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桃花醉东风》 分卷阅读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 《一纸桃花醉东风》作者:公子紫庭 文案 这是一位温柔腹黑的臣子与豪爽腹黑的皇帝相互角逐的故事 嗯,没错,这就是一篇腹黑×腹黑的故事!! 内容标签: 天作之和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正之、苏长策 ┃ 配角:炮灰一众 ┃ 其它:君臣 ☆、新科状元 今年的状元郎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家世虽然清白,但却不过是个穷苦人家的书生。能够一举高中状元,说来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运气在里头。 任了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平日掌修国史。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贺大人,这些就麻烦你了。”在翰林院平日主要的工作也就编修国史,突然一沓宛若小山一般的陈旧书卷映入自己眼帘。 贺正之神色未变,只是弯着他温润的眸子,柔柔的一笑,“好。” 这也就是为何传闻之中,说这状元郎的脾气温和,见有一人如此做,贺正之应承下来,其他人竟是纷纷效仿。 可这贺正之却是丝毫不拒绝,一一的均是应承下来。 其实他拒绝也无妨,只要将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完,有谁能追究? 可偏偏这贺正之半点怨怼全无,还是如以往那般态度温和,看上去就是个好欺负的辈儿。 只是旁人在傍晚时分,陆陆续续该回家的便是回家去了,徒留贺正之一人还在翰林院里修撰史册。 灯火如豆,影影绰绰,蓦地最后一点灯油烧尽,便是嘶的一声灭了。 贺正之这时手才顿了顿,抬起眸子来,发现四周一片漆黑,除了他,早已半个人都没有。 依照自己的推测,他缓缓的将手中的笔放在了砚台上。 这稍作一停,倦意便是一涌而上。 贺正之仍旧是眉目温和,不见得有半点怨言。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出外头才发现已然月上中天。 连着好几天的状况都是如此,众人知道这状元郎的脾气好得很,说白了就是烂好人一个,又是将本该自己分内的事推给了他。 这编撰了那么多日,工作不见减少,反倒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同期而入的榜眼、探花看不过这等状况,文人的骨子里大部分都透着一股傲气,可见这贺正之逆来顺受的模样,只觉得不屑。 又是准备一夜灯火。 仍旧是只剩贺正之一人,蓦地一阵凉风从门外拂来,将桌案上的卷册一页页翻起。 “啪”的一声,书册翻到最后一页,从桌案上掉落在地上,倒是将贺正之惊起。 贺正之起身准备去将那书册拾起,却是发现有人先行了一步,将这卷书册拾了起来。 “朕道深夜是谁在翰林院逗留,没料竟是状元郎。”这话语气平平淡淡,也听不出到底是喜是怒。 贺正之温吞的抬起眸子来看着眼前人,发现来者竟是当今圣上,连忙跪下行礼。虽然动作看上去是急忙的,可神色却还是一派淡然柔和。 “臣见过皇上。”贺正之行了一礼。 “起来罢。”苏长策虚扶了一把,让贺正之站起身来。 “不知皇上深夜来翰林院……”贺正之望着眼前的男子,深夜本该在宫闱之中就寝之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苏长策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随手翻了翻贺正之桌案上的书卷,“怎么这深更半夜的,贺卿还在此编修?”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能有些事做才不觉得虚度韶华。”贺正之嗓音轻柔,听上去倒宛若春风,温和的吹皱了一池春水。 “哦?难道贺卿府上没有待归之人?”苏长策轻轻一挑眉尖,好奇的询问道。 “臣孑然一身,哪里有佳人待归。”贺正之一笑,回道。 虽然在殿试之上已然打量过这个贺正之,可这时苏长策又是不禁瞥了一眼。 约莫二十来岁的样貌,隽秀的细眉,眉宇间有几分女子的阴柔,却又有几分英气显得慑人。因为彻夜挑灯编撰,墨色的秀发便也没多加在意,松松垮垮的落在他的肩上,平添了慵懒之色。 说来也算是俊俏有为,旁人二十出头早已娶妻生子,这贺正之却是仍未娶妻,且高中状元也不过住在京中偏远的小院,也没个下人照顾。 凡事均是亲力亲为。 “既然高中状元,想必有姑娘家倾心,若有中意,大可娶了便是。”苏长策这倒是和贺正之闲话家常起来,与之前在大殿之上贺正之对他的印象相比,此时的苏长策倒是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但是,君王毕竟是君王,就算只是站在那里不言语,也会散出帝王家的威慑,让人不禁想要俯首称臣。 “不,臣已然有中意之人。”贺正之微微摇了摇首,面上的笑容虽如往日一般温和,却是增了几分别样的韵味来。 苏长策一怔,“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贺卿既然已经高中状元,为何不去提亲?” 贺正之只是静静的看着苏长策,但笑不语。 似乎并不愿意再深谈下去,苏长策敏锐的察觉到贺正之的心思。 虽然不知苏长策深夜到这翰林院是有什么目的,但贺正之也知晓,如此夜深,皇上应该休息才是。 这才朝苏长策作了一揖,“如今已然月上中天,皇上应更加注意自己身子,夜深露重,怕是容易染了风寒,还请皇上回宫休息罢。” 贺正之的眼眸虽然是温润柔和的,却很深邃,犹如这京城的黑夜,寂静得没有波澜,却好似将将人吸进去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就连苏长策,都不知这贺正之到底是如何的心思。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苏长策对贺正之的印象,或许只能以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来形容。 第二日翰林院便传来了圣上要来查探的消息,众人日前交给贺正之做的活儿哪里还敢继续放在贺正之哪里? 纷纷笑着道,“贺大人,看你这么辛苦,这些便由我来分担罢。” 本就是他们分内的职责,这话说的倒是将自己的过错撇得一干二净。 贺正之倒也不气不恼,只是笑着道,“若是忙的话,交由我做倒也无妨。” “不忙,不忙。”他们都是怕圣上来了发现了这事儿,自然恨不得快点将这些书册拿回去。 贺正之多说也无益,便是看着他们纷纷将自己案上的书册一一搬了回去。 这样一来,自己的桌案上倒是一片清净,哪里看的出来方才都叠得宛若一座座小山,将人遮得严实? 翰林院的学士们与其他的臣子比起来,相对来说于皇上亲近得多,有事皇上都会和这些学士们一起商议国家之事,起草诏书也需这些翰林院的学士们。 大约在巳时三刻的时候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 ,只见一抹明黄的身影出现在翰林院之中,映着门外照射的光芒,看上去让人不禁觉得有几分刺眼。 翰林院的学士都是识得当今圣上尊容的,急忙起身来,纷纷朝苏长策跪拜了下去,“臣等恭迎皇上。” “众卿家免礼。”苏长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待到众人都站起身来之后,贺正之便又是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做着他分内之事。 众人惊异的看着贺正之,平日看他温吞,也不至于到这等地步。 皇上还未发言,他又怎么能够坐下? “贺正之。”苏长策轻挑着眉尖,盯着这个又开始执笔准备抄写的人,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威严。 旁人心想这贺正之虽是今年新科状元,但恐怕,这一罪责难逃。 贺正之顿了顿,抬起眸子来,望着苏长策,发现自己正被盯着,他又是将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之上,又是站起身来,朝苏长策作了一揖。 “不知皇上是有何吩咐?”也说不出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出来的,竟是全然不觉自己作出如何大逆不道之事。 “卿是真的不知为何?”苏长策没和贺正之多作纠缠,单刀直入的问了。 他的目光犹如锋锐的利剑,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贺正之。 可贺正之见状,却是轻轻柔柔的笑了,“皇上问臣此句,那臣反倒想问皇上一句,皇上可知臣为何如此做?” 他对着苏长策,没有半点的畏惧,神情还如以往一般温润平淡。 还未等苏长策回答,他便是继续说,“臣任翰林院修撰,平日编修撰写,皇上既是来查探臣等,若是让臣放任分内之事不做,而为了注意皇上在翰林院一举一动,臣斗胆,还请皇上回宫去,这般只会影响臣无法专心,耽搁了职责。” 贺正之这一番话下来,翰林院之中寂静无声。 贺正之在翰林院之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谁也没有料到,他竟是敢当着圣上的面,说出这番话。 苏长策沉默着,紧盯着贺正之看。 旁人心想,这贺正之才刚上任没多久,便是触怒了龙颜,怕是日后不会有甚好日子过。 可苏长策沉寂半晌,竟是朗声而笑。 “说得好。”苏长策哪里有半点恼怒的神情,反倒而还夸赞了贺正之一番。 苏长策的确只是来巡视一番,倒也没多说其他的话语。 待到苏长策一走,倒是有人开始编排起贺正之来了。 道这贺正之平日看起来和声和气,却未想竟是一个有着如此心机之人。 贺正之对此置若罔闻,依旧尽职尽责的将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完。 不过这编排贺正之的人也不过少数,这翰林院毕竟都是有才学之人,骨子里都有着一股傲气。 对于贺正之敢直言进谏,自然也颇为赏识。 这贺正之也不过是刚步入仕途,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楚皇上的脾性?就算想要奉承,也要对症下药才是。 摸不清是个什么病,如何下药? 所以一时之间,贺正之的名声竟是好坏参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撸君臣文啦~ 写这篇文的时候,很开心 所以,也希望大家也看得开心 不过,按照习惯来说,虐是肯定少不了的【笑—— p个s:对于有妹纸一直提出我第一章的那句话...... 我并不是形容是像女人,只是一个形容的手法而已 不是说的像女人。 我只是想要展现出他的性子很温婉,气质很温润而已啊!tat 我从来没有说过小正之像女人或者性格像女人 菇凉们一章一章看下去就明白了。 原谅是因为我词穷吧...... 如果实在戳中妹纸们的雷点,请右上方点叉吧 ☆、巧舌之人 先别论贺正之名声是好坏参半,总之来说,在苏长策的印象之中,对于贺正之这人,倒也有了个进一步的认定。 自古以来,新科状元从步入仕途之后,一步一步成为良相的,倒也不在少数。 这让苏长策突然起了试探贺正之这人的念头。 这不,没过几日,贺正之便是被召入宫中。美其名曰,君臣有国家大事商议,又或者可曰,需要个人来拟诏。 苏长策此时正在御书房里批改奏折,正批得有些累了,正打算小憩一会,却是听到书房外,张福来敲了敲门,“主子,贺大人已然在外头候着了,是否要传他进来?” 苏长策这一听,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之后,淡然的应了一声,“让他进来罢。” 稍作一会,贺正之轻步走进御书房里来。 朝苏长策行了个君臣之礼,“臣见过皇上。” “免了。”苏长策一双眸子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贺正之,一身官服穿在他身上,竟是还能有别种韵味。 修得他身姿挺拔,颀长纤细。不似其他人那般趾高气昂,反而是官服的威严被他温和的融成了平易近人。 “今日让你来,是有要紧事需你来做。”苏长策倒也没拐弯抹角,贺正之听罢,又是长长的作了一揖,“不知有何需要臣协助皇上,臣当竭尽全力。” “好了,当日在翰林院之时,怎么没看出你是个如此巧舌之人。”听多了这种话,让苏长策不禁又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突然又觉得,这贺正之与自己印象之中似乎有出入。 可贺正之却是柔柔的笑了,“在翰林院之时,臣已然就是个巧舌之人,皇上又如何看不出来?”没有辩解,反倒而承认了下来。 没料这贺正之回了这么一句话,苏长策怔然之后,想起翰林院之时,虽不过寥寥几句,但的确可看出,这贺正之有三寸不烂之舌的潜力。 随后听到苏长策爽朗一笑。 “那日见贺卿写得一手好字,朕才特地唤了你过来写诏书。”他将自己召贺正之进宫的目的说了声。翰林院的职责之中,本来就是有一项是起草诏书。 所以,这贺正之以此被召进宫来,倒也是名正言顺。 “臣遵旨。”贺正之行了一礼之后,苏长策便是让张福来准备了一张低案,笔墨纸砚都齐了,贺正之才撩开自己的衣摆,跪坐在低案之前。 随后,他将自己的衣袂挽起,执笔点墨,垂着自己的长睫,薄唇轻启,“臣已准备好,请皇上开始罢。” “咏春苑年久失修,朕有意修筑……”苏长策这话才刚说了个开头,却是见贺正之一笔未动。 “莫不是朕说得太快,贺卿跟不上?”他问了句。可哪里有什么太快之说,这分明还没说完一句话。 贺正之却是缓缓的将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之上,转过身朝他磕了个头,“请皇上降罪,此诏书还请皇上另请翰林院其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 他学士代笔。” “怎么?”苏长策轻轻挑了挑自己的眉尖,看着匍匐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贺正之。 “此诏书,臣不能下笔,还请圣上另召学士。”贺正之并未解释缘由,只是径自的说着这句话。 “翰林学士亦能商议国家之事,贺卿既然心里有言,又何必遮遮掩掩?”苏长策走上前了几步,贺正之听得声音从自己脑上传来,眼前只能看到苏长策的脚尖。 还未等贺正之开口,苏长策俯身下来就是将他扶起。 “有何话,不妨直说。”苏长策眸子仍旧凛冽,注视着贺正之。 贺正之这才抬起眸子来,与他对视着。 苏长策发现,这贺正之,无论如何,眸子都是带着笑的。就算是如今这情况,还能隐隐约约看出他的笑意。 这温吞的性子,就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慌乱一般。 “臣只觉得,修筑咏春苑此事,还需皇上在朝上与臣子商议再做定论。”贺正之声音很轻,虽说是进谏,却也不觉得他声音铿锵有力。 “哦?”苏长策只是搭了个腔,显然是在等候贺正之的后话。 “修筑咏春苑定然劳民伤财,皇上若只是简单修筑,倒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虽说如今四下无蛮夷来犯,边境无战乱,但从高祖以来,以廉洁著名,若在皇上这时如此大兴土木,行侈靡之风,怕是不合时宜。”贺正之语速缓慢的说道。 他就好似缓口气一般,顿了顿,又是继续提起气来,继续往下说,“且,臣如今孑然一身,倒也与天灾有关,如今天朝雨季将临,又怕河水决堤,若在此时动用国库,修筑咏春苑,怕是灾情发生之后,朝廷再无银两可拨。” 苏长策知晓贺正之这番话有理,但却不打算这么简单的就放过贺正之,他转过身去,拿起在书案上的奏折,便是扔在了贺正之身上。 “此奏折乃当朝丞相所呈上,你好好看看。”说罢,苏长策双手负背,也并未看贺正之的神色。 贺正之俯身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奏折,打开一看,洋洋洒洒一篇词赋,也不知这人为了写这篇奏折,花去了多少时日。 看罢,他便是将这奏折缓缓的阖上,双手呈递给苏长策,“皇上若是要照这里面所说的修筑咏春苑,还请皇上先与户部的主事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你看了这奏折之后,也就只有这话?”苏长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在自己面前,垂着首的贺正之。 “臣僭越,此等事,不该是臣过问之事。”贺正之不过轻轻的将这句话给推了出来。 他也不过是遵旨看了奏折,但这之中的事情,不应该是他这么一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可以多嘴的。 苏长策静静的看着他,一时之间,这御书房,竟是寂静得诡谲。 可贺正之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双手呈着奏折,垂着首,让苏长策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贺卿所言,朕已记心里。”苏长策抬起手来,将贺正之手中的奏折接过,随意的翻了翻,便是扔在了书案之上。 “就如贺卿一番话,此事朕在明日早朝之时,定然会与众臣商议。”他这话一出,就是向贺正之说明了,他已经采纳了贺正之的这番话。 “皇上英明。”就算之前这贺正之表现得如个忠贞的臣子,在之后,他竟都会奉承一句。 说像是有意的,可听他温和的声音,还有那一双清澈的眸子,那般诚恳,又不觉得他是故意而为之。 说来倒也奇怪,那天晚上在翰林院与贺正之交谈之时,分明看得出他眸子深邃,宛若黑夜;如今这般一看,又觉得灿若星辰,清如湖水。 再看他笑若春风,倒也莫名心情舒畅。 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打滚各种求包养呀~~~~ ☆、当前红人 虽说这不过是一场对贺正之的试探,但咏春苑的确年久失修,苏长策有意修筑,便也是在早朝之上,将此事告知众臣,询问众臣之意见。 户部表明,国库充盈,别说是修筑咏春苑,若是皇上下旨要扩建,都不成问题。 可户部这般一说,朝廷之中有臣子便是站出来,反驳了户部这番言辞。道修筑可行,但扩建一事,劳民伤财,万万不可。 皇上在位三年,国泰民安,灾患年年虽说都有,但也并不是大灾大难,国库有富裕,倒也不错。 但若真的大肆扩建咏春苑,花去这么些年积攒的银两,若日后遭遇突发情况,只怕应付不来。 这观点,倒是和贺正之如出一辙。 因为此事,朝堂之上众臣各执观点,倒是吵得如火如荼,结果苏长策也不过一句,日后再议,便是退了朝。 几日之后,诏书便是施施然的落入众人的眼中。 拟此诏书的,仍旧是贺正之。不过这次贺正之可没有像是第一次那般不愿,虽然苏长策在诏书之中决定修筑咏春苑。 苏长策做了个折中的决定,修筑咏春苑是众臣心之所向,但却又怕太过铺张。他自然也明白其中之道理,便又是让贺正之拟诏。 贺正之倒也没让苏长策失望,将诏书拟定出来,其中话语中肯,颇得苏长策赏识。 倒也不愧为新科状元,这等文采,也是臣子之中少有。 此等土木兴建之事,交由工部,户部拨款,也在图纸制好之后,按照预计而拨。 倒也因此事为契机,至此之后的诏书,苏长策均是会将贺正之召进宫中,让他拟诏。 庙堂之上,众臣都知晓,这贺正之是日渐与皇上亲近,虽说如今还在翰林院,任个从六品的职位,但想必很快便会升官。 正如众人心中所想,苏长策觉得贺正之此人是一能人,平日看上去温吞近人,但实则心若明镜,凡事都进退自如,有个度,心中自然赞赏。 所以,他也曾有过想要将贺正之编进工部,以监作咏春苑进度。 但却是被贺正之婉拒了,“皇上赏识微臣,臣自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可臣除却满腹文采,并未有其他过人之处。且,臣并未有功,如此升迁,不能服众。臣信皇上英明,定当知晓臣之苦心。” 贺正之说的,并不无道理。 因此,即便与皇上走得近,众臣以为应该升迁的几个月之中,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不知不觉,倒让人忘了贺正之这个人物。 贺正之平日仍旧是在翰林院修撰史书。 只听一旁有人讽刺道,“前段时间还威风凛凛,直言进谏,好不容易能得拟诏机会,没料竟还是默默无闻。看来,皇上慧眼识人啊。” 在这翰林院之中的,大部分文采均是不弱,可偏偏是这贺正之得了这机会,进宫去替苏长策拟写诏书,自然会有人心怀不满。 这话一出,翰林院有些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 许人便是应和而笑,时不时瞥了一眼贺正之。 只见贺正之仍旧笑若春风,对此并不在意,手中执笔亦是未停下。就算时常被人讥讽,也不曾见他反驳,倒也不知他是脾性好,还是忍耐力好。 说出这番讥讽话的人,最怕的就是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连着好几天都是故意明里暗里讽刺贺正之,可贺正之半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对待他们与平日也未有什么不同,脾气温和得很。 “以德报怨,君子之行,自然不必受小人之言所扰。”旁边有人见状,冷冷一笑,又是道,“古人常曰,君子之言寡而实,小人之言多而虚。” 显然是看不惯这些人平日总是冷嘲热讽贺正之,这才出言相讥。 “你!”那些嘲讽贺正之的人被人暗指为小人,心里自然愤愤不平。 就在此时,突然一名宦官出现在翰林院之中。贺正之抬起眸子一看,他认得这名公公,正是经常在苏长策身边服侍的张福来张公公。 “贺大人,主子召贺大人入宫。”张福来一张口便是这句,贺正之一听,才放下自己手中的笔。起身来,一整自己的官服,才跟上张福来的脚步。 若换做其他人,必定会在路上询问,皇上是有何要紧事。 可贺正之却是只字不提,一路上一直跟在张福来的身后,这倒是让张福来有些诧异。这贺正之的反应,算是荣辱不惊么。 直到已然到了御书房,张福来向苏长策通报了一声之后,贺正之这才说话,“劳烦张公公了。” 只见他眉目微弯,倒也没看出个什么端倪。 张福来赶忙回了一句,贺正之这才推开御书房的门,掩上了房门。 进了御书房,贺正之见苏长策正在垂眸批改奏折,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待到苏长策朱笔落下最后一字,揉了揉眉心之后,抬眸便是见到贺正之那不曾变过的笑容。 “你来了。”苏长策淡淡一句,将手中朱笔放下。 “是,臣见过……”贺正之应了一声,正要行礼,却是被苏长策阻止了。 “这虚礼,四下无人,不行也罢。”苏长策显然对这些繁文缛节没那么多讲究,贺正之倒也没像平常那般固执,轻轻的应了一声。 “此次让贺卿你来,笔墨纸砚已然备好。”苏长策此话一出,贺正之立即知晓,这次的任务,一样是拟诏。 的确,这属于翰林院学士的职责之一,倒也无可厚非。 贺正之轻笑一声,刚正襟危坐于低案前,门外却是响起一阵敲门声。 “主子,吏部侍郎曹大人求见。”张福来的声音才门外响起,苏长策瞥了贺正之一眼,正巧见到贺正之准备站起身来。 “贺卿不必回避。”苏长策其实还是有试探贺正之之意,上回升迁一事被贺正之婉拒,他倒是更为认真的观察贺正之此人。 “是。”贺正之得了命令,才又正襟危坐着。 “让他进来罢。”苏长策这才回了张福来。只听张福来应了一声,没过一会,曹侍郎才走了进来。 曹侍郎见到贺正之,只不过怔然了一瞬,很快便是回过神来,并未多加在意。 “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曹侍郎先是行了一礼。 “爱卿平身,不知曹爱卿此番前来,是有何事?”苏长策问道。 曹侍郎这才从自己宽大的衣袂之中,拿出奏折,呈上给苏长策。随后,他道,“秦州乃边塞之地,羌人蛮夷大有在秦州来去,此些人生性蛮横,柳扇治理秦州七年,羌人蛮夷无不信服。如今柳扇要辞官离去,几次上书朝廷,要求派人接替其职位。” 就方才他递给苏长策的奏折,便是柳扇的上书。 “既然如此,派人去接替便是。”苏长策随意的翻了翻曹侍郎呈上来的奏折,看他的神情,好似并未将太多注意放在奏折之上。 “皇上不知,臣正是因为此事犯愁。”曹侍郎一拱手,回道。 “怎么?”苏长策不禁挑眉,看着眼前的曹侍郎。 “柳扇治理秦州数载,为人正直,赏罚分明,臣实在想不到,有何人能够接替柳扇。若不是因为如此,臣又为何与尚书大人迟迟不予柳扇答复?”曹侍郎回道。 他方才也说过,柳扇已然上书朝廷好几次,但是一直都没有派人去接替。 正是因为,他与吏部尚书都不知何人才是能够接替柳扇的最好人选。 “我朝竟是没人比得上柳扇此人么。”苏长策猛地将手中奏折一扔,吓得那曹侍郎急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微臣绝没有此意,请皇上明察!” “你句句说朝中没人选可接替柳扇,不便说朕朝中无人么!”苏长策一脸恼怒,冷冷的哼了一声,让那曹侍郎冷汗连连,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请皇上息怒。”只听一柔和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苏长策转过眸子去,正是贺正之跪在面前,正匍匐在地。 “贺正之,此事又与你有何干系?”苏长策眯了眯自己凛冽的眼眸,看着贺正之。 “臣不过个从六品的小官,吏部之事,的确不在臣的职责之内。”贺正之抬起眸子来,对上苏长策的视线,还是那番泰然自若的笑意,“还请皇上听臣一言,臣愿受逾越职责之惩罚。” “你说。”苏长策倒也平息了一些,缓缓说道。 “谢皇上。”贺正之先是磕了个头,随后才继续道,“臣认为,曹侍郎绝没有皇上所言的那番意思。” 这贺正之,平日只做自己职责之事,不曾干涉过其他事,如今这般出言替人求情,倒是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萌死我家小正之了,有木有呀~~!! ☆、以观后效 苏长策见这贺正之平日安分守己,绝不越雷池一步,怎么今日,竟是起了兴致,想要替别人求情? “你且说来。”苏长策也算是来了兴趣,便是耐心的等贺正之这温吞的家伙说完。 “柳扇此人,臣偶有听闻。知晓此人治理秦州七年,羌人蛮夷信服,执法有道,赏罚分明,正因如此,才受羌人蛮夷惧怕。”贺正之无论在何时,说话的语速总是这般慢吞吞的。 或许是与他温吞的性子有关系,平添了几分老者的姿态。可看他分明年纪轻轻,哪里有半点老者的模样。 “柳扇治理有序,若是贸然派个人过去接替,只怕不妥。倒也不是道朝中没有能人之士,反而是朝中能人太多,才让人难以抉择。”贺正之这话,倒是婉转的将曹侍郎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偷换了下概念。 曹侍郎虽平时听朝臣商议过这个贺正之,知晓他是今年新科状元,之前还大有对他不屑之意。可如今,听这贺正之替他开脱,不禁心怀感激。 “那既然你如此道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 ,不如说说,朝中有谁可接替柳扇。”苏长策也不听这贺正之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贺正之却是道,“此事逾越,不该由臣所说。” “朕让你说,便说,哪里还有何逾越不逾越。”苏长策横眉一瞪,威严得让人惧怕。 贺正之这才无可奈何,缓缓说道,“臣认为,李继李大人可以胜任。” “好,那便派李继过去接替柳扇。”苏长策连考虑都不曾考虑,直接准了贺正之的提议。 可一旁的曹侍郎急忙道,“皇上,微臣以为,李继不可胜任!” “你方才不是道没有人选么,怎么现在选定了,又道不可胜任?”苏长策冷哼一声,问道。 “李继虽然为人稳重忠厚,但要胜任此事,还,还有缺能力。”曹侍郎早就被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坚持将一整句话说完才作罢。 “既然你如此道,那你便推荐个能人给朕。”苏长策显然对于曹侍郎不耐烦,淡淡的说道。 曹侍郎却是匍匐在地,半晌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臣不知推荐何人。” “你既没有推荐之人,又道李继不可胜任,莫不是要将此事一拖再拖?”苏长策一挑眉尖,语气凛冽。 “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明察!”说罢,曹侍郎磕了几次首。 “那便传旨下去,李继即日前往秦州接替柳扇,此事不必再提!”苏长策衣袂一挥,“你退下罢。” 那曹侍郎又是连叩了几次首,应声之后,才脸色发白的退下。 待到曹侍郎退下之后,苏长策才站起身来,走过去扶了贺正之一把,“贺卿请起。” 只听苏长策问道,“贺卿为何推荐李继此人?” 贺正之却是一笑,“缘由曹大人已经说过,因为李继为人稳重忠厚。” “就因为这个?”苏长策倒是没料到,贺正之给他的解释只是寥寥一句。平时的巧舌哪去了? “皇上既然准了臣的提议,不如以观后效。”贺正之竟是大胆的和苏长策卖了个关子,若是其他臣子,哪里敢说出这番话来?定然是将缘由一一告诉苏长策的。 苏长策准了贺正之这提议之时,就是已然想过,想要看看这贺正之推荐之人,到底有何能耐。没料这贺正之竟是让他以观后效,倒也算符合他心意。 “好!那便以观后效。”苏长策朗声一笑。 他倒要看看,这贺正之识人的能耐。 李继接了旨意之后,也没半刻耽搁,收拾好行头,择日便是出发去秦州。 曹侍郎一直都认为,李继必然不可胜任此事,也不知而后日子是否会败坏柳扇政绩。 却未料到,一个月之后,竟是从秦州传来消息。 张福来又是到翰林院请贺正之入宫。 这次,贺正之总算是在路途之中问了,“张公公,上个月皇上已然让我拟诏,怎么今儿个,又是召我入宫?这时常拟诏,也不是个好事。” “贺大人多虑,这次是曹大人与主子在御书房候着呢。咱家一个下人,也不好揣测主子心思,贺大人去了便知晓是如何回事了。”张福来一笑,回道。 贺正之微微颔首,想到那曹侍郎,倒也明了了几分。 到了御书房之后,张福来通报了一声,贺正之才进了御书房。 一进去,倒是看见曹侍郎正跪坐在一旁,面色和润,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相比上次脸色惨白退下,这次算是添了几分红润。 “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这礼,每次来,几乎都是少不得的。 苏长策轻轻的应了一声,“这次寻你来,正是有事要与你道。” 贺正之这才跪坐在曹侍郎身旁,只见曹侍郎朝他微微颔了颔首,算是招呼。比起上次,竟是和颜悦色得多。 “曹爱卿,你说罢。”苏长策道。 “是。”曹侍郎应了一声,朝苏长策作了一揖,随后才朗声道,“臣前日接到秦州来报,李继接任柳扇治理秦州,羌人蛮夷无不信服。” 苏长策等曹侍郎话音一落,才将视线转到贺正之身上,这时听他轻声道,“此次贺卿举荐有功,若朕有意提拔,贺卿应不会再推辞,道自己无功劳不应被提拔罢?” 曹侍郎这才知晓,原来皇上早已有了让贺正之升迁之意,只是这贺正之婉言拒绝,不然哪里还是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臣,以为不可。”贺正之又是温和的笑道。这回,苏长策可真的是蹙起眉尖来,盯着这贺正之看,“又有何不可?” 别人若听闻可以升迁,几乎恨不得赶快谢主隆恩,怎么到了这贺正之的身上,这些情况竟是没了影? “臣任翰林院修撰,任期理应三年,此后才有升迁之说。先皇时期虽有先例,却亦是任满一年才有提拔。现如今,臣不过才在任三月,万不可坏了规矩。”贺正之说道。 说他贺正之平日脑子灵活,也不见他太过固执。怎么一提到这升迁之事,竟是迂腐不可开窍?这莫不是有意气他苏长策? “既然有先例,那一年之后提拔,和如今提拔,有何区别?”苏长策竟是觉得自己摸不透这个贺正之的性子,“更何况,如你这般道,朝中有能人却要死守规矩,还用朕去治理这天下么?不如让这规矩治理好了。” 若不是苏长策话中有怒意,不然这话听上去,倒是有些像是小孩子耍脾性。 “微臣赞同皇上之意,贺大人理应提拔。如此才士,可不能埋没在翰林院之中。”曹侍郎对于之前贺正之为他说情还感恩在心,况且这贺正之的确有才能,提拔了自然对朝廷有好处。 贺正之听曹侍郎这么一说,便是知晓这件事必定要成为定数,才施施然的朝苏长策叩首,“那,臣多谢皇上赏识,臣定当鞠躬尽瘁。” 苏长策这才满意的颔了颔首,“嗯,正好工部有所空缺,而咏春苑还在修建之中,贺卿任工部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监作咏春苑罢。” 他之前便有让贺正之监作之意,只是这贺正之婉拒升迁,只好作罢。 这一提拔,竟是几乎与曹侍郎同等官品。 “是,臣谢过皇上。”贺正之又是作了一揖,说道。 “朕有一问,想从贺卿此处求解。”蓦地,苏长策缓缓说道。贺正之微微一笑,“皇上但说无妨,臣定当知无不言。” “贺卿为何会知晓,李继能够胜任?”苏长策问道。 “柳扇治理秦州有道,若是贸然派人前去接替,怕是这人狂妄自大,将秦州秩序多加修改,这便是坏了柳扇多年来的辛苦经营。而臣知晓李大人为人稳重忠厚,必会恪守柳扇制定的规矩,这羌人蛮夷见此情景,自然惧怕李继。”贺正之娓娓道来。 曹侍郎在一旁听着,不禁暗自叹服贺正之此等过人之处。 他与吏部尚书大人如此束束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 手无策之时,在贺正之此处,竟是随意的迎刃而解,又怎么能够不令他叹服? 苏长策亦是赞赏的颔了颔首。 只是,贺正之此人,看上去温柔似水,可有时心思聪慧,有时又迂腐不知变通,温吞不求上进,倒也不知他为何进入仕途。 作者有话要说: ☆、工部侍郎 苏长策指明了让贺正之监作,自古以来,这兴建土木之事,对于官员来说,都是极好动手脚之地。 可偏偏遇上了贺正之这么个人,这咏春苑的修筑,哪里能够像以往那般,可以从中捞取点好处? 谁不知晓这贺正之是目前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是工部尚书品级要比他高些,也不敢颐指气使的使唤贺正之。 “招募一千壮丁,在三个月内理应能够竣工。”贺正之一边说着,一边挥毫写下,“一人一月一两银子,三个月便是三千两白银。” 随后,他沉吟了一下,才又是道,“户部拨出三万两白银,理应能够有所剩余。” 苏长策并未多说要将咏春苑扩建一事,既然如此,所用的钱财自然没有料想的多。只是这其中猫腻,明眼人自然心里明白。 这一月一两白银,对于这些壮丁来说,若能完全的发放到手中,便是莫大的恩惠。 只是这其中总是有些克扣,硬生生将一两白银缩减成几百文钱,其余的自然是落入了这些为官的钱袋之中。 再加上,监作之时,总有人趾高气昂,像是使唤奴隶一般使唤这些壮丁,所以,大部分人倒也算是被强迫而来的。 贺正之出身贫寒,自幼凄苦,能亲身体会这其中的辛酸。 他心中有数,监作之时,虽然总是一副温和的神情,但一旦闲来无事,就能在咏春苑之中见到他的身影。 这时时刻刻监作咏春苑的进度,倒是让他人不敢从中做手脚。 一到月末,这银子的发放,他亦是亲自监督,直到的的确确每个人手中都得到一两银子之后,才算是作罢。 谁都知晓他是当朝的红人,就算心里有所不满,也不敢多言,只能面上应和着,背里咒骂着。 可这些人没办法从中捞取好处,自然是换做这些壮丁们受益。 这般一来,得民心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自从将贺正之升为工部侍郎之后,苏长策与这贺正之便是开始少有接触。 蓦地今日批奏折有些许累了,放下朱笔之后,吩咐了张福来去工部将贺正之召进宫里来。可张福来一去,贺正之哪里在工部里? “怎么?现在不正是当值的时候么,他不在工部,去了何处?”苏长策微微一怔,想那贺正之不至于擅离职守。 “主子莫要误会了贺大人,听闻贺大人是去咏春苑亲自监作去了,想来一时半刻是回不来。要不,奴才去咏春苑寻了贺大人过来?”张福来跟在苏长策身边很多年了,有时候会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思,才如此笑道。 苏长策一听,觉得这倒也符合贺正之那性子。有时候还真是认真得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过。 半晌,他才站起身来,明黄的衣袂轻轻一挥,“摆驾去咏春苑。” 张福来应了一声,才急忙下去准备。 