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暮沉雪》
正文 第 1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 章
恋耽美
━┻┻┻━━━━━━━━━━━━━━━━━━━★★━━━━━━━
书名:暮沉雪
作者:清饰
简介:
繁华几度断愁肠 玉壶冰心藏
人间路 渐凄惶 天
饮马长嘶吊兴亡 音尘何处访
青丝暮雪寒绝梦一场
谁人当
内容标签:家教 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XANXUS,斯夸罗,纲吉 ┃ 配角:GIOTTO,骸,云雀 ┃ 其它: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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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片?染琼觞
木樨香,碎人肠;雕花鎏金的狻猊神兽吞吐着青烟,仿若女子口中吞吐的芬芳之气细腻轻柔地撩拨着缠绵的情思。珠帘玉幕遮掩了一室的繁华旖旎,飘荡在空气里的细碎尘埃在阳光的抚弄下扭动身子,凄艳而妖媚。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缓缓流动在鼻息间若有若无的暧昧潮湿感,情不自禁地在这方天地中迷醉、沉沦。
所谓爱的包围,也不外乎这样的情状吧?而我们都曾以为可以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可也只是,曾以为而已。
水面清圆,秋色连波,我站在古老城楼上向远处眺望。大片大片的墨色如同最沉重的叹息将所有的呜咽深深埋葬。狂风过处,吹皱碧涛万顷,山映斜阳天接水,倘若连芳草都无情离去,我所剩下的,还有什么?
而你青丝暮雪,一剑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
☆、※章一?乱倾城
残阳斜照,晚霞犹如化不开的浓重血色泼洒了整片天空。寒鸦数点,寂寂飞过天际,尔后将身形隐没在茫远的墨色长线中。古老的城墙,厚重的灰色,凹凸不平的砖块昭显了历史不能磨灭的沧桑,用沉默坚实地守卫着一方黎民。
彭格列帝国,屹立于神州的强大国度。自初代帝君GIOTTO开国以来,历经九代,生生不息繁荣昌盛,已成为大陆上的第一强国。传说一代开国时,正值群雄并起的战乱年代,硝烟战火,饮马长嘶。一时间,到处鲜血哭号,鬼神肆虐,妖孽丛生。帝君佑天地之助,于蓬莱仙境得镇国之剑初阳。有传言初阳出剑之时,仿若乌金降世,光芒如同火焰似能焚毁一切。GIOTTO遂以此剑为号令,结当时名士隐贤,纵马长歌,沙场笑谈,剑锋所指之处,宇内威服,四海皆降。
GIOTTO遂开彭格列帝国宏伟版图,是为一代帝君,以“初阳”为帝国守护之剑,下旨:唯有得初阳承认者方可为帝。只是这承认之法,GIOTTO并未直言,只说到时自有明辨。并且将当时的两大家族封为郡王,自立郡国可不受彭格列的控制。此举一出,世人震惊,彭格列明明可以一统天下,却偏偏自己给自己制造祸乱的根源,这立二郡国不是摆明了要让人以此为根基推翻帝国吗?纵使有你“空华帝君”在世没有人敢发动谋反,但难保后世不会因此而亡国啊。GIOTTO闻言,只道了一句:“保不住江山的帝君,彭格列要他又有何用?”此言一出,再无人敢多说一句。的确,作为帝君,若连小小郡国都难以治服,又何谈治理天下,让苍生信服?于是,他强硬地立加百罗涅与密鲁菲奥雷的族长为郡王,也算是留给后人的一个考验。
所幸,帝传九世,天下一直平稳,不曾出现重大波澜。只是,两郡国的实力渐渐壮大,虽不能威胁帝国的统治,但隐隐然已有了相抗衡之势。三国并立,没有人知道隐藏在这片看似安谧的土地上会上演怎样的波涛汹涌,生死搏杀。
正当彭格列因出现两个十代帝君继承人,“空焰”沢田纲吉与“空炎”XANXUS而忙得焦头烂额时,加百罗涅与密鲁菲奥雷也迎来了它们新的当家人,“跳马”迪诺和“苍君”白兰。迪诺甫一继位,便向帝国递交国书表达了和平相处的意愿,而白兰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不知他心里作何设想。只是,现在没有人关心白兰家族的举动究竟有何深意了,因为十代帝位之争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之时,现在唯有请出“初阳”剑,才能确定谁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家不可一日无主,国更不能一日无君。九代帝君知自己已时日无多,便召集大臣,准备剑祭事宜。
于是,所有的故事就从那一刻开始朝着命运既定的方向前进,再也不能回头。
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带动原本沉睡在肩头的发丝,飞舞飘扬绵绵不绝。打在皮肤上凌厉得像一根根细碎的银针把所有的痛苦由微小的地方注入,一点一点,不会让人一下子疼痛难忍,却会随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等你察觉时所有的器官都已经被它蒙蔽。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手抚过冰冷的石砖,有碎石子顺着石间的细缝流淌,飞沙迷眼。阿纲一袭绯色长袍,象征着帝君之尊的披风翻飞如画。望着远处的黄沙漫天,他显得有些萧索:“里包恩,‘空华帝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身旁一个矮小的身影,全身被黑色所覆盖,大大的脑袋却是婴儿大小的身子,正是被称为“彩虹之子”的十代帝君之师里包恩。
里包恩拉拉帽檐,这样的动作在他身体比例严重不符的条件下看起来着实有些搞笑:“GIOTTO是怎样的人,对你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可是,所有人都说我是和初代最接近的人。其实,我根本连初代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阿纲似有些无奈,但他明白这是不争的事实。
“蠢纲,”里包恩正色道:“即使所有的人都说你和‘空华’是那么接近。但是,你要明白,你是你,GIOTTO是GIOTTO,你永远都不能也不用成为他。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阿纲转头,看着里包恩黝黑的双眼,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十代,十代,你在哪里?”狂岚似的语调窜进阿纲与里包恩的耳朵。
来者面容清俊,眉眼间神采飞扬,半长的发零碎地在风中摇荡,不羁而张扬。一双碧潭色的眼眸,只一眼便能让人轻易沉醉了。“十代,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狱寺,我,我只是来看看风景而已。”阿纲拨弄了一下纠缠在一起的发,忽然觉得这样的说辞连自己都不能蒙骗,更何况号称头脑最好的彭格列岚王狱寺隼人。狱寺狐疑地看了看四周,除却砖头还是砖头,这孤零零的城楼上有风景?
“可……”正欲开口,狱寺的话便被里包恩打断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十代了吗?我身为十代的左右手,自然有时刻守护在他身边的必要!”
阿纲低头,心道,哎,狱寺又来这套了,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才好。口中道:“天色已晚,我们回宫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闻言,狱寺不得不压下心里的话,一肚子的不满倒是全写在了脸上。
那时,他们谁都没有料到像这样的登高望远竟会是最后一次。
而未竟的话语也成为遗憾的起点。
夜,深沉。
暮色四合,黑暗将所有的光芒遮掩,压抑而沉闷的绝望丝丝缕缕透出来,想把人溺毙。精致的雕花窗棱外,幽昙的香气正自由地舞蹈,将花魂洒满星辰照耀的土地。这夜,没有月。只有几点稀疏的星在黑色的天幕中眨着眼睛,冷冷清辉不若月华那般透澈,却别有几分韵味。
纱帐包围的床,有一人正在沉睡。他的面容模糊,嘴里却不断呢喃,似乎正在被噩梦所侵扰。屋内的摆设在黑夜里看不清楚,却自有一股皇家的尊贵之气,看不见却足以令人心生敬服。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连星辉都被黑夜吞没,世界陷入完全的黑暗再没有光明存在时,那一柄帝国的守护神剑“初阳”却在此刻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这原本漆黑的卧室,也让人看清了屋里的装饰和那沉睡的人儿。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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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2 章
檀木桌椅,青花瓷杯,松烟正从雕金神兽的口中缓缓飘出,弥漫了整个空间。宽阔的书桌上堆砌了高高的奏折,每一封都用朱笔仔细地批改过了。沉重的龙砚盒里还有未干的墨渍,狼毫笔墨色斑斑,显示了它方才经历过怎样的笔走龙蛇,风起潮涌。一方镇纸压着洁白素绢,“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淡淡光晕里一个人影渐渐清晰:“想不到,你这孩子竟有这样的心境……那些拿我与你相比的人,真是庸俗啊。”
人影转过脸来,赫然是初代空华帝君GIOTTO的容貌。他慢慢走近帷帐,将遮掩的薄纱掀开,露出尚且沉醉在梦乡的面颜。也不知是否是这样的举动惊扰了他,他竟苏醒了过来。“我本以为你会再睡一会儿的。”GIOTTO笑道。
阿纲皱眉:“初代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来,我怎么还能睡的安稳?”
GIOTTO双眉一挑,玩味道:“哦,阿纲你还养成习惯了?”
“不是,适才梦到当年初阳承认我的那一刻发生的事情,心念一动就醒了,也正好看到你出现了。那么,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修长的手指插入火焰色的发间,在过长的发丝间游走:“多日不见,你的头发又长了。”
阿纲瘪瘪嘴:“自从登上帝位我就没有再修剪过头发,长不是自然的吗?况且你不也喜欢这样?好了,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GIOTTO收了玩世不恭的神色,凝视着阿纲尚显稚嫩的脸庞:“还记得承剑时我和你说过‘暮雪’的事吗?”
“‘暮雪’?那把‘初阳’的孪生剑?”
“是的。‘宸华之变’即将来临。我恐怕加百罗涅和密鲁菲奥雷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当年我开国时,蓬莱仙境就已有谒言‘初阳暮雪影,廿半终沉碧’。彭格列至你已建国十代,正是‘暮雪’该出现的时候了。得暮雪者得天下,这不会是戏言,你千万牢记。”GIOTTO英俊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担忧之色,“也许当初我真的不该自负立那另外二郡,如今也给你造成了许多困难。我倒是不担心加百罗涅,他们家族虽然张狂却忠诚得紧,当年宣誓效忠彭格列就一定会贯彻到底。只是,那密鲁菲奥雷……”
阿纲仔细听着,像个乖巧的孩子,嘴里却叨念着,“你知道就好,这么大的烂摊子让我一个人收拾……”
“你在说什么?”
“呃,没什么,没什么。”阿纲别扭地笑着,眼神却向窗外飘去,试图逃避GIOTTO探寻的视线。“那么,现在该怎么做才能应对‘宸华之变’呢?”
“我只能说,一切顺时辰应天命吧。彭格列帝国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颠覆的。就我所知,密鲁菲奥雷的叛变也是顺应命理的发展。所有的人和事最终都会得到解答,所以耐心等待就好。”
好险,阿纲长吁一口气。要是被GIOTTO知道自己方才正在抱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的呢。“就这样等着,什么也不做?”
看着阿纲有些着急的眼神,GIOTTO笑了,仿若三月的春风吹散阴霾:“不,我们必须去寻找‘暮雪’以及其他的六剑来避免事态更进一步地脱离掌控。至于以后的路,阿纲,还要由你来选择。”
“其他六剑?”
阿纲的问话此时却得不到GIOTTO的回答了,因为晨曦已经降临,朝霞染红了整片天际,烂漫绚丽的颜色像是燃烧着的火焰,给予一切温暖。“嗯,去问里包恩,他会告诉你解答。另外,你刚才的抱怨我可是听见了。所以,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说罢,便倾身贴近阿纲,一瞬间就夺了对方的呼吸。
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内,GIOTTO的身影也随之消散。只留下坐在床边的阿纲,以及一张涨得通红的脸和明显被□□过度的唇,还有仍在耳边回荡的话:“你还真是个孩子……”
“谁还是孩子啊?”嘴里抱怨着,手却傻傻地抚摸着唇,然后,出神。
“禀帝君,瓦利安首领空炎求见。”卫兵打扮的青年恭敬地向阿纲道。
XANXUS来了?阿纲眉间一皱,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宣。”回座,举手投足间显着少年君主的贵气与霸气。皙白的肤色,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颗珍贵的琉璃宝珠,端得是风华卓绝、让人不敢逼视。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停住。来者神情倨傲,浓黑的眉染满不羁,深邃的眼埋着狂放,如同刀刻的面庞无端端生出几分冷漠与刻薄。他站在那里,自有一股霸气油然而生,没有人能够忽略他的存在。他直视着纲吉,道:“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我本以为你不会来的。”阿纲一边把玩着珠子,一边慢慢道。
“你少废话!快说。”明显粗暴的口气,要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就被拖出去挨打了,只可惜他是XANXUS,一个曾经可以成为彭格列十代帝君的男人,一个作为帝国守护组织瓦利安首领的男人,一个面对十代帝君可以完全无视尊卑之分的男人。
阿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在XANXUS面前怕是一辈子他都摆不出帝君的尊贵样来。算了,自己天生也不是那块料啊。“嗯,我想找你……嗯……”
“快说!”很明显,XANXUS这座移动火山即将喷发,为了保命,自己还是快说吧。
阿纲硬着头皮道:“我想请你去找‘暮雪’剑,顺便打探一下密鲁菲奥雷的动向。”
“找剑?”
“是的。暮雪,是初阳的双子剑。是‘宸华之变’的钥匙,所以我想……”
“XANXUS,我想这么一点小事情应该难不倒你吧?”里包恩不知何时跑了出来,对XANXUS像是挑衅地说。
“切。”没再说什么,XANXUS转身而去。
阿纲苦着一张脸对里包恩道:“XANXUS好可怕……那他这样到底是算答应还是没答应呢?”
里包恩伸出拳头,一拳敲在阿纲的脑袋上:“蠢纲,他自然是答应了,要不然你还以为他能那么轻易地就离开了?你怎么和GIOTTO学了这么久,一点他的精明都没学到?”
“是你说的,我是我,他是他的嘛。没事作甚么又要扯上他?”不经意回想起今早的吻,阿纲不免又涨红了脸。“对了,GIOTTO说其他六剑,那是什么?”
里包恩跳到阿纲对面的檀木椅中,开口:“其他六剑,就是‘无独’、‘孤鸿’、‘莫’、‘凋’、‘醉暝’和‘似楚’。它们同样是宸华之变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莫’和‘凋’就是瓦利安的两把剑,这你是知道的。而‘醉暝’和‘似楚’是由彩虹之子所铸之剑。‘无独’和‘孤鸿’流落江湖,是断缘之剑。”
“呃,里包恩,你说的‘似楚’不会就是狱寺的那把剑吧?”阿纲像从喉咙里挤出的这句话,这强烈地表达了他不希望自己这句话命中事实。
“不然,你以为世界上有几把‘似楚’?我们很忙的,没空铸那么多把剑。”
正中红心,阿纲脱力般得倒在椅子里,XANXUS扯进来就算了,这下连狱寺也被卷进是非里来了。谁能告诉他,这一团乱麻究竟用哪把刀砍才能砍得又干净又利落啊?
里包恩看着阿纲,心头闪过一丝不忍:“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你照顾不了所有的人,你也没有资格为每个人铺平道路。自己的路只有自己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所以,连狱寺也必须……”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是的,我告诉他。他必须去寻找‘暮雪’。这是他能为你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里包恩的话冷静得近乎冷漠。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狱寺也要离开了,只是从未离开过宫门的他能够在充满尔虞我诈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吗?自己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连自己都已经被束缚在这牢笼中太久了,早已遗忘了飞翔的方法。“但愿他能够平安归来。也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世事犹如尘烟,被时间碾压得细碎,在每一双紧握的手中悄然溜走。握得越紧,失去的也就越多,这是不是很讽刺?我若是不愿你我之间的故事就这样消散于风烟中,那么要如何做,我才能挽留必将失去的一切?
我愿将所有的笙歌丝竹收束于一个指势,只为听你为我弹奏最美的跫音。
乱,倾城……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千江月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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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3 章
风荷如玉,在澄澈的水中悄然绽放,被阳光亲吻的莲瓣显得娇嫩柔媚。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出于污秽而不染尘埃。世上能有多少在红尘色相中生存却又没有醉生梦死在其中的人?浮生若梦,疑是惊鸿照影来,若能与君共看三千风华剪影,也不枉这黄粱一梦空余恨。
XANXUS像一阵狂风,刮进了瓦利安的议事大厅,一旁小厮唯唯诺诺地端上茶水,生怕被这狂风扫了尾,挨打事小丢命事大啊。XANXUS一语不发地接过茶水,冷厉的眼神让小厮在瞬间吓得窜逃出门。看得刚进门的贝尔和弗兰惊诧不已。“啊,咱们的爹以后靠眼神就可以杀人了,真厉害啊!”开口的是贝尔,身为重臣之子的他,喜欢自封“王子”,头顶一只纯银打造的王冠,可额前长长的发丝却将他的眉眼全部遮挡,能看到的只有那永远上扬着诡异弧度的嘴唇了。而弗兰和他不相伯仲,明明年纪不大,却喜欢顶着一只可疑的翠绿的青蛙帽子,还自以为很不错。
“笨蛋前辈,爹那是很生气很生气的先兆啊!”说着还把手放在了太阳穴上,摆出牛角的样子,以此告诉贝尔,此时的XANXUS是多么的怒气冲天。只可惜,他那只巨大的帽子反而使得他的动作显得滑稽而可笑。两个人不知死活的玩笑终于激怒了XANXUS,他重重的把瓷杯摔在了红木桌上,丝毫不管那是否会就此终结了茶杯的生命。“限你们两天之内给我找出密鲁菲奥雷的动向还有关于‘暮雪’剑的所有消息。”
“只有两天啊?”
“这也太少了吧?”
这两人的抱怨还没完,便被XANXUS冷冷的眼神给挡了回去。呃,还是快走吧,要不连两天的时间估计都会被这可怕的首领给压缩成半天,那可是得不偿失啊。贝尔和弗兰默契一致地掉转头,向厅外走去,把XANXUS一个人给孤零零留在厅里,反正他本来也是独行惯了的人。
拦住那花蝴蝶一样的瓦利安晴之剑,贝尔和弗兰相视一眼,然后用一样的频率、一样的动作架着路斯利亚扬长而去。
当狱寺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会帮他寻到“暮雪”的时候,阿纲就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他了。他的眼里盛满了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若是不能完成任务自己将颜面无存。阿纲无奈地看着里包恩那张放大的婴儿脸,忽然觉得有的时候里包恩比自己可心狠手辣多了,真不愧是天生的刺客。他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繁华满枝,心中微苦:“那么,就麻烦你了,狱寺。请千万小心。”
狱寺闻言,喜上眉梢:“十代放心,狱寺定不辱使命。”言毕,单膝下跪,朝阿纲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看着狱寺离去的身影,阿纲有些埋怨:“里包恩,你怎么能这样?”
里包恩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盯着阿纲,直看得阿纲有些心里发毛,想要狼狈地跑走。
“等等,蠢纲。当初你承剑时GIOTTO和你说了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阿纲止住了意欲逃跑的身形,有些迟钝得理解着里包恩的意思,他开口:“呃,GIOTTO只是和我说‘初阳和暮雪本是双生之剑。初阳有平和安定之力,赋以大空之纯焰。而暮雪凄厉阴冷,可以颠覆初阳的掌控,是乱世开启的钥匙,有世间不曾出现过的炎雪之力。二者相互克制,或者说,就某种程度而言,暮雪比初阳更厉害。而‘宸华之变’是基于‘暮雪’现世之后对彭格列帝国所造成的影响……”阿纲看了一眼他的老师,发现里包恩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一只透明的大泡泡,随着呼吸自由变换大小。这里包恩,可真是……
“怎么不说了?”正欲将里包恩抱回他的床榻,阿纲却惊讶地听到了里包恩的又一次发问。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里包恩从凳子上跳下,动作干净利落:“身为刺客,这点自觉总是要有的。你,身为帝君,居然无法识破一个人的伪装,真是失败!看来还是要特训特训啊!”
阿纲蓦然想起自己还是继承人的时候的特训事宜,一张脸瞬间扭曲变形。那样可怖的岁月他可不要再经历一次了。莫说自己现在是彭哥列帝君,恐怕就是一个平民百姓也不愿只穿着里衣做匪夷所思的训练吧?“特训的事宜等我得闲了再说吧。”
里包恩斜瞥了一眼阿纲,他脸上冷汗如雨下,可见对特训怕到了极致。“好吧,看在你现在如此繁忙的份上就暂且先搁一搁。那么然后呢?”
“然后什么?”
“就是GIOTTO那天说的事。”
其实,承剑那天GIOTTO真的没有和自己说什么。阿纲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他穿着橙色的长袍,看着九代帝君将封印在玄紫黑金丝绸的初阳取出时,意识就模糊不清了。他只朦胧地看着一个人影越走越近,然后呼吸突然间变得困难,更不用说发音吐字了。正当他因气息不畅而快要陷入昏迷时,一双唇瓣将甜美的空气渡了进来,那唇上炙热的温度仿佛要把自己灼伤。因着这气息,阿纲恢复了神智,眼里渐渐清晰地描绘出一张熟悉的脸庞,彭哥列初代空华GIOTTO。GIOTTO噙着一抹笑意,告诉阿纲,初阳已经承认他为十代帝君,而他的精魂正是附着在初阳之上,所以日后他会多多来叨扰的。
尔后漫长的日子里,GIOTTO便三不五时地出现在阿纲眼前。当然选择的时间多半是黎明前那完全黑暗的时刻,也就使得阿纲总是会显得精神萎靡,睡眠不足了。只是,最近GIOTTO来的便少了,说起来不免相思。千山难冷,千难万苦,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洗尽铅华之后,记忆的旧叶开始颤动追念,相思使人老啊!那窗外片片被风吹散的花瓣,辗转而去,思念落地,犹如淙淙山泉,听得见声响,找不到踪迹。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见阿纲沉在自己的记忆里,里包恩轻咳了一声:“我知道GIOTTO很多事都没有和你明说。罢了,如是他不愿,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上次和你说到六剑,你可还想再听下去?”
“那是自然。”
里包恩缓缓道:“‘莫’为帝国守卫组织瓦利安首领所持之剑。是捍卫“初阳”的存在,其与“初阳”同源而生,拥有大空绯焰之力。现在在XANXUS的手中,这在你继承‘初阳’时XANXUS就宣誓效忠了。然后是‘凋’,它不同于其他的剑,没有固定的剑气。作为瓦利安秘藏之剑,它却曾经被盗,在追寻回来之后便会因着使用者的不同而改变自身。它是‘莫’的守护剑,当然也只有瓦利安的首领有资格决定谁才是‘凋’的持有者。把‘凋’交给了谁即是将命交给了谁。这可比真名的交换要严肃严重的多。‘醉暝’和‘似楚’是我们‘彩虹之子’和GIOTTO共同铸造的剑。一剑清冷,剑气仿若龙吟长啸,可令四海镇服。一剑凝天地日月之精华,具有天地间最刚直正义之气,剑气犹凤舞九天之上,高贵傲然。而‘无独’和‘孤鸿’ 作为当世的两把“断缘”之剑,前者超脱一切世俗之上,以孤傲的态度俯瞰众生色相。三千风华剪影于它也不过过眼云烟了无痕,得以浮云之力。后者则自万千红尘之中诞生,溺于声色超于喧嚣,与人间接触最近却最让人触摸不得,自负幻雾之力。两剑注定的相争在所难免。”
阿纲听着,突然觉得这世间太过复杂,喜欢将许多无关的人牵扯在一起,然后去演绎不属于自己的悲伤。他本性是个单纯的人,如何能解得了这隐藏在俗世之中的万千缠绵,爱恨纠葛?
