分烦躁。   阳光没有那么刺眼,温温和和的被雾气笼罩着。   漓水国盛大的宫宴,白蓝的柱子高高屹立在宫廷之中,干净,清澈。   漓水国王正端着一杯清酒为大楚和漓水永结同好,昌盛繁荣而庆祝。   祝词说了一堆,还祭拜了海神,才开始了午宴。   招羽特意让父王允许他与大楚使者同席,老国王疼爱的看着他答应了。   满桌都是ji,ng美的海食 ,海贝用做装饰,一盘盘海鲜荤食盛宴。   为了表达圣意,漓水国王在宫殿中安排了三十多桌的午宴,为了让每个楚使都能享用当地的美食,表达自己与大楚的恭敬。   齐意却脸色发白,强忍着不适与他人言谈交际。   满桌的荤腥扑面而来,胃部传来一阵阵遏制不住的恶心,让他不由得皱眉。   齐尔因为身份并不能与他们同坐在一起,况且他也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妇人孕子,所以并不知道齐意的情况。   “齐大人,孤王敬你在楚顾念我儿,招羽年幼,怕是给您带了不少麻烦了”漓水国王道。   齐意起身,清清冷冷,不卑不吭,恭敬举杯朝他一敬。   一声轻笑发了出来。   齐意抬眼,一个容貌与招羽有五分相像的男子,年纪大一些,看起来有些邪魅。   “有幸楚使来我国,可要多停留几日让本王敬一敬地主之宜。”说话的是招淇,招羽的二哥。   齐意淡淡举杯。   同行的礼省部严大人主要负责的是外交,况且齐意是武臣,也并不擅长言谈。宴会刚结束,齐意和招羽走在路上,听小孩给他介绍宫中的事宜和习俗。   二王子北瑶招淇摆脱下众人朝他二人这边走来,只是还没走到,就看见齐意突然弯下身子,招羽连忙扶住他。   “呕。。。”   胃里的翻腾终于在也忍受不住了,齐意一手死死捂住腹部,强忍着呕吐,但显然,没有用。   “齐大人,你怎么了,是不是病还没好”   “让开。”招淇上前主动扶住齐意,让他坐在宫廷的闲椅上。   齐意一句‘无碍’还没说出口,胃里便猛的一阵痉挛,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抑制不住将宴会上酒食全部吐了出来。   招羽吓了一跳,招淇扶住齐意给他喂下一口下人匆忙递上来的一杯水,刚喝下去便又全部吐了出来,嗓子火辣辣的疼,身体没有一丝力气,让他只能难堪的任人扶持。   “咳咳咳咳。。。呕。。。”已经接二连三的呕吐过了,现在吐出的全部都是清水,胸口因为窒息正闷闷的疼痛。   招淇连忙将他连扶带抱扶到自己的宫殿,给他水簌了口,又简单的换了外衫靠在椅榻上休息。   招羽带着齐尔和两个楚国的随从收到消息后立刻就赶来了。   “二王子,属下先带大人使馆了。”齐尔扶住齐意。   招淇皱眉拦下他,“宫医马上就来,还是想让宫医看看使者大人是否对食物有抗拒,先行医治的好,这边没有人来,使者大人可以先留下来,等好一些再回使馆。”   靠近海里的食物,不是谁都能接受了,历来到漓水的外使和游历也曾有过不适海腥。   齐意扶着腹部努力将调整自己的内息,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ji,ng光,除了脱力,倒觉得好了不少。   他抬头看着北瑶招淇,声音还有些嘶哑。   “谢王子好意了。已经好多了,就不叨扰王子了。齐尔,扶本官回使馆。”他朝他浅淡一笑,任人无法违抗。   招羽想跟着他们离开,北瑶招淇一个旋身走到他面前,挡住他,“你就别跟着添乱了,照顾个人都不会。”   他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跟本王走,本王还有要事需要你来做。”   招羽望了望他们离开的背影,无可奈何。二哥说的没错,他的确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只能丧气担忧的跟在北瑶招淇的身后进了书房。   齐尔将齐意扶上床,忧心忡忡的看着脸色苍白靠在床栏上的人,“我去找大夫来吧”   齐意拉住他朝他露出个浅薄的笑意,“是害喜,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   “啊?哦,那要怎么办?”齐尔对这方面实在缺乏经验,看他竟然吐的这么厉害,一向ji,ng明能道,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能让他好受些。   齐意在被子下的手按住抽搐的胃,“拿些酸的食物给我,恩。。。越酸越好。”   齐尔担心的问,“这样行吗?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看吧”   齐意摇头,“这些就够了。况且我们身在他国,不合适让大夫知道这些,泄露出去、对大楚的名声不好。我、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喉咙火烧般的疼痛,休息了一会还有干呕的感觉。   齐尔只好出去帮他寻些酸食来。   招羽直到天黑才从二王子的宫殿中出来,一边走一边活动酸疼的肩膀。   等他到了外使馆的主殿中,灯火微熹,早已黯淡了许久。   “齐大人睡了吗?”殿外的侍卫是大楚的人,一路来对招羽也有了熟悉。   “刚入夜就歇着了。”   招羽点头,“可曾看了宫医?”   其中的侍卫回到,“尔侍卫给齐大人寻药,齐大人吃了便睡了。另让属下转告王子,不必担忧。”   靠近海边,天亮的比内陆好似要早一些。   清晨的冰凉空气吸进身体了,将一夜的污浊都好似排了出去。   雕栏画栋,白蓝相间的宫殿中,从天而落洋洋洒洒细碎的落叶,打着小小的旋儿从湛蓝的天空散落下来。   流光闪烁的剑影在枝桠之间若隐若现,快如飞鸟,灵动照人。   招羽仰着脸,看从高高的树丫之间持剑缓缓而落的男子。   “齐大人,早。”他还没开口,二王子北瑶招淇就先说话了。   齐意持剑背于身后,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落在身后,却因刚刚的练武而在散落了一些在鬓间,映着白皙的面容,一身纯黑色紧身衣,俊朗清润,疏离漠然。   “王子晨好。”他回答招淇看的却是招羽。   “大人,饭食已经准备好了。”齐尔从院外进来,朝齐意毕恭毕敬的说道。   齐意转身看招羽招淇二人。   招羽不好意思的回道,“齐大人先用膳吧。”   北瑶招淇脸上带着正经的笑意,朝齐意拱手学大楚的礼法,“本王刚好没有用膳,路上碰见四弟便一同过来看看齐大人好些了没。”   齐意点头,转身进了房中。   北瑶招淇从没遇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人,冷热用在他身上都没有用,瞪着眼傻看着紧闭着的屋门。   齐尔心里偷笑,清了清嗓子,“我家大人回房洗漱,二位王子请先这边来。”   招羽落下一步与齐尔同行。   齐尔看他一眼,又撇了撇前面昂首挺胸的二王子,无声的用眼神和唇语交流。   ——他怎么来了?   ——路上碰见,抱歉。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7节 ——没事,你吃饭了吗   ——还没   ——恩,准备的是大楚的饭食。   ——那我要多吃点   ——别吃意的,等会给你再准备   ——???   三人刚到厅堂,还没坐一会,齐意便已经换了一身深紫立领长袍翩然而至。   北瑶招淇端庄的坐在齐意的一边,为了表达友好,他故意挑齐意吃的饭菜而吃,吃完后连连赞美找话说,   齐意神情淡然,只是在他说完后给他一个疏离的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招羽好奇的看着二王子脸都皱成一团还称赞的菜式,他也忍不住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齐尔适时的从身后给招羽递了杯清水。   太酸了!。。。虽然清蔬草吃起来很清润,但一沾舌头却酸的让人忍不住狠狠皱眉打颤。   他看了看面无表情沉默的齐意和死死忍着酸味示好的二王子,回头看了眼忍笑的齐尔不由得也在心里笑开了花。   还没用完膳,北瑶招淇实在忍不下去了,半路便言明还有要事,扇着嘴巴匆匆离开了。   “哈哈哈哈,第一次见二哥出丑,哈哈哈哈,好酸”北瑶招淇一消失不见,厅堂内就起了笑声。   “齐大人,你不觉得很酸吗?”招羽想想自己尝的那一口,嘴里还泛酸水。   齐意看一眼大笑的齐尔和招羽,“还好。”   而那边,匆匆离席的北瑶招淇刚走到使馆外就立刻问下人要了水漱口。   “王子怎么了?”   “没事!回宫!”   一席仆人看他满脸y郁都吓得闭了嘴巴跟在身后。   北瑶招淇刚回到自己的宫殿,就看见五王子北瑶招清正悠闲的坐在他的主座上喝茶。   他一挥袖子,不悦的道,“你来做什么?”   北瑶招清比招羽小了一岁,他们皆是同父异母所生,况且生于王室,血缘就注定淡了许多。所以几个兄弟从里到外都并不交好。   “二哥怎么了?大早上气那么大”他长相清秀,极其白皙,一双细长的眼睛总带着微笑。   北瑶招淇吃着下人送上来的膳食,“没什么,你来找本王做什么”   招清温和的坐在原处,“不知二哥有没有听说招羽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杀手,言明要杀招羽。”   吃着的人一顿,他不自在的低头又吞下一口,“听说了,父王不是派人去查了吗”   招清走到他面前,“二哥,大哥被父王早先废除,如今只剩下,你、招羽,和我,年纪足矣,又符合王室继承,有人要杀招羽,你觉得父王会怀疑谁呢”   “父王不管怀疑谁,反正不是我做的。招羽我虽然不喜欢,但残害兄弟的。”   招清笑一下,“二哥心性直爽,自是不会做。” 第三十六章 冬来早   “你到底想说什么?”北瑶招淇没有他长相那般深不可测,城府要简单的多,虽然他因为继承原因不喜欢招羽,但每每压榨他为自己批改父王交给的任务,他还是有权利的。   招清走到他身边,“你觉得招羽真的这般单纯不经事吗。二哥,招羽比我还年长呢。这次他立了功,从大楚回来,父王定是要奖赏他的。偏偏在快回来的路上出了事,你说,如果刺客不是你,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为的是除掉你我呢”   招清的话像符咒一般来来回回激荡着北瑶招淇的脑中,直到那人离开,他仍旧是陷入深思中不可回神。   招羽很聪慧,父王交代的奏章他让他代笔,招羽也从没怨言,处理的很好。   招羽很纯挚,经常在自己的宫殿中,并不常出现,与人为好。   朝中的大臣有不少偏向招羽的,但又有人有指出招羽不够冷断狠戾。   招羽。。。。自己虽然经常会欺负他。。。他都从未禀告过父王。   招清排在招羽后,而招羽。。现在唯一挡路的人只有。。。!   挡路的只有他了!   明明还没有寒风吹起,北瑶招淇却觉得从脚底散出阵阵让他承受不住的寒意。      齐意只负责此行的安全,而谈判交际全部交给了礼省部严大人。   在漓水停留了七八日后,终于将交换朝礼提及了出来,放在朝政提议上了。   与漓水国王的交谈中,他只需要当场听一下详情即可。   按照原先的协商漓水国王很愉快的便答应了当初的协定,并愿意令赠珠宝奇物。   谢绝了漓水国王的宴请,他刚回到使馆,便被齐尔给拉进了屋子。   将细长的卷轴打开,他浅浅的皱起眉。   “知道原因吗?”齐意问。   齐尔摇了摇头,“今晨发来的急令,任命严大人为主指挥,同楚使等候漓水国的朝礼带回,让你立刻回楚南,那边有人会接应你,告诉你圣旨。”   “即刻启程?”   “恐怕是了。”   齐意点头,回房准备收拾细软。   齐尔连忙拉住他,“你现在就要走?”   齐意看他,不解何意。   “你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肚子里还揣一个小的呢,况且你现在害喜害的这么厉害,谁来照顾你!”齐尔瞪着眼道。   齐意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即便穿着紧身束腰的长袍,那里也是一片平坦。要不是今早的清爽,让他都几乎要忘了前几日吐的昏天暗地的经历了。   想了想,他回道,“还小。”   “。。。。。”   齐尔瞪着他不知道接着要说什么。他们从来的没想过娶妻生子,更没有想到自己或者兄弟会有一天肚里揣个小的,要叮嘱什么,注意什么,更是不得而知。   齐意还好,将军夫人颜修文有身孕的时候,他在一旁照顾过一段时间,知道一些情况,但也缺只是残缺的了解。   正当二人还在商量,却有人慌忙进来了。   “大人,四王子的仆人来报,说招羽王子被国王抓了起来,说他密谋谋害二王子。   齐尔脸上突现怒气,齐意按住他,“我们去不合适,毕竟是他国内事。”   “那放任别人诬陷他吗,招羽不会害别人的。意!”   齐意放下手里的包袱,让招羽的仆人进来详谈。      天刚暗淡下来,隐约的海声在耳边起伏。   齐意从紧闭的宫殿中如同鬼魅般来回穿梭,一身夜行服,黑绸蒙面。   在还接近一处昏暗宫殿,突然惊了暗中藏匿的人,交起手来。   屋中没有点灯,招羽失魂落魄的靠着床榻坐在地上。   比光影还快的速度,影子在跳跃间飞至小孩的身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将他抱在怀里。   轻声呼唤在他头顶。   招羽伸手抱住他,喃喃道,“齐大哥。。。”   齐意很少用剑,但是此刻他手里的软剑却在疾驰中飞舞着银光闪烁。   四个宫中禁卫在他面前持盾而立。   冷冷的瞥一眼昏暗的宫殿,眼中墨黑如夜,迎敌!   “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招羽点点头,借着温暖的胸膛,想起来今日他去给父王请安,过后有人来说二王子要寻他。   他刚到宫殿,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北瑶招淇进来后闲谈无几后喝了一杯茶,然后就突然吐血昏迷了,小孩吓坏了,慌忙叫人来。   只是没想到,北瑶招淇醒来后的第一句竟然是,四弟,你心好狠。   随后他被人拿下,在身上搜出了药粉。   “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突然就中毒了,怎么办,齐大哥,二哥会不会有事,怎么办”   齐尔一手安抚吓坏了的小孩,摸着他光滑的墨发,“我会救你出去的。”   齐意的软剑在黑暗之中散着冷意的寒光,片刻的争斗却让他身上一尘不染。   漓水的功夫鬼魅邪华,被四个人紧紧围在其中,竟是丝毫脱不开身。   他抬起剑,在银光闪烁的一瞬间发起无数次攻击。   嘶。。。!   齐意在动用内力的刹那,腹部突然一阵抽疼,让他下意识收了剑势,身体迎向禁宫侍卫的手下。   只是,在半空中,有人从黑暗中杀出,带着更加诡异的步伐将他带离禁宫。   当耳边只剩下水声潮落,华袍之人将齐意以带离远处。   “你是何人?”   那人主动卸了面具,“使者大人。”   是漓水国王身边的仆人,他曾有过几面之缘。   “我王知晓齐大人定会去寻四王子,令我在此等候大人。”   齐意淡淡的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招羽王子不会有事的,我王故意将王子囚禁,是有其要是要他做,齐大人不是漓水的人,还望不要bsp; 第2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8节 “他知晓?”   那仆人连忙讨好的点点头,丝毫看不出身怀绝技,“我王让我转告齐大人,招羽耐其心头r_ou_,定不会相伤。”   齐意眼中平静如初,“沿途欲杀他的,是你王的安排”   那人心下猛地一惊,若不是冷夜多寒,身上非惊出一身冷汗,连连点头。   “这、还请使者大人莫要告诉四王子,并请相信我王是绝不会伤害四王子的。”   齐意收手将软件缓缓从他颈边移开,看也不看他一眼没入黑暗消失在深夜里。   留下一句浅淡的话,“虎毒不食子。”      齐硫一行人二十多个正疾奔在路上。   明明一副商队的打扮,可马车行的速度可远远超过了商队该有的特点。   楚南也逐渐冷了下来,即便秋阳高照,马儿带起的风打在脸上却能感觉出阵阵的凉意。   脑中的圣旨的字一个一个又重新在眼前掠过,像转身即逝的风景,被留在奔驰的身后。   ——急令:楚南各城镇均出现自溢者,年数不等,数量越发庞大。官员上报朝政,均无查出异样。   ——另卿速速赶往楚南,沿镇查询,予将军邵越手令,持发达令,暗中调查此事。此外,朝中另派钦差持皇令封查当地官员,助其明暗调查,望卿谨记。   珮阳已经冷意侵袭,阵阵寒风吹过楚北的山再吹向楚南。   浓雾将艳阳散了光辉,冷霜落了尘叶。   沈楚秦站在高台凝望黯淡了的天际,远处,越走越远的风雨随着一场大雾将烦扰统统遮盖了去。   少年鬓间的碎发与额前琉璃珠子相交缠,迎着冷冷的秋风,不知是谁叹了一句。   秋刚至,冬来早。 第三十七章 菊宴   一路青石板,悠闲小雨巷,青灰的城墙高耸而立,迎风浅浅飘动的旗帜。   沿街,是华服素衣的公子,长袖温婉的姑娘,席地而坐的抚琴者,红绳束发嬉闹的小孩。   这边是楚南,远离战场,远离凡俗的楚南。   没有国度珮阳的繁华,这边娴静温和。   街上偶尔会有人停下来望一望那擦身而过俊朗风雅的公子,一身素锦色长袍,用白玉冠束起墨发,狭长风流的眼眸和微微挑起的唇角。   齐硫带着小穆和楼里的一个伙计尤载正悠闲的在楚南的一个名为云河的城镇中散步。   还没到午时,阳光隐约躲藏在云层之中,云河镇里安静而闲适。   “喏,给。”齐硫在路过卖糖葫芦的时候买下一串递给身后的小穆,“看了那么久,还想吃什么?”   小穆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不要啊”齐硫莞尔。   尤载憨厚的笑着拍小穆,“小孩,想吃还不接着。”   小穆这才好像惊醒般接住红艳艳亮晶晶的糖葫芦,他怔怔的看着齐硫,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却看见齐硫伸出手给他突然掉下来的眼泪的脸上擦了擦。   “好了,别这么感动,老板我对谁都很好呢,快吃吧”齐硫笑着接着往前走,时不时停下来打量几眼楚南的酒楼茶社的模样。   尤载三十好几,一脸憨厚的模样,跟在齐硫后面,时不时跟他交谈几句。   齐硫伸了伸胳膊,“转了一晌了,我们就在这家用膳吧”说着带人进了一家装饰豪华典雅的酒楼。   随便要了几盘菜和小酒,找了个靠近窗户的座位,齐硫一手拿着白瓷酒杯,将一张纸拿出来铺在桌上。   “看,我们现在在这里,来了好几日了,也没遇见什么有趣的。”他修长的手指着宣纸上的画图。   图上画着楚南几处重要繁华的大市镇,分别是云河镇、云荣镇、云饶镇、云香镇以及一些小一点的市镇。   “老板,我们不用去采购茶叶吗?”尤载问道。   齐硫向嘴里丢一个豆子,“不急,先转转。”   小穆小心翼翼的将糖葫芦包好放在怀里,听他们说话。   “没什么好玩的吗。。。。我记得楚南应该是很繁荣的,尤载,你去打听打听这几个镇哪一个比较出名”齐硫道。   尤载刚站起身,齐硫便制止了他,让他听邻桌的交谈。   “贺公子。。就是那个云香镇的贺老爷家的公子?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今年的菊宴是由他出钱摆擂的”   “哼,不过是个官宦子弟。”   “嘿,你可别这么说,贺大人可是清官,听闻这一次贺大人要亲自出席招贤纳士。。。”   齐硫唇角一弯,吩咐道,“去打听一下菊宴,我们就去那儿凑凑热闹。”   小穆捧着茶杯喝水,安静的像空气。   齐硫给他夹一块r_ou_放进碗里,“多吃点,别总喝水,楼里的茶水不够你喝吗”   小穆苍白的脸上带上抹红晕,点点头。   尤载向小二打听过后回来。   原来,楚南每年都会摆菊宴,有一家或者几家富贵商人在楚南的其中一个镇上摆出隆重的宴会,广邀四海之人。   你要问这菊宴是做什么的,那可会让人给你拉着讲上几天几夜。   比如说,去年是几家绸缎庄出资的,则比的的绸缎锦袍的做法,四海的人都可以拿着自己的布匹在菊宴上展览,比一比谁家的最讨人喜欢。你要是运气好呢,说不定还会遇到个钟爱你家布的布商,这一定下来,一年的供源可就有了底。   再说前年,是楚南几家大一些的花楼摆出来的。说起来,那在河畔,在亭楼,在花圃中那些个姑娘啊,一个比一个美貌似天仙,走在路上,到处都是散着浓郁的香粉味。   大前年是酒庄的,大大前年是农庄的。。。。   要说只是商铺的争比,寻常老百姓也不会那么激动了。菊宴嘛,毕竟是个宴会,往俗了说,这一天,只要衣衫整齐者均可以进入宴会大吃特吃一番,宴会上所以的都将是免费供人食用,还有琴铺的乐曲、歌舞表演等等。   齐硫笑嘻嘻的跟人打听了今年的菊宴。   竟然是云香镇县官贺天摆出的宴会。   这可就更稀奇了,难道说今年摆的是人才宴?   齐硫一拍桌子,“走,我们就去这云香镇玩一玩。      云香镇之所以叫云香镇,是因镇中种出来的稻米极其的香润,颗颗粒子饱满,白皙透亮,一到秋季,从云香镇上打出的稻米仿佛在十里之外就能闻到香味。   说着立刻到云香镇,齐硫等人仍旧是用了一天才偏偏到了云香镇。   菊宴还没开始,天朦朦胧胧的下了两日的小雨。   齐硫在屋中将流莺传来的消息烧在跳跃的烛火中,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扭头,睡觉去了!   “小主子、酒楼的酒送来了。”   “好的,先放在酒窖,给徐老板说让他菊宴结束后来结账。”   “百花已经摆好了,小主子,你看这雨还下着怎么办”   “没事,老周,再去将塑纸拿几张过来摆在桌上,告诉厨娘该准备点心了。。。。北轩,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正在雨中忙碌大叫的,就是云香镇贺大人的公子贺长昭。   二十七八的年纪,长相普通,却带着几分正气和稳重,此刻他满脸雨水正一头扎在雨水忙碌。看见有人过来给他打上伞,贺长昭眯着眼喊到。   打伞的人将伞塞到他手里,自己伸手将他手里的幅联拿过来,抬头望了望两层高的搂崖,他脚下踩在刚摞起来准备让人爬上去的桌子,几步轻盈,便飞身跃了上去,一个转身,便将幅联牢牢的贴在了二楼的楼顶。   贺长昭看着他轻盈的从飘飞的雨中旋身下来,墨发轻飞,竟然看呆了。   那人轻轻一笑,“贺公子,还有其他的需要吗?”   贺长昭这才回过神,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仙子啊。。。北轩”   闻北轩拍一下他的手,贺长昭清醒了几分,有些激动的说道,“北轩,我刚刚以为自己看到了雨仙”   “胡说什么”闻北轩轻笑一下,“快忙吧” 第三十八章 闻北轩   贺长昭连忙把伞还给闻北轩,“你快回去吧,换身衣裳,都shi了。”   “哪有那么娇弱。”   贺长昭边走边拉着他往回走,“你不娇弱,闻大侠,你不娇弱是谁水土不服吐了好几日?”   闻北轩笑一下没有回答他,顺着他的意思回了房。   还好,上天也喜欢凑热闹,到了菊宴这一日,天竟然放了晴,清清爽爽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不冷不热,暖暖和和,将菊花缠绵的花瓣上轻盈的露珠映的清澈透亮。   贺天站在高台之上,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抿嘴顺胡子。   “乡亲们,老夫今年摆下菊宴是为了与民同乐,俗语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这五日以来,菊宴上准备的吃喝,大家请随意取用。不过嘛,这要求是衣冠整洁者进。”   “贺大人,你快说说今年的规则。”有人在下面吆喝。   贺天笑呵呵的摸着胡子,“这就说。老夫这宴会上设了三十到关卡,每一关都比前一关难一些,考的是文学诗赋,经年文史,猜谜等题目,雅俗共有,众位可以一关一关的闯,每一关都会有专人把手,考核成绩,即便没有过,每一关也设有礼品相送供大家挑选。”   下面立刻有人欢呼,“贺大人好样的。”   贺天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老夫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赞呢”   齐硫在不远处望着这边,“这贺天看似不错。”   尤载望了望,“老板不去参加?”   齐硫摇摇头,望着那边,“看看就好,等秀才来了让他去参加”   秀才是楼里的账房,一副文雅秀才的打扮,楼里就问他叫秀才,是跟着齐硫同来楚南的,他在云河整理人手,齐硫他们才能丝毫不在意的只身就来了。   贺天说了半天,有些口渴,年纪大了,跟人闹不了多久,就让贺长昭上来揭开今年菊宴的长匾,就能开始了。 第2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29节 贺长昭一上来就有人熟稔的跟他打招呼,叫着小公子。   每年菊宴的揭匾也是一大特点。   去年的是用了各种不同颜色的绸布盖在高楼的长匾之上,由人在下面一拽,立刻从天而降下来五彩缤纷的彩布,像天女下凡时用的花瓣般翩然美丽。   贺长昭先是笑着跟百姓家常了几句,唤会写功夫的人带着彩球装饰的牌匾踩着高台上的桌椅飞身挂上去,才顺手扯下彩球。   彩球里面放着烟火,需要将牌匾先挂上去,再扯下来将数只彩球扔到半空,等彩球掉落下来,烟火也刚好放完,里面的碎片彩纸会因为烟火而漫天飞舞,营造热闹的景象。   由两个仆人共同踩着桌椅,百姓都都仰着头看他们准备如何做。   贺长昭一声令下,琴师乐师,歌舞表演立刻开始。   那两个拿匾的人相视一眼,抬步跃了上去,匾额周边的彩球也立刻点燃了起来。   深木雕成的牌匾有些厚重,他们跃上去刚要将牌匾挂上去。   “老板”   人群里惊呼一声。   只见其中一个挂匾人刚跃上高楼的前面,不知是否因为前些日子下了雨,仅有两指宽的楼台处shi滑不堪,他人脚下受力,沾了雨水站不住!   一个没有扶住匾额,另一个因为匾额的重量而几乎要掉下来!   “呵!”惊呼在人群中散开。   齐硫扶住窗飞身跃下高台对面客栈的二楼,划过众人头顶向那两人飞去。   就在他伸手快接住匾额的时候,突然有人扶住了匾额的另一头。   那人与齐硫一同将匾额挂上去,扯下马上就要绽开的彩球,借力在高高的楼台上一踩,飞身朝高空直上!   贺长昭急急喊出一句,“北轩!”   齐硫一同与他拿着数只彩球狠狠的望天空一抛。   彩球在飞上高空的一瞬间绽开来,一时间漫天烟火彩色碎片从天空飘飘扬扬而下。   齐硫眼里墨色一时浓郁!   与他一同从天缓缓降下来的人,一身深紫色长衫,散下来一半的刘海遮在额头一半墨发散在身后,在天际中飘扬飞舞,露出清澈的眼眸。   垂肩的发在周边清扬的起舞,立起来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脖颈,轻纱般的长衫随风飘散,长摆轻扬,俊美谦然。   齐硫直直的看着对方,眼里的墨黑越发浓郁,俊颜缓缓冷了下来。   他在那人眼中看到了诧异、惊喜、茫然、以及,他绝对不会看错的隐藏在干净眼眸之中的从未消散的爱慕!   高台下的人轰的一声爆发出震天的掌声,看着从天而落的两位翩翩卓绝的公子,以及漫天飞舞的花瓣!   “硫。。。”那人的口中极轻的喃喃。   贺长昭慌忙跑过来,“北轩,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幸亏有你。”   齐硫的眼眸在一瞬间散出冷意和疏离。   齐意亦是闻北轩!   他散了长发斜斜的遮在额前,不同以往一丝不苟的束起,而是用紫玉的簪子横在墨发之间   他换下玄黑的衣袍,换了浅色的长衫,紫玉配饰挂在劲瘦的腰际间。   多了柔和,淡了清冷,多了闲雅,少了冷漠。   齐意原本因惊喜而跳跃的胸腔缓缓慢了下来,原本脸上的红晕变成了惨白。   他看着三个多月的人,一时间,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悲伤。   他的心,正急切的跳动,却又好像因为跳动而疼了起来,是那种刺痛,一根一根银针扎在心肺上的疼!   齐硫。。。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了。他以为,他也许可以忘了他了。   到现在,胸腔里疯狂疼痛的心脏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原来他从来没有忘掉了,原来他竟这般想念他。   原来。。。。。。   干净清澈的眼眸中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看着他转手离开,看着他逐渐冷寒的眼神,齐意突然觉得好像天地旋转,好像万空无人,好像荒野寂静。   因为此时此刻,他想的、念的、恋的那个人,就在他眼前,在他面前一步步离开。   耳边有人一直在唤他,北轩,北轩,北轩。。。   他掩盖在长袖下的手无意间放在腹部,看着那人缓缓消失去。   他才知道,他是齐意。   即便,他曾经唤作北轩,但是现在,甚至以后,他将一直都只是齐意。   因为只有这个名字,才会离那个人更近更近。   就像好多年前,刚毅的男子问他愿意成为谁。   他却告诉他,他将是齐意,也永远是齐意。   即便有人会恨他,会厌恶他,会。。。。   翩然的青年唇角淡淡一笑,硫,对不起,我是齐意,却不是他。 第三十九章 闻北轩   宴会上一溜浅粉浅白浅黄色的小点心摆在桌子上长长的一桌。   嬉闹的孩子一手拿一个嘴巴里还塞得满满的,小脸上尽是糕点粉末。   无数盆菊花摆在宴会的里里外外,花瓣翻转纠缠,十分好看,还散着清香。   另一头,苦思冥想闯关的文人墨客、江湖游侠、富家子弟都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砖红色宣纸上的墨字深思。   “北轩,尝尝这个”贺长昭给一小块软软滑滑的东西塞到齐意的口中,微微带着冰凉和清香顺着喉咙便滑落下去。   “好吃吗?”   齐意点一下头,眼睛在人群中无声的打量寻找。   宴会不远处的福来客栈中,秀才带着人马终于到了云香镇。午饭都没吃,奔波了一生上午。   齐硫将福来客栈的二楼包了下来,刚好够他们的人手用就好,其他的还是让需要让居住的客官供用。   “老板,累死了。”酸秀才嘟囔道,“这就是体力活,我是算账的”   齐硫好笑的给他倒一杯茶,“喝吧。等回去老板给你加工钱。”   秀才眼里立刻晶晶亮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红木珠子算盘不客气的敲打起来。   外面热热闹闹的宴会直到夜里都还灯火通明。   齐家茶楼一行人躲在福来客栈忙活自己的事,在齐硫还没有下命令之前他们可以暂时放松几日。   用了晚膳,齐硫正在屋中拿着一本不大的账册看,里面夹了数张纸条,严严实实的合在书册中。   听见门外有敲门声,他将所有东西收好后说了声进来。   小穆端着热水给齐硫擦洗。   “放着吧”齐硫笑着拍一下小穆的肩膀,“去歇着吧,明日再出去转转。”   小穆听话的出去了。   又安静下来,打开窗户,隐约之中还能看见来往的百姓,小巷长长交错在静叶里。   齐硫拿出玉令放在手里摩擦,却在低头看上面的字的时候想起来白日里那个一身紫衣的人。   没有去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齐侍卫各自有分配的任务,不用多问,也不用猜疑。   他靠在窗栏边想下往,眼前却不断浮现那个人错愕和惊喜的清澈眼眸。   烦躁的扯了扯衣领,他其实不恨他的,毕竟自己爱的人不是因为他而离开的,只是,他没有办法去面对一个用了那个人的身份齐意,就好像,好像自己若是接受了他的身份,像是背叛了离开的意。   齐硫深深的皱眉,不过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毕竟他爱的,还是清清楚楚。   和衣躺在床上,黑暗之中却又浮现齐意离开珮阳的时候在床边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额头,很轻很轻,像是寻求安慰,又像是留恋不舍。   用锦被蒙住脸,齐硫却觉得悲凉之意从心底浮了上来,如果意没死,还和自己在一起,也许现在就不会有这个人,也许自己就不会这般对他,毕竟,他没有错。   可惜,自己却怎么都不能原谅这个人了。   天亮的晚了些,楚南的晨上带着河池边的安宁,青灰的城墙在薄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空中浮动的清香散入身体了,消散了一夜的沉闷。   福来掌柜的殷勤的准备好了楚南特有的膳食,他一眼就看出这一行人也是商贩,多担待着说不定还能帮自己散散名声。   秀才一大早就在下面等候了,看见齐硫下来,特意让伙计将热好的粥端了上来。   “老板准备今日去何处?”   齐硫吃着饭,“你是不是准备去菊宴?”   秀才讪讪的笑,“是啊。一年才一次,好不容易来了。。。”   齐硫想了想,“我们同去。也想老板见识见识你的能力。”   用过早膳,齐硫与秀才带着小穆、尤载和另一个楼里的伙计便出门了。   菊宴,说实在的,其实比不上皇宫每一次的宴会。   但是,这里却比皇宫多了欢声笑语和平实,从里到外都散着自由和舒适。   宴会上的点心天南地北,说不上有多名贵,但种类可是不少,让一同来的小穆睁大了眼睛,局促又新奇的盯着看。   齐硫拍了拍他,让他随意。   贺长昭正拉着齐意在砖红的纸前苦思冥想。   “北轩,你觉得这道的答案是什么,‘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个葫芦,口吐y阳怪气’,什么字这么奇怪”   齐意站在他身边陪着他想。   突然有人惊喜的叫道,“哎呀,太简单了。不就是。。。唔”   “不能说出来的。”尤载捂住秀才的嘴老实认真的说。   贺长昭扭过去想看是何人,看见齐硫的时候眼睛一亮,拉着齐意便过去了。   “这位公子,昨日谢谢你了。” 第2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0节 齐硫回头看换了一身长衫却仍旧是深紫的齐意,缓缓勾起唇角,“贺公子有礼了,举手之劳。”   贺长昭喜欢交朋友,看齐硫一身温雅俊朗内敛的气质,便知道也定是有才之人,“在下贺长昭,这位是家父收养的义子,闻北轩,敢问公子是。。。?”   齐硫爽朗的笑笑,“齐硫,珮阳人士。”   秀才打量了几眼闻北轩,觉得他十分眼熟,“闻公子是哪里的人?”   齐意静静的注视着齐硫,楼里熟识他的不少,出了前一段时间新招的伙计,大多数都认识他,齐意平静的道,“湘南”   秀才又仔细的看了看他,回头正准备齐硫说话,下人匆匆过来,“公子,大人说请这四位公子到厅堂一见,说要当面道谢。”   贺长昭立刻喜上眉梢,“齐公子莫要拒绝家父的好意啊,有请”   秀才摆手,“你请我家老板就行,在下对这些字谜诗词很感兴趣,想留下来赏玩。”   齐硫看小穆,小穆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宴会的热闹,齐硫了然笑笑让尤载带他去玩,自己跟随贺长昭进去见贺大人。   贺长昭在前面兴奋的给齐硫介绍云香镇和菊宴,齐硫一边笑着跟他答话,一边用余光看安静走着的闻北轩。   齐硫朝贺长昭一笑,问,“闻公子好像不喜言谈。”   贺长昭正说着其他的,被齐硫这么一问,他顿了顿,“恩,北轩不喜欢说话,不像我。不过两个人有一个善谈就够了。”   齐硫笑着眼中透露出玩味的笑意,“两个人?”   齐意抬头看他,眼里的波痕已经换成了平静,他侧头对上齐硫的眼眸,干净清澈的眸子带着一丝哀伤和寂寥怔怔的看着他。   片刻之后,齐硫主动错开他的眼神,轻咳一声笑着问贺长昭到了没有。   贺长昭丝毫没有觉得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将他俩迎进厅堂。   贺天早就在等候了,看见齐硫进来,眼前一亮。   “草民见过大人。”   贺天笑呵呵的让下人下去,“齐公子不用见外,快快请坐。”   齐硫坐下后,齐意与贺长昭坐在他对面。   “听闻齐公子是珮阳人士?”   齐硫抬手行礼,“回大人,是。”   贺天摸着胡子,“齐公子这次来云香镇是为了?呵呵齐公子不用拘束,老夫就是随口问问”   齐硫稳重的浅笑,“无碍。草民是经商的,此次来是为了采购商货。”   齐意放在袖中的手稍稍收紧,听着他说话。   贺天随后又扯了些家常便让贺长昭带齐硫在云香镇好好玩玩,随后在齐硫谢绝共宴的时候就离开了。   下人进来不知说了些什么,贺长昭有些歉意的看着齐硫,“前面有些事,让北轩先带齐公子转转菊宴,长昭随后就来,可好”   齐硫让他先忙,表示自己没关系。   两人同行,闲庭散步在回廊之中,齐意想开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本就不善言谈,何况对方还是他。   在快走出回廊的尽头,齐意袖子一紧,被人突然拽进了一间屋子,随后便被抵在门上。   齐硫脸上带着玩味的冷笑,他凑近齐意,在他耳边一个字一个字不紧不慢的道,“闻北轩”   齐意身体一震,错愕的看着齐硫,“我。。。”   齐硫却突然放开他,“见到熟人这般冷淡可是不好。”   齐意张了张口,带着隐约的希冀,轻声道,“硫。”   齐硫的手突然握紧,转身看他,淡淡的说,“如果你不开口,我还真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呢。”他转身要往外面走,被齐意从后面拉住。   “我。。。”齐意眉宇轻蹙,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   千言万语,尽在眸中。   齐硫眼里带着笑意,声音却带着冷漠,听起来又像是玩味,“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很想你吧。’齐、意。”   齐意猛的抬头看眼前冰冷的男子,一时间心疼的难以呼吸,他,是很想他,可却不是他说的这样,不是这般。。。这般卑至尘土。   齐硫转身毫不留恋的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齐意低着头,手抚上门,将朱红色的屋门关上,靠在上面,手按住腹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只剩平静和漠然。 第四十章 自缢者   十月又过了近半,楚南也渐渐冷了下来。   不过此刻,还未到午时。   外面的阳光甚好。   然而。   灰暗的房间中散着冰凉的气息。   压抑、沉闷、窒息、绝望,这些情绪在平躺着永远不会再醒来的人身上散发出来。   即便外面是阳光依旧,而这里,却仿佛进不来丝毫温暖。   这里,是停尸房。   惨白的睡着几具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的人。   齐硫抱胸靠在门栏便看在里面蹲着挨个摸索的人。   “秀才,看出来什么异常没?”   秀才摸完最后一具才慢悠悠的出了屋子,解开身上的罩衣深吸了一口凉气。   “老板,是自杀,没有异常。”   齐硫摸着下巴,“我说的你看到了吗?”   “恩,在脚踝处的确是有几点鲜红的红点,很像是血滴jian上去的,但擦不掉,我试了。”   “能看出来是什么吗?”   秀才往太阳底下移了几步,扭头,“看不出来,没见过,像是什么颜料”   齐硫与秀才正在云乡镇的官衙里,一处偏僻的小院,被官衙里的人暂时存放无人领取的尸体。   贺天忙完之后才匆匆赶来,他身后只有一身紫衣沉默的闻北轩。   贺天的脸有些胖,看起来很富态,但却一副老实清官的模样。   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齐硫摇了摇头,看一下身后的闻北轩。   贺天叹口气,“宫中派专人来访,老夫希望能给他们昭雪,但是这明显就是自缢的,老夫真是没办法了,还望两位大人能仔细勘察,还他们青白。就算,就算是真的自缢,也让老夫能给百姓一个交代啊。”   齐意的身份贺天是知道的,为了便于留在他身边,才对外言成是义子。而齐硫再来后也告知了身份,贺天也就没什么要隐瞒的了,只好如实相告。   看了看天色,“齐公子,快到午时了,留下来与老夫一同用膳可好”   齐硫笑笑,“不用了,我与闻公子还有话要说,贺大人,菊宴还没有结束,您先忙此事吧。另外可否将死者家属的名单给我”   贺天点头,忙派人去取了给他。   没有回福来客栈,找了个安静的地儿,三个人坐着用膳。   齐意不喜荤食,况且他现在看见荤腥仍是胃里恶心,好在齐硫点了些爽口清润的素菜。   正吃着,突然听见隔壁发出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摔了下来。   “你现在不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出来卖,等再过几年,看谁要你。”   “客官别怒、别怒,恩娘快给客官道歉”   “我、、、”   “滚滚滚,别让老子看见她”   房门咚的一声关上的声音,然后是客栈老板的说话声。   “恩娘,你再这样,我真的没办法让你再上来的”   “掌柜的、我、我们说好的,卖艺不卖身,求您别赶我走”微弱的女声。   客栈老板还没开口,齐硫便已经出去了。   他一脸笑意看着老板,用下巴点了点那女子,“这边刚好缺了弹曲儿的,让她进来试试”   “这。。。哎,好的”齐硫随手丢给她一块碎银,那客栈老板立刻笑着将女子送上了门。   齐意看一眼进来的女子,年纪大约有三十左右,略施粉黛,柔柔弱弱的样子,低头抱着琴坐在案桌的不远处,轻声问道,“客官想点什么曲”   “随便弹吧”齐硫道,端一杯果酒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齐意低头喝粥轻蹙眉宇,秀才也转头打量她。   女子弹得是一曲迎新调,曲调稍显欢快,琴音在指尖旋转,轻盈的曲调在屋中盘旋悠然。   一曲落幕,秀才主动鼓起掌来,说的,“迎新曲,曲调委婉,但偏向乐调,姑娘弹得不错,可是在却将心事也弹了进去。”   恩娘惶恐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齐硫。   齐硫朝她安慰般一笑,“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他说是可能就是。不过,姑娘莫怕,我等不会在意。”   恩娘这才轻声开口,朝齐硫行了礼,“公子叫我恩娘吧,早已嫁做人妇了。恩娘谢谢公子为我解围。”   秀才不解道,“恩娘既然已有家室,为何还会出来卖艺?”   恩娘一震,抱着琴的手紧了紧,没有开口。   齐硫笑着忙她解围,“谁都有自己的苦处,恩娘不要在意,这些钱是给你的”   恩娘感激的朝他们三位又行了礼,才接过钱后离开了。   “吃好了吗”齐硫问道。   秀才点头,“还可。”   齐意早已放下竹箸了。 第3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1节 齐硫道,“我们先去这里吧,在离这里不远的村里,先去探探情况。”   齐意从怀里拿出张纸递给齐硫。   “死者家属因不能让其入土儿安,对官府的人很排斥,这般去,怕问不出些许。纸上的名字是贺公子与我筛选出来的比较配合官府的人家。”   齐硫将两份名单比照了一下,齐意给的上面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名字,沉思道,“他们认为死者是什么原因?”   齐意道,“有的以为是自缢,有的人家认识是被人凶杀,还有一部分不愿谈及。”   他站起身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李氏,庄燕恩,便是刚刚的恩娘。”   齐硫了然的笑一下,对秀才说,“你回官府问贺大人取恩娘的夫婿的资料来,对了,顺便画上一副他的画像,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秀才喝了最后一口水,将匆忙去办了。   屋中只剩下无言的两个人。   齐硫靠在窗边看下面人来人往的街巷。   齐意忙了一上午,早上又有些轻微的呕吐,吃了午食后便觉得乏的厉害,看了看漠然的齐硫,只好走到房间的另一头的榻椅上靠着和衣闭眼休息。   熏黄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枝桠将倒影落在纸窗上。   一侧,是人来人往的凡世,另一侧,是恬静的深秋午后。   男人倾斜着身子靠在温暖剔透的纸窗边,侧头看另一边安静沉睡的人。   倾斜的刘海在脸上留下浅浅的y影,将白皙的额头遮住些,使侧脸更加柔顺了些。轻轻阖上的眼睛上睫羽轻颤,男子侧身躺在椅榻上,墨发从肩膀垂顺下来落在白皙的手指间。   齐硫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无悲无喜,他看着他。   想着他为何会爱上自己。   想着他对他的冷漠和疏离。   只可惜,他错过的不只有他,还有被他隐藏在腹中,流淌着两个人共同血液的孩子。   好可惜,错过最美岁月时。 第四十一章 凉秋   素衣、盘发、素颜,女子弯腰从井里打上来水倒在水桶,又晃悠悠的提着水桶走进食房,端上锅,起火,倒水,洗米洗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趁着煮米的功夫拿着斧头坐在木头小凳子上弯腰砍柴。   家里用的是砖瓦混合着土呸盖成的,前面用荆棘和枯木围了个小院子,还能看见院中种着的粮蔬。   此时离午时已过了许久。   齐硫敲了敲木栅栏前的门,“恩娘,又见了。”   在院中砍柴的恩娘连忙起身在身上擦了擦手,走到门前,隔着木栅栏,眼里带上些警惕和疑惑,“您。。。这是?”   秀才友好的笑着,“我们只是有事想问你,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纵然才刚刚见过,这三位公子又帮自己解了围,但突然又找来自己的家中,恐怕仍谁都心生怀疑。恩娘的手在身上无意识的摩擦,不知道应不应该开门。   齐意想了想,轻声道,“我们是贺长昭贺公子的朋友。”   恩娘猛地抬头看着他们,眼里是震惊和了然,以及被人揭开伤疤的隐痛埋在眼里,低着头,摇了摇牙打开了屋门。   他们进去后突然从屋里跑出来了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脸睡意朦胧,看样子是刚睡醒,小心的跑到娘亲的身边躲在她身后,弱弱的叫道,“娘”   恩娘搂住小孩,“公子。。。屋里坐吧,食房在煮米,我先去看看”说着将身后的孩子拉了出来,鼓励的笑着让他将客人带到厅堂。   三个人坐在不大的屋中,厅堂旁边还有两间想通的屋子,用深色的布帘隐约盖着,屋里的主奉位上挂着黑白的布,一眼便知晓是做什么的了。   小孩掂着脚在高高的木头桌上到了茶水,一杯一杯的端过来,齐硫笑着给他说声谢谢,小孩脸红着跑去食房了。   秀才打量了几眼屋子,给齐硫交换了个眼色。   死了男人,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恩娘将饭食准备好后,让小孩在食房吃饭,不要乱跑,自己去厅堂。   她在走进去前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扶了扶发髻,即便自己再可怜,再艰难,穷人家的尊严还是要有的。   “公子想问什么就请问吧。”她道。   齐硫开口,“恩娘,抱歉。”妇人摇了摇头,“无妨。”   齐硫点头,让秀才问。   秀才拿出一张宣纸平铺在案桌上,恩娘只看了一眼,眼中便积满了泪水,却是强忍着没掉下来。   “可以告诉我李某在自缢前的几天可又什么异于往常的地方吗”   妇人用手背堪了堪眼泪,轻蹙眉头,“没有。他。。。与平常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   秀才点头,继续,“可以细说一下吗”   恩娘慢慢回忆起来。   “那天晨上,他一大早便去田里清理收割后的稻米杆子,拿去集市上卖一些,剩下的放在家里烧火时引火用,这季节,农田还不忙,所以他还没到午时便回来了,吃了午食,与单子便躺床上休息了。我去隔壁与大姐换些稻面,顺便说了几句让单子上私塾的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我回去,单子说他爹去山里打兔子了。”   “兔子?”齐硫问,“他常去吗”   恩娘摇头,“常去,这季节,野兔出来拾草过冬,单子正在长身体,他爹隔两三天便会去大了野兔。然后,直到夜里,他也没有回来。”妇人说的时候脸色漠然,仿佛都已经被疼痛麻木了般,“他一直没回来,山里夜里凉,我便去唤了村里要好的人家男人帮忙寻一寻,最后在田间的地里找到了。。。找到了早已经凉透的他了。”   她说着,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恩娘仿佛不知道般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中,“衙里来了人,后来,说是自杀,没有什么异常。自杀。。。他爹不爱说话,可却对我和单子很是疼爱,我们过得很好,还商量着存钱让单子上私塾。。。怎么会自杀呢,一瞬间,家都塌了。。。”   齐意坐在齐硫的身边,他微微侧头看身边一如平常的男人。   “娘亲。。。”单子突然扒在门口,生生的叫了声。   恩娘搂着单子,小孩仰头,“娘不哭,单子保护娘亲。”   秀才看一眼齐硫,用眼神询问还要继续问下去吗。   齐硫起身走到恩娘面前,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问她,“你可知他爹爹的右脚脚踝处有几点红点吗”   恩娘因为这事被官府的人追问过好多次,却从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微微一怔后,她认真想了想道,“没太注意,以前是没有的,这一段时间,我不太清楚。前些日子因为农忙,他爹回来的很晚,我照顾单子很早便睡了。”   问了这么久,却没有得到重要的东西,齐硫只好向恩娘告了别,让她保重身体,好好照顾单子,有难处可以来福来客栈寻他。   恩娘对齐硫的印象很好,不过她心性倔强,大概也只会在心里接受他的这份恩情了。   临走前,秀才看出来恩娘似乎还有话要说,问了之后,恩娘勉强白着脸道,“可以把这张画像留下来吗,穷人家不兴这,我、想留下来,想的时候。。。”   秀才将画像递到她手里,恩娘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画像,像呵护珍贵的宝物般抱在怀里,朝三人深深附身弯腰。   感谢。   三人走在泥土踏实的小路上,天边暗淡,荒芜的农田向着悲凉的苍穹,无力、寂静。   “老板,下来怎么办”   齐硫拿出名单,侧一点身子让齐意看到。   秀才叹口气,“老板,现在天冷,尸体能再放几日,不过,这一个多月存放下来,官府什么都找不出来,已经有不少的人家来官府闹了。”   “贺大人为何会办菊宴?”齐硫突然问到此事。   齐意平静的道,“因为官府给出的均是自缢,纵然家中亡了人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只想让他们入土而安。楚南的其他镇上均有类似自缢者,直到如今大约是二十多户人家,贺大人联合云河镇,、云容镇、云饶镇的官府强令要求将尸体带回府衙,又赶紧禀告了皇上,为了能解决此事,刚好又到了菊宴的日子,便承担下来,为了招募有才之人,企图寻找能能人异士调查此事。”   秀才惊讶的看一眼齐意,“齐大人。。。草民的意思是很少见到大人言谈甚多。”   听见秀才的话,齐硫下意识看向齐意,而那人也刚好转头看向自己。   只是一瞬间无意识的对视,便错过了去。   看他冷漠的侧脸,齐意心中隐隐失落。   无话可说,三人在到镇上后便分开了。      齐意一直住在贺府,待他走回去,天色深沉,隐约挂着冷风,将内息调和在腹部流转,一时间盈满暖意。   身后散着浅浅的月色,一个人与街上的繁华热闹错过。   不知在想什么,借着宽大的袖袍,他习惯性的将手放在腹部,却在一下瞬间又立刻离开了。   手心太凉了,虽然知道孩子还小,他却舍不得让它受一点委屈。   刚走到巷口,便看见在门外张望的人,在看见他的时候立刻跑过来,心疼,却又絮絮叨叨呵斥他,“闻大侠,你这一走一天都没影,让我一个人在菊宴忙活,直到现在才回来。。。。。呀,身上这么凉,都不知道多穿些,用晚膳了吗。。。。。这么晚怎么不吃点呢,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快些回来,幸好本公子聪明,让厨娘在火上炆了咸粥,大侠也要吃饭呀”   熏黄跳动的烛火下映着暖暖的人影跳动和不间断的说话声,在深夜中,不知是谁又因为谁轻笑出声;又不知是谁在银光流转的深夜伤了心扉,关了心门。 第四十二章 凉秋   国都珮阳,大楚宫廷。   早朝明显比以往晚了许多,可仍然掩不住天色的暗淡。   比稀薄的冷气更冷的,是居万人之上,享万千荣华,却一身冰冷气息的沈楚秦。   淡漠的看着下面昂首臣服的文臣武臣,沈楚秦觉得自己更加郁闷了。   事情起因与十日前,朝阳王回都谢礼参皇。   招募纳税,行礼拜王也就算了,顺便带回来了两个异域漂亮的女子说是送给皇帝充实后宫。   沈楚秦的大楚后宫,除了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涟洏姑娘,再无他人。   朝阳王的二子冯奇归是个能人,二十五六的年纪,能文能武,能吃能喝,能玩能乐,也许是他的后两个能太过放彩,导致他前一个能远没有那么出名。   好不容易从偏远之地回来,冯奇归可是找着机会巴结小皇帝。   沈楚秦正在集云殿跟季落学做哨子,用木片很简易制成的哨子,一吹起来很是清亮。   冯奇归找了一大圈终于在偏远的侧殿找到了沈楚秦。   “皇上啊,哎哟,皇上,臣可找到你了”稍胖的身体挡在案桌前,叫唤。   沈楚秦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接叫他的大名,“冯奇归,你寻朕做何?朝阳王最近守卫不严吗“   冯奇归立刻揉着胖胖的脸,谄媚的说,“皇上啊,臣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是想您呢”   沈楚秦往季落那里凑了凑,起了一身的豆子。   “咳,回去转告朝阳王,说、咳,朕也想他” 第3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2节 “哎哎,您别赶我走啊,臣给您带来好东西了,您随臣去看看?”   沈楚秦靠近季落,小脸一扭,“不去。”   去年,带回来了两只说是天下无敌的蛐蛐,结果第二天就被其他的蛐蛐打的落花流水,还说水土不服。   前年带回来了补药,说是那边最珍贵的特产,硬让沈楚秦尝了尝,结果没多久,就发热不退,御医说是因人而异,差点让侍卫当谋害君王给抓了砍头。   往年的印象让沈楚秦打了个冷颤,就算是留着他没用,马屁拍到马肚子上,也够马喝一壶了,更何况是沈楚秦。   小皇帝拉着季落的袖子就是不要去,冯奇归看了季落好几眼,终于看出来皇帝好像很听从他的意见,于是就把马屁拍到了季落身上。   季落从没见过这般、这般厚脸皮,厚到比城墙还厚的人,况且一张胖乎乎脸上带着笑意,伸手不打笑脸人,谁都奈何不了。   劝了劝让沈楚秦随他一去,去去便回,沈楚秦趁着冯奇归出门的时候在季落脸上偷了个香才满意的走了。   只是这一走,就多日没有再来。   季落没想到这一日竟会来的这么早,况且他又何尝不明白沈楚秦对他而言,就只是一时的新奇和贪玩呢。   他站在楚宫的大花园中,看着远处遮面与美人嬉戏的人,笑得一脸天真的人,看着与自己几乎朝暮相对三个多月的小孩,不知道是喜是悲。   喜,他再也不用在自己面前缠着自己了。   悲,原来,无情帝王冢就是如此,潇湘软玉,红绸罗帐。   他突然庆幸起自己不是女子,否则便真的是一如宫门深似海了。   而他所想,所念,所悲,所伤,所担忧,所顾忌的,远处那个人,却是一生一世都不会牵虑的事。   沈楚秦喜欢美人,喜欢一切他从没见过的新奇之物。   喜欢,是一张很脆弱的纸。   不知道是第几次拦住面前一脸淡漠的男人,沈楚秦站在三步之外看他,“季落,你为何在躲着朕?”   季落一身苍蓝色布袍,平静的看着他,“草民不敢。”   沈楚秦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到底为了什么躲朕”他细细打量他的神色,企图从脸上寻到一丝一毫的变化,可惜,他没有找到。   也许,不是他没有找到,而是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注意他会有什么情绪。   “因为你见朕宠幸他人,心生不满?”   季落猛地睁大了眼睛,“你”   沈楚秦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天下都在朕的手中,更何况你呢,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眼里。”   “呵。。。”季落苦笑出声,看着他,“楚皇,你要什么呢,囚禁我了两年,你可否告诉我你想要从季落这里拿走什么”   沈楚秦见他露出与往常相同的神色,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不由得靠过去他,伸手抱住季落,将脸放在他肩膀上蹭蹭,含糊不清的嘟囔,“她们没有你好闻。”   季落眼中的褐色变的浅淡,仰头看着远处的城墙,伸手回抱住沈楚秦。   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      乾坤回转,昼夜相反。   流光亦浅,在黯淡的天色中抽出一丝明晃晃的光晕。   一日便又到来了。   青灰的城门缓缓打开,楚旗在渐渐散去的浓雾中显露威严。   一声声剧烈的敲门声拍在宽阔的玄色大门上,打碎了晨的安宁。   街巷上开始热闹起来,人来人往,错落有致。   齐硫换了一身浅白色的长袍,青白的腰带系在腰间,袖腕上是楚南最出名的绣纹,墨发,黑眸。   看着翩然的公子从楼上缓慢渡步下来,楼下等候的人一时间晃了心神。   “闻公子一大早来等候齐某,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齐硫拿一杯清水悠悠的喝着。   小穆端着盘子将一盘盘ji,ng致的饭菜端了上来,摆好。   齐硫拿着筷子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尝尝。”   齐意压低声音,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尸体丢了。”   “咳”齐硫呛了一下,竹筷一顿,齐意将手边的水替给他,饮下后,他神色如常,像是嬉闹般,“先吃饭吧。那。。。还是饭后再说。”   齐意坐在他对面看他不慌不忙的吃菜,喝粥,举手之间,风流倜傥。   吃到好吃的,黑眸中还会闪过一点星光。   不由得看的怔住了,唇角无意识的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们之间,好像很少能这么平静的相处吧。   齐硫放在筷箸,抬头刚想唤齐意,却在看见他眼中流露的感情时一时间变了神色,冷漠,疏离和蔑笑。   “闻公子这样子可是不像有要事相谈。”   没有他变脸色变的快,齐意只好将视线放在面前干净的小碟上,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齐硫起身回了屋,直到只剩两个人相处,齐意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晨上有人来报,官衙的尸体丢了一具”   齐硫坐在不远处把玩手里的琉璃小瓶,“谁发现的?”   齐意端坐在椅子上,微微侧头望着开着的窗户,“官衙的看守。”   “贺大人不是说停尸房少有人来吗”   齐意点一下头,将视线停留在齐硫手里的琉璃瓶上,“是看守的,晨上来需要检查府衙各处之物。”   齐硫起身走到齐意面前,低头看他,“你记得房行珂和黄州吗。”   齐意点头。   “他们二人是由皇上亲自处理调查的,死因是自裁,胸前用利器没入胸肺。按照皇上的意思,是他们是自杀,纵然没有查明白原因,但结论的确如此。楚南的这几起,纵然死法有所不同,但明眼就能看出是自杀。你觉得皇上让我们来查的到底是什么?”   齐意轻蹙眉宇。   齐硫转身坐在他身边,突然伸手在他手背一点,齐意抬头看他。   “多奇怪啊,怎么会突然之间自杀的百姓会这么多?楚北,楚南均有此事,我大楚国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竟会有这么多人死与自裁,闻公子,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从珮阳来的时候就听说了,现在贺大人竟也摊上此事,可怜喽”   “砰!”齐意的手中的石头在齐硫话音落下的时候猛地砸入屋顶,只听一声清脆的碎瓦响声。   齐意欲追,齐硫拦下了他,“我刚来没多久,我们才只调查了两日,便有人知晓此事,看来,不是官府有了内贼,就是有人特别注意此事。”   齐意道,“亲属?”   齐硫摇头,“还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对了”他转身看齐意,“齐尔呢?我记得他与你一同去了漓水国。”   齐意道,“我接到旨令便赶了回来,他。。。应是留在漓水”   齐硫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便抬步走出了房间。      公子有话说:   这两对真的不好写,齐意寡言少语,齐硫是看不得齐意眼中流露感情,小皇帝是玩世不恭,季落是与世无争。   所以为了能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不那么容易破碎,《祈缘》里面会有很多剧情,可能还会有点长。所以大家一定要耐心!!!!!   其实,里面的季节有没有发现与我们是一样的呢,为了尽量能让大家感同身受呢。我一直打出来的是温情的旗帜,一直在努力做到,不为了虐而虐。   看官不要着急,公子也不是很久才更,跟上公子脚步,平平谈谈的看看他们,想想他们,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因为喜欢将重要的东西放在琐碎之处,一章也不多,看官慢慢看呢~~~~   写这些这的不容易,大家都睡了,我还在敲字,也不要钱,为的是看官乐一乐就好呢。   朋友问我,为什么喜欢把放在十世吧,我说这里面的人都很好啊,是我见过最友好的吧友。其实也挺谢谢各位的啦。   不过各有各的喜好嘛,就有人不喜欢这类型的,不喜欢不看就可以了嘛,看图的是个享受嘛。   非常感谢各位呢,从炼情到留缘、祈缘。 第四十三章 谁不懂   齐意跟在齐硫身后,一同下了楼。   “老板”小穆跑了过来,再看见齐意顿了一下,在齐硫身边站好。   齐硫笑着跟楼里的伙计打个招呼,让秀才过来。   他们明着是来楚南采购所需,暗里查案子,带来的伙计里面知道齐硫原本的身份的就没几个,更何况是此行。   秀才灵敏聪慧,从茶楼开业以来就在楼里,不过,他平常不经常出现在人面前,只有齐硫外出时才会带上。   给秀才吩咐几句,让他先去跟几家茶叶商沟通一下,查案很必要,楼里的货物也要及时采购的。   小穆在齐硫身边,低头也不说话,就是咬着唇不愿意跟秀才一同。   “老板有要事与闻公子相谈,你待着做什么。跟我一同带你去镇上吃好吃的。”秀才大大咧咧的搂着小穆说道。   小穆看一眼齐硫身后的齐意,看着自家老板笑眯眯的作出决定,只好不情愿的跟秀才走了。   “他是?”一同上了街,齐意问道。   齐硫没有看他,随意答道,“上次劫童案的小孩。”   “哦。。。”齐意抿一下唇,扭头看他俊朗的侧脸,“你。。。还好吗”   闻言,齐硫脚步一顿,复而又继续,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恩”   无话可说。齐意将视线拉回自己身上,借着宽大的袖子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露出个极淡的笑意。   两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一阵清风,两人便没了踪影。   一家不大不小的庭院,附身看下去,里面凉亭,假山,河池,虽不大,但却很是ji,ng致。   等了没一会,院里出来个四十多岁的人,穿着粗布蓝衫,看上去像是管家,怀里报了个书册从厅堂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走出来个花白头发穿着锦缎的老头,身体瘦削,脸上淡漠,眼里一双眼睛看起来不怎么刻薄。   老头晃晃悠悠的走到院中,弯腰掂着地上放的昏黄色水壶给地上的花草浇水。   “死者是谁?”齐硫与齐意躲在在不起眼的高楼的暗处。   齐意想了一下,“是这人的二子,石某”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3节 “丢的尸体就是他们家的?看起来不像”   齐意压低声音,“听闻二子并不受宠,属浪荡子弟,是白绫自缢而死在自己房中。”   他们说这从侧房出来了夫人,年约三十左右,从打扮上看来风姿绰约。   妇女穿着一身白绸缎衣裳,发髻上用白色锦缎盘扎着,她走到老头面前不只说了什么,那老头脸色涨红起来,轻咳了两声,看起来极其不耐烦。   妇女伸手拉住老头的胳膊,低声轻语,那老头板着脸将她轰走,妇人丝毫没有受影响,妖娆的笑着回了房间。   齐硫皱起眉还未开口,突然一阵暗器的声音打向这边,齐意反应快,搂着齐硫在一瞬间转移到了屋檐的另一侧。   院外跑进来个武师打扮的人,朝着屋顶大喝一声,“出来!”   齐硫和齐意侧身躲在错落的屋顶处,借着高低不平的屋檐遮出的y影,藏身在那里。   老头听见声音从假山的一侧走了过来,“岩儿,怎么了”   石岩虎目圆睁,仰头瞪着屋檐,“爹,你先回去,屋顶有人,我去抓他下来。”   藏身的地方很小,齐意是齐侍卫中行刺杀暗卫保护职责,功夫略胜齐硫,他搂着齐硫的腰,紧靠在墙上,用眼色给齐硫指了指离他们不远处人。   “石少爷别生气。”从屋檐上旋身下来个一身黑衣人。   齐硫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笑,偷听就偷听,大白天的穿个夜行衣,大摇大摆的躲在人家屋顶,不发现你发现谁。   齐意与他挨得极近,齐硫笑起来,墨黑的眼眸中像星辰闪烁,再加上眉宇间英气逼人,更是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   “你是何人!”石岩问道。   黑衣人露一双眼睛,“石三公子,在下只是好心来提醒石府一件事。”   石老爷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石某行得坐得端,不用尔等之人为石某c,ao心”   “是吗”黑衣人淡淡的说,“二公子死因未命,官府尚在勘察之中,为何会被偷偷入了土?难道是二公子托话来说了什么吗”   石老爷因他的话,身体一震,伸出手颤抖着指着黑衣人,“我、石某的家事不用你来c,ao心”   黑衣人冷笑一下,转身跃了出去。石岩欲追被石老爷给拦了下来,带回屋子说话去了。   齐意与齐硫对视一望,眼底已有了了然的意味,只是,更多的疑问也同样接憧而至。   走在街上,两个人均是满腹心事。   太阳已经明晃晃的爬到了头顶,斜斜的照着大楚的深秋,却少了暖意。   凉风从树叶中吹过来,正午时分却让人感觉到一丝丝凉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快步朝家中赶去。   听见有人叫喊,齐硫先停了脚步。   贺长昭挥着手从远处跑归来,气喘吁吁跑到两个人面前。   “呼呼。。。累死了。。。北轩,那边看见你。。我、就叫你”   齐意朝他歉意一笑,“长昭”   齐硫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贺长昭喘匀了气,“北轩,你这几日怎么。。。。咦?齐公子,你也在”   齐硫友好的笑笑,“恩。闻公子说带我来转转云香镇”   “哦,怪不得北轩这几日总找不到人影。”他又转头看齐意,一边说一边拉住他的手,“用午膳了吗。手这么凉,怎么不多穿一些。你也没来多久,走吧,我做东,请二位尝尝云香镇的特产”他说着不容齐硫拒绝就先走一步。   齐硫看着两人交错的手,一时间不知为何,感觉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齐意在贺长昭兴奋的给齐硫介绍各地的特产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安静的走在两人身边听他们交谈。      楚北明显比楚南冷了许多。   深蓝色的夜空之中,绽开闪烁的星辰。   从宫殿中传出来的压抑的喘息声。   沈楚秦将比他高一些的男子压在身下,与他纠缠相吻,舌头伸进去翻搅蹂躏,温热的濡shi带着shi润发出水渍。   “放、放手”   沈楚秦咬了咬季落的唇,“不放,季落,为什么不给朕”他一边说一边用腿蹭着平静的男子。   季落喘一口气,推开他,不说话。   沈楚秦突然眼里带上些怒气,“既然你会为朕吃醋,就证明你的心里有朕,现在是何意?难道你要像女子一般欲拒还迎吗“   话音未落,季落眼睛微微睁大,一把推开沈楚秦,“皇上,我是男子”   “那又如何,你喜欢朕,朕也喜欢你”沈楚秦坐到一边等着他,小脸上不只是因为怒气还是因为刚刚的温存。   季落看着他,面无表情。   冯奇归带回来的异域女子如何,深宫庭院的涟妃又如何,他是男子,即便接受这个人的喜欢,却接受不了在他身下婉转,或许,更是接受不了这个人浅淡的寡情。   现在的一切,像梦境一般,大楚皇帝,敌国俘虏,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至尘土。   仿佛是他先忘了,这个人是皇帝,是万人之上的那个人,忘了他将会有的三千妃嫔和莺燕。   他突然就忘了,现在吻过自己的人也曾问过别人,抱着的双手也曾将其他人搂在怀中,如今,再记起,却是万分的不愿靠近。   “皇上,你喜欢我什么”他问道。   沈楚秦不看他,冷淡的回答,“不知道。”   季落背对着他笑一下,“因为,你以为你可能喜欢男子”   沈楚秦张了张口。却是的确如此,他以为他喜欢男子,而恰好,这个人便在自己身边。   他咬了咬牙,“就算是你刚好在朕身边又如何,天下谁人是朕要不得的。”   “呵,既然如此,皇上请自便!”季落冷笑一声,起身不带丝毫情感的转身离去。   沈楚秦一拳头砸在床上。   季落走到侧殿中,昏暗的宫殿中,走出一个人,抱胸靠在墙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看完了就走吧”季落不耐烦的说道,待在昏暗的屋中,能将他不想被人看见的情绪都隐藏起来。   闲王沈楚熙没理会他的怒火,说道,“季落,何必这样呢,楚秦只是感情淡漠,不过他对谁人都是很好的,即便日后没有感情了,他也不会亏待你的”   季落瞪他一眼,“闲王真的很闲吗”   沈楚熙走到他身边,“啧啧,多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季落靠在侧殿中的榻椅上,看着漆黑的夜色,缓下心神,有些寂寞的道,“沈楚熙,你会想到有这一天吗”   沈楚熙蹲在他面前借着从窗上映进来的浅淡星光,低声道,“没想到。我没想到他会对你动了心思,也没想到,你会对他动了情” 第四十四章 谁不懂   冯奇归一大早便来皇宫,赖着不走了。朝阳王爷拿这个逆子没有办法,却也觉得这样巴结巴结皇帝也挺好的,就默许了他。   沈楚秦一身便衣,被拦在出宫的途中。   “皇上,您这是去哪啊”   沈楚秦因为昨夜的事,直到现在还脸色沉闷,瞪他一眼,“你又来做什么”   冯奇归立刻讨好着,“皇上,臣这是怕您闷啊。”他凑到沈楚秦身边低声道,“臣送的美女皇上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你个头,要不是因为她们,季落会这样对他吗。   沈楚秦看了一眼身边的木语,眼睛转了转,“木语,你回去吧,朕让冯侯爷陪着就好。”   木语为难的看着他,“这,奴才不敢”   冯奇归cha话进来,“有什么不敢的,皇上吩咐你的,你还想违令不成,本侯爷会保护皇上的”   沈楚秦朝木语点点头,抬步便走了。冯奇归立刻弯腰哈头的跟上去。   秦楼楚馆,繁华似梦。   沈楚秦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耳边是聒噪的声音,不满的打断冯奇归的话,“爷要找有小倌的地方”   “。。。啊?”冯奇归正说到那异域美女的身姿多么的曼妙,多么。。。被沈楚秦这一句话噎了一下,瞪大了眼,皇上原来喜欢男子吗。。。   “哎哎,皇、公子可是问对人了,在下立刻就带您去玩玩。”   沈楚秦进过歌楼舞楼,也见过男男相恋,只是,他是皇帝,若不是身边的四位臣子好友是夫夫关系,他恐怕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到这种地方来。   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依偎在那些男人怀抱里的,是轻衫薄衾的娇美男子,天底下,竟然有比女子更加妩媚的人吗。   比秦楼少了些胭脂水粉,多了些清雅淡香,没有极度的花枝招展,却在一颦一笑中,比女子更加挑逗与让人疼爱。   冯奇归带着沈楚秦上了楼,又特意吩咐老板带上来几个清倌。   趁着人还没来,冯奇归低声道,“皇上,您看这里怎么样?”   沈楚秦闷闷的答应一声,看着进来的三个只有十几岁大的少年,稍稍皱起眉,瞪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眼露羞涩的模样。   冯奇归正想介绍,却在刹那间看见沈楚秦俊朗的侧脸,更加的白皙,更加的完美,眼若星辰,粉唇微张,气质清傲,不由得看的出了神,心里暗道这小皇帝竟比过的这馆中的任何一个小倌。   “你唤作什么?”沈楚秦看着眼前一个很瘦的少年,他是三个之中姿色最平凡的。   少年咬咬下唇,轻声开口,“荷瑭”   沈楚秦一把拉过他坐在自己身边,抬头看一脸兴致勃勃的冯奇归,“你怎么还不走”   “额。。。这就走这就走”冯奇归讨好着将剩下的两个少年带了出去,留下沈楚秦与荷瑭。   荷瑭从没有见过竟然比楼里的人还漂亮的小哥,年纪不大,像小哥哥一般。只是他只低头饮酒,不说话。   荷瑭缓缓靠近沈楚秦,白皙的小手扶住酒杯喂他喝下一杯酒。   “公子不高兴吗”   沈楚秦摇了摇头,直白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愿意做这种事?”   荷瑭身体一震,小手不自觉颤抖起来,脸色苍白,眼中浑然欲哭。   沈楚秦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他要哭出来,急忙抬手将他拉倒自己身边,“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好了吗”   荷瑭小声的说道,“家中兄弟多,养不起,就把我送了进来。”   沈楚秦心里闷闷的,“兄弟多还不好吗,我家中还没有几个呢” 第3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4节 荷瑭凑近他,抬起手給他抚平浅皱的眉,“公子别难过”   沈楚秦按住他的手,将他拉倒自己身前,仔细的盯着他看,荷瑭慢慢凑近沈楚秦,在他唇上浅浅的落下一吻,然后紧张的看着他。   沈楚秦笑一下,附身吻了上去,纠缠。   荷瑭轻吟一声,再看时,两人已经从桌边移到了床上,他青涩的伸手解开沈楚熙的衣衫,却在看见荷瑭的神色时,心里猛地疼了起来,像针扎一般的莫名其妙疼了起来。   不,不应该这样的。   他应该是推开自己的,他的眼中应该是平静带着一丝宠溺的,他的眼眸应该是散着浅浅的褐色的,看了让人很安宁的。   沈楚秦突然烦躁的推开荷瑭。   “公子,你。。。”荷瑭半躺在床上,衣衫不整。   沈楚秦随手丢下一张银票,“抱歉,我。。。还有要事,先走了。这个给你,回家吧”说完便不顾床上的人推门走了出去。      毫无头绪的查了几天,齐硫始终都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此时,他正带着人在一家茶庄谈生意。秀才其实已经谈好了,就差过来交了银两,查看茶叶的质量了。   齐家茶楼有特供的几家茶庄,不过齐硫却是想再看看是否还有不同的茶叶供人品尝。   梨木的桌椅,墙上带着浓墨的挥毫,清润的茶香散着淡淡的香味熏染着山庄。   庄主还未出来,听闻是有要客想访。   一竿子人都在闲聊等候,齐硫站在屋外的高处,朝弥漫在青色的山庄下面看。   “贺公子太客气了,不用这么着急结账的,菊宴是为了与民同乐嘛”   “家父说了不能耽误您做生意。”贺长昭文雅的回道。   庄主朗笑道,“贺大人爱民如子,就是不给,老夫也不会介怀的。公子太客气”   停下脚步,贺长昭转身朝庄主行礼,“是庄主客气了。晚辈就不打扰了,这就先行告辞”   已经进入深秋,漫山遍野却弥漫着叶草的清香,青色的叶子,荀红的细杆,随着秋风吹扬,漫上如同弥漫在青色画卷之中。   没走几步,闻北轩忽然停住了脚步,“长昭,你可否先回去,我稍后便回”   “北轩有何事?我不能陪你一起吗”贺长昭说着,看路边没人,伸手捏了捏闻北轩的腰,“好像胖了些。”   闻北轩好笑的躲开他的手,“快回去禀告义父吧,我稍后就回去了”   贺长昭点点头,又嘱托了小心一些,便跟下人走了。   闻北轩在原地停留了一会,略施轻功,转身朝反方向离去。   刚跃入山庄的侧院,就被人给按住了肩膀,将他迅速拉入一间昏暗的屋子。   “你。。。”齐意看眼前的人,刚刚他就感觉到有人自山庄出来便盯着他们紧追不舍,让他想到那日在门外偷听的人,没想到,回过头,竟然是他。   齐硫笑着的,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你与贺长昭关系很好”   齐意眼里显现出一丝诧异,“我。。。没有”   齐硫突然放开手,冷淡的道,“你与他怎样,与我无关。”说完放手要离开。   和那日一模一样的冰冷,疏离。   齐意眼里黯淡了下来,却在齐硫准备离去的时候从他身后出手。齐硫反手相敌,却没有齐意快,双手稍稍用力,便将齐硫以扣杀的样子按到了墙上。   不敢看他的眼睛,齐意有些着急的想向他解释清楚,“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齐硫皱眉,眼里厌恶和憎恨毫不掩饰。   “老板,你在哪?庄主来了”门外,隐约有声音在寻找。   齐硫用力破他的招式,齐意一着急,低头吻住他。   将他扣在墙上,胡乱的在他的唇上亲吻,压抑的想念仿佛在身体碰触的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怎么都压不压去情绪在有些慌乱的清澈眼眸中,急切想证明什么。   他承认,我很想你。   他承认,我忘不掉你。   他承认,我不能看你误会我。   有多少的夜,他们曾疯狂的纠缠,有多少次,他宁愿让你当做替身发泄,也只是为了更接近你。   你都不知道,我都多想你。   齐硫趁齐意松懈的时候猛地挣开他的手,翻身压在他身上,主导这场亲吻。   粗暴的侵入他的口中,没有感情的亲吻,在他口中翻搅蹂躏,用双唇狠狠的碾压对方的唇,硬逼着他轻哼出声。   齐硫有些邪魅的冷笑,在他耳边吐出,冰冷的话语,“我竟不知你这般爱我”   齐意怔住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受伤,胸口因为刚刚的窒息正针刺般的疼痛,他看着他的眼里,没有感情,只有戏谑。   从心里漫上来一种无力的感觉,身上确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软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门外的喧闹都慢慢远去,在别人的山庄消失不见,再出现,这一定会让人产生怀疑,齐硫明智的没有出去,而是转身打量起这件房间,不去理会一边沉默的人。   屋子是间书房,有一张椅榻,还有一张硕大的桌子。   齐硫绕道桌前刚想拿起一本书,无意间看到隐藏在大桌子后面的黑色箱子。   鞠渥咏峤崾凳档牡衷谧狼坝胧榧苤埃植坏盟醯糜行┢婀郑词窍渥咏疽味技妨顺隼矗荒馨谠谝槐摺?  既然闯都闯了,还有什么不敢看的呢。   走到桌后,将木箱打开一条缝,这一眼,让他惊了一下。   满目是银光闪闪的白银,一枚一枚整齐的摆在箱子中。   如果是账房,一定会严加看守而且会离主室不远,而这里,只是见客的侧院,为何会有这么一箱银锭。   齐硫拿出了一枚,细细看了之后,算是明白了。   是假的。与他在珮阳找到的白银是一样的,不是官铸,是私铸!   私自浇铸白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一个小小的茶庄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假银锭?   又为何会藏在这么不严密的地方?   是庄主的,还是,有人背着山庄呢?   楚南,究竟发生了什么,自杀、掠童、假白银。。。?   “这间我进去看看就可以了,你们在外面等候”一个有些年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齐硫下意识躲藏起来,却在看见墙边呆滞的人时又立刻出来将他抱着跃上屋梁。   进来的却是个头发花白,但容貌年轻的人。   他进来后站在远处看了看桌子这边,下人匆匆跑过来在门外说道,“许主管,刚刚齐家茶楼的伙计来说,他们老板临时有事,先行走了一步,现在已经来通知了。”   齐硫与齐意躲在屋梁上,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侧头,看见怀里的人正紧皱着眉,脸色发白。   被唤作姓许的主管在屋里迟疑的看了几眼,带人出了门,将门锁好便离开了。   在他们关上门的一瞬间,两个人跃了下来。   “你怎么了?”齐硫将他放下来随口问道。   齐意不回答,也不看他,径自打开侧窗,飞身消失在屋中。 第四十五章 牵连   申时刚过,天边只剩下一抹熏黄的夕阳还依依不舍的挂在山际尖。   一家不大的医馆中,白胡子的老大夫将最后一根银针从男子的腰侧拔了出来,在手心转动几下看了看针身。   “公子,老夫劝您日后少动内息,腹壁轻薄,剧烈的动作会引起见红和腹痛,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腹部内脏。男子不比女子,体内有适应胎儿张成的宫腹,所以要更辛苦一些。还有,要多休息,不易多c,ao劳。”   老大夫说着将小童端上来的药碗递给半靠着床榻的人。   从还不到午时就待在医馆,一直到现在,小睡了一觉后,齐意感觉身体已经好了些,虽然腰间还是有疲惫感,但是用过针后真的已经好了不少。   他放松的靠在床栏上,青丝未束,在胸前,耳鬓,额前垂散着,清冷的脸上因为刚睡醒而染上一丝红晕。   齐意接过老大夫的药,低头喝了。又想了想,将长发拢起,露出白皙的额头,“这,何时会消?”   他额头上靠左的地上上面有明显血红的血丝构成的印记,映在白皙的额间,让清冷的脸上无端多了几分奇异的美。   天有些黑了,老大夫就着烛火凑近看了看,又按了按他的脉搏,“公子身上的孕印甚是明显可能是与您的体质有关,别怪老夫多嘴,公子习得武可否是偏冷寒?”   齐意点头。   “恩,怪不得这般明显,公子身体偏冷寒体质,这印记是炎阳之兆,与胎儿相生相系,男子服用育果本就会改变男子的身体构造和扰乱天地和灵,公子这是阳气不足之兆。”老大夫说完后笑眯眯的笑了起来,看齐意沉默的起身整理衣衫,就又嘱托道。   “公子啊,虽说房事不宜多,但是孕期房事却有利于帮助男子恢复身体,调和y阳之气。”他说完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收拾了药碗回里屋去了。   与老大夫的猜想的不同,齐意却只是在他说完后停顿了几秒后脸色平静的走出了医馆,与该出现的红晕不同,反而更多了几分苍白和藏在眼底的寂寞与黯淡。   深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原本应该安宁的夜晚却因不远处那火光冲天的地方而人声鼎沸,四处都是慌乱的声音。   云香镇的官府里燃燃的火势直冲深蓝色的天幕,将一边的天空染成了橘黄色,散着炽热的火势。   一桶一桶的水浇到着火的地反,然后火势却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   燃烧的房屋前,贺天被人狼狈的搀扶着,着急的叫喊唤人快些救火。   齐意一句话都没说,拿过后院的水桶便与人一同加入救火之中。   “快点快点!”   贺天一张老脸被火光印的尽是着急和后悔,嘴里嘟囔着晚了晚了。   “北轩?你何时回来的?”人来人往的提水浇水中,贺长昭拉住擦身而过的闻北轩,问道。   齐意摇摇头,示意他先救火重要。   在众人的抢救之前,终于赶在深夜把火全部给扑灭了,而那间烧着了的屋子,刚好就是靠近停尸房的地方,已经燃烧的破败不堪,空剩一动黑压压的屋梁还孤寂的立在瑟瑟秋风之中。   齐硫赶到的时候,累坏的人都随意在官衙的院子中坐着,靠着。   让手下的伙计将手上的人先带去包扎和与官府的人一同帮忙把没有烧坏的东西拿出来整理,搬动。   将贺天搀回了房间,屋中就只剩下他、贺长昭,还有齐硫齐意,以及跪在地上发抖的人。   贺天疲惫的看了眼齐意和齐硫,“他是。。。” 第3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5节 收到官衙着火时,我的人在官衙的侧院抓到的。   那人颤抖着抬头,“大人,小的什么都没干,不是小的,您要相信我啊”   贺天挥了挥手,“他是官府的捕快,叫裘三。齐公子是怀疑他吗”   “说你知道的”齐硫随性的坐在一边,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裘三看了眼贺天,咽了口水,“大人,我真不知道那人为何会放火,他说、有要事要寻老爷,我说已经晚了,大人已经回府了,他就说要在这儿等着。今儿是小的值班,大伙也都回去了,我准备去让人请大人,结果没想到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就看见堂里已经没有人了,过了一会,西院儿就着火了,大人明鉴啊,小的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贺天为难的看了看毫无表情的齐硫又将视线转向一边帮贺长昭包扎伤口的齐意。   “闻大人,您觉得。。。”   齐意正低头将贺长昭手腕上的擦伤涂上药水,听见贺天的话,思索了会儿,问裘三,“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   裘三艰难的点点头,“大概记得,天黑了,有些模糊,不过小的基本能认出来。”   “找师爷来画出来吧”   裘三抿了抿嘴,“现在?”   外面,夜黑的浓密,像一张大网一般将万物吞下。   齐意点头。   贺天只好派人立刻去办此事。   齐硫靠在屋内的红木廊柱边眼神淡漠的看着在他对面男子,额前的长发随着男子的低头,将他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朦胧之中,只能见他白皙的手腕。   贺长昭看了看他爹满脸的疲惫,又转头看向一边不为所动的齐公子,最后将视线落在帮他包扎伤口的人身上,低声问道,“你、是谁?”   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齐意抬头看他,“贺公子,很抱歉,在下是朝廷派来调查案件的钦差,不是有意隐瞒此事”   贺长昭想了想,道,“怪不得我爹会突然收了你这么一个义子。你,与齐公子是、相熟之人吧”   齐意点头。   “难怪总感觉你们有些不一样,”他叹口气,又觉得有些矫情了,“我是说,你们有种相交甚久的熟稔。”   齐意虽然没有解释什么,但一双温润平静的眼睛已经让贺长昭安了心,他像平常那般按了按齐意的手,“北、我可以叫你北轩吗”得到齐意的认可,他继续说道,“北轩与齐公子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你能做些什么啊,就是个平白书生。我瞒着你就是不想你凑热闹给闻大人带来麻烦”贺天说道。   齐意看着贺长昭,眼里稍稍有了动容,朝他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齐硫冷漠的看着对面相视而笑的人,脸色更是僵硬,让后来的屋中多了几分冷气。   幸好下人及时拿来了画像,倘若不是如此,贺长昭还一直在郁闷为什么越来越冷了呢。   齐意看过画像后,将他递给齐硫,齐硫看完后也是如他一般脸色沉重。   画像上的人,即便没有十分ji,ng准,但那模样,齐硫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人正是他多年相熟却在三个月前给他下药与掠童案有牵连的他的朋友兼大哥——唐瀚才。   天边的墨黑隐约淡了下来。   昨夜的喧闹和烦乱被浓黑的夜色也仿佛带走了,一切都是如此平静,或者说是隐藏的很平静。   贺长昭早已与贺天离开了,屋中只剩下两人。   最后一根烛火熄灭在朦胧的天色中,屋中顿时只剩下深蓝色的沉寂。   “房行珂与黄州在自杀前的一段时间,也就是刚发生掠童案时,与唐瀚才有过接触,但是只是房府的下人看见三人曾一同在酒楼饮酒,只有一次,后来便没有了。。。。。。   。。。。。将军便让我暗中调查此人,只是在那次雨后,唐瀚才便没了踪影”   齐硫淡淡的开口,“所以楚南出现相似的自杀案,皇上和将军才会如此看重此事吗。。。。。认为此事与他也有关系?”   “恩”齐意靠在木椅上,一夜未睡让他有些疲惫,轻皱眉宇忍着身体的不适给齐硫解释为何皇帝会这般重视此事,唐瀚才与掠童案和自杀均有联系,况且掠童是利用了大楚的律例中缺失,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的,除非,是有心人!   齐硫不知道,是因为齐意请求邵越对他隐瞒此事,毕竟唐瀚才与齐硫曾经是相熟的好友,况且,还有那个人涉及的记忆,所有他才恳请不要将此事告诉齐硫。   齐意闭上眼睛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老大夫嘱托他不要c,ao劳,这恐怕有些难,毕竟他不是平民,也不是权贵,听令与人,又怎么能顾忌自己呢。   齐硫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又想到昨日在茶庄那人的反常,恐怕是真的不舒服吧,或许这其中的原因也包括自己。 第四十六章 洛千雲   “如果是唐瀚才一手c,ao纵,纵火此事他不应该自己亲自来的,恐怕他也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既然已经有人知道我们在调查了,现在也有了方向,我这边派人去寻唐瀚才,自杀案毕竟还是需要给朝廷一个回复”齐硫说着,站起身来,“先回去歇着吧,所有的事午后再谈,我先回去调配人手”   齐意点点头,有了身孕后,身体好像差了很多,很容易便疲惫和嗜睡,况且一夜未休息,再加上几个时辰滴水未尽,为了顾好肚子里的这个,他也需要休息。   刚站起来,眼前便一阵发黑,齐硫及时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齐意推开了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便只身离开了。   齐硫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动静,有些怔忪的看着半张着冷清的门外,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齐意刚刚最后那一眼,有太多他看不清的情绪隐藏在墨色的清澈眼眸之下,因为看不清,所以心中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刚到客栈,天色已经大亮了。   大厅中齐家茶楼的伙计早已在等候了,不知是否也是一夜未睡。   “老板”小穆急忙忙跑上去,站在他面前死倔着不说话。   齐硫朝他们笑了笑,“没事,先回屋再说吧。”   而那边,齐意感觉自己真的很累,可却越是累就越是睡不着,勉强自己在床上了歇了两个时辰,便起来洗漱好,准备去见齐硫。   贺长昭想同他一起去,齐意让他留下帮住贺天先处理官府被烧之事。   “好。那你要小心一些,脸色太不好了,案件别着急,慢慢查,别累坏自己了。就算你会武功也不行,练武的也是人”   齐意认真的点点头,贺长昭这才放心了他。   街上人来人往,凉薄的风吹了起来,已经是深秋了,楚南的树还是散着绿意,若不是这微凉的寒意,恐怕根本就看不出已经到了秋。   不知珮阳如何了,十月,也已经到了末尾了。   齐意走在街上,心里默默的想着,或许是有些想念了。   不过,此事还未结束,况且他这样回去,也是不好隐藏的吧。   孩子,快四个月了呢。      “你这偷儿,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了,快把东西交出来!”   “不就吃你一个馒头嘛,我早就说了我只是钱袋丢了,等我找到一定还给你”   一家小摊上围了不少人,里面传出来争吵声。   齐意没有太注意,毕竟他没有看热闹的习惯,况且这种事在百姓之间甚是常见,有争论也是正常。   “我没有偷,就是没有偷,等我找到活,赚了钱就还给你嘛”   “嘿,吃都吃了,你还会认账吗!我打不死你!别跑”   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个青色的身影,几乎是路都没看,扒开人群就跑,后面还追了大汉。   街尾出有人牵着马正边走边看,少年刺溜的一下钻到马儿的身下,那大汉便追了过来,少年来不及反应,马儿就被人弄得收了惊,挣脱了缰身抬起马头嘶鸣一声!眼看着马儿将要踩到少年的身上,有人突然从一侧大力拉出少年,踩了一边的小摊的桌子上,翻身上马,在马儿跑了几步后紧紧拉住缰绳。   众人都被这惊险一幕吓住了。直到齐意及时勒住受惊的马儿,百姓才放回了心在肚里。   追来的大汉一时也下了一跳,看少年被人救了后又缠上来不休。   “给”齐意将少年下了把,将缰绳还给牵马人,伸出手,里面放了几枚银锭。   大汉和少年都有些愣住。   “替他给的”齐意轻皱着眉。   “这,谢谢公子了。都是这死小子,偷了好几回了”那大汉只拿了齐意手里最小的那枚银锭,瞪了眼少年,谢过齐意便走了。   街上围观的人看没啥事,也就散了。   齐意没有理会还在发呆的少年,继续往前走。   直到齐意走出去了好远,少年才回过神,一边叫着一边追了上去。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了。”   “。。。。。”   “哎,我叫洛千雲,我不是小偷哦,这次谢谢你,你住哪里?等我有钱就还给你”   “。。。。。”   “你怎么不说话?”   洛千雲还缠着救他的人的时候,却看见他人突然脸色一白,身体有些颤抖,好像站不住般。   “你没事吧?”齐意闪进一处无人的巷道,靠在墙上白着脸,按住腹部。   千雲急忙要按住齐意的手腕,却被他人几次闪躲,说了声别动,我会看病,那人才老实的任他把脉。   一把之后,脸上几变,“刚刚动了内息,又加上有些c,ao劳,有些动了胎气,还好有我在。”千雲扶着齐意进了最近的一家客栈。   将人扶上床靠着,低头从自己脏脏旧旧的布包里摸出一块牛皮,打开之后,竟是满张大小粗细不同的银针。   取了针就要往齐意身上扎去,被他给抓住了手腕。   “唤大夫”齐意勉强出声。   洛千雲挣脱了他的手,“放心,我比大夫好使,你是因救我而动了胎气,我自然会还你。你别动,别再用力了”   齐意没办法,他现在腹部一阵一阵的抽疼,身上的内息在四处逃窜,好像失了方向,蹿到哪里就带起哪里一阵刺痛。   洛千雲迅速的在他手臂和腰腹上下了针,x,ue道找的又准又快,几针下去,身体内乱窜的内息明显缓了下来。   有些勉强,声音里带着无力感,“孩子。。。”   洛千雲脏脏的小脸上自豪一笑,“没事,我已经帮你下了针,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熬些药,记住,千万不要乱动,否则出了事,谁都保不住你”   齐意轻蹙眉宇,越是着急,就越乱,案子没有头绪,孩子自己也没照顾好。   洛千雲端着药回房间内,齐意便睁开了眼睛,才一会,他就睡着了。   “把这个喝了,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这是安胎药,不过与大夫配的不同,是我自己调配的”洛千雲端着碗将药给他喂下。   温热的药入了喉,药香中还混着浅浅的草香,喝进胃里,带着暖暖的温度。   洛千雲将他身上的银针拔了下来,擦洗后小心放回原处,小脸上已经洗干净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长的偏向清秀,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活泼机灵,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 第3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6节 “啧啧,哥哥,你长的可真俊”齐意休息的时候,洛千雲仔细的打量了他,啧啧小嘴,有些坏坏的笑着说道。   齐意喝过药后,银针发挥了作用,身体里的躁动的内息已经平静了下来,腹部除了还有些时不时的抽疼,但暖暖的已经好了不少。   他睁眼看了一眼洛千雲,一般的大夫是抑制不了练武之人的内息的,若是能的话,那些着火入魔的人直接看大夫就好了。这少年既然能快速下针引导他身体里的内息,又会配药,看这一身出落凡尘的灵气,怕也不是个普通人了。   “谢了。”他轻声道。   洛千雲立刻眼睛晶晶亮,挥挥手,“说什么谢谢啊,还不是哥哥你先救的我嘛。哥哥唤作什么?”   “闻北轩。”   “北轩哥哥”少年立刻亲热的叫起来,声音清脆。   齐意歇了一会感觉好多了,便要起身,洛千雲止住他说道,“多休息对孕夫和孩子都好的”   齐意看了看天色,午时已过,已经到了与齐硫约好了时间了。   洛千雲看劝他没用,就想了想,说道,“北轩哥哥,你要是有要事必须起来的话,我给你几幅药,你这几日熬来喝,对孩子和你都有好处,还有,你这几日也看过大夫了吧,有没有嘱托你不要再用内息了,算了,我告诉你,没什么事的话,千万不要再用了,这几幅药你喝着,也可以帮你引导四散的内息。   他说完后,齐意发现他突然脸红了起来,洛千雲有些结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药方是我给你的,不要钱。但是,你能不能借给我一些银两?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的钱袋不知道掉哪里了,身上没有钱。。。。。”他说着脸上不好意思更加多了几分,看齐意看着他,连忙继续解释,“这个药方,我真的不要钱的。。。我一定会还给你”   齐意看他一副局促的样子,眼睛溜溜的乱转,长相虽然普通,但好在清秀,十分讨喜,无意识的弯了唇角,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淡淡的笑着,“够吗”   洛千雲快速的眨眨眼睛,忙点点头,“够了。带我日后找到了活,一定还给北轩哥哥,北轩哥哥住在哪里?”   齐意伸手摸了摸腹部,轻摇一下头,“不必了”   洛千雲低头想了想,“师父说江湖人江湖事,江湖四海皆兄弟。北轩哥哥与我遇见是缘分,他日再见,洛千雲一定会报答北轩哥哥。既然北轩哥哥还有事,千雲就不打扰了,期待再次与你遇见。”   相遇即是缘分,尘世那么小,没缘分的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   多年之后,洛千雲才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都是上天注定。注定他要遇见他们,注定要经历那般今生最珍惜的记忆,也是这个温润清冷的人让他开始认识到,尘世美,师父所说的那般:   尘世纷扰,却繁华如锦;世人疏离,却刻骨铭心。      公子有言:   这孩子终于出来了。放心吧,洛千雲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小盆友,有了他,小意的包纸才算有了保障。 第四十七章 吃掉   十一月还没有下雪,只是却已经实实在在到了深秋。   一夜过去,树叶、花草,地面,都染上了一层白色的冷霜。   沈楚秦待在那家最近经常逗留的属于民间的地方。   那里,繁华如梦,充满了荒唐和迷醉。   荷瑭被沈楚秦花钱包下了,让人单独留出来一间屋子,方便他去寻他。   托着腮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灯火如烟。   沈楚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好像越来越不想留在那个空冷的皇宫了,如此寂寞,如此安静。不知道是不是每年到了冬季,他都会觉得大楚的皇宫很冷,只是,今年,他却这般觉得。   荷瑭经常在一旁看着安静的男子。   他长的很俊美,一张洁白无瑕的脸颊,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星辰般璀璨。他很年轻,却总是看起来很寂寞,好像早已经看透了生死权势般的淡漠。   从后面搂住沈楚秦,将头放在他背后,“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沈楚秦也不知道,在想他是不是少了些什么,在想为什么要活着。   门外突然一阵吵闹。   花楼老板一声‘公子不能进去’还没落音,屋门就被猛的踹开了。   闲王沈楚熙一脸怒气的瞪着屋中抱在一起的人,恶狠狠的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楚秦松开荷瑭,靠着窗户,冷冷淡淡的说,“我在做什么,你没有权利管。”   季落从沈楚熙的身后翩然出现,平静的看着沈楚秦和他身旁的男子。   “带他出去”沈楚熙吩咐道。   沈楚秦一把拉住荷瑭,“他是我的人,我看谁敢”身边的侍卫和奴才都踌躇不敢前进。   沈楚熙冷笑一下,“齐绮,给本王将他请回去!一切都有本王做主!”   被人扭打着硬是架回了宫,沈楚熙抓着沈楚秦将他一把推进屋子,转身关上门!   屋中只剩下沈家叔侄和淡漠的季落。   沈楚熙还没开口,沈楚秦却冷笑着走到季落面前,“朕竟不知季先生还是皇叔留在皇宫看住朕的眼细!”   沈楚熙抓回来他,“你天天往外面跑,就是为了去找小倌吗!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沈楚秦挣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沈楚熙看着他,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皇上。我记得你是皇上,希望你自己也记住!”   沈楚秦转身走回椅子上坐着,“皇叔,朕要做什么不用你来管。”   “你把季落放在哪里了”沈楚熙突然说道。   沈楚秦没有看两个人,低头玩弄桌案上的琉璃笔洗,没有说话。   沈楚熙叹口气,“皇上,感情不是一时好奇就够的。你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本王管不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季落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独自坐着的人,闭了闭眼睛,他承认,是他嫉妒了。   看到沈楚秦与女子亲密,与小倌相拥,他承认他嫉妒了。   就像当初迷恋自己一般,这个人开始不间断的出宫、出宫、留恋在秦楼楚馆,开始不再理会他。他承认他嫉妒了。   季落走到沈楚秦面前,抬起手想摸摸他的头,却被沈楚秦一掌打掉。   他笑着看他,“怎么。季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让朕抱你,朕还不能出宫在自己去找了吗。季先生,从冯奇归给朕带回来的美人开始,你再想什么。或者说,朕不管你在想什么,朕告诉你,朕是皇帝,不可能会爱人,更不可能只为了一个人而待在原地留恋”他停顿了几下,“皇叔说的没错,朕要永远记得朕的身份。”   “皇上,你知道我们少了什么吗”季落低声问道。   沈楚秦笑一下,“朕不知道,想不想知道。”   季落眼里的爱怜不变,只是眼眸中的褐色越来越浅,带着隐藏的黯淡和失落。   他握一下拳头,又缓缓松开,有些颤抖的抬手将自己胸前的锦带拉开,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抱我吧。沈楚秦,我喜欢你。”   沈楚秦的心突然颤了一下,猛的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男子,好像只有一瞬,又好像过了许久,他听见自己问,“季落,朕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朕却不能给你,这样,你也同意吗”   季落的身体不可察觉的颤抖,却仍是平静的回答,“恩”   沈楚秦笑了出来,是那种高傲,不可触摸,又带着不屑的笑意,“可惜,朕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   他话音刚落就季落稍稍低头吻上了,双手大力的抱住他。   沈楚秦厌恶这种被别人主宰的感觉,他将他压到床上,毫不怜惜的扯开季落胸前的衣物,邪魅的一笑,“你想不想知道朕在外面学到了什么”   季落心里猛地一痛,侧过头,不去看他。   沈楚秦不理会他的沉默,将他的衣襟挑开,双手在微凉的胸膛抚摸,引得身下的人一阵颤抖。   