到了咏春苑也未必能够立即见到贺正之,他平日在此处巡视,要找到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段时日,在咏春苑之中的壮丁日渐与贺正之熟络起来,问上一问这些壮丁,就可大约知晓贺正之去了何处,所以这才省去了许多气力。 张福来好不容易见到了不远处一深绯的官服,才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叫唤,“贺大人,贺大人!” 只见贺正之头戴两梁冠,腰间带銙已然是金质,哪里还与之前任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时候那般相同? 贺正之听到了张福来的声音,才缓缓的抬起眸子来。虽说官品高了,可这人还是和以往一般没什么变化,总是不急不慢的。 “张公公,你怎么来了?”贺正之伸出手去,扶了张福来一把。张福来此时弯着腰,正不停喘着气。 “是不是皇上有事召见我?”他也算是有些经验了,每次见到张福来,差不多都是苏长策要召见他。 张福来过了一会,总算是缓过气来,才道,“皇上正候着呢,还请贺大人移步。” “好,劳烦张公公带路罢。”贺正之柔柔一笑,说道。 张福来这才在前头带着路,又是按照原路返回。 路途之中,所遇到的壮丁见到了贺正之,都会礼貌的打一声招呼,贺正之亦是温和的回应一声。 像是贺正之这般的好官已然不多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众人的爱戴。 苏长策已然候着有快半个时辰了,让当今的皇上这样等着的人,估摸着也就只有贺正之这么一人。 待到见到贺正之的时候,贺正之走上前来,先施施然的行了一礼,“臣见过皇上。” 张福来自然退到了一旁守候。 “贺卿平日都会亲自到咏春苑监作?”苏长策问道。 贺正之笑着应道,“是的,臣将职责的分内之事做完之后,闲来无事,便来此处走走。”说的倒像是他来此处闲庭信步一般。 “那便走走。”苏长策蓦地一道,贺正之也没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只是温润一笑。 一边走着,贺正之一边说道,“咏春苑修建已然一个月有余,臣虽不熟知土木兴建,但依臣估计,再过一个月半,理应能够竣工。” “嗯。这进度,在预料之中。”苏长策之前就已经看过关于咏春苑的图纸,这竣工之日,倒也没多少出入。 “据臣所知,户部拨款三万两白银,臣对修建咏春每处所需的花费均有记录。”说着,贺正之竟是从自己宽大的衣袂之中,拿出一张宣纸来。 上面是他对咏春苑修建所花费事项的记载,他呈递给苏长策,苏长策接过之后,扫了一眼。 “按臣估计,理应能剩余一万两白银,待到咏春苑竣工之后,可返还户部,以防不时之需。”他又是说道。 苏长策这才微微颔首,这贺正之心思细腻到如此。若说以往土木兴建之事,所用白银总会超出预计,没料如今竟是剩出三分之一。 当然,这其中贺正之的功劳绝对占了多数,若不是贺正之如此亲力亲为,这些白银早已被人吞了去,还不知在谁的钱袋里呢。 “贺卿莫要为了节省钱财,而择次修建。”苏长策神情淡然,他看着手中的宣纸,上面一一的记载都很明细,缓缓说道。 贺正之却是眉目一弯,“臣虽不曾接触过土木兴建,但也知晓,这修建一事,在这钱财上,绝对省不得。若是偷工减料,这咏春苑不出两年,必是又要修建。”他既然凡事亲力亲为,这修建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7 所用的材料,自然选的是最好的。 虽然花费会高一些,但却是经得起风吹雨打。 只是这一切置办下来之后,便是剩余了如此之多,想想以往,工部从中获取了多少利润。 苏长策微微一颔首,将手中的宣纸折叠起来,还给了贺正之。 贺正之这才收好了。 随后两人一边走着,贺正之一边给苏长策说着如今的进度。 两人像是闲庭信步在咏春苑随意走走,却是听到有人唤道,“贺大人,贺大人!” 贺正之回过脸去看,便是见到了一名壮丁正朝他跑过来,黝黑的肌肤上沾着汗水,急急忙忙的道,“小谋晕过去了!” 小谋是面前这名壮丁的胞弟,贺正之一听,转过身去,竟是将苏长策撂在这里,自己跟着壮丁走了。 张福来在一旁暗惊,这贺大人平日心思细腻,怎么在这方面上,竟是迟钝得可以?哪里有人敢这般将当今圣上撂下的? 还不知自家主子要如何生气,张福来不禁偷偷的瞅了一眼,看看苏长策的神色。 没料自家主子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只是淡淡的挥了挥衣袂,“走,跟去看看。” 跟在贺正之身后,看着他与那名壮丁说着什么,听得不太真切。 “贺大人过来了。”围在小谋身旁的壮丁们见到贺正之,倒是自觉的让开一条道来。 贺正之朝他们颔了颔首,看着正坐在地上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眸,看到了贺正之,“贺大人。” “别说话。”贺正之抬起手来制止他,随后才抬起眸子来,说道,“先带他到阴凉些的地方去罢。” 大家应了一声,小谋的兄长与另一名壮丁将小谋抬到一旁的树荫下,贺正之亦是跟了过去。 随后听到贺正之道,“不妨事,兴许是暑气太重,休息一会便没事了。” 顿了顿,他又是说道,“赵承,去让大家休息一会罢。” “诶。”赵承应了一声,赶紧去将这消息告知众人。 待到赵承离去之后,贺正之才转过视线来,看着小谋,“怎么样?好些了么。” “嗯,多谢贺大人。”小谋吃力的颔了颔首,应道。 “要不你还是好好回家去休息罢,你年岁太小,不适于做这等事。”贺正之话音一落,小谋却是摇了摇首。 贺正之见状,却是无奈的笑着,轻叹了一声,伸出手去,抚了抚小谋的秀发。 苏长策一直在一旁看着,其实也难怪贺正之会如此得民心,平日就觉得他温润近人,如今见了,倒也不错。 张福来站在一边,觉得当今皇上被这么忽视,这可不是个好事,急忙故作不舒服的轻咳了好几声。 这才吸引了贺正之的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共骑一乘 贺正之就算注意到了苏长策,也没一脸慌张的神情,只是缓缓站起身来,吩咐了小谋的兄长几句,才朝苏长策走去。 “让皇上看笑话了。”他朝苏长策作了一揖,笑道。 随后两人又是一边走着,一边交谈。 其实也难怪这咏春苑大抵能够在预计之中竣工,这贺正之揽人心的手腕,比别人要强得多。只是,也会因为如此,在朝中宿敌众多。 与贺正之走走停停,倒也陶然闲适。 顿时精神气爽,疲劳感也消散不少。 “自开春以来,朕都不曾狩猎过,如今想想,也该散散心才是。”苏长策淡然的说道,贺正之与他并肩而行,听他如此道,旋即一笑,“皇上心怀天下,可也该多加注意身子,别人常道,劳逸结合,就是此理。” “劳逸结合,”苏长策念了一声,随后爽朗一笑,“的确也该如此。” 顿了顿,只听他又是说道,“那狩猎便准备在七日之后罢,贺卿随朕一同出行。” “皇上莫要折煞微臣,此事不可,不可。”贺正之竟是摆了摆手,苏长策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的反应。 不觉来了兴致,轻轻一挑眉,“怎么?贺卿是要抗旨不遵不成?” “臣不敢瞒皇上,其实,臣不会骑马。”贺正之缓缓解释道,倒也不是他想要抗旨,只是,这狩猎最主要的就是会骑马,其余的倒不重要。 可贺正之连骑马都不会,哪里能参加什么狩猎? 苏长策没料到竟是如此的理由,不禁一笑,“男儿怎能不会骑马,虽是文官,这可也该学会才是。” 可是一想,贺正之自幼家境贫苦,又怎么会有机会学,才又是说道,“骑马一事,有何难来?这七日,朕定然教会你!” “皇上怎么能……”贺正之那始终不变的笑容在此刻,被惊讶所替换,他一双眸子清澈,写满了讶异。 不知为何,苏长策觉得此时的贺正之,看上去要生动得多。 或许是因为贺正之往常总是一副恬淡闲适的笑容,宛若不过一个木偶,如今见他如此讶异,自然觉得新奇许多。 “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明儿个朕让张福来到这咏春苑寻你,你可别给朕躲起来才是。”苏长策打趣的说道,容不得贺正之拒绝。 结果第二日还真的让张福来到咏春苑来寻,张福来一见到人,就赶忙连拉带拽的,将贺正之拉走。 “皇上。”见到了苏长策,贺正之行了一礼之后,才又是道,“臣一夜之后,才明白皇上话中意思。” 苏长策听他一来就说此事,笑着挑眉,“哦?此话怎讲?” “臣在不知觉中,成了皇上的幌子。”贺正之唇角微勾,“皇上不过是想要散心罢了。” 其实说来,也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可苏长策却是佯装怒意,“朕可是满怀诚意,势必要让贺卿学会骑马,怎么到了贺卿的嘴里,竟是成了这样的人。” 说罢,却是不禁笑了。 张福来牵了两匹好马过来,苏长策先是伸手牵过来一匹,对着贺正之道,“君无戏言,既然说了要教你,便是教你,上马。” 可是苏长策话音早已落下,贺正之却是看着马匹,迟迟没个动静。 苏长策知晓他是不会,大笑一声,动作灵巧利索的上去,随后猛地将贺正之拉了上来。 “贺卿若不上来,又怎么能够学会?”苏长策的声音就在贺正之的耳旁,宛若金玉相击的嗓音,甚是悦耳。 “臣愚拙,怕是要皇上多花费些心力了。”贺正之低敛着长睫,轻轻一笑,说道。 “要驯服这畜生,自然需要技巧。”苏长策道。因为贺正之并不会骑马,所以他特地让张福来寻了两匹温驯的过来。 温驯的要好驾驭一些。马有灵性,脾性不好的,若知晓骑在它身上的人不会骑,便会不听命令。 “有时骑着马驰骋,觉得万分畅快淋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8 漓,”苏长策又是说道,“罢了,你也未骑过,朕带你驰骋一遭。” 说罢,将贺正之圈在自己的怀中,手里紧握着缰绳,便是一夹马肚。马长长的嘶鸣了一声,迈开蹄子奔跑了起来。 “皇上,臣有些不适。”贺正之虽然强撑着泰然自若,可他的面色却是出卖了他。 再加上他也算是个实诚的人,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之后,便是紧紧抿着薄唇。 刚骑马之人,会产生这等不适的感觉也实属正常。 苏长策见状,才稍稍拉了拉缰绳,将速度放缓了下来,“是朕疏忽,只是没料,贺卿你还真与骑马没半点接触。” 本来以为再怎么不济,也应该骑过马,只是没学会罢了。 可看贺正之这等反应,明显是连马背都没上过。 不禁觉得心情大悦,平日这贺正之情绪不形于色,如今这模样倒是有趣得紧。 这速度放缓下来,倒也只是信步游走,贺正之才缓了缓,无奈一笑,“臣愚拙。” “愚拙什么,有谁生下来便是会的。”苏长策这话也算是半分安慰,只听贺正之一笑。 苏长策几乎不曾与臣子有过这般亲昵的接触,这贺正之在自己的怀里,发间有一股清香,宛若那夏日满池芰荷散发的淡雅香气。 “牵着。”他将手中的缰绳交到贺正之的手中,“朕的性命可落到你手中了,别让朕摔下马去。”他语气揶揄,摆明了是调侃贺正之。 贺正之一听,倒也是一笑,“臣惶恐。”这语气里哪里有半点害怕的韵味? 好在贺正之上手快,经苏长策在一旁指点,很快便是掌握了一些初学者的技巧。虽说不至于能够骑马驰骋,但也能够小步奔走了。 第二日再教贺正之的时候,便不是两人共骑一匹马了。 当然,贺正之虽然平日看上去性子温吞,可实则脑子聪颖得很,苏长策只要在一旁提点,立即就能够开窍。 苏长策说了七日教会贺正之,倒也用不上七日,贺正之便是已然大概掌握了。 最后一日,苏长策让张福来将两匹骏马给牵了上来。 一直骑着温顺的马,这骑术也不会太有所长进,也正因为如此,苏长策才让张福来牵出两只骏马。 其中一只,是苏长策的坐骑。 “皇上,这匹马……”贺正之看着苏长策牵着的那匹马鬃毛血红,虽不熟谙此道,但却能看出,此马是一匹绝好的马。 “此马是外藩进贡的千里马,名为烈风,性子极烈。”苏长策轻轻的抚了抚烈风的鬃毛,解释道。 这千里马极其难得,苏长策亦是用尽手段才得到手。 “原来这就是千里马。”贺正之不禁感叹了一声,看着烈风。他走近了几步,或许是想细细端倪,却没料这烈风竟是猛地嘶鸣起来。 贺正之急急退了好几步,这烈风才安分了下来。 苏长策见状,却是朗声一笑,“贺卿,看来你可是被这家伙给讨厌了。” 虽然烈风性子极烈,但还不至于不让人靠近的地步。苏长策也没想到,贺正之不过走近了几步,这烈风竟是如此大的反应。 贺正之倒是不以为意,仍旧宛若春风一般温润的笑着,“臣不谙此道,听闻千里马向来有灵性,或许臣是被它轻视了罢。” 苏长策这一听,觉得有理,烈风本来就极难驯服,被它轻视的人可不少。 所以,他便也没放在心上,猛地就是一跃到了马背上,对着贺正之道,“贺卿,与朕来畅快淋漓驰骋一场!” 贺正之微微一笑,没有像是苏长策那般潇洒的跃上马背,而是有些吃力才爬上去。 苏长策知晓他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的,骑马又是刚学,倒也没嘲讽,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待贺正之上了马之后,两人才蓦地在场上驰骋起来。 没想到这贺正之在几日之前,从不谙骑术此道,进步成有些熟练。如今与苏长策一同驰骋,并未落于下风。在这一方面,成为了苏长策赏识的一方面。 今日过后,开春以来第一次的狩猎,算是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山河落日 这狩猎场上,陪同的并不止贺正之这么一个文官,说来,大部分的文官都不过是个陪衬的罢了,与贺正之并无两样。 与文官的兴致缺缺相反,武官们大部分都兴致高昂,恨不得能在这一场狩猎上出个风头,展现一下自己平生所学,博得皇上赏识。 这一场狩猎,苏长策意在娱乐消遣,便也没太多拘泥。 “朕吩咐人将一头白鹿放入林中,若有人能够猎得此白鹿,重重有赏!”苏长策高声一道,众武官便是应和。 又是多言几句,众人才猛的四散而去。 余下的寥寥几名文官,自然是随着苏长策而行。这时候,文官的作用便是,在一旁奉承,众星捧月似的捧着苏长策才是硬道理。 贺正之虽然被公认为是当朝的红人,但在这时,竟只是默默的跟随在后,始终一脸的笑意,只字不提。 事后才知晓,当日一同狩猎的文官之中,除了贺正之一人以外,其他均让苏长策厌恶。不为别的,一昧奉承之人,若是没有才学,自然会让人不屑。 这倒是让人知晓了,贺正之此人,竟算是摸清了皇上的脾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还是来说说这时的狩猎。 苏长策本来是想要消遣,却不曾想,这几名文官就连他射偏了都能说得天花乱坠,不禁觉得哟几分烦躁起来。 见贺正之一直静静的跟随在一旁,苏长策放缓了速度,直到与贺正之并排之后,才轻声的对着贺正之道,“贺卿,不如甩了这些人如何?” 随后,使了个眼色,看起来倒像是个孩子一般。 贺正之抿唇轻声一笑,同是小声的回道,“皇上一开始便有此意罢?”他会这般想,不过是因为自己骑着的,是一匹骏马。 自己的意图被贺正之看穿,苏长策半点窘迫都没有,只是一笑。随后两人倒是默契得很,还真是一拍马,驰骋而去。 结果换得身后尾随的众人们声声叫喊,他们俩却是半点都不予以理会,径自奔走。 将众人甩得远远的之后,他们两人才放缓了速度。 “虽说想消遣一番,却仍旧难逃江山之事啊。”苏长策蓦地感叹了一声,贺正之自然是察觉到了这话语中的不对,不过却是一笑,“皇上本就在这江山之中,人常道坐拥江山,既是坐着,又拥着,不便心心念念都是这江山之事么。” “你贺正之有时说话,倒是让朕茅塞顿开。”苏长策赞赏道。 这段时日,还真就只看到这贺正之的过人之处,也未曾见他有何失格之地。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9 贺正之谦虚回道,“皇上过奖了。” 两人随后相视一笑,苏长策并未再续说是为何事所扰,贺正之亦是没有多问。 两人在林子之中疾驰,比起在场子里驰骋,在这广袤的林子里,更让人觉得畅快。 两人几乎是绕了林子一圈之后,才折返到原处。 随行的文官、武官早已是急得乱糟糟,如今见到了苏长策,顿时大喜,急忙迎了上去,“皇上,皇上。”众人也不过是唤了一声,没了下文。 有些许敢于直谏的,看了贺正之一眼,便是不满道,“你身为人臣,又怎么作出如此越轨之事?不知皇上乃金贵之躯,容不得半点疏忽么?” 这一话凌厉落下,数落了贺正之一顿。 贺正之倒是施施然的承下,作了一揖,“大人所说极是,正之日后必定谨记在心。” “好了,是朕领着贺卿疾驰,这事便这样罢了。”苏长策淡然的说了一句,满满的是为贺正之开脱。 不过好在贺正之并不恃宠而骄,方才承下了别人的训斥,倒也没引来多大的反感。 苏长策狩猎本意在消遣,这一散心散足了,倒是精神气爽。虽然这些武官并未猎到白鹿,却得了不少战利品。 众人哄然在林子里起了炉灶,将猎到的飞禽走兽烤熟了之后,全都下了肚。 许久未尝到这等野味,苏长策亦是食指大动,倒是多吃了些。 张福来长年在苏长策身旁服侍,有时候对自家主子的情绪了若指掌。见苏长策狩猎回来,没有疲惫感,反倒是一脸的精神。 “主子今日就犹如逢了喜事一般,精神比平日好多了。”张福来随着苏长策,笑道。 “是么?”苏长策只是一挑眉尖,反问了句。 不过他的确是满面春风,不等张福来回话,径自的道,“明儿个,待到午时之后,让贺正之进宫一趟。” “是,奴才遵旨。”张福来应了声。 贺正之被召进宫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众人也不以为奇,如今那咏春苑是由贺正之监作,君臣之间,自然是有事要询问的。 午时之后,贺正之拿捏好了时辰,还真准时来了。 张福来道皇上还在御书房,便是折转去了御书房。平日来得多了,陌生感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 御书房弥漫着龙涎香,让人不觉精神一震。 “皇上。”四周也没旁人,贺正之的礼数便是简略了些。苏长策倒也欢喜他这般,见他来了,才笑道,“贺卿,你来了。” 贺正之回他一笑。 苏长策站起身来,问了句,“贺卿可会丹青?” 贺正之略微沉吟了一会,才道,“臣不济,略微皮毛罢了。” “正好,前些日子朕派人制了个屏风,正缺好手在附上丹青,恰好让朕看看状元郎的丹青。”苏长策语气带着几分揶揄,说道。 贺正之还来不及回话,苏长策便是让人将屏风搬进御书房里来。只见是八扇开的围屏,屏上云绢素白,半点污迹都无,只待丹青渲染。 侍从将围屏搬了进来,又是匆匆退下。 贺正之看着这新制的围屏,只好笑道,“既然皇上已然下了旨意,臣自当不好违抗。只是,臣还想请皇上恕臣一罪。” “怎么?”苏长策问了句。 “臣若失手,还请皇上不要责怪才是。”贺正之抿唇一笑,这在屏上作画,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朕既然让你描绘丹青,便放手做去。”苏长策哪里会痛惜这么一个围屏,“若是有缺,指不定还是一种妙呢。” 贺正之亦是一笑,在一旁放了墨砚,悠悠的在屏风素白上描绘起来。 这一幅画要绘成可不是一两个时辰便能了事的,所以苏长策一边批着奏折,有时累了,抬起眼看到贺正之正在专注于丹青上,欣慰一笑。 这座围屏八扇大开,要将这八扇都绘上丹青,本就是个巨大的工程。 为了将这丹青绘好,竟是足足花去了贺正之七天有余的时间。他自然不可能一天都坐在这御书房里描绘,只有将吏部分内的职责做好之后,才进宫来完成这幅丹青。 贺正之绘好了之后,才微微一叹,将手中的笔放下,转过身去,发现苏长策还在垂首批奏折。 他倒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跪坐在一旁。 待到苏长策抬起眸子来朝这边一看,才发现他已然绘好丹青,跪坐在那里,打起小盹来。 看他眉目恬淡,确有疲倦,才想起这些时日他监作咏春苑,想来也是劳心劳力。 苏长策见他如此跪着不是道理,才轻轻的起身来,却没料这一点动静便是将他给惊醒了。他抬起眸子看了苏长策一眼,也没半点尴尬,只是一笑,“皇上。” “贺卿倦了,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不如先去偏殿小憩一会?”苏长策体恤他,才如此轻声的问道。 只见贺正之微微摇了摇首,并未答话。沉默半晌,才续而笑道,“皇上,臣已然将丹青绘好,还请皇上过目。” 随后他支撑着想站起身来,却因双脚久跪,早已没了多少知觉,一软又是要跪下。所幸苏长策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去扶了他一把。 “你跪得久了,先坐在一旁好生歇息会。”苏长策让他坐下,他也没推辞。 随后,苏长策便是往那围屏看去,只见屏上八扇绘得是大好河山,气势磅礴,山峦叠嶂,气象万千。山层白雾,却又见得银光之雪,竟是话不尽的云树笼纱,逶迤群山之间风景无限。 然而贺正之绘得一抹夕阳,霞光覆上群山雪色,倒是更添几番韵味来。 好一副山河日落! 苏长策来了兴致,提笔便是在屏风上题了一首诗。 【贺临屠苏带晚霞, 正值梅雪坐春风。 只燕待南入北陌, 长河山日为君开。】 仔细一看,是一首藏头诗。正巧便是贺正之,只是,这“之”字被替换成了“只”。倒也略有通假之嫌。 贺正之看了这首诗过后,微微一怔,旋即便宛若春风一般的笑了。这缱绻连绵,竟是不禁让人心头一软,弥漫开来的是什么,却没人去细想。 作者有话要说:  嘛,这章一直都认为自己太卖弄风|骚了 写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笑 这君臣还真是有爱呀~!!! ☆、两人对弈 这围屏被安置在了苏长策的寝殿,每日起来之时,苏长策都会多看上几眼。 张福来发现了这一小小的细节,替苏长策更衣的时候,便是笑道,“主子好像很喜欢这屏风。” “这幅丹青,初看下去,觉得气势磅礴,可如今细细看来,却又多了些绵长温婉。”这般一说,苏长策就是想到了贺正之那温吞柔情的脾性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0 。 张福来哪里会赏画,听得苏长策这般说,只是应了一声,却没再多言。 上了早朝,却听有人上奏,道云州土官因仇怨相互厮杀,当地监察御史写了奏折道此为叛逆,要朝廷征兵讨伐。 苏长策允了。 算算咏春苑还有半个来月便能竣工,便是不禁瞥了贺正之一眼,却发现贺正之在庙堂之上,虽仍与平时一般笑着,竟是透出一番慵懒,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倒也不知他在这早朝之上,又到何处去神游了。 清了清嗓子,苏长策道,“贺正之,咏春苑近来修建如何?”这摆明了是要将贺正之的神思从九霄云外拉回来。 好在贺正之平日温吞,这时反应极快,便是将咏春苑的状况大致说了遍,苏长策这才满意的颔了颔首。 待到下了早朝,贺正之便是被张福来给叫住了。 “贺大人,皇上召你去御书房呢。”张福来也习惯了,对着贺正之也没多少拘谨。 贺正之温润一笑,转身就随着张福来朝御书房走去。 到了御书房,苏长策见了他,张口就问道,“今儿个怎么了,莫不是对那云州土官一事有何看法。” 贺正之笑道,“多谢皇上挂心了,臣只是昨儿个没睡踏实。这事臣并未知晓来龙去脉,不好妄下定论。” “这咏春苑,还有半个月便竣工了罢。”苏长策缓缓道。 “是,”贺正之应了一声,续道,“不知皇上召臣过来,是有何吩咐么。” 这一问倒是让苏长策微微一怔,其实他今天也没什么要事和贺正之商议的。蓦地听他这么问,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说辞。 沉默半晌,才道,“朕觉得你最近心不在焉,若是有甚大病小病,去太医院看看,莫要拖了。” “多谢皇上,只是臣并未有何不适。”贺正之笑应一句。 随后两人又是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贺正之便是道了告辞,才缓缓退下。 待到贺正之离去许久,张福来端进来一杯参茶,见苏长策神色颇有些慵懒,问道,“主子,莫不是看折子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会?” 苏长策却是摆了摆手,然后抬起眸子来看着张福来,“你可知那贺正之住在京城何处?” 张福来没料自家主子问了这么一句,笑答,“奴才怎么会知晓呢,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 苏长策轻轻的应了一声,张福来才将手中的参茶放在了桌案上,施施然退下。 眼看这天儿要入秋了,暑气早已消散不少,添了几分凉爽。 窗没关紧,漏了些凉风进来,让苏长策握着朱笔的手一顿,抬起眼帘来一看,才发现窗半开着,将外头的景致隐隐约约的透了过来。 张福来约莫一个多时辰才回来,道贺正之家在京城偏远小巷里,那地不好寻,还笑不像是朝廷工部侍郎所住的地儿。 苏长策之前就知晓,这贺正之无亲无故,身旁也没个人照料,就算是任了个三品侍郎,竟还是与以往没什么区别。 他挥退了张福来,却是无心看折子。 想那贺正之自幼家境清苦,如今当了官,竟还是过得那般的日子。早知晓他清廉,没料还清廉成这模样。 入夜之后,苏长策在宫闱深处走着,身旁的张福来问了句,“主子,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不翻了,”苏长策本想道回文华殿,可转念一想,倒是鬼使神差的道,“朕出宫一趟。” 张福来骇然道,“主子,这夜深了,眼看又要入秋,露重得很,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你当你家主子吃是白饭的么。”苏长策觉得他未必有些大惊小怪,揶揄的笑道。 “主子这深更半夜的,是要去何处?告诉奴才,也让奴才有个底儿,在太后娘娘那里好交代。”张福来也算是知晓自家主子五分性子,自然不劝阻。 “你就说朕在御书房看折子不便成了,朕出去走走。”说罢,便是将张福来撂着了,换了一身便服,还真是出宫去了。 这夏末白天的时候,的确是有些热的。可入了夜,逐渐凉了下来,穿得少一些,反倒而还觉得有些冷意。 照着白日张福来所禀报的地儿,苏长策还真是寻了一会,才算是真正找到贺正之的住处。 果真如张福来所言,这地儿,还真不想朝廷命官会住的地儿。 乍一眼看去,还以为不过是穷苦人家的屋子罢了。 苏长策也不想贺正之是否入睡了,抬起手来,便是轻叩了几下门扉,只听里面传来温软的声音,“来了。” 苏长策认得这声音,不便是那贺正之么。 “如此深夜,不知是哪位来访…...”吱嘎的一声,门被贺正之拉开,他的话音还未落,抬起眸子来,就是看到了苏长策。 “皇上?”平日温润神色不变的他,顿时也是止不住的惊讶。 “这夜深了,贺卿还未睡?”苏长策问道。 “皇上不也是么。”贺正之笑应道,“臣寒舍简陋,希望别唐突了皇上。”罢了,就是请苏长策入门。 苏长策却是笑了,“唐突什么,不过也算是长了些见识。” “臣这陋室还能让皇上长见识么。”贺正之随在身后,问了一声。 “当朝工部侍郎,住的是这般的屋子,任谁都不敢相信罢。”苏长策扫了一眼这小小的庭院,几眼便是看尽,并不像是皇宫那般,应接不暇。 只听他续道,“朕并未拖欠贺卿月俸罢,怎么不换个好些的府邸。” “臣住惯了,若是换得好一些,反倒而浑身不舒服。”贺正之实诚的回道,“且,向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臣觉得这样挺好。” 觉得贺正之说得有理,苏长策微微颔了颔首。 随后又是扫了一眼,问道,“怎么还没个下人?” “臣孑然一身,自己能照顾自己,也不需什么下人。”贺正之回道。 这话一落,贺正之才猛然反应过来,急忙邀苏长策坐在庭中的圆石椅上,去沏了一壶新茶出来,放在石桌上,斟了一杯,递给了苏长策。 “不过粗茶,虽不能细品,却也能解渴。”贺正之笑道,亦是寻了个地坐着。 石桌上放置着棋盘,这棋局下到一半,还未分出胜负。 “贺卿这深夜竟是独自下棋,莫不是孤寂了些。”苏长策道完,便是抿了一口热茶。只觉得这茶与宫中进贡的好茶不同,虽然没那么清润的口感,却是让人觉得入喉绵长,清香沁脾。 “臣习惯了。”贺正之笑答。 “你倒是什么都习惯了,恰好朕今夜毫无睡意,就试试贺卿的棋艺如何。”苏长策将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子分开,大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好。臣自当奉陪。”贺正之眉目一弯,犹如此时天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1 上一轮弯月,煞是好看。 月色如素绢,淡且清冷,深夜寂静无声,仔细一听,却是能听到棋落之声,但众人皆已睡去,哪里会注意这棋声。 两人对弈,竟是不觉时间悄然流逝,待到回过神来之时,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竟是天亮。 几盘对弈下来,苏长策三胜四负,贺正之略胜一筹。 这下了一夜的棋,苏长策让贺正之好生休息,贺正之本想婉拒,却执拗不过他,只好应了下来,在自家休息了一日。 苏长策这一夜下来,竟是不觉得累,反而精神大好,细细回想起这晚与贺正之对弈,只觉得惬意非常。 不知不觉,又是近了贺正之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监察御史 这夜半对弈之事,自从那夜之后,也不曾再有。 不过贺正之被召去御书房的次数,倒是只增不减。 说来也不是召他去商谈国家之事,反而是苏长策邀他对弈几盘,闲散一下心情。 今日又是被召见,贺正之与平日一般,随着张福来到了御书房。但是这回,只见苏长策正在看折子,贺正之便立在一旁,不去打扰苏长策。 过了约莫半刻钟,苏长策才抬起眸子来,贺正之这时才施施然行了一礼,“皇上。” 苏长策淡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又是将视线放回到折子之上,贺正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见如此状况,又是乖巧的立在一旁,也不多问。 又是过了一阵,苏长策才缓缓道,“贺卿,云州土官相互仇杀,你道此事如何解决?” 贺正之抬起眸子来,笑问道,“皇上前段时日,不是派兵去征讨了么?” 本想说那日你不是神游九霄了么,怎么还知晓朕应允了派兵征讨,但苏长策并没有开口问出这句话来。 “云州来报,虽是出兵,却未抓着人,若继续这般下去,怕是会酿成大祸。”苏长策将手中的折子放在桌案上,他看的正是从云州来的折子。 贺正之沉吟半晌,才轻轻的朝苏长策跪了下去,笑道,“请让臣替皇上分忧罢。” “怎么?你想要自荐,去云州走一趟?”苏长策轻轻挑了挑眉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贺正之。 “是,眼看这咏春苑再过几日便可竣工,让微臣出京,倒也不妨事。”贺正之说道。 “正巧朕也想要重新派个人去云州一趟,既然你如此道,便封你为监察御史,去云州罢。”苏长策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将贺正之给扶了起来。 “这件事,可要给朕好好的解决了。”他又是续道。 “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贺正之柔柔的一笑,看上去仍旧宛若春风拂面,温和得很。 他一双眸子宛若星辰般闪耀,微微弯着如画的眉目时,看上去又好似湖面波光粼粼,让人移不开视线。 想到这贺正之要出京去云州,也不知何时才会回京。不知为何,苏长策竟是觉得有些惆怅起来。 他下旨封贺正之为监察御史,前往云州,择日出发。 临行前一晚,苏长策竟是又到了贺正之的住处,与贺正之下了几盘棋后,竟是蓦地一声叹息,道让贺正之尽快回来。 贺正之唇角一勾,只是笑了一声,并未回话。 第二日贺正之整装出发,苏长策远远看着,只听身旁的张福来道,“主子,不去与贺大人见上一面么。” 只听苏长策淡然道,“不必,回宫罢。” 苏长策自己都不知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惆怅之感。 贺正之离京之后,苏长策在御书房之时,还曾唤张福来,却幡然醒悟贺正之已然不在京城之中,旋即罢了,让张福来退下。 贺正之当然不知晓这等事情,马车缓缓朝云州驶去。随着他出行的,还有另两名官员,一干侍卫。 在路途之中的小茶馆落脚之时,其中一名官员便是问道,“贺大人此行前去,要如何解决此事?” 这名本是刑部的员外郎,姓傅。 另一名则是兵部的郎中,姓宋。 听得这傅员外郎如此问,宋郎中插了个嘴,“这云州土官无法无天,将事闹到朝廷里去,自然是要征讨他们二人。” “这事还待商榷,到了云州,自有判断。”贺正之柔和的说道,他向来都是这样轻声细语的,这两名官员以前虽未曾与他打过交道,但也隐约有听过传闻。 没料如今一见,果真如传闻的一般,是个温润文雅的男子,其实也并未看出有何过人之处,但偏偏却是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那傅员外郎听贺正之如此道,知晓内有文章,追问道,“贺大人已然有了想法么?” 可是,贺正之只是但笑不语,并未多言。 留得这傅员外郎觉得云里雾里,想想又是觉得,这贺正之应该并未有好计策,才如此卖关子,就没再多问。 缓缓到了云州之后,贺正之便是住进了城里的客舍里。这云州土官生怕被朝廷抓住,早已藏身起来,哪里会有人来迎接? 住进了客舍之后,贺正之将两名侍卫唤进了房间里。 “你们两人,叫何名字?”虽然是苏长策指派的侍卫,但贺正之还不全识得这些人。 这两人也不恼怒,恭恭敬敬的回道, “属下楚凌。” “属下徐青。” “好,楚凌,徐青,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们两个。”贺正之轻轻柔柔的笑着,半点都听不出是在命令,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大人说的这什么话,皇上让我们紧随大人,为的就是帮大人办事。”徐青回道。 他们对贺正之的印象都不错,之前就知晓贺正之目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以为再怎么样,都会有些恃宠骄纵,没料竟是如此平和近人。 相对于徐青,楚凌更加沉稳一些,他问,“不知大人想要属下与徐青办何事?” “这云州土官相互厮杀,其中的来龙去脉,你们两人去调查一番,得了消息,就回来禀报。”贺正之这算是真正着手办此事了。 他刚入云州之时,半点都没有提及此事,而是先找了个客舍落脚。本来众人皆是以为,他要休息一日,第二日才着手办此事。 没想到,刚在客舍安顿下来,却是私下吩咐他们二人调查此事。 “怎么?之前那名监察御史所写的奏折上,来龙去脉不应一清二楚么。”楚凌有些不解贺正之的用意。 贺正之却是一笑,“别人口中的事,怎么能尽信呢?地方官员,总会隐瞒一些事情不上报,若不调查清楚,单凭一面之词,误伤了人可怎么办?” 楚凌与徐青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后才朝贺正之抱拳,“是,属下知晓了。” 他们二人正想转身离去,贺正之却是补了一句,“对了,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2 这事,你们暗中查访,莫要让旁人知晓了。” “是。”两人又是应了一声,才缓缓走出贺正之的房间。 经过这么长时日的舟车劳顿,贺正之的确有些精神不济,吩咐了事情之后,他倒也是早早入睡。 他将暗中查访一事交由楚凌与徐青,自己平日就窝在这客舍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 随行的那两名官员也不知他到底卖的什么关子,竟是这么些时日,都没有任何动作,几乎都要以为,这贺正之忘了来云州的目的。 之前就听闻,这云州之事若是再下去,很有可能会酿成大祸。可这贺正之哪里有半点着急的样子? 所以,傅员外郎终究是看不下去,轻敲了贺正之的房门。 “进来。”贺正之的声音宛若溪水叮咚,轻轻缓缓的从房里传了出来。 傅员外郎推开门走了进去,先是行了一礼之后,直白的问道,“贺大人,您如此待在客舍里,要怎么能解决云州之事呢?若是酿成大祸,我等要如何向皇上禀报?” 贺正之似乎早就料到这傅员外郎是来说这事的,便是弯眉一笑,“傅员外郎不必担心,刚入云州之时,我发觉事情并未有折子上所言那般严重,想必是有人夸大其词。” “下官不解,请大人明示。”傅员外郎又是道。 “若是官员想要邀宠,必会将小事说成大事,或者无中生有。刚入云州之时,我看云州平静无奇,折子上道赵栾与赵启云起兵相互仇杀,可来这云州些许日子,也不曾见这等事。所以,我想这事理应是说得严重了些。”贺正之解释道。 傅员外郎这时才明白,“大人所言,是道之前那监察御史欺瞒朝廷么?” “这事暂且不能下定论,还需多观察些时日。之前朝廷曾出兵征讨过,想必这段时日,这赵栾、赵启云二人还不敢妄动。”贺正之轻声笑道。 傅员外郎理解了贺正之的用意,便是施施然的退下了。 说来那楚凌与徐青二人,暗中调查了这么些时日,却是半点消息全无,也不知是否发生了何事耽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甫凤鹰 正当贺正之想派人去寻楚凌与徐青二人之时,这二人正巧回来了。 “大人。”楚凌和徐青朝贺正之行了一礼,贺正之见他们安然无恙,倒也放心不少,“你们可有查到消息?” 徐青和楚凌对视了一眼,楚凌才回道,“查到了。属下与徐青四处走访,打探到消息,说赵栾因为奸人挑拨,才与赵启云起了争执,进而伤了赵启云。赵启云怀恨在心,便起兵报仇。” 果然如贺正之所想,与奏折上所言有出入。他沉吟半晌,又是道,“那朝廷既然派兵征讨,赵栾为何拒捕?” “这事属下查访之时,听闻之前的监察御史偏袒赵启云,因此赵栾生怕自己中了奸计,才违抗朝廷。”徐青回道。 贺正之又是思索了一会,才问道,“那可知晓如今赵栾与赵启云在何处?” 楚凌道,“赵启云在城中,至于赵栾,只是听闻他似乎藏在城外的山林之中。” “原来如此,赵栾是因为赵启云在城中,前监察御史又偏袒赵启云,唯恐被人设计陷害,才违抗朝廷抓捕是么。”贺正之也算是稍稍理清了些头绪。 他又是和徐青和楚凌两人谈了一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了一番之后,便是寻来了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了些东西,交由给楚凌,“明日将这贴到城门,想必有人看了,会将此事告知赵栾。” 楚凌应了一声,接过了这张宣纸。 只见上面先是写了对这件事,贺正之的处置。依照夷狄的地方惯例,赵栾既然伤了人,便是要赔偿银两,然后又道让赵栾将挑拨离间的奸人交出来。 当然,因为赵栾轻信别人的话语,造成了这次的惨剧,贺正之便是下令削去赵栾的职权,由其子继承。对赵栾的行为,贺正之亦是选择了从重处罚。 不过,又想这赵栾因为赵启云在城里,心中疑惧,必然不会前来认罪。 让楚凌将这贴在城门过了两日之后,贺正之才缓缓的动身,带着楚凌与徐青二人,前往城外的山林,去寻赵栾。 赵栾一听京城来的监察御史来寻他,便觉得自己就算出去,这监察御史也不敢随便杀他,若是能自己亲自当面与这监察御史说明事情经过,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所以,贺正之刚出了城外没有多远,赵栾便是现身了。 只是,赵栾并没有将那挑拨离间的奸人交出。贺正之见状,问他,“为何不将挑拨的奸人交出?莫不是不服?” 赵栾这才回道,“那奸人在几日之前,早已趁夜逃走,如今也不知去了何处。” “不知那人名为何?”贺正之问道,总不能让这奸人逍遥法外,怎么也该将他抓回伏法。 可是,贺正之却是没料,赵栾回了个名字,“那人叫皇甫凤鹰。” 怔忡半晌,贺正之才回过神来,这个名字,曾有耳闻,只是,这人到底有何目的,现在不好妄下判断。 之后,赵栾伏法,拿出一万两白银赔偿,赵启云这才服了,却也是被贺正之削去了官职。 云州之事虽然已经解决,贺正之却不着急回京,反而写了封书信,让一名侍卫送回到京城里,请苏长策过目。 贺正之在信中提及了“皇甫凤鹰”这一名字,苏长策看到书信之时,盯着这名字沉吟半晌。 这皇甫凤鹰并不是善茬,在苏长策还是皇子之时,曾是荆南王的幕僚,如今这人挑拨云州土官相互厮杀,怀着何目的? 不过苏长策倒是一怔然,这贺正之竟是连皇甫凤鹰此人都识得,只是如今贺正之并未在身旁,不好询问。 几日之后,京中来诏书,皇上有旨,让贺正之代替他,绕道去荆南看望荆南王。贺正之领了旨,择日便出发去荆南。 要说起这荆南王,论起辈分来,还算是苏长策的皇叔。所以,苏长策下旨让贺正之代他去问候荆南王,亦是在情理之中。再说了,从云州到荆南,正巧也在道上,便也惹不起怀疑。 不过,竟然能够代当今皇上去问候,贺正之的地位,骤然在庙堂之上众人的心目中,又抬高了个阶层。纵观历史,哪个代替皇上去问候长辈的,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贺正之奉旨前去探望,本来随着他去云州的那两名官员,则被召回京城,并未尾随着贺正之一同去荆南。 不过,那一干侍卫,自然是要伴随在贺正之左右的。 荆南一地,自古以来,便是南北的交通枢纽,前有北楚一国,坐拥荆南,虽然地狭病弱,却因为正坐南北要道,时常被其他国家借道而行,从中倒也捞了不少银两。 如今国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3 已大统,苏长策继位之后,荆南便也多了个王爷,封号荆南王。 天下安定,作为南北交通枢纽的荆南自然日渐繁荣起来,可说并不输于京城的繁华。 十余名的侍卫贺正之并没有完全的都带入荆南,反而是只带了三名侍卫一同进入荆南。徐青是三名侍卫中之一,楚凌却是被留在了荆南外,贺正之给了他命令留在外头侍卫的权利。 至于贺正之为何有此举动,楚凌不知,徐青自然也是不知。 徐青一直紧随在贺正之身旁,临出京之时,他们这些侍卫都奉了陛下之命,要护得贺正之周全,不得有一丝一毫损伤。 如今只有他们三人随着贺正之进了荆南,这重担自然是大了许多。 不过,贺正之还是与以前那般,温润柔和,也没半点紧张的模样。 “先找个地方歇歇脚罢。”贺正之柔和的声音蓦地传了过来,徐青略微诧异,满心疑窦,经不住好奇,才开口问道,“大人,我们不去荆南王府么?” “去,自然是要去的。这奉旨不遵的事儿,可担待不起呢。”贺正之语速轻轻缓缓的,哪里有半点惊恐惧怕,倒好像是在说一句玩笑话一般。 不等徐青再问,他又是续道,“不过,这事不急,先歇息会罢,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们也该累了。” 徐青虽然问了,可这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不过既然贺大人下了这个命令,他们便是寻了一家酒肆。 虽然进了荆南,却没有去拜见荆南王,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疑惑不解的事情么? 这荆南王府明明就在不远处,就算是想要歇息,到了荆南王府之后,荆南王按照礼仪,自然会盛情款待,哪里用得着在酒肆里先歇息? 当荆南王府的仆从将这件事禀报给荆南王的时候,荆南王亦是疑惑不解,不知这贺正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偏偏这贺正之是新晋的的官员,以往没有打过交道,从传闻中的寥寥数语,自然不可能摸得清楚一个人的脾性。所以,荆南王便是在王府里苦等一天,也不见个人影。 恐怕除了贺正之自己本人,就没个人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迟迟到了第二日的清晨,贺正之才动身去荆南王府,他这在酒肆里拖了整整一天,也刚好让荆南王在王府里苦等了一天。 这摆架子的行径,倒是让人觉得恼怒。 这摆明了是仗着当今皇帝的宠爱,给了他荆南王一个下马威。不然,说这世上有谁敢如此怠慢他荆南王? 就算是当今的皇帝苏长策,荆南王怎么说也是长辈,他又如何会如此拖拖拉拉,直到第二天才施施然的出现在荆南王府? 所以,便也对这贺正之没有多好的印象。 这才卯时一刻,这贺正之就突然拜访,王府众人哪里有个准备,急急忙忙的将主子叫醒,为的就是迎接这代替天子来问候的臣子,贺正之。 在这种情况下,荆南王自然不会有多好的情绪。 但是,偏偏又发作不得,难不成要他质问贺正之,为何到了荆南却住在客舍里,不立即来荆南王府拜访? 这不就让人知晓,他荆南王时时刻刻在监视着这贺正之的举动么。 这天才刚蒙蒙亮,荆南王换了一身的衣服出来迎接贺正之。本以为这贺正之理应是面露骄色,不屑他人的家伙。可真正见到的时候,却发现此人眉目清润,笑若春风。 “这时辰来叨扰,还请王爷多多见谅。”贺正之施施然的朝荆南王作了一揖,声色柔和。可就算是这般,也掩盖不了他此等故意为之的行径。 荆南王也发作不得,只好随着他一笑,“哪里的话,天子早朝,不便就这时辰起么。” 两人寒暄了几句,荆南王才让贺正之进了王府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宁可错杀 其实,荆南王昨日已然设宴准备款待这贺正之,没料这贺正之愣是拖到了第二日卯时一刻才到,这昨日准备的东西,纷纷都只能退了,今日再重做。 “皇上让臣替他前来荆南问候王爷,不知王爷近来可好?”贺正之微微一笑,问道。 荆南王如今虽然是不惑之年,身子却也是硬朗,听贺正之这么一问,他才回道,“本王平日在这荆南,也没大事烦心,活得惬意自在,身子自然还算不错。” 贺正之但笑不语。 荆南王见状,便是挑起话题来,“听闻,贺大人之前被任命为监察御史,在云州处理云州土官厮杀一事?” “正是。怎么?王爷也知云州土官因仇怨厮杀一事?”贺正之一双眸子盛满了好奇,这话倒也听不出是试探还是其他。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是传到荆南来了,想要不知道都难。”荆南王呵呵一笑,轻轻松松的带过。 贺正之唇角微勾,才道,“这事儿,说来也不过是些小事,不算得棘手。”顿了顿,他才续道,“王爷这么一说,臣倒想起一个人来。” “哦?什么人?”荆南王疑惑。 “臣之前听闻,皇甫凤鹰此人曾是王爷幕僚,不知此时,可还在王府?”贺正之倒也没有避讳,直接问了荆南王。 荆南王心想,这贺正之果然是有目的而来,不然怎么平白的,皇帝就让这人来探望自己?不过说来,哪里有人这么直接明白的问? 荆南王暗自一笑,觉得这贺正之城府不深,说来也不过资质平平,也不知苏长策慧眼识人识到哪里去了。 “此人以前的确曾是本王幕僚,可如今早已离去。怎么贺大人问起这人来了?”荆南王回答了之后,又反问了贺正之一句。 “不妨事。只是臣与此人是旧识,之前在云州听闻有人见过他,想起前尘旧事,便想要会上一会。”贺正之淡淡一笑,眉目微弯,宛若那夜深之时的皎白月牙,煞是好看。 这直白得过头,却是不禁让荆南王唇角一抽,面上仍旧平静如水,“贺大人既然在云州时听闻此事,那这人理应还留在云州才是,怎么会到荆南来呢?” 贺正之弯唇一笑,“王爷说的是。” 随后,他才补了句,“若是日后有缘,应当还能够相见。” 说罢,他将桌案上的瓷杯拿了起来,轻轻的抿了一口热茶,不禁一叹,“好茶。” 听他这么一叹,荆南王才缓了缓,笑道,“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前些时日好不容易才讨来的。” “王爷如此待臣,真是让臣惶恐。”贺正之急急忙忙将手中的瓷杯放了下来,站起身来,朝荆南王作了一揖。 荆南王见状,心想这贺正之也算是识趣一些,才摆了摆手,笑道,“你是替皇上来问候本王的,若是怠慢了,不便是等于怠慢了皇上?” “可臣子毕竟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4 是臣子,又怎么能够和皇上如此九五之尊相提并论?”贺正之此时又显得迂腐不化,恪守其道。 荆南王仍旧是在笑,“罢了,就当本王赏识你罢,莫要扯到这般去。” 贺正之这才温温顺顺的应了一声,又坐回来品茗。 荆南王顿时又摸不清楚这贺正之的脾性来,也不知这人怎么敢在昨日怠慢了自己一整天。 大抵眼前这模样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自己是王爷,哪里能容得这贺正之随意冒犯? 随后两人聊了半个时辰,荆南王便说要让人带贺正之在荆南四处走走看看,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不好好走走怎么行? 贺正之自然是笑应了下来。 这贺正之要出门,徐青等三名侍卫自然紧随而去。 待到贺正之出了门之后,荆南王才将笑意收敛了一些。 这贺正之来荆南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还不是为了试探他?他也打听过这贺正之,本来或许也只是旁敲侧击,没料这贺正之如此直白。 也不知这苏长策为何突然怀疑到他头上来了。 正在王府里踱步的时候,王府里的管家蓦地来禀报,“王爷,皇甫先生回来了。” 荆南王一听,暗自一咬牙,“怎么在这时候过来?”本来想着让这皇甫凤鹰先避一避,可旋即一想,如今这贺正之也不在府上,他才道,“罢了,让他到我房里来。” 管家应了一声,急忙转身传话去了。 没一会,皇甫凤鹰便是来了。 刚踏进房门,便传来荆南王的质问,“你怎么这时候回来?” “作甚么?不欢迎我么?”皇甫凤鹰斜眼一看,大有不敬的意味。这人素来就有一身傲骨,被人用如此训斥的语气一问,立即不悦起来。 荆南王也深知这皇甫凤鹰的性子,这么些年了,这皇甫凤鹰一直跟着他,若是因为这样就要将这皇甫凤鹰斩了,这皇甫凤鹰几条命都不够的。 也不等荆南王回话,皇甫凤鹰便是道,“我听说那贺正之到这儿来了。” “这不你整出的事儿么。”荆南王这话里大有埋怨的意思,皇甫凤鹰不以为然,倒也可以说,他早就料到了。 只听荆南王又道,“怎么,你果然与这贺正之是旧识?” “算不上旧识,就曾有过几次交谈罢了。”皇甫凤鹰淡淡的回道。若不是听闻这贺正之是新任的监察御史,他又如何会提前逃了去? 本来,他也没打算要回到荆南来的。可又是打听到这贺正之竟然奉旨前往荆南,这不才折返回了荆南来? “我还道你怎么还认识新科状元呢。”荆南王话语之中蕴含着别种意味,便是招来皇甫凤鹰一瞪。 “这人和你说了什么?”皇甫凤鹰问道。 “没说什么,就问你是否还在王府做幕僚。”荆南王冷冷哼了一声,显然对这贺正之并不放在心上,“这人不足为惧,你何必紧张回来?” “此人深不可测,决计不是你所想的这般。”皇甫凤鹰虽然只是与贺正之交谈过几次,但也知晓,贺正之这人,绝对没那么简单。 “我看他应该会在王府里逗留几日,王爷趁着这几日,可好好试探这人底细。”皇甫凤鹰又是说道。 这皇甫凤鹰任荆南王的幕僚也已然好几年,荆南王对这人的才学自然是知根知底,所以听他这般道,心中了然。 只听皇甫凤鹰又是继续说道,“若是能为之所用,留;若是不能,杀之。”他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人果真让你如此忌惮?”荆南王颇为疑惑,他始终觉得,这贺正之不过资质平平,也没有像皇甫凤鹰说的这般,有如此大的威胁。 “王爷,您若要成大事,便要宁可错杀一百,也决计不可放过一个。”皇甫凤鹰微微眯了眯双眸,淡淡的说道。 听皇甫凤鹰这么一说,荆南王眸子里亦是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若是这贺正之真的能够为之所用的话,那自然是不错的,只是谁知这贺正之是否识时务。 贺正之此时正被人领在外头,领略这荆南风光,哪里知晓这两人在王府里已然密谋好了这么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下这文的点击..... 跟狗啃似的tat ☆、不如从命 荆南王晚上办了个酒宴,为贺正之接风洗尘。 本来这酒宴昨日就准备好了,若不是贺正之拖着今日清晨才来,又何必要重新准备? 当然,这事荆南王不会提及,贺正之也不会去问,所以也不会知道。 被如此盛情款待,贺正之起初来推辞说不必如此,但见荆南王如此热情好客,实在执拗不过,才微微一笑,应了下来。 当然,这酒宴上不止贺正之与荆南王两人,还有一些荆南的富贾或才子,令这场酒宴热闹非凡。 “听闻贺大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今日一见,果然才华横溢,令我等自愧不如啊。”这奉承阿谀的话语无论走到哪,都会不绝于耳。更何况,贺正之如今身份不低,又是酒宴上的贵客,自然要多多奉承才是。 “哪里,是众位抬举我了。”贺正之虽然话语上谦虚的敷衍了几句,但是面上却掩不住他得意的神色。 众人一见,眼眸顿时一亮,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将一直藏着的稀世珍宝一一都拿了出来,往贺正之手里塞。 “这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制成的玉佩,这等无暇美玉才适合贺大人这种正直的人呐。”既然要送礼,自然是要想好一番说辞,夸赞当然少不了。 贺正之见状,急忙往回推了推,“这是做什么?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够收下?再说了,我若是收下了,要王爷如何看我?” 这话一出,众人立即了然,敢情是觉着在王爷面前,要做个清廉的好官,才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收下。 荆南王自然也明白了贺正之这句话里的含义,才笑着说道,“贺大人,你便是收下又何妨?这也是荆南的礼仪,若是不收下便是不敬了。” 荆南王这话里,倒是隐约有些威胁的意思,若贺正之真的不收下,那不仅是对在座送礼的商贾、才子不敬,亦是对他这个荆南王不敬。 贺正之一双眸子宛若湖水般平静的看了荆南王一眼,旋即笑开来,施施然的收下了那块美玉,“好罢,那正之恭敬不如从命了。” 荆南王这一见状,才呵呵的笑了。 这贺正之只要收了一个人的礼,其他人献上的礼自然是没办法推辞。所以,只得一一的收下来。 这一酒宴下来,众人也约莫摸清了这贺正之的脾性。贺正之此人面上温和待人,谦虚有礼,虽是会说些推辞的场面话,但却还是心有收礼之意。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5 若真是廉洁的清官,那一身傲骨必定是不容得他们这般送礼的。既然这贺正之收下来,这八成也就只是面上做做个样子。 因为这酒宴上,除却荆南王之外,这贺正之便是主角儿,众人纷纷敬酒,灌了不少。 只见这贺正之面上泛起赧色,一双眸子并没有之前那般清明,反而是扑朔迷离起来,迷迷茫茫没有焦距。 任谁看了,都知晓,这贺大人是醉了。 “贺大人,您醉了。”坐在他旁边的才子轻声的提醒了一句,却得贺正之一句回话,“我怎么醉了?我没醉。” 荆南王见状,才轻轻笑道,“这时辰也是不晚,贺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扶他去歇息罢。” 一旁的侍从应下,上前去将贺正之从座上扶了起来。 “诶,我的美玉。”贺正之被侍从扶起来之后,竟是挣扎了几下,将他落在席上的美玉给拿了起来,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众人皆是一怔,反倒而是荆南王先反应了过来,笑道,“贺大人醉了,扶他去休息罢。” 贺正之这才愿意离开。 两名侍从正扶着贺正之往厢房走去,途中却又是碰上了自家主子。 荆南王挥退了他们二人,贺正之脚步飘飘虚虚,一双眸子半眯着望着荆南王,“王爷怎么在这里呢?”说罢,竟是痴痴的笑起来。 “本王突然想到一事,需要来问问贺大人。”荆南王一笑,与贺正之并肩而行。 贺正之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不知王爷,想要问何事呢?”贺正之揉了揉自己的双眸,显然是有些倦意了。 “贺大人在朝中,想必十分受皇上器重罢?”荆南王缓缓问道。贺正之一听,竟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那是自然。” 荆南王见他如此反应,暗自冷冷一笑,心中更是对这贺正之看不起,但面上却半点没有表现出来,“本王一见贺大人,便觉得气度不凡,这长途跋涉到荆南来,实在是苦了贺大人了。” 一边说着,荆南王一边竟是往贺正之手里塞了个锦盒。这锦盒沉甸甸的,竟是让贺正之两只手牢牢抱着才拿得住。 荆南王续道,“这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贺大人如此辛苦,又怎么能够没有回报呢?” “好说好说,放心罢,这荆南一派安详,臣自然是看得见的,回去便和皇上说,回去便和皇上说。”贺正之盯着自己手中的锦盒,本来半眯着的眸子,顿时亮了几分。 荆南王自然放心不少,和贺正之亦是个见钱眼开之辈,并不如皇甫凤鹰那般说的,应当多加小心。 随后他又是招来两个侍从,让他们扶着贺正之回房。 贺正之便是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房里,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桌案上,又是将怀中的美玉拿了出来。 “徐青。”贺正之坐在了椅子上,轻轻一唤。徐青便是从一旁的屏风后边走了出来,朝贺正之作了一揖,“大人。” “将这些拿着。”贺正之淡淡一笑,说道。 徐青不解,走过去将那锦盒打开,发现竟是满满的金银珠宝,价值连城。徐青猛然一怔,转过脸去看着贺正之,“大人,您这是……” “明日出门之时,你寻个机会避开耳目,出了城将这些东西交予楚凌,他自会知晓如何处置。”贺正之此时一双眸子清明得很,哪里有方才那般迷离。 不过,他的确是有些倦意,又是吩咐了徐青几句之后,他才去歇息。 只是徐青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并不知晓贺正之此举到底何意。更何况,这明显是收受贿赂才得的东西,他一直以为,贺正之并不会收取这些东西。 这让徐青心中的疑窦便是多了起来,但见贺正之已然睡下,却又不敢多问。 他又是望了贺正之一眼,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谨记方才贺正之所吩咐的事情。 不过,他事后又想,贺大人一身酒气,不会是醉了才稀里糊涂吩咐了他这些事罢?这满心疑问不得解,倒是折磨了徐青一整夜都未睡好。 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睡,可觉得自己似乎阖眼并未多久,就听到外边鸡鸣。习武之人向来都习惯浅睡,徐青也是如此。更何况,他如今是要护得贺正之周全,自然更加警惕。 而后,他听到声响,睁开双眸来,发觉贺正之已然醒了。 “贺大人?”徐青一惊,心想如今也才五更,虽说早朝是这个时辰,但昨夜宿醉,不应多歇息一些才是么。 “徐青,正巧你醒了,与我出门一趟罢。”贺正之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笑意盈盈的,“昨夜吩咐你的事,理应没忘罢?” 徐青这才打了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颔了颔首,应道,“属下没忘。” 作者有话要说: ☆、纨绔子弟 贺正之这五更天就要出门,荆南王府的守卫们觉得心疑,悄悄吩咐了旁人去将此事告诉荆南王。 王爷之前就道要密切注意这贺正之的一举一动,他们自然不敢松懈。 徐青既然是苏长策派遣在贺正之身旁的侍卫,武艺当然不会是下三等。这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立即就察觉了。 徐青走上前了一步,与贺正之靠近了些,但也未显得太过接近。只听他压低了声音,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与贺正之道了一句,“贺大人,有人在后头跟着。” “嗯,不过这不妨事。”贺正之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在后面跟着,就算听到了徐青的这句话,竟是丝毫讶异的神情都没有,仍旧笑若春风。 顿了顿,只听贺正之又是道,“等会你寻个机会,避开这些人出城去便是。” “是。”徐青到也不知贺正之到底和楚凌在之前商量好了何事,不过如此情形,想必此事并不简单。 如今他自己委以重任,自然不能辜负了贺大人的期望才是。 “这走着倒也累得慌,去茶楼坐坐罢。”贺正之蓦地竟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大有纨绔子弟的风范。 说来,徐青与贺正之同行如此之久,还真没见过贺正之如此神态,倒也心下一惊。只是,既然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内敛自己的情绪是最基本的。 贺正之说到做到,随意转了个身,就往附近一家茶楼走去。 这茶楼现下座无虚席,这满眼望去,寻不出个空位来。可贺正之哪里有半点在意,依旧迈开步子,往这茶楼走了进去。 “哎哟,客官,您可是来的不是时候,小店现下没有……”店小二见到了贺正之几人,倒是热情的迎了上来,想要说明他们茶楼里现在并没有位置。 可还未等他说完,贺正之随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6 手就从衣袂里拿出一锭银子,交到了店小二的手中,细眉轻挑,淡色的薄唇微勾,“这下,可有位置?” “有有有,当然有!”店小二双眸立即雪亮了起来,这白花花的银子,谁看了不是这模样? “楼上还有雅座,几位客官请。”这贵客上门,态度当然是不一样。店小二带着贺正之等人便是要上楼。 “不知此茶楼可有后门?”贺正之像是不经意的问出这话,店小二没想太多,立即回道,“当然有。” 随后,他觉得有些奇怪,便是回过脸来问道,“不知客官问这个做什么?” “呵,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贺正之轻声一笑,回了话之后,才悄然的和徐青使了个眼色。 徐青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贺正之这是想要借助这茶楼人多杂乱,让他避开荆南王的耳目,出城外去将包袱里的东西交给楚凌。 因此,他悄然声息的寻着了茶楼的后门,从后门离开。 店小二领着贺正之几人到了茶楼的三楼,擦干净了桌子,说道,“客官请坐,客官请坐。”这时他一看,面露疑惑的神情,“诶?怎么好像少了个人?” 贺正之刚坐下,就听到店小二这句话,便是笑了,“小二莫不是看错了罢,我们三人都在这,哪里有少了个人呢?” “可是方才……”店小二仍旧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他明明记得刚才是四个人没错。 “估摸着不是和我们一道,小二看错了罢。”贺正之笑道。 店小二半信半疑的,这大白天还能闹鬼不成?便是没有多想,“不知客官想要点些什么?” “这君山银针,在此可有?”贺正之一副并不怎么看好这家茶楼的神情,问着。 店小二一听,立即应道,“荆南此处,南北客商的必经之地,虽说小店看起来不起眼,可这些东西却不会少。请客官稍等片刻。” 贺正之在这茶楼里一坐,竟是待上了一天,什么也没干。 荆南王所派来的人在茶楼外亦是等了一天,没看这贺正之出来过。 贺正之的确是在这茶楼里干坐着,悠闲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这喝了一天的茶,也不觉得他有半点腻味。待到他又准备拿起瓷杯,抿一口热茶之时,徐青倒是回来了。 “大人。”徐青朝贺正之作了一揖,贺正之抬起眸子来,问道,“事儿办妥了?” “办妥了,请大人放心。”徐青回道。贺正之听闻,便是颔了颔首,拍案而起,“走罢,回荆南王府。” 这走下楼之时,店小二见他们一行人竟是又变成了四个,顿时不知晓自己是记错了人数,还是当时看错了。 荆南王听到自己的侍卫回来禀报之时,听闻这贺正之竟是在茶楼里耗费了一天的时间,更加让他觉得,贺正之此人,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这些所作所为,和那些纨绔子弟又有什么区别?他还真不知皇甫凤鹰为何对他如此谨慎。 这荆南王在这荆南,也算是个皇帝了。不论这荆南属他管辖,就说他手里现如今握着朝廷一部分兵权,虽说不至于威胁到朝廷,但也是个不容得苏长策松懈的人。 贺正之也深知这其中的道理,因此,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作者有话要说:  阔别暑假三个月......... 我又回来码字填坑了..... ☆、放虎归山 贺正之每天几乎一大清早就会从王府出去,然后待到将近傍晚才会回到王府。据探子来报,他几乎是去一些酒楼,茶楼诸如此类的地方,闲情逸致得很。 如此一段时间下来,荆南王越发觉得,皇甫凤鹰对这贺正之太过戒备,在这段时日,分明就没见过这贺正之有任何的作为。 一连七日,荆南王都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恰好今日第八日,皇甫凤鹰蓦然出现在荆南王的寝室之中,倒是让荆南王吓了一跳。虽说这皇甫凤鹰神出鬼没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但总是会被吓到。 “怎么样?贺正之近来可有什么举动?”皇甫凤鹰很明显非常关心贺正之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语气之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可荆南王却不是如此想的了,他颇为不屑的道,“本王天天派人监视他,也未见他有任何可疑的举止,除却平日去茶楼酒肆坐上一天,也没有任何动作。” “茶楼?酒肆?”皇甫凤鹰微微一怔,眉间蹙成了“川”字。沉默了许久,才听他再次开口问道,“你的人是一直在他身旁监视么?” “此人附庸风雅,去了这些地方,便一定要到雅间,因此也只能在外头候着了。”荆南王说着,“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糟糕,我让你密切注意,你却是如此怠慢。如今怕是事情早已败露!”皇甫凤鹰猛地拍案而起,神色带着几分慌张。 “什么败露,若真如此,此人又怎么可能这么些天都没有动作?”荆南王显然是不太相信皇甫凤鹰的话语,只觉得皇甫凤鹰不过是太过紧张过敏罢了。 “他在等时机。”皇甫凤鹰说道。他早知贺正之此人不简单,却没料他再三嘱咐这荆南王,这荆南王却对他没太多防备。 “对,我在等时机。”蓦地,只听得一旁推门声,接下来的,则是温润的嗓音道的话语。 只见身着青花纹理雪色长衫的贺正之迈着步子,缓缓走了进来。他仍旧与以往一般,笑得风轻云淡,除此之外,没任何神情。 “我在等你什么时候会再到王府里来。”他又是继续说道。 “贺正之!”皇甫凤鹰这三个字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似乎已经将贺正之恨之入骨了。 “许久不见,不知你近来可好?”贺正之蓦然的和皇甫凤鹰叙旧起来,看上去好似他与皇甫凤鹰是多年的故友一般。 “贺正之,你到底是怎么进到本王的房里来的!”荆南王分明记得自己房外有人把守,这贺正之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的闯入? “王爷倒也不必担心,臣只是让随身的侍卫引开王爷的耳目罢了。”贺正之薄唇轻抿着,唇线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倒是动人心魄。 “而且,此事与王爷没有任何干系,臣不过是来捉拿逆贼罢了。皇甫凤鹰挑拨云州土官仇杀,本该伏法。”他淡淡一笑,说道。 “你……”荆南王听得分明,贺正之这番话其实是道他一切目的,不过是冲着皇甫凤鹰罢了,与他荆南王没有关系。 “但是……”贺正之向来说话总是喜欢在途中喘上一口气,“皇上知晓皇甫凤鹰乃王爷幕僚,朝中已有人告发王爷图谋造反。” “图谋造反?此事也要有证据才是,本王何时图谋造反了?”荆南王心中一紧,可面上却仍旧作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冷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7 笑一声,说道。 “当然,臣亦是如此觉得,臣在此处并未看到王爷有任何图谋造反的端倪,只是……”贺正之这慢吞吞,话要缓一下才继续说下去的毛病可真容易把人急死。 可他这个人却依旧宛若春风一般笑着,“只是有人道,王爷在荆南唯云山私自揽兵训练。” 荆南王顿时脸色煞白,就好似心窝子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一般。 “不过,臣知晓,那些不过是王爷的护卫军,但是,皇上就未必如此想了。”贺正之径自的往下说着。 “王爷,杀了他,以绝后患!”皇甫凤鹰眸中狠光一闪,如今可以确定,贺正之已经威胁到他们了。 “若是臣死了,恐怕没人在皇上面前替王爷开脱了罢?如今皇上已然派了十万大军在荆南城外候着,时辰一到,便会出兵讨伐。”贺正之泰然自若的站着,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生死已在别人掌握之中。 荆南城外有何动静,他荆南王怎么可能会一点不知晓?若真有十万大军,早就应该有人通报了,又怎么可能从这个贺正之口中听闻? 荆南王本来觉得这贺正之只是想要谎造假象,骗他伏法罢了。 可却是没料到,此时他心腹竟是慌慌张张闯了进来,“王爷,王爷不好了,城外不知何时已然被大军包围了!” 荆南王一直都没有开口言语,直到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他才知晓其中利害,猛然的朝贺正之跪了下来,“请贺大人救救本王,本王并无谋反之心!一切只是小人有意陷害!” “嘁!”皇甫凤鹰见荆南王竟是跪下来求贺正之,事态明显急转直下,他便是顾不得那么多,猛地将自己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朝贺正之扑了过去。 贺正之见到如此状况,竟是不为之所动,仍旧站在原地。而不过瞬息之间,乍然出现一人拦在了贺正之的身前,替贺正之化解了这一攻击。 皇甫凤鹰与贺正之这纯粹的文官不同,自小本来就学了些武艺,见攻击被人挡了下来,便是猛然退了几步,离开他人的攻击范围。 徐青提起长剑直往皇甫凤鹰门面而去,那出剑的速度倒是一般江湖人士所比不上的。只见皇甫凤鹰险险躲过徐青的攻势,可以看得出来两人武学上的差异。 很明显,徐青还要略胜一筹。 皇甫凤鹰自己当然知晓他与徐青的差距,便是猛然往后退了几步,大有破窗逃走的意图。 徐青见状,立即紧追上去,封住皇甫凤鹰的去路。 几番缠斗下来,徐青轻松便是将皇甫凤鹰给制服了。 “王爷,如今此事,您看怎办?”贺正之双手负背而立,笑道,“皇上那边的疑虑不好打消啊。”此话一出,颇为有深意。 “本王愿将现如今仅剩的兵权,交由朝廷。”荆南王垂着首,没人看到他此时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 贺正之似乎早就知道荆南王会作出这番决定,如今这等形势,若是执迷不悟,怕是最后连命都没有了。 任谁都知晓,这一切不过是瓦解荆南王兵权的手段罢了。 “好,徐青,暂且将皇甫凤鹰押进大牢,日后再做打算。”贺正之吩咐了徐青一句,随后急忙将荆南王扶起来,“让王爷受惊了,王爷请起。” “不,本王还要请贺大人在皇上面前求情几句才是。”荆南王虽是不情愿,却还是朝贺正之作揖拜托。 “身为臣子的,正之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还请王爷放宽心。”贺正之一笑,温和的回道。 如此一来,苏长策不必手刃荆南王,又能收回兵权,这两全其美之事,自然是好的。 只是,贺正之并没有马上启程回京城,反而决定在荆南多逗留了两三天。 一切事情似乎有了个结果,徐青有些疑惑,倒是忍不住问了贺正之,“贺大人,城外十万大军是如何回事?”他不曾记得皇上有派兵前来荆南。 “那些啊,不过是些因天灾流离失所的难民罢了。”贺正之此时正执笔坐在桌案前,他正拟写书信,打算将此事告知苏长策。 贺正之让徐青将那一包袱的金银财宝交由城外的楚凌,而楚凌则花费了些时间将这所有东西在荆南附近的城镇换成的银两。 继而在受到天灾人祸的地方粘贴告示,只要有愿意到荆南城外待上一天的,便可得到三两银子。 这自然很容易就吸引众人前来荆南城外试探一番。只要有一人能够领到银子,其他人自然陆陆续续便会来了。 他也不过是要制造一个假象,让别人看起来荆南像是被大军包围起来罢了。 “原来如此。”徐青这才明白,只是,他仍旧有一点不解,“可是大人,荆南王本就有谋反之心,如此放虎归山,难道不怕日后再次成为隐患么?” “经过此事之后,荆南王想必在近几年不敢再有何举动了罢。帝王家流血的还算少么?想必皇上也不愿再看到如此光景罢。”贺正之唇角微勾,解释道。 将书信写到一半,贺正之抬起眸子来望着徐青,笑道,“你先去休息罢,现在事情也算平息下来,倒也不必这般紧张了。” 徐青犹豫了一会,才回道,“属下在门外守着,大人若是有事,便出声叫我。” “好,你去罢。”贺正之微微颔首,待到徐青走出房间,将房门掩上之后,才又执笔继续往下写着。 徐青刚将房门掩上,转过身便见到一名侍女端了一碗清粥迎面走来。 这名侍女朝徐青福了福身,“侍卫哥哥,王爷吩咐奴婢的送完清粥给贺大人。” 徐青严谨得很,生怕这粥里有什么问题,用银针探了探,但发现并没有任何端倪。 “侍卫哥哥,这是奴婢亲手做的。”这名侍女轻轻的抿唇笑了起来,看上去到淳朴得很。徐青验了没问题之后,又听到这话,才觉得有些尴尬。 “你进去罢。”徐青轻咳了几声,才道。 “好,谢谢侍卫哥哥。”这名侍女又是朝徐青福了福身,小巧玲珑的,添了几分乖巧。 作者有话要说: ☆、让人钦佩 侍女推开房门,脚步轻盈的走了进去。