况且,这人间也不是说解就能解得了的。
“就是这里?”XANXUS皱着眉头道。
“是的,首领。加百罗涅的现任郡王就是约我们在这里见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约人在妓院见面。”
这是一幢二层的木制绣楼,门口一块漆金的匾额上书“蘅湘阁”三个大字。红红绿绿的彩绸随风飘着,空气里阵阵浓郁的香气袭来,有衣着暴露的女子在门外招揽着客人,XANXUS的眉头锁得更紧,一语不发地便走了进去。兴许是他的气势太过霸道,那些女子竟没有一个敢上前作陪的。
方踏进此间,XANXUS就被那在装饰得华美的台上舞动的清丽人影夺去了视线,连呼吸都在瞬间凝滞。他一头长发流泻如瀑,令人叹息的银白色彩随着剑光透出几分寒冷和肃杀之意。艳丽的红绸披在身上将完美的线条勾勒的纤毫毕现,长剑发出破碎的龙吟,映衬着双眉间的飒爽英姿,叫人移不开眼去。身旁传来老鸨母鸭似的粗噶嗓音:“这是新来的美人,叫‘鲛绡’。当真真是个绝色,连我这老妈子见了都动心。你看看,那身材,那容貌,那眼神……”
XANXUS嫌恶地看了那满头珠翠红花的女人,老鸨立刻噤声,再不敢多说一言。
耳中尽是那缠绵婉转的靡靡之音,充满脂粉水气,软糯甜香不禁让人酥了骨头。连带着那剑舞都失了几分灵气,徒增悲哀和叹息之感。袅袅的笙歌丝竹余音未绝,而台上之人的剑意却早已被消磨殆尽。起剑、回腕、出剑、收势,本应是一套如行云流水、蛟龙腾跃、浑然天成的动作,远远看去竟被分割地支离破碎,招未出,式未足,意未尽,让人慨然。XANXUS皱眉,也不知台上之人是如何想的,这是根本就无法在冶艳媚俗的曲调中施展的剑舞,做出来只会侮辱自己的尊严,也折杀长剑的骄傲。而他,竟能毫不在意地施展开去。看他的一招一式,端的是系出名门且训练有素,如他这一般的剑客本应该以剑为荣,视剑如生命,是万万不能让剑受到折辱的,而这个人……
“够了,这样的剑舞也敢拿出来丢人。果然是个垃圾货色。”XANXUS厉声而出,台上之人的身形明显一滞,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神情微黯像是因为他的话而羞愤。他略略平复了心情,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锋利的脸,意外的棱角分明,他的人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不可忽视,霸道却不蛮横,倨傲但不放荡。一眼看来,这楼中许多男子都够不上他的一片衣角。
毫不意外的看到众人的惊艳目光,那名为“鲛绡”的男人道:“不知这位爷何出此言?鲛绡只是为谋生计,况且近日来除却您,可没有觉得我舞得难以入目的。是别人都有眼无珠,还是您……”他没有再说下去,唇间荡开一抹嘲讽的笑意,斜睨着XANXUS。
XANXUS眉宇间的皱纹更深,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宛若娇花的男子绝对不是什么软弱可欺之辈,方才的那番话也只是应景而谈,绝不会是他平日的说辞。正晃神间那玉人儿就欺近了眼前,抬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
“我?我如何?”
“我、要、你。”一字一顿,仿佛在诉说着难以更改的事实。
鲛绡直起身子,神色中讥讽的意味更浓。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和所有在这里的男人都一样,都是败类!他媚眼如丝,艳丽的红唇中吐出几个字:“混蛋!想要老子是吗?可以,先问问我手里这柄剑!”是可忍,孰不可忍!尽管在这蘅湘阁里呆了数月,但不代表他的身和心都在这里堕落了。手中的“醉暝”不知打跑了多少个觊觎自己的人。想要他,可以,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XANXUS紧锁的眉头稍稍宽松了一些,应该这才是那男子的本性吧?看着他举剑长然而立的身形,不得不在心里赞一句,这男人,合该是为剑而生的。清风从蘅湘阁的雕花窗棱中飞蹿而出,搅起空气不安地流动。XANXUS神情冷冽,刀刻似的面庞无端生出摄人心魄的威仪,仿若龙尊在世,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傲然与不驯。“好。我若赢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人人都知道,一旦告知了真名就是生生世世的纠缠羁绊,难分彼此。
绺发丝在风中轻轻飘荡,半掩了玉雕似的容颜。翩翩若流风回雪,顾盼间眉眼生姿,柔肤玉骨冰清玉洁,仿佛谪仙下凡,高洁傲岸风华千古。他扬起嘴角,剑意凛然:“可以。出招吧!”
彭哥列帝都的热闹喧嚣渐渐被狱寺抛弃在身后,骑着马离开困守了二十年的土地,狱寺难免也会感到一丝留恋。不过,外面世界的声色犬马却更让自己向往,狱寺很想知道究竟真正的世界是个什么情状?说来也好笑,身为彭哥列的岚王爷,狱寺竟连城门都没有踏出过。
不多时,腹中便感饥饿,狱寺看看四围山明水秀,点点细碎的光自翠绿的树叶间散落下来,成斑驳的影子。像是变幻莫测的万花筒,转个角度便现出不同的丽景流年。碧水流云,垂杨紫陌,让人流连。可惜太过美好的情状总有那么一些煞风景的人存在。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都这么些年了,这些强盗的素质还真是没有一点提高,甚至连抢劫的老词儿都没变过。狱寺嘴角扬起过大的弧度,为了防止自己笑出声惹恼了这些抢匪,他还特意用手把嘴巴给捂住了。
“我说各位兄弟,你们能不能换点词,没看见这位小兄弟已经忍笑到快要不行了吗?”突然插入的潇洒男声让所有人都一愣。还是狱寺先反应过来:“你是谁啊?突然跑出来?”
来人回头,眉间神采飞扬,双眸如两池深潭,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沉迷。“我是好心来帮你的,怎么小弟你不乐意?”
“谁,谁是你小弟?”狱寺的脸上竟因这话爬上了几抹红晕。
强盗们面面相觑,看着两人像是调笑地互动,不禁恼羞成怒:“喂,你们俩个到底有没有把爷们放在眼里?”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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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4 章
“你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狱寺朝着强盗们大喊,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使得那些强盗们挥舞着大刀就要冲上来。
“兄弟,你可把他们给惹火了。这下可不好收拾了。”
“怎么。你怕了?怕了就站一边去,不要打扰我锄强扶弱的兴致。”狱寺向着男子“恶狠狠”地道。
那人也不恼,径自拔出了剑:“既是这样的好事,我又怎么能缺席呢?”
两人言语间充满了对强盗们的不屑,强盗们再也憋不住了。于是在一阵刀光剑影中,他们便只能在地上嗷嗷直叫了。“下次再敢抢劫,绝不会轻饶你们了,明白了没?”
“是,是,大侠,明白了……”
“明白了,还不滚?”看着强盗们仓皇逃窜的身影,狱寺不禁轻笑出声。
“我叫临雨,你呢?”山本看着狱寺被汗水打湿的脸庞,心中有那么一块儿好像被人夺走了。
世人皆知,真名是不能随便告知于他人。只是在这仓促之中让他上哪儿找个化名来叫自己?“我?我是岚……”似是看出了狱寺的困窘,山本体谅地道:“看来你是初入江湖吧?这样吧,你就叫岚宣如何?斜阳废苑朱门闭。吊兴亡,遗恨泪痕里。凝眸处,似忆宣华往事。”
“岚宣?好啊。”狱寺的脸被喜悦所覆盖,但下一刻却显得有些羞赧:“为什么我的名字要你来取啊,你这算什么啊?喂,你别走啊,喂,你给我停下……”
马蹄声远去,两抹清秀的身影一前一后向着远方奔去。好像这一去就能跑到那海角天涯,再不必体味那离别的痛苦滋味。谁都不曾料到,这赠名之谊纠缠得竟是一生一世。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因了你的来临而变得敏感。萱草正茂,芳华正浓,青青子衿,可否代表悠悠我心?怕只怕,天涯孤旅,相思无处寄,烟波江上离人愁。几怀萧索,徒对着门前杨柳,瑟瑟萧风。
若是相遇是为了下一次的离别,那我宁愿你我从未相见。倾去万千风华,什么也无法存留。
在那千江,月明时……
作者有话要说:
☆、※章三?花为媒
木槿花瓣,残香幽然。晨曦从遥远的天际弥散开来,在浓厚的雾气中穿行。清晨的雾总是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丝丝缕缕由肤透骨,直寒到了人的心底去。薄暮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被雾气笼罩的世界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而暧昧。澄澈的池水散发着冰冷的香气,一点一点渗入那些过往的记忆,轻易挑动思念的琴弦。
湖边瘦削的人影在浓浓的雾气中显得十分单薄,纤合有度的曲线被掩藏得格外引人遐思。他挺直着身子,仿若一朵绽放于空谷中的幽兰,遗世独立,羽化登仙,没有什么能折煞他的清高与孤傲。像是跌落凡间的谪仙,明明不染红尘俗事却偏偏深陷其中不能逃离。也许这便是这人间给人最大的枷锁吧?世事一场乱麻,人生怎堪回首?
迪诺远远望着那清绝的背影,不禁暗暗叹息。有些人合该是这样离人千里之外却还是让人忍不住靠近的。他似是苦笑了一下,尔后向着那抹身影走去:“恭弥,清早雾气大,披件衣裳。”说着便将手中的织花金线丝衣往云雀身上盖去。
突然感到有人靠近,云雀猛地回头,却在看到迪诺那头耀眼的金发时神色惘然若失。“哼。”没有说什么,云雀却将身上的衣物拢紧了些。这样的好意是不该拒绝的,云雀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但迪诺所不知道的是,被这浓密的雾气包围远比披上这件丝衣来得温暖。因为只有在这被笼罩的无形桎梏里,他才会觉得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离开他,那个人会永远围绕着他,即使他们从未相见。
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强求不一定能得来,而丢弃却也并不容易。
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所以对于迪诺,他也真的只能说句抱歉了,只可惜这样的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口。虽然自认并非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寡性并不意味着薄情,他只是不习惯于表达而已。久而久之,一不小心在沉默中遗弃的东西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兴许光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可以解放所有被禁锢的记忆,直到忘却。
“在想什么?”迪诺看着云雀微垂的脑袋,忽然觉得虽然时间带走了那些曾经沧海,但还是悄悄得将亘古不变留在了眼角眉间。
云雀冷着脸,发觉迪诺正盯着他诡异得出神,不禁有些羞赧。“看什么,小心我咬杀你。”
“恭弥,你还真是不乖……”
刹那间,和记忆里的声音重合。
就像那个有着幽深淡香的男人睁着异色的双眸在耳边轻诉一般,神经的每一个末节都为之颤动。
眼前的云雀又一次兀自陷入了沉思,迪诺觉得最近的云雀真的有些事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但既然他不愿说,自己也不便强求。毕竟都不是懵懂少年,有些事必须自己去思虑才能得出一个结果,其他人无权干涉。但对于那个扰乱眼前这孤绝人儿的“罪魁祸首”,他绝对不会饶恕。
上前拥住了云雀的身子,迪诺感到冰冷的寒意从那身体里传递出来:“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无论多久,我等你回来。
无论结果为何,我都会等你回来。
无论岁月如何婉转流逝世界如何颠倒错位,我只会等你一个人回来。
这份情,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懂。承情就必须还情,又怎么能够还清?
那些交错在一起的,不管颠过来倒过去,都是,罪孽。
池中的睡莲袅娜地绽放了,俏生生地,青涩地惹人怜爱。却偏生着妖媚的色彩,从骨子里散发出艳色来。六瓣重莲,三生石刻,宿命纠缠。没有人能解得清那些被人世掩藏的恩怨情仇,暗夜临风,凄草长眠碧落黄泉路。
江湖喧嚣,人才辈出,剑指黄河,劈断千江愁水销魂悟。没什么能绊住浮云的脚步,没什么能阻止古樱的繁芜,没什么能撕裂风霜的孤独。当无独遭遇孤鸿,遽如瞬影,落霞孤鹜碎尘缘,几多回望流连处。武林虽起落不定,变幻莫测,却还是有些教派在其中站稳了脚跟,长盛不衰。
白道领袖并盛山庄,以其孤绝傲岸、清高正义而闻名于江湖,世人无不向往,趋之若鹜,隐隐然成为众多江湖儿女的神往之地。自建庄以来,并盛人才济济,现如今尤以少主“云斜君”最为盛名。传云斜白衣若雪,风姿卓然,堪比水仙净植而放,飘逸出尘。手中一把“无独”,江湖鲜少有人能够匹敌。今年又逢并盛山庄“武林大会”召开之际,稍微自恃有些本事的人都赶着往并盛去,只盼着能和云斜君一教高下。
“今次的武林大会,恭弥你出战吗?”作为帝国暗中安排监视武林的加百罗涅郡王迪诺自然对江湖了若指掌。云雀的武功确实已臻化境,恐怕自己都不是对手,但……
放下手中的茶盏,云雀冷冷盯着迪诺,没有言语。
可他就是看得懂云雀在说什么,迪诺无奈地笑了:“并盛虽然是江湖至高之地,但武林人才济济,贤人隐士比比皆是,也许你会碰见你所希望的对手。”话虽是这么说,但其中更深层次的缘由迪诺却不想言明。早摸熟了云雀性子的他明白这样的措辞一定可以说服云雀。
听得出迪诺话中的意思,虽然也深觉有理但总感觉有些不妥,以往的迪诺可是从来不会让他走出山庄的,更不要说参加武林大会了。可骨子里对比武的狂热是怎么也平复不了的,“我参加,可我不会动用‘无独’。”在云雀眼中,江湖那些蝼蚁之辈根本不值得他认真出手。
“我也希望是这样。”
看着迪诺缓缓消失在门边的背影,云雀细细咀嚼着这句似是而非的话,眸色深沉。
自古光与暗,黑与白同源而生,满是光明的世界与黑暗其实没有差别,而黑暗的尽头总是会出现曙光。宛若繁花转瞬,花开花落年复年,盛开必定会迎来凋零。只是樱,远比其他要来的残酷许多。在绽放的最光华夺目的时候演绎最残忍刻骨的凋落,是不是就像姻缘,浓情蜜意之后却要自相残杀?我们即使走到曾经承诺的水穷处,却再也无法见当初的云起时了。
与并盛相对而立的是黑暗世界的首领黑曜山庄。其实说它黑暗也委实太过可笑,因为那里所有的人都曾是江湖所谓“白道”的杰出人物。并不是他们自甘堕落,只是太干净的地方藏得只会是更恶心的污垢。他们不会拘泥于“正义”,但为了心中的“正义”他们却会不惜一切。
忠诚不是妄语,是流浪的灵魂依附精神的港湾。
帝传十世,黑曜大兴。当莲发出生命里的第一缕幽香,六世轮回,只为寻找那挥之不去的满目樱色芳华。黑曜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最年轻的主人“尘雾魔君”六道骸修成不传之秘“轮回之眼”决意南下中原,会一会白道英杰。
这肮脏的江湖该有一场惊天骇浪清洗一下了。否则,只会有更多人迷失。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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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5 章
当神已无能为力,便是魔渡众生。
骸看着塘中盛放的荷花,眸中盛满笑意。素色的莲啊,状似清丽,流淌在内里的却是妖媚到入心的冶艳。像那游荡在苍穹中的孤高浮云,想让人狠狠扯去那裹得结实的外衣,再慢慢玩弄脆弱的内里,引出它埋藏的所有污秽。所以,浮云啊,他要定了。
“骸大人,您什么时候启程?”身旁娇弱的少女有着只属于那个年龄的青涩,但骸透过少女精致的轮廓似乎望见了她日后的倾国倾城,颠倒众生。也罢,即使有着洞知过去未来的能力,他却无法改变生命既定的轨迹。
转身,飘逸的墨蓝长发在空中自在起舞,银质的发环反射出耀眼的色泽。“山本已经走了是吗?明日我就出发去中原。”我的浮云,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只为与你再次相遇。
库洛姆恭敬的欠身:“山本大人说,希望您可以尽快赶去,因为朝廷已经派人追查‘暮雪’了。而那个江湖也必定不会平静。”
“看来是免不了走这一遭了。”骸抚上眼前女子的脸颊,“那么麻烦NAGE你看家了。”好像彭格列也等不及了呢。一世尘封的记忆涌上脑海,恍然若梦,那个有着耀眼发色和温暖笑容的男子也不知是否达成了心愿?只是纠缠,至死不歇。
如今,遭遇了你的夙世眷恋,我该如何是好呢?GIOTTO……
蘅湘阁,剑影绵绵,龙吟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剑光吞没了持剑者的身影,直要耀花了人眼去。鲛绡看准了男人的肋下空档,一个斜刺,险些把森冷的长剑埋进那人的腰间。XANXUS倒也不急,稳稳地架开招式,然后炙热的温度从手中的剑里释放开来。他没有多余的动作,比起鲛绡的灵巧,XANXUS的剑招明显霸气且厚重。
“是大空的剑气!这人究竟是谁?”
“看来美人儿今次是要输了……”
“他手上的,难道是‘初阳’?”
众人的议论陆续传进鲛绡和XANXUS的耳朵,XANXUS本就是不在意别人想法的人,自然对这些话不会放在心上。而鲛绡正因着心中的怨气无处可发,又听见自己会输的话,出手更加迅猛而狠辣。“混蛋,莫以为大空剑气,老子我就会怕了你!”
“呃,看来爹这次遭遇了一个可怕的娘啊。”
“嘻嘻,小弗兰,你怕了?”
弗兰斜睨了贝尔一眼:“前辈,我的意思是你的日子会比较难过……”话语未竟,一柄薄如蝉翼的刀已隐没在身上,“前辈,很痛啊……”
“嘻嘻嘻嘻……”伴随着笑声的是又几柄锋利的刀。可惜弗兰似乎一点都不为之所动,换作旁人,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阁中有人见贝尔和弗兰如此诡异的“调笑”,吓得脸色铁青,再不敢看他们一眼。可那场中的情形,却让他连心脏都吓得差点停止跳动。
世人生而有元气,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藏匿在人身上的神奇之物。它无形无质,却是灵魂之本。人一旦失去了元气,虽然躯体还能活动,但已是行尸走肉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苗疆一带有术师操控人心,就是吸取人的元气。习武之人将元气转化为剑气,使自然之力能够为己所用。不同的剑气有不同的作用,其中尤以“大空”最为珍贵。当世上,能操纵大空剑气的不超过十人,更不要说拥有能驾驭焰气的长剑了。
剑上静静蔓延开来的焰色将一切照亮,而鲛绡此时却停止了动作,他微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醉暝”出神。一阵清风穿堂而过,吹起垂落在鬓角额前的发丝,也揭开了藏在银色长发下的笑靥如花。“瓦利安首领果然不同凡响,但……”
此言一出,立时引来四围惊呼。
“瓦利安首领?那个帝国守护组织的首领?”
“我听说那个首领叫‘空炎’,曾经想和十代帝君争夺帝位呢!”
“怪不得这么嚣张,那他手中的不就是‘莫’了?‘初阳’的同源之剑?”
“可是朝廷之人居然跑到这烟花之地,这也……”
“你知道什么,听说那个男人看到十代帝君都不行礼呢!”
“啊,爹你暴露了……”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一斤青菜多少钱”之类的芝麻绿豆大的事。而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身份的暴露就意味着危险的降临。可如常的神色却昭示着他们有多么老神在在,有恃无恐。
暮雨的气息在宽敞的大堂中弥漫开来,镇静了每个人慌乱的神情。看来鲛绡是打算拼尽全力一战了?在场有不少人曾因为想亲近鲛绡而和他比试过,却都是落荒而逃。从未见他使出如此强势的招数,大家这才明白,以前鲛绡真的是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意想中的激烈碰撞并没有到来,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的那一刹那,两股惊人的剑气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鲛绡眉头紧锁,高手过招并不需要什么真刀真枪,只一个回眸的疏漏便可以致命。方才心神不定便被眼前这男子排山倒海的剑气给压了过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即使心存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全神贯注到最后吃亏的恐怕也仍然是自己。也罢,反正自己的目的本就是要和朝廷之人接触,如今的结局倒好过预料的许多。
“名字?”男子低沉的语调传入耳中,鲛绡浑身一颤。这名字,难道就要给别人知了去?这一生,他宁愿一个人知晓。心略微有些抽痛,自己是心甘情愿帮他的,他连尊严都可以为他舍去,更何况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斯夸罗……”
“原来娘的名字就叫鲛啊……”弗兰像是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面露笑容。斯夸罗虽然也很高兴有人明白他名字的含义,但是对于那声意义不明的“娘”却心生怒气。
他上前攥紧弗兰的衣领,敲打着他那顶可笑的青蛙帽子:“混蛋,谁是你娘?我是男人!”虽然看过他容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不会承认他是男人。扔掉手里的弗兰,斯夸罗把矛头指向一旁沉默的XANXUS:“混蛋首领,你怎么教导你手下的?”
贝尔插口:“娘,爹从来没教过我们。他连自己都搞不定,嘻嘻嘻嘻……”
可以哀叹一下这瓦利安实在是没有前途吗?斯夸罗看着眼前的三人顿感无力。
“废物,我饿了。”
真是混乱!斯夸罗有一种抽出手里的“醉暝”宰了这个看起来稳重霸气的男人的冲动。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刻被灰尘覆盖的年轮开始轻轻转动,在那一刻窗外绽放的风荷吐露了埋葬在香芬里的情丝万缕,岁月蹉跎。
所以说,遥远不远,想念不想,遗忘不忘,而花谢花开,起起落落又残年。
庭院里的兰花像是感受到了温暖的呵护,径自开放了。瓣瓣都如丝质样的柔软,在手中顺滑的溜走,带起肌肤阵阵的搔痒。缓缓而不可抗拒地侵入心脾,如同那个妖异的男人给他的感觉。从未如此疲累过,连一贯清醒的头脑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都有些昏沉而疑惑。在那张笑容的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他分不清也道不明,犹如霜结千草,是千草遮蔽了寒霜的孤独,亦或是寒霜盛载了千草的脆弱?
花开得再美,只是无人欣赏。
入江正一,密鲁菲奥雷的少年丞相,是郡国人人称赞的奇才。他的出身成谜,八岁便以一首《蝶恋花》为人所知。十四岁成为郡国最年少的状元,尔后跟随在当时还是世子的白兰身边,直到白兰继位,他便成为了一郡之相。
可是掩藏在富贵荣华之后的却是如蛆附骨一般的杀意,危机四伏。
手抚着刚刚开放的兰花,正一陷入了沉思。
花香四溢,花魂漫天,我站在繁花似锦的年光里静默微笑。注视着你轻盈而来的身影,心跳加速,呼吸湿濡。随尘缘,缘尽往,往事如烟;烟若梦,梦醉天,天地人寰。归去惘然,流云婉转,薄雾轻掩眠。我经历了那么久的孤独,终于能再与你相伴,叫我如何能轻易放手?