季落不是大楚的人,没有楚人的纤细,他身体修长,皮肤是偏浅的麦色,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更是好看。没有女子的温婉和脂粉浓香,他的身体散着淡淡的凉意,就和他自己一样,平静而不易察觉。   即便说着冷漠,可沈楚秦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   他原本就很温柔吧,季落想。不光是沈楚熙或者沈楚秦,连他都忘了这个模样天真无暇的人是皇帝,既然是皇帝,注定他不可能一生一世将所有的感情都付诸于一人,是他贪心了,原本想等到沈楚秦也会爱上他的时候,也许也想要闲王与黎侍卫的感情,可惜,他忘了,这个人,是沈楚秦,不是沈楚熙。   凉薄的吻落在胸前、腰腹,沈楚秦没有发现自己的右手与这个人十指交缠,将细密的吻落在耳鬓边,然后是那双淡漠的眼睛。   从帷幕中伸出一只修长骨骼鲜明的手,突然狠狠抓住床单青筋凸显。   “嗯。。。”一声闷哼从昏黄的纱帐中泄露出来。   季落死死抓住枕边的床单,侧过头,咬紧牙关,身体却一直不可抑制的颤抖。   沈楚秦从没有碰过男子,即便他出宫与小倌纠缠不清流连忘返,却从没有真的碰过他,大概连沈楚秦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做。   灼热在温暖的身体里来回进出,不断深入,深入,他痴迷的附身吻那人的侧脸,舔舐上面的汗珠,帮他放松身体,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季落疼的不行,只好一把拉下沈楚秦的脖颈吻上他,不让软弱的呻吟泄露出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累得瘫软在床上。   沈楚秦身体突然留了下来,凑上来跟他交换口液,用软软的舌头细细的品尝这个吻,好像忘了身下的动作。   他一停下来,季落的感觉就更加明显,彼此相连的部分有撕裂般的灼痛,即便是忘情的相吻都没办法缓解。   “动、动一下”季落别过头让他的吻滑落在喉间,有些难堪,有些隐忍,嘶哑着吐出略带情色的话。   沈楚秦露出天真的邪笑,掰开他的腿,一瞬间就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深秋的黎明来的很快,几乎是刚停下运动,外面就有ji啼的声音。   沈楚秦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光裸着上身眯着眼看怀里紧紧闭眼昏睡的人,低头在唇角落下一吻,即便是陷入情欲中,他却没有看错这个男子在他身下一夜苍白的脸色。   吩咐木语留下来照顾季落,自己穿衣上朝去了。   季落睁开眼,有些昏沉的看不熟悉的纱帐,动了一下身体,很疼,锦被下的自己应该是丝毫未着吧。   “季先生,您醒了?”   “恩”季落一开口就觉得嗓子干涩的疼。   木语小心的站在纱帐外的问道,“奴才服侍先生起床吧”   停了好一会,纱帐内才有了声音,“不用了,谢谢。可否打桶水送进来”   木语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送进来后季落便让他出去了,他不习惯别人服侍,况且自己这一身,更是不能让人看见。   艰难的移动到木桶里,泡在微烫的水中,他才觉得身体好了一些。   闭上眼睛,脑中却浮现昨夜的种种。   季落苦笑一声,到底是自己顾虑的太多,奢求的太多了呀。。。。   一下朝,沈楚秦就急匆匆的往宫殿赶,只是他刚到半路就被黎景拦住了。   “皇上,齐大人来信说在楚南发现假银两,并且已有了唐瀚才的踪迹。”   沈楚秦眯起眼睛,里面露出危险的光芒,“回信说先压制,不要妄动,抓最后的大鱼,对了,将军怎说?”既然他收到信,那么邵越与沈楚熙也应该知晓了此事。   黎景回到,“将军言明听从皇上安排。” 第3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7节 沈楚秦撇撇嘴,“老j,i,an巨猾。稍后将房大人和黄大人最近的动向报给朕,能牵连到他们的亲属,就不知与这二人有没有关系”   “是。”黎景转身要走,沈楚秦又叫住他,小脸上满是好奇的盯着黎景看了半天。   闲王妃皱了皱眉,“皇上还有何吩咐?”   沈楚秦点点头,问道,“你疼吗?”   “。。。。。。”   “就是,跟皇叔在床上。。。疼吗?”沈楚秦说完后,身边跟着的婢女和奴才无不脸红的低头。   黎景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想到他与季落的关系,便心下了然,凑近沈楚秦的耳边,小声而认真的回道,“第一次疼,用香膏好些。”   沈楚秦立刻眨眼,也压低声音,“皇婶给朕些”   “。。。。。皇上,宫中备有许多。”   “哦。。。。皇婶”   “皇上请说。”   “咳,你下去吧,没事了。”   “。。。。。。” 第四十八章 知晓   楚南。   齐硫与齐意在楚南各地撒网,派出数人给了张画像查最近在楚南的外地人。   那家原本要采购的茶庄也派了人日夜监守。   官府中停留的自杀者的尸体完好的已经让人领了回去,唯独丢了的那具石家二公子的尸体。   丢了尸体,官府却没开口,而石府也丝毫未见动静。   藏在石府中暗卫终于在几天后拿到了石府没有计较的原因——二公子死后在府中留下了大笔假的银锭。   终于,死的人和假银钱的案子联系到了一起,纵然现在他们还不能确定唐瀚才与其中有什么关系,扮演这什么角色,不过,这些事,终归与他脱不了干系。   沈楚秦下令放长线,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这些能有什么牵连,不过,杀人和私铸都是重罪,既然他能做出来,就不能放过他。   天气越来越凉,楚南也几乎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衣。   齐硫与齐意查了许久,都找不到唐瀚才的落脚地,只能每每在他晚一步的时候他们的人查到他来过该地。   屋中的气氛显然有些沉闷。   接二连三的查不到一个人,并且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并不好受。   齐硫还是一如往常的喝着茶,不过显然眼中已经没了耐性。   “我总觉得我们被人耍的团团转”齐硫道。   秀才挠挠下巴,“老板,我怎么想都想不出这两个案子有什么干系”   齐硫撇了一眼,“我还想不通他为什么总能知晓我们的去处”   秀才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他看看齐硫,有转头看齐意。   齐硫摇头,“派出去的人可以保证是自己的,唯一还知晓我们的还有官府的人。”他说完看向齐意。   齐意想了想,“他们并不算清楚”   “如果有心的话,想要清楚就没什么难度”   齐意平静的看向齐硫,“我相信长昭。”   齐硫唇边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随口说道,“是吗”   秀才还想说什么,门就被敲响了。   小穆端着几盏汤蛊送了进来,是鱼骨头熬成的浓汤,还是滚烫的时候舀汤尖上的一点汤汁,所以的香味全部就都集中在了汤蛊中。   齐硫满意的看一眼小穆,秀才喝了一口,舒服的叹口气,这感觉,太好了。   “闻公子,您不喝吗”小穆问道。   齐意歉意的看他,“抱歉”   小穆抿唇,眼里带着期盼看着齐意。   “齐、闻公子,您尝尝吧,这小孩亲自熬成的,天冷,喝点暖暖身子也好”秀才帮忙劝道。   齐意有些为难的端起汤蛊喝了一口。   鲜美,浓郁,腥香,汤汁顺着喉头滑进腹部,立刻引起了强烈的反感,他强忍了一会,却在最后仍是跑了出去将汤汁吐了个干净。   不知道为何还是受不住荤腥,往常他还可以少吃一点荤腥味不浓的,可这。。。   小穆的脸色变得极为沮丧,他咬着唇看齐硫。   齐硫挑眉,“闻公子,不至于吧。”   齐意脸色苍白的从外面走进屋子,歉意的看着小穆,哑着嗓子道,“抱歉”   他这么一吐,剩下的两个人也没了喝的心思。   安静的屋子就只剩下了几人翻案卷的声音。   天边逐渐黑了下来。   齐意和齐硫并肩走在昏暗的街上,稍凉的寒风吹在脖间,很是冰凉。   “你想说什么”齐硫开口。   齐意轻蹙眉宇,“我不是因为他的汤,只是”   齐硫看了他一眼,“他不会在意的。”   “恩。。。。你何时会珮阳?”   齐硫笑了一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好像只是单纯的笑了一声,“案子还没有头绪,怎么回”   “那。。。结束了呢”齐意问道。   “结束了便自然回去。”他停下脚步转身看齐意。   朦胧的月色被漂浮的云朵挡住,在树丫间投下淡淡的清影,偏僻的小巷中只有清风吹过树梢巷尾的声音。   “齐意,你还想问什么”   齐意抬头,怔怔的看着眼前失了笑容的男子,昏暗不清的月光在他脸上落下忽明忽暗的y影,让一张俊脸更加刚毅和坚忍。   出神般的伸出手,想要摸上那张让他思绪百转的俊颜。   齐硫皱眉向后稍侧,齐意的眼中涌出大量的失望和散不去的暗淡,正当他刚要开口,突然弯指接下破空而入横cha两人之间的暗器。   对视一眼,“追!”   前面的人逃得很快,齐意刚提气便觉得腹中一阵抽疼,一手按住腹部,速度却不减丝毫。   齐硫在那人要转弯的时候,突然朝反方向跑去。   那人看见齐硫没有跟来,又翻身接下齐意的掌风,要拦下齐硫。   而齐硫却只是假意的跑了几步便停了下来,而那人再想逃窜,已经前后无路。   齐硫冷淡的笑出声,“贺大人,该现原形了吧”   那人闻言一顿。   齐硫继续道,“或者我不应该叫你贺大人,叫一声大哥,你可认可?”   蒙面的黑衣人看他已经知道,便毫不在乎的解下面罩,一张与贺天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月光之下。   “你怎知晓?”黑衣人缓缓开口。   齐硫看他一眼,“贺大人,裘三说他遇见有要报官的人,听闻那人十分着急后竟会主动在夜里派人去贺府寻你吗。普通的老百姓,当官的可是说能见就能见,何时都能见的吗。你在听到裘三的话后,竟然没有问过他为何会随便答应那人”   ‘贺天’笑一下,“只凭这一点吗”   齐硫摇了摇头,“菊宴办来是为了寻找能人异士来帮助官府破案的,在我们来后,菊宴之事却再也没有被提及。我问过贺长昭,他说他爹也并没有嘱托过他。因为这时,贺天已经被你掉包了,所以你才会只看着我们去查尸体。还有,我们从恩娘的家中回来,第二日就有人在门外偷听,你不觉得你忧心过头了吗。我们的行踪,出了我与齐意,就只有你最清楚了,你说呢”   ‘贺天’沉默的看着齐硫,眼中激起愤怒的火光,刹那间,凭空出现三个一模一样黑衣打扮的人。   “齐老弟,我果然没看错你。不过,当r,i你废我兄弟,今日,我们也该有个了解了。”他话音一落,身旁的三人立刻动起手来。   齐硫惯使兵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让他明显落于下风。   三人,一人使鞭,一人暗器,一人赤手。   黑衣人行法诡异,只是他们的速度却比不过齐意,在刚出手的时候就能拦下他们的招式。   看到唐瀚才要跑,齐硫跳出重围将那三人留在身后,自己去抓唐瀚才。   看出他的意图,持鞭人抽出长鞭朝齐硫背后打去,破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齐硫躲过长鞭,伸手去抓唐瀚才,而那长鞭却在落势之后突然发力倒着从地上朝齐硫抽去。   齐硫躲闪不及,只能伸手迎上去握住长鞭,身子立刻随着长鞭腾空跃起,他在半空中收紧长鞭一脚朝黑衣人踹去。   唐瀚才借势要跑,背后却突然一痛。齐意拔下身上的暗器打向唐瀚才,从背后抓住那两个黑衣人朝后一甩。   只是,却在使力的时候腹部一抽,下意识松了警惕,被其中一个人朝后侧踢,一脚踢在腹部,摔倒在地上。   那人从空而将,一拳打下来,幸好齐意及时侧过头,让掌风贴在面门而过落在冰凉的地上。他抬脚揣在那人身上,在他摔倒的时候猛的起身,以手为剑,在那人刚要出手的时候手指cha入胸口,猛地使力,竟然隔着人身震碎了那人的心肺。   持暗器的黑衣人看两个同伴纷纷死在二人手中,突然之间滑落一枚弹丸,朝地上狠狠的一摔,白烟立刻冒了出来,齐硫欲追,被齐意及时拉住,“烟有毒”   眼看着唐瀚才逃出手心,齐硫一脚踩在已经没了声息的尸体上。   而一边,强忍了许久的齐意吐出一口血,捂住腹部倒了下来。   夜空中散着寒意和血的腥味。   齐硫将齐意身上的衣裳扯了下来,身上多处中了暗器,还好没有喂毒,只是人却昏迷不醒。   老大夫眯着眼被人从昏睡中叫醒,在处理完齐意身上的伤口后,按上他的脉搏,睁大了眼睛,慌忙唤药童起来赶紧去准备汤药。   “这都是做了什么,怎么伤成这样。”老大夫絮絮叨叨的给两人的伤口擦伤药。“真不知道你们江湖人怎么说不上来就厮打,厮打也好啊,别连着孕夫啊,还要不要孩子了,不想要就别怀上呀,何必折腾自己。”老大夫低头说着却被齐硫突然抓住了手腕。   “你说什么孩子”   老大夫也丝毫不怕他,“你怀里的人有快四个月的身子了!” 第3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8节 齐硫猛地捏紧他的手腕,“你胡说什么!”   老头生气的拍了拍齐硫的伤口让他清醒一点,“你与他何种关系?”   齐硫冷冷的看着他,“我只问你,你说的什么孩子!”   “还能有什么孩子,他怀孕了!快四个月了。松手。老人家受不了你这般粗鲁”   药童及时送上了药,老大夫不高兴的将药碗丢在齐硫手里,“安胎药,喂他喝”   齐硫猛地转头盯着昏迷不醒的人,脸上一片冰凉寒意。   老大夫看不过去,拿过药碗扶起齐意,给他喂下了药。   “如果不是你的,你就去叫是的人来,如果是你的,就好好照顾他!”老头说完白着胡子一翘一翘的走了。   昏迷的人因为疼痛轻吟了一声,齐硫冷漠的看着那人轻蹙眉宇,散乱的发间,鲜红的印记在额头刺眼的昭示着存在。   为何请命出使漓水,为了换了装束,为何碰不得荤腥,为何。。。   所以的不寻常好像在突然之间有了答案。   齐意感觉到身体很疼,尤其是腹部,他下意识聚起内力查询,却在刹那间想起了什么,手不自觉的捂住微微凸起的腹部,在摸到硬硬的触感的时候,一个心好像又沉了下来。   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映在眼眸中。   他稍稍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光晕,才看清在光晕中熟悉的轮廓。   察觉到他醒来,齐硫走过来,从高到低,双眼冰冷的望着他。   齐意在齐硫出手的瞬间躲开他的扼腕,勉强的扶着床栏,也同样冷漠疏离的回望齐硫,却腹部一疼,身体软了下来,只能靠死死扶着床栏站立。   “为何”齐意艰难的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和虚弱。   为何要对他出手。   齐硫冰冷的看着他,伸手拿起桌案上的碗碟朝齐意扔去,齐意侧身艰难躲过,在碗碟摔碎的瞬间捡起一片握在手心,用尽全力翻身落在齐硫的身后,碎片随之抵在齐硫的脖颈间。   “为何”他的手在颤抖,身体喧闹着疼痛,只是却什么都抵不上那人冰冷的眼神让他的心都疼了起来。   他第二次问他,为何。   为何要杀他。   齐硫望着眼前刺目的光晕,讥讽的开口,“齐意,你不觉得自己很下贱吗”   齐意的心猛地一疼,疼的他拿不动手里冰凉的碎片。   明知道挟持着自己的那个人身体正散着滚烫的温度,明知道他连声音都带上颤抖,齐硫却控制不住自己,好像看见他伤心,自己就觉得很痛快,就能够隐藏他几乎想要杀了他的感觉。   背后的人沉默了,缓缓松开手,齐硫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知道了”齐意艰难的开口。   齐硫看着他,走上前一步,却在看见他防备的握着碎片的时候,弯起残忍的笑意,“齐意,你是被我上惯了,真把自己当女人了吗,竟想为我生孩子!”   齐意猛地抬头,眼中尽是受伤,他颤抖着唇,“不是。。。”   齐硫走上去一步,他便下意识退后一步,“不是什么?!”   齐意被他吓得猛地一颤,紧握着碎片的手里流出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硫。。。”几乎是祈求的口气,他轻唤着他的名字,心痛的几乎要窒息,不是这样的,他放手了,他只是想留下来个孩子,他不是下贱,他只是爱上了你。。。。   那么多的不是,到了嘴边,却只剩一句绝望的呢喃,是那个让他心碎的名字。   齐硫浅淡的笑着,是一种近乎冰凉的笑意,“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齐意惊愕的抬头。   ——即便我抱你,也永远都不会爱你。   齐硫将齐意逼到墙角,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望着自己,“你以为你生的孩子我会要吗”他冷笑着,另一只身按在颤抖的人的腹部,轻轻一按。   齐意瞪大了眼睛,眼里,慢慢的全是绝望,在感觉到身体被挤压的时候像是被惊醒般猛的挣开他的桎梏朝门外逃去。   他受了重伤,用了全力的想要逃。   齐硫转身一掌拍在齐意的肩头,身下的人立刻吐出一口血,摔倒在地上。   呼吸之间,扯动身体狠狠的疼,颤抖的不成样子,而身后,却是如恶魔般残忍的人!   齐硫慢慢靠近卧在地上的人,齐意用尽全力转身点上齐硫的大x,ue,将他的行动封死!   绝望的从地上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齐意看着他,眼中,是悲伤,是绝望,是漠然,是愤怒,是伤!   大口的喘气,他捂住孩子,艰难的喘了几口气,不敢再去看那人冷漠怨恨的眼神,绝望的开口。   “齐硫,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 第四十九章 案沉大海   贺长昭坐在床边,静默的看床上苍白的人,胸腔一时隐约有窒息般的感觉,为了自己,也为这个傻到了极致的人。   他知道闻北轩的清高,知道他淡漠,知道他刚毅,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人竟会一身伤口血迹的倒在他怀里。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人竟然已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   他不知道什么人会让闻北轩甘愿臣服身下,不知道什么人能让他愿意逆天生子,不知道什么人能让他这么伤痕累累,不知道什么人能在那双清冷淡漠的眼中刻下绝望的神色。   贺长昭望着昏睡的人,手上缠着层层纱布,肩上是被暗器所伤,胸口有内伤,他握紧手里的茶杯,想起那人昏倒在自己怀中时,直到将他放在床上,才发现那人的身下,衣摆已经被血shi透了。   大夫说,有小产的迹象,还好治的及时。   大夫说,既然开始会要孩子,现在就好好保护他。   大夫说,如果还想抱住孩子,就安安静静躺床上修养。   大夫说,血流的太多,一时是醒不过来了。   大夫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他心里,让他不得不铭记于心。   贺长昭从前只是把他当做朋友,可却在闻北轩苍白的躺在眼前,他却听见了自己的心在狠狠的抽痛,一鞭一鞭的抽在心里,毫不留情。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这样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   温暖的锦被盖在半张憔悴苍白的脸上,贺长昭伸手抚平轻蹙的眉宇,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将药一口一口喂进去,这般小心翼翼。   让他侧身而卧,在怀里放上热热的水囊在腹部,他的身体太冰冷了。贺长昭小心的将温下来的水囊拿出来,却不小心碰上那人还残留温度的腹部。   已经明显能感觉到了凸起,热气在手中消散不去,闻北轩昏睡着却不自觉抵抗外人的碰触,受伤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眉间紧紧的蹙起,紧抿下唇。   贺长昭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将水囊放在他怀中,盖好锦被,转身走出房门。   寒气接触身体,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异样,温雅的脸上隐隐发热发烫。   齐硫饮下一大口寒酒。   “老板,别喝了”小穆将院中散落的酒壶收拾起来,抬头看着齐硫,倔强的眼中毫不隐藏的痴迷。   齐硫只是自顾自的将酒灌入口中,沉默,冰凉。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齐家茶楼的老板从两日前回来后就是这般冷漠。   齐硫坐在屋檐上,沉默的看着星辰夜幕下斑斓的星火和整齐的房屋,冷的酒饮入喉头,寒凉的秋风呼啸的从远处看不见的暗沉黑暗中吹来。   齐意。。。   心口猛地一抽,齐硫突然睁大眼睛,一把将手里的酒坛狠狠的摔在地上。   破碎的声音在深夜中格外清晰,仿佛能一下子就惊醒谁的美梦。      大楚宫内。   季落已经连续发热两日了,只是却不允许木语去找宫医来。   沈楚秦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自离开后便没有在出现在集云殿。   最后,知道季落烧到躺在床上昏迷不清的时候,木语终于不得不去将沈楚秦找来了。   小皇帝放下宫柬带着宫医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   掀开黄色的纱帐,床上的人紧闭双眼,脸色晕红。   “怎么不早些通知朕”   木语跪在地上,“季先生不允许”   沈楚秦挽上衣袖,从水盆中拧干锦帕小心的盖在那人的额头。   季落身上很热,却仍旧一直在抖,不可闻的轻颤,额头滚烫,双手冰凉。   来的宫医大夫叫许清哲,年约三十左右,专职为宫中的内室看病的。   很少人知道季落在宫中,更不知道他与皇帝的关系。不过,既然是内官,自己就不能多管皇家内室。   给季落把了脉,想了想,低头看了副药方让人快些去熬药。   “他怎么样了?”沈楚秦问道,许清哲还没开口,他又道,“简单点说。”   许清哲心里叹口气,“侍寝之后没有上药,伤着了。还有清洗不够彻底。”   “。。。。。。”果然很简单明了。   沈楚秦脸红一下,看四周的仆人离得远,就低声让许清哲上前,“许卿可否给朕配出一些香膏出来。恩、不要太香的,清淡的即可。”   许清哲点头。   沈楚秦想了想,又问,“后一句是何意?”   许清哲凑到沈楚秦面前低头说了句话。   沈楚秦微微睁大眼睛,“那个也要弄出来吗?”   “恩。皇上、男子不比女子,留在体内,不好”   “哦~~~许卿,你看起来很有经验”   许清哲一口气差点噎死,要不是自己身体良好,脸颊微红,“皇、皇上,这是臣的职责”   沈楚秦随意摆了摆手,看木语已经拿来要用的药,就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皇上,还是奴才来吧” 第3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39节 沈楚秦摸了摸滚烫的重新打来的热水,“不用,你先退下吧”季落既然不愿意看宫医,大概也不想让别人做这些事吧。   屋中放着好几个暖炉,让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轻轻给他退了亵裤,用轻柔的棉布浸透热水,分开他的腿。   手里的药膏散着清淡的香味,沈楚秦小心的将药膏抹在红肿的拿出,很轻很轻。   季落在睡梦中皱起眉来,身体下意识要躲避。   沈楚秦按住他,白皙细嫩的手指在身体里旋转,将药膏全部都细细涂好,才回头去洗了手。   等他过来的时候发现季落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好像还在安睡。   沈楚秦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衫爬上床,伸手揽住季落的腰,自己靠在他背上阖眼睡觉。   季落醒来的时候,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刚动,身后抱着他的人就伸出手摸上他的额头。   季落翻了翻身转过来,沈楚秦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靠近他怀里,一只手在季落头上,感觉到已经不再滚烫了,就又闭着眼睛睡着了。   季落睁着眼睛,在沈楚秦的墨发上落下轻轻一吻。      齐硫收到从齐侍卫传来的书信。   玄黄的纸张在烛火中消失殆尽。   书信是从刑省部暗中传来的,大概是谁隐藏在刑省部中监视和掌握朝廷大臣的动向。   信上说的很简单。   是关于一个隐藏在民间,近几年才暗中隐约起来的一个教会。   至于名字,没人知道。   只是调查的人觉得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教会,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   假如,掠童是为了收集民间的小孩,将他们聚拢起来训练或者来做什么事。   既然假银钱与唐瀚才有关,那么,如果是该教为了流通或者自成何种体系,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齐硫想不通那些自杀的殉道者在这些里面扮演这什么。   他们的身份有农夫、猎手、商人、富家子弟、官宦人家,太杂了,为什么这些人与这个应该有的教会会存在关系?   他们是受害者,还是参与者?   茶庄里的假银钱为何要随意摆放而不用于流通?不过,齐硫可以得知,这些人既然将在这些东西单独存放在一起,那么他们就只知道这些假银钱的。   石府的假银钱是石二少爷死后留下的,但是却曾经留下言明这些钱绝对不能流出去。   不能流出去?!   齐硫在珮阳发现有假银钱的时候在市上寻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几枚。   既然浇铸了这些假的,却又为何不流入民间换取钱物呢。   自从遇到唐瀚才那日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五日了。   原本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案情又暗了下去。   贺长昭拿着许多谢礼在齐硫停留的客栈里上门拜访。   “齐公子,谢谢你救了我爹,这些东西不成敬礼,你一定要收下呀”贺长昭将许多礼品放在桌上,手里拿着一包量不少的药包就要告辞。   齐硫沉默了好久,直到贺长昭要告辞,他才开口,“他。。。怎么样了”   贺长昭知道他说的是闻北轩,只不过他不知道齐硫与闻北轩的关系,只是敛眉问齐硫,“齐公子是要离开了吗?”   齐硫抿一口茶苦茶,“快了。”   贺长昭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才谨慎说,“齐公子若是离开的话,我这里先替北轩道别,他。。。。伤还未好,可能就不会来送齐公子了”   齐硫喝茶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贺长昭才放心的走了。   秀才蹭过来,“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走?”   “让你采购的都买齐了吗”   秀才点点头。   尤载憨厚的笑着,“秀才这几日忙了好久,连恩娘那里都没顾上去”   秀才用账本在他身上打一下,“老板别听他瞎说,我、就是去帮帮忙,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齐硫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不用解释,我还要把你带回都呢。”   现在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走的时候跟着走,别把人都留在这儿就行。   “我们会珮阳吗”小穆问。   齐硫一口喝下所有的茶水,又阻止小穆续水的动作,“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查查采购的商物如何了,我们在这儿也待够久了。” 第五十章 心路   贺长昭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闻北轩喂药喝。   闻北轩一身雪白亵衣靠在床头,让他乖乖顺顺的喝药,墨发将有些苍白的脸颊显得过分的轻柔俊美。   纵然一天中他总是在昏睡,贺长昭却觉得能离他这么近,看着他的睡颜,就觉得很高兴。这种高兴,在他而前的二十多年来很少有。   他高兴的将齐硫救出了他爹爹告诉闻北轩。   那人朝他浅笑一下,贺长昭却没看见他唇角的苦涩,自顾自的说着,“北轩啊,你就在我这儿养好身子,把孩子生下来,不要离开了。既然那人已经逃了,齐公子也会帮你查清案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这养病安胎。”   闻北轩没有回答,贺长昭帮他扶着躺倒床上,温柔的给他盖上被子,“留在这里好不好”   可惜,他不是闻北轩,他是齐意。   齐意是齐侍卫,就不能只为了自己而弃旨令为空文,不能为了自己让任务失败。   齐意在床上躺了七天,到了现在,身体还是极其的乏累,几乎不能做什么大的动作。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一天一天长大了。   躲在温暖的锦被中,齐意闭着眼睛,侧躺着双手在腹部轻抚抱着热热的水囊,从枕头下摸出白玉手令放在眼前摩擦。   上面的字,温润,翩然勾勒。   齐硫这边,他还没有查清出行采购的账册时,从宫中发出一道急令。   ——蜀湘发现唐瀚才踪迹,卿速速前往,商队行中有假银钱流通,十日后,珮阳一对人马将在蜀湘交界处等候卿往。   ——齐侍卫回报,假银钱不再流落民间,而至在限定人群中流通使用。   ——限卿速往,捉唐,查追回假银钱。   齐硫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厌倦的感觉,看着手里两日前发出来的急令,心里一阵烦躁。   “带着人手和货物回去吧”   秀才看着齐硫,“老板,你不走吗”   齐硫挥挥手,“不了,你们先回”   小穆刚上去车,又突然从车厢中跳了出来,“我也留下来。”   齐硫皱眉,“别强,跟秀才回去”   小穆拉住齐硫的衣袖,站在就是不动。   楼里的伙计都看着两人,气氛有些沉闷。   秀才连忙招呼着人,“我们到前面等他”便带着人手和马车前行了。   “我留下来照顾你,让我留下来”   齐硫没说话,斜靠着门栏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穆看着沉默的齐硫,眼睛一红,紧紧抿着唇,伸手抱住齐硫。他刚好到齐硫的肩膀,只能伸手搂住齐硫的腰。   “放手”齐硫说。   小穆死死的抓住他,抬起头红着眼睛,坚定的摇头。   “我、喜欢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小穆道。   齐硫笑出来,没有推开他,低头看着小穆,“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小穆张了张口。   齐硫背手拉下小孩的手,“老板还有事,你先回去,等你知道了什么是喜欢,再来告诉老板,如何”   小穆抬头看他。   齐硫笑了笑,揉着小孩的头,“快去吧,秀才还在前面等你。”   小孩想了想,迟疑的垫脚在齐硫的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了。   齐硫脸上的笑意在小孩转身的身后化作乌有,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羽在脸上落下看不清楚的y影。   “昭儿,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贺长昭回过神来,“爹,我不想去见刘家小姐。”   贺天经过此事后苍老了许多,被抓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后悔自己还没看到长昭娶妻生子,是最大的遗憾。   “刘家小姐知书达理,你去见见有不会有什么事。你知道不知道你爹这一辈子就剩这一个心愿了,能看到你娶妻,就算死都没有遗憾了”   贺长昭看不得爹爹这般样子,娘亲去世的早,家中几乎是爹爹一人把他养大,这么多年了,自己不考功名,爹爹也就想让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行了。   贺长昭不忍心拒绝贺天,只好答应下来,明日去相会。      季落看着手里磨的圆润的青白的石头,放在手心,竟然散着淡淡的暖意。   沈楚秦食髓知味,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季落呢。   他正在批改柬策,在翻开其中的一本后心里一动。   季落被他留在身边,安静的坐在宽广的书房的角落看一本书。 第3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0节 唇角弯起不屑的冷笑,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朝中大臣竟然开始劝谏他娶妃立后了。   闲王沈楚熙还没说些什么,这些外人就开始管起皇帝的事了。   进谏的谏册中还或多或少的提到了在皇宫中流传的说他在后宫中养了个男子。   沈楚秦扭头看安静的季落。   养个男子,也比被他们塞些良家秀女就皇宫仗着权势为非作歹的好。   沈楚秦看起来不够凌厉,不过他决定的事少有人能改动。   比如,几年前,他不顾大臣劝谏从宫外带进来的涟洏。   又比如说,直到现在还没有立妃。   他已年满二十,的确是该要讲后宫打理一下了。   不过,他的事,还要他自己掌控,由不得别人说些什么。   沈楚秦走到季落面前,合上他的书,挑起下巴吻了上去,在发觉季落不自觉的僵硬时,轻声开口,“落,朕不会再弄疼你的”   季落沉默了一会,抬手搂住沈楚秦。   闲王府中。   沈楚熙好不容易将那些陆续来拜访的大臣皇亲贵族都打发走了。   呼出一口气,将又长高的小馒头抱在怀里,揉着脸蛋想事。   黎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大一小一模一样的皱着眉,嘟着嘴,十分好笑。   邵越家的纸儿简直就是第二个小修文,而自己家的这两个,小馒头是像极了他父父了。   “想什么呢”黎景接过馒头。   沈楚熙凑上去亲一口,“好累,应付他们”   黎景想了想说,“饶不得朝臣着急,皇上的确需要子嗣了”顿一下,“季先生他们。。。”   沈楚熙搂住他带着走到下人准备好的膳食旁坐下,“季落不能统领后宫,皇上需要一个女子呀,唉,皇帝呐”   黎景挑眉看他,“你这是羡慕?”   沈楚熙连忙道,“怎么可能,本王对王妃可是天地可表”   “吃饭吧你”清冷的声音。   “吃饭吧你”童稚的笑声。   沈楚熙敲一下小馒头的头,“学的挺像”      昏黄的屋子里,烛火轻盈的一跳一跃,散着温暖的光晕。   没有那么亮,大概是为了让床上的人能更好地安睡。   屋子不大 ,里面点着几坛暖炉,燃着很淡的清香。   床上的纱帐一半隐藏在昏暗中,一半被烛火染上暖暖的熏黄。   齐硫站在屋中看了好久。   直到他附身一动。   床上的人立刻警惕的睁开眼睛,再看见他的时候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丝恐惧。   下意识朝床内翻去,用锦被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裹住,清冷的脸上有他从没有见过的惊慌和不知所措。   齐硫站在床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所以烛光。   “别。。。”床上的人哑声开口。   齐硫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俯下身。   齐意看着大片黑暗朝自己而来,弯下腰时,昏暗的光芒如同他的内心,绝望,恐惧。   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就凭现在他的身体,如果齐硫。。。。   他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齐硫将披风摘下来,盖在齐意的身上,宽大的披风竟将他全部裹在了里面。   齐意与齐硫身高相仿,但他的骨骼更加纤细,所以很容易就能被齐硫抱在怀里,齐硫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才十几天没见,这人大概又瘦了吧。   沉默的将披风裹在他身上,带好发帽,直接把齐意打横抱了起来。   “硫!”齐意着急的喊了一声。   如果这个时候,他想。。。齐意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吧。   齐硫把齐意稳稳的抱起来,冷哼一声,“别动”   齐意几乎不敢喘气,虚弱的靠在他身上,披风盖住了所有的视线,还带着这个人身体的温度和味道。   那日的回忆浮现眼前,心疼的压抑不住,即便他努力的让自己忽视,让自己忘记,可原来,一旦想起来,还会那么的痛。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留下他,没想过自己能留在他身边,让他接受自己。   也许,只是他爱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齐意从来都没有被别人这样抱着过,没有在别人面前示弱过。   就只有这个人,从那天起,让他心惊胆颤。   恨吗。   恨不起来。   忘吗。   忘不掉。   被禁锢在怀里,看不见外界,却让齐意想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人的呢。   是八年前,他还是与一群孩子在一起被齐侍卫训练的时候吗   他见过这个人,对着心爱的人笑得如此真心,如此温柔。   那个人,他记得。   很温和,总是喜欢浅笑着,与齐硫靠在一起,喜欢将头靠在他肩膀,揉着他的头发,逗他宠溺的朝自己笑,低声交谈。   他们这些人,训练出来用来替补死去的齐侍卫,谁死去,谁接替这个名字,用着这个身份,行驶着他的使命,继续活下去。   很残忍,却又不得不这样。   闻北轩,他那时还唤做闻北轩吧。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温和笑着的人竟然有一天会永远留在战场上,从此与世长辞。   直到,他接受齐意这个名字,看到这个人眼中的浓郁的恨和痛,他知道,也许从此以后,这个人的意永远都不会存在了,而那个会宠溺微笑的人,也终随着黄土而死去。   齐意闭上眼睛,竟然爱了这么久吗。   齐硫刚走到院中,就被迎面而来的贺长昭挡住了去路。   “放开他,北轩的病好没有好”贺长昭着急的叫。   齐硫淡淡的看他一眼,低头,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我带他走。”   贺长昭伸手要去碰齐意,被齐硫侧身避开,“齐公子,北轩的伤还没有好,你不能这样带他走,会害死他的”   “不管你的事。”   贺长昭眼睛全部都是担忧和着急,“不行,就算你是他的朋友也不行,他、他的身体、真的不能在奔波”   齐硫冷漠的看他一眼,只一眼,让贺长昭浑身一凉,从心里散发出冰冷的凉意。   贺长昭深吸一口气,挡在齐硫面前,“他、怀孕了。你不能带他走”   齐硫扯起讽刺的笑意,带着些悲哀和漠然,“我知道。”   话音刚落,高大的男子已经抱着人从贺长昭面前擦身而过,带着凌厉的威慑力,丝毫没有平常言笑的风流模样。   外面,终于,星幕低垂。   把怀中的人放在床上,管好门窗,给他退下外衫。   齐硫伸手用内力探了探齐意身体里所剩无几的内息,被他自己封在身体里了,防止内息动荡。   身体却因此而不具备抗寒的能力。   齐意的招式偏冷寒,而齐硫的内息则偏阳。   将手抵在齐意的腹部,与上一次发现时,竟又大了一些,撑起雪白的亵衣,圆圆的。   将内息从手心送进他的腹部,在腹部的筋脉出游走一圈,床上昏睡的人立刻就感觉到了从身体里散出的热气,不由得动了动让自己靠近热源。   适当的松开手,给齐意盖好被子,自己的这样靠着床栏坐在地上。   屋中没有点起烛火,只有隐约的月光映在纸窗上。   齐硫靠着床栏坐在地上,低头看自己的那只手。   一夜无语,心思百转。 第五十一章 赶路   男人低头摆弄院中的花草。   “主子,唐右使到蜀湘了”   男人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手腕处袖口挽着,脚下穿一双棉布黑色素布鞋,他就像普通的农夫一样整理着面前的土盆。   “恩”   “主子的意思是?”   “发令下去,追查泄露轻银的人,抓到就地处罚。”   “是” 第4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1节 男人长相朴实,只有一双眼睛深沉中透着y翳,在下人退下后,他又恢复常态做着自己该做的活。   小院的外面,是热闹繁华的街镇,已经进了深秋,天气散着淡淡的凉意。   有些灰沉的天色将外物笼罩上一层凉意。   齐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屋子中。   下意识的去查看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内伤未好,只是有些虚弱。   门咯吱一声开了。   齐意看着齐硫走到自己面前,拿着一碗药。   齐意立刻戒备起来,身体紧靠着床另一侧的墙壁上,眼里隐约透漏出看不清的情绪。   “喝吧”平静毫无起伏的声音。   胸口下意识的痛起来,带着倒刺的疼,抬起头,看着他。   齐硫叹口气,“安胎药。”   齐意听见熟悉的三个字,有些不解的缓缓眨眼睛,眼中却有一丝惊喜和质疑。   齐硫将药碗放在一边,走到窗边怔怔的看着窗外,声音低沉,“齐意,孩子,你若想留,便留着吧。你说过,孩子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再理会。唐瀚才在蜀湘,将军让我们立刻赶往此地,记好自己的职责,完成圣令。”   齐意有些颤抖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按下突然席上来的闷痛,他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窒息般的心痛让他只能漠然的低头,感受着从身体深处传来的无力和哀恸。   不知道过了多久,缓过来的齐意抬头,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苦涩艰难的开口。   “如果、只是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会不会。。。”   “不会。”齐硫没有回头,声音中透着坚定和不可置疑。   齐意扯出一丝微笑,低下头,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直接从眼里掉下来,shi了锦被。   而他却只是维持着心碎的微笑。   大概,与君无缘吧。   深秋。   秋,放在心上便是愁。   朝阳被一层层漂浮的云朵遮掩住。   邵越传来的急令要他们必须快速前往。   齐意骑了一天的马,夜里身子便有些见红,身体发热。   只好将马换成了马车,齐硫在外面赶车,他便留在马车内发呆。   即便已经上路有了三四日,两个人几乎没说过什么话,连一个对视都没有。   蜀湘在楚南的西北方向,越往那边走,地势便越来越低,天气也越来越凉。   明明是午后,天边却暗淡了下来,轻凉的雨丝飘散在空中,没一会,便缠缠绵绵细密的下了起来。   终于赶在天黑找到了一家有些荒芜的庙堂。   里面点着暗淡的长明灯,地上满是稻草,没有那么脏,看起来是经常有人在这里落脚。   找了处干爽的角落,齐意拿出包袱里的r_ou_干和馒头,还有一些煮好的ji蛋,勉强吃了些东西,又喝下去点水,ji蛋是用来照顾孩子的,其他的没有办法,只能尽量不让它受委屈。   身上披着厚实暖和的披风,从头到脚刚好把自己包进去,不会让自己太冷,合眼休息。   齐硫漠然的坐在荒庙的另一侧,像石人一般一动不动,沉默。   荒庙之外,浓黑的幕将天地都笼罩在一起,深沉压抑。   滚动的马车声和奔跑声缓缓靠近,在还有几里的时候,齐硫倏地睁开了眼睛。   转头看向齐意,大概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警惕性差了许多,现在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齐硫刚站起身的时候他便醒了。   齐硫皱眉盯着庙口,“有人来了。”   齐意停了会,隐约听到了些声音,收拾了东西,轻声道,“先躲会儿吧”指了指庙中供应的大佛像。   “妈的,突然下起雨了,冻死老子来了。”   “别说了,先进去躲躲。”   进来了三个男人,以及随后一个被推了进来的人。   齐意透过缝隙看过去,一愣。   那个小神医,洛千雲。   “大哥,你说就他那样像会看病吗”三伞说。   叫大哥的汉子看了眼洛千雲。   “嘿,我不是大夫,大夫才配不上小爷,不相信我就放我走呀”洛千雲说道,他顺势坐在地上,将长发堪了堪水,又伸手将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齐硫低声问齐意,“熟人?”   齐意淡漠的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外面。   “大哥,三儿先烤火吧。小神医也把衣裳脱下来烤烤吧”叫石头的老实大汉说道。   这几个人前几日是带着三儿他娘来城里看病,洛千雲刚好就在药铺帮忙,看见大夫开的药随口说了几句,几个人发生了口角争论,闹了个不愉快。   洛千雲随口就说出了他娘的病症,然后说除了他没人能看好病,不过他偏不看。   他娘原本也是气呼呼的说不看了,结果刚到了村里,算是闹了起来,又哭又闹,说不活了,叫爪娃子欺负了,一把年纪了,就碰上了一个会看病的。   又说三儿几个不孝顺啊,不知道让着他娘啊,又哭又闹,大有撒泼之意。   几个人受不住他娘闹来闹去,老人家养大孩子也不容易,只好顺从他娘的话来城里找洛千雲,还没说几句,几个人又闹上了,三儿气不过,就把洛千雲给抓过来到村落看病去。   “你这小子,真会看病?”三儿又说道。   洛千雲撇他一眼,潇洒的躺在稻草上,翘着二郎腿,shi漉漉的长发散在脑后,映着红艳艳的火光美滋滋的烤着火。   “艹,老子给你说话呢”三儿作势就要踢了上去,被大哥及时拦下了,“睡吧睡吧,明儿还早点走呢。”他瞪了一眼洛千雲,冷哼了一句“没用的人留着也没用”   齐意拿起手里的短剑,他现在不能用内息,有兵器在手里会好一些。   齐硫与齐意躲在佛像的大桌子后,空隙狭小,齐意又下意识避开与齐硫接触,所以这样待着都有些不舒服。   天色浓黑的吓人,隐约飘进屋的雨丝将庙门口shi了一大半。   火堆暖洋洋的着着。   三儿看着火光,看着看着就觉得特别的累,眼睛像挂了千斤锤,怎么都睁不开,没过一会,便倒在地上睡着了。   转眼看去,其余的两个人也都呼呼大睡了起来。   洛千雲唇角坏坏一笑,将烤好的衣裳穿好,准备站起来。   “外面在下雨”一声清润的声音从高大的案桌后响起来。   洛千雲立刻警惕的看着佛像。   齐意和齐硫从y影处走了出来。   齐意披着藏蓝色长袍,神色温和。齐硫站在他身后,眼里毫不掩饰的打量这小孩,能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给几个人下药,很厉害。   洛千雲眼睛一亮,“北轩哥”   齐意眼神柔和刚想回应,却眉头一皱,身体晃了晃,扶住了佛像的大案桌。   “北轩哥,你怎么了”洛千雲立刻跑过去及时扶住齐意,将他扶着坐在地上。   齐硫站着没动,沉默的望着他,浓黑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齐意靠着桌子坐下,腹部传来阵痛,洛千雲连忙按住他的脉,一按之下大惊叫道,“胎儿气息小了许多,受了伤怎么还跑出来!”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个药包,因为下雨的关系有些潮了,没计较那么多,给齐意倒在手心。   “只是一般的补药,你先吃下,稳住孩子。”   齐意抬手将药送入口中,在抬手的时候正好与齐硫对视,片刻后,漠然错开。   药效上的很快,再加上身体劳累,很快便睡着了。   洛千雲将披风给他严实的盖在身上,又把火堆弄了弄,让火着的更旺。   做完这些,看见齐硫正一脸高深莫测的打量自己,就笑嘻嘻凑过去跟他交谈。   洛千雲是个嘴巴特别闲不住的人,叽叽喳喳的说起来一晚上都不累。   齐硫刚好见识广博,能人异士、风土人情、器巧医理,侃起来更是不再话下,两人一碰头,都有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嘀嘀咕咕的围着火堆说了一夜。   齐意不知是因为吃了药,还是有人在他身边,熟悉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暖暖的火光绕在身边,竟也安心的睡了一觉。 第五十二章 同行与遇见   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空气格外的清新。   冰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与苦涩,树干上,叶子上滚动着晶晶亮亮的小水珠。   停在庙外的马车,马儿高兴的甩了甩一声的毛,将深红的马鬃散开,朝空中散播去小水珠,自己还高兴的打了个马响。   洛千雲临走的时候用白粉石在地上写了个方子,标明用法和剂量,留在还昏睡的三个人身边给他娘看病用。   跟着齐意上了马车,用他的话说,就是,“师父叫我下山去磨练,去哪都是去,跟谁都是跟。况且北轩哥还需要我来照顾呢”   齐硫在外面驾着马车,齐意与洛千雲坐在马车内,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不过,也大多数是他在说,齐意在听,外面的齐硫用来cha话。   蜀湘离楚南有几十里的路程,这一去,才是真正带给几人回忆中不可磨灭的铭心刻骨,或悲,或喜,该来的,谁都躲不掉。   况且,还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大楚国都,珮阳这边,说起来,大家都忍不住一阵冷颤。   闲王府中,一声娇笑,银铃般的声音刚走到门口就能听到。   “朕的东西,你不能碰!”咚一声,摔坏了。   “乌木兰骨朵!朕跟你拼了”啪,摔倒的声音。 第4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2节 从门外往里看去,一个梳着两条粗大的马尾辫子,穿着外族繁杂的服饰,双手叉腰,身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顺着沈楚秦恶狠狠的目光看去,那女子竟张了一副及其美艳的容貌,细眉、大眼,薄唇,陶瓷般白皙的肌肤,眉宇间散着英姿飒爽的英气。   乌木兰骨朵转了转美目,将视线移到了一边无奈的季落的身上。   “你、给我做一个,好不”   季落含蓄的点点头。   沈楚秦立刻大叫起来,“凭什么!这是朕的土地,他是朕的人,你凭什么让他给你做一个青鸟!你给朕出去,气死朕了”沈楚秦咬着牙捧着自己摔坏的木质青鸟,身体都颤抖起来,气呼呼的。   骨朵笑一下,绕过沈楚秦,走到季落面前,“你,不是大楚的人,我喜欢。”   沈楚秦又叫起来,“什么叫你喜欢!你以为你是谁!”   骨朵轻蹙柳眉,“我,不要,和你,说话”   季落在沈楚秦喊起来的时候立刻拉住他,“皇上,别气了。骨朵公主是好意,没有别的意思”   “还没有别的意思!”沈楚秦提高声音,“吃了朕的东西,占了朕的人,摔了朕的青鸟,还要勾搭朕的人!别看你长的漂亮,再漂亮,朕也不稀”   “你,坏!我公主,你皇帝,我是客,你,无礼,不喜欢!”   季落抱住张牙舞爪的沈楚秦,让一边看好戏的沈楚熙拦住要动手的骨朵,一人拉一个,将两个人拉开。   季落将沈楚带到王府转为皇帝准备的寝房,让他消气,“很少见你这般样子”   沈楚秦将一杯茶仰头喝下去,顿了一顿,“朕也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觉得。。。”他没说出来,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乌木兰骨头是乌勒国的最小的公主,今年十七。   乌勒国的国主是她的哥哥,而他哥哥年少是刚好与四处游玩的沈楚熙有过接触,因为一些事两人有了过命的交情,虽不联系,但却感情一直很好。   沈楚熙刚好最近要为沈楚秦物色一个能压住朝廷大臣嘴,还能统领后宫,又有利于国家外交的女子,于是,刚好乌木兰骨朵游历在大楚外境,于是,两人一合计,就把小姑娘给哄骗来了。   乌木兰,骨朵和沈楚秦原本相安无事,那日沈楚秦正在街上带着季落去齐家茶楼,路上碰见个浪荡子弟欺负人,沈楚秦看在是朝廷大臣的另子,也就没计较什么,结果被骨朵看见了,以为两人认识就仗势欺人,上去一顿暴打。   虽然沈楚秦没有被打到,但是这面子。。。。他却觉得有点挂不住了。   于是,两个人就闹成这样子了。   沈楚秦仰头喝完一杯清茶就出去了,季落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想了些什么,却是脸色淡漠,隐含忧虑。   沈楚熙从外面走过来,拿着一杯白皙的长颈酒杯,坐在季落身边,自顾自的倒上两杯,递给他。   “皇上呢”   “跟骨朵在大厅争吵呢”   季落点点头,仰头喝下酒,又伸手去拿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沈楚熙好一会才开口,“抱歉。”   季落手一顿,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没什么好道歉的”   沈楚熙望着外面,目光放的很远很远,“他是皇帝,需要一个人来维持后宫,稳固朝政。”   季落微微侧头看他,放下了所有的伪装,有些迷茫的看着酒杯中清波酒痕。   与别人分享沈楚秦,是他必须要学会的东西。   即便,有些悲凉,即便,很悲哀,即便,自己真的很想,离开,却怎么都舍不得。   “沈楚熙,你欠我一条命。”   “恩”   “将来,我要你还我一个人情。”   “好。”   沈楚熙拿起酒杯与他轻轻碰杯。      游离与世外,再创造一个尘世。   用自己的规矩和刑罚,将所有的权利握在手心,让人心臣服,就像再制造出一个国度,只不过,这个国度是存在与另一个国度之中。   听起来匪夷所思。   不过,有的人,却真的想这么做。   试图借用自己创造的神论迷惑民众,用自己制作的银钱作为流通工具,用自己的规矩来在暗中潜移默化人心,让他们忘记一个国度的规矩,而去接受另一个国度(不,只是妄想)的教条,在习惯中默默是一个国家瓦解。   倘若把假的东西,说成是真的存在,每个人都装着不同的信奉,那么国家,也将不复存在。   如今天下大势,各国纷争不断。   纵然出于平和时期,战事减少,但是,往往是内部崩塌会更容易。   大楚向来信奉儒经,讲的是明理,朝政比各国好的太多了。   这么说,可能没有人相信,不过,真是真的有的人用这个极端的方法企图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教派,或者来说对他们而言的另一个尘世。   将人们习惯用假的银锭来买卖,破坏原有官府的规章制度,将教条游离文化与律法之外,那么一个无形的尘世律例便从原有的律例之中崩塌出现。   这种摧毁,比战争更加恐怖。   沈楚秦等人发觉有人欲意此为时,即便不能确定,但是只要扼杀在萌芽之中,大楚也许就还是大楚。   当齐硫和齐意到了蜀湘之地,遇见那次与平常一样的交易往来时,他们才终于明白,习惯和人心真的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在一起,但是,他们过得却不是一个大楚! 第五十三章 采购大会   楚历十二月了。   终于刮起了北风。   呼啸而驰的寒冷贴着面颊毫不留情的带着风刃刮下红痕。   枝桠上结着一层白霜,说话间呼出一口冰凉的冷气。   蜀湘又shi又冷,灰蒙蒙的天际压的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路上的人,少了许多,即便有了,也只是缩着脖颈快步离开。   冬季,寒风,冰冷。   不过,寒冷与这里却是完全的不一样。   这里火光冲天,浓黑的夜色被冲天的火焰染得红彤彤的亮。   跳动的火焰上散着极度冰冷的白雾,火焰扭动着身体在冷空深夜中跳着鬼魅的身影。   在大山的深处,隐秘而鬼魅,粗狂而妖娆。   黑暗被撕下来了一角,将冬日的冰冷彻底的决裂,带着破灭的疯狂,在喧闹。   浓密的大树中被破空而出一片空地,空地上搭着高高的台子,周围是疯狂围绕着火焰跳跃的带着诡异面具的人群。   嘶喊声,欢愉声。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老少不一,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脸上那种沉迷,迷醉,压抑,兴奋的表情。   人群很疯狂。   不知道是否因为带了面具,可以毫不廉耻的撕扯着衣服当场纠缠, y 欲,浪荡,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情欲 y 靡。   一声鼓响,所有人都看向高台之上。   “采物大会,今夜开始。”一个带着鬼头面具的人站在高台上,y郁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我天神国的子民,上天昭示,尔等高高在上,拿出天神国的天钱吧,买下来,就是你的了。”   齐意从那些只露出眼睛的人身上看到了残忍,兴奋和扭曲的表情。   微微皱眉,脸上覆盖着黑色绸缎的蒙面遮盖在脸上,露出姣好的下巴,和浅薄的唇,齐意看着兴奋的人群,观察他们,戒备。   齐硫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在随着人群诡异的欢闹,邪魅的神情好像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   “这是一把天剣,底价一百两”鬼面人y测测的说。   下面立刻有人开始喊出价格,最后一直飙到三千两由一个干瘦看起来快要断气的瘦男子拿走了。   齐意眼里带上些疑惑,只是很普通的拍卖吗。。。。   他漠然的看着陷入疯狂的人群,没有反应。   有人注意到这个一直待着不动的人,安静的与人群仿佛两个尘世。那人低头跟一旁巡逻的带着灰色面具的彪形大汉的人说了几句,其中几人拿着大刀便分开人群,朝这边走来。   齐意一瞬间握住袖口里的短剑,神情冷漠的看着周围陷入情欲暴躁的人群。   就在那些人要走过来,齐意几乎准备好了动武的准备时,突然银辉的身影划过人群,在一瞬间便站在面前,接着便是拦住他的腰,俯身吻上去。   那几个巡逻的人迟疑的看着两个人。   齐硫按住要动手的齐意,将他紧紧的搂在身前,毫不在意的任人打量自己,动作更加放荡和情色。   伸出舌头舔了舔怀里人的唇角,撬开紧抿的双唇,刺入进去勾起软软的舌头纠缠,双手摸着披风下的身子,随意的游走。   齐意微微喘气想要躲开,却被齐硫紧紧的控制中,要他服从。   周围的巡逻大汉眯起眼睛看两人看的津津有味,确认是他们的人后才勾着情欲的笑容推开如痴如醉的人群走了。   齐硫搂着他额头低着额头喘气 ,看出齐意的挣扎,低声说道,“别动,有人在看。”他双手在对方的身上抚摸,但已经没有了情欲的味道,反而多了些安抚。   放在身上的手无意间碰到了明显凸起来被隐藏在披风中的腹部,察觉到那人僵硬的身体,齐硫换了动作手松松的拦着他的腰,将脸放在齐意的肩膀上,低声与他交谈。   “天神国,呵呵呵。。。”冷笑,齐硫道,“他们用的钱,不是大楚的官铸银钱。”   齐意放松身体让自己忘掉所处的坏境,尽量忘记这个人带给自己的颤栗,低着头,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像是被驯服了,“这些人?”   齐硫轻咬一下眼前清瘦的肩膀,低声道,“找对地方了。这些银钱不外流,但却流通于这些人之间,就是他们说的天神国,自命的吗,呵。。。就像是表面是大楚,却是。。。国中国。。。”   他们交谈之间突然周围的人发出了一声吸气声,随后是更加大的躁动。   高台上是两个光裸的女子,躺在被火焰映的通红的兽皮毯子上,脸上是痴迷的神情,洁白的肌肤在火焰的映照下流露出不正常的酡红色。   他们交谈之间已经又展出了好几件东西,而最后一次,却展出的是女子!   齐硫微微眯起眼睛,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按下要动手的齐意,在他耳边说,“这是第一场,不要暴露身份。”   周围的人全部因为高台上的两个女子兴奋了起来,双眼迷离,脸上被染上痴迷的情欲,甜腻的香味从女子的身上散出来,引起台下的一片呻吟的躁动。   齐意突然觉得身体隐隐发热,侧头去看齐硫的时候发现他的眼中闪着不清不楚的眸色,环顾周围,便立刻知道了。 第4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3节 女子的身上有药粉,药性散入人群,所以引得下面的人更加亢奋。   鬼面具的人朗声说着,“天神国子民,归引,臣服,统领,看看这些ji,ng美的尤物,他们都是我们的,只有天神国能能带给你们这些,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归引、臣服、统领!”   归引、臣服、统领。   齐意感觉到有一股怒气被死死的压在心底,这里是大楚,不是什么天神国,不是这些妖人在这妖言惑众!   齐硫突然把他抱在怀里,“冷静,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大楚不是这些杂碎就能颠覆的。齐意,你受药性的影响了!”   “什么时候离开”齐意没有看他,只是压抑的看着周围沉迷的人群,感觉更是心情烦躁,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鬼面人手一挥,让女子的表演停止了下来,两个妙龄女子随着他的动作走到台前跪下,鬼面具邪魅的说,“冬让普通人沉眠,我们的表演还未结束,各位,天神国的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不畏惧生死,不再规于天地,我们将得到永生。放纵吧,我的子民。”   然后原本交缠痴迷的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弯腰臣服,向高台上的人伸出手,眼里露出敬畏的神色。   深山空地,火焰已经慢慢消散了去,更加y冷的寒气在火浇灭的一瞬间涌入身体,冰冷刻骨!   天边,沉沉闷闷,露出漆黑的大嘴在火焰熄灭的一瞬间将万物吞噬。   六日前,齐硫等人与从珮阳派出的人在蜀湘相遇。   皇帝沈楚秦给出的旨令要他们都把人抓到就抓住,抓不住,就地剿灭,片甲不留。   为掩盖身份,齐硫一行人的身份便为游历在大楚边境国土的商队,齐硫化名七爷,齐意与珮阳派来的领头石虎分别是商队七爷的心腹,商队共有十七人,常年在楚境游走,交易国家边境的贩卖,其中以茶叶、珠宝、兽皮为主。   唐海才对齐硫较为熟悉,所以齐硫遮了人皮面具,是一张刀疤脸,左脸上有一天用眼角到脸颊的狰狞伤疤。齐硫身上本来就带着亦正亦邪的痞气,装起七爷也是有模有样。   而刚刚那一幕,正是他们顺着假银锭追查终于第一次接近了这个 y 浸的教会。   说什么天神国,糊弄愚民罢了,终究都是为了满足统治者统治的欲望罢了。   天神国涉及百姓的阶层极为广泛,且组织游离,没有明确的领导者,但是唯一一点就是,他们制造的这些假银锭均有令不许外流,用于教会之间的流通,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国度一般。   如今能查到这次深山‘采购大会’纯属是七爷的商队在蜀湘靠近外属领地的一次猎队交易上发现假银锭的踪迹,顺着这对猎队而找到的这里。   猎队的主子唤作毒眼,是当地很出名的地痞出身混出来的老大。   齐硫与齐意在‘采购大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便趁人不注意悄然退了出来。   ‘采购大会’藏匿的地方是蜀湘偏僻一处山谷中,地势很是复杂,人烟罕至。等他们回到城镇中落脚的客栈时,天边都已经大亮了   洛千雲爬在客栈的桌子上睡的一塌糊涂,一旁的石虎憋着通红的俊脸笔直的站在一旁,与睡着的洛千雲一起等齐硫。   客栈的门刚一响,洛千雲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眼睛都还迷糊着没睁开,但却已经朝门口望去了。   进来的两个人身上带着冰凉的寒意,洛千雲刚要站起来,脖子一痛,睡的扭住了。。。。   看见两个人,洛千雲眼里立刻蹦出星光,声音却还带着睡醒的沙哑,嘟囔,“你们去哪了啊,我晚上去找你们,竟然一个都不在,哎哟,脖子好疼。”   石虎给到了热水给两人,齐意喝了一口暖暖身子,坐着捧着碗暖手。   齐硫抱着手臂斜斜的靠在厅内的顶梁柱上,笑着瞅一眼洛千雲睡的满脸印子的脸,“擦干”   洛千雲迷茫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濡shi后一下子就红了,扭头看见桌子上一小滩水迹。   “别笑了嘛,人家还不是为了等你们啊。”洛千雲甩了小脾气坐在齐意身边,看见他眉宇之间露出疲惫之意忙伸手去按他的脉搏。   齐意拉住他的手,“没事,歇歇就好。”他身上披着宽大厚实的披风清冷的淡笑,洛千雲连忙点点头,让齐意赶紧上去歇着。   齐意在走上楼梯的时候身形稍稍一顿,继而有像没发生什么般的回了房间。   齐硫靠着柱子,望着离开的修长的身影,唇角的笑意却在恍然之间淡了下来。   洛千雲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拦腰,看石虎和齐硫还有话说,就径自去食房熬些养身的药膳去了。   石虎低声问,“七爷,洛公子是。。。”他说的很隐晦。   齐硫摇摇头,他目前也不知道这小孩究竟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他跟着他们是何意,不过,起码现在,这人还没有什么恶意,况且,对齐意。。。。也很好。   后续两人又说了说他们在深山中的所见所闻,让石虎下去安排一下人手,准备商讨后续的行动。   蜀湘这个镇在蜀湘的最南边,从进入蜀湘开始,地势就及其的复杂,深山老林到处是,山谷山峰处处险,而这个小镇恰好就在蜀湘较高的驼狼山的山脚上,叫驼狼镇,整个镇上大概有五六百户人家,其中最多的就是外来异客,这里是西南国家进入大楚最近的一条路,虽然路不好走,但是驼狼镇上形形色色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街上开始热闹的时候,齐硫边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毕竟是商队,该做的还是需要来装一下呢。   齐意因为洛千雲极力挽留就留在了客栈休息。   七爷的商队里最耀眼的是仅仅摆放着就让人觉得暖和威风凛凛的兽皮。猛虎的兽皮完整干净,花色霸气。狐皮虽然不是上等的白狐,但也是毛色洁白,耐寒,并且是干干净净的。还有一些中上等的兽皮,都是极不错的。   为了钓大鱼,邵越拨给齐硫的钱款可是及其的富足。   七爷带着人坐在交换的商市,不一会便有不少的人来问,不过,七爷的价钱全部偏高,本身也不是特别上等的东西,这价格也就让人有点却步了。 第五十四章 兑换假银   齐硫让人留在原地等候看货的人来,自己带着石虎沿街溜达。   驼狼镇交换货物的商市不大,但是密密麻麻的人,商市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齐硫进了一家瓷铺,里面各种各样的陶瓷杂乱的摆放了一地,好坏都有,大小不一,颜色杂乱,不过考的是眼里,捡到不好的谁也不能怪谁。   齐硫从柜台拿了个陶埙在手里玩,埙吹出来的声音低沉,悠扬,古朴,平静。意吹过这东西,是有一次自己生辰专门学来为自己吹的,让他此生难忘。   这辈子,他就听过一次,也只听一次就够了。   从柜台的帘子后面出来个干瘦的人,三十多岁,很瘦,是干瘦的那种,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看见齐硫只拿着陶埙在看,走上去说,“不买莫试。”   齐硫转身看他,眼里的光芒转瞬即逝恢复了常态,“不试过如何知道它的音色?”   老板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这埙是常家陶窑烧出来的,只有九只,代表了尘世间九种花类,质量是绝对有保证的。”   齐硫举着放石虎面前,石虎瞅了瞅,摇摇头,“不懂。”   “好看吗”齐硫问。   石虎点头,“七爷觉得好就行。”   陶瓷老板得意的说,“客官意下如何?本店只收白银,不予交换。”   齐硫点头,大气的将陶埙给老板,“呵,七爷的东西刚好不适合交换,虎子付账”毫不心疼的掏出了陶瓷老板要的价钱。   陶瓷老板说一句‘够豪爽’便拿着钱去后面给齐硫找兑换的银两。   “有想要的吗”   石虎摇头,朝帘子后面望了望,齐硫拍拍他的肩膀,“等会出来就知道有没有他了。”   陶瓷老板刚出来,齐硫和石虎看他的脸色就已经知道了,一路走过来,他们已经明着暗着试了不少次了。   那人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和诧异,迟疑的说,“二位可否有小钱?在下没有碎银子了”说着将银锭递了过去。   齐硫笑着接住,让石虎给了些碎银子,拿了东西与老板告了别,便离开了。   石虎走到齐硫身边低声问道,“七爷?”   齐硫一边走一边四处看新奇的玩物,“他换了个真的给我。”   石虎脸色沉重的点点头。   齐硫勾起坏笑,配上他脸上的一道疤,显得十分张狂,用下巴点了点前面的一个卖羊畜的男子,“走,再去试试。”   等两人转了一大街回来后齐硫身上唯一的三块假银锭已经全部被换成了真的退了回来。   石虎憋了一路,到客栈终于问了出来,“七爷怎知是那些人?”   他们用假的钱去买货物,如果不识假银钱的人就会收下,他们则会用找到了碎银子将假银钱换回来,而那些能一眼认出假银锭的人则会偷偷换了银锭成真的,还给他们说没有碎银钱了东西不卖了,找各种借口留下银钱。   齐硫端一碗热汤喝着,“你有没有发现换钱的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   石虎想了想,“这么一说的话,属下觉得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太康健,有些孱弱的感觉。”   齐硫朗声笑着道,“纵欲过度的下场。”   石虎,“。。。。。七爷英明。”   “纵欲过度?下场很惨”洛千雲刚从一楼上走了下来接了一句话。   “硫大哥石虎大哥,用午膳了吗”齐硫他们晨上去的,午时过了快一个时辰他们才回来。   齐硫注意到他手里端的盘子,“还未,已经吩咐掌柜的了。”留在商市的人还没有回来,是要待一天的。   三个人当时就派了出去盯着那些换了假银钱的铺子和商贩。   客栈现在就剩了他们四个人,齐意在楼上休息。   “千雲吃了吗”齐硫问。   洛千雲嘟着嘴,摇摇头,“北轩大哥不舒服,我出去买了些酸食给他,客栈没有了,我还没有用膳。”   齐意有身孕,从珮阳来的一行人是不知晓的,这也是为何齐意会留下洛千雲的原因,毕竟有个大夫看着会好一些。,而且有时候还可以用来隐瞒他人。   石虎一愣,“闻公子怎么了?”   齐硫转头看洛千雲,洛千雲笑着坐到他们身边,“有些水土不服,吃些酸食利于下饭。”   石虎李恍然的点点头,问洛千雲要了一些,他的人里也有水土不服的。   小二端上来盛好的的阳春面,油光亮闪闪的爬了一碗,闻起来十分香浓。   洛千雲也饿了就让人又盛了一大碗跟他们一起埋头大吃。   齐意在屋里睡了会,醒了之后便一直吃不下东西,一吃就忍不住胃里翻腾吐出来,与刚开始的害喜一模一样。   洛千雲及时买了些酸梅子给他吃,果然吃过后感觉好了许多。   他在屋中便会将束缚的腰带解开让包子喘喘气,圆圆的肚子,齐意一低头就能看到鼓起来的部分。   屋中暖炉生了好几个,整个屋子都很是暖和。   洛千雲说让他站站歇歇,小范围的走走有利于包子的长大,不过鉴于齐意的活动量本身就比普通孕夫孕妇大,所以他平常就揣个肚子站在床边看书,有些累的话就可以立刻坐下来。   他的屋子出了洛千雲平常几乎没有其他人来,所以简单的穿个便衣,不用太过约束。   捧着看书的视线总是被身下挺起的腹部所吸引,他看着一天比一天熟悉的肚子,忍不住伸出一个指头在上面戳了戳。   硬硬的。   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表情,纵然薄唇紧抿,没有什么情绪,却仍是能从眉宇之间看见一丝愉快和喜悦。      齐硫的想法没错,监视了他们的人六日后终于回了消息。 第4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4节 那几个人均收到了传信,内容不详,猜测是与下一次‘采购大会’有关系。   齐硫记得那个鬼面人也说过,将还会有一场,大概说的就是这次。   所以那些人才不惜用大楚的官银来换取假的的吗。   天神国的这个办法。。。还真是奇怪,不过却的确好用。   寻常人想到的是用假银去混交真银,谁又能想到天神国要的是改变百姓的意志,把假的当成真的来创造一种不属于大楚商市交易的活动呢。   不过,既然他还走不出这深山老林,试图向外延伸的话,无论喻意如何,还是斩草除根为妙。   安安静静的在客栈一直等了十日,终于得到了那几个在商市中换取假银的又一次动向了。   天还没有黑,齐硫一行人已经正在客栈的屋中商讨事宜。   “我与石虎一同,李照和李威随后,到了之后不要声张,假装互不相熟。剩余的四人在暗处掩护,发现有唐瀚才的踪迹立刻跟上去,不要被发现。可有异议?”齐硫道。   石虎等人摇头,赞同齐硫的分配。   齐意站起身走到齐硫面前,“我要去会场。”   齐硫皱眉仰头看他,“你。。。你们先去准备吧,夜里我们准备出发。”齐硫对其他人说道,那些人也很有眼色的走了。   等屋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齐硫坐在桌边,一手捏着青木狼毫笔思忖道,“齐意,你。。。现在不合适。”   齐意靠着柱子站着,身上裹着厚实的披风,清冷的道,“我是此案的主负责人。”   齐硫手里的笔一顿,唇角笑意骤失,“皇上是要求你我相互配合。。。。。。齐意,你不该情绪化。”   稍稍低头,让刘海遮住眼中的情绪,齐意淡淡的道,“我不想留在客栈。”   “好吧,你同他们一同在暗中埋伏,没有我的暗号不可出来。”齐硫想了想,说道。   齐意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去。   齐硫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入了冬,夜里冷的更是不像话,何况别提还是在深山老林的荒野之处。   齐硫与石虎等人跟随者商市的几个人终于到了地方。   不是同样的地方,不过也是同样的荒凉。   夜深的如同黝黑的星钻,闪着冰凉的寒气。   不知为何,这次的‘采购大会’明显比上一次的严谨,看护的人手多了好几倍。   甚至在入口处还需要检查特别定制的手令,齐硫埋伏在半路,打昏来人偷了手令才能进入会场。   场地的中心燃着浩大的焰火,燃燃的火焰将每一个人的脸映出贪婪的神色,眼里更是燃着邪恶的火焰。   比上一次安静了许多,齐硫暗暗打量这些人,与上次不同,明显的收敛了许多,众人带着诡异的面具,眼里隐藏不住的兴奋望着高高的用土搭成的高台。   鬼面人出现的时候,齐硫明显能看出来,与上一次的不同。他出来的时候,四周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燃起白烟,刹那间整个高台和人群便被稀薄的白烟而弥漫了。   齐硫动一下内息,身体一痛,烟里有毒!而且,怕是这些毒针对的便是习过武的人。   好在他们几个内力不低,放出内息先暂时压抑住毒烟即可。   埋伏在远处的几人,“烟中有毒。”   齐意低声道,“不要动,没事。”   这一次,没让众人在自行 y 乐,而是直接开始的。   台上出现一对妖媚的女子,身体赤裸,趴跪在地上,柔顺在鬼面之人脚边臣服!   台下出现躁动。   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是肮脏的欲望正隐隐的迸发。   鬼面人用一只脚踩在其中的一个女子身体上,用力一碾。   女子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石虎握紧了双拳微微侧着头不去看高台之上 y 欲的一幕。   鬼面人发出y测测的冷笑,“这只是第一个,起价两千!”   有些忍不住的人立刻开始叫价钱。   石虎用密语传音,“齐侍卫,他们这些畜生。。。太荒唐了。”   齐硫示意给石虎一个暗示,“接下来还有,忍着。”   这个鬼面人好像耐性不够,冷笑着看下面的人都争抢起来,在最后一个人交完价之后直接让人把女子带了下去。   第二个是用黑色的木做成的大箱子,被两个人抬到台上。   鬼面人打开黑箱子,里面站起来个浑身淤青的少年,大约只有十一二岁左右,眼神茫然呆滞,他的长相令全场人人一阵。   如此ji,ng致,如此白皙,没有妩媚,没有娇艳,清清纯纯的少年,身体还没有张开,柔软的站在黑暗中,仿佛像暗夜的仙子ji,ng灵一般。   鬼面人将少年抱出来,打开他的双腿对着台下的人!   齐硫眼里的寒意冰冷至极。   身边是各种s_ao动,痴迷, y 欲,贪乐,荒唐,罪恶!   明明只是普通的人,明明白日里与人谈笑合理,为何到了这里,全部变成了一群疯子!做着世间最疯狂的事!   鬼面人还没有说话,下面已经有人叫喊了起来!   他冷冷一笑,y险的看着疯狂着迷的人群。   最平凡的人,黑暗的背后都隐藏着虐杀, y 欲,贪婪! 第五十五章 救人   有人在窜上高台不知给鬼面人说了什么,他眼里的嗜血更是疯狂,直接让人抬上来了个麻布袋。   “多了一场好戏呢”   麻布袋里隐约有人在呻吟。   鬼面人弯腰打开麻袋。   里面,竟然是个还不足月的孕妇!   叫上来两个人直接脱了妇人的衣衫,那女子眼神涣散,身上鞭痕斑斑,只剩下细微的挣扎和崩溃。   一把将女子的衣衫褪了下来。   其中一个男子当场脱了下裤!   女子朦胧之间看见有人要伤害自己,不知是否因为濒临死亡,她猛地挣扎了起来,侧身一口咬住男子的小腿,那大汉用另一只脚狠狠的踢着妇人。   台下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的一幕,震惊的眼中露出痴迷和期待。   就在大汉伸手抓起妇人的时候,齐硫y冷的飞镖直接s,he向大汉!   此时还不动手的话,他们也如同这些畜生一般了!就算会毁掉整个机会,也绝对不能再看下去了!!   与齐硫的身影一同出来的是从远处划过众人肩膀落在高台之上一掌拍在鬼面人胸口的齐意!   硕大的披风在深沉的夜里划过天际,落在众人眼中,悄无声息,又身轻如燕!   空地之间一时处处尖叫起来。   石虎打散空地中间的焰火,让四散的火星全部落在那些试图逃窜的人身上阻止他们逃走。   “你们。。。是何人。。啊。。。放手。。。放。。”鬼面人吐一口血,震惊的看着突然躁动的空地。   齐意一只手捏碎鬼面之人的肩膀。   “抓不住的全部杀掉”这是沈楚秦给的命令,也是在场的十几个人所正在做的事!   杀吧,既然连人都不算,就全部杀掉吧!   齐意打昏鬼面人,看众人该逃得逃,死伤的人满地鲜血淋漓。   齐硫。。。。   齐意将鬼面人交给石虎,他们抱着女子和受伤的孩子。   只身走到高台的后面,齐硫一身臧白蹲在地上。   齐意走上前,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个人。   “硫。。。怎么了”齐意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慌张了起来,胸口收缩发出疼痛。   齐硫抬起头,眼里竟带上了一丝悲戚。   齐意终于看清他怀里的人。   这边有无数锁链锁着要在高台上卖出去的人。   小孩,女子,奴隶。   他终于看清齐硫怀里的人了,那张脸,他从少年时期就一直记在心里的容颜。   齐意晃了一下身体,竟然有人与他长的如此相像吗。。。   那个,齐硫爱了一辈子的人。      洛千雲诧异的看着他们带回来的人。   二话不说先低头一个一个把脉,看伤口,写药方。   等他将所有的伤者全部都大致看过一遍后,天都已经大亮了。   “终于好了。”站起身揉揉自己僵硬的腰,转头刚想对一旁的齐意说让他歇着,就看见那人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扶着桌边冷汗直流。   “北轩哥!”洛千雲慌忙跑上去扶住闻北轩。   “李照,过来接着安抚这些人,李威,帮一下忙将他抱回屋,快点!”洛千雲急唤道。   把齐意带回屋子放在床上,洛千雲塞给他一包药,“快去,先把这个熬了端上来,快点!”   李威连忙出去顺便将门关好。   洛千雲摸上齐意的身体时就已经感觉到他在颤抖了,身体滚烫,脸上白的吓人,闭着眼睛深深皱着眉,紧紧捂住腹部,一声不吭。 第4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5节 “该死,我竟忘了,不该让你帮忙的”洛千雲连忙招出银针在齐意身上下了几针,用上了内力将银针下在身上几个大x,ue之上,通过银针将平稳的内息送进去。   没过一会,洛千雲的头上便满头大汗。   床上的人也没有再挣扎,只是眉宇深皱,看起来很是痛苦。   搓了搓自己的手,将手搓热起来,洛千雲将手小心的放在齐意的腹部轻轻在上面按压,帮他稳住翻腾的孩子。   “嗯。。。。”昏迷中的人轻哼一声。   洛千雲丝毫没有放轻自己的手力,时缓时急的在上面按压,直到感觉包子安静了下来时才停了手。   擦了擦额头的汗,伸手摸了摸齐意的额头,喃喃道,“竟然这么烫。。。”   送进来药的是石虎。   “闻公子如何了?”   洛千雲端过来药,“有些发热,石大哥出去吧,我来照顾北轩哥哥就好。对了,硫哥呢?怎么一回来就没见他”   石虎道,“齐公子带回来了个人,应该是在屋中吧”   洛千雲眼里一暗,抬头又笑道,“恩,我来喂他喝药,有事的话叫我。”   石虎走了之后,洛千雲将银针拔了下来,轻唤将齐意唤醒。   “北轩哥,先把安胎药喝了。你有点发热,我不能开其他的药,怕对孩子有害,需要你挺过去。喝完好好睡一觉,我这在陪你。”   齐意混混沉沉的将药喝了之后几乎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齐硫从来都没想到今生今世竟然还能再见他一次。   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睡的安稳,俊朗的容颜有些虚弱和苍白。   伸出颤抖的人抚上他的脸,太像了,太像了,就仿佛意又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张脸了,五年,八年 ,十年,他记了那么久,记忆都暗淡了。   想的自己心都在疼,疼的无处宣泄,疼的几乎想要落泪。   太想他了,真的是很想很想。   他就这么坐在床边痴迷的看着床上的男子,久久回不过神来。   齐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头还有些昏沉,腹部隐隐之间有垂坠感,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快五个月了吧,都长这么大了。   他抱着肚子靠在床上发呆。   “醒了啊,吃点东西吧”洛千雲端着米粥走进来,伸手摸了摸齐意的额头,“还有些热,以后要顾及肚子里的小包子,不可那么拼命呢”   齐意端着米粥一口一口喝,轻声道了句,“谢谢。”   洛千雲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用谢,我跟你有缘呀。”   齐意浅笑着回应。   洛千雲坐在床边看他还有些苍白的俊朗容颜,不由得终于将心里的话问出来,“北轩哥。。。孩子的另一个爹爹是谁?”   齐意抿唇,低头不语。   “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怀着孩子还在外奔波,会很辛苦。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呢。。。。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呢”   齐意想起齐硫说过的话,心里却是压抑的闷疼,他喜欢的。。。。   抬头看见洛千雲担忧的神色,齐意朝他露出安慰的浅笑,“有孩子陪着,很好。况且千雲是神医,对吗”   洛千雲凑上去笑嘻嘻的看着他,“是。我会好好照顾小包子和北轩哥的”   洛千雲离开后,齐意缓缓的给自己穿上衣衫,用披风将自己的身体裹好走了出去。   “进来。”齐硫刚给床上的人喂了药。   看见齐意站在门口,听洛千雲说他病了,这一段时间真的瘦了很多,看见齐意,齐硫有一恍然的怔忪,胸口忽然就急切的跳了起来,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丝酸涩。   不敢去看他平静清澈的眼眸,齐硫低着头收拾屋中的东西。   “他。。。如何了”轻声开口。   齐硫笑一下看向床上的人,“醒了,喂了药又睡了。”说话间带着丝丝喜悦。   齐意握了握拳头,忍下心里的悸痛,轻声回应,“恩。”   齐硫低头收拾着屋中的破碎的衣裳和碎屑。   有些受不了这样子,齐硫终于打破安静,“你。。。”他还未开口齐意却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   齐意看着面前的人,缓缓道,“齐硫。。。他不是”   齐硫深吸一口气,别过头,不敢去看齐意的眼眸,“我知道。只是太像了,我。。。很想他,很想,很想。”   齐意没有见过这样小心翼翼的齐硫,没有见过他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没有见过这样开心的他,没有见过他这么,这么的。。。。轻柔和小心。   从那个人死去后,就再没有见过。   齐意从后面伸手抱住齐硫,双手在他腰间收紧,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呢喃,“我知道。。。我知道。。。让我抱一会。。。别推开我。”   仿佛我能看见你的思念从身体的最痛处逐渐消散开来,带着刻骨的伤痕,让你失了往常的神色。   仿佛我能感觉到你的痛,你的怨恨,你的不甘,在岁月的流逝中越发浓厚,让你忍不住去小心翼翼,害怕再次失去。   仿佛我能靠近你心,呼吸你的气息,想念你的想念,回忆你的回忆,直到,爱你的爱。   越是靠近,就越是明白。明白你的爱,不舍得看你孤独,不舍得逼你忘记,不舍得让你再离开他的身边。   我终于明白,我爱的,是过去温柔笑着的人,心疼的,是如今孤独的你。   能让你幸福的人,原来不是我。   可我,却舍不得。 第五十六章 十二月的雪   直到我们离开蜀湘,都没能再抓住唐瀚才。   皇上下了命令,如果抓不到,则就地格杀。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忍心看那些漂亮的小孩,姑娘就这般残忍卑贱的被蹂躏,甚至买卖。   直到那个妇人被推到高台之上,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忍不下去了。   即便坏了这次原本的打算,我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如果再看下去,我知道我会后悔终生。   那天的夜真的很冷,很冷,我在很远很阿远的地方看着那些人疯狂,痴迷,着魔,我知道最恐怖的,先是人心,才是所为。   直到离开蜀湘,我们都没能再查出来任何踪迹。   不知道是他们隐藏的太深,还是因为杀了那些领头人,那些陷入疯狂人的便会清醒过来,起码我期望是后者。   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被人带回来,我只记得我的名字——闻北轩。   我没有爹娘,没有家人。   带我回来的男子二十多岁,刚毅,坚忍,正直,他是大楚的将军,唤作邵越。   在一处府宅中那里有许多与我一样大的孩子,会有人来教我们学字,练武,他们都姓齐。   齐国、齐家的齐。   这么多年,我见过沙场红河,天下缟素,见过生死离别,见过勾心斗角。   将军告诉我,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所以,该杀的时候,我从不手软。   所以,我不能理解为何我们辛苦换来的安宁,那些人会如此不珍惜。   司继九年,这一年的年初,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我们离开蜀湘时,百姓的各家各户已经开始了生炉灶,净房屋。   新的一年,终究是来了。   对于常年生死离别的齐侍卫来说,团圆,是每个人最期待的,也是唯一最想守护的。   所以,即便我们没有完成最后的任务,将军仍旧是下了命令唤我们回去。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也是,皇上沈楚秦要大婚了。   我们与将军、王爷,守护了一辈子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直到漫天的雪花降落在鲜红的血迹上,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动乱终于被暂时压制了。   新的一年,要来了。   没有人知道在平静的皎洁的落雪之下还隐藏着多少疯狂。   不过,无论多少的疯狂和贪婪,都会终究有个了断。   这一条路,只有寒冷,没有温暖。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觉得人心可悲,人心贪婪。   而我,亦是。   腹里的孩子,直到到了珮阳才六个月大。   不过,身份使然,我不会放弃杀掉该杀之人,也不会放弃信奉了多年的信仰。   所以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上卷完 第五十七章 凡尘落雪   下卷。   珮阳的雪从飘过了整个繁华的城巷。 第4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6节 弯曲的小巷中,从路口到巷陌,小巧的脚印在回家的路上显得那么温馨。   高高耸立在青灰色城墙边的柳枝突兀的伸长了枝条在风雪中招摇。   繁华的街道中,一边是人声喧闹,一边是安静匆忙。   从街口往那边望去,砖红色的商旗在白雪中飞舞嬉闹。   走进茶楼,将身后的雪白全部留在寂静的天地之间,里面是一片温暖热闹。   大冬天,躲在热闹的地方,与朋友兄弟喝一杯热腾腾的香茶,侧头便能看见飘落白雪的纷扰红尘,屋里是好听的曲儿,说说过去的回忆,想想以后的事,吃甘甜的糕点甘食。   放下前尘往事,放下万般纠葛,有些倦怠,有些懒惰,就这样等着新年来到,等另一个尘世。   齐家茶楼一如往常的热闹与ji,ng致。   外面飘落着漫天白色的雪花。   齐硫将一杯清茶放温润男子的面前,男子立刻乖乖的双手抱住茶杯,仰头朝他露出个傻笑。   “清河今日有没有乖乖的吃药?”齐硫将一碟小点心放在石清河面前。   石清河裂开嘴朝他一笑,低头拿起点心就塞进自己嘴里。   齐硫叹口气给他擦掉嘴边的碎屑。   小穆在给一桌客人上完茶水后就看见大厅的角落里坐着的两个人。   他看过去,双手却不自觉的握住了端盘,紧紧地捏着,眼睛里露出一丝y郁。   半个月前,齐硫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却带回来了石清河。   他看见齐硫照顾他的小心翼翼,看见他眼里的疼爱与无奈。   木质的端盘都快被他捏碎了,只是一个傻子,为什么老板会这么疼爱他!为什么会带着个人回来!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硫默默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和意真的很像,这张脸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了,有多刻骨的想念,只有他知道。   但,石清河终究都不是意,在他醒来后,齐硫发现石清河竟然是个痴儿,突然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   就这样把他带回来,带着自己身边,能一直就这样看着这张容颜,大概就足够了吧。   “清露,等一会石公子吃完后将他带回房间休息。”说着摸了摸石清河低头吃着的脑袋,楼里的伙计清露一直在照顾他,自己也能抽时间去忙珮阳的事宜。   午后已过,外面人烟稀少,还在飘着漫天的雪花。   齐硫走在路上,想起来要去药铺给石清河带回来些药。   医馆门前有些冷清了,还没进门就听见梅清傲在里面大呼小叫的声音。   “梅老板又怎么了?”齐硫笑道,掀开厚厚的帘子走了进来。   梅清傲看见齐硫眼里一喜,转而又瞪他一眼,“哎呀,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齐老板啊,这可是贵人呐,寻常人相见都见不到,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破医馆啊”   医馆屋中有个烧的正旺的火炉,齐硫苦笑着坐到一边,“清傲,我这是刚从楚南回来啊,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呢。”   梅清傲冷哼一声坐到他旁边,“一走就是四个月,也不给我们说一句”   “我这不是来了吗”   梅清傲呸了一声,“说吧,你要来买什么的?我就不信你是想见我才来的!”   齐硫笑着将药方递给他。   “等着吧”梅清傲看了两眼,便走进去亲自给齐硫抓药。   呼。   厚厚的棉帘子被人掀了开,呼啸的东风刮了进来,屋中一时进了一大口冷风。   屋中有些昏暗,暖炉正烧的暖和。   进来的人一身深色长袍将身体紧紧裹着,头上带着连着面纱的斗笠,将风雪和视线都阻挡在外。   男子身材修长,清瘦,干练。   齐意低头整理身上的落雪。   梅清傲走出来将串在一起的药包得给齐硫,“呶,送你的。”   “辛苦梅老板了”齐硫带着戏谑的说。梅清傲贪钱是出了名的,能送来手里拿出来点儿什么可是不容易。   梅清傲哼了一声,“滚滚滚,赶紧走。”   “客官需要什么”梅清傲问齐意。   齐意收起视线,低头将药方递给他。   齐硫想梅清傲说了句你先忙改日见,便刚门口走去。   “六日的剂量”清润温雅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十分悦耳。   齐硫离开的动作猛的一顿,继而又大步走了出去。   齐意取了药,外面的雪还依然飘飘扬扬。   将纱帽带好,收紧披风,要走的时候便被人叫住了。   “齐意”齐硫从一旁的走了出来。   两人并肩走在雪花飘落的街上,落了一身的纯白。   纱帽遮住了面容,披风掩盖了身体,只剩下突兀在白雪中的藏蓝。   齐硫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压抑在心底的酸涩越发明显,看见他手里的药,心口微微一缩。   从蜀湘回来后半个多月都没有再见过了吧。   应该说些什么呢,还剩下什么可以说呢。   想说,却又不想打破这一刻。   一起走过铺满白雪的巷道,直到到了齐府。   齐意在门里扶着漆红色的木门,在纱帽的遮掩下仔仔细细的看面前的男子。   “不请我进去吗”齐硫干笑着道。   齐意微微低头,想了想,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齐府的很小,一片空地是前院,一侧是食房,一侧是卧房,中间是主客室。   齐硫待在厅中,看着前院纷纷扬扬,有些坐立不安。   齐硫摘下纱帽,换了一件玄黑色披风系在身上,端着热水进了厅中,给齐硫倒了一杯清水,坐在他对面。   “洛小子不是跟你回来吗,没在吗,跑去哪里了。”齐硫看了一眼热水,他很少喝没有茶叶的清水了,喝下一大口热水,觉得心肺都暖了起来。   齐意坐在他对面,用披风将身体遮掩,隐藏在披风下的手放在腰间轻揉。   “恩,去买蔬食了”   齐硫点点头,抬眼望了望安静的院子,“家里没有下人吗,呵呵,怎么没看见呢”   齐意平静的看着他,回道,“快过年了。”   过年了,都回家了嘛。齐硫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声。   齐意坐在他对面,齐硫问一句,他回一句,一直到两个人都没话说了,齐硫才干笑着看了看天色,起身告别。   齐意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齐硫站在门口,看落雪飘在他墨色的长发上,映着一张面容更是苍白。   “你。。。我走了。。。”齐硫干巴巴的道,   齐意点一下头。   齐硫握了握拳头,在转身的瞬间,齐意拉住他的袖口。   有些悸动的看着齐意,心里却一直在叫着说些什么吧,他真的很想听,随意说些什么都可以。   最后,齐意却只是送了手,抬头看他,干净清澈的眼中微微水光流转,最后却归为波澜不惊,松了手,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齐硫感觉到一刹那的失落,勉强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开。   一直到他消失在自己视线,齐意才缓缓关上了门,靠在漆红的木门上抬头看满天飘零的落雪。   想说的话全部随着飞扬的落雪不知飘到了何处。   他想说,你还好吗。   想说,孩子会动了,在他肚子里。   想说,其实我。。。。。。      公子的话:不写了,写的心都疼了。 第五十八章 凡尘落雪   漫天飘落的雪很美很美,洋洋洒洒从天际缓缓降落铺满尘世。   沈楚秦抱着深紫暖炉附身在案桌上批改奏章,满地的飘雪将白日照得十分透亮。   “皇上”   沈楚秦头也不抬,“恩。”   “乌木兰公主求见。”斑斑道。   “进来。”   乌木兰骨朵一手端着砖红色盘子进来皇家书房,她一手叉腰,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书房里的摆设。   “给”她将木盘放在桌上简洁的说道。   沈楚秦跟她接触的时间长了,对她豪爽的动作已经见怪不怪了,“你就是为了给朕送暖汤?”   骨朵公主点点头,分散着肩膀上的两条辫子上面缀着银色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哥哥说,嫁给你,要疼爱夫君。” 第4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7节 沈楚秦看着她丝毫没有贤妻良母的模样噎了噎,“好吧。”   乌木兰骨朵摇摇头,“不对,你,应该陪我”   沈楚秦好笑的看着她,“你们乌勒国的女子都是如此开放与直白的吗?”   “恩。”骨朵点头,一双浓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楚秦,“哥哥说,要的。”   沈楚秦放下手里的奏章站起身,“走吧,朕陪你四处走走”   乌木兰骨朵巧笑的伸手穿过沈楚秦的臂弯,眼里掩不住的期待。   大楚是信奉的是儒经,取之有道,洁身自好,所以只有相爱之人或者极为亲近之人才会做这般亲密动作。   沈楚秦从没有被人这么揽着胳膊,离得这么近的看她,一时心里不知什么感觉。   带着骨朵信步在雪中散布,下人要为两人撑伞,被骨朵拒绝了,沈楚秦笑笑,他也很喜欢雪,这般聚集了天地灵气纯洁之物,所以楚宫中的雪他也早早下令禁止扫雪。   “住的还习惯吗?”沈楚秦问。   骨朵公主想了想,认真道“还好,我在学。”   沈楚秦笑着看她,“朕相信你”   骨朵水汪汪的眼睛转了转,“我想知道,季先生与你的,关系”   沈楚秦一怔,“为何这么问。。。”   骨朵停下来和他对视,“王爷说,你与他的关系,你会讲给我听”   沈楚秦默然的看着她,不由得深思起他与季落的关系。   他与季落。。。是什么关系?   楚皇与囚徒,知己与朋友,这些大概都不算是。   他喜欢季落,毋庸置疑。   沈楚秦突然发现他与季落的关系竟然无法说上来。季落是男子,自己不能娶他,就算他原因娶,那人也不肯嫁吧,倘若说只是朋友关系,可。。。。该发生都,多么亲密的关系也有过了。   沈楚秦发现他好像好多日都没有见过季落了,究竟从什么时候没有见过他了,自己竟然都不太记得了。   “这里是哪里?”骨朵突然出声打断了沈楚秦的思绪。   沈楚秦抬头,看见眼前熟悉的字——集云殿,季落的住处,竟然无意识间走到这里了吗。   不大的宫殿前是一处小小的庭院,庭院中白雪覆盖,没有走过的地方全部是一片完好的白雪。   “季先生呢?”沈楚秦问一边的斑斑。   老仆人看了看安静的院子,“回皇上,季先生现在应该在闲王府”   “皇叔?为何会在那里”   斑斑还是帮两个人撑起了伞,“王爷前几日与皇上说过要季先生帮忙制作什么器物”   沈楚秦皱眉想了想,好想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当时他正与骨朵在比赛s,he箭,便随口答应了。“为何还没有回来?”   斑斑低眉顺眼,“老奴不知。”   乌木兰骨朵转了转乌黑的大眼睛,天真的问道,“他,是何人?”   沈楚秦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民间术士”   “那,为何会住在宫中?”骨朵公主不死心的追问。   沈楚秦心下一时烦躁没了耐心回答,“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哦”骨朵对这个未来的夫君有些失望,她跟着沈楚秦往回走的时候回头深深看了眼紧闭大门的宫殿。      到了午时,阳光几乎不带一丝暖意的普照大地,雪白的落雪将尘世间掩盖的一尘不染,干净纯白。   闲王府中传来一阵热闹的欢笑声。   颜修文和沈楚熙正带着小安和宁儿在雪地上嬉闹玩雪,两个大人两个孩子一身白雪在雪地里撒泼。   闲王妃黎景和将军邵越噙笑看着热闹的庭院,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皇上问齐意齐大人何时能归朝。”黎景道。   邵越靠着门边,双手环胸,眼睛一直注视着白雪中青衫白袍清秀的公子,“他告了假”   黎景惊讶的咦了一声,“可否需要宫医?”   邵越淡淡的说,“不知,没有言明何种伤情。”   “噗。。。”黎景突然笑了出了声。   庭院中,颜祈安和沈祈宁两个小包子联合起来一人在前面攻击,一个在后面偷袭,颜修文正假装与他有话要说,沈楚熙已经他要和自己整整两小孩,就信以为真走上前,刚走一步,就被后面的沈祈宁伸脚一拌,他还没及时稳住身形就被前面的颜祈安给拍了一脸的雪。   “哈哈哈哈哈”一时笑声骤起。   沈楚熙呸呸了两口子嘴里划掉的雪水,可怜兮兮的望着门边笑脸盈盈的黎景,“景儿,你也欺负我。。。人家不活了。。。”一边说一边往黎景身边凑。   黎景无奈的给他拍掉身上的雪,“好了,有点王爷样子没”   邵越走到院中将颜修文搂过来,拂掉他肩膀的落雪,将他的手圈在自己手心,“别玩了,手很冰。”   “父父抱,父父抱”颜祈安伸着手仰头看邵越。   邵越将颜包子抱起来,刚举到怀里,就被他塞了一团雪团到后颈里了。   雪团顺着后脊背直接变成冰凉的水融化在衣袍中。   “哈哈哈哈哈哈,父父中计了”颜祈安和颜修文对视一笑,两个模样相似的可人儿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可怜一向刚毅冷漠的将军无奈的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刮鼻子,没办法,谁让他心疼呢,打不得,骂不得。   府上的下人早已经摆好了膳食。   宽大的桌子上放着铜制的大锅,下面用个奇怪的支架架起来,支架中燃烧着红彤彤的木炭将铜锅中的鲜汤烧的正旺。   “这是民间冬日常吃的一种方法,把所有的r_ou_和蔬食一边吃一边丢进锅里,这样就会越吃越热,不用怕冷了。”沈楚熙解释道。   “我要吃我要吃,好饿”两个小孩看见这般新奇的吃法早就叫唤了起来。   颜修文颜大人最喜欢吃,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瞪着直冒香气的铜锅了。   邵越和沈楚熙忙碌帮两个孩子和自己夫人烫烧爱吃的菜色,吃的烫嘴,又舍不得放下筷箸。      