她一眼就见到贺正之此时正坐在桌案旁,不知执笔写着什么。 “贺大人,王爷吩咐奴婢的替大人熬了一碗清粥,还请大人趁热吃了罢。”侍女温温婉婉,朝贺正之福了福身之后,才上前走近了几步。 “好,劳烦你了,先放在案上罢。”贺正之抬起眸子来朝着侍女一笑,柔声说道。 侍女当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动作轻柔的将东西放在了案上,随后才瞥了贺正之正书写的东西一眼,道,“贺大人这么深夜了,还在忙活事儿,莫要太累了才是呀。” “不妨事。”若道起来,贺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8 正之在京城之时,他几乎每日到夜深都还未入睡。而待到要上早朝的日子,也不见他有任何困倦的神情。 顿了顿,贺正之才又抬起眸子,笑道,“这粥我待会便会喝,你先退下,去休息罢。”他向来孑然一身,不习惯有人伺候着。 “是,奴婢知晓了。”侍女又是朝贺正之微微福了福身,语毕,她似乎是要转身退下,却蓦然的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来,朝贺正之扑了过去。 贺正之见状,豁然起身,却是撞到了自己身后的椅子。 侍女显然曾经是练家子,匕首刃上泛着诡谲的银光,透着冷意。她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停顿,冰冷且又迅速的将刀刃没入贺正之的身子。 “呵。”不知为何,贺正之竟是轻声的笑了出来,似乎就连这剜肉的疼痛都不能让他露出别的神情。 侍女没料贺正之竟是如此反应,心中一惊。而就在此时,房门蓦然被推开来,徐青听到了房里的声响之后,立即就是冲了进来。 徐青一进来便是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猛然的拔出腰间的长剑,冲上前去,一剑将那侍女劈下。 “大人!”徐青急忙扶起瘫倒在地上的贺正之,那匕首好在没有刺在心窝子,不然估摸着,贺正之现在早已一命呜呼了。 “不妨事。”贺正之脸色苍白,却是轻笑着宽慰徐青,“这事莫要传扬出去,免得让贼人觉得有机可乘。” “可是大人你……”徐青眉间紧蹙,贺正之如今受了伤,必定是要找大夫来医治,若是想不传扬出去,又怎么能够办到? 如今此处毕竟是荆南王的地盘,各处都安插着眼线,有一丝风吹草动,荆南王都能知晓。 “不过是小伤罢了,”贺正之一边说着,竟是一边将没入他体内的匕首给拔了出来,“你去寻些治伤药来,莫要被人发现了。” “可是……”徐青欲言又止,可贺正之却是摆了摆手,“去罢,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无奈之下,徐青也只好将贺正之扶到软榻上休息,这才转身去做贺正之吩咐的事情。 若真要说来,贺正之也并不好受。任谁被人在身子上捅了个窟窿,都不会觉得好受。他的衣衫上,早已沾染了大片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倒也没太过在乎,反倒而是将衣带解开,撩开了自己的衣衫。所幸的是,方才他稍稍避开了一些,才只是伤到了腹部。不然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他先是做了一些止血的处理,待到徐青将治伤的药带回来之后,才认认真真的包扎了一回。 “徐青,你去将案上的书信送回京城罢。切记,莫要将我受伤的情况透露出去了。”贺正之一直嘱咐着徐青这句话。 虽说平日看贺正之为人温和,平易近人,但若真是固执起来,还真就没人能够拦得住的。 徐青心中担忧,但也知无可奈何,既然贺正之吩咐他将书信带回京城,呈交给皇上,他也只好照着吩咐去做。 但临行之时,徐青将贺正之受伤此事悄悄告知了楚凌,若有任何异样,有楚凌在一旁,徐青倒也能够放心一些。 贺正之第二天清晨醒来之时,知晓徐青已然启程回京,暗自颔了颔首。 “贺大人,您怎么起来了?”楚凌这一大清早的发现贺正之竟是下榻来,急忙想要上前去扶。 “徐青都告诉你了?”贺正之并未对楚凌这番举止有任何惊讶,轻笑了一声问道,随后径自下了软榻,并不需要楚凌的搀扶。 腹部的伤势在隐隐作痛,可看贺正之面上风轻云淡的笑容,哪里看得出半点端倪来?除却他面色有些苍白以外。 “是,还请贺大人莫要责罚徐青,他也只是担忧大人。”临行之时,苏长策对他们的嘱咐犹在耳旁,岂料如今他们却是没有护得贺大人的周全。 “我并没有要怪罪徐青的意思,但此事万万不得再让除你之外的他人知晓,以免透出风声去。”贺正之温和一笑,与平日没有甚么区别。 “若透出风声去,怕是又会掀起不必要的风波。”贺正之续道,“在荆南王护卫军未解散之前,绝不能有所变数。” “贺大人……”楚凌也不禁蹙了蹙眉尖。若要说起来,江湖中人受伤乃是常事,想支撑着不被旁人所知,倒也能够办得到。 可贺正之不过一介文官,自始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如今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竟能与平日毫无区别。此等泰然自若,不得不让楚凌钦佩。 果然皇上慧眼识人。 “走罢,如若一直待在房里,难免会有人生疑。”贺正之轻轻的一挥衣袂,对于腹部所传来的疼痛,他竟是没有蹙起眉尖。 走在庭院之时,恰巧碰见了荆南王。贺正之迎上前去,朝荆南王微微作了一揖,“王爷,昨夜睡得可好?这般急急忙忙的,是要到何处去?” 荆南王霎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面上一丝惊讶稍纵即逝,随后他也只能微勾唇角,“这还要多谢贺大人相助,本王昨夜才可没有担忧的睡下。” 然,他又是接上话来,说道,“听闻昨夜贺大人遭遇了刺客,本王担心贺大人出事,特地是赶过来看看贺大人的。” “多谢王爷劳心,所幸随身侍从发现得及时,臣才未受伤。”贺正之回道,“不过,那名刺客道自己是王爷所派来的……” “胡说!”荆南王蓦地打断了贺正之的话语,回过神来之后,才又讪笑道,“不,本王是道,这贼人分明是栽赃陷害。本王昨日已然睡下,又怎么会派人去贺大人那儿。” “臣亦是如此之想,想必是那皇甫凤鹰的余党罢。”贺正之轻笑着替荆南王开脱了。荆南王这才连连附和。 一番闲话家常之后,贺正之便道,“昨夜臣已然让徐青回京向皇上禀报此事,现如今臣还待王爷散去护卫军,好回去向圣上复命。” “是是是,此事是应该的,应该的。”荆南王自然不敢造次,如今已然没有形势翻转的余地,他也只好顺从。 荆南王没料这贺正之竟是没命丧黄泉,听昨夜的动静,理应是成功了才是。但是,今日这贺正之如此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贺正之随着荆南王到了唯云山,其实,若从山脚下看去,并看不出来荆南王在此私自练兵。但爬上山,走到山间的悬崖峭壁之时,立即看见,眼前军队整齐,数量粗略应有两万左右。 皇甫凤鹰为何会去挑拨云州土官相互仇杀,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若是朝中为了镇压云州土官,就可将兵力分散。再加上,没人会在此时注意到荆南的动向。 这大有声东击西的谋略。 朝中大部分兵力镇守边疆,贺正之对京中兵力不清楚,但似乎京城之中,算上皇宫之中的御林军、禁卫军,也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19 不过十余万。 眼下又是往年水患频发之时,若难民暴动,朝中必会派兵出京,如此一来,就算是两万精兵,要拿下京城倒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幸的是,皇甫凤鹰的计划被贺正之给阻挠了。 荆南王如今已然将自己手中的兵权交出,贺正之站在悬崖边上,对着下边的两万精兵,顺风而呼,“众将士们,你们已然多年没在家伺候老母亲,如今护卫军解散,大家领了饷银各自回家去罢。” 说到一半之时,腹部的疼痛蓦然剧烈起来,让贺正之喘了一口气,才继续道,“皇上有旨,如有不听令者,斩首示众。” 楚凌听出贺正之话语之中底气不足,知晓应该是因为受伤,不过荆南王在如今也没太过注意贺正之。 眼下这情况,量荆南王也不敢造次,待贺正之说完之后,他便是出来宽慰了自己的将士几句,让他们领了饷银都各自回家去罢。 再加上,贺正之让这些将士们的饷银比以往的多出一倍,这些将士们心中自然没多大怨言,也乐得能够回家,因此便是没出现其他情况。 待到从唯云山回到荆南王府之后,贺正之道在山间风冷,兴许受了些风寒为由,立即回房歇息去了。 刚回到房里,走到桌案旁还未坐下,他便是猛地一咳,捂着薄唇的手指缝间,溢出了猩红的血液。 “大人!”楚凌一直随行在他身旁,见到如此情况,急忙上前去扶着贺正之。 “不要声张……明日,启程回京……”语毕,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倒不知事后如何了。 他硬撑了一日,为的就是不让事情有任何变数。如今事情办完,他一回到房里,便是支撑不住,才会吐血当场。 不过好在只有楚凌一人在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大福利~~~ 祝各位中秋节快乐哟~~ 月饼不要吃太多,小心蛀牙哟~~ 果然我家小正之是最萌的【揍—— ☆、启程回京 清晨之时,贺正之与往常一般醒来。他的脸色相对于昨天来说,越发的苍白了。兴许是腹部上的伤口并未得到妥善处理的关系,才会显得他更为虚弱。 楚凌听到房里的动静,没有经过贺正之同意,立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贺大人,您的身子……”楚凌可没忘记昨天贺正之是如何昏迷过去的。况且,昨日他检查过贺正之的伤势,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有些发炎了。 “无妨,收拾好便启程回京吧。”贺正之有些虚弱的一笑,他在荆南此处也算是耽搁了好几日,现下自然是要回去复命了。 楚凌也知晓,荆南此处不宜久留。荆南王想必如今对贺正之怀恨在心,若继续留在此处,既不合规矩,也不安全。 收拾好了行头之后,贺正之按照礼仪去与荆南王告辞。 他脸色如此苍白,傻子都能看得出有些不对劲。但贺正之却是笑着道昨日在山间染了风寒,没多大事。 荆南王当然客套的说要让他多住几日,待到风寒治好之后,再启程回京。 但贺正之婉拒了。 荆南王并没有起多大的疑心,更何况,以往是有个皇甫凤鹰在一旁出谋划策,如今那皇甫凤鹰在昨日就已然问斩。再加上手上的兵权被释解,他哪里能兴风作浪? 贺正之将虚礼做尽了之后,才起程上路。 这才没行出几里路,楚凌本来想询问一下,是否在下个村镇歇停一会,将贺正之的伤口处理之后才上路,可却发现,贺正之早已昏迷在马车里了。 “贺大人!贺大人!”楚凌唤了几声,贺正之都没有任何反应。 顿时这一行人倒是慌乱起来。 这时说说徐青,他快马加鞭,倒是一天一夜就赶到了京城里,将贺正之的书信交由苏长策。 苏长策一见是徐青,想着那贺正之自从进了荆南,便没有再来过书信,如今想必是处理好了一切事务。 他接过徐青呈递上来的书信,却是发现了徐青心神不宁的样子。 “徐青,你怎么了?莫不是发生了何事?”苏长策蹙起眉尖来,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将书信给拆开。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子降罪!”徐青蓦地就是单膝跪了下去,垂着脑袋,认起罪来。 “怎么回事?”苏长策隐隐觉得,必定是贺正之发生意外了。岂料他将书信拆开之后,竟是发现信上沾染了几滴已然干涸的血液。 看得出来,是喷洒到这书信上的,殷红色的,并不鲜亮,却仍旧让人觉得刺目。 “这血,是谁的?”苏长策压根就没有看书信上所写的东西,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几滴血液上。 徐青咬了咬牙,回道,“是贺大人的。” “他受伤了?人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苏长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就宛若是在害怕,慌乱之下将书信攥在手心里,皱成了一团。 他这般的反应,就好似他在恐惧,恐惧失去贺正之。 可现下的事态,也没人会去多想,连苏长策自己亦是如此。 “贺大人下了命令,吩咐属下将书信送到京城,交由主子手里。如今,楚凌在一旁护着贺大人。”徐青随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清楚。 语毕,却是见到自家主子眸子一沉,谁也不知晓,这时的苏长策到底在想着什么。 徐青本着就不算是个很机灵的主儿,平日只是和楚凌搭档才不出错,如今见了苏长策这般神情,他当然也揣测不出其中的深意。 “罢了,你下去罢。”苏长策挥退了徐青,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里,将被自己攥成一团的书信又展开来。 贺正之的字迹乍看下去,以为是清秀婉约。可仔细一看,却又能看得出灵巧的飘逸感,笔锋之中透着些许刚劲。这柔刚并济,融合出了属于贺正之的独特。 苏长策此时哪里还有心情看书信上写得什么,伸出手指,指尖触着那上面沾染的殷红。 也不知贺正之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么一想,竟是让人觉得揪心。 过了两日,正午时分,只见张福来欣喜的走进御书房,说道,“主子,有人来报,贺大人已然抵达京城了。” “刚进京城么?”苏长策竟是豁然的站起身来,显得有几分紧张的模样。 “可不,说是往宫里来了。”张福来哪里知晓贺正之已然受伤的事情,想着是贺正之回来了,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苏长策沉默了半晌,才道,“去太医院让他们那些太医们候着。” 蓦地得到了这吩咐,张福来一脸疑惑,“主子,您身子不舒服么?要不奴才去传太医过来?” “不是朕身子不舒服,你去了照朕的吩咐做便是。”苏长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0 策匆匆忙忙的撂下这句话,便是出了御书房。 自古这臣子回京,也并未见过皇帝在宫门处等候的。而现在,贺正之倒是得了这待遇,破了这个例。 只是,他如今还昏迷不醒,哪里知晓这般事情。 楚凌刚一到宫门,就是见到苏长策伫立在宫门旁,竟是和宫门的守卫一同站着。这倒是让不少人惶恐,却又不知为何苏长策会站在此处。 苏长策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眉间蹙着,更是添了几分帝王家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楚凌大老远就见到自家主子,急急忙忙上前,行了一礼,“主子,属下护贺大人不力……”话还没说完,苏长策却是打断了他。 “此事日后再议,贺卿身子可好?”苏长策显然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贺正之身上了。 “……贺大人,如今还昏迷不醒。”楚凌一脸愧疚的神情。 还未反应过来,苏长策便已然是走上前去,猛地将马车帘帏给掀开来。 此时贺正之正躺在马车里,楚凌为人细心周全,生怕马车颠簸加重了贺正之的伤势,便是换了个柔软的床榻,安置在车里。 苏长策情绪不形于色,也不过是瞬息之间,他便是上了马车,将贺正之横抱起来。 “主子!” “皇上!” 一旁的人们异口同声的喊着,没料苏长策如此的动作,纷纷都诧异非常。 苏长策并未在意这些,只是觉得,贺正之的身子烫得厉害,面色苍白如纸,哪里还是之前那个笑若春风,神采奕奕的贺正之? 无论是因为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有才能的臣子也好,还是其他的情愫也罢,苏长策知晓,他是万万不会让贺正之就此丧命的。 抱着贺正之到了太医院,经过之前张福来的吩咐,太医们虽然是心里疑惑,但毕竟是皇上的命令,他们哪敢不听? 待到苏长策抱着贺正之进来,这太医院里头的众人,均是一脸惊诧。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苏长策嗓音沉沉,这般一斥,倒是立即让众人都回过神来,纷纷上前。 这时众人都手忙脚乱的,哪里还有人想皇上怎么会抱着个臣子到太医院来这档事? 苏长策之前就一直候着贺正之回京,倒也不是说贺正之的才能出众,朝中并无人及得上,而是因为贺正之这人的脾性正好对得上他的脾胃,处在一起亦是觉得心情愉悦。 太医院里也不是什么无用之辈,这伤口发炎的确有些难处理,但只要贺正之将高烧退下,基本上便无大碍。 因此,他们开了个退烧的药方子。 还开出了治伤的方子,每日早晚换上一次,一段时日之后,自然会有成效。 苏长策想着贺正之所住之处简陋,又没有个侍从,就让贺正之在太医院里住下了,有太医在一旁,也方便一些。 太医院众人并未有异议,因为在太医院好好调养,自然好得快。 谁不知晓这贺正之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当然不低,他们哪里敢怠慢半分。 而贺正之本就命不该绝,过了三日,便是悠悠醒转过来。 “醒了,总算是醒了。”一名老者发觉贺正之醒转,便是道,“烧也退了,这下只要好好调养身子,就没什么大碍了。” 随后,这名老太医吩咐人将此事禀告皇上。 贺正之倒是晃了晃神,才有些反应过来,“这里是?”看这地方并不熟悉,他想要起身来,却发觉自己身子并没什么力气。 “贺大人,你烧了好几天才会昏昏沉沉,如今是在太医院里,你倒不必担心。”老太医憨憨的笑着,解释道。 贺正之听了之后,才微微勾了勾唇角,“是么,劳烦太医了。” 他当然还记得自己之前因为受伤昏迷一事,只是他没料到,他竟是已然回到京里来,如今还身处在皇宫之中。 没过一会,苏长策便是赶过来了,张福来仍旧是一直紧随在自家主子身后。这番光景倒是许久不见,让贺正之不免一笑。 “臣抱恙在身,不能起身行礼,还请皇上恕罪。”贺正之气若游丝的轻声说道,看模样似乎是想要起身。 苏长策走上前去,按住了他的肩,“行了,如今这情况,朕不会怪罪你。”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没人收藏.... 怎么点击看上去像是被狗啃的... tat求包养啊!! 评论几句也成啊!!tat ☆、心心念念 苏长策坐在了软榻旁,将自己衣摆随意整理了一下,“你觉得身子如何?” “倒是劳烦皇上费心了,臣的身子并未如此虚弱。”贺正之眉目间仍旧温润,笑得时候,眸子会弯成好似月牙,看上去煞是好看。 苏长策听他这般说完之后,沉默半晌,一言不发。 待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道,“你们都退下罢,朕有要事要和贺卿谈谈。”众人应了一声,纷纷退下。 只听苏长策又是道,“张福来,你也退下,在门外候着便是。” “是,主子。”张福来这才施施然的退下,顺带将大门给缓缓关上了。谁也不知皇上是要和贺正之谈论什么,不过,他们也不敢随意揣测。 “关于荆南王一事,徐青楚凌已然将来龙去脉告诉朕了。”苏长策倒是单刀直入,这荆南王暗地意图谋反一事,的确是不能在众人面前谈论的。 为这江山社稷,帝王之家流血的事件的确不少,苏长策当然也知晓贺正之的良苦用心。既然能将荆南王手中的兵权收回,便是没有必要再继续处置。 更何况,荆南王暗地私自练兵,并未公然造反,苏长策也并不打算深究下去。 “不知皇上可否觉得,臣放虎归山了?”贺正之问道。在荆南的所有事,均是由他贺正之一人决定,处理是否得当,全由皇上定夺。 “这般就可,倒是苦了你。”苏长策也并未有赶尽杀绝的想法,再说了,经过这事后,想必荆南王短时间内不敢再有动作。 贺正之知晓苏长策说的是他受伤一事,轻轻一笑,“为皇上分忧,乃臣子分内之事,又如何说是苦来?” 看他精神还算是不错,苏长策倒也放心不少,这才笑道,“这段时日,朕心心念念的要待到你回来之时,在对弈几盘,你倒不要辜负了朕。” “那是自然,臣亦是念着此事呢。”贺正之笑着回道。 苏长策让贺正之好好的在太医院养着,可臣子留在宫中说来不合规矩,贺正之在太医院里调养两三日,便是回自家小屋去了。 贺正之回京一事早已在朝廷之中传开了,众人纷纷道贺正之立了功回京,想必还要往上升迁。 只是,贺正之最终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1 仍旧是任个工部侍郎兼翰林院学士,这其中含义,也就只有贺正之和苏长策知晓是为何。 “主子,这夜深了,也该歇息了。”张福来一直在苏长策身旁,伺候着苏长策。眼看这时辰也已然子时,自家主子似乎还没半点要就寝的意思。 苏长策这才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主子,已然子时三刻了。”张福来恭恭敬敬的回道。却只见苏长策不过微微颔了颔首,似乎并没多上心。 蓦地,苏长策站起身子来,张福来以为自家主子要准备去歇息了,话还没说出半句,却听到自家主子道,“朕要出宫一趟,你不用跟着了。” “主子,这……”张福来愕然的站在原地,这刚想劝阻,才发觉苏长策已然离去,也不知是要到何处去。 张福来只好喃喃自语,“今儿个不是翻了舒妃娘娘的牌子么?这事可不好办呐。” 可这话说了又有什么用,自家主子早就扬长而去了,哪里听得到自己的这番话? 这如今已然是宫禁的时辰,别管是当今皇上的大红人,还是王公贵族,只要没有旨意,均不可随意进出宫中。 不过,要出宫的人是皇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皇上这半夜出宫一事,说来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的了。再说了,他们就算是想问皇上半夜去做什么,有人敢真正的去问么? 苏长策也不过是一时之间,想要去见见贺正之罢了。 之前还在太医院调养之时,空闲下来便可去看看贺正之的状况如何。如今这贺正之径自出宫回家调养,他自然鲜少有时间出宫去。 贺正之的住处,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刚到大门之时,就听到里面有人咳嗽,随后又是一些许稚嫩的声音响起,“贺大人,这都子时了,您便躺下歇息去罢,我没事的。” “你也知晓子时该歇息了,赶紧回家去罢,省得家里人担心。”只听贺正之语气轻柔的说道。 苏长策在外头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不知这里头的人,除了贺正之还有谁。 他并没有多作犹豫,抬起手来轻敲了门扉。只听里头的人道,“贺大人,我去看看。”随后,又听到这稚嫩的声音喊着,“来啦。” 大门缓缓打开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小麦色肌肤的少年。苏长策还有印象,这是当日在咏春苑晕倒的那名少年。 少年似乎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人。 “小谋,是你哥哥么?”贺正之轻咳了几声,问道。他走上前来,望着站在门外的人,见是苏长策,却是一笑,“这人我识得,先让他进来罢。” “好。”小谋急忙让开个道,好让苏长策能够进来。 本来小谋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却是听到贺正之说,“小谋,你先回家去罢,莫要你哥哥担心了。我这故友来访,你便放心些许罢。” “好,贺大人要记得喝药才是。”小谋临走前不忘嘱咐贺正之一句,贺正之笑着应答,小谋这才放心的回家去了。 待到小谋离开之后,贺正之才转过身来,朝苏长策笑道,“倒是让皇上看笑话了。”说这话的时候,还伴着几声轻咳。 “朕本想过来看看你身子调养得如何了,如今看来,似乎不太好。”苏长策淡然的说道,在这里也没个人照顾,自然不会好得快。 再说了,这屋子简陋得很,说来也不太适宜养伤。 苏长策还在想着是否要让贺正之换个府邸,寻些下人来照顾的时候,贺正之却是一笑,“伤已然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臣嗓子有些不舒服罢了,倒也不是身子不好。” “你负伤在身,便该多歇息。如今这已经子时,你还未歇下,也难怪这伤好得慢。”苏长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贺正之的手腕,将他往里屋拉去。 若是一旁有人,定然是惊奇自家主子怎么如此担心一名臣子。 贺正之半推半就的上了软榻,苏长策甚至还替他掖好了被褥。如此情景,让贺正之不禁轻声一笑,道,“皇上这行径,倒是让臣惶恐得很。” 他二人毕竟是君臣关系,之间的隔阂再清楚不过了,鲜少会有如此举止。 “不过此时的皇上,倒是有几分像兄长。”贺正之清清浅浅的笑着,也不知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如何的心境。 说来,贺正之孑然一身,连个亲人都不在身边,心里自然对着有芥蒂。 苏长策微微怔然,也想不透自己自己为何有莫名的情愫。待到他回过神来,再看贺正之,发现这人竟是已然熟睡,哪里有半点惶恐的样子。 他的呼吸轻缓而绵长,看来今天已然非常疲惫了。 苏长策坐在软榻旁沉默半晌,说来,贺正之的身世坎坷,因此难免会有那番的话语来。 在帝王家,这兄弟亲情,不如说是形同虚设,有几人是心心念念这血缘牵绊?但如贺正之这般寻常百姓家,自然是将这血缘亲情看得分外重要。 只是,贺正之如今独身一人,说来的确是孤寂了一些。 苏长策伸出手去,轻轻抚着贺正之柔软的秀发。想起贺正之曾说过,心里有意中人,可如今仍旧不知晓,为何贺正之没有去提亲。 待到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屋内之时,贺正之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此时,他身边哪里有什么人,不过,他倒是看到了放在一旁的瓷碗。里面盛着满满的药汁。 如若是小谋来了,此刻定然是能看到这孩子的。可是,四下无人,静谧无声。不用想,贺正之便是知晓这碗药是何人所熬,何人所盛的了。 贺正之低敛着长睫,不知为何,唇角竟是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不觉得我家小正之很萌么qaq 不觉得我家小正之很萌么qaq 我家小正之很萌是么qaq 我家小正之很萌qaq 小正之很萌qaq 很萌qaq 萌qaq 觉得萌就留个言啊魂淡!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求评论啊!tat ☆、中秋月圆 贺正之也算是被苏长策放了一个月的假,在家养伤。不过,贺正之虽说平日看上去温润柔和,竟是个闲不住的人。 这不,伤好得差不多了,他便是回到工部里去了。说来,工部里的事也不算少,贺正之也不过半个月没来,事情就堆成一堆了。 “贺大人。”见着了贺正之,工部里的同僚倒是纷纷上前来打招呼。虽说之前就知晓,贺正之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但现如今,这贺正之的地位,恐怕又要升上一阶了。 虽说升迁的旨意还未下来,但谁心里都明白,贺正之此次可是立了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2 大功回来。可他们并不知晓,贺正之早在之前,就婉言拒绝了苏长策的升迁。 贺正之一一与工部的同僚们寒暄,他为人本就是温润柔和,众人对他印象不差,虽有之前监作咏春苑一事,导致工部尚书等人无油水可捞,但与他们这些低品的官员无干系。 再说,这贺正之为人清廉,平日也不好出风头,行事低调得很,也不恃宠骄纵,待人又轻柔温和,这半点把柄都没有,就算有人想找茬,也没个地方可钻牛角尖的。 因此,贺正之自然一直都相安无事。 本以为这贺正之回到工部,就会如以往那般,皇上差张公公来传贺正之入宫。结果这过了好几日,竟是半点音信全无。 这难免让人好奇啊。 再怎么说,这贺正之此刻正值大红大紫的时候,皇上也相当看重此人,要说之前可是三天两头的就往宫里跑,这回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稍作一想,难道这贺正之在他们不知晓的时候,惹恼了当今圣上不成? 看这也不太可能,贺正之此人虽然说不上非常了解,但也知晓个七八分。这人从不会鲁莽行事,平日脾气温和得很,也鲜有生气,又怎么可能会惹恼了主子? 其实,这些不过是众人的臆测。 苏长策那日清晨从贺正之那里回到宫中的时候,张福来就道太后寻他,说是他一晚上未去舒妃的寝殿里,舒妃找太后说理去了。 结果这一找皇上,皇上竟然不在宫里,张福来只好将苏长策夜里出宫一事告诉了太后。这不,苏长策刚一回宫,就被太后传唤过去了。 虽说这后宫不得干政,但说道理这一事还是能做的。 太后毕竟是长辈,苏长策知晓太后年迈,身子本就不太好,自然也不忤逆,便顺着她,让她多念叨几句便是。 细问之下,太后知晓苏长策出宫竟是去看望贺正之,又是少不了一顿数落。道什么虽说贺正之的确为能人之士,朝廷需要这等人才,但君臣有别,万万不可太过亲近之类等等。 这话说得蹊跷,苏长策事后细细琢磨,却怎么也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何处不对劲。 再加上这几日雨季来临,这洪水肆虐,倒也没有给苏长策喘息的机会,正巧也顺着太后的意思,这段时日并未去见贺正之。就算知晓他已然回工部,也并未让张福来去传旨。 “主子,喝杯参茶醒醒神。”张福来伺候在苏长策身旁也已然有些许年头了,对于自家主子的一些习惯还是了若指掌的。 苏长策揉了揉眉心,这段时日的折子大部分均是天灾,按部就班一个个批下去,让户部拨银赈灾,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这历年拨款赈灾,途中银两总是会被克扣不少,这银两去了哪里,众人自然心知肚明。前段时日有人呈上一折子,将此事细说了,上上下下揭了不少官员。 派人去查,结果这赈灾款还没送到,这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被查了一遍,朝廷上下人人惶恐,哪里还敢在这赈灾银两上动手脚? 谁也不知到底是谁递的折子,不过倒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只要有人私下想要打赈灾银两的主意,这些官员们个个噤若寒蝉。 这钱日后也有的是,没必要在这敏感的时候将自己的性命搭上。 苏长策倒是知晓这折子是谁呈递的,这没通过任何人手里,也就只有他一人看过。这笔迹苏长策是清楚不过了,如此婉约却又透着些许刚劲,将二者融合得恰巧的笔法,他也就见过一人是如此。 贺正之。 说来,他也有些许日子并未召见贺正之了,除却时而能够在早朝时候见上一回,其余时候便是不曾见过。 贺正之这虚招有用的很,不然这银两也不会好好的送到灾民手中。 苏长策知晓,贺正之对这类的事情,比起他人要上心得多。贺正之也知晓,若公然向苏长策提出此事,必定会招来不少怨怼,这悄然行事的手法,倒是用得巧妙。 苏长策那之后将折子给烧了,任谁也不知晓到底是何人出得这等损招。 别看那贺正之平日温婉如水,看上去犹如一只绵羊或者白鹿般温温顺顺,好似没甚么威胁,但实则这人心肠黑得很,好在都是用在正途上,不然还不知会酿成如何大祸。 这段时日里,不得不说,苏长策几乎是一闲置下来,脑子里会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一定是贺正之。 这不,刚闲下一会,又是想起贺正之来了。 “张福来。”苏长策唤道,张福来急忙应声,“是,主子有何吩咐?” “去工部传贺正之入宫罢,朕想见见他。”这可不是有要事相谈,或者是有诏书要拟之类的等等,只是简简单单的,说是想见他了。 张福来这一听,却是笑了,“主子糊涂了,如今酉时已过,想必贺大人也回去了罢。”被他这么一提醒,苏长策才回过神来。 “要不奴才到贺大人府邸里去?”张福来觉着主子可能有要事要与贺大人商量,想着要不还是去将贺大人传到宫中来罢。他还真没琢磨方才苏长策所说的那后半句话。 不过,贺大人那住的地,还真不能说是府邸。 “罢了,朕也没甚要事。”苏长策打消了念头,自己的确也没要紧事一定要让贺正之入宫的。 “说来,可是要中秋了?”苏长策算了算日子,似乎快到八月十五了。 张福来应道,“可不,再过十日便是了。”顿了顿,又是续道,“眼看这天儿凉了些许,主子可要多注意些身子,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苏长策听了之后,也不过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张福来想着,既然主子提到了中秋,他便是斗胆提议了一句,“主子,眼看这要中秋了,这自从年一过,便未办过酒宴,不如办个酒宴与臣子畅饮,缓缓心神?” “不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天灾未去,哪有闲情办这酒宴。”苏长策否决了张福来的提议。不过,的确也是如此。近来的事不少,百姓因天灾而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这朝廷上下若办个酒宴畅饮,那可算是个什么事? 结果,这日还是没有见到贺正之。接连的几天里面,苏长策也并未让张福来去传贺正之入宫。 仍旧是早朝的时候见上一面,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隔得不远,却是不能相互交谈。 贺正之似乎发现了苏长策时而会注视他一阵,待到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只见贺正之清浅一笑,也不知是个什么含义。 眼看这中秋还没几日就要到了,这时候,总会有人会显得格外孤寂。 苏长策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贺正之这人了。如今还是孑然一身,平日兴许无妨,但到中秋之时,估摸着会显得格外落寞罢。 苏长策倒是觉得自己有些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3 奇怪,自从贺正之从荆南回来之后,他在意贺正之的次数日益渐增。这等举止,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 这不,晃眼之间,中秋便到了。 宫内的酒宴自然是少不了的,后宫的妃子、皇子,太后都聚在一起,说起来自从过年之后,鲜少有这般聚在一起的时候。 皇上勤政爱民,平日心心念念着江山社稷的,哪里有心思在宫内办这酒宴?说来也是难得了。 这中秋自古便是团圆的日子,一家子自然要聚在一起过才是。所以,这也是按着规矩来办的。没太过铺张招摇,不过人人都心情愉悦,面上尽是笑颜。 可皇上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也不知是否心思都在那些奏折上面。 夜深,酒宴散了,苏长策却半点倦意都无,提着两坛好酒出宫去了。 又是自个摸到贺正之府上,结果竟是站在门外发呆。 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抬起手来敲了几下门扉。没一会,门扉轻轻的开了,过来开门的毫无意外是贺正之。 此时贺正之披散着秀发,肩上落了几缕青丝,披着件单薄的外衫。见着来人是苏长策,似乎有些惊讶,一双眸子涌上莫名的情绪,谁也解不出来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章好像应该在中秋的时候更? 现在都要国庆了噗 哎,小正之怎么看怎么萌【揍 ☆、君心难测 贺正之的惊讶的神情稍纵即逝,一如既往温柔似水的笑意,静静的望着苏长策。 苏长策也没半点尴尬,提起自己手中的两坛好酒,“朕带了好酒过来,就不知贺卿是否赏朕一个脸面了。” “呵,这脸面臣若是不给,那不就是拂了皇上的好意?”语毕,贺正之便是请了苏长策进来。 以前不曾觉得,如今苏长策却是觉得,贺正之此处,竟是格外的清冷。 两坛好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苏长策并没有言明自己的来意,贺正之也没有多问,两个人不过相视一笑,对酌起来。 两人喝到一半,苏长策蓦然说道,“贺卿曾道有意中人,为何不直接迎娶,不然这中秋佳节,一人未免孤寂了些。” “呵。”贺正之只不过轻笑一声罢了,饮了一杯烈酒,显然并不想谈及此事。 “莫不是,贺卿的意中人已然……”苏长策也不知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为何心情有几分轻快,兴许是饮了酒的关系,对自己的情绪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不,皇上误会了,她在等臣……等着……”贺正之垂着长睫,轻轻笑笑的说着。月色有些朦胧,旁人看不清此时的他是欣喜的,还是寂寥。 话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下去了。 待到苏长策将视线转过来之时,才发现贺正之竟已然醉倒在桌上,杯中的酒洒了一地。鲜少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相比贺正之,苏长策的酒量要好得多。不过他在之前宫里的酒宴上也没少喝,这时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他缓缓将手中的瓷杯放下,轻声的,就像是喃喃自语,“等着么。”莫名其妙的说了这话,四下也没其他人,贺正之也睡了过去,并未有人疑惑他这话里的含义。 苏长策站起身来,扶起贺正之便是往屋内走去。 他还算是清醒,将贺正之扶到榻上,竟是替贺正之将靴子脱去了。若是旁人看到当今的圣上为他人脱鞋,恐怕要瞠目结舌。 不过此时的苏长策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拉过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替贺正之盖上。随后,自己便是坐在软榻旁。 又是和上次一样,贺正之在自己的面前沉沉的睡着,一丝防备全无。或许应该说,贺正之这人向来就没有防备。 他轻轻抚着贺正之柔软的秀发,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还有时常勾起清浅弧度的薄唇,此时此刻,竟是让人觉得有些痴迷起来。 指尖轻轻抚上去,发现这薄唇是温软的。 蓦然就在此时,苏长策顿时回过神来,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退开了几步。虽说曾听闻分桃断袖,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般的情愫。 这时又偏偏想起太后曾说的那句话,君臣有别,万万不可太过亲近。那时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劲,如今算是反应过来为何会如此觉得了。 兴许,这是皇帝第一次落荒而逃。 苏长策一夜未眠,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之时,才浅浅睡下。眼还未闭上多久,就听到张福来在殿门外道,“主子,已然卯时三刻了。” 众臣们纷纷道今日的皇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所为何事。想想最近的事情,进行都比较顺利,并没有能够让皇上如此忧心忡忡的。 这可真是君心难测啊。 当然,贺正之并不知晓昨日的事情,更加不会知道苏长策今日为何会是如此神情,时而瞥他一眼,眸子里似乎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苏长策很快接受了自己对贺正之产生的这种情愫,不过,他只是自己默默忍受罢了。 对着贺正之的时候,与以往并无二致,除却有时会盯着看半晌以外。 就连心思敏锐的贺正之,也没发现皇上变得有些奇怪,当然,除了有时会盯着他发呆以外。 眼看这天儿入冬了,下起雪来。 多亏那时候贺正之使的法子,让赈灾银两拨到灾民手里,今年才没有传来许多人挨冻受饿,在皑皑白雪之中去世的消息。 看来,暂时不会有太大的事情烦心了。 御花园旁梅园里的梅花,此时已然含苞待放,红得似火,也算得上是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给人一种暖意。 待到过几日有些许梅花开放之时,苏长策便邀了贺正之来赏梅。 有时候看到些东西,总想着贺正之能在身旁一同陪着。就如同赏梅这件事,也不算是大事,邀贺正之过来也只是想散散心罢了。 用寒梅来形容贺正之的品性不太贴切,倒也不是说贺正之没有如寒梅一般的清风傲骨,只是,寒梅显得要冷艳得多,寒风独自开,虽说是苍劲,却也显得孤寂了些。 这遗世独立的感觉与贺正之搭不上,贺正之的脾性是温婉若水的,柔柔淡淡的,兴许那三月桃花能更为贴近一些。 蓦地听到身旁有人轻咳了几声,苏长策才回过神来。见是贺正之,便是问道,“怎么?这天儿是有些许冷了,你穿得这般单薄,容易染了风寒。”说罢,竟是将自己的锦貂披衣脱了下来,披在了贺正之的身上。 “皇上的身子要比臣重要得多罢。”贺正之一笑,说着就是想将这披衣还给苏长策,却是被苏长策阻止了。 “朕自幼习武,身子自然比你要健壮得多。你好好穿着便是,莫要病了。”苏长策神色认真,容不得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4 贺正之拒绝。 这披衣还带着苏长策的体温,似乎都可以将这漫天白雪给化了去。 贺正之没有太过坚持,这才转了话题,“方才臣见皇上似乎心不在焉的。”近来皇上心不在焉的次数很多,也不知是为何。 “没什么,想到明年开春之时。”苏长策淡然说道,“这又是一年科举了。” “皇上这么一说,臣倒是想起来,自己也快任职一年了。”贺正之笑着说道,这往事如烟,时光荏苒,说慢不慢,说快倒也不快。 这段时日与贺正之相处下来,苏长策如何不知晓,如今这个正四品的工部侍郎,算是埋没了这贺正之的才华。 可这贺正之为人恬淡,不争不抢,任个工部侍郎就算知足了。别看如此就觉得这人不适合官场,偏偏就是这般的人,就越适合官场。 本这是说邀贺正之来赏梅,结果这没几句话就扯到朝廷上下,江山之事去了。 这大好的风景,听得这俩人的对话,都觉得煞去了一大半。可这两人全然不知,仍旧径自的商议着。 后头一直候着的张福来半点都不敢吭声,这主子商议朝中之事实属正常,若真的是单纯的赏梅,张福来还真就不解了。 这般惬意的事情,按照他的印象,理应是招来后宫的嫔妃,嬉笑耍闹才有几分暖意,这人多自然是热闹些。 不过啊,张福来还真有一事不解。可不,他的一双眼一直往人家贺大人身上瞄去。嘿,别以为人家是怀着不好的心思,也不过是看着自家主子的那件披衣罢了。 这亲昵的举止在主子与嫔妃相处之时,都鲜少见到的,如今这满怀的体贴都给了贺大人,能不让张福来不解么。 但这也说明了,自家主子礼贤下士,是位仁慈的君主。 当然,张福来是这么想的,可其实苏长策可不是为了那什么礼贤下士才做得这般举止。除了他自己,估计也没人知晓了。 “这红梅,折几枝放在屋内罢,这多一抹光景也能让人心里惬意些。”不知怎么的,苏长策又是扯到这红梅上了,他这番话明里暗里就是说贺正之的屋子太过简陋空荡了。 “罢了,这梅开在白雪之上才好看,折下来便少了些许韵味,更别说是放在屋里了。”贺正之淡淡的摇了摇首,浅笑着说道。 “这旁人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总是要谢的,怜惜它作甚么。”苏长策这话音刚落,就伸手去将树枝给折了下来。 这苏长策眼力好得很,偏偏挑了个花苞多的,放在瓶里还能开上好些时日。 他这将花枝折下来,白雪就落了他一身,这发梢上还沾了些许。 贺正之这一看,便是是笑了,想着这折花的举止苏长策来做,倒是怪异了些许,“皇上,臣倒是想到四个字。” “什么?”苏长策好奇的挑了挑眉尖,将身上的白雪拂去。 “罢了,还是不说了,臣的脑袋还想留着呢。”这贺正之摆明了就是揶揄他,还真就不说了。 这哪还有四个字能更为贴切了?那自然是“辣手摧花”了。当然,贺正之可不会说。 作者有话要说:  好消息! 好消息! 此文作者抽风! 现决定特价放送! 之后几天日更! 国庆双更! 你还在等什么? 赶快点击收藏吧!【噗——我自己看着都猥|琐 ☆、二月春闱 过了些许时日,便是正月初一了。这过年说起来,年年如此,宫里办了酒宴,君臣共饮,饮得畅快了,就只能苦了宫里的侍卫,将大人们一一的送回府邸里去。 这没有甚么好细说的,便说说些无关风月的事罢。 正月十五元宵之后,科举的乡试就开始了。当然,这通过乡试的,统称举人,第一名为解元。 这通过乡试的,还得来年二三月份参加京师的会试和殿试,得了名次,才算是真正被封个一官半职的了。 所以,这乡试选拔的不过是明年参加殿试的举人罢了。 要道,便是道今年二月份的春闱了。 这春闱本是由礼部主持,这主考官也应有朝中颇有名望的官员来主持,一般情况下,丞相或者各部的尚书均有可能。 可偏偏苏长策指名了让贺正之担任此次春闱的主考官,这倒是惊诧了朝廷上下。这历年的主考官都由苏长策指名的,众臣也不敢有异议,只好应了下来。 再说了,之前就想着这贺正之可能会升迁,但偏偏几个月过去了,还半点动静都没有。如今皇上指派贺正之为主考官,想必也是心里信任得很。 因此,也不得不说,这贺正之虽然并没有升迁,但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只高不低。 这二月份的春闱来得很快,如今正值初春,天气还凉得很,时常下点小雪也不足为奇。 春闱这天正巧就下着小雪,地上积起薄薄的一片,走过去便是有些化开了。贺正之与几位考官已然在考场里候着了。 说来,贺正之去年也是这芸芸考生之中的一员,没料今年竟是变成了主考官。这不同的身份,自然有着不同的心境。 会试分三场,三日举行一场,总共要耗费九日的时间。今日是第一场,每一场所考的,都是不同的。 这科举总是会有些人想要动点小心思,因此,考官经常随处走走,为的就是看看是否有人想要作弊。 第一场进行的还算顺利,并未发现有何端倪,也未出什么岔子。 会试监考得严一些,一般来说,都不会出什么问题。而真正出问题的事情,贺正之这日的晚上便是遇到了。 贺正之的屋子简陋,虽然众臣知晓他目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但也鲜少有人来造访。既然没有所求,那又怎么会来攀交情? 再说了,贺正之也不过个四品侍郎,平日有何事寻他顶头的那个,哪里有人会想到求他? 平日就算是要谈交情,也就只是邀来喝个茶,在茶楼里坐坐。再不行就给他搭把手,大家同朝为官,日后指不定会有何事要相求的不是?但是,还真没人愿意到这般简陋的屋子里坐上一天的。 今儿个算是破天荒的,有人来造访了。 这也是在贺正之的意料之中。既然苏长策任他为主考官,那么,有人登门造访,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打开门扉,见外头站着的人,贺正之半点惊讶都无,轻轻柔柔的笑着,“原来是刑部的尚书大人,请进。”说罢,邀了这人进来。 刑部尚书林向峰是个已然五十知天命的人了,这年龄,想必已是儿孙满堂。在这时候来访,贺正之怎么都能够猜出个七八分来。 林向峰刚走进大门,想着这贺正之府邸从外头看的确是有些不济。不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5 过,里头不至于也是这番光景罢? 可这才刚进来,抬起头一看,没料里面跟外头的模样是一等一的搭,林向峰都要以为,自己进的不是当朝工部侍郎的府邸,而是寻常百姓家了。 “寒舍简陋,让林大人见笑了。”贺正之当然看得出林向峰眼底的惊讶,任谁到这个地方来,都会是这番神情。 贺正之邀林向峰坐下,自己去沏了一壶茶过来。 这刚一坐下,林向峰便是道,“贺大人这屋舍的确简陋了些许,何不换个亮堂点的地方?”末了,又是续道,“若是银两不够,老朽这里倒是有些许,不如就给贺大人置办府邸罢。” “此处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清静些。”贺正之都在此处住了一年了,就算一开始真的有不习惯的地方,如今也早就习惯了。 更何况,贺正之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有甚么不好之处。 “这四品侍郎住的这等地方,旁人看了怕是会笑话。听闻繁陌那儿有一地不错,正巧那富贾换了个新的府邸,原先的府邸就空了下来,贺大人若是觉着可以,老朽回去就托人去办了。”林向峰慢条斯理的说着。 繁陌算得上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地段了,不少富贾官员都将自家的府邸落于那里,对上贺正之的身份,繁陌那里算是衬得上了。 “怎好意思让林大人破费呢?繁陌那闹了些,卑职住不惯的,也不劳大人费心了。”贺正之婉言拒绝了。 二人又是说了些许话语,林向峰就等着贺正之问他此行的目的,可贺正之也不知怎么的,半点都没有提及此事。 待他倒像是故友来访,不必询问目的似的。 林向峰在这官场里也摸打滚爬几十年了,此时再谈什么清风傲骨,不在小辈面前低头等等的,就显得过分矫情了。 若真的会作出如此举止,他现如今就不会坐在这里,与贺正之相谈。 林向峰已然按捺不住,但也不好单刀直入,便是拐弯抹角的开口道,“说来,老朽膝下有三儿两女,这几名儿子,都与贺大人的年纪相仿。” “哦?如此说来,林大人如今也算是儿孙满堂了罢。”贺正之一笑,应道。像他这般还未娶亲的,少见得很。 “说来也巧,小儿正是今年春闱之中的一员。”林向峰又是提点了贺正之一句,岂料这贺正之仍旧是笑着,“是么。”看样子似乎半点都没上心。 “贺大人还要给老朽装傻么?”林向峰被贺正之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满,他这说得也够直白了,傻子都应该知晓他此行来的目的是什么。 更何况,这贺正之并不傻,不然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皇上面前的红人? “林大人莫要生气,只是卑职觉得,这件事连卑职也无能为力。”贺正之清浅的一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个忙他帮不了。 林向峰却是笑了,“你想要什么,老朽若是能办到的,定然会办到。只要让小儿进了殿试,都好说。” “林大人便这么不相信自己孩子的能力么?”贺正之抿了一口热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而且,这事卑职也无可奈何。”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贺正之是怎么当上的状元么。”林向峰冷冷一哼,此话一出,大有威胁贺正之的嫌疑。 “呵,殿试是由皇上出题亲自选的,卑职并没那么大的能耐,能够买通得了当今皇上。”贺正之微微弯了弯眉眼,半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你当真不愿帮忙?”林向峰眯起眼来,凛冽的看着贺正之。 “请恕卑职无能为力。”贺正之朝林向峰作了一揖,似乎他也十分无奈。 林向峰一听,顿时就是吹胡子瞪眼的,随后将自己藏在身上的银票如数的拿出,“此处有十余万两,若是事成,金银财宝自然少不了你的。” 这年头有谁见了钱财不两眼放光?林向峰以为是因为自己没什么表示,才让这贺正之对他如此态度。 结果,他却是听到贺正之说,“林大人费心了,正之不缺银两,还请收回罢。” 贺正之怎么会缺银子?他独身一人住在此处,也不必置办府邸,也没有家丁丫环照顾,这哪儿都没有花银子的地方,这月俸每每都能剩下许多,又怎么会需要钱? 更何况,苏长策想要赏赐他的东西多了,只是他分毫未取罢了。 “好,好,你很好!”林向峰气得半死,没料这贺正之竟是如此反应,对钱财也没半点上心。目的没有达成,这林向峰能够不气不恼? 他将银票又重新收回了怀里,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就起身走人。贺正之却仍旧遵守礼数,朝他作了一揖,“恭送林大人。” 林向峰一听,更是甩袖扬长而去。 贺正之望了林向峰的背影一眼,低低的一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便是将大门给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月殿试 林向峰后来也没有再来找过贺正之,也不知是知难而退了,还是在打着别的主意。 三日后便是会试第二场,其余几名考官兴许是收了林向峰的礼,在开考前想着法的给贺正之做思想工作。 可贺正之此人,乍看下去与平日接触起来,以为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恐怕除了苏长策以外,没人知晓贺正之固执如斯,认准了死理就不松口了。 结果就是没一人能够说得动贺正之的。 开考之时见着这贺正之似乎注意了一下林向峰的小儿子,以为这有望呢,可没料想这贺正之分明是盯得更紧了。 这不摆明了和林向峰对着干么?想想觉得这贺正之平日温柔如水的,也不是个好事者,怎么现如今竟是惹祸上身呢? 这场会试之后,林向峰的儿子自然没少将这贺正之编排一顿的,这摆明了就是成心有意为之。 春闱三场过后,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待到名次出来之时,能参与殿试候选者四十名,林向峰的儿子落第,若算名次,在这一百五十二会试人员之中,一百名后都不算委屈。 若不是有个在刑部任职尚书的爹,也不知这乡试能不能过了。 林向峰本着是想一举让自家孩子进入官场的,结果拜贺正之所赐,这殿试进不了,又是要再努力一把。 三月之后的殿试,为皇上亲自出题,亲自审核。这及第者分为三甲,一甲为前三名,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二甲三甲若干名。 这任谁再怎么神通广大,买通皇上这件事是绝对办不到的。若是个昏君,使点小手段倒还可能些,不过对着苏长策,此事便是犹如登天一般难。 殿试之后,苏长策将一甲前三名给选了出来,公示于众之后,刑部尚书林向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此排名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6 的。 “林爱卿对此有何看法?”苏长策当然知晓林向峰的儿子今年也参加了春闱,如今这前三名定下,这林向峰却说其中有猫腻。 “皇上,慕容雪并不能成为状元。”林向峰说道。原来是对今年的状元慕容雪颇有意见,只是,这慕容雪家世清白,祖上也未有当官的,与这林向峰又有什么怨怼了? 不过,苏长策却是让林向峰继续说下去。 “皇上,微臣查到,慕容雪与贺大人为故友,春闱之前,慕容雪曾去贺大人府上拜访过,这其中必定有些蹊跷。”林向峰将他所调查到的事实,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矛头仍旧是指向贺正之,慕容雪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贺卿,可有此事?”苏长策将视线转到贺正之的身上,只见贺正之仍旧是唇角勾着清浅笑意,站出来朝苏长策作了一揖,回道,“皇上,确有此事。” 众臣听后,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的。这别人都想着怎么辩解,怎么这贺正之竟是承认了? 只听贺正之续道,“慕容雪与臣是故友,到京城之时,的确来拜访过微臣。” 旁人一听,就觉得这贺正之是傻的,哪里有人就这样当场承认的? “既然你承认确有此事,那你是否徇私舞弊,让慕容雪通过会试?”林向峰或许没想到贺正之会承认,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计划。 “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贺正之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这话罢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若春风。 这众臣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行了,先将贺正之押入大牢,待朕调查清楚之后,再作打算。”苏长策轻飘飘的一句话下来,让众臣都住了嘴。 贺正之倒是风轻云淡,所谓清者自清,他自然不必因为此事而纷扰。 苏长策虽然并不希望贺正之被打入大牢,可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能够服众?这该赏的时候便赏,该罚的时候就罚,若赏罚不分,他还如何坐稳江山? 贺正之锒铛入狱,第一个觉得畅快淋漓的人是林向峰。只要这贺正之进了牢狱,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苏长策从正殿里出来之后,张福来就一直跟随在其后。主子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他还是知晓的。 所以,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后。 这贺正之被打入大牢一事,张福来也是知晓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贺正之要直接承认?这不摆明了就是让主子将他押进大牢么。 不过这贺大人向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任凭他怎么想,兴许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长策没有半点懈怠,立即就派人去着手调查此事。就算他相信这贺正之是清白的,可若是没有证据证明,除了他还有谁会信? 这一百五十二名参加会试举人的卷子还在,苏长策让人如数呈了上来,自己亲自一张一张的看了。若真有猫腻,从这卷子之中就能看出些许来。 可是,除却慕容雪以外,其余人的卷子都没有问题。 慕容雪的卷子,看上去文采平平,实在不具有前四十名的资质。可是,通过殿试苏长策知晓,慕容雪的才能并没有如此简单才是。 这殿试的题目是由他所出,若是慕容雪没有真才实学,他也不会将此人选为一甲状元。 很显然,这慕容雪的卷子被人动了手脚。 “张福来。”苏长策将卷子放下,唤了一声。 张福来一直在外头候着,听到自家主子的传唤,他便是赶忙走进御书房,恭敬的问道,“主子,有何吩咐么?” “去将慕容雪带进宫里来,朕有事要问他。”苏长策道。张福来应了一声,照着吩咐去做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慕容雪才到了御书房里来。 “草民见过皇上。”慕容雪毕恭毕敬的朝苏长策行了一礼。他此时身着一袭月白青花纹理长衫,双眸灰暗的就如黑夜般深邃,眉目如画,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倒是秀雅绝俗。 只是这人清清冷冷,骨子里有着一股傲气,好似刻意与人疏远一般。看到此人,苏长策倒是想到那梅园里的寒梅来。 “慕容。”苏长策瞥了他一眼,“你与贺正之可是旧识?” “皇上,草民姓慕,名容雪。”慕容雪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姓氏被认为是“慕容”,就算面对着的是当今圣上,态度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只听他续道,“草民与贺大人的确是旧识。” 贺正之入狱此事还未传开,按道理来说,慕容雪应该不知晓才对。可他竟也是承认自己与贺正之是旧识,没半点避讳。 苏长策并没有心思计较慕容雪态度的问题,只是道,“你且过来看看这卷子。” “是。”慕容雪应道,才缓缓走了过去。接过苏长策手中的卷子,看了之后却是丝毫不留情的道,“此人文采平平,倒没甚么出众的地方,不知皇上让草民看这个是何意?” “你且看署名。”苏长策说道。 慕容雪这才注意到这卷子末了的署名,可这署名竟是他自己。 只见他的眸子一沉,神色并未有多大起伏,还是一副清冷的模样,“这笔迹仿得好,皇上若说是草民的,草民也无话可说。” “朕此次让你进宫,便是为了这事。”苏长策说来倒也算是赏识慕容雪此人,乍然之下,觉得此人和贺正之性子迥异,可如今又觉得有几分相似。 只是,贺正之言辞温和一些,而这慕容雪并不会拐弯抹角,总是单刀直入。 苏长策让慕容雪将会试之时写的文章再写一遍,自然是能记得多少,便写多少。慕容雪也并不含糊,执笔而书,洋洋洒洒将三场会试的文章一字不差的写了出来。 这时再一看,这字迹确实是仿得极好,不过,仍旧是有些不同。 看来,这林向峰的确是想要置贺正之于死地,才准备得如此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一人足矣 贺正之此时正坐在牢房里的草堆里,在这牢房里,最多也就只能闭目养神和发呆。蓦地听到一旁铁链相击响起的清脆声,他才缓缓的睁开了眸子。 只见是一名狱卒将牢房门给打开了,随后,这狱卒似乎恭恭敬敬的对后头的人说了几句话,便是退下了。 然后,贺正之就是看到苏长策稍稍弯了腰,走了进来。 他这时才缓缓站起身来,拂去自己衣摆上的灰尘,动作轻柔且细腻,并没有丝毫的慌乱感。 待到苏长策走近之后,他才长长的作了一揖,“罪臣见过皇上。” 苏长策似乎不喜欢贺正之的这个自称,因此微微蹙了蹙眉尖。随后他抬起手来,将留在贺正之身上干枯的草叶拿了下来,“你没事罢?” “臣还好,不妨事。”贺正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7 之似乎也察觉到苏长策的心思,并未再自称“罪臣”,只是清清浅浅的笑着,回道。 顿了顿,他又是续道,“就是在此处颇为枯燥了些,若有本书籍也算是好的。”可他被关押进来的时候,身无长物,更别说是书卷了。 “朕便知晓你会如此道,来之时顺手拿了本书册。”苏长策这时倒是笑了,从自己的袖里拿出了本书卷。说来他倒是和贺正之想到一块去了。 随后他递了过去,贺正之便是接过手来一看。 “论语?”贺正之一笑,“这倒是修身养性得很,这字……”他翻了翻,却发现这《论语》的字迹好似有些熟悉。 “这是朕年少时曾犯了点小错,太傅罚朕抄写论语一遍,后先皇为了让朕时时审视自己,便命人装订成册,放在书房里。方才朕走得急,也并未太过注意。”苏长策这般一说,就想到自己年少时候的事情来。 如今都过了多少个年头了,往事竟还是历历在目。 “皇上这般一说,这《论语》也算得上是孤本了。”贺正之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这当今皇上抄写的《论语》,别说,还真就只有那么一本。 如今这给了贺正之,苏长策也没有想要回来的想法,估计就一直放在贺正之那里了。 这两人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相处起来就犹如好友一般,哪里像是一个君一个臣。 不过,在贺正之话音落了之后,苏长策并没有回话,而是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若是当初否认此事,兴许也不必受这牢狱之苦。” 就算他事后查到确有此事,便替这贺正之瞒着,到水落石出之时再说,贺正之便也不必受如此之苦。 说来,他苏长策仍旧是有私心。 贺正之听了之后,却是笑了,“确有此事,臣又为何要否认?况且,臣心昭然,清者自清。若臣否认了,岂不是显得臣心虚,更让旁人有可趁之机么。” 缓了缓,他又是续道,“旁人不知我贺正之,那倒无妨。只要皇上懂臣,那即便天下人都不知我贺正之,又何妨呢?” 也不知贺正之是否是有意说出这番话语来,虽然他兴许觉得自己这话是将皇上当做自己的知心好友,可在苏长策听来,却不这般想了。 就宛若在这普天之下,他贺正之只要有他苏长策一人便已足矣。 虽知晓自己的满心欢喜最终并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可苏长策仍旧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再说了,臣若是徇私舞弊,让慕容雪成了殿试候选者,又为何不顺手让林大人的儿子也一并进了殿试,非得惹下这个祸端不可呢?”贺正之笑道。 他与林向峰无冤无仇,又何必要和林向峰对着干? “林向峰在春闱之前,也寻过你是么?”苏长策微微眯了眯双眸,眼神有几分凛冽。他早就料到这林向峰针对贺正之的意图,只是贺正之恰好提到,他便是顺口问了。 “臣好似没这般说。”贺正之柔柔的笑着,也不知他是故意装傻,还是想要袒护林向峰。 苏长策觉得前者居多,聪明些的人一听就能知晓贺正之方才那句话里有话,更别说是苏长策了。可如今他又没直接的将林向峰的举止说出来,看来是不想有正面冲突。 所以说,别看这贺正之平日温顺无害的样子,实则城府深得很。 “更何况,这慕容雪能成为状元,是由皇上亲自出题,亲自选的人,臣还不敢自诩有这么大的本事,连皇上都买通得了。”贺正之又是说道。 这个苏长策自然知晓,况且,要查清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难事。 再说了,他也并不想贺正之继续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这三月开春,天气才稍许回温,可这牢狱之中仍旧冰冷彻骨,他便是生怕贺正之受不住。 等他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他自己满脑子都是生怕贺正之受寒了之类的等等,虽然知晓这般发展下去并不好,却仍旧止不住去考虑这一切。 “这牢狱之中有些许凉意,你莫要因此染了风寒才是。”说罢,他就是将自己的披衣脱了下来,动作轻柔的替贺正之穿上了。 和在梅园那时并无二致。 可贺正之这次却似乎有些讶异,可看苏长策一脸认真的神情,他便收敛了自己的神色,眸里带着笑意,“多谢皇上。” 从这些举止来看,他知晓苏长策待他极好,这倒是一点都不想君对臣下的关心了。不过,贺正之却没多想。 “慕容雪此人……”苏长策欲言又止,也不知他接下去要说什么。贺正之眨了一下眼眸,望着他,似乎在等候下文。 “罢了,待到你从这牢狱之中出去之时,朕有事要与你道。”苏长策止住了话语,却是说的其他事情。 也不知他是有何事不能在这牢狱中说的,贺正之并不知晓苏长策心里藏着何事,笑着应答,“好,臣知晓了。” 随后,只听贺正之道,“慕容雪此人,文采要比臣高上一等,若是皇上不介意,待到皇上将事情调查明白之后,在朝廷之上,大可直接出题再让他现场作出文章来。” “哦?贺卿如此相信此人文赋?”苏长策不禁轻挑着眉尖,虽然他知晓慕容雪文采不差,但竟能得到贺正之如此赞赏。 不过,他虽然这般问,心底却是相信贺正之的判断。 贺正之见苏长策似乎有些不相信,轻柔一笑,“到时候,皇上自然知晓为何臣对慕容雪的文采如此甘拜下风了。” “贺卿这般一说,朕倒是越发的想要看看的慕容雪有多大的能耐了。”苏长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回道。 随后两人便是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论语》是定情信物【点头 是小策得到小正之亲手绘的丹青围屏的回礼【灭哈哈哈 我自个儿在自娱自乐个啥? ☆、何为天下 苏长策并没有懈怠,很快便是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与其说是调查,不如说这一切都是苏长策一手策划的。既然那林向峰能够计划着一切,连慕容雪的卷子都能找人替换掉,他苏长策又为何不会如此做? 只是,他苏长策找的是慕容雪自己本人。慕容雪的卷子,自然就是那日在御书房里写出来的那些。 其实这些事本应交由刑部处理,可偏偏关系到林向峰,更何况,苏长策觉着此事交由他人处理实在让人不放心,便由自己一手操办了。 说他苏长策私心也好,偏袒也罢,他怎么可能会容许贺正之因这点小事就被罢官?他与贺正之本就只有一层淡薄的君臣关系,而且贺正之的才能,他苏长策是知晓的。 这日早朝,苏长策便是将此事告知众臣。 “关于贺正之徇私舞弊一事,朕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8 已然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苏长策神情淡然,更确切的说,还带着些许冰冷,“张福来。” 他唤了一声,一旁候着的张福来转过身来,朝他作了一揖,“奴才在。” “命人将春闱一百五十二人的卷子呈上来。”苏长策抬起手来一挥,轻轻落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福来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去,用着他尖细又有些沙哑的嗓音高声喊着,“将卷子呈上来。” 很快,三名侍卫各自捧着一沓卷子便是走进了正殿。 朝中众臣纷纷让出中间的一条道来,这三名侍卫便是将卷子给放在了地上,朝苏长策单膝下跪,抱拳道,“皇上,臣等已将卷子呈上。” 张福来望了苏长策一眼,随后衣袂一挥,示意这几名侍卫可以退下了。 苏长策这时又是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他在看下边上演的一场戏一般,“各位卿家,这卷子各有署名,你们大可都瞧瞧。” 听了苏长策的话语,众臣才有了动作,纷纷都凑到那些卷子前头,一人拿了一张,随后草草扫了一眼,便是低声议论起来。 只听有人道,“这慕容雪的文采确实是好,春闱之时拿到会元也不为过。”说此话的正是曹侍郎,他曾受过贺正之帮助,虽说有些偏袒贺正之,不过这时再看慕容雪的卷子,便觉得这慕容雪是当之无愧的状元郎。 听了曹侍郎这句话,他身旁的大臣们纷纷都凑过去看,大都都是啧啧称赞,鲜少有人敢说这慕容雪的文章不好的。 林向峰这可惊了,他分明命人将慕容雪的卷子给换了,还找了仿字迹一等一的好手来重写了卷子,怎么这慕容雪还被人称赞? 他抬起眸子来看了几眼那几名会试的考官,那些人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似乎也不清楚到底是如何回事。 林向峰这才也凑上前去看慕容雪的卷子是如何个模样。 苏长策当然将林向峰的这一些举止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仍旧是静静看着,等着这些大臣们得出个结论来。 随后没多久,以曹侍郎为首的臣子们都纷纷说道,“皇上,臣等以为,慕容雪是状元郎,当之无愧。” “哦?是么。”苏长策挑了挑眉尖,又是续道,“不过似乎有人并不这么认为。”他语气很平淡,暗指的是何人,众人心里都有数。 “朕也不这么认为。”蓦地,苏长策竟是淡然一笑,说出这话来。顿了顿,他朝着一旁的张福来道,“张福来,传慕容雪。” “是。”张福来应了一声,又是高声喊道,“传慕容雪。” 慕容雪早就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听到这声传唤,他便施施然的朝殿内走去。 “草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慕容雪恭敬的作了叩首的大礼,他现如今还未为官,自然还是自称草民。 “慕容雪,虽说众臣都称赞你文赋极好,可朕却不这么认为。”苏长策说道,“兴许是有人替你代写,你若真有文赋,那朕现出题于你,你也理应能写出篇文章来罢?” “请皇上赐题。”慕容雪半点惊慌失措的神情全无,十分坦然的说道。 张福来这时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撩起衣袂,替慕容雪磨墨。 “听好了,何为君子之道,君子之德风?”苏长策与殿试之时一样,即兴出题,想到什么,便是出什么题。 慕容雪听了之后,稍作迟疑了一会,随后便是挽起衣袂,执笔而书。 与贺正之的字迹不同,慕容雪的字迹坚毅有力,一笔一划都不容得有半点疏忽。可见此人行事认真严肃,不许自己犯下错误。 不知这样子清冷认真之人,是如何与贺正之成为好友的。也不知是否此人在贺正之心里的地位,是否与他这个又是君王又是好友的地位一样。 没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在意这点小事,苏长策顿时觉得可笑。不过,他面上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在下边的众臣也没看出自家皇上有什么端倪。 慕容雪似乎并不介意被众人围着,他专心致志的奋笔疾书。