六道轮回,以花为媒,散落在记忆里的晨曦穿越亿万光年的距离,和我相守在一起,等待你的归期。
花意灿然,比记忆更熟悉,其实我所失去的,也不过是一些时间而已。
但依然有花,为媒,见证所有因你而起的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章四?绝色煞
媚眼如丝,流目婉转,风光灼华过桃夭;柳眉轻扫,黛石赭赤,酥指点唇芙蓉俏。腮艳唇红不点而娇,娥首垂项冰肌暗销。暗香浮动处,丽影摇枝,是谁在帘后欲笑还颦,是谁在门外欲进又止?我期待了那么久的盛放终是没有降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呵!那我这一世红妆又该为谁繁华,为谁颓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兰,花中四君子。自负清雅高贵,绽于寂寥山谷中,孤芳自赏顾影自怜。丝毫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何为清灼,何为污秽,于它而言都不过是如梦泡影,只一下便镜花水月般的碎去。所以宁可我负世人,也不愿世人负我!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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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6 章
正一看着满园美到惑人心神的兰,心下无限惘然。那个有着诡异背景和笑容的男子,用这一束香将自己牢牢束缚在身边,无法躲避也无法逃离只得一步步沦陷在他并不温暖的怀抱里。兴许这样的寒会伴随他一生一世,至死方休。但是,有些事可能真的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他注定不会属于他,而他注定会背叛他。“白兰,我该如何是好?”
“小正,在想什么呢?”突然出现的男声着实吓着了入江正一。一回头,眼帘中就映入了那个男人儒雅的面庞和上翘的唇角。“莫不是在想我吧?”
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了这个男人分毫。他总能轻易地撩拨起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温柔的弦,然后将它一寸寸地扯断,把撕心裂肺生生刻印在那里,痛得无可遁形。可是,无论如何,这一次自己一定会瞒住他,也必须要瞒住他。“白兰大人,您能否不要离卑职那么近?”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郡之主的白兰,偏偏喜欢别人称他为“大人”。
白兰闻言,反而没有远离。他将身子缓缓弯下,唇瓣噙着那抹暧昧不明的笑凑近正一的耳垂,呼出的气息柔柔打在敏感的肌肤上,带起一片情潮涌动。“嗯,小正你不喜欢吗?”
对于这个男人啊,自己永远不知道如何才能学会拒绝他明显恶意的挑逗。“白兰大人,似乎您逾矩了。恕臣冒昧,您该上朝了。”正一拢起衣袖,行礼之后,转身便欲离去。
伸出的手拉住了意欲离开的翩翩身影,“小正,你生气了?”
“微臣不敢。”
白兰的笑容似乎大了那么几分,“那今天就不上朝了,小正,陪我去近郊狩猎吧!”其实是该拒绝的,但看着那略带撒娇的表情,即使明白它的虚伪,却也不想直言不愿。就在正一踌躇的时刻,白兰拉起他的手向马房走去。
那两只手从最初的指尖相擦到最后的十指紧扣,其实不过瞬间,在正一眼里看来却像过了万年般漫长。他等候了多久才换来白兰那小小的信任,而最后自己终将亲手毁灭这让自己魂萦梦牵的幸福。也许真的不适合呢,所以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如果他还愿意接受他,那么他即使会遭受更多的苦难也义无反顾。
所以,白兰,请让我相信,你值得。
只可惜又有多少人能够承载得起这句话的份量?
“启禀帝君,空炎大人求见!”
“嗯?空炎回来了?宣。”
从堆叠的高高的“奏折山”中抬头,阿纲望见了XANXUA冷峻的面颜,却在那眼角眉梢边发现了几丝不经意流露的温柔。看来,他必定是遇上了什么事了吧?不然以XANXUS这般淡漠的性格,断不会有如此鲜明的改变,以至于连自己都能察觉到。“XANXUS,有什么消息吗?”
对面的男人闷哼一声,尔后低沉的声音响彻殿堂:“我要将‘凋’送人。”
“什么!?”阿纲惊诧,先不说“凋”剑对于瓦利安,对于帝国的重要性。就是单凭XANXUS这品性,阿纲全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见到XANXUS将“凋”剑交付给其他人,他本以为“凋”会沉睡在瓦利安的密室里直到下一任首领将它取出呢。
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得到XANXUS的赠剑之谊?
对于阿纲如此讶异的反应,XANXUS本身倒不以为意。他只是挑起了眉毛,死死盯着阿纲。似乎只要阿纲嘴里蹦出一个“不”字,他就会立刻把他吞了一般。
阿纲暗自吞了吞口水,安抚自己受伤的心脏。然后正视着XANXUS的眼睛,似乎能从中望出一整个尘世的苍凉暮色。也许,这次XANXUS是动了真心吧?他这样的人,一旦认真了就是一辈子的事,甚至纠缠生生世世也说不定。但这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事,不是吗?
蓦然想起自己曾经问过GIOTTO为何当初不选XANXUS而选择了自己?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XANXUS都比自己更适合十代帝君这个位子。然后GIOTTO扬起笑容:“因为我一眼就爱上了小纲吉你啊。”可那笑容里隐忍的悲伤还是没有被彻底掩盖。虽然自己当时羞红了脸,对着那个存心调侃的男人“拳脚相加”,却还是清楚听到了他的叹息和无可奈何的伤感:“XANXUS有他该走的路。”初代没有说下去,但阿纲明白那必定是一段无法逃脱的残酷宿命,GIOTTO不说也许自有他的苦衷吧。
对于命运而言,不知道往往比知道要幸福太多。
不知不觉,竟又想起了空华,阿纲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那么,XANXUS,你是瓦利安的首领。‘凋’剑的归属自然只有你能决定。其实你是不必问我的意见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好。”
XANXUS没说什么,双手向阿纲微一抱拳,然后迈出了恢弘华贵的殿堂。
里包恩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跳将出来:“蠢纲,XANXUS会这么做自然是因为他已经承认你是十代帝君的事实了,也表达了自己忠于帝国的意向。连这都看不出真是失败,失败啊!不过,在最后你做的不错,这点值得赞赏。看来GIOTTO好歹也教了你些作为帝君该有的胸怀和气度。”
阿纲因为里包恩的话终于把提在嗓子眼的心给放下,然后他看着自己的老师,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疑问。像是“为什么里包恩的脑袋会这么大?”,“为什么他这么了解GIOTTO的事?”之类的。在里包恩身上发生的故事怕是远比自己想象的多的多。但自己不敢去捅破隔在他们中间的那层无形的纸,因为他知道自己承担不了后果。
从未有那么一刻,阿纲像这样憎恶自己的无能为力。不是说大空可以包容一切吗?为什么自己却连最亲近的人的悲伤都无法承受?
“蠢纲,你不是神。所以你只要做到保护好你自己就够了。其他任何事你都无法插手。”里包恩理了理自己巨大的帽檐,用阴影遮住了可能泄露情感的脸庞。
自己的老师无论何时都冷静得让人害怕,也残酷得让人害怕。彩虹之子,禁忌的身份,昭示着他脱离于人间的透明哀伤。但无可否认,里包恩说的对,自己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好十代帝君的本分,使彭格列繁盛安定,让所有关心自己的人不再悲伤。
下定了决心,回身再度埋首于国事中,阿纲脸上认真的表情连里包恩见了都为之动容。这次,阿纲一定不会让他失望。招过了一旁的侍卫:“给帝君沏茶,也辛苦你们了。”
当每个人都尽好自己职责的时候,天下也许才会迎来真正的和平。
只是那一天又有谁能够看见呢?若是失去欲望,人又怎么能被称为人?
也不知是因为骑术不佳还是宫里的马吃了太多饲料且疏于奔跑的原因,狱寺的马终究是没有追上山本。当两人在客店下马时,狱寺狠踹了马屁股一下,导致从小“娇生惯养”的马儿一受惊顿时暴躁嘶叫起来,不留神竟把缰绳扯断在街上狂奔起来。
一时间,黄沙飞扬,狱寺只听见了马匹的长嘶和漫天的黄土以及嘈杂的人声,等到回过神来,马儿却早已不知了去向,只留下凌乱的蹄印和余音未绝的嘶鸣。就这样,跑了?山本看着还在发愣的狱寺,一下子觉得眼前的人儿着实可爱,憋了满肚子的笑意,山本拍了拍狱寺的肩:“岚宣,这好好的马儿怎么就跑了呢?”
该死的临雨!要不是看在他曾和自己共同“锄强扶弱”的情况下,自己早就送他几颗“火岚”尝尝了。要说这“火岚”是何物,就要从狱寺那奇怪的兴趣说起了。不过这历史太过漫长,受害过的人也不计其数,所以直截了当的说,“火岚”就是把很多的炸药一起丢。“笨蛋,是你害我丢了马。你赔我!”
山本哂笑,在江湖这么些年也没见过如此率真的人。这个江湖太过污秽,呆久了连自己都分不清黑与白,真与假,善与恶了。对于正义或是邪恶,早就被这错乱的年代给模糊了界线。忽就碰上了这么个不谙世事,纯洁到不染尘埃的人,就生出了想要保护的欲望。想要他能一直这么直率下去,想要他能露出真心的笑容,想要他一直快乐。
山本一下子恐惧了,这样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对少主,对师傅,或是对其他什么人,自己从未生出如此的念头。究竟对他而言,这代表着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想要保护,所以不想爱上。爱只会蒙蔽人的眼睛,什么也无法挽救。如果真的想守护他的笑容,那么一定要离开,山本如此警告自己。但说离开,又怎么会实现得那么轻易?
只你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我丢盔卸甲。
媚色,倾城。
“好的,我赔你。但是岚宣,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吃点东西再走吗?”笑着把狱寺拉进了客栈,山本暂时决定遵从心底的意愿,陪在他的身边。
“好吧,那就先这样。”
进入了客店的狱寺一下子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柳眉俏,银发耀,碧潭的双眸里带着天真和妩媚,自然天成的尊贵之气将他烘托得如同仙人下凡,神圣而令人不敢逼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并不在于出身或是容貌,在乎的是自身的风姿和气度。他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更遑论狱寺的身边还有和他不相上下的山本了。从未觉得两个男人站在一起也可以如此赏心悦目,店里的众人觉得这两人合该是站在一起,换了哪一个都会失了颜色。
但是太过显眼,往往也会招来各种莫名其妙且意想不到的麻烦。
店里的小儿热情地上前招呼:“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吗?”
山本笑着摸出一块碎银放在小二的手里:“给我两间最好的客房。然后上几样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烫一壶酒即可。”
“好嘞,客官,您楼上雅座请。”小二接了银子,眉开眼笑,赶忙将二人迎上雅座。用紫绢制成的屏风隔挡了外界喧闹的声音,独留下一室的安宁。靠在窗边的栏杆上,狱寺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感慨万分。过去自己只是个困守在华丽宫殿里的小兽,以为整个世界都只有王府那么大,而自己无疑是王,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现在看着这茫茫人海,才明白原来自己也不过是蝼蚁一只,沧海一粟。红尘不会为自己停留,人间也不会为自己驻守。
眼见着狱寺陷入了沉思,山本也不愿打扰他。虽然自己早就猜到了狱寺的身份,但身为彭格列岚王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也许并不见得有好处。现在他既然出了那个巨大的富贵之笼,就让他看看吧,这个世界的污秽和黑暗。虽然他明白这些终将会抹去狱寺的笑容。
但现在受伤总比日后被伤得遍体鳞伤要好的多。
那一刻的世界静得有些沉闷,两个人明明彼此对面,却像从未相识一般没有半点交流。那顿饭吃在嘴里,怎么都尝不到味道,只剩一片惨淡。
倘若不能守护你的笑靥如花,我也不希望它因为我而败谢。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7 章
一束月光,清冷。谁带着锦瑟年华的丝竹乐音,琼楼玉宇,朱阁绮户,绝色残阳,寂寥如冰。
一个人,一座城,会否一生心疼?
“听说了吗?并盛山庄要召开武林大会了。”
“这还用你说?整个武林谁不知道?我听说并盛少主‘云斜君’也会参战呢!”
“就是那个武功出神入化的‘云斜’?”
“真希望能和他打一场啊,看看是我的‘七星龙鳞刀’厉害还是他厉害?”
“就凭你,还是算了吧……”
呵呵,看来他的浮云在武林的声望还挺高的。骸微微扬起唇角,墨蓝的长发走在人群中想不夺人眼球都难。飘逸的身姿,邪魅的容颜和妖异的双眸,不羁的长发,山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找出了自家那个出尽风头的少主。早和他说该收敛点的,毕竟这不比在黑曜。但骸若是听了他的话,估计他也就不是骸了。时间总是会把人的缺点暴露无疑,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将所有的优点埋葬。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骸做得比任何人都决绝得彻底。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在掩饰,但却从没有人看出来他是如何掩饰的。记忆给了骸太多的沧桑和痛苦,直到他能把所有的痛苦用无谓的笑容表现出来。
自己感觉不到痛苦,那才是最大的痛苦。
既然骸已经来到中原,那么一切就可以开始了吧?
山本把店里的小二叫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就打发小二离去。
“你说了什么?”狱寺心里迷惑,就直接问出了口。
“这个,武林秘密,你觉得我可以对你说吗?”
“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
明明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偏偏嘴里还死活不肯承认,这岚宣可真是……其实,他只是让小二给骸传达一句话而已,他相信以骸的才智,一定能够参透。
风岚已临,浮云待归。
“风岚已临,浮云待归?”玩味地看着眼前衣着粗鄙的店小二,“那么也劳烦你帮我带句话给那位客官,就说‘惊鸿一瞬,浮云满地’。”小二赶忙离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骸刚给他的银子。不管怎么说,银子总是能够办成很多事,虽然很冷漠,却是不争的事实。人心,其实真的很小,要买到一颗心很容易,但收服一颗心却很难。
风岚已临,山本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彭格列已经派出从未在朝野和江湖露面的岚王来寻找“暮雪”的下落了。而山本正巧在岚王的身边。不得不说,GIOTTO你为了保护你的爱还真是费尽心思呢。明明知道命运不会有好的结局,却还是执着得要和苍天一赌,与天争命。可这样,又能换来什么呢?该出现的还是会出现,该失去的依旧会失去,结局早已被写好,没有人能够更改。而你百年的执念恐怕也只能缘尽于此。
GIOTTO,你太可怜。
但没有人会怜悯你。
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莫说我历经千年而变得冷酷,只是参透了人心,能够洞穿过去和未来使得我不得不这样相信。六世轮回,什么罪恶没有见识过,?心,早就麻木了。若是还会为着纷扰人世而神伤,恐怕自己早就衰竭而死了。所以,冷漠,是治疗时间伤口最好的良药。
而对于浮云,或许那也只是自己的一种执念吧。倘若没有执念,GIOTTO怎么会寄居初阳百年;倘若没有执念,里包恩怎么会护佑帝国安全;倘若没有执念,自己怎么会历经六道磨练?也就只有执念,才能支撑自己从黑暗的尽头回来,回到真实的世界,不再死守虚幻。
浮云待归,梦里见过千次的容颜忽地在眼前出现,心底涌出暖流蔓延了所有感官。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睡起流莺语,掩苍苔房栊向晚,乱红无数。吹尽残花无人见,惟有垂杨自舞。江南梦断横江渚。浪粘天,葡萄涨绿,半空烟雨。无限楼前沧波意,谁采频花寄取?
红颜绝色,佳期杳如年;美人依旧,空庭春欲晚。没人知道我等候了多久,却依然和你未曾相识。这样对于我是不是太过残酷?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谁能为我,唱金缕?
绝色,孤煞……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五?青丝结
青丝三千未曾绾,难与离人逢。白发如烟亦如梦,久别碎残容。人间莫有悲欢,只一杯苦酒饮尽千般爱恨,叹乘风归去无影踪。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明明可以清晰地看见你的身影,却无奈发现我所能抓住的除却寒冷,什么也没有。翩跹衣袂,舞落繁花,长剑出鞘,难平心中抑郁。可曾记当年听雨处,云鬓如霜,缘定三生。
只可惜,连今生都无法拥有。
江南的水总是宜人的,温婉柔媚,轻轻漾漾的,似能把那不止息的涟漪荡涤到每一个角落,无论在哪里都无法躲避。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但再美丽的风景看多了,也会腻的。或许这就是人的天性吧,轻易得到的总不会去珍惜,而那永远触碰不到的才最觉得宝贵。就如同眼前这美景,江南的秀美瑰丽似乎也比不上那塞北的豪迈壮阔,只落得水做的肌骨,软弱可欺。
骸坐在渔舟的船舷边,河水清清的,将人的身影倒映地彻底。连带着水汽柔和,连容貌都染上了几分羞涩。墨蓝色的长发披泄在肩头,邪魅妖娆的面庞上一双眸子深邃得埋藏所有的呜咽,鲜艳的红唇直想让人一口吞下。兴许是这水滋润了人吧,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古人之言也确实有些道理。骸蓦地笑了,仿若千株白荷刹然绽放那瞬间的芳华,让人不敢逼视。漠视周遭的喘气声,骸暗揣,这样的皮相,也不知是罪孽还是……
可惜人心总是狭小的,容貌虽易老,但有几人能够拒绝红颜诱惑?
骸微叹了口气,若是旁人见着自己这异色双眸,怕是不会惊艳,而是大叫着“妖怪”之类的飞奔而去吧?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对自己不知道的事加以否定?这艳阳高照的朗朗乾坤,暗地里的污秽还真是让人作呕。相较之下,黑曜倒是比这里干净纯粹许多。
“喂,让开。”
不和气的男声闯入耳中,打断了骸的沉思。抬眼望去,竟让双方都怔然失神。居然是他!?
视线相交的那一刻,才明白原来相逢只是为了知晓寂寞。他们彼此都孤独了太久,他们彼此都孑然了太久,他们彼此都分离了太久。当太长久的别离在某一个瞬间悄然破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梦里数千次的愁肠百转,早就连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呼吸都了若指掌,比对方更了解对方。源始于争斗的相识,最后竟化为柔肠百转,耳语悱恻。
一切就从刚刚开始。
骸定了定神,笑道:“嗯,该说我们初次见面吗?云斜君。”
“切。”少年似乎不愿意多说些什么,冷冷地瞥了骸一眼,颇有挑衅的意味。
骸伸手抚上面前冰冷精致的容颜,他的浮云永远都飘忽不定,但却逃不出自己的包围。该庆幸只有雾才能扯住云的衣角吗?“小麻雀,终于见面了,我找你很辛苦呢。”
云雀扭头避开骸的触碰:“哼,你是特地赶来被我咬杀的吗?”这个男人,在梦境里将自己狠狠地打倒在地,然后肆意践踏自己高傲的自尊。这份折辱,怎能不报?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自己觉得原来再高的天空也会有人相陪。
“小云雀真是不乖,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只是为了要见你一面,以慰我的相思之苦。”调笑似的话却结结实实让云雀闹了个大红脸。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知羞耻。居然把自己当女人一样的玩弄,虽然他确实因此而心动,毕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他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独自行走在生命的轨道上,旁人见他只会心生敬意,而不敢亲近他。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越发得孤高清傲起来。也许迪诺算是和自己走得最近的一个人,但他也只会从他的角度关心自己,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心情。说到底,孤独了太久的心还是希望有人能够靠近。
而这个男人以近乎暴虐的方式让自己坚实的心房土崩瓦解,溃不成军。还是一不小心,爱上了呢。
但是他,不会知道。
这是我所仅剩的最后的倔强和坚强,我不想输的一无所有。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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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8 章
对爱,云雀恭弥赌不起但输得起。
骸凑近云雀的耳边,柔软而魅惑的吐气:“怎么,恭弥不请我去你家坐坐?我可是千里迢迢到这里来的呢。”
云雀不自在地拉远了和骸的距离,和他靠的太近总觉得自己会被他剖析得彻底。一眼望穿千年,倘若当真如此,他又该背负多少哀怨?居然为他心痛了,还真是不像自己。在骸的身前坐下,云雀开口:“过了前面那座桥,便能看见并盛了。”
骸闻言,眉眼间笑意盎然,洗尽铅华。
我愿与你共结三千同心结,三途川边,三生不灭。
昏暗的密室,潮湿的空气。
呼吸都为之凝滞。
在光线难以企及的阴暗角落,沉睡着瓦利安封存已久的守护之剑“凋”。剑身雕刻精致的龙纹,张牙舞爪神韵非凡,镶嵌在剑柄处的琉璃珠滑过一抹盈光,竟连漂浮在周遭的灰粒都照印得清晰。经年未曾传承的故事,历史的轨迹一点点偏移,直到走成所有人都不能明了的未知。你是我的传说,不能言说的传说。
据历史记载,瓦利安秘藏之剑“凋”本为大空剑气,但数代之前曾经被盗,待得追回失物才发现“凋”剑气已然不纯,并且会随着使用者本身的元气而发生相应的变化,并且威力更加强大。此中的奥秘,无人可知。也正因着如此,历代的瓦利安首领都将“凋”赠与自己最珍惜的人,与之休戚相关,同生共死。太过深刻的羁绊,伤害得不仅仅是情感而已。
连带记忆都会失去。
许久不曾开启的青铜铸门,在推动的那一刹那抛弃许多细碎的石子,窸窸窣窣地掉落下来,一颗颗都仿佛砸在斯夸罗的心头。明晃晃的欺骗和赤裸裸的背叛压得他无法呼吸。该承剑吗?亦或是选择放弃?他不想对不起那双盛满了信任的眸子,那双从未起过波澜的眸子,那双因自己而神采飞扬的眸子。忽然,心就软了,不忍心拒绝。
若是当初狠心,日后就不会痛心。。
曾记否,长结西湖烟柳?怨孤岑,始知相忆深。
没有繁琐的仪式,没有神圣的祭祀,承剑的过程简单得近乎苍白。。
XANXUS只是推开那扇被死锁了数年的大门,在一片黑暗中轻易找到了“凋”,回身将它准准抛入斯夸罗的怀中。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莫凋双生,这样的纠缠就像盘根错节的古木根系,早已理不出头绪。
XANXUS几乎没有波澜的语调在空气中回响:“喂,以后你就用这把剑。”居然如此轻易就将身家性命交付给一个认识了才不久的人,斯夸罗几乎想上前拽住ZANXUS的衣领,大声呵斥他。但那双眼里最深处的坚持却让他迟疑了。要么,就谁都不给,给了,就绝不会后悔。眼前的男人,做事太过霸道和轻率,天知道这样会惹来多少麻烦?而他,却满不在乎。
“你给我?”试探性的问话,毕竟承剑之事干系重大。斯夸罗本以为自己只是会进入瓦利安内部,却没料想XANXUS会有如此惊人之举。“嗯,其他人可同意?”