快到除夕,一年中的最后一段时间,百姓都忙碌起来整理清扫房屋,购买r_ou_食和用品,存下一段时间的存粮。   一年中的最重要的一段岁月,辞旧迎新。街市上也是热闹非凡,大人小孩裹得厚厚的在街上采买游玩赏雪,或者放松心情迎接令一年的到来。   齐家茶楼也挂起来大红的锦绸和红彤彤的纸糊的灯笼,在白天也点着时明时暗的烛火映照着纯净的白雪。   临近除夕,楼里的生意少了不少,都回家忙碌了,这会儿还在这儿喝茶赏雪的人非富即贵。   齐硫陪着石清河在院中玩雪。   石清河好像久居楚南很少见过这种冰凉雪白的东西,忍不住赖在雪地中不肯离去。伸着手想要将手里接住的雪全部都抓住。   “清河,先去用膳好不好”齐硫劝道。   石清河摇摇头,傻乎乎的期盼的看着齐硫,“哥哥、雪,要雪”   齐硫将他肩膀上的雪拍落,“雪要留在院中哦,不然就会死掉的,清河乖乖用膳,我就不让雪花死掉。”   石清河眼里不舍的看着满地的白雪。   齐硫拉着他走到亭廊中,“给你保证,清河吃完饭后,雪还会有的”   石清河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齐硫回了屋。   他们刚走,小院的廊厅中露出一个人影,没一会,人影便消失了。   石清河吃了饭后,齐硫哄着他小睡了一会,他心里记挂着冰冰凉的雪花,就拉着齐硫不让走,好让他一醒过来就能带他去看雪。   齐硫看着熟悉有陌生的容颜不由得浅笑,这撒娇的模样倒是和意一模一样。   他靠着床栏闭眼休息。   没睡一会儿,就感觉有人在碰他,低头一看,就见石清河拉着他的袖子,凑到他怀里期盼的看着自己。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穿上衣裳我们出去。” 第五十九章 融雪   齐硫没想到一院白雪竟会在一晌之间全部被人铲的干干净净,露出灰漆漆的地面。   天上飘落的雪花根本就不可能在瞬间将地面掩盖。   石清河看着消失的白雪突然就红了眼睛,嘴里低声发出吼声,挣扎的要离开齐硫的手。他只待过楼里,没出去过,看见突然变没了的白雪,感觉到很生气很生气。   石清河挣脱开齐硫的控制跑到院子中低着头转圈,不明白好好的满地白雪怎么突然就没了,看不见了,消失了。   他捂住头,嘴里发出生气的声音,眼睛通红,疯了般原地打转。   “清河,雪还有,你看天上,别气别气,天上还有,地上的雪只是滑了”齐硫抱住愤怒的石清河安慰道。   “没、没、没。。。”石清河紧紧的按住头,痛苦的呻吟,疯了般挣扎起来!   “老板,石公子怎么了”听见齐硫的声音,清露连忙跑过来。   齐硫顾不上解释,“快去叫大夫”   清露连忙跑了出去。   石清河大力挣扎,入魔了般喃喃没了、没了,身上的衣裳被挣扎的露出伤痕的身体,身上却滚烫的厉害。   最后齐硫逼不得已用手刀打昏了石清河,将他急忙抱进屋中。   “没事了,没事,意,还有我,我在你身边,我还在,我还在。。。”他抱住石清河急切的安慰,摇着身体,在他后背轻抚。   “没事,没事,我在”齐硫死死的抱住石清河,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心疼的低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意,我不会了,我在你身边,没事了,没事”   齐府小院。   洛千雲正在屋中用脚碾药,苦涩的药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齐意披着纯白的长袍站在屋中怔怔的望着门外洋洋洒洒的落雪,下意识按住胸口。 第4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8节 “北轩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站的时间长了,过了休息一下”一直注视的齐意的洛千雲看见他的动作后开口。   齐意回神般缓缓眨了眨眼睛,刚刚,感觉到了心痛。   莫名的,心很疼。   深吸一口气,转身给了洛千雲一个安心的浅笑,坐在他身边低头出神的看自己的修长的手指。   “你是不是在想他”洛千雲道。   齐意没有反应,只是在听见他的话后手指一颤。   “北轩哥。。。他是不是。。。不喜欢你”洛千雲踌躇间开口。   就在洛千雲以为他不会有反应的时候,齐意轻声嗯了一声。   洛千雲心里一抽,脚下碾药的动作停了下来,穿好鞋袜站起来在齐意面前站定。   他伸手拨开齐意额间的碎发,“育果之药能让男子逆天受孕,可这药对男子的身体伤害也不容小觑,男女之合才是天地正道,一荣皆荣,一损具损,如佛家所讲,有舍有得,你知道吗。”   齐意抬头看他,俊朗的脸上一片淡漠与清冷,眼底是深藏的黯淡。   “以男子之身孕天地y灵,倘若没有孩子的另一个爹爹给予母体阳息,即便你能生下它,将来你。。。也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我指的是,你的内息和脸上的印记。印记可以遮掩,内息受损会让你武功大打折扣,身体也经不起温寒变化。”   洛千雲的眼中露出心疼的目光,“你爱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爱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为他做到这般地步。   洛千雲没有继续说下去是因为被匆忙赶来的人打断了。   木门吱呀一声,被猛的推开,寒风呼呼的灌进小院。   齐硫满身白雪,出现在齐意的面前。   来不及抖落身上的白雪,他一把扯开披风,里面裹着脸色通红的石清河!   “他怎么了”洛千雲连忙同齐硫一起将石清河放到里屋的床上。   “温度散不下去,洛千雲,快看看他”齐硫的声音都隐约变了声。   洛千雲按住石清河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睛看了看,在他脖颈上下了一针,飞快的抽出来看了一眼,“被下了药。”   “不可能!”齐硫厉声道,“他的饭食和药都是由我亲自监管,大夫、大夫也说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齐意站在门边,默然的看着屋中的人。   洛千雲拿出油皮包,“我又没说是中毒。他应该是喝的药与周边的什么东西起了冲突,例如饭食,点心或者有气味之类的。寻常人没事,但他这种常年服用此药的人在经受了某种刺激后反应就会很大。大夫看不出来很正常,因为他没中毒,也没其余的病!”   齐硫盯着他,“他身上很烫,他怕他会。。。”   洛千雲摇摇头,“没事,等他自己熬过去就好了。”反正也是痴傻,再病也病不出什么大事,不死就行了。后一句洛千雲没敢说出来,看齐硫对这人的重视程度,他若是说了出来,谁知道会不会自找麻烦。   将没有用的银针收好,洛千雲走到齐意身边,“北轩哥,我去将碾好的药收起来,你累了就先去歇着,硫大哥这边不用帮忙。”说完便走了出去。   齐意点头,出去打了一壶热水,倒了一杯递给守在床边的齐硫。   “他不会有事的”齐意轻声道。   齐硫头也没回的接过他手里的热水用锦布沾了给石清河擦了擦滚烫的额头。   一直到了夜里,石清河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齐意和洛千雲坐在屋中等的昏昏欲睡,齐硫叫了一声后,洛千雲就先一步跑了进了屋子。   确认石清河不会有事后,洛千雲打了个哈欠,“北轩哥,回去休息吧,孩子顶不住你这般熬”   齐意刚要站起身,眉头狠狠一皱,又坐了回去。   “北轩!”洛千雲急忙扶住他,“是不是腿抽筋了?”   齐意点点头,孩子越大,双腿的压力就越来越重,长时间坐着就会抽筋,夜里更是疼的睡不着。   “我去叫硫大哥把你送回去”洛千雲还没走就被齐意拉住。   齐意扶着他的手勉强站起身,“不用麻烦了,还可以走”   “不要勉强”洛千雲有些着急的道。   齐意咬了咬下唇,“没事,走吧”   洛千雲半扶半抱的将齐意扶回了屋子,直到确认他还好了些后才犹豫着离开。   他转手关门的时候,看见齐意怔怔的靠着床栏,眼里,是抹不去的落寞与疏离。   有些事,只需要一转眼,便能让人多年之后恍然明悉。 第六十章 除夕   季落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皇宫。   昏暗的宫殿中被白雪映照出一丝光亮,将屋中笼罩在静谧的y影中。   他刚走到掩盖着纱帐的床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从里面伸出来的手抓到了床上。   “你”他心下一空,在感觉到是谁后不由得微微皱眉。   沈楚秦将头埋在他脖间,带着一丝困意,不满的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季落身上还带着雪夜的寒凉,被沈楚秦抱着终于感觉到了些暖意,“恩。”   “做好了吗?”他问的是季落帮闲王制造兵器的事。   季落动了动身子,“还没,量很大”   沈楚秦哦了一声,揉揉眼睛坐起身,就着黑暗开始拔季落的衣裳,“有些shi了,褪了吧”   “皇上,你。。。怎么在这儿”季落随着他给自己的衣裳拔下来。   沈楚秦脱完之后直接拉着他躺在床上,“朕在等你。”   季落一时没有开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想起来几日前闲王给他的东西,心头一动。   沈楚秦凑到他面前,亲一下他稍凉的脖颈,“明日与朕出宫吧。明天是除夕,不用上朝,我们天不亮就走,朕带你去个好地方。”   季落叹口气,侧身搂住多日不见的小孩,“恩。”   沈楚秦扭了扭身体,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打个哈欠,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天色隐约有了星点,沈楚秦就起身了,他一动就将浅眠的季落惊醒了。   两人洗漱好,穿上衣裳,让木语在宫中等着,拉着季落骑着马离开了。   沈楚秦带季落来的地方是离楚宫不远处的一处皇家山庄。   绕道后山,迎面的热气扑面而来,盈盈的水汽与天边的黎明相互呼应。   地面还铺着落雪,而温泉却冒着暖暖的热气,白玉铺成的地面洁白无瑕。   沈楚秦把刚穿上的衣袍又解了下来,噗通一声跳到温泉里面,“季落,快点进来,很温暖,没有人的,这里是朕的地盘哦”   季落有些无奈的看着温泉中的人,“哪有人大早上就泡温泉的。”   “没事的,今日不用上朝,朕欢心啊,况且又是除夕,没关系,进来。”   季落看着被温泉的热气熏的微微泛着粉色的人,慢吞吞的将衣衫褪去,走进舒适的热水泉中。   一下去才知道这里有多大,到胸前的热水刚好掩盖了冬日的寒冷,露在水面的肌肤被热气蒸腾着,丝毫不觉得冷。   沈楚秦游过来给他指了指温泉的另一侧,“过来”   季落被他拉着胳膊拽到宽旷的温泉池子的另一侧。   温泉水池建在山庄的高处,移到温泉的另一侧,眼前豁然开朗的是满山的白色寒梅,一簇一簇在山腰见清冷傲然,离得那么远仿佛就能嗅见淡淡的冷香。   季落望着眼前的美景一时有些呆了,他常年住在北原荒漠,被绑持来到大楚后也很少出宫,更别说看见着诗情画意的冬日清景。   沈楚秦从后面抱着他,双手环住腰,问道,“美吗”   季落点头。   沈楚秦狡黠一笑,从他的身后吻上修长纤瘦的脊背,察觉到那人的僵硬,沈楚秦双手在他身上放肆的抚摸。   “你是不是不想朕娶骨朵”沈楚秦将吻落在季落的唇边,在浅薄的唇上流连忘返。   季落心中一抽,哑声道,“如果我不想,你会不娶吗”   沈楚秦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不会,朕是皇帝,是必须要完成传宗接代”   季落侧过头,身体微颤,轻声的说,“我给你生。”   沈楚秦一怔,歉意的摇了摇头,“不行。”   季落难堪的闭上眼,“为何?”   沈楚秦忸怩的用手打着身边的水没有出声。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大亮。   从天空中飘散着飞扬的落雪,一片一片,漫天飞舞。   季落转身要走,沈楚秦猛地将已经快要上去的他拉了下来。   “噗。。。”季落一头栽进水池。   “没事吧,落,朕不是故意的”沈楚秦吓得连忙扶起他,给他轻拍后背,“抱歉啊,朕没想让你呛住的,朕只是不想让你走”   季落咳了一会,抬起shi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无意间透露出不满和哀怨。   沈楚秦看着他shi润的褐色眼眸,身下一紧,附身按住他吻了上去。   双手控制着季落的双臂,将他抵在泉边,十指交缠,在唇齿间留下细密的吻。   一边吻一边急切的在他身上抚摸。   有了水的润滑,他没费多大功夫就将自己埋了进去。      除夕。   洛千雲兴冲冲的买了一堆的存货,从晨上便开始准备,一直到午时,一顿丰富的药膳在几步之外就开始散着浓郁的香味。   石清河瞪着眼睛,馋的直直的盯着在食房的地方。   齐硫石清河的药是有人无意碰触还是故意而为,为了保险起见就把石清河留在齐府让清露跟着过去伺候。 第4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49节 洛千雲一开始不大高兴,过了一天后就发觉逗这个傻子也挺好玩的,就勉强同意了。   齐意对齐硫的所为没有说什么,即便有什么,大概他也不会说。   孩子有些胎位不正,洛千雲要他没事就安睡,侧着身子在睡梦中矫正胎位。   他齐意常年练武自是不习惯这般无所事事,清冷自律,更是很少会在白日还赖在床上不起。   和衣躺在床上,安静的听着外面的笑声和交谈声。   齐硫带了清酒来,又掂着酒楼中的招牌菜——最鸭和一些已经处理好的熟食来了。   “这是什么酒?”洛千雲正将膳食做最后的整合,出了食房透气。   “果酒,用花瓣和果实制成的,酒味很淡,不过却很香,你闻闻”齐硫做到石清河身边,笑着对洛千雲说。   洛千雲小心的喝了一口,啧啧嘴,“不错,酒性温和。呀,这鸭子可真香,要不要片一下?”他掂着醉鸭,也馋的不得了。   他准备的膳食几乎都是素食,齐意一直不大能闻荤腥,所以他也就没怎么闻过r_ou_荤。   “去吧,越薄越好”   洛千雲眼里几乎要笑出了花,“好的,切药材切了这么多年,我的刀工你放心。”   齐硫笑着点头,拽下来一只腿塞给一直在吞口水的石清河。四下看了看,“他呢?”   洛千雲在鸭子身上比划着,“北轩哥在屋中休息。孩子有些闹腾,胎位不正,我让他多休息。”他说着想起来了什么,低声凑近齐硫问道,“你与北轩哥熟识多年,知道孩子的另一个爹爹是谁吗?”   齐硫心里一紧,无意间收敛了情绪,漠然的说,“你问这做什么”   洛千雲鼓起腮帮子,眼里透出凶光,“当然是想知道那狼心狗肺的人是谁了,让他受那种罪,还不闻不问!”   齐硫按在桌子上的手猛地用力,桌子一抖,桌边的盘子应声落地碎了,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低头看着身边吃的欢快的石清河,胸口一疼,有些失态的侧过头,“我去叫他,你将饭菜准备好吧”   说完便大步的离开了。   洛千雲在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投下疑问的目光。   齐硫转身走到亭廊的尽头,在看不见的地方猛地停下来,靠在墙上麻木的低着头。   他突然想到颜修文有了身孕后被邵越带入军营时,自己对邵越——他的将军说的话。   ——若将军不爱颜公子,便放他离开。他身为男子,愿意为将军孕子本就不易。将军明知他对你情根深种,却对他这般忽视,无论是谁都不会好受。   ——事已至此,便好好珍惜他。   颜修文很像他的意,不是模样上的想象,而是身上带着让他觉得温和的暖意,让齐硫常常回忆那些他所珍惜的过去。   有人缓缓靠近自己,却在十步之外停了下来。   齐硫抬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清冷疏离的人。   这个人很少笑,很冷淡,与自己同行时也几乎很少见他说过什么。   这个人杀伐果断,眼眸冰冷,清冷自律。   可是,他却总能从这个人的眼中看见他望着自己时深深隐藏的落寞和茫然,甚至流转而过的刹那间的绝望。 第六十一章 小穆   齐硫的手有些颤抖,他侧过头哑声道,“饭食准备好了,走吧”说完留给齐意一个背影。   齐意微微低头,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   入了夜,才是真正的除夕。   天边开始绽放出绚烂的烟火。   沈楚秦应付完朝中大臣的前来祝祷,在宴会上喝了些酒,感觉自己有些头昏的时候便先行离去了。   待在季落的宫殿外吹了吹冷风,进屋便看见季落早已经准备好了自制的烟火以及摆在案桌上的好看的清汤面。   “吃点吧,喝那么酒会胃疼。”   沈楚秦斜斜的靠在小榻上,傻傻的笑着,“你来喂我”   季落无奈的将准备好的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端起碗夹了一筷子面送进小孩儿的嘴里。   “呵呵”沈楚秦傻笑,“朕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落,很开心,真的,能和你一起过年”   季落手一顿,继而又接着重复刚刚的动作,只是不同的是眼中隐藏不住的温柔。   齐硫与楼里的人一同用了晚食。   楼中伙计相熟,没回家的就直接留在楼中了,很是热闹,嬉笑怒骂,划拳喝酒。   齐硫不知道为何今晚多喝了许多的酒,坐在那里淡笑着,一杯接着一杯。   一直到小穆将他手里的酒揽了下来,“老板别喝了”   “放手”齐硫冷淡的道。   小穆紧紧酒杯,仰头将他的酒一饮而尽,“没了”   齐硫捏住他的手腕,眼神迷离,“你还我酒,谁让你喝的,你谁啊”   “老板,屋中有酒,你如果想喝,我陪你”他轻声道。   “酒?好,喝酒去”齐硫醉醺醺的搂住小穆的肩膀晃悠悠的站起身。   小穆给一边还继续谈天的人道了声,“老板醉了,我送他回房。”   喝醉的人哈哈大笑,说齐老板有一天也会醉的不成人样啊。   小穆将齐硫扶回屋,齐硫咚的一声摔在床上,小穆刚要起身便被齐硫一把拉住,翻身压在他身上,眼神迷离,“你是谁啊。。。”   小穆握住他的手,“硫,是我,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齐硫喝的头很昏,隐约觉得不太对,想要直起身体,“不是,你不是,我要起来,头好晕,给我拿水来”   少年身体僵硬,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颗白色的药碗,“硫,吃了它,吃了就不晕了呢。”   齐硫微微皱眉,拿了好几下都拿不住药,“嗝。。。我要喝水”   小穆点头,将药丸含在嘴里凑过去与齐硫相贴,轻轻一顶便将药滚进了齐硫的口中。他轻手轻脚的将齐硫放好,下床拿了水。   “喝点水就好了,硫”少年瘦弱的身体勉强扶住比他壮了太多的人。   齐硫嗓子疼的厉害,嘴唇遇到水便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皱着眉推了一下,大声叫道,“我还要!”   小穆站着没动,静默的看着齐硫,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齐硫觉得身体很热,滚烫滚烫的,他闭着眼睛随手一抓便抓到了个清凉的身体。   随后有股清流从柔软的唇上传进自己口中。   他隐约吞了两口后便侧过头不愿意在喝了。   腹部猛地传来一紧,滚烫的气流一下子盈满身体,在身体中喧嚣着不满,想要破体而出。   有人一直靠近他,身上带着清凉,让自己很舒服很舒服。   他隐约睁开眼睛。   小穆被猛地推到在地!   “你做了什么”齐硫身上还穿着衣裳,但摔倒在地上的人却已经丝毫未缕,瘦弱的身体在冷空中隐隐颤抖。   “硫,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说回到楼中便会给我答案,你说会等我”从少年口中传来的声音带着冰凉和颤抖,以及隐藏的不甘和愤怒。   齐硫扶着床栏站起身,“你给我下药?”   小穆赤裸着身体站起身,走进齐硫,抱住他的胳膊,痴迷的用脸在上面磨蹭,“恩,我要你,硫,我喜欢你,你碰碰我好不好”   齐硫一把推开他,喘着大气,“混账”他身体发软,用不上力,只好一拳砸在床上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种人,你不该这样做”齐硫紧皱着眉,趁着自己还清醒从窗户一跃而下,消失在雪夜之中。   齐意睡的很浅,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醒过来。   洛千雲早已经睡下了,石清河也被暂时就回到了齐家茶楼,齐府中很是安静。   只是,门外的犬吠让他不能安心入眠,况且白日又睡了好久,几乎没有什么困意。   扶着自己的腰,披了件衣裳出了屋门,想到食房寻些洛千雲放置的安眠草药。   他刚走到厅堂从大厅之中便看到了掩着着的门,以及门外不容忽视的内息。   齐意打开门就看见齐硫满身落雪靠着大门坐在地上低着头。   “硫?你怎么了”弯腰想要扶起他,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齐硫的时候便被一把抓住了。      齐意将屋门关好,又将暖炉升的更旺些,才回过身轻皱眉宇看一身酒气和冰凉气息坐在椅子上的人。   “水”齐意将壶中已经不热的水到了出来递给用手扶额的齐硫。   齐硫拿过一饮而下,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进滚烫的身体,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怎么了”齐硫身上很冰凉,他将披风盖在他身上低声问道。   齐硫紧紧按住额头,摇了摇头,没吭声。   “你的内息很紊乱”齐意平静的说道,“我去拿些醒酒药。   言罢欲走,齐硫应声拉住他的手,一把将齐意拽到自己腿上坐着,低头将自己埋在他肩膀,“不要。被下了药,很难受”   齐意一下子皱起眉,手上没动,只是轻声道,“我去唤千雲给你解药性”   齐硫闭着眼睛,贪婪的呼吸温暖清润的味道,厉声道道,“不准去”倏尔又软下声音,喃喃道,“齐意。。。齐意。。。”   齐意身体一僵,知道他唤的不是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他,唤的是谁。   只是他还没有问出口,便被齐硫从身后按住头,吻住。   齐硫身上的冷意让他不自觉打了个颤,齐硫的身体却像火炉一般滚烫。   极致的冰凉,又极致的热。   察觉到怀里的人颤抖,齐硫抱起他放到床上,半睁着眼将身上微shi的外袍解开褪了下去。   齐意一时心里冰凉,他不想这样,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与爱的人身体相触。 第4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0节 齐硫急切的将吻落在干净温暖的身体上,齐硫整个身体都在喧嚣着疼痛,在疯狂的怒吼着,贪婪的想要的更多。   带着一身苦涩的酒味和不可抑制的心动将吻急切而大力的印在消瘦的身体上。   最后在凸起的腹部怜爱的落下吻痕。   齐硫迷乱中扯开身下人的衣裳,大手在他身上放肆而贪婪的抚摸。   想要问他为何会爱上自己,想要问他心会痛吗,想要问他为何会如此这般纵容自己,想要问他值得吗。   没有语言,只有浓烈的喘息   齐意在齐硫伸向自己身后的时候按住他的手,喘着气,跪起身,伸手先握住齐硫滚烫的地方,轻揉起来。   直到齐硫泻了一会后,才轻声在他耳边道,“轻点,孩子受不住”说完后清冷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眼中却仍旧带着几分清明,轻柔而认真的看着陷入迷乱的男人   齐硫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将他翻过身,拥着他,侧身融入了温暖的地方。 第六十二章 司继九年   司继九年,这一年才刚刚开始。   初晨的黎明隐约有些昏暗,深蓝的夜空星辰在微寒的薄雾中闪烁。   房中的暖炉隐约消了去,轻纱帐中却温暖如火。   齐硫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一阵头疼欲裂,身体隐隐散着热气,全身上下有些困乏。   摸到怀里光滑温热的脊背,他身体一僵,睁开眼睛。   齐意背对着被他抱在怀中,墨发散在脑后,安静的沉睡。   看清楚怀里面的人,齐硫松了一口气,闭上眼想昨夜发生的事。   没有想到自己好心收下的人竟然对他抱着这种心态,齐硫小看了小穆对自己的感情,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会用这种手段。   身上温度稍高,可能是发热了,他昨夜在街上淋了不少的雪,又在齐府门口坐了好久,极热极冷不是谁都能忍受的。   他醒了好一会儿齐意都没有反应,齐硫把手收紧小心的将人翻了过来,裹在被子中能感觉到赤身相对最贴近的感觉。   齐意闭着眼睛睡的安稳,有些散乱的刘海遮住大半张白净的面容,齐硫将他的刘海拨开,就看见在俊颜上魅红的印记印在左额上。   齐硫睁着眼睛看了好久,怀里的人察觉到了丝寒意,就往被子里躲了躲,齐硫无声的笑笑,没想到这人竟会有这般柔软的表情。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把手伸进被子抹上了抵在自己腰侧凸起的腹部。   孩子好像没有那么大,大人原本就纤瘦,包子也大不了多少。齐硫伸手覆盖在上面,手心下隐约能感觉到微小的跳动,过了一会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手心下的肌肤好像动了一下,然后像是孩子碰了他一下,感觉十分清晰。   他的手摸到哪里,小包子像是能感觉到他的位置一般随着他的大手移动,时不时给他一个回应。   齐硫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的喜悦。   他直接蒙住头躲进被窝,试图将脸贴在温热的肚皮上。   “。。。。。”   齐意睁开眼睛,脸上闪现出一丝僵硬,向后动了动身子,退了一点。   齐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钻出被窝,表情有些尴尬,在被窝里蹭来蹭去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顶在头上,看见齐意清澈的眼眸,俊脸倏地一下红透了。   “额、你醒了”齐硫道。   齐意眨了眨眼睛,脸上还有一丝困倦。   看了他一会儿,齐意伸出手放在他额头,清润的声音带着些许生涩,“你发热了。”   齐硫点点头,敛下眼眸,“内息也感觉不到了,身上没一丝力气,可能是药性的缘故。”   齐意沉默了一会,“是谁下的药”   齐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枕边的人,“楼里的,小穆。我怀疑清河的药也是他做的。”   “恩”既然齐硫知道是何人,那他也就不用担心了,他应该可以自己处理的。   齐意轻皱眉宇,脸上有些疲惫和困倦,有了孩子以后很容易累,况且昨夜。。。也没有休息好。   齐硫抿了抿唇坐起来开始穿衣。   齐意贴着枕头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齐硫穿好了内衬的衣裳,还剩下亵裤,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害羞,竟然不敢直接光着身体起身。   过了一会,齐硫直接把亵裤扔到一边,自己又钻进被子中,对上齐意惊讶的目光。   “我等一会在走。。。可以吗”他结结巴巴道。   齐意刚点一下头,齐硫就直接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手搭在他腰腹上,靠着他的肩膀,美滋滋的道,“睡吧”      新年的前十日是民间的节日,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习惯。   不用忙碌,不用为生计而奔波,是很幸福的事。   不过,楚宫里面的仆人就没有那么清闲了。   皇帝大喜之日定在二月初十,所以他们到现在便开始准备所有事宜。   唯独沈楚秦像没事人一样赖在集云殿中,连宫中缝制龙袍的裁缝都不得不往集云殿中跑。   沈楚秦的数量他们根本就不用再量,不过却需要将要用的材质和款式拿给沈楚秦过目,其中包括也皇后的婚袍。   “你量一下落的,给制作出。。。。恩,二十套冬衣吧。”沈楚秦在季落身边捏着下巴打量他的身材。   季落叹口气,“不用了。”   沈楚秦撇一下嘴,“不行,朕想看你穿不同的衣袍,落的身体修长,穿上特制的一定很好看。”   裁缝为他量好了体型,“季先生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季落道,“一般的便好。”   沈楚秦道,“要最适合的,布料选上等的”   裁缝要走的时候,季落突然又道,“请做的稍大一些,在腰侧放宽半指。”   裁缝看了看沈楚秦,看他没有反应,便安心的退下来。   沈楚秦歪着头问,“为何要放宽?”   季落朝他笑一下,“不太习惯收腰”   沈楚秦从榻椅上跳下来在他面前转了转,“看,这样显得腰部很有力”   “呵。。。”季落笑笑,没再说什么。   乌木兰?骨朵待在闲王府了好几天,有个姑娘总是瞪着大眼睛瞅着他和黎景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沈楚熙抓了抓脑袋,“我的公主啊,你到底要怎么样?”   骨朵眨眨眼睛,“我在看、你们的相处、学习啊”   沈楚熙噎了一下,“有空你可以找皇上亲自试试,这样效果更好”   骨朵道,“他总是、留在那个男人的宫殿”   “姐姐吃”馒头给骨朵一块点心。   沈楚熙揉揉他的头,“叫婶婶”   馒头睁着大眼睛,“为什么?”   乌木兰?骨朵知道闲王是皇帝的皇叔,但沈祈宁却问沈楚秦唤小叔,也跟着问道,“为何?”   沈楚熙头疼的看着两个好奇宝宝,“其中牵扯的太多,一时解释不清楚,公主记得不要对外说出去。让他唤你婶婶吧”   “哦。。。”骨朵接着问,“他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我觉得他喜欢他”   沈楚熙撇撇嘴,“你问他,他想告诉你便会告诉你”   骨朵只好点点头,跟馒头一起抢着吃小点心。   到了夜里,黎景回来之后,沈楚熙便把骨朵的话讲给他听。   黎景任由沈楚熙将自己的衣裳褪去,“皇上应该是喜欢季先生的。恩。。。。楚熙,我看见你将育果给季先生了。”   沈楚熙抱着黎景从身前吻他的脸,一边吻一边说,“给了,他想要。买的时候人家还以为是本王想要的呢。”   黎景轻轻喘息,“那,你还想要吗?”   沈楚熙带着他到床上,附身压下去,“不要了,有你和馒头就够啦。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怀上,你身子受不了。“   黎景侧过头任他轻吻,双手按在沈楚熙胸前,“皇上如果不想要孩子怎么办?”   沈楚熙手向下一握,“好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现在不要再想别的男人了”他说着用腿蹭了一下黎景。   黎景叹气,“好。”   骨朵想了一夜,第二日晨上,吃了一顿闲王府上极具特色的早膳后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问沈楚熙,“王爷、我还会再来的”   沈楚熙苦笑着朝她挥挥手,“好吧好吧,下次希望你不要再为这件是纠结了。”      公子的话:小六和小意那点好温馨。下次准备大婚了。 第六十三章 正月   “季先生,您还是先歇着吧,今日不去了,可以吗?”木语扶住脸色不好的季落。   他答应要给沈楚熙制作兵器和教工匠特别的制法,还没走出去,便脚下不稳,还好及时扶住了门栏。   季落深吸一口气,“皇上大婚在即,还有许多要忙,你去帮忙吧,不用管我的。”   木语扶着季落,“季先生,您,是不是很难过?”他不确定的担忧的问道。   季落朝他露出个笑,“没有。”   木语扶着他进了房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皇上也很喜爱您,木语觉得这样做。。。”他没说完被季落挥手打断,“木语,有些话,不该说。”   木语咬了咬牙,“奴才知错。奴才去给先生拿药。”说完便红着眼睛跑走了。 第5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1节 季落叹口气,从袖口中拿出个红木块,手指般大小,里面雕刻着细密的纹路和雕花。   “你,一个人?”乌木兰?骨朵出现在集云殿中,披了一件粉色披风,雪白的绒毛映出一身天真无邪。   “见过兰妃。”季落起身向他行礼。   乌木兰?骨朵转了转眼睛,“哥哥说,楚国夫婿的妻妾要唤作姐姐和妹妹,我应该叫你什么?”   季落眼神一暗,“兰妃说笑了,草民与皇家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可是很多人都说你是他的男宠”   季落退后一步,扶住桌角,片刻的失神后恢复了常态,“是何人所说?”他的身份没有在宫中公开,沈楚秦也有意无意下了命令,此时大婚之际,是何人该如此造谣呢。   “很多人,奴才,丫鬟。”   季落站好,淡漠的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子,“兰妃,还有十天,您与皇上便要成婚了,季落不会妨碍兰妃,还请兰妃放心。”   乌木兰?骨朵眼尖的看见他手里的香檀红木,“那个是什么?”她伸出香葱指尖指着季落手里紧握的东西。   季落摇了摇头,“没什么。”   “先生,木语参加兰妃”木语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熬得药是季落给他的,散着浓郁的苦味,黑色的药水中隐约露出一丝深红。   “兰妃还有何事?”季落垂眼看手里的苦药。   骨朵纵了纵小巧的鼻子,问道,“你是生病了吗?”   “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药罢了。”季落将手放在桌上不着痕迹的遮住药碗。   骨朵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好吧,那、我走了,你保重。”她说完朝他灿然一笑,走进了寒冬之中。   木语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迟疑的问道,“先生,公、兰妃来这里做什么?”   季落端起药仰头一饮而尽,摇了摇头。   骨朵一身粉色在青灰的皇宫中行走,像一抹含苞待放的花朵。   她勾起美丽的笑意,想起来刚刚闻到过的药味。她嫂嫂有身孕的时候,喝的药几乎都经过她的手,这种药即便不全部相似,但大概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弯腰摘下小树丫之间的一团雪,放在手心化成冰凉的水,从指缝流走。   因为皇帝大婚,从过年后众人就一直在忙碌准备。   一月的时候,整个珮阳城却在一夜之间被雪色,绯色的冬梅添了一丝诗意的风情。   挂着的红色灯笼还没有取下来,树丫之间,不知是雪还是梅花的散落。   孩童在空荡的街上追逐嬉闹,消散了一整个冬季的寒冷。   珮阳城西的梅花开的比谁的热闹,比谁都高傲,比谁都清香。   齐硫拿着楼里刚刚做好的糕点想送去齐府让那个人尝尝。   他齐家茶楼几日前已经开始营业了。   不过,还好,不太忙。   雕花的红木食盒放了数碟ji,ng致的糕点。   “老板,你又要去齐府?”小勺子笑着凑到齐硫面前舔着脸问。“齐大人好久没见了,他怎么了?”   齐硫瞥一眼他,“不管你的事,赶紧干活去”   小勺子撇着嘴,“老板,楼里的人好少,我想出去转转啊”   齐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听说最近有人频繁对清露示好,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要送给人家,小勺子,你说这人是谁啊”   小勺子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齐硫笑着出来茶楼。   齐意在厅堂一手扶着腰,弯下身子去捡地上刚刚不小心掉落的披风,奈何他身体不便,连最简单的蹲下都做不好。   他试着刚蹲下,手指碰上了衣襟,身体没有支撑,无法起身,甚是艰难。   “你在做什么,小心点。”齐硫刚进门,一看见就赶紧将手里的红木食盒放下来,从背后抱住齐意,“我来捡。”   他敞开披风给安静的人披好,“我带了刚做好的梅花糕点,你来尝尝,还没有向外公布。”   齐意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隐约的绯红,伸手接过花瓣形的粉色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齐硫站在他对面,眼中一暗,在齐意抬头无声询问的时候,附身吻住他的唇。   香甜透着一丝冰凉的香粉在两人口中交换,轻柔缠绵。   “你们”门口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   齐硫和齐意下意识分开转头望去。   洛千雲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   齐意别过头不敢看洛千雲的目光。   “你们。。。在做什么”他喃喃道。   齐硫坦然无谓的看着他,“如你所见。”   洛千雲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狠狠的一痛,他快步走上去扶住齐意,“北轩哥,你告诉我,不是我看到的样子,是不是?”   齐意脸上露出一丝忧伤,“千雲,对不起。”   洛千雲笑一下,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齐意张了张嘴,声音清淡,“我,不知道。”   “砰砰砰,老板,老板,在不在”小勺子的声音在门外匆忙响起来。   齐硫皱眉,又怎么了。   “呼呼。。。呼呼,老板,快回去。石公子他, 他。。。。”小勺在外面上气不接下气。   听见这个名字,齐意心里一凉。   齐硫按住小勺,“他怎么了?”   “咳咳咳,石公子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了,快去看看。”   齐硫胸腔猛地变快,他转身要走,却又回过头对齐意道,“等我”   便拉着小勺子匆忙离开了。   重新安静下来的小院中,寒风轻轻拂过灰蒙蒙的天空。   齐意缓缓闭上眼睛。   洛千雲蹲下来扶住齐意的腿,仰头莞尔,艰涩的道,“他说,等他,他会回来的,北轩哥,他会回来的”   齐硫,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齐意睁开眼睛,眼里平静如清水划过,喜悲全无,转头看没有合拢的门被寒风一吹,发出凄凉的吱呀声。   他轻声开口。   思绪被拉的很长很长,长到他发现过去的一切竟然历历在目。   他缓缓将手放在腹部,清淡一笑,“他是孩子的爹爹。”   洛千雲呼吸一窒。   “齐硫,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他不喜欢我。我的身份,名字,是他曾经深爱过的那个人的一切,他恨我成为他的替代,恨我有一天竟然会喜欢他,爱他,用这个身份,名字。”   洛千雲艰难开口,“石清河是”   齐意抬头,目光疏离,“石清河与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他说着却突然笑出了声,“千雲,这世上会有人长的一模一样吗。为什么,会有一样的呢,你说是不是他们情缘未了。。。如果是的话,那我算什么呢,算什么呢。。。”   他眼里杀意一闪而过,伸手一掌拂过桌面,红木食盒猛地摔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声音让齐意浑身一震,眸中清明起来。   他低头看自己的青白的手。   齐意惨白一笑,“他说他会回来的,对吗”   洛千雲苦涩的点点头。   可惜,他等了一天一夜。 第六十四章 在即   齐硫,又一次归来的齐尔,齐戚,齐午和齐玖此时正站在一起,脸上带着认真和坚毅听面前他们的将军分配任务。   同样的深黑色紧身长袍,同样地目光坚定。   邵越淡漠的划过齐侍卫的眼睛,“开始吧”   齐硫将写着旨令的羊皮纸卷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齐意与齐硫毁了天神会的分教,他们可能不会放过这次皇上大婚,所以我要你们恪守自己的职责,做好这次的准备。宫中黎侍卫会与我们配合,尔等收到旨令现在可分别去接收任务。”   齐侍卫负责暗中的调配和近身保护,所以宫中重要的人便也落在他们身上。况且,这一次,他们的重点不是保护,而是捕捉天神会。   任务分发过后,众人松了一口气,向邵越告别便离去了。   齐硫最后一个离开,与邵越不知交谈了什么。   邵越刚走出门,就看见颜修文抱着一堆莫名的杂物跑了过来,一头撞在他身上。   “颜儿,小心些”邵越搂住差点摔倒的爱人,“怎么了,拿这些做什么?”说着将颜修文身上的披风整理好摸了摸面容白皙留上却透露出一丝红晕的人。   颜修文睁着闪亮的眼睛,“快,齐大人在府上,齐意,是齐意。”   “哦,病好了?”邵越问。   颜修文一张清秀的脸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我和景哥在路上遇到他,你快起看看,越我好高兴”   邵越低笑着一手拿着他抱得杂物,一手搂着颜修文的腰,“走吧。”   将军府温暖的内室中,齐意局促的坐在躺椅上看着不说话却一直笑意满目的闲王妃黎景。   黎景抱胸靠在门边,清冷的脸上透出一丝笑意。   洛千雲看着两个在路上偶然遇到并且把他与北轩带进屋子的人。   “喂,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洛千雲眨着眼睛看黎景,有些不高兴。 第5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2节 “千雲,不可无礼。王妃请不要见怪,他不懂这些。”齐意低声道。   黎景笑着摇摇头,眼里透出一丝趣味,纵然没有说什么,齐意却仍旧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齐大人”颜修文快步跑进内室,邵越在他身后将门关好,屋中的仆人在已经褪了下去。   邵越跟着颜修文进来,齐意欲站起身行礼,被颜修文按住,“齐大人坐着别动就好。”   邵越默然的打量了一下腹部微凸的齐意,以及他脸上苍白的红晕,唇边划过一丝笑意。   “咦”洛千雲叫了一声,围着颜修文转了转,又打量他身边这个冷漠高大的男子。   颜修文笑着道,“洛小公子,你好。”   洛千雲撇撇嘴,“我才不小。你把手借我看看可好?”   颜修文点头,伸出的手被邵越握住,皱眉冷漠的看着洛千雲,“你想做什么”   洛千雲手放在下巴下,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你们身上好像用了什么药。不过现在还不确定,需要让我把一下脉。”   邵越看向齐意,齐意道,“将军,洛公子是大夫。”   洛千雲按在颜修文手腕,顷而脸上露出惊异欢喜的表情,“竟然有人真的用了子母虫,真的有啊”   颜修文朝他露出个友好的笑意,“恩。”他说完立刻抓着邵越的手,“越,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要成家立业了,你看,六个月多了。怪不得齐大人瞒着我们。景哥”黎景朝他露出个同感的表情。   从跟着沈楚熙的人到邵越的手下的人,他们之间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人成家立业,这些人跟着他们出生入死忙碌了十几年,其实邵越与沈楚熙也很想看见他们有了自己的归属。   即便,也许他们都面临着生死,不过,有人挂念,也许会让他们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邵越敏锐的看到齐意淡笑之下的落寞,颜修文刚开口就被他拉住了,“颜儿,你不是要准备给齐意的东西吗,去拿过来吧。”   颜修文呀的一声,“恩恩,我准备了好多,不过都是安安的,小孩子用旧的比较好,我这就去拿过来。”   洛千雲叫住他,“你、额,我跟你一起去。”他转头看齐意。   齐意知道他对颜修文和邵越身上的子母虫感兴趣,就点头让他一同跟去。   黎景看出邵越有话要对齐意说,也主动告辞了。   等屋中的人都退了下去,齐意有些不适应的要站起身。   “坐下吧。”邵越淡漠的开口。   齐意敛下所有情绪微微低头。   齐意这些年一直跟在邵越身边,从珮阳到楚境战场,一直到了五年前邵越辞退宫中职责,他才因邵越的命令留在了朝堂之上。   齐意参与了颜修文从开始到一直在他身边,与他们经历过相识,错过,孕子,保护,伤痛和现在的相守。   所以颜修文在齐侍卫中与齐意更为亲近,而邵越因为颜修文的缘故对齐意也心存感谢,感谢他好好保护了他的爱人与孩子。   “齐硫带回来的人我见过了,很像。”他淡淡的开口,不带一丝情绪。   齐意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苦涩。   邵越看他一眼,“唐瀚才熟识多年前的齐硫与齐意,所以石清河这个人,不可轻信。”   齐意知道他说的是哪个齐意,默然点头。   “齐意”邵越叫了他一声,“孩子。。。是齐硫的,是吗”   齐意身体一震,艰难的开口,“是”   邵越站起身到他身边,“当年,我答应齐硫,这个身份不会给任何人,倘若不是你坚持,不会再有齐意。我欠齐硫一个交代。他留在我身边最长时间,他与齐意的事,我知晓,却无可奈何,十几年了,他过得没有想象中的好,自从有了颜儿,我或许终于开始了解齐硫的哀恸很怨恨。你如果见过几欲崩溃的齐硫,便不会再勉强他,或许能知道为何他见石清河会失了分寸。”   这么多年,齐意没见过邵越,他的将军,他的主子对他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未谈及过那个已经不在的人,甚至,是过去的齐硫。   几欲崩溃的齐硫。。。。。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个人伤痛欲绝的表情,看见他坠入深渊的绝望。   “对不起。。。”齐意哑声道。   ——对不起,齐硫,我以为我只是想留下你的回忆,却发现我只是贪婪的试图将你用孩子留下来,我终于瞒不过心中的自私与奢望。   ——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让你将那个人遗忘,我以为,我可以。   ——对不起,我自私的模仿他做过的事,自私的接近你,我告诉自己如果不能让你忘记,几即便让你恨,也许你就会记得我。   ——对不起。。。这个孩子。   他闭上眼睛,手抓紧榻椅边的锦被,身体颤抖。   邵越黝黑的眼眸望着悲恸的人,他原本清冷漠然的侍卫,突然想起来那一晚,在荒庙中,齐硫对颜修文说过的话,‘如果,将军不能和你在一起,请颜公子祝福他’   那时候,颜修文大概与现在的齐意一样,绝望悲伤,还有不可遏制的心痛。   邵越突然很想笑,笑苍天无情。他们这些杀伐的人,沾满血腥的人,相守,总是来得让人心如刀割。      齐硫将一支笔放在石清河面前。   “把那个人画出来。”   石清河抿唇,看了一眼有些冷漠的救命恩人,抬手勉强用墨笔勾勒出个大致的形状。   “齐公子,我不太会这些。”他局促的说。   齐硫皱眉看了看宣纸上的人,“你是说,是有人找到你,试图将你带向珮阳来找我,而途中出现了意外,导致你失忆被当做祭物受人拍卖?”   石清河连忙讨好的点点头。   齐硫紧皱眉头,“不要笑。”   “额,好好”   齐硫看了看他的容貌,突然在心里产生一中厌烦感,让他想要将这个人给剥了皮,只留下这张容貌就够了。   这个人,实在不配这张脸。   “我告诉你,你所说的这个人,我不知道,也从未见过,我只是齐家茶楼的老板,没有理由会有人用这种方式接近我。石清河,你记住,如果你说谎,我绝不会放过你!”齐硫冷漠的道。   石清河连忙讨好的点头。   齐硫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身疏离,“告诉我你曾经的身份,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好好”   石清河清了清嗓子,“咳,那个,俺家,额不,我家住在西蜀,家中有。。。。”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石清河说完后喝了一大口水,哭丧着脸“齐老板啊,我家祖宗十八代我都已经说了,您、您还想让我说什么。我刚刚想起来来,能记住的都告诉您了。” 第六十五章 香薰   齐硫铁青着脸,“你家中可又走失或者因为什么原因走失的孩子”   石清河一怔,立刻笑着道,“没,俺娘生了俺和俺妹就死了。”他说话间有意无意露出本性,看见齐硫越发y沉的脸,突然叫道,“俺、我想起来了,我娘说我爹有个兄弟,但是早年就流亡在外,不知生死。他是否生子,俺,我就不知道了。”   齐硫瞪他一眼,让伙计把晚膳端了上来,“吃吧”   石清河早就饿了,看见米饭就要往嘴里填。   齐硫按住他的肩膀,“给我好好吃。”看他用这张脸吃成这副德行,心里很是不好受。   小穆终于知道齐硫为何会对石清河这般态度了。   他对着幽深的水井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沈楚秦正和骨朵用膳。   乌木兰?骨朵的确是个让人靠近后就容易喜欢上的姑娘。   她性子率真单纯,举手投足之间又带着一丝英气和活力。   沈楚秦喜欢听她给自己将草原的风土人情和有趣的江湖事。   这种感觉是和他从书上看到的不太一样,听她讲过之后有种草原就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用过晚膳,她换了一身粉色的楚国裙衫在沈楚秦面前展现。   “好看吗?”   沈楚秦满意的笑笑。   “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待了这么长时间,她的楚语说得明显比前些日子好了太多。   沈楚秦抿唇,“没有。”   骨朵一步跳到他面前,伸手拉住沈楚秦的胳膊,“那你亲我好不好?就像。。。王爷亲王妃的那样”   沈楚秦不自觉的向后仰了仰,“骨朵,楚国的女子可是不会说这般话的”   骨朵嘟着粉色的红唇,“我不是。你可以亲我了吗,我们去侧殿可以吗?”   沈楚秦失笑,这姑娘与自己年纪相仿,连性格也如此适合,就算以后在宫中也不会寂寞吧。她有女人的容貌,也有男子的英气和勇气,这样的人,真的很适合沈楚秦目前所需要的。   没有走动,只是当场伸手露出她的细腰,微微低头,看女子闪耀的星眸,附身在她唇上落下轻吻。   季落站在漆黑的亭廊,隐藏在灯火阑珊处。   他身边的沈楚熙有些尴尬的望着沉默的男子,如果不是他非要拉着季落来寻沈楚秦让他批准季落搬去王府的话,也许就不会看到这一幕了。   季落脸色发白,隐藏在冷夜中。   “季落。。。你,没事吧”沈楚熙小心的问。   季落摇了摇头,“走吧,不是要圣旨吗”   沈楚熙拉住他的胳膊,“你真的没事?你知道的,皇上有他自己的苦衷,他毕竟不是一般人。。。”   季落打断他的话,“我没有怪他。我早就知道了。”他转头看沈楚熙,“我很羡慕你,王爷。”   “皇上,闲王求见”斑斑的声音打断了沈楚秦与骨朵。   沈楚秦侧头看向亭廊前的人,下意识推开了乌木兰?骨朵,不敢去看沈楚熙身边修长消瘦的男子,勉强笑着道,“皇叔,这么晚,有何事”   “骨朵,你先会自己的寝殿吧”沈楚熙对骨朵而言就像是他严厉的国主哥哥,所以有些敬畏他, 不过他和哥哥关系好,对骨朵也很照顾。   女子点头,朝沈楚秦和沈楚熙行了礼,朝季落露出个纯真的笑容,便离开了。   沈楚秦转身回了内殿,两人跟着进来。   内殿很暖和,放了不少的暖炉。 第5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3节 过了一会,脸色苍白的人才稍微恢复了脸色。   沈楚秦看向沈楚熙,“皇叔?”   沈楚熙轻咳了两声,“本王想带季先生回府”   沈楚秦猛地看向季落。   季落低头看自己身前的一片地,没有看一眼他。   “朕不同意”他咬牙切齿的说。   沈楚熙站起身,“皇上,您要大婚,季落在宫中多有不便,况且本王需要他制作厉器”   沈楚秦别过头,干巴巴的说,“朕大婚与季先生无关。兵器可以让他在集云殿制成之后唤人送去,不、不需要留在王府”   与他无关。   季落心里一疼,脸上苍白。   沈楚熙撇他一眼,冷笑着,“沈楚秦,你不要太自私”   沈楚秦与他对视,“王爷,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朕毕竟是皇帝,不需要你这般说道!”   “哼,你可以自己问他!”沈楚熙道。   季落抬起头平静的看着沈楚秦,“皇上,草民想”   “没有朕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季落看着他身体一震,眼里涌上失望的神色。   “来人,请皇叔回去,等平息好了怒火再与朕商谈!”   “你!”沈楚熙还想说什么,就被无奈的齐侍卫给强行带了出去。   “你们都退下。”沈楚秦道。   暗中一声轻响,为了告诉沈楚秦暗中的人已经退到保护的范围了。   熏黄的偌大侧殿只剩下两个相对而战却不肯对视的两个人。   温暖的香炉发出淡淡却有些香甜的香味,空旷的大殿因为相对的沉默而变得更加空旷。   沈楚秦向前走一步,刚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季落向后退了一步。   沈楚秦眼中流露出失望和愤怒。   “你又想说朕什么!皇帝的位置是你们给的,皇后是你们给朕找的,你们还想让朕做什么!”   季落抬头看他,深褐色的眼眸平静如潭水。   沈楚秦软心语气,“落,你”他想抱住季落,却被季落又一次的离开而彻底染了怒火。   “不要用你的手碰我。”季落平静的说。   这双曾经抱着他的手,也抱过别人。   沈楚秦觉得自己身上突然浮现滚烫的温度,将他愤怒的小脸染上一丝红晕。   他又一次凑近,没有让季落逃开,而是死死抱住他。   季落身上清凉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了舒服的感觉。   季落发觉自己身体不对的时候沈楚秦已经放不开他了。   抱着他的人身体发烫,身下顶着他的地方灼热如铁。   沈楚秦将他按在冰冷的梨木制成的木椅上,灼热的吻狂乱的落在他脖颈边。   挣扎也推不开的双手紧紧的禁锢着他的胳膊。   直到沈楚秦扯下他身上的衣裳时,季落才开始慌了。   “放手,沈楚秦,放手”他用尽全力推开沈楚秦,刚走了一步身体发软跪倒在地上。   “不要,你为什么要离开朕!”沈楚秦双眼迷蒙,脸上酡红,身体滚烫。   “沈楚秦,你醒醒,宫中有人下了药。。。嘶。。。”季落被沈楚秦按在地上纠缠上来。   沈楚秦深深的吸一口季落身上的凉气,“朕不管,朕要你”   哐!   桌上的昂贵的琉璃杯摔了下来,倒在厚实温暖的地毯上,发出了一声闷声。   季落的上衣被沈楚秦扯出了碎片,他扶着地喘息,抵抗沈楚秦的动作。   “朕明明没有做错,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朕!你们还想朕做什么。落,你也要离开宫中,皇宫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永远都是!“沈楚秦红了眼睛。   季落艰难的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不是,不是,我。。。”   沈楚秦像一条蛇一样从后面抱住季落,“你喜欢朕吗,你说过要留在朕身边”   “唔!”沈楚秦猛地把季落翻身死死的压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他,“朕没有自由,你也哪里都别想去!”   他毫无章法的撕开季落身上仅存的布料,“我要你!现在就要!”   季落勉强抬起身放在陷入混乱的人的脖颈边。   他的手里握着琉璃瓶的碎片,冰凉的感觉抵在自己脖间,忍不住往那边蹭了蹭。   季落慌忙将陶瓷片拿开。举着的手放弃般放了下来。   任沈楚秦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喃喃道,“沈楚秦,我恨你”   温暖而迷人的熏香在幽暗的大殿中燃烧着最后一缕青烟。   只有低沉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昭示着活着的存在。   季落身下的血流成了一滩深红而刺目的血滩。 第六十六章 殇夜无声   清晨的第一道黎明在寒冷的薄雾中微熹。   冰凉的寒气将一整夜的温暖消散尽去。   直到天边逐渐亮了起来,巍峨的皇宫楚国王朝最尊贵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沈楚秦衣衫不整脸色苍白的爬在床边,手里握着的手尽是冰凉。   他颤抖吐出话语,“他他怎么样了”   宫医颤了颤瘦弱的身体,花白的胡子动了动,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回皇上,孩子。。。。没保住。”   沈楚秦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他怎么样”   “季先生。。。。男子不必女子,孕子会造成身体虚弱。。高烧不断。。。。昏迷。。可能会有腹痛。。。后果。。。”   沈楚秦努力的呼吸了几次,胸口却被浓郁的血腥压不下去。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醒来之后的满地鲜血和昏迷不醒苍白如死人的季落。   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沈楚秦踉跄的坐在床边,喃喃道,“救他,快救他,药”   “皇上,您先歇歇吧”木语扶住沈楚秦。   骄傲的孩子像是一夜之间被压垮了般颤抖,苍白,不知所措,失魂落魄。   沈楚熙赶来的时候,沈楚秦突然抱住他不顾所以人在场大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血啊,好多血,皇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办,他要死了吗,好多血,好多。。。。”   沈楚熙别过头抱住半大的孩子,将他冰凉的身体抱在怀里,唤人拿了件毛毯将小皇帝裹着抱在怀里。   “季落。。。怎样?”沈楚熙哑声道。   黎景沉默的摇了摇头。   颜修文睁大眼睛,被邵越搂在怀里。   “皇叔,我这的不知道,不知道。。。”沈楚秦抬起头,双眼通红,憔悴的脸上尽是泪痕,他睁着红肿的眼睛努力的想要解释。   “我知道,没事了”沈楚熙在他后颈一按,沈楚秦便软软倒在他怀里。“你们先。。。照顾季落,我把皇上放回侧殿”   “越。。。”颜修文担忧的看着床上苍白如纸的人。   “颜儿,先将朝中大臣的舆论压下去,不要让此事。。。泄露出去。皇帝大婚,见血。。。多有忌讳,不要给有心之人。。。。”邵越在颜修文耳边道。   颜修文朝他勉强笑着点点头,转身带着宫医和下人吩咐事宜,去迎接一朝静候的臣子。   黎景将内息从季落的胸口传送进去,顷而便松了手,喃喃道,“他不是练武之人。孩子没了。。。身体会大打折扣。我没有办法。。。。”   沈楚熙拉起陷入恍惚的爱人,“景,你先回去。”他安慰般在黎景身后轻抚,也许失去孩子,没有人比他知道是多么的痛苦了。   邵越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y狠,“已经派人去查了。”   沈楚熙靠着床栏坐在地上,仰头怔怔的看着邵越,“我是不是做错了”   邵越看一眼床上呼吸微弱的人。   沈楚熙捂住眼,苦笑,“没想到竟会是这样。越,我真后悔把他带回来,如果不是我,季落就不会这般命悬一线,楚秦他。。。他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见过他这般痛哭。。。”   邵越没出声,沈楚熙狠狠的锤了锤地面。   沈楚秦看见那人向他求饶,看见他崩溃,看见他说他恨他。   他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不能伤害他,不能。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看着自己扯开那人的衣裳,看见他将他压在地上,看见他毫不留情的进入,放肆。   沈楚秦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在那人光滑的背脊上,一滴有一滴,滴成了鲜红的血滴,一滩一滩的血在手上,脸上,亲密相触的身体上。   温热,又冰凉。   “不要。。。。”沈楚秦猛地坐起来,四周一片昏暗的烛光。   斑斑立刻走了过来,“皇上,您终于醒了。”   沈楚秦用手一抹眼睛,脸上shi了一片,他睁着红肿的眼睛刚看见斑斑的时候就猛地跳下床,“落呢,他怎么了,朕为什么会在这里”   斑斑急忙给沈楚秦披上外衫,“季先生的集云殿,皇上您。。。”斑斑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而驰的寒风刮在了寒冷的冬夜。   沈楚秦靴子都没来得及穿便跑了出去。 第5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4节 暗中护卫的齐午从背后不顾礼节直接将他抱起来飞快的飞跃在安静的夜空。   集云殿的门被猛地推开,又连忙合了起来。   沈楚秦跑向床边,着急的想要掀开厚实的棉质床帐。   “楚秦!”沈楚熙拦住他,“不能见风,不能遇凉,你身上太冰了!”   沈楚秦一怔,惊吓般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我不”   沈楚熙拉过他将暖炉放在沈楚秦手上,“他还没醒,你先别急”   “我只看他一眼,皇叔,让我看他一眼”沈楚秦大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恐和小心。   沈楚熙泄气般给他传了些内息帮他快速暖热身体,给他拉开纱帐,沈楚秦脱了靴子爬上偌大的床上。   沈楚熙将纱帐给他拉好,“你在这里睡,我就着这儿,有事立刻唤我。”他软下声音,“楚秦,你。。。算了”   厚厚的纱帐将温暖的寝床隔开成了一片安静的空间,温暖,让他觉得踏实。   他凑到脸色苍白的人身边,握住季落冰凉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倏地掉了下来,“季落,你快醒过来,我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不要这样,我好害怕”   清瘦的身体缩成一团,怔怔的看着那人闭着眼睛的脸上,用脸在冰凉的手上蹭了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齐意因为一阵疼痛而从梦中醒来。   他紧皱眉宇伸手够到抽筋的左腿上揉了揉。   好疼,他从来都不知道身体部分抽筋都这么疼,酸疼的很难受。   原本的睡意因为疼痛而消失殆尽。   齐意扶着腰靠在床栏上,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从床的里侧拿出来包袱里的东西。   是一件一件ji,ng致的小衣裳,他摊开之后几乎才又他一个巴掌大的衣裳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是颜祈安穿过的小衣裳,他见过,很好看,很ji,ng致。   民间有风俗,刚生下来的孩子穿百家衣,长大之后会很乖,不容易生病。   小安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从来都没奢望过有一天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把浅绿色的小袍子在自己手心展开,这么小的身体啊,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小安软软香香的身体,粉粉的颜色,亮晶晶的大眼睛。   齐意清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向往。   他低头唇角划出一个浅笑,青丝披散在雪白的亵衣上,在昏黄的房间中温暖了寒冬。   也许等孩子生出来后他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第六十七章 知错   齐硫与石清河正在荒芜一人的野境。   天才刚亮。   石清河看着齐硫翻身上马,立刻哭丧着脸,“老。。。硫,还走啊。。。”   齐硫皱眉看他,“快点,上马。”   石清河撇撇嘴,不情不愿笨拙的翻身上马。   齐硫无意间看一眼周边茂密的丛林,树梢轻晃。   他们此时正在珮阳的野外,空旷的野林中没有一丝人声。   石清河嘟囔道,“不知道会不会来啊,准不准还不知道”   齐硫瞪了他一眼,一脚踩在自己的马背上翻身坐在石清河身后,从后面拉住他身前的缰绳。   三日前,他们终于在馆庄发现了假银钱的踪迹。   齐硫让石清河试图与他们取得联系,可惜,看起来那些人都不认识他。   齐硫能猜得出来找到石清河是唐瀚才的注意,却没办法确认唐瀚才这般做的作用。   毕竟按照石清河所说,那个命令他的人地位并没有很高,况且,他如果只是想让石清河接近他的话,又为何在石清河失踪之后没有主动来寻他?   又或者石清河只是个不重要的人?   齐硫双手环过石清河,低头牵着马信步向馆庄走去。   石清河怕冷,身后又有人给他挡住风,他也就丝毫不见外朝齐硫身上靠了靠,试图让自己更温暖。   齐硫皱眉低头在他耳边道,“老实点,别乱动”   石清河委屈的撇撇嘴,“俺冷”   齐硫看他一眼,又侧过脸,轻声命令道,“不准用他的脸做出来这种表情”   石清河因为齐硫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不由得一哆嗦,嘟囔,“明明是俺的脸。。。”   一直到了晌午,都没有发生任何事,他们已经故意在外面晃悠了三四天了。   馆庄紧挨着珮阳。他们找了间客栈吃饭,石清河还没走进去就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哆嗦了两下。   齐硫面无表情的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石清河身上。   石清河扭头可怜兮兮的望着齐硫傻笑,道了声谢谢啊。   站在不远处低头卖画的人看了一眼客栈门前的两个人,又连忙低下了头,招呼过路的百姓。   石清河不客气的要了两大碗上好的牛r_ou_面,白花花的面条,翠绿的菜沫和大块牛r_ou_。   “你就不能吃慢点吗”齐硫看着大口吸溜面条的石清河。   石清河抬头看见吃的不紧不慢却碗里仍旧是少了一大半的齐硫,嘿嘿的笑了。   到了下午,石清河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病了。   不时的擦着鼻涕,齐硫将他丢进医馆,自己只身出了门。   给他看病的大夫是个四十多岁消瘦的男子。   那人看着齐硫离开后,突然关上医馆的门,转身y郁的盯着床上哆嗦的石清河。   看了他几眼之后哼了一声,将一张指甲大的纸丢给他。   石清河接住纸后一边擦着鼻涕一边趁那大夫不注意塞进自己怀里。   那大夫嫌弃的给石清河了一瓶药碗,“纸上写的什么”   “我、咳,既然是给我的,就不要问”   那人噎了一下,他的确不知道纸上写了什么,也根本就不知道上头会将什么命令给这个看起来空有一副好相貌的农夫、下人!   石清河狠狠擦了擦鼻涕,“那。。我走了”   大夫哼了一声。   石清河双手包怀晃晃悠悠的掀开厚厚的门帘回了客栈。   刚走到自己的屋中,石清河刚搓了搓手,就听见一声冷漠的声音。   “他说了什么?”齐硫道。   石清河吓了一跳,回头讨好的将纸递给齐硫。“您怎么知道?”   齐硫看了他一眼,吓得他心猛的一跳。   石清河讨笑着将纸递给齐硫,看着齐硫看过之后眉宇越皱越深,忍不住开口,“上面说了什么?”   齐硫怀疑看向他,“你不知道?”   石清河撇了下嘴,“俺不识字”      季落一直到四天后才醒了过来。   沈楚秦小心的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喂他喝药。   季落低头面无表情的苦涩的药汁无声的全部喝完。   “这是蜜枣”季落任沈楚秦在自己面前说话,喂药,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沈楚秦将被子里的水囊拿出来,亲自将里面的水换成更热的,快速的掀开被子将它放到季落手中。   门外不知为何又飘了一场大雪。   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落在清香纯白的梅花之上,又与粉色花朵遥相呼应,化成了清澈干净的红尘。   乌木兰?骨朵站在落雪的院中。   下人在她身后跪了一排,她却执着的站在雪中任风雪将衣衫打shi。   长长的睫羽上落上晶莹的雪花,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却微微垂敛着,粉唇紧抿。   还有十天,就是她大婚之日了。   却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还是她亲手将那个无辜的还未出生,甚至还没有成型的孩子杀死了。   她曼妙却瘦小的身体在风雨中微微颤抖。   明明只是为了自己,却没有想到却y差阳错让季落受了这些。   是她将药下在唇上,然后喂进沈楚秦的口中。明明只是她准备的清淡的香薰,却没有想到造成了这种不可挽回的结果。   十七岁,她终于尝到了哥哥说的,悔不终生。   粉色的衣衫被落雪遮盖住,只剩下朦胧的颜色。   她身后的婢女奴才跪了一地,恳求公主回宫,祈求皇帝饶恕,哀求那个人的。。。原谅。   季落靠着身后的墙壁,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只有这样仿佛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他的眼睛中是沈楚秦看了心疼的茫然和。。。怨恨。   沈楚秦看了一眼喝了药已经昏睡的人,摇了摇牙,才终于走了出去。   骨朵看着集云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她想上去,却发现身体已经冻僵了。   沈楚秦淡漠的看着跪了一院的人,最后落在那个被白雪飘染的姑娘身上。 第5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5节 “来人,送公主回去。”   她身后的下人立刻都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扶住公主。   “对不起。。。”骨朵咬着冻得发红的红唇,轻声道。   沈楚秦转身的动作一顿,缓缓点了点头,严丝合缝的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乌木兰?骨朵低下骄傲的头。   十天之后,她会是大楚皇帝第一个妃子,也许将会是皇后。   可惜,从这一刻她才知道,也许以后她都欠了门那边那个平静如水的人,永远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遗憾。   后来,每每她想起此事,却仍旧是忍不住叹息。   而大楚国史记:司继年间,大楚第一位年纪最幼的皇妃兰后,人称,貌美,心善,温良,恭俭。任太后之责,辅助苍锦帝管理后宫,使其安稳无事,荣华大楚十年之久。为后人所乐道。      公子有话说:透露一下,苍锦帝是那个。。。小馒头啦,不是秦儿。我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第六十八章 春何到   慢慢进入2月了,落了一冬的雪也终于停了下来。   趁着出了太阳,洛千雲把一堆藏了一冬的药材拿出来晒晒。   “北轩哥,人家书生晒书,我晒药材,你晒……”他笑着看一眼坐在靠背椅上的齐意,“你晒孩子!嘿嘿”   齐意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侧头看他一眼,浅笑着摇摇头。   ——扣扣   洛千雲飞快的跑过去,“颜修文你……咦,你是?”   齐尔眨了眨眼,“又出来一个小孩啊,我找你家大人”   齐意在院中就听到齐尔的声音。   “别动,孩子都这么大了啊”齐尔走进去,站在榻椅边附身惊讶的看着他。   齐意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清润的声音,“齐尔”。   他是第一个发现齐意有了身孕,那时候孩子还一点都看不出来。现在明眼望去都已经跟个西瓜一样大了。   齐尔笑咪咪的瞅着他。   齐意有些无奈,轻声道,“若是想摸,你便摸摸,别这样看着”   他话音一落齐尔便忍不住把手放了上去。   “它会在动!意,我感觉到它会动耶!”齐尔感叹道,“太好玩了,看的我都想生一个了。对了,它应该叫我伯伯吧”   齐意望门口看了看,隔了个灰色青矮的屏障,看不清门外。   “千雲呢”   齐尔也望门口看了一眼,眼中忽闪几下。   洛千雲气呼呼的挡在门口。   齐硫有些不耐烦,“起开”   洛千雲仰着头瞪大眼睛,“这里不允许你来!所以你就不能进!”   “洛千雲,你管的太多了”齐硫淡漠的回道,他一身青黑色长袍,疏离的站在门外,脸上隐约之间浮现几丝疲惫。   小孩伸直胳膊气势汹汹的挡在门口。   齐硫直接擒拿搂着洛千雲的脖子便大步走了进去留下一路小孩的尖叫声。   齐尔刚扶着齐意回了房间,就被后来的齐硫给挤了进来。   “呵。。不是不让你进来吗”齐尔瞅着他不高兴的冷笑。   齐硫瞪一眼齐尔,“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洛千雲的声音从院中传进来,“齐硫你个大混蛋!混蛋,混蛋!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啊,你给我出来!解开我的x,ue道,我要冻死了”   齐意轻蹙眉宇。   齐尔看这气氛也知道现在不适合自己在留在这儿,便转身嘱托齐意,“有事就叫我哦”说完大摇大摆的去院中给洛千雲解x,ue去了。   屋中很暖和,床上的纱帐换成了浅黄的颜色,很温和。   齐意靠着床栏坐着,微微低头凝视自己的手。   齐硫叹口气,走进一步,“我。。。”   齐意抬头看他,浅色的眼眸中轻盈的水色,他缓缓开口,一个字一个字,“我不想听。”   齐硫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和。。。安慰?   他从没想过齐意会这样,他只知道这个人从来都是站在自己身边,听自己的话,随时随地相见便可见到。   一向能说会道,却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齐硫干巴巴的道,“石清河已经与唐瀚才有了联系,假银钱在馆庄出现过,我回来取东西,今晚便离开。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我们再、谈吧。”   洛千雲还没问清楚齐侍卫的数量和人名,就看见齐硫出了屋。   “哈,快走吧,不要再来了。”洛千雲朝他吐舌头。   齐尔也觉得看有人讽刺齐硫很开心。   “走吧”齐硫走到齐尔面前,淡淡的道。   齐尔望了眼他身后,有些可惜的瞅了瞅,然后揉揉洛千雲的头,“改天带你再认识我们,先走了哦,小孩,改天见。”   齐硫在与洛千雲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道,“有什么事找梅家医馆,他会帮助你。小子,照顾好他和孩子,我没有错,你。。。不懂。”      后日便是皇帝大婚,宫内内外到处忙碌。   珮阳的二十八条长街全部都挂上红艳艳的灯笼和红纱,从高处望去十分喜庆和热闹。   在寒风中飘扬的彩带从城门口便开始招摇飘动。   来自各国异域的使者接连而至到了大楚,百姓都好奇跑上街口,瞪大眼睛看着奇装异服异貌的人,时不时低声说说笑笑。   皇宫之中,只剩下一处格外的清净与安宁。   木语给望着季落披一条厚厚的毯子,“季先生,躺下休息吧,您今天已经站的够久了。”   季落抬起手,从手心掉下来一块干果壳,里面雕刻着美丽奇异的花纹,上面缀着一条普通的红色棉绳。   “有酒吗”   木语一惊,连忙劝道,“先生,您的身体不可饮酒。”   季落伸手按住一直都在隐隐作疼的小腹,怔怔的的喃喃道,“可惜呢,应该要喝酒的。。。”   木语扶着他做到床上。   “给我找一些红纸”季落道。   木语点点头,心疼的看着他家主子,“还需要什么吗?”   季落低声呻吟,“红纸要。。最大的,还有给我一把剪子。”   “您要做什么!”木语提高了声音。   季落朝他露出个安心的眼神,轻声道,“皇帝大婚。。放心吧,我不会伤害自己的,木语快去准备吧”   木语咬咬下唇,跑了出去。   季落抬手将手中的物什系在床侧的内拦上,隐藏在纱帐之下。他伸手在腹部揉了揉,从身体内部传来的软疼根本就消散不去,时不时的提醒他曾经的存在。   季落苦笑,“果然是命中相定吗”   沈楚秦一身大红色长袍,头戴金色玉冠,白皙的脸颊上墨眉清秀,双唇浅薄紧抿,他站在半面墙壁大的铜镜前,脸色漠然。   看着镜中的自己,沈楚秦觉得这一身红衣刺眼极了。   他退到墙边,坐下来,抱膝。   翩然翻滚的红袍在地上铺成鲜红的褶皱,他像个丢失心爱玩具的孩子,抱膝坐在墙角,倔强却孤独。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天下何物会自己留也留不住。   皇帝,就这么好吗。   为什么他却感觉的全部都是孤独和冰冷,甚至是无可奈何。   他摘下头上的玉冠放在身边,捂住脸。   这个冬天。。。可真冷。 第六十九章 大婚   长亭,廊纱,月桂,浅画。   薄酒,浓茶,盛宴,人哗。   鼓置,水浅,乐响,旗瑶。   听曲,饮酒,品茶,婚嫁!   锦彩落帷长条舞,   醺月郎空琴瑟鸣。   何为人间好时节?   莫不道:人醉,酒美,且团圆。   娇艳的宫女捧着珍贵的名酒在宫廷之间行走起落,来来回回,络绎不绝。带着甜甜的笑容,与醉人的香茗,行走,吟唱。   玄黑色的侍卫腰间是深红色的绣纹,巍峨屹立。 第5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6节 楚宫中又一次热闹非凡。   拜天,拜地,敬苍生。   合琴,合瑟,鸾凤鸣。   沈楚秦带着礼貌的笑意,端庄而高贵,来者不拒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祝贺的喜酒。   他身边,美艳大方的女子翩然坐着,温雅而庄重,带着浅浅的红色薄纱,看着外面的忙忙碌碌,笑意失了真心。   “颜大人,你的酒朕一定要喝,那个谁,是不是还没有。。你说,你说不说欠了颜大人什么”沈楚秦红着小脸撇嘴道,眼里水光盈盈。   “祝皇上琴瑟和鸣,恩。。天下昌隆,百姓太平”一身金童小袍子的沈祈宁有些结巴的说道,他身边的颜祈安在心里生气,真笨啊。   沈楚秦眼神迷蒙,看着身边ji,ng致的小孩子,喝下的酒烫在喉头,火辣辣的疼着。他笑笑,喝下小孩给的薄酒。   “恭祝我皇。。。。”   骨朵当下沈楚秦手边的酒,“我替皇上喝”   沈楚秦侧头看着美艳的皇妃,莞尔,“朕的皇妃啊。。。”   婚宴从开始,一直到结束,将会持续三天。   无数的奉酒,不止的奉承,消散不去的琴声乐声,歌舞。   沈楚秦呵呵的笑着昏睡在沈楚熙的怀里。   空旷的大殿,与外面的热闹变成了两个尘世,无端的荒凉与悲戚。   “皇叔,我成亲了。。。呵呵,我终于成亲了。”   “对了,我告诉你,我有一个孩子了,不过他死掉了,我还没见到。。。我不在乎,哈哈,朕原本就不想要,没了更好。”   “可是我好难受,他为什么要恨我,为什么”   “他给了我一个孩子,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啊”   “这里很痛,怎么办,我的胸口很痛很痛。”   “皇叔,我不想当皇帝。。。太寂寞了”   一切繁华,都会变成过往。长河流去,终究带不走一世的悲哀与荒凉。   三生弦断,谁还记得前世的纠缠,听烟散,散去一身尘埃。   司继九年,二月初十,苍溟帝大婚,大楚史记:惊与叹。   二月十五,黎明的一抹阳光折s,he在熏黄的纸窗上,斑驳的树影,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洛千雲放下手心的药包,笑眯眯的道,“包子很好哦,已经七个月了,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齐意清冷的脸上总会因为腹中的孩子而缓和了面容。   “还好,它不知为何,最近闹得有些厉害,会有些痛。”   洛千雲点点头,“我去医馆取药,北轩哥与我同去吗?”   “恩”齐意点头,“很久没出去了”   等到齐意下了床,整好了衣衫,洛千雲弯着腰瞅着他的肚子,“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照顾孕夫,我师父那老头估计都没遇到过”   齐意抿唇浅笑。   药香在有些昏暗的医馆中飘转。   “客官要的已经准备好了小公子稍等哦”梅清傲唤人去后面取出来。   他瞅着齐意的身子,笑眯眯的问,“要不要产婆呢,可以给客官打折”   洛千雲立刻摇头,“我就是最好的大夫,不需要你们”   梅清傲不屑的瞅着他,“就算你很厉害,我估计你一定没试过接生,吓死你啊”他说着还故意伸手在洛千雲面前比划一下。   “孩子有没有取名字?”梅清傲问。   齐意礼貌的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算命大师?名字很重要啊,可以帮客官算算这孩子命中五行,嘿,小孩,这个你不会了吧”   梅清傲ji,ng打细算了一辈子,却没想到,在医馆中端坐的人会是那个风流老板的爱人,没想到他曾经这么近的接触过他这么长时间。   以至于,后来的两年中,齐硫常常会坐在药铺听他讲了一遍又一遍,那个人在医馆买药,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忆。   午时刚到,洛千雲打算不回去吃了,想找一家客栈尝尝珮阳的美食。   “你在这里等候,不要乱走。”齐家茶楼前,一匹枣红色高马,两个面容俊朗的男子。   其中一个五官分明,眉宇间尽是英气。   齐硫伸手给石清河整了整额前的长发,“记住不要乱跑。还有,看好马!”他说完便进了茶楼,看起来行踪匆忙。   石清河百无聊赖的靠着枣红色的骏马,伸手在上面捋顺他的毛,顺便揪两下玩。   马儿扭头朝他打了个响鼻,表示不高兴。   石清河撇撇嘴,伸手一巴掌打在马背上,“嘿,你这头畜生,你咋老欺负俺呢,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他,俺还斗不过你个畜生吗”   “飞哨”清雅的声音响了起来。   石清河手里枣红马立刻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兴冲冲的摇头晃脑。   齐意看着飞哨眼里露出怀念。   洛千雲瞪大了眼,“石清河?他看起来好了”   齐意听见他的话,眼神一黯。   飞哨好久没有见过齐意,高兴的甩着棕红色的马鬃要跑过去。   石清河手里的缰绳原本松松垮垮的,他突然一紧,勒住了要跑过去的飞哨。   高大的马儿仰天踢脚,而石清河恰好就在他身后,飞跃而起的后蹄转眼蹬了起来!   石清河吓得一声都发布出来。   齐意突然提气飞身跑向飞哨,用力一把将飞哨的缰绳拉在手里,让飞哨的整个身形一侧,错过了石清河。   “妈呀。。。吓死俺了”回过神的石清河努力的拍着胸口,抬头就嚷嚷,“你没事叫这畜生干嘛,吓死俺了,它踢。。。哎,你怎么了”   齐意拉住缰绳朝他勉强一笑,“抱歉。。。”脸色一白,弯腰按住腹部。   “北轩哥,怎么了,是肚子疼吗,别急别急我看看,你你”洛千雲想要拉过齐意的手给他把脉,奈何齐意一手紧紧拉着缰绳,一手死死按住腹部。   “他他他。。怎么了”石清河道。   周围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   飞哨仰天一啸,吓退了紧紧围过来的百姓。   与飞哨的啸声一同飞奔出来的还有齐硫!   齐家茶楼的人全部出来帮忙斥退了还想看热闹的人群,齐硫弯腰抱起齐意直奔楼中,   等他到了自己的屋中,齐意的衣摆shi了一片。   “他怎么了!洛千雲!你们怎么在这儿”齐硫抓住洛千雲,“快点,看看意怎么了!”   洛千雲被刚刚那一幕吓得还没回神,被齐硫一叫立刻回神,颤抖着递给齐硫一包东西,“这这、用酒洗了,拿火来,还有准备热水和干布,药,快去熬。北轩,怕是怕是动了胎气,要生了,快去准备啊!” 第七十章 早产   齐意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弓着身子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神情痛苦。   齐硫站在床边抱着他的肩膀,“还需要什么”   洛千雲有些慌张,有些哆嗦的伸手要去掀开齐意的长袍。   “你做什么”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就被按住,齐硫凌厉的看着他。   洛千雲吞了吞口水,“看一下他的羊水有没有破,快点。”   齐硫伸手探入齐意的长袍之下,有些温热和微shi。   “老板,药好了”小叶子紧张的站在门口。   齐硫大步走过去接下药碗,又连忙转身扶起床上闭着眼的人。   “意,把药喝了”他轻声道。   齐意缓缓睁开眼睛,吐出干涩的字,“疼”   洛千雲连忙走上前,“能感觉到的阵痛吗,孩子动的厉害吗”   陷入疼痛的人在听见他的话后挣扎着从迷茫中清醒,艰难的点头。   齐硫将他抱在怀里喂他喝下黝黑的苦药,浓黑的药汁在滴下来流入略显苍白的脖颈之中。   “羊水有破的迹象,只是孩子还未到时间,所以可能需要药物借住生产“洛千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听见‘还未到时间’,齐意脸色更是白了几分,他睁开眼睛,喘口气,“不要、包住孩子,不要早产,我。。。还可以,嘶。。。”他说着额头隐约露出细密的汗珠,眼中却透出坚定和隐忍。   洛千雲在他腹部下了银针,艰难的道,“羊水已经开始流了,孩子要提前出来了,北轩哥,我没办法。。”   “嘶。。嗯。。”像是为了证明洛千雲的话,齐意感觉到肚子里孩子猛的强烈的挣扎,他轻哼出声,身体狠狠的抖了一下。   齐硫搂住他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道,“孩子会没事的,你也是”   屋中的人早已经都散尽了,只剩下齐硫、洛千雲和齐意。   洛千雲也承诺般的点点头,“再等一下,再等一下,还不到时间。刚刚的催产药会在半个时辰后生效,北轩哥,你忍忍”他朝他露出个勉强的笑,“会没事的,孩子会和你一样,我答应过的要你们都平安”   齐意无意识的伸手抓住齐硫的衣袍,死死抓在手里不放手。   石清河瞪着眼看等在大厅的一干伙计,一个个忧心忡忡,看向他的时候隐约露出责备的神色。   “切。。。”他撇撇嘴站起来去了茶楼的后院。   溜达着走到了马厩旁,看见飞哨高扬着枣红色的脖子,瞪着水漉漉的大眼睛望向来时的路。   “嘿,都快你这畜生,没事你跑什么。”他弯腰捡了一把稻草放到飞哨的嘴边。看飞哨动也不动,更加郁闷,“你这马还真犟。”   拿着毛刷掂着一大桶清水,个子不高,身材及其消瘦的男孩走到马厩便开始洗刷不那么脏的马厩。   石清河眯了眯眼,“俺好像记得你,嘿,小子,你是不是叫小穆?” 第5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7节 小穆穿着一身黑丝短襟,少年的身体很是瘦削,表情冷漠的回身看了他一眼。   “哎,你每天都来给这马洗刷吗?我怎么记得你是前楼、额”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穆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过却极快的消失殆尽。   石清河淘了个不自在,自己摸摸鼻子晃悠着跟飞哨一起看向来时的路,嘴里咬一根稻草,眼里露出一丝迷茫,不自觉的喃喃道,“那么紧张,跟你的孩子一样。”   他有些沉闷的低头,不知道为何心中莫名的生闷。   小穆手下的动作一顿,不着痕迹的抬眼看了一眼呆呆望着来时的那条廊厅的男子,手心握着刷子一紧。   齐硫看着几乎陷入沉睡的清雅男子,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眉宇紧蹙,用力抿着下唇。他身上的热透过厚实的长袍隐隐有了shi意,而怀中的身体温度却在微微作颤。   齐意弓着身体蜷缩在齐硫的怀中,用保护的姿态护卫着自己的腹部。   齐硫望着怀中人的眼眸变得深不可测,看不清里面的情绪,猜不透其中的含义,而唯一能看出来的是漆黑眼眸中隐藏不住的温柔。   “呃。。。嗯。。。呼呼。。”陷入半昏半睡的人突然发出一声轻哼,身体猛地颤抖起来,脸上瞬间大颗大颗的汗珠掉落下来。   洛千雲连忙走过来掀开齐意的衣摆,“羊水破了,你、把他的手摊开,让北轩哥平躺在床上,下裤全部褪下来。屋中我已经又加了暖炉,不会着凉。”   齐硫将齐意放平在床上,而那人却不自觉的弯起腰护着腹部。   “用这个吧,可以让他借力”洛千雲将一段白绸替给齐硫,心疼的不忍心去看。   齐硫压下心里的闷痛,按照洛千雲的指示将齐意的手摊开,用白绸将他手腕缠上,缠紧后系在床栏的两侧。   齐意咬紧下唇在双手被束缚的瞬间拉紧白绸,喘息。   腹部一阵又一阵的抽痛,齐意却觉得整个身体都在痛起来,他听从洛千雲的指示用力,却总会在下意识收缩身体挽留下早产的孩子。   再留一会儿,留一会儿,或许多在他身体里待一会,孩子就会再吸收一点营养,就会再长大一点,就会再平安一点。   身体下的床褥在被染shi,齐意却觉得孩子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意思。   “催产药,再灌下一碗。”   屋外的一直守候的小叶子听见后立刻跑下楼进了食房,又急忙端出来一碗一直在熹火上温热的着的药跑上楼。   齐硫给齐意又喂下一碗浓黑的药汁,烦躁的问,“为何还没好”   洛千雲狠狠皱眉,“产道没打开。”他喘了口气,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告诉他们,再等等,再等等。   “唔。。。疼。”齐意突然收紧拉着白绸的手,忍不住低声呻吟。   腹部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在翻搅,滚动,将五脏六腑都要揉碎了。   被汗水打shi的墨发一丝一缕的贴在他鬓旁,努力的喘息。   “用力,北轩,再用力,产道打开了,北轩!”洛千雲紧张的看着齐意的身下。   齐硫抓住齐意的手,“乖,快好了,快好了”   “齐硫,好疼。。。”齐意半睁着眼,蜿蜒的泪水从shi润的眼中流下来没入墨发之中,他摇了摇头,“好疼。。。”   齐硫蹲下身子用嘴唇碰触齐意的手,伸手给他额头的汗珠擦落,“我知道,马上就好了,你不是已经期待很久了,你想要的,小意没事,我会在你身边”   洛千雲迟疑的抬手在齐意高凸的腹部一按,齐意身体一软,发出一声狠痛。   “你在做什么!”   洛千雲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北轩,我觉得孩子可能被卡在胯骨之间了,你忍忍,我试试确认一下,可能会很痛。。。”   齐意白着脸刚点一下头,就突然瞪大了眼睛,紧咬住的下唇渗出一滴血珠,顺着汗水流淌的下巴滑落,留下一条血痕。   齐硫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跳,不由自主的握紧齐意的手,黝黑的眼眸中情绪更加深沉。   剧烈的疼痛过后,齐意一身shi意瘫软在床上,清澈的眼中失了神采。 第七十一章 包子难生   外面的天色渐渐西移,逐渐昏暗了起来。   颜修文与邵越坐在茶楼二楼外面的梨花桌椅旁,时不时起来走动几下。   收到消息他们就立刻赶了过来,从日落到夜深,紧闭的房门却一直都没有打开过,只能听见几句听不清沉闷的交谈声。   颜修文站起来走近屋门,过了一会又坐回来,心身不定。   邵越将他拽下来坐在自己身边,“没事,你别急”   颜修文手指纠缠,“一天了,都没有出来,我和景都没那么长时间。我很担心”   听他说着,邵越却想起四年前让他几乎心疼至死的人也是这般孱弱艰难的躺在床上,绝望的流着眼泪给他说,让我离开。   冷漠的男子在记起的一瞬间胸口狠狠一痛,他伸手抚平那人紧皱的眉宇,自从在一起后,这些年已经很少见他这般着急和担忧了。   门终于在数双眼睛的期待下打开了。   洛千雲一身疲惫的神色,在看到屋外不少的人有些不适应,心中却涌起来一丝坚定。   “怎么样了”众人涌上来着急的问道。   洛千雲被人扶到桌边坐下,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嗓子干哑,“孩子被卡在胯部,我让齐硫扶着他下地走走,试试看。”   小叶子和勺子以及不轻易露面的秀才都等候在屋前,小勺子忍不住开口,“洛公子,孩子、是不是老板的?齐大人的孩子、”   洛千雲看着不熟悉的人,“等齐硫出来再说吧。”   一旁的颜修文却瞪大了眼睛,转身看向自家男子,邵越朝他点点头,颜修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感觉到一丝释怀和惊喜,还好,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伴侣。   屋中被数根烛火映的透亮。   齐硫站在床边抱着几乎站不住的人。   齐意站在地上双腿却没有一丝力气,他被齐硫大半个身体抱在怀里,努力的站在地上。   齐硫贴着他耳边,双手支撑着完全没有力气的人,“小意没事,没事,我在呢”   齐意靠着他肩膀闭着眼睛。   明亮的烛火映照出两个人站着纠缠的身影。   “千雲说孩子很乖,不经常在你肚子里乱动”   齐意露出个浅薄的笑意,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   “你把它照顾的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   “。。。嗯”   齐硫轻吻他shi濡的鬓间,“后悔吗”   怀里的人很轻的摇了摇头。   “孩子一定会很像你,会很乖很可爱。你还记不记得纸儿刚满月那会儿,长的白白净净,漂亮极了,瘦瘦的,不像小王爷胖乎乎”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温柔。   齐意没有什么反应,俊颜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露出苍白和向往。   齐硫低声用平缓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近乎呢喃,“齐意,你傻不傻。。。”   一直到了天亮,浅黄的光晕照在纸窗上。   忙碌了一夜的人,等候了一夜的人,终于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哭泣声。   犹如一般传入屋里屋外人的耳中,没有人说话,只是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惊喜。   很娇弱的,童稚般的哭泣透过纸窗,比外面的阳光更加温暖,声音传到心扉上,让焦急、担忧,害怕统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从屋中来来回回端了好几次血水的小叶子不算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   屋门猛地打开,来不及说一句话,齐硫抱着被紧紧裹着看不出一丝身形的人进了隔壁早已经准备好的温暖干净的房间。   其余的人都涌进第一个房中,在屋内的暖炉边上,看见洛千雲一脸的疲惫,却露出温暖动人笑意,他怀里抱着个布团低着头轻声哄着。   看见大家,洛千雲抬起头,一天一夜没合眼没休息,却是掩不住的兴奋。   “宝宝是个女孩”他闭了闭眼,像是被外面的阳光照s,he到一般,舒了一口气道:   “大小平安”      楼上发出一声惊喜的惊呼,拿着抹布擦桌子的瘦弱男孩狠命的擦着他手下红木桌椅。   几乎都一夜未睡的人陆续下了楼,相视之间露出安慰和喜悦。   不知不觉中,春日在恍惚之间已经来临,连映在街巷上的阳光都变得温暖,变得馨香。   离那个焦急等待的夜已经过去了十天。   而齐意却是在三日前才醒了过来。   洛千雲正在整理接下来要准备的东西时,转头看见缓缓睁开眼睛的齐意,一下子都要掉出了眼泪,跑向床边,“北轩,终于醒了。”   齐意下意识去摸腹部,在摸到一片平坦的时候心里一惊,转而却又想到了什么。   干哑的开口,“孩子”   洛千雲端来热水给他喂下,“没事,颜大人在另一个屋中照顾,他有过孩子,有经验,你别担心,孩子很健康,只是还有点小”   齐意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丫头。。。”   洛千雲张开嘴大笑,“恩,是个丫头,一定会长得很漂亮,哈哈哈哈,我太喜欢了,北轩哥哥”   齐意脸上的红晕曾了几分,他低头,轻声道,“齐硫、他在哪”   洛千雲不自觉的望了望明亮的雕栏窗柩,“他照顾你了六日,昨日才离开,颜公子说齐硫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他一直都在,还说等你醒了便立刻通知他,北轩哥哥你别怪他”   齐意轻摇头,他是齐侍卫,自然理解齐硫。只是此时,却在心中有了些许失落。   小丫头长了十天,长的很快,喂什么就立刻大口吞下去,让颜修文同样贪吃的人看着更是喜爱。小包子长的粉扑扑的,脸蛋光滑如水,睁开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像齐硫黑玉般明亮,却又如齐意清水般干净明晰。   马厩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肯吃食的飞哨在几日后听见从楼中传出来的洪亮清脆的哭声时,shi漉漉的大眼睛,长长的马尾都隐藏不住喜悦,欢快的低头凑到马槽边大口嚼着香甜的稻草。   一边是欢心热闹,一边是压抑沉闷。   沈楚秦用手挡住从高大的城墙上照s,he下来的刺眼的阳光。   细碎的光晕从指尖流走。   安静的像深水一般的宫中,沈楚秦发现,一场繁华婚宴却终究也没有将这个空荡寂寞的高墙囚笼中温暖热闹起来。 第5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8节 第七十二章 香香包纸   “咳咳咳,咳咳。。。”   “先生,喝点水吧。”听见屋中传来的咳嗽声,木语连忙到了杯水送进房中。   季落伸手压了压自己胸膛,因为咳嗽而引起的闷痛一时消散不去。   越发清瘦的身体像荒原中一只干枯的枯藤,随着风吹草动而簌簌的掉落最后一片枯叶。   将木语送来的热水原封不动的放在桌角,站在窗口望着一冬已快要过去的楚国。   “先生,让宫医再来给您看看吧”木语道。   季落转身淡漠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从胸腔中进入的大口凉气,“咳咳咳、不、咳咳,不用”   “先生,我去将药再熬一熬,您再喝点吧”   季落抬手低在因剧烈咳嗽而鲜红的唇边,“你、、去吧。”   出了殿门,木语停下了脚步,眼中带着些许怨恨和不满,看着院中只身站着的一身粉色垂金长袍的兰妃——骨朵公主。   季落换了身已经明显宽大了些许的长袍,朝厅堂中端坐的富贵美丽的女子,弯腰,垂首,抬手——行礼。   骨朵手里的香帕被她紧紧捏在手里,她抬头打量着默默站在空荡宫殿中的清瘦男子。   比一个月前瘦的太多了,原本麦色的肌肤因为昨日的生病而微微泛着不正常的苍白,颧骨显得有些突兀,修长的身体单薄的像她家乡中隐忍生长的柏树,在荒缪的大地上寂寞树立。   “先生”她缓缓开口,站起身走到季落身前。   木语守在集云殿门口。   季落微微低头,双眼平波无痕。   “先生,骨朵对不起您,给您赔罪”骨朵向季落要行罪礼。   季落伸手扶住她,干涩的声音浅薄开口,“与公主无关,是季落。。。命中无缘。”   女子抬起头,还显稚嫩的容颜有着不可言说的后悔和遗憾,“我没想到。。。真的。。很抱歉”   季落退后一步,平静的盯着眼前娇美的皇妃,目光透过金色ji,ng美的金步摇上,被阳光照耀的闪光在沉闷压抑的宫殿中闪闪发光。   目光放的很远很远,却怎么都越不过青灰的宫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想起来,干哑而生涩,“公主,你喜欢他了,是吗。”   青白的鸟伸长了双翅从灰蓝的苍穹上滑行而过,静止不动的云朵停留在静谧而空旷沉闷的宫殿。   沈楚秦仰头喝下一大口酒,另一只手拿着奏章懒懒的看着。   “斑斑,楚东又发洪水了,直接拨一笔钱去建造堤坝就可以了,这事还用再报吗。你看,礼省部这老头,朕刚成婚,他就又啰嗦起来皇子来”   斑斑低头给沈楚秦的双腿从御桌上搬下来放在地上,叹着气帮他把散落的靴子穿好,双手碰到冰凉的脚上时心里更是忍不住心酸。   “皇子啊,哪是那么容易的呢。”沈楚秦放在白瓷酒杯,红扑扑白玉无瑕的脸上露出惆怅和茫然,脸上散发的热气更是厉害。   扑通一声扔下奏章,沈楚秦从红木高椅上跳下来,一句话都没说就跑了出去。   “皇上哟,您等着老奴啊。”斑斑连忙拿着披风追了上去。   沈楚秦一口气跑到集云殿,弯腰扶着殿门大口喘了几口气,傻笑着靠着宫殿的大门。   斑斑跟在他身后,迈着小步子跑了过来,低头给他披上披风,“皇上”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木语惊讶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皇上您怎么来了”   沈楚秦侧头抬起来,喃喃道,“他呢”   木语默然的将门给沈楚秦打开,直立的身体露出一些抗拒。   斑斑拉住要跟着进去的木语,“皇上会希望你留下来的。”   “斑斑,皇上他。。。自从婚宴结束后,皇上已经十多天都没来过了,既然不来,现在又何必再来呢”木语不乐意的道,话音中带着怨恨。   斑斑凝眉,苍老的脸上严肃起来,“木语,记好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用的你来管吗”   木语被吓得立刻低头,“是”   沈楚秦小心开门进去,侧殿中被一层有一层厚厚的棉纱遮住,进去之后有些昏暗,苦涩的药味若有若无的飘散在屋中。   床上躺着的人动了动,“木语?”   一声轻柔丝滑的低声。   沈楚秦身体一僵,仿佛这才从酒中醒了过来,才看清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他怔怔的望着纱帐中的人影,“落”      齐意用一只木做的小勺子舀了一口羊奶喂进怀里小丫头嘴里。   红嫩嫩的嘴唇张开小小的口一下子就把羊奶都咽了下去。   “这小丫头吃的可多了,比纸儿还好养呢”颜修文对齐意道。   齐意浅浅笑一下,低头静静望着臂弯之间的孩子,那么瘦,那么小,却白白嫩嫩,十分漂亮。   “齐侍卫,丫头叫什么名字,想到了吗?已经叫了十几天的丫头了”颜修文喜欢的不得了,他们这群人里面可是没有个女娃娃,齐意生了个丫头,沈楚熙黎景和一声不吭的邵越几人也是看的眼里欢喜。   齐意摇摇头,“颜大人,您是读书人,给丫头起个名字吧”他低头满眼都是疼爱,轻声道。   颜修文眼里一喜,连忙道,“叫香香好不好,小丫头好香好香”   齐意点头。   “香香,香香!”门一开,跑进来两个四五岁的小公子,一边叫着一边跳要看小丫头。   “王爷,颜小公子”齐意将香香放低放在床上给他俩人看。   香香睁开水汪汪的眼睛,吐着小泡泡,粉嫩的小唇弯了一下。   “爹爹,你看,她笑了!”颜祈宁清秀漂亮的脸蛋也露出个弯弯的笑容。   沈祈宁戳了戳颜祈安的小脸,有模有样的说,“纸儿笑起来多好看呐,不要老板着脸给我生气嘛”   颜祈安等他一眼,拉住颜修文的手,晃晃,“谁让你那么笨啊”   “纸儿,不可无礼哦”   “爹爹,香香是我和馒头的妹妹吗?”   颜修文抬头看齐意,眨了眨眼,“是呀,身为兄长要照顾好妹妹”   齐意安静的在一边看两个小孩子紧张又兴奋的去碰香香,唇角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颜修文发觉齐意隐约有了疲惫,他轻声道,“齐侍卫,我抱香香出去让两个孩子跟她玩,你先歇着吧”   齐意靠在床栏上,修长的手指划过香香的小脸,将孩子轻柔的抱起来,有些不舍的交给颜修文,“颜大人,谢谢您” 第七十三章 灰色   朗月照在清冷的寒风中,隐约的风声在吹过宁静的街巷,吹起各家各户飘扬的旗帜。   深夜中黑色的城墙矗立在浓黑的夜色中,像守卫守护着大楚夜晚的安宁与祥和。   