或许应该说,他已然处于一种超然的境界,就宛若此时四周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待到慕容雪将文章写完,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有些臣子早就连连打着呵欠了,已然对此事兴致缺缺。 有些人则是惊叹慕容雪的文采,道此人极有天赋。 慕容雪写完之后,将笔放在砚台上,双手将纸捧起,交到一旁的张福来手中。张福来接过之后,便是让众臣们过目一眼。 这篇文章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六百七十五个字,怎能让人不惊叹? 待让众臣过目之后,张福来捧上去苏长策过目,“主子。” 只见苏长策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让张福来站到一旁。他道,“慕容雪,朕再出一题,你不必写,简洁明了的回答便是。” “是。”慕容雪朝苏长策作了一揖,应了一声。 “朕问你,何为天下?”苏长策此话一出,下边就立即低声议论了。 慕容雪轻轻蹙了蹙眉尖,没有半刻迟疑,拱手回道,“百姓为天,君为下,此为天下。” 谁会料想到慕容雪竟是作出如此回答,此等回答是如此大不敬,当朝便有人站出来训斥道,“放肆!皇上为天子,坐拥天下,你竟口出狂言,犯大不敬之罪!” “君在百姓之下,官在君之下,请众位大人将心思多放在天下百姓身上,莫要想着这般旁门左道,诬告陷害,勾心斗角,贪赃枉法才是。”慕容雪顺带讽刺几句。 蓦然,只听到有人朗声一笑,众人纷纷转过脸去看发出笑声之人,只见竟是当今圣上。苏长策笑道,“说得好。” 就如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慕容雪此言,亦是此理。 “慕容雪为状元,当之无愧,这下可还有人有异议?”苏长策说罢,扫了下边的众臣一眼。个个噤若寒蝉,哪里还有人敢再站出来说有异议? 半晌,曹侍郎便是站出来了,朝苏长策行了一礼,跪了下去叩首,“圣上英明。” 这时,众人才纷纷跪下,齐呼“皇上英明”。 “很好。”苏长策颇为满意的颔了颔首,“朕现任慕容雪为太子太傅,择日上任。”语毕,他朝张福来使了个眼色,张福来就立即知晓,那位贺大人总算是能够从牢狱之中出来了。 至此,慕容雪金榜题名,为今年状元郎,此事告了一段落。 而林向峰,因被查到他私下买通官员让其子过了乡试,苏长策念在过错不大,将其贬到兖州为知县。其他被买通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被降职了,而刑部尚书一职,由贺正之任之。而贺正之仍旧兼作翰林院学士。 结果这一贬一升,众臣不敢有异议。 贺正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29 之此刻又称为了众臣私下议论的对象,果然皇上一直在找机会让贺正之升迁,如今这贺正之成了刑部尚书,成了三品官员。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有一更~~ 我是个这么勤奋的娃子 你们潜水的不出来激励我一下qaq? 祝各位国庆快乐哟~~ ☆、礼贤下士 贺正之从牢里出来之后,也不知怎么的,还真染上了风寒。 这夜里,慕容雪便是到他屋舍前来造访,见他时常轻咳,当下问道,“你这病可瞧了大夫?” “不过小病,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进来罢。”贺正之一笑,甚是不放在心上,随后请慕容雪进屋里来。慕容雪知晓贺正之的性子,便不再多言。 两人坐下之后,贺正之替慕容雪斟了一杯茶,语气里颇为调侃,“日后同朝为官,还请慕大人多多关照了。” “这阔别一年,如今听着你的话,倒是觉得不顺耳得很。”慕容雪瞥了他一眼,神情似乎颇为不满。 贺正之轻咳了几声,随后笑道,“如今你贵为太子太傅,指不定日后便是天子帝师。” “呵,什么帝师不帝师的,我慕容雪又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辈。”慕容雪清冷的笑了一声,显然并不将这个放在心上。 “太子如今年十三,言行举止稳重,天资聪颖,与当今皇上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个可塑之才。”贺正之虽鲜少与太子殿下接触,但还算是了解了一些。 “哦?正之你是太子一派的么。”慕容雪拈起瓷杯来,垂着长睫,神色仍旧清冷,问了之后便是抿了一口热茶。 “怎么?这明日才上任,今日就有人寻上你了是么。”贺正之一笑,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太子是储君,慕容雪如今为太子太傅,太子一党自然是要马上拉拢的。 “罢了,不谈此等闹心之事,”慕容雪并不愿回想起白日的事情,便是转了个话锋,“我日后要将父母接到京城里来,可对京城地段不太熟悉,若是无妨,正之你便带我随处看看可有满意的府邸。” 慕容雪身世不差,父亲是个商贾,与贺正之并不同。 他如今在京为官,自然是要将父母接到京城里来定居。只是寻不到个较好的府邸,倒也是有些发愁。 本按照道理来说,他如今为太子太傅,多得是人想要拉拢他,不该愁烦此事。可偏偏这人是个不喜欢与人拉党结派的主儿,为人又清冷凉薄,少于人太过亲近。 “我听闻繁陌那儿倒是有,只是京城有名有望的官商大都定居在那,并不清静。择日我再替你打听打听罢。”说罢,贺正之又是轻咳了几声。 一听官商大部分都住在那,慕容雪秀眉便是蹙了起来,显然并不满意。而后又听贺正之道不清净,要重新寻个地方,他神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两人又是聊了一会,慕容雪突然道许久不曾与贺正之对弈,贺正之这才笑了,起身去将棋盘给拿了出来。 这棋才下到一半,却蓦然响起敲门声。 贺正之与慕容雪纷纷抬眸互看对方,只听慕容雪道,“这夜深了,不知还有谁来拜访。”他当然并不知晓,除却他以外,还有一人经常在深夜来访。 贺正之似乎心中已有数,笑着站起身来,“兴许你见到此人,会十分讶异。” 从慕容雪的眸子里能够看出来,他有些疑惑。 果不其然,贺正之去将门扉打开之时,站在外头的,正是苏长策。 只见苏长策一笑,眉目间似乎透出几分柔和,“朕方才听到里面似乎有谈话声,莫不是那少年又来了?” 他口中的少年,指的是小谋。 贺正之也知晓他说的是谁,微微摇了摇首,轻笑道,“皇上这可猜错了。”说罢,他便请苏长策进来。 苏长策走入之后,立即就看见了慕容雪,他有些讶异,但又很快收敛了自己的神色。 慕容雪是贺正之的好友,来拜访也是正常的。 这倒是让苏长策蓦然觉得,与贺正之亲近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皇上?”慕容雪这时才显露出诧异的神色,他并没有料想到当今皇上竟然会到此来,便是急忙站起身来,朝苏长策行了一礼,“臣见过皇上。” 苏长策微微颔首,随后走近看着棋盘上的棋局,“你们二人对弈么。” “是。与正之一年未见,倒发觉他棋艺见长了。”慕容雪瞥了一眼棋盘上的黑白纵横,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清清冷冷的,没半点笑意。 “呵。”贺正之轻声一笑,并没有否认慕容雪的这句话。 说这两人性子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倒也不是假的,比如现在这二人就继续对弈,将苏长策这个当今的皇上,万人敬怕的人物晾在一旁了。 苏长策倒也不恼不怒,径自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将三尺之地化为战场。 一场厮杀下来,贺正之略胜一筹。其实他的棋艺见长有很大的功劳都要归属在苏长策身上,当然,慕容雪不知晓此事。 苏长策在此期间,时常听到贺正之轻咳,待到这对弈结束,他才开口问道,“贺卿莫不是染了风寒?” 贺正之这才抬起眸来一笑,“不妨事,兴许是夜有些凉意,小病罢了。” “难不成……”苏长策这话刚到一半,却是止住了。想想也应该知晓是在牢狱之中染上的罢。 不自觉的就是伸手去握住了贺正之的手,传来些许凉意。 慕容雪很快就将这个举止收入眼底,想的是皇上如此关心臣下,倒是位仁慈的君主。他也并未往歪处去想,兴许是因为性子正直认真的关系。 随后。他站起身来,拂去衣上的灰尘,朝贺正之和苏长策作了一揖,“夜已深,容雪先行告退了。”明日便要去东宫传道授业,他自然是要早些歇息。 “好,我送你罢。”贺正之不经意间将手从苏长策那里收了回来,站起身,送慕容雪出门。 待到慕容雪离开之后,贺正之转身回来,问道,“皇上今日有何事么。” “怎么?”苏长策挑眉看着贺正之,以往从未听过贺正之问过此话。 “臣想了一天一夜,蓦然觉得有些事情豁然开朗起来。”贺正之重新坐下,将棋盘上的黑白子一点一点拨开来。 只见他眉目微微弯了弯,好似那月牙儿一般。本是柔然似水,待他说出那些话之后,苏长策才觉得似乎有些添了几分清冷之意。 “皇上又是将臣当做幌子,为的是借机处理了林大人罢。”这话一落,他便是抬起眸子来盯着苏长策看。 林向峰其子参加春闱,说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换做别人,定然会顺手做个人情,可若是遇上他贺正之,却不是如此了。 苏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0 长策是猜到了,贺正之不给林向峰这个人情,林向峰定然伺机报复,恰好就是碰到了慕容雪和自己是故友,才给了林向峰这个机会。 而这个正巧,也是给了苏长策一个机会。 “贺卿因此事恼了么?”苏长策这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他兴许从未对人用这般语气说话过。他是皇帝,坐拥天下的皇帝,又如何会对别人的态度小心翼翼的? “不,臣没有生气。”贺正之笑着摇了摇首,随后又是反问了苏长策一句,“皇上莫不是想要臣恼怒么?” “朕并没这般道。”苏长策回道。虽说从未见过贺正之恼怒的模样,可他并不希望如此。 “呵,君臣不便是这般的么,臣又能因此而生气。”贺正之语气淡薄,虽还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有几分生疏了。 他贺正之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理应与别人不同呢?再说了,皇上不便是利用臣子才能顺利的治理这个天下么,他又怎么会有怨怼? 苏长策怔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本以为自己与贺正之已然成了知己,如今这一下,却又回到了原点,仍是君臣关系,连慕容雪都不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小盆友也是个迟钝的娃啊【灭哈哈哈 嘛嘛,我可是双更了哇! 快来夸奖我【挺胸 ☆、欲言又止 张福来近几日发现自家主子似乎经常闷闷不乐,与前几月前的心不在焉不同了,倒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这旁人没看出来,他张福来伺候了自家主子十余年了,这主子的情绪还是懂的一些的。 “主子,这外头桃花开了,此时若是不看,怕过几日就都谢了。”张福来想着让自家主子散散心,兴许就会好一些。 “桃花开了么。”苏长策似乎兴致缺缺,淡然的应了一句罢了。 想到这桃花,便又是不禁想起贺正之来。这几日他都未曾再去见过贺正之,时而从早朝上看他一眼,发现他与平日无异。 “是啊,主子去瞧瞧,此时开得正好,好看得很呢。”张福来哪里知道自己戳到自家主子的心窝子去了,还笑着继续说道。 “这世上还没一件事是让朕如此烦心的,朕去瞧瞧。”苏长策蓦地站起身来,面上隐隐带着几分怒意,撂下这么一句话,便是一挥衣袂,扬长而去了。 余下张福来一人怔然在原地,还全然不知主子到底为何会突然脸色大变。 苏长策哪里是去瞧什么桃花,恼也不是恼张福来,他这几日心思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了,还苦无对策,能不恼么。 这刑部本来一片和乐融融,时而有人聊上几句近日发生的趣事,惹得旁人放声大笑。若是以前的刑部,怎会有如此光景? 说来自从贺正之任刑部尚书之后,这刑部的气氛缓和多了,只要将分内的事情做好,贺正之向来不会责怪旁人。 或许应该道他贺正之从未责骂过任何一人,就算做错了事,也是循循善诱,孜孜教诲。鲜少有勃然大怒的时候。 这刑部尚书一点架子都没有,亲近人得很,该罚便罚,该缓便缓,颇得刑部众人信服。 这倒是让其他五部羡慕得很,从林向峰被贬之后,各部尚书都警示了起来,生怕自个犯了错,也落得林向峰这般的下场。 礼部是气氛最为紧张的一个地方了,那林向峰买通的几名监考官都是礼部尚书选出来的,这礼部尚书能不担心害怕么。 这刑部还在气氛融和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声一喊,“皇上驾到。”顿时个个眼神都直了,纷纷互看了几眼。 待到苏长策进来之后,才急忙起身,朝苏长策行了一礼,齐声道,“臣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 “免礼。”苏长策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贺正之的身影,便是蹙起眉尖来问道,“贺正之呢?” 少听过皇上直呼贺正之的名字,众人又是暗自相互看了几眼,心想皇上不会是过来责罚贺大人的罢。 “皇上寻臣么?”蓦然,身后传来一温润的嗓音,抬起眸子一看,这不是贺大人是谁? 贺正之此时正巧从外头回来,就是见到了眼前这一幕,和苏长策所问的那句话。 “朕有事要与你道。”苏长策望着贺正之,说道。只见贺正之弯眉一笑,“好,请皇上移驾。” 两人便是这般离开了,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 “皇上方才来势汹汹的,不会是贺大人惹恼了皇上罢?”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这等事当然在他们的好奇范围之内。 说是贺正之惹恼了苏长策一点都不错,只是,绝大部分可说是苏长策咎由自取,胡思乱想造成的。 与贺正之并肩走着,苏长策沉默了半晌,才开了话头,“你,病好些了么?”思前想后竟是不知应该和贺正之开口,只好先找个话题开头。 “嗯,臣好些了,多谢皇上关怀。”贺正之笑应了一句,随后,两人又是再度陷入了沉默。 似乎都不知晓,以前两人是如何闲谈的。 “还记得朕曾说过,待你从牢狱出来,便有话要与你道么?”苏长策微微眯了眯自己的双眸,望着远处,也不知在想着何事。 “记得。”贺正之微微颔首。 “朕……”苏长策话还未说出口,竟是立即止住了。就犹如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本是想道明自己的心意,可蓦然想到贺正之早已有意中人。若他真的表明心意,君臣关系虽仍在,兴许日后连好友都做不成。 若在以往,苏长策兴许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对着一个人竟是如此瞻前顾后的。 他是这天下的君主,若想要什么,可说是信手拈来,偏偏对着这贺正之,心中竟是顾虑万千,全是为了这贺正之着想。 贺正之并不知晓苏长策到底是想要说何事,见他欲言又止,那平日带笑的眸子此时还沾染上些许的疑惑。 “也罢。”苏长策又是将自己的心意给收了起来,虽说若是强硬点,将这贺正之束缚在身旁也不是不能。可真那样的话,便不会像现如今这般两人相处时极为融洽了。 “也不知贺卿当日所言还算数否?”苏长策蓦然提起旧事,贺正之笑问,“臣不知皇上所问何事。” “贺卿不是曾言,这天下之中,只要朕知你,懂你,便足矣么?”苏长策缓缓说道。贺正之这才知晓,原来问的是这句话是否还算数。 只见他一笑,回道,“自然还作数的。臣何时用此等话语奉承皇上?” “朕亦是觉得,这世间只要有一知己便可,如伯牙子期。”苏长策说罢,转过脸来,将视线放在贺正之的身上,“贺卿道朕懂你,知你就可,可曾想过,朕亦是觉得,贺卿知朕,懂朕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1 也足矣?” 贺正之注视着苏长策半晌,竟是不禁笑出声来。他的笑并不是狂妄张扬的,而总是那样温和轻柔的,宛若春风拂面一般。 “皇上是因为林大人一事,才要与臣如此表明心意么?”他似乎看透了苏长策心里所想,抿唇一笑,“皇上多虑,臣既然道并未生气,那自然便是如此。” 还未等苏长策回话,他便是续道,“皇上为的是江山社稷,臣为的是百姓。若要百姓安居乐业,那江山无动乱,社稷安稳,无外忧,无内患,税不严苛,贪赃枉法之徒寥寥,那百姓自然就安居乐业。因此,臣与皇上的目的,是一样的。” “贺卿所言……”苏长策正思索着,就见贺正之眉目微弯,又是听他续道,“臣是道,林向峰此人为一己私利,就可作出这等之事,皇上要借机除去,那是情理之中。臣若因此而恼怒,岂不是显得臣与林向峰半斤八两么。” 所以说,他苏长策径自烦恼,竟是庸人自扰么? “呵,皇上如今还要问臣那日的话是否作数么?”贺正之柔柔一笑,微微歪了脑袋,侧过脸来看着苏长策。 他这举止显得有些孩子气,看起来也如孩童一般天真可爱,让苏长策微微一怔。 “也罢。”苏长策不禁无奈一笑。 “皇上,这时候也不早了,请回宫去罢。兴许张公公正担心呢。”贺正之看了看天色,说道,“且臣在刑部尚有要事要做,可不能耽误了。” 贺正之向来分内之事尽力今日之事今日做,并不喜欢拖到明天。 苏长策如今心结已开,见他如此说,便是微微颔了颔首,应答道,“好。今日与贺卿一谈,朕心宽慰,倒也一番畅快淋漓。” 贺正之听后轻声一笑。 恭送苏长策之后,贺正之站在原地望着苏长策的背影,轻声道,“我并非圣贤之辈,又何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处心积虑?可笑,可笑。” 说罢,竟是自嘲的笑着摇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好的假期出去玩回来竟然第一件事是码字tat 你们难道不应该夸奖我咩?我这么勤奋 我明天要!断!更! 酷爱来安慰我!qaq ☆、北狄王子 事逢四月下旬,科举之后,在满塘青绿中芰荷含苞待放之时,北狄派了使者前来与天朝和亲。 这在历年来已然是常事,这次来和亲的,是北狄的三王子。 二十余年前,北狄败于天朝,俯首称臣,允诺年年进贡,天朝因此与北狄和亲,表示愿意年年交好之意。 这北狄三王子一行人,在天朝要待上些许时日,苏长策便让礼部安排住处,稍作休息,晚上设宴款待北狄使者。 贺正之在这日被苏长策传入宫中,虽这以往常有,但他能感觉到今日之事并不会简单。 到了御书房,苏长策见了他之后,便是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眉心,“你来了。”“是。不知皇上召见臣是有何要事?”贺正之顿了顿,又是问,“莫不是与北狄有关?” “你倒是敏锐得很。”苏长策笑答,这话说明了贺正之的确是猜对了。 “如今北狄内部混乱,老单于患有痼疾已然奄奄一息,这北狄三王子此时前来和亲,看来是想得到朕的支持。”他又是续道。 北狄如今有五名王子,个个心怀异心,都想夺去单于一位,此时若是能得到天朝的支持,扶持上位的话,那无疑是最快捷,也是最方便的手段了。 也亏得这个北狄三王子自幼便受得老单于的宠爱,兴许老单于知晓自己膝下五个王子暗地里的勾心斗角,也有想让这三王子继位的意思,才让这三王子来天朝和亲。 “皇上的意思是……”贺正之听苏长策提及此事,知晓这北狄三王子来此和亲并不简单,这和亲自然是复杂了起来。 “此事,若吩咐别人,朕倒是有些不放心了。思前想后,倒是觉得只有贺卿可胜任。”苏长策望着贺正之,微微一笑。 贺正之见此,亦是轻笑,“能得皇上如此重任,臣定当竭尽全力。”说罢,就是朝苏长策作了一揖,续道,“皇上是否想要臣去接近北狄三王子,看此人能耐如何?” “贺卿果然一猜就中,朕正是此意。”苏长策说道,“既然想要朕扶持,那此人若是没点能耐,朕岂能轻易的将赌注压在他身上?若满盘皆输,对朕可半点好处都没有。” “那是自然。”贺正之一笑,应道。 虽说这几年北狄韬光养晦,可若要与天朝抗,还远远不是对手。但能不引起边疆战乱,最好便是不引起。 就算是有把握的对战,难免也会有损失,任谁都深知这个道理。 虽然对于北狄的底细,苏长策多少知道些,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便是探探这北狄三王子的虚实。更何况,这北狄三王子虽自幼便受到老单于的宠爱,却听闻是个纨绔子弟。 因此,苏长策更不能随随便便押下赌注。 礼部将北狄使者一行人安置在皇宫外的别馆,一切早已添置妥当,这礼部尚书还在想是否缺些什么东西之时,贺正之便是来了。 “贺大人?”礼部尚书显然有些惊讶,虽说这贺正之与他官品相同,他却是对这贺正之尊敬了些许。 虽说贺正之算是他的晚辈,可发生了之前那些事之后,又加上这贺正之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和此人打好关系有益无害,他自然是态度亲切得很。 “夏大人,皇上吩咐了我一件事。”贺正之虽然一脸的笑意,但却显得有些神神秘秘的。而后两人私下悄悄说了几句话之后,礼部尚书心中了然。 “嗯,那之后便劳烦贺大人了。”礼部尚书道了这句话之后,便是转身离开了别馆。 这礼部尚书前脚刚走没多久,便是有一人从别馆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顺带打了个呵欠,显得整个人十分散漫。 这人见到了贺正之,还是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继续打了个呵欠,“怎么?换了个人么?虽说年轻了许多,可是我还是喜欢姑娘。” “呵,凌云王子一路舟车劳顿,不知可歇息好了?”贺正之朝赫连凌云作了一揖,笑着问道。 “哦?你倒是不一样。”赫连凌云见贺正之如此态度,轻轻的一挑眉尖,显然是有些惊讶的神色。 这一路见了天朝官员,哪位不是面上恭敬,眸中显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只因北狄如今实力还大不如天朝,这般待遇也算是正常。 只是眼前这人,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薄唇也是微勾起,丝毫没看出有半点不尊敬的态度,反而温温和和,平易近人。 赫连凌云又是打了个呵欠,一副慵懒的神色。 北狄个个男子均是身材魁梧,人高马大,论上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2 力道,天朝还真就大不如北狄之人。 就算是这赫连凌云,亦是高大的身躯,双肩宽厚。 听了赫连凌云的话语,贺正之也不过是弯眉一笑,随后道,“眼下离晚宴还有些许时辰,若是凌云王子不介意,我倒是可带着凌云王子游览一番。” 赫连凌云对此显然兴致缺缺,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罢了。 这还没走出多远,走在后头的赫连凌云便是出声叫住了贺正之,“喂。” 贺正之转过身去,笑道,“在下姓贺名正之。不知凌云王子有何事?” “你们中原这么繁华,难道连个姑娘都没有?本王子可不想陪着你到处乱走,本王子要去有酒,有姑娘的地方。”赫连凌云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根本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有酒,有姑娘的地方么,京城之中自然是有的。”贺正之笑道,“那还请凌云王子随我来。” 贺正之这般一回答,倒是让赫连凌云怔然了。这人奇怪得很,之前的那些人,若是提到此事,个个一脸厌恶,均是唯恐避之不及,找借口搪塞过去。 怎么轮到这什么贺正之的身上,竟是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更何况,从眸子里看不出任何不屑的神色。 这人总是笑着的,不知为何,让赫连凌云稍稍有些厌恶,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让此人露出其他的神色,让人看不透这人心里到底在想着何事。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带我去?”赫连凌云这时倒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催促着贺正之赶紧带他去花天酒地。 贺正之倒也不含糊,还真就将赫连凌云带到有酒,有姑娘的地方。这地方还能是哪里?自然是青楼了。 赫连凌云一来到青楼,简直是如鱼得水,左拥一个,右抱一个,毫不矜持的和青楼女子们嬉戏起来,要有多欢畅就有多欢畅。 贺正之跪坐在一旁,身边自然也有人伺候。只见一名女子斟了一杯水酒,纤纤素手拈起瓷杯,便是捧着递到贺正之面前,“官人,您这般坐着多无趣,不如让奴家伺候官人?” “多谢姑娘美意,在下只是陪着这名公子前来,并无此意。”贺正之笑着婉拒了。 “诶,贺大人,你就别装模作样了,是男人谁没来过这地方?反正四下也没有熟知你的人,你怕什么?”赫连凌云见贺正之这般推脱,哈哈一笑。说罢,又是饮下一名女子递过来的水酒。 “这是在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贺正之实诚的说道。他自幼凄苦,又加上早已有意中人,从未沾染过这等地方。这次若不是陪着赫连凌云,他怕是此生都不曾踏入青楼。 话音一落,赫连凌云便是“噗”的一声,将刚喝下的水酒给喷了出来。 这溅洒在整桌子的饭菜上,甚至有些落在了贺正之的衣衫上。只听赫连凌云大笑,罢了便是朝贺正之身旁的那名女子挥了挥手,“你过来,别伺候那家伙了,不如过来伺候我。” 贺正之对赫连凌云这等失礼的举止,竟是没半点恼怒,仍旧面上带有笑意,柔柔淡淡的,注视着赫连凌云。 赫连凌云见状,眸中的凛冽一闪而过。心中对贺正之竟有些莫名的惧怕起来,也不知此人到底要经过如何的磨练,才能遇到任何事,都这般平淡。 他心中虽然如此想,面上却是一副顾着和周围的青楼女子嬉戏的模样。 贺正之哪里知道,苏长策暗地里派人护着他,生怕会发生意外。 可若是贺正之知晓的话,他兴许会暗叹,并未看到苏长策听闻他与赫连凌云去青楼之时的脸色。 楚凌将此事禀告给苏长策的时候,苏长策紧紧蹙着眉尖,似乎并没有料想到贺正之竟会随着赫连凌云去那种地方。 虽说是他让贺正之去接近赫连凌云,但并未让贺正之顺从他的任何要求。 “朕都还未摸过,竟是要让那青楼女子占了先机?”苏长策喃喃自语起来,一旁的楚凌听得不太分明,便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主子,您方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下去罢,继续护着贺卿周全便是。”苏长策一派平淡的神色,吩咐了楚凌一句。楚凌这才应了一声,退下了。 “贺正之啊贺正之,你倒是一点都不让朕省心。”苏长策不禁长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更新了,嘤嘤嘤 你们这群吸血虫 我总有一天会精!尽!人!亡!的! ☆、赫连凌云 酒宴酉时开始,虽说是设宴款待北狄使者,但也少不了天朝的大臣。 皇子们年岁尚小,唯独只有太子一人能够参与酒宴。 太子虽说年方十三,却沉稳内敛,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太子为皇后所生,被册封为太子是意料之中,却说不准日后是否会被废。 可如今太子如此稳重,这未来能够登基为王自然是胜券在握。 酒宴之中,文官在左,武将在右,太子靠皇帝左侧最近位置坐下,倒是讲究得很。 慕容雪身为太子太傅,从一品的官职,虽说未有实权,地位却是不低,自然为上。只是,贺正之这刑部尚书官品虽不如慕容雪,却是坐在慕容雪前头。 这大抵是因为这人为皇上面前的红人,众人心中知晓,便是毫无异议。 恰巧就是在慕容雪的旁边,贺正之虽心中知晓这不合规矩,却也并未多言。他侧过脸朝慕容雪一笑,道,“近日我寻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还算是不错的,隔日我带你去看看。” 这说的便是慕容雪之前道的府邸一事了。 “嗯,正好再过几日他们便到京城里来了,在这之前置办好倒也省心些。”慕容雪微微颔首,回了一句。 “呵,到时我再去府上拜访令尊了。”贺正之轻声一笑。他们二人在这径自说着悄悄话,倒是没注意有几个人都注意他们二人的举止。 这赫连凌云本以为这贺正之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是这样,没料他对着旁人的时候亦是如此。 这是道,这贺正之本性如此?还是他城府极深? 苏长策从一开始就特别注意贺正之,虽说他知晓贺正之与慕容雪是多年好友,可见他们二人这般亲近,心中不免有些在意。 待到众人到齐之后,只听苏长策缓缓道,“朕设此宴席,意在为北狄使者接风洗尘,务要尽欢而止。”此话一落,众臣拜谢之后,才纷纷入座。 北狄使者虽是外臣,但既是到了天朝,自然是遵从天朝规矩,与天朝臣子一同入座。 待众人纷纷入座之后,一旁的侍女才小步轻盈的走上前来,替众人斟满酒水,动作细腻轻柔。 随后又是十余名宫女端着膳食佳肴上前,摆放好之后,一旁的宫中便是乐师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3 奏乐。 北狄也算是熟知天朝礼仪,赫连凌云携同其余北狄使者向苏长策恭敬行礼,敬酒之后,便是命人将今年进贡之物一一呈上前来。 苏长策命一旁候着的张福来吩咐人将进贡之物抬下,与赫连凌云寒暄一番之后,便是请他们入座。 北狄男子素来豪爽不拘小节,并没有天朝如此多的礼仪束缚,更何况这赫连凌云是个纨绔之徒,见了一旁候着的侍女前来斟酒之时,倒不忘摸上一把,嬉皮笑脸的。 赫连凌云是北方大漠的男儿,身形魁梧,面容也算是俊的。那侍女被他戏弄了一把,便是红着脸急忙退下。 这轻挑不羁的模样让天朝众臣都收入眼底,不少人微微摇首,窃窃私语,道这北狄三王子前来和亲却是如此言行举止,这若真娶了公主,岂不是造孽? “这北狄王子没半点矜持,太子也同在宴席之上,莫要学了这等糟粕才是。”慕容雪瞥了赫连凌云一眼,便是说道。 他既是太子太傅,向太子传道授业,自然这等言行举止也不许太子有的。更何况,太子虽说沉稳内敛,但年岁尚小,稍有不慎,难免就会学到些不好的东西。 “呵,容雪多虑,太子对此自然亦是心中不满。”贺正之将慕容雪的话语听入耳里,微微勾了勾唇角,说道。 慕容雪听了之后才往太子那处瞥了一眼,随后才道,“听闻皇上要你伺候这北狄王子,你伺候到青楼里去了?” 慕容雪向来有话直说,更何况是对着贺正之这位好友。他语气有些清冷,难掩其中的责备之意。 “这事连你也知道么。”贺正之倒是没料此事传得如此之快,在青楼之时也未见到有熟识的人,怕是那时候见了他都躲了不少罢。 “朝廷不便这样么,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慕容雪嗓音清冽的说道,就他这般性子的人,说来在朝为官,不适宜得很。 这边聊得好似欢快得很,旁边却有人心不在焉。 说的还有谁?自然是当今的皇上苏长策了。 这贺正之晌午之后和赫连凌云去了青楼不说,如今这酒宴又是和慕容雪这般亲昵,苏长策就算想要不在意,却又不禁要多瞥上几眼。 这酒宴既然是为北狄使者而设,苏长策道“务要尽欢而止”也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又哪个臣子不拘谨? 当然,除了那北狄三王子赫连凌云。 这人倒是喝得畅快淋漓,虽说天朝的酒不如北狄的浓烈,但他向来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又怎么会放过这机会? 结果这赫连凌云是喝得醉醺醺,若不是一旁有北狄使者拦着,怕是会作出出格的事情来。 这场酒宴,让众臣对赫连凌云的评价均是摇首,此人不济,日后也决不可能是北狄可汗,这结论得到众人的一致认同。 贺正之酒量并不是很好,在酒宴上喝了几杯薄酒,已然有些微醺。慕容雪见状,立即搀扶着他,二人看上去倒是亲密得很。 他劝贺正之莫要再饮下去,这若是醉了,便是失了礼仪。 蓦然,那北狄三王子赫连凌云站起身来,高举着酒樽,竟是大声道,“贺正之贺大人,本王子,本王子要敬你一杯。” 这一句话立即引来众人侧目,纷纷讶异赫连凌云这番举止。 这赫连凌云说罢,倒是不顾自家侍从的阻拦,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没几步就到了贺正之跟前,醉醺醺的眯着双眸,问道,“就是不知道贺大人肯不肯赏个脸?” 贺正之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自然不负王子之意,正之同敬凌云王子一杯。”语毕,便是将樽中薄酒饮罢,给足赫连凌云面子。 赫连凌云也将酒水饮尽,随后伸出手揽住了贺正之的肩,朗声一笑,“好,好,我就喜欢贺大人这性子,明天我们还去有酒,有姑娘的地方。” 天朝众臣脸色一变,纷纷看向贺正之。可贺正之脸色却是一如往常,眸子带着浅浅笑意,并看不出任何端倪,也并未有任何愠怒。 苏长策见状,脸色一沉,“三王子醉了,带他回别馆歇息去罢。” 那北狄的侍从这才急忙上前将自家主子拉下,朝苏长策行了一礼,道了几句话之后,便是告辞离开了酒宴。 随后苏长策让朝中臣子各自回去,这酒宴竟是不欢而散。 这倒是要多亏了那赫连凌云突然冒出来,作出的那些言行举止。 “罢了,这事众臣早已知晓,只是未有人明着道出来而已,这北狄王子有意想要你难堪,自是防不胜防。”慕容雪搀扶着有些微醺的贺正之,这话算是安慰几句。 “容雪怎不知我其实未放在心上呢?”贺正之轻轻柔柔一笑,并不太在意方才的事情。 慕容雪低低的叹了一声,并未再多言。 贺正之回了住处,这刚要将门扉关上之时,却是蓦然之间被人拦了去。 待他抬起眸子来看着眼前的人,眉目微微一弯,“皇上。” 轻轻柔柔的唤了一声,他便是邀苏长策进来。只是他有些微醺,步伐有些虚浮,看上去摇摇晃晃的,好似会摔了一般。 苏长策见了急忙扶了他一把,“先坐着罢。”而后又是续道,“贺卿酒量倒是小的很。” 贺正之抓住了苏长策的手腕,这才坐下。只见他抬起脸来,一双时常带有笑意的眸子此时有些迷离氤氲,看上去宛若现如今夜空的星辰一般耀眼。 “皇上怎么过来了,莫不是为了今日北狄三王子的一番话而前来?”贺正之还算是有些清醒,酒宴上那几杯薄酒的后劲不小,如今醉意是有些上来了。 “说是,倒也不是。”赫连凌云说的那件事,他苏长策在一开始就已经知晓了,不过这赫连凌云竟然在酒宴上说出这事来,倒是在意料之外。 “呵,皇上倒也不要小觑此人,他不过在试探臣罢了。”贺正之如何没有看出赫连凌云的心思,此人的确看上去是碌碌无为,慵懒散漫的家伙,不过若是细心注意些,却是会发现此人时而在看他贺正之的反应。 “只是,还请皇上恕罪,臣有些倦意,待明日再细说……”贺正之这话话音未落,竟是倚着苏长策睡了过去。 这般情况倒也不是第一次,上次中秋佳节,与贺正之对酌之时,末了,贺正之竟是倒在桌案上睡着了。 每个人醉了之后的反应均不一样。原来贺正之醉了之后,竟是会倦意涌上,直接入睡。 如今贺正之还握着苏长策的手腕,这一丝防备都无的倚着。 苏长策垂眸看着,只觉得怀中这人的薄唇润得宛若雨后的芰荷,水灵动人,却又不失清雅。不自觉的便是俯身下去,覆上去,唇齿相融,竟是有些许绵长且又甜腻的味道。 让人有些不忍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苏长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4 策:忍了那么久终于让朕偷到一次腥了。(#‵′)凸 紫 庭:啊咧?我之前给你那么多机会谁让你不会把握?】 所以说,小策子总算是尝到滋味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话说,这篇文写得这么温馨搞得我都不会虐了!!! ☆、身中剧毒 赫连凌云清晨醒来之时,刚走出别馆,就发现贺正之已然在别馆外候着了。 这倒是让他有些许惊讶。本以为发生了昨天酒宴上的那件事,这贺正之兴许就不敢来了。没料这贺正之看上去温温和和,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了。 始终一脸的笑意,那件事也没让这个人有半点愠怒的迹象。 这倒是让赫连凌云对这贺正之颇有兴趣起来,虽说一开始印象并不好,以为这贺正之虚伪得很,可这知晓了此人本性如此,便也就没觉得这贺正之哪里不好。 “怎么贺大人这一大清早便来了?莫不是着急了,想和本王子快些出门去?”