XANXUS冷哼一声:“我做事,不用听别人的。”明明只是简单且粗暴的一句话,沉淀在心里却溢出完满的幸福。这岂不是让他更加过意不去?终有一日这罪孽会将自己死死缠绕,如春蚕作茧,唯有死亡才能迎来完结。最后的最后,我必定会辜负你的心意,那不若一开始我们就不要相遇。
也好过日后的撕心裂肺。
如是所想,却无能为力。
举起手中的“凋”,一股沉静暮雨之气从剑身流泻出来。与“醉暝”的感觉完全不同!看来也该把“醉暝”交给应该属于他的人了。彩虹之子的诅咒,到今日也该得到一个了结。每个人都被困在宿命里无力挣扎,只能随着流水西逝,荡涤尽所有的悲欢离合。
斯夸罗凝视剑身良久,感受那雨之气在身体四处流淌,尔后双手持剑举过头顶,深深地向XANXUS拜下,眼里盛满了坚定。正欲开口,却听得XANXUS道:“我无须你的起誓。”
看着眼前修长的身影跪下的那一刻,心底里不能不说是被触动了。他明白斯夸罗骨子里是清高的人,能向自己行如此大礼,便是告诉自己他会以自己的全部为代价守护,包括荣誉、尊严、信念,乃至生命。但他不需他如此的承诺,XANXUS何等人物?又何须他人保护?虽然承剑事关重大,但他既以做出如此抉择,那么无论日后等待的会是什么,他都不会后悔,亦无怨无悔。
“那么,你能陪我再去一次蘅湘阁吗?”轻柔得不像话的语调,似是诱惑,也满含着小心翼翼。
“嗯?”
斯夸罗轻笑,自己对那个地方不能不说是有些怀念的,虽然是藏污纳垢,但却聚集了人性的最肮脏也最真实的一面。在那里时间虽然不长,却也见到了许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爱恨纠葛。但见青丝若雪,轩车欲来迟,良人何处?愿结一心人,白首不相移,
白首不相移。
斯夸罗抬头望向XANXUS的眉眼,那里镶嵌了太多沉重。“首领你何时才能不这么冰冷?去蘅湘只是为了一件未了心愿,如若愿意你大可一起前往。”挑眉,似是不满XANXUS对自己的不信任。
“不必了。”听得出斯夸罗言语里的不满,但自己就是难以安心。长久以来都不曾如此忧心过,他真是影响了自己太多的心情。地下的暗风吹过,将两人的发纠缠在一起。若是生生扯断怕是会让所有人都痛,而慢慢解开却没有谁能够做到。
那么,不若挥剑斩情丝,挥剑斩青丝。
阳光从客栈木窗的缝隙中穿透过来,照在年轻的面庞上。肌肤水嫩,不是女子的那种甜腻细滑,而是自然得纯净,是娇惯易碎的容颜。床中之人懒散得翻了个身,继续他的狱寺梦蝶之旅。只可惜天底下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不识趣,比如现在正站在狱寺房前,穿戴整齐的山本武。
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终于还是不负使命的将酣睡的人叫醒,虽然阴沉的脸显得不那么和善。“临雨,你最好告诉我为何要这么清早就把我吵醒,不然我绝对轻饶不了你!”完全无视眼前人的灿烂笑容,狱寺越发觉得临雨这家伙啰嗦、麻烦。
山本丝毫没有将狱寺的怒气放在心上,言笑晏晏:“嗯,自然是要带岚宣你去一个好地方。”
好地方?这家伙也会带自己去好地方?狱寺狐疑地看着山本的脸,可他悲哀的发现除了那过分夸张的笑容,从他的脸上自己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是他藏得太深?还是自己认识得太浅?亦或者二者都有?狱寺蓦地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太可怕,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触摸不到他的底线。
山本站起身,将一套崭新的衣帽递给狱寺:“穿上吧,你的行李都被马偷走了。这是我昨天叫人去做的,不知是否合你的尺寸?”
“你特地为我做的?”狱寺大为惊讶,他没想到山本会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到。这样简单的称心的温暖多久没有体会到了?自从自己做了彭格列岚王,每天上门来送礼的人就不计其数,气得他连“火岚”都放了,却还是吓不走那些人。久而久之,自己满目所见的也就只有官僚、市侩、勾结,十代再英明也管不了这许多私底下的阴暗面。就这点而言,他看到的东西远比阿纲要脏得多。但毕竟还是用金丝笼子圈养的鸟儿,再黑暗也不过是那一方小小天空的而已,哪见得大千世界的种种景象?
而他的心,就在那一件新衣中融化了。
“如何?你可喜欢?”
“不过尔尔。”
明明是喜爱非常,却总要说着反话,这个岚王可真够任性的。不过眼前的狱寺比昨日更加风姿卓然,气度翩翩。看着他满脸绯红的神情,绞着衣袖的羞涩,忽起了逗弄之意。不过怕是会惹毛这玉人儿的吧?算了,来日方长,今次权且放过他。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你与我来,我们可要快马加鞭了。”
这个难堪的局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狱寺忍住要频频打喷嚏的冲动,横袖掩口,抵挡从四面八方飘来的频频秋波、绵绵细语和阵阵暗香。拽住山本的衣角,低声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蘅湘阁。”
“蘅湘阁?听着名字倒也素雅,只是不知这经营的是?”口中虽然措辞文雅,但狱寺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死临雨,看来他真是不要命了,竟敢把他如此玩弄?
差点忘了,岚王长居王府,至今未曾婚配,怕是这男女之事也青涩得如同一张白纸了。山本拉近狱寺的身子,附耳贴过:“这里是妓院,你说经营的是什么?”
“妓……”正在冲出的喊叫被山本赌回了口中,“你……你,居然带我来妓院?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地方’?”狱寺气愤难平,转身便走。
“岚宣,你冷静一下。我到这里来是办正经事,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鬼才信!不过他为何要向自己解释这一切,男人有正当的生理需求是应该,可自己怎么会表现的如此冲动,活像个妒妇。想到这里,脸上犹如火烧燎原一般温度迅速攀登,直冲破表点。狱寺甩甩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就看你临雨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狱寺不知道的是,往往在越肮脏的地方却能获得最准确的情报。醉死温柔乡,牡丹花下,丁香解忧,杜康消愁。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千金散尽只求伊人一笑。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人在堕落的时候才会更容易堕落,因为那时早就没了清浊之分。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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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9 章
抓住佳人的手,山本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对我恩重如山的人。”看出了山本眼里的真切,狱寺破例地没有挣扎,任凭山本将他拽入另一个世界,一个他必将沉沦一生的世界,一个只剩他和山本的世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千年未绝的爱恋会在山穷水尽之后,涅槃重生。
灵巧地带着狱寺穿过迷宫似的建筑,直让狱寺觉得山本对这个地方熟悉得好像自己的家,也不知道他究竟来过多少次才能分辨得如此清楚。可真是让人恼火!正生气着,疾行的身体忽然停住,清风送来莲花的幽香,缓缓流动晕染每一寸天地。
“师傅,好久不见。”
故人相见,该是何种情状?是抱头痛哭,还是形同陌路,或者是微笑招呼?
这一切都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XANXUS,瓦利安首领;狱寺隼人,彭格列岚王。虽都是朝廷中人,彼此也不曾熟识,但是这见面的地点也未免太过滑稽。更意想不到的是,斯夸罗和山本武竟然是师徒?可笑冥冥中自有定数,该遇到的一个也跑不掉,不该遇上的即使擦肩也不能相识。
姻缘天定,永结同心。
章台柳絮纷飞乱,谁教红颜弹指散?素衣翩然惊落红,可曾相忆古时梦?只恐舞衣寒易落,垂杨紫陌,指尖相错,错过一时竟是错过一世。
当年桃李春风蓦然回首锦衣斓,而今疏雨梧桐万叶千声旧恨残。
你悄然降临,风扬起你的发丝翻飞如画,刻成我生命里最绝美的思恋。
恰如青丝纠结,一场生死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
☆、※章六·线香火
丝丝余烟,袅袅残焰,段段飞灰湮灭;寸寸柔肠,盈盈粉泪,夜夜辗转难眠。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再次触摸你的指尖。是谁在黯然神伤的那一刻悄然点起烛火,用微弱的光芒照耀冻结的心房?是谁在愁肠百转的那一瞬悠然唱起歌谣,用纯洁的心愿祈求相遇的地方?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在刹那烟火的绽放,惊世之美,却比一颗流星更让人心碎。它宁可留下一地冰冷的幻象,一地破碎的凋零,却不愿让你了解这世间最残酷的真相。
没有人能够知道花火灿然的温暖究竟是怎样。
就如同没有人能够猜透人间因何而悲伤。
只待长空。
夜,深沉寂静的可怕。无穷无尽的黑暗遮蔽了所有的希冀,徒留绝望。
站在书桌边,手抚着乌木面细致的纹理,被打磨得太过光滑表面总让人觉得谄媚,失了参天的傲骨。丝丝缕缕的风吹动吹落在鬓边的发丝,凌乱地舞着如同扯不清的纠葛。墨色尚未干涸,笔触间还遗留着方才的温度。红烛泪销魂,一夜未眠。正一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心情来书写完那一封长信的,只感觉当信被影卫带走时,心里的某个角落空了,再也补不回来。
这样的夜,怕也是要到尽头了吧?也不知日后自己是不是还能享受这样的安宁了。
但有些事即使明知不可为却必定要为之。
昨天,白兰正式草拟了国书,要讨伐彭格列帝国。那国书上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入了自己的骨血,明明应该是可以长相厮守的人,却被迫要拔剑相向,拼个你死我亡。“帝传十世,天意终焉。今有宸华陨落,应天地之灵,暮雪炎兴。百年冻土,民不聊生;百年征战,杀伐四方。吾感天魂之精,召天下诸豪杰,开恢弘版图,创太平盛世,赢千年基业……”
正一不禁想笑出声来,自古改朝换代,哪一个乱臣贼子不是打着“太平”旗号?想不到,连白兰这样的人物也免不了这样的戏码。彭格列十世昌隆,哪里来的什么“民不聊生”?哪里来的什么“天意终焉”?他明明对自己说过不会信苍天,那时他认真的表情让他心生安慰。如今却又出尔反尔,白兰这个男人,还有哪句话是真的?正一摇摇头,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密鲁菲奥雷已经正式向彭格列帝国宣战了。正一深知白兰强大到可怖的力量,无论如何也难以忍耐,要对空焰据实以告来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虽然信件已经写好发出,但正一仍是没有放下心来。白兰看似轻浮与毫不在意,实则对任何事都了若指掌。自己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就在他的监视下了,他从来没向任何人交付过信任,即使是对自己。想到此处,心里有些抽痛。跟随了白兰这么久,当初接近他确实是有意为之,可日子一长,他就像一柱幽香,让只属于他的香气氤氲了自己全部的生命。
正一知道,信的寄出就意味着与白兰相守的日子的终结。也罢,梦做的太久了,也该清醒了,该从白兰编织的幸福网里挣脱出来了,否则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信中告诉了十代帝君关于“宸华之变”的种种事宜,以及自己从白兰那里搜集来的军事布防。他防得周到,即便是自己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但正一知道,这样的时刻仅一点的消息泄露也会对战局产生重大的影响。
只盼望,影卫能在白兰发现之前将信送出。
脑海里蓦然想起一句词: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他自做他的白衣卿相,他自做他的少年天子,两个风华少年,相亲相爱。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步步为营,没有雌雄莫辩。若是回到当初的干净纯粹,又怎见如今的风起云涌?
手中茶盏里的水早已失却了温度,寒意伴随着苦涩弥漫开来。正一皱了皱眉,纤细的手死死攥住衣领,该死的胃病旧疾居然在此刻复发了。点点的霞光透过窗棱的罅隙打在正一的身上,以并不灼烈的暖意融化心中的寒冰。若是可以一直拥抱温暖,那该多好?
寝宫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手持兵器全副武装的将士鱼贯而入,将他紧紧包围。在晨光的照耀下,那个男人的轮廓清晰可辨,嘴角边扬起的笑也比记忆里更熟悉更残酷。“小正,你不乖哦。”
正一笑了,连带着熟悉的疼痛都少了几分刻骨,那嘴角边扬起的笑意连白兰都微微惊讶。要笑,当然要笑,能让白兰动用武力,就意味着影卫已经成功逃离了他的掌控会把信送到十代帝君手中。否则,白兰也不会如此阵仗来兴师问罪了。即使明白,离开时必须的,背叛是必须的,但总有舍不得,总有不舍得……
因为在梦里呆久了,早已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虚幻了?
蘅湘阁内,池水澄澈,并蒂莲花悠然绽放送来夏日的芬芳。清风扬起细碎的尘埃,依依杨柳垂丝,鬓角凌乱的发丝飞扬,带起整个初夏的和煦风光。只可惜,这样的景致此时却无人欣赏。山本,狱寺,斯夸罗,XANXUS,四个人,四种心情,四段故事,四方愁肠。各怀心事,一时间,竟没有人言语。
“师傅,这位是?”还是山本抢先打破了僵局,他搔搔头发,一脸笑意的问道。此言一出,方才使得众人从恍惚里回过神来。这样的场面,也不知是上天有意的捉弄还是宿命既定的安排了。既是如此,不妨坦然面对,也好过背着包袱藏着心事了,却免不了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欺骗与背叛。
斯夸罗皱皱眉,口气不甚粗鲁:“小子,你不用管他。我倒要问问你身旁这小子是哪个?”
狱寺明白斯夸罗说得是自己,但长这么大可没有人叫过自己“小子”的。年少轻狂,总觉得天下可以四处闯荡,全不管前方多少阴谋伎俩。“喂,我不是‘小子’。我叫岚宣,临雨这家伙欠了我的马,我只是跟着他讨债而已。”
“噗嗤”一声,山本忍不住笑出声。岚宣还真是个孩子心性,这样的直率怕真是要吃大亏的。狱寺听到山本的笑,颇有不满:“怎么?难道不是这样?你害我丢了马丢了行李,难道不该赔我?”
山本真的很想上前捏住狱寺圆润白皙因为怒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可惜此时并不适合“打情骂俏”。和岚宣的斗嘴还是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吧,他不愿把如此真实的岚宣与他人分享。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独占欲呢?“知道了,岚宣,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那么师傅,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无视正在小声嘟哝着什么的狱寺,斯夸罗正色:“今天叫你来,只是想给你一样东西。”说着,将身旁用素白丝绢仔细包扎的事物抛进山本的怀中:“从今天起,你就是‘醉暝’的主人,同时接掌‘彩虹令’。你给我好好用它,若是让我知道你拿它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定不饶你!”
山本讶然,他从没想过斯夸罗居然会就这样把“醉暝”交给自己,并且还把“彩虹令”的秘密当中说出。“师傅,这干系重大。恐怕弟子无力承担,万望师傅收回成命。”深一鞠躬,向斯夸罗表示着自己的婉拒。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既然我跟了XANXUS,那什么事我都不该瞒他。彩虹令一事我已向他言明,他赠我‘凋’,这份情意我不能不还。”斯夸罗突然觉得这样的说话好像和自己的一贯风格不符,回头望去,XANXUS黝黑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波动,但却诉说着无言的坚持。当时把“彩虹令”的事情说给XANXUS无非是想减轻一点罪恶感,让自己能够得到安慰。虽然更多的事情仍无法倾诉,可好歹对他的欺骗也少了那么几分。“你小子,再敢推辞,老子就一剑结果了你!”
见斯夸罗如此,山本也不再推辞,朝斯夸罗深深叩拜下去:“弟子谨遵师命。”拆开白绢,醉暝光芒大盛,雨水潮湿的气息弥散开来,似乎阳光的温度变得清凉,心里莫名得安宁了。
看来山本才真是“醉暝”的主人啊,这下算是物归原主了。这样的沉静之气在山本那个年纪怕是自己也不能驾驭呢。握住腰间悬挂的“凋”,斯夸罗轻移步站到了XANXUS的身边。未及回眸间,双剑相抵,十指相扣。既然我注定会背叛你,那么不妨在那样的时刻尚未到来之前,让我们偷得浮生半日闲。
享受一下连苍天都吝于施舍的幸福吧。
这边厢,山本却在开导一头雾水的狱寺。“岚宣,这位是斯夸罗,我的师傅。‘醉暝’剑是彩虹令主的信物。彩虹令你知道吧?”
无视山本的“絮叨”,狱寺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思绪中。醉暝,彩虹令,XANXUS,山本……许许多多的东西一股脑蹿进了脑海里,狱寺觉得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无形的巨大包围网里,越挣扎只会把自己缠得更紧。盯着山本的眼睛,狱寺仍旧从那里面找不到一丝虚伪,全是满满的善意。只是这样的“善意”是否是真的善意?狱寺打了个寒颤,临雨这个男人太深沉,他有些猜不透。但逃避不是狱寺的风格,唯有面对才能化解一切危机。
自己出宫前,里包恩曾来找过他。告诉自己他出行的任务是打听“暮雪”的消息,然后找寻其他五剑。醉暝是与自己一样由禁忌的彩虹之子和初代帝君共同督造的剑,龙凤双结,风雨成双。历代的彩虹令主都对朝廷忠心耿耿,是独立于瓦利安之外的影之部队。令主受命于彩虹七子,那么也就是说令主对朝廷之事必定是了若指掌。但是,这个临雨明显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那场意外的相逢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作为?而且他太过容易地接受了XANXUS以及斯夸罗交付的使命,仿佛一切他早有预知。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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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0 章
狱寺转过头去,声音严肃:“我是狱寺隼人,彭格列岚王,‘似楚’的持有者。请问你是哪位?”我以真名为注,赌你对我的真心。请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如是那样,我会毫不犹豫离开你。
本想开玩笑的山本看见狱寺凝重的神色,也不禁慎重起来:“山本武,‘彩虹令主’斯夸罗的首席弟子,‘醉暝’的主人。如此,你可满意,岚王爷?”
他真的告诉自己了,连带自己的身家底细?狱寺眼神疑惑,山本的话听不出什么瑕疵,但总觉得他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这样的念头虽然有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一时间,他找不出什么头绪来。“呃,临雨,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切莫生气。”
“现在这样,你还叫我‘临雨’?狱寺……”微微上翘的尾音让狱寺羞红了脸,居然一不小心自己把真名告诉他了,这样的赌注是不是下得太大了?
解不清的姻缘是非,了不断地恩怨纠缠,都在红烛烟烬的刹那落雪成白。
终究是自己呆了数月的地方,真正离去反倒有几分不舍。况且缘起初相遇,那宿命相见无论过多久都值得人再三怀念。“喂,老子再给你舞一次剑吧。”
XANXUS挑眉,没说什么。从始至终他都看着斯夸罗所做的一切,没有阻止也没有强求。他明白斯夸罗这样的人是受不得约束的,自己也不会什么甜言蜜语。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经历风雨。兴许这就是他最大的温柔了吧?
“小子,老子要舞剑了。你可看好!”远远朝山本和狱寺喊了一声,尔后揭开腰间的长剑,势欲起舞。
“师傅,你慢着!”山本出言打断了斯夸罗,拽过身边的狱寺,悄声附耳:“狱寺,你的琴曲天下闻名。今日不如一展技艺,也算为我庆贺?”
“谁要为你庆贺?”狱寺瞥了山本一眼,满心不愿。但是抬首看到了XANXUS冷峻的面颜,心忽地就软了。自从当上瓦利安首领以来,这个男人越发得少言寡语了。原本真的没有想到“凋”剑会有找到主人的一天,但现在居然亲眼看到了剑主真颜。不得不说是有几分惊讶与安慰的,虽然那个看上去貌美如花的男人脾气太“粗鲁”了。就权当是为XANXUS祝福吧,他若是动了真心也真是一辈子的事了。
快步走上前去,狱寺道:“请允许我为你操琴。”眼里望得却是XANXUS。
轻轻点头,他看得出狱寺对他的关心,但他无言可对。
清灵的乐曲响起,在空气里激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时而如琼枝吐蕊芳华尽现,时而如古井深潭爽意沁怀,时而如柳絮风起飘逸婉约,时而如恢弘诗篇雄伟壮阔。乐曲里的愁思缠绵,剑舞里的相思刻骨,眼眸里的情思流转,都化作倾城一舞,锦瑟天涯。长剑凌厉,魂梦相依。千江月明,光华璀璨,不过顷刻间绽放于此;琼楼玉宇,珠阁绮户,不过刹那间弄影缠绵,醉了红尘,碎了一整座重楼……
仿佛能从彼此的眼眸中倒映出身形,听得见那宫商角徵羽里的情如水,看得见那点劈刺指划里的意难平。
云雀有时会想骸这个人对自己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太多的纠缠不是用区区一个“爱”字就能包含了所有。况且要云雀说“爱”恐怕不必上天摘月要简单一些。扭头看着正在阳光下欣赏白莲的骸,云雀不禁生出几分感慨。虽说以花喻人太过俗套,但他还是得承认骸是适合莲花的,骨子里的致命妖媚外表下清澈高洁。若不是见多了他在梦境里的伎俩,恐怕连自己都会被他骗了去。
虽然是这样,但他对自己隐瞒了多少真的不得而知。
昨日迪诺来访听到自己把六道骸带进了并盛山庄竟一反常态地坚决反对,似乎对骸充满了敌意,并要求云雀不要再和骸见面。迪诺语气里的担心让云雀不得不重视骸的来意。骸从未向自己透露过自己的出身和来历,就算知道了彼此的真名双方也相互隐瞒了些什么。云雀紧锁了眉头,正值武林大会开始的时刻,骸为何碰巧选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为何自己从未见过那双熟悉的异色双眸?为何他的剑总是用丝绸包裹从不示人?
并盛山庄里这几日聚集了很多的江湖人士,若是突发什么事端,恐怕不止武林连朝廷都会有所震动。对于来历不明的骸,迪诺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私心里不想他这么离开,毕竟自己还没有真正战胜他,不是吗?
逆光里骸的笑容像一朵盛放的罂粟花,妖冶残酷。
仿佛下一秒就会凋零。
苍茫凡世,滚滚红尘,花千娇百媚,唱醉青衣,歌尽愁眉,长袖善舞,那如花美眷,那似水流年,只见欢颜。人世间,只婵娟一剑,磨尽英雄。举目仰望,紫色弥天。壁立千仞,洪波涌起;雾霭腾腾,云蒸霞蔚;珠玑光泽,游离其间。霞浸玉宇,鹤舞蹁跹。断素弦声,仿若在孤寂天宇中飘荡,诉说着古老的传说。不为所知的国度被再度开启,且看那乱世风尘中盛世的华章悠扬。暮霭迷烟,沉香静静地消亡,千载的风华在千古的琴音中揭开洁白的面纱,一如梦境般惑人。
越是美丽的光华逝去的也就越快,无论是什么都逃不了注定的针锋相对,两败俱伤。
线香花火,一触即发……
☆、※章七·君且住
君莫同,草草留君剪韭。前宵正恁时候。深杯欲共歌声滑,翻湿春衫半袖。空眉皱,看白发尊前,已似人人有。临分把手。叹一笑论武,清狂顾曲,此会几时又?还未来得及流淌的剑意凛然,还未来得及宣泄的情深似海,还未来得及澎湃的江水浩瀚,都化作苌弘碧血,点点滴滴留人醉。相思泪,明月千钟,不若今朝有酒醉今朝,换得一生莫能忘。
休回首,细雨断桥,憔悴人归后。东风似旧,向前度桃花,刘郎能记,花复认郎否?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我只盼你今生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就可以让我忍受千年流光的等候。
我还在等你,你知道吗?