隐藏在月色的y影之中,快速跳跃起伏的身影在青色的天幕下转瞬就逝。   一直到了墨黑的招牌前,黑影停顿了下,借着夜色跃进茶楼,直接上了二楼,站在一扇门前。   他用内息将身上的寒气慢慢散去,确定自己身体已经没有那么冷了,才闪身进了房间,关上门。   人影极轻的走到床前,刚伸手抚开纱帐,脖颈立刻被一把冰凉的物什抵住。   齐意没有开口,他用一只手捂住腹部,上半身躲在纱帐后,在有人接近的时候用玉簪快速出手!   齐硫眨了眨眼睛,“是我”杀气瞬间撤去。   齐意怔住,黑暗中看不清的身影在他放松的刹那抱住他。   齐硫快速的脱掉他身上的夜行衣钻进纱帐,用被子将那人盖好,“怎么还没睡”   夜色中,齐意脸上涌现一丝惊讶和欢喜。   “很惊喜?”齐硫抱着他躺下来,“馆庄那边忙死了,接到千雲的消息将所以的事都安排好才连夜赶回来”   他凑到齐意的耳边,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齐意默默的点一下头。   齐硫伸手到被子里,手下的人猛地变得僵硬起来,他将手游走到齐意的腹部,平坦的腹部下紧紧缠着的层层白纱布。   “好了些吗?”他轻声调笑着。   齐意身体有些僵硬的任他抱着,“恩”   齐硫露出个无声的大笑,这人真是清冷啊,即便自己在身边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低头痴痴的笑,要是让他来讨好姑娘,怕是一辈子都讨不到媳妇了。   齐硫又转念一想,讨不到媳妇,孩子都还生了。   笑着开口,“齐意,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闭上眼睛安静躺在一边的人一怔,轻声开口,声音清润宁静低沉。   “孩子叫。。。香香”   齐硫闭着眼,“恩?很好听,是你起的吗”   齐意轻声道,“不是,颜大人给的”   齐硫转了个身抱住齐意,蹭蹭,“香香。。。很香呢”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抱着齐意安心的睡着了。   齐意侧身看离自己很近很近的人,听他胸前一声一声平稳的心跳,也闭着眼睛睡去。   天刚亮起来,身边的人一动,齐意便睁开了眼睛。   齐硫笑眯眯的看着他,长长的发丝散落在他脖子里,痒痒的。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宣纸窗上,留下浅黄色的光晕。   “北轩哥,我把香香抱过来了,你不是要喂她吃奶吗”洛千雲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推开了门。   齐硫在齐意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翻身到床的内侧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齐意起身披上外衣靠着床栏,将床上的纱帐整理收拢在床栏的缝隙中。   “给,看看,一大早都醒了,估计是想你了”小孩笑着把香香放进他怀里,“我去药铺拿些药呢” 第5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5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59节 齐意点头,洛千雲下去又将他的早饭端上来,你整理好后记得吃点饭,别只顾得香香”   “好”   洛千雲把门关好后,齐意低头看睁着大眼睛的孩子,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脸蛋。   “可真漂亮啊”一声感叹在自己身边发出。   齐意猛地收紧双臂,却又最终迟疑的看着男人。   当初的一幕席上眼前,他打伤自己,说着那些伤人的话。   ——你真把自己当女子了吗,竟然想要为我生孩子!   齐意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和心痛,他低着头,看睁着水汪汪的眼睛。   她当时就在自己腹中,这么可爱,这么轻柔,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齐硫凑过去,在沉默的人的额前落下一吻,“辛苦了。”   莞尔如春阳。   齐硫小心的抱住香香,脸上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低头在香香脸蛋上亲一下,“好想你啊。      灰衣,消瘦,小院,土地。   院中只有脚下一大片被种上不知名的花草,在寒冷的季节中还裸露着灰色干秃秃的树干。   与普通人家一模一样的石磨在院中安静的停着,上面放着个竹编的筐子。   不大的小院中有两个人,一站一蹲。   被灰色衣袍从头到尾的遮住,干涩的声音低声说了句什么。   蹲在地上整理花土的人发出一声冷笑。   “我如何相信你”   灰衣瘦削的人颤了颤身体,像是拼命要挺直胸膛,“不知道,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会来着一次”   蹲在地上的汉子站起来朝瘦削的人看了看,走过去抓下他头上的遮挡,“哟,还是个小孩儿啊”   灰色衣袍侧了侧头,“合作还是不合作。”   汉子蹭了蹭手上的泥土,“不如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灰衣少年低头,年纪不大的声音,“我要一个人。”   汉子笑一下,看起来与寻常的农夫没什么两样,“什么人?”他露出个讥笑,“这样吧,我也只要一个人,只要你能将这个人带出来,我就给你你想要的,事后,两不相欠,陌路不识!”   灰衣少年思索一个片刻,才冷冷的道,“我以为你想要的是跟多的钱”   汉子也跟着他露出个浅薄的笑意,“当然,我想要的是更多的钱,和。。。你不用知道。将闲王之子沈祈宁带出来交给我们,这不难吧”   灰衣少年往后退一步,心里一阵,颤抖着问出来,“小王爷、他不是我能接触到的,你说的我做不到”   “呵呵,穆晓,你是齐家茶楼的人,那可是闲王的产业,别告诉我你没有见过沈楚熙!不要那么早下结论,况且,最想不到的人才有可能,你说对吗”   灰衣人微低着头,看起来有些犹豫。   那汉子露出个朴实的笑容,抬脚往屋里走去,“走吧,赶紧回去吧,迟了他们会生疑” 第七十四章 反击开始   小勺子刚掂着新鲜的羊奶进了茶楼,就看见小穆从后门回了楼里。   “哼,还是齐大人好啊,我说老板也不会看上个小屁孩。”他嘟囔着进了食房,让人赶紧将新鲜的羊奶热一下给香香小主子送上去。   爬在帐上悠闲的打着端盘,谁人一进来都能看见齐家茶楼的小孩喜气洋洋的瞅着他们,就跟看见一堆银锭一样。   二楼齐硫的房间中,齐意抱着香香一小口一小口的给她喂奶,小孩子一下子吃不了多少,但却会很容易就饿。   纯白香甜的奶还剩下了不少,香香就爬在齐意的肩头打了个小嗝便不再吃了。把孩子放在床上让她自己玩耍,经常抱着的话,以后会比较不好养。   齐硫随手拿起香香还剩下的大半碗羊奶仰头全部喝了下去,喝完之后露出个艰难的表情,感概道,“太甜了吧”   齐意唇边划过一丝浅笑。   齐硫凑过去跟他并肩靠在床栏上,“你和香香先住在茶楼,行吗。你和香香还没足月,不能见风,楼里的伙计我交代几个机灵的来帮洛千雲的忙,他一个人照顾不来。颜大人来这边也比较方便。你放心,我已经吩咐好了人,让他们不要出去胡说。”   “恩。”   齐硫站起来伸了伸拦腰,活动了几下,“好久都没好好睡了。”   “那边,还好吗”齐意仰头看有些疲惫却仍旧意气风发的男人。   齐硫坐到床边伸出一个手指头逗香香玩。   小丫头傻乎乎的还不会张开手,但这几天已经学会了吐泡泡,没一会齐硫的手就shi了。   “抓住了几个小商贩和农夫,但都是没什么用的。不知道天神教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几乎没有明显的有权的人。”   齐意轻蹙眉宇,“唐瀚才有踪迹吗?”   齐硫眼里ji,ng光一闪,“没有,不过我敢肯定他就在我们附近。我那个相识的大哥,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怎么说都能让人信服他,他见多识广,形形色色的人认识的不少,所以对付任何一种类型的人都很容易抓到致命点。”   齐意点一下头,“将军交由我的任务在你的手里吗?”   齐硫是负责齐侍卫任务下达以及通信和传送邵越与沈楚熙的命令的枢纽。   他明朗一笑,俊雅风流,伸手将齐意散落的墨发拂到耳后,“照顾好你和香香就好。”   他低头在他唇角一吻,“你都不知道颜大人有多高兴,小丫头都快成为他们说的最多的话了,将军前几日与我交谈时还露出了不满,不过却也无可奈何,谁让我家香香是唯一的小丫头呢。王爷啊,要不是王妃拦着,早就急着要封香香为公主了。”   齐意眼睛稍稍睁大,露出惊讶和欢喜,还有一丝不解。   齐硫将齐意搂到怀里,察觉到僵硬的人放松了身体后,才柔声道,“即便我不在你身边,却也从没有遗漏过你与香香的消息。”   齐意心中猛地一阵,胸口微微一缩,有些颤抖和怔忪,含在口中的苦涩混合着淡淡的释怀与淡然在初春的阳光中一点点消失流走。   他微敛眼眸,凝望自己修长的手指,感受到冰凉的时候就被人握在手心。      浅淡的微风还夹杂着冬末的寒冷。   沈楚秦手里缠着一道又一道洁白的棉线,他站在宫廷的院中,仰头望着天空。   天际边,不高不低的飞跃这轻盈的纸鸢,上面隐约还能看见勾勒的粉墨桃花和蓝白的天空遥相呼应。   天空中云朵与纸鸢的热闹,更是衬托出雕廊小院中的寂静与沉默。   站在沈楚秦身边的骨朵公主,哦,不对,是兰妃,女子身上系一条粉白的披风,唇角带着弯弯的笑容,轻柔的发丝盘解成美丽的形状,上面细细编织着ji,ng致的发髻。   她站在沈楚秦身边,仰头凝望天空中轻盈飞跃的纸鸢,望向身边的夫君时眼中露出爱慕和自豪。   隔了两个宫殿的地方,一处不大的宫殿中,清瘦高挑的男子一手扶着窗户,他站在大大敞开的窗边,仰头望着不远处的天空中那只粉色的纸鸢,怔怔的,带着不可言说的寂寞和疏离,将自己与尘世分割开来。   他用手捂住嘴,将咳嗽消匿在手背中,天空中被绑束的纸鸢上一抹粉红的重彩像烙印一般烫伤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都能看见那个在黑暗中粉色轻盈的身影。   修长的张着细茧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窗边轻划,一笔一画,全是大楚最尊贵的字——秦。   “先生,别看了”木语不看看季落的表情,声音中都带上了嘶哑和心疼。   季落唇角勾着一抹浅笑,将雕花红木窗缓缓关和,看着外面的美好的希冀一点点消失,直到全部关严,他挺直了脊背,朝木语轻声道,“帮我把闲王请来一叙吧。”   天幕缓缓落下,深蓝的夜色就要淹没整个尘世。   期待一场漂泊大雨,洗去灵魄上的尘埃与殇没,用雨声将干涸与寂寞一经驱散,不知又会何年想起埋没的错过。   初春的清晨,终于有清脆的鸟声在光秃秃的枝桠间欢快的鸣唱。   齐硫走进距珮阳几十里之地的馆庄市镇中的客栈,忙碌奔波了一夜又终于回到了这里。   一身的寒气还没散去,就看见有人哆哆嗦嗦端着碗东西快步走了过来,将碗砰的一声放在他面前。   香浓的r_ou_汤散着鲜美的味道。   石清河笑得合不上嘴,一副得意的表情,“怎么样,俺、我算的准吧,刚好把汤给你端来。别客气,喝吧。”   齐硫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一大早都在等我?”   石清河额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坐在他对面,有些黑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红晕,“说啥呢,我这是怕你没吃饭,没力气抓人!”   齐硫从筷篓中抓出两根筷子一手扶着碗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最近怎么样,他找你了吗”   石清河摇摇头,眼睛忍不住盯着在雾气中露出的俊脸,“齐老板,你说咱们这样真的有用吗,我咋觉得他不会轻易上当呢”   齐硫吃的额头上冒出一点汗珠,“继续等,我有耐心。不过,我们也要开始行动了。   石清河点点头,“你说啥就是啥。”   齐硫说的比做的还要快,从他自珮阳回到馆庄后的两天之内,配合当地官府开始收拢有假银锭的商贩及其人家,并且将那些人一个一个请进官府彻夜‘详谈’。   就这样大力收集和明着打压,那些所谓的天神国的人终于开始有了动静。   石清河在街上大摇大摆的时候被人塞了密信,刚走到对方指定的巷陌,就被人给拉住了,吓得胳膊腿乱动,就差大声叫唤了。   “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   石清河看见齐硫曾经逼他死死记住的人的模样——唐瀚才!   身体被两个人给按住,偏僻的巷陌被几个人堵得严严实实。   “你、你,你想俺做什么!”石清河结巴的身上哆嗦。   半年没见,唐瀚才隐隐有了发福之兆,配上他y沉的表情让人有些发笑。   低沉的声音,“石清河吗,原来你还有点作用。我问你,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说过什么吗”   石清河咽了一口口水,“俺前一段时间被他、他他找到的时候失忆了,您您说的俺俺忘了,您大人有大量,再说一遍,好好吗”   唐瀚才看着他低头做小的样子,不由得回忆起十几年前有相似容貌却一身傲气坚韧的男子,不过,一切都一下子转瞬即逝。   他眼中露出一丝鄙夷,“你忘了我说的没关系,你只要记得你还有个老娘就好。”   石清河猛地睁大了眼睛,露出震惊和愤怒。   “混蛋,你放开俺,俺要和你拼了,放手啊!”   唐瀚才冷笑一下,嘴唇一动,按着石清河的两个人立刻会意对着石清河的腹部重重下手。   直到耳边变得安静,眼中发黑,嘴里尝到血腥,石清河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捂住自己的伤口,呻吟。 第5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0节 齐硫从暗中迅速出现,抱起地上的人回了客栈。   将他放在床上,石清河颓废的捂住腹部靠着床栏,看见对面的男人流露出歉意,他伸手揪住齐硫胸前的衣襟,“混蛋,你欠俺”   齐硫按住他的手,眼中凌厉的冷意化作深深的歉疚,“抱歉啊,清河。” 第七十五章 书房夜   石清河捂住胸口咳了两声,张开嘴无声的笑了笑。   齐硫给他倒了杯水,“我会派人找到老夫人,你,别担心,他们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石清河脸色灰白,“那些人究竟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对于我们这些老百姓而言,根本就不在乎大楚是谁的天下,俺只想过个平平安安的日子就够了。”   齐硫站起身,低头给他退下外衫,“石清河,只有明主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石清河闭上眼睛,点头。   齐硫走到屋外叹口气,唤其他的侍卫来开始重新部署下一步,并且继续跟踪唐瀚才。   珮阳中,处春的寒意渐渐消散。   齐家茶楼里,小勺子正跟秀才和张房在对账单,厅外就看见清露低头与小穆在交谈。   不高兴的走出去拉过清露,顺势瞪了一眼小穆,“看什么啊,还不赶快干活。”   清露扭头朝小穆甜甜一笑,“小穆,稍等一下,你别跟他生气。”   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勺子才放开清露。   小姑娘气鼓鼓的看着面前瘦高的小孩,“小勺子,你要做什么!”   小勺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要和那个人说话,他不是什么好人。”   “小勺,你是楼里的老伙计了,怎么能么说他呢,老板对我们都是一视平等。”   “那是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而且老板那是不跟他计较,”   清露甩甩自己的长头发,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平整,“做过什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有人总是仗着跟老板久,欺负别人。我要去干活了,不说了。”   洛千雲正在院中晾晒药材,这些药材都是他亲手在郊外农田采摘的,虽然很常见,但好在胜在新鲜。   “哥哥,你在这儿!咦,这是什么药啊?”颜祈安道,他刚跟宁儿从楼上看过香香,自己趁着邵越揪着沈祈宁检查最近的功夫,自己先下了楼梯,进了后院。   洛千雲很喜欢小小颜,小孩身上带着山水的灵性,而且还聪明的厉害。拿出小小颜好奇的像一枚铜钱一样大的干草,洛千雲蹲地上给他细讲这东西的作用。   安安的父父邵越是小王爷的师父,邵将军平日便不易亲近,对小王爷更是丝毫不放松,叫住沈祈宁检查了他最近教的基本功,才紧皱着眉头略算满意的放开他了。   “师父,再见。”沈祈宁哆哆嗦嗦低着头,乖乖的从邵越面前一步一步挪走。   等走到楼梯的转角,小王爷小手拍了拍胸口,抬脚就要跑下楼去找颜祈安。   砰!   “哎哟,谁撞小王我啊,好疼。”沈祈宁摔倒在楼梯上,一手揉着屁股,叫道。   小穆将手里的汤水放到一边,伸手扶起小王爷。   沈祈宁抓住他的手,“咦,这是刚刚本王撞到你,水洒上去的吗?”   小穆将手背到身后,干涩的道,“王爷不必在意,奴才没事”   沈祈宁打量穿着楼里伙计的小穆,比他大一些的小哥哥特别的瘦,脸色蜡黄,说话声音嘶哑,身上穿的很薄。   “对不起。是本王撞到了你,还将你的汤汁弄洒了,烫伤了你”沈祈宁站起来仰着头给小穆认真的道歉。   小穆无声的点点头,蹲下来去收拾碎片和汤汁。   沈祈宁蹲在他身边默默帮小穆把东西收拾好后才放慢了脚步的下了楼去找颜祈安了。      沈楚熙端着一杯苦茶,苦苦的茶味从白雾中冒出来,放在鼻尖下都能闻到苦味。   外面,黄昏落日,小院一片昏黄。   突兀的枝桠中偶尔有灰白的鸟儿在轻盈跳跃,迎春起的第一束野花被采摘下来放在莹白陶釉的长颈花瓶中,脆生生的淡黄色。   坐在他左手边的清瘦男子面容沉静,手里放着把锋利的刻刀,放在手心细细把玩。   “咳咳”沈楚熙动了动唇,口中尝到的味道更是浓涩,微微皱起俊美,“季落,你决定了吗?”   季落低着头,听见他说话,抬头点了一下,“沈楚熙,我留下来,还有用吗”他的声音安安静静,在空荡的大殿中轻声响起,为初春的夜晚填了几分寂寥。   沈楚熙一口将微凉的苦茶全部仰头喝下,“我答应你便是。”他站起来原地走了两步,最后站在季落面前,“是本王将你带回来,本王欠你一个自由。你说吧,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里?”   季落将一捧折叠好的宣纸从屋中的拿出来交给沈楚熙,“这些图纸你留着,你想要的我全部写了下来。十日后,请为了准备好这些东西”他又将一张单独的宣纸递给沈楚熙。   安静的看着沈楚熙,目光如水,“沈楚熙,有生之年有幸相识。”   沈楚熙伸出手跟他握在一起,“季落,离开之后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再被人所掌控自由了。”   季落勾起唇角,点一下头,倏尔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沈楚熙,可否不要将此事告于他们?甚至是。。。闲王妃。”   沈楚熙撇一下嘴,“知道了。”   外面,星辰落了整个天幕。   沈楚熙离开后,原本就安静的小院更加寂静起来。   “木语,皇上在哪”季落微微仰头望着天上繁星。   “先生,皇上现在应该是在书房,听宫中的奴才说,皇上这段时日一直留在书房到深夜。您是想。。。”   季落点头,朝他浅淡一笑,“帮我把披风拿来。”   木语眼中露出喜悦,急忙跑回寝房。   从远处便能看到皇帝寝宫的灯火通明。   雕栏画柱的门窗在昏黄的烛火的映照之下显得更是奇异美丽,色彩斑斓。   门外安静的守着六个奴才,斑斑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看见季落,朝其他人做了个手势,退到了十步之外。   “季先生,您来了”   季落点头,轻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斑斑花满头花白的头发,脸上的褶子在不明亮的廊厅也看的十分清楚,“您请进,您何时来,皇上都会很高兴”   给季落轻轻打开高大的红木门,季落将木语留在屋外,只身进了书房。   整个华美的宫殿中,只有最里面的侧殿点了一束烛火。   沈楚秦爬在硕大的案桌前,附身握着狼毫笔,听见有人进来,他一手在眉间轻柔,闭着眼睛,“朕知道了,朕一会就入寝,斑斑,再给朕倒杯茶”   低沉丝滑的嗓音,如流水一般沉静,“夜里喝茶伤身,皇上喝些热水吧”   沈楚秦猛地挣开眼睛,幽色的眼眸中露出巨大的震惊和喜悦,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浅色的粉唇动了动,颤抖着唤出那个字。   季落笑一下,模糊不清的笑容在跳跃的烛火中晦暗不明。   “季落。。。”沈楚秦怔怔的看着他。   安静的宫殿中,猛烈跳跃的胸膛像是要爆炸开来,只有沈楚秦知道,自从那日起,季落就再也没唤过他,没对他露出笑意,甚至。。。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直到大婚,沈楚秦终于伤心的离开他寸步不离照顾了几天的人身边,甚至是有些逃离的逃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为什么想逃,为什么连见都不敢去见他。   一向明朗随性的小孩竟然也有害怕的那么一天,也有如此懦弱的一天。   他宁愿不睡,也不想在梦中再三见到的场面。   他宁愿不醒,也不想看自己在集云殿门口徘徊。   手里紧紧握着那只红木结实的狼毫笔,笔尖下一滴浓郁的墨在主人的轻颤之下倏地滴落在洁白的纸张上。   沈楚秦丢下笔,飞快的起身,一头扑向季落的怀里。   双手带着颤抖,他头也不抬,狠狠的抱住消瘦的胸膛,略带鼻音的声音从胸口闷闷的颤抖着发出来,“季落。。。落,你终于肯见我了。”   季落低头双手按上他的肩膀,眼神温暖。 第七十六章 相诉往事   城郊外的迎春草开出了一簇一簇黄色的淡花朵。   天地回暖,浅草在细雨中迷蒙,安静浓郁的青灰色城墙屹立在细雨飘摇中。   沈楚秦拉着季落坐在楚宫的听雨廊赏雨饮茶。   季落一身青绿色长袍,手里握着陶釉白瓷杯,浓涩的苦茶在唇齿间流转。   听雨廊的二三台阶上放着手腕粗细的竹筒,竹筒前面的一截切开一半,上面裹上一层烧化了的金属。   五只竹筒大小不一,形状相似,粗细不同,被用结实的晒好的柳条绑着被放在台阶上面,廊厅的翘角屋檐上同样放着五只类似盛水的竹筒。每当竹筒里面的水被细雨盛满,便会哗的一声从屋檐上倾垂而下,清润的细雨透过小孔以溪流状从天际蜿蜒而下,刚好滴入台阶上面的五只竹筒,雨水敲击在包裹着金属的竹筒上,和着飘摇的雨丝在初春中发出质朴的声音。   从春雨奏起的声音,像巷陌中随意哼起的小曲,顺着悠长的纤细的青灰小巷一直蜿蜒到细雨朦胧而看不清的那条属于自己的回家的路。   沈楚秦托着腮帮子认真的听了着,眼里好奇惊讶的看着不复杂却ji,ng妙的发出声音的竹筒,大声称赞。   “落,你怎么想到这个奇巧的,水滴刚好滴在上面,发出像五律的声音。”   季落望着亭廊外迷蒙的清晰质朴的水滴声,唇角划出类似叹息的声音,带着安静的低沉,“我十岁那年,被一个人带走到北漠,他说只要我能拿出让他赞赏的东西,便愿意收我为徒。”   沈楚秦一怔,他这是第一次听见季落与他相说过去的事,他都忘了,眼前的成熟男人也有年幼的轻狂与活力。   “我自幼便四处流浪,虽然清贫,但却仍够一个孩子自己养活自己了。那人见过我做出来的暗器,其实也说不上算什么暗器,最多只是拿来给别人抢食的时候保护自己。”季落说着在桌子上大概画出来的很想弹弓的形状。   “我一点也不想认他当师父,我自己过的很好。那人说他很厉害,他说如果我做不出来的话,就杀了我,做出来就收我为徒。”季落朝他一笑,“这听雨的竹筒便是我做出来给他的。做法很简单,那人根本就看不上什么。他常年都在荒漠地区,又不下雨,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没用。我爬上屋檐在上面放了很多很多的水罐,一桶一桶的向屋檐上的滴漏倒上水,流下去,再倒进去,洒下来,一直的重复才终于让他听见了,他后来一直和我说过的多年未听过的雨声。”   “所以,他便收你为徒。”沈楚秦道。   季落摇了摇头,“没有,他没有收我为徒,只是把我带到了北漠,与他一起同住,并且教我世上各种奇巧银器。”   沈楚秦握住季落的手,蹭着满手的薄茧,“那你为何会到了大辽?为北辽做出巧器,来。。。攻击我们。”   季落看了他一眼,“那男人是大辽之人,他欠辽王一条命,他养我为大,临死前,要我助辽国一臂之力,在需要的时候不要忘记毕生所学。”   沈楚秦撅着嘴,嘟囔,“深林中散出毒气的机关和会放出冰棱箭的奇巧 y 器也都是你为北辽制成的吗?” 第6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1节 季落苦笑,“所以我欠闲王一双眼睛,还有颜大人。还好他俩都没事。”   沈楚秦凑到季落身边,用手环住他瘦了不少的腰,将额头抵住季落的肩膀,不甘的说“这么厉害,要是被能人所用,在配以攻战阵型,想要一同众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落身体一僵硬,沈楚秦立刻便察觉到了,一张不大的脸上笑容纯挚,“朕没有那么大的雄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可以了。”   季落看着沈楚秦的眼睛,浅浅一笑,温和的眼眸中满是深藏的疼爱,他认真的说,“皇上,你会是大楚的明君,将有一天,大楚将成为众国之首。”   沈楚秦不以为然的撇嘴,手下的动作更是亲昵,整个身体都挂到季落的身上,“呐,当皇帝不好玩。皇叔就不愿意当才丢到朕身上,自己跑去跟黎侍卫恩恩爱爱,来费尽心思要带黎侍卫远走高飞。”   季落失笑。   沈楚秦趁机将唇送上去,吻住不经意露出莞尔笑意的清瘦男子。   叹息般的低喃消失在相触的柔软中,秦儿,我该回去了。。。。你会是个明君,他们护在手心的孩子不会辜负大楚的百姓。   轻灵秀美的女子,站在远处雨幕低垂的长廊中,怔怔的看着听雨廊中相拥的男子,眼中露出寂寞和黯然,在抿唇之间却有透出不安和失落。   被细雨洗刷的珮阳城,一夜逝去,满树青绿。   极淡的绿意在珮阳大街小巷的街巷上飘摇,细长的柳枝远远望去,被蒙上一层很是淡薄的青色。   民间不流行给孩子过满月,最大的日子是在满百日的时候宴请亲朋好友,庆贺活下来的一百日的孩子,美喻希冀自己孩子长命百岁,一生平安。   齐意家香香包子才刚一个多月大,颜修文沈楚熙等人就早就准备好了一干礼物等着要送给香香。   好容易大人和小孩满月了,可以下地出门了。   外面的人来人往一下子就让第一次出门的香香吓哭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缩在齐意的怀里,呜呜嘤嘤的哭。   齐意正坐在一楼厅堂靠近街外窗户的位置前,端着小碗喂香香喝奶。   还不到一百天的小孩,眼睛看不清东西,感觉到不熟悉的地方和人后哭个不停,谁劝都不行。   颜祈安和沈祈宁下了学堂就跑来齐家茶楼要来找香香玩。   洛千雲在珮阳一家药铺找了活,平日里去帮帮忙,挣点小钱。   “意叔,香香怎么一直哭?”颜祈安小手握在胸前,清秀的小脸,粉嘟嘟的嘴巴,担心的问道。   齐硫轻皱眉宇,也有些担忧的抱着怀里哭个不停的闺女。   还好没过多久,颜修文就从宫中回来了。   小香香也哭的累的抿嘴直红眼睛。   “齐大人,你站起来带她走走,转转,小香香可能是怕生,小丫头嘛,胆子小,从小都是让人疼的命”颜修文笑呵呵的摸着颜祈安的头,给齐意说。   齐意点头,立刻站起来抱着丫头在桌边走走晃晃,双手还是有些紧张的小心抱着孩子,但却比一开始的时候好的太多了。   小丫头长的比刚生下来更加白白嫩嫩,张开了些就看着像齐意了。   齐意眉目俊朗,但偏为清秀,香香刚好张了他的秀气,但圆嘟嘟的小脸看起来跟小时候的齐硫十分相像,不过可惜,齐硫比他们都大一些,谁也不知道齐硫小时候长的这么。。。可爱。   过了午时,用过膳后齐意便带着香香回了二楼的房间。   颜祈安与颜修文在房中,小孩休息,大人审核自己的要事。   沈祈宁在后院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扎马步,练基本功,是每个清晨午后夜里都要练习的。小王爷年纪小,但功课武功丝毫都没有拉下。   沈祈宁收起招式,站在那儿联系吐纳,睁开眼睛,就看见小穆端着盘子朝这边走来。   眨眨眼,小王爷立刻追上去,“嗨”   小穆漠然看眼前的小孩,“王爷有何事?”   沈祈宁尴尬的拽拽自己的袖子,仰起头问,“你的手好些了吗?”   小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沉默的点点头。   “哦。。。那没事了。我先走了。”沈祈宁转身要走。   空荡的院子,午后大家忙过之后,该休息就休息去了,后院安安静静没人。   小穆动了动嘴,“小王爷,您能帮奴才一个忙吗?”   沈祈宁前些日子撞到人家,弄伤人家的手,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让他道一下歉。   马厩里没有一匹马,只剩下乱糟糟的马厩留着要收拾。   小穆便主动承担了收拾这里,虽然有些累,但好在,这处无人,茶楼的人不待见他,他也刚好离得远。 第七十七章 遇袭   清洗过的槽口前放了一大缸黑乎乎的脏水。   “王爷,可否跟奴才一起将这水倒了,帮奴才移到水井边,奴才需要水来再继续清理。”   沈祈宁虽然只有五岁大,但也一直练武出身,还是有力气的。   “恩,好。”沈祈宁挽起袖子跟小穆一起将一大缸水抬去下水的地方。   没想到这水缸这么沉,等抬过去又打满水之后搬过来,两个人身上都出来一层热汗。   小王爷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喘气,脑子里思考着不知道水缸和小安哪个更沉。   小穆进屋了一趟,出来后端着水递给沈祈宁,自己手里也拿了碗,“小王爷,谢谢您,要不是您的话,马厩奴才就整理不完了。”   沈祈宁明润的笑笑,低头将碗中的水喝干净,还给小穆,“那本王就先走了。”   小穆点头,看着沈祈宁离开的背影。   沈祈宁刚用了很大的力气,身上出的汗多,水分消化的快,他刚走到后院门口,就突然觉得自己心跳跳的很快很快,就仿佛自己的心脏就在耳边,扑通扑通一声声,呼吸也有些断断续续的,眼前发黑。   沈祈宁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太小的年龄让他没有办法分辨出这是为什么,扶着墙边走了没两步,紧抓着胸口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有人影扒着墙边冷冷的看着沈祈宁摔倒在冰凉的土地上。   颜修文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下来寻找一直没见的小王爷,小安半路睡醒缠着要爹爹去把宁儿叫回来休息。   颜修文从茶楼二楼内侧的楼梯下来进了后院便看见地上躺着的宁儿。   “宁儿!宁儿,你怎么了,醒醒,乖乖,怎么了,别吓颜叔啊,宁儿!你。。。。嗯”颜修文话没说完后脑狠狠一痛,抱着宁儿的手松开昏倒在地。   身后有人走慢慢过来,咬着牙用挑草的木棍狠命的打在颜修文头上,趁他昏倒抱起地上的小王爷消失在了安静无人的后院。   夜幕暗了下来,珮阳街巷繁华热闹。   齐家茶楼的二楼却散着冷漠狠戾的气息,离得很远都能感觉到的压抑沉闷,紧张担忧。   洛千雲从颜修文的手腕上收回手,对抱着颜修文的冷漠男人道,“是被人用重物击中导致昏迷,颜大人身体不如常人,可能会多睡会儿,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可能会出现呕吐和头昏的症状。会持续好几日,这是后遗症。”   邵越脸色冰冷,眼中狠戾疯狂的神色被他怀中柔软的身体而在无形之中压制着,幽深眸色露出一点嗜血。   “是何人,还没有查出来吗”他声音冰冷,不怒而威,此时散出来的气息更是让在场的人心中有了恐惧。   颜祈安眼睛红红,白皙的小脸上还有泪痕,倔强的抿着唇爬在床边守着爹爹。   齐家茶楼主要的人被吓得一颤一颤,齐尔和齐绮收到命令后便立刻开始与皇家侍卫一同封锁了整个珮阳城开始搜索掳走小王爷,打伤颜大人的人。   门哐的一声被打开,带着初春的寒气,黎景还穿着宫中侍卫长的衣袍,快步走到沈楚熙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颤抖的问道,“宁儿呢,宁儿怎么会找不到了!沈楚熙,宁儿呢!”   沈楚熙寒着脸将激动颤抖的人抱在怀里,双手在他后背重重的安抚,“没事没事,景,宁儿被人带着了,他很聪明,会没事,已经让人在找了。”   黎景伸手紧紧箍住沈楚熙的腰,颤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宁儿很乖的,怎么会怎么会被人掳走,他还小,他只是个小孩!”   平常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宝贝,又乖又听话,谁人不知道将军王爷家两个讨人喜欢的漂亮小孩,大家喜欢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被人抓走!   这些年他们一直留在珮阳,珮阳是他们的家,是他们好不容易维护安宁的寸土之地,谁敢闯入珮阳抓走当朝大臣王爷之子?!   邵越抱着怀里的人,压抑着胸口窒息般的心疼,低头轻声唤颜修文。   颜修文被人发现昏倒在后院的地上,沈祈宁又消失了,那么一定是有人袭击了他们,带着了沈祈宁。   颜修文脸色苍白如纸,眉宇紧皱,身体冰凉。   “颜儿,颜儿,醒醒”邵越忍着心疼将昏睡的人低声唤醒。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才狠狠的皱了一下眉,从黑暗挣扎着要醒过来,只不过大片大片的昏暗和头疼从他低声喘息了半天才彻底醒过来。   微微睁开眼睛,又立刻不得已疼的闭了起来,浓重的眩晕席上脑子,他无意识的紧紧咬唇。   “颜儿,你闭上眼睛就好”邵越将颜修文整个人都抱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胸膛,“颜儿,你看见宁儿了吗”   颜修文伸手紧紧抓住邵越胸前的衣襟,狠皱着眉,缓慢艰难的开口,“我。。。看见宁儿。。。躺在地上。。。我叫他,他不醒。。。。我想抱他。。。回屋,便有人从后面。。。打昏了。。。”   “修文,你看见是何人了吗”紧张的站在床边,黎景哑声问道。   颜修文停了一会,闭着眼睛,声音越来越弱,“他。。。穿着楼里。。。的衣裳。。。”   邵越抱着颜修文,一手抵在他睫羽修长的眼睛上,“好了,你睡吧,睡吧,我在这儿。我们会找回宁儿的,别担心,乖,睡吧。小安在你身边陪着你。”   陷入昏迷的颜修文被邵越抱在怀里,一手握住颜祈安摸上来的小手,紧紧的拉在手里。   沈楚熙恨声道,“抓走宁儿的人是茶楼里的,秀才,立刻将茶楼里所以的伙计集合起来,给本王一个一个的查!”   齐意抱着睡着的香香在屋中,等洛千雲进来后就立刻将香香放到他的手里,“千雲,照顾香香”简单的交代几句后便下了楼与齐尔等人协助调查楼中的人,一个一个的盘问查询。   被紧紧封闭的珮阳城,一夜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寒冷的严冬,身着蓝黑色的皇家侍卫、闲王的人,邵家人,严谨而冷漠的身影,全部都连夜不眠不休的一寸一寸排查珮阳城,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齐意留在茶楼帮助楼里的管事开始查询下午每一个人的踪迹。   收到茶楼出事的齐硫也连夜放下正在追查的唐瀚才,骑马连夜朝珮阳奔来。茶楼是他的,他对楼中的人和地方会更加熟识,所以齐硫不回不可。   邵越守着颜修文一直等到天亮。   大楚皇宫,沈楚秦与季落焦急的等候着天亮,等候着消息传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万死不饶! 第七十八章 密林深夜   浓郁的黑夜看不见一丝星辰。   悠远偏僻的地方从远到近只能听见哒哒的马蹄声,连风声都被隐匿在了急速奔驰的身后。   天地之间,孤静,荒远。   石清河收紧双手,马儿长蹄急驰,挡在身前的男人只能看见傲然挺直的背脊,却将寒夜的风霜全部都挡在他身前。   石清河怔怔的看着齐硫飞扬的黑发,他松开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 第6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2节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也许他们绝无缘相见。又因为这张脸,才让身前的男人才会这般屹立在自己身前遮挡风雪。   初春的寒风像极了寒冬,无情的,凌厉的,刮在脸上。   从收到急令开始,他们从相隔数十里的地方连夜狂奔。   ——小王爷楼中受人劫持,收信速回。   “石清河?”消散在风中的声音一丝不差的从风中刮进自己耳中,齐硫察觉到腰间的手松开了。   石清河伸手重新抓紧他,大声到,“我没事,快到了吧!”   “我加快速度,你抱紧我,别掉下去!”   “好!”   一刻不停的奔波的了半夜,等到两人带着冰凉的寒气到达了珮阳城门口的时候,高大的城墙早已紧紧关闭着。   朗月高空。   石清河道,“我们怎么办”他说出来的话还带着一丝白雾。   齐硫仰头,深深的皱眉看着比往常更加戒备的城楼。   王爷下令紧闭城门,无论是谁都无法让其为开的。他带着石清河,如果硬闯的话,一定会被发现,到时这边混乱一定会惊扰完全戒备众人,打乱搜捕计划。   “我们绕道西山处,那里地处偏远,环境险恶,少有人来,但是穿过那里便可以直接到城中!”   石清河还没说话,齐硫就已经挥动鞭子呵斥飞哨转头了。   珮阳城西山出有一大片密林,皇家狩猎场便设在那里,密林中环境险恶,异兽出没,只要不靠近便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旦有人触及兽类的地域,下场非死即残!   飞哨马蹄下的声音被层层腐烂的落叶所吸没,发出碎叶的闷声。   身下的马儿突然变得暴躁不安。   深蓝的夜空,明月缓缓从一侧开始下移,露出个皎洁的身影。   “啸啸。。。!”飞哨突然仰天嘶鸣,双啼高台,逼的马背上的二人紧拉缰绳。   “飞哨!安静。石清河,下来,飞哨受惊了,前面有什么让它害怕”齐硫翻身下马,顺手将石清河扶下,收紧缰绳,目光紧紧盯着前面隐匿的黑暗。   飞哨不安的在原地踢踏,甚至还有想要转身的企图。   ——快走,快走,大虎,追上来了。   ——啊!救命。   深处传来纷乱的嘶鸣叫喊声。   齐硫拉低石清河,小声道,“有人过来了。”   “天,这时候怎么会有人”   齐硫皱眉,将缰绳松开,按住躁动的飞哨,“,现在回去,等天亮进城回家,知道吗,飞哨。”   枣红的高大马儿不安的瞪着大眼睛,头蹭着齐硫的衣袖想要将他拉走。   “记得回去告诉将军,飞哨,现在,走!”齐硫在它的头上安抚的狠狠摸了两下,挥鞭打在飞哨的身上。   马儿一惊,抬高马蹄,急速回身狂奔。   ——前面有东西!   ——快跑快跑!   齐硫拉住石清河向着叫喊声迎头追去。   脚步踏碎落叶,风声紧贴脸颊,石清河看不清他的手,却能感觉到有双很稳的手正紧紧的拉着他,给他安全和保护!   这种感觉,在他前半辈子中从来没有过的。。。。安稳和平静!   带着干净麝香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身旁,这么近,这么暖,让他即便身处黑暗危险,也丝毫不觉得恐惧!   身体猛的被人压低。   “别动!”齐硫将石清河藏在一处斜坡旁。   石清河眼前一花,一身深蓝长袍的人便与黑暗中一头白色的庞然大物纠缠在了一起。   “别别,停,有有人来救咱了”   石清河这才看清楚那一拨被猛兽追赶撕咬的人,他们大概有七八个,身形歪歪斜斜,哆嗦看着齐硫与猛兽纠缠厮打的身影。   “这是咱的人?”   “不、不知道。”   “c,ao!快跑,是要追咱的官兵,快跑!”   “官兵?好、好像只有一个。”   “头,咋办”   “走,管他是谁,他愿意跟那玩意斗,不管咱的事,别忘了咱还有、、!”说话的人被从凌空飞逝的东西打住,应声倒地。   “妈的,果然是要来追杀我们的。”   “这这、咋办”   “上!趁着他没空跟我们对打,咱从后偷袭!”   石清河爬在地上,听见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气的他死命抓着地上潮shi的石头。   齐硫长鞭每一次都落在那猛兽的背上。   “吼吼!”畜生仰天怒吼,细长的脊背供起来,爪子狠狠的刨着脚下的土地。   银光一闪。   齐硫侧身躲过。   从后面偷袭的人与迎头攻击的猛兽刚好相遇,偷袭的人大睁着眼被看不清的猛兽一头扑上去咬住喉咙,热血喷洒。   齐硫抓住偷袭的人落下来的大刀,踩着身旁的树飞身而上,一刀斩在庞然大物的背上。   “吼吼——!”   挣扎的畜生半天没了动静,齐硫压在它身上,张开朝一边吐了一口血。   天边隐约露出了浅淡了黑幕。   “c,ao!耳朵都要聋了。”齐硫骂一声。”   “呼”石清河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刚想钻出去,眼睛猛地一蹬,心口窒息般,张嘴什么都喊不出来。   齐硫按着猛兽,大口的喘气,没料到身后的动静。   “硫!”石清河猛地跑了出去,从他看见那人挥刀过去的时候,一直到他挡在齐硫面前,肩头剧痛,一声惊叫才喊了出来。   “找死!”齐硫脸上被石清河的血jian了一脸温热,眼中迸s,he出比刚刚更加冰冷的怒气。   一脚踹在砍伤石清河的人身上。   “不知好死!我原本想救你们一命,现在看来你们是真不想活了!”齐硫将石清河放在一边,一步一步朝那群忘恩负义的人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生畏的冰冷。   “你、你别过来,别,我们手里有人质,我我告诉你!”被叫做头儿的人结巴说道。   齐硫脚下一顿,他侧头才看清了那七八个人中竟然有两个身上还抱着两个小孩的影子。   “小王爷?”   那人眼中一抖,“你、你是何人”   “呵。。。”齐硫笑出声,俊美的脸庞勾起邪魅的冷笑,“找的。。。就是你们!”   他话音一落,长鞭划空!   天边的暗幕渐渐浅了,浅了,昏昏暗暗,已经明显能看清楚了。   四周的空气也好像没有那么冷了,石清河哆嗦的撑着自己的身体,双眼朦胧看着眼前厮杀而逝的身影。   一直到他坚持不住,终于因肩头的剧痛而昏了过去。      寻找了一夜,珮阳城就丝毫没有沈祈宁的身影,以及还有那个齐家茶楼的伙计——小穆。   “一定是他,就只有他天天不怀好意!”小勺子叫道。   齐意皱眉,脸上苍白,眼下明显有了疲惫之意。   闲王早就下了杀令,捉到此人,带回小王爷,就地格杀!   “哇。。。。哇。。。”静谧压抑的一楼突然传来一声小孩哭泣声,嘤嘤诺诺。   齐意下意识抬头看去。   “先上去吧。”沈楚熙道。   齐意转头看见一脸y郁不掩担忧的王爷,朝他行了礼,转身迅速上楼去看望离开自己一夜的小丫头。   颜祈安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明显过大的盘子走到一脸冷意的沈楚熙面前,厅堂中没有一个人敢过去主动给他说上一句话。   沈楚熙低头凝望他。   “沈叔,吃饭。”颜祈安小声的说,脸上泪痕未干,眼睛清明带着薄雾,洁白的贝齿咬着自己的下唇。   沈楚熙将他的食盘放到一边,弯腰抱起颜祈安,搂在怀里,将脸埋在颜祈安的衣衫上,哑声开口,“纸儿乖,沈叔不饿。”   颜祈安抿唇,倔强的小脸上露出与寻常不同的模样,“馒头一定会回来的。爹爹说,吃饱了才能继续找。”   他一开口脸上的眼泪倏地流了下来,颜祈安慌忙擦干自己的眼泪不让别人看到。   沈楚熙点点头,手中紧搂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变。   “啸啸——”   茶楼的门被急急打开又合上,“王爷!西山密林收到齐侍卫发来的讯号!”   沈楚熙猛地抬头。      齐硫撕下内衬的衣衫,将石清河肩头的伤口包扎好。   “你与小王爷一起被抓来的?他们是何人?”齐硫冷声问道,那几个人早已命丧刀口了。   小穆惊恐的看着齐硫,眼中又带上惊喜。他身旁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小王爷。 第6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3节 “没看到,打昏了。。。”   齐硫皱眉,低头看脸色苍白身体滚烫的石清河,轻声问道,“还能坚持住吗”   石清河裂开干涩的唇勉强一笑,“平常看你们、受伤,没有喊一声,怎么我觉得、会会这么疼”   “疼就别说那么多”   石清河眼睛看着齐硫,低声道,“我不想你受伤” 第七十九章 得救   齐硫的手一顿,复尔又继续给他包扎伤口。   没有听见回答,石清河抿住了唇。   小穆低着头的眼中一暗。   “我放了讯号,他们应该快要到了。这处偏高,不会有事,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在这里行吗?”齐硫问。   石清河歪倒靠在一个树边勉强点点头。   小穆也朝齐硫点一下头,微微别过头不敢看齐硫眼中的疑虑。   齐硫飞身跃上茂密的树林的枝桠,消失在浓郁之中。   石清河闭上眼睛想睡觉,身上却疼的他根本就睡不着。   已经被包扎好了的肩膀又渗出刺眼的鲜血了,他侧头费力的看着自己的肩膀,苦笑着想起来自己在没有遇到这些人之前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啊。   他正陷入哀叹命运多变的时候,一块带着冷刺的石头抵在了自己脖颈边。   “你。。。”石清河抬头,便看见y郁狠戾的小穆。   小穆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双手却一丝不颤的拿着那块坚硬棱角的石头。   “是你把小王爷抓来的!”石清河一愣,惊叫道。   小穆的石头往前一刺,石块的冰凉竟让浑身滚烫的他觉得很是舒服,暗骂自己一句,石清河拼命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问。   小穆没有出声,如死人般的目光却直直的盯着石清河那张脸,这张容貌他曾经在齐硫的房中隐秘的暗柜中多次看到!   石清河察觉到小穆手里的石头正在一寸一寸往跳跃着的动脉刺去,知道施软不管用,石清河咬紧牙在小穆凝神的时候猛地向后一撞。   小穆被撞到往后退了两三步,他从地上踉跄起来。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齐硫出现在石清河身后,将他扶起来。   小穆身体一抖。   “小穆,你究竟想做什么?”齐硫向前走一步,小穆便颤抖着身体向后退一步。   “你是一开始便打算好了的,还是后来主动投靠?回答我,小穆。”   小穆被逼的步伐踉跄,他摔倒在地上,手中摸到了什么,在齐硫出手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拉过小王爷挡在自己身前,看着齐硫不得已停了脚步,眼中涌现愤怒!   “哈哈哈,老板,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他将坚硬有棱角的石头重新抵在沈祈宁的细瘦的脖颈间。   齐硫淡漠的看着他,“我什么都没有答应过你。”   小穆握着石头的手一紧,手心被棱角的石头划出血,他低头看着,就像自己残破不堪的一生。被人骂,被人打,被屈辱,被遗弃,他原本以为那坚韧刚毅的身影能为自己弯下来给他一个微笑,他以为,他痴心妄想的想着留在这个眼前这个冷漠望着自己的人身边。   他抱着幻想只身回到珮阳,从春夏等到寒冬,等来的却是这个人对其他人的嘘寒问暖!   为什么没有看得起自己,为什么都要这样对他!!   小穆的手微颤,在看到那人眼中的担忧后痴痴笑了起来,“老板。。。不,硫,你在担心他吗。硫,你杀了你身后的人,我就放过小王爷。”   小穆勾着绝望的嗤笑,“杀了他,我就放过小王爷。我真想知道对你而言到底是谁比较重要。”   齐硫手里闪出银白色的大刀,上面的鲜血一点一点渗透流入土地。   远处,天空已经彻底的亮了起来。   亮的连眼底最后的挣扎和罪恶都看的清清楚楚!   “咳咳。。。”石清河扶着齐硫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他身边,还没站稳便晃了晃要摔倒,齐硫伸出手将他扶住靠在自己身边。   “我自杀,可以吗。你不就想要我死吗。。。。我死了,还。。能救小王爷。。一命,何乐而不为呢”   齐硫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穆。   小穆勾起一抹笑意,“好,我给你三个数,你不动手,就让他死!1。。。2。。。你、噗!”僵硬的笑容在唇边还没有消散便化成了惊恐。   他吃力的回过头,看见狠戾血红的一双眼睛。   沈楚熙撤出剑,又噗的一声捅了进去。   小穆放开双手无力的放开,倒在地上,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皱起眉的齐硫,颤抖着张口吐出几个字。   “我诅咒你。。。。”   “咳,结束。。。了”身边的人叹口气,齐硫接住昏倒在自己身边满身是血的石清河。      静谧的屋中,黎景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紧紧捂在怀里不放手。   沈楚熙闭上眼睛,终于吐出一口闷在胸腔的气,深吸一口,褪下自己的衣裳,也爬上床搂着他的爱人和孩子,“没事了,没事,景。”   黎景眼中慌乱被沈楚熙渐渐抚平,他抱着沈祈宁小小的身体,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楚熙,我真的好怕。。。”   沈楚熙缓缓在他背后轻抚,“没事。我家馒头是个福星,不会轻易出事。没事,景,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们陪着他,馒头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平安长大。”   黎景点点头,靠在坚实温热的胸膛,悬着的心颤抖的疼着,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洛千雲被抓来给小王爷看完之后又给石清河看伤。   “你们这些人怎么天天有病有伤,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我都没有问你们要诊费!”洛千雲朝齐硫抱怨道。   齐硫坐在床边给他帮忙把石清河的伤口拆下来,重新伤药,再细细抱上。   “你还想要什么啊”齐硫撇他一眼。   洛千雲撇撇嘴,“我想要的,你又不给。”   齐硫给石清河所有的衣裳全部褪下来,从头到尾检查他身上的是否还有其他伤口。   “你想要什么,我看你最想要颜大人身体里的子母虫了,不过,你是没有机会了!哈哈”   石清河艰难的睁开眼睛。   齐硫一闭嘴,“清河,你接着休息,我们不说了。”   洛千雲皱眉,目光在他与石清河之间流转,刚想开口,就被齐硫用一个眼神止住了。   ——病人要休息!   洛千雲只好瞪了他一眼。   微阖的门缝外,齐意抱着睡的安稳的小香香怔怔的看着从细缝中透出的一幕。   相似的画面,多年未见的笑意。。。。   他眉宇轻蹙,眼中晦暗不清,低头看见怀里熟睡的孩子,红润的小脸已经初现模样。莫名的怔忪和寂寥,胸口涌上酸涩疼痛,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   缓缓退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第八十章 离开   沈楚秦收到齐玖的消息终于放下了心。   “传令给王爷,捉不到活的,就一网打尽。”   “是。”   沈楚秦做到软实的小榻上,伸了个拦腰,扭头笑着给身边的人道,“落,要睡吗?”   季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楚秦清白ji,ng致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想起昨天被打断的事。。。。   季落点一下头,沈楚秦眼里冒出星光,隔着一张小桌子跳到了另一边。   斑斑及时的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还适时的给两人将朱红漆木门关好。   沈楚秦温热的手伸出衣袍之下,季落不自觉的一抖,身体不可抑制的僵硬起来。   蹙眉,凝望他,眼中带着深褐色的深沉。   “你,别怕,朕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沈楚秦抿唇小心的看着季落。   在男人点头放松身体的时候,莞尔,吻上浅薄的唇角。   齐家茶楼中。   青色ji,ng致典雅的房间中,温暖的床榻上睡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颜祈安侧身将沈祈宁的一条胳膊抱在怀里,纯白的小衣衫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沈祈宁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还伸出一只手搭在颜祈安的身上。   几个人不愿离开房间,只好离得稍远一点交谈。   “王爷动手太快了,没有问出来他们的落脚地。”齐硫道。   沈楚熙冷哼一声,“一刀毙命已经算放过他了!”   齐硫笑一下,没做声。   “你们查的怎么样了。”邵越问。   齐硫靠着梨木大桌,双手抱肩,“前几日有上面下了命令,让石清河说服我回珮阳。估计,他们是想对经常出入楼中的将军与王爷等人出手。哼,胆子真不小。”   邵越眼里凌冽的杀意毕现,“他们的人已经不多了,剩下那几个不成大器。”   “皇上已经下令,就地绞死。”沈楚熙眯一下眼。 第6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4节 齐硫抖一下,皇上说的明明是,捉不到活的。   邵越点头,“收拾一下,我们后日开始钓大鱼。楚熙,你与我一同去馆庄。”   沈楚熙眨了眨眼,“后日?”他幽黑狭长的眼睛转了转,想起来什么似的,“好吧,那景与修文带着孩子先留在宫中,近日不要再出来了,刚好让宫医给调理下身子,越,你说呢。”   “可以,齐硫,你将石清河带到楼下房中,我与王爷有事相问”   “那属下?”   邵越转身看一眼床上安睡的小小身影,“暂先听后差遣。”   齐硫勾一抹笑,颔首,行礼告退。   早春的黄昏,夕阳从山的一侧将橘色的魅影拉过半个天空,像一道燃烧的赤焰。   悠闲的飘着的云朵也带上些橘红的魅色,在天际边招摇。   季落站在一丛浅黄的花簇间,清雅的幽香徐徐传进鼻翼。   男人的侧脸被夕阳雕刻出分明的五官。   美丽端庄的女子站在他身侧,抬头朝他抿唇浅笑。   “宫中住的好吗”季落的声音温和没有波澜。   乌木兰?骨朵敛眉,将落寞的情绪收在灵动的眼眸之下,“季先生,果然很寂寞呢。”   “兰妃,还望你照顾他了。”   乌木兰转身仰头望着一行大雁飞过,“他是皇帝,怎么需要我来照顾呢。季先生不是也在宫中吗”   季落漠然压下心里的闷痛,对她道,“兰妃,我会离开,会快。我不放心他。皇上心智贪玩,不过,他对你,是真心。王爷也希望你能辅佐皇上。”   女子转身仰起粉黛娴静的脸,“也该。。离开了。季先生,甘于俯首,你对他也丝毫不差,不是吗。皇上。。。他很善良,但也很寡情。”   季落淡漠的侧头望着青灰色的城墙,沉默。   兰妃轻咬下唇,对季落露出个最真诚的微笑,属于温婉女子的笑,“我怀孕了。”   季落身体不可察觉的一晃,却又极快的恢复常态,勾起唇角,深褐色的眼眸多了几分浓郁,声音波澜不惊,“恭喜兰妃。”   乌木兰?骨朵白皙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腹部,“季先生,你是好人,只不过,皇宫朝廷不适合你。骨朵曾经以为自己会像大漠飞翔的鹰,自由自在。直到与他相遇,我才知道,也许我这一生都离不开大楚这触不到的城墙。”   女子身披浅蓝色长裙,形态美丽,“历代帝王都不会钟情于一人。沈楚秦更是。他的爱慕很短暂,很浅薄,骨朵相信他曾经真的对你有过感情。但是,先生,你要的,沈楚秦永远都给不起。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给。”   季落转身试图遮盖自己的失望,心痛,落寞。   沈楚秦,也有自己的苦衷。   这楚宫深院,他能守在这里十年之久,兢兢业业,谁还能苛责他呢。   每个人都能看出来沈楚秦与他只是不同路的红尘,一面是挥手潇洒,长河落日,一面是楚国烽烟,长亭锦绣。   他对沈楚秦,是爱,还是因为寂寞,他也忘记了,也想不起来当初的感觉了,就好像沈楚秦对他,也许新奇更多几分。   沈楚秦,不是沈楚熙,不是那个仰天畅酒,沙场欢笑,凯旋城前一吻定情的闲王。他担负的,比天下任何人都要多。   怎么忍心去责怪他呢,怎么忍心去责怪这孩子呢。   十朝经年,唯独初心不变,已经够了。   沈楚熙不愿接受皇位,丢下这担子留给小孩,他守了大楚十年,可有人问过他,是否见过,那青灰矮墙,长波绿萍的楚南;是否看过楚东大河深蓝,浩淼无边;是否去过楚西苍树竹柏,奇珍异怪。   千里长河,画廊如诗,这守得十年的人,可曾亲眼见过?   亦如飞鸟跃不过沧海,谁还忍心责怪,责怪那孩子呢。   朗月高空。   耀眼的星辰闪烁在深蓝的天幕之上。   一处,繁华灯火如潮。   沈楚秦慌忙的站在红纱帐外。   “皇上,兰妃有喜了,恭喜皇上,吾皇圣安!”   “快去熬药端来,热水呢。”   女子从红纱帐中伸出皓腕,“皇上,留下来陪陪骨朵好不好。”   沈楚熙握住她的手,“朕在这儿那儿都不去。”   红纱帐中,女子灿若星辰的眼眸中流露出失望和离别,她怔怔的看着与她相握的手,等待着长夜漫漫。   夜空掩盖之下,黑衣,黑发,黑袍。   沈楚熙一把拉住季落的臂弯,“你、可想好了”   季落转身,将目光放远,跃过高墙楼阁,一直到灯火繁华处。   “恩。”   沈楚熙不死心,“季落,皇上一定不会轻易放手,前几日祈宁出事,你也看到,他”   季落落寞的笑一下,从怀中拿出温热的东西递给沈楚熙,“将这给他,皇上不会派人来的,也不会怪罪与你。”   季落给他一幅画轴,浅绣着米黄的锦绣,冰凉的轴承握在手心,却凉不过一夜的寒气。   沈楚熙收起画轴,无话可说,低声道,“那,你走好,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路上要小心。那。。。我走了。。。。”   他转身欲走,却被人突然从身后抱住,收在腰间。   沈楚熙一怔。   季落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后背,低声轻喃。   ——楚秦。。。。楚秦,我要走了。。。楚秦,你在哪儿,楚秦,我好想再见你一面。楚秦。。。楚秦。。。我好舍不得。   ——楚秦。。。沈楚秦。。。我走了,回家了。   ——楚秦,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   身后的人松开手,翻身上马,挥鞭离去,只留给转身欲言的沈楚熙一个亘远的身影。 第八十一章 情线难   一止苍穹处,繁华各不同。   奔驰的身影消失在不经意的错过中,转眼看,有人相离,有人合。   齐硫将身上的长袍褪尽,没入微烫的暖水中,前夜的奔波和劳累都淹没的热水之下。   温暖散着热气的屋中有人走了进来。   从身后向硕大的浴桶中填上热水,齐硫闭着眼睛靠在桶壁边勾起唇角。   懒懒的出声,“香香呢”   “睡了。”   齐硫睁开眼,只能看见一只略带薄茧的手,抓住那只手,将身后的人拉到自己面前,“你为何不睡,等我吗”   齐意抿唇,清冷的俊脸上露出浅色的红晕。   齐硫从水中站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正赤身,笑着伸手给解开他的外衫,白色的亵衣,直到匀称结实的身体也赤裸在自己面前,齐硫才收起笑,伸手摸上平坦的腹部。   齐意深深望着让他深爱的俊颜,缓缓靠近,在他稍显轻薄的唇上落上一吻。   ——扑哧。   齐硫猛地将齐意拉进浴桶,两个人一同没入溢流的热水中。   齐意散落的长发垂在肩膀,发尾微shi,同样紧实温热的身体紧抿相贴。   “吻我。”将人拉近浴桶,齐硫懒散的靠在浴桶边不再有动作,只留下突兀静止的人在原地不知所措,慵懒的下命令。   齐意干净清冷的眼眸中流露盈盈暗沉。   着迷的靠近身体,侧头,轻吻上去,分开凉薄的唇瓣,将舌头送进去,伸手搂住齐硫,用一种固执的方式将自己,又或者将他与自己肌肤相贴。   齐硫半阖眼睛,为男人眼中不经意流露的占有欲和情感而震惊。   明明,丝毫不输于他,却甘心俯首臣服。   齐硫感觉到自己的心肺猛地一悸,呼吸错乱。   翻身收紧在自己的手,齐硫眸色稍动。   一时情迷,直到身下的人轻哼出声,齐硫才释放了自己,将人抱出温凉的水中。   帮自己与床上的人全部擦干身体,齐硫心满意足的抱着齐意安稳睡去。   天一亮,隔间就传来哇哇的哭声。   齐意一动,就发觉身边已经空了。   穿好衣衫,迅速走出屋门,才发现香香竟然不在熟悉的房间中。   “看,漂亮吧”声音从隔了一个屋的房间传出,模糊不清。   石清河靠在床栏边,齐硫抱着香香坐在他床侧,低头与他交谈。   “叫香香呢,清河,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很像我。”   “是有点像,你过来俺看看,以前没注意过。”   明知道,不是那样,齐意却呆愣在房门前,望着从细缝中看到的画面,漠然。   “唔唔。。。”香香吐出了奶泡泡。   齐硫低头一看,大笑起来,石清河也凑过来想要伸手抱抱香香。   “让我抱抱,嘿”   ——砰。门猛地被推开。   齐意走过来,从刚接过手的石清河手中抱过香香,声音清冷寒意,“不要碰她”说完转身出门。   石清河眨了眨眼,朝齐硫露出个难看的笑,伸手抓抓被子,“他。。。是不是还在因为马儿受惊的事。。。。”   齐硫望着大敞开的门,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他。清河,你别在意,他只是有些紧张香香。”低头道,“对了,谢谢你,”   说完走出屋门,帮石清河关好门。 第6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5节 齐意抱着香香坐在后院有阳光照s,he进来的地方。   扶着丫头软软的胳膊,让他站在自己腿上,用一只手逗香香玩。   齐硫走近他身边,默然看着他,皱眉,“齐意,你在想什么?”   修长的手指一顿,摇头。   “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说出来。”齐硫蹲在他身边,叹口气道。   齐意将香香抱进怀里,淡淡道,“我不想让他抱香香。”   “为何?”   齐意侧头,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倾而却又低下头,不去与他对视。   “清河不是故意的,飞哨与他平日就不太好,不太喜欢被他牵着,那日遇见你。。。。”   “齐硫,你当他是谁”齐意打断他的话,漠声问道。   齐硫猛地抬头,眼中有被发现的慌乱,一闪而过,既而,只剩下平静与幽深。   “呀呀。。呀”丫头在他怀里不安的乱动着。   齐意望着他,将自己的伤口不再掩饰,为数不多的的展现在身前人的眼中。   齐硫眼中的挣扎即逝而过,最后,只剩一下一潭深水,波澜不惊。   直到他看着清瘦的人眼中的失望和落寞越来越深,才转身淡淡的说,“我先走了。”   齐意将香香抱在胸口,温热,柔软的身体靠近自己,残缺的心才仿佛全满了。   逃避,是麻药,只能麻醉一时不愿面对的事实。   石清河弯腰掬起一把水洗脸。   望见黄铜盆中那张让他曾经头疼不已的容貌,怔住,这张脸。。。他伸手想要去碰触那水中的容貌,却被惊起的水波而猛地清醒过来。   盆中的人,又是谁呢。   洛千雲拿着一包锦绸进了屋。   “北轩哥,瞧,我发了银钱,给香香买了几件成衣,你让她试试。”   齐意点头,将香香放在床上,白白嫩嫩的小身子被换上粉色的衣裤,小手好奇的抓着自己的衣裳,看着齐意。   “呀呀吖吖”   “哈,香香小丫头也喜欢漂亮的衣裳是不是。小美人呢”   齐意用小毯子给她盖好,把头顶上悬着的布偶垂下来一个刚好的角度,让香香看着玩。   自己靠在床的另一头,将视线放在香香的身上留恋不去。   “怎么了,北轩哥”洛千雲走过去看他脸色不好,想给他把脉。   齐意摇头,“我没事。有些累了。”一夜情事本就没有休息好,又与齐硫。。。   他知道明明不是石清河的错,却仍旧不受控制的泄露了自己心底的感情。   从羡慕、仰望,到靠近、痴迷再到如今的温柔相随。   他真的怕了,怕那个人,怕那个人与齐硫笑谈亲密。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得丝毫见不得齐硫对他人言笑。   怎么会从羡慕那个人,到现在求之不得的嫉妒。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从开始的疏离到如今的情缠,齐意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从不敢所求到不愿失去!   变得,连自己都厌恶了。   原本严于律己的人,一旦发现自己的软弱,就再也,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怔怔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柔软的孩子,说好的,只是留给自己的念想,现在却变成了他企图留下齐硫的借口。   这样的孩子,如此干净的孩子,他怎么会想到要用他去挽留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呢。   错了吗,错了吧。   他突然响起五年前站在他面前对他勉强微笑的颜修文,他对他说。   ——我从来不怕失去,从来都不。   齐意缓缓勾起自己不熟悉的笑意,可是他怕了,他怕失去,怕那个人转身离去。 第八十二章 珮阳乱   四月初三,珮阳满城桃花吐艳。   粉嫩的花瓣飘散在城南城北,招摇着,欢笑着,随清风一夜落尽,满地粉尘。   极淡的清香盈盈绕绕环绕着青灰的珮阳城。   送别柳伸出细长的枝桠,一点点嫩黄清绿,在和风细雨中摇摆。   那时,贺长昭第一次来到珮阳。   净蓝的天空,长裙衣摆的桃花花瓣,细嫩的枝桠,青衫长眷的少年与姑娘。   他背着书生专用的书栏,一边的小仆还掂着一摞一摞的包袱,走在珮阳的大街上,一双眼睛都像看不尽热闹一般,恨不得把时间停下。   “公子,我们住这里吧,刚好这家客栈的名字叫月岚客栈。”贺小秉指着前面的大招牌。   贺长昭用手里的纸扇敲了敲他的头,“什么叫刚好?客栈的名字与本公子有关吗”   贺小秉摸摸头,“刚好小秉认识嘛”   “走吧。”   客栈里面多是背着书栏的书生在这儿落脚。   房间只剩下了个普通客房,贺小秉打算要换一家看看,老爷交代了不能委屈他家公子。   “算了吧,文武试现在开始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考试的人可不少呢,就这一间吧,也不差的”贺长昭带着贺小秉进了房间,扔下书栏直接躺倒床上,舒一口气。   “真累啊。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人。想要考取功名的人真不少。”   贺小秉爬在桌子上,歇了一会赶紧跑过来,“公子,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什么呢?”   贺长昭斜躺在床上,无力的朝他挥挥手,“你也歇着吧,公子不饿不渴也什么都不要,只想好好睡一觉,小秉你别忙活了,过来歇着吧,什么都明早再说。”   贺小秉激动的在房间里找个地儿,感叹道还是自家公子好啊,太会体恤下人了。   贺长昭踢掉靴子,将被子拉起来蒙住头,闭上眼睛。   珮阳,他终于来了。终于来到了他的城,离他那么近。   大街小巷繁华如锦,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午后的街巷,温暖依存。   楚庙门前,老和尚拿着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从庙宇中的香味。   气定神闲的味道传入每个人的心肺,平定了安稳的岁月。   一声惊响爆炸开来。   从庙宇四周涌来寻常百姓,他们尖叫着,拥挤着,慌乱惊动了一整个繁华街巷。   “官兵杀人啦!官兵杀人了”   “皇帝要杀我们了,快跑,快跑。   “娘亲,你在哪儿,娘。。。”   “你们是什么人!杀人啦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惊慌,叫喊将平静彻底打破。   一个穿着粉绿衣裳的小女孩被人撞倒在地,白皙的小脸上全是害怕。   “呜呜呜呜呜。。。。娘。。。。”她眼泪掉在地上,滴入灰色的香灰中,粉尘迎面。   “啸啸!!”一匹枣红的大马抬起高高的腿,嘶鸣一声,小小女孩被吓的忘了哭泣。   从马上弯腰飞身下来抱起地上的女孩,迅速驾驭马儿跑到惊慌哭着的女人面前,将孩子递给她。   一声爆炸在马儿脚下炸开。   “齐硫!”看向这边的齐尔大喊。   齐硫从地上迅速站起来,狠抹了一把脸,“没事!”   “怎么办,都是百姓,以为官兵随处抓人!”   齐硫微微眯眼,看着面前慌乱的人群,漠然道,“假装百姓闯入人群制造混乱,让官兵背上罪名,挑拨官府与百姓,真是好计!”   齐绮驾马赶到,“齐硫,退兵,将军从馆庄赶来了!要我们先把官兵带出珮阳!”   齐硫抬手放在唇边。   一声凌厉的哨声猛地回荡在偌大的庙宇之上,久久不散。收到命令的人,驭马的人转身离开!   “快抓抓他们,官兵杀人了,抓住他们。”   “大楚要完了。。。”   “娘,爹,快跑,官兵大开杀戒,杀人啦!”   “皇上呢,皇帝,咋会成这样!”   惊叫的慌乱声在骑马的官兵离开之后变得更加的厉害,从这一刻起,维持了多年的信仰与评定被完全打破开来。   从国都传来的消息被紧锁在珮阳城中。   没有人知道这一日珮阳城发生了什么。   百姓看到的,就只剩下鲜血淋漓和身穿楚字的官府动手杀人,抓人。杀的,抓的,都是大楚的百姓!   流言让事件便成悲剧。   珮阳城外,荒芜的密林中,搭起了数张帐篷,篝火在幽黑的深夜升起。   “越,这群人太可气了!”沈楚熙不安的在营帐中走动。 第6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6节 邵越冷冷的盯着珮阳城的地图,“利用百姓来制造流言恶语中伤大楚根基”他勾起残热的冷笑,“如此简单而又明效的计谋。”   齐硫站在营帐中,靠着黑暗的角落,俊朗的面容在灯火之下显得几分邪魅,“现在已经不能进城了。皇上为了遏制传闻,下令官兵彻查当事之人。”   “馆庄怎么样了?”   “已经与流言传出。即便封锁再严密,也没有办法遏制那些嘴!”   “本王朕想见见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那么多百姓都相信他”   齐硫冷漠的声音从黑暗中发出,“官府与百姓之间原本就易出事,这人利用官兵杀人来谣传大楚朝政皇帝昏暗,百姓当时又亲眼看到官兵抓人,呵。。。”   邵越漠然转动手上的扳指,“既然如此,我们就假戏真做,让他称心如意!”      朗月高空,夜幕深沉。   皇宫之中,沈楚秦握着狼毫紫笔啪的一声摔在鲜红的简册中。   “这些大臣恨不得邵越与皇叔快些被抓到!竟然提出当时有人亲眼目睹那些官兵出自将军和闲王旧属,还愿朝廷作证!”   青衫儒雅的男子弯腰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玉笔放回到红木案桌上,清秀的脸庞在盈盈烛火下朦胧模糊。   颜修文一向温和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漠然,“皇上,既然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引出那些人。顺便将邵将军与王爷的旧属‘一网打尽’”。   黎景握着腰间的佩刀一顿,“王爷才离开珮阳两日。。。。。朝廷中的臣子。。。。”他说的晦涩,颜修文和沈楚秦却听懂了。   齐家茶楼,洛千雲抱着香香在屋中走动,哄哄小丫头,他看了一眼坐在案桌前沉默的人,“北轩哥,现在到处都在传闻邵将军和王爷有叛变之嫌,还有不少的人愿意出来作证说当日亲眼看到官兵抓人杀人。”   齐意握着银色的匕首的手一顿,淡淡的道,“子虚乌有。”   “可。。。我看到了。那日我刚刚好去送药,远远就看到穿着楚字官府的人驰马奔离城中。大家都说只有邵家的军队的衣裳才印着楚字。是楚军。”   齐意没有回话。   洛千雲道,“小叶子说楼里的生意淡薄了许多,原本就有人猜测说茶楼是邵将军的盘踞之地。”他低头看向香香,低声道“北轩哥,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与齐硫是一样的人,还有齐尔大哥。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相信你们。我来到珮阳的时候知道你们的身份之后,真的很惊讶也很高兴能与你们相识。即便我和师父一直都住在深山之中,大楚的每一次平定战事,楚军和楚将是如何在外征战,我都听山民津津乐道的说起过。也与许多人都一样相信着你们。”   齐意转出默然的看着他,眼底涌现出一丝释然。   “就像战神一样,这一次,与我一样大多数的人都希望将军和王爷能出来解释此事。”   齐意将暗器藏在紧身衣中,带好束面的黑布,遮住面容。   他走过去抱住香香,紧缚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直挺的脊背。   “呀。。呀。。?”香香瞪着大眼睛没有一次困意,盈盈的眼睛瞅着齐意,伸手想要抓他脸上碍事的黑色面纱。   “香香还能认得你呢。”   齐意勾起浅浅的笑,低头任由香香抓掉他脸上的面纱,露出自家爹爹熟悉的容貌,张着小嘴,咿咿呀呀的叫唤。   低头在香香的额头落下一吻,在洛千雲惊讶的眼神下将香香递给他,“照顾好香香。”   洛千雲眨眨眼睛,他第一次看见齐意亲吻香香,露出这般温柔的神情,“好。北轩哥,你要平安回来。”   屋中,贺小秉将烛火重新点燃,房间中立刻明亮了起来。   贺长昭捧着书本坐在桌边,一边喝水一边看书。   “公子啊,大家都说朝廷现在动荡,有些人都不想考了。”   贺长昭皱眉,瞪他一眼,“皇上是明君,况且邵将军与闲王为大楚做了多少事!怎么能任加猜测,毁人清白”   贺小秉嘟着嘴,“不是啊,公子,前几日那事原本大家说是官府的人,后来又有人传说那些杀人的官兵是邵家和闲王爷的旧属。。。。皇上派人彻查此事,邵将军与闲王爷不知所踪,真的很令人怀疑啊。”他将灯芯点拨亮,“怎么我们一来就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不敢轻易外出了。国都好可怕。”   贺长昭放下书,皱眉,“不知为何一夕之间便出了这种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正经版无节c,ao)祈缘之新年。   将军府。   天刚刚亮,外面寒气还没有消去,温暖软和的被窝连一向冰冷严峻的邵越都忍不住多停留在此刻。   颜修文闭着眼,趴在他胸前呼呼大睡,白皙的手拽着邵越胸前的衣襟,青丝与墨发纠缠。   “唔。。。”颜修文眼皮动了动,清秀的眉皱起来。   邵越伸手轻抚他后背安抚让他多睡一会儿。   颜修文动了动,刚要重新入睡,窗户外突然一声巨响,还伴随着劈裂啪啦的声音。   “怎么了!“小颜吓的猛地坐起来,他一仰头,邵越没有防备被他起来的头一下子撞到了下巴。   邵越坐起来给他裹起来锦被,冷冷的瞥了一眼窗外还没有凉的天色,“他要来了。”   闲王府。   沈楚熙翻了个身,想要去抱黎景,结果摸了个空,迷迷糊糊坐起来,就看见黎景已经穿好了衣衫。   “景,还很早啊。。。”   黎景走到床边揪住被子,轻笑着到,“快些起来,他要来了。”   沈楚秦猛地睁开眼睛,四肢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仰着头,“天啊!没事来什么啊!本王要睡觉!”   齐家茶楼。   床上,躲在床上裹在软软暖和被子里的人睁开墨玉般清润的眼睛。   片刻的迷蒙之后,齐意睁开眼睛,就感觉身后搂抱着他的人双手紧了紧,顺着他的动作转过身去。   齐硫勾起唇角,将手下紧实的身体拉近自己,“睡好了吗”   齐意点点头,纠缠的青丝散落铺在床上,他一点头,额前的碎发落下来挡在眼前。   齐硫给他拨开,自己扭了扭凑到齐意身边,努力的在他脖颈边轻嗅,“不想起来啊。”   齐意抿一下唇,轻声道,“他要来了。”   齐硫在齐意看不见的地方撇一下嘴,“来就来呗。不想起来。你陪我睡觉”   将被子一拉盖过两个人的头,遮住了微熹的晨光。   趁着昏暗,躲在暖和的被窝里,齐硫一把将手下的棉布扯开,伸手紧贴在光裸紧实温热的肌肤上,张口在上面舔舐轻摇。   正当浓情蜜意时,被子被一把掀开,齐意拉好自己暴露在冷气中的衣襟,直接下了床,头也不回的道,“他要见我。”   他动作坚决,话语中却透露出一丝迟疑。   齐硫蒙着被子,叹气道,“你就是太心软,他这样对你和我,你还理会他做什么。”   齐意手一顿,低头道,“没有。。。”   皇家近郊外的山庄。   沈楚秦一大早就爬起来将所有的东西大包好拉着季落,一扭头,“走!”   “楚秦”季落一只手拉着自家包子,一手被沈楚秦拽着,无奈的笑笑,“怎么这么急”   沈楚秦抱着大包袱,“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季落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楚秦走出去几步转头看季落,又灰溜溜的跑回去,“落,人家错了,真的,我已经认识到我错了。包子快给你爹说”   被叫的小包子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扭头淡淡的道,“原文里我还没出现,不要叫我。”   “呀,你这小孩,父王白疼你了。”   季落拉住气呼呼的沈楚秦拉倒怀里,低头亲亲他,“走吧,我也有话问他。”      我一睁眼就看见一户古香古色的庭院,里面青竹泛黄,亭台ji,ng致,飘摇的垂着青绿的长沙。   搓搓双臂,我感叹道,这天儿可真冷。”   “要是怕冷,就知道要把时间写早点。”一声冷冷的回话。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一声嘲讽的讥笑,“看他那副样子像是会知道的人吗。”闲王爷凉凉的说。   我低头拽拽衣裙,嘟囔,“今天是过年啊,过年是在大冬天嘛。”   小院的门被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稍低的跑到我面前,指着我,对廊檐下站着的四个人道,“这是谁?他呢,他怎么没来”   我不好意思的戳了戳沈楚秦的肩膀,“咳,我就在这儿。”   “啊?”沈楚秦立刻围着我打量,转了转水汪汪的星眸抬头看季落,“这是个女的啊,还这么丑”   丑!   我撇嘴不高兴的挪到颜修文面前,“小颜,你说句公道的,他们都欺负我。欺负一个女孩,欺负人家。”   邵越瞪着我,从我手里抽出颜修文的衣角。   颜修文清秀白皙的脸上带着好奇,干净的眼眸盯看着我,声音纯然,“你真的是公子吗?”   我巴结的点点头,“是啊,女的就不能叫公子了吗。。。。哎呀”   我被人揪着领子掂了过去,我抬头看见黎景在我对面,沈楚熙把我放下,挑眉,“说吧”   “啊?。。。说啥”我试图靠近黎景,王爷一点都不友好。   黎景礼貌的给我让出了空地,同沈楚熙站在一起。   沈楚熙抬下巴,“大家都说我和景的戏份太少了,你觉得呢。”   我抓抓头,讨好的笑笑,“戏份少的不虐啊。。。。你说呢。”   沈楚熙眼一瞪,作势要打我,我立刻抱头跑几步。   扭头看见黎景拉住沈楚熙低声说话。   “没关系,能和你一直这样就够了,那些都不需要。”   看吧,小景永远都是最懂事的。   我抬头查了查人数,咦,少了两个。   我正想着,头上晃晃悠悠飘下来几片枯黄的叶子。   刚一抬头,就看见从天空中旋身落下一青一黑两个身影,如同降临般,衣袍翩飞犹如枯叶蝶。   齐硫搂着齐意落在我身前。   我默默打量着齐意,真乖啊,竟然用了我最喜欢的装扮。   紧身黑色长袍勾勒出纤细劲瘦的腰身,锦袍外着一层黑色绣着暗红色绸线的纱衣,长发高高束起,额前有零碎的散发挡住左额处的红痕。 第6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7节 齐硫一身青绿色儒袍,脸上冷冷淡淡。   我吐出一口气,“终于到齐了,今天是为了告诉大家,今天我们这边过年,你们有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认真听听。”   “只是听听?”老j,i,an巨猾的商人,齐硫。   我默默移到齐意的身边,只露出个脑袋,“不要欺负女孩子嘛。。。。”   齐硫鄙视的看着我,“没有,我家香香也是丫头。我只是纯粹的鄙视你。”   我拉着齐意和季落的手臂,从他们之间露出个头看其他人。   “额,那个,我们进屋说吧。邵越,邵将军,你先说吧。”   等我们终于进了屋,关上门,我就觉得明显暖和多了,也不太怕这几个小攻的冷气压了。   邵越和颜修文坐在一只很大的梨木椅上,颜修文安安稳稳的坐在他身上。   “我只想让你也试试身体里放只虫子的感觉。”邵越开口。   我哆嗦一下。   颜修文扭头,拉着邵越的大手,用清润的眼眸看着他,“咦,我觉得还不错啊。起码我可以吃很多好吃的。。。。。而且还不会胖,它也很喜欢。”   邵越心里一紧,鹰眸闪出星光,“你能感觉到它?你没有说过。”   颜修文温和的笑笑,“恩,也不是感觉到,反正就是一种感觉,没事的,吃不胖,有人很羡慕呢”他温和的看了我一眼。   我郁闷的想,颜修文腹黑了。。。。   沈楚熙与黎景坐在另一侧的梨木椅上,不过是黎景坐着,沈楚熙站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本王对你这种傻了吧唧的人无话可说,本王的日子还过得不错,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正拿着邵越家青瓷水杯捧着喝水,听他一说一哆嗦,“傻了吧唧,人家本来就是傻了吧唧嘛。”   我看向沈楚秦,小皇帝气鼓鼓的大眼睛,“都是因为你,落才觉得我不够专情,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把乌木兰?骨朵摆出来就是故意气我的。”   我赶紧给小皇帝倒一杯清茶,“你小嘛,再说,要不是你性格使然,落也不会。。。。好了好了,能找回来就可以了嘛,再说不让你长点记性,以后辜负了季先生怎么办”   季落勾起浅浅笑意,认同的朝我略一点头。   最后,我把视线放在一只把众人当空气的两个人身上。   齐硫和齐意并肩靠在厅堂里侧红木雕栏的门窗上,齐硫低头把玩齐意的手指。   听到是他们的话,抬头极是冷淡的看了我一眼,没做声。   我端着盘小点心凑到两人面前,“那个,北轩,吃东西,齐老板你、也吃。”   齐硫抬头环顾其余六人眼中露出的玩味,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说到底最虐的还是我和北轩”   我端着盘子的手一哆嗦,小步小步的试图移到齐意身边。   齐硫斜斜的靠着,一手搂过齐意将他与自己贴的更近,沉声道,“不过,我确实要感谢你最后让他回到我身边。”   我傻笑着揉揉头,“不客气。”   “不客气你个头!”屋中的几个人齐声说道。   齐意对着我抬手,我心里一惊,怕他要打我。   抬起的手掌最后轻轻放在我头上,齐意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谢谢你,为我们流过的眼泪。”   我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身边的他们都围了上来。   颜修文,温和。邵越,刚毅。沈楚熙,优雅。黎景,清淡。沈楚秦,聪慧。季落,真诚。齐硫,专情。齐意,清冷。   我摸了摸脸,低头道,“我们的世界没有你们的这么好,我们错过的人,一辈子都会错过。我们爱错的人,永远有缘无分。我不会爱,也不被人爱,所以我想你们都好好的,一辈子,两个人过下去,一生一世都只爱一个人。”   沈楚熙戳了一下我的腰,我笑出声,“今天过年,你们想说些什么”   颜修文眨眨眼,“虽然你们过得年和我们的不一样,但是还是祝所有人都能够开心的活着。”   “每一日都值你去用微笑对待。”沈楚秦道。   “祝所有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了。”   “简单是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不用去羡慕别人,也不用去嫉妒别人。”   “因为你看不到他的苦,他不懂你的幸福和快乐。”   我低着头,“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用去羡慕别人。我过的,也很好。也希望所以的人都能很好很好的过一辈子。”      公子的话: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平平安安,健康的就好。嘿嘿,新的一年,我都要加油,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对了,说个我前一段时间在 弄了个号,挖了个坑,第一次在 发文,老老实实的小透明。我考完试啦,开始更这两篇文了。那个名字嘛,小闲说啦,《未来之强夫——傻了吧唧》,有兴趣的可以看看,顺便给我点意见,未来文还真有点不顺手,想要大家给点子,顺便呼应下我哦,那啥,别嫌弃,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这个了。   落幕~~~~~ 第八十三章 乱上加乱   邵越与沈楚熙带人在城外远郊驻扎,等待天亮。   几人刚商谈完对策还未走出营帐,就听见不远处拳脚打斗声。   对视一眼,快速跑到打斗声处,就看见跳跃在幽黑枝桠之间的身影。   “将军,此人突破了我们的防线,我们还发现了这个人。”回报的是一起与邵越部下此次负责抓捕天神教的人,在戒严的时候有人闯了进来,他手里正拖着个被绳子紧紧绑着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   齐硫仰头,看着与齐绮过招的人,勾起唇角,眼中露出赞赏的韵味。   邵越挥手,“退下吧,自己人。那这个人留下。”他说的是被束缚的人。   齐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跟别人过招了。   他一身质地丝的滑黑色夜行衣,黑绸蒙面,身形如同惊鸿大雁一般在夜幕之中翻滚。   齐绮从出招的时候就发现了对方是谁,不过被齐意一心想要挣个胜负而激起斗志,齐侍卫中,齐玖最呆,苍天垂怜,武功却是上乘中的上乘。下来就是齐意,他骨骼比寻常男子轻盈,轻功卓越,与人争斗时几乎没有人能够挨着他身体。   “齐绮,接剑。”沈楚熙扔一把剑,他喊得是齐绮,银剑却朝齐意猛地飞去,从背后直刺齐意。   银剑破风而驰,齐意在空中硬生生扭转身体,侧身避开从背后的剑,站在他对面的齐绮抓住被齐意避开的剑首,在齐意刚躲开身形不稳的时候持剑刺去。   沈楚熙坏笑看着两个人,齐绮是他身边的贴身侍卫,齐意曾是邵越的侍卫,男人一时而起的好战心上来压都压不住,想要比个高下。   齐意看着迎面而来的剑驰,一动不动,在剑尖从胸前刺去的时候,腰下一软,身形一矮,用一种极其柔软的身形深下腰,长发垂地,直直避开齐绮的剑,在齐绮手势不急的时候柔软的身形摸上齐绮的脖颈。   “这都可以!”沈楚熙跳脚,“齐意的腰也太软了吧!”他说着愤愤不平,转身要走的时候看见齐硫嘴角的笑意,拍着齐硫的肩膀,“喂,齐意的身体这么软,齐硫可真有福气!”   齐硫一张老脸一下子就红了,齐意与齐绮走过来,听见沈楚熙的话,齐绮嘴角忍不住抽搐,齐意则是完全没有听懂,用墨玉般的眼睛想邵越行礼后看向齐硫。   齐硫咳了两声,用脚踢踢还躺在地上绑着的人,“这是何人?”   “他在城中散播谣言。”   “这类人多了。”沈楚熙也忍不住踢了踢,“老子费心费力忙你们抓混蛋,这些人就知道诬陷!”   邵越淡淡的看着跳脚的沈楚熙,“不是诬陷,我们的人的确在城中杀了人,不过是百姓不明真相。”   齐硫点头,“流言是摧毁人心的最好的方法。”   齐意接着道,“他散布的是,邵家兵在城中杀人。”   邵越冷笑,“原本只是官兵抓人。”   沈楚熙一拍人,“对啊,原本老百姓喊得是官兵杀人,不知道为何最后变成了是邵家兵!更可气的时候,还偏偏就是我们的人在抓人,真是中了计了。”   “将军”齐意看邵越,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邵越点头,“你与齐绮连夜赶到皇宫,现在就去,告诉皇帝。。。。。。”   “我与他同去吧。”齐硫道。   邵越高深莫测的看了齐硫一眼,由转头征求沈楚熙。   沈楚熙挑下巴,挥挥手。   齐硫将齐意带到自己住的临时搭建的营帐让他进去休息。   帐中点着昏暗的烛火。   石清河抱着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瞌睡,听见动静,一喜,张口声音还没喊出来,看见跟在身后的齐意一同进了来。   “你们要去哪儿?”   齐硫将齐意按到铺好的榻上坐着,“我去准备要的东西,你在这儿里等我一会。”   齐意点头。   石清河站在门口,又问,“你要去哪儿?我可以也去吗”   齐硫笑笑,“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也没用。”   石清河眼睛转转,“俺想帮忙啊。”   齐硫点头,“放心吧,需要你的帮忙的时候,我是不会不开口的。去睡吧,没事。”他绕开石清河走了出去。   营帐中一时只剩下安静的两个人。   齐意端正的坐着沉默不语,石清河挠挠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觉得这人好像不喜欢他啊。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石清河瞅着齐意,开口,“那啥,齐侍卫,你喝不喝水?俺,不我去给你倒水。。。”   齐意抬头看他,眼眸中跳跃的烛火中明暗不定。   “你、你这样看着俺、我作甚什么”石清河抱着被子小声说道。   齐意勾起淡淡的笑,站起来,朝他走近,黑色高挑的身材让石清河莫名有了种压力。   “你喜欢齐硫?”齐意漠然道。   石清河脸一红,连忙摆手,“你、你说啥呢,俺不是,没有,不是你说的那样。”   齐意面无表情的看着石清河,“你不是那个人,就算再像,也不是。”   石清河的脸色一白,眼中飘摇不定。   齐意低头,看着石清河,“他除了那个人,谁都不会在乎。”转头看微熏的烛火映照的跳跃的影子,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有没有告诉你,香香是他的”   石清河的脸一下子便的白刷刷的,双手紧握着被角有一丝颤抖,晃了晃,哑声道,“哦,是吗。”他抬头看齐意,却看见了那人来不及遮盖的怔忪,石清河呼一口气,“你说齐硫谁都不会在乎,那你与他。。。”石清河闭了口,成功的看到清冷不做声的人多了几分慌乱。 第6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8节 不再言语,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可悲到如此地步,竟然如同女人一般争风吃醋,让别人甚至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   齐意几乎不敢想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营帐中变成了死寂般的压抑。   齐硫一把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我们走吧。”   齐意下意思转头去看石清河,石清河低着头。   在寒夜中穿梭,飞驰,脚下是宁静平和的巷道,抬头有浩瀚深蓝的夜空。   齐意停在一处蜿蜒的屋檐上,身后是明亮的弯月,照得天地一抹银白。   “怎么了,累了吗”齐硫伸手想将他额前有些散乱的发拨开。   齐意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侧头看向朗月,明明爱不过,放手,便是天蓝海阔,为何,为何还要苦苦坚守,不肯松开。   他听见自己问,“齐硫,我以什么身份才能站在你身旁”   齐硫唇边的笑淡了下来,衣角被微风刮得飘飞,“说什么呢,走吧,将军还在等我们传信。”   齐意紧握拳头,明知道不合时宜,却真的,真的想要知道,想要听他说。   “告诉我,你把我,当做什么。”   齐硫没有看他。   “现在这样,不好吗。齐意,你还想要什么呢,就保持这般,就够了。”   我想要什么呢,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敢说出口。   “是吗。”齐意看向皇宫方向,声音飘散在微凉的清风中,“走吧。”   皇宫中出奇的灯火辉煌。   与前半夜不同的是,沈楚秦突然暴增的怒火和焦急!   这一夜,出奇的漫长。   地上是碎了一地的陶瓷碎片。   黎景站在一边,连兰妃都被叫醒在坐在压抑的书房中。   “皇上,兰妃娘娘有孕在身,您就让娘娘去休息吧。”婢女跪在沈楚秦面前求道,而他的脚边,已经跪了数十个人了。   沈楚秦眼睛泛红,眼里压抑不知的狠戾和焦急。   在房中来回渡步,走到乌木兰?骨朵面前,“告诉朕,季落去哪儿了! 第八十四章 乱上加乱   乌木兰?骨朵抬起头,眼底有着疲惫和心疼,她平静的开口,“臣妾不知。”   “不知?你怎会不知!他们已经告诉我了就是那一夜,你昏倒那一夜,御医发现你有喜的那一夜!怎么会怎么凑巧!”沈楚秦朝她吼道,不敢相信自己隔了几日后到集云殿看到的空旷无人。   骨朵怔怔的看着他,“臣妾不该有孩子吗,皇上,他是你的孩子啊”   沈楚秦烦躁的来回走动,“你知道的,朕不是那个意思,你告诉我,季落到底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   乌木兰抬头看着不停走动焦急慌乱的沈楚秦,眼中露出一丝怜悯。   “木语,朕派你去照顾季落,为什么他失踪了你不上报!”   跪在地上的奴才抬起头,挺直脊背,哑声道,“奴才不知。”   沈楚秦快步走到他身边一脚踢到他,“别给朕说不知!你们都瞒着朕!”   木语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皇上,季先生要走,就放他走吧,您根本就不在乎,又何必还管他去了哪里!”   “你怎么知道朕不在乎!他前几日还明明和朕。。。。”沈楚秦猛地睁大眼睛,薄唇喃喃道,“他故意的,否则不会主动来寻朕,他早就打算要走了!”   “皇上”斑斑扶住沈楚秦,“您让兰妃娘娘下去吧,她身子受不住”   木语瞪着沈楚秦,声音嘶哑,“皇上,您在乎兰妃的肚子里的孩子,在乎过季先生吗!他身为男子,却愿为您委身孕子,您是如何对他!季先生流产之后,病的时候,您来看过他几次!知晓兰妃娘娘有孕,您却彻夜陪在她身边,否则又怎么在好几日之后才发现先生离开了!”   啪!   斑斑走上去给木语狠狠扇了一巴掌,“主子的事需要你一个奴才说道吗”   沈楚秦扶着案桌站好,白净俊朗的脸上尽是失落和不知所措,他喃喃道,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别人听,“我怕他不想看见我,不想看见他恨我,不是的,我想见他的,可是我怕他失望,我怕他。。。朕没有,我。。。不是的。。。”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干众人,小脸上尽是迷茫。   黎景想起几日前沈楚熙有一日半夜归来。。。   齐硫与齐意到皇宫后,在书房中只看见了黎景。   “皇上身体不适,齐老板告知我便可。”   齐硫心生疑惑,却仍将邵越交待的告诉黎景。   “在下会转告皇上,还请齐老板告诉王爷莫不要心急,此事朝廷会与他和将军配合。”   齐硫点头,还未离开,却被里屋出来的人叫了住。   齐硫与齐意向沈楚秦行礼。   沈楚秦眼眶泛红,脸上带着抹不去的疲惫,“传令让王爷天亮回宫,朕有话问他。”   齐硫为难的看向黎景。   沈楚秦道,“就算让王叔掩人耳目,也要让他速速归来。   远处的山影终于被微熹照亮。   阳光照s,he在珮阳城中,一日便又重新开始了。   刑省部门前,喧闹的人群议论纷纷,争论不断。   透过人群往里面望去,数十位女子老人身穿白色丧父跪在刑省部门前。   “百姓们,大家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有冤情的话递上状纸给官府,官府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刑省部大人房行远道。   跪着的人低头,不做声。   身边的人立刻低声告诉房行远,“大人,就是前日,邵家人在城中大开杀戒,这几人便是死者家属。官府碍于邵将军和王爷的身份不敢受理,这才不得已。。。”   房行远看向人群,“失去亲人,是我们谁都承受不住的,本官理解各位,会受理此案,给各位一个交代。”   跪着的丧父百姓连连磕头。   身边的人低声为难的道,“大人,这么做会给您带来麻烦,唯恐仕途啊”   房行远看着他冷笑,“本官兄长去世,也只有本官知道死了亲人的感觉。你不必再说,我会立刻向皇上递交奏章,受理此案!”   齐硫与齐意到了邵越等人临时驻扎的营地时天已经大亮了。   向邵越回了信,齐意欲回城,却在走出营帐戒严外看见等候的齐硫。   “现在便回去吗”   齐意默然,点头。   齐硫顿了顿,低声道,“那你。。。小心点。。。唔!”齐硫话没说完,头一晕,被齐意一旋身压在就近的树上靠着。   齐意低头在将吻落在齐硫的唇上,仅仅是轻轻一贴便迅速离开了,很近的相贴,一人墨发半散,垂落肩头,一人青丝高束,身材高挑相仿。   齐意低头看着齐硫,松开手,声音静然哀伤,“齐硫,我等你。”   等到再也等不下去的时候。      沈楚秦捧着沈楚熙交给他的东西,躲在不见阳光的地方,沉默,崩溃。   冰丝画轴上,是用各色宣纸雕刻而成粘黏上的画图。   图上,是楚南的青灰矮墙,楚东的浩淼无边,楚西的苍树松柏,楚北的热闹繁华。   古静的城墙,长河的波痕,老树的枝桠,和烛火盈盈。   沈楚秦,你没有见过你守护的天下,现在,我把它雕刻出来送给你。是你,也只有你,能创造出这般繁华如锦的大楚,   沈楚秦,天下人间,很美,你走不出去,我雕来送给你,让你亲眼看看,让你不再寂寞。   沈楚秦,我告诉你荒漠是我的家,其实荒漠没有任何可留恋,黄沙连天,枯藤干涸,但是,它却是我唯一的家。   沈楚秦,你说过喜欢我,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给你带来的器巧利器和新奇不同。   沈楚秦,你大婚那日,我忘了说祝福,可我不敢去,我怕这红色会灼伤我的眼。   沈楚秦,能这样与你相识,我已经很满足了。季落一辈子,丧命流血在这双手制作下的奇巧 y 器的人太多太多,只是我舍不得看到你为它露出的笑意。   沈楚秦,你想要的家,也许比寻常人更加艰难,只不过,我相信苍天有眼,一定会让你找到能给你一辈子安定的人。   沈楚秦,我想留在你身边,可是我找不到借口了。   沈楚秦,我想家了,也该回去了   沈楚秦,没能和你亲口说再见,变成了我永远的遗憾,我走了。   沈楚秦,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上你了。   高大的宫墙将一地的阳光遮盖在层层枝桠之外。   连欢声笑语都穿不透寂寞的宫墙。   你相信吗,有的人,他不会去爱别人。他不像冰,让你无可是从。他像在清风中飘荡的纸鸢,被无形的线紧紧束缚着心魄,带给你快乐,却又不能与你接触,亲密相贴。让你,让他,都害怕有一天手中的线有人会先松开。   你相信吗,有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对人打开心扉,他的心,被束缚在层层厚重坚硬的城墙之下,他像总是走在悬崖荆棘之上,步步小心,只守着自己一颗寂寞的心魄,对你微笑,离你而去。   沈楚秦抱着画卷在阳光透不过的寂静的宫殿中,断断续续的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何去爱人,我以为喜欢就是爱。   对不起,季落。 第八十五章 显灵与恶战   吃过午饭,洛千雲没有去店铺,在楼里抱着香香喂了饭后逗她玩。 第6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6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69节 原本热闹的茶楼现在显得有些安静,散落的客官三三两两的喝茶聊天。   “哎,你们收到了没?”离洛千雲最近的一桌人压低声音说话。   “收到了收到了,我家婆娘早就收了起来,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的贴上去的。”   “这事儿都发生了四五天了,也没人给个回话,就这么放着人死去吗。”   一人挥手让他压低声音,“怎么管,人都不在珮阳城了。”   “听说皇上已经发了皇旨要彻查此事。”   “谁知道呢,那可是。。。”“快别说了。”   发现有人已经看向他们,那一桌人立刻收了声,低头继续喝茶不说话了。”   洛千雲低头看着香香,脑中却想着他听到的消息。   午后的春阳暖暖的照耀着珮阳城,街上人来人往,热闹依旧,不过,却多了几分拘谨和压抑。   洛千雲刚想向那桌说话的人打听什么,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的脚步声和叫声。   接着,漫天飘落着无数张巴掌大的红纸,飘飘扬扬从天空中散落下来掉了满地都是,街上的里立刻弯腰连忙拿起来看。   洛千雲抱着香香跟着楼中喝茶的客官一同跑了出去,捡起地上的红纸,就听见身边一阵抽气声,“竟然又是这纸。。。”   红纸上,用墨色写着几个大字,“林倒人灭兔狐散,好景将换又一世”   大楚将灭,换了人间!   简直大逆不道!   “咿呀。。。”香香揪住一点点红纸塞到嘴里去,小嘴巴立刻红彤彤的被纸给染上了颜色。   洛千雲连忙去给他擦嘴,“香香啊,你怎么什么都吃呢,快吐出来小乖乖。”   白净净的小脸被红染料染成了斑斑点点的红色。   “洛公子,用这个擦。”楼里的清露急忙拿来shi布递给洛千雲。   “这些东西快点收起来。”一声清喝,十几个官兵立刻弯腰将地上的红纸全部都收起来,还把路边百姓手里的红纸也要过来塞进掂着的麻袋中。   有的人身上还藏了一些也被官兵给搜了出来。   “你们做什么,这地上的东西还不让捡了。”有人吆喝道。   颜修文皱着秀眉,冷声道,“此纸上全为大逆不道之言语,藏有此书者立刻交出,否则官府查出皆按反贼处置。”   整个珮阳城在漫天红纸散乱之后便立刻全城派官兵查收大逆不道的言语。   那人不说话了,不过人群中立刻有人喊了起来,“我认得你,你是当朝一品大员,还是邵越的傍家!邵越呢,让他出来解释为何前几日大开杀戒!”   “是啊,你说的话我们不信!”   “邵越干出的事才是大逆不道!”   颜修文冷冷的望向人群,不过却没有人敢站出来面对着面与他对峙。   “邵将军为大楚征战二十年,功劳不自言语,张长了眼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能说出这种话,我看你的是长了个瞎眼和狼心狗肺”洛千雲从人群中走出来,朗声说道。   他往后看了一眼围着不散的人群,“说话的人,你站出来,让我看看是哪个心肺不全的人,让我这大夫刚好免费为你诊治。”   人群立刻消了声。   颜修文背手而立,看着眼前大楚百姓,淡淡道,“愚民否信,这明显是有人的计谋,你们都看不出来吗。大楚朝廷为百姓延了二十多年的安定繁华,为一夕不可彻查此事,你们便失了根本,不觉得可悲吗”   “我。。。。”   “我们不是。。。”   “这。。。”   人群的百姓推推搡搡,都地下了头。   洛千雲刚想叫住颜修文,不远处,刚把红纸捡了一摞的官兵突然捂住胸口,一声没有发出来倒在了地上,他手里的麻袋中红纸被猛地击中散落开来,又落了满地。   “啊,杀人啦”   “快跑,快跑”   “死人了”   “快看天上,看天上”   “这是神仙显灵了?”   “快看”   珮阳城的正空上突然亮起来白花花的光团,里面隐约能看出盘腿而坐的男子的模糊面容。   颜修文抬头,心猛地被揪起,愤怒从心底蔓延生了上来。   整个珮阳城,百姓,官兵都仿佛静止了,仰着头看着半空中的影像。   