赫连凌云言语轻挑,没个正经,仍然是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贺正之却是笑了,“这个时辰,怕是这烟花酒巷之地还未开,若是凌云王子不介意的话,便让我带你在京城走走看看罢。” 赫连凌云一听,想着反正也闲来无事,就和这贺正之在这中原天朝最繁华的京城里走走看看也无妨,便是应承了下来。 贺正之的耐心要比平常人多上许多,就算赫连凌云一脸兴致缺缺的神色,他仍旧是能够尽职尽责的一一介绍。 就在赫连凌云打了个呵欠之时,蓦然听到贺正之道,“就算只有你我二人,北狄三王子还是要如此深藏不露么。” 这话让赫连凌云一怔,随后却是看到他轻挑的一笑,“贺大人你方才说了什么,本王子没有听太清楚。” “并不是重要的事,”贺正之眉目微弯,续道,“皇上道,过两日邀凌云王子一同狩猎,到时候可看看北狄人的骑术了。” “怎么,贺大人很感兴趣么。”赫连凌云一挑眉尖,问道。 “早就听闻北狄人个个骑术精湛,狩猎自然不再话下。这难得能开开眼界,自然是感兴趣一些。”贺正之实诚的回答。 然,赫连凌云却是长叹了一声,随后用着挖苦的语气说道,“这贺大人恐怕要失望了,本王子可对这些半点兴趣都没有,自然也不存在精湛之说。” “是么……”贺正之这话音还未落,却是听得一声叫喊,“贺大人,小心!” 这让他和赫连凌云纷纷一怔,不过,他怔忡也不过是瞬息之间,回过神来之时,却是见着一支箭矢疾驰而来。 目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赫连凌云。 赫连凌云似乎半点要躲闪的意思都没有,不知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他是半点武艺都不会的。 贺正之反应极快,急忙拦在了赫连凌云的身前。 只听得一声利器穿过皮肉,撕裂的声音,那箭矢竟是没入了贺正之的右肩,正是锁骨下方。 赫连凌云怔然,他没料到这贺正之竟是替他挡下了箭矢,见贺正之往后退了几步,他便是伸手去将他扶住。 “贺大人!”这一声唤的也不知是谁,只见楚凌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追上那名刺客,二人便是在茶楼的二楼对持起来。 “贺大人!”徐青急忙赶了上来,倒也没将赫连凌云放在眼里,直接从赫连凌云的手中将贺正之扶住。 “不妨事,伤得不是要害。”贺正之清浅一笑,看到徐青和楚凌,便知晓是苏长策派来随身保护的了。 想必苏长策也早就料到会有人前来刺杀,不然又怎么会派人过来保护? “虽然伤得不是要害,但这箭上有毒。”赫连凌云此时一改之前的轻挑模样,竟是变得严肃起来。 那人既然是要杀他赫连凌云,自然会在箭上涂毒,这样一来就算没伤到要害,也足以让他赫连凌云丧命。 这一突如其来的厮杀早已经让街上的行人四散逃去,顿时一片混乱。 最后,楚凌他们并没有将刺客抓住,让他逃了。不过,楚凌与这人交手,发现此人武功不低,绝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一直在暗处护着贺正之,并没发觉任何异样,岂料这人竟是悄无声息,待到发觉之时,已然来不及。 若是贺正之并未挡下这一袭击,受伤的便是赫连凌云了。 只是,苏长策恨不得受伤的就是赫连凌云,而不是贺正之。如今贺正之甚至身中剧毒,命悬一线,这让苏长策不禁恨起赫连凌云来。 贺正之此时正在苏长策寝殿旁的偏殿里,这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蓦然让苏长策想起,之前从荆南回来,贺正之也是如此模样。 那时他听闻贺正之身受重伤,没由来的觉得心里害怕得很,就如现在一般的心境。如今想起来,竟是察觉自己那时就已经对贺正之有了这般的情愫。 早知道如此,早知道如此他苏长策还不如道明了自己心中的情愫,还不如将贺正之绑在自己身边,还不如不要让他去接近赫连凌云。 太医院的太医们此时都聚在这偏殿里,一个个在琢磨贺正之身中何毒。若是不知是何种毒药,那要找出解药根本是不可能的。 苏长策心想,自己兴许就是个混蛋,自以为准备周全,天衣无缝,贺正之便不会受伤,可到头来,又是怎么样一个结果? 他决不能再让贺正之去冒这种险。 “主子,属下与刺客交手,发现这人武学并未在我之下。且,看身形与招式,似乎是北狄人。”楚凌与那名刺客缠斗之时,注意到许多细节。 北狄人有些武学招式,与中原的不太一样。虽说都是由中原武学分支一派,但若仔细一看的话,便能够看得出些许端倪来。 苏长策紧紧蹙着眉尖,冷声道,“这是想在还未和亲之前,便除掉赫连凌云么?”若赫连凌云死在天朝,那怕是又会掀起一场风波。 兴许贺正之便是料到了,才会挺身替赫连凌云挡下这箭矢。 苏长策这时倒是怨起贺正之以民生为重的心思,若不是如此,贺正之就不会作出这等举动,如今也不会身中剧毒而昏迷不醒。 如若贺正之因此而丧命,他苏长策定然要那北狄一同下葬! 这时,张福来急急忙忙从外头走了进来,沙哑着声音说道,“主子,北狄三王子求见。” “不见!”苏长策猛然一挥衣袂,厉声道。他此时的对北狄的怨怼极深,若是见了这赫连凌云,指不定就将他斩杀当场。 “他道有解药,可解贺大人身中的剧毒。”张福来连忙又是说道。 苏长策一听,神色才缓了一些,“还愣着做什么?让他进来!” 赫连凌云没过一会便是随着张福来一同进来,见了苏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5 长策之后,他倒是遵循天朝礼仪,向苏长策行了一礼,“愿天朝皇帝万福金安。” “你道有解药,可真有此事?”苏长策神情淡然,语气却颇有冷意的问道。 赫连凌云并未太过介怀此事,只是回道,“我北狄有种神药,可解百毒。但此药世间少有,为防不时之需,此次前来天朝,我身上恰好带了这等药物。” 赫连凌云之前就猜测自己可能遭遇不测,便是准备得周全。 他身上带的这药,也是一世外高人所赠,道能解百毒,他其实也是半信半疑。 “此药连服三日,一日一颗。第一日压住毒素,不侵入五脏六腑,第二日清除毒素,第三日将余毒清了,贺大人方能醒转。”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小瓷瓶,递给了苏长策。 “此药真可解了贺卿身中之毒?”苏长策问道。 “此乃世外高人所赠,我也不敢有十分把握。只是事态如此发展,天朝皇帝又何不试上一试?”赫连凌云缓缓回道。 苏长策紧握着手中的瓷瓶,如今太医也没琢磨出贺正之究竟身中何毒,若是这般拖延下去,怕是此剧毒侵入五脏六腑,那便是糟了。 末了,苏长策转身走入偏殿,见那太医们还在议论纷纷,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尖。 太医们见了苏长策,急忙跪下行礼,“皇上万岁!” 苏长策哪里有那个闲情去理会他们,便是半句未言,径自的走到软榻旁。 这些太医们没有得到皇上的命令,哪里敢擅自的站起身来,只能俯首盯着的地板,有些胆子大些的,才敢偷偷抬眸看皇上准备做什么。 苏长策将药丸喂入贺正之口中,如今一来,也只能等候三日之后,看贺正之是否会醒转过来。 “你们都退下罢。”苏长策此话说得有些无力,太医们听了,面面相觑,随后急忙叩首,“皇上,可贺大人体内的剧毒……” “你们在此处探也未探出个究竟,回太医院翻医书琢磨去。”苏长策沉着嗓音,冰冷彻骨,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下,这些太医们急急忙忙的便是逃了去。 随后,苏长策吩咐了楚凌,让他护着赫连凌云回到别馆,顺便派几个人把守,以免再发生任何意外。 而张福来被遣去殿外头候着,这之后,苏长策才又回到偏殿,坐在软榻旁,望着贺正之的睡容。 “朕从未对一人有过这般的情愫,也从未对一人执念如此之深,你贺正之……”说到一半,却是蓦然觉得心口处绞痛,低低的叹了一声,便是没再继续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太温馨我都不会虐了tat 小策子啊,你怎么不是暴君呢? 直接绑起来绑在自己身边强【哔】不就好了!!【喂—— ☆、有所察觉 苏长策让张福来将奏折都搬到偏殿里,这日夜便是守着贺正之,竟是几乎寸步不离。 虽说平日自家主子与贺大人走得近,交情也不浅,可这般重视,倒是不免让人有些疑惑奇怪了。可他张福来一个奴才,就算是猜到了些什么,也不能够多说的。 这两日也未曾见贺正之有醒转的迹象,不过太医每隔两个时辰便是会来替贺正之把脉一次,倒是证实了贺正之体内的毒素有渐少的迹象。 这赫连凌云道第三日贺正之便会醒转,因此苏长策一直守在软榻旁。贺正之的面色也渐渐好了许多,并不如第一日那般面色发青,薄唇发紫的模样。 他那模样骇人的很,每每想起来,苏长策便觉得一阵心悸。 这偏殿如今四下无人,也就他与贺正之。 苏长策俯身下去,轻轻触了一下贺正之的薄唇,他也就只敢趁着这时候,对贺正之作出这等举止来。 随后,他轻揉着贺正之的秀发,“这般担心受怕的心境,朕可不想再有下一次。” 就在他话音刚落,昏迷中的贺正之却是猛然的咳起来,只见贺正之微微偏过脸,将猩红的液体咳在了苏长策明黄的袍子上,染成一片一片,宛若正盛开的大红牡丹。 “贺正之!”苏长策急忙将他揽入怀里,大脑竟是一片空白,心也跟着慌乱了起来。他绝不会让贺正之就这般的离开人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当他想要将殿外候着的张福来喊进来,却发觉有人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袂。 只听那人气若游丝的唤了一声,“皇上?” 苏长策顿时欣喜若狂,竟是不顾一切的将贺正之紧紧拥在怀里。贺正之稍稍怔然,轻咳了几声才缓过神来,又是唤了一声,“皇上?” 对此情此景他有些疑惑不得解,也不曾料过苏长策会对他作出如此亲昵的举止。 苏长策此时恨不得能好好的吻他,告诉他这几日自己有多担忧,将自己的情愫全盘托出。 可苏长策却是忍了下来,缓缓的将贺正之放开,动作轻柔细腻,倒宛若贺正之是易碎的稀世珍宝,生怕碎了似的。随后还用衣袂替贺正之拭去唇边的猩红。 贺正之见状,便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皇上倒是莫要折煞臣了。” 这等行为举止,怕是不应该发生在他贺正之身上,他不过一介臣子,如若要问苏长策对何人做这等举止才合适,也就只有那后宫的三千佳丽了罢。 本他是抱着玩笑的心思,可蓦然间想到如此层面上来,却是怔忡当场。随后回过神来,竟是一副惊疑不定的神情,哪里还是那个平日笑若春风,镇定如初的贺正之? 苏长策见他突然变了脸色,急忙关切的问道,“怎么?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鲜少有见贺正之如此的神情,虽说颇为新鲜,可此刻的苏长策哪里还有那心思?满满的都是担忧贺正之是否不适。 “不,不妨事,只是臣蓦然察觉身在宫中,有些讶异罢了。”贺正之又是恢复了笑颜,声音轻轻柔柔的,倒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觉着自己兴许是多想了,毕竟他是男子,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那方面的情愫?况且,皇上与他是知己好友,与他亲近些,也不是件怪事,自己又何必庸人自扰? 苏长策既是没看出端倪,便道了让他好好歇着的话语,随后竟是亲自走出了殿门外,吩咐那张福来传太医。 太医急急忙忙的便是过来了,替贺正之把脉之后,道只要好好调养便无碍了,苏长策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虽安慰自己是胡思乱想,但贺正之却仍旧有些介意起来。只见太医把脉过来,说好好调养身子便能无恙,他轻笑道,“既然如此,臣便出宫回家休养罢。” “不行,你留在宫中。”苏长策语气有些强硬,立即否决了贺正之的提议。随后,他似乎察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对,才又故作平静的续道,“这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6 样一来,若是发生何事,太医便能马上过来。” “臣留在宫中,不合规矩。若皇上如此道,臣移去太医院调养便是。若继续在这偏殿,怕是……”贺正之这话还未说完,苏长策却是打断了他。 “你便留在此处,待到你身子全好了之后,朕才能放心。”苏长策轻声的说道,这语气倒是缓和轻柔了许多。 若是让贺正之回去,他屋舍简陋,又没人照顾,若是出了何事,没人知晓那可如何是好? “好罢。”贺正之听后,清浅的一笑,并没有太过坚持。 张福来这时才敢插上一句话来,只见他朝苏长策小声的道,“主子,您的衣衫……沾了血,奴才替您换一件罢?” 苏长策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因为贺正之将体内的淤血咳出,正好侵染了他的衣衫。 “你留在此处伺候贺卿,朕去去便来。”苏长策淡然的回道,他几乎寸步不离贺正之,这要离开一会,竟还要张福来留着伺候。 可见他对贺正之是如何的重视。 待到苏长策离开之后,贺正之才问道,“张公公,我待在宫中几日了?” “贺大人待在宫中已然三日了,这三日均是皇上在一旁照看贺大人。”张福来笑着回道,“这不,连折子都命奴才搬到此处来了。” 贺正之听了此话之后,竟是怔然。他少有如此反应,就连张福来也是第一次见到贺正之如此的反应。 待到他回过神来,只见他温和一笑,“皇上倒是,对我关怀备至,我待会便好好谢他罢。”不知为何,张福来觉得他这一笑,似乎有些无奈。 张福来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兴许也不过是他多心罢了。 只见贺正之垂着长睫,唇角虽若有似无的带着笑意,却仍旧不知他此刻是何种神情。 待到苏长策回来之后,张福来才朝苏长策行了一礼,“主子。” 苏长策应了一声,道,“贺卿这几日并未好好进食,张福来你去吩咐御膳房做些清淡的膳食,莫要耽搁了。” 他对贺正之几乎是无微不至,恨不得好好护着,不容得有半点疏忽。 张福来这才诺了一声,蓦然想起一件事来,便是问道,“主子,礼部尚书夏大人托奴才问您,这与北狄王子的狩猎,何时开始?” “再过几日罢。”苏长策语气平淡的回答,贺正之不过刚刚醒转,他又怎么会有兴致去狩猎? 张福来得了吩咐,才施施然的退下,去置办膳食一事了。 方才的谈话都落入贺正之的耳里,如今这偏殿里也不过剩下他与苏长策二人。只见他温温和和的笑着,“皇上将狩猎推迟了么?” “嗯。”苏长策显然并不想谈论此事,只是跨步走上前去,坐在了软榻旁,“虽说朕知晓你是为天下苍生,但却千万莫要再作出如此举止了。” 知晓他说的是替赫连凌云挡下羽箭一事,贺正之微微弯了弯眉目,眸子清润,好看得很。只听他笑道,“若北狄王子在天朝受伤,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顿了顿,他续道,“臣明知如此,却不作出任何举止的话,又怎么还会是贺正之呢?” “可朕……”这话还未说出口,苏长策便是止住了。 “罢了,你贺正之有时固执得很,说上千万句兴许都没用处。”他语气有些调侃,旁人看不出有何端倪。 但其实他方才是想道,他会担忧。然,真的说出来的话,贺正之定然会觉得有些异常,他这才刹住了。 蓦然,竟是有些希望贺正之所谓的意中人便是自己,被此人守着,护着,念着,是他苏长策得不到的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这等奢望的想法来。 “说的倒也是,若真的那样,便不是你贺正之了。”苏长策笑应,随后,只见他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你体内的毒刚解,先歇息一会罢,待膳食做好,朕再唤你起来。” 他的态度温和,以往贺正之并未太过在意,可现如今,竟是不禁的回想起以往,无论是中秋那日,抑或是在梅园,甚至在牢狱之时,苏长策对自己的关怀,从未少过。 “皇上……”贺正之蓦然抬起眸子,唤了一声。 见苏长策转过脸来,他却是微勾唇角,浅浅一笑,“臣,臣忘了多谢皇上。” 他心中有疑惑,但却不能问。这事与其他事不同,岂能随便说出口的? 苏长策听他这么一道,笑道,“呵,如今和朕客气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好吃的东西吃过一次就想吃第二次 然后接二连三的...... 太温馨了,无法直视!! 话说,小正之已经察觉到了啊 小策子你咋还没反应过来呢? ☆、北狄和亲 贺正之在宫中调养了几日,气色好了许多。 苏长策无微不至的顾着,就连膳食都吩咐御膳房做些调养身子的药膳,这一件件事下来,让旁人觉得,贺正之不愧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若是换做别人,怎么会有这等待遇? 贺正之这几日在偏殿里也无所事事,苏长策在一旁看折子之时,他也会陪同,时而与苏长策商讨几句。有时甚至聊上两三个时辰的国家之事,待到张福来道该进膳了,才有所结束。 苏长策倒也喜欢看贺正之侃侃而谈的模样,以往并没有如此朝夕相伴,如今这食髓知味,到舍不得让贺正之出宫去。 “皇上在看什么?”贺正之察觉到了苏长策的视线,轻笑的问道。 这倒是让苏长策回过神来,“方才想了些事,便有些走神了。”他如何能说,他想的就是贺正之? “听闻那满塘荷花已开,皇上看折子也有些累了,不如去散散心罢。”贺正之笑道。 这几日他多留心了一些,察觉苏长策时常会盯着他看,虽说以往也有如此,他却从未留意过苏长策的神情。 如今心中有些了然,他却并没有将话说开,反而是装作不知晓的模样。 苏长策想贺正之这几日都待在偏殿里,从未出去走走,如今这么一提,他才反应过来,兴许是有些闷得慌,也该让贺正之出去散散心才是。 “好罢。”苏长策笑答,随后站起身来,二人才一同并肩走出了偏殿。 这时逢五月初,满塘芰荷开了一半,含苞一半,在青绿的荷叶之间,更是衬得清雅水灵,洁白无瑕。 人常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约莫便是因为此罢。 荷塘微风拂面,有几分惬意,明显看得出贺正之心情好了许多,随后见他转过脸来,与自己四目相对,苏长策险些便是避开目光。 贺正之将几缕被微风吹散的青丝挽到耳后,笑着道,“这倒是让臣想起在梅园之时,皇上折下梅枝,赠予臣。如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7 今皇上可不会还道‘有花堪折直须折’了罢?” “贺卿若是想要,朕便替你摘一朵又何妨?”苏长策这话说罢,还真打算去摘一朵芙蓉赠予贺正之,却被贺正之拦住了。 “皇上,这若是失足落入荷塘里,岂不是失了仪容?何况,这惜花又何必去摧残,辜负了这景色?”他抓着苏长策的手,无奈一笑。 “贺卿倒是多虑,朕不过恰巧看了岸边有一朵,伸手便可摘取。不过,贺卿既是如此道,朕又怎能煞了这风景?”苏长策指了指一旁,回道。 贺正之听了之后,垂眸一笑,清清浅浅的,随后柔声道,“皇上如此看重臣,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涕零便算了,感激倒可以。”苏长策语气颇为调侃,兴许是贺正之说到了他心尖处,他只能玩笑带过。 见贺正之仍旧抓着他的手,他想要回握,却又顾虑万千,最终也没有半点动作。 “呵。”贺正之不禁轻笑出声,不着痕迹的将苏长策的手给放开了,“臣这些时日,身子也调养得差不多了,这待在宫中实不合规矩……” “明日你便出宫去罢,这刑部指不定还有许多事要你去办的。”苏长策知晓,怎么都不可能将贺正之一直留在宫中,因此,听贺正之提起此事,他只好如此回道。 贺正之弯眉一笑,唇边笑意清清浅浅,“说来,臣倒是忘了,那北狄三王子,并不是无能之辈,如今不知皇上该如何处置此事?且他来天朝时间已久,已然不能再拖了。” “若北狄乱起来,对天朝并无好处,若是这赫连凌云有些本事,将这事定下,北狄与天朝仍旧交好,这自然有益处。”苏长策回道。 “所以皇上……”贺正之望着苏长策,只听苏长策续下话音,“将朝阳公主许给赫连凌云,与北狄和亲。” 这圣旨拟好了,送到别馆之时,已然是隔日。拟诏的是贺正之,他虽是刑部尚书,却兼作翰林院学士,这由他拟诏也没坏了规矩。 贺正之出宫之后,苏长策又是回到御书房里,那偏殿竟是不再去了,像是生怕触到什么回忆,让心口烦闷。 朝阳因生于清晨朝霞满照之时,故苏长策封号为朝阳。 朝阳公主自幼性子便有些内敛,又是众多皇子公主之中最年长,平日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皇弟皇妹打闹。 知晓这次和亲,朝阳并未大哭大闹,也未不情不愿,出嫁之前,苏长策去看她,她却是笑道,“儿臣一直认为,自己并未有何出众的才能,也不能让父皇欢喜。如今能为父皇分忧,儿臣定然至死不渝。” 苏长策暗叹一声,没有多言,只是亲手替朝阳戴上凤冠,披上霞帔。 出嫁之时,苏长策派了楚凌带着一干侍卫护送和亲队伍回到北狄,以防途中变故。 发生了之前行刺一事,这和亲队伍要回到北狄,自然是要万分小心。任谁也不知晓,这途中是否有变故,或者埋伏。 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苏长策也不是铁石心肠,又如何不会怅然?虽知晓可能是牺牲朝阳毕生幸福,却也不得不为之。 转身准备回宫,却是正巧碰见了贺正之在身后。 只见贺正之仍如以往一般笑若春风,眸子温润的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陪着。烦闷的心境倒是消散不少,苏长策便是走上前去。 “皇上。”贺正之朝苏长策作了一揖。 “你站在这多久了。”苏长策虚扶了他一把,问道。 “也没多久,”贺正之轻柔的笑着,“约莫是尾随皇上其后罢。” 随后,与苏长策并肩走着,他又是续道,“臣想皇上兴许会有些怅然,便是来此处陪同皇上走走罢。” “犹记得有一次和亲,乃朕还是皇子之时,先皇将长公主嫁于北狄老单于。长公主自幼待朕极好,那时朕还年幼,躲在殿里不愿出来,竟是连送和亲的长公主的机会都错过了。”苏长策淡淡一笑,想起许久以前的事情来。 自那以后,便是再也不曾有机会见到长公主,说来倒是苏长策心中一抹缺憾。 如今长公主已然仙逝在北狄,此生怕是都无法在弥补这缺憾了。 结果没料贺正之竟是轻声一笑,那弯成好似月牙儿的眸子好看得很,只听他笑道,“原来皇上也有这等稚嫩之时,倒是让人想不到。” “你这话像是在嘲笑朕?”苏长策轻轻一挑眉尖,故作有些愠怒的神情。这见到贺正之,那点怅然便是消散不少,更是让他心中悸动。 苏长策说的,是二十余年前,北狄败于天朝,而后一年天朝与北狄和亲一事。那时,苏长策堪堪七岁,孩时心性未去,自然是会别扭一些。 而那时贺正之还未生于这世上,他也不知他日后会碰见此人,希望这人能一直与他并肩而立。 “不,臣未有此意,皇上误会了。”贺正之笑答。 若是一生都能如此,那倒也是不错的光景。苏长策虽是皇帝,道这整个江山都是他的,想要什么不都是信手拈来? 但这世上,总是会有些得不到的东西。譬如眼前这人的心。 不过也罢,与其去伤他害他,不如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并肩而行,说着无关风月的江山之事,那也算是惬意非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温馨的光芒四照,让我都不敢直视了! 赫连凌云就是他们之间的催化剂呐 话说,看我文的大部分都是深夜党? 都过着米国时间呐! ☆、太子殿下 听闻前段时日慕容雪将府邸置办好了,一家老小倒是安稳顺利的住进了府邸。 贺正之因一直在宫中调养,再加上后来和亲一事,朝中置办和亲事务,倒也算忙了些,并没有机会到慕容雪府上造访。 如今好不容易有些空闲的时间,贺正之便是到了慕容雪府上一坐。 慕容雪与贺正之是故友,其父母自然是识得贺正之的。 虽说慕容雪父亲乃商贾,却不似一般商贾那般奸诈狡猾,反而是老实憨厚的一人。见贺正之来拜访,一家子热情得很,倒是让贺正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听慕容雪道,慕父才知晓原来贺正之也当上了京官,还任了个刑部尚书,顿时竟是惶恐恭敬的反应。 贺正之见状,便是急忙道,“慕伯父这般可算是折煞晚辈的了,这不过一个头衔,您是长辈,这般恭敬让正之惶恐。” “可毕竟是刑部尚书,怎么能失了礼数?”慕父这话说罢,便是想要行上一礼,却是被贺正之拦下了。 “若要这般道,容雪官品在我之上,我还要敬他三分。这一来,岂不是拘束得很?我与容雪是故友,若慕伯父偏要扯上这官衔,怕是正之日后都不敢再来了。”贺正之缓缓说道。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8 他本来性子随和,也不将这官衔看在眼里,自然不喜欢被人如此敬着。 “爹,你听正之的便是。我与他二人是友,不牵扯这官场的东西。”慕容雪不知何时从大厅旁的偏门走了进来,恰巧听了方才的谈话,立即清冷的说道。 随后,他抬起眸子来看着贺正之,道,“你来的倒是巧,太子今日亦来造访,如今还在府上。” “哦?太子在府上么。”贺正之一笑,他鲜少与太子有过接触,没料太子竟是出宫造访慕容雪。 之后他与慕父寒暄了几句,便是随着慕容雪一同到了府邸内的阁楼前。 这阁楼算是慕容雪的屋子,沿着碎石小路而走,过了一道围墙上的半月门,便是能够见着。 只听慕容雪说道,“你倒是花了许多心思,住进这府邸之后,处处都合我心意。”顿了顿,他又是续道,“你遇了事,在宫中调养,倒是没个机会好好和你道谢。” “你我二人又何必如此见外?合你心意就成。”贺正之轻声一笑,回道。 “呵,也罢。”慕容雪亦是笑了一声,如此清冷不苟言笑的他,与贺正之待在一起之时,就好似要被此人的温和融去一般。 这到了阁楼前的庭院,一眼就见到不远处一抹小小的身影端端正正的坐在,神情认真,也不如同龄孩子一般坐不住,喜欢到处张望。 见了慕容雪,这小少年才有些许的反应,嗓音稚嫩的唤了一声,“太傅。” 贺正之上前朝小少年行了一礼,倒是颇为恭敬,“贺正之见过太子殿下。” 只见太子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贺正之,面上是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原来是贺大人,免礼。” “谢殿下。”贺正之又是作了一揖。 “听闻前段时日贺大人因北狄三王子而身中剧毒,如今身子理应好些了罢?”太子抬着小脑袋,继续盯着眼前的贺正之看。 他和贺正之几乎没有交谈过,也就只有从别人口中听过贺正之此人,如今这一接触,的确是个温婉的主。 “是,多谢殿下关怀。”贺正之笑答。 贺正之在宫中调养一事已经人尽皆知,所以,太子也早就知晓贺正之那段时日一直在宫中。 慕容雪这时邀贺正之坐下,“我去沏壶热茶。”这话说罢,便是将太子撂在此处走了。 方才他听闻侍从道贺正之来造访,亦是将太子撂下,这说来有些大不敬。不过显然太子并不在意这点小事。 只是,从贺正之到这里来,太子一直盯着,视线从未离开过贺正之。他如此直视,也不觉得有半点尴尬。 虽说太子沉稳,但毕竟心性尚小,才能如此直率。 “贺大人,我有一事不解。”盯着看了许久,太子才缓缓唇齿轻启,竟是想要贺正之替他解惑。 贺正之一笑,“不知太子有何事不解?” “旁人道父皇兴许分桃断袖,对贺大人怀有别样心思,却不知贺大人如何看待此事,又如何看待父皇?”太子并未拐弯抹角,竟是直接的将这宫中禁忌给说了出来。 而且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贺正之。 这倒是让贺正之一怔,只能苦笑,“此事太子是从何得知?” “母后与太后二人私谈之时,我正巧一旁听到了。”太子回道,“我知晓此事乃宫中禁言,万不得传扬,但既是贺大人,便无妨。” 随后,太子又是道,“莫不是贺大人并不知晓此事?” “太子既道‘兴许’,臣也只是觉得‘可能’,这事又怎能有个定论呢?”贺正之唇边笑意无奈,只能如此作答。 “我倒是知晓父皇万分看重贺大人,就算不是,也离这分桃断袖差不了多远。”如此说当今皇上,就算是太子,也是大不敬,“只是,我想知晓,贺大人是怎样看待父皇的?” “太子为何要问及此事?”贺正之倒是琢磨不透这小太子的心思。 “太傅道,有不解,便要问。此事不好与别人道,既今天巧遇贺大人,那自然是从贺大人身上求解了。”太子一双眸子清澈,并不如世人那般浑浊,“父皇谈及贺大人之时,时而欣喜,时而落寞,我虽不明了,却知晓,这是害了相思。” 太子竟是如此敏锐。不过,如若没听到太后与皇后那一番谈话,也不会往这层面想去。 “这分桃断袖,为世人所不齿。皇上乃这江山之主,一言一行均在别人眼中。我知晓,这等事是万不得揭开的。”贺正之清浅一笑,随后他又是续道, “太子问我如何看待,实话相告,我并不知晓。” “就算有一日,贺大人也对父皇有了这般情愫,也只能隐瞒不相告?”太子问道。 “是。待到太子日后登基为君,便知晓此间道理。”贺正之答道。 太子似乎还有些许迷茫,却并未继续再问下去。 兴许他迷茫的是,若真两情相悦,又为何不能直言相告。奈何他年岁尚小,并不知这番谈话背后的深意。 若再过几年,他便能知晓这其中利害,也不会再如此贸然的将这等禁忌之事说出。 末了,慕容雪恰好沏好了茶,从阁楼里走了出来。 这时,却听闻太子道,“如若是我,那世人眼光又算得上什么?得不到是痛苦,得到了要忍受旁人的指责也是痛苦,那还不如得到了,在这痛苦之间尝遍甘甜,也好过毕生的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太子霸气侧漏啊!!! 让小正之和小太子算了_(:з」∠)_ 下章虐,,,,,,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继续温馨tat ☆、七夕佳节 太后和皇后两人也不过是猜测罢了,兴许未曾想过这番话会被太子听了去。 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的,再说皇上如此关心一名臣子,这等举止难免会引起旁人些许猜疑。 不过,从和亲那日之后,苏长策便从未单独召见过贺正之,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谁愿意将当今的皇帝往分桃断袖那儿想去呢?况且,看苏长策也并未有何异样,这番流言也不过止于太后与皇后之间,也并未有他人再谈论。 大抵是觉得自己多心,太后也不曾与苏长策谈起此事。渐渐地,对此事就淡了,也不再多想。 时逢七月初七,恰巧是七夕。 这千年来的民间传说广为流传,倒也成了男女们信奉亘古不变的爱情的传说。这张灯结彩在这日少不了,街道更显得熙攘起来。 天朝在这时恰逢雨季,各地上报的天灾人祸比往年来都少,有河水决堤损失的也不过是小部分,看来今年应该是个丰收之年。 戌时一刻,张福来去沏了杯参茶回来,自家主子就从御书房里没了影。这可是吓坏了张福来,寻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39 了一周才从侍卫那知晓,原来自家主子是出宫去了。 兴许又是找贺大人去了。张福来心里想着。虽说贺大人还未在朝中当官之时,自家主子也有夜里出宫的行为。 不过很显然,自从贺大人在朝中当官之后,主子出宫的次数只增不减。几乎都是去见贺大人了。 张福来也知晓,这事儿可不能让太后察觉了。 前段时日还来问了主子与贺大人的事,张福来哪里敢明了细了的说,含含糊糊的给蒙骗了过去。眼看这几日安稳了些,主子又是出宫去了。 张福来猜得一点都没错,苏长策就是来找贺正之了。 “皇上怎么来了。”贺正之笑问道,这准备要去沏壶茶,却是被苏长策给抓住了。 “你这住在京城也不过第二个年头,去年重七之时,你远在荆南,这京城的重七你还未曾见过,朕便是带你去看看。”苏长策一边解释,一边就将贺正之往外头拉。 “呵,好罢。”贺正之轻轻一笑,随着苏长策去了。 这每逢佳节,街头巷尾都会热闹非常,更何况是京城这等繁华的地方。 各家各户张灯结彩,这倒是有些过年的气氛,只是少了那些喜庆的鞭炮声罢了。 这人来熙攘的,许多小贩倒是将元宵之时并未卖完的花灯摆出来了,映着旖旎的烛光,好看得很。 贺正之也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元宵那日虽说被小谋邀着去赏花灯,但他却是婉拒了。 如今在这热闹的时候出来走走,倒也算是不错。 见贺正之似乎目光停留在那些花灯上,苏长策轻声道,“待到明年元宵之时,我再带你出来赏花灯。比这模样好看的不少。” 这年的元宵苏长策是在宫里过的,那时又任了贺正之为春闱的主考官,这贺正之也算是忙上忙下,哪里有那个闲情去赏花灯? 贺正之抬起眸子来望了苏长策一眼,却是笑了,“罢了,这事应当与佳丽一同才算是赏心悦目,不应与臣一同。” “怎么?”苏长策微微蹙起眉尖来,“我倒觉得与贺卿你一同,才算是愉悦。” “呵,实话道,臣并不太喜欢闹腾的地方。”贺正之望着眼前的景色,满眼灯红酒绿,让人目不暇接,“臣要回去了。”说罢竟是要转身离去。 “你怎么了?”苏长策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住了。 苏长策并不知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竟是让贺正之如此的反应。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一直都琢磨不透眼前的人,从他的神色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可是,他却莫名的觉得贺正之在疏离他。明明方才见贺正之是一副愉悦的情绪,这一转眼又是道不喜欢闹腾的地方,要折转回去,任谁都觉得几分奇怪。 鲜少有见这贺正之拒绝得如此明显,平日他均是婉言拒绝,又怎么会如此失礼? “臣没事。”贺正之笑着摇了摇首,看上去与平日无异,可苏长策又如何会如此简单的放过他? 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二人在此处引得周围人侧目,说话也不太方便,苏长策便是拉着他折返回去。 这寻了个漆黑的小巷,苏长策立即折了过去,在这里旁人不会注意,他才开口道,“贺正之,朕倒是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了。” “皇上多虑。”贺正之与苏长策对视着,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仍旧是笑得风轻云淡,轻轻柔柔的。 可苏长策与贺正之相处多了,也知晓这人无论如何,都会直视着对方的眸子说话。 兴许这贺正之就是察觉到了什么,抑或是从旁人那里听到了什么,才会作出如此的举止,想要避开他苏长策。 贺正之此时背靠着墙,被苏长策圈在双臂之中。他极少如此近距离的看过苏长策,眼前这个帝王这时紧蹙着眉尖,透着几分帝王家的威严。 记得这人看折子累了,习惯性的就会抬手揉揉眉心,再转过眸子看他的时候,立即就舒展开来,眸子里多了一抹温和。 苏长策许久都未曾与贺正之如今接近,那秀发散着淡淡的清香,旁边的灯火影影绰绰,照的那薄唇旖旎,心中便是悸动几分。 “贺正之,朕并未如此对待过何人,偏偏是你……”话到一半,听得苏长策低低的一叹,也不知是叹的什么。 “皇上……”贺正之唇齿轻启,正想回问一句,却是蓦然就是唇边触到一温软,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旁,灯火昏暗,让人看得并不分明。再听那一旁的人声,也逐渐的不清晰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缱绻连绵竟是让贺正之顿时一片空白,兴许他就从未预料过会发生此事,才会没半点准备,那份讶异一览无余。 管那世俗纷扰,还是他贺正之是否有意中人。如若让贺正之这辈子都避开他,还不如强硬一些,绑在身边,抑或是其他什么手段都好。 贺正之这时反应过来,连忙将苏长策给推开来,第一次见他神色如此认真严肃。他唇边笑意全无,轻启唇齿,“皇上请不要拿臣来开玩笑。” 与苏长策对视了一眼,却是赶忙避开了。 他呼吸有些急促,兴许是紧张的,即便是灯火昏暗,仍旧能看得出他面上透着赧色,比平日的他看起来更为生动。 “朕从不拿这等事开玩笑。”之前都是趁着贺正之睡着或者昏迷的时候偷偷吻他,苏长策如今才知晓,原来贺正之会是这样的反应。 在脑海里不知想了多少遍他若是知晓自己对他怀着这等情愫,会是如何的反应,今日算是见着了。 这样让人觉得新奇的很,便是更想多看这平日笑若春风的贺正之的反应。 越是多了解一分,心中越是多喜欢一分。 顺势又是尝了一遍这人的薄唇,再多注意几分这人的反应,倒是让人上瘾得很。 “皇上。”见苏长策似乎又要再来,贺正之急忙拦住了他。 这时的贺正之早已失了镇静,慌乱得手足无措,又是生怕会有人注意到此处,心神更加不宁起来。 “臣不是女子。”这半晌贺正之也只反应过来这句话。 苏长策看着他这般神情,便是轻轻的笑了,眸中更多的是宠溺,“朕知道。” “既然如此,皇上应该知晓,这其中的禁忌。”