这是一个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完全的黑暗蒙蔽了所有的感官,连记忆都变得迟钝而缓慢。早已模糊了时间的概念,仿佛已经度过了几千个日与夜一样漫长。没有声音,没有色彩,一切都仿佛被凝滞一般停止流动,气息都沉重得经不住丝毫变化。
倘若被遗忘在时间的罅隙里,该去哪里寻找前行的方向?
正一坐在密闭的地牢里,腐朽溃烂的味道盈满鼻息。这里是密鲁菲奥雷最黑暗最肮脏的地方,在这儿流淌的鲜血恐怕连海水都无法洗净。真是何其荣幸啊,竟能让白兰将自己关进这里,正一咧开嘴笑了,嘴角流泻出淡淡嘲讽与哀伤。正常的三餐供应,正常的生活作息,看似和平日里没有差别,但白兰却“赠与”了自己最“温柔”的酷刑。
永恒的黑暗。
没有人会和自己说话,在黑暗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寂寞和死亡的恐惧时时刻刻在头顶盘旋,却找不到人来倾诉。人,可以忍受疼痛,但无法忍受孤独。终有一日,这样的孤独会把自己逼疯。那是不是疯了,就能逃离一切的痛苦了?倘若真是那样,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只可惜……还是就这样向白兰认输,出卖了白兰之后再成为彭格列的“罪人”?
对不起,他做不到。若是那样,他如何对得起自己的牺牲,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忠诚,如何对得起自己的真心?突然有人声从地牢的石门前传来,紧接着,那块封锁了所有光芒的大青石被打开,许久未曾见到的阳光倏地一下窜进来,照亮了整个密室也给正一带来生存的勇气。
“哟,小正。考虑得如何了?”依旧是那个男人甜蜜到腻人的笑,可此刻看来却多了几分阴翳和残忍。
正一摇头,往日澄澈的瞳孔微微涣散却掩不住睿智的光泽,他淡淡开口:“白兰大人,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我奉劝您一句,彭格列不是您能打倒的对手。天道向善,改朝换代毕竟是违背纲常之事,不是您想换就能换的,更何况彭格列正值鼎盛?”
白兰闻言,眼角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悦之色:“小正,几日不见,你倒是愈发得能言善辩了。彭格列会不会毁灭由不得你说了算,它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你明白吗?”
“呵呵,即使‘宸华之变’有预言。但是‘暮雪’未出何以克‘初阳’之平和?其余六剑虽然还未集齐,但我相信近日内必有消息。而且,”正一顿了顿,视线死死锁住白兰:“以您力量的强大也许十代帝君真的并非你的对手。但你清楚得知道,这世上还是有能看破你力量来源的人,能帮助空焰打败你的人。我说的对吗?白兰大人。”
“何以见得?”白兰兴致勃勃地听着正一的叙述,宛如一个勤学好问的孩子。
白兰数月前私自会晤加百罗涅郡王跳马迪诺,一方面妄图通过迪诺控制武林的动向,掀起江湖不安进而影响朝廷的稳定。另一方面也利用迪诺对并盛少主云雀恭弥的私人情感,达到破坏六道骸和云雀恭弥的目的,使得‘轮回之眼’难以发挥效用。不得不说,白兰这招棋下的真是高明,同时牵制住了对自己有威胁的两人,彭格列初代帝君空华GIOTTO和历经六世涅槃的六道骸。这些他都在信中向十代言明,只盼空焰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而且他知道白兰在明知故问。
不过现在自己却没有陪他玩下去的心思。
白兰见入江正一没有回答,兀自开口:“那么小正,我给你一个‘选择’,就赌你对彭格列的忠心。”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着实让正一瞬间煞白了脸,本就缺乏血色的肤色更显得死一般苍白且微微泛青。赌自己对彭格列的忠心?白兰他究竟想干什么?他的目的无非是推翻彭格列,现在自己走漏了消息,他不是应该加快征讨的脚步,怎么反而跑到自己这里来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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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1 章
看着正一因为疑惑而苦苦思考眉头深锁的样子,白兰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要让你知道只有我这里才能容得下你。
除此之外,你哪里都不能去。
所以,小正,我原谅你的背叛。但我无法原谅你在说出彭格列时那眼里泛出的光芒,那连我都为之眩目的光芒。
我一直以为你在我身边,蓦然回首时才发现,你早已离我很远很远。那么,我如何能够抓住你?是不是折断了你飞翔的羽翼,你就再也不会离我而去?
距离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越发得近了,并盛山庄内近日云集了江湖各派的高手前来一比高下。传言并盛少主“云斜君”也会参加,他的武功出神入化,一柄“无独”长剑断缘离俗,超然于浮华之上,令多少江湖儿女神往。有传言,魔道黑曜少主已潜入中原也隐身在前往并盛的武林队伍中。不仅如此,这几日更有人听说彭格列十代帝君空焰会带着帝国守护之剑初阳涉足江湖。这一场本只属于武林的盛会,却因此显得暗潮汹涌,危机四伏。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少主,这已经是第四个暴毙的人了。恐怕再这样下去,会惹得人心不安,江湖又起纷争的。”草壁挥手让人将暴毙的尸体抬出去,尔后抬头看着绷着一张脸的云雀。
云雀微一皱眉,这几天庄里来了太多人,他懒得过问。更何况他本就不善与人交际,便把这些事都交予了草壁去做,自己也落得一身清闲。可谁知,还是出了这样的问题。怕是有人蓄意从中破坏,妄图扰乱武林大会的召开吧?已经出了四条人命,再不深究的话,也许……他并非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只是无法忍受原本鲜活的生命被肆意践踏而已,没有人有那样的权利!所以他不会容许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干出这样的事。
云雀的神色一分一分得变冷,草壁不禁打了个寒战。少主脾性他最是清楚,若是查清这事是何人作为,恐怕那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云雀是不介意染血的。“恕我直言,少主您带回来的那位骸公子,不知是什么来历?”
“他?”云雀似乎很惊讶,草壁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到六道骸。
似是看出了云雀的疑惑,草壁躬身走近云雀,悄声道:“属下冒昧,连日来江湖异动,卑职私自派人前去调查,发现……”草壁略略思索了一下,欲言又止。
“发现什么,说。”一贯的口吻和语气,云雀的命令实在让人不敢忽视。
草壁赶忙行礼,道:“恕属下无礼,卑职查到,魔道黑曜山庄少主已修成‘轮回之眼’在前些日子离开西域来到中原。而黑曜中人都称呼他们的主人为‘六道魔君尘雾’。属下知道,无独与孤鸿牵连甚深,所以少主您……”草壁没再说什么,低着头也不看云雀此时的脸色。
六道魔君?云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被黑色所覆盖再找不到原先飞扬的神采。草壁话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其实早该想到的,那个男人为何对自己纠缠不休,为何有着异色双眸,为何只让自己叫他“骸”。因为那都是不能被暴露在阳光下的,否则阳光热烈的温度会在瞬间将一切焚烧殆尽,连灰烬都不会残留。并盛与黑曜,黑白世界的两个顶端;无独与孤鸿,俗世红尘的羁绊纠缠。
“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出声让草壁退下,云雀独自一个人面对着窗外的春和景明,沉默。
宿命敌对,无法解脱。
你善意的谎言,我可以理解,却无法谅解。
即使梦里相遇过多少次,云雀依旧看不懂六道骸。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仅止于互相打斗,却在同时默许了对方走进自己的世界,用他的色彩晕染自己的生命。云雀站在雕花窗棱边,眼里看着莲花缠绕古樱时那一寸寸让人心神俱裂的侵蚀吞噬,碧绿的藤蔓宛若死亡的枷锁把流樱紧紧围绕,然后用绽然的芬芳掩盖一季的残酷,就好像他和自己的纠缠。他知道这样的景象只是骸制造出来的幻象,但是太过真实的虚幻,又有几人可以明辨真假的界线权衡黑白的重量?
就好比这个鱼龙混杂的江湖。
谁正义谁又邪恶?谁真诚谁又虚伪?谁善良谁又邪恶?
谁也不知道,只因在错误的年代里谁也无法坚持自己的正义才是正义。
每个人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战。
云雀松开掌中的“无独”,薄薄的汗水浸湿了纤细的手指,使得指尖愈加苍白。方才草壁的话提醒了自己很多,云雀沉思了一会儿,尔后抬头朗声道:“请六道骸。”然后,将视线再度移回窗边,却不见了方才的残酷的异象,一切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想来是骸收了幻术吧,那么也该是时候挑明一切了。云雀低头,眸色婉转深沉。
“小麻雀,找我有什么事吗?”骸笑着跨入了内堂,却在看到云雀背影的那一刻将所有的语言都吞下,只剩口鼻间微弱的呼吸。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云雀离自己很远,虽然他们从未靠近过,但毕竟还身处同一个世界。但现在云雀却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他完全触摸不到的世界。就好像当初自己和库洛姆失去交流时那般感到空虚和无能为力。
请你,不要带他走。
云雀一直没有回身,骸却知道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不是看出来,只是感觉。而骸一向对这样的事直觉灵敏。“那么,小麻雀,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云雀没有回答,倒是他身边的亲信草壁哲史躬身上前,拘礼道:“骸公子,近日庄内武林各派高手云集,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想必您是清楚的吧?”
“嗯?那又如何?”骸挑眉,似是颇为不屑。他本就瞧不起这些武林“正道”,若非为了他的浮云,他才懒得搭理这些江湖中人。
草壁倒也不恼,仍是谦恭有礼,反而显得骸有些不识礼数了。“庄内接二连三发生暴毙事件,死去的都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他们都是被人在梦中暗杀,暗杀手法之高明令所有人骇然。想必凶手一定是位幻术高手且武功出神入化。”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凶手了?”
“不,在下并没有这样说。只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公子您,认为您就是凶手。我家少主已经把事情压了下来,还请公子告知您的真实身份,以便我们为你澄清事实。”
“KUFUFUFUFU……你们早已给我定了罪,又何必假意惺惺来帮我?你们早已将我的身份调查清楚,又何须我多言。我若是解释岂不更坐实了自己的罪行,让你们借机发难?”骸不再看草壁,反而盯着云雀一直没有变化的神色,眼里浮起一层淡淡哀伤:“我只问你家少主,是否相信我?”
草壁道:“骸公子此话有失偏颇,我们是真心为您打算。在与会的众人中,只有您的雾气能瞒过众多高手的眼睛,也只有您是唯一没有邀请函而来的人,难道这些都不值得我们怀疑吗?暗中调查你的身份也只是情非得已,您也没有承认您就是尘雾,不是吗?”
好一个巧舌如簧!一席话将所有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好像赐予了自己莫大的恩宠。他是不是该感激涕零?真是笑话!“我问的是你家少主,你闭嘴!”双眸瞬间灿然,异色的瞳孔泛起骇人的光泽。草壁被这光芒震得浑身僵硬,骇然后退。
我只听你一句话,无论是什么,我只求你答我。
我不愿这么久的等待毫无结果。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异样,云雀缓缓回身,透过骸那双多日不见的异色双眸看见沉淀了六世的哀伤。他摇头,眸子里只有冷漠,瞧不出一丝波澜,“何必……”即使见到了真实的你,我却仍无法说服我自己。是非恩怨自在人心,我所能相信的除却我自己,难道还有你?
可惜我连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你?
骸看着云雀慢慢转过身来,仍旧是一样的眉目一样的眼角,还有微微上翘带点嘲讽的微笑,比记忆里更陌生。没有多余的言语,简单到纯粹的两个字却让骸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熟悉的弧度,妩媚到绝望。“我明白了。云斜君。”
云雀读得懂骸眼眸里的心如止水,那一池碧波随着自己这颗石子的投下,变成了一滩死寂再泛不起一丝涟漪。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本来就是冷漠的人,就算想去相信也无法放弃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去卑微得祈求。
那么,不如放手。
都是太过骄傲的人,到头来只会伤人伤己。
“纲吉,你真的决定下江湖?”说这话的人,金红色的发丝飞扬像燃烧的火焰般温暖。轻抬起眼前人稚嫩的脸颊,GIOTTO从那双橡棕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无可挽回的坚定和决心。他微微叹气,抚着细腻肌肤的手颓然放下,隐忍的沉默埋藏了所有心底的呜咽。
阿纲看得出GIOTTO的欲言又止,到现在,他还是不肯把一切说与他听。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住GIOTTO话语的重量,但是他更不愿意初代一个人背负那么长久的痛苦。百年的孤独岁月,他一个人独自走过,让人怎能不心疼?“GIOTTO,我想你知道的。我必须去。”
为了阻止必将发生的惨剧。
为了挽回终会消失的思恋。
为了守护你费尽心力开创的万里河山。
“宸华之变”的消息已经为白兰所知。前几日他的讨伐檄文昭告天下,使得人心惶惶,朝野上下一片动荡不安。阿纲知道自己选择此时出宫,无疑是会加剧朝廷的混乱,但是暮雪迟迟没有消息却更让自己难以坐守朝堂等待消息。迪诺告诉自己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无独”现世,那么“孤鸿”也一定会出现吧?虽是这样想,但是带着“初阳”难免会多生事端。要不,还是留在宫里吧?
似是瞧出了阿纲的心思,GIOTTO笑着说:“纲吉,你还是把‘初阳’带着吧。大空剑气若是没有好剑,如何能匹配得上?况且我也可以跟着你啊。”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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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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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3 章
是谁说初代帝君风姿卓然,尊贵冷漠,高傲神圣到让人敬服的?那些史书真的是胡说的约定,那就是凡是给岚王敬酒一律用清水代替。所以狱寺可以说是“滴酒未沾”,又如何能受得了山本这陈酒的功力?
“你,你胡说!我明明,明明没有喝醉……”
哎,通常说自己没醉的人,十有八九已经沉醉不知归路了。
山本认命地摇摇头,上前将狱寺打横抱起,准备强送他回房休息。本来还想和狱寺共赏明月的呢,看来酒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呐!偏偏狱寺还不领情,在山本的怀里不断地扭动,嘴里喃喃自语着:“臭山本武,骗我说了真名,真是讨厌……我怎么会喜欢他呢?嗝,怎么会呢……”
山本无奈地苦笑了,即使是醉了还不忘数落他,这个狱寺可真……
推开雕花房门,把狱寺抱进床榻的瞬间,对方发出一丝柔软的呻吟,让山本如遭雷击。再低头看见狱寺衣裳剥落,根本掩不住内里的春色无边。纤长的手指勾住意欲离开的衣袂繁花,勾住了一整个的岁月荏苒,勾起了一整个的年华妖娆。缓缓欺进的朱唇轻启,甜腻的气息在鼻翼在流动,青铜金兽里吞吐着烟霭迷烟。
惑了谁的眼,动了谁的心?
面对这赤裸裸的诱惑,山本并没有压抑自己的欲望,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也压抑不了。于是那雨打红豆寄相思,梦入江南烟水路,睡里消魂无说处,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山本扯出一抹宠溺的微笑,细细抚摩狱寺的脸庞,心里充满了怜惜。
“隼人,该起床了。”
镜湖翠微,流水沉碧,佳人镜前暗描眉。欢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处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今生应不悔。
回首来时路,潇潇暮雨子规啼,可记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故人长叹,伊人一笑只为英雄登高望海,挥剑断情衷。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你的眼眸如昔,天涯尽头看渔舟远去。只道人面桃花长相忆,浮华一世,转瞬空。
如当繁花开满天际,我必定……
不负,相思引……
作者有话要说:
☆、※章九·故人叹
花染凉意水无声,霜枫浸雪,菊色残阳,曾照彩云归。云破月来花弄影,临铜镜,空自对流景,叹晚晴,欲笑还颦。月色低迷,候鸟飞急,离别了太久连靠近都不被允许。近乡,情怯,这份对故人的想念深深埋在心底,不愿被触及,因为揭开就是赤裸裸的痛楚。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桨声灯影留恋处青杏尚小,羞闻月深海棠花娇;拄杖南山为把柴扉轻轻敲,白发新见黄口旧知交,对饮东篱三两盏,何妨轻佻,把酒问月姮娥可好?
故人发已雪白,风尘覆盖,何日重来。
不得不说,人与人的相遇是很神奇的。有的人,对面擦身而不相识;有的人,远隔重洋而一朝会;而有的人,却是不想见又偏生遇着他。
比如说骸和GIOTTO。
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店铺,此起彼伏的吆喝,好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身边的人不断变化着面容,谁是谁生命里的过客,谁又成为谁今世的逗留?这样的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在下一秒遇见什么。生命的转角会有怎样的光景?那幅画,即使握紧了笔也下不了。
本来一个英俊的男人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就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焦点,更何况那个人手里还抱着一个用白色丝织物包裹的“可疑物体”。从风吹起的角落里,隐隐能看到那是一个人,一个很精致的男人,一个面如死灰的男人。换言之,就是这个人很漂亮但是他要死了。
“哎,会这样还真是托你的福啊。”骸看着四周投来的密集视线,感慨道。
“咳,咳,真是给尘雾君您添麻烦了。”那人的声音虚弱无力,却透着坚持与不屈服。
骸拧眉,自从白兰手里接过这个“麻烦”以后,自己倒是越发对他感兴趣了。首先,能让白兰承认的人在当世怕是找不到几个的;其次,这入江正一虽然身体极度衰弱,但骨子里的硬气倒是一点没有减少,和他的小麻雀有的一拼;最后,他实在没有猜出白兰的用意,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入江似曾相识。心里的疑窦不断增大,但却选择了相信。只因竹林里入江的那句:“请带我见十代帝君。”那眼里透出的坚持和忠诚,连他都为之心神动荡。
明明说过不再相信任何人的,却还是轻易败倒在一个眼神下。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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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4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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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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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5 章
“其实你也不用过于自责。云雀的性子你是清楚的,白兰要抓他恐怕也得费一番工夫。更何况……”里包恩看着迪诺,似乎是想安慰那盛满了歉疚的眸子。“何况,我本就希望‘轮回之眼’被发动,这样才能找到所有祸事的起点啊。你倒是在无意中帮了我的大忙。”
“所有祸事的起点?”迪诺疑惑不解。
“是的,起点。就是白兰的宿世找寻啊,换言之,只有眼才能知道白兰的恋人究竟身在何方。所谓‘宸华之变’也是百年前的一个欺骗,GIOTTO得‘初阳’以定天下,暂且还了世间一个清明。可被白兰搅起的混乱并没有因此而湮灭,反而沉积在一把剑里,积蓄力量直到现在这爆发的一刻。等到时机成熟,它必定会延续百年前的命运,扰乱尘世为祸人间。”
“一把剑?”
明灭的烛火时隐时现,像是用生命舞蹈着。里包恩语气忽变得冷冽:“它就是‘暮雪’!”
暮雪?!“可是‘暮雪’不是只是传说中的剑吗?到现在并没有‘暮雪’的消息啊。”
“不,其实‘暮雪’早就出现了。只是它藏在一个地方,以至于没有人发现过它的身影。那么我来问你,你为何会派斯夸罗潜入瓦利安内部?”
迪诺愣了下,似乎不明白为何里包恩会在此时提到斯夸罗。“这……这是白兰开出的条件。他说如果我这样做他就会帮我对付六道骸。”其实他和骸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情之所至,理智什么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圣人尚不能做到无欲无求,更不要说他迪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为情所苦的男人了,对爱的独占欲当然可以谅解。
里包恩摇摇头:“你在无意中推动了所有的事向着既定的轨迹发展,也罢,这本也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斯夸罗入瓦利安得XANXUS的恋慕,也算成全了他的一片痴缠能换得良人的真心相待,只可惜……”
里包恩话里深藏的惋惜,迪诺不是没有听出来:“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他们终究有缘无分。你知道为何‘暮雪’会促成‘宸华之变’吗?‘暮雪’剑集结了这百年来人世间所有的黑暗和混乱,终成炎雪剑气,能焚井初阳’的平和温暖之气。使用‘暮雪’剑的人会因为承受不了过于强大的剑气反而受其操纵,失去理性,杀戮一切毁灭一切。白兰让你派斯夸罗入瓦利安只是想让被封印的‘凋’剑解封,这样他才有机会得到‘暮雪’并趁机控制它。”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凋’剑就是‘暮雪’!”
谁低语,千里故人稀;谁挑眉,未悔平生意。桃花笑尽春风再难觅,何处相守何来相聚?黄泉远,千里雁迢递;碧落难,芳魂无凭依。策马归故里,杨柳依稀,飞雪满地,如今唱离梅雨声声凄。
花染凉意水无声,淮南皓月千山冷,断钟残角送黄昏,夜深沉。暖风不定,无奈佳人临晚镜,拟歌未唱吟,可惜笑还颦,兀自伤流景。绣楼吹彻箫声寒,琴弦断,遗恨不成曲凌乱。梦阑干,独不闻。
故人,叹……
作者有话要说:
☆、※章十·韶光吟
一曲韶光年华溅,一段锦瑟相思眠。是谁弹奏宫调,是谁唱起离歌,是谁写下故事,是谁轻诉盟约?风弄云散流觞,拨微浪,月下情伤;石板竹露悠长,藏淳酒梨花巷,独饮陈酿。那一抹未曾回眸的孤绝,静静得酝酿成心底无法言喻的伤痕。你的离去如此突兀而坚决,让我猝不及防,帛锦断裂,金钗委地,荼蘼落了一季。如果说得到片刻幸福的前提是要忍受日后长久的别离,那么不如一开始我们就不要相遇。
既然注定破碎的结局,何苦再给开始的美丽?
死亡,不会让人丧失爱的勇气,只是各在天一方,难免遗忘。又何况,横亘在我们中央的并不仅仅是距离,还有难以逾越的韶光。
穿过喧闹的人潮,四人在街角客栈的雅座里暂停了脚步。临街而坐,凭栏远望。江面上渔船来往海天一色,楼下人潮熙攘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微风送来竹叶的清香,纯澈而让人心旌神荡。
“很久不见?GIOTTO。”骸看着眼前的依旧如记忆里般淡漠的GIOTTO,嘴角上扬。
“这话真不似你能说出来的,看来百年未见,你变了许多。”
骸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那么。这位是?”GIOTTO看着脸色苍白的正一,出言询问:“不知你找彭格列十代所为何事?”
入江闻言,急于解释心情激动之下竟胃部阵阵疼痛起来,直使得脸色愈加苍白连话都无法说得完整,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好缓解那剧烈疼痛。阿纲见入江如此痛苦,急忙赶去他的身边,轻抚背部,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这人叫入江正一,是白兰交给我的人。”骸短短的一句话,似激起千层浪。
“白兰?”