或激动,或疑惑,或悲痛,或尖叫。   贺长昭刚捡起地上被人踩得满是灰尘的红纸,就被贺小秉给抓着袖子,颤抖的叫道,“公子,公子你快看天上,神仙显灵了,快看。”   亮白色的光团中,端坐的男子抬手,漫天飞飞扬扬的白色宣纸从天而降。   “快看,真是神仙。”   “神仙都显灵了”   “天神临落楚阳城,天下众人皆臣服”颤抖着将宣纸上的字样念完,枯皱的老人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手腕将手上的宣纸撕个粉碎,呐呐道,“大劫,劫数啊”   干瘦的汉子双眼冒光,哈哈大笑如疯狂般。   “哈哈哈哈,大楚将亡,大楚将亡”   妇人连忙将孩子捂在怀里,快速关上屋门,躲在屋中瑟瑟发抖。   香香睁大了眼睛,一向爱动的丫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满天的不同寻常。   颜修文闭上眼睛,任漫天飘落的宣纸散在他的身边,脚边,最后铺了满地。   大楚的劫。   就在光团快要消失的时候,跳跃在屋檐上数十个深蓝色锦衣的人在亭台高楼的驻脚处一跃而起,手里的银剑被阳光折s,he出耀眼光芒。   数十把银剑刺向光团,眼尖的人立刻发现光团暗了下来,天空中出现了将全身上下都紧紧包裹在白色绸布中的人,他们只露出一双眼睛躲开银剑的攻击,抬手一挥,便是无数张白色宣纸纷纷扬扬。   “天神教,天神教的人。”   “这是这是。。。”   “杀人了”   “天神下凡了吗”   “不要杀他们,不要恼怒了天神!”   地上的百姓有些已经自发跪了下去,眼中是掩不住的疯狂、痴迷,狂乱。   锦衣人的剑又快又凌厉,在太阳的照s,he下散着银白色的闪光,与白衣人在空中交战起来,纷纷扬扬的宣纸如同二月份的雪花,落得让人崩溃,让人不知所措。   白衣人的招式鬼魅邪气,变化更是快的让人几乎抓不住。   他们躲的快,齐意的剑更快,只不过就在齐意要刺中其中的一个时,就听见齐硫大叫一声小心,再看时,这些人竟然变成了无数个,并且用更快的速度围成一个圈在齐意他们身侧旋转,根本就看不清身体,只能感觉到无数个白色的影子在他们周围旋转。   这样的阵型太诡异,简直无法在分辨出有几个人影。   并且,这些人竟然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白衣人不言不语,像无数鬼魅般双手合十快速的旋转起来扰乱众人的眼睛和心神。   齐意等人不用借力根本就没有办法突破这些人的包围,况且是刺杀其中的一个!   就这么让这些好不容易显形的人逃走,谁都不甘心!   就这么让这些冒充天神的人愚弄百姓,欺辱他们吗!   大楚,是多少楚兵楚将,多少热血男儿铸造起来的信仰和安定!   就这么让这些混蛋破坏污蔑吗!   白衣人高速旋转包围,齐意等人根本就无法借力逃出去!   “齐意。齐绮。齐玖。起剑!!”   “齐尔,李威成,黄奎,向下。”   “其余他人全部向上,持剑,驻地,放!”   齐硫大声喝道。   颜修文抬头怔怔的看着天空中对决的黑白身影。   深色的身影,三只剑尖碰在一起。   最高处,五六个人用黑色的锦带牵着最近的屋檐,长长的锦带一直延伸到了半空中。   齐硫这些人倒垂着伸出手抓着一个人,一行三个人,刚好让齐意,齐绮,齐玖落在白衣人的圈中,他们可以遮住齐侍卫的退路,但是,阵型却有极大的弊端。   上不遮天,下不避地!! 第八十六章 恶战   齐硫这些人倒垂着伸出手抓着一个人,一行三个人,刚好让齐意,齐绮,齐玖落在白衣人的圈中,他们可以遮住齐侍卫的退路,但是,阵型却有极大的弊端。   上不遮天,下不避地!!   齐意,齐绮,齐玖借用身下齐尔等人的借力,上面有齐硫几个人抓着他们让身体悬在半空,白衣人越来越快,在半空中不断的朝城西移去。   齐硫等人不断用锦带缠住最近的建筑,掉落的木块纷纷簌簌。   珮阳城看见这一幕的百姓都不由得跟着半空中恶战的双方,一直到被阁楼挡住了去路。   就在白衣人移动的越来越快,逃离的越来越远时,齐意三人同时向三个方向持剑硬生生的挤进高速旋转的白衣人中,血红的血珠噗嗤在半空中凝注,然后飞速掉落下去!   他们三个同时破坏白衣人的阵型,让他们出现片刻的停滞,然后齐硫几个突然放开手,松开齐意齐绮和齐玖,而他们脚下的三人也刚好维持不住掉落下去。   齐意三人接着下降的力度从白衣人阵型中停滞的一瞬间抓住其中的三个,顺着掉落的力气和方向将白衣中的三个人拽出了阵型!   齐硫等人刚好从白衣人的包围中自上而下的逃出阵型! 第6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0节 一直到他们摔落到地时,他们已经从珮阳城被白衣人带动移到了城西外的荒郊上了。   “快放手!”   “格老子的混蛋!这又是什么”   而齐意三个人落到地上时,他们手里抓着的人突然冒出白烟,松开手,白衣人面孔扭曲着,无声的张大嘴巴,然后整个身体都被身上冒出的白色烟雾烧溶般灼烧,最后,只留下了一滩恶臭的血水。   齐硫走到齐意身边抓起他的手,“没事吧”   齐意摇摇头,只不过,刚刚好不容易抓到的人。   几个人就着摔倒的姿势躺在土地上咒骂,“这群天神教的,到底什么来头啊”   齐玖用手摸着头,哭丧着脸,“呜呜,撞到了。”   齐午在皇宫沈楚秦身边,齐绮笑着直接就地爬过去给他揉揉头,“小玖真是宽心啊,一点都不害怕或者担心。”   齐硫和齐意也顺势做到地上,“能弄出这么大的阵容,来头不一般。”   “我怎么不知道大楚竟然来着这么一帮子人”有人道。   齐硫笑一下,“我们前段时间在楚南调查假银锭时,也几乎没有遇到,就只是从百姓那里着手摸到他们的集会地时也没有发现这些人。”   “这丫的看起来不像是大楚的人”   “武功这么诡异,哎,你们说会不会是异邦人打不过我们,就用这种办法侵入大楚?”   “这也太损了吧”   齐意没出声,微微皱着眉,用手按住腰腹。   齐硫扶着他让他靠着自己,“怎么了,疼?”   齐意轻哼一声。   齐硫低头给他揉着,“大概是没有恢复好。”生子大失元气,妇人还要卧床休息多日,又何况齐意这几天来回奔波。   齐尔扭头看向两个人的时候,笑一下。   小玖听见笑声莫名看一眼他们,又看看给自己揉头的齐绮,朝齐尔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齐硫侍卫,我们何时离开?”四品带刀侍卫李威成问道。   齐硫搂一下齐意站起来,其余人也纷纷爬了起来,“走吧,去见将军吧”   “幸好我们也蒙面了,否则给将军丢人丢大了。”   几个人苦笑着回了珮阳城外临时驻扎的营地,向主子回命了。   皇宫之中。   沈楚秦将一把宣纸丢到正在燃烧的火盆中,燃烧的火光照亮一张略显冷漠的小脸上,淡淡道,“你们查吧。颜卿,你着手来配合邵越和皇叔来查,黎侍卫协助,朝中大臣任君调配。”   他说完便走了,留下原地面面相觑的颜修文和黎景,看见对方脸上的倦色,他俩水都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   现在势态严峻,珮阳几乎就是弦上的剑,崩崩的紧紧的,仍谁轻轻一碰都能激起千层浪。   沈楚秦走出书房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乌木兰?骨朵,细看之下,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隐隐有了凸起。   “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你有孕,回去歇着吧”沈楚秦说完要走。   乌木兰?骨朵拉住他,“皇上,现在宫外人心惶惶,您就着这么视而不见吗。”   沈楚秦侧身看她,眼睛波澜不起。   兰妃低头,“皇上,如果是季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他一定也很着急,很生气。您是大楚之皇,不能就这么放任着百姓猜测,怀疑,人心扰乱。”   沈楚秦狠闭一下眼睛,冷声道,“你还敢跟朕提他!”   温婉媚丽的女子纤细的肩膀一震。   “皇上恕罪!”她身边婢女立刻跪下来。   沈楚秦握一下拳头,“骨朵,朕不会让他失望。”   女子点点头,不再言语。   夜深了,贺长昭在桌边看书。   贺小秉揉揉眼睛推门进来,一下子看到还没入睡的贺长昭一时间有些心虚。   “公子,还还没睡啊”   贺长昭放下书,皱眉,“小秉,你去哪儿了”   贺小秉挠挠头,“也没去那儿,就是再楼下跟别人聊聊天,现在哪还有人跟公子一样有心读书啊”   贺长昭不悦的看着他,“贺小秉,城中现在躁动,因数不定,你不要去跟他们一样乱加猜测,最后伤了好人心”   “可是公子,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啊,那纸上不都写着,哎呀哎呀,公子别打了,小秉不说了”   贺长昭放下书,走到床边,“宫中一定会派人彻查的,安心在这里呆着,不要多生事宜。”   “是。。。公子。”   贺长昭扭头,“过来。”   贺小秉抱住头,惊恐的看着他,“公子啊,不要啦”   贺长昭过去给他揉揉头,“不打了,伺候本公子入寝,贺小秉” 第八十七章 错过   略显的昏暗的辉煌宫殿中,阳光落下斑斑点点的光影。   从床上醒过来,头还是昏沉的。   沈楚秦正看眼睛,又转过头抱住被子,低头轻嗅让他感觉温暖的锦被。   集云殿中,老仆人斑斑坐在台阶上打瞌睡。   抬起胳膊放在自己额头,昏昏沉沉,想起来了,他昏倒了,宫医说是发了热。   昏倒是房行远气的。   他这几天一直住在集云殿,看着越发熟悉的纱顶,沈楚秦默默想着那人躺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很想他,有没有后悔留了下来被困住了四年。   把胳膊放在额头,身体发软,无聊的抓着浅黄色纱帐。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都不在我身边。你都不知道。季落,你有没有想我。”   俊秀的少年脸上多了几分惆怅和哀怨。   他正拽着纱帐胡乱的想着,任自己的身体瘫软在床上。   “嗯。。。唉”头顶随着他拽动的纱帐掉下来一块东西,刚好砸在沈楚秦身边。   摸索着拿起来那块东西举起来放在自己头顶看,眼里涌现出一丝喜悦。   “是落做的吗。。。”黄木雕刻而成的东西圆滚滚的在沈楚秦手心,他躺着举高在自己眼前看,自己喃喃,“落做的,落做的呢。。。”   夕阳拉的很长很长,从最高处的窗柩上照着出最后一抹橘色的光晕。   橘色的光束透过黄木雕刻而成的物什,里面雕栏而成的形状露出不同的y影打在床尾平展无折的浅黄色纱帐上。   沈楚秦放在自己眼前晃动着,却在手腕划过的一瞬间看见倒影在床尾纱帐上,那一副最后的影子,只要刹那,沈楚秦猛地坐起来,伸出空闲的手,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浅黄色的纱帐上映照着夕阳橘色的y影,上面,是一个高高的影子牵着一个小小的影子,一大一小,在夕阳下,在浅黄色的韵色中,温暖如初。   这画面,沈楚秦再熟悉不过了。   他曾经无数次见过颜修文牵着颜祈安,黎景拉着沈祈宁的时候。   沈楚秦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疼的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拿着黄木的手一放下,影子立刻消失了,沈楚秦立刻高高的举起手,不顾自己酸疼的胳膊,一次又一次望着浅黄色纱帐上的影子,恍然,难过。   原来,他竟然这般爱着自己吗。   原来,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夕阳的最后一束光束缓缓没入大山的另一侧,整个尘世都落入了黑暗之中。   沈楚秦低头,将黄木抵在自己唇边。   “对不起,落,对不起,等我。”   等我去见你,这一次,我会紧紧抓牢你,再也不让你伤心绝望了。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天刚亮,肃穆的大楚宫殿中,急急忙忙来回穿梭忙碌的人。   沈楚秦喝下一碗风寒的药,很苦,小孩却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皇上,房大人已经在外面侯旨了。”   沈楚秦放下碗,“让他进来,斑斑,你退下。”   房行远进来的时候,只有小皇帝一个人坐在寂静的书房中。   “臣房行远参见皇上,吾皇圣安”   “起来吧。”   “是。”房行远恭敬的低着头。   沈楚秦拿着一本奏章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房卿,你可有算过距那件事已有多久了吗。”   房行远略微一思索,“回皇上,已有七日了。”   沈楚秦俊秀的小脸上还隐约有着病态的苍白,“那你知道邵越成为楚官多久了吗”   房行远敛眉,“臣不知。”   沈楚秦将奏章仍在房行远脚下,“十六年了。邵越为官十六年了。你知道这十六年代表了什么吗。”   房行远道,“臣不知。” 第7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1节 沈楚秦缓缓勾起唇角,“朕可以说,大楚如今的平定安稳都是他给的。你有什么理由来怀疑他呢!”   房行远背脊挺直,脸色没有一丝变化,“皇上,功高震主。”   “他已经辞退了。”   “皇上,那为何还有将军这一职位停留?”   “大楚将军永远都是邵越的。”   房行远弯腰捡起奏章,“皇上,神庙门前发生的一幕历历在目,杀人者的身份大楚何人。皇上,过去的功励都会被人铭记,但是现在,人心易变啊,皇上!”   房行远双手和平,上面恭恭敬敬的放着昭示着邵家人杀人的痕迹。   “请皇上下旨逮捕邵越,将亲信近人全部收监。   沈楚秦勾起冷意的笑,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亲信近人?房卿,你说的可是那邵越之夫,我当朝一品文官颜修文!”   房行远朗声,不卑不亢,“回皇上,是。”   沈楚秦点头,苍白的小脸上涌现出几分怒气的红晕,朕将此事交由你,你若彻查清楚,朕便如你所愿还卿之意,可是你若是没有证据,不能使朕信服,朕便将你入狱,以污蔑大楚重臣之罪,房卿可同意?”   房行远缓缓点头,“臣愿接旨。”   一直到房行远离开,沈楚秦留在偌大空旷的房间,靠坐在墙边,伸手抬起手里的黄木球,轻声道,“邵越,皇叔,不要让朕失望呢”      夜深星稀。   昏黄的烛火将身影印在纸窗上。   房行远将一本账册递给面前的异服男子,“主子,这是您要的史录。”   男子看了一眼,“皇帝还是不相信吗?”   “是。”房行远恭恭敬敬的点头。   男子勾起唇角,斜视看着他,“房大人,你兄长之死在本王的预料之外,这里给你道一声歉了,怂恿的人本王会在结束之后亲手送到你的手上。”   房行远低着头,脑中却涌现出一年前兄长送命在大楚的监狱,无人问津。。。   男子收起玩味的看了一眼房行远紧握的拳头,嗤笑,“房大人似乎与兄长的感情极好。”   房行远收起情绪,漠声,“同母兄弟,理所应当。”   男子站起身,他身材高大,几乎挡住了烛火的光晕,脸上平实无奇,唯独一身诡异繁杂的衣裳泄露出此人的不同。   “大楚似乎。。。。允许男子相恋。”   房行远的心猛地一紧。   异装男子笑出声,“大楚的风俗,还真是奇特呢。”他摆了摆手,“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不是大楚的人,看来,这把火需要再添一把呢。”   “主子请吩咐。”   男子摆手,“你退下,让唐瀚才来见我。”   房行远一怔,“他办事不利,主子不是已经处罚了他吗”   男子冷眼望去,房行远连忙低头,“是,奴才这就唤他来。”   烛火下的男子狼狈不堪,一只右手空空荡荡的垂着,原本有些发福的身体也迅速的扁了下去,连站着都打着颤,脸上青紫红肿。   艰难的跪下身体,“主子。”跪在男子的脚边。   “唐,你说的还隐藏的棋子是谁呢”   唐瀚才连忙低头,“奴才一年前曾找到。。。”他话没说完就被男子猛地收起的脚而悬空了心脏不敢再多说一句。   不耐烦的看着他,“是那个大楚将军的手下吗”   “是是是,奴才的棋子就埋伏在他身边。”   异装男子y鹜的眼里一闪,“凑近过来,我给一次赎罪的机会。”   唐瀚才连忙磕头,爬行着移到了男子的身边。 第八十八章 相遇   珮阳下起了春雨,落在青绿的嫩芽上,滴在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   齐意坐在梅家药铺中,给香香拿药。   小丫头还不到三个月,见了第一场雨后就有些咳嗽了。   从城外回来路过药铺,便顺便进来了。   熏染的药香弥漫在整个药铺里。   掀开帘子,两个人,确切的是一个扶着一个走了进来。   “咳咳,公子,还是小秉去吧,咳咳咳”   贺长昭把贺小秉按到椅子上,“你坐着,都生病了,本公子怎么还能让你来。”   “公子是拿药还是看病?”梅清傲打着算盘。   “看病,就在那儿坐着,大夫您给看看。”   梅清傲头也不抬,“等着,里屋的大夫还没出来。”   “齐公子,您的药,拿好。”齐意拿着一打包好的药从里屋走了出去,迎面遇见的人,稍稍一怔。   贺长昭还想说的话被淹没在喉咙间,他的胸口猛地跳动起来,眼里闪烁着激动和惊喜。   “公子您看见。。。。闻公子?”   齐意走过去,打量了一下贺长昭,俊朗的眼眸微微一弯,“长昭”   贺长昭动了动手,想要走上去,却又在极力控制着自己,有多久没见了,一年了吧,几乎一年了,他就这么没有预兆的被人带走了。   齐家茶楼里,洛千雲在帮助贺小秉看病。   “这是。。。你的孩子?”看着齐意坐在床上喂爬着玩的香香,小心的问道。   齐意点头,“她叫香香。长昭,你怎么来珮阳了。”   贺长昭伸手碰了碰香香滑滑的皮肤,香香抓着他的胳膊想要站起来,“咿呀,呀”   “我来参加文武试,爹爹也老了,我也该出来帮助他了。”贺长昭做到齐意的对面,伸手想抱抱她,但是却又不知从哪里下手。   齐意敛眉,珮阳出事了,你不说这事,大概很多人都忘了。”   香香看了看贺长昭,她虽然不太认生但是却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抱着,小丫头看出来贺长昭的心思,自己蹭着爬到齐意身边,顺着爬到爹爹身上。   齐意端过来一边熬好的药用勺子喂香香喝。   贺长昭皱眉,“北轩,你是朝中臣子,可知晓皇帝对此事的看法?”   齐意一怔,心里一紧,“没有,皇上。。没有任何态度。”贺长昭大概还不知道齐意是邵越的人。   贺长昭看着齐意抱着软软的孩子,面容缓和,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柔和与笑意,有些恍然,不过确认很快回过神来,“我觉得此事出的奇巧,怎会突然出了这件事,好像一点预感都没有,这不符合。。。我的意思是,倘若想在珮阳弄出此事造谣生事,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的。”   齐意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给香香擦留着药汤的嘴角,低声道,“不是突然出的事,长昭,我们去楚南时调查自杀案就是因为这个。”   贺长昭猛地站起来,“自杀案与这些也有关系?”   齐意点头。“假银锭在大楚各地均有发现。”   “太过分了,他们这是明着来打不过,暗着挑衅我大楚。竟不知是何人,能做出这种事!”   香香被他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直往齐意怀里扎,贺长昭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坐下,“抱歉啊,我有些激动了。”   齐意笑一下,“没事。你。。。现在住在哪里”   贺小秉从屋外探出个头,“闻公子,我们住在月岚客栈。”   贺长昭瞪他一眼,“不要进来,你染了风寒,别把香香传染了。”   香香站起来搂着齐意的脖子,瞅着只露出个头的贺小秉,又瞅瞅他爹爹,“呀?咿呀咿呀嘿呀?”   齐意唇角微微勾起,低头给香香解释,“香香也生病了,所以不能出去与哥哥玩。”   “哦。。。呀额咿呀咿呀?”伸着小胳膊,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小手乱挥,嘴里冒出一大段让人听不懂的咿呀,指了指那边露出的陌生哥哥,又指指爹爹。   齐意摸摸她柔柔的头发,把药碗凑到她嘴角,柔声道,“把药喝了,病好了就可以出去了。”   贺长昭心里一酸,莫名冒出的心疼和感动,让他一颗心突然又软又疼。   洛千雲走进来,又扭头叮嘱贺小秉,“嘿,小孩,先下去把药喝了。”   贺小秉看着他家公子,委屈的走了。   “你好,贺公子。”洛千雲过去与贺长昭打了个招呼。   “你认得我?”   洛千雲爬到床上与香香玩,“不认识,不过在楚南的云香镇,贺大人的名声我听说了,菊宴上见过你”   贺长昭局促的哦了一声。   “天快黑了,晚上还走吗?”洛千雲问齐意。   齐意摇头,“长昭此事过后,朝廷就该为文武试忙碌了,你近日便多看看书册,客栈繁杂,你暂时先住在我府上可好”   洛千雲嘟着嘴看香香,香香捏捏他的嘴,自己学不会,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好玩的看着他。   “啊。。。这,我”   “莫要推脱了,千雲,你带着香香回齐府住可好,与长昭一同。”   洛千雲从床上爬起来,“当然好了,我早就不想住在这里了。我这就带着香香去准备东西,你与贺公子有话先聊。”他说完就抱着香香走了,小香香看着爹爹,伸手朝爹爹做了个挥手再见的动作,是她最近刚学会的。   齐意莞尔。      夜深了,春意也更浓了起来。   漫天星斗闪烁,亮着晶蓝色的光芒,抬头望去,天空浩瀚飘渺。   枝桠发了嫩芽,抽了叶子,在深夜里也能看到的绿意。 第7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2节 齐硫合衣靠在苍老的大树枝桠间,抬头看漫天繁星。   “不睡吗”石清河仰头看着一身纯白长衫的人。   齐硫低头看了他一眼,“再等等吧。”   “明天,你真的要与我一起去城中吗”   齐硫点头,“想要把他们引出来的话,只能这样了。”   石清河搓了搓脸,想说些什么,最后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傻不拉几的问,“你是在害怕吗”   齐硫闷闷的笑声传出,“不是害怕,是厌烦。”   厌烦这种明争暗斗,还不如沙场上血雨腥风的来一场,死的疼快,也不想这样看被辛辛苦苦守护的人辱灭。   这几年,真是平静的太久了,久的他们都没有了耗下去的耐心了。   一大早,空气格外的清新。   香香这几日有些咳嗽,趁着齐意还在,洛千雲一大早便拉着他,后面跟着眼巴巴的贺长昭到城西那边一户不大的食楼吃饭。   “我带香香来过几次,这家的奶膏做的很好吃,香香很喜欢,小丫头这几天生病了,带着过来吃点好吃的。”洛千雲道。   贺小秉揪了揪他家公子的袖子,小声的问,“闻公子和这个洛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贺长昭摇摇头,为他们之间莫名的亲密而有些吃味。   香香呀呀兴奋的点头,搂着洛千雲的脖子,从后面跟爹爹打招呼。   齐意穿了一身苍蓝色的紧身长袍,长发高高束起,面容漠然,外人看起来,总觉得多了几分冷傲和疏离,香香却总是被人打扮着穿一身小小的粉嫩的小裙子,软软的头发爬在小脑袋上,看起来乖乖巧巧。   每次齐意抱着香香,贺小秉总有一种与洛千雲刚开始的感觉一模一样,像是粉色的花朵开在了晶莹剔透的玉石上,明明是那么不同的两种物质,却总能让人感到莫名的自然与融洽,甚至是一种温暖和轻柔。   那家小小的食楼从外面就能看见不多的人,农夫,买卖人,歇脚的,都一大早上来这儿吃了饱饭,再开始干一天的活。   要了一个人少的座,掌柜的给隔了木板的地儿。   香香正挣扎的要爬上桌子,齐意就先端着温热的奶膏喂她,把小宝贝喂饱大家都能好好吃饭了。   齐硫默默的坐在城西人烟稀少的庙宇中。   石清河跪在地上,朝佛像拜了拜,走到解签人处抽出个签递给他。   从头到尾,齐硫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身影,默默的看着他,朝解签人露出个不属于他的微笑。   “走吧,大师让我们去后面吃素斋”   齐硫握住他的手,“我们要赶快回去呢”   石清河撇了撇嘴,凑近他低声道,“我不想回去,已经好久都没有出来了。硫,进去吧,吃完我们就离开。”   齐硫手扶在他背后,笑着道,“好。” 第八十九章 戏吗   庙宇内的小院格外的安静,檀香味杳杳包裹着整个肃穆的庙宇。   石清河从外面掂了一壶素酒,“知道你喜欢喝酒,尝尝看,我刚刚问长老要的”   石清河倒上一杯酒伸过去,齐硫一低头,就直接喝进了嘴里。   “喂,注意点儿,在庙里呢”石清河咳了一声,俊脸稍红抽回了手。   “让你受累了,等此事解决后,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石清河瞪他一眼,说话算话。   在暗中看不见的地方,唐瀚才卑微的低着头,“主子,您看可以了吗”   异装男子玩味的看着在素堂打闹的两个人,“你觉得大楚将军的手下都是吃干饭的吗”   唐瀚才身体一抖,憔悴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还不错吧,是听别人说的”   齐硫张了张嘴,勾着邪魅的笑,“喂我吃。”   石清河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不是还有事吗。吃完便回去吧”   “齐硫,你简直是个混蛋!”庙宇后院的门口突然迸发出一声怒喝。   洛千雲不可置信的看见他看到了什么。   原本吃过早食后,看离这边庙宇很近,洛千雲便想着顺便带着香香 来求个平安符,他大人可以不信,小孩子多一点保护,齐意与他也更放心。   只是没想到,刚走到这后院打算取平安符,就看到了侧室里的一幕,一肚子的气猛地就起来了。   贺长昭瞪大了眼睛,他以为齐硫与闻北轩。。。没想到,两个人,竟是这般的吗。   身边的齐意脸色一白 ,怔怔的看着亲密的两个人,眼里尽是怔忪和伤痛之意。   齐硫低头喝下一杯酒,不语。   香香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贺小秉拿着一捧香烛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这架势,拽了拽他家公子。   贺长昭摇摇头,不知。   “齐硫,你真是个混蛋,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齐硫起身与石清河并肩站在侧室门口,默然的看着他们。   庙宇的暗格处,异装男子勾起y鹜的笑,“此人是谁”   唐瀚才微微探了探身体,“中间那个劲衣人也是邵越的人。”   “哦?那他们是”   唐瀚才咽了咽口水,“我的人与齐硫曾经的爱人一模一样,我让他藏在齐硫身边以备不时只用,这这。。。。主子已经知道了。奴才。。。。奴才猜想,那那个可能对我那齐兄弟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齐意看着齐硫,漠然。转身抱着香香便走。   “齐意。”身后被人叫住。   齐硫拉住石清河的手,走上前一步,沉声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只是我不能放手。”   香香乖乖的趴在齐意的肩膀。   齐意身体一颤,墨发被清风吹起,香香抬手去抓。   “齐硫,你让人,太失望了。对不起。。。有什么用”   言罢,人走。   洛千雲眼睛通红,愤恨的看着他,“对不起?不如你以死谢罪吧”说完扭头跑了。   齐硫在他身后苦笑,凝望着香香朝他使劲挥了挥手胖乎乎的小手。   石清河默然抱住他,“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齐硫将他拉入怀里,将头埋入石清河肩膀,低声,“胡说什么呢,算了吧。吃好了吗,我们回去吧”   石清河像是想起来一般,眼睛转了转,“把酒喝完了,你喜欢,不多了。”   齐硫点头。石清河怔怔看着他喝完自己倒上的酒。   一直到走了好久,齐意突然停下脚步,将香香递给洛千雲,让她带香香回去。   洛千雲狠擦了擦自己的脸,结果香香,“北轩哥,你小心点。”   贺小秉拉着他家公子,贺长昭扭头茫然的看着他。   “洛公子,北轩他。。。”   洛千雲顿了顿,一个难看的笑,有些不愿意说,只是低头搂着香香,“我们走吧”   珮阳高大的柳树在清风中飘扬。   高大的城墙被紧紧关闭着,青灰色的墙壁在风雨中招摇,保卫着这处百年的古城,像安稳可靠的巨人一般,深深驻扎在每一个大楚百姓的心里。   刚走到半路,齐硫身体一顿,石清河连忙扶住他,将他扶到没有人的小巷的石凳上坐着。   低声靠近齐硫,“没事吧,你这样真的行吗?”   齐硫狠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要咒骂,亲手将石清河下了药的素酒全部喝下为了博得唐瀚才等人的信任。   如果不是当着异装男子的面将毒酒喝完,恐怕根本就不能放松他们的警惕。   齐硫感觉到呼吸之间都带着闷闷的疼痛,身体发软,根本就没有一丝气力。   “还能走出去吗,我怕他们还在。。。”   齐硫吸一口气,“扶我走吧,有人跟着我们,等我们走出去,就好些了。”然后他提高声音,“清河,这酒的后劲太大了吧”   石清河扶着他,叹气,“我看你是恨不得开的是酒楼。”   房府,唐瀚才跪在地上,异装男子玩弄着青瓷茶杯,“不错,唐,这次你立功了。一旦你的人下好了毒,我们就可以一举拿下大楚要塞了。不过,派人盯着他,不要半路出差”   唐瀚才兢兢战战的磕头,为自己当初想要向齐硫报羞辱之仇 决定而舒了一口气,还好。   “房大人,皇帝还是没有相信你吗”   房行远站在唐瀚才一边,摇头。   “房大人,你的速度要加快了。就算不相信你,只要你能让皇帝出宫,我们的人自会应对,到时候你就是天神教的功臣了,哈哈”   房行远低下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脸色悲戚。   齐意将密信送到皇宫后立刻出了宫。   此时,天外已经黑了下来。   树林中被清风吹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抬头朝深处看去,有种山雨欲来的静谧和幽深。   灵活的身体飞快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在黑暗中划出比夜更浓郁的黑色。   石清河一个晃神,齐意便站在了他面前。   “你。。。进去吧。我去别处了,额,那个齐大人,我能问一下那个监视的人会不会发现。。。”   齐意看他一眼,“他不敢靠近。” 第7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3节 石清河哦了一声,点点头。   帐中烛火昏暗,齐硫靠着木架,脸上冷汗直流。   齐意走近他,刚一伸手,就被齐硫避开,睁开眼睛,一向清明的眼中掺杂着痛苦和浑浊,冷汗从光洁的额头留下来,滴在眼中,黑色的眼眸像一池看不见的深水。   模糊看清来人,齐硫一把抓住齐意抱在怀里。   齐意被他紧紧抱着,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shi意。   勉强开口,“。。。。查到了吗。。。。嗯、、、”   听见他闷哼,齐意连忙收回自己试图将内息传入齐硫身体的手,轻声,“是房行远。”   “呵。。。怪不得,我们找不到。。。嘶、、、这毒,发作的时候可真疼,他一定没想到我们是计中计。。。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了吗。。。。”   齐意缓缓伸手抱住他,“别说了。”   齐硫苦笑,“不说点什么,太疼了,忍不下去。”   齐意敛眉,手下的动作却带着心疼,“让千雲来吧”   “不行,他派了人监视。。。这几天,应该就是这几天,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齐硫摇头,咽了咽干疼的喉咙,“症状不同的话,会被他发现。。。。我没事。。。只是。。。嗯。。”   齐意拉过他,低头吻住齐硫,收紧双手,把他紧紧抱着,陪着他疼。   营帐外,石清河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直到夜静无人。 第九十章 一场厮杀。   “哎,你说,邵将军这事也有好几天了吧,现在突然又平静了下来,是什么意思?”   “我们误会了?官府难道就这么不闻不问放着吗。”   “谁说不管了,不是说刑省部房大人在追查此事吗。”   “嘿,他查有什么用啊,知道吗,邵将军的夫人可是当朝一品文臣。”   “这文武大臣该不会被他们家给包了吧,皇上呢,皇上怎么没说话。”   “你们小声点,官兵来了。”   一队官府的巡逻队走过喧闹的市集,议论声在官兵走后又起来了。   最怕流言伤人心,但,流言也是最没有用的。   “你们不知道吧,邵越的军队就在城外驻扎,我们村有人都看见了。”   “但是那纸。。。”   “别说别说。这事比邵家那事儿还不好弄呢。”   前些日子轰轰烈烈的事,好像变成了百姓街头巷议的谈资,一个眼神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奈何却不敢大声言语。   是一时的清风起浪吗。   轻纱垂怜,琴瑟和鸣。   楚宫内,浅花欲开,廊厅之前,青池草前,游鱼欢快。   乌木兰?骨朵与沈楚秦坐在亭廊前,小酒点心,春景宜人。   沈楚秦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端着金盏小杯,不言不语一杯又一杯。   “皇上,宫中有人传闻民间扰乱,可有解决的对策?”女子腹部微凸,将丝绸锦缎鼓起一部分。   沈楚秦收回视线,“兰妃不用担心,朕自有打算。”   “嗯。。。”女子微微咬唇,“皇上,夜里来臣妾宫中可好”   饮酒的手一顿,“今晚吗。。。”他借着袖子遮挡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将酒一饮而尽,“朕答应你。”      明月朗照的深夜。   潜行在黑幕下的身影在起伏的屋檐上来回跳跃穿梭。   每到一户人家,便停下来将白色的粉末撒入映照明月的冰凉的井水中。   白色的粉末消散在幽深的井水里,天上的明月被微微一晃,随后又随着波痕化为一整个圆。   肃穆的大楚朝堂,沈楚秦的怒气让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一片y郁之中。   被随手扔在地上的奏章深红色的锦皮好像在嘲笑着满堂文武满腹诗书的臣子。   “多灾之年吗。”沈楚秦眉宇深皱。   今晨,有不少人家吃过水后被发现有中毒的迹象。   原本就人心惶惶的珮阳,人们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   “颜卿,调动城中大小医馆,全力给朕诊治中毒的百姓,药材和诊费全部都有朝廷接手。房卿,加派人手查出下毒之人。李卿,安排人手,两日后,朕要亲自出宫祭拜先祖告慰显灵保佑我大楚。”   全臣退朝。   黎景一身金黑色侍卫服走在颜修文身旁。   “准备好了吗”   黎景点头,“我会保护好皇上,修文,你也要小心。”   颜修文清秀的脸上隐约有些疲惫,“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的确是很冒险,不过,引蛇出洞是最快的办法了。还好把小安和宁儿送走了。”   绽开明朗的微笑,“战场我们都上过了,放心吧,王爷和越还不把这是放在眼里。”   浅黄色的阳光下,沈楚秦举起黄木核,将一大一小的身影投在朱红的宫墙上,沿着墙边缓缓的走。   “季落,朕很想你。”   黑色的光影总是最无瑕,最纯净的。   因为身影无心,所以尘世间一切喧嚣和繁乱都遮挡不住它的脚步,掩盖不住影子原本最纯净的初心。   后来一直到了很久,季落都忍不住想要叹气,他们真是太厉害了,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太相信自己,还是破釜沉舟。   沈楚秦总会偷笑说,还不是因为朕太想你了,所以想要早点找到你。   日升西落。   其实,除了寻常的每年祭祖,沈楚秦从来都不信这些。   靠已经不再尘世的先祖。还不如自己挽袖杀他个酣畅淋漓。   两日后,珮阳城南,皇帝祈天,为百姓祈福安康。   被这些日子以来的弄得人心惶惶的大楚百姓一涌而至城南,都恨不得与皇帝一起恳求上天不要再降罪于珮阳。   紧闭的城墙,高高飘扬的旗帜在城南围成了巨大的人海。   洛千雲将一碗药端给脸色发黑的病患服下。   “小兄弟,谢谢你啊”   “没事。反正是朝廷掏钱。”   男人望了望有些空荡的街巷,“小神医,你不去祭祖地拜拜吗”   洛千雲眼里透出担忧,声音讽刺,“比起祭拜天地,还不如做一些实事管事儿,况且,皇帝都为我们祈福了,寻常百姓去去还有什么用。”   高楼驻台,身前,是人山人海。   沈楚秦将颂文读出来的时候,竟是整个珮阳都沉默了。   他说,“朕在位十三年,平原之地,纷争不断,大楚安稳十年,由楚军楚将,由满朝文武,由数万百姓营造,安定盛世造世不易,虽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战事兴挑,颠沛流离,十室九空,妻离子散,又何尝是每一个人能够承受的起呢。朕听闻,信仰易碎,人心易散,奈何世人皆离漠,尘世如烟,只求一时安稳,哀哉。”   他说,“一朝安稳,岂是满纸胡言乱语”   他说,“埋没于黄沙遍野,枯骨怎能不刻骨铭心”   他说,“三杯酒,敬天敬地,敬苍生。”   一直到人烟散去,皇家华盖逐渐远离人声。   一幕,是高大的山峰,一幕,是密林的山谷。   御驾移至这悄无人烟之处。   在阳光照不进的y暗角落,涌现无数白衣蒙面奇装异服的人将朝廷御驾团团围住。   从半空中的光晕中走出个异装男子。   “大楚皇帝,刚刚那个那一番颂文,说的真是虚情假意,感人肺腑”   沈楚秦被皇宫侍卫紧紧保护着。   从御驾中走出来暴露在异装人的注视之下,沈楚秦一身深金色长袍,头戴金珠玉冠,面容虽轻,却不卑不亢。   “朕只不过是发自于心。我大楚百姓岂能被一时的黑雾遮盖双眼。朕以为,天神教的人都是缩头乌龟,一年来都不肯显身,只是在暗中试图兴风作浪。”   异装男子笑了两声,“小皇帝,你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   “朕为皇十几年,听过的赞赏不计其数,不用你再言语。”沈楚秦撇撇嘴。   “大楚皇帝,你往身边看看,你周围的人。”   原本保护着沈楚秦的侍卫全部捂住胸口,脸色不善,苦苦支撑。   “给你一个机会,房大人,你出来吧。这毒,真是谢谢你下在皇宫的水中了。”房行远从御驾身后缓缓走了出来,他双手捧剑,走到沈楚秦面前,低声道,“皇上,此处无人,还请。。。”   “房行远,你究竟因为何事要背叛朕。”   房行远漠然的看着沈楚秦,神色突然变得悲戚,“皇上,我兄长含冤而死。”   “那是他们这群人弄出来的殉道者!你不杀他们,倒是助纣为虐!真是一个我大楚的忠臣啊!”沈楚秦看着他,愤恨道。   房行远身体一震,“不是。。如果不是皇上不肯彻查此事,我兄长不会,不会冤死狱中。”   “你真的以为你的计谋能够得逞吗”   异装男子露出的眼中挑起兴奋的笑容,“你把邵大将军和沈王爷留在城外,就是为了如果城中被占领的话,他们可以攻进来,是吗。大楚皇帝,你年纪轻轻,真是让在下惊叹。”他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啊,你的邵大将军恐怕在已经死在毒药之中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第7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4节 接着,就是满地的哀声。   落下来的雨滴,一点点落在地上,身上。   沈楚秦仰起头,身便立刻被人用华盖遮盖起来。   透过风吹云散,突至而起的雨落在身上,皮肤上,灼热立刻将温热的身体用眼睛能看到的速度开始融化,腐蚀!   “啊,好痛!”   “快逃,这雨,有毒!”   “保护皇帝!”   满地哀嚎!   黎景与三人勉强将御驾巨大的华盖掀起遮住他们与皇帝。   “哈哈哈哈哈,大楚皇帝,你看到了吗,只有我能呼风唤雨!而你,也不过是个凡人!”   沈楚秦伸出手。   “皇上,小心!”黎景猛地抽回沈楚秦的手,白皙的皓腕上,一滴雨水渗透肌肤,一片shi了的肌肤上,刺目血水冒了出来,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疼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楚,将是我的了。”   男子在的光晕中,看着眼前的一幕,就好像只有他们沐浴在比毒药还腐蚀厉害的毒雨之中!   一声轻笑出现在男子身后。   他猛地转身!   从身后突然爆发出数万之细小的冰箭,用光的速度飞快的没入雨幕之中,那些白衣人躲闪不及被冰箭s,he中!   闪着寒光的冰箭穿透腐蚀的雨幕之中,将一枚一枚冰箭化作万千毒液,cha入身边无数白衣人的身体中!   “这就叫做恶有恶报。”闲王沈楚熙凉凉的从一边山坡转弯处走出来。   被泼上树脂油的雨布将漫天滴落的雨水包裹起来,阻挡了雨水的损害,仰头,天空都好像黯淡了起来。   沈楚熙朝沈楚秦行过礼,笑道,“没想到,季落留下来的东西用着可真顺手。”   他抬了抬下巴,指着远处勉强躲避数万冰箭的异装男子和唐瀚才等人,那些白面蒙面的人狼狈躲避。   “哎,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们留在城外,是因为这些东西做出来的话就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找个清净地不是更好吗”   异装男子一巴掌拍在唐瀚才身上,咬牙切齿,“你的人下的毒在哪里!”   唐瀚才双腿打颤,猛地跪倒地上,“奴才不知,奴才不知,这这这。。。”   “皇上!”就在几人对峙的时候,离沈楚秦最近的房行远猛地向黎景扔散出毒液,被沾染上的人身上立刻刺目的鲜血从腐蚀的肌肤上流出来!   房行远趁乱用剑劫持了沈楚秦。   黎景跪在地上,等沈楚熙急忙跑过去的时候,他原本修长的脖颈间血r_ou_模糊,竟是一个字都说   不出来了,毒液被洒落在黎景身上,尽管他飞身躲开,却仍被jian了一身!   “景儿!混蛋,给本王杀了他!”   “别过来,除非你们不想要他的命了!”   齐意齐玖,房行远面前站了无数的人,面寒心冷,只要他一个松手,下场就是万剑穿心!   房行远的剑在沈楚秦脖颈割除一道血痕。   而邵越的人也终于又一次与那些白衣人交上了手,这一次,他们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们了!   冰箭过处,伤口泛着青紫倒下。   毒液撒过,温热的血r_ou_模糊。   银光闪过,血痕蜿蜒成河没。   “不要过来,我说了,你们不要过来!”房行远一步一步挟持着沈楚秦走向山谷边,向前一步,万剑剐骨。   退后一步,毒草丛生。   他的剑,不敢离开沈楚秦丝毫。   他的手,颤抖不停。   他的心,绝望害怕。   “房行远,放开朕,朕给你个全尸。”沈楚秦哑声说。   “你别动!”房行远的眼睛突然红了,“我辛辛苦苦考上了大官,我兄长他,他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我们终于不用再被人欺辱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冤死牢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有多痛不欲生!”   沈楚秦冷声笑,“可惜,你很错人了。”   “我不信,不要再说了,我没错,我兄长也没错!行舟,行舟。。。。我就算是死,也。。。!!”一个身影从身后扑向房行远,在他往后再退一步的时候扑向他!   “齐硫!!”齐硫按住房行远滚下山谷,与齐硫在一起的石清河大喊一声,随即,毫不犹豫的跳下满是毒草的山谷!”   被突然松开的沈楚秦站不住,朝山谷下摔去!   紧逼二人的齐意抓住沈楚秦,却眼睁睁的看着齐硫与石清河跌落看不见底的山谷!   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与自己擦身而过,绝望心痛!   “硫!”   “不要,齐意,不要”齐玖抱住齐意,死死的抱住他,“不要不要,齐意哥哥不要,不要跳下去!”   “我们会找到他的,齐意!”   “山谷不高,里面全部都是毒草”   “齐意,齐意!不要这样,我们会找到硫哥,我们会,齐意”   “放开。。放开我。”   天际边,原本朗朗晴日,一道雷电从天空中仰头劈下,几乎将整个天幕劈成两半。   轰鸣声响彻人间。   从浩瀚天空坠落的雨才开始真真正正的下了起来。   大雨临盆,雨幕将原本的晴日都遮盖了起来。   倾盆大雨毫无预兆的洗刷着整个珮阳城,好不痛快的将地上的尘埃,红河,全部流走,散去。   可留恋的,不可望见的,都全部散去,抹去。   一切的伤痕都可以消散,一切的往事,都可以成烟。   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历史被刻上血腥而又重彩的一幕。   想起来的,忘记的,都随着时间而消散,最后,被人遗忘在浩瀚的长河之中。   又有谁知道,在路过的径边,在走过的路旁,谁人落过的血,谁人,流过的泪。 第九十一章 寻找   春意正浓的珮阳,柳枝还是嫩绿色的,枝展飘摇的伫立在每条热闹的大街边。   一场连续几天的春雨,天气总算温热了起来。   一如往日的珮阳仿佛什么 都没有再发生过什么。   只不过,在民间却悄悄多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流言。   而正处于流言的几个人却安安静静的躲在偏僻的角落舔舐身上流落的伤口和回忆那一场不算震撼,却更加血腥的厮杀。   闲王府中,连往常的欢笑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沈楚熙守在床边了三天,直到床上的人刚刚醒来,又重新昏睡过去。   被毒液侵蚀的皮肤不断有涌上来的鲜血挤满,鲜红的,刺目,从指缝之中,落在雪白的锦袍之上,温热的,痛苦的,都随着时间被永远铭刻在沈楚熙鲜明的记忆中,如同伤痕一般,永远不会再磨灭过去。   黎景的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缠着一层有一层的白色纱布,原本就瘦削的人现在脸色惨白,眉宇之间尽是痛苦。   从右侧脖颈到肩膀之下,毒液侵蚀融化,剥离着原本温热的身体。   他一声不响的睡了三天了。   沈楚熙用手狠狠锤了一下床板,如果不是洛千雲说差一点就伤到了喉咙,他现在几乎都做不住了,还好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他受伤,这种伤,比伤在他自己身上还要痛。   头发被人轻抚了一下,沈楚秦猛地转过头。   幽静的眼眸看着他,沈楚熙一把抱起黎景,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景儿,景,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别说话,不要说话,让我好好抱抱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伤的有多重!”   黎景被他抱得有些喘不上气,还好沈楚熙避开了他脖颈上的伤口。他伸出手轻抚吓怕了的男人,我没事,没事,楚熙。   放开他,沈楚熙抹了一下眼睛,下床去找了温热的水,扶起他给他喂下一杯水,“不要说话,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就好了。”   黎景凝视他略带憔悴和担忧的目光,伸出手握住沈楚熙的大手,在他手上写下字,‘你哭了’。   “本王被你吓的少了好几年的寿命!”   ‘我没事’他勾起唇角,浅笑。   沈楚熙低下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你就只会说没事。却从来都不知道本王有没有事。”   黎景修长的手指在他手心一顿,将他的手缓缓拉倒自己面前,贴在自己脸侧,侧头亲吻落在他手心。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齐意抱着香香站在窗前,窗外正对着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巷。   外面,阳光正媚。   香香爬在他肩膀呼呼的睡,小手紧抓着齐意的一缕墨发。   他看着窗外,古井般清澈的眼眸如今掺杂了太多看不清的情绪,焦急,伤痛,茫然,怔忪,心疼,害怕,绝望和隐藏在冷清魂魄下的希冀。   香香温热的体温透过肩膀传进他胸膛,比常人高了许多的温度让他根本就不能离开香香一步。   小丫头从出生以来三个月多月,第一次生病了,从那日起就开始了。小小的身体滚烫滚烫,小脸不正常的红扑扑的,在他回来之前已经哭了一生上午了,什么都不肯吃,也不喝,就是一直的哭。   哭的嗓子都哑了,不断的咳嗽,眼泪流了满脸。   他浑身shi透的回来,带着一身的绝望和害怕。   望着下面人来人往,他有多想与齐尔等人一同前去寻找齐硫,有多想,想的心都忍不住的疼。 第7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5节 可是香香生病了,病的除了他,谁都不准碰,不准抱,否则就是哭,不停的哭。小丫头什么都不会说,想爹爹了,不会说;身上不舒服,不会说;不想让爹爹走,不会说,除了,撕心裂肺的哭。   除了齐意,谁喂香香吃饭,她都不吃,如果是爹爹的话,连药都是乖乖的哭,撇着小嘴,带着眼泪的喝。   谁都不要,就要爹爹。   齐意寸步不离的照顾香香,心里却心乱如麻。   小丫头睁开眼睛,默默的抓了抓齐意的头发。   “香香。”   小丫头从肩膀上趴起来,睁着哭的红肿的眼睛,撇着小嘴看爹爹。   齐意拿起还在热水里温着的小米熬出来的米油,这东西给小孩喝最有营养了。   “喝汤汤好不好”齐意想把她放到床上,香香立刻抓住齐意的一个指头,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   齐意放柔声音,“爹爹不走,香香生病了,吃饭饭才能病好。”他用很小的勺子舀一勺放到香香嘴边,香香看了一眼齐意,张嘴吃掉。   洛千雲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   香香被哄睡着之后,齐意便立刻下了楼,却在看见疲惫的坐在桌边喝水的小孩时放慢了脚步。   “还没有找到吗”齐意站在不远处。   已经快要第四天了,齐硫身上本身还有毒,他几乎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   洛千雲连忙站起来,“北轩哥,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在找了,马上就会找到的,别担心。”   齐意转身看向敞开的大门,默不作声。   洛千雲不忍,“硫哥和石清河还没好到,也是件好事,总比。。。北轩哥,你别这样,香香还需要你照顾,你”   他想上去碰他。齐意却后退一步扶住桌角,用力的抓住桌子,试图想借着桌角能给支撑的力气,没有比这时候还让他难熬了。   齐意几乎不敢去想,他如果出事的话,不敢去猜测,就连亲自去寻找,都不可能。   楼上传来哭声,齐意转身便快速的跑上了楼。   “齐硫啊,你可一定要活着,否则就太对不起北轩哥了。”洛千雲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说道。   下了雨的山谷shi冷,泥泞。   无论是早上还是夜里,空气中都弥漫着冷冷寒气。   齐尔和齐午带了数十个人分散在山谷中寻找。   要不是带着洛千雲制成的解毒药,这满谷的毒草让他们真是寸步难移。   山谷中只有呼啸的山峰吹过,没有那么高,却因为这山谷里长满的毒草让人迹罕至。   “几天了”齐尔问,扶着一处光裸的山体,任何树,任何草都不能碰。   齐午抬头看了看又已经骄阳当空的苍穹,沉声道,“第五日了。”   “走吧。已经第五天了,再快一点,整个山谷我们都快翻一遍了。”   “恩,再找不到,意恐怕就要来了。”   齐尔叹口气,“我宁愿自己也别回去了。我真不忍心看。。。!”齐尔的话顿时停了下来。他有些激动的拍了拍齐午,“快看,看!那是不是”   在山体的另一侧,及其茂密的一处茂林杂草中,隐约能看见一大块黑色的绸布,这边几乎已经靠近了山谷的最里侧,地上的泥土被半人多高的野菜覆盖,让下过雨的泥路更加shi滑。   齐尔刚要过去,齐午伸手拦住他。   一阵呜咽声从野草之中发出,然后是拨开草丛走了过来的声音。   一头浑身是伤,似狼似狗的东西脊瘦的动物,幽绿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浓郁发黑,这狼狗看样子也是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的,走路的样子一瘸一拐。   让他们心惊的,是这饿狼的嘴角滴着鲜血淋淋,锋利的牙齿还好像能看见白r_ou_。   齐午剑尖闪着银光,指着这头穷途末路的野兽。在它扑过来的时候,剑锋微动。   趁着齐午与饿狼纠缠,齐尔趁机钻空饶了过来,小心的避开野草。   他强忍住恶心,一具已经被掏空肝脏的尸体,外面散着恶臭的内脏,面目狼藉。他绕过去,忍一口气,翻开尸体的脸。   还好。。。。是房行远。   他们是一起掉下来的,那齐硫又在哪里!   “是房行远。”齐尔走了过来,银色的剑身还淌着泛黑的鲜血。   齐尔一身不吭,用竹竿不停的拨开打乱野草,“齐硫!硫哥,你在哪里!齐硫,硫哥!你回话啊!齐硫,我们来找你了,你出来!硫哥!”   “尔,这边!”齐午沉声唤他,弯腰拨开掩盖在山体下的一处不大的裂缝之中,隐约能钻进去个人大小。   温润的光线从被拨开的杂草中照进黑暗的夹缝之中,齐午才看清勉强躲在夹缝中的,狼狈的,已经昏迷不醒的两个人! 第九十二章 缘起   喧闹的珮阳街巷,最繁华的的那一条街上,不断奔驰的十几个人不顾撞翻的路人,快马疾驰在人群之中,将咒骂和怨念全部留在身后。   齐家茶楼被人猛地打开,十几个衣衫狼狈的人快步跑进楼里,引起不少路人和楼中的客官的议论。   齐意在看清齐午手中抱着的人时,几乎下意识就把香香放在了洛千雲的手里,不顾身后随即而起的哭闹声,他冲上去抱住满是泥污昏迷不醒的人,死死抱在怀里!   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齐硫,你还在,你没事了,齐硫,硫。   手指微颤,将齐硫脸上的发丝拨开露出狼狈苍白的人,指尖下滚烫的身体和略微的起伏让齐意忍不住颤抖,声音干哑,“硫,硫。。。”将脸贴在血污的脸上,他的动作轻柔,亲昵,那般不舍,那般难过。   将全身的衣裳褪下,齐意把齐硫抱着放进温热的药水中,让他靠在自己肩膀,让药水浸透满身。   已经又三天了,直到他们被找到又过了三天,齐硫还是没有醒过来。   另一侧屋子,洛千雲将石清河手腕的伤口拆下来,又换上新的纱布。他两只手腕上,血r_ou_模糊,伤势甚重。   “石清河,谢谢你,谢谢你救了齐大哥。”洛千雲淡淡的道。   石清河抬眼望向紧闭的窗门,沉默,留恋。   齐硫与房行远掉下来的时候,幸好有房行远做了垫背,而他自己还好是摔在了树上,才没粉身碎骨。   山谷中的杂草全都带着毒,齐硫从掉下来后更是一直昏迷不醒,身上原本的毒反复发作,石清河怕野草的毒会让他身上的毒越发不可收拾,便自己咬破手腕每天喂一点血给齐硫喝,而他自己则是随便拔些外面的干草,干的总比刚生长出来的杂草的毒药小的多。   后来,没过两天便下起了大雨,他喝着雨水,又将自己的血喂给齐硫,才终于让两个人支撑了几天。   鲜血被雨水冲刷的顺着蜿蜒的泥土流出去,渗透在黑色的泥土上。   野狼闻着血腥味找到了这里。   还好,房行远让野狼可以毫不费力的填饱肚子,也许是它也太瘦太弱,也许是它打算熬着这两个人,直到这两个人也终于死去。   “洛公子,你救救齐硫,他的毒,他不能就这样睡下去了。”石清河喃喃。   “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他看着齐硫一天比一天虚弱,看着齐意一天比一天茫然。   洛千雲能解开石清河身上的草毒,却解不开齐硫早已经渗透在骨r_ou_里的毒液,只能看着齐意默默的陪着他,照顾他,然后,在齐硫一直昏睡中绝望,沉默。   “我。。。”石清河握紧拳头,“谁能救他,我去找,我去找他,还有谁能救他!”   齐意推开门,看向洛千雲。   “还有谁,千雲。。。”他伸出手,是齐硫身上的白衫,上面,黑血侵透。   洛千雲按了按头,闭一下眼睛,“他身上的毒我真的没有办法解开,根本就看不透是什么毒。我从来没有见过,完全没有头绪。北轩。。。对不起,我”   齐意靠着门,将视线落在石清河的白布缠绕的手腕上,眼中是一池冷水。   他转身回房,跪靠近床边,握住床上身体一天比一天冰凉的人,漠然。   齐意握住齐硫的手,将他靠近自己的脸,轻贴,闭眼。   石清河侧过头,不敢再看。   洛千雲的指尖微颤。他按着越发平静的齐意,心中却涌出害怕和颤抖,就这样的人,这么平静,这么的不动声色。   洛千雲闭上眼睛,几乎就能脱开而出,如果齐硫出事了,真的,就这样睡了下去,就这样冰凉到死,那么床边背脊挺直的男子,他又能怎么办,又能还好好活着吗。   “北轩哥,还有一个办法。没有任何把握”洛千雲颤声说道。   石清河猛地看向他。   齐意睁开眼睛,双手握住齐硫的手,紧紧地不放开。      闲王府中。   黎景看着眼前一碗比一眼还要浓黑的药汁,嘴里发苦。   他刚想张口,颜修文立刻将一只毛笔塞到他手里,黎景苦笑在纸上写,‘修文,不用全部都喝了吧’   颜修文摇头,“王爷出去了,叮嘱我要让你把这药喝完。”   ‘其实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颜修文撇着嘴,把药放在黎景身边,转身乖乖坐在黎景身边,声音苦涩,“景,你喝吧,王爷也只是担心你。你现在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黎景顿一下,在纸上写,‘齐硫的毒还是没有办法吗’   颜修文点头,“当初给我看病的那位老神医,越已经派人去寻了。可是人海茫茫,齐硫根本就等不到。”他停了一下,“香香在我府上,楼里的人根本就照顾不过来了。”   黎景伸出手在颜修文的肩膀轻轻碰了碰,在纸上写,‘我们去看香香吧’   颜修文露出个浅笑。   而另一边,邵越面无表情的抱着香香在盛开的百花中哄她睡觉。   香香撇着嘴,红着眼睛,一巴掌拍在邵越的脸上,颜府的下人看的心惊r_ou_跳。纵然邵越没有那么苛刻,但是他冰冷着脸,一身沉默刚毅的气质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邵越皱了皱眉,双手掐住香香,向上一扔,一旁的下人吓得整个脸都白了。   “主子。。。”   邵越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双手接住香香的身体,原本被吓得小脸通红的小丫头,看见邵越冷冷酷酷的表情,伸出小手又一巴掌拍在邵越脸上,然后咯咯的笑了出来。   邵越眼中流露出浅淡的笑意。   夜幕降尘,窗外的星辰如同散落在玉盘上的颗颗闪亮的珠宝,泛着浅蓝色的光晕。   洛千雲的声音还在耳边,“以毒攻毒,我只能想到这些。齐大哥身上的毒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构成,没有办法配置解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就只能这样试试了。”   “要怎么做”石清河问。 第7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6节 “取齐大哥身上的毒血饮入,让另一个人也。。。身重此毒。再取此人毒喂于齐大哥,用此毒攻毒,就只能这样。但是。。。也许没有用,如果没有用的话,可能这两个人,都会死,都是没命的,你们知道吗,我没有办法看任何人这样冒险,没有办法”   夜,已经很深了。   齐意靠着床边坐着,爬在床边闭着眼睛。   外面,一阵呼啸的寒风将没有闭严的窗户吹开,温良的夜风吹拂在充满苦涩的房中。   床边脸色苍白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齐意站起身走到窗前,将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街巷的窗户缓缓合上,将一席的月光关落在门外。   他怔怔的靠着窗户,看着不远处平静躺着的男人,胸口的涩然弥漫在整个胸口。   闭上眼睛,一涌而入夫人记忆让他的头撕裂般的疼痛。   ——我只是担心你。   ——不需要。   ——齐硫,如果是我先出现。。。   ——不会。   ——只是唯一的念想。   ——你竟然下贱到要为我孕子吗!   ——齐硫,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   ——你想要什么呢,从你用了他的身份,我就在恨!   ——齐硫。。。硫。。。   ——齐硫,我于你而言算什么。   ——我等你。   等到,再也等不下去的时候。   齐意猛地转过身,打开窗户,让冰凉的寒风吹打在脸上,让他变得昏沉的脑袋清醒起来。   他轻笑出声,声音之中尽是苦涩和落寞,看着苍穹之中仿佛尽在咫尺的明月,那么近,却从来都碰不到摸不着,他轻声开口,“齐硫,爱上你的人那么多,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忘不掉,也不肯回头去看过一直留在你身边的我,就连死亡,也都有人去愿意为你。   齐硫,你长我十二岁,我从第一次来到这里,便一直在错过。   我看过你笑,见过你柔情如水,见过你潇洒如斯,见过你伤心欲绝。   我见过你放纵,见过你绝望,见过你崩溃,见过你的寂寞,见过你的执着。   齐硫,你从来都没有看过这十年来在你身边逐渐变成现在的我。   齐硫,十年前的你,就是现在的我。是否当初,你看着他在你身边无能为力,在你身边,逐渐闭上眼睛。   就像现在的我,心痛到绝望,死心,害怕。   他走到床前,缓缓跪下来,伸手握住床上的人温良的手。   所以的委屈和埋怨,所有的遗憾和期待,全部都随着一室的月光,从安静起,到寂静结束。   最终,一句都没有开口。 第九十三章 缘灭   五月初,粉白的花开遍了全城,浅黄的日光洒在雕笼的窗柩上。   青灰的城墙遮住了少许的阳光,伫立在城墙的旗帜轻柔的飘扬。   长衫,锦绣,折扇,琴瑟,小曲,才子与佳人。   浅淡苦涩的茶香从敞开的窗户中随着浅风流浪飘散。   青纱笼罩的齐家茶楼在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中。   齐意背对着他,漠声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是你救了他。这般,这张脸就永远都不会在出现在他面前了。”   石清河握住手里的茶杯,低头。   洛千雲看着消瘦的挺直的背影,眉宇黯淡。   齐意转过身看着石清河,“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还要出现”   石清河抬起头,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什么。   “呵。。。”齐意露出个惨白的笑。他很少笑,这次却很想笑,这般苦涩,寂寞的笑。   齐意将手递给洛千雲,漠然道,“如果此法能行,也只有我,适合饮下此毒了。”   石清河抬头不解的看着他,既然不想让自己出现在齐硫面前,又何必,这般来说。如果,万幸,齐硫的毒解了,也许,自己也会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也许永远不会忘记。   洛千雲收回在齐意手腕的手,眼中多了几分震惊和悸动。   齐意背对着他们,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声音传进两个人的耳中。   “我服下后,留下毒血,喂他饮下。随后,我会将体内的毒转移至腹部让。。。。!”他的话被洛千雲挥落摔碎在地上的瓷片打断。   洛千雲红着眼睛,“我不同意!才两个月的孩子,你怎能,怎能如此狠心!”   石清河瞪大了眼睛。   齐意转身,勾起唇角,冷笑,“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死去。这不是唯一的方法吗,洛千雲,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伸出手缓缓放在腹部,转过头,“唯一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死去,不会。”   洛千雲气愤的转身摔门离去,明知道事实如此,他却毫无办法!   屋中只剩下两个人,安静,压抑。   齐意扶住窗边,突然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石清河,冰冷的眼眸中满是挣扎,他力竭般靠着窗户坐到地上。   “石清河,我多想死的人是你。明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   就连香香,齐硫又抱过几次呢。   所有想说的,记起的,都会遗忘了。   原来这么多年的忽视,都被铭记在胸腔深处,一经拿出,便痛不可遏。   一直跟随的人,也终于有一天会累了,疼了,不愿意再等着了。   伤了,痛了,才愿意放手了。   毫无回报的付出,十年如一日的等候,都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之中,让时间去治疗伤痛。   那些不想记起,却从不遗忘的记忆将永远刻在骨骼深处,即便有一天破镜重圆,留在他身上的伤痕却再也磨灭不去。   直到齐硫醒过来。   仿佛睡了好久好久,久的,他几乎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身体沉重的如同被大山死死压住,让他一动便全身痉麻。   慢慢醒过来,睁开眼睛,模糊之间,看见一张熟悉的被刻在心底的容貌,齐硫张开口,干哑的唤,“意。。。?”   石清河坐在床边,有些激动的扶起齐硫,给他身后垫上枕头,让他靠在床栏上。   “齐硫,你终于醒了。”洛千雲走过来给他按了按脉,还好,毒终于解了。   齐硫头昏欲裂,几乎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他抬头,却看见背对着阳光站在床边的清瘦男子。   怔怔的看着他,齐硫皱眉,声音嘶哑干疼,石清河扶着他给他喂下一杯水。   “齐意”   闻北轩站在床边,看着他醒过来,看着他唤出那个人的名字,他安静的站着,脸色苍白,胸口疼痛窒息。   可他只是这么站着,远远的看着,背对着阳光,让所有的人都没有看见他眼中的巨大的失望和落寞,甚至,连颤抖着狠狠疼痛的心,都被掩盖在平静的眼眸之中。   连虚假的笑都掩盖不起来,他窒息般的一步,一步,一步走出屋子,脊背挺直,走出那个人的视线,走出漫长的十几年的等待守候。   把自己锁在黑暗的角落,闻北轩终于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双唇被咬出血痕斑斑,他捂住腹部,让苦涩的笑在黑暗中弥漫,沉浸。      贺长昭在齐府住了快半个月,小小的院子,安静,温和。   他常常在想,住在这里的那个人曾经做了什么,曾经是否想他一样站在院中仰头看撒了一袭斑斓光点的阳光在枝桠树叶间。是否会微微眯起眼睛,用手遮挡住耀眼的光芒。   贺长昭不知道闻北轩看着满庭阳光透过枝桠倾洒的心情,他只知道,在这里,站在楼顶,便能看见远处齐家茶楼飘扬的招牌。   贺长昭常常会想,这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心,又是什么样的?是那种带着略微有些冰凉的石头吗,红色的脉络,冰凉的触感。   直到,他看见那人,苍白冷漠冰冷的站在院门口,他才知道,闻北轩是一把孤剑,寂寞,清冷。   “这是药,喝了吧,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不要乱动。”洛千雲说完转身就走。   齐硫抓住他的胳膊,“千雲,齐意呢”   石清河眼眸收敛。   “他回齐府了。”   齐硫抓住他不放手,“齐意他。。。怎么了?”   洛千雲露出个苦笑,扭头捡着齐硫,“齐大哥,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齐硫的手缓缓放开。   洛千雲咬着下唇,“喝药吧石清河在这里照顾你已经够了。北轩哥,他身体不舒服,就先回齐府了。香香在颜公子那里,你不用担心了。我走了。”   石清河将药碗端起来送到齐硫面前,“喝吧,等你好了就可以去见他了。”   齐硫迟疑的看着石清河,想问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这个屋子了近乎半个月,齐硫在能下床之后就不愿意在床上待着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石清河眨眨眼,“齐老板,我不跟着你,怎么混口饭吃啊。”   齐硫一拍头,“我都忘了,你会做什么?算了,你救驾有功,皇帝给你赏的足够你吃一辈子了。”他说完又转过头,“我要去齐府,你”   石清河笑笑,“我也去吧。刚好我去谢谢齐大人。”   齐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有好久都没有再来过这里了吧。 第7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7节 从香香出生,直到现在,也许他原本就没有来过几次。   齐府在隔了齐家茶楼的几条街巷中,巷口中着巨大苍老浓密的柳树,绽开的枝条在巷口飘摇,挥别,迎离。   齐府中了一株一人合抱的梧桐,阳光斑斑驳驳的送树叶枝桠之间洒满小院。   齐意靠着竹编的椅子上闭着眼睛。   贺长昭走过去给他披上件长衫。   “北轩哥,醒醒”洛千雲轻唤他。   齐意睁开眼睛,在看见洛千雲手里的汤药时眼神疏离冷漠。   “把药喝了吧,好不好”洛千雲蹲下来轻声道。   齐意摇头。   洛千雲看着贺长昭,眼眸尽是失望。   “北轩,生病了,要喝药的。香香生病还会很乖的喝药呢。”   齐意看着他,轻蹙眉宇,冷声道,“我没有病。”   “恩恩,但是这药只是帮助你恢复身体的,没有病也可以喝呢,北轩哥你。。。。嘶”洛千雲一边说一边将药靠近齐意,清冷的人一挥手打翻浓郁的药汁,洛千雲没有防备被碰到在地,碎了的陶瓷药碗刚好划开他的左手手背,鲜血流满了整只手。   “千雲!”站在院口好久的齐硫快步走过来扶起洛千雲。   洛千雲按住手背,皱眉,“你。。。你们怎么来了。” 第九十四章 情生   洛千雲按住手背,皱眉,“你。。。你们怎么来了。”   “贺公子,麻烦你帮千雲去包扎一下伤口可以吗”齐硫说。   贺长昭看了一眼坐在藤椅上的齐意,点点头,与洛千雲一同离开了。   齐硫蹲下来,看着坐在藤椅边的齐意,轻声道,“你怎么了?病了吗”他抬手去碰齐意的头,齐意避开他,“没事。”   石清河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便拍了拍齐硫,“你和齐公子慢聊,我。。。我把香香抱下去吧。”他说着弯腰去碰放在齐意另一边身侧的摇篮,刚伸出手。   齐意猛地站起来,身体一晃,被齐硫扶住,他挥开齐硫的手,厉声道,“别碰她。”齐意站起来抱住正在熟睡的香香。   香香被惊了一下,睁开眼睛就要哭,看见爹爹,便立刻闭上眼睛抓住齐意的墨发。   齐意抱着香香向后退一步,漠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石清河脸色稍白,站在哪儿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齐硫皱眉,沉声,“齐意,清河只是想把香香抱下去。你太紧张了。”   齐意侧过身体把香香藏在怀里,极冷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我不想看见他。”   石清河怔了怔,两只手无措的在袖子中握起来,脸上泛起局促的红晕,抿唇露出一丝难堪。   “你太过分了。”齐硫淡淡的道,“齐意,你怎么了”   “不要叫我。”俊朗冷漠的男子,怀里抱着孩子,表情却是极其的冰凉和隐藏在幽深色眼眸下的一丝不易看出来的委屈。   齐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齐意,如此的固执,如此的疏离,如此的让人难堪。他睁大眼睛,纯黑色眼眸中有怒火闪现,在看见那人脸色不正常的苍白时,压了下去,拉着石清河,低声道,“我们走吧。”   石清河抬眼看了一眼低头哄香香的齐意,眼里复杂交融,点点头,跟随着浅色高大的背影走了出去。   空荡的小院一时只剩下了熟睡的小丫头和一身冷漠的齐意。   他抱着香香搂的更紧,将脸贴着她小小的身体,痴迷般,轻声道,“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入了夜,已经不再冷了。   和煦的夜风吹在身上,暖暖和和,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聆听来自山林的声音。   月朗星稀。   石清河搬来木梯靠着楼里的后院,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微醺的清酒顺着清风消散在夜空之中,从高处望去,珮阳一片安宁祥和,烛光温暖盈盈,看不清的黑影城墙上旗帜飘扬。   “你的伤刚好,不宜饮酒。”石清河坐在齐硫身边。   齐硫没出声,黑眸闪烁。   他坐了一会,齐硫放下酒壶,转头看他,淡淡道,“今日的事,抱歉了。”   石清河抿了抿唇,“你。。。是因为齐公子的事才不高兴吗”   齐硫低头看散落的酒壶。   “齐老板。。。齐硫,你为何要替他道歉?。。。。你与他是什么关系”石清河望着繁华如龙的珮阳的大街小巷。   齐硫凝眉,苦笑,“我也不知道。我是香香的另一个爹爹,不是吗”   石清河也笑一下,拿过他手里的酒壶毫不在意的仰头喝了一大口。齐硫看他一眼。   “只是香香的爹吗,没有其他原因吗”   齐硫接过酒壶,也饮了一口,“你想问什么”   “我。。。。我很像那个人吗。”   齐硫没看他,闭了一下眼睛,睁开,低声道,“很像很像,如果他还活着,大概就是这张脸。呵。。。没可能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酒我一口酒,坐在高高的屋檐上,头顶,是高悬的深蓝色苍穹,脚下,是珮阳灯火如龙的街巷。   “给我讲讲你和他之间的事吧。我以前一直住在山村,从来都没有见过外面的尘世,对我而言,那些事物和人都太遥远了。”   齐硫勾起温暖的笑意,将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一户透过窗户的烛影上。   “大楚邵将军的手下养有一批齐姓侍卫,每一批齐侍卫跟随着王爷和将军,江湖,朝廷,战场,别国,四海为所。他与我从小便在一起,跟随者将军二十多年了。我们在一起理所当然,他武功很好,很喜欢笑,总是笑眯眯,我从来没见过意哭过。不过,我猜,在最后的时候,他一定哭了,此生唯一遗憾就是不能再相守了,没有再见我最后一面。我们从来都没有不和,有过争论,明明与我一般年纪,却很会照顾人,却”   齐硫停了下来,勾着唇角,伸手擦了擦眼睛,温柔的笑着,“他离开的时候,才只有二十六。现在,竟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这么长的时间”   有些事,谁都无能为力,眼睁睁错过,一瞬间,就是永远,   从深蓝的天幕,到微熹的明亮。   屋檐上,清晨的一缕朝阳洒落尘世,两个人依偎靠着,一夜的娓娓道来,毫不掩饰的爱怜和回忆。   因为阳光的照s,he,齐硫微微眯起眼睛,石清河靠着他肩膀醒了过来,眨眨眼睛。   “走吧,坐了一夜了。”   齐硫刚站起来,身后便被人拉住。   石清河认真的看着他,低头,轻声道,“齐硫,我喜欢你。”   齐硫怔忪,因为这张脸,说出来的话而震愕。   石清河笑一下,“我喜欢你。。。。你忘不掉的话。。。。就把我当做他。你说过,我们这么像。。。我。。。。”      洛千雲将香香递给贺长昭,“先把香香抱出去吧,北轩哥我看着他。”他坐在床边,守着因为被梦魇困住而发了低烧的人。   贺长昭咬咬牙,“北轩究竟怎么了,洛公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北轩究竟出了什么事!”   洛千雲伸手将贴在闻北轩苍白脸颊鬓边的长发拨开,伸手感受着异于寻常的高温,摇头,“贺公子,你喜欢北轩哥吧,如果喜欢的话,就帮帮他,不要让他再惦记那人了。”   床上的人因为梦魇,突然蜷缩起身体,眉宇紧皱,双方捂住腹部,表情痛苦。   洛千雲不用想就能猜出他梦到了什么。   那一天,到处是鲜血,从身体争相涌出的鲜红血液只需要片刻,便shi透了床铺。   洛千雲记得闻北轩昏迷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对不起。   抬起被白纱缠绕的左手,洛千雲低声道,我知道的,知道的。   午后的阳光很是明媚。   长柳低垂,河畔里,池水盈盈。   贺长昭捧着书在小院中看书,贺小秉在他身旁有一下每一下晃着香香的摇篮,哄小丫头睡觉。   洛千雲   再一次推开门进来,齐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呢”   贺长昭看了齐硫一眼,没出声。   齐硫径直走向齐意的卧房。   “公子,这个也太无礼了。”贺小秉嘟囔。   贺长昭拍了他头一下,目光却直直的跟随着齐硫走进了长廊的转角。   洛千雲在后厨熬药,齐意的房间只有一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走进才发现床上的人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纱顶。   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再来这里。   从那张容貌上说出来的话,让他震惊不已,让他无可拒绝,让他心乱如麻,让他无从躲避。   齐硫记忆中有一双眼睛,终是干净平静温和的看着他,时而充满期待,时而满是哀伤。   他坐在床边,床上的人微动,撑起身体坐起来看着他。   齐硫叹口气,伸手把齐意拉进怀里,沉声问道 ,“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因为。。。”他的话戛然而止,齐意突然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吻得缠绵而激烈,吻得理智全无。   伸手扯开齐硫的衣衫,那人的眼中带着炽热和冰冷,两种情绪极其默契的并存在齐意的眼中。他不发一声,将灼热的吻落在齐硫身上。   在慌乱什么,在急切证明什么。   齐意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能填补胸口的疼痛,才能让他走出深渊,抹杀错过的伤,弥补遗失的痛。   吻咬在一起的唇红肿不堪,丝丝的疼痛从双唇间不断传出来,在喘息之间变成压抑的呻吟。   齐硫睁大眼睛看着疯狂的人,在他紧咬下唇将自己没有一丝润滑的一坐到底,疼的俊冷的脸有些扭曲。   “你在做什么,你。。。嘶”齐硫才发现,如果齐意想的话,他根本就抵不过齐意。被身上的人吓到了,他都能感觉到从身下流出来了血,他感觉到自己的灼热被紧紧挤压,连他都能感觉到的疼痛,不知道齐意该疼到什么地步。 第7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8节 猛地翻身,齐硫的灼热碰到他的身体,让齐意一下子没了力气,将疯狂的人压制在自己身下,盯着他略带疯狂和痛意的眼睛,“你怎么了,齐意,你说话,到底怎么了”   听见那一声呼唤,齐意全身的力气全部被撤去,没有一丝力气瘫在床上,眼里疯狂尽腿,只剩下茫然和绝望。   张了张口,把嘴边的名字吞进喉咙,齐硫俯身将充满绝望的人抱进怀里,“告诉我,为了什么”   齐意勾起一丝笑意,他哑声开口,“齐硫。。。。。齐硫。。。”   脱口而出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要说什么呢,说你爱我吗,说你会留在我身边吗,说孩子没了吗。   闻北轩其实只是想问他,你在乎吗。   洛千雲站在门口,一直到滚烫的药碗烫红了指间,他才缓缓转身,离去,一身凄哀。 第九十五章 情去   齐硫在齐府待了五天。   他不敢回去,不敢去见那张容貌,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做出让他悔恨终生的事,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逃避,带来的,是比让他悔恨终生更痛苦的事。   石清河看着在庭院中与香香玩笑的男子,“我可以找齐硫谈谈吗”   齐意站起来,漠然看着他,“为何”   石清河抿唇,“齐公子,对不起。我。。。想见他,想。。。”   “他不会见你。”   “你不是他,不能替他做决定。”   齐意将香香放进摇篮中,缓缓走上前,声线冰凉,“我说过,他不会见你。”   石清河露出个苦笑,“齐公子,你喜欢齐硫,我知道,但是你没有权利为他做决定。。。。你与我一样。你用的,是他的名字,我有的,是他的样子。齐公子,你让见见他”   齐意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漠然的看着他,转身。   石清河伸手拉住齐意的手腕,“你说的没错,他除了那个人,他谁都不会爱,但,你愿意用他的名字,而我同样也愿意为他。。。!”石清河的话被齐意扼腕在喉间。   眼中的杀意一涌而出,“如果我杀了你,你还可以这么说吗”   石清河艰难的笑出声,“咳,你不敢,你杀了我的话,他会恨你一辈子,咳咳”   “就算恨,也会留在我身边,石清河,你没听过吗,死了的人是没有用的”齐意冷漠的开口,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固执,疯狂。   石清河喘口气,“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明明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为什么,明明不是一个人,为什么长得这么像”齐意的眼眸泛起一层红晕,“该死的人是你,不是我的孩子。”   “咳咳。。放手,放开”   齐意收紧桎梏的手,看石清河在他手中脸上发白,喘气,看着这张容貌将会永远消失,永远不会再出现。   哐!   “北轩哥,你放手!快放开他,你会掐死他的”药碗碎了一地,洛千雲冲上去试图掰开齐意的手,“北轩哥,你放手,不管他的事,快放开他!你杀了他,硫哥会恨死你的,快放”   齐意一把推开他,侧身抬脚狠狠一踢,洛千雲被击中腹部,咳出鲜血。   他扶着地试图站起身,苦苦哀求,“不要。。。不要杀他,北轩,北轩,别这样做”   “齐意!!”齐硫从门外走进来,被眼前的一幕狠狠击中。   怒火一涌而上,“你在做什么!你究竟还要怎么样!我已经在这里了,放开他”齐硫向前走一步,怒吼。   齐意怔怔看着他,嘴动了动,手腕的力气缓缓放了下来,“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见他,你是我的。。。。是我和香香的。”   石清河感觉能呼吸了,他弯腰顺着齐意的手腕,双手抓住他,喘气,“硫。。。!”   一声刚落,齐意突然把收紧桎梏在石清河脖间的手,原本喘气的人被一时的勒颈,一口气没喘上来。   齐硫狠狠的皱眉,伸出手抓向石清河,齐意侧身挡住,一掌拍向齐硫,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在半空中生生错开!   齐意的步伐太快了,齐硫根本就抓不住他,气的心脏都疼了,石清河眼看着动作越来越弱。   咬牙,“齐意!放开他!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不能。。。我不能。。不要再过来,我只是想杀了他,只是杀了他,我不想伤你,不想。。。。”齐意一步一步后退,齐硫一步一步上前紧紧逼迫着他,眼里的怒意惊涛湃浪。   一直逼到齐意靠上墙壁,在齐硫出招的时候,踢向石清河的后腰,跟随者他的身体一起猛地下腰,背侧着拾起地上的碎瓷片,一瞬间,石清河的脖颈间流出了一道深深血痕。   那张脸,那张容貌,在离他而去的时候,也是这样,哀恸,绝望的看着他,一模一样的容貌,他的意,就这样离开而去。   厮杀声,血痕,求饶声,恨意,杀意!   齐硫旋身用出十分内息,出招狠,快,为什么就这么带他离去,为什么让他离开我,为什么!   齐意挟持着石清河,又要避开齐硫的招招毙命。   他看着齐硫眼里的杀意恨意,突然之间,心痛的没有一丝力气,锥刺般在他心里狠狠烙下刻印!   这就是你爱的人!   这就是你等了数年的人!   他想要逃,想要快速离开他,想要!   齐意转身带着石清河朝门口逃去。   洛千雲睁大眼睛,看着齐硫最后一掌,毫不留情,带着凌厉的内息,狠狠拍向齐意!   躲开,快躲开!   没有丝毫的躲避。   齐意被齐硫从身后狠狠一掌,用尽内息,拍在后心上。   挟持的手猛地松开,他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齐硫接住石清河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齐意。   “你太过分了”冷冷丢下一句话,齐硫扶着石清河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地上的人捂住胸口踉跄从地上站起来。   面前的人没有转过身。   他看着他的背影,笑出声。   眼泪瞬间滑落脸颊。   “呵。。。你还记得,打伤过我多少次吗”齐意脸上的眼泪滴在地上和鲜血混在一起。   齐硫身体一震,苦涩漫上胸口。   一次, 十年前他用了这个人的名字。   一次,他说他爱他。   一次,他第一次抱他,   一次,沙场他替他出战。   一次,他为夺下他视若珍宝的玉手令。   一次,他想要留住他。   一次,他知晓他有孕。   。。。。。   他捂住痛的窒息的胸口,“齐硫,你在乎过吗。”   齐硫双手紧握,身边的石清河抬起头,看见他心疼难遏的表情。   齐意轻笑一声,“齐硫,你的齐意,还给你。我是闻北轩。”眼泪却守不住的一滴一滴的滑落,不间断的滴下来,从苍白的脸颊,鲜血的唇角滴落下来。   “哇哇。。。。”一声哭声从身后传来。   两个人,却都是难言的默然。   齐意不喜欢笑。   但是现在,他却很想笑,笑得,让人心疼不已。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修长白皙。   齐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齐硫,你记住,我是闻北轩,只是。。。闻北轩。”   “不要。。。。!”洛千雲大叫,眼中惊恐不已。“不要啊,北轩,不要,闻北轩。。。”   他看着闻北轩低头,然后抬起自己的手,坚定的,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打向自己早已血r_ou_模糊的心房。   一掌,两掌。   没有在乎的了。   你都不曾在乎,我还期待什么。   你从来都没有看过我,从来都没有。   有什么能让自己不再心痛,闻北轩闭上眼睛。   齐硫,如果我遇到他,你想让我对他说什么。   齐硫,我错了。   错在等了数年,错在爱上他,错在痴心妄想,错在生下香香,错在执迷不悟。   浓重的血腥让整个小院都弥漫上绝望的气息,婴儿的哭声响透整个庭院。   齐硫惊恐的转过身,看见的,却只剩满目的猩红,和地上被鲜血浸透的人。 第九十六章 错与执着   清茶,淡曲。   浅纱,红木。 第7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79节 齐家茶楼里,掩盖在层层薄纱的高台之上,悠扬亘远的曲调安静祥宁的徘徊在清香弥漫的茶楼之中。   医馆老板梅清傲端坐着饮着一杯苦涩的清茶,他对面,酒庄老板孙耀光一边和着拍子一边叹气。   “孙庄主这是怎么了,没一会叹气,叹的起都快把在下一年的财运叹没了。”梅清傲撇他一眼。   布庄公子傅云也跟着唉了一声。   “哟,两位。。。”   孙耀光拍拍自己微凸的肚子,“梅老板啊,你是没有家室,不知家中烦扰啊。”   傅云点头,“我爹怕我去考文武试,已经下令不准我在出来了,直到我接管布庄。”   “啧啧,你们这两个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怜我梅清傲独身孑影,没人嘘寒问暖,想有人管着都不成。哎,齐老板来了,快请过来,别让他再走了”   齐硫朝他们淡淡点头,拱手,“三位”   “齐老板,我怎么觉得你这茶楼,我们三个比你来的还勤。”孙耀光笑着道。   齐硫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硫,你怎么了”梅清傲问。   齐硫摇了摇头,又想到什么般,“清傲,药铺里伤药,奇珍药材我全要了,让伙计不要再卖了。”   “是有何人伤着了吗?硫,你这一出手可真是大方。”   齐硫敛眉,没有出声。   洛千雲从外面走进来,背上还背着竹篓,袍子上带着星点泥尘。   齐硫快比走过去,抓住洛千雲的胳膊,沉声道,“千雲,梅老板的药铺里的药足够你用了,不要再外出采摘”   洛千雲缓缓从他手里抽出胳膊,抬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用齐老板c,ao心了。”   齐硫胸腔一震,咬牙道,“洛千雲,不要任性,现在什么最重要你知道。”   勾起笑意,“齐老板,你告诉我,什么最重要!”   茶楼的客官注意到与茶楼老板争论的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   孙耀光几人也站起来看着不知为何一身冰凉气息的男人。   齐硫苦笑,“你也怪我吗。他这般做,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你要我看着他滥杀无辜吗!洛千雲,我不知你竟如此不明事理。。。”   啪!   安静茶楼中,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泛红的眼眶。   看热闹的人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试图上前劝慰。   洛千雲手掌泛疼,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再给他来上一巴掌,都不解气。   齐硫动了动唇角,伸手避开那些试图上前的人,将洛千雲硬拽着拉上了二楼。   洛千雲甩开他的手,只剩下两个人的房间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和悲愤。   压抑着哽咽的声音,洛千雲深深看着齐硫,眼眸闪动,他轻声道,“齐硫,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齐硫握紧拳头,背对着窗户,没有出声。   洛千雲缓缓扯动唇角,扶住一边的桌角,将身上背的竹篓放下来,“你想过你的毒是怎么解的吗。”   齐硫眼眸暗沉,嘴唇微动。   洛千雲苦笑摇头,“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   齐硫转身看他,胸口的跳动突然变得很快很快,急速而猛烈的跳动起来,就好像什么要破胸而出打破他这几日的愤怒和无措。   “用彼身,解汝毒。”洛千雲睁大眼睛,睫羽微颤,眼眸迷离,“你只看见石清河为你而双腕蚀伤流血,你却没有看见,也没有问过,北轩他做了什么。”   齐硫突然收紧袖口里的双手,指缝深入掌心。   “他用毒血攻你身体里的毒液,最后,将毒液全部引至。。。腹部,两个月大的孩子,替你和他承受了毒液,归于尘土。。。”洛千雲的大大的眼睛里,一大滴眼泪流下来,滴在他手心里刚采摘的青绿色药草中。   竹篓上,没有打磨好的藤刺在洛千雲手心里划上一道浅浅的血痕。   “齐硫,我手背上的伤口,你看见了,却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你看见他冷漠,看见他固执,看见他错的离谱,看见他疯狂,看见他神志不清,你有想过他为何这么做吗。”洛千雲站起身,走上前,将一株药草放在齐硫紧握的手里。   齐硫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让他发不出声音,让他感到窒息和错愕,让他的心颤抖不停,最后只能哑声道,“怎么会。。。”   “残留在血液里的毒液干扰了他的神智。放大了他的恨,放大了他的不甘和害怕。那么温和如玉的人,你知道吗,孩子流掉的时候,他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明明身下的血连衣袍都染shi了,他却没有一丝反应!”洛千雲闭上眼睛,身体剧颤,大声嘶吼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这样做,死的人就是你!你是他的全部!。。。。。多可笑的全部啊。。。”   齐硫紧握的拳头从指缝间隐约混合着药草的颜色,带着猩红,流落下来。   高大的身躯像是瘫倒了一般,踉跄,“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   洛千雲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北轩他有错,我替他。。。向石清河。。。说声抱歉。我,会带他走,带香香离开,就算是死”他别过头,“就算是死,都不会给你再带来麻烦。”   洛千雲转身离开,齐硫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腕,哑声,“不要,不要带走他。”   “齐硫,你们相识那么久,他先是你的兄弟,再是香香的爹爹。连你都忘了什么样的他吗。齐硫,你的心,被什么蒙蔽了。”洛千雲背对着他低声道。   齐硫脸上是悔恨,是惶恐,是震惊,是。。。痛苦。   “叫他一声北轩吧。”   齐硫按住洛千雲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从没把他和意弄错过。”   洛千雲抬头看着他,脸上浮起一层类似怜悯的神情,“你没有弄错过,只是你不敢承认你的心罢了。”   幽黑的瞳孔微微放大,失去力气般放下双手,洛千雲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   直到过了好久,安静的屋中才响起近似低喃的声音,想是自问自答,又像是,承认。   “也许吧。”男人靠着紧闭的房门滑落坐在地上,低声苦笑,“都那么久了,怎么会,不在乎呢。”      又重新从齐府的小院搬到着偌大的茶楼中。   二楼靠近街巷的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呕吐声。   碎了一地的陶瓷碗片和洒落的浓黑的药汁伴随着鲜红的血液铺了满地,洛千雲扶起即便是这么猛烈的呕吐,昏迷的人却仍旧紧闭着眼睛的闻北轩,给他用已经血迹斑斑的锦帕将身上的残血擦干净。   被一次又一次打击的小孩终于在没有外人的屋中哭出声,“北轩,你喝下去好不好,你喝下去啊,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伤有多重。”   他跪倒在床边,“你不要香香了吗,你不要我了吗,喝下去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北轩,千雲求求你了”   苍白如瓷的清瘦男子嘴角边,蜿蜒的血痕从浅薄的唇边一直没入白皙的衣领中,不一会儿,亵衣领口边便是刺目的鲜血。   两天两夜,什么药都没喂进去,每一次喝进去的苦药都会被混着鲜血咳出来。   洛千雲扶住床栏,忍不住哭出来,“北轩,你真的不要香香了吗。”   门外,贺长昭敲门的动作被凝固,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如一尊石像般沉默。   天色缓缓变暗,变淡。   星辰闪烁。   齐家茶楼被蒙上了一层肃杀般的沉默。   楼里,邵越冷漠的坐在上位,他面前站着齐侍卫。   齐硫原本俊朗的面孔上青紫一片,显而易见的伤口,让一贯潇洒风趣的齐老板多了七分狼狈,三分落寞。   齐午按着齐尔的肩膀,控制着他不要再主子面前动手。   邵越脸色及冷,寒冰一般,看着他们。   “齐尔,动手伤人,刑十鞭,你可有怨言。”邵越冷漠开口。   齐尔挣脱出齐午的控制,单膝跪下,“主子,齐尔甘愿受罚,但绝不后悔动手打了这混蛋!”   邵越看他一眼,齐尔坚定的挺直身体,不肯收回自己的话。   “齐硫,你身为齐侍卫之统筹,齐意有错不上报,你可愿受罚?”   齐硫单膝跪下,沉声道,“属下愿意。”   邵越勾起冰冷的唇角,刚毅的气质不怒自威,“刑十鞭。”邵越停了一下,看着跪在他面前低着头散出悲凉气息的人,“齐意依仗武功在身,欲杀常人,罔顾大楚律例和齐侍卫职责,身负朝廷要职,却私自因个人之事误我府命令,违背当初誓约,刑四十鞭,今起,除名齐侍卫,收其玉手令,禁其职责。”邵越看着猛地抬头错愕震惊的齐硫等人。   “齐硫,由你掌刑,转而告之。你可有异议?”   浅衣长袍,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心痛的,连跳动都带着深深的痛。   受罚的人,还躺在楼上,生死不知。   只是因为他,代价如此之大。   男人闭上眼睛,声音绝然,“属下愿代他受罚。” 第九十七章 去意   浅色的烛火将屋中的人影剪出长长的痕迹。   熏黄而朦胧。   低低的嬉闹声从屋中传出来。   邵越推开门进去,在身后将门合好。   “纸儿,你该睡了。”淡淡的说,邵越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仔细看之下,柔和了许多。   “父亲,香香可以和我一起睡吗”颜祈安眼里期盼的看着高大刚毅的男人。   颜修文抿唇一笑,“纸儿,你才六岁,照顾不好香香的。”   颜祈安眨了眨眼,温润有礼的想了想,点头,“那纸儿退下了,爹爹和父亲早些休息,明日我可以再来看她吗”   “可以。去吧,明日把馒头也叫来,你们陪香香玩。”   颜祈安高兴的抱一下爹爹,又转身抱了抱邵越,稳重的样子被小孩的天性一下打败了。   香香睁着大大的眼睛,看见邵越,就小嘴一撇,要抱抱。   颜修文将香香递给他,“越,你这样,是不是罚的太重了。意侍卫还昏迷不醒,况且这事也不能全部归咎与他。”   邵越坐在床上,冷冷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恢复对这个人惯有的温柔,“他们太胡闹了。即便事出有因,齐意也不该这般伤了自己。”   颜修文靠着他肩膀坐在床上,清润的眼睛转了转,“胡闹吗。。。当初是谁在我不醒的时候做出来让闲王怒不。。。”他的话消与邵越唇齿之间。 第7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0节 男人叹气道,“修文”   颜修文给他解开墨发,“好啦,我不说了。不过齐意革职的话,醒来之后定会很伤心,况且他又是小丫头的爹爹”   邵越低头,香香已经捏着他衣襟呼呼大睡了起来。   “他的伤势我看了,用尽了内息,下手颇重,醒来之后,恐怕连常人都不如,齐侍卫之职会给他带了更多的不便。”邵越将香香放在准备好的小床榻上,“我同意齐硫替他接受鞭罚,不过,这次也应该给他们个教训了。”   颜修文搂住邵越脖子,懒懒的躺在他怀里,“哼,你们这些人,就只有齐硫侍卫最会经商,所以啊,你呀。”   邵越将他压倒在身下,胸腔中发出闷笑。“知我者,修文也”   颜修文朝他眨眨眼睛,喻意尽在不言中。   夜已经很深了。   昏黄的茶楼里,悄静无人,染起幽皇的烛火,火光一跃一簇。   石清河从楼上走下来,满厅酒味萦绕。   在最靠近窗户的角落,y影处隐约能看到一人伏爬在桌上,手边是散落的酒壶。   轻轻碰了碰桌上的人,齐硫抬起头,用手撑着额头,揉着,哑声道,“做什么。”   他衣衫褴褛,原本俊美风流的模样多了疲惫和颓然,血痕从抬起的手腕之间裸露出来,让人看了不忍,“齐硫,回屋吧。”   男子闭着眼睛,神情落寞。   “去看看他”石清河说。   齐硫摇头。   石清河做到男子对面,就这么坐着,看他,一言不发。   哐。   楼上的房间中隐约传出东西掉落的声音。   男人猛地抬头,眼眸微颤。   洛千雲端着一盆血水下了楼走到后院,在路过二人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他刚刚醒了。”   齐硫猛地转身跑向楼上他等待了好久的房间中。   石清河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黯淡。   屋中还散着一丝血腥味。   即便是五月,还放着暖炉,将屋中熏染的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冒汗。   只有明晖不亮,似明似暗的烛火。   这副场景,好似也有过。   隔着飘渺的纱帐,床上的人睡颜安稳。   他记得是他发现那人有孕,然后动手伤了他,隔夜,从贺长昭的家里不顾伤势带走的他。   恨吗。连他都说不出来了吧。   从一开始的陌生接触,到数十年的陪伴相守。从他醉倒在那个人的墓碑前,到第一次有了关系,齐硫不知道,这人为何会爱上自己,不知道为何会愿意做到这种地步。   每一次温柔相待,都像是背叛。   背叛的是两个人。   一个不能忘记。   一个不能深爱。   靠坐在床边,齐硫缓缓伸手抚上略显冰凉的脸庞,跪倒在地上,喃喃道,“怎么办。。。我要拿你怎么办,为何要伤害自己,明明,是我的错。”   “闻北轩。。。北轩。。。我知道那是你,一直待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你。我记得,记得”   那么多年前,一直默默留在齐意和他身边的少年,已经这么大了。   五月二十三。   城西,开了半城的四季海棠,红艳如火如荼,粉白盈人。   花香盈满珮阳城,一抹骄阳从海蓝的天空照s,he下来,流云闲适。   勉强靠着床栏,闻北轩看着从他醒过来就在眼前的人。   邵越、颜修文、洛千雲、贺长昭、齐硫和香香。   缓缓抬头,清澈平静的眼眸从每个人的脸上移过,哑声开口,“对不起”   他对不起自己,随意伤害自己的性命,让人担忧。   对不起香香,如果他出了事,置香香如何是好。   对不起洛千雲,自己伤害了他。   也对不起他的主子,有辱使命和职责。   对不起齐硫,爱而不能。   他有意识,是他放纵自己,让自己不受控制,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能感觉到那时的绝望和哀恸。   屋里的人各自散去。   闻北轩侧过身体捂唇轻咳,洛千雲拿下他的手,一片殷红。   抬头默默的看着他,闻北轩抿唇,轻声道,“千雲,我们走吧。”   没有借口再留下来了。   去了身份,他就只剩下闻北轩和香香了。   邵越麾下齐侍卫,身份是他们唯一的荣耀,从少年时期便开始的训练,数十年不间断的奔波,朝廷,江湖,别国,生死,分离,团聚。   浴血奋战的兄弟和出生入死的战友。   死亡,才是最光荣的归所。   只有两个人曾经被除名,一个,是背叛邵越的齐弎,一个,是他。   洛千雲缓缓眨眼睛,明亮的眼眸里水雾朦胧,“好。说好的,我们一起去游历四海,我们带香香去看天下美景。”   他转过头,窗外,五月阳光正媚。      香香已经四个多月了,可以坐在床上盘着小小r_ou_嘟嘟的腿坐在床上拿着打磨好的木块玩。   小丫头也终于等待爹爹给自己起名字了。   闻香雪。小丫头生下来白白嫩嫩,香香柔柔,长的十分可爱。   屋中的添了张极大的床榻,能让三个男子并肩躺下,床榻就靠在窗户下,高度刚好让靠在窗边的人看到热闹繁华街巷。   闻北轩靠着床栏,身上披着长袍,凝望着爬在自己腿上玩耍的香香。   小丫头低头像模像样的摆弄着木块,时不时抬头跟闻北轩交流几下,咿咿呀呀。   伸手抚上香香柔柔的黑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星光,张开来的孩子,眉宇之间虽没有男子的英气,但清秀眉眼完美的结合了两个人的柔和气息。   香香晃了晃脑袋,闻北轩的手滑到她小小的脸蛋前,张开口,一口咬住爹爹的手指,傻傻的朝爹爹傻笑,晶莹的口水从粉嫩的唇角流下来。   屋门被人打开走了进来。   午后的茶楼静谧安详。   男子的身上还带着日晒的馨香。   香香抬头,爬着要去齐硫身边。   走过去,坐在床榻边,顺势抱着香香,他看见的,就只有静谧温和的侧脸。   “北轩”声音低沉丝滑。   紧靠着窗边的男子,身体不闻察觉的一震,放在锦被下的手缓缓握住。   床榻很大,齐硫不上床,便没有办法碰到闻北轩。   褪下鞋袜,他将香香抱到一处能看见也不会掉下来的地方让香香自己玩耍。   走过去,蹲跪下来,“北轩,你看着我。”   闻北轩眉宇轻蹙,清楚的听到胸口闷痛的声音,喉咙间涌出一丝痒意,他强忍着,抬头,直视齐硫。   原本清冷的眼眸中只剩下平静和默然,连一丝情感都看不出来的黑色眼眸让齐硫心里一急。   伸出手试图将他抱在怀里,怀里的人一震轻颤和僵硬。   压抑着自己,放开手,“闻北轩,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默然。   “为何你总不肯向我解释,只要你说,我便会认真的听,你对我就只剩下失望了吗。”幽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 第九十八章 前夕   “为何你总不肯向我解释,只要你说,我便会认真的听,你对我就只剩下失望了吗。”幽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   闻北轩缓缓压抑住胸口的闷疼和咳嗽,闭上眼睛,“齐硫,我是真的想杀了他。”   齐硫黑眸猛地一颤。   他声音冷静平淡,“你想让我说什么,这些够了吗”   齐硫按住他的肩膀,“说你爱我,说你为我做了什么,说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办。。。齐意,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与他弄混过,你明知道我忘不了他,为何还要这般对你自己,为何还要做那么多,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别这么傻,你告诉我好不好”   闻北轩抬头,眼里震惊不已,眼里缓缓蒙上一层薄雾,更多的,却是失望,一直到最后,变为坦然。   他张了张口,却突然咳出一大口鲜血。   “对不起,北轩,对不起,洛千雲,叫人来。”齐硫的双目被鲜血刺得滚烫的疼,他慌忙抱住闻北轩,胸前尽是鲜血,颤抖着轻碰他,“对不起,北轩,乖,不要吓我,北轩。。。”   把人心疼的抱在胸口,被他唇角流出来的鲜血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直到闻北轩昏睡过去,洛千雲才又松了一口气,抬头看见齐硫,冷冷的瞪他一眼。   “跟我出来。” 第8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1节 齐硫咬牙扭头看了一眼比刚刚脸色更为苍白的人跟着洛千雲出了门。   “齐老板,我和北轩哥会离开,还有香香,只要他再好一些,我们便离开。”   齐硫抿唇,高大的身体恍惚一下,“你说什么。他不会和你离开。”   洛千雲摊开手心,手里是他的浅白无暇的玉手令,上面的硫字还鲜艳如初,“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一霎之间,齐硫终于看懂了齐意眼中的失望和释然。   “让我去见他。。。”   洛千雲坚定的摇头,瘦小的身体毫不退让的站在男人面前,“你带给他的就是有伤痛。齐硫,齐大哥,就这样算了,好吗。就这样算了吧。你不爱他,他也终于愿意离开,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齐硫仰头,手里紧握着玉手令,退后一步,“你说的没错,没错”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伸手捂住胸口,神情落寞,“洛千雲,他的心是不是总会这般痛。”   洛千雲眼中再看不到的地方多了几分怜悯,他退后靠着紧闭的窗门,苦笑,“不。他比你痛的多。”   静默的端坐在尘世的两端,黄昏替代了分别,吟唱着落日的余晖。   小孩转身打开屋门,“齐大哥,如果,我可以让你忘记过去所以的事,你愿意试图去接受闻北轩吗”   齐硫起身离开,听见他的话,站住,原本挺直的脊背好像坍塌了一般,在没有看见的地方,齐硫勾起浅淡的笑意,“洛千雲,何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洛千雲心里一酸,关上屋门,“我知道你为何爱他。闻北轩,能被这样的人爱着,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惜。。。。”   沧海如墨,人事浅淡。   迟暮的老人总会叹息,一旦归于尘土,或许尘世间便没有再为他记得,为他留恋。   如何才能在那个人死去之后,一直不改初心。   我不知道。   所以,我愿意为他撤下心房中的一角,允他原谅,允他等候。   你没有见过战场上挥剑豪情万丈,没有见过大雨滂沱墓碑石旁绝望的痛哭。   没有见过相依相伴的海誓盟约,也定没有见过尘世孤雁残阳啼血。   往事不提,知你的人,没于尘土。   三千繁华,哭笑癫狂,封情于心。   洛千雲见过闻北轩从白雪到朝阳的付出,见过他的苦血,见过他的涩泪,见过他从深爱到绝望。   可惜,小孩却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深夜醉倒在冰凉的墓碑前,崩溃心痛的齐硫。   他说,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忘记你。   他说,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   他用指尖一遍一遍描摹残血的字,如同往常的数年。   直到金乌飞起,带出黎明的光晕。   齐硫在洛千雲打开门的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他说,“我送你们离开。给我时间,让我照顾他,让我亲眼看着你们离开,就这样,只有这样。”      大楚皇宫。   沈楚秦站在大殿之前,直到娇阳散出万丈光芒。   眺望极远的远方,俊美的侧脸莞尔一笑,金色的光晕将他的身形笼罩在光芒之中,让人不敢直视的尊贵。   皇叔,对不住了。不过是你先对不起朕,朕只是去找他,找到了,朕就回来了。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这至尊无上的皇帝,一个月后竟会做出让闲王和满堂大臣气的半死的举动。   人来人往的街巷,巷子一边是ji,ng致华美的茶楼酒庄食坊,另一边,是摆着小铺子叫卖的小贩。   胭脂水粉,甜食冰糖,字画赏玩,新柴涟涟。   服过药后,齐硫便坐在闻北轩身边,就像数十天前一样,坐在他身边,陪他看黄昏日落,陪他等黎明初生。   守在他身边看他与香香入睡,在他醒来的时候,回以浅笑。   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新茶的芬芳弥漫在整个茶楼,悠远的小曲安静了岁月。   热闹的街巷上,卖饼的老人,笑着递给老伴没有卖完剩下的金黄色油饼,老伴拿过之后撕开一半递给他,在倒一碗水,两个人一人饮一口就着自家做的香甜的油饼。   糖果子前,少年抱着一摞书册,从怀里摸出三个铜板递给小贩,换一串鲜艳晶莹的糖果子递给巧笑倩兮的姑娘。   青石门外,男子举高半大的孩子,小孩大声叫着,唤着娘亲快看,引路人一阵浅笑。   伫立的青灰色城墙,夜色朦胧之下,月光皎洁,楚旗招扬。   “你介意我不能忘记他吗”齐硫突然问道。   闻北轩看着他,转过头凝望窗外风景,“我见过。”   我见过爱着他的你,从始至终。所以我爱上的你,是情深意重的你。   齐硫呵呵的笑着,低头捂住自己的眼睛。   静谧的屋中响起同样的话。   ——我们成亲吧。   ——我要离开了。   齐硫努力的让自己笑着,他说,“我知道。北轩,我们成亲吧,我想要和你成亲,哪怕一天也好。之后,我送你离开。”   闻北轩低头,错开他的眼睛,哑声道,“好。”   这里   看官看这里:大家的回复我都看了,与大家想象的不同。闻北轩和齐硫只是很普通的侍卫, 他们没有身负国破家亡的不得已,也没有朝廷之上的明争暗斗,有的,只不过是一个人苦守,一个人等候。   看过很多,我一直觉得,如果攻受的一方,即便在相爱之前,有人深深伤害了对方,那另一个人也不会再去故意去重复伤害。就像闻北轩,齐硫即便后来愿意与他在一起,依照他的性格,也不会有意无意的去伤害。已经相守相爱,又怎么忍心让对方伤心难过呢。   也不说那么多的爱了,就是不舍得和不忍心。   重复的虐会让有限的生命充满了折磨和痛苦。   这类不是为了反映现实,而是为了弥补现实中没有的美好。   大家想的,失忆,昏迷不醒之类的剧情,我有想过,也的确考虑过,但是总觉得有一些不妥。这不是闻北轩和齐硫的性格,也不应该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去面对的这类经历。   闻北轩不会因为自己的伤而去让齐硫接受他,或者逼迫他。   齐硫也不会因为这事而去突然就看清了什么,求北轩原谅什么的。   他们之间,先是齐侍卫,再是兄弟,之后是爱人。   说是爱,不如说是习惯,说是习惯,不如说是,在相处中习惯了去付出。   (其实那些恶趣味我的确也挺萌的)不过,估计整篇的风格,所以就果断pass掉了许多(去掉的时候好痛苦好舍不得)   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看官们理解我的意思了木有,不过,这就是我后来修改过很多次最终决定的大纲。   (通俗点说:闻北轩这个人吧,他不是想让齐硫去忘记那个人,而是想让齐硫看清事实,试图去接受他,把爱的人放在心里,留出一块给以后的日子,别让他自己过的太孤单,就行)   (齐硫之所以不敢去接受闻北轩,他想给闻北轩或者是他的意全部的自己,他觉得如果他爱着意,再去接受闻北轩,这是对闻北轩不公平,就这样。)   等北轩走后,就该季落和小皇帝啦,不要着急哈。   有意见提意见,每一个回复我都会参考和考虑的哒。   谢了各位,晚安。 第九十九章 五月   珮阳城中,大街小巷数百巷子,繁华的铺子人来人往。   没有什么大事,这座城就如同青石雨下,诗情画意的美境。   一条不大,却蜿蜒着绕过这个城池的长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微的鳞波。   仿佛来的又急又快,鲜红的喜帖在红木的桌上安静的诉说着一场过往。   银色的剑身刺目的光芒一闪而过。   “要成亲?硫哥终于想通了吗”齐玖翻开喜帖又瞅了瞅。   齐尔等了小玖一眼,齐午连忙把小玖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不让他乱动。   “他哪是想通了,他是自己不想要,也不想看小意跟别人好”齐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碰到了还没有好透的肩膀,呲牙咧嘴的瞪眼。   “喜帖上写的是闻北轩。”齐绮抱了一坛酒从院外走进来。“我担心的倒是北轩的伤还没有好”   “你来做什么,王爷有命令?”齐尔眼馋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撇嘴。   齐绮笑,仰天怀念般说,“王爷也收到了喜帖,不过他老人家是让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王爷异常的兴奋。。。。想起来了,王爷前些年说,要把我们全嫁出去”   噗!小玖进嘴里的酒全部喷在了齐午伸手。   哐!齐尔的剑被一颤掉在了地上。   “这样闹的话,齐侍卫的人数要少一半!”齐尔悻悻的弯腰拾起剑,心疼的擦着剑身。   又傻又呆的小玖转了转眼睛,认真的道,“那我们要嫁给谁。。。。呜呜痛。”被几个人联合打了头,齐玖把头靠过去让齐午揉揉头。   齐午实诚正直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低头轻柔的给小玖揉头。   “我真为北轩不值得”齐尔叹口气。   齐绮勾一下唇,端庄老城的说,“无论何种结果,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外人cha不得手。。。。好了,是王爷说的。现在要怎么做?”   齐尔起身,“你们自己考虑要不要去帮忙,我一个时辰后要去见小意,哼,别让我碰见他”   齐午拍拍他的肩膀,“齐硫也有苦衷。他好歹是香香的父父,意身体未愈,你莫要再与硫哥起冲突了。”   小玖抬头,“那我也去。”   齐绮双手过去揉了揉小玖的头,“你就别去了,王爷有令,给他看好皇上”   “是。。。”   收到老板的命令,齐家茶楼的伙计先是惊讶,错愕,然后就是喜气洋洋的准备喜宴和若干喜事去了。   从楼上下来,贺长昭在柜台买了二两茶叶,正掂着要离去,却正好遇见了在外委托秀才去酒庄布桩商讨喜事的齐硫。 第8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2节 默默对视了一眼,贺长昭先错开了眼,抬步要走。   齐硫叫住他,沉声道,眼中多了几分真诚和谢意,“贺公子,你。。来见北轩,他一个人在房中确实孤寂了些许,谢谢你”   贺长昭将齐硫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尽收眼底,初见时器宇轩昂,神采招展的齐老板现在看去,却比那些时日更多了几分稳重老练,原本风流俊雅的气质尽数收敛,沉眉凝眸,默然静谧。   走到一处人少之处,贺长昭敛眸看了一眼手里的茶叶,抬起头,“齐老板,你的茶叶很不错。陈茶苦涩甘甜,入喉茶香萦绕,回味无穷。新茶也很好,清新芬芳,清甜不忘,茶味如水,颜色喜人。”   齐硫苦笑,“贺公子,你想说什么,我知晓。”   “恩”贺长昭颔首,他微微侧头,青丝披肩,长袍泛黄,“齐老板,你知道的吧,我爱慕北轩,从他出现在云香镇起,一见风采,便念念不忘。”   “他”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即便清清淡淡,却很为人着想,面冷心善。”   齐硫错开头,转身看来来往往过路的珮阳百姓,茶楼对面,依偎莞尔的卖饼老人家,嬉闹的孩童,晶莹的红果子糖。   “没有见到你时,我都想不到他竟然会爱上何人。他总是那么清冷,不喜言谈。”   齐硫想起那一日白雪飘了一整个珮阳城,大雪纷飞,并肩走回的一路,一路寂静。   贺长昭望着手中的新茶,轻雨飘渺的楚南,曾有人在雨中为他撑起的一把紫骨伞。叹口气,“是否是遇见的太迟”   相遇甚晚?   闻北轩也问过他,如果先遇见的是他。   “算了,你好好照顾他,先告辞了。”贺长昭抿唇,胸口里的酸涩弥漫上来。   齐硫问,“他,是我配不上他,为何不坚持下去,也许他”   贺长昭转身看着他,露出个讽刺的笑,“齐老板,我真为北轩心疼。不是我想要放弃,而是,你从来都没有发现,你与北轩之间,外人根本就cha不进去。于我,于洛千雲,怎能没有期许,只不过,大概是局外人看的比你们更容易清透”   贺长昭摇了摇头,“告辞了。”   从二楼最靠近南边的屋中,敞开的房间让阳光倾洒满屋。   和衣而眠的人身上盖着一层薄毯,清瘦的脸在阳光的倾洒之下更是苍白的让人心疼。   洛千雲将睡着了的香香轻手轻脚的放进闻北轩的怀里,自己站在窗前凝望。   半晌,才轻声呢喃,对着那张清秀的俊颜。   “怎么就答应他了呢,为何要答应他”   门外,抬起的手缓缓放下,齐硫扶住门框,“真是自私啊,可我不想放手,不想放开他,怎么办。。。。”      大楚皇宫。   沈楚秦抬眼看了看外面,已经五月了。人间大概也已芳菲满尘了。   “斑斑,明日上朝,将此圣旨当众宣读。这一份是给皇叔的,告诉他朕要去南朝寺戒斋数日,让其掌管朝事。”   老仆人白花花的眉毛皱在一起,慈眉善目,“皇上啊,兰妃娘娘还有五个月就要生产了,您不在宫中,这这,怕传出去对皇上民生不好。”   沈楚秦伸了伸腰,两掌之间搓着圆滚滚的黄木团,朝斑斑端庄一笑,“斑斑c,ao心了,朕自会在骨朵生产之日赶回来。况且,朕刚好替她母子二人祈福。”   站起来朝着明媚的朝阳一笑,面对着阳北,“恩,朕只是斋戒静心,为我大楚百姓吃斋祈福,不用为朕担心。”   早已经拆下来的伤口处,狰狞的疤痕盘踞在修长的脖颈上。   沈楚熙吻吻黎景颈上的疤痕,“天神教逃了的人,连带着受蛊惑的百姓,已经基本清查了,就跟没这事一样,过去了就没有人记得了。不过,你这伤疤却永远留下了,再也抹不掉了。”   黎景安慰的在沈楚熙头上拍拍,“我是男子,无须在意”   凑上去蹭了蹭,“这样显得本王很无用,让王妃受惊了。”   “皇上最近有何不妥吗?”   沈楚熙眨眨眼,“没事,就是说要去南朝寺斋戒。”   黎景轻蹙眉宇,“我去皇宫安排人手。”他说着从沈楚熙怀里挣脱出来,看样子是要立刻便行动。   “别别,你还是放心吧。”沈楚熙又把黎景拖回床上,抱住他的腰,嘟囔,“安排那么严密,跑不掉了如何是好。。”   “楚熙,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休假你就别c,ao心皇宫的事了。”      将一碗药端给他,极苦的药汁却是习惯了般一口饮尽。   “想出去走走吗”洛千雲问。   闻北轩转头看了一眼房门,点头。   洛千雲立刻笑起来,“好,北轩我为你穿衣,香香颜公子抱走了,你待在屋里也好久了,我们出去转转。”   闻北轩看着兴奋的小孩,因为自己,他也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吧。   天已经热起来了,洛千雲还是给闻北轩披了件披风,从后院驾着自己常驾驭的马车从后门离开了。   五月的阳光原本还是明媚耀眼。   时辰还很早,从城边缓缓飘来厚重的黑云,将浅黄的阳光遮去,说下便下的雨笼罩了整个珮阳,像极了楚南的烟雨朦胧。 第一百章 雨幕   时辰还很早,从城边缓缓飘来厚重的黑云,将浅黄的阳光遮去,说下便下的雨笼罩了整个珮阳,像极了楚南的烟雨朦胧。   齐硫这两日终于亲自将喜宴上所有的事宜吩咐安排下去,亲自联系最好的媒人,亲自写上百份喜帖发散在城中。   刚从梅清傲的医馆回来,他想要让梅清傲趁着这几日配出来药酒,喝了不伤身的药酒在喜宴上使用。   一出门便下起了雨。   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将药铺伙计给的伞给了在路边着急收摊的老人家,自己跑进雨中。   “老板,又下雨了,我们这雨后凝露终于有指望了。”小勺子笑眯眯的赶紧给身上已经半shi的齐硫递上毛巾。   随意擦了擦,抬头看向二楼,想起来不知道是否有关上窗户。   “你吩咐下去准备吧,多储存一些,喜宴上招待客人。”   “好嘞,老板慢走啊,晚膳一个时辰后开始。我给您送上去?”   齐硫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大步上楼。   一直被阳光占据的雕栏窗大大敞开着,街上已经人烟稀少,朦胧的雨丝落入房中,shi了一大片床铺。   寂静的,只有雨声。   齐硫张了张口,喊出一声北轩,鼻间一酸,待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应该在窗角等候自己的人,空无一人。   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   又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不见了,慌了。   他听见自己耳边心跳声,剧烈,酸涩,不知所措。   天边,一声闷沉的雷声轰的响起来,惊醒了怔忪的人。   齐硫踉跄转身,朝楼下的人挤人囊大喊一声“北轩!”胡乱的分开人群,撞到桌椅,齐硫转身朝雨中跑出去,留下身后不知如何是好的人,连伞都没有来得及送。   大雨倾盆。   雨丝淋在身上没有那么冷,但是齐硫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冷的如同冰块。   他快速的奔跑,大喊,寻找,分开人群,一个一个人挨着掀翻油纸伞,任雨点打在脸颊。   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走了。   他走了,他走了,他走了。   蜿蜒的水痕在脸上打shi了一道又一道,散乱的脚步踏在泥泞的街上,jian起斑斑点点。   墨发凌乱的披在双肩。   ——北轩!。。不是,你不是。   ——有没有看见他。   ——你有没有看见闻北轩,他在哪,在哪。   闻北轩,说好的,我要送你离开,你在哪里,为什么。   委屈,茫然,害怕。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害怕一个人的离开。   狼狈的在街上寻找,奔跑,雨水将一身shi透,再shi透。   “咳咳咳”闻北轩低头轻咳,身上隐约有些shi了,寒气透过雨水传入身体,身上伤又重新疼起来,让他忍不住的轻咳。   “公子,你先讲衣衫换下吧。”傅云坐在闻北轩对面道。   面前的人避雨来到自己的布庄的铺子,只是一家小店,所以环境有些简陋了。他刚好被爹爹逼着开始认命,学着一点点掌管铺子,刚好查到这一家,天便下起了雨。   这家铺子有些偏僻了,即便将铺子封闭的严实,但还是有寒气和雨水刮了进来。   闻北轩歉意的一笑,“无碍,麻烦您了。”   “没事,我刚好查账到这里。还好是成衣铺,衣衫多的是。公子看起来是有些着凉了。”傅云笑着让人给闻北轩加了件衣袍。   看见他身上的绣纹,傅云说,“公子的衣衫刚好是我家的。”   闻北轩点头。这些都是齐硫为他和香香准备好的衣裳,他不太懂这些,也没太注意。   洛千雲将熬好的姜汤端过来。   “这里只有这个了,很抱歉。”   “咳,麻烦您了。”   洛千雲紧皱眉宇,看着脸色又变得苍白的人,好不容易好了些,再伤了风的话,闻北轩的伤在心口,本来就难以痊愈。。。。   “少庄主,有人在街上看到齐老板,身上全shi透了。”成衣铺的掌柜的从外面紧忙走过来。   “快叫他进来啊”一听是齐硫,布庄的少庄主傅云站起来连忙吩咐小厮。 第8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3节 “他好像在找什么人,少庄主您要不去看看。齐老板这个不行啊”   闻北轩抬头看洛千雲,一闪而过的担忧。   “公子先休息等候雨停,在下去看看。”傅云急匆匆离去。   “千雲,我们走吧”闻北轩站起身。   洛千雲突然抓住他的手,在看到那人略微惊愕的表情的时候,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不言不语。   闻北轩慌了,不知道小孩是怎么了。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就是想带你走,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到齐硫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他收紧手,“为什么你要答应他,他根本就不配。我留在你身边这么久,你都一直没真正放下过他。北轩。。北轩。。。”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唤我北轩。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身边,明明小孩子一样,却总是处处照顾着每一次被伤透了的我。   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却下死心塌地的守在我身边,我还记得,洛千雲,我没有忘过。   闻北轩缓缓伸手搭在他的背上。   从雨幕中匆忙寻找的人慌乱的冲进屋子。   维持着拥抱的姿势,闻北轩抬起头,看见站在那里,被大雨shi透的齐硫。   齐硫一步一步靠近他,在离他们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停下来,墨发淌水,狼狈,看见二人,胸口急切的震动,疼痛,却露出安心的笑,“还好,你还没走。我找到你了。”   脸上蜿蜒水痕。 第一百零一章 成亲   闭眼入眠,夜沉静如水。   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顺着屋顶的廊檐一滴滴在地上小小的水坑。   从受伤之后,内息全尽,反而对外界的反应降低了不少,床上的人合眼侧身入眠。   窗外,昏蓝色的月光透过屋子留下隐约的夜色。   有人推开门走进来。   脚步微沉。   闻北轩突然被人从身后搂住,他才悠悠转醒,睁开眼,屋内还是朦胧的月色。   身后有人箍着他的腰,滚烫的呼吸在脖颈边喘气。   他稍稍一动,身后的人猛地从身后把他拉进怀里。   太熟悉了,即便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是,他不知道齐硫现在为何这般做。   呼吸沉重滚烫,身后的身体也紧紧桎梏着他。   “放手”低声开口。   身后的人僵了僵,闻北轩只觉得颈上有软软shishi的触感,轻皱眉宇,背过手去想要制止他。   齐硫身体一顿,猛地把闻北轩双手按住,将他背靠下压住,接着,shi滑的吻接憧而至。   吮吸在脖颈后,接着,齐硫伸出一只手将闻北轩身后的衣衫拉下,滚烫的痕迹沿着脊椎而下,闻北轩身体僵硬。   “齐硫、放手”他难堪的开口,“不要这样,放开我”   齐硫沉腰压住他的下身,闻北轩用力想要掀翻他,猛地用力,胸口一阵窒息的疼,“嗯、放”   “北轩,北轩”shi黏的轻唤在耳后,“你没走,我找到你了,没走”伸出舌头沿着耳线舔舐而下,双手把闻北轩双臂交错压在胸口,控制着他不能动。   闻北轩内伤未愈,根本抵抗不住齐硫的桎梏。况且,这样的求欢,他也从来都只是顺从,即便是在他清醒或者醉酒时。能与倾慕的人缠绵,是谁都不能抗拒的事实。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要放手了,要离开沉沦,又怎能允许自己放纵,况且,胸口的刺疼还在提醒着闻北轩他的状况不允许。   况且,他答应那个小孩,要放手了,不再纠缠了。   “北轩,我这样叫你好不好,北轩。。。”低沉丝滑的声音在耳边一边一边呢喃,身体的热度像灼热的铁块。   闻北轩被他吻得喘不过来气,侧过脸,齐硫的唇顺着脖颈滑落到胸口,他将他的身体剥的更开,裸露的肌肤碰触冷空中,喘口气问道,“齐硫,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   屋中昏暗,看不清模样。闻北轩只能感觉到齐硫越来越纠缠的身体,和滚烫的温度,他看不见他,不知道齐硫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直到齐硫分开修长的腿,闻北轩脸色一白,紧扭眉头,咬牙双臂用力推开身上的人,一掌扇了过去,齐硫摇摇晃晃重心不稳倒在一边。   推开那人,他力气尽失,伸手捂住胸口,像锥刺般的疼迅速席上心口,闻北轩侧头咳出一口血,躺倒在床上,浑身发软,喘气。   过了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齐硫摸索着爬过来抱住发病的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对不起,北轩。。。。”他摸上闻北轩的脸,感觉到指尖的shi热,颤着声,慌了神,“我去叫千雲,对不起,对不起。”   踉跄慌忙想要下床,刚起身,齐硫一阵头晕目眩,又栽倒在床上。   缓过神的闻北轩撑起身体,忍下胸口的闷疼,就着微熹的月色抓住齐硫,顺着他的衣袍向上握住他的胳膊,“别动。”他一开口,就狠狠皱起眉,喉头浓烈的血腥和灼烧感异常明显。   摸索着伸出手碰上齐硫的脸,然后将手背贴在他额头——果然是这样。   烧傻了。   齐硫扑过去抱住闻北轩的上身,将头埋在他青丝鬓旁,闷声呜咽,“我找了你好久,不要离开我,我怕你就这么走了。你找不到了,香香也找不到了,齐意。。。闻北轩,都是你,都是你”   像一只毛绒绒热乎乎的大狗一样扑在他身上,柔软厚实的毛期望着人来顺顺来安慰安慰,闻北轩又羞又怒,又心疼又无奈,明知道起末,却不得不闭口不言,不得不看他这般无措。   忍了一晚的话该怎么开口,想把他留下又怎么开口。   齐硫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确认,又怎么敢出声留下闻北轩,只好趁着自己神志不清,想要亲亲他,想要抱抱他,想要,挽留他。   把齐硫拽到自己身边躺着,给他盖好被子,闻北轩捂住嘴闷咳了几声,随后也平躺下来,“睡吧”   黑暗中,男人紧紧拉着闻北轩的手,闭上越来越酸涩的眼睛。      六月初六。   两天后,齐家茶楼掌柜的大婚。   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嫁给茶楼里丰神俊朗的齐大老板。   除了满墙的红纱罗帐和红宣纸,几乎不是除了最亲近的人,就没有收到喜帖的。   喜宴低调,ji,ng致。   看热闹的人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到齐大老板的新婚夫人。   坐在厅堂里,齐侍卫皆是一身黑色锦袍配上满服金红色绣纹,个个面容俊朗,神采飞扬,低调骄傲。   齐尔坐下,走站起来帮一个伙计要去端果盘,还没接手,看到小姑娘吓得一脸紧张,齐午连忙把他给拉了回来按在座位上,“尔,你就不能老实的等一会儿”   齐玖点点头,伸手把备用的果盘上面的水果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我坐不住”   齐绮看见齐尔的手,笑着出声,“怎么感觉你跟新郎官一样,这般紧张。”   齐尔瞪他一眼。齐绮摸摸鼻子,无辜的回望。   “那可是小意啊”齐尔手都要哆嗦了,手心全是汗。“小意竟然要成亲了,我实在太高兴了。”   “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抱怨硫哥呢”齐绮回道。   齐尔没理他,扭头眼巴巴的看着齐午,“我觉得我还是去看看小意吧,就这么坐着我实在受不了。”   齐午拍拍他肩膀,“你别去了。你去看看主子王爷和夫人到哪里了,出去迎接吧”   齐尔紧张的点点头,话都不说就出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小意有什么呢。”   齐午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齐绮抖了抖,“你明明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太渗”   听到这话,齐玖从果盘里抬起头也侧脸去看齐午,嘴上还带着橘果的核。   齐午略显尴尬的给小玖抹掉,“别乱说”   街巷的深处,杨柳还依垂招招。   为了避人耳目,齐府平静如常,略显冷清了些许。   正午的骄阳正在一点一点向着朗朗晴空爬去。   “公子,你真的要去吗”贺小秉问。   贺长昭亲手掂着喜礼,脚步缓慢却坚定,“他要成亲了,我自是回去亲眼看着他”   贺小秉嘟嘴,“公子是喜欢闻公子的吧,既然喜欢,为何还要亲眼看着闻公子成亲,自己找难受”   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个温和向往的笑意,贺长昭错步走过人来人往,红杉青萝车马如龙的繁华珮阳城,受阳光的照s,he微微眯起眼睛,“就是这样才想看他过的好啊。等文武试结束后,我们就回乡吧。我也该。。。见见爹爹口中的姑娘了。” 第一百零二章 相诺   屋中,红纱罗帐,放眼看去,全是温暖干净的喜色,贴着双喜字样的蜡烛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前。   浅浅的风吹进窗户,将青纱罗帐掀开。   洛千雲坐在床榻边,收回手,“你就是不听,任由他和自己乱来,好容易长好的脉息应是有了破损,才导致你这几日总会呕血。”   “只是不想你担心。”   洛千雲不情愿的看着他,“还好,我们明日便离开了。他照顾不好你,便有我代劳。”   闻北轩微微抿唇,低头。   洛千雲看着他这副模样,知是心中多了顾虑,“北轩,我不想你后悔,却也不想你一次又一次再把自己逼入绝路,我在珮阳城陪你了半年也该离开了。”他握住闻北轩的手,“既然决定了要放手离开,就不要再心软了。就算你现在留下来,齐硫他,他对你,是自责歉意还是想要报答你,我不知道,也看不出来。”   明明就是这般洒脱之人,为何,你要念念不舍。   洛千雲咬咬唇,弯起唇,“跟我走吧,放下你的身份,放下他,你还有香香还有我。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看你为了受伤了。”小孩眼中星光盈盈,眉宇之间竟是多了几分初见的惆怅和成熟。   闻北轩点头,抬眸,“抱歉,千雲,让你担心了。我早已经答应你了。”   洛千雲听见他说抱歉,心里猛地揪住,然后听见他后来的话时,才放宽了心,刚刚一时揪起的心因为猝不及防的用力,还带着闷闷的疼。   他笑起来,像窗外六月的骄阳。   屋中只剩下安静的人。 第8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4节 侧脸平静哀伤,流光的回忆在斑驳的阳光下随风飘散,走马观灯的回放着一年又一年的四季。   珮阳城扬起浓绿的垂柳,带着细小的枝叶在东风中招摇,庭院深深,梧桐映照。   小楼红台,斜靠吹曲。   蜿蜒的巷陌中倾听一曲离人的笙箫。   离词一首,落花满袖。   推门入,分红帐。   一身白衣,凭栏眺望。   床上放着金红色长袍,玉冠。   “北轩”齐硫低声轻唤,靠近窗边的男子,“北轩”   闻北轩微微侧头。   齐硫脚步一顿,俊颜上笑颜浅淡,“我为你换衣”   闻北轩起身,看着他,从暖黄色光晕中走到他面前,“齐硫”   我想说什么,你知道吗。   齐硫苦笑,“北轩,这是我唯一的奢望了。”   “嗯”他垂眸。   齐硫拿起喜袍亲手为他换上。   垂肩细碎流苏,腰身用金红色绣带缠绕,勾勒劲瘦修长的身形,长袍下摆优雅合身的垂顺。   坐在偌大的铜镜前,顺起墨色青丝。   镜中的人,笑容浅薄,眉宇之间浅浅清寒,额前长发全部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左额上隐约的红痕印记。   闻北轩看着镜中的人,熟悉却又十分陌生。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除了那次鲜血染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一身红衣。   他默默看着镜中的人。   这一身红色长袍,他见过,羡慕过,   却从来想过,念过。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会穿上,与身后的男子并肩而站。   努力的扯出微笑,齐硫扶着闻北轩转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落吻之处,恰如当年,他持他手,轻贴额边。   齐硫怔怔的看着他,鼻尖酸涩,眼眶温热,开口,声音带了他想不到的沙哑,“闻北轩,我送你离开,就等着你回来。我答应不去寻你,可是你回来好不好。。。。无论一年,三年,五年,十年,我都等着你回来。从前是你等我,这一次,换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和香香回来。”   红喜大字,盈盈笑语。   邵家和闲王的人不少,但这类喜事却多年不遇。   墨发,红袍。   同样俊朗的男子并肩从厅堂而入。   洛千雲抿唇望着他们。   邵越与颜修文对视一笑。   沈楚熙紧了紧搂住的腰,端着的看着新人走到他面前。   齐尔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他们了。   齐午看向小玖,眼中浅浅笑意。   齐绮勾起唇角。   贺长昭站在人群之后,静静望着这边,眉宇温色。   梅清傲看清楚两人容貌时,心中一惊,暗暗叹气。   布桩公子傅云也摇了摇折扇,眼里多了几分惊艳和羡慕。   交相牵握着手,跪在堂前软垫之上。   一拜苍天,大楚安康,锦年丰安。   二拜闲王,亲不在,替其安。   三拜夫婿,同生同x,ue,生世不离。   缓缓转身,齐硫扶起闻北轩,对视凝望,只余一片喜色。      奔驰的马朝着北方疾走。   直到悄静无人之处,荒草渐没。   从小路走进,转过凄清,就见一片齐整安宁。   这地方,闻北轩来过,只不过,他每次都只是在凄草之外等候着这偌大安静的墓园。   黄木搭成的小屋,转过之后,便是那人的墓。   青石墓碑,芳草芬香。   他们的喜色给墓前多了几分热闹。   扶着闻北轩跪下,跪在干净微shi的地上。   从篮中取出酒,相握,相交。   闻北轩眼中起了疑惑。   齐硫笑一下,低声说,“我想告诉他,我与你成亲了。一直在他身边看着望着,坐在他离开之后等着我的人,现在我要与他成亲了。”   总是沉默在他身边的安静的学武练习的少年已经可以与自己并肩而战了。   十年前,你留在我身边。   如今,我把你留我心中永世不忘,用现在的所有,用尽力气要去等候和守护眼前的这个人了。   没有我们曾经谈及的尘世,你离开之后,我便尘封全部留在心里了。   没有人知道,再记得,我有多爱你,我有多伤心。   尘世之中,没有如果,因为没有你,亦没有他,你和他出现在我一生中的不同季节,从日出到黄昏,我没变,你亦没离开。   齐硫看着面前的人,抬手,饮酒。   “闻北轩,我把他尘封于心,你可在意”   他摇头,侧身看冰冷的墓碑,上面,只有岁月的雕刻,无一印字。   他与他自年少相逢,相知相爱,闻北轩怎么忍心失去曾经朗笑天地的齐硫。   伸手,笑着抱住他,齐硫闭上眼睛,眼泪从脸上滑落在闻北轩的肩头,shi了一片喜色长袍,喃喃,许诺,“真的,很感激苍生,我还有你。” 第一百零三章 离别   烛火轻跃,喜色缠绵。   与闻北轩并肩躺在床上,洗尽铅华,留一席墨发青丝,纠缠。   低声开口,却是压抑了好久。   “北轩,回来好不好。我知道,我留不下你,可我,真的很想你回来,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等着你,直到你回来。”   明明是大婚之夜,明日却又到了离别。   闻北轩从来没想过自己有离开他的一日,没想过会与他成亲,没想过是否还会回来。   他伸手碰了碰齐硫的脸,今日起,他们就是一家人了,他是他的夫,名正言顺,苍天为鉴。   闻北轩靠近齐硫,闭眼靠在他怀里,错过没有得到回答的齐硫,眼中的落寞。   天色亮的太快,快的让他来不及再看他一眼。   快的,让他向把他紧紧束缚在自己身边,让他永远都不要离开自己。   齐硫拼命的忍着自己心里的疼,压抑着想留下他的冲动。在闻北轩睁眼的时候,浅笑,轻吻,问好。   亲手为他披上披风,系好锦带。   不知他所去之处,不知他所回之时。   等待,是煎熬,又是希望。是清醒,又是肯定。   闻北轩看着他,敛眸,转身。   转身却被紧紧拉住,抱紧哽咽,大声诉说。   “闻北轩,你真的要离开吗,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离开我吗。我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看不到你,我不想你不在我身边。齐意。。。对你而言,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无论是闻北轩还是齐意,都是你,都是你,你不要走好不好,即便要走,你答应我要回来,给我一个回答北轩。闻北轩,给我一个回答!你让我怎么看着你离开。”   洛千雲侧过头,低头哄抱着睡的香甜的闻香雪。   肃穆城郭,旗帜招展。   齐尔不忍心再看。   在城墙角落,石清河黯然低头。   闻北轩抬手缓缓回抱住他,在他耳边开口一个字。   浅风拂过,折柳送别,谁人曲一首,悠扬不变。   齐硫睁大了眼睛,又紧紧抱住他,“我会等着你,永远。等你愿意再回到我身边。”      六月,骄阳艳艳的在晴空骄傲的散s,he光芒和热度。   少年换上折扇,摇摆自在,姑娘轻衫薄衾,花瓣馨香。   如果你没有见过沙漠的朝阳,就永远不要说风沙和炎热。   与大楚的夏日不同,北漠方言望去,黄沙炽热的烤在烈烈艳阳之下,泛着一层雾蒙蒙的热气。   接天连日的黄沙就像沙海一般看不到尽头,高大温顺的骆驼带着质朴的铃铛从远处摇晃着响着黄铜的清脆。 第8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5节 这里没有雨。   没有雨滴滴落在青瓷白瓦上的叮咛,也没有轻纱薄帐凉亭的诗情画意。   这里,壮美,亘古。   广袤遥无穷,孤城四面空。   靠近黄沙的边缘,有一座孤城,里面,热闹声都消匿在漫天黄沙之中。   男子身穿紧身布衣,黑色宽铛裤,外套长袍褪下来系在腰间,脚蹬皮靴从一头高大雄壮的马上翻身下来,一手牵着马,一手扶着马儿身上的水桶,晃悠悠的往家中走去。   “阿蒙落,又去打水了?这么远,就你爱干净”有人打招呼道。   男子抱以微笑回道。   “你怎么不去我家呢,阿蒙落,前些日子,阿娘又给你找了个姑娘,是你小时候见过的,阿蒙落去见见吧”   男子笑着哎哎了两声,“阿娘,有空我就去。”   牵着马晃晃悠悠的到了家,用土堆堆成的屋子是祛热的最好去处,冬暖夏凉。   他是季落,汉字取师父给的拉善国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回到这里有三个多月了吧,北漠虽然比不上大楚和北辽的车马如龙的繁华,但好在,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人,不会用异样的目光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里的人。   没有北漠人的高颧和深眼窝,也没有大楚的温润俊雅,他的眼睛是深褐色,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相貌普通,没有特别吸引别人的地方,但看着还是很顺眼和踏实。   他住的村叫拉善,在汉语里有希望有好的含义,村子不大不小,大概有五百多户人家,荒漠出随便圈个地方都算小了。   从三十里外打来了水,倒进屋里庇荫的地方,会让水蒸发的慢一点。   住在师父留下来的小屋里,每日帮村落里的居民制造一些金属器具和木头桌椅来够自己的花销,偶尔也会卖一些他自己特制的农具增加收入。   北漠的白日让人热的像是烤在滚烫的火板上,夜里却又冷的寒风飕飕的刮过荒原,他自从身体受损之后,夜里就特别忍受不住这样的刺骨的冷,腰疼的直不起来,一直到天亮后气温转暖才会好一些。   热水能让他快速的恢复身体,从喉头进去,暖暖的流过心房,胃袋,小腹,让疼痛减少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的事留下了后遗症,季落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   因为疼痛会让他想起来那两年都不是梦,与他在一起时间里,那个人与他的孩子都曾经真实的存在过。   看着残阳划出最后一点艳丽的橘红色,在天边好似点亮了一把熊熊大火。   蜷缩到床边,点着用动物的r_ou_烤出来的油灯,关好门窗,把自己裹紧厚实的被子里,倒好热水在水囊里放在腹部,渴的时候可以喝上一点,剩余的水可以温暖身体,还可以不用浪费。大漠的人都喜欢这样做。   捧着一支枯了的老树根,拿着刻刀,就着烛火闲闲的刻上两笔,自己看看,再修修,直到累了,困了,再蜷缩着躲进床犄中入睡。   就这样吧,相念更甚想见。就这样吧,这样一直到老也没有什么不好。   油灯被倏地一声吹灭。   异常明亮的月光将黄沙照成白雪,屋中,也深蓝一片。   呼啸的大风一次一次张狂的掠过北漠。   沉睡的人睡颜安稳,唯有靠在枕边的木雕,半大的人形,面容俊朗清秀,唇角挂着明朗骄傲的笑容。 第一百零四章 北漠之景   浓烈的骄阳如同偌大的圆盘,明晃晃的挂在澄净的苍穹之上。   晶莹滚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顺着鬓角流下来。   沈楚秦用白色的长袍面纱将自己严实的裹在一般只有北漠女子使用的装束中,只露出两只年轻清润的眼睛在溜溜的乌黑的眼眶中转动。   小村里很是热闹。   一种异域的风情。男子兽皮靴子,袍子系在腰间,高头大马,体格极为强壮。女子彩色的面纱从头遮到尾,身材极为高挑,ji,ng致的面孔若隐若现,手腕,脖颈,腰间,佩戴着清脆的银色铃铛。   沈楚秦走在里面,就像个半大的孩子,充满了好奇和激动。   牵着匹被黄沙染成了一层尘意的马,走到摊边,把地摊上放着的粗糙瓷器碗买了下来。   “阿达好眼力!”摊主说着有些别扭的楚语向他伸出大拇指,看沈楚秦有兴趣,又要呜呜啦啦介绍。   “谢谢,不用了。我问一下,这个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沈楚秦从马背上摸出个袋子,掏出张牛皮。   摊主粗大的汉子,有四十多岁左右,拿着牛皮纸,眯着眼睛避开强光,上面只有少量的字,是村里的一幅简笔画。   “还有两个篷,啊,有三里了。”   沈楚秦在心里咽了咽唾液,走了这么久了,郁闷,不是说一个村子吗,怎么会这么大啊。把齐尔和齐玖留在刚进村的村口,拿着早已经打听好的地址牵着马走过来。   他们从大楚到这里用了快两个月,五十多天了,一路上要不是他们护着,沈楚秦真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辛苦。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只身出来啊。还好低调行事,让他们避开了很多的麻烦。   沈楚秦从遇见摊位的时候就开始买,什么都买,好看的,有用的,新奇的,甚至还买了一盒女子用的清露,白白黄黄的,说是对脸好,什么之类的,沈楚秦摸了摸自己粗糙了不少的脸,也慷慨的买了三盒。   眼瞅着走了一上午了,中午他都没吃饭,就一直在村里找,只是没有想到说是个小村,村里面的土房一栋接着一栋,村子大的惊人。   “这些钱给你,麻烦给我带个路可以吗”   摊主汉子拿着能让他买三四天的钱,眯着眼笑,乐呵呵的将摊子整理好,叫了个孩子过来看着,便跟着沈楚秦走。   “哎,请问有水吗?”沈楚秦抿了抿干涩嘴唇。   汉子摆摆手,这里的水金贵,谁没事会拿出来在太阳下晃悠,不过看在沈楚秦给了他不少钱的功夫,便拿出水囊说让他喝一口。   “谢了”沈楚秦将水倒在手心里,旁边的汉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倒在手心一点,摘下面纱,用手指沾水碰了碰干涩有些裂开的嘴唇。   嘶,好疼。皱皱眉,又赶紧把面纱遮盖好,将水囊还给了摊主汉子。   那人瞪大了眼睛,瞅着刚刚露出来的脸,他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有人这么嫩,这么白,比他们村女子的脸还要滑嫩的了。   想想自己叫他阿达是不是错了,说不定这是个女扮男装的西古达。   走着走着,沈楚秦也不怕失礼了,上了马,爬在上面让那人给牵着,那汉子觉得这人柔柔软软,说话细声细语,也心里痒痒,觉得好玩,也不嫌弃,就在下面给他牵马。   走了有一会,绕来绕去,终于那人把沈楚秦领到了他说的地方,是一户在土屋群尾的屋子,木头门上挂着沉甸甸的锁。   土屋门前是一道不宽的盗图道路。   “谢谢,不用,我等一会就好。”沈楚秦下马在那里往门里看了看。   院子里都是用黄土堆砌而成的台子,这里的黄土又粘又黏,但是出了村之外,又都是漫天的细碎沙子,让沈楚秦看的真的说不出来的感概。   “哎,你坐下,也歇歇。”那汉子早就走了,沈楚秦等了一会,站的腿都酸了,拉了拉缰绳,对着明显也渴了的马儿说道。   枣红色的马还是在上一个驿站买的,还好是适应这些地方了,否则大楚的马带到这里来恐怕也是要瘦一大圈的。   马儿听话的卧在门口,沈楚秦就地坐下来靠在马身上,将刚刚买的东西翻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吃起来味道有些像薯蕃之类的,掰一半塞到那马儿的嘴里,另一半举着小口小口的啃起来。   左右看了看,这地方看着不少屋子,但是好像都没有人住,起码从进到这个土巷子后就很少见到走过来的人了。“你说,他看见我会怎么样?”沈楚秦没人说话,只好摸着马鬃,对着马儿的大眼睛自言自语,“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见到我吧。我也没有想过真的会来到这里啊”   蜷缩起腿,紧紧靠着马儿,把宽大的面纱全部都把自己遮的更加严实,趴在自己膝盖上,“没有想到他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没有清河,没有绿树,没有红纱罗群,没有莺歌燕舞,也没有婉转小曲,亭台楼阁。放眼望去,矮低的土房,高大雄壮的男子,高挑的姑娘,黄沙,黄土,苍穹,烈日。   沈楚秦靠着膝盖睡着了,大个喷嚏醒过来的时候,外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晚风呼呼的吹着,异于白日的温度,让人觉得瑟瑟发抖。   还好马儿很ji,ng,察觉到主人睡着之后,就将沈楚秦挡在自己整个肚子下,不压住他,又给他挡风捂暖。   “好冷”哆嗦着抱住马肚子,他扭头看了与外面一样黑漆的土屋,抿着嘴抱住马儿热乎乎的肚子,幸好还有一面土墙,否则一人一马真的就要被来自荒原的狂风吹走了。   马肚子热乎乎,软塌塌的,沈楚秦一边抱着一边混混沉沉又睡了过去,睡着之前还迷迷糊糊的想他的落该不会吃胖了吧,手感r_ou_r_ou_的,也挺好,他总是太瘦了,有些硌。。。   季落去了水源地取了水,因为帮人带了一回,便多跑了两趟,夜里没有及时赶回去,就找了处避风沙的地儿,就地烧水,烧火,住了一夜。   北漠的天亮的很早,几乎天黑的时间就几乎只有大楚北面的一半,明晃晃的太阳照耀在头上,这里就好像永远都没有日落般的明亮,炎热,真挚。   取的水多,季落就喝了不少,放心大胆的牵着马懒洋洋的走回来,一路跟别人打招呼。   “阿爹,你要的木柜马上就做好了。哎哎,下次帮忙也带些水回来。赫家回来没啊,不是出去打猎了吗”   “阿蒙落,你家好像有人找你,赶快回去看看吧”   “好,丽亚,你戴起来发簪很好看”   女孩欢快的跑过去抱住季落,“阿达,你再帮丽亚做一个好不好,丽亚也想学”深凹黝黑的大眼睛,长长的睫羽,女孩刚好到季落胸口,笑兹兹的抱住他的胳膊。   “丽亚,你去帮阿蒙落缝补一下衣袍,别老是要人家的东西,阿蒙落回来没多久,你啊,送给你了多少东西了”从屋里走出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包着头巾,看见女孩说道。   季落笑笑,带着小姑娘回家,不知道是谁来找他呢,估计又是帮忙制造木头器具的村民吧,反正自己擅长这些,家里的瓦罐有些少了,改日再去买几个,可以盛装更多的水。土薯也不够了,该去集市上买些了,还需要什么。。。   思路戛然而止。   看着自家门口卧着的马匹,和上面趴伏着的白色身影,季落愣住,这是谁。。。。?   “阿达?是阿达的朋友来看阿达吗,那是来自河海国的人吗?”丽亚问,眨着大眼睛。   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心一声比一声跳的激烈,是谁。。。?会来这里?他在北辽,在大楚,在西城,没有很是熟稔的人,更不会千里之外到这里看望他。   这趴在马身上的人是谁?   小心的走过去,低下身体,地上的马打出一个响喷,瞪起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季落伸手掀开那人脸上的面纱,他几乎都笑都不会笑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呼吸都忘了,就这样痴痴的傻傻的看着面纱之下,白净清秀的睡颜。 第一百零五章 北漠情缘   “阿达,他身上好烫”丽亚清脆脆的声音响起来,惊醒了季落。   他小心的伸过去摸了摸那张只有在梦里出现过的脸,比外面照耀的黄沙还要滚烫的温度,沐浴在阳光下却有些瑟瑟发抖的人。   他就这么在外面待了一夜吗。   季落抱起来明显瘦的人,疾步开了院门门,进了屋子,把沈楚秦外面的袍子脱了,塞到被子里去,又想起来什么,转身出门将自己取回来的水倒在小碟子里,扶着他小口小口的喂进去。   清润的水流进嘴里,昏迷的人立刻下意识的大口大口喝起来,季落反复倒了四回,喝饱了的人才终于闭着眼睛有昏昏沉沉睡去了。   “他长的可真好看”安静的屋子有了一声感叹,丽亚爬在床前,低头看着他,赞叹道,“阿达,这是你的朋友吗,他长的和我们不一样,不过,他可真好看啊。他有多大呢?是不是和丽亚一样?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玩”   季落摸着沈楚秦的额头,恍然如梦一般,竟然此生还能再见到他,竟然还能再见到!简直,让他不可相信,让他忍不住掐了自己好几回,告知自己不是梦。   “丽亚,我,我可能帮你做不成簪子了。”   “恩,我知道,阿达要照顾这个人。”   季落露出个不算好看的笑容,“丽亚,谢谢你” 第8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6节 小姑娘扭了扭,忍不住多看了沈楚秦两眼,便走了,还顺手帮两匹马牵到院子里。   沈楚秦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累好累,身上也好热,嘟囔着,“斑斑,你给朕盖得太多了,拿水来,朕好渴”   季落扶起他,又给他喂了水后,床上巴掌大的小脸的人才悠悠转醒。   缓缓眨眼睛,然后惊喜的坐起来,大叫道,“落!我找到你了!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   看见他脸上不真实的笑容,季落却缓缓变的浅了笑,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沈楚秦,你为何回来这里?   “落,这些东西放到这里吧,我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你看,我还自己买了碗。”   看着沈楚秦兴奋的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摆在桌上,苍白的脸上起了一层红晕,小孩软绵绵的,又兴奋异常,什么都准备好了。   敛眉,“皇上,您只一个人吗,齐侍卫呢?出来游玩还是莫要到这里来了”   沈楚秦放下东西,走到季落面前,“我是来找你的。”   露出个苦笑,季落抬头,刚刚的惊喜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心的苦涩。   他是来寻他的?怎么可能。   “我饿了,给我拿些吃的吧”沈楚秦错开眼神,低头坐在桌边。   季落低声答应,起身走了出去。   沈楚秦爬在桌子上扭头看他,这个人走的时候,甚至没有故意隐藏去处,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来找他吧,因为没有想过,所以也从来都没有故意去做什么。   抿着干涩的唇,沈楚秦闭上眼睛,“季落,我来寻你了,很想很想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   呼啸的狂风吹起黄沙,转眼间一座黄沙堆形成,转眼间,又消失了。   被吹得簌簌作响的门,让安静的屋子变得更加安静。   沈楚秦裹着被子看着土墙,郁闷的咬着被子,这人竟然自己去了别的屋子,留自己一个人,不过,他又觉得很安心,想着那人就在自己的另一面墙,也一定与自己一样,睁着眼睛,思绪百转。   有些低烧的沈楚秦安稳的睡了一夜,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在这里待了两日了,在有季落的地方待了两日了。   披上袍子,晃悠悠走到门口。   季落正劈柴在灶屋中烧水,硕大的铁锅里煮着他不经常喝的白米粥,北原不盛产谷子,所以这些东西贵的很,沈楚秦生命了,他也就只能让他喝些这,不至于太过反胃。   小心蹭过去,从后面抱住季落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感觉手下的人僵硬了身体,“落,我好想你。终于找到你了,简直像梦一样,现在。”   季落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白花花的米粥,无奈,“皇上,何必这样”   “不要叫我皇上,叫我楚秦。”   季落叹口气,“楚秦。”   身后的小孩蹭了蹭他,“恩”      在这里住了快十几天,村里附近的人都知道阿蒙落家里来了个漂亮的小孩。   让沈楚秦郁闷的是,无论大娘还是阿爹,又或者的高挑的姑娘,好奇来看他的人问的他最多的问题竟然是他有多大。   他有多大!朕是皇帝,朕是男人,朕是成人,不要再摸我的脸了,这是真的,真的!   在土巷口等着季落回来,沈楚秦忍着冲动陪一群几乎快和他一样高的小孩在玩耍,还有回答阿娘阿爹的问题!   “沈,你到我家吃饭吧,别等你阿达了。他今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丽亚的阿娘说。   天边隐约要暗了下来,其实已经很晚了,只不过北漠的夜少。“阿娘,你知道落他去哪里了吗”   大娘笑眯眯的看着他,“你阿达去见新的单挪了”   沈楚秦忍不住问,“单挪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单挪”老妇人睁大眼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丽亚笑着接道,“就是要住在一起的人”   老妇人拍了一巴掌丽亚,“臊不臊丽亚”   沈楚秦皱着眉,想要努力问清楚,还没有开口,身边就响起来马声。   季落坐在马上,伸手把他拉上来坐在身前,“阿娘,我走了,谢谢您帮忙照顾他”   老妇人拿着季落捆好了枯藤柴,笑着问,“阿蒙落,你定下来了没?那西古达阿娘很是欢喜的很啊”   季落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呵马往家的方向走去。   沈楚秦等了好久,都等不到季落的解释,一直到等看见土屋,他终于开口,“落,你今天去见谁了?”   季落看着前面,握着缰绳,“楚秦,齐尔侍卫和齐玖侍卫在村中的客栈居住,那里好一些,你”   “我只想知道,你今天去见谁了。”沈楚秦的声音在胸前响起。   季落抿唇,“我年纪大了,也该成家了”   马儿走到家门口,沈楚秦径直跳了下去转身进了屋里。   季落将马儿拴好,抬眸看紧闭的屋门亮起来的灯火,眼中褐色深沉。   将晚膳准备好,想要唤沈楚秦出来,却在屋前徘徊,迟迟没有敲门,一直到沈楚秦猛地打开屋门,猝不及防的拉过季落,抱着他的脖子,吻上去。   明明,我找你找了这么久,明明我想要好好和你在一起,一起等到你愿意与我离开了。   你都不知道,也不愿意问过,不愿相信,我的心意。   用了力吻他,在唇上碾磨,用舌头顶进去吮吸,纠缠。比以前干涩的唇,因为不经常喝水,有了干干的触感,但舌头却是如此的shi滑濡shi。   沈楚秦搂住他的腰,微微仰头,外人看来就像是他把自己送上去一般。   默默离开他,沈楚秦抬头看着面如水色平静的男人,心里涌上了一阵委屈,这两个月来,他不吭不强,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好不容易留下来,好不容易一次一次告诉自己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好,就好。   为什么要成亲?为什么要离开我?   一堆的问题涌上喉咙,哽咽住,让沈楚秦说不出话,眼里失望,愤恨,难过,不甘,抬起头,明明你对我。。。   刚想张口。   季落退后一步,看着他,露出苦笑,“沈楚秦,兰妃的孩子几个月了。”   一句话,如同万千重石激如平静的池水,一下子掀起翻滚。   沈楚秦睁大眼睛,嘴唇颤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第一百零六章 另年七月   珮阳街巷上,浓密的骄阳将阳光洒落一地。   抚柳在斑斓中透出斑斑影影的光斑,细长浓密的枝条飘摇着充满了夏意的绿色。   歌舞台上,退一步,凉风之处尽是满心芬香和曲调悠扬。   终于在一处有些空荡的铺子里找到了人。   对面是一条蜿蜒了整个珮阳城的护城河,区别与齐家茶楼的那一条主街巷,悠闲的河流绕过窄了一些的街巷,人迹悠闲。   七月了。   靠近窗子,坐在对面的男人穿一身褐色短襟,双腕挽起,墨发高束,透出略带疲惫的星眸。   “喝点水吧”   齐硫低着头让凉茶顺着喉头滑进胃里,消散了一整个酷暑的闷热。   “你多久没回楼里了,或者多久没休息了”   抬起头,幽深的黑眸中露出丝寂寞,“石清河,你想去哪里”   原本问话的人被噎了一下,石清河咬咬牙,“你就这么想让我走吗,齐硫,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留在这里都不行吗”   苦笑,“抱歉,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我不想他再因为你。。。”抿唇。   石清河站起来附身看着略带狼狈的男人,嘴唇蠕动,声音哑了起来,“他如果不回来呢,只是如果,所以你就要赶我走吗”   齐硫挥手让人送上来一壶酒,自顾着拿着倒上两杯,拿起其中的一杯,站起来,双手捧住杯缘,“清河,我知道这样说让你恨难堪。我曾经答应过你,会让你有个安身之地。现在,除了这里,你想去哪里,我都会派人送你离去”   石清河落寞的坐下来,“你就这么爱他吗”   齐硫苦笑,“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一日,竟然会有比意离开我更让我毫无可恋的事。”他捂住眼,“石清河,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在我面前血流成河的模样”   哑声,看他,别过脸,“既然不舍得,为何让他离开,留下来不是更好”   齐硫扭头,窗外,晴空朗日,“留下来。。。我有多想留下来他。”   “你不怕他不会来了吗”   “怕啊”齐硫手中的凉玖被灼热的骄阳照得盈盈发光,“不过,他只要知道我在等他,就一定会回来。我们。。。还有香香,他。。。不会那么狠心”   想起在自己怀里白白嫩嫩,香香软软的小丫头,想起比尘世间任何曲调还好听的笑声,他勾起唇角,“石清河,如果有一个人让你不再感到寂寥,该多好。有时候,我在想,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一定非常的难过和寂寞,即便看着倾慕的人,也能感觉到整个尘世的落寞。我带给他的就是这些,就只有这些。”   男人的侧脸被沧桑的岁月刻上了几道不易察觉的疲惫,星耀石般的黑眸深处,温柔。斑驳的阳光将黄木的桌子上留下黑色的y影。   石清河闭了闭眼睛,伸手拿过桌上的酒一口饮下,“齐硫,你说我要是早点遇到你有多好”   齐硫浅浅一笑,“我遇到了。”   如果顺着河流走,他能走多远?   能不能走出这一座城,这一段安静喧闹的岁月。      翻了身体,被子里的人被烈日晒到了眼睛后不满意的捂住眼睛,嘟囔着还是要睡觉。   齐午进了房间后帮齐玖拉上窗帘,“小玖,你要吃什么,我去买”   小玖直起身子,揉揉眼睛,迷糊的看着他,“已经午时了吗”   “还很早,北漠的日出比较早。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来吧”走过去帮呆呆的人穿上衣袍,温柔的道。   齐小玖打个哈欠,“午哥,我想喝水,想喝珮阳的水,这里的好苦好涩”他说着还伸出舌头给齐午看,委屈的小模样又呆又傻。   揉揉他的头,“等皇上寻到季先生,我们就回去”   睁大眼睛,“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嗯。。。皇上还要等到季先生愿意与他离开。” 第8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7节 齐小玖安心的让齐午给他穿衣袍,听见他的话,双手搂住齐午认真的问,圆溜溜的大眼睛,“季先生自己离开,不正是不想再留下来吗。意也是,不是他们想要离开的吗,为何还要勉强哥哥”   齐午的手顿一下,继而接着给他穿衣,束发,“嗯。。。小玖说的的确如此,但是。。”他看着对面的人一脸的懵懂,就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只好帮他束好青丝,错开话题,“洗漱完后,我带你出去转转,给他们买些特产”   “好,等我一下。”齐小玖离开挣开他跑去洗漱了。   承载了数千人的生活,与城镇一般大的村庄中,黄沙绘写着陈年往事,骆驼、马儿悠闲的走过每一个热闹的街道,黄铜铃铛响遍了黄沙遍野之中。   年纪与齐意一样大,却明显比同龄人更加纯挚的齐小玖用其他人的话来说就是太傻,太呆了。小孩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匆忙的看完不同的长相的人,由连忙转到地摊上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什上,两只眼睛都用不完了。   在他又一次盯着人家姑娘的面纱看时,齐午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了y凉处。   “我还没有看完,午哥,怎么了”   齐午拉着他做到一家铺子里,“你再这么看,人家姑娘都要生气了”   小玖眨眨大眼睛,“我只是觉得他们长得与我们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嘛”   “笨啊,赶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午后到村东逛逛”   齐玖点点头,又把脸从脸盆大的饭碗里抬起来认真的说,“午哥,你喜欢这里的姑娘还是珮阳的?”   齐午看着他,脸一红。“说什么呢”   “不是啊,我很认真嗒,午哥也应该会娶妻吧?”   齐午看着齐玖一张懵懂呆呆傻傻的小脸,心里叹气,“恩,会吧”   齐小玖兴奋的点点头,“那找个这里的姑娘吧。像。。。兰妃那样的。嗯?”   “不要再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了,小玖不能将兰妃娘娘这般比较的。”齐午脸色稍变。   小玖咬一口黄色面条,“没有啊,兰妃娘娘很喜欢小玖,不会生气嗒”   “你喜欢这般的女子吗”齐午面前的饭一点都没有动,他觉得自己有些食不下咽,这小孩竟然喜欢姑娘。。。   齐玖咬着面条刚要答应,突然眼睛一动,猛地直起身体指着前面的人,“那里,公子耶”   齐午扭头,就看见用白色面纱遮住全身,露出明晃晃的一双眼睛,朝着一边探头探脑的人,一拍头,真是头疼啊。   沈楚秦偷偷跟着季落到了这里,见他进了一家饭铺就没有出来了。知道他今日肯定又要见他们说的西古达,就是花姑娘!   不欢而聚,又不欢而散,沈楚秦捏了捏拳头,天下的女子哪有朕这么。。。好看,况且他都心甘情愿跑到这里了,为何还是不相信他!   “公子”沈楚秦吓得猛地转过身,“你们吓死我了!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齐午行过礼后道,“公子让我们留在客栈,臣与齐玖侍卫闲逛至此,皇。。公子您在这里做什么”   沈楚秦压低身子,露个头往饭铺里面看了看,撅嘴,“他在里面”   “季先生?公子怎么不一同进去”   沈楚秦瞪齐玖一眼,“他要娶妻了,里面是他的西古达”   齐午惊讶,“公子您。。。”   “好了,别说了,烦死了。给朕想想怎么办”沈楚秦扭过身体靠着墙。   齐午压低声音,“公子,既是如此,不如先回去吧,朝中无人,这不太好。。。”   沈楚秦皱眉,抬高声音,“不行,朕要带他回去。”   “你在跟踪我?”季落的出现在饭铺外,身后跟着个半大的姑娘,用面纱蒙面,比起大楚的女子有些壮了许多,两只眼睛里面有一些好奇和羞涩,站在季落身后望着他们。   沈楚秦抿唇,瞪着他,“你就是要娶她吗”   季落皱眉,后退一步,“楚秦,回去吧,我。。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沈楚秦眼睛一酸,红彤彤的看着他,“你一直不理我,不肯听我解释,我不甘心,落,就这样走,我不甘心”   身后的姑娘像沈楚秦的眼神吓住了,往季落身后靠了靠,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季落勾起唇角,“沈楚秦,你需要解释什么,你又没有错”他别开头,声音降了下来,“你又没有错,需要解释什么”   沈楚秦上前一步,眼眸闪烁,“我当初说喜欢你,是真的”   季落点头,“我相信”   “我”沈楚秦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要说什么呢,他需要解释什么?   沈楚秦有些茫然了,他是大楚的皇帝,娶妻育子,是他的职责,他的身份,他的地位让他需要后宫的外交和必要的牵制。   季落也没有错,留在他身边,陪他笑,陪他难过,陪着他,红袍嫁身,然后离开,过自己本应该的生活。   他是大楚的皇帝,而他只是江湖艺人,况且还是被俘虏的敌人,没有什么生离死别,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没有生死缠绵,就像当初说喜欢你的时候,那样风轻云淡,那般坦然自在,然后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不可以吗。 第一百零七章 缠   季落想笑却笑不出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小孩这么委屈着急的样子,他觉得心里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了。   低头敛眉,然后抬头浅笑,“楚秦,北漠是我的家。我告诉过你,我要回家了。”   言罢,转身带着女子离去。   沈楚秦怔怔的看着他消失在漫漫黄沙土屋的背影,咬住唇,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   深吸一口气,看着前面,“齐午,皇叔给你的东西,你现在可以交给朕了。”   齐午为难的看了一眼傻乎乎的齐玖,“皇上,王爷吩咐道,如果您要了此物,半个月之内,最多半个月,属下就是绑,也要带您离开这里,回大楚”   沈楚秦转头,仰头看着晴空中刺眼的太阳,明明是暑夏,他却觉得一阵冰冷,叹气,“皇叔。。。费心了。半个月,朕就走。”他用手掌捂住眼睛,挡开刺目的光芒,“况且,兰妃也该生了。”   等到沈楚秦回到季落的住处,已经到了吃晚膳的时候了。   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两荤两素,明显的大楚风俗习惯。桌上放着用兽皮包裹着防止蒸发的北漠的烈酒,砖红色烧出来的酒盏,和两双素色筷箸。   季落坐在桌边,听见门响。   院子里,用茅草搭成的棚子里,两匹马紧紧靠在一起。   沈楚秦手里也掂着一壶大好的酒,略显单薄的身影从夕阳拉的长长的黄昏中走进来。   走到桌边,放下酒壶,有些怀念的说,“我们好久都没在一起喝酒了。你还记得去年中秋吗”   那一年,月朗星稀,夜空中薄雾清冷,那一次,我吻了你呢。   “北漠的酒很烈,当时你喝的,便是这边进贡的美酒,不过,这里的却差了许多”季落给他倒上,低声说道。   沈楚秦笑笑,“没事,大不了,就再醉一次,反正。。。明天,我不用上朝”   季落抬头,褐色的眼眸,盈盈浅笑。   一杯又一杯,酒涩,夜浓。   我喝醉过,在那一年成年之日,我醉眼朦胧的看见皇叔拿着你做成的青鸟,在宴会上嬉笑。   我喝醉过,在与你一同逃出宫外时,我贪心要去酒楼比试识酒大赛。   我喝醉过,在十五月圆的时候,那时宫中宴会散去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冷清。   那时候,我真的就想这样醉下去,这样朦胧的,模糊的,笑着,哭着,叫着喧闹着。   少年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轻愁,姣好的唇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和威严。   男子褐色的眸色,曾经深如大海,轻柔,缠绵。   “楚秦,我走的时候说再见了”爬在桌子上,他举杯晃晃悠悠的抱怨。   小孩抬起红扑扑的脸,站起来凑到他手边,就着他的手喝下他杯中的酒,男子手里的酒杯滑落到桌上,小孩笑嘻嘻半个身子爬在桌子上含住他的带着薄茧的手指,含糊不清的说,“我知道,哈哈,我听见了,我的心听见了,朕告诉你,你是朕的人。。。朕不许你走”   季落睁着迷蒙的眼睛,伸手把沈楚秦拉过来,拉倒自己身边,小孩也刚好软绵绵的坐在他怀里,“嗝,我做了这么多的菜、你、你怎么不吃、、哈,你不知道我会做吧,当初都没有机会。。。秦儿,你尝尝,好吃吗”他不稳的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素菜,晃悠着塞到怀里的人的嘴里。   沈楚秦晕乎乎的咬着。“好吃么”他点点头,笨拙的抬起头,“你要尝尝吗”撅着红艳艳的小嘴。   褐色的眼眸倏地变得深沉,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热的闪烁。   季落低头吻住他,然后将他压在桌上,含住他多么想念的唇,吮吸他口中的菜肴,烈酒。   乖顺的张开嘴,让男人的唇舌在自己口中翻搅,唇角的银线顺着脸侧滑落下来,发出啧啧的声音。   抬头,眸色深处。   沈楚秦勾起唇角,拿过自己买回来的酒囊,仰头喝下一大口,搂住季落的脖子,凑过去,将烈酒渡到他口中,盛不下的液体顺着脸颊流进白嫩的脖颈中。   明明是寒冷的夜,却因为烈酒而如火如荼。   沈楚秦衣衫半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他躺在桌上,墨发纠缠,身上的男子从他的眉眼开始吻,到唇角,到脖间,再到粉色的ru前,温热的唇舌含住,轻咬。   眉目如画的少年发出轻声难耐的呻吟,却仍旧是紧紧搂住身上的人,在他耳边,如同咒语般喃喃,“嘶。。。落,抱我,你想过我吗,想过吗,抱我,嗯,我是你的,就在你身边”   如同蛊惑般,褪下他的衣衫,在他锁骨处咬一下,再慢慢的舔舐,捏住他胸前的红豆,狠狠拽一下,身下的人发出呻吟,再揉搓。   沈楚秦拼命忍着自己想要翻身下去的感觉,不过他此时浑身发软,发虚,瘫软着有些冰冷的桌上,羞耻感,压迫感,莫名的兴奋和颤抖。   身下的小楚秦紧绷绷的顶着亵裤,胸口被季落压得紧紧的,用一条腿去蹭他的下身,发出轻声的呜咽。   季落将白皙的胸膛弄得青紫红肿,全是吻痕,然后才满意的褪下沈楚秦的亵裤,刚一褪下,便被眼前的物什吸引了注意,抬手轻柔的覆盖上去,那人立刻紧绷了身体,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   收到鼓舞,季落细心的用带着薄茧的手在上面滑动,握住,按一下。   “嘶,咳咳。。。别,快点,咳,我受不了了,不要”沈楚秦蜷缩起一条腿,勾住季落的腰身   烈酒的芬香洒落了一地,窗外,明月高挂,盈盈水波。   粘人的缠绵和呻吟声从不大朴素的屋中传出来,朵朵白云飘到玉盘之上,挡住羞人的目光。   我的身体,都来都骗不过我的心。沈楚秦,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般想念你,想要占有你的一分一毫,想要将你紧紧桎梏在怀里,想要你不要去看别人,想要你不要再去碰触任何人!   “秦儿。。。秦儿”直到离开的时候,我都想这么唤你。   沈楚秦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这张明明没有那么出众,明明这样平淡的脸庞,汗水从鬓角滴在沈楚秦脸上,眼眸褐色深沉,压下他的头,哑声,带着不舍和心疼,“抱我。。。我不是大楚皇帝,我是秦儿,你一个人的,季落,抱我”没有人能让我甘愿臣服,没有人敢于我缠绵如此。   挺身强硬进入的时候,沈楚秦一张小脸上尽是痛苦,几乎扭曲。   季落看着他,却丝毫没有动摇,没有放轻一点,他抱着他,一遍一遍愤恨的说着,“看清楚我是谁!没有人会对你这样,秦儿,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是谁,疼了吗,你知道我有多疼吗,你知道吗,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疼,知道吗”   有多疼呢。   那一次,红河shi了衣襟,他失去了他留在他身边唯一的念想。   是撕裂般的疼吧,从胸口,到身体,如同被撕裂一般,艰难的,窒息的疼着。   这样风轻云淡的感情,却有着这般难耐的疼痛。   “对不起。。。”沈楚秦抓着他的衣襟,呜咽,眼角因为疼痛留下眼泪,满身被酒,被汗shi透了,喘息,一次又一次大口的喘息。 第8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8节 季落紧皱着眉,压低他的身体,将他压在冰冷的桌上,分开他的腿,捉着双脚脚腕,动作激烈抽动。   每一次都像是撞到了最深处。   “轻。。咳,轻点。。。啊,咳,我。。呜。。”沈楚秦仰头看着昏暗的屋顶,努力的迎合,顺从。   “这样能不能碰到你的心?能不能,沈楚秦,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他加快动作,“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是要离开!”   男人猛地加快速度,摩擦,撞击。   烛火忽明忽暗。   一声低吼和呻吟,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大漠的风声吹过漫漫黄沙。   沈楚秦咳了一声,幽幽转醒,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被填满的感觉,动了动身体,哑声,“还来吗,只有这一次。。。我。。。咳咳。。。我要回去了,你。。咳,嗯。。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季落抱着他走到床边放下,脸色在忽明忽暗的光晕中模糊不清,将他放下,自己转身准备离开。   “不要,不要让我自己一个人,不要,季落”沈楚秦看着他转身欲走的动作,不顾自己针扎般的疼,扑过去抱住他。   他全身几乎不着寸缕,一身青紫红痕,而季落却衣衫完整,没有他这么的狼狈。浓烈的羞耻感和委屈袭来,好像他被人丢下了,不管了,遗弃了。   “不要走,不要走,季落,不要离开我,咳咳咳咳。。。”狼狈的抱住男人,呜呜哭了起来。   季落一推他的身体,将他推到在床上,沈楚秦愕然的长大嘴巴,看着男人一点一点脱下自己的衣裳,然后俯身上去,开始了又一番抵死缠绵。 第一百零八章 等候与境地   北漠之地,天亮的很早。   烈日将黄沙仿佛镀了一层金灿灿的黄金,遍野猖狂,辽远无际。   院外的门被敲的啪啪作响。   季落坐起来捂住头,清醒了一会后才听到外面丽亚清脆的叫喊声。   随手披上衣裳,有些迷糊的走了出去,路过凌厉的饭堂时,眼睛一愣,才默默走了出去。   “阿达,你现在才刚起来吗,坊南姐姐已经在阿娘家中等候了好久,阿达都没有出来。”丽亚晃动着衣裙,面纱下的嘴巴微微嘟起。   季落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竟然一直睡到了午后,用手放在头上遮住眼睛,皱眉。   “阿达,你不舒服吗,要不阿爹给你看看?阿达怎么能忘记和坊南姐姐的约定呢”   季落搓了搓脸,“抱歉丽亚,我昨晚喝醉了,你回去告诉坊南姐姐,我现在就去”   丽亚探头看看敞开的屋门,奈何土屋严实,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听坊南姐姐说,阿达与楚秦阿达争吵,阿达是生气了才喝酒的吗”   季落头昏脑涨,叹气般,“不是,丽亚你回去吧,我稍后就去”   “哦,那好吧,阿达要快一点”小丫头提着裙子飞快的跑了。   丽亚走后,季落把院门重新锁好,转身走进屋里,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才发现屋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欲味道和醉人的酒香,抿唇,幸亏没有让人进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屋洗漱,重新换上干净的衣衫,季落正站在床前凝视裹在被子里酣眠大睡的人。   只露出半张白皙的俊秀的脸颊,挺巧的睫羽安稳的垂落遮盖着那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上,季落伸出手想要去揉揉毛绒绒的头,伸到半空的时候却转向被子,拉了拉上去盖好床上的人,活动了几下身体,才拿着一个深色的棉布袋子出去了。   沈楚秦还没有清醒的时候就觉得身体好沉好疼好酸。   他闭着眼睛试图抬了抬自己的手,发现好像有千斤重,双腿刚一动,想翻个身子,就猛地僵住了。   昨夜的恩爱缠绵和大胆羞耻一下子全部用上脑中,让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心思百转。   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见枕边空空荡荡,沈楚秦眼睛一酸,莫名其妙涌上了一阵委屈和怨恨。   身上黏黏糊糊,又酸又疼,嗓子又干又渴,沈楚秦伸出白白嫩嫩的臂弯,看去,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上面青青紫紫,布满了吻痕。   他等了好久,季落都没有回来,睡过去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是大亮,他却觉得自己一阵发冷。   伸手按在自己额头,哦,好烫。   小声的咒骂,沈楚秦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穿上衣裳,扶着床栏站起来。   “好疼。。。去哪了,吃光了就把朕一个人丢下了,好渴,好饿,好疼。。。哎呦,朕的腰。。。”沈楚秦一边嘟囔一边慢慢扶着床栏、桌椅移动到门口。   眯起眼睛,看了看天色,按住额头,“睡傻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斑斑。。。忘了,我在北漠。。。”靠着门栏休息了一会,沈楚秦总算是体会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他又累又难受,身后昨夜使用过度的地方让他一阵难过,一阵羞耻。   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楚秦抿唇露出一丝苦笑,叹气,“完了,季落,我能给你的,已经全部给你了”说完,他戳了戳自己肚子,老神在在的回味了下。   昨夜。。。感觉还不错,季落,他还没见过这样的他,让他着迷和惊讶,以及隐约的莫名的自豪感。   站了一会,沈楚秦终于习惯了自己目前的状态,小步移出了门外。   丽亚上面有个哥哥,前几年被招兵,当了护卫兵,常年都不在家,阿娘生丽亚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季落的师父死后,季落回了北辽,后来被大楚俘虏,这期间又过了五六年,算起来,他也已经离开这里有八年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走会这么久,他想过回来,却没有想过是这样回来。   回来之后,原本的丫头都长成了姑娘,硕大的村子里同龄的人早就娶妻生子了,离自己家门口最近的阿娘,现在也已经满头华发。   季落的师父在世时,性格乖张,尖锐,在北漠的拉善村里只是一个名不起眼的木匠,而季落也自然不会宣扬自己的能力,也老老实实的打猎,制作工具,他曾想过,也许对于师父而言,最得之不易的就是在旷野大漠中的生活,无拘无束,没有鲜血,也没有恩仇。   父辈的所有,季落不知道,也将永远都不会知道,名声大噪的盛世年华在数十年前因为不可言说的过去而淹没,在岁月中被流逝,被人忘记。   阿娘介绍的西古达是隔了几条街的人家,名字叫坊南,普通的狩猎人家,季落没有多少家底,但那家人看上的大概也是他只身一人,自己西古达嫁过去不会受欺负,况且季落还有一身木匠本事。   坊南的阿爹为了让闺女多多亲近季落,从家里翻了底,买了木材,想要季落帮忙打造几柜,明着暗着暗示他这意义所在。   将黑色疤痕的木块庖下一层,露出浅黄色的内芯,地上一层木屑花,丽亚就拿着它们和坊南说话。   比起丽亚的活波伶俐,坊南西古达明显羞涩含蓄了些,每每看见季落就低头浅语,或者默默看着他干活,贤惠的地上水囊和汗巾。   要不是沈楚秦的到来,季落以为自己就会真的这样,亲手打造自己的新房,然后迎娶北漠女子,平平淡淡的过下半生。   不知道是第几次心不在焉了,他低着头修整庖的有些偏差的木板,脑中却不受控制的想着念着那个俊朗聪慧,低吟婉转在自己身下的人,身上似乎还带着昨夜的气息,那般缠绵刻骨,让他食髓知味般一遍又一遍想念。   “阿达,阿达?”   “恩”季落抬头看丽亚。   丽亚蹙着眉,“阿达在想什么,坊南叫了你好几声哦”   季落抿唇抱歉一笑,“坊南,我刚刚没有听到,怎么了”   用浅黄色面纱蒙面的女子摘下面纱,脸颊通红,“阿爹想邀你回我家同吃晚食,阿蒙落,你有什么事吗?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   季落将刨好的木块用手抹平,“嗯。。。我没事,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先将东西收拾一下,我回去一圈,就与你一同回家见见阿爹”   “好”   沈楚秦在村中的集市里吃了饭,自己一个人爬在桌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异国人,昏昏欲睡。   他与北漠的女子一样,带着白色的面纱,长发半束半散披在双肩,穿着上好的棉布,他不习惯这里的男子兽靴和大长袍,刚好自己又身形修瘦,模样与女子一般。   爬在桌上无所事事,等着季落回来,数着过去的一趟又一趟骆驼。   坊南他爹为了迎接新阿达,上集市去准备沽些酒和r_ou_。   将坊南留在丽亚家中,季落想了想,想去买些吃食带回去,没想到刚走到集市,就看见沈楚秦踉跄着跑向自己,一身清爽干净的白纱格外耀眼,扑到自己怀里。   “你去哪里?”终于看到了等着的人,沈楚秦忍着自己的不适,迅速跑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季落微微皱眉,沈楚秦扒着他不放手,他只好一手掂着自己的工具包,一手搂住小孩儿。   “我等了你一天了,你去哪里了,一天都不回来”沈楚秦搂着他的腰,美美的靠着他,“我要是饿死了,病死了怎么办”   “别胡说,我去给你买些吃的,你回去。。。歇着吧”   沈楚秦抬头,“你还要去哪儿?我们都那什么了,你不应该和我在一起的吗”   季落抿唇,低头看他,褐色眼眸尽是复杂。   “哎,你别这样看着我,都喝醉了嘛,我只是想,只是想”沈楚秦在面纱下的嘴巴不自觉的撅起来,眼神飘忽。   “我送你回去。”季落松开他的手,刚一转身,就看见邀请他的坊南的阿爹正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们。 第一百零九章 没有你   “阿爹”季落开口想解释。   那老汉在村里住了一辈子,勤勤恳恳,与人为善,但脾气还是有的,他看上季落就是觉得这人老实,没想到,竟然让自己逮了个正着!   都说出去一趟的男人回来就变坏,他虽然不知道季落去哪了,带好算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过世面的人就可以这样不守承诺,在街上与别人家的西古达勾搭拥抱吗。   “阿蒙落,你最好立刻过来,我就当没有看见,以后你去了我家坊南,我也不说啥了,你阿娘给我介绍说你老实正直,哼,亏得我家坊南欢喜你”老头气的手里掂着酒,要是有胡子的话都要翘到天上了。   季落还没有看口,沈楚秦立刻从季落身后走上前,傲然的看着他,“你又是何人,怎敢这么说话,他怎么做与你没有关系,他还没有娶你家姑娘,你无权管束,况且娶不娶还不定!”   坊南阿爹手指着沈楚秦,“你、你、没见过这么粗鲁的西古达,你不知长幼,你勾搭汉子,你”   “你你你,我告诉你,我不是你们说的西古达,我是男人,顺便再告诉你,季落他是我唔唔唔”季落连忙捂住沈楚秦的嘴,向老头道歉,“阿爹,抱歉,这是我南河来的朋友,他没有别的意思,阿爹您莫气,我与他不是你想的那般,他的确是男子”   坊南阿爹看了眼季落,还是觉得这阿达还是比较顺眼,觉得他也的确不像是这种人,便勉强点头,“阿达就应该有阿达的样子,坊南在丽亚家中,你与我一同接她回去,坊南阿娘也早已经准备好了饭食等你”   季落将买好的油包纸塞到沈楚秦手里,低声,“楚秦,你回去吧”说完便与坊南阿爹一同走了,头也不回。   沈楚秦咬紧牙,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把手里的东西猛地摔倒地上。   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异样的眼光,不同的容貌,陌生的感觉,沈楚秦不管不顾,一直跑,推到路人,一直跑到陌生的街巷,直到耳边寂静下来,扶着土墙,蹲下来。   “你让我回去,你让我回到那里!我回去的任何地方,都没有你,哪里都没有你!”   失魂落魄的回到季落的家中,连灯都没有点燃,沈楚秦爬在桌上,闭上眼睛。   月空明亮,将门前的地照得透亮,银白色的光晕将金色的沙海变成银色的天地。   大漠总是有风,呼啸,而沉重。   季落其实不喜欢北漠的夜空。   因为这里的夜,总会让他想起大楚高墙之内的,穿梭在枝桠之间的明月,一样的清冷,一样的寂寥。   弯腰将爬在桌边的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季落做到床侧,将沈楚秦全部抱进怀里,紧紧地,丝毫不放手,下巴抵着他的头,在他额头落下轻吻。   沈楚秦,不是我不想再继续了。   因为,你不能离开大楚,而我也不想再回到那里了。   如你倾慕大楚一般,北漠才是我的归宿。 第8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89节 大楚,已经找不到我留下来的借口了。      七月中旬的珮阳,一年又一年的热闹与繁华。   轻纱罗帐,纸扇轻摇,书生与小姐的并肩游玩。   护城河中,几只轻盈的小舟上传出曲调悠扬的歌声和欢快的笑声。   在停岸初,形状姣好完整的拱桥搭在两岸,勾连起两端供人行走。与最繁华的的主街道不同,这里遍布了小摊小铺,不是齐家茶楼那种高雅ji,ng致的茶楼和客栈酒楼,而是便宜好吃富有珮阳特色的寻常百姓之食。   邵越与颜修文和沈楚熙夫夫乘坐两叶小舟停在了岸边。   正对着河岸边的小楼挂着红罗帐在夏日的阳光中,弥漫着娴静和平定。   小楼上挂着招牌,上面是青黑色的墨迹,简单直白的写着大字,‘轩汀庄’。   颜修文抬起头,“硫大哥的经商之道果然大胆,这茶楼和饭庄素雅ji,ng致,喷香热闹,看起来就然人极有胃口。   招牌的右下角,用金色圆环圈住的印章,上面,笔法ji,ng炼的写着‘轩’字。   饭庄分两层,刚好位于河岸对面,不太大,里面主要的吃食以平民小吃为主,坐在饭楼里,对面便是清幽的河池,往远处看,伫立在薄雾中的庄严宫墙肃穆而安宁,仿佛还能看见宫前的繁华热闹。   今日开张。   四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一些散客,以平头老百姓和游客居多,他等人气质非凡,走进饭食楼里就立刻被人吸引,一面是护城河的蜿蜒,一面是俊美青年赏心悦目。   “客官几人呐”   “只有我们,小二给找个地儿吃饭呗”沈楚熙说,四处瞅着看。   一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小二把他们带至到一楼有些居中的桌前,邵越几人其实更加偏向于窗口处,不过他们来的晚了些,窗边能看见夏日风景的地儿已经都给坐了人。   “那你们这儿吃的最多的饭菜都给我们上了,四人不怕吃,不过可是要最具有特色的,爷可是听说你们打得招牌就是珮阳特色”沈楚熙举着扇子给黎景扇凉风,拿着红艳艳的菜谱看了两眼。   颜修文左右看了看,饭庄里人不少,但就是没看见他齐大老板的影子。   桌上送的凉茶是常见的清茶,不贱不贵,进口甘甜清爽,况且还是送的,一直到有人端着一大盘饭菜上桌,他们终于找到人打趣了。   齐硫穿着棉布衫,身上干净朴素,带着围裙将饭菜摆上了桌。   “主子,公子,慢用”齐硫带着浅淡的笑,稳重的将饭菜帮他们摆好。   “哟,齐老板竟然亲自上菜帮厨啊”   齐硫点头,“饭楼今日刚开张,人手皆是亲手,不太熟练,我顺手帮帮忙”   “齐大哥,辛苦你了”颜修文开口。   齐硫道,“这楼里没有设雅座,公子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楼里的饭菜看起来不错,我们嫌弃的话就不能来这里蹭吃喝了,对了,我们不付帐可以吗,你家主子手艺也不错,可以给你来帮个忙,反正他也是闲着”沈楚熙边吃边厚着脸皮说着,瞥向冷着脸的邵越。   “王爷言重了,自家铺子怎敢问您要钱呢,主子。。。日理万机,莫要来此油烟之地的好”齐硫看着邵越,认真的说。   颜修文眨了眨眼睛,“我觉得王爷说的不错,越在府中的确无所大事,你若是忙碌,他刚好可以来帮齐大哥。。唔”   邵越黑着脸给颜修文塞了一口菜,颜修文才笑眯眯的嚼着吃了下去。   齐硫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三分落寞七分羡慕,他转头看着午后明媚灿烂的浅黄色光晕,落在窗柩上的莺鸟叽叽喳喳的将从远方来的消息到回到这里。   如果齐侍卫的身份给不了他安稳的生活,他愿意付出半生的ji,ng力,将商铺遍布珮阳,让他的爱人,他的家人,他的妻儿从此衣食无忧,锦衣玉食。   只要他回来。   大楚的皇宫浓荫有几分,清冷有几分,仿佛这里便少了欢笑和阳光。   温婉淑良的女子坐在河汀的亭子中,她衣裙华丽矜持,眉眼透露着尊贵的气息。   乌木兰?骨朵靠着软榻缓缓醒过来。   “有何事”   “回禀娘娘,宫外来信,是闲王让属下将此书交予娘娘”   骨朵接过信纸,是王兄苍劲有力的笔触。   “吾妹,四哥来南游学,途经大楚,念起吾妹自嫁于楚国后便多日未见,听闻我骨朵已有身孕六甲,兄偕嫂嫂将于月后来此,看望吾妹,嫂嫂甚是念你,怜你独自在外,雁影独只,此是兄长之过啊”   女子莞尔,捧着信纸,眼眸盈盈,她抬手轻抚自己已经高高凸起的腹部,眼中的池水如夏日晨露般轻柔动人。   夜里有些闷热,浓黑的夜空布满星辰。   沈楚熙和黎景在宫中与乌木兰?骨朵用过了晚膳。   “骨朵,你身子还好吗,宫医有没有每日为你诊断身子,这药膳还是多喝些为好”沈楚熙道。   小王爷沈祈宁凑过去伸出小手看了看兰妃,经过她和爹爹同意后新奇的摸了上去,小小的手掌下还能感受到娃娃的翻腾,奶声奶气的说,“娘娘,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娃娃?”   骨朵也伸手摸着,露出灿烂的笑容,“小宁宁,我也不知道,等生出来就知道了,以后就有人陪你玩了”   沈祈宁点点头,抬头看黎景,“爹爹,我说话他能听到吗?”   “嗯,可以”   沈祈宁立刻用小手圈成个圈在骨朵的腹部,爬上去,小声的嘀咕着。   “天色不早了,兰妃,你早些休息,多孩子也好,本王就不叨扰了”他站起身后,又想起什么,扭头对黎景说,“景,你带宁儿先出去,我与兰妃还有些事项嘱托,在宫外等本王,片刻就好”   黎景点头,沈祈宁挥了挥手,便跟着爹爹走了。   沈楚熙给骨朵披上薄纱披风,“天虽热,但不要太过贪凉。”   “王爷,臣妾谢谢您”   沈楚熙摇头,“如果不是本王与你兄长交好,你也就不会被嫁过来,独自一人在大楚,牺牲自己让乌勒国于大楚修好多年,是本王应该谢谢你。你、在宫中可还好?” 第一百一十章 回   兰妃站起身抬头看着满天繁星,“王爷,皇上还会回来吗”   “会,他一定会”   女子苦笑,“当日与他相识的时候,骨朵就觉得皇上性情真挚,坦率,聪慧过人,大楚有这般君王也定国力繁荣,骨朵能嫁给这般男子也不枉独身来至此地。”   “骨朵,抱歉,我原本答应你兄长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王爷,就算他回来,也恐怕早就将心留在荒原大漠了。骨朵失礼,唤他一声楚秦,楚秦他像一个孩子,让人喜,让人恨,我迟于季先生来到他身边,楚秦心性不定,爱上他的人都会这般寂寥”她扭头看向沈楚熙,“骨朵原本以为楚秦只是一时兴起,毕竟那人也只是男子,况且,也并没有王妃那般俊朗动人,原本以为楚秦念在我有孕在身会愿意忘怀过去”   “我一直担心夫婿三宫嫔妃,没想到他独钟一人,也让人这么无奈。王爷,你与我兄长不同的,唯独情深。我兄长是王君,多帐嫂嫂,偶有争吵,却也热闹,骨朵没想到,这大楚的皇宫竟然会这般寂寞。”   沈楚熙沉默,这宫中的沉闷,他何尝不知道,又何尝逃避。   “王爷,我会等他回来,无论他是否会带回季先生,骨朵都是他结发妻,不是吗”   沈楚熙拱手,“公主,本王当初没有看错你”   骨朵眨了眨眼睛,又恢复到当初俏皮任性的丫头,“我说大楚的话是不是越来越流利了,王爷,等我兄长来的时候,希望楚秦能已经回来了。我啊,希望他能看着这个孩子出生,王爷不必担忧,有些话骨朵只说一次,我很好,若是小宁宁能经常来宫中陪我玩耍,就更好了”   沈楚熙也无奈的绽开笑容,宠溺心疼的看着比沈楚秦还小的女子,但却比任何人都懂事,怪不得当初乌勒国的人那么不舍得,也算是他造了孽,欠了一个人的半生自由,现在又欠了她。   “放心吧,楚秦会回来的,而且一定能赶到你四哥来的时候。本王在草原的时候,你四哥那脾气,看着很文雅,得罪了可是让人有的受。”   骨朵捂住嘴轻笑,眼中满是欢喜。      如火如荼,比火更炽热,比荼蘼更加缠绵。   季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他按住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有缠上来的人,按住他赤裸的肩膀,皱眉,低声道,“沈楚秦,你是不是来献身的?”   小孩用脸蹭蹭他的胸膛,靠在上面闭着眼休息,哑声抱怨,“你都要成亲了,没成亲前,你还是我的”   季落将他从身上拉下来,盖上被子,叹气,“楚秦,你又何必这样,事已至此,我们这般对谁都不好”   沈楚秦小心的蹭到他怀里,“还没有那么快结束,相信我,落,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侧过身体,季落给两人盖上锦被,却也收紧了双臂,“秦儿,你明知我舍不得,这样逼我,又有何用”   闭着眼睡觉的小孩露出个笑脸。   舍不得,就不要舍得。   齐午第三次站在院门前,季落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他,问候过之后,他便拿着东西出门准备去村外取些水回来备用。   没走几步,回头,看见那人执着的站在原地,季落想开口劝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这么自私。   想要沈楚秦离开,却怎么都真正开不了口。   他的心早已经在看见那一夜等候在门口的沈楚熙给融化了,占据了,只剩下现在隔着一层又一层的锁链和牵绊,让他舍不得放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留下。   除了,夜夜纠缠。   不仅是沈楚秦放不开他,原来他也舍不得,这么自私。   一直睡到快到午后,齐午买来了饭食放在桌上准备好后,沈楚秦才披了件衣裳晃晃悠悠的从里屋走了出来,没有裹紧的衣衫处明显的青紫红痕印记覆盖在这具尊贵之上的身体上,齐午有一瞬间的愤怒,然后低头,归于平淡。   沈楚秦看他一眼,将衣衫束好,若无其事的开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齐午,朕是自作自受”   齐午倏地单膝跪下。   “好了,起来吧,朕吃了那药后到现在已经几天了?”沈楚秦大口大口吃着桌上的饭菜,在哪里只要他想,都是衣食无忧。   “回皇上,已经第十日了。”   沈楚秦‘哦‘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因为吃的太饱而鼓起的肚子,“可是朕没有觉得有何异样啊啊,皇叔有没有说什么?”   齐午无奈,“回皇上,育果服下之后,若有现象,也只能在至少两个月后诊断出来,一时并不能确认是否有,嗯”   拿着筷子托着腮帮子,“皇叔要朕十五日之内必须回去。”他拿着筷子戳了戳头,挠痒,“回去的话,在路上快马加鞭也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到大楚,等朕回到皇宫时,按时间来算,如果有孩子的话,也刚好是两个月。兰妃身怀六甲,两个月后,皇子有八个月大,唔,刚好能赶上兰妃生产。。。。嗯?”   齐午抬头看他发出一声疑问,“皇上有何疑惑?”   沈楚秦摇了摇拿着筷子的手,“没事。朕只是在想,这样的话,会不会怪异?朕的意思就是兰妃嗯嗯,朕嗯?“想了一会而,沈楚秦郁闷的挥手,”。。。。。算了算了,顾不上什么颜面了,能让落回到朕身边,朕做什么都愿意了”   终于吃饱后,沈楚秦晃悠着站起来,齐午连忙扶住他,顺着他走,将他扶到里屋,沈楚秦撑住自己的酸疼的腰,靠在床边低声抱怨,“纵欲不好。。。纵欲不好,哎呦,朕的腰,唉”   齐午老实耿直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沈楚秦瞪他一眼,“你记得,季落是朕的人,他是朕的人!”   我一时在下位,只是一时!他永远都是我的,我的。   “你去收拾东西,把这具备北漠风情的东西全部买下来,朕要带回去。哼哼,以后等落匆匆忙忙赶回大楚的时候一定顾不得带着些东西,朕买下来,他如果想念北漠,也好有个思怀之物。对了,还有这北漠的服饰也买几套回去。。。恩恩,不知道有人家买孩子吗,有的话,你买。。。。算了,落要生气了,买了仆人回去吸引他注意力,不好,这个就算了” 第8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0节 齐午一一记下来,后来齐小玖问他,如果季先生不回去呢?   齐午噎了一下,道,“我想到了,只不过皇上好容易一扫前几日y霾,如果只是一时的期念,也好过一辈子的遗憾。”   齐小玖挑了一身北漠女子的服饰穿好,戴好面纱,在屋中转一圈,“午哥,好看吗,要不要我们也买几套回去,主子都不派我出来。。。呜呜。。。外面好好玩”   齐午黑线,你跟皇上一样,看见新奇好玩的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太傻太呆。   两日后,沈楚秦告辞。   “为何。。。突然决定了?这么急。。。”晨上,沈楚秦拉住他告诉他,他决定要走了。季落出现一霎那的空白,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连呼吸都忘记了。   沈楚秦一句话,让他彻底失了分寸。   小孩没心没肺的笑着,搂着他的脖颈,凑上去,吻,信誓旦旦。   季落,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离开属于他的地方,离开有他的沙河。   就像出现一般的突然,离开也走得决绝。   一下子闯入他的生活,然后撕裂一般,将他反复的折磨,反复的煎熬,反复的,让他站在原地,许久许久都不曾回神。   就这么走了?   前几日,哭着闹着,纠缠着,不肯离开的人?   现在留下一句话,然后,不曾回头的离开了?   季落想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傻瓜,从始到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在心疼,在自以为是。   他从来到这里,到离开,也不过才二十多天。他怎么就,就真的以为,这个人是舍不得他,所以才寻来,所以才。。。才。   季落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抽空了身体,这么若即若离,大喜大悲,让他疲惫不堪。   他恍恍惚惚的,忘了岁月,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一个月后,收到从南河来的书信。   空旷的屋子里猛地回响起那一日沈楚秦走的时候的信誓旦旦。   季落,你永远都是我的。   还么有那么快结束,相信我,落。   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他握着那封书信,跪倒在桌边,拿着的手颤抖,捂住眼睛,眼泪绝提而下,掩不住,忍不住。   又哭又笑,如同魔魇。   沈楚秦,你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沈楚秦,你让我怎会是好。   你总是把我逼入一个又一个悬崖,然后在崖底等着我,笑着,看着我,万劫不复。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归来   乌勒国四王子出楚。   皇廷中,金玉兰苑的庭院里传出一阵笑声和谈论声。   “楚熙,你家着皇帝你与我说实话到底去了哪里?我到这里四天了,都没有看见他,骨朵怀有身孕,也不经常陪陪她,作为兄长可是很不满意。”乌木兰?珂铎说。   