“入江正一?!”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透着玩味,一个充满惊讶。
“阿纲,你认识入江?”
阿纲回头:“入江正一,是密鲁菲奥雷史上最年轻有为的丞相,自小跟随白兰。8岁时就以词作名动宇内,惊才绝世。当上丞相后更是帮助白兰将郡国治理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难得的人才。可是作为白兰心腹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白兰送来的?”
“这倒是可笑了,白兰究竟是怎么想的?”
面对GIOTTO的提问,骸坦言:“其实这个人的身份我并不知道,但白兰敢将他送到这里必有他的缘由。有一点可以肯定,白兰可以凭此知道你的行踪,也握住我的弱点。”
“这样说来,就要开始了,‘宸华’之变。”GIOTTO看着正在帮助入江的阿纲,一时感慨。
临近初秋,凉意渐渐弥漫开来,花已不似当初繁华,人也不复当初年少。
时光的罅隙里我看见凝固的容颜,比永恒更永久。
迪诺奔驰在驿道上,马蹄飞扬黄土在身后狂乱地舞着。他必须尽快,并盛山庄的暴毙事件并非骸所为,而是白兰的诡计。通过这样的手段,将骸和云雀不着痕迹地分开,好达成他的阴谋。如此,这时的云雀孤身一人,未免太过危险。
还有斯夸罗……
他真的不会想到自己的“私心”之举会将斯夸罗推向如此残酷的境地。即使里包恩和自己说斯夸罗命定如此,不是他的错。可是他无法原谅,毕竟是自己才促成了事件的发生,不是吗?那么,自己犯的错只有自己才能补救,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
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赶到并盛山庄,将岚王和瓦利安首领召回帝都以对应白兰逼近的三路大军。朝堂是一切之本,万万不能让白兰得到这天下。然后,并盛那里要把潜藏的暗探给抓出来,更重要的是护得云雀的安全。即便无法与他相守,但至少要保他周全。
而斯夸罗,他除却歉意,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凋”剑就是“暮雪”,虽说命中注定,那其实白兰岂非在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事实,也明白惟有斯夸罗才能取得XANXUS的信任。所以他才会约见自己,以云雀为饵诱使自己掉进他的陷阱。只是他不懂,白兰既是为了百年前的爱人而不惜打破伦常,那么他必能理解情之所苦,他又何其忍心这样拆散别人的幸福?一定要大家和他一起痛苦,他才会开心吗?可惜,就如里包恩说的那样,这场轮回里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所有的选择都需要他们自己做出,自己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力将伤害减到最小。
旁观者清却无能为力,是最可悲的事。
窗外月色空茫,竹影摇晃;有海棠初放,惊艳满庭芳。夜风又翻书几张,双桥下石阶旁,依稀丹青涂画旧模样;莲花漏深夜渐凉,碧波池红鲤塘,帘卷星光乌鹊鸣几双。
如此良辰美景清明夜,可惜,无人欣赏。
靠窗坐着,GIOTTO一手支着下巴,一双焰金色的眸子望向夜的最深处,像是在寻找什么。骸站在GIOTTO的房门外,不禁有些愣神。记忆里的GIOTTO从未露出过这样带着些许脆弱些许柔媚的表情,这百年的岁月竟可以让人改变如斯,看来当真没有人可以抗拒时光的力量。
如果是曾经的我们是物是人非的话,那么现在的我们就是面目全非了吧?
骸扯起嘴角,似笑非笑:“GIOTTO,出来一下。”
看得出骸眼神里的不容抗拒的坚持和隐约闪现的伤感,GIOTTO叹了口气,起身走向房外。还不忘叮嘱一句:“纲,我和骸有事要谈。你先照顾他,我一会就回来。”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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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6 章
正忙着替疼得满头大汗的入江擦拭的阿纲,只是飘了一抹眼神过去,甚至连正面都没有给GIOTTO留下。他当时并不曾知道,日后发生的一切会将他揪入黑暗的最深处。
如果我知道,那么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换取你明眸善睐的容颜,只为报答你对我青眼有加的爱恋。
GIOTTO随着骸来到庭院中的空旷处,风霎时停了,连空气都凝滞禁锢。“这样就不怕闲人偷听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谨慎。”GIOTTO笑道:“白兰应该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吧?”
“KUFUFUFUFU……GIOTTO你后悔吗?当初没有一剑杀了白兰,他反倒在这百年之后逼你到这样的境地?”
“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GIOTTO微微含笑看着骸:“你不必讥讽我,这片河山也有你的心血在其中,本就不属于我一个人。要繁盛要毁灭没有谁说了算,白兰若真想改朝换代又何必等到今日?他的心思,我不信你会不懂,骸。”
如何能够不懂呢?白兰的疯狂与执拗没有人比自己更能理解,因为经历六世轮回梦境穿越的自己抱着的也是那样的心情。只是他没有白兰那么偏执,被老天玩弄到宁愿颠覆苍天也要求一个结果。其实白兰的本心未必是不好的,只可惜他走的路太崎岖,那么长的隐忍终于决堤。既然天不从人愿,注定他寻不到他的情之所钟,那么他就与天为敌,邀天同丧!
这样疯狂的感情,他懂,却更愿意不懂。
白兰清楚得知道他最后得到的只能是毁灭。可他宁愿迷茫一辈子心存希冀,也不愿清醒一分钟看清现实。天意弄人,逼得人不得不逆天而行。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所以,他宁愿在梦境里寻找真实。
“可惜的是,白兰已经不能回头了。‘宸华之变’已然降临,如今六剑齐聚,‘暮雪’就快出现了。到那时,初阳元气受损,不止你的实体恐怕你的精魂都难逃此劫。”
“骸你不必多言,能苟活于世这么久我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还能和纲吉再见面。”蓬莱的谒语早已道尽一切玄机,自己和纲吉之间横亘着数百年难以逾越的光阴,斑斑驳驳点点滴滴,碾碎回忆。
梦魂幽,双丝扣,情难收,镜辞朱颜瘦。
“那么,‘暮雪’剑究竟在哪里?”
“哎……”GIOTTO微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凋’剑曾经失窃过吧?”
骸点头,当初可是他和他的小麻雀去把凋剑追回来的呢。
GIOTTO似是十分不情愿,开口缓言:“其实你追回来的不是‘凋’剑。那个时候凋剑已经被毁了,但为了安抚民心,才隐瞒了这个事实,只道是剑气不纯。真正的原因是凋剑已然被‘暮雪’侵蚀,会随着使用者的属性而改变剑气,从而使武者功力大增也更加依赖神兵利器,最后蛊惑人心致使走火入魔甚至扰乱天下。‘暮雪’一出,世上无人可以望其项背,唯一能击败‘暮雪’的方法就是由持剑者的最爱之人亲手结束剑者的生命。”
“你还没有说完吧,GIOTTO?倘若是一般兵器,如何能破得了暮雪剑气的阻隔?更不要说是杀了持剑人了。”骸冷眼看着GIOTTO,似乎在责备他语未详尽。
GIOTTO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骸。没错,唯一能击败‘暮雪’的就是‘初阳’,在‘初阳’刺入持剑者的身体的时候,‘暮雪’的寒绝之气以及剑者的心头热血会交错相溶,最终毁掉‘初阳’!”
“那个时候你也会随着‘暮雪’和‘初阳’的消亡而消失?”
还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的GIOTTO未曾注意到说话之人的音调已然改变,随口答道:“没错,这也是我不想让纲吉知道事实的原因。”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骸有些调笑的话语远远传来,GIOTTO突然意识到方才说话人的音色与之截然不同。他猛地回头,看见了正倚在雕花门边阿纲。
“这,就是你一直隐瞒着不肯对我说的‘真相’?”意外的,阿纲的眼里并没有泪光,更没有丝毫哽咽之声。他直视着GIOTTO,身形丝毫未动,似乎一点也不为这样的事实而震撼。“空华帝君,我说过,我不再是孩子了。作为彭格列十代,我有充分的资格知道事情的全部,请你据实以告!”说完,向着GIOTTO所在的方向深深弯下腰去,恭敬而虔诚。这是作为十代帝君的威严与恳求,此时此刻,GIOTTO再也无法隐瞒了。
“纲吉,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说着这话GIOTTO的眼神却飘向了骸所在的方向,在接触到对方捎带调侃的眼神时心下释然。无法说出口的话,不如就借由这样的巧合来将一切的故事拉开帷幕。“罢了,既然纲吉你如此恳求,我也不再隐瞒了。那么,十代帝君空焰,现在我说的话关乎彭格列帝国的未来,请你仔细听好。”
GIOTTO语气里的慎重让阿纲也严肃了神情,气氛瞬间被抽紧,只有秋风缓缓推动气息的流动。“经历百年之人,自将在今世寻得宿世眷恋,尔后结束漫长的生命。蓬莱仙境曾预言过:持有‘暮雪’剑的人会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六剑’接触,从而展现它真正的形态。六剑就是‘暮雪’解封的钥匙,所以我才想早点收集六剑,以延缓‘暮雪’出世的时刻。而那时就是天下大乱之际,白兰趁着‘宸华’之变的预言作为纷乱的起始者也是注定,只因只有他找不到爱人。”
“怎么会……”阿纲闻言,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GIOTTO却在此时嗤笑一声,“觉得很讽刺是吧?可事实就是这样,容不得半点更改。骸的‘轮回之眼’也许可以避此祸结,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不会舍得用小麻雀的血来为我开眼,而且一旦破除封印,只怕连我都会变成傀儡。要知道,眼发起疯来可不比暮雪差啊。”骸听似满含笑意的话语里那隐隐的无奈表露无遗。
GIOTTO颔首:“就是这样,所以不管是谁都逃不过这苍天的耍弄。哼,真是可笑。”
偶见GIOTTO有如此的神色,阿纲心中慨然。这说不清是天的错,还是人的错了。为了自己的心中念想,不惜毁灭其他所有的东西,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老天设下的陷阱,义无反顾无法回头。明明是自己的戏剧,却被命运戴上了面具。
世人角色皆是有谎言伪装,谁能分辨哪个才是真相?
迪诺一路快马加鞭,他早先飞鸽传书给了斯夸罗一行人人,让他们火速赶往并盛山庄。如今已过三日,恐怕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自己心下虽是十分焦急,但无奈只能催动马匹快些奔跑。当前这样的局势,一触即发。白兰3路大军向帝都进发极快,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军队与彭格列合并勉强能够抵御如此迅猛的攻击,但有兵无帅终不能保证战争的胜利。更何况面对的是白兰这样奸诈狡黠的人,稍有不慎,遭遇的只能是全军覆没。现今看来,唯有以“足智”著称的彭格列岚王有能力担任军师一职,谋略是一方面,可真正能够指挥千军万马,张弛有度,收放自如的将才,这世间又能找到几个?
虽然里包恩老师说到时见了他们自然会找到这个可心的将才,但时间如此紧迫,他只怕找到了也为时已晚。
不眠不休赶了4天的路,终于迪诺看到了在一片蜿蜒水道尽头昂然矗立的并盛山庄。他顾不上与人寒暄,下了船便急匆匆向主厅走去。神情凝重、风尘仆仆,并盛的佣人们从未见过郡王如此模样,不禁都丢下了手边的工作看着迪诺愣神。
迪诺选择性地忽视了仆人们惊诧的眼神,方踏进主厅便看见了XANXUS、斯夸罗、狱寺、云雀以及一张陌生的脸孔。他站在山本的面前,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徒弟‘临雨’山本武。”搭话的是斯夸罗,大抵他也知道这厅里除了自己也不会有人会解答迪诺的疑问了。XANXUS和云雀生性冷淡,自然不会回答;而狱寺碍于和山本的关系也不方便直言。如此,剩下的只有曾经身为迪诺影卫的自己了。
“哦。那,恭弥,这两天庄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迪诺不再对山本感兴趣,他回头看着云雀,眼中充满担忧。
云雀闷哼一声,没有言语。
这下倒是又急了迪诺,他赶忙奔到云雀跟前:“难道有事?云雀你说话啊。”
云雀斜睨了迪诺一眼,嘴角微张欲言又止。
“他能有什么事?这几天都有我们帮他打理着,他可是落得清闲!”开口的是狱寺,他受不了迪诺对云雀如此的“关怀备至”,那样只会让他觉得肉麻。“倒是你,来了这里也不做正经事。你急着让我们都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迪诺有些歉疚地抓抓头发,脸上多了一层愧色。他从云雀身前移开,尔后走到大厅正位,朗声道:“奉彭格列辅政王里包恩之命。急命,彭格列岚王狱寺隼人与瓦利安首领XANXUS连同‘彩虹令主’回宫,首领与令主分任彭格列左右二帅,统领六军。盼各位能为彭格列尽心尽力,力保江山稳固,百姓安康。火速起程,祝武运昌隆!”
读完离开里包恩的诏令,连迪诺自己都微微一怔。他从未看过里包恩的诏令,如今他可总算是明白了里包恩在一开始就已经将可以为帅的人选给定下来了,害自己平白担心了一场。可是XANXUS还说的过去,这“彩虹令”本是隶属于彩虹之子的秘密组织,从未在人前出现,他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令主”很是疑惑,他如何有能力能统帅三军?
“请问,这个‘彩虹令主’究竟是谁?”迪诺禁不住心里的疑虑,问出了口。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山本这时露出一丝明朗的笑容,他缓声道:“不才,正是在下。”
迪诺被山本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里包恩居然如此相信这样一个年轻的孩子。看样子,山本的年纪只怕不会比岚王大,太过年少,虽然充满了朝气与冲劲,在战场上必定会吃亏的吧?因为战争埋葬的东西不仅仅是战争本身而已,更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就如同弈棋一样,一招错满盘皆输,唯有步步为营精心谋划方才能真正取得胜利。这场战争关乎彭格列生死存亡,份量轻重恐怕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都无法承担,更何况一个尚在倥偬之年的孩子?
似是看出了迪诺心中的疑惑,斯夸罗善心开口道:“我的徒弟能差到哪里去?那小子可精明着呢,我还是令主时就已经把彩虹令里的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他处理了。他经历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听到斯夸罗的话,迪诺不禁又是一个愣神。他还是令主的时候?!难道斯夸罗一直都是彩虹令主,为何他从来不知道?那么自己派他潜入瓦利安,只怕他也早奉了里包恩的命令有此意,尔后顺水推舟而已。迪诺突然觉得每个人都一下子有了那么多的面孔,连自己曾经以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都对自己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这世上究竟还有几个人可以相信?
迪诺扶着自己的额角,怔怔看着斯夸罗出神。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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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7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7 章
谁披上画皮,谁带上面具,谁又为谁梳个半面妆?
远处的血色残阳编织成大片大片细碎的哀伤,战火硝烟弥漫在空气里,徒留一地残酷和凄怆。是谁的呜咽在风中缓缓吟唱,是谁的低语在耳边轻轻流淌。我颠覆了一座城的真相,方才看清你的模样。
时间总是在无情流逝着的,一次伤一生殇,若是处处动情,这个身子要疼成什么样?
因为时光永恒,所以不能用死亡来埋葬。
只一曲华年,书成相思沉酿。
韶光,吟唱……
作者有话要说:
☆、※章十一·陌上霜
陌上花开,看千千蛱蝶乱红间翩飞;长歌对月,让点点相思泪溢琉璃杯;寂寞空庭,柳絮飘散宛成烟花碎;细雨重楼,鸳鸯成双人与影成对。忆难忘,暮暮朝朝,岁岁年年,往事如烟。一眼望去山水迢递不曾休,回首来时路,也无风雨也无晴。霜染红叶,露浸衾寒,尺素鸿雁;提笔难书不成句,拨弦弄指不成曲,当年难再续。
那些春和景明,那些芳草茵茵,都随秋水而去,凝眸,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韶华难留,华年不再,谁曾独饮天涯前,谁曾醉卧忘川边?
人生,总是没有那么多若只如初见。
可惜,我们都当时只道是寻常。
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烟霞烈火饮不尽,灼热满喉那段回忆。暮云低,朔风卷酒旗,空阶雨,滴滴到天明。苍穹献上最后的晚霞,见证最苍凉的爱恋。远方的呼唤是亘古不变的绝唱,隐约谁的泪水滑过天际,徒留一抹红颜。
死亡,救赎不了一切。
“空华,我……”阿纲看着GIOTTO溢满诚挚的脸,难以言语。
GIOTTO倒是在此时笑出了声来,他凝起双眸,语气温柔:“叫我‘GIOTTO’,阿纲,错不在你。我只希望,你能按照你想的路走下去。”不必理会命运的无常,更无须顾忌苍天的戏弄,只要纲吉能随着自己心中所愿活下去,他此生无憾。
彭格列必将在你的手中更加昌盛,你那颗温柔的心,将会包裹一切污秽,还世间清明。
而我,会用尽我最后的力量来守护你。
“当初我建立彭格列帝国的初衷是希望这个天下不再混乱不堪,百姓能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安居乐业。”GIOTTO尚未说完,便被身旁骸的略带不屑的隐笑打断。GIOTTO无奈,只得道:“嗯,其实也没有那么伟大。我不过是希望我身边的人能够平安。想要守护一切,可惜那时我才发现我是如此得渺小且无能。我丢下了一个烂摊子,却要劳烦你来收拾。”GIOTTO眼里细碎的温柔直刺入阿纲的心里,摄人心魄。
“GIOTTO,我万万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啊。我只想,只想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能够得到幸福就够了。是不是帝君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甚至彭格列对我而言也是可有可无。相反,如果这个帝国最后会成为我的束缚,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毁掉它。这样的我,真是没有一点帝君的自觉,对吧?”阿纲嘴角扯开的苦笑泄露了他心底的脆弱。
“我说过,‘要繁盛要毁灭,随便你’。帝国只是一种手段,倘若这种手段不能实现我的初衷,那么不若彻底毁掉它。纲吉,不用在乎那么多,随心所欲便好。”GIOTTO转过头去,看着一直沉默一旁的骸:“虽是难以启齿,我还是要说。骸,你该知道,‘眼’非开不可。”
闻言,骸微微怔神,低笑:“KUFUFUFUFU……我知道……”骸语意未竟,只盯着庭院里微黄的败叶出神。
一时间,三人各自心怀愁绪,静默无声。
直到屋内的入江幽幽转醒,几个人才急忙进了屋去,开始询问有关白兰的事情。
“其实我已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写进了送给十代的信件中,怎么,十代你并没有收到?”
纲吉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神色歉然:“那个,那天我正好和GIOTTO离开帝都,所以……”
入江心里哀叹一声,虽是无奈可惜,但事已至此,唯及时补救才是上策。“也罢,我便将我所知再说与帝君你听。我祖上本是彭格列帝国的世勋,家族派遣我潜入密鲁菲奥雷,呆在白兰身边探听情报。”想到白兰,入江的脸上隐然浮出一丝红晕:“我已取得白兰的军事布防图,相信可以助帝君你一臂之力。以我对白兰的了解,他既已知布防图失窃是反而不会变更阵势的,用自己的弱点击败敌人的强处是白兰一贯的作风。虽然已知敌人的防范,但白兰手下‘六弔花’个个实力非凡,在彭格列恐难逢敌手。我担心,彭格列会吃亏在此。”
“这点无可厚非,但彭格列军民一心。战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彭格列这三点占尽优势,相信可以弥补不足。况且,‘六剑’既齐,一时倒也能增加战力。”GIOTTO正色道:“倒是你,入江正一,我如何才能相信你不是奸细?在我的印象里,可从来不对你的家族有什么印象。”
果然,是这样。
在自己跟随白兰之后,白兰便悄悄派人将自己的身家背景抹消干净。曾经兴旺的家族如今只剩孤身一人还死守着家族誓言,其中心力交瘁,实难对人言。难怪白兰说要给自己一个“选择”,不被彭格列相信的自己带去的消息自然也是不会被采纳,况且自己来历不明又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天下之大岂非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念及此处,入江的胃又阵阵胀痛起来。他强忍着疼痛道:“我……我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如果各位不相信我也无可厚非……毕竟我没有,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剧烈的疼痛让入江本就孱弱的身子更显得颤颤巍巍,似要随风而倒。
他的手突然被温暖覆盖,抬头便看见纲吉温和的眼神和真挚的表情。他的话如同一股清泉流入心田,融化了被尘封已久的心。
他说:“我信你。”
只有三个字,却交托了一份沉甸甸的信任。这样全然而毫无保留的眼神让入江心生慰藉。他颔首,尔后闭上眼眸,沉沉睡去。
“GIOTTO,下面我们该如何是好?”
“纲吉,你……”你还真是容易相信别人。GIOTTO正为着阿纲无由来的信任而心生疑惑,尔后看见他眼里的坚决,莞尔一笑:“那么,骸你就去并盛山庄。你应该做什么,想必你一知道的清楚。我和纲吉就回到帝都,战事逼近,恐怕里包恩一个人应付不来。那个入江,也一并回去吧。”
纲吉看着GIOTTO临窗而立的背影,一丝酸楚涌上心头。未及开始的美丽,自己难负情深。
奈何苦墨只剩一杯,写不尽轮回百年那一场寐,醉眼迷离见青鸟去了又飞回,不闻马蹄不见水。挑灯研墨画一场相会,竹笔轻挥描一笔生死相追随,如今想来最好从来不想对,如此便可不相偎。
蜡屐踏来,一方残容,半缕青丝,几抹嫣红。谁的眼会比烟花更寂寞,谁的泪会比白雪更透明,苍凉只能见证苍凉。
随着武林大会的临近,并盛山庄加强了戒备。在这样的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惨烈后果。庄内处处可见腰挂长剑神色严肃的侍卫,再加上不久前的暴毙事件,愈发使得气氛紧张情势严峻。一时间,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了多少暗潮汹涌,只待得一个缺口全部宣泄。
而这样脆弱的宁静在接到黑曜山庄少主的来信之后被打碎的彻底。
那随着一只羽箭钉在并盛山庄门前的纸宣,明明白白告诉了众人黑曜少主的来访。庄内流言四起,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云斜会如何应对尘雾的到来。毕竟他们是黑白两道的领袖人物,互不相容,二人一战在所难免。
云雀冷眼看着那一纸薄薄的信笺,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竟无端生出些许的艳丽来。他终于来了吗?带着自己渴望已久的战意而来。一丝嗜血的残忍暴戾涌上心头,云雀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以至于他忽略了这兴奋究竟是因为将要见到骸还是因为即将来临的战斗。
云雀没有多想,曾经承认的爱恋被压制在心底,尔后被掩埋。“通知庄内众人,今晚任何人不许靠近后山,违者咬杀。”他可不愿意这场战斗被那些草食动物们给破坏了。
但他没有想过,也许这么做是因为不愿他们见到骸的独占欲吧?