沈楚熙摇着锦扇给他又倒了一杯酒,“四王子,我不是说了吗,皇上在南国寺斋戒,已经派人去了,四王子莫要心急”   乌木兰?珂铎摇摇头,“我不是着急,而是心疼我家骨朵没人陪伴。”   沈楚熙用扇子掩面,“骨朵很喜欢我家犬子,宁儿也经常在宫中陪她,并没有四王子所说寂寞呢,来来,尝尝,这是本王的王妃亲手酿造的果酒,女人也可以喝,四王子回去带些给王妃。”   “味道偏甜了。她在宫中陪伴骨朵。我便只好来寻你喝酒了。”   “王子这是来游玩到这里的?”   珂铎皱眉,“好了,你别在这里见外了,叫我的名字吧,多年不见,你倒是知礼了许多”   沈楚熙扭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摸摸鼻子,“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吗,看你一脸凶相,我可不是要循规蹈矩些”   珂铎浓黑的眉毛一凝,“除了没见到我那妹夫,其他倒是还好。我啊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来来来,我们今晚大醉一场,好久都没有和你一同饮酒了。”   沈楚熙还没有说话,就觉得背后被人给隔空敲了一下,他揉了揉生疼的肋骨,摇头,“我倒是想陪你醉一场,怀念一下当初在草原的无拘无束。不过,恐怕不行了,我这王妃可是不同意。”   他身后站着的黑蓝色锦衣侍卫表情淡然的看着他们。   珂铎黝黑的大脸上一皱眉,就立刻显得有些凶狠,不过也的确是草原人的霸气和豪放,“你这尥蹶子还有人能管住你?你不想喝的话就直说,我自己喝也行,就是回去之后,我要给王兄说说着大楚的行礼来往。”   “哎哎,不要这么小气嘛,你我之间又何必谈及国事”   珂铎咽下一大口酒,夹着菜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如果不是你当初在草原上跟我兄弟拼酒量的豪爽,我们也不会认你为我乌勒家人,我草原女子你是看不上,否则想要嫁给你的可是多不胜数。你成亲之后也没请兄弟过来喝一杯啊”   “当时大楚和辽正有战事,所以请兄弟来的话会多有不便,楚熙在这里向你赔罪了”他拱手一杯酒,“你这嫂嫂可不是当初我在草原见过的”   珂铎抹一下嘴巴,“恩,这是跟我的第三个,也成亲有一年了,怎么不见弟妹?”   “弟妹你见过了,他比较害羞,哎呦”   沈楚熙的后背又被人敲了一下。   他默默扭头可怜兮兮的看了身后面无表情的侍卫,转过头给珂铎碰杯,“你看”   珂铎惊讶的看着他,眼里带着疑问,立刻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来走过去好不矜持的仔细瞅着,“这是弟妹?这一身女扮男装可真俊”   “噗。。咳咳”沈楚熙刚喝下一口酒杯噎住,他转身拉过黎景坐到自己身边,做手势让珂铎也归位,“这是本王的王妃,看吧,多俊,快叫哥哥,嗯”   黎景抬手行礼,声音不卑不亢,清寒,“见过四王子”   珂铎惊讶的张大嘴巴,指着黎景,“这是个男人?”   沈楚熙歪歪扭扭的坐着,靠着黎景,“恩,货真价实的男人,不过本王可爱的很”   “弟妹。。。咳,恩,弟夫,多有得罪,不过楚熙可真混,就这样弟夫自己站着,太不够意思了”珂铎帮黎景倒上酒,说话都轻柔了多,不过听在他们口中也是轰隆作响。   沈楚熙伸手摸上黎景的腰身,不老实的轻揉,“本王刚刚就说了,他比较害羞嘛”   “王爷”亭外等候的侍卫匆匆走了进来禀报。   “是何事?”沈楚熙看了一眼珂铎,侍卫走上前在他耳边轻语,沈楚熙唇角勾笑,挥手让他下去,站起身,“四王子,皇帝回来了,正在寝宫休息,你可需要与本王一同前去请侯?”   珂铎也笑着站起身,熊掌抱拳,“哈哈,自是当然,王爷王妃请先带路”   三人在半路上时侍卫传来旨令,让他等几人转驾兰妃宫中,沈楚秦正在乌木兰?骨朵的侧宫中。   珂铎听见小皇帝一回来直接先去见了自家妹妹,满意的摸了摸满脸的络腮胡子,大步跟在沈楚熙身后。   侧宫中,沈楚秦正与骨朵正在用膳,他回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膳。   香浓的鱼汤泛着白浓的颜色,青翠香葱细碎的洒了一碗。   从他走之后,到现在回到宫中,刚刚过了九月。   九月霓裳。   沈楚秦已经喝了两碗了,但是禁不住路上颠簸坎坷,一路艰辛,所以回到舒适的宫中,不由得身心都跟着放松起来。   他看着兰妃早已经高高凸起的腹部,神情安慰,稳重,眸中闪着莫名的暖意。看着身侧的女子,不知想到什么,沈楚秦眨了眨眼睛。   交代过让她安心养身子的话后,沈楚熙几人也刚好来。   “臣见过皇上,吾皇圣安”   “乌木兰?珂铎拜见大楚皇帝,愿两国永结安好,国定兴安”   沈楚秦让下人退下,给三人上了热茶,“四王子,朕听闻卿来我大楚,便匆忙赶来,未能及时迎接王子,还请见谅”   珂铎摆手,他看一眼沈楚熙,又转向沈楚秦,面上一时遗憾,心中感叹,这小皇帝虽然面目俊朗气质端贵,但奈何少了沈楚熙的粗狂爽朗和平易近人。   乌木兰?骨朵坐在沈楚秦身旁,轻抚腹部,听他们侃侃而谈,气氛还算的上融洽。   一直到沈楚秦露出疲惫的神情,他们才告退离开了。   沈楚秦刚回到自己的寝宫,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两个人。   无奈的笑笑,躺倒在床上,毫无形象,“皇叔,你还没走啊”   “出来吧,给皇上把脉”是宫中的许太医,他是沈楚熙的人,应声上前,兢兢战战的按住皇帝的脉搏。   一把之下,露出震惊的表情。   沈楚熙看了一下四周,“皇上怎么样了?本王免罪与你,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你,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许大人”   许太医压下心里的惊愕,“王爷,皇帝这是喜脉。据小人估计已经有四十日了”   “恩”沈楚秦在床上懒懒哼了一声,“它怎么样”   “皇上这几日奔波,身体劳累,再加上。。。双身子,心力劳神,体虚气躁,要多多卧床休息,生冷禁忌,皇上脉象有不稳之兆,所以切勿随意c,ao劳,注重饮食”   沈楚熙点头,“记住了,你下去开药吧,记住,不可让人知晓此事,补药之类必须由你亲自熬制,医舍我会让人给你另外准备,随时听后传令。”   “是”   “下去吧”   许太医走后,沈楚熙将床上的人盖好被子,“这下你心满意足了吧,他怎么样了,过的好吗,知道此事吗?”   沈楚秦闭着眼睛,放松的躺在床上,咧嘴一笑,“皇叔的问题可真多,朕估计落要大怒一场了。朕离开的时候故意透露了信息给他,落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   沈楚熙瞪他一眼,“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了。皇上觉得他会回来?就算季落回来了,皇上又要如何安置他呢”   沈楚秦沮丧的动了动眼珠子,“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他回来,回来就好了。”   “恩,安心养身子,我就先离开了,齐午和齐玖会在殿外保护皇上”   沈楚秦睁开眼睛,“皇叔,兰妃也快要生了吧,朕有些担心”   “我真是欠皇上的了,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孩子会平安诞生,皇上只需要关心自己的身体就好了。臣告退了,明日再来请安”   睡吧,楚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结   两个月之后,深秋之末,司继年间,皇帝大喜,兰妃娘娘诞下一女,封为清平公主,名唤沈晴楠,楚国之喜。两日后,务农时,浓秋民间大收,一时民间喜传清平公主为上天恩赐大楚民福。皇帝与民同乐,赐兰妃封皇妃封号。 第9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1节 秋阳高照的宫殿中,金缕华缎边,模样俊美的年纪不大的人正抱着个白白嫩嫩的孩子,将她举起来应对着灿烂的黄昏,婴儿的身上闪现出一层金色的光芒。   “咿呀”婴儿伸出小手四处抓动。   “呵呵呵,朕的小公主,你是想要太阳吗,这个父皇可是给不了你,你看,黄昏落日是不是很美呀”   斑斑在一旁乐呵呵的笑着这一幕,满是皱纹的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哎,抱不动了,这小丫头太能吃了。”沈楚秦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奶娘,“去抱到兰妃那里吧,朕要歇歇,你们都下去吧,留陈墨伺候朕就行了”   斑斑幽怨的看了一眼皇帝,发现皇上没有注意他,便只好走到不知道从哪里偏僻宫殿中调来的仆人陈墨面前厉声交代了几句,小心照顾皇上之类,便退下了。   那仆人三十多岁,面容普通,低首站在一边,如他的名字一样,沉默。   沈楚秦扶着小榻要站起身来,陈墨走上前不吭身的扶起他,沈楚秦弯腰躬身起来时,翩然之间就能看见隐约凸起的小腹。   就着陈墨扶着他的手,沈楚秦搂住那人,沉声开口,“落,你知道我是什么很喜欢清平吗,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沈楚秦手指交缠,小孩儿般耍赖的靠着陈墨——季落,低声开口,“如果我没有伤了你,我们的孩子也应该是这么大了吧”   季落身体一震,他一个月前又回到南河大楚,是他放不下胡闹的小孩,放不下自己的心,而自从兰妃生了孩子后,看着柔软的孩子和那人的容貌,他觉得有什么隐隐从自己的心中破裂了,里面装着的波涛汹涌一点一点像外挤去,流出来的,都是深入大海的猩红。   胸口一点一点的疼,锥刺般随着孩子的哭声越来越疼,越来越让他悔恨,不是他忘记了那个孩子,不是他不记得留在身体上的伤痕,而是,他为了逃避,甘愿埋葬的一切,被这个柔软的孩子而一点点发掘出来,让他突然觉得,失去孩子的疼,仿佛一直都只是发生在昨天。   失去的,又有的,谁会记得。   “季落,我从来都没有忘记那个孩子。”他看着一天比一天憔悴又渴望的人,心疼的开口,“别在装作不在意,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要试图掩盖他,我们之间有过孩子,不是噩梦,是期待。就像清平一样的孩子,和她一样大的孩子,我的小公主”   季落看着他,眼中的平静被刹那之间打碎,他搂紧怀里的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泪潸然而落。   谁说他没有恨过,谁说他没有嫉妒,没有怨恨过。   自由,不配,身份地位,名利,这一切都是枷锁!是借口!季落离开的原因,不仅是沈楚秦是皇帝,不仅是他的家在北漠,不仅是渴望自由!   而是藏在他胸口,被他蜡封,被他自己遗忘,被他逃避的那道伤,那一道,曾经他几乎会拥有自己家人,拥有希望的那道伤口,他看着孩子离开的伤口。   他想要逃避的,仅仅只是那个错失的孩子!   季落双手紧紧桎梏着沈楚秦,将他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胸膛颤抖,喉头哽咽。   沈楚秦微微推开他,将手里用红绳的黄木圆核举高,应对上浅金色的光晕中。   将璀璨的黄昏,金色的阳光收紧圆核之内,倒影在地上的斑斑身影,大手牵着小手,身形相依,温暖而动人。      沈楚秦批改在奏章上的字,俊俏,风朗,一笔一划的端正。   身边站着老仆人斑斑和安静研磨的陈墨,窗外微微起了风,夏也要尽了。   文武试一直推迟到隆秋举行。   朝中的大臣不少是来自与文武试中,后才被各方老臣看重或收归于门下。   今年的文武试除却邵越的旧部和闲王的门客之外,全部由皇帝麾下亲近可看好只臣子来处理,连颜修文一品大臣都没有cha手。   沈楚秦虽不忌惮楚将势力,但奈何他也要培养自己的亲近臣子,相互制衡,才能保证朝廷清廉,势力均等。   从试题到安排,全部都由沈楚秦在后面c,ao作,由臣子下达命令,在文武试前,不准有任何臣子与考生接触。   “药”   沈楚秦桌上摊开一卷又一卷书册,均是往年的试题与安排,直到季落将汤药摆在桌上,沈楚秦才揉了揉眼睛,直起身体,一只手锤了锤腰。   “落,我不想喝,我觉得孩子没事,他很安稳,所以我可以不喝吗?”沈楚秦皱着眉看着浓黑的药汁,想到那苦涩的味道就忍不住皱眉。   “你休息不好,需要这些药帮你调养身体”季落看着他,褐色的眼眸带着关切之意,平静而温和。   沈楚秦将桌上的书卷推到一边去,趴在上面,“落,你给我按按腰吧,腰好酸,好辛苦”他侧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季落。   还好仆人全部退下了,季落走到沈楚秦身后,按在有些粗了的腰身上,已经五个多月的肚子,沈楚秦上朝都需要束带将肚子遮盖起来。   “还没有准备好吗,需要我帮什么吗”   沈楚秦舒缓俊眉,“你要是能帮我揣着他就好了,朕感觉,朕是天下唯一一个揣着西瓜上朝的皇帝”   季落笑,“西瓜还没有长熟”   沈楚秦伸手从案桌下摸出个东西,举起来递给季落,季落一只手帮他按着腰,一边在桌上打开黄绢。   “这是皇后的黄绢令,写上你的名字,你就是朕的皇后了”   季落手一顿,垂下眼睛,没出声。   沈楚秦无声的勾勾唇,没说什么。   刚落了黄昏,下人就传来讯息说兰妃求见。   侧靠着床上睡觉的沈楚秦立刻醒过来,连忙让守在床边的季落帮他把肚子束缚起来。   “秦儿,这样会很难受吧”   沈楚秦眨眨眼睛,伸平胳膊,让季落帮他穿衣,“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是我不疼爱这个孩子,只是我是皇帝,传出去,沈家的面子让我丢尽了可如何是好”   把长发束起,“早知如何,何必还要这么做”   沈楚秦搂住季落,在他脸上狠狠亲一下,“不这么做,你会回来吗,走吧,我们出去见人,哦对了,朕忘了你是下人”到门口的时候,沈楚秦适时的松开了手。   季落放下了心,让他在面对乌木兰?骨朵,还这么占有了本属于她的人,季落心里一阵感慨,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平衡点。   还好兰妃只是带着清平一同用了饭食,便离开了,只是在离开的时候,那女子抱着满月大的小孩朝站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他浅浅莞尔。   一笑穿梭经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司继十年   每一段平静的历史都会被人遗忘,然后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匆忙之后,繁华落定,只剩下一段又一段不为人知的安宁。   司继十年,大楚与乌勒国签订盟约,行礼之往来。大楚王爷之子出席乌勒,与乌勒王子皆为连理,交流之相近。   一月,皇帝宫中婢女为受恩宠,诞下一子,母亡,封为皇妃,其子为皇帝嫡子,赐名沈祈染。   一月十三,南方意乱,大楚之北,辽国内部动乱,楚皇派人出战南辽,助其平定安稳。   二月初,大楚落雪,绵延覆盖千里,丰粮暮雪。   二月初十,皇帝招募数百衣物遣送往之受雪封之地。京都商户念起,募捐上万,衣物药囊,木材人力,助楚西楚北百姓渡难,所赠商户被封为义国之铺,赏皇家牌匾。   二月十五,大皇子沈祈染满月,抓周之日,以祈祷符不放,其意似为国之安定而祈祷,帝之大悦,念起心怀怜悯,大赦商农之税。   昏黄的烛火噗嗤噗嗤跳跃着火星。   床上的人汗shi了床铺,呻吟声萦绕空旷的大殿。   明黄色锦被之下挣扎艰难,还没动作,床上的人突然一阵痉挛。   季落连忙按住挣扎起身的沈楚秦,“秦儿,要生了,你要去哪”   长发凌乱的沾shi在两鬓,沈楚秦微睁着眼睛,喃喃道,“朕要出去,要出去,好难受,外面有人,咳。。。。”   “秦儿乖,要生了,不怕不怕”季落抱住他的上身。   门外闲王匆匆赶来,不顾太医的阻扰,走到床边确认皇帝的安稳。   黎景在外面将不知情的仆人打点好后,换上自己的人。   “啊。。。嗯啊。。。呼。。。皇叔,你来了,来了就好了”沈楚秦看见沈楚熙,咧嘴一笑。   “皇上怎么了,羊水破了吗”   许太医紧蹙眉宇,季落已经感觉到沈楚秦身上不正常的温度,“他身上很热”   “王爷,皇上可能是发热了,而且应该有一几日了,可能神智有些不清”   沈楚熙看一眼季落,着急问道,“怎么会发热,皇上身体一向健朗,现在要怎么做”   “嗯。。。啊,好难受,头好昏,你们为何都在这里。。。。嗯。。嗯。。。我想要就寝。。。”沈楚秦靠着季落迷迷糊糊的说,原本红艳的小嘴变得惨白,或者说他整张脸都是惨白惨白,但神情看上去却不是疼痛难忍。   沈楚秦在季落怀里动了动,“秦儿,你要生了,乖,别怕”   “什么。。。朕好想睡觉。。。嗯。。落,你陪朕睡觉”沈楚秦缓缓闭上眼睛。   下人熬好了药端进来,沈楚熙端着药碗也有些不知所措,黎景生的时候不是疼的要死,不想沈楚秦一样,傻傻呼呼的非要睡觉,让他们一时经历过生产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殿外传来说话声。   是颜修文与邵越赶了来。沈楚熙没敢让他们进来,怕事闹让,让他们帮忙在外守着禁止外然来寻。   “楚秦,别睡了,秦儿,醒醒,喝药好”季落端的是催生药,明明已经到了生的时候,奈何羊水却迟迟不破,生产的人更是极其的不配合。   “清热的药可以喝吗,秦儿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许太医,快开些清热的药,羊水还没有破的话,还能再坚持一会”   许太医时不时按按沈楚秦的脉搏,“生产之人身体的确会发热,孩子在腹中,臣担忧孩子会受风寒药性感染,只能请皇上忍耐一段时间”   季落手握紧,声音染上厉色,“正常?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你告诉我正常?!”他说的声音被压抑在嗓子中,怀里的人确是身体越发的滚烫起来,也安静起来。   “季落,喂他药,掰开他的嘴也要把药喂进去”沈楚熙拉住季落急声说。   季落看着怀里的人,脸色时而发白,时而红的下人,高温却一直散不去,他一口咽下苦涩的药汁,抬起沈楚秦的头,舌头撬开他的唇,将药渡进去。流出来的药汁顺着脖颈流入衣襟之内。   “秦儿?秦儿,醒醒,别睡”他低声说着,沈楚秦却一动不动爬在他怀里。   季落的心猛地一颤,拼命的眨了眨眼睛,颤抖着手摸向沈楚秦的鼻息时却被沈楚熙一把抓住,“你做什么”   季落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沈楚熙,将手颤抖着放在沈楚秦鼻息下,猛地睁大了眼睛。   胸口窒息,像是沈楚秦身上的疼痛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他感觉到一阵一阵的闷疼和窒息,心脏几乎要痉挛,耳边的吵闹声全部都消失殆尽,他抬头,看见窗外有人。   模样俊朗翩然,笼罩在迷蒙的雾气之中,隐约还能看见漫天飘落的雪花瓣。   他猛地坐起来,额头上全部都是冷汗。   “怎么了?”沈楚秦揉揉眼睛,也跟着坐了起来。   季落按住额头,失神,“我梦到那天了,没事,睡吧,你身体还没有好,明天还要上朝”   沈楚秦从身后搂住季落,“我没事,落,如果你要是能留在宫中的话就更好了”   季落侧头思索是否要答应他。   从沈楚秦生产之后,等孩子满月后,季落便离开宫中,沈楚秦一开始不答应,直到闲王要求季落如果要离开的话必须要住在闲王府。   一时间没了睡意,两人便靠在一起说话,捂在被窝里,依偎在一起。   “落,等到祈宁长大成人,我便将皇位让给他,与你一同游玩,可好?”沈楚秦拉住季落的手。 第9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2节 “恩,好”   “你不担心祈染会不高兴吗?”   季落低头吻一下沈楚秦的额头,“不会,小王爷很适合,染儿年幼,等他长大成人后就知道你的苦心了”   “王府也挺好,这样就不用忍受宫中那些蜚语”   季落将被子盖至他的肩膀,“楚秦,辛苦你了”   沈楚秦嘟了嘟嘴,笑着,“我觉得我去北漠就是为了献身的”   “别再胡闹了”   “不会”他抬起身体给季落擦了擦额头的汗,附身吻一下他的青丝,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再忍忍,再忍忍,我都能不急想要抱你了,落”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年   繁华仍然,三千散尽,再回头,看人间,烟火朦胧。   春去秋来,在回首。   两年后。   嫩柳的柳枝在春风中摇摆,从远处看,一点点朦胧的绿色笼罩着整个祥和繁华的珮阳城。   蜿蜒的巷陌中,门前四五个小孩爬在地上,不顾身上沾满了灰尘泥土,认真的拿着调杆在逗蛐蛐。   几个孩子年纪不一,穿着粗布衣衫,梳着小辫子。   “哈哈,我赢了”一个较大的孩子叫起来。   其他的几个孩子有跟着兴奋的,有沮丧的。   从尘土中抬起个圆圆的小脸,瞪着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人小了一些,站起来的时候还扶着一边的小哥哥。   “狗子哥哥,我想要看看威风大将军”他奶声奶气的说。   狗子将蛐蛐往怀里一揣,“不给看,小染子你都不怕他把你吃了,再说你爹说了不让你玩”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爹爹说我还小,长大了就可以玩了,狗子哥哥,我想看看他”   狗子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来,“不给看,就不给看”   小孩急了,迈着还有些不稳的小脚仰着头要去夺大孩子怀里的蛐蛐,掂着脚尖,刚跑一步,就被其他的小孩伸脚给绊倒来了,狗子刚想上去扶他,一弯腰,怀里的圆筒掉出来,他抓不急,结果小孩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刚好压住圆圆的竹筒,不经压的竹筒咔咔嚓一声被小孩压扁。   “小染子,爱哭鬼,你给我起来,啊,我的威风大将军啊,你竟然给他压死了,你这小混蛋,你给我起来,找你爹爹打你去”最大的孩子拽起来小孩,往小孩的家里走去,身边的小孩也跟着起热闹叫唤起来。   小孩撇着嘴,给其他人拉扯到自己家里,小小的个子,站到院里,几个小孩像是要讨公道装模作样跟大人一样好玩。   屋里男人走了出来,小孩看见爹爹,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   其他的大孩子吓得站在原地吓得不敢说话,看见男人出来,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男人开口,眉宇微蹙,蹲下身子问小孩,“染染不哭,怎么了,给爹爹说”   小染子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小孩。   季落凝眉,狗子咽了咽口水往屋里探了探脑袋,确定没有人出来后,他才说,“季叔叔,不是我们欺负他,是小染子自己摔倒了,还压死了我的威风大将军”   小染子眼睛挂着大眼泪,点点头,“爹爹,染染不是故意的,痛痛”   季落从怀里掏出几个古怪的木头团子,在手里一按,木头团子立刻在手里滚来滚去,“这些给你们玩,赔给你们的,染染喜欢和你们玩,明天我去给你们再抓几只蛐蛐”   其他的孩子松了一口气,别看他们咋咋呼呼,其实心里很怕小染子的爹爹,尤其是那个长的好看的染染爹爹,凶起来可厉害了,他季叔就是好,还会给他们做玩具玩。   “谢谢季叔叔”   “恩,回去吃饭吧,染染也饿了”   等小孩子走了之后,小染子才拉着自家爹爹的袖子,仰着头,“爹得,染染不是故意的,爹爹不要告诉父父,父父会生狗子哥哥他们的气”   季落把小孩抱到屋里,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顺便检查一下有没有摔伤,发现只是胸口有些红印子就帮他揉了揉,“下回小心一点,否则你父父要带你回大房房了”   小染子立刻认真的点点头。   门外一声晴朗的叫声,小孩子立刻跳下床,边跑边笑着叫,“父父,父父”   齐家茶楼里。   齐大老板第三次算错了账本,红木珠子的算盘敲得啪啪作响,奈何却频频出错。   “老板,你怎么了?”   齐硫摇摇头,将自己算错的账本交给秀才让他来核对,自己找了个地,让人端上一壶酒。   一壶酒温润入喉,齐硫扭头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心思百转,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酸涩难受。   几天前,从月安寺中传来信书,原本欣喜的打开信书,却在看完之后茫然了。   信是洛千雲寄来的,月安寺是他与闻北轩留宿的地方,在楚南山林中的一个寺庙。   两年来他们很少通信,即便是通信,也是洛千雲回的信书,里面寥寥几字平安书,却能让齐硫欣喜若狂。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寄来书信,说的却是闻北轩带香香离开,距现在已经有了四个多月了。   走了四个多月。   齐硫胸口闷疼, 酸涩,思念快把他煎熬尽了,折磨透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闻北轩,想着他沉默安静的面容,想着白嫩柔软的丫头。   想的胸口疼,想的让他忍不住,受不住。   窗外阳光明媚,却照的他浑身发凉。   齐硫走出去,在街上晃悠,试图从擦肩而过的人身上看见那个人的模样。   从养伤的地方离开了四个多月,他却没有回来过。   齐硫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害怕,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会来见他。   两年了,还不够吗,为什么不会回来寻他。   失神的在街上一条一条的寻过,走过,直到天色渐黑,华灯初上。   茶楼里,三个人喝着茶。   千醉酒庄的老板孙光耀往楼里看了看。   “你做什么呢,贼眉鼠眼的”梅清傲尖着嗓子。   孙光耀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看看齐老板在不在这”   梅清傲撇嘴,“他铺子那么多,每天算账都来不及了,不会轻易在这里”   傅云摇着扇子符合的浅笑。   孙光耀问傅云,“傅少庄主,你家那新媳妇住的可还习惯吗”   梅清傲敲了敲桌子,“你问人家那做什么呢,嫂嫂不是都快生了吗,你还关心人家的媳妇”   孙光耀笑笑,压低声音,挥了挥手,让他们凑过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孙大庄主今天到底怎么了”   孙光耀讪讪的开口,“我昨日在齐大老板的那处饭庄看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饭庄来来回回不都是人吗”梅清傲侧头问。   孙光耀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小声说,“我好像看见齐老板的夫人了”   梅清傲猛地坐直身子,傅云也用扇子挡住嘴。   齐硫大婚之后,那人便消失了,i街坊上都传说是这个男夫人不愿意嫁给齐硫,也有的说是他们只是受父母之命,比较可靠的说是成亲当日看见他家那夫人气色孱弱,猜想是成亲之后便离开这里不知道去哪里养病了。   原本已经失望的大家门户又打起了齐硫的注意,尤其是这几年,齐老板的铺子遍布珮阳的大街小巷,每一处铺子像他本人一样低调,但却ji,ng美引人。   齐老板正值壮年,齐老板丰神俊朗,丝毫没有商人的狡诈气息。   听见孙耀光的话,梅清傲和傅云面面相觑,外人不知道,他们却将这两年齐硫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   别人以为他是广拦全财,只有他们才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忙碌的忘掉那个人,不至于每天都煎熬般活着。   “这话不要乱说,硫这两年做的还不够吗,咱不要给他希望,如果不是的话,我怕硫他”梅清傲道。   傅云点点头,“闻公子我见过,不是外人能仿的来的,是的话,夫妻团圆,不是的话,硫会更加难受”   孙光耀小声的说,“我正有此意,所以才怕他听见我们的话。我只在他大婚那日见过闻公子,只觉得很像,不敢确认。”   傅云摇了摇扇子,“我们私下帮他找找,看看是不是闻公子”   二人点头,孙光耀无奈的笑道,“我可是要真的私下找找了,我那贱内,你嫂嫂,到现在都没有死心,想要把妹妹嫁给他,齐老板样貌佼佼,文好,才好,谁家闺女不喜欢。好不容易两年前他娶了个夫人,大家一看,是个男夫人,结果没想到,自从成了亲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他那夫人了,可不吗,都又打起他的注意了,要是让你嫂嫂知道,她非跟我拼命”   傅云喝一口茶,同意的点头。   梅清傲叹口气,“也不知道他二人是怎么了,闻公子我看了半年多,都没有想过他竟然与硫有关系,说起来,闻公子好像后来受了不小的伤”   孙光耀刚要开口,看见伙计送菜,闭上了嘴,等待人走后,才低声说,“我跟你们说,我见的那人真的很像,不光是容貌像,我见他的时候,他身边做了个两三岁的小娃娃,漂亮极了,所以我才觉得很像闻公子”   “他在做什么?”梅清傲问。   “在饭庄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孙耀光得意的噎了梅清傲一下,“昨日清晨,我家那婆子要吃硫家饭庄做的豆膏粥,我早上去买,看见的,你们不知道啊,当时我那个激动,跟见了老娘一样”   梅清傲瞪了孙光耀一眼,孙光耀没理他,继续说,“真的,那人就坐在二楼窗边抱着娃娃喂饭吃,我出门的时候,一回头就。。。。”   “你说的是真么?!”孙光耀的身后,带着颤抖的问。   齐硫按住他的肩膀,浓黑的眼里闪烁着起了波痕的眸色,表情僵硬,却固执的问。   梅清傲站起来想拉开他,“硫 ,可能是光耀看错了,你别这样”   齐硫一动不动,死死的按住孙光耀,“你。。。你再说一边,你再哪里看到的他,我,我听到了,你说你见到他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告诉我!”   “硫,我看错了,是我看错了”   齐硫骤然松开了手,按住桌子,身形不稳,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硫,你别这样,闻公子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这样,你给我振作起来”   齐硫苦笑抬头,“陪我喝酒吧,我真的想好好醉一场”      清晨,露水从嫩绿的枝桠上滑落,两只小手刚好捧住,欢喜的叫一声,粉嫩的身影匆匆跑回到屋里。   “爹爹,你看,树上有水珠,我接到了” 第9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3节 男子弯腰蹲下来,用象牙白的小梳子把丫头的柔柔的头发梳起来,扎成好看的辫子,用粉色的锦带系上,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然的落在小丫头的头上。   “香香,你那日想吃什么,我们去吃饭了”男子清朗平静的声音。   闻香雪粉嘟嘟的小脸,眨着眼睛,张开手,“爹爹抱抱,我们去吃昨日吃的豆花膏好不好,香香喜欢吃”   闻北轩亲了亲小丫头的脸蛋,纯黑的长衫儒袍,长发半束披散在身后,点点头,“好。爹得今日带你去看桃花,香香喜欢花吗”   “喜欢。喜欢,小花香香的,爹爹香香的,香香也是香香的”她一连串说了好几个香香,说的自己舌头都要打结了。   闻北轩勾唇浅笑,抱着香香出去了。   茶楼里的伙计直到准备开门,才发现他家老板竟然躺在楼中的桌子上睡着了,身边散落了好几只酒壶,散着浓烈的酒味。   阳光透过纸窗,将浓密的光芒散落在窗上,桌上,身上。   齐硫眯起眼睛,将手按在眼睛上。   “老板,回屋里睡吧,这里多难受啊,老板?”   齐硫从桌上翻身下来,伙计连忙扶住他让他坐在桌边,给他倒了杯浓茶。   齐硫揉着昏疼的额头,喝下苦涩的茶,紧闭着眼睛,清酒。   一边的伙计正打算将他扶到屋里,齐硫猛地站起来,他想起来了,昨日临走的时候孙光耀醉醺醺的说,那人真的很像闻公子,叫他没事去看看,不是的话,没办法, 万一是。。。。   齐硫猛地推开伙计,踉跄着跑向楼外。   “老板,哎,老板”   善食庄是齐硫铺子下的,掌柜的正给客官算账找钱,猛地一个醉汉狼狈的跑了进去爬在柜台上。   “哎哎,你这人,你。。。。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宿醉还没有醒透,齐硫扶着桌子,扭过来匆忙的看向饭庄中的客人,眼神凌乱而焦急。   “老板,您要找什么?伙计,上一粥端过来”善食庄的老板扶着站不稳的人。   齐硫抓住他的胳膊,努力的眯着眼睛四处寻找,“有没有见到他,有没有!”   “老板哎,您这是要找谁啊,您说清楚喽,我帮您看看”   齐硫拿过一边的水壶灌在嘴里,嘶哑着声音,“闻北轩,有没有一个公子,带着个孩子,他有没有来”   掌柜的汗都要流出来了,“老板,您说的这人太多了,老夫不知道您说的是谁啊”   端粥的伙计把碗放在桌上,眼睛溜溜的一转,“掌柜的,大老板说的是不是那个公子?其他人不好说,但是那小丫头多漂亮啊,一看就跟平常人不一样。。。哎哎,大老板,您您这是怎么了”   齐硫抓住他的衣襟,脸上憔悴,欣喜,激动,害怕,一涌而上,胸腔里炽热的跳动着。   “大老板,这几日饭庄里是有个公子,模样长得给您一样俊朗,带个小娃娃,漂亮的很,他来了好几次了,我上菜的时候都看了他好几眼,一看都不是寻常人。不过那人已经走了,咱。。。咱也不知道公子去哪里了”   齐硫却松开手,捂住翻搅着疼痛的腹部,痴痴的笑,“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见我。。。。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遇见   闻北轩几个月前带着香香离开了他们落脚的地方,他想带着香香四处转转,也。。。想他了,想回去见见他了。   可是,直到走进这座属于他的城,他却退缩了。   他不敢见他,不敢。   便只好带着香香在四处游玩,一直到七天前,终于再一次,进了珮阳城。   选了一出人不常去的偏远街巷,每日带着香香在外面转转,吃好吃的,看好看的,小丫头也很是欢喜,不哭不闹很是听话。   他走的时候,香香还不到一岁,现在,丫头都三岁了,长的越发的漂亮,眼睛和齐硫很像,很是灵润,小鼻子挺巧,额头饱满,小嘴巴粉嫩粉嫩的,很是能说,一路上像莺鸟一样叽叽喳喳,让他少了很多寂寞。   吃过早食,他带香香在街上闲逛。   这一条街巷一面是玲浪满目的陶瓷大器,一面是煮栏碧玉的碎玉装饰。   丫头就是丫头,无论年纪大小,都喜欢漂漂亮亮的东西,蹦蹦跳跳的在每一个铺子里认真的看来看去挑选。   “爹爹,你喜欢这个吗?”香香拿着一只莹白的簪子举着手给闻北轩看。   “恩。”   “这个您,这个,银镯子好看吗”   “好看,香香想要吗?”闻北轩抱着她,让她能够着柜台上面摆放的物什。   香香点点头,不过却举起来那只簪子,“爹爹买这个好不好,香香要送给爹爹,爹爹也是大美人”   铺子里的人听见后都忍俊不禁。   闻北轩低头亲亲她的发顶,“好”   对面的铺子里买的是白玉般的陶瓷,他一眼便看见摆在侧面上的一溜陶埙。   他记得齐硫也有一只手掌大的碎瓷陶埙,在楚西的时候常见他挂在腰间,或是拿在手里把玩。   “掌柜的,这只陶埙多少钱?”   那店铺的掌柜的看着闻北轩一身体面的衣裳,想来是来的大客,便急忙给他介绍店铺里所有的陶埙。   铺子里有个半大的小子,香香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吃着,看见小哥哥,便伸过去想让他尝尝。   “我在不吃你的东西”   香香握着簪子,放下糖葫芦,“为什么呀?”   那小子大概有六七岁大,得意洋洋的拿出今天他娘亲给他买的糖人,“这个比你的好玩”   香香眨着眼睛,穿着粉嘟嘟的裙子,看了看糖葫芦,“这个很好吃啊,那个不能吃”   “我的糖人能吃!最好吃了,我才不吃糖果子,哼”   香香被他手里的彩色糖人诱的很好奇,掂起小脚想要看清楚小子手里的彩色糖人。那小孩不高兴的将手背到后面,香香想站到他身后看看。   她刚踮起脚尖,就被小孩一把堆到,靠坐在店铺中间摆放的瓷器上,那镶金的瓷器应声倒地,碎了。   香香扶着地站起来,身边的小子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是不是你弄碎的!”铺子里的掌柜的立刻闻声快步走过来,看见裂成四瓣的花陶瓷,气不大一处来,指着香香便吆喝起来。   香香被他吓得一愣,张着粉嫩的小嘴,“是他推我的”   那小子是掌柜的外来的亲戚,留在铺子里帮他看着人,小子哇哇的哭着,香香却一声不吭。   闻北轩听见外面的声音,阻止伙计给他继续讲解,走出去就看见那掌柜的伸手推了推香香,他迅速走了过去抱住小香香。   “客官,这丫头弄坏了本店的镇店之宝”掌柜的板着脸,刚刚的讨好全部不见了。   闻北轩侧一点身体,挡住香香,沉声说道,“我看见你碰她,就算是她弄坏的,我可以赔偿,但是你要给她道歉”   掌柜的脸色更黑了。   香香从闻北轩怀里抬起头指着一边的小孩,倔强的奶声奶气的说,“爹得,是他推了香香,香香不是故意”   掌柜的旁边的小孩却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街上看热闹的人都聚集了过来,那掌柜的有些面子不保,拉住一边的小孩便打了上去,“你说,是不是你推她的,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少钱,你娘让你来就是让你干着的吗”   “哇哇哇。。。叔,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哇哇哇,我没有”   掌柜的听到那小子说的话,换了一副缓和的表情,“公子,您看,这孩子都说了不是他推的,是你家着丫头。。。算了,您只要赔出来这钱,我就不计较了”   香香听见他哭,抽搭着,瘪嘴,却仍旧没掉一滴眼泪,“爹爹,是他把香香推到的,香香碰到这个瓶瓶,香香不是故意的”   闻北轩手按住香香的头,将她按到肩膀上,冷着脸,“我可以赔偿你,但是我要你和他向我家丫头道歉,她不会说谎”   路上的人指指点点,低声说着什么想要让人赔偿,故意什么的之类。   掌柜的冷哼一声,“就算我道歉,你也赔不起这东西,你知道它的来历吗,我告诉你。。。”   “不用了”闻北轩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街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香香爬在他肩膀小小的身体一颤一颤,一只手里紧紧拿着送给爹爹的白玉簪子,一只手搂着闻北轩的脖子,在他耳边,委屈的说着,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别看你穿的怪体面,我告诉你,不赔我的东西,你就别想走,她不会说谎,我家这孩子也不会说谎,你没看他哭的,都是做人家爹娘的,你就不能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吗,你。。。。”   “王放!你被解雇了!现在就拿着东西回家!”人群中突然一声冷喝。   男人一身枣红色长袍,从人群中走出来。   看热闹的百姓私下交谈,齐老板来了,嘿,这下更热闹了。   “老、老板”   齐硫从人群中走进铺子,他面不斜视的看着看见他气势弱了的掌柜的,“收拾东西立刻走人,我齐家产业没有仗势欺人的伙计。”   王放颤着声,“老板,是他弄坏了铺子里的东西”   那小孩知道齐硫的身份,低着头不敢说话。   齐硫走上前,“哨子,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孩抬起头,脸上尽是惊吓,满脸泪痕,“齐哥哥,是我推了她一下。。。。她摔倒了”   王放立刻抓起小孩瘦弱的胳膊就要打,齐硫挡在小孩的身上,眉宇紧皱,“他可以错了,但是你身为铺子的掌柜的,就不能仗势欺人,不分好坏,既然这东西是两个孩子弄坏的,铺子里原本也要承担一半的损失,况且,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你的态度需要改正了。”   “老板,我知道错了,可真是店中的镇店之宝。。。我,小人赔不起,实在赔不起”   齐硫看他一眼,“你现在收拾东西回去吧,这个月的薪钱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但是我的铺子实在雇不起你,还请另谋高就”   王掌柜的低着头,愤恨的瞪了闻北轩一眼,拽着小孩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有散去,里面不少认识的人与齐硫打招呼。   男子笔直的站着,低头,缓缓转过身,与闻北轩终于对视。   香香从闻北轩肩膀上爬起来,粉嫩的小脸上豆大的眼泪从脸上滑下来,小丫头撇着嘴,看着齐硫,娇声娇气的道了声,“谢谢叔叔”   齐硫心头猛地一酸。走上前猛地抱住他找了好久的人。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没想到齐大老板竟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举动。   他伸开手将闻北轩和香香全部抱在怀里,紧紧的,死死的,不放手,胸口一直在颤抖不同的心房疯狂的疼痛,像蔓延的蛇草,无休无止的生长。   他还是爱穿一身深色长衫,他更加清瘦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   原本软软的娃娃也长大了,漂亮的好像天上的仙子,倔强,坚强。   闻北轩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刚刚见到时的震惊,全部化作浓浓的相思,让他不管不顾,想要就这么靠在他怀里,永远的,不再离开。   “爹爹”被抱得紧紧的香香有些疼的动了动。 第9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4节 齐硫这才松了手,大手抹了一把眼睛,“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你终于回来了,北轩,我的北轩,你终于回来了”   闻北轩浅浅的莞尔。   “爹爹,他是谁?”香香清脆的问。   齐硫颤抖着手,抬手想摸摸长大了的丫头,香香却害怕的躲进闻北轩的怀里。   闻北轩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香香,他是你父亲,我们不是要来找父父吗,你看看他”   齐硫的脸上,左眼里猛地淌下一大滴眼泪,他伸开手。   香香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齐硫,最后,终于伸开手,任齐硫将她抱住,“香香,父父好想你”   人群中发出声声叹息,有哀怨齐老板心有所属,有叹息痴情人天下终成眷属,有人惊叹闻北轩和小丫头的容貌,有人叹息。。。。   香香伸手给齐硫脸上的眼泪擦干,安慰道,“父父不哭,香香刚刚都没有哭”   齐硫一只手紧紧攥着闻北轩,看向围在铺子前的百姓,朗声道,“今日大喜,我齐家产业所以铺子里的东西全部半价”他扭头看他一眼,“为了他回来”   闻北轩揽上齐硫的胳膊,温柔的看着他,“硫,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街上巧遇   宽大的房间中渲染着浓浓的热气。   半透明的屏风上绣着锦绣山河,白玉的壁上结着颗颗冒着热气的水珠。   半人高的黄木浴桶里,香香正披散着头发,光嘟嘟的让闻北轩洗澡。   “爹爹,我们要住在这里吗?”   “恩,香香喜欢吗?”闻北轩半蹲着身体,撩起热水淋在丫头白嫩的肩膀上。   香香也跟着用小手舀水玩,她认真的想了想,“爹爹喜欢,香香就喜欢”   闻北轩勾勾唇,戳了戳她的小鼻子,“真乖”   “爹爹,我觉得那个叔叔。。。。父父,他好像很高兴我们来到这里”   闻北轩点头,“父父很喜欢你。不过我们不是来到这里,是回来。爹爹在这里生的香香”   小丫头眼睛一亮,吧唧吧唧拍起手来,水珠jian了闻北轩一脸,“香香不记得啦,爹爹”   给丫头洗完澡,换上齐硫准备的赶紧的亵衣,把她抱到床边,自己也躺下来搂着香香,“睡吧,等你睡着了,爹爹再去把水倒掉”   香香扭了扭香喷喷的身体钻进他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好,爹爹也要早点睡”   温暖的屋中,烛火跳跃着,昏黄而迷蒙。   闻北轩动了动,醒了过来,想起来自己就这么和衣睡着了,他刚一动,身后就有人从背后搂住他,凑到自己脖颈间,轻声开口,“醒了?把衣裳褪了吧,饿吗,我去拿些吃的吧”   闻北轩轻轻抽出压在香香头下的胳膊,将她盖好被子,自己起身,齐硫从身后给他褪下衣裳,躺下抱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两人交颈而卧,温暖而缠绵。   黑夜中,齐硫睁着大大的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身边人的模样。   闻北轩乖顺的任他抱着,“硫”淡然而清冽。   齐硫紧了紧搂着他肩膀的手,“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怔了怔,闻北轩轻嗯一声,“我很想你”   齐硫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哑声,“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我以为、、”   “我知道。我也以为自己会好久才愿意再回来这里。”闻北轩在黑幕中抿唇,“我舍不得”   舍不得就这么耗费时间,两地相隔。   齐硫擒住他一抹青丝,“北轩,你把香香照顾的很好”   闻北轩露出欣慰的笑意,他闭上眼睛侧身爬在齐硫怀中,“她很像你”   晨上的太阳刚从城东的城墙上升起,安静的街巷上轻灵的鸟儿开始鸣叫起来,清脆好听。就像每一次闻北轩醒来之后看到的样子——属于珮阳的模样。   这一夜,睡的格外安稳,就连屋中什么时候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自从内伤好过之后,因为内息尽散,除了谨记于心的招式外,闻北轩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点内力都没有了。   洛千雲带走他,也是为了找到一处安宁之地为他调养生息。   披上长袍,推开屋门,闻北轩靠着二楼的扶手栏边望向下面。   “香香姐姐,这个给你吃”小染子急忙巴结着漂亮的小姐姐。   香香礼貌的接住沈祈染递上来的脆饼,然后换给他一个菜团子,“这个给你。。。。哎,爹爹,我在这里”她朝楼上挥着小手。   季落抬起头,朝闻北轩点点头。   闻北轩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也友好的朝他回礼。   齐硫端着热粥走了上来,“香香和祈染在吃早食,不用担心,祈染很喜欢香香”   “他是。。。季先生的?”   齐硫点头,走进他低声说,“皇上生的”   闻北轩眼睛睁大,里面满是惊讶和好奇,异于往日的清寒和冷静,勾勾唇,想要接住齐硫手中的粥。   “睡的好吗?先吃早食吧,药已经熬好了。用过之后,我带你和香香在城中转转可好?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将军和王爷了,暮里,我们在楼里一聚好吗,大家也很想你”齐硫顺手的搂住他劲瘦的腰身,边走边说,一同回了屋里。   重新走在熟悉的街道,两个人各牵着香香的手悠闲的走在路上。   “爹爹,抱抱”香香走了一会儿便撒娇的朝闻北轩伸出手要抱抱。   闻北轩指了指齐硫,“父父抱好不好”   香香咬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齐硫,即便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但接触还少,让她多少有了些瑟缩。   齐硫要蹲下来期待的看着她。   小丫头望了望爹爹,才不舍的说,“父父抱,爹爹要牵手”   闻北轩点头,齐硫笑着将她抱在怀里托在手上,香香一手拉着他在街上边走边看。   不同的街巷里各自贩卖的东西不同,每一个商铺的牌匾右下刻有‘轩’字的皆隶属与齐家茶楼旗下,有的是齐硫设好铺子寻人掌管的,也有一些是民间融资,以及齐家茶楼为东家的一部分。   除却齐家茶楼和几处饭庄之外,再没有特别大的商铺,毕竟珮阳城中有众多达官贵人,其中也不乏富家豪门。   到了傅家的布庄,傅云刚走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三人。   微微一怔,便摇着扇子走了上前,“齐老板,闻公子,好久不见”   闻北轩却在看见傅云身边的时候眼中露出一丝喜悦,“傅庄主,长昭”   贺长昭两年前在文武中考的第五名,即便比不上三甲,但他为人老实忠厚,沈楚秦便给他县令一职,现在珮阳修学,后续可以回到家乡接替他爹爹。   贺长昭这两年在珮阳也认识了不少人,其中便包括傅云,说来也是兴趣相投,他二人皆是不张扬低调之人,由人引荐之后便很快的熟稔起来。   “你。。。回来了”片刻的惊讶之后,贺长昭道。   闻北轩点头,勾起唇角,“长昭,还没有说,恭喜你”   傅云乐呵呵的看着三人,“没想到你们认识,我们还真是有缘”   “叔叔好”香香清脆的声音朝他俩问候。   贺长昭眼中一动,他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身玄色长衫,长发半束半散,露出光洁的额头,神情温暖,他身边的男人稳重的抱着香香,看起来,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融洽。   齐硫垂落的手拉住闻北轩,与他十指相扣,面上还是恰当的微笑。   贺长昭敛眸,“何时回来的。。。北轩”   “昨日”   齐硫说,“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大家,贺公子抱歉了”   傅云瞅了瞅几个人,找了个话题,“香香想要好看的裙子吗,叔叔送你一些好吗,你来叔叔的铺子里看看喜欢什么呢”   香香看向他爹爹,用眼神询问着。   闻北轩点头,齐硫便拉着他毫不客气的进了傅家的布庄。   丝绸,布棉,纱衣,锦裘,长袍,湖绿色,浅粉色,熏黄色,月牙白,深蓝,湖蓝,小丫头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花花绿绿的颜色摆在面前,瞪大了 漂亮的眼睛。   “我们去那里歇着,让香香挑吧”齐硫拉着闻北轩进了里屋,自觉的给他倒上杯清水,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外面一点。   “这个给叔叔的”香香想了想,指着熏黄色的布匹对傅云说。   “咦,为什么给我?”   香香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他爹爹的方向,“爹爹说要谢谢”   傅云笑着点头,“因为要谢谢我,所以才将这种颜色送给我吗”   “嗯,这个给这个叔叔”她让贺长昭抱着走到嫩绿色的布匹处,贺长昭也笑着点头,“那你爹爹呢?”   里屋,齐硫站在闻北轩身侧,轻揉着他肩膀,“香香很乖,你把她教的很好”   仅仅是不到两天的相处,齐硫就知道这丫头懂事,乖巧,见过的人都喜爱不已。   闻北轩浅浅的颔首,眼中流露出释怀和温柔,“香香识人的时候很胆小,什么都很怕,千雲说早产的孩子胆小,还好庙中的师父们总会与她一起玩耍,念佛,她耳濡目染,见得香客也越来越多”   齐硫惊讶的看着闻北轩,那人被他的表情吓住了,不知怎么了,用眼神询问他。   齐硫蹲下身子,仰头对着闻北轩,握着他的手,“我很少见你说这么多话”   闻北轩一怔,勾起唇角,“香香学说话的时候很黏我”   齐硫凑过去,将他压在椅子上,靠在椅背,闻北轩抬头,清淡的眼眸中平静如古井,温和清冽。   男人凑过去,侧头,吻上去,用自己的双唇轻碾,伸出舌头舔了舔闻北轩的唇。   “这个给爹爹,香香喜欢”丫头抱着淡粉色的衫衣布料高兴的大叫,“和香香一样漂亮”   傅云道,“我见过闻公子两次,他穿的皆是玄色衣袍,看来这次也要换换颜色了”   贺长昭轻轻摩擦粉嫩的布料,想到那个一身深紫长衫在身的男子,在楚南朦胧的细雨中,撑着素白的纸伞朝他走来的时候,无意识陷入那个米香四溢的楚南,久久在心中回味。   缠绵的吻在shi滑温热的舌头中显得更是密不可分,闻北轩双手搭在齐硫肩膀上,将自己全部展露在他面前,任他侵占,纠缠。   最后依依不舍的含住他的唇,用自己的唇在上面长长的停留,做最后的结束。   抬眸,男人幽黑的眼眸像是猎豹蛰伏般注视着怀里的人,哑声说,“北轩,我、我快忍不住了” 第9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5节 香香抱着一大团纱布跑了进来,“爹爹,爹爹,这是给你的”   闻北轩抿了抿唇,“给爹爹吗?”   香香猛地点头,“恩恩,爹爹喜欢吗?香香喜欢”她举着轻盈的粉色眼巴巴的看着。   闻北轩点一下头,算是同意了。   “香香可是给我们都选了”傅云说。   齐硫眨着眼,“我的呢?”   香香坐在闻北轩怀里,小脸一红,双手搂着他爹,小声的说,“我忘了”   一时间,傅云和贺长昭的笑声盈满了屋子。   齐硫一副被欺负的样子,用手指挠香香,“父父伤心了”   小丫头哈哈大笑,躲着他的手指,“那。那父父穿爹得的衣裳吧”   齐硫的手指从香香身上滑到闻北轩手腕上,“好啊,那我就要爹爹身上这一件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抱抱   在外面玩了一上午,香香在楼里吃了午饭就爬在闻北轩身上睡着了。   “夫人,我帮你吧”清露走过去。   闻北轩摇头,“没事,我抱她上去”   将香香放到床上,这丫头立刻睁开眼睛,看见是爹爹,才又闭起来,撒娇的整个人都挂在他脖子上,“爹爹睡觉觉”   “好,香香闭上眼睛”闻北轩附身在床上大手拍着她的后背,轻言轻语。   等香香睡熟了,门吱一声打开,又关上。   有人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吃好了吗”   闻北轩起身,“恩。”   “药喝了吧”齐硫一身端着药碗,一手缠在闻北轩腰间,看着他喝下去之后,靠过去将他唇上的药汁舔干净。   “北轩,香香是不是不喜欢我?”   闻北轩放下药碗,“她还不太习惯吧”   齐硫扣着他的腰身,将头放在他颈项边,“对不起。。。”   闻北轩收紧在齐硫腰后的手。   男人侧头添上他白皙的脖颈,然后滑到喉咙处,含住微微凸起的地方,用舌头在上面打转,在上面留下一串带着粉色的吻痕。   齐硫直接拽掉闻北轩身上的腰带,玄色绸带落在黑色靴子旁,闻北轩握住他探进自己衣襟中的手,看了一眼身后睡的香甜的香香,抬头眼中挣扎。   “香香。。”   齐硫温暖的手摸进他温热的胸膛,他的唇在他脸上流连,“我轻一点”手中的动作却更加卖力,在被触及的ru首上打转,轻捏起一粒在两指间灵活的把玩。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想的快要疯了”   闻北轩解开齐硫的墨发,手指穿梭在墨黑之中,低声呻吟,“我、也很想你”   “别离开我了,北轩”   “恩”   “闻北轩”齐硫从他胸前抬起头,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温柔醉人的真挚,“我爱你,闻北轩,我爱你,很爱很爱”   闻北轩猛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想要看清楚他的意思。   齐硫心疼的吻了吻他的唇,声音嘶哑,“对不起,我说的太晚了”   闻北轩默然低下头,双手却缓缓攀住他肩膀,靠过去,“齐硫,我以为不会听到了”   齐硫将他压至向着阳光的一整面窗上,灵柩上宣纸被照得耀眼的发白,他两只手脱下闻北轩衣衫,低头含住红彤彤的果子,在心脏处舔舐,吮吸,“这里,我伤过”   闻北轩低声喘气。   齐硫将他翻身压在雕栏的纸窗上,亲吻他光滑的后背,“这里,我伤过”   “别说了”闻北轩哑声的按住窗子,侧脸被阳光照的发热。   齐硫蹲下身体,掀开纯白亵衣,吻他的小腹,喑哑,“这里,我伤过”   越来越接近敏感的地方,闻北轩低头,看着齐硫含住他,身体猛地颤抖,双手cha在他发间舌头在上面打转。   “嗯。。。”闻北轩睁开眼睛狠狠一抽,按住齐硫的头。   齐硫吐出冒着晶莹水光的小北轩,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沉甸甸的地方,手指握住那里,拇指拨开包裹的地方,露出小眼后,低头吻一下,再张开含住。   “嗯。。。硫”闻北轩紧实的胸膛在阳光的照s,he下泛着金色的光芒,青丝垂落在胸前遮住红彤彤的果子,仰起头,喉头滚动。   齐硫手摸进他口中,用一根手指在他口里戏耍,与柔软的舌头纠缠不放。   直到手指沾满津液,他才从闻北轩口中出来,转眼,一根手指便塞进闻北轩身体里。   清冽的人全身一紧,平坦的小腹一抽,紧实的缴住齐硫的手指,“这么紧”   闻北轩睁眼看了他一眼,双颊泛着酡红。   齐硫摸摸鼻子,贴身过去,“轩儿是不是很想要我,而不是委身与我?”他说着,手指扭动了一眼,引得闻北轩轻蹙眉宇。   喘口气,遏制自己被浓浓的情欲渲染的头昏,闻北轩靠着窗柩,一只胳膊搂住齐硫,爬在他耳边,“你。。。现在说,要做什么”   齐硫探进去两根手指,呵呵的笑了两声,“我想看你那个样子。。。”带点委屈,带点凶狠和焦急在他身上的样子,又冷清,又陷入浓浓的情欲之中。   闻北轩睁大眼睛,扭眉,喘气,声音清朗,“那、你出来”   齐硫塞进去三根手指,在里面打转,扑哧扑哧的声音和一窗之阁的街巷热闹般诡异的融合“好,不过现在可不行”他贴近他耳边,“我是你的,闻北轩,只要你想”在闻北轩刚要开口的时候,握着自己猛地挤进去。   喉咙里的声音出口之后却变成了无声的喘气,闻北轩感觉的自己身体里被嵌入滚烫的铁木奉一般拥挤,灼热,他昏昏沉沉的想着,为什么还这么疼,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像是被这根东西给封住了口鼻,让他忘了自己在哪里,忘了自己是谁,眼前尽是白雾。   “呼吸,乖,我不动了,北轩,呼吸”齐硫稳实的大手在他背后替他顺气,焦急的唤着陷入眩晕的人。   缓过气的闻北轩搂着齐硫,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疼”   齐硫搂着他的肩膀滑出自己,将他抱在一边的小榻上,“怎么了,很疼吗,北轩”他刚刚脸上一阵苍白,身体瑟缩发抖。   闻北轩侧头咳了两声,“上次流产的旧疾,已经没事了。。。”   齐硫用衣衫将他裹住,“我不做了,让人再给你看看好吗”   闻北轩拉住他的手,“已经没事了、、、我想要你,抱我,齐硫”   “我怕你受不住”齐硫俯身亲吻他汗shi的额头。   闻北轩勾唇,压下他的头,贴在他鬓旁,“抱我。。。硫”   他闭上眼睛,任波涛汹涌的沉浮将自己笼罩在阳光弥漫的午后。   一次比一次更加坚定的侵入和占有。全心全意的为他打开自己,柔顺的躺在男人的身下,任由自己被占有,被侵略,被疼爱。   浓浓的热流沾满自己的身体,闻北轩失神的看着身上的男人,嘴唇蠕动,在心里默默许下誓言   ——我、也爱你,从未改变。   yunbaidu/share/lk?shareid=2972003325≈uk=689738135 第一百一十九章 珮阳城的人   天色暗了下来。   屋中沉静的如同古井中波澜不起的水。   屋外,热闹的茶楼里关了门,点起数十只灯笼和蜡烛,端着盘子的伙计在桌椅之间忙碌的穿梭。   “嗯。。。父父,爹爹还没有醒吗?”香香拉了拉男人的衣襟,小声的问。   正在与人交谈的齐硫立刻蹲了下来,“香香怎么了?父父去帮香香看看爹爹醒了没有好吗”   小丫头紧紧抓着齐硫的衣摆,畏缩的跟在他身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从自己面前过去的忙碌的大人们,小声的问,“我可以也去吗”   “香香?”轻灵平稳的声音叫了一声这丫头,香香抬头张望是谁叫他。   颜祈安与沈祈宁一同走过来,他二人一清白色长衫,一紫色紧身华袍,半大个人的模样,看见齐硫身后的摇头,沈祈宁叫了一声。   香香局促的小胳膊抱住齐硫的脖子,将脸靠过去,看起来有些害怕。   “香香,长的越来越漂亮了,你还认识我们吗?”颜祈安也蹲下来,笑着问他。   香香拽了拽齐硫,不说话。   “他是纸儿哥哥”齐硫道。   “我是馒头哥哥,香香小的时候很喜欢和我们玩哦,我和纸儿都等着香香回来”沈祈宁靠在纸儿身边,乌黑的眼珠子笑嘻嘻的看着她。   颜祈安看出来小香香有些害怕,便从怀里掏出了手掌大的陶瓷玩具,是一只陶瓷小鸟,尾巴后面开了一个小口,嘴对着一吹,会发出清脆的哨声。   颜祈安吹了一下,然后摊开手,“我把这个给你,香香让我抱抱好不好?香香小时候最喜欢和哥哥一起玩了”   香香仰头看看齐硫,得到鼓励后伸出小手接住陶瓷鸟,“谢谢哥哥”   颜祈安立刻笑眯眯的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可是羡慕坏了沈祈宁。   等香香与他二人玩熟了之后,齐硫说,“我去叫爹爹起床,香香和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小丫头拉着颜祈安的手,娇声说“好”   屋中安静如水,月光透过纸窗将大树的y影打在斑驳的墙上。   齐硫进屋拿着干净的衣衫悄悄进了屋子,关好屋门。   看见床上安睡的人,眸色温柔。   闻北轩侧卧在床上,青丝垂枕,眉间柔和,睡得很是安稳。   齐硫碰碰他额头,感觉到他身体如常,才放心下来,低声轻唤,“北轩,醒醒,北轩,该用膳了”   迷糊的睁开眼,又闭了一下之后,闻北轩才缓缓睁开眼睛,稍稍一动,就能感觉到身体的僵硬和酸疼。   缠绵的一下午的时间,累的他香香什么时候醒过来都不知道,直接就被齐硫抱了出去玩耍。 第9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6节 “嗯。。。天黑了”声音带些干哑,顺着齐硫扶着他的力道坐起来,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给他揉揉酸疼的腰,齐硫舔着脸,好意思的说,“抱歉啊,一时没忍住,忘了宴会,很累吗,要不要我告诉他们你先休息一下”   闻北轩的脸起了一层不明显的红晕,平静的摇摇头,站起来,任由齐硫给他穿好衣物,坐在桌前束起长发,闻北轩拿着温热的锦帕捂在脸上,深深吸一口气,才感觉自己清醒了过来。   “香香呢”   齐硫给他倒杯水,“香香在楼下和祈安、小王爷在玩,现在主子和王爷应该已经到了”   闻北轩立刻站起来,猛地起身,身体晃了晃,齐硫连忙扶着他,忍不住心疼,眼里闪过歉意,不过却是一脸吃饱之后的餍足样。   闻北轩站直身体,推开他,有些别扭的说,“我没事”   齐硫眨了眨眼,凑过去搂住闻北轩的腰,“当初我们可是明媒正娶,怕什么”   闻北轩看他一眼,别过头,“将军颜公子都在。。。。”   人都在,所以你要收敛,我会不好意思。   楼下,烛火燃燃,灯火剔透将身影斑斑照在雕栏的纸窗上。   三四个孩子在桌边追逐打闹,嘻嘻笑笑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初夏的静夜中。   “各位,干杯?”齐硫站起身来举起小巧ji,ng致的酒盅。   颜修文起身,双手举杯,温和的浅笑着,星眸闪烁,“硫大哥,北轩,恭贺二位今宵团圆”他笑着抿一下唇。   邵越站在他身边,冷峻的面容出现一丝动容,也浅浅的笑着看着闻北轩。   “齐硫谢过主子的知遇之恩,谢过公子的好言”齐硫一手举杯,一手搂上闻北轩的脖颈上,宽大的手掌从后面松松的搭在上面。   闻北轩看他一眼,回头喝下齐硫为他准备的果酒。   闲王懒懒散散的站起身,与黎景一同举杯,他先朝齐硫眨了一下眼睛,朗声道“本王曾说过,齐硫真是好福气,齐侍卫,你说呢”   闻北轩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   齐硫倒满酒,朝沈楚熙恭敬一拜,抬头,眉眼之间尽是释怀,轻咳一声,“王爷所说不假,齐某敬王爷”   齐午与齐硫、闻北轩一干杯,闷头一大口酒,兄弟在之间,无需多言。   齐小玖嘴里鼓鼓囊囊,站起来,拿着明显比别人都大的陶瓷杯,闪亮亮的眼睛,嘟囔,“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小玖用果酒敬你。。。。哎,外面是不是有很多蚊子,意哥哥你。。。。唔唔”齐午淡定的给小玖嘴里塞进去一只卤好的ji翅。   “爹爹,要吃糕糕”沈祈染被季落抱着伸着小爪子指着面前花花绿绿的点心。   季落喂他嘴里一块,拿起酒杯敬了敬闻北轩,朝他礼貌一笑。   齐硫摸摸鼻子,给身边的人夹了一块箸菜。   阁桌上传来哄闹声。   楼里的伙计都站起来朝这边举杯,“老板,外头都说夫人一去不回了,看,我就不信”   厨娘一巴掌拍在说话的人头上,“老妇人可是又见着夫人和小小姐了,老板和公子真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齐硫笑着喝酒,楼里的几个漂亮的大丫头说,“夫人,您是不知道,老板在这珮阳城有多少姑娘公子巴结着想要跟咱老板,我们给您作证,咱老板走路上,再漂亮的姑娘都没有看过第二眼。”   闻北轩局促的握着酒杯。   邵越朝闻北轩点点头,示意他的确如此。   看见一向严峻不苟言笑的主子也这般起哄,闻北轩低头,星眸盈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齐硫端着一大碗酒,“你们笑我可以,我家北轩脸皮子薄,等会儿不理我了,怎么办”   “老板啊,您欠我们的喜包打算什么时候给呢”小勺子叫唤道,手里还抓着筷子和勺子,嘴巴上油滋滋的。   他说完桌上的人都跟着凑起来热闹,也叫唤着要喜包。   沈楚熙点头,“本王也要”   “我也要”颜修文附和。   沈祈染包子猛点头,“染染也要”   闻香香跑过来,“爹爹,要什么?”   闻北轩被一群凑热闹给弄得冰冰凉的脸上染上了滚烫滚烫的颜色,他本就不能言善道,被人这么起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喜包”   “喜包是什么”小丫头人小声音大,问完之后更是引得桌上人哈哈大笑。   颜纸儿塞给香香一个红纸叠成的荷包,“就是这个”   沈祈宁拉拉颜纸儿的头绳,在他身后爬在他身上,“我也要”   楼中一时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低声交谈,大声欢笑,吵闹,追逐,争论,诉说声,盈满了整个齐家茶楼。   紧紧闭合的大门,透过去,外面,安静如水,盈盈的月光将银色洒满了整个珮阳城。端庄而瑰丽的大楚宫殿像巨人一般迤逦在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在夜幕中像是坚实的巨人一般守护着这热闹繁华的珮阳古城。   夜逐渐越来越深。   楼里的伙计都吃饱喝醉先后睡去了,留下他们放下身段,放下身份,放下前尘往事,举一杯清茶,轻声呢喃交谈,打开大门,让月光将银色的薄雾撒进齐家茶楼里。   齐国、齐家、齐天下。   国亦在,家亦在。   齐硫搂着靠在他怀里休息的男子,薄衫盖在他身上,颜纸儿爬在颜修文怀里,努力的睁大眼睛听大人们说话,邵越与齐硫同边低声交谈。   黎景背靠着沈楚熙闭着眼睛,沈祈宁乖乖的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小香香玩了一天早就累了,和沈祈染一同被抱上了屋子里,季落在屋里看着两个小娃娃睡觉。   月光从暗淡到明亮,再到暗淡,薄纱,轻雾,一切的豪言壮语,一切的低声相诉都融化在这岁月安好的静夜中,随着一位又一位说书人苍老质朴的语言而消匿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第一百二十章 最后的愿景   司继十一年,皇帝封兰妃为皇后,执掌大楚后宫后印,与乌勒国修的世世相好,两国结盟。   这一年,与往年没有什么不同。   刚下过雪,趁着瑞雪兆丰年,皇帝祭祖伊始。   八十四只雕栏御驾在珮阳的街巷上排了长长的队伍。   威武为端庄的士兵手握长矛,如同磐石一般站在珮阳的大街小巷,守护着人来人往的大楚子民。   来年五谷丰登的彩色稻米摆放在祭祖台上,喻意年年丰收。   长号仰天,低沉庄重的发出号角声,像是战场上的胜战归来,又像是为岁月添了亘古悠长的曲调。   城楼上,旗帜在风中招展飘扬。   皇帝与皇后身着龙凤呈祥的御袍,在大楚百姓的眼中缓缓登上祭祖的高台。   一阶,愿家家平安。   一阶,愿丰谷年岁。   一阶,愿国呈安稳。   一阶,愿内外皆定。   一阶,为瞻仰老祖。   一阶,为告诫后世。   一阶,为警醒世人。   一阶,为长陵礼仪。   。。。。   每一步踏在台阶上,都喻意着美好而真诚的愿景。   小孩子稚嫩的嗓音学着礼仪大臣苍老的声音,诵读着愿大楚安好。   皇帝端着九鼎青铜酒杯,敬天告地,扶起身边盛装的女子,愿天下安定,大楚繁华。   纤细的小手搂住爹爹的脖子,小孩子爬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小声在他耳边问,“爹爹,那是父父吗?”   男人抬头,望着远处祭祖高台上盛装华衣的男子,拍了拍小孩子的脊背,转身走出人山人海。   身后传来礼仪大臣年迈的赞美和长号的低嚎。   抱着娃娃沿着珮阳城热闹的街巷一路走去,眼前尽是琳琅满目的物什。   男人缓缓的走着,看着,听着等着。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随后便被人抓住了手,温热的,紧紧的抓住,相握。   “怎么不等我,跑了好久”   男人低笑,回握住他的手,抱着肩膀上爬着的娃娃,悠闲的走过每一个商贩,走过斑驳的树影,像是走过阑珊的岁月。   远远望去,俊朗的男子与身边的人一手各牵着穿着粉嫩裙衫的丫头的小手,抱着一堆彩色的糖果和糕点,轻声说笑,越走越远。   从人海中走出四个模样俊美,神采飞扬的人,似书生,似侠客,似王侯,似将相,青衫,黑袍,蓝缎,清绸,迎着光晕,仿佛从阳光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让人平静,安宁。   说书人的故事永不停止。   像小时候每一次听完故事的向往,闭上眼睛,往事历历在目。   勾唇莞尔。   老者轻抚颔下长长的白胡须,目光悠扬而绵长,飞跃ji,ng致的庭院,在廊檐下打着小小的弯,跳上嫩绿的柳枝条,落在涓涓而流的护城河中,随着河流绕过珮阳城中每一处悲欢离合的人家,然后飞上高耸迤逦的城墙,跳下去,又是一年,岁月安好,春意朦岚。   ——全文完—— 第二卷 祈缘外篇——海国纪事 第一章 第9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7节 春赏百花秋赏月,夏沐清风冬玩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璀璨的阳光从纸窗外照进屋子,将一整个房间都照的暖洋洋的,浅黄色的光晕在空中折s,he出七色光环。   在窗下摆着宽敞的睡榻,能让两三个青年同时交卧。一侧是安静温馨的屋子,一侧是喧闹繁华的珮阳大街,坐在屋中看下面人来人往,人间百态,最适闲情。   齐硫在睡榻便摆上个小茶几,自己盘腿坐着,修长的手指在白玉的算盘上轻敲起落,一手拿着墨笔沾墨汁书写对账。   身后有人亲昵抱住他的腰,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背后,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醒了,饿吗”   背上的人摇摇头,停顿了一下,“香香呢”   齐硫打着算盘,“自己下去玩了,楼里小孩儿多,闲不着她”   闻北轩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将脸贴在齐硫背后,在阳光的照耀下闭着眼睛,轻哼了一声。   齐硫动了动身体让他靠的更舒服,“要不要再睡会儿?”   闻北轩摇头,从他身上起身,像街上闲庭散步刚刚睡醒的猫儿一样懒散安静,看了低头记账的齐硫,“我回来之后做的最多的好像就是睡觉”   齐硫笑着把他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确定?”   闻北轩脸红一下,带着羞怒的看了一眼齐硫。男人扭头继续算账,他就坐在旁边看着他把算盘敲得清脆。男人的侧脸光洁如玉,剑眉横鬓,瞳孔漆黑,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在阳光的照s,he下更是烨烨闪光。   闻北轩勾起唇角,伸出手指在齐硫脸上缓缓移动,手指从额头划过鼻尖,在唇上短暂的停留。他手指微凉,薄茧因为这几年的清淡而浅了许多,摸在脸上甚是舒服。   齐硫放下笔,扭头看他,“你是算是挑逗吗”   闻北轩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抿唇摇摇头,伸手把他的头推过去,让他继续对账,自己爬在他肩膀上,忍不住的抖动。   “北轩,你怎么了,这么开心”   闻北轩压制着自己的笑意,低声回答道,“没事”   扣扣。   “老板,玉材铺的掌柜的来了,说是找您相商玉器定制之事,您现在要见吗”   齐硫放下笔,“你先去招待,我这就去”他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着,看着盘坐在床上的闻北轩道,“我先去一下,要不要把香香叫上来?你在屋中歇着,我让人送些新鲜瓜果上来,还要什么吗?”   闻北轩欲言还休,最后只好点头,“嗯。。。那你快些回来”   齐硫弯腰偷个香,笑眯眯的,“好,为夫这就快去快回”说完就替他关好门出去了。   闻北轩咬咬下唇,似笑非笑的看齐硫走出屋子,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浅笑和犹豫。   齐大老板准备和梅清傲合作做出个买香膏的铺子,至于这香膏嘛,喜好男儿的人应该都知道,房中情事,唯独香膏不能少。   珮阳这么光明正大买香膏的铺子不多,但也不少,不过齐硫和梅清傲却把注意打在香膏的成分上了。梅大掌柜本身就是做药的,而男子原本拿出就不是容纳地方,所以易受伤,也易伤身,对日后的身体会有不小的损害。   梅清傲调出来的香膏了加入了中药药草的成分,不禁能做润滑,还能从身体内部改善,况且,有了皇家和邵越以及达官贵人这类癖好小斯的人,这香膏想来也是极有市场。   齐硫出钱出力找店铺,梅清傲出药膏。锦玉的白盒亲自送货上门,还自带各种调理,嘿,这门道。   和玉材的掌柜的约好来制定香膏的外盒,那掌柜的带了几张稿纸给想给齐老板看看对哪一种比较喜好。玉材掌柜的刚拿起不要钱的茶喝了一口,正准备美美的品第二口的时候,再看见进来的齐硫时,噗嗤一声吐了出来。   “玉掌柜,不至于看见齐硫这么激动吧”   掌柜的连忙擦擦自己身上,抬眼看齐硫,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齐硫因为闻北轩急着回去,便道,“玉掌柜的,闲话不多少,我们快些看式样吧”   可怜一把年纪的掌柜的只好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从怀里掏出稿纸摆在桌上,然后趁着齐硫看的时候仔细的打量着他。   “齐老板,这是刚从内屋来?”   齐硫哼了一声,抽出两张,“就按照这样制作,至于价钱,我们是长期供货,所以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谈好的可行?”   “行行”   “那我让伙计先把定金给您付了,您在这儿等候一下就行”他说完就要站起来,玉掌柜也跟着站起来,拜道,“齐老板与夫人鹣鲽情深,老朽佩服佩服”   齐硫莫名其妙,不过看在是夸他和北轩的话,就乐呵着接受了,还吩咐伙计给玉掌柜的打包茶叶。   来送定金的小勺子看见齐硫惊讶的叫了一声。“老板,您这是弄哪出啊”   “哪出?不就是让你送包茶叶吗,快去,别耽误了,对了叫人送瓜果进屋了没?”   小勺子眨了眨眼,使劲抿唇,“送了送了,老板您快回去吧”   齐硫瞪他一眼,“我先看看我家香香再说”说着就朝楼下走去,小勺子拦都拦不住。   他走到茶楼厅堂,有人给他打招呼的时候都是先一怔,然后哈哈大笑着和齐大老板问好,齐硫莫名其妙的跟他们问好之后,留下一身怪笑的客官,出去找香香了。   小丫头正跟沈祈染和其他百姓家里的小孩玩扔石子玩的不亦乐乎。   路上迎面走来的人都笑着跟齐硫打招呼,问好,笑眯眯的再走,走的时候来忍不住回头看两眼自己。齐硫觉得整个珮阳的人都不好了。   “香香,染染,你们玩累了的话叫他们来楼里吃甜果”   小丫头两手脏兮兮的跑过来抱住齐硫的大腿,仰起头,“父父,你在干什么啊”   齐硫给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没干什么啊,怎么啦”   香香伸出脏手要去摸齐硫,齐硫向后仰头,“先洗手呀乖乖”   “可是爹爹的脸本来就花花呀”   “齐叔,胡胡好好玩”   齐硫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见手指上竟然有墨粉的印记,他猛地笑起来刚刚看见玉掌柜的,小勺子,客官的时候他们的神情了。   “那你快些回来”闻北轩说。。。   闻北轩手指凉凉的。。。   齐硫脸上青青红红,放下香香,一个飞跃,直接踩着门边的桌子轻功到了二楼,不管身后的人惊叹声,飞奔跑到屋子里。   猛地打开门,闻北轩刚塞进嘴里一粒剥好得葡萄粒,看见齐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硫走到镜子旁,自己脸上从额头到鼻尖有一道浓黑的墨印,然后嘴唇上面被画了两笔搞笑的小胡子,下巴下随着说话,零散的黑色胡须墨印一动一动的。   闻北轩靠着窗户轻声笑出来。   “好啊,我说他们怎么都看见我这么高兴呢”   闻北轩轻声咳了两声,“我让你快些回来了”   齐硫扑上睡榻,抱住闻北轩,两只手在他腰间挠来挠去,惹得闻北轩哈哈笑出声来,在床上四处躲藏。   “还敢不敢了,嗯?痒不痒,痒不痒”   “不要了,齐硫,放手”   “跟谁学坏了,嗯,北轩,这下为夫可是出丑了,那玉掌柜的还说我跟夫人鹣鲽情深呢,原来是这个意思,痒不痒,你还敢笑啊,小坏蛋”   闻北轩捂住肚子,在床上躲,笑得声音都哑了,“不要了齐硫,好痒,别弄了,哈哈,我不弄了,你、快放手”   齐硫几乎从来没有见过闻北轩这么笑的样子,他总是清清淡淡勾唇,却没有见过这么明朗,没有一丝烦忧,发自心中的笑声,直接将闻北轩压在身下,“这样笑多好”   闻北轩笑得清秀的脸上一片红晕,停下来认真的看着身上的人,任他压下来,狼吻落在自己唇上。   “错了吗”闻北轩只着了中衣,他手一钻就摸进去了,压低声音邪魅的问。“错了的话,叫夫君,叫声我听听”   闻北轩不吭声,抿唇笑着看他,就是不叫。笑话,怎么说他也是个男子,就算与他结为夫妻,也是有男人的尊严的好嘛。   “叫不叫”   闻北轩摇头,明亮亮的星眸望着他,里面一池清泉盈盈。   齐硫一手直接扒掉他的亵裤,分开他的腿,“不叫夫君的话叫声哥吧,我记得你好像从来都没听你叫过”   齐硫在齐侍卫中算是年纪较大的了,齐尔齐绮等人唤他一声硫哥,齐硫现在想想,这情儿可是一声没见过他。   不过现在他想让他叫的,却是一声情哥哥,想听他冷冷清清的,细声细语的唤一声情哥哥。齐硫越想就越想听,忍不住继续开口,“轩儿,你就叫一声情哥哥吧,嗯,有没有外人,怕甚么”   怕甚么?他觉得太丢人了,臊的他开不了口,只好搂着齐硫,嗔怒的瞪着他,就是不开口。   “不叫?”齐硫声音邪魅,在他耳边。   闻北轩默默眨一下眼睛,再眨一下眼睛,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   齐硫的手指不老实的钻进他的身体里,有些冰冰凉,不是他熟悉的香膏。。。。   “乖,不叫是吧。小勺子送来的葡萄好吃吗?溜光水灵的吧,你喜欢吧”齐硫邪邪的笑着,又把两粒剥好的水灵大葡萄塞进他爱的不行的地方,看着幽幽的x,ue口流出一丝水痕,齐硫眼神一暗。   “别,别这样,很奇怪”闻北轩皱眉动了动身体。   齐硫压住他上身,哑声道“乖,别动”他送进去两粒,手指也钻进去搅动,shishi滑滑的,没有那么粘,但能感觉到葡萄粒的清新。   “好吃吗?”   闻北轩推在他胸前的手一扭,“别这样,我、这样、你”结结巴巴不成语,还臊的脸颊通红。他动动身体,就能感觉到炽热深处的感觉,痒痒的,很奇怪,让他心里有些过不去。   “别那样啊?”齐硫故意问,一边问一边把果盘里的葡萄接二连三的送进闻北轩身体里,看着那小口一颗一颗全部吃掉,挤出来shi漉漉的水痕,齐硫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   闻北轩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被他塞入了十几粒葡萄,他忍不住一动,就能挤出来shi滑的水痕,顺着股缝流在睡榻上,清秀的眉都快挤成一团了,奈何身上的人好像越来越有兴趣。   搂住齐硫的脖颈,将他拉下来跟自己相吻,闻北轩勾住他的腰身,在齐硫耳旁清淡压抑的开口,糯米团子一样的轻声,“哥。。。”   齐硫耳后一阵发痒,身下硬的像是一团热铁。   闻北轩破罐子破摔,仰头露出白皙的颈项,“哥。。。快点。。。”   齐硫乐的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不,比吃了蜜还要的甜,还要的美,大手抓住闻北轩的腰,一沉,挺了进去。   然后,就听见扑哧扑哧的水声了。   一直到了天边昏昏沉沉,齐硫才放过闻北轩,又一次吃了个饱,满意的抱着人要了水去洗的干净,然后再心满意足的回来看着他靠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昏昏沉沉,这又把一日给睡了去。   睡着的时候,闻北轩还想着,一盘好好的水果,他都没吃几个。。。。,嗯嗯?好吧,都没好好的吃几个。 第二章   因为葡萄事件,齐硫明显感觉到了闻北轩生气了。   虽然他总是一声不吭,但齐硫就是觉得那天可能是过分了,一直到最后逼着他家夫人叫哥哥讨饶才放了手。   带着闻北轩出去散散心,顺便到梅清傲那里要几盒香药膏试试看,一大早上就拉着人儿出去了。   梅清傲刚把铺子打开,就看见清闲的街巷上慢悠悠走的两个人,环胸靠在门板上看着他们走过来,一手随意拨动着清脆的算盘珠子。是不是商人都喜欢天天挂着算盘来ji,ng打细算呢。   他倨傲的看着两人,想到三年前那人一身风霜清冽的站在自己的药铺中,平静的把手腕递给他,嗓音清寒,“请帮忙开两幅安胎药” 第9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8节 在心里叹气,早知道是一家人,他就多收点钱了,谁让齐大老板如此有钱。   “哟,等我们呢”齐硫迎上去。   闻北轩轻轻点头问好。   梅清傲给两人倒了杯清茶,“这么早都出来,看来昨晚睡得挺好”   “咳咳。。”齐硫用茶杯挡住他的脸。   闻北轩扭头看他一眼,给了个漠然的眼神。   “我来看看你药膏制的如何了”   梅清傲转身便核对各种药材的计量,一边回道,“看什么,你又不懂,看了也白看”   齐硫摸摸鼻子,“前几日傅云带话说你有事寻我,是怎么了”   梅清傲啪的一声合上小盒木柜,“前几日说的你现在才知道来?我看你就是闲着没事在街上随便逛逛顺道来我这里的”   齐硫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哎,不要这么小气嘛”他回头给闻北轩一个安心的笑容,“我这不是来了吗,我家北轩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梅掌柜的给看看?”   梅清傲伸手,“诊金五百两”   齐硫吞咽了一下,“我三个月才能赚这么多,梅掌柜可不要这么贪心啊”   “那看来你是对你家那位还是不够好”   闻北轩抬眼看他二人一眼,充耳不闻,表情淡然。   “哎,算了算了,你们跟我进内屋,我给你看样东西”梅清傲放下账本,唤伙计看着店铺,带着齐硫和闻北轩进了内室。   内室中满屋浓郁的药箱味,略带苦涩,闻了让人身心舒服。   梅清傲去了另一个屋,留下两个人。   “等下清露就会把香香带到饭庄,我们马上就用膳,饿吗,我去让清傲先上些吃的”齐硫把闻北轩按在小榻上坐着。   “不用麻烦,还好”他淡淡的说。   齐硫附身搂着他的腰,“还生气呢”   闻北轩不理他,只是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身上,能和齐硫这般亲密相处,他很喜欢,是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梅清傲端出来个不大的火炉,上面煲着浓黑的药汁,外面的碗竟然是直接用了玉制成的药碗。   “这是什么东西?”齐硫问,苦涩的药味是房间中更加浓郁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你看好了”他拿着青竹筷箸从里面夹出来一根有成年男子手指粗细长短的木头,看样子已经被药汁给侵透了。   “这是杜仲,是二十年朝上的树里面最鲜嫩的一部分截取下来的,制成药木来使用的。我可是花大价钱买下来的,又用药材日夜熬十天,你看,药汁已经完全如木了,再加上杜仲本身就是补药,这东西现在可千金难求”梅清傲说的时候眉眼之间都带着骄傲和自豪。   齐硫看了看,挑眉,“这么说你是想要送给我的了?”   梅清傲冷笑一下,“谁说是送给你的了,是卖给你的。如果我说了它的药用,你一定会买下它的”   “说吧”齐硫干脆的问。   “那你听好了。杜仲性温,归经,补肝肾,强筋骨,安胎,宫薄受损等症状,怎么样,心动吗”   齐硫眼睛一亮,点头,“开价吧,我买了”   梅清傲被噎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痛快,不屑的夹起来放在干净的陶瓷盘中,“你看这形状,知道是用在哪里的吧?”   闻北轩稍稍皱眉。   齐硫无声的咧嘴笑,“一看就知道。”   梅清傲点点头,“这里面一共有两支,你拿回去后我给你方子,你按照着方子用文火一直煮着,每次放进身体一只,剩下一只便留在火种侵透药性。还有,拿出来的时候要趁着热度放进去,凉了的话他不好受”   齐硫若有所思的点头,“每次多长时间?一天几次?”   “两次,日里,放两个时辰便可,夜里,咳咳。。。那什么之后,使用,到晨上取出即可”   “这东西有副作用吗?”   “很小,不过一开始会不好受”   “可以,你把注意的地方详细写下来,我回去再看看”   “行啊,你付账,我就写”   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着要使用着药木的人,直接忽视闻北轩越来越红的脸,也不问问他的意见,一直到两人说道欢好时可以不可以用作房中情事,闻北轩才忍不住猛地站起来,作势要离开。   “北轩,你别走嘛,我还没有问清楚”齐硫拉着他。   闻北轩深蹙眉宇,眼神四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我不想用”   梅清傲笑出声,“闻公子,我知道你不好意思,用法我已经给齐硫说了,这屋子腾给你们,闻公子先试试。哎,这可是好东西,你不心疼自己,齐硫可是心疼呢,闻公子不用不好意思,病不忌医。齐硫早先已经告诉我你的病状了,我这是一直寻了好久才寻到的,闻公子,香香一个丫头多寂寞呀”梅清傲真诚的说,一改面对齐硫的尖酸刻薄,他是看不过那两年的齐硫,才想着办法帮忙调理。   闻北轩知道他所说有理,但奈何脸皮实在是薄,硬是忍了半天,才缓缓道,“梅老板,谢谢你”   齐硫挥手赶走梅清傲,“谢啥啊,我都答应给他五斤上好的茶叶,要奉三年呢,这狐狸,才是真的ji,ng打细算。你走吧,我们稍后出去。”   梅清傲走后,齐硫搂着闻北轩哄着让他坐到床上,“乖,没事,用用看,对你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我们这几日。。。如果你要是再有了孕,我怕你出事,轩儿忍忍,嗯?”   闻北轩抿唇,想起错过的孩子,心底一阵酸疼,他不是很喜欢孩子,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孩子是齐硫的,就忍不住心疼。   齐硫把他放到躺下来,闻北轩抬起胳膊盖在眼上,想着依就依了吧。。。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平安健康的站在齐硫身边。   将屋里的窗帘都拉起来,烛火也只剩下一株,屋中昏暗起来,让闻北轩缓缓放松了身体。齐硫洗干净了手,从药碗中捞出还热的烫手的药木,一手帮他开拓,一手缓缓将药木送进去。   梅清傲说的不错,冰凉的东西进到身体里,的确会不好受。他原本是打算用上好的玉做药引,但想到闻北轩身体受过重创,体内受凉并不是舒服,便花了心思寻来的药木。   最后给北轩拉好衣衫,扶他坐了起来,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不舒服吧,你靠一会,尝试习惯试试”   闻北轩点头,拉住齐硫,小幅度动了动身体,看他一脸担忧,缓缓道,“没有很难过,只是有些别扭。。。很奇怪。。。你”他拉着齐硫的手贴在脸颊,“很热”   闻北轩身上不正常的热度让齐硫心一沉,“我去叫梅清傲”   “不用”闻北轩道,勾唇浅笑让他安心,“全身很热,但并不难受。”   齐硫转了转眼睛,低声在他耳边吹气,“有我的手指舒服吗”   闻北轩瞪他一眼,一身冷气出去了。   到了饭庄,齐硫让人留了靠近窗边的位置,用屏风隔离出来的小间,坏境十分舒适。齐硫要了北轩和香香爱吃的饭,交待几句便出门把香香给带来陪他吃饭。   安静下来的静谧空间让闻北轩舒适了一些,但身下的异样让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眉宇深皱,冷漠的看着窗外。   甩着素色手帕,蹬着姑娘常穿的小靴子,伴随着楼梯的嗒嗒声,一路走到了包间了。   闻北轩抬头,是两个陌生的人,一个模样小家碧玉的姑娘,一个有些怯懦的小公子跟在她后面。   以为是走错了地方,闻北轩没有搭理,仍然淡淡的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你没有看见我们吗”那女的开口。   闻北轩没说话。   女子微抬着漂亮的眸子,一副贵家小姐的样子,“我知道你姓闻对不对?”   小公子拉了拉面前的她,那女的扭头看了一眼,眼里有些不屑和厌烦。   “你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想要和你谈谈”   闻北轩淡淡开口,“有事?”   那姑娘估计没有被人这么忽视过,性子娇,宠出来的傲慢,“我要嫁给齐硫,但是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我不想做小,所以寻你来说此事”   闻北轩这才给了她一个眼神,平静的道,“他不会娶你”   那姑娘扭紧了手帕,有些咬牙切齿,小家碧玉的样子立刻消失殆尽,“我爹是当朝大臣,皇上身边的红人,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那小公子一抖,叫了声,“姐。。。”   “你别说话!”   闻北轩正努力适应身体里的异样,对这么纠缠多了几分不耐,蹙起的眉宇中泄露了情绪,却不想开口说什么。   王文蝶坐下来,在闻北轩对面,“你是他的夫人,一个多月前才刚来珮阳,还带了个孩子,叫香香对不对”看闻北轩没动静,便又继续说,“你没来的时候我爹就已经向齐公子提亲了”   闻北轩眼神一动。   王文蝶心中郁闷,她虽然没出过远门,但也好在自家爹爹是当朝权贵,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这么冷淡的人,她到现在说了那么多,这人只回了两个字。   原本,听说齐大老板的夫人来珮阳了,是个男人,她还想着说不定也跟那小倌一个样,要么媚俗,要么惊艳。这次是打算看看的,说是看看,不如当时挑衅吧,这个人一出现,就把珮阳多少想嫁给齐大老板的心思的浇灭了。   她在心底像是猫爪子一般闹来挠去,破口大骂什么的,她不是没见过,泼妇嘛,放在男人身上也一样,可没想到这人的性子也太冷了,让她想要挑衅都挑不起来。   “姐,回去吧”她弟弟王文采低声恳求。   王文蝶看看闻北轩,有看看弟弟,叹气,要喜欢男的,也是她弟弟这样娇弱的啊。。。   “咳,哎,闻公子,你就不能说些什么吗,比如我不会同意的什么之类,还是说”她眼睛一亮,“你根本就不在乎?”   已经有一会儿了,齐硫都没有过来。   王文蝶把裙子下摆抚平,“我爹去找齐公子了”意思是他被拦下了,这次是有意而来。   小二把饭菜上来了,香甜的豆膏粥和清脆的腌菜。   闻北轩低头搅拌自己碗中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面的小家碧玉忍不住了,她一大早一听说二人来饭庄,又恰好齐硫去接人,便迅速拉着弟弟过来示威了,现在威没示出来,饿倒是真的。   “那个,闻公子,我可以吃点吗?”   王文采也眨巴着眼睛,“姐,我也饿”   闻北轩点点头,视线飘在窗外。   王文蝶看着清淡奶白的豆膏粥胃口大好,白玉的小手舀了一勺喂进嘴里,抬眸看着闻北轩,叹气,“其实吧,我看你也是个男子,为什么要委身嫁给齐公子呢,明明可以娶媳妇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约定啊?”   闻北轩收回视线,声音清淡,问“王姑娘,齐硫不会另娶,还请姑娘另寻佳偶”   王文蝶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姓王?”   闻北轩是看见了躲在暗处朝这边张望的王家奴才。   她不死心,“是不是他不喜欢姑娘?没事,我还有个弟弟”说完拽了拽她弟。   闻北轩,“。。。。。。”   “闻公子,我真的很喜欢齐公子,虽说行商者j,i,an诈卑略,但是我却觉得齐公子很特别,不止是我倾慕,珮阳城很多女子都有此意”王文蝶说着还带着一点娇羞,她穿了身粉蓝色裙子,抿唇笑得时候挺好看。   闻北轩侧头看她,淡淡说,“他来了”   王文蝶扭头,就看见齐硫黑着脸抱着香香过来了,“你是?” 第9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99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99节 王文蝶脸一垂,“齐公子,小女名文蝶,家父王朝”   齐硫恩了声,“有何事?”   闻北轩接过香香,喂她吃东西。小丫头眼珠子溜溜的乱转瞅着王文蝶和王文采。   她故作娇羞,“齐公子贵人多忘事,家父前几日还向公子提亲。   齐硫一怔,下意识看闻北轩,闻北轩点头,齐硫头皮一麻,“姑娘,齐硫已经回绝令尊了,齐硫已有夫人,不会再娶”   闻北轩道,“张口”   齐硫张嘴吃下他手里的油条,朝王文蝶抱歉一笑。   女子张了张口,失望的站起来问,“齐公子,珮阳城中三妻四妾的男子尊尊皆是,即便你倾慕他人,也不会有人道你的不是。”她欲与还休。   齐硫说,“姑娘有话请讲”   “齐公子的家业出于珮阳非贵即富。令夫人性子单薄,公子若是与城中达官贵人相处必是需要能说会道的内人在外撑场面。”   齐硫摸摸下巴,扭头看一眼淡漠的闻北轩,喃喃道,有道理。   王文蝶眼中一喜,还没说话,突然就看见齐硫身体一震,软软靠在椅背,闻北轩附身亲吻上去。   齐硫是腰间一麻,全身软了一下,就看见闻北轩冷着脸把他按在椅背上亲吻了下去,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被闻北轩按着了。   闻北轩很快的从齐硫口中退出来,看了一眼呆愣的王文蝶姐弟倆,开口,“他是内”   齐硫表情一僵,脸上神采诡异。   王文蝶吸了一口气,指着两个人,“你你你。。。他他他。。。”再看见闻北轩点头的时候都要昏过去了。   齐硫红着脸,“王姑娘,实不相瞒了”   王文蝶憋了口气,拉着弟弟,表情十分好看,“齐公子,闻公子,小女打扰了”说完就蹬蹬的踩着小靴子快速拉着弟弟走了。   心中刮过一阵狂风暴雨。   等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去之后,齐硫笑眯眯的瞅着闻北轩,“我是内?”   闻北轩点头,抱着香香,摸着小丫头的头发,“不会再有麻烦了”   然后,风靡珮阳的金龟婿被私下一股邪风吹得飘飘散去,留下闲人身后的碎语,没想到啊,没想到,怪不得没见他再娶,呵呵呵呵呵呵。。。。 第三章   漓水国靠近沿海一带,自是国内盛产丰富,临海拮据四周环海,易守难攻。怎奈,再强硬的边防也最怕祸起萧墙,对于国内动乱,叛贼突起,年迈的国主终是向大楚发送援兵讯号,请求支援漓水国。   沈楚秦早已经派人先行去打探实际,传来讯息言谈两军已经对戈,便将此事给了闲王和当朝的王将军,让其定路线,带兵前往漓水。   支援的话,不至于一国的将军都前往,所以几人合谋之下,准备派齐侍卫携兵前去,但这当选的人手却又有了为难。   齐尔已经先行前去打探漓水国,齐绮一直跟着闲王,不易远行。齐玖武功好,奈何呆呆萌萌,心机不够,而齐午老实憨厚,与齐玖一同留在宫中是甚好。齐字辈的后几位皆是潜藏在各国朝政之中。   算来算去,邵越一挥手,把沈楚熙赶去照顾齐家产业,让齐硫带兵前去,他上过战场,经验丰富,更重要的是绝对不会吃亏,拿出商人的j,i,an诈在最后平定战乱的时候有很重要的作用。   颜修文道,“齐大哥与北轩才刚相聚,这样好吗?”   邵越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齐硫已经答应了,唯一的事就是恐怕香香要留在府中了”   颜修文眼睛一亮,“北轩是要与他同去吗,恩恩,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香香了,刚好丫头也喜欢纸儿和馒头,我自是会当做自家孩子疼爱,越,我看你也很喜欢香香那丫头”   男人脸上浮现一层温柔,“修文,你想出去转转吗,我们也有几年没出去了。”   颜修文抱着邵越的腰,蹭他坚硬有弹性的劲腰,“好,只要皇上同意”   齐家茶楼里买下了不少的茶叶,晾晒在珮阳城西的一处私人山庄里,用来对茶叶进行第二次处理,保持干燥和清爽。   待在这里,微风一吹,满院的清冽的清香。   齐硫嚼着一小撮干爽的茶叶,看见闻北轩从内屋走过来,搂着他的腰,吻上去,将嘴里的清香推入他口中,“尝尝”   略带着茶叶的苦涩,舌尖尝到了一丝甘甜从嚼碎的叶子中弥漫出来,是那种像水果一样的甘甜,很是好闻。   “这是南海那边的一种产果的叶子,冒尖的时候摘下来泡茶就会有一股甜果的汁味,喜欢吗”   闻北轩点头,眯一下眼睛,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眼,整个人懒懒阳阳的坐在山庄的院子里沐浴阳光。   齐硫思忖,“轩,你真的要与我同去吗?”   闻北轩睁开眼睛,舒展身体,朝他勾勾手,齐硫凑过去,他搂着他的脖颈,“我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我怕香香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她”   闻北轩搂着他,闲散的靠着躺椅上,眸中真挚,“我也舍不得你。香香留在这里会有很多人照顾。”   齐硫着急,“不止是,这次是帮助漓水平定内乱,定是要兵戈相见,你没有内息,我怕你会受伤”   闻北轩勾唇,“我还记得招式。”他停顿了一下,将视线转移到齐硫的腰上流转一番,说,“你若不信,可与我比试一般,只要不用内力,你不定能控制住我”   齐硫起身坐在他腿边,“是吗?”   闻北轩拉着他的衣袖抬起上身,低声道,“以前是我让你,否则你碰不到我。我们来赌,倘若你能桎梏住我,我便留在珮阳等你凯旋”   他一说,齐硫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漆黑的眼珠蒙上了一层后悔和疼爱,翻身整个身体都压在闻北轩身上,将头蹭蹭他温热的胸膛,声音沉闷,嘟囔,“夫人,叫声哥听听”他刚一说完,整个人一阵眩晕,转眼之间,就只剩自己趴在躺椅上了,闻北轩站在他身侧,将衣领拉平整。   “起来”   齐硫心里叹气,缓缓从躺椅上坐起来,在快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出招指向闻北轩。   修长清瘦的身体反s,he性向后一弯,躲过齐硫的招式时伸出右腿踢向齐硫。   男人侧手抓住踢过来的脚,旋身,带着闻北轩的身体一同在空中生生旋转三周落在铺在庭院中的茶叶之中。   “北轩,弯腰”他喊了声,自己却身形一矮伸腿扫风般扫向闻北轩,闻北轩没有内力,自己不能使出轻功,他脚下满是茶叶,束缚脚步。   闻北轩抓住齐硫身后的衣襟,单脚立地,整个人向后一侧,平衡身体,在齐硫来不及收腿的时候一巴掌拍在齐硫的屁股上。   齐硫笑怒,撑地,右手和闻北轩左手翻转纠缠,用臂绳固定他的手臂,自己向后退一步一手按在闻北轩侧腰处,猛地一用力,将闻北轩侧着举了起来。   “怎么样!”他刚想得意的笑,闻北轩猛地翻身从他身后顺着腰横着滚落下来,齐硫心中大惊,抬手要去抱他,闻北轩却抓住他的手,从他胯下滑出,顺便用膝盖顶了顶齐硫的大兄弟,然后衣衫翩翩的站在了晾晒的茶叶之外,笑着看向男人。   “你输了”他站在阳光下,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清寒的笑意,像是破土而出浸透了整个寒冬的嫩芽,清新透明。   齐硫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闻北轩,声线低沉诱惑,“北轩,你刚刚是耍流氓吗”   闻北轩一愣,俊脸猛地浮现一层红晕,嗔怒的看了他一眼,甩袖子,走人。   你丫的,才流氓!   你猜谁是   已经决定了带着闻北轩,齐硫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他是最舍不得离开北轩的了,可是路途漫漫,他唯恐这人再受一点伤害了。   闻北轩捧着红白相间的面条,用筷箸弄碎了,一点一点喂给小丫头吃。   “爹爹很好吃”香香仰着头笑眯眯的说。   闻北轩勾唇,看着香喷喷的清爽面条,突然想到几年前,自己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深夜里,他一个人坐在昏暗的齐家茶楼一楼的角落,借着唯独的安静来休息这一段时日的奔波和疲惫。   满身的尘土、冰冷和血腥。   齐硫从楼上缓步走下来,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入后院。   半年来的相思入骨,就这么一眼,满身沁水,一心轻散。   闻北轩撑着自己靠在窗栏便阖眼休息。   鼻翼微动之时,睁开眼睛,就看到齐硫将一碗热腾腾的青葱细面放在他面前,然后转身一言不发走进黑漆的房屋中。   面前热腾腾冒着热气的面,好闻的味道传入鼻翼,将一身的疲惫和冰冷都融化在深夜之中,闻北轩弯唇启笑,笑得将所有的眼泪都藏在这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里。   “想什么呢?”闻北轩抬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硫随意穿了件棉布衫,自己捧着一大碗面条边走边吃,走到他面前,看见他的表情的时候突然心疼了。   奈何齐大老板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配上自己的打扮,简直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有香香的时候,很想吃你做的面”闻北轩笑着喂给香香一大口,“香香也很喜欢吃”   齐硫筷子一停,夹起一大口递到闻北轩嘴边,“这一次是你最后吃别人的,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全部都做给你吃,再也不会委屈你了,只有我能让你任性,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他们跟着楼里的伙计一起正吃着的时候,有人走进来了。   齐绮深吸一口气,叹道,“饿死我了,还有没有,给我盛点”   齐硫头也不抬,“后厨有,自己盛”   齐绮迅速的去给自己盛了一大碗,也跟着端过来和他们一家挤在一起。笑道,“茶楼里的伙食可真不错,以后我也来多蹭几顿”   齐硫看他一眼,“你来干嘛?别告诉我王府的膳食缩减了”   齐绮打哈着,“这个不是来关心你和北轩吗”   “我就觉得有点碍眼,轩你觉得呢”   闻北轩侧脸给了齐绮一个眼神。   齐绮摸摸鼻子,“我来其实是想问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不要告诉我军纪要事不可说,我要知道详细的时间。