夜深露重,秋风渐凉,菊色泛黄。
迪诺在思虑了数日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斯夸罗知道,是去是留让他自己选择。毕竟自己只是个局外人,所能做的不过是尽量将伤害减到最小。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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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8 章
这天雨丝绵绵不休,根根银线缩短了天与地的距离,连着缠绵,诉着思念。
迪诺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在凉亭中等待的斯夸罗。他一身紫衣,尤显得丰神俊朗,如蛟龙出岫。那一头银白色的发丝披泄在身后,和着衣衫的色彩构成绝美的画卷。
还是没有人给他束发吗?迪诺几乎是温柔得苦笑了,当初斯夸罗和自己约定若是找到挚爱之人便由他为斯夸罗束发,否则便永不束发。在他奉命离开的那天清晨,自己在枕边发现了一根墨色的发带隐约透着丝缕的红,自己才明白原来斯夸罗一直希望自己能够为他束发。
可惜……
迪诺摸出一直藏在身上的发带,握紧,向着斯夸罗走去。
如今这发带也该物归原主了吧?相信它的主人会找到更好的人,而不是像他这样只会辜负的傻瓜。
当九重莲瓣绽放,幽然清香漫溢鼻间的时候,云雀知道,那个人来了。那个在无数个夜色朦胧墨黑笼罩的夜晚闯入他梦中的男人。那个男人有着诡异的气息,浑身浸染着莲花的幽香,让人不自觉就迷失在若有若无的缠绵中,想要抽身离去的时候却发现早已身陷其中,连心都一起沉迷。而他,却扬起蛊惑的笑容,在下一个转身间悠然离去。也许,他在意自己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从未沉醉在他编织的甜腻的幻梦里,而是用剑劈开了所有的桎梏吧。本就该是这样,“无独”,注定了一辈子孤独,又怎会轻易交付身心?
六道骸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雀站在连绵的雨丝中,手扶着那百年古樱的孑然背影。他一袭白色衣袍,用金银丝线绣了素雅的花纹,反而益加显得衣料的质地优良,做工精致。这身衣袍是天生为他而做的,换了任何一个人穿,都显不出那份清雅和高傲。水风空落眼前花,而山月又怎会知心底之事?花眠柳宿,这一刻的静谧让骸不忍心去打破,直到云雀转了身,冷冷看他。
雨水顺着脸颊一路流淌,最终消失在那修长的脖颈里。冰雕似的容颜,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勾起森冷的笑意:“哦,迫不及待要被我咬杀了吗?艾斯托拉涅欧的‘六道魔君’尘雾。”
虽然在梦中两人已相见了无数次,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了若指掌。但骸还是为那瞬间的惊尘绝艳而讶然。此情此景,仿佛梦里的第一次相见,纷扬的六重樱瓣,淡淡的粉色在漆黑的天幕下彰显着残酷的温柔。最繁盛的凋零,一地破碎的叹息,空余遗恨。“恭弥,见面就这么血腥?真是不乖哦……”骸摇着头,异色双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然后,骸蓦然笑了,连眼眸中都染满了残酷的笑意:“看来宿命总是不会出错的。‘无独’、‘孤鸿’,同是断缘之剑,免不了一场纷争。那么,今日‘云斜君’你以何名义杀我?”
云雀没有言语,怔怔望了骸出神。以何名义呢?以白道领袖的名义诛杀魔道少主?还是以“无独”与“孤鸿”注定的纷争让剑出鞘?亦或是以云雀恭弥自己的心意去和六道骸尽情比试,一纾心中郁结?还是,想让盘踞在自己心头那莫名的感受有一个终结?都是,又都不是。云雀甩了甩头,冰冷的雨水刺激了他的神经,他轻启唇:“咬杀你,还需要理由吗?”
原来,你连一个理由都吝啬给予。
骸取出“孤鸿”:“云雾一战在所难免,那么,你还在等什么?”
只因他们都是太过骄傲的人,所以都未曾理会那掩藏在争斗之下的宿命纠缠。若是天命孤独,又怎会让寂寞相争?这本就是一种羁绊,一种缘生于同命的相守。十丈软红,如何能轻言“断缘”?锦瑟年年,浮生若梦,残柳参差舞。只愿与君细数花谢花开,漫看潮涨潮落。
空气瞬间抽紧,让人窒息的杀气弥漫开来,剑之所指,情之所衷。
迪诺来到凉亭之中,便发现斯夸罗正盯着亭外风雨中的一株碧草出神。他轻声道:“斯夸罗,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斯夸罗猛地一回神便看见了迪诺放大的脸,心下微微怔忡:“没事。迪诺你为何找我?”
迪诺坐在凉亭石桌的另一边,看着斯夸罗的双眼,道:“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有事就快说!”这迪诺,过了这么久还是如此的拖拖拉拉,不干不脆。
迪诺心道,斯夸罗的性子只怕是比离开自己之前更加的暴躁了,这也全拜XANXUS所赐吧,把他所有的本性都给引出来了。他无奈,只得开口道:“你听我说。XANXUS是不是已经把‘凋’剑交给你了?”
“是又如何?”
“斯夸罗,你是知道‘宸华之变’和‘暮雪’的事的吧?”迪诺话锋一转,“这么久了,你们都没有追查到‘暮雪’剑的消息,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才奇怪呢!他和XANXUS以及瓦利安那帮混蛋折腾了这么久都找不着那一把破剑,真是气煞他也。“那么你知道那把剑在哪里?”
迪诺故作高深得笑笑:“其实你早就已经得到‘暮雪’了。”
“你什么……意思……”斯夸罗喃喃道。本就是极聪明的人,联想到迪诺先前的问话,斯夸罗突然意识到:“你是说,‘凋’剑就是‘暮雪’?!”
“没错。”
“开什么玩笑!”他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的东西居然早就在自己的手中,那他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做了那么多无用功?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听我说,斯夸罗。”迪诺凝了声线,沉声道:“暮雪是宸华之变的导火索,而你是暮雪的持有者……”
听着迪诺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斯夸罗的脸色微变。到最后居然要爱人亲手杀了他?斯夸罗低眉,看着挂在腰间的‘凋’,剑锋寒绝,清厉的光仿佛能将所有的是非吸收进去,只剩下清辉如旧。这让他如何能够抉择,思及挚爱之人,斯夸罗盯着斯诺的脸出神,可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另一道冷毅的背影。究竟爱的是谁,心里早有定论。但他不愿,那个倍受伤害的男人再去承受这样的无奈。
“我知道,这很残酷,但是……”迪诺走到斯夸罗的身前,弯身下去,拿出攥在掌心许久被汗湿的发带,道:“这是你留下的,如果你希望,我来帮你束发。”说罢,便掬起斯夸罗垂在身前的一绺发丝,将之细细梳理。
这并非违心之语,迪诺知道自己欠斯夸罗很多。自他担任自己的影卫以来,大小不知受过多少伤害,如今还是自己一手促成了他日后的宿命,这让他怎能不心生愧疚?为他束发,心存的歉意也大过爱意。但是他不想辜负斯夸罗曾经的恋慕深深,也希望能够为他背负厄运。
至于他接不接受,恐怕答案早就一清二楚。
迪诺轻轻地将斯夸罗的发丝挽起,那一丛飞瀑般秀美的发逐渐被墨色的发带缠绕。而在迪诺最后将发带扎好之前,一只白皙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身前的人缓缓道:“抱歉,我……”眼神突地盯住在朦胧雨水里一闪而过的身影,那影子熟悉得让他心疼。起身欲追,却顾及到身后的迪诺而迟疑了脚步。
正在踌躇之际,迪诺的声音幽幽传来:“我早知你会如此。看来我是做不成你的心上人了。”那么,请你幸福给我看,不要被这无常的命理所束缚。我也知道,你不是信命的人。他伸出手去,掌心静静躺着那根发带。“你赶紧去找他吧,切莫因为我而断送了和他的一份姻缘。”
“谢谢,迪诺。”斯夸罗抓起发带,头也不回地奔向那人消失的方向。
“迪诺,我曾经爱过你。”
斯夸罗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着,迪诺望着那抹奔入雨丝中的身影,莞尔。你曾经爱过,只可惜我未曾珍惜。如今你找到了真正愿意为你束发的人,真正愿意心甘情愿死在他手里的人,这让我如何能不为你高兴?迪诺走进雨帘中,任由雨水顺着发丝而下,将衣衫改变颜色,潮湿的脸上看不出泪的痕迹。
直到有人来报,云斜和尘雾在后山决斗,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云雀,你也要走上那一条路了吗?
你,不会后悔吗?
雨涨相思愁,憔悴人归后。
花依然如记忆中灿烂,凄草长眠,微染寒霜。那个烙印在生命里的名字比冰雪更透明,比烟花更寂寞,比磐石更坚韧。终其一生,我想学会的不过是忘记你,可我用尽所有的气力,却发现,你依然如霜氤氲了我全部的生命。
遥远不远,想念不想,遗忘不忘。而你在那里,就是绝世风景,琼楼玉宇,倾倒了我一世的柔情。
请你为我芳华如旧。
陌上霜厚……
作者有话要说:
☆、※章十二·负天下
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谁痴痴牵挂?翻手反排命格,覆手复立乾坤,为魔为神,又何必区分?逃不过这一段暮暮朝朝,忘不掉这一片渺渺尘烟,禁不住这一场似水流年。碧血桃花,泪如雨下,待到容华谢后,再临九重宝塔,片刻倾塌,始终不过葬了一场繁华,覆了天下。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19 章
世间纷扰,红尘喧闹,究竟如何才能让往事随风飘,记昨日忆今宵?
或许终有一天会在某个瞬间再怀念,你曾经温暖的指尖,抚过我的发线,绕成一辈子的爱恋。即使冰雪漫天黄沙绵延,我也不会忘记那时刻下的花事书笺。
当你为我束发的那个瞬间,我就明白了相思无怨。
奈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秋日的雨水绵长而又密集,根根银线穿插如织锦画屏,绘出天地之彩。雨滴带着凉意敲打着檐牙屋角,其上碎玉玲珑轻盈摇摆声声悦耳,直把这清冽天音漾到了人的心坎里去。菊花被雨水一打,花枝残落花瓣凋零,隐约透着些凄凉。
斯夸罗此时已顾不上这周遭风景如何了,他握紧手中的发带,向着XANXUS离去的方向急急追去。他忽然明白,有些事其实早已经发生,有些话必须自己亲口说出来才有它的意义。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好不容易才重拾的幸福,即使日后遭受的痛苦撕心裂肺,他也只要这一刻的相守。
我们宁可要虚假的快乐也不要真实的痛楚。
起码快乐可以抚平我们注定会被烙印的伤疤。
到了XANXUS的卧房门口,附耳却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斯夸罗耐不住烦躁“砰”地一声踢开了居室大门。那门应声而开,只可惜自中部一下全部成了废渣。斯夸罗看也不看自己制造的“木门尸骸”,扯开了嗓门大喊:“混蛋首领,你在哪里?快给老子出来!”
斯夸罗连喊了数声都没有人答应,于是便向着内屋走去。本以为那个混蛋不在,谁知他坐在房内的木椅上,眼神冷厉,似火如冰。他从没见过XANXUS这样的眼神,那里面融合了愤怒、不甘、甚至带着些许的悲怆,直化成赤色如焰,仿佛能燃尽他的身心。
斯夸罗强压下心头涌上的惊诧,状若无事地开口道:“混蛋,你为何不应声?呆在这里装哑巴吗?”
XANXUS淡漠地抬头,在他坚毅的脸上甚至找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他只是静静盯着斯夸罗,然后只回答了他一个字。
“滚……”
这一个字好像千斤巨石般砸在了斯夸罗的心上。屋外的雨声像是知晓了他的心思一般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吵闹,月成朔,天也殁。他并没有依着XANXUS的话离开,反而一步步向他靠近,缓缓蹲下身来,道:“混蛋,你当真要我滚?”
言语之间,盈盈眼波流转,寸寸柔肠粉泪,竟含着诸多暧昧之气。斯夸罗伸出修长的指穿在XANXUS的发间,扬起艳丽的脸庞凑近对方的耳边缓缓呵气,吐气如兰。椒兰焚香,松烟罗帐,这是无声的邀请,亦是无言的诱惑,还是无名的悸动。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露骨的挑逗,XANXUS亦不例外,更何况他本就对斯夸罗心存……
在被XANXUS抱起的那一刹那,斯夸罗竟有些无奈的悲伤涌上心头。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要靠在蘅湘阁学会招数来“对付”眼前这个在感情上如同一张白纸的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和他产生了隔阂,连基本的信任都无法维持?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的情意竟到了如斯境地,而歉疚之情也愈发浓厚了?
混蛋,你这样会我让我放不开手啊!
XANXUS看着身下这个宛若娇花的男子。他无愧为“鲛绡”的称号,如鲛一样凶暴且坚定不屈,为了心中所念可以不惜一切;又如绡一样精致且艳丽高傲,却好像任何外界的摧残都能让他轻易碎裂。方才凉亭的一幕,不得不说,他是完全失去理智了。不是为斯夸罗,而是为他自己。迪诺挽起斯夸罗长发的情景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着,饶是他不懂琴瑟和鸣、佳偶天成,他也觉得迪诺和斯夸罗站在一起真是该死的、赏心悦目!而他,完全做不到迪诺那样温柔,他甚至不懂什么是“温柔”!所以,他逃了,可以说是落荒而逃。此刻,他不知自己心底涌起的那股不明的感受,也不知道那样叫做“嫉妒”,所以他选择了最为惨烈的道路来证明自己的情感。
生死一恋,英雄血染祭流年;沧海桑田,一厢轮回的红线。莫不多情红尘里,谁没走远,相思局限?
青纱罗帐缓缓落下,盖住了一室的旖旎香艳,留住了一世的容颜缱绻。
高唐行云,巫山布雨。
虹霓初霁,世上有几个人能避得了它来时的至美体验与极乐享受?
缠绵过后,XANXUS握起斯夸罗披散的长发。方才这发映着白绢如画,竟让他情动非常。私心里,不愿那样的美为别人所知,却不知该如此开口。
像是觉察到了XANXUS的心思,斯夸罗起身走下床榻,自散落的衣物中掏出一物,然后拿起了梳理台上了桃木梳子向XANXUS缓缓走来。他面对着XANXUS坐着,轻声开口:“请你,为我束发!”
看春如旧,朱颜朽;数秋水幽,人空瘦。
霜冷枝头,寒鸦栖柳,竹更声声漏。
当迪诺赶到后山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样一幕染血惨剧。
血色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不是寻常以为的血流如注,却比那样的情景更加让人惊恐、不寒而栗。细小的血珠一颗颗的滴落下来,顺着脸颊的弧度形成了一小股暗流,慢慢流淌到脖颈深处,最终与骨肉消融在一起。
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蕖红泪多。
杜鹃泣血,子规哀鸣。
骸的双眼,竟生生毁了!
云雀的时间似乎在他的剑刺中骸的那一霎那停滞了。他没有料到骸竟会在出招之后蓦地停下身形,硬生生将自己的眼往云雀的剑上送去。他本是想要倾尽全力拼得一战,不求结果只求无悔。尔后,是爱是恨便就随心而动,承认也就是了。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顾虑,只沉醉在“至武”的心情里,畅快淋漓,纵情挥洒。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值得他拼尽全力一战的人,也知道对方必不会令他心存遗憾。
没错,他确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战斗。在幻之境里,他几乎所有动作都被骸一一看破,并轻而易举地化解,似乎总也逃不出“尘雾”布下的陷阱,犹如困兽被耍在手心玩弄。可那样就认输的话,云雀也就不是云雀了。总为浮云能蔽日,既是有能遮天蔽日的本事当然不会被小小的雾气封住了手脚。“无独”剑气如虹,瞬间化作千万把利剑向着对方刺去。不同于雾的幻觉,骸虽也能使剑分千面,但终是只有一把为真能正中要害;可云雀的剑却把把都带着剑气,一旦被刺中便是药石惘效了。
以千对千,在剑雨袭来之时,骸幻化万千身形,将本体隐藏于云雀的身后,止住呼吸。云雀本就不认为那剑雨能打败骸,但当烟尘散去后,他竟发现自己找不到了骸的声息,莫非骸真的被他……
“KUFUFUFU……小麻雀,决战的时候把背后留给敌人可是会输的哦!”骸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带着熟悉得调侃:“那个位置只能留给我靠哦!”
“废话少说!”云雀对于骸的突然出现倒也没有太大的吃惊,毕竟双方已经在梦里交战过多次,对彼此的招数都了若指掌。此番对战,靠得不是武功或是气势,而是一颗心,一颗真正求胜求战的心。
只盼望能从这战斗里瞧见对方的真心,只盼望能把千言万语都透过这双剑相交得以传达,只盼望一场无怨无悔的战斗,只盼望生命的光彩在那里璀璨,只盼望双剑断缘、两人结缘。
其实谁都明白,只是谁都没有说出口。所以必须有一方妥协,否则只能两败俱伤,抱憾终身。而先说退出的是——六道骸。在明晃晃的剑光擦过眼帘的时候,骸就知道自己辜负了云雀的心意。云雀要的,不过是一场赌上生命的较量。而他却在最要紧的关头退缩,没有给他胜负只留给他歉疚。
但他必须这样做。要开眼除了挚爱心头之血的方法外,还有一个就是自毁双目!
骸承认,他自私了。他没有自毁,而是让云雀抱着愧疚的心来毁掉他的眼睛。他没有办法自己下手,所以他强迫云雀下手。他挖了个陷阱,让云雀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就这么被封死在名为“歉疚”的桎梏里。他是卑鄙,而云雀知道真相后只怕会更加“无视”他吧?
就这么想着,骸竟诡异地笑出了声,声声血泪。
斯夸罗的眼神坚定得让XANXUS觉得有些诧异,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找不出任何的疑点。接过斯夸罗手里的梳子,方开始梳理那如瀑长发。斯夸罗的发质极好,一顺而下毫不费力。他拿起那墨黑色的发带,将之缓缓缠绕在那银色的飞瀑上。强烈的色彩对比,暗红、银白、墨黑竟无端绞缠在一起,透着几分绝望几分决绝。
“谢谢你,为我束发。”
斯夸罗心知XANXUS并不知道自己曾为束发立下的誓言,也不知道关于“凋”和“暮雪”的种种。迪诺说过让他自己选择,那么既然逃不过,他就自己面对。XANXUS是个太过内敛的男人,因为惯于沉默,所以其实很多事他不如自己看得明白。若是让他知晓这事与自己的打算,怕是他只会说:“果然是垃圾才会这么做。”而他呆在迪诺身边已久,见过了太多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XANXUS在他眼中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只会掠夺而不懂珍惜。所以他宁愿他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也不愿意两个人一起承担痛苦。
没错,他是任性的。两个太过强势的人在一起,都妄图将对方的一切背负起来,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就这点而言,他斯夸罗并不比XANXUS的保护欲和独占欲要来得弱。如今,“孤鸿”剑已来到了并盛山庄,斯夸罗也感受到“凋”剑最近的不安分。看来,“暮雪”出世便是这几日的事了,他必须早下决断。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停歇了,雨后初晴,空气里飘荡着残花淡淡的香味。斯夸罗起身,凝视着已然沉睡的XANXUS,嘴角蓦然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混蛋,这样全当我还了你的情。自此之后,两不相见!”
尔后,他拿起桌上的凋剑,断然离去。
焚香断玉,离别夜花落满地;追忆,共执手翻云覆雨。
听完迪诺的叙述后,云雀盯着骸看了许久,直到骸身形萎靡而倒下。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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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20 章
“六道骸,你给我记着。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否则咬杀。”在扶起骸软倒的身子时,云雀在骸的耳边恶狠狠地道。
骸偏头笑着,眼窝处一片血肉模糊:“恭弥啊,我已经看不见了呢!只怕不能让你尽兴了啊。”
“哼,我才不管你瞎没瞎。妄图就这么逃掉你欠我的,想的倒美。你若敢逃,我追你到天涯海角。”
“哦呀呀,小麻雀你这是告白吗?”
“你去死!只有你这种变态才会这么觉得。”云雀一直觉得骸的笑容很欠扁,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起来更加的、欠扁。
云雀强忍住心头给骸的脸再来上几拳“锦上添花”的冲动,回头向迪诺道:“请帮我转告,今日一战,‘云斜’、‘尘雾’两败俱伤,双双不治而亡。如此,谢过。”言毕,向着迪诺深鞠一躬。
“恭弥,你……”你竟要为了他退出江湖?!迪诺的话被云雀眼里的坚决给逼了回去。也罢,云雀本就不该是受这江湖约束的人,武林里的条条框框他向来无视,而那些也只会与他枷锁。孤高惯了,我行我素何必受着劳什子的江湖惯例道德公允?那些本来就是人创造出来的,既如此便无人有资格判断是非对错。如今,他终于有了能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这让他怎能不为他高兴?
“好的,我便帮你这一回。我只希望你莫要后悔。”
“我云雀恭弥从不后悔。他若敢负我,我便一剑劈了他!”
“好,这才是我的恭弥啊。”迪诺大笑出声,望向骸的眼里多了几分同情,奈何此时骸已是接受不到对方传达的信息了。
“恭弥啊,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你舍得吗?”
不得不说,骸对云雀此举亦是震撼非常。要云雀放弃江湖武林,就好比要GIOTTO放弃纲吉一样困难。他从未敢断言自己在云雀心中的地位会高于他的武功他的长剑。而今天云雀却在自己的面前宣布退出江湖,从此放弃并盛山庄少主的地位,放弃江湖的尊敬和崇仰,只随他这个人人喊杀的黑道魔头风餐露宿、羁旅天涯,再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更不要说他现在还瞎了双眼,这份情意怎叫他不动容?
云雀瞥了骸一眼,向迪诺示意后扶着骸一步步从并盛的后山离开,向着帝都的方向而去。当初选在这个地方比试,一方面是不愿意有他人打扰;另一方面也在冥冥中给了自己一个共执手的机会,。既然选择了,他就不会后悔!
我只愿为你断剑天下,为你仗剑天涯!