还有,咳咳,不要告诉王爷,我打听这个”   齐硫黑眸流转,“可以”   齐绮一听,立刻大笑着拍了拍齐硫的肩膀,好像放下一件心事一样,把饭碗往桌上一搁,笑眯眯的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   “爹爹,要喝汤”香香戳了戳他爹。   闻北轩看了看齐硫打量着街外意味深长的目光,将齐硫碗里的面汤拿过来倒在香香的碗中,“喝吧” 第四章   用了十天来准备出征事宜,其实挑选的ji,ng锐人手,暗中调集人手,行往漓水,珮阳城这边,齐硫带着闻北轩一同出发,身边还有皇宫侍卫和文官两名一同携往。   两名文官坐在轿中,齐硫骑马带领二百人从珮阳城如同大官出行一般浩浩荡荡的行往城外。   齐硫一身锦衣华袍,毫不掩饰的尊贵奢华,他胯下的是一匹纯黑的高头大马,油亮的马鬃悠闲的甩着。   刚走了有半天,他们还在珮阳的官道上,男人是不是向后斜着眼睛看两眼,再动动脖子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再看两眼。 第99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0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0节 不知道怎么,他发现身旁素衣紧身袍低调的人有些心不在焉。   刚入夜,这半天的路程算是行到了头,跟两个大臣交代了一下,派人去前面找到了客栈,包下整个客栈和客栈外围的地方,本是荒山野林,刚好没那么多闲人。   “大人,膳食来了”下人在门口敲了敲门。   得到回应之后才走了进去,将饭盘放在桌子上,闻北轩环顾了一下齐硫的房间。果然比他们的好多了,剩下的人要么在外之气帐篷,要么是睡的通铺。   齐硫从身后抱住他,双手在他腰间徘徊,“怎么了,看你一天都心神不宁,是不舒服吗”   闻北轩摇头,“我有些担心香香”为了不让小丫头纠缠不放,他们早一天就将香香送去了将军府中。   “才刚离开,就这么想的话,起码我们还要两个月的,会很难受”齐硫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他衣衫了,贴上温热的胸膛。   闻北轩皱眉,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警告,“在外面”   齐硫在他背后蹭着他的肩膀,“这两天你为了香香都忽视我了,不要好好补偿我吗,好想抱抱你,舔舔你”   “。。。。。”   闻北轩还没开口,就被齐硫翻身压在桌上,迅速解开衣袋,掀开他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胸膛上的凸起,一口含上去,轻咬。   “嘶。。。”闻北轩仰头喘气,齐硫口腔中的温度几乎能将他整个人融化。   用牙齿轻轻咬着上面的红果,舌头在上面狠狠碾压过去,然后猛地吮吸,双手桎梏着劲瘦的腰身,将一条腿挤进闻北轩的腿中。   “嗯。。。明天行路,不行。。。”闻北轩低声断续的道,轻推着他的头。   齐硫用下腰撞撞他,哭丧着脸,“那我这怎么办,它也想你想的不行”   闻北轩脸稍红,伸出手覆盖在齐硫要命出,“我用手帮你吧”   齐硫笑眯眯的将自己的大宝贝塞进闻北轩的手中,“来吧”   压抑和欢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来,齐硫猛地绷紧身体,把闻北轩的手抽出来,搂着他的腰,快步走进内室中,把他丢进注满热水的浴桶中,自己也迅速跳下去。   水珠jian了闻北轩一脸,他一手抓住桶边,一手撑起身体,略显干涩的说,“我明天还要骑马”   齐硫快速的在水里做准备东动作,“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与我同骑”   “。。。。。”   齐硫抬头狡黠一笑,“你要理解一个成年男人的渴望”说话一猛子钻进他身体。   闻北轩喘了两口气,微抿着唇,待身体忍过痉挛,松开桎梏的手,咬牙启齿的说“要不然你来试试”   齐硫扶着他的腰磨人的缓慢撞击,舀起手心的水淋在闻北轩脸上,凑上去啃两口,舔在他唇角,“我很怀念热情的你”   闻北轩紧抿唇,伸手把齐硫按在浴桶的边缘,在水里的身体坐在他身上,眼眸深沉,低头像蛇一般顺着他胸膛上的水痕舔下去,然后收紧自己的腰,扶着浴桶上下动起来。   齐硫吞了吞口水,微眯着眼睛,闻北轩附身爬在他身上,有力,劲瘦,柔韧的腰在水中沉浮,男人一脸舒服到极致的模样。   简易的琉璃屏风上勾勒出逶迤的剪影。   闻北轩蹭到他耳边,用温热的舌尖钻进齐硫的耳中,“嗯。。。情儿,太爱你了”   男子微微一笑,低声诱惑般开口,“哥。。。快点”   齐硫睁大眼睛,被这柔柔的一声给激的一时失守,散了出来   “呵。。。这么快”闻北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撑起身体,雪白的修长的大腿一脚跨出浴桶,闲散的拿过一旁的衣衫披在自己光裸的身上晃悠的走了出去。   齐硫眨了眨眼,腾腾的白雾从水中徐徐上升,张嘴无声的大笑,眼里ji,ng光四s,he,带着点懒散和疼爱,蹿出里屋,将外面的人一把抱上了床,滚成一团。   军队扮成一般的商行分成三路分别行使。   人一少了下来,齐硫立刻也要了辆马车,散漫的坐在里面,身上躺着闭着眼睛沉睡的男子。   一阵微风刮了进来,他微微掀开车帘朝空寂的树林中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过了午后的一个时辰,车队才停了下来。   跟随着齐硫的一共有四十多个人,牵着高头大马装着货物,走到人烟稀少的荒僻小路,齐硫才下令原地休息。   “李大人,请喝水”齐硫拿着水筒坐在一个模样清瘦年轻的人身旁。   李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用水滋润了自己干渴裂开的嘴唇,齐硫眯着眼睛看着树影里斑斓的树叶影子,说,“李大人才入朝不久吧,怎么会愿意出行长远”   “君子游天下才能得真知,颜大人不也是这样”   齐硫笑,“是是,颜大人是个胆识过人的书生,连战场也是三番两次的上,不过若不是有人护他周全,恐怕也是危险的很”   李箐脸突然严肃起来,“朝中一直传闻颜大人和前任邵将军之事,李箐认为颜大人当年定不止是为了儿女私情才做出选择,他ji,ng通多国语言,擅长言语,才思敏捷,当年能破了辽的奇巧 y 器,也是颜大人之功”   “李大人对他?”   李箐严肃点头,“他是我崇敬之人,所以齐公子还是不要只听信他人所言”   齐硫眼睛瞟了瞟树林深处,连连点头,“李大人,齐某多嘴了。”   “无碍”   闻北轩将烤好的r_ou_和时蔬端了过来,给两人,还有两碗鲜美的浓汤。即便赶路辛苦,齐硫也绝对不会亏待自己和他的人。   将汤和r_ou_递给李箐,齐硫拉着闻北轩坐在他身边,“把这汤喝了”   远处的人三三两两对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亲近已经视而不见了,闻北轩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喝。   “不行,快点,喝了,过段时间路上就不可能有这些东西了”他硬是递给闻北轩,自己手里拿着烤的油滋滋的r_ou_吃着。   闻北轩皱眉看了眼r_ou_,低头将浓汤一饮而尽。   李箐侧头看两人,略显的有些青涩“你们是友人?”他是从楚东来的,那里偏僻,远离国都,乡土朴素,说实话家里很少见得男男相恋。   齐硫低声笑,“他是我弟弟,不像吗”   李箐一噎,其实他都已经做好了他说是那什么的准备了,没想到是这么简单。李箐脸上浮现一种释怀和轻松,“还好。有些像,李某的意思是。。。。”   齐硫大笑着挥手,“李大人别紧张,齐硫只是开玩笑”   李箐哦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车队走了七八天的时候,下起了雨。   闻北轩坐在简陋的客栈中任齐硫给他擦干头发,“硫,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嗯?怎么了,你感觉到了?”   闻北轩点头,“起初没什么,以为是同路,但是我们行的是偏远之路,总感觉是有一些不对劲,今日下了雨,我在树林中偶然发现一抹异色身影一闪而过”   “所以才确信那人是跟着我们的吗,还故意让我们发现”齐硫把一摞碗碟摆在桌上,把壶里熬好的姜汤倒了三碗,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风雨猛地吹了进来。   齐硫朝雨中用力挥了挥手,然后及时的关上门窗,入了秋,下的雨有些冰凉。   没过一会,窗子就被人猛地推开,然后又倏的关上了。   两人看着一身shi透的人不假思索的把桌上倒好的姜汤全部喝掉肚里,长长的舒了口气,“雨可真大啊,还有吃的没,我快饿死了”   “没有。绮子啊,你不好好待在珮阳跟着我们干甚?就算是舍不得我们,这一路送的也够远了吧”齐硫将闻北轩拉过来,离shi乎乎的人很远。   齐绮瞪了他一眼,奈何他一身shi透极其狼狈,眼神根本就传不过来,“既然都知道了还不早点叫我,害我累死累活的忙了这么几天”   齐硫笑着侧头看他,“你到底说不说”   齐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jian起来一地的水珠,郁闷的说,“我看上个人”   “哦?是李箐吧”   齐绮咬牙,“不要没事去找他的事。离他远点!”   齐硫摸摸鼻子,“这么凶啊,那好吃的好喝的我可就只和北轩分享了”   齐绮气节,闻北轩拿着干毛巾递给齐绮,“还是小意好,你这么长时间都不和人家学学”   “哈,我是做生意的,要是跟我家北轩一样,还不让人吃的死死的”   闻北轩勾唇,在男人腰眼上一戳。   齐绮刚准备擦脸,又放了下去,“算了,我去找他把话说清楚。可怜点更招人喜欢。硫,算我求你,路上一定要护他周全”   齐硫撇嘴,“不相干的人我没那心思”   “你!谁说他不相干了,等你们回来,我就跟他提亲去!”齐绮怒道,一转身出去寻人去了。   齐硫适时的拉住闻北轩,“哈,我们终于可以吃喜糖了。”   齐绮在那人的房外徘徊,刚刚对齐硫的自信一下子消失殆尽,沮丧的靠着房门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雨水一滴滴在地上。   “唉,哪有那么容易啊”   思索之时,身后的门被人猛地拉开,李箐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叫出一声,“啊”   齐绮捂住他的嘴把他塞进屋子里,自己也跟着进去,才发现这人是刚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潮shi的水汽。   李箐气结的瞪着他,“你想要吓死我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开门。我这不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来看看我?我在赶路!居所不定,要说谎话也要打听好!”李箐扭头坐在桌边,“我与你没有什么想不想,况且大男人说这般密中之话有损德行,我不是女子,你也不是,矫情做甚”   齐绮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瞅着他,“你走的时候也不和我说声再见,就这么走了,我不放心你”他从头到脚全部shi透,衣衫紧贴身体,脸色在黑夜中有些苍白,shi透的发丝贴在鬓角把雨水滑进脖颈里。   李箐心下不忍,“你这么。。。齐公子,李某早已经说清楚了,李某在家中有定亲之人,李某取得功名之后便会回乡迎娶佳人回门,不能,也不可能与齐公子有何纠缠。李某劝齐公子还是死心的好。日后我们做朋友,相见何欢”   齐绮干笑了两三声,然后接二连三的咳嗽,过了一会儿才停止下来,说,“恩,我知道。你说过好几次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他压低声音,“这次是要给漓水国提供救兵,一定会涉及战乱,即便不是主战场,战撩后的暗事也会不少,所以你要小心一点。我说过再见就会走,你不用担心”   他说完就要转身,李箐咬咬牙,上前几步拉住他的胳膊,不自然的结巴,“你、外面雨还没停。你先擦干换身衣裳等天亮之后在离开吧”   齐绮笑着眨眼睛,“好”   李箐到床边给他找干净的衣物,嘟囔,“齐绮,你进来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吗,朝廷派的人。。。。。齐公子。。。齐硫?嗯,你和齐公子的名字真像。。。。”   齐绮看着烛火中弯腰忙碌的身影,勾唇。外面瓢泼大雨将整个尘世都掩盖住,只留下唯独的安静与祥和。   他点头,走进那人,轻声说,“那是我哥”   接下来就要到漓水国的一战了,其实里面会涉及的是暗斗和齐尔与招羽的事。对了,希望看官们不要对招羽和齐尔有太大的希望哦。   番外有木有尺度大了点?好像都放不出去啊,郁闷。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第五章   漓水隶属个岛国,要经过一条甚至是宽阔的汹涌大河。 第10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1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1节 水面上笼罩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走的是官方的水路,四周皆可望见相驰的船只,不过越接近漓水,船就越来越少了。   闻北轩很无奈,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晕船这么厉害,第一次,第二次,只要移一到了船上,就吐得翻天暗地,只好一直留在船舱中休息。   商船行了第九天,中有有人来了。   从迷雾中穿梭的船只快速的滑向大船,看不清上面的人数和旗帜,只觉得越来越快,甚至有种要撞上来的感觉。   齐硫来开满弓,在船只越来越近的时候一箭s,he在船头上。   然后,小船猛地停了下来。   “不要再走了,停在原地。”   船上的人一副异国打扮,张嘴朝这里挥手大喊了几句。   齐硫用内力将自己的话传了过去,传回来了几句异国语言。   “齐公子,我刚才问了,船上没人懂漓水国语”   齐硫笑了笑,用内力发出,“别装了,我知道你们会说官话,报上姓名吧,我们只是商船,没有别的意图”   小船上安静了一会儿,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   突然,一声哨声冲天而去,尖声刺耳,四周突然火光亮了一周。   齐硫才知道原来这小船只是个引子,重点在隐藏在船四周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打劫的,还是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水面上的火光将大船包围在海面上无处躲藏,是一种易燃的植物在水里打了个结,浇上汽油,漂浮在水面。   船上的人早已经戒备起来,张弓满月。   “一来就开打啊,齐某条件都没开口呢,这是要帮谁呢”齐硫坐在船边,曲起一条退,晃晃悠悠的看着下面。   四周隐约能看到人影。   “公子”身边人低声开口,“四周布满了人,海里有潜人”   齐硫点头,“别急,等着”   李箐走过来,“齐公子,闻公子好像醒了”   齐硫直直盯着下面,“门锁好了吗?”   “锁好了”   齐硫点点头,黝黑的眼珠子里冒着下面燃燃的火光,“谢了。李大人也先回船舱去吧。不要给他开锁,等我回去”   闻北轩头疼的靠在船舱的门上,用头抵住门,只能听见外面异常的动静,却没人来给他开门。   他太难受了,吐得几乎吃不下东西,想要一觉睡不醒,奈何有担心外面的形势。   天逐渐暗了下来,因为火光引起的黑雾几乎遮盖住了整个海面。   一直到太阳缓缓落入海平线的一刻,尖锐的哨声四处又响了起来。   船身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在火光的照s,he中,海里好像浮现了一层血色水雾,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海面。   “齐公子!”齐硫放下探筒,“我们是来帮他们的,不能一上来条件还没有谈妥就开打。作为求助国,现在他们也应该伸出援手了。看,他们已经来了。”   水上的战争让人更加惊心动魄,血液被溶于大海,尸体被沉入水中不见踪影。   深蓝色的身影突然跃上船身,“是我。齐尔”   “漓水国皇朝派的人已经来了,现在调转船头,跟着下面的那艘cha着旗帜的小船,我带你们走出叛军”   船夫立刻用尽全力转动船舵,大船缓缓转身,远离这片血海,一直走了好久,白雾不再笼罩船身的时候,众人才放下了心。   齐尔跟齐硫抱了一下,“没想到是你来。我听说小意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离开珮阳呢”   “李大人,我先进去了,你与陈大人只需要看着方向便好”   “齐公子去吧”李箐回。   “干什么,这么神秘”齐尔被齐硫拉着往船舱里走。   齐硫扭头嘿嘿一笑,“带你见个人”   走到最后一处船舱,齐硫从身上摸出钥匙。   “你该不会背着小意藏了个美人吧”   “说什么呢,我是那人吗”   “怎么不是,我看像”   齐硫刚把锁打开,就有个身影冲了出来,一拳头软软打在他身上,齐硫连忙搂住闻北轩,不让他掉下去,“都晕成这个,你还出来,站都站不稳了吧”   闻北轩咬牙切齿抓着他的胳膊,“你这混蛋”   “小意,你竟然跟来了”齐尔环胸笑,“还真是夫唱夫随啊”   闻北轩的怒火一下子没了,淡淡的表情上多了几分喜悦,“二哥”   齐硫不满意的搂住他的腰,“看见我都没这么高兴”   终于开始前往漓水,他们走的是另一条水路。   齐尔说漓水国现在分为两派,一个是皇朝派,以现在的老皇帝和招羽,二皇子,四皇子为主,掌握着朝中的军队。一对是八皇子和三皇子带的国中的叛军,现在已经攻占了除主岛之外的部分小型岛屿,对方现在已经正式与皇朝派开战。   朝中的军队多以正规军,数量有优势。但叛军的人虽不多,却又大量的能人异士,包括武功高强,奇才鬼阵,诡异兵器等江湖中人。   “招羽没事吧”   “他可是漓水的六皇子,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比较担心老皇帝罢了”   “我们马上就快到了,哼哼,你们知道皇帝派我来做什么。”   齐尔笑,“狮子大张口呗”   “对啊,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齐尔眨眨眼,撇嘴,“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第六章   他站在台阶上,一身华袍。   身前的数百号来自大楚的人弯腰行礼。   他抬手,迎起笑容浅浅。   迎接的人将大楚的人安排到离皇宫不远不近的地方,刚好可以防着他们,也可以便于营救。   齐硫第一次来漓水国,不过这街巷空荡,繁华依存的景象还是让他赞叹了一句。   代替老皇帝的人是二皇子招淇,六皇子招羽,对闻北轩来说这两个人算是在漓水国的熟人了。不过他没有身份,被齐硫留在寝宫休息。   说是休息,船上的眩晕感却仍旧没有消失,与第一次一模一样。   老皇帝只是匆匆被人扶着出来见了一面,他看起来病的很重。   六皇子招羽,齐硫记得当初是他跟随漓水的使者一同前往的大楚,并且好像还是住在北轩的府上!   简单的晚宴之后,齐硫正准备离席,有人叫住他。   “齐大人,招羽有事相商,明日可否与您私下一谈?”   齐硫点头,“六皇子来定时间吧”   招羽欲言又止,“可否在使馆中?我会亲自前来”   “恩,可以”   齐硫默默地想,这皇子也太和善了吧,还是真的有事相求?   第二天,天刚亮,齐硫手刚伸到床的另一侧,空的。   他披了件中衣,门外闻北轩正拿着剑,吐纳,起式。   闭着眼就摸到男人的身边,伸出手抱住他腰,下巴在上面靠着,“这么早,不累吗”   “我睡了很久,早就不累了”   “这里你很喜欢?”   闻北轩擦剑,“还好。是在这里发现有了香香,可能是这个原因”   齐硫侧着脸吻她的鬓角,“梅清傲说你极易受孕,你觉得呢”   闻北轩脸色一红,站直身体,淡淡的说,“是你太努力了”   “。。。。。。”齐硫摸摸鼻子。   招羽站在院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看见故人的身影,只能露出俊朗淡漠的侧脸,微微低着头,任由身后的男人抱着,小声说话。   他的胸口微微苦涩,从小到大,他记忆中,温柔相待的人。   他闭了闭眼睛。   “听齐尔说你与六皇子关系不错,看,他正在院外,你要见见他吗,我去换一下衣裳。”   “好”   齐硫走的时候亲昵的吻了吻他的头发。   “六皇子”闻北轩唤。   招羽走出来,苦笑,“齐大人,你还是叫我招羽吧”   闻北轩勾唇,“我叫做闻北轩。招羽,好久不见”   漓水王宫。   二皇子招淇坐在床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话。   “父王啊,招羽自己去见楚使了。您觉得他怎么样”   老皇帝一口血梗在喉咙中,脸上青白,威严的脸已经虚弱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招淇不是不想投奔叛军,而是人家不要他。标注的浪荡子弟,仗着自己张了一副尖酸瓜子脸,苍白无力,勾搭男女。   “要不然我觉得把这位置让给八皇子算了,只要求他们看在我们兄弟的份上放过我们就行了”招淇说。 第10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2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2节 皇帝孱弱的握紧双手,浑浊的眼睛直瞪。   招淇又开始自言自语。   “上次来的楚使,又冷又傲,让人很想把他压在身下好后蹂躏,看他又哭又闹。爹啊,你是不知道那人啊长的冷清,脸型有棱有角,又不知怎么的带着一点柔色,带点魅色,我从来没玩过这样的人。”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试试追求他,父皇,爹啊,我真的是认真的。我觉得招羽估计也挺喜欢他的,看着天天茶饭不思的样子。”   “说实话啊,我觉得几个兄弟里面,就招羽最会装了”   废话不多说,大楚的援军既然马上已经快到了,他们现在也要正式开始协商如何平定叛军之事。   协商的地方一般在六皇子的寝宫,   其中长的略显粗糙壮硕的是四皇子招武,人如其名,看起来就孔武有礼。   “我皇派出的军队可帮你守住主岛的西海岸,可有异议?”齐硫道。   招武这几天私下里已经见识过了大楚的军队,果然如他们所说人数不多,但好在是ji,ng兵良将。   “这不可能,这可是我国的主要海岸线之一,怎么能交给外人来看守呢”招淇尖着嗓子指出来。   齐尔站在齐硫身后,皱眉凝望招羽。   六皇子招羽沉默,侧头问招武,“四哥觉得可行?”   招武思忖点头,“大楚的ji,ng兵可以再次驻扎,即使有求与人,必定付之信任”   “哟,才几天你都和大楚成一家人了”招淇不满意的叫。   齐硫赏识的看了招武一眼,“如果四皇子和六皇子觉得不够妥当,可以派出部分亲信军队分流与在下一同前往。”   “齐大人客气了,我们相信您。不过海上作战与陆地不同,为了确保阵法谋略有效,我让我的军师与您同去帮助您解答海岸线易守难攻之处可以吗,并且也可以带领您检测地形”   有礼有谋。齐硫知道这也是不放心,不过一样的话换种说法明显好的太多了。   “可以。现在四皇子可否与在下一同看看漓水的地形?从来到这里,我们还并没有勘察,况且希望四皇子和六皇子能派出军医与我一同前往以备我军出现晕海之状”   “应该的。”说着起身。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招淇忙挥手。   招羽淡漠一笑,“恩,二哥身体单薄,还是留在宫中好些”   齐尔心疼的看着明显比从前冷漠的小孩,忍不住叹息。   中午的时候,几个人直接在边防吃了饭。   齐硫交代了人让他们记得送饭进使馆中。   招淇白着脸无聊的在花园中闲逛——战争对他而言就是他应该向谁屈服的不同——他觉得身为皇子,荣华富贵还来不及享受,权谋相争对他而言还不如皇子的荣耀和地位更实在。   宫中的下人也是人心惶惶,小心翼翼的等候着战争——等着皇帝。   招淇随手召唤过来了侍女,摸着腰身将手钻了进去。   小侍女绷紧了身体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   “啧啧,本皇子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宫中还有如此ji,ng巧的女子”   “二皇子,不要。在下是、是六皇子的奴婢”小侍女慌乱的挣扎起来。   招淇手摸得更是深远,直接探入侍女丰硕的果r_ou_前,一巴掌搂在上面,发出 y 笑,“六弟的啊,叫什么名字?我看的喜欢的很啊,我只要与六弟一说,他便会同意的呢。你就可以跟着我吃喝不缺了”   其他宫的人远远看见招淇都急忙绕路走,不走的也是在担心着小侍女——看来不会有好下场了——现在 谁还不是顾得上自己就行。   “嗯。。”女子咬住下唇。   招淇一手探进花x,ue中试图将手指塞进去玩弄,小侍女这才知道他动真格,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闭嘴,本皇子临幸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要啊,我求求你,二皇子,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她哭着拼命拽住他的手不让他进的更深。   招淇正沉浸在玩乐之中,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身后冷喝了一声。   “放开”声音冷淡。   招淇松开小侍女搂在怀里抬眼看那人,一看,便吓得尖酸的脸更是白了几分。   闻北轩皱眉看着他。   他身后跟着的奴才与着小是侍女是一宫之人,奉命来给大楚使者送饭,遇到此事后,慌不择乱,宫中没有掌权之人,老皇帝又不敢惊动,不得不跑回来求助闻北轩,希冀二皇子能看在楚使的面子上放手。   招淇眼睛一亮推开身上的女子,尖瘦的下巴,眉眼微挑的看着闻北轩,“齐。。齐意,你也来了?没、没听说啊”   闻北轩皱眉,一年前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显露?只是觉得二皇子曾经帮过他解决他的难堪,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敌意,唯独那人露出的不经意的眼神让他有些厌恶。   “见过二皇子。在下闻北轩。”   “闻北轩?你不是。。。不我肯定就是你,闻公子,你也来漓水了,怎么没人通知”他训斥了一句身边的小厮。   “皇子,在下只是跟随着友人一同来的漓水。现在漓水面临叛军,宫中出现不明之人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招淇走过去,笑着,伸手去碰他肩膀,闻北轩后退一步,淡漠的看着他,“我不是那意思,闻公子看起来脸色不好,现在也是因为晕船吗,还是受不得漓水的海腥?我派厨子做些清淡的给闻公子食用可好?”   闻北轩摇头,看着小侍女在他身后偷偷走了,便回了个礼貌的笑意,“不必了。在下只是听见声音才过来看看的。二皇子还是小心些后,出门带上侍卫”他看了一眼招淇身后的小奴才。   “闻公子别太客气,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逛逛漓水的皇宫,我带你看看可好?”   闻北轩看天色还早,齐硫他们又全部都去了城外,思忖之后,便稍稍点头,他待在楚使馆中也很久了的确是闷了些许,招淇又是皇朝派的人——便答应了。 第七章   夜里齐硫和招武还在书房中谈论战事的布局,闻北轩进来一次后被齐硫赶了出去睡觉。   交代了几句早点休息后便回了房间。   闻北轩没有想到齐硫会这么忙,之后一连几天都只是陪他用过饭之后便匆匆离去。   齐尔在皇宫之外拦住匆忙离开的招羽,示意他过来有话要说。   “齐侍卫”   齐尔摸摸头,“招羽,我来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和我说说话呢”   招羽一顿,眼中露出一丝抱歉,“宫中之事过于烦忙,我没来得及”   “没事没事。”齐尔笑,“我们的人已经来了,一定会帮助漓水平定内乱的”   招羽回礼,“谢谢齐大哥了。”他说完之后便匆忙离开。   齐尔失望的看天,还真有点难过啊,没能和小孩说上几句话。   这一日,老皇帝的病似乎好了一些,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将几个皇子招了过来。待在充满苦涩药汁的地方,老皇帝的声声咳嗽让在场的人都不好受。   招武先出来了,赶往西海岸的路上遇到了齐硫——两人相视一笑,对一些战事上的谋略不谋而合。用齐硫的话来说,就是这四皇子还像回事,不过,武将大概永远都不会成为帝王,齐硫还是为他惋惜了一把。   皇帝的病这几日有了起色,海岸线的边防也在连日连夜的铸建,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原本谋略一同的两国却终于因为一些诟病而出了事。   听到招羽的仆人来报,说在使馆宫中没有见到闻公子的踪迹时,齐硫猛地捏碎了一块泥砖。   照顾闻北轩的仆人是招羽的亲信,平常送些大楚喜的食物来,并且是由专门的六皇子宫殿中提供的,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   这一日,仆人来送午饭时没有见到闻北轩,有时候闻北轩会迟一些出现,他将饭食放好之后便离去了,之后中间来了两次时都没有见到闻北轩,一直到晚上,仆人来送晚膳的时候才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妙,回报了六皇子。   齐硫不确定闻北轩去了何处,不过他根本就不会一声不吭的让他们担心。   招羽的仆人跪在地上反复将他今日见过的人和事仔仔细细的说了好几遍,在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东西时,齐硫面无表情盯着外面的黑夜。   “他这些日子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没有,闻公子一般是在使馆中很少出去”   “齐硫你别着急,北轩不会随意行动的,我们的人已经出去找了”齐尔安慰道。   齐硫抬头盯着招羽,目光冷漠,忽而一暗,“北轩在漓水国只认识两个人。”他皱眉,“一个是你,另一个是谁?”   招羽心里一颤,瞳孔放大,“是我二哥招淇,你的意思是…”他话没说完齐硫大步已经走了出去。   闻北轩艰难的睁开眼睛,躺在过分柔软的床上一时思绪纠缠。   他记得他在宫中,然后闻到了香味,这香味很熟悉。   对了,他头疼的按住额头,是招淇身上的,他前几日被招淇拉着在漓水的皇宫中转了好几遍,二皇子好不吝啬的将漓水皇宫介绍给他。   他昏倒了?不太对。可是身上没有任何束缚的东西。   闻北轩想要抬起身体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刻,才终于发现他竟然身处一处暗道中,四周全部都是石头,没有一丝泄露天色的窗口,四周只有他身下躺着的一张石床和简易的桌子、柜子。   他抬起手握了握,没有一丝力气。   微眯着眼睛,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招淇缓缓走向床边,坐在床边,微笑,煞白的脸在昏暗中变得很明显,“你觉得好了些吗?”他身上碰闻北轩的脸。   闻北轩侧过头,声音嘶哑,“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府牢”招淇固执的用手贴在闻北轩脸上,“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你想做什么”闻北轩面无表情的问。   招淇伸头过去,痴迷的看着眼前的人,双手压制住他的肩膀,离他很近,气息迎面扑来,“你中了我的药。我当然是想要你”他说完得意的等着闻北轩。   闻北轩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发。   招淇有些失望,想要看闻北轩失控。他凑过去吸了一大口气,伸出舌头舔在他唇角,抬眼很近的盯着一直面无表情的闻北轩,心里冷笑,掰开他的下颌,伸出舌头钻进去。   闻北轩眼睛微眯,按住招淇的肩膀,猛地一咬。   招淇急忙抽出来,嘴角往外冒出血泡沫,气喘吁吁的瞪着闻北轩,倏尔笑出来,“性子真烈”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不过,你还有力气,我真没有想到。不过,这药性我可从来都没有怀疑”   “为什么”闻北轩已经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常,瘫软在床上不能动弹一分,他口中弥漫着血腥,胃部翻腾起来,一天都没有吃饭了,灼热的胃里被酸液滚动。   招淇看他没有反应之后,才缓缓又走了过去,抬手给他唇角的血液擦干净,“从几年前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要知道你是什么滋味,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没有想到你会乖乖送上来”   闻北轩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让他看不清东西。他努力的睁着眼,感觉到身上有一只手在游走,隔着衣服在他身上揉动,这样的动作让他产生一阵恶心。   不是齐硫。他在心里说。   招淇很享受这一段过程。他缓缓将手贴在他肩膀上,感受着肌理分明的身体,富有弹性,他拨开他肩膀的衣裳,用牙齿轻轻咬住闻北轩的肩膀,舔舐,发出满意的声音,   在招淇看不到的地方,闻北轩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拳头,他的手在床上拼命的颤抖,从一声不吭变得发出喘气。   招淇知道是药性发作了。 第10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3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3节 他将闻北轩的身体抱在怀里,错开他的脸,将吻落在他肩膀,手臂,另一只手缓缓伸向笔直而坚韧的双腿。   闻北轩错眼看见招淇进来的地方,他闭了闭眼睛,拼命忍下身体传来的强烈的感觉,在招淇以为他放松的时候猛地将自己撞向招淇,自己摔倒在地上,在招淇头晕眼花的时候逃向门口。   紧闭合的木头栅栏就在自己面前,闻北轩瘫软的扶住木门,身后猛地一疼。   “你想去哪里”招淇尖锐的声音响起来,让闻北轩一阵颤抖。   招淇握着从地上拾起来的木条,一次砸在闻北轩背后,让他猛地失了力气爬在地上,一次砸在他脑后,闻北轩爬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浑身剧痛,让他绝望的,却是从身体内部涌现的,因为疼痛而泛起的快感。   他爬在地上想要呕吐。   招淇从他的身后褪下他的衣裳,痴迷的抱住颤抖的人,赤裸的展现在自己面前,舌头沿着他劲瘦的背部舔吻起来,被打过的地方泛着青紫,滚烫。   招淇明显听到了闻北轩的喘气,他兴奋的将他全身的衣裳全部都剥去,蹲在地上,抱着他将他的背部沾满自己的口水,闻北轩身上冰冷的气息变成了滚烫崩溃的雄性气味,浅浅淡淡弥漫在他口鼻之中。   “我好爱你…别怕,让我抱抱你”他低声疯狂的呢喃,将蜷缩的人全部抱进怀里,将他转过来,舔他的脖子。   闻北轩发出茫然的声音,神智不清,他颤抖出声,“冷、冷”,紧闭着眼睛,瘫软在招淇怀里。   “让我抱着你,闻北轩,让我抱着你,我要上了你…你是我的,我要你,呵呵,我终于抓住你了” 第八章   招淇将闻北轩放在床上,赤裸的身体在他面前辗转,招淇邪笑着脱下衣裳扔在地上,附身压上去,含住闻北轩胸口的红首。   “嗯…”身下的人发出一声呻吟。   招淇发出恶心的笑容,闻北轩已经任他为所欲为了。他贪婪的抚摸他身体的每一部分,狠咬他胸口的红首,闻北轩控制不住的身体发出剧烈的颤抖,将自己送到他口中。   招淇疯狂的抚摸他的身体,舌头摩擦在他胸口上发出水声,痴迷的看着陷入情欲中的男人,在闻北轩主动迎合自己的时候兴奋的更是不能自己。   他吐出红艳的红首将吻落在他腹部的时候,闻北轩像是及其不满的将他的头拉起来,按在另一颗没有被蹂躏的红首前,双手像 y 蛇一般缠上他的头,将他压向自己,招淇眼里放光,立刻讨好的含住另一颗。   闻北轩茫然的睁开双眼,高仰着头,双手抱住他的头,缠上他的肩膀,解开招淇的头发,细长的手指缠住青丝,头昏昏沉沉,被招淇打过的地方一颤一颤的疼,腹部灼热滚烫,让他想要作呕,却丝毫没有力气。   他绝望的看着漆黑的屋顶,想的,是永别。   别夫,别子。   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耳边是 y 靡的水声,闻北轩手指之间缠着一根细长的发簪,上面金光闪闪,ji,ng致,尊贵,是他从招淇头上解开的。他仰起头,抬高手,猛地将发簪cha入伏爬在他身上的人。   招淇全心全意的沉浸在情欲之中不能自拔,正在他兴致正浓的时候,背后发出一阵强烈的剧痛,蔓延到胸口。   “啊!!!!”   他从来都没有那么痛过,连呼吸都窒息了。   全身如同被烈火灼烧,冰冷和滚烫在身上蔓延,背后痛的他几乎要死去,不大的伤口牵动了全身的神经。   闻北轩将发簪从背后狠狠cha入招淇的后心,手指上满是鲜血,涓涓而流,他却动也不动紧紧握着发簪,任由身上的人挣扎,在他身上狠咬。   闻北轩的瞳孔涣散,手掌中的发簪却死死钉入招淇的后背上。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推不开身上的人,却想要扯出一丝微笑。   玉石具焚,有何不可。   石门被踹开,跟随在齐硫身后的人在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在还没有看清里面的景象是怒吼,“出去!”   齐硫的眼睛蒙上一层血雾,整个眼球都被红色的经络缠上,窒息般心疼。   只有招羽和齐尔走了进来。   齐硫一脚踹开满身是血的招淇,将闻北轩扒出来,灼热的眼球涌出一滴眼泪,他拼命的脱下衣裳罩在闻北轩身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哭声,闻北轩身上斑斑吻痕,伤痕,泛着红色的血r_ou_,浓稠的鲜血洒在身上,胸口被咬的伤痕累累。   招羽瞪大了眼睛,怔怔的低着头,蹲下去摸招淇的呼吸。   齐硫抱起来闻北轩,一脚揣在招淇的身上,发泄的狠狠踹上去,招羽爬在招淇的身上想要踢踏挡住,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齐尔,给我带走他!我不会放过他的,绝不会放过”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怒不可遏,恨不得将招淇千刀万剐。   就这么放过他,让他去死,太放过他了。   齐尔拽起来昏迷满身是血的招淇,看见他背后的簪子,恨得也是心里冒血。   “招羽?”招羽站在他面前,魂不守舍,“他是我兄长,你别带走他,我我会”   “你想为他求情?”齐尔大声的质疑,“你扭过头去看看他做了什么!六皇子,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不是来让你们糟蹋的!闻北轩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对他”   招羽吓得眼泪盈满眼眶,嘶哑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皇兄他。齐大哥,你带走他,他就真的活不成了,我无法想父皇交代,我,现在这个时候”他拉住齐尔的胳膊,“我来处理,让我出来,好不好”   齐尔心疼的看着招羽,“何必为他求情呢。这种畜生根本就不配!”   齐硫抱着闻北轩,一路上他几乎喘不过去,他拼命忍住自己想要立刻看看北轩,看看他怎么样了,看看他的伤口。   好不容易到了使馆中,交来他们同行的大夫,齐硫将闻北轩裹在被子里,抱在怀里,眼睛血红,嘶哑着问,“怎么样,他怎么样”   老大夫看见闻北轩的伤也是怒不可遏,他们远行到漓水就是为了帮这群畜生的吗。   摸到闻北轩的手腕上,一摸下去立刻大叫不妙。   “齐大人,闻公子怀孕了。哎,怎么赶到一起了。两个月了,还不到三个月,这身上还有迷情药。他现在是昏睡了,感觉不到。”   齐硫心中大惊,搂着闻北轩的手颤了颤,哑声问,“怎么解毒?”   老大夫瞪眼,“迷情药无药可解。这,老夫先去开安胎药,胎儿有受损的症状。”   齐硫点头,“给我伤药,纱布,还有叫人打一大桶热水进来”   老大夫哀叹着紧忙走出去。   齐硫将闻北轩搂住面对面吻他的唇,闻北轩死死咬住牙齿,神情痛苦,齐硫想到什么,连忙出声安慰,“宝儿,是我齐硫,我来了,对不起,别怕别怕,我来了,没事了,宝儿,乖,睡吧,睡吧,我来了”他越说声音越哑,越说心里越疼。   我的宝儿,我又让你受伤了,对不起,对不起。   给闻北轩灌下两碗安胎药之后,他才缓缓醒了过来,齐硫扭头擦了擦眼泪,“吃点粥好不好,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轩儿,轩儿”   闻北轩看了好久,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齐硫低头吻他的额头,闻北轩微微侧开头,对上齐硫心疼的目光,哑声说“脏”   “不脏,没事儿,北轩,别怕,怎么会呢,轩儿不怕,我带你沐浴。”他扯出一丝笑,低头亲昵的靠着闻北轩,“怀孕了,轩,两个月了,孩子没事儿”   齐硫抱着闻北轩浸入热水中,身上的伤痕侵透热水让他发出疼痛的呻吟,狠狠皱起眉。   “没事没事,我在这儿呢。轩,你睡吧,我给你洗,乖睡吧,孩子也需要休息呢”他低头捧着闻北轩的头,小心的说。   闻北轩怔怔的看着他,艰难的伸出手,搂住齐硫的脖颈,抱住他,侧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齐硫滚烫的眼泪猛的掉进水中,他哀恸的搂着闻北轩,“都是我,都照顾不好你,总是让你受伤,北轩,我真没用”他抓住他的肩膀紧紧抱在怀里,我都照顾不好你,对不起,对不起,北轩。下辈子你别遇到我了,别遇到了。 第九章   齐硫将闻北轩洗干净之后抱着他到床上的时候,人早就昏睡过去了。他心里又苦又酸,心疼的拿着药膏给闻北轩伤药。   胸前被咬的最狠的就是红艳艳的ru首,他指尖抹点药涂在上面,这么敏感的地方疼一点就十分难忍,闻北轩狠皱眉宇,身体轻颤。   夜里,闻北轩被腹痛痛醒了。   他睁开眼睛仰头望着屋顶,压抑着身体漫腾上来的痛苦,身体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意。两个月的孩子了,初期的孕吐反应都没有过去,他微微曲起一条腿想要蜷缩起来。   “醒了?肚子疼吗,北轩,我去叫大夫好吗?”   闻北轩拉住他的胳膊,靠近齐意的怀里,“不是孩子。很难受”   “是药性未过,你忍忍,我不能抱你怕伤了孩子”齐意给他揽怀里,大腿压住闻北轩的双腿,将胸膛贴过去,暖洋洋的。   夜里漫长了,煎熬着。   到了晨曦,齐意就翻身下床去打了盆水给闻北轩擦身子,他软软的躺倒在床上几乎起不来,本来就显得单薄的身体更加细瘦。齐意想起来以前那个持剑站在风雨中的人,心里一阵酸涩,总觉得闻北轩跟了他,受了不少的疼。   招羽坐在漓水王宫的寝宫里,爬在皇帝的床边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他仰头,老皇帝不知道醒了多久,浑浊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床帐。   “父皇,您醒了,招羽去给您端药吧”   老皇帝微微侧过头,张了张嘴,半天出声,叫了一身,“羽儿”   “嗯,羽儿在呢”   老皇帝又闭上眼睛,一直到招羽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缓缓睁开,“羽儿,父皇、等到你三哥退兵”   等退兵他再闭眼,这时候就安心了。   招羽鼻子一酸,“父皇,您的病已经好了不少了。”   老人摇摇头,声音苍老病弱,“羽儿,招淇他…托给你了,望你…以后继位发他远岛…”他张着嘴说了半天,“羽儿,守着国…”   招羽低着头,眼眶通红,他年纪不小,却处事未深,又或许是心性纯泯,这样的性格不适合招揽皇权,他握着老皇帝干瘪的手,心里酸疼,这么大的国,他该怎么办。   他想到招淇,看着老皇帝期盼的眼,不得已点点头,就这样吧,招淇他尽量救出来,救出来以后他就再也不管了,他也管不过来了。   宫门外,从海上升起的骄阳刺疼了他的眼睛,招羽淡漠的仰起头,沐浴在阳光下。   桂枝,酸枣,鹿角胶、黄芩、党参、当归、酸枣仁、红花、山萸r_ou_、炙甘草、山药、黄芪、炒菟丝子、覆盆子、酒黄ji,ng、地黄、熟地黄、桃仁、当归、炒建曲,老大夫开出的药材就有十八中,熬出来的要齐意尝了尝,又酸又苦,味道冲人,苦的让人受不了,他分了两次,将水加多,熬得多一些,将味道冲的淡些才端给了闻北轩。   ——(这副药是本公子喝的,喝了几十副,喝的要死了,那味道!哼哼,我家小受老喝中药,我太对不起人家了,味道真不是人喝的!他喝的应该和我一样,怨念颇深啊。)   中药补血,闻北轩没有齐意那么介怀,靠着齐意便喝了两碗,齐意凑过去亲了亲他,又将舌头伸过去添了两口,顿时更难过了,这东西还是以后少见的好。   闻北轩没什么ji,ng神,齐意几乎没见他醒过来,缩在暖和的被窝了安安静静的沉睡。   齐意叫来齐尔,带着他两人去了关着招淇的房子中。   房子有人把守,明晃晃的把人家的皇子关押在他们的地牢,这是丢了不小的颜面。   招淇狼狈的躺在床上,身上衣衫褴褛,肩膀后心的伤也让人包扎了,不过别人不知道,齐意在招淇的伤口处用匕首划开了皮,将他关押闻北轩的地窖里拾了几颗石子按了进去,塞到皮r_ou_里,以后就算长好之后那块地方,连带着整个脊背都估计直不起来,疼起来钻心。   “你打算怎么对他?”齐尔问。   齐意走出房子,眼里冷漠,“往死里整,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齐尔有些担心,“他毕竟是盟国的皇子,是不是——”   齐意扭头看了齐尔一眼,看的他心里发凉,“齐尔,他敢动北轩就已经不想活了。不过我觉得让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我会让他好好活着,然后痛不欲生的后悔一辈子”   “你不用担心,如果四皇子和六皇子有话要说”他低声笑了笑,“这漓水国还不知道是谁当政呢,无论是谁,只要能带给大楚利益就足够了,至于统治者,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反水了,招武和招羽不傻。”   齐尔听的心惊,不过却也解气,敢动闻北轩,而且还有他肚里的崽儿,就算是死,也要让他们万痛不欲生。   齐尔只是担心,那个小孩。   闻北轩蜷缩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睡着,突然感觉到有人碰触他,滑腻恶心,他猛地挣开眼睛,看见招淇按住他的身体,将被子掀开,笑着对他说,“你是我的了,你的孩儿,你看,我帮你取出来了。”他一低头,看见招淇手心掂着一团血r_ou_模糊的东西。 第10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4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4节 呕——闻北轩从梦里惊醒,身上出了一层的汗,他想起来,身体劳损的没有一丝力气,被子里还有齐意身上的味道。他握了握手,摸索着贴到小腹上,闭着眼,感觉到腹部变得柔软起来。   他终于想起来原因了。是他流掉孩子的时候从身体里满目猩红的血囊,那里面包裹着他无缘的孩子还没有一只手那么大。就算是男子,看着从身体里的亲身血脉,却也让他几欲崩溃。他颤了颤身体,闭合眼睛,捂着肚子又昏睡了过去,连齐意给他喂药喂汤都没有醒过来。   招武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同样去找齐意商讨事宜,开始齐意还会无意识迁怒,后来也忘记了招武与招淇的关系,也认真给他出谋划策。   楚使在漓水国已经停留了快一个月,其中只有一次大型海战,剩余的皆是对方出兵来滋扰沿岸。   海国的战役与内陆不同,海面宽旷,打起来不容易,躲起来也不容易,更是要靠天时地利,就看老天帮着哪一拨了。   齐尔刚从宫外回来,还没有走到使馆中,在外围的廊厅上就被人拦下了。   “六皇子”见礼。   招羽站在他面前,勉强笑,“齐大哥”   “六皇子所来何事?”   招羽怔了怔,低头,接过下人递上来的盒子,“这是这几年外国进宫的补药,你带回去给北轩哥…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六皇子仍然是想要要回人吗?”   “不、不是,我只是去见见我二哥,我答应我父皇,他”他企图解释。   齐尔叹口气,招羽见状及时让下人退了去,“招羽,他伤了闻北轩。”   “我知道”招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会按照法令处罚他”   齐尔接着道,“差点害了北轩的孩子”   招羽无言。   “招羽,你若是想要我们出兵,恐怕要失了你二哥。招羽,大楚的人不是谁能轻易的辱孽的”   招羽身体僵硬,闭了闭眼睛,仰起头,“齐大哥,漓水国的皇子不是一般人。现在形势危急,二皇子四皇子和我只能维持人心,如果出了此事,恐怕民心也…,我父皇病重,漓水人人自危,平民不在乎政权落在谁的手中”他黯然。   齐尔走近一步想要给他安慰。   “招羽真的很累了”他伸手搂住齐尔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上,“不要为难我,好不好,只有你们放了二哥,让他一条命,你们的条件,我都会答应”   齐尔一手抬起来想要搂住他,但是却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招羽仰起头,脸上的泪痕让齐尔心里一疼,他抬头,蛊惑一般踮脚吻在齐尔的唇角边,搂着他的脖颈,印在唇上,让苦涩的眼泪流入齐尔的口中。 第十章   闻北轩陷入整日的昏睡中,老大夫说这样能够减少母体本身的缺陷,以最大的营养供给小崽,人在身体供给不足的情况下便会自主进入休眠,安睡是最好的方法。   齐硫怨念的想念那个充满活力和朝气的青年,如果不是他保护不利的话,闻北轩也不至于这般伤痕累累,他想快速解决所有的事,然后带着北轩在珮阳安稳的活着,再也不用掺合这些事了。   漓水的叛军在沿海岸线上拉出来宽广的防护线,有种要把漓水困死在岛上。皇朝派只能突破不大的港口用来补给。   叛军的领军也不知藏在哪里,躲得很深,轻易不肯露面。   在将主岛的西南沿岸防线布守完成之后,齐硫便连同招淇发起来突破线,将皇朝派在西南的沿线更加扩大了一些。   他在战地一待就是半个月,每天黎明和深夜都要赶回去,生怕闻北轩再出何事,几天下来倒是瘦了不少。   夜里,刚吃过饭,便有人打趣道,“齐大人真是勤快,日日夜夜跑。”   这里的漓水士兵和大楚的使兵多日下来熟悉了不少,常常互相打趣。   招淇也跟着笑,附和的点头,“不知夫人身体状况如何?有空带来让兄弟们也羡慕一下”   齐硫挥挥袖子,“我家北轩岂是尔等凡人能看见,况且这一见还不是一个呢”   招淇端着酒朝他微微一敬,目光中带了些歉意。齐硫挑眉,那个人他可不打算这么放过,就算是道歉,也没用,他瑕疵必报。   乘夜归来,海上的明月格外的亮,星辰将倒影洒在海中,海天之间尽是浩瀚星辰。   齐硫刚回到使馆中就察觉有些不太对,使馆中格外的热闹,隐约的笑声从紧闭的大殿中传出来,烛火闪烁。   加快脚步,他一把推开屋门,里面的声音出现了片刻的停顿,复尔交谈声又继续。   齐硫快步走上去,朝主座上的人行礼,惊讶的问,“主子,颜公子,你们怎么会在?”   颜修文笑眯眯的,邵越表情淡然,“恩,出来游玩,顺便来看看”   屋里有不少邵越旗下的旧部,聚集了满屋。   “属下还未迎接呢”   “无碍,无碍,我们偷偷溜进来的。”颜修文说。   齐硫叹气,漓水皇宫的防守也真是个问题,不过,这不是他头疼的问题。   “齐大哥,北轩呢?”   齐硫表情一淡,周围的人交谈声小了点。   “北轩在休息,算了,等公子和主子休息好了,我再将此事告诉你们,主子用膳了吗?”   邵越脸色黑呀,想起来这几日他们在岸边的时候他帮颜修文剥了几百只贝壳加螃蟹海参,也不知道他家小受怎么这么能吃,跟没见过海鲜一样,颜修文还顺带雇人买了不少送回珮阳去,反正他是想起来海鲜都要吐了。   一个时辰之后,到了休息的时候,众人都告退了,留下齐尔齐硫和邵越颜修文,齐硫将明日的事宜交代清楚之后,齐尔便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齐硫的表情骤然一冷,将闻北轩的事原原本本叙述清楚,并且表示他不会轻易饶过二皇子,即便漓水宫中的人以友军来说事。   颜修文听得心惊,邵越面无表情只道,一切事宜均有齐硫做主。   夜太深了,齐硫为两人安排好了住处便也回去了,颜修文这才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越,明日我们去见见北轩吧,他说不定也想知道香香在珮阳好不好。”   “嗯”   “皇上要从漓水挖去最大的利益,甚至愿意出兵帮助,那么后来的讨要就要齐硫来与漓水的人协商了,你说漓水国会不会趁机要回二皇子?或者用此当借口减少大楚提出的要求?”   邵越躺在床上搂着他,沉声说,“一个没有用的皇子和皇朝的移姓,你觉得哪一个更值得?况且齐硫没有就此打住对漓水的协助,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和他一般做法”   颜修文啧啧社,“嗯,听起来那二皇子却是没用,不得不说,这人真是,色胆包天。按照齐硫这般瑕疵必报的人,斤斤计较起来能让他少一层皮,刮一层骨,我都想亲手帮他了。”   邵越眼里都是笑意,这小受护犊的个性他喜欢,不会豆腐心对待任何敌人,狠起来也是鱼死网破。   齐硫回到屋里,房中点着熏黄的蜡烛,床上的人裹成了一团,他好笑的走过去给人从一堆被子里扒拉出来,他发现个好玩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睡的多了,闻北轩睡觉的时候在床上各种扭,跟小孩一样,有时候包成一团,露个肚子在外面,有时候整个人都趴在墙上,自从他发现这个动作的时候就及时在墙上铺了一层厚实的棉布,防着他贴到墙上的时候太凉。   闻北轩肚子里的小崽三个半月了,幸好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睡觉,连孕吐恶心都轻了不少,每天醒来的时候吃饭喝药方便,其他大多数都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不吵不闹,像个猫一样安静,醒的时候看见齐硫也只会乖乖爬进他怀里接着闭上眼睛,懒洋洋的。   半个月之后,叛军发起了战事,从四面八方涌进皇宫。   而当闻北轩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从皇宫中被人转移了出来,与颜修文留在海岸边。   这一场属于漓水的战役将会在这一次彻底的结束。   深夜,海上爆出惊天的火光,一身腥shi的人不断从深海里爬上岸边,脸色苍白,浑身披着海草,煞如夜叉。   皇宫中惊扰声响成一片,六皇子奉命安守皇宫,下令将撺掇趁机抢拾的下人当场杖毙。   招羽将目光转向使馆中,那里黑暗无光,大楚的人早已经安全的撤离了皇宫,只剩下士兵把守在战前。   他带了两个下人在s_ao动减缓的时候进了使馆殿中,试图找出关押招淇的地方。   他站在闻北轩居住的屋中沉默,偌大的地方竟然哪里都寻不到,这样的话,他们将招淇也带了出去。但是…大楚的人会将友军的回报只放在招淇一人的身上吗,他怕的就是战事结束之后大楚的使者狮子大开口。如果,如果只是要招淇的话…   他的身后安静的站了个人,月光从敞开的窗户中照s,he进来,为奢华的宫殿平添了几分荒凉。   招羽猛地转过身,齐尔露出个微笑,沉思着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搂住男人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   “我以为你们就这么走了”   齐尔摸摸他的头,“不会,我们会帮你扫除叛军。”   屋中只有月光。   招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他握了握拳头里面shishi滑滑,他需要一些东西来让他心安,他喃喃道,“结束了之后,你也会跟他们一起走吗?”   齐尔迟疑的点头。   “我能要求你别走吗?”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十分明亮,得不到男人的回应的时候,招羽仰头亲吻上齐尔,绝望,茫然。   屋中的喘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招羽靠在桌上,双手在桌上挣扎的摸上一旁冰凉的陶瓷,口中喘息,任由齐尔将他衣裳褪去,将细密的吻落在他胸膛上,一直到他痴迷的将吻瞬移到他的小腹上。   屋中清脆的一声响。   齐尔低着头,头上的血留到招羽的身上,他将握住的陶瓷狠狠的砸在男人的头上,温暖的胸膛却还残留着吻痕。   齐尔发出低声的笑,他低着头,朦胧中看不清表情,他说,“招羽,你在你身上涂了多少的迷药。你又为这一天准备了多长时间。”   招羽还在颤抖,有情欲留下的余味,有恐惧,唯独没有心疼。   男人抬起头,月光照在他脸上,招羽看见他脸上的shi意从额头留到唇角,浓烈的血腥离他太近了。他惊恐的想要从齐尔的桎梏中逃出来,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对不起,我只是想要用你来换二哥,我不想的,是你们不肯放手,不肯放。”   “我不想伤你,真的不想”   齐尔苦笑,“我想到了。”他伸手给招羽眼下的泪痕擦干净,哑声说,“我一直怕你不够狠,怕你自己在这里受欺负,现在看起来不会了。”   招羽想去碰他,一伸手,满手便是shi稠,他哭着摇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齐尔从怀里掏出羊皮纸放入他手里,哑声道,“这是大楚的要求,你只能答应,不能拒绝。信我送到了,等叛乱结束之后,需要漓水的皇帝来签字。”他说完便松开手,一步一步缓慢的朝门外走去。   “齐尔”招羽哭声叫住他,“放了二哥吧,我求求你”   男人的背影一震,他扶住门框,无声的笑了笑,仰起头,“小招羽,总有人要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不是,我叫齐尔,我来找你家大人,他在吗?   ——那个小孩叫什么,我没见过啊,真的挺清秀的,意你倒是介绍一下啊。   ——齐大哥,就叫这吧,我比意还大一些,也不是朝廷大臣,叫声大哥不吃亏吧?   ——这是糖葫芦,给全部都买给你吃。   ——小招羽,你别难过,我们过几日就出发了,到时候路上正是百花盛开,你还可以看看大楚的美景。   ——我们会将你送回家的,小孩你别哭了。   ——没事,就凭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也会帮你的,不会让人欺负你,绝对不会。   ——我是来帮你的,别担心。   小招羽,我是自愿请命远赴这里的,我怎么能忘掉那个想家的小孩呢。现在你都长大了,守着这冰凉的城墙铁壁都不怕了,齐大哥终于放心了。   招羽,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第10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5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5节 第十一章   火光将整个海面都烧的通红。   来自海水里的腥气朝陆地上扑面而来,无数的人被拉下海水中。   火枪顿挫的烧开来,一枪便是海水四jian。   惨叫声不绝入耳。   叛军的战线拉的极长,每一处的主岛上都有人能爬上来,岛上没有城墙,抵守人便将煤油倒在近岸边,扔下火把,就能听到惨叫声,火焰将整个主岛都包裹在火光之中。   一直到一天一夜,海面上漂浮着数千焦黑的尸体,海腥、血腥扑鼻而来。   后来再有人说起来漓水的战役,大家都不觉得脸色一变,被染成鲜红的海面、漂浮的尸体浓烈的腥味在眼前迟迟不散。   闻北轩彻底清醒的时候,肚子里的崽都已经四个月了,他迟钝的瞅着自己变的圆滚滚的肚子哭笑不得,原来以为是梦,原来是真的啊。   齐硫在回朝的途中便下了队,自己赶着辆马车,从楚南绕了进去,与众人的疲惫截然相反的脸色红润。   “硫,我们不跟着回去吗?”闻北轩掀开棉布的帘子坐在车辙上,跟齐硫一同赶马,齐硫抽出一只手搂住闻北轩,两个人靠在一起聊天。   “先不回去,我带你去找千雲给你再看看”   “嗯…我不想去”闻北轩低声说,俊秀的脸颊胖了一些,少了一点凌厉之气,多了几分他年纪的轻快灵动。   齐硫那个枕头垫在他腰后面,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用小毯子盖在他身上,问,“怎么了,不想见他?”   闻北轩老老实实的回答,“嗯”   齐硫疑惑的挑眉,“为什么?”他顿了顿,突然眼睛睁大,颤声说,“你们该不会发生什么了吧…”   那小孩喜欢闻北轩,闻北轩当初又是心甘情愿的与他离开的,他他他们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齐硫心底骇然,猛地问出来。   闻北轩恼怒的瞪了齐硫一眼,皱着眉,轻声说,“胡说什么”   齐硫心里松了一大半,“不是啊,我只是觉得你们…真的关系挺好的。”他低声嘟囔,待了两年发生了日久生情怎么办。   闻北轩看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郁闷和无奈,看他一副要哭的样子,解释道,“北轩说我不适宜再有孕,离别的时候叮嘱我,不要让我放任你…嗯,就是那意思。”他低头看着自己明显凸出来的肚子,两只手抱着,脸色因为羞怒红了一些,“他会很生气。”我会很不好意思。   齐硫眨了眨眼睛,“我就知道你只爱我一个”   闻北轩不想搭理他,不知道齐硫想到哪里去了。他靠着齐硫的肩膀,清醒了没一会儿便开始打哈欠,等他睡着的时候,齐硫将马车停到一处y凉地,直接用被子将闻北轩裹住,坐在车辙上抱着他休息。   他低头凝视怀里的脸,越看心里越欢喜,忍不住亲了亲闻北轩的额头,觉得不够,又将他抱正过来,将他的脸吻了个遍,手伸进被子里贴在温暖的肚子上傻笑。   齐硫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失算了。   等他们到了闻北轩与洛千雲居住的寺庙的时候,洛千雲早就离开了,幸好主持大师给了闻北轩几张药单还有一封信,说是洛施主交代让他给的——如果他们来找他的时候。   信上直白的写着:   北轩哥哥,你看到我留的信的话请一定不要轻易饶过齐硫那个混蛋。你来找我,不是他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伤了,就是香香又要有弟弟或者小妹了,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看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我走了,下山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师父了,如果今生还有机会,我会回到珮阳去看你。   不过,希望如此。北轩,我走了,你要记得想念我,尤其是要带着齐硫一起想念我。很高兴能遇见你。师父说,遇到谁都是命中注定,何其有幸。   辞别了,北轩哥哥。   齐硫撇嘴将洛千雲的信抽了回去,转身抱着闻北轩嘟囔,“还要让我一起想念,这小孩是不是故意气我的?”   闻北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怀抱,“你想和我看看我们住过的地方吗?”   “恩恩,好,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齐硫跟着闻北轩,在他身后看了一眼慈祥的主持大师,心里正想感激他允许北轩住在这里,主持大师望着两个人,突然朝扭过头的齐硫做了个鬼脸。   齐硫浑身一抖,慌忙转回头,身上出了一层的疙瘩。   闻北轩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齐硫抖了抖,咽了口水,“没事啊,就是觉得这里挺好的哈”   明月从寺庙的窗口照s,he进来,两人相拥躺在床上赏月。   “那时候我想,能和你看同一轮明月就心满意足了。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看着它,入睡,再醒过来。”闻北轩突然开口。   齐硫亲了亲他的眼睛,“我看的时候,总想,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闻北轩转头望着他,沉默不语。   齐硫低下头吻上他的眼睛,“北轩…我们来做吧”   闻北轩,“……”   闻北轩的身上药的苦涩淡了下去,身上弥漫着极淡的奶香味,齐硫含住他胸前的红首,舔一舔,咬一咬,再含一含,咦,还有奶香味嘞。   番外之说好的包子   闻北轩与齐硫最后回到珮阳的时候,已经距他们离开这里有五个多月了。   珮阳一如往常的繁华与热闹。   闻北轩与齐硫同骑一匹马,他坐在马前凝望大街上嬉闹的小孩和漫步来往的人群。   离齐家茶楼还有一条街的时候,闻北轩突然跳下马,齐硫一时没抓住他,只看见闻北轩利索的穿梭在人群里。   “喂,北轩,你去哪”他匆匆牵着马,叫玄色背影的人,暗自郁闷果然还是闻北轩的身手利索啊,没有内力跑起来也比他快。   闻北轩快步走入一群趴在地上围成圈圈的小孩,一个个脏兮兮的,满身泥土,趴在地上逗一只刚满月的小狗。   他走过去皱眉望着其中一个娃娃,在那丫头将手伸入小奶狗的嘴里时迅速将她掂着胳膊抱了起来。   闻北轩凝眉,叫了声,“香香”。   小孩眨巴着大眼睛,胡乱的踢来踢去,脏兮兮的土全部都抹到了闻北轩的身上,听见那人叫她,小丫头哇的一声哭了,大叫着,“你放开我,呜呜呜,你是谁啊,放开我嘛,我要叫叔叔啦”   身旁的小孩也都抓住闻北轩的衣裳,叫着放开香香啦,你是坏蛋,要抓小孩子吗。   闻北轩用手给她擦擦眼泪,心里一酸,五个多月没见,小孩都不记人了吗,他轻声说,“香香,我是爹爹啊”   小丫头瞪大眼睛,嘟着嘴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傻乎乎的叫,“你不是爹爹,哇…爹爹不要香香了,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打嗝,小脸上除了脏兮兮之外还胖了不少,大了一点,就是看起来不一样了,总觉得她好像又聪明了一点。   闻北轩被她哭的心里酸疼,本来嘛,为了齐硫丢下她就走了,还是小丫头的亲爹呢,说走就走了,还走了这么长时间,小孩气都气死了。   “你是香香的爹爹?你不是坏蛋吗”围着的小孩伸着脏兮兮的爪子揪着闻北轩的衣摆好奇的问道。   闻北轩给香香擦擦眼泪,搂怀里哄着,“香香乖,爹爹回来了嘛,别哭了,别哭了”   闻香雪眨眨眼睛,豆大的泪珠挂在脸蛋上,问,“爹爹还走吗,爹爹不要香香了吗”   “没有,爹爹回来了,当然要香香啊”   “那你跟我拉勾勾,香香不要爹爹走”   “好”   小丫头搂住自家爹爹的脖子,爬在他肩膀上抽噎,小肚子哭的一抽一抽的。   齐硫牵着马站在闻北轩身后,刚好和闻香雪一个对视,那丫头嘟着嘴巴,对着齐硫无声的说了句,‘打你’。   齐硫也瞪大眼睛,和丫头有七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个惊讶的表情,随后有些愤怒,丫的,才四岁都知道跟你父父我抢你爹了!   三个人一同回了齐家茶楼,齐硫还掂着个黑乎乎的小白狗,揪着人家脖子上的软r_ou_,揪着在香香面前晃悠,“你要这狗干嘛啊”   香香一撇嘴,抓住闻北轩的手就要哭,小声的说,“香香想养它”   小奶狗四条蹄子在空中老实的呆着,胖乎乎的四条腿看起来吃的很好,齐硫将它跟闻香雪对比了一下,丫的,这小孩真的想他爹了吗,我看还吃胖了不少呢。   齐家茶楼里一个半大的孩子正拉着小勺子叫,“快去啊,香香不知道被谁抓走了,小勺子,你跟我快去找,我爹要是知道我把香香弄丢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小王爷沈祈宁急匆匆的正准备出门。   “小王爷,我去叫人,快走——咦,老板回来了”   沈祈宁抬头默默的看着骑在马上的三个人,稍胖的脸蛋咬着牙齿露出个酒窝,他伸出手,香香一跳,跳入沈祈宁的怀里,“你爹爹回来了啊”   齐硫跳下马,与闻北轩朝他行礼,“小王爷有劳你照顾香香了”   沈祈宁摸摸头,架势十足,奶声奶气的说,“没事,本小王挺喜欢香香的哈,就是有点脏——”   “老板啊,你可是回来了,小勺子想死你了”   齐硫一甩胳膊,“去准备点吃的,你老板我饿了”说完搂着闻北轩走进茶楼里。   小王爷沈祈宁蹲下来给香香拍拍身上的泥土,将小狗塞到她怀里,小声地问,“你跟你爹说了没啊”   香香粉红的脸蛋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她小心的爬在沈祈宁耳边说,“馒头哥哥,我说了,爹爹说再也不走了”   沈祈宁握住小拳头,“(⊙v⊙)嗯,我就知道很有用,我爹每次走的时候,我都这样说的”   “馒头哥哥,你看这只狗,我将它从大壮那里抢回来了”   “啊?他娘没出来打你啊”   “没有,我爹爹给她钱了,我们去叫纸儿哥哥一起给他洗澡吧”   “纸儿替我抄诗经呢”   “王爷叔叔不是让你自己写吗”   “没事啊,我家纸儿会模仿我的字迹”   “王爷叔叔不是说你的字是鬼画符吗?纸儿哥哥也会吗”   “~(>_)~,我家纸儿也会画画啊”   “哦哦,纸儿哥哥真厉害。那我们找谁啊”   “不是还有沈祈染吗”   “他太小了,我都四岁了,他才是个两三岁的小屁孩”   “(⊙o⊙)…”   齐硫凑过去,看了两眼沈祈宁,又转头瞅瞅香香,香香被他看的眼睛一红,齐硫赶紧又转过头跟闻北轩说话,“我怎么觉得小王爷把咱家闺女带坏了?”   闻北轩揉着有些凸起来的肚子,侧头看了一眼坐在楼梯上边上,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说话的小孩,疑惑的看他,“我看不出来”   齐硫撇嘴,“北轩啊,你真是太乖了,给,多吃点饭,别亏待咱家的二娃了”   闻北轩笑出来,轻声说了句,“好”   闻北轩这一胎肚子大的很快,比往常的人家看起来好像大了一圈,衣裳几乎都来不及换下来了。 第10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6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6节 闻香雪和沈祈宁爬在茶楼的空桌子上,上面爬着一只胖乎乎的小狗,正美美的在睡觉。   小丫头将一块点心自己咬一口,剩下的一半塞进沈祈宁的嘴里,然后再拿一块,咬一口,塞到小狗的嘴里。   沈祈宁,“……”   小丫头看着沈祈宁在写字,想了想,说,“祈宁哥,我觉得我爹爹好像胖了好多”   沈祈宁咬住狼毫紫笔,“你爹不是胖了,是要给你生小宝宝了”   “啥?”   沈祈宁在纠结夫子留下来的一道围棋迷,他头也不抬的说,“就是肚子里有个小娃娃啊”   闻香雪戳着小狗,“肚子里为什么会钻进去一个娃娃啊?”   沈祈宁瞪着眼睛,“我也不知道”   “那你爹爹也有吗?”   “没有啊”   “那是谁钻进去了呢?”   沈祈宁皱着眉,小脸上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过了会儿,他说,“等他出来之后,你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闻香雪眼睛一亮,“祈宁哥,你真聪明”   “那是”   闻北轩五个月大的肚子像个西瓜一样圆滚滚的,他侧身睡在床上,因为有些热,就露出个白嫩嫩的肚皮在外面,齐硫进来看到之后,哭笑不得,连忙给他盖住被子,唤醒他,“北轩,起来吃点东西吧,睡了一晌午了”   闻北轩迷糊的睁开眼睛,将被子撤掉一点,嘟囔,“热。不想吃”   齐硫又给他盖住,“那我喂你好不好”   闻北轩睁着眼,缓慢的眨两下,“哦”然后又继续睡,他身体有欠缺,在满足肚腹中的孩子时,便会自动进入休养之中,导致经常昏睡。   齐硫这一次是看着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ji,ng神也不太好,只好带着闻北轩去了城外的山庄中住下来,每天亲自照顾他。   城外的山庄避暑解凉,山庄外被一片绿荫包围着,不大的庄子住着十分舒适。   沈祈宁和颜祈安等几个小孩便到休沐的时候也跟着到山庄里玩,这处山庄中一开始是为了晾晒茶叶和酒窖的储存用处,现在只好扩建了些,给孩子们留出来玩的地方,在加上有了小王爷和小皇子,这规模虽小,内部却也简易不得,于是齐硫又只好将投了大笔的银子,将山庄装饰的ji,ng致独特,起码不丢面子。   闻北轩在孕子七月的时候,原先没有的孕吐反应又出现了,而且比早期更加严重,常常吐得什么都吃不下。   莫名的连带着脾气也差了不少,可他生气吧,又不和你吵,还是一样冷冷淡淡的样子,散出一种疏离感。   大家吃晚膳的时候都还好好的,闻北轩放下碗,不吭声了。   闻香雪和他父父对视一眼,齐硫立刻讨好的问,“怎么了,你再吃点,太少了”   闻北轩懒懒的支着胳膊望着他,面无表情。   闻香雪小心的将一块ji蛋夹进他爹碗里,小声的说,“爹爹吃蛋蛋”   闻北轩瞥一眼闻香雪,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摸着肚子。   “你怎么了?北轩,是不合胃口吗?”齐硫也跟着吃不下去,坐过去帮他揉肚子。   闻北轩侧一点身体,不让他碰,齐硫动作一顿,心里一暗。   “香香,你吃完去玩吧,我跟你爹爹说说话”闻香雪乖乖的点头,放下碗跑出去了。   齐硫将闻北轩压进怀里,顺毛,给他揉揉肚子,又按按肩膀和腿,正打算给他揉腰的时候,闻北轩抓住他的手,冷眼瞪着。   齐硫摸摸鼻子,“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闻北轩幽幽说,“你今天早上给香香说什么了”   齐硫一顿,早上他说的话多了,哪一句啊。   闻北轩抿着嘴,“吃凿山的时候,你说让丫头不要吃太多r_ou_,长胖了就没人要了”   齐硫一拍脑子,“对啊,我怕她吃的太多积食啊”   闻北轩摇头,冷眼瞪他,“难道你不是在暗讽我太胖了吗,所以我就少吃点,不行吗”   齐硫,“(⊙o⊙)啊”   “你瞎想什么啊,我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你现在肚子里还揣着崽呢,我巴不得你胖一点的呢,北轩啊,你都想什么呢”   闻北轩恼羞,“本来就是,你看我的腰,都跟浴桶一样了”   “那是因为里面揣着我们的二娃啊”   “那你都不抱我”   “我哪有啊,天天都抱着你啊,都一步路都不想让你走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抱”   齐硫,“~(>_)~,我都憋死了,我怕伤着孩子和你啊”   “那以前都不是”   “以前不是我——”   闻北轩一怒,“以前你不爱我,所以才不管,是不是”   齐硫,“不是啊,我冤枉”   门外面,香香和吃过饭来山庄溜达的纸儿和馒头正趴在窗户边偷听,香香个子小,就被小王爷沈祈宁抱在怀里一起偷听。   听见爹爹和父父说话,闻香雪看了看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扭捏着咬着指头,低头问沈祈宁,“祈宁哥,你抱着我是不是因为爱我啊?”   纸儿猛地回头瞪着沈祈宁,怒视。   沈祈宁一松手,连忙解释,“不是啊,纸儿,你别误会啊,我喜欢你呀,纸儿你别走啊”   香香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看着沈祈宁追纸儿走掉的背影,默默的从自己屁股下面抽出来被自己压扁的小奶狗,小狗被压得泪眼汪汪,小丫头淡定的给它擦擦眼泪,奶声奶气说,“看,还是我爱你吧,天天都把你抱在怀里。”   ( 沈祈染,就是季落他们家的娃。这娃从小到大性子特别的好,特安静,温和,跟季落一样擅长制作各种器巧。最喜欢的人是珮阳第一美人闻香雪,不过闻香雪以及齐硫等人认为他的年龄比香香小,再加是皇亲国戚,就不太赞成这事。闻香雪也把他当成弟弟。小染染就默默的喜欢着闻香雪,一直到闻香雪遇见个样貌良好的商人,与之相谈甚欢,向齐硫提亲,齐硫答应了。之后沈祈染找到闻香雪,闻香雪告诉他,他们不合适,她只能把他当成弟弟。沈祈染延续了他爹季落的性格,黯然神伤离去。在闻香雪大婚之日,闻香雪揭开用红布盖着的贺礼——是一栋用木材制作而成的珮阳城,将整个珮阳城的繁华与ji,ng巧全部收录在模型之中,木雕栩栩如生,犹如天成——皇宫里躲在山水间的小孩、王爷府上坐在秋千上凝望持剑而立少年的丫头,茶楼二楼上隔窗望星空的少女,锦玉台上霓裳飘舞的姑娘——以及最后,城门外,策马转身离去的少年人,高扬马鞭。   当日齐家老板悔婚,赠贺礼千万金银,从此珮阳第一美人闻香雪消失在珮阳城中。   再归来时,已为人妻,冠夫姓,为沈氏。   ——(自己默默给的两个人的设定,不喜欢的不用太在意哈,我就是默默的自己脑补了一下下。)   番外之生包纸   1、   齐硫与梅清傲联合开设的经营香膏店铺在珮阳营业的半年来收益还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的产物,不过好在客源稳定,这一点齐硫从未担心。   闻北轩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九个月的时候,闻北轩更是越发的焦虑和不安。   齐硫为了让孩子能够足月生产,便打算下山从隐居的小山庄将梅清傲请了过来,结果梅清傲主动来了山庄,一住住了大半个月。   这夜大雪几乎将尘世掩埋,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   闻北轩却突然孕吐的严重了起来,比起二三月有过之而无不及,整日不肯吃食。   “我让下人加了梅子r_ou_,你尝尝”   闻北轩焉了吧唧靠在软塌上不出声,怔怔望着窗外。   齐硫望见他的表情,心下一疼,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刚准备开口,便见闻北轩扭头朝他缓缓眨了下眼睛,“你看,外面”。   “哦哦”,顺着他的视线,刚好能看见外面大雪纷扬中站了个人,身上落了层不薄的雪花。   “额”,齐硫从自己刚刚的想法中扯不回来,不知道是要开口安慰闻北轩,还是要说什么。   闻北轩顺手拿起他手里的勺子就这齐硫的手,舀一勺塞进他嘴里,再舀一勺自己慢慢吃,边看边幽幽的说,“梅公子从到这里来后就不太对”   齐硫扭吧着脸——被梅子r_ou_粥酸的不行,“我觉得他好像思春了,别管他了”   “可是硫,我感觉他需要人安慰”   “我也很需要!”,齐硫纠结着表情说,“乖,你自己吃吧,太酸了”   “(⊙o⊙)哦,还可以呀”,闻北轩扭了扭笨重的身体,齐硫连忙用另一只手拖住他的肚子。   “乖啊,别乱动”   “不是我乱动,是你儿子在动。”闻北轩淡淡的回一句,眼睛不离外面人的身影。   齐硫转回他的头,“今天这么有ji,ng神吗”   闻北轩身上披着大衣,屋里还有好几只碳炉,热的脸上红晕一片。他撑着身体动了动,从开了一丝窗户的地方看去,说“我们出去玩雪吧。”   “北轩,你身体重,会受凉的,别乱动”,齐硫连忙压住他,小心劝着。   闻北轩皱眉,扭头亲了亲他唇角,说,“乖,听话。”说完就自己撑着身体出去了。   齐硫傻了吧唧的连忙将饭碗放下跟着跑出去扶住他,呵斥到,“小心,别滑倒,哎哎,我扶着你,北轩!宝贝儿!”   梅清傲被人用一团雪砸到脖子里,冰凉凉的水立刻滑进身体中,让他从怔忪中惊醒。   齐硫和闻北轩并肩而立,无耻的大声笑着。   天上月光将雪花映出浅黄色光晕,山庄中静谧清冷,只有小小的一间院子时不时发出大笑声来。   梅清傲被夫夫两个人联合起来用雪团砸成了个雪人,恼羞成怒的抱着一大块雪追着齐硫跑。   闻北轩挡在他俩中间笑的十分明朗,挺着肚子仗着他有所顾忌,温和无害的说,“梅公子,加油,砸吧,我不会拦着的。”   “你不拦着到时过去啊”,梅清傲气的不行,“玩我是不,是不。”他扭头朝一边假跑,准备等齐硫从闻北轩的另一侧出来。   “哎,你能跑过我吗,哈哈哈”,齐硫动都不动,扶着闻北轩的腰,从他肩膀上露头,“小梅子,你也有今天”   梅清傲瞪着他威胁,“老子告诉你,今天你不出来,我我我就”,他恼怒的绕着闻北轩走,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雪里。   “哈哈哈哈”,齐硫扶着闻北轩大笑着望他,梅清傲原本不出彩的容貌染上一层红晕,眼睛黑亮的瞪着夫夫二人,片刻之后突然侧过头,不说话了。   齐硫和闻北轩对视一眼,梅大神医生气了!齐硫伸手想拉起他,梅清傲一把抓住齐硫,翻身给他压进身下,将大捧雪花塞进他领口,齐硫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大叫,冰凉的雪花近身成水,那感觉!望着笑脸盈盈的闻北轩,齐硫大叫救命。   “让你欺负人,还一对儿联合起来是不是,嘿!”   闻北轩看了他们一会,皱皱眉,笑容淡了着,声音不大不小,质地柔滑,“哎,我要生了”。   天边被晨曦染出一抹深蓝色,月光都还没退去。小院在大雪裹上银光。   屋中传来呻|吟声。   屋里几乎成了火炉,在冬雪中竟也让人热出一层汗水。   闻北轩两手被娟布束缚在床头两侧,他白皙的手腕上青筋爆出,紧紧的抓住娟布。 第10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7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7节 梅清傲在片刻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呼吸,北轩,这次情况很好,你用力将孩子挤压出来,没关系,用力”   “疼”   “他疼怎么办”   “闭嘴,生孩子,用力,情况很好,快。”   “嘶…,好,好了”,他半抬身体努力的调整呼吸,扯出微笑,“没没事,你别担心”   “我知道没事,乖,马上就好了,就好了,轩儿”,齐硫将内息传入他体内,额头也出了细密的汗水,齐硫低头,一滴汗珠落在闻北轩苍白的脸颊上。   闻北轩咬牙紧闭着眼睛,感觉着水珠划过侧脸落去脖颈中,“嘶…啊…”,他急促的喘口气,抬身猛的用力,“啊……!”   梅清傲抱出个shi滑的血团放进齐硫怀里,“抱着,还有一个”   齐硫惊吓一般拖住宝宝,迅速用干布将他擦干,小婴儿发出细微清甜的哭声,像猫儿一样好听。   闻北轩身下血shi了床上一大片,唇上被咬出血痕,脸色也更加苍白,“好了,准备好了,嗯…”   梅清傲给他擦干汗水,“快好了,哥哥很可爱,硫已经抱走了,马上就好了,北轩”。梅清傲也咽了口水,紧张的专注看着他。   齐硫很快回来,脸上带着狂喜,结巴着说,“他很好,谢谢你,轩儿很好,没事,没事,不哭啊”   第二个孩子也顺利从体内滑出来,闻北轩昏睡过去,梅清傲把孩子递给齐硫,还没说话脚下一软,被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绊倒摔倒磕在床边,昏了过去。   闻北轩没有感觉到还有的疼痛,反倒是额头一阵阵抽搐。   “硫”,他闭着眼睛叫了声,没听见回应也没听见哭声,他猛的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床帐,门吱呀一声响了。   “清,你终于醒了,头还疼吗?”进来的是个少年,大概十六七左右,紧张的问。   闻北轩皱眉,换换开口,“抱歉,我不认识你。这是哪里?我”   “你还生气吗,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少年脸上带上一抹红晕,大大的眼睛瞅着闻北轩,抓住他的手,说,“强|上了你是我不好,下回你来好不好?清,我是真的喜欢你”。   闻北轩震惊的看着他,脑中一片混乱。齐硫呢,孩子呢,他是谁!闻北轩正准备伸手打昏少年,那人立刻扑上来包住闻北轩,双手压着闻北轩,在他肩膀蹭了蹭,轻声说,“从你捡我回来起我就喜欢你,到现在也是。清傲,不要拒绝我了,你躲在这里半个月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闻北轩震惊的盯着少年,半天后才喉干舌燥的淡漠开口,“把镜子拿过来”   少年立刻跑过去拿来递给闻北轩,“你头上还痛吗?”   闻北轩默默的盯着镜子中梅清傲的容貌。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天啊,太惊悚了!!!   为什么,为什么!!!   阿芒看着梅清傲越来越平静的面容,心里有些沮丧,清傲从来都没有这么冷漠看着他过,就算是他强|抱了他之后,也只是很生气很生气,不是现在这样的漠然。   心里很疼,阿芒小心的伸手碰了碰他额头,“还是疼吗”   闻北轩后退一步,少年眼中涌起苦涩的目光,闻北轩稍稍迟疑,如果他不小心害他误会的话,他们会不会?闻北轩皱眉低声说,“我想去看看硫和孩子们”   阿芒点点头,“闻公子还没有醒过来,我今晨过来的,你去看看吧”   外面雪花已经停了下来。闻北轩走到门口的时候迟疑的打开屋门,屋中暖和的不像冬天。   屋里齐硫正小心翼翼的将水喂进床上人的口中。   “清傲,你醒了?快来看看北轩还没有醒过来,我很担心他”,齐硫头也不回的说。   闻北轩看着自己躺在齐硫怀里,紧闭眼睛,齐硫一脸小心和担忧的表情让闻北轩怔了怔,他走过去看着床上的人,“他不会有事的。”   齐硫扯出丝笑容,闻北轩想到他才是一夜都未睡的人吧,齐硫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爱惜和心疼。   “孩子呢?”闻北轩轻声问。   “在隔壁奶妈照顾,清傲,谢了。”闻北轩回头,齐硫低着头帮床上的人盖好被子,目光竟然几乎没离开过他。   闻北轩大步走到隔壁,屋里的三个奶妈正小心哄着两个红彤彤的小东西。   闻北轩接过去,奶妈轻声说,“梅神医,这是小的,看,比哥哥还胖一点,老奴还第一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吃了就安静的睡,大哭的话,只要把哥弟俩放一起,立刻另一个就不哭了。”   闻北轩点点头,又看了看哥哥,走出门外,阿芒立刻迎上去,笑着讨好,“这下不担心了吧?我们回去吧,清傲,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也生一个”   我们也生一个……   我们也生一个…………   闻北轩打个颤,忍住惊恐,面无表情说,“你先走吧,我,我在等一阵子。”   阿芒搂住梅清傲(闻北轩),“你是不是还怪我?”   闻北轩:“……没有”——他猜梅清傲不生气?!!!   “那你为什么这么冷淡?”   闻北轩:“没有”——我哪里冷淡了!!!   “那你告诉我那夜你有觉得舒服吗?”   闻北轩:“额,应该有”——天啊,既然强的,肯定不舒服!!!而且,我不知道梅公子的想法啊!!!   “那,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闻北轩:“……我不知道”——我接受,可以放手了吧,齐硫快出来!!!   “而且你你为什么去找小倌?”   闻北轩感觉到从少年身上散出来的无措和伤心。   他这么喜欢他,应该会很难过吧。   “对不起,我不会了,先放开我好吗”——闻北轩感觉的自己胸口很难受,酸疼,他想,大概梅公子也是喜欢少年的吧?   闻北轩低头揉了揉少年的头,生涩的说,“我……去找齐公子说一声,稍后我们便回家”   2、   走出山庄的路上铺满了白雪,一条蜿蜒的痕迹延伸到那处僻静的小院,院中还有他的爱人和他的孩子。   闻北轩需要时间去想问什么他变成了梅清傲,这个身体陌生的让他不习惯,还有离开齐硫。床上的自己还没有醒过来,闻北轩不确定是否梅清傲也变成了自己,这样的话他害怕齐硫担心他,更害怕自己回不去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梅清傲的身体状况比他自己的好的太多了。   阿芒小心的走在‘梅清傲’的身后,伸出爪子拽拽他的袖子,“清,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闻北轩低头无奈的望着他,心中不确定要使用什么态度对待小孩。   阿芒笑眯眯的连忙拉住他的手,“那我们回去吧,你不在医馆很忙呢。我已经学会帮人诊脉了,清,你还继续教我呢。”   闻北轩下意识避开他的手,他想了想,说,“阿芒,我这些天想了想我们之间,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感觉吗,我想,我们应该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清,只有你不生气就好。我们应该谈谈的。”少年拉着‘梅清傲’的袖口,他到梅清傲的肩膀处,长的很平凡,笑眯眯的样子。   “半年前从你把我救回来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清,我知道你总是面冷心善,我知道错了,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闻北轩感觉自己胸口隐约有种释然和一丝不知因何原因的郁结,他思忖,“阿芒,可以再告诉我一遍你的身世吗”   少年的眼睛闪了闪,低头避开望着脚下的雪,咯吱咯吱的雪花落了一整个肩膀,“我的老家在西南,我伤了人,被官府通缉,才跑了出来,我不是有心骗你,我真的不知道那人为什么后来会死掉,但是我没有杀他。清,你相信我”   闻北轩点头,“好。我相信你,如果你骗我,我们就到此为止,你可愿意?”   少年咬着下唇,点头,“好。”   闻北轩不知道梅清傲的习惯,只好先跟随着少年回到医馆,再试图找回变回自己的办法,他不识医理,不能随意替病人把脉,只好借由身体不适躲避,让他无奈的是那个阿芒夜里总是要和他睡在一起,让闻北轩想尽了借口。   在医馆五天之后,齐硫突然驰马急速到了医馆。   ‘梅清傲’刚穿好衣物,早膳都来不及吃就被齐硫抓上马,“梅清傲,跟我走,北轩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他到底是怎么了?”   冬季的早晨天都没有亮,昏沉的晨曦在天边勾起清冷的雪光,马儿脚下jian起一阵破碎的雪瓣。   ‘梅清傲’没有功夫,被齐硫抓着上马,连披风都来不及穿着,阿芒跟跟随着大叫,齐硫心急如焚,话都没交代就把他带走了。   迎面刮来的晨风打在脸上,‘梅清傲’从身后抱住齐硫,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停的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在梅清傲的书房中看到的医书,可惜却没有一本能解释现在的情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只是梅清傲只是有了闻北轩的记忆,还是他与梅清傲的魂魄互换,可是这也太令人震惊了。   山庄离珮阳城有一段距离,齐硫将披风把两个人裹住,就在刚刚梅清傲抱住他的时候,他突然有种及其熟悉的感觉。   “硫,他怎么了?”   “北轩一直没有醒过来,昨夜的时候我发现了他的体温在变低,今晨的时候,更是有又冷了几分,伤口处还有了出血的症状。梅清傲,你总说他没有事,现在你要如何解释!你明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我只恳求你给他诊脉,告诉我北轩的病情!给他开药!”   “我”闻北轩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弥漫出震惊和茫然,如果他死了——   路上的颠簸让‘梅清傲’但感觉到严重的不适,这几年,齐硫从没有用过这种口气跟他说话,闻北轩心里顿时有些委屈,他也不知所措,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   ‘梅清傲’收紧在齐硫腰间的手,齐硫到口的话语收了回去,他感觉到他的异样,却又说不出来,‘梅清傲’将脸贴在他背后,低声说,“硫,我好想你”   马儿嘶鸣一声,齐硫急忙拉住马儿,低声咒骂,“你胡说什么”   ‘梅清傲’抿唇,脸上竟有几分沮丧,齐硫又重新呵斥马儿加快速度跑进山庄,一把粗鲁的抓下‘梅清傲’,催促着他进入房间,“你不是神医吗,快点给我诊脉”。   闻北轩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眉宇之间竟然有了几分青黑之意,屋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齐硫心疼的将屋门关好低头去碰触床上的人的身体,“过来,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你总说北轩没事!”   闻北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轻声问,“孩子呢?”   “孩子没事,奶娘带着呢”   闻北轩动了动喉结,“硫,你…还是先去再请一位大夫来吧,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撞到了头就忘了自己是大夫的事!”屋中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侧屋传来细微的哭声。   闻北轩心里委屈,他先让下人都出去了,屋中只剩下闻北轩、自己的身体和齐硫时,他才缓缓说,“闻北轩如果死了的话,你——”他话没说完就被齐硫抓住领口,恶狠狠的瞪着他,压抑着声音,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意,“梅清傲,你想死是不是,你敢诅咒北轩,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北轩如果出事,我”他声音有了隐匿的悲伤,死死压抑着哽咽,“如果他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闻北轩一震,“他的身体你知道的,诞子本来就有危险”   齐硫的眼睛突然蒙上一层血雾,表情狰狞。   闻北轩抓住他的手,抱住齐硫,伸手在他背后轻抚,“硫,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齐硫身体颤抖,毫不留情的推开他,坐到床边,一言不发的将自己的内息传入床上人的身体。   ‘梅清傲’蹲下身体,抓住齐硫的手,不让他再浪费自己的内力,他温和的说,“四年前,闻北轩远赴漓水国的时候,他曾经问过你,是否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他的吗”。   齐硫没有回答他,表情冷淡,他的一切都给了床上的人,在别人面前,什么都不要掩盖自己的疏离。   “你说,在你心中,齐意永远只有一个。所以闻北轩只是闻北轩,不会是齐意。他身怀香香的那次是因为他拿了齐意的令牌,所以令你几欲痛下杀手。硫,我不是想告诉你这些,别这样,他已经原谅你了。”   齐硫狠闭一下眼睛,“你怎么知道这些,他不会告诉你的”   ‘梅清傲’笑了笑,“对,他不会说的,因为这些他都不在乎,都已经过去了。”他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闻北轩的大腿内侧有颗红痣,你、你说它像像”,他说不下去了,脸上红的几乎要滴血。   齐硫抓住梅清傲的手腕,狠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梅清傲眨眨眼睛,“硫,我是北轩。我也不知道自己醒过来之后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第10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8节 祈缘 作者:落樱沾墨 第108节 齐硫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盯着他,“你说什么!”   他喃喃,扯出一丝苦笑,“我变成了梅公子。我不知道是我的记忆还是身体出了问题,可我有闻北轩的所有记忆。我想,我才是北轩,床上的昏迷中的人应该才是梅公子”。   齐硫急促的呼吸,压抑着自己冷静下来,“这简直是——”   “我知道很匪夷所思,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清楚,硫,你相信我吗?”   齐硫陷入沉默中,闻北轩心中着急,想了想说,“你们屋中的床上暗格里有一本书,你、你说要把它全部尝试过一次,你还把,把喜欢的姿势撕下来,说下一次要记住的。——你上次让我生气,我我就让你等我生下孩子只会就就让我抱你一次的,你答应过的,这些事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他都快说不下去了,如果齐硫还不相信他的话,他要怎么办。   闻北轩心中焦虑,干巴巴的试图继续解释下来。   齐硫抓住他的手,让他跟自己对视,片刻之后,齐硫突然抱住闻北轩,将头埋在他肩膀处,“轩儿,你让我怎么办。我相信你”   闻北轩大喜,齐硫退开一点,知道闻北轩没事,才稍稍放了心,想要低头吻他,闻北轩却眨眨眼睛,不好意思的说,“现在我用的是梅公子的身体”   齐硫一怔,急忙道,“我让大夫来看看你,如果真的是这样,清傲他,可能会死吗?而且你们永远都换不回来了?”   闻北轩点点头,“先让大夫来看看吧”   3、   闻北轩的身体的确大不如从前,虽然这次平安生子,但是后来却因为引起旧伤复发,导致身体素质急速下降,身上产后的伤口也迟迟无法恢复,过于虚弱,陷入昏迷中,大夫说还好前段日子有好好养着,所以只要引起的旧伤压制下去,他的病情会慢慢转好。   闻北轩坐在一旁看齐硫为自己的身体处理伤口,心里有种莫名说不上来的感觉,脸上热热的。   齐硫给他的身下处理好伤口,喂了药,又用内力在他内力周转保持闻北轩的体力,突然转头问他,“我这样碰你,你会疼吗?”   闻北轩摇摇头,“我感觉不到,现在应该是梅公子在这副身体里。”   齐硫点点头,轻声说,“北轩,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无论是这副身体,还是现在的你”   闻北轩笑笑,“我知道。”他想起来医馆里的少年,不自在的说,“梅公子好像有个爱人,他近日和那人有了争论,我不确定梅公子是否对那人有意,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他”   齐硫望着梅清傲的脸上浮现出闻北轩的神色,清冷的平静中望着自己的时候,带着丝依赖和期盼,齐硫心里叹口气,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低头亲了亲床上昏迷的人,说,“还好清傲现在没有感觉。你想帮他就帮吧”   闻北轩脸红了下,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他不能很好的控制表情,总会不经意将自己的感觉流露出来,用旁观者的身份看自己的脸和齐硫亲热,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中午的时候,医馆的阿芒已经赶到了山庄,对齐硫有些埋怨,还好闻北轩告诉他没有事,并且让他在这里住下来了。   齐硫和闻北轩既然打算帮助梅清傲和阿芒,只好放任闻北轩接受少年的频频示好,不过知道梅清傲身体里的人是闻北轩,齐硫觉得自己要叔可忍,婶儿不可忍了。   不知道第几次抓住阿芒要偷亲闻北轩,闻北轩还没有拒绝的时候,齐硫把小孩拉出去给教训了一顿,说梅清傲不喜欢没有武功的人,让他开始习武,尤其是闻北轩也暗示的确如此的时候。   “你让他亲你”,齐硫指控。   闻北轩尴尬的安慰他,“我怕阿芒会伤心,没有亲过几次的,而且他是小孩子”,像香香一样的亲亲,闻北轩真的觉得还能接受,毕竟他也只是把阿芒当成小孩。   “小孩子?他都会用强的了!虽然亲的不是真的你,但是你有感觉啊啊啊啊——”齐硫崩溃。   闻北轩抱着双胞胎喂他们喝羊奶,“额,那怎么办?我们答应要撮合他们的”   齐硫抓了抓头发,眼睛通红的看着‘梅清傲’,说,“我也想亲你!我还想抱你呢”   闻北轩脸一红,“不行,这是梅公子的身体”。   齐硫沮丧的盯着他的脸,只能扑上去抱抱闻北轩,低声说,“你们换不过来怎么办。他醒不过来怎么办,如果换过来之后,我又怕你要忍受身体上的伤,怎么办,北轩”   闻北轩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没关系,为了你,我一定会醒过来的。硫,你看,我们的孩子好像能感觉到我”他摸着哥哥的小手亲亲。   齐硫哀怨的蹲在他身下,伸出个手指摆弄自己宝贝儿白白嫩嫩的双|腿之间的粉嫩粉嫩的小东西,“幸好香香跟小染住在皇宫里上学堂,要不然香香也会很伤心的”   “香香说过要来看弟弟,我想她也很想我们”,闻北轩惆怅的顶着梅清傲的脸。“你别玩他”   “我倒是想玩你的,你愿意吗?”,齐硫哀怨的说。   闻北轩脸大红,支支吾吾说,“又没有感觉,硫,你——”   “要不然我去试试吧,万一有反应的了呢?”,齐硫眼睛直冒星光。   闻北轩不自在的别开脸,“有反应的也是梅公子好嘛”   “唉,梅清傲这次真是帮了倒忙了”   冬季快过去了的时候,闻北轩顶着梅清傲的脸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他有些心急,无法亲自为双胞胎过满月了。   这日,闻香雪下了学堂,学堂明日轮到休沐,她便向教他们学习的颜修文颜叔请了假,说想要回去看望爹爹和父亲。   闻香雪跟随者侍卫刚到山庄,她就迈着小腿,边跑边叫,齐硫下山去清铺子里的帐去了,闻北轩没有想到闻香雪会来,他正坐在床边与奶娘一起抱着双胞胎哄宝宝,听见闻香雪叫,他想先躲一下,结果忘记自己的身体不会武功,将孩子递给奶娘的时候,自己匆忙离开的时候被床下的踏脚板给绊住了,他原本想要灵活的避开,结果身体却不听话,直接朝床沿磕去。   齐硫赶回来的时候,梅清傲的头上又包着层层白纱闭着眼睛,心疼极了,幸好请的大夫就在山庄里。   阿芒就守在‘梅清傲’床前不肯离去,齐硫只好先带着香香去看望弟弟们和闻北轩的身体了。   夜里,齐硫将香香哄睡着,侧头望见对门的屋中窗前映着一人,他小心的走过去,发现竟然是醒过来的梅清傲正扶着桌子倒水,他紧皱眉宇,看起来很疼。阿芒就趴在他的床上睡觉,身上还被人披了件衣裳。   齐硫默默在心里抱怨对这小子这么好,轻轻从后面搂住梅清傲,“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又磕伤了,我看看”   梅清傲身体一僵,低声说,“你犯什么神经?不怕你家北轩吃醋?”   齐硫一顿,惊慌的把梅清傲转过身体来,结结巴巴,“你你,你是谁?”   梅清傲回头望一眼还在熟睡的小孩,低声咒骂,“叫什么叫,齐大老板失忆了?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齐硫心中又喜又怒,急忙松开手,向前走两步,由返回来抓住他,“走,给北轩把脉!”   三日之后,闻北轩幽幽转醒,近一个月没有活动的身体让他不能极好的控制身体,他睁开眼睛,看见香香低头离他很近很近,小声说,“爹爹,你醒啦?香香都来了好几天了,爹爹都不理香香”   闻北轩张口,嗓子干疼的厉害,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终于扯出一丝笑意,“香香亲亲爹爹,爹爹回来了”   香香听话的在闻北轩的脸上亲了三下,问,“爹爹去哪里了吗?”   闻北轩摇摇头,“爹爹想香香了。”   小丫头奶声奶气的踢掉鞋子,爬上床,躲进闻北轩的怀里,说,“香香也很想念爹爹。爹爹说好要陪香香的”   “嗯”   ——番外完。   —————这里这里—————————   这一篇凑合着看吧,有许多bug的地方,果然系列文要考虑的东西很多,长记性了。   新文《殷家山人之离经樊道》现代灵异耽美,生包纸的,有兴趣的可以瞅瞅哦~~~   好啦这一篇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各位哦。 第108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