今生不求与君同相守,只愿伴君天涯路;幽幽一曲谁来贺,红梅为君折;浮生若梦路茫茫,回首莫相望。何日共携手,纷扰若是可休,桂堂东畔画西楼。
鹊嘶啼,北风狂,桂树已蔓火光。
待得处理完骸和云雀的事之后,迪诺抬头,天色昏蒙。晨曦微露,还没有能够穿透浓雾的能力,却带着几分劲力要撕裂了这份安谧。这一夜如往常一般悄然过去,只是这一夜发生的事却不似往常一般平静,直能把这天地都给颠覆了去。
斯夸罗走了,这是迪诺早就料到的事。依他的性子,能在最后承认自己的心意无非不是件好事。自己为他束发,为的不过是逼出斯夸罗的真心。只是XANXUS那个呆子,居然敢把斯夸罗吃干抹尽之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居然带着山本和狱寺回帝都去了,没有一点要寻找斯夸罗的意思。
不过气归气,迪诺也知道XANXUS此时是以大局为重。虽然那个家伙看起来放荡不羁,丝毫没有礼数,但是他承认那个男人的才华和气度。有XANXUS为帅,山本和狱寺为助,相信这一仗胜负还是未知之数。而如今丢在自己眼前的就是找到“暮雪”了,若是斯夸罗在寻常之地还好,若是落入了白兰手中诱发那“暮雪”的炎雪之力,恐怕要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了。到那时,除了死亡等待斯夸罗的没有别的结局。
迪诺攥紧了手里骸离去时给他的信件。那是骸用双目换来开眼所得到的情报,他必须将它完好地交给十代目,以助彭格列一臂之力。白兰大军正一步步向着帝都进发。单就实力而言,白兰胜在精锐尽出,而彭格列胜在兵力雄厚。白兰运筹策帷幄之中,能决策于千里之外;而彭格列这里除却能依靠里包恩和GIOTTO,只怕战场上也只有以智闻名的岚王狱寺隼人能够排兵布阵了。据传十代目已经得到了密鲁菲奥雷的布防图,而依白兰的性子,只怕也就不会轻易更改了,在这样的情况,看起来彭格列是多了几分胜算,但……
白兰所求不过时爱人的下落,而骸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断了白兰的念想。不受白兰控制的眼是不会告诉白兰他想要的情报的,而骸那个人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他还记得骸将信件交给他时脸上那一抹嘲讽的笑,他说世事难料,白兰永远也不会知道他错失了什么。
直到后来他回到帝都见到那个人时,迪诺才明白骸话中的意思。
而那时,斯夸罗已经被白兰所制,成为了杀戮的工具。
时间的沙漏一点点流逝着,那颗颗细密的沙仿佛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将心脏狠狠搓揉,划下道道血痕累累的伤口,痛了却无人可知。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翩跹。又闻海上生明月,几回伴君共枕眠。这是怎样的一份缘啊?我愿倾尽我一生所有,哪怕海枯石烂、水滴石穿,只求秋水望断、知君平安。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为你负了天下,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章十三·将军令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策马扬鞭战场厮杀,七重罗衣血溅白纱,兵临城下万军齐发。你扬眉仗剑,英姿勃发,谈笑间纵横天下。硝烟战场,遥遥相望,曾经的爱恋埋藏在心底,任谁都无能为力。倘若全世界都不让我和你在一起,那么,请原谅我,先说放弃。初春,之所以美丽,是因为有寒冬的洗礼;战争,之所以残酷,是因为有鲜血的滋润;爱情,之所以刻骨,是因为有背叛的价值。我们终将错过彼此,因为谁也不能从这深不见底的沼泽中脱身,唯有一起沉沦,被业火焚身。
轮回间,前尘尽湮灭,梦中模糊容颜;转瞬间,隔世藏爱恋,追忆往日缱绻。远处断雁西风,醉卧沙场,征战几人回?
数日后,白兰接到桔梗的传信。信上道:狼毒潜伏并盛山庄本想借机擒获云雀以助白兰大人完成夙愿,但六道骸一直守护在侧,故此未能完成任务。在二人决斗时,不意曝露了行踪,目前已被加百罗涅郡王擒获押往帝都。狼毒被擒前通报消息称:虽江湖传言云斜与尘雾双双身亡,但实际二人均未死,只是尘雾双眼已瞎,再不能视物。如今两人已离开并盛,不知所踪。骸曾留书一封与GIOTTO,想来其中必有重大内幕。而XANXUS回到帝都执掌帅印后,我军连战告负,望白兰大人速下行军指令!
放下信笺,白兰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真不愧是六道骸!居然被他将了一军!
他本以为靠着狼毒的实力,设计布下陷阱让骸离开云雀身边,就可以轻易擒获云雀发动眼的力量。谁料骸居然会和GIOTTO合谋用这样的伎俩来迫使他只能和彭格列硬碰硬。掌握不了云雀,他就掌握不了眼的力量,况且骸在牺牲双目之后反而能自由掌控眼,他就再也不能插手其中了。这样一来,他要如何才能找到他想要的结果。而骸的那封信,无疑是在告诉自己,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亲自去帝都,亲自去找GIOTTO,亲手结束一切。
GIOTTO,最后还是要和你碰上吗?
可惜啊,“宸华之变”本就是因我而生,倘若没有我的允许,它又怎么可能轻易结束?
白兰回头,看向被缚在军帐木梁上的人,眼中写满笑意。“传我命令,我军今晚拔帐起程与先锋军会合,直取帝都!”
“是!”
GIOTTO,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将了谁的军!
“报——”
“什么事,说!”
“启禀副帅,密鲁菲奥雷郡王白兰带领郡国主力部队,已于昨晚与其先锋军会合。他们突发奇袭,我军守卫不敌节节败退,已退到了距离帝都二百里之外的并盛府州。目前两军正在城楼对峙!”
狱寺闻言,眉头深皱。想不到白兰竟有如此能耐,几天前那部队还溃不成军被打得丢盔卸甲,如今却一夜连取数城,直向这帝都逼来。
“狱寺,这当如何是好?”
“横竖是躲不过正面一战的。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失了面子。不妨‘礼尚往来’,就在这并盛一决高下!”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白兰已经送上门来了,不送他一个大礼岂不显得我们有失礼数?并盛是帝都最后一道防线,原来有云雀那家伙在那里撑着,如今只剩了个迪诺受着,恐怕也防不了几日。我们不如将主力迁往并盛,一方面那里水路众多易于行军,二来那里地形多变易守难攻。再者倘若连并盛都失了去,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地界了,就等着明年除你的坟头草吧。”
山本哂笑,狱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损他,真是家有“悍妻”啊!
“哎呦……狱寺你做什么拿兵书丢我?”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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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21 章
“你看着我笑成那样,想必不是什么好事!说,方才在想什么?”
“呃,呵呵,没什么,狱寺你想多了,想多了!”山本慌忙掩饰道,心想狱寺还真是厉害啊厉害,一点花花肠子都瞒不过他啊。
“哼,我先不予你计较。你说我刚才的提议如何?”
山本正色:“不错,并盛天险是我军的最有利的条件。不过,听说白兰那里最近出了个人物。此人武艺超凡,剑气如海,一头长发如雪。在战场上如神祗降世,修罗重生,难逢敌手。”
“哼,这样不分是非对错的人,即使武功再高,也不足为惧!”
“说的好,狱寺!”山本拍手称赞:“既然已如此决定,我明日就向十代帝君和主帅禀告,开拔起程。”
狱寺转了转眼珠,摇头:“不,到那时怕是已经迟了。此时尚不过正午,现在就开拔,明早便能赶到并盛了。此战意在迅疾,速战速决,方能有必胜把握。”
“可是,擅自出军……”
“你怕了?这时候瑟缩,像个女人似的婆妈。这样吧,我先带着先头主力向并盛出发,你速去禀告XANXUS及帝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相信他们都明白这点。”
“嗯,那狱寺你千万小心。”
“切,这不劳你多操心。有‘似楚’在,谁能轻易伤得了我?”
彭格列大军由军师岚王狱寺隼人带军向并盛进发。大军所过之处,军纪严明,君威浩荡,端的是朝堂风范,令四海震动。
待到狱寺登上城楼,看着城下滚滚风沙、猎猎旌旗和立于三军阵前的那浴血修罗时,他才明白将军令也逆不过苍天命。
听完山本的陈述,纲吉深深叹了口气。是他无能,他没有办法给任何人以承诺。哪怕是一个“活着“的承诺。十代帝君沉声道:“既是如此,主帅和副帅请速速起程追上大军吧。并盛绝不可失,彭格列的江山就全仰仗各位了!待各位凯旋之日,我自当亲去迎接。”
说罢,挥手让二人退下。
“GIOTTO,你怎么看骸的那封信?”
虚软的声音里,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出现。虽然可以凝成实体,但为了避他人耳目,GIOTTO通常还是藏身“初阳”之中不轻易见人。
“‘轮回之眼’已开,骸所说的话必不会有错。但是问题是,他没有告诉我们那位白兰寻觅了那么久的‘兰若’究竟是谁……”正自滔滔不绝地说着,突然被空焰的爆吓给堵住了口。
“GIOTTO!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纲吉几乎是要失控了,GIOTTO瞒了他这么久也就罢了。他只当是自己不够成熟,不能成为他的依靠。可事已至此,他怎能还是这样无动于衷,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GIOTTO,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非那样做不可?”
“纲吉,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够了!空华我告诉你,我不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孩子了,我有能力也有义务承担这一切。你隐瞒了我这么多事,现如今,你还要瞒我什么?瞒到你魂飞魄散为止吗?”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气愤而双颊绯红的人儿,GIOTTO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必须向他坦白了,否则这个精致的孩子非被他折腾碎不可。“纲吉,骸所说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想逃恐怕也逃不掉。当初在幻境得到‘初阳’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一日死在‘暮雪’剑下。现下,我已经偷活了这么久,甚至遇到了你。我觉得已经足够了,比我当初设想要好过许多。”
说罢,他缓缓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唇贴上了那略显苍白的唇,汲取所有的甜蜜与芬芳。
阿纲,对不起,我能给你最后的守候就是放手。
生是过客,跋涉虚无之境;往事如风,踏平人间悲苦。为若者,心动即是错;为坎坷,索性不说破;灭却心头留无边月色。
那唇上微微的暖意终于消散殆尽,夕阳斜照。初阳在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天边的红霞都镀上了一层金色。阿纲站在窗边,狠狠打了个哆嗦。
冬天,居然就这样来到了……
正一呆坐在厢房内。前几日,他被十代帝君秘密下令护送“初阳”剑到并盛山庄,将之交予瓦利安首领XANXUS,并传达空焰的旨意。
他看得出十代在将“初阳”托付给自己时那眼底的依恋不舍与深沉悲痛,仿佛那把剑承载了他全部的世界,一旦崩坍便再难完满。
虽是十代的命令,但入江知道是骸的那封信才让纲吉下了这样的命令。其实他不该的,毕竟自己是密鲁菲奥雷的叛臣,难保不是奸细潜入彭格列。就这样把帝国的守护之剑交给自己,他该说是十代全无防人之心,还是对自己过于信任呢?
骸在信中提到,白兰的爱人叫做“兰若”。真是个很漂亮的名字呢,没有红尘的妖气,没有凡尘的世俗,亦没有烟尘的沧桑。应该是个不染铅华的人吧?想来是配得上白兰,值得他耗尽生生世世去找寻的。可惜自己,就再也得不到那曾经十指相扣的温暖了。
城墙外的喊杀声穿透了石砖的阻隔,震耳欲聋。入江猛地站起身来,自己就这样徒劳地等待结局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吗?呼出的气体在冰冷的风中凝成片片白雾。正一抚上手腕处那一抹温润的触感,暗自下了决心,向着并盛城楼而去。
即使所有人都说你错了,我也不会离你而去。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庄内此时却肃静得可怕。
“白兰军有何动向?”
“禀王爷,敌军阵形呈乾坤一星罗环式,以六弔花分守东、中、西三个方位,白兰坐守阵中。辅以星宿佐助,我军暂无退敌之法。而且……”
“而且什么?说!”
“而且,在大军阵前还有一人,单人匹马,武功委实高到可怕。我军几位出城叫阵的将领都被他一剑斩落马下!”
“什么人,竟如此厉害?”
“据密探回报,那人名叫‘鲛绡’。”
“你说什么!?”
XANXUS登上城楼的那一刹那,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
这一刻的心旌神荡,我愿用所有的幸福将之埋葬。
那个人,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长发如瀑,只是墨黑的发带如今已被鲜血染得通红;眼神凌厉,只是充满了嗜血的疯狂;身手敏捷,只是再不为守护只知道杀戮。他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没有人可以把眼神从他的身上移开去。他的鼻息仿佛还萦绕着那日这人浅淡的香气,他的耳边仿佛还萦绕着那日这人轻柔的喘息。他的人仿佛还在那具似白玉雕琢的胴体上徘徊逡巡,就像王者在巡视自己的领土。而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般生死相杀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斯夸罗你给我的结局,最完美的结局。
凋剑已毁,暮雪重生。
既然如此,我便再无顾虑,是生是死便交予老天定夺吧。XANXUS取出裹在玄紫黑金丝绸中的“初阳”,纵身一跃,站到了斯夸罗的面前。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22 章
风烟起,浪淘沙,战场相望,你死我亡。
入江赶到城墙上的时候,两军已然开张。兵器交加,战马嘶鸣,混乱的声音掺杂在一起,直搅得他心头紧缩,脑中不断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想捕捉却又不知从何捉起。
“东——箭阵——矢——”
身旁传来狱寺不失冷静的传令声,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狱寺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得下令,不得不说很让他佩服。他快步走到狱寺身边,道:“我来帮你。”
“桔梗御军多以‘变化’为准,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依我看,东面虽看似实力雄厚,但实则最弱。不妨从东面突破,以求速战速决。”
“想不到,你竟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告知山本副帅,集结兵力从东面突破。不妨使用轻骑兵先行突围,再派出兵甲阵以防敌军反击。”
“辅之以箭阵,想来更易取胜。”
狱寺回头看看入江,道:“真不愧是密鲁菲奥雷的少年丞相,果然才能非凡。”
“岚王爷谬赞了。入江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大人成全。”
“说吧。”
“待得山本大人攻入中阵后,请允许入江出城。”
“你这是为何?”
“大人毋须多问,我自当不会做对不起彭格列之事。但心有所愿,终是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言语之间,透着几分向往几分凄凉。
狱寺看着入江苍白的脸,再联想到他这一生遭遇,忽地就明了了。他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有时候太过急躁,因此会误解许多事。如今在这紧要关头,反而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与清醒。他点点头,算是默许。
这世间万物,唯一“情”字最难解。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XANXUS如此,斯夸罗如此,白兰如此,入江如此,而自己也如此。
想起尚在战场拼杀的山本,狱寺的心蓦地疼了。
山本带领军队突出东面围剿。一路黄沙飞溅,兵器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山本知道,哪怕有再多的牺牲自己也不能后退。XANXUS已被斯夸罗缠住,而西面又是敌军主力所在,绝对硬拼不过。只有自己这一面才有胜利的可能性。狱寺已将所有的赌注押在了自己这里,如果输了,他如何能对得起十代的重托,如何能对得起狱寺的信任。
白兰这一招不得不说是高明的,将六弔花分派三面,自己坐镇中心。前方有被“暮雪”操纵的斯夸罗为他扫清一切障碍,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看曾经的爱侣拔剑相争。他怎么可以这样的残忍?这样无情?他既懂得世间情苦,又何其忍心让别人和他一样痛苦。
白兰,你一点都不可怜,只让人可恨!
思及此处,山本抽出手中的“醉暝”长剑,剑指苍穹,朗声道:“将士们,冲!”
XANXUS最终没有舍得劈出那一剑。
当他跳下城楼,站在斯夸罗面前时,他就明白,这一战他必输无疑。因为那时的斯夸罗已经没有了心,可自己却初识情滋味。心有所属总不若心如死水那般了无牵挂,可以放心迎战,更何况斯夸罗已经全无理智,只想着杀了眼前的人,却不管眼前人写满脸庞的悲愤。
能克“暮雪”者唯有“初阳”。
所以,XANXUS在两人兵刃相接的时候,让“初阳”沿着“暮雪”的剑锋划过,飞起点点火光。尔后侧身避让,顺势送出一剑,直取斯夸罗心口。而对方也毫不含糊,弯腰俯身弹起,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浑然天成,完美到令人屏息。看剑在他手中宛若游龙,自由来去。
XANXUS自是知道这一剑不会对斯夸罗构成什么威胁。不过他要的就是斯夸罗完美的避让,以求能退到他背后的位置。作为一个武者,自是不会将背后这样的空白之地留给别人,所以斯夸罗几乎就在同时惊觉尔后转身相迎。两人面对面站立着,手中的长剑互指对方胸口。
XNAXUS口中说了句什么,但斯夸罗没有听见,也再也听不见了。
两人向着彼此倾身而来,长剑都精准地指向对方的胸口心脏部位。这一剑去势极快,谁都没有办法避让。就在剑尖擦到对方衣襟的时候,XANXUS堪堪转了剑的准头,对着斯夸罗的胸口正中刺去,而对方的剑却径直刺进了他的心口。
鲜血瞬间涌出……
XANXUS用尽最后一口气,将“暮雪”锁在了自己的心口,再难拔出。而正中斯夸罗胸前的“初阳”却在此刻散发出万丈光芒,耀得苍穹都变了颜色。黄昏被染成了白昼,艳阳似火,烧灼着所有人的心房。“初阳”缓缓消失在斯夸罗的胸口,连带着伤口都没有留下。斯夸罗的眼神再不似方才那般疯狂,重归平静,却平静得再不起一丝波澜。
“暮雪”被“初阳”的光芒死死缠绕,那原本冰冷死寂的剑气如今已感觉不到了。斯夸罗知道,是XANXUS和“初阳”共同封印了“暮雪”,让自己恢复了原貌。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斯夸罗环顾四周,看着浩荡战场上演的一幕幕人间惨剧,大笑出声。尔后,抽出XANXUS心口染血的“暮雪”,向着阵中的白兰而去。
如此,我便还你这天下兴亡!
狱寺是笑着送入江出城的。他还记得入江回头对他笑的时候,那笑容里真切的祝福,暖了这一个冰冷的人间。
狱寺是看着入江冲进战场的。入江是个文人,不会武功,只是拼着一股子拗劲冲了进去,冲到了白兰的身边。那一路上他不知摔了多少跟头,不知躲了多少兵刃,不知添了多少伤痕,直到他能回到白兰的身边。
狱寺是哭着看入江倒下的。斯夸罗的长剑没有刺进白兰的胸膛,反而从那个孱弱的身体里穿出,洒落一地鲜红。瞬间消散的生命,易碎易逝易成伤。
斯夸罗没有想到会突然冲出来这么一个人。明明是并不精壮的身体,却硬是把白兰给撞离了原来的位置,用他自己来代替。
白兰也没有想到正一会突然冒出来。他本以为一切已经就此尘埃落定,在“初阳”消散的刹那他就明白,是GIOTTO将了自己的军。
“暮雪”是怨气所化,“宸华之变”亦是一场颠覆世间正邪的天地肃清。若想避免生灵涂炭,克制“宸华之变”毁灭人间,就必须以剑克剑!“暮雪”经百年动荡,早已凝成精魂,化解怨气的唯一方法便是以至正至阳的剑魂镇压至邪至阴的剑魂。他本以为GIOTTO是找不到那样的剑魂的,可GIOTTO居然舍身化魂以己封印!只落得一个魂飞魄散,形神俱灭的结局。
他是想笑的,有人和他一样悲惨,他如何能不笑?
只是在听到倒在怀中的入江那最后一句话后,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看的见我沁入血骨的悔恨吗?彼此可以死生契阔、执子之手的人,我却亲手放过。是的,我爱你一定不及你爱我深,才敢这样潦草而轻率。仿佛重回百年前的街道,你一个低眉顺眼的瞬间,逆光侧脸,眉宇绵延。
一切这样清楚,但是业已分开太久。时间太久,中间隔着一条长河,而渡河时辰未至,我们无能为力。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入江听见自己的身体被撕扯的声音,腕上的玉镯因强烈的撞击在瞬间碎裂,尔后他的脑中蓦然闪现以前他从未见过的画面。那里面全是自己和白兰。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抛不下白兰,为什么自己宁可死也要回到他身边。
因缘天定。悲欢离合、盛衰开谢,这样的轮回之道,你共我,又怎么躲得过?
入江挣扎着凑向白兰的耳边,轻轻道:“白兰,你答应送我的《兰若词》呢?”
时间凝滞,人世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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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23 章
相见即是收梢,不用惋惜,不要落泪。留得住初见时心花无涯的惊艳,才耐得住晨昏寂寞的终老。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看长河汹涌,大浪几番淘尽残篇。今夜帝都血染,烽火远东,倾家倾国赤焰焚空;修罗浴火重生,倒提长锋,独走千里月明中。谁能情有独钟,生死与共,隔世亦相拥?
梧桐落雨已深秋,挑灯画眉人独奏。
那是谁的令谁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残片·暮沉雪
密鲁菲奥雷叛乱最终以白兰俯首认罪而告终。
十代帝君改年号为“宸华”,以示纪念这次叛乱的教训。然后废除了两郡国的自治,将之全部收归彭格列管辖。白兰被流放,而迪诺护国有功,镇守在帝国的南面,当初加百罗涅郡国所在之地。空焰帝君再平天下,愈发励精图治,力求四海升平百姓安康。
传言,帝国守护之剑“初阳”被毁后,便以“暮雪”作为替代。而十代帝君更是天天将“暮雪”带在身边,片刻不离身。只有纲吉自己知道,那里面还住着GIOTTO,他倾尽一生所爱的GIOTTO。即使他再不能陪伴在他身边,但梦回涟漪之时,他仿佛还能听见那声熟悉的呼唤:“纲吉……”
江湖自并盛少主与黑曜少主双双身亡之后,由亲王迪诺排解,双方暂时握手言和。
但时不时还是会有人爆出流言,说看见了一个头戴白纱笠的男子扶着一个瞎了眼的俊美男人在江南渔舟上出现,身形极似云斜和尘雾;或是有人仗着武功高强为非作歹就会有那样的两个人将其狠狠“教训”一顿,日后再不敢犯。偏偏他二人武功出神入化,那些被教育的人只得乖乖认罪,不敢有丝毫怨言。
迪诺知道,那两人现在终于找到了幸福。
山本和狱寺镇守帝国的东面和西面,虽不能时常见面,但互通书信倒也不失为一件风雅之事。
而白兰,带着入江正一的骨灰离开帝国,不知所踪。原来他一直寻觅的一切早就已经在他的身边,等到他知晓的一刻却为时已晚。愿望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是残酷。
那年的雪来得急,斯夸罗甚至都没有迎接的勇气,便任凭霜露栖上寒枝,冬雪冷了画屏。
一骑单骑走天涯,暮落沉雪,满城烟沙。
繁华几度断愁肠,玉壶冰心藏。人间路,渐凄惶,天。饮马长嘶吊兴亡,音尘何处访。青丝暮雪寒绝梦一场,谁人当?
全篇终
《暮沉雪》
家庭教师同人本《劫烬荒年》同名文《暮沉雪》宣传歌曲
曲:百鬼夜行抄OST
词:清饰
唱:ss2_音
后期:ss2_音
殿阁雕锦流光坐拥湖海江
宸华变宇内慌战疆场
年少和煦春阳 风雨似成双
自来衣袂翩跹共杳扬
长忆凌舞蘅湘松烟昏罗帐
乱倾城意惆怅斩彷徨
鲛绡和泪织殇 白首不能忘
可叹明眸轻阖红颜尽染霜
垂杨紫陌洛城东
似楚醉暝诉情衷
姻缘灭莫影动
千丝结 暗凋容
无独碧霞青空
当年渔舟送孤鸿与君同
丹青尺素描龙凤相逢
轻解玲珑环佩裳重莲折幽香
羞掩月上海棠满庭芳
细钿花笺写沧桑 别来薄雾茫
六世涅槃残樱忍把浮云唱
繁华几度断愁肠玉壶冰心藏
人间路 渐凄惶天
饮马长嘶吊兴亡音尘何处访
青丝暮雪寒绝梦一场
谁人当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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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4 章
(家教同人)暮沉雪 作者:清饰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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