贺正之道。对上苏长策的眸子,见到他眸里的情绪,又是避开了目光。 “这个朕也知晓,但朕并不在意。”苏长策回道。可蓦然想到贺正之早已有意中人,又怎么可能会接受他苏长策? 更何况他苏长策还是当今的皇上,是名男子。 贺正之没料从苏长策口中听到如此回答,怔然的半晌,才缓缓道,“请容臣考虑一段时日罢。” 这回倒是轮到苏长策一怔。他几乎不曾想过贺正之会道考虑,在他看来,根本就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0 是一件不可能听到的回答,他如今却是听到了。 “考虑么,好,朕让贺卿考虑。”苏长策回过神来一笑,就好似贺正之已经应允他一般的欣喜。 这折返回去的途中,气氛有些尴尬,甚至不知晓之前二人是怎么相处的。 待到站在了贺正之屋舍的大门前,苏长策轻声的道,“贺卿考虑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朕都会等着。” 顿了顿,才又是续道,“就算拒绝朕,也莫要将官辞了。” 贺正之听了之后,却是笑了,“臣不会因此罢官离去,皇上大可放心。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才又道,“罢了,皇上回宫去罢。” 苏长策隐隐猜到了贺正之并未说出来的话,却也没有多言。 待到苏长策离开之后,贺正之回到屋里,看着那还放置在桌案上的《论语》,正是那日苏长策给他的那本。 他轻轻翻开,指尖触着上面的字迹,柔声而念,“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1” 念罢,却是无奈的一笑,“可就算如此,我还是没全料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正之说的那句话出自于《论语》 意思是孔子说:“(要了解一个人),应看他言行的动机,观察他所走的道路,考察他安心干什么,这样,这个人怎样能隐藏得了呢?这个人怎样能隐藏得了呢?” 话说,白都告了,正果还会远么?【坏笑 ☆、多事之秋 贺正之那夜之后,第二日早朝之时,也并未见他有任何异样。时而与他对上目光,他没有避开,仍旧与以往那般,回以轻柔的笑意。 这让苏长策几乎要以为,七夕那夜不过是自己的梦境罢了,其实他与贺正之并没有任何的进展。 结果依然是琢磨不透这贺正之的心思。不过,苏长策倒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没有担忧过,生怕贺正之因为自己的情愫而对自己躲躲闪闪,若真是那般,别谈他们之间距离会逐渐缩小,反而是渐行渐远了。 只是,贺正之任职刑部尚书,为人性子虽然温和,做事却十分严谨。这段时日可真谓多事之秋,京畿地区的犯罪案件都由刑部直接审理。 恰巧昨儿个七夕之时,也不知是哪家的纨绔子弟,竟是闹出了人命,贺正之自然便是忙碌了起来。 如今正值初秋,再过段时日,牢狱里一些囚犯将要秋后问斩,要不怎么说是多事之秋? 这一忙,就算是忙上三四个月都不为过。 这再过段时日就又要是一年中秋了,想着去年中秋佳节,自己提着两坛好酒去寻贺正之,恰好也是那日才明白过来自己对贺正之的情愫。 这一晃眼,竟是一年了。这对贺正之的情愫,只增不减。 越发喜欢看那人唇边带着笑意,清清浅浅的,眸子会微微弯起,眉目如画一般,好看得很。 再想起重七那夜,那贺正之双颊染上羞赧,与姑娘家抹的胭脂水粉不同,那看上去更为生动,让人心里更是一阵阵的悸动。 “主子,奴才将窗关了罢,这凉风进来,若是因此着了凉,染了风寒便是不好了。”张福来蓦然出声说道,将苏长策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罢了,朕的身子也并未如此不济。”苏长策淡淡回道。 “主子方才想到了何事,这眉眼都带笑的。”张福来虽说知晓主子这一年以来经常心不在焉的,不过像是这般的神情鲜少看过。 “朕近日焦躁得很,又怎么会眉眼带笑。”苏长策用朱笔在折子上批注之后,才又拿起另一本折子来。 “奴才也不懂这江山之事,若有何烦心的,不如召见贺大人,与他商量商量?”张福来虽猜到了七八分苏长策对贺正之的情愫,这如今也只能装作并不知晓。 “也不是这江山之事让朕烦忧。”如今天下安邦,正是太平盛世,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呢?说来,还不是那贺正之让他苏长策焦躁得很? 虽说自己允诺了,无论是一年,还是十年,甚至是一辈子都会等着这贺正之,但这还未得到贺正之的回应之前,总是会有那么几分焦急。 想他快点回应,又生怕他太快回应。 苏长策倒是第一次尝到这如此矛盾的滋味,或许该说,许多滋味都是从认识了贺正之这人之后,才渐渐都逐个尝遍了。 这张福来本想问问是何事让苏长策如此焦躁,可话还未出口,便是注意到了这御书房外的一小宦官正使着眼色,似乎有事要道。 张福来这才向苏长策行了一礼,待苏长策让他出去之后,他才敢缓缓退下。只见他似乎与外头的小宦官商量着什么,那小宦官倒是有几分眼熟。 过了半晌,张福来又是回到了御书房,那小宦官还在外头候着,也不知是有何事。 “主子。”他朝苏长策行了一礼,苏长策见状,便是将手中的折子放下,轻挑眉尖,“怎么?朕记得,那应该是伺候霁泉的人罢。” 苏长策口中的霁泉正是当朝的三皇子,今年也十一岁了,比太子要小上两岁。 朝中有四名皇子,最小的一名年方五岁。 张福来听苏长策问起,便是作揖说道,“是,听闻是三皇子殿下在东宫闹腾,这些奴才们拦不住,太子也束手无策,才来请主子过去看看。” “这又算是个什么事?”苏长策隐隐似乎有怒意,将折子往桌案上一扔,站起身来,“去东宫看看。” 这太子沉稳内敛,二皇子中规中矩,四皇子年岁尚小,倒也算是天真烂漫,偏偏是这三皇子,平日也没少闹。 只是,第一次闹得要请皇上去看才算了事的这还是第一次。 想想那丽妃平日对这苏霁泉管教还少得很,不然这小子又怎么会敢如此在东宫里大闹? 到了东宫,哪里有方才张福来说得那般严重? 苏长策见到的也不过是苏霁泉在这东宫里大哭,闹倒是没见到。 “儿臣给父皇请安。”太子殿下见到苏长策,行了一礼之后,又是瞥了一眼苏霁泉,才又继续道,“儿臣认为,此事只有父皇能够决定,故让小李子去寻张公公。” “怎么回事?”苏长策蹙着眉尖问道。 “霁泉道他喜欢慕太傅,定要和儿臣一同听慕太傅传道授业。”太子缓缓道。 虽说这自古有太子伴读,可苏霁泉为三皇子,日后定然会也有太傅,并不比如此大闹。偏偏这苏霁泉就是个喜欢闹腾的家伙,还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 慕容雪为人清冷,平日几乎都是板着个脸孔,鲜少有见过此人展露笑颜。唯一见过也就与贺正之相处之时。 按道理说,此人清冷,刻意与人疏离,像苏霁泉这年纪的孩童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1 ,并不会喜欢接近这般性子的人。 可这苏霁泉还真就怪了。 丽妃也听闻了此事,正巧在这时赶了过来。见到了苏长策也在,心想苏霁泉这事闹大了,怕是惹恼了皇上。 她急忙朝苏长策福了福身,“臣妾见过皇上。” “丽妃,你平日缺乏管教,才养成了霁泉这般的性子。”苏长策语气冷淡,听着就是责备的意思。 “是,臣妾管教无方,臣妾知错。”丽妃垂着首,一点都不敢抬头与苏长策对视。 从去年中秋开始,苏长策几乎从不踏入后宫,倒是觉得逐渐与这些嫔妃疏离了起来。本就没有过多的情愫,如今见了,竟是有些心烦。 若是贺正之在身旁,自己就会心情愉悦,倒是希望自己能和他多相处一些。 “父皇,母妃!”苏霁泉这下总算是发现了苏长策和丽妃,仍旧是哭丧着一张脸,急忙躲进丽妃的怀里,怯生生的看着苏长策。 印象中的父皇是威严,高高在上的,很难接近,因此苏霁泉才会如此害怕苏长策。 “皇上,霁泉这年纪也该有个太傅了,他既然如此好学,不如就任个太傅来授业罢。”丽妃轻轻抚着苏霁泉的秀发,眸子里尽是宠溺。 丽妃所言倒也没错。无论是苏霁泉还是二皇子,都应当有个太傅了。只是这段时日一直想着贺正之的事情,倒是将此事给搁置了。 如今这苏霁泉一闹,苏长策才又想了起来。 “朕心中目前并无人选,待过几日再道罢。”苏长策缓缓说道。隔日召见贺正之,与他商榷此事,正巧也能与他相处一会。 “皇上,臣妾心中有一人选,不知可行不可行?”丽妃问道。 “你说。”苏长策望着丽妃,也不知这丽妃心中能有甚人选,这后宫妃子与大臣不曾有过接触,说来兴许也就只有娘家那边的人了。 “臣妾经常听闻贺正之贺大人才学渊博,皇上也极为赏识此人,不知可否让此人做霁泉的太傅?”没料丽妃说的竟然是贺正之。 虽说这太傅的确是由朝中学识渊博之辈任职,但贺正之…… “父皇,儿臣以为,贺大人应当可以胜任。”一旁的太子殿下这时蓦然开口说道,“霁泉如此性子,也怕只有贺大人能奈何得住了。” 这句话里分明是贬义,半点都听不出夸赞的意思。 很明显,当今的太子殿下并不喜欢自家三弟如此闹腾的性子。当然,这并不是他排斥苏霁泉的主要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也就只有他自己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以为告白了就算是修成正果了嘛? 你们太天真了~! ☆、食髓知味 苏长策知晓太子说得有理,就苏霁泉如此的性子,在这朝中颇为有名望的老臣怕是都束手无策。 贺正之性子温和,与人相处倒是有些手段,况且让他管教苏霁泉,这苏霁泉应当会变得十分乖巧。 只是……苏长策心仍旧有疑虑,却又不知晓自己到底还有何处是有疑虑的。 待召见了贺正之,将此事与他商榷,只听贺正之笑着答道,“臣不妨事,就看皇上如何决策。” 如今刑部的事情不少,苏长策生怕贺正之□乏术,不过看贺正之如此简单应承下来,想必刑部之事还游刃有余。 苏长策如今赏识太子才能,若是日后苏霁泉能够成为太子的辅佐之臣,这倒也算是一件美事。 况且他相信贺正之教导有方,想必也有个进退之度,这苏霁泉若能学得贺正之七分,这日后便会成为太子登基之后的鼎力助手。 “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可真的能担起此责?”苏长策轻轻一挑秀眉,问道。 他与这贺正之就算单独在这御书房里,也未曾见这贺正之有半点窘迫。兴许非常在意那件事的,也就只有他苏长策一人罢了。 “待到皇上心中另有他选之时,再替换臣也无妨。”贺正之似乎看出来了苏长策目前还未有其他人选,笑道。 “好罢,那便先任你兼作太傅,授业三皇子。”苏长策思虑了一番,才如此说道。随后,他顿了顿,抬起眸子望着贺正之,又是续道,“你可莫要勉强自己而累坏了身子。” “为皇上效力,乃臣荣幸之事,又怎么会勉强?”贺正之柔柔一笑,朝苏长策作了一揖,这话倒也不知是几分真,几分假。 随后二人对视一阵,竟是沉默了半晌,相对无言。 然,是贺正之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臣以为,皇上召见臣入宫,为的是另一件事。” “朕说过,会等到你心中有答案之时,并不着急这一时。”说是不着急,那根本是假的。这段时日来,他没有一天是不焦躁的,又怎么会不着急? 贺正之弯眉一笑,似乎是看穿了苏长策心中所想,却未曾说破,只是道,“其实臣心中……” 这似乎是要将答案给说了出来,苏长策却是打断了他,“罢了,朕一开始就知晓你有意中人,再道这分桃断袖,本是禁忌之事,也不勉强你烦扰。” 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做过的事,又怎么能够收回? 不过,苏长策倒是没有丝毫后悔。这将心里的情愫说明之后,自己轻松了些许,也并未之前那般心神不宁的,事事还得顾及这贺正之是否会有察觉。 “臣的意中人……”只见贺正之颇为落寞的一笑,“早已嫁做人妇了。” 苏长策顿时怔然,半晌都未消化贺正之的这一番话。他犹记得去年中秋,与贺正之对酌之后,贺正之分明还道他意中人在等着,又怎么会已然嫁做人妇? “这是何时的事情?”他低声的问道。 “去年九月。”贺正之无奈一笑。 这倒还是中秋之后的事情了,只是那段时日苏长策竟是未察觉这贺正之有半点的异样。要道这贺正之隐藏得极好,竟是连他都不曾察觉。 平日都以笑颜待人,却从未有人知晓此人心中的苦楚,这一想起来,心中更为怜惜起此人来。若是自己,又怎么愿意让他如此痛苦? “此事错在臣。一姑娘家又如何能将光阴耗费在等候上?”贺正之淡淡一笑,这般神情让人看不出他眸底的情绪,“且这事已然过了将近一年,臣已然释怀了。” 所以,正因为如此,贺正之在七夕那日才会回答容他考虑么? 苏长策这心结贺正之有意中人一事,却不知晓这意中人早已对他苏长策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了。 分明看得贺正之如此落寞,自己却不禁满心欢喜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拥入怀中,好好的抚慰他,让他快些忘了之前的那个女子。 “你现如今,对朕是心中已有答案了么?”苏长策面上平静,并未眉开眼笑的。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2 “其实臣还是有些许迷茫,只待以观后效了。”贺正之恢复了之前的盈盈笑意,这话倒是带了些许俏皮的气息。 竟是说以观后效? 这贺正之倒是很大的胆子,不过也罢,这也不过是他苏长策惯出来的,也怨不得旁人。他知晓,就算是纵容这贺正之,他也不会恃宠而骄。 “既然是以观后效,不如先和朕相处试试。”苏长策欺身上前,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鲜少有见他如此的神情。 他这凑近贺正之,伸手便是揽入怀中,“正之,我绝不会将你弃之。就算是候上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 竟是舍弃这样的人,苏长策几乎要觉得那女子想必也不是真的喜欢贺正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才能如此的将此人揽入怀中。 “这番话没料竟是皇上对臣所说。”贺正之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当朝的天子如此对待,以前这些山盟海誓都以为是男女之间才会存在,现如今却是如此光景。 他任由苏长策拥着,苏长策身上沾染了这御书房里的龙涎香,十分好闻。 这人从今以后,要将满怀的温柔都给予他贺正之一人,此时蓦然想起与太子殿下的那番谈话,这分桃断袖为世人所不齿,他顿时对这概念也迷茫了起来。 而且……贺正之微微垂着眸子,半晌之后,才抬起手来,轻轻的回拥着苏长策。 也罢,也罢,现如今便是如此罢,日后之事,那日后再想。 苏长策哪里知晓贺正之心中的犹豫,只觉得如今能够这般拥着贺正之,是以往不敢奢求的。 况且,他苏长策日后也没有放手的念头。 就算贺正之想要再拒绝他苏长策,他也绝对不会放手让贺正之离开他。 就如食髓知味,既然尝过如此甘甜,又怎么能够忍受回到最初的那般模样?即便是痛苦,煎熬,他也不会将贺正之弃之。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你!们!太!天!真!了! ☆、关关雎鸠 平日贺正之辰时给苏霁泉上早课,约莫一个时辰便是会回到刑部去处理事务,待到申时再入宫中向苏霁泉授课一个时辰。 这与慕容雪教导太子的时辰有很大的差距,毕竟慕容雪除却太子太傅以外并没有其他职务,一心一意给太子授业。 今日早朝之后,贺正之折去苏霁泉的寝殿旁的偏殿,苏霁泉早就乖乖的坐着等候他的到来。 见到了贺正之,苏霁泉抬起眸子来便是灿烂的一笑,“太傅。” 贺正之见状,眉目温和的一笑,伸手去轻轻揉了揉苏霁泉的秀发,笑问,“昨日三皇子可有好好练字?” “当然有!”苏霁泉一副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急着要在贺正之面前邀功一般,“我还写了一幅字帖,要送给太傅。” “哦?”贺正之一笑,似乎颇感兴趣的样子。 只见苏霁泉拿了一小字条出来,展开了递给贺正之,跪坐着,双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膝上,似乎一副非常期待贺正之夸奖的样子。 贺正之拿了这小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八个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倒是让他不禁轻声一笑,这如何能够送给他?只见他抬起眸子,弯着如画的眉眼,问道,“三皇子可知这句诗出自何处,表达的是何意?” “这是关雎之中的一句,我肯定知道啦。”苏霁泉自信满满的回道,“意思便是谁都喜欢漂亮的女子。” 贺正之听了这苏霁泉的回答,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继而问道,“那三皇子能否将关雎背诵出来呢?” 结果,却是见到苏霁泉一脸为难之色,喃喃念了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唔。”后面是什么,他一点都没记住。 “呵,那今日便教关雎罢。”贺正之将那字条放下,续道,“三皇子可还要勤练字才是。每日都这般写一句诗句赠我,可好?” “好!”苏霁泉十分爽快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贺正之的授课并不如其他人那般硬性,有时倒也有随着性子来。且他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就算空手而来,一样也能给苏霁泉授业。 虽说旁人看去有些不严谨,但苏霁泉却是兴致勃勃的,每日都非常乖巧的听从贺正之的说解。 只要能让这苏霁泉乖乖坐着,那就是比什么办法都好的办法。 这样一来,后宫倒是清静多了,没这三皇子到处瞎闹瞎跑,那可是让不少人都省心。不过,也微微感叹这三皇子终于是长大了,越来越懂事自然是更好。 临走之时,苏霁泉说什么都得让贺正之将字条收下,他本来就是写来送给太傅的,若是不收下,他必定是要大闹一场。 无可奈何,贺正之也只能将这字条收下了。 这展开字条,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仍旧让贺正之不禁一笑。这话又如何能够赠予他一名男子?说来三皇子有时想法也令人琢磨不透的。 “授课结束了?”蓦然耳旁响起一低沉的嗓音,引得贺正之抬起眸子,将视线从字条上转移。 只见是苏长策,不知何时他已然站在这里候着了。 “皇上怎么在这?”贺正之笑着迎上前去,朝苏长策作了一揖。这礼数在外头自然是少不了的,如若是私下,就不必如此行礼。 “那霁泉向来难管束得很,你虽未道此事,但朕有些不放心。”苏长策解释道。 “所以皇上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贺正之问道。见苏长策不语,便知晓的确是如此,不禁抿唇一笑,又是道,“如今皇上观察了一番,可是放宽心了?” “也就你有法子。”苏长策回以一笑,与贺正之并肩而行。方才贺正之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他可是注意到了,“方才你在看什么?” “皇上是说这个么?”贺正之听苏长策问起,便是将那字条拿了出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苏长策微微一蹙眉尖,“这是霁泉写给你的?” “三皇子道是赠予臣的,只是这句实在不适于臣。”贺正之笑着轻轻摇了摇首,回道。 “看来朕得好好管教管教这小家伙了。”苏长策一脸的严肃,就好似发现了什么潜在的危险一般,一点都没有说笑的意思。 “怎么?”贺正之这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你贺正之可是朕的人,这混小子给你写这字条,朕岂能容他?”他还是一脸的认真,大有真的要去教训苏霁泉的意思。 “皇上说笑了,三皇子不过一十一岁,又怎么懂得这事?兴许是写着好玩罢了。连这点小事皇上也要介怀,那臣怕是日后都没好日子可过了。”贺正之语气有些轻挑。 这已然与贺正之表明了心意,苏长策如今是半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3 点隐藏的意思都无。 虽说贺正之并未真正答应,他也知晓,他二人在明面上始终是君臣关系,贺正之平日看上去较为随性,但为人却是十分严谨。 一时半会让贺正之接受也难,苏长策并不勉强,如今这等距离他也算是满足了。 再说贺正之并未完全的抗拒他的情愫,趁着四下无人之时,他轻轻的牵起了贺正之的手。 贺正之的手和他比起来,有些凉意,指腹上有些许薄薄的茧,不似女子那般的顺滑。认真看的话,还有些陈年的旧伤,在他指尖处烙印下浅浅的疤痕。 毕竟出身贫苦,能撑着活下来已经算是不易,又岂能像是其他那些身世显贵的人那样,一出生就被人捧在手心里。 “皇上?”贺正之倒也没有将手抽回,只是笑着唤了一声,才又是道,“臣要回刑部去了。” 所幸这四下并未有人经过,不然看到当今的皇上与一名臣子如此的行为举止,怕是会引来些流言蜚语。 虽然贺正之知晓,这流言蜚语在之前便已经有过,但并未传开,也算是一件幸事。 苏长策听得他的话语,只是抬起眸子来静静望着他。随后,苏长策蓦然欺身上前,轻轻飘飘的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记,才道,“那朕便回御书房去了。” 贺正之顿时慌乱的看着四周,确定并未有他人之后,才稍稍恢复了些平和的神色,“是。” 苏长策倒也不是想要看贺正之慌张的模样,只是如今见了,觉得有趣得很,唇角才微微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随后待到苏长策离去,贺正之才又将视线转到那苏霁泉写的字条上,喃喃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念罢,才是无奈的一笑,“可臣并不是关雎所言的窈窕淑女啊,皇上。如若臣是的话,也不会站在此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雨寄北 苏霁泉依贺正之的要求,真的每日都会写一句诗送给贺正之。 苏霁泉似乎是看到什么诗句,就随性而写,并没有特地的去翻找一些比较具有深意的诗句。 全凭着他的喜好来。他第二日写了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倒不是从《诗》上寻的句子了。 这是唐朝李商隐的《夜雨寄北》,说来倒也算是首名诗了。 贺正之一般都会先给苏霁泉说明这首诗的意思,才会继续传授别的知识。 这一段时日下来,贺正之就收了不少苏霁泉所写的字条。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苏霁泉的字还真就一日比一日好了。 这约莫过了三四月的时间,刑部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又逢一年冬季,初雪乍晴,北方范阳知府派信使将折子送到京城里来,交由当朝刑部尚书贺大人。 贺正之名气不小,远在范阳的知府也知晓这贺正之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且此人为官清廉,这折子若是能送到贺正之手中,也算是送到了当今皇上的手中。 信使称兵马使蒋皖设计用毒酒杀死节度使古乔青,夺去了范阳节度使都督一职。蒋皖无恶不作,为不让旁人知晓此事,便处处防备,以免有人上奏朝廷。 这信使好不容易才避开了蒋皖的耳目,到京城中来。范阳知府还吩咐信使一定要将折子交由贺大人手中,千万不能给了他人。 这蒋皖私下结交了当朝护国大将军李元生的将领傅景作为兵援,想要以此要挟朝廷任他为节度使。 贺正之这才想起前几日蒋皖上书朝廷,道节度使古乔青被歹人所杀,歹人已被就地正法,希望朝廷任他为节度使,以安稳范阳治理。 “还望贺大人莫要让这蒋皖得逞了去,不然范阳将永无宁日。”信使朝贺正之作了一揖,神情担忧得很。 想来当初为了寻贺正之的住处,还花上了些许精力,只怕这蒋皖在范阳又不知有何动作了。 不过他还真没料到当朝的刑部尚书竟是如此的清廉,就连府邸与平常百姓家都没甚区别。 他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寻贺正之,也只能在深夜之时悄然找到贺正之,将此事给说明了。 “好,我知晓了。”贺正之手中握着那范阳知府所呈上来的折子,随后朝那信使一笑,“你一路上辛苦了,若是不嫌弃寒舍简陋,便在此处住上些时日。” “贺大人客气了。”信使急忙摆手,“属下在京城同福客栈落脚,若贺大人有事,大可去同福客栈寻属下。” “好罢。如今已然过了宫禁时辰,这折子明日之时,我自会交由皇上。待到这件事有个定数之时,我会告知你。”贺正之将折子收入衣袂之中,说道。 “好,就劳烦贺大人了。”信使朝贺正之作了一揖,又是与贺正之交谈了几句,才从贺正之的屋舍离去。 待到这人离去之后,贺正之才将衣袂之中的折子拿出来,展开一看,“范阳节度使么。” 这第二日上早朝之时,贺正之并未将这折子拿出来呈交给苏长策。若是如此明目张胆,怕是那范阳知县会被人杀人灭口。 因此,在下了早朝,贺正之趁着要去苏霁泉殿中之间,折转去了御书房。 这贺正之并未受到皇上的召见,张福来见他突然要求见皇上,想必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想主子禀报,便是急忙去通报苏长策了。 苏长策听闻贺正之求见,倒是有些怔然,随后吩咐张福来让贺正之进来,张福来这才去告知贺正之。 没一会,贺正之便是走进了御书房。 因为刑部的大部分事情最近才告一段落,苏长策之前生怕贺正之太过劳累,便是鲜少召见贺正之。 如今贺正之来求见,苏长策自然是有些惊讶的。 似乎从贺正之步入仕途以来,几乎没有过主动求见,大部分都是他召见贺正之入宫,贺正之才会出现在御书房之中。 现见了这贺正之,想必定然是有些要事商量。 苏长策可还没自信到那程度,认为贺正之是因为想见他才到御书房里来的。 “皇上。”这日渐熟络,在四下并无旁人之时,贺正之便也不拘泥于那些礼数。见了苏长策他迈开步伐,走上前去。 “正之,怎么了?”苏长策放缓了语速,轻声问道。他这一唤是亲密得很,当然,也就只有私下的时候才会如此唤贺正之。 贺正之这才弯眉一笑,从衣袂之中将折子拿了出来,随后道,“这是范阳知府交由臣的折子,是与范阳节度使有关的。” 苏长策接过他递来的折子,翻开随意的扫了一眼,了解了大概之后,便是微微蹙起眉尖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如折子中所言,虽说并不知晓是否为真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4 ,但这节度使古乔青的确死得有些蹊跷。这事还要皇上好好查探一番才是,可不能随意任那蒋皖为节度使。”贺正之缓缓说道。 “朕亦是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妥,因此这几日都并未对蒋皖此事作出个决定来。没料还有这等之事。”苏长策将折子给阖上,也不论这是否为真,也应该查探出个究竟。 “是。范阳知府所派之人昨日才寻到臣,想必途中受到阻拦,这事倒是拖不得了。”贺正之轻声的说道。 这要是继续拖下去,只会长了那蒋皖的气焰,更何况,那蒋皖结交了护国大将军手下的将领,怕也是预料到事情会暴|露,才会作出如此举措。 再说了,若是这蒋皖掌握了范阳,到时候再有多好的对策,怕是都没有用处了。 “朕知晓了。”只见苏长策沉吟了一声,才又是续道,“那便派周瑾去罢。” 谁知苏长策话音一落,却是见贺正之朝他作了一揖,“皇上,臣斗胆,请皇上派臣去范阳。” “不行。”苏长策微微蹙起了眉尖,对于贺正之的这个提议,他并不满意。这范阳如今说来也危险得很,贺正之去了,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他苏长策又怎么会答应这个请求? 贺正之却是笑了,“若是去年开春之时,臣如此自荐,皇上一定会答应臣,如今又怎么不行了呢?” 虽然贺正之说的并不错,可如今他在苏长策的心目中已然不是一名臣子那么简单了,他又怎么会让贺正之去冒险? 更何况,之前那北狄来和亲的时候,就让贺正之险些踏入鬼门关之中了,苏长策又怎么敢再重蹈覆辙? “朕道不行,便是不行。周瑾为人严谨,想必也知晓该如何处置此事,你好好留在京城就可。”苏长策狠狠的一挥衣袂,转过身背对这贺正之。 显然是一副抗拒的反应,无论贺正之怎么说,他都不会答应这等事情。 贺正之早就料到会是这般,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让贺正之如此妥协,那并不可能。苏长策也知晓,贺正之有时固执起来,无论谁都说不动。 只听得一声叩首,苏长策侧过脸去看的时候,就见贺正之双膝跪在地面上,匍匐在地,“恳请皇上答应臣的请求,若臣一世只能被皇上护着,这官臣不当也罢。” “你!”苏长策可谓是气急败坏,走上前去想要将贺正之扶起来,可贺正之怎么都不愿意起身,仍旧是双膝跪着,唇齿轻启,“请皇上应允臣的请求。” 这刚初冬,就算御书房里放着几个火炉,暖和得很,但这个地面却是冰凉得刺骨。贺正之这样双膝跪着,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难受。 “贺正之,你这是在逼朕么?”苏长策话语中隐隐有几分怒意,显然是被贺正之这等举止给惹恼了。 “臣没有。”贺正之轻轻落落的回答。 “你这模样叫做没有么?”苏长策怒道,“你是仗着朕宠着你,不敢罚你,你才如此大胆放肆!” “那便请皇上莫要宠着臣。”贺正之语气带着几分淡然,似乎并不将这等恩宠放在眼里,“皇上这般,又何尝不是在侮辱臣。” 苏长策知晓,若是贺正之执拗起来,他就算说再多也没有用。他并不是想要侮辱贺正之,只是生怕他发生意外。 所以他才宁愿是别人,也不愿让贺正之去冒这个险。 但是对于贺正之来说,他自己的性命似乎并不比别人的重要,且他心怀家国天下,才会如此卖命。 只听苏长策低低的叹了一声,似是无奈,“你当真要去?” “是。”贺正之回道。 “你起来罢,朕答应你便是。”苏长策知道自己敌不过他,就算说起道理来,在这立场上,他掺杂着私心,自然也说不过贺正之,“朕派侍卫护送你去。” “臣正要说此事,请皇上让臣一人前往。”贺正之这时抬起眸子望着苏长策,他似乎早就料到苏长策会派人护着他周全。 “范阳此地,易守难攻。若是皇上派侍卫与臣一同前去,蒋皖起了疑心不让臣进入范阳,怕是拖延了时辰。如今范阳刚刚事变,民心不定,正好可以破坏蒋皖的计划,万不可因此被拖延了。” “贺正之,你到底让朕怎样才行?”苏长策此话说得有些无力。 只见贺正之一笑,朝苏长策作了一揖,“臣不仅为的家国天下,也是为了皇上所拥有的这江山能够安定。” 说罢,他站起身来,第一次主动的凑近苏长策,在唇上落下一吻,“请皇上相信,臣定然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了....... 我还以为不会有人催更了咧~ 末尾小正之主动了一下>////< 哦呵呵呵呵 ☆、范阳之事 在出发之前,贺正之最终和苏长策妥协了,让徐青随行跟着。 楚凌为了护送北狄的和亲队伍,至今还未归来,不过前段时日倒是来了封书信道已然安然将和亲队伍护送至北狄。 不过,出发去范阳之时,并不只有贺正之与徐青二人,还有那范阳知府派来的信使。 “贺大人,这人是……”徐青并没料到贺正之所言还需有一人上路,指的是眼前这个人。 “这是范阳知府所派来的信使,如今要去范阳,他便顺路随行,与我们一同。”贺正之轻轻一笑,稍作了解释。 那信使朝徐青抱拳道,“在下白诩。”白诩以前曾是江湖人士,至于因为何事如今在知府手下办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徐青这才回了一礼,“在下徐青。” 说来这人少才不会引人注目,范阳是北方边疆的一个军事据点,易守难攻,是抵挡北方蛮夷的一重要地区。 正因为如此,这范阳更不是出不得乱子。 这范阳三面悬崖峭壁,能够进到范阳的道路也只有唯一一条。因此,蒋皖才会在这地安插眼线,生怕半点风声泄漏出去。 白诩也是想尽了办法,才能将范阳知府的折子送到京城里来。而在这途中若是被蒋皖发现了,便会命丧黄泉。 不过,出来虽然难,但是进去就简单多了。 更何况他们也不过三个人,自然引不起太大的注意。 “贺大人,属下定会护得你周全!”这眼看就要进了范阳,徐青全身都绷紧了,半点都不见松懈。 贺正之见他如此反应,便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徐青,莫要如此,若是让人看出端倪那就不好了。” 徐青怔然,才知晓自己情绪太过显露,不禁觉得有些难堪起来。 “这蒋皖会上书朝廷,让朝廷任他为节度使,那就表明他目前并没有叛逆之心,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只要不逼他,想必会相安无事。”贺正之笑道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5 。 “是,属下知晓了。”徐青微微颔首,回道。 “大人心思敏锐,定然能够与蒋皖斡旋。”白诩心里对贺正之是钦佩的,现如今又有多少官员是如同贺正之一般的? “呵。”只听贺正之轻轻一笑罢了,并未回应白诩这番话语。 只是,这还未进到范阳内,就已然见有大队人马站在城门处,这气势不容小觑,却不知是何目的。 只见贺正之他们三人走近之后,发现这些都是范阳内的将吏们。 这些将吏们看见了贺正之三人,这便有人迎了上来。倒也不愧为上过战场的将领,眉宇之间总是透露着一股威慑的杀气。 这来者来势汹汹,倒是让徐青暗下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若是一有突发情况,他第一是护得贺正之周全。 这人走到贺正之跟前,蓦然竟是单膝下跪,垂着首抱拳,“卑职恭迎贺大人。” “呵,客气了,高将军倒是让正之受宠若惊。”说罢,贺正之走上前去,将这人扶了起来。看来这些人对他贺正之的行动早已经一清二楚了。 不过,这只是贺正之计谋之中的一环罢了。 “这逢冬季的,范阳倒是比京城冷上许多。”他语气轻缓平和,倒也没听出任何趾高气昂的味道来。 高将军这才缓了缓,道,“范阳处北上,算是边疆,自然是比京城要冷上些许的。” “是。”贺正之应答了一声,续道,“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这将士们粮食问题。皇上以为范阳闹饥荒,任我为转运使,为的就是在这冬季莫要让将士们挨饿。” 其实,这件事情高将军早已经知晓,前段时日京城之中范阳的进奏官已经将此事告知了范阳上下,正因为如此,他们一干人等才会在此处候着贺正之。 高将军微微颔首,“卑职没料到贺大人竟是如此年纪轻轻。”虽然口称卑职,但是高将军这不卑不亢,并没有显得在贺正之面前低人一等。 他们这些边疆战士,一个个都是上过沙场,浴血奋战下来的,向来都只佩服比他们更有能耐的人,像是这等京官,说实话并不放在眼里。 “呵,这如今见着了,高将军是有何想法么。”贺正之并没有因此生气,只是轻轻一笑的接过高将军的话语,回问了一句。 “不。”高将军只是简洁明了的答了这么一个字,便是没有多说。 随后迎了贺正之与徐青他们三人进城,高将军将范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倒也符合他这等将领的性子,事情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范阳除却古乔青被歹人投毒杀害以外,理应没出什么乱子罢?”贺正之这一问,高将军脸色便是变了变,神色凛然的问道,“大人不知其中□?” “我该知晓什么□呢?”贺正之一笑,看上去甚是不明白高将军这话里的意思。 只见这高将军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那一头蒋皖就赶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迎上前,朝贺正之行了一礼,“殊不知贺大人今日到范阳,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蒋大人客气了。这古大人被歹人所害,事出突然,而蒋大人为安稳范阳,代理古大人军务,实在是功不可没,就连皇上对蒋大人赞赏有加。”贺正之亦是回了一礼,笑道。 这分明与在京城里,皇上与贺大人所言的不同,让徐青与白诩二人都是一怔,也不知贺大人这唱的是哪一出。 “那这范阳节度使一职……皇上可有安排?”蒋皖这问了一句,又是瞥了一旁的高将军一眼,那唇角上勾起洋洋得意的笑容,倒是让人不悦。 贺正之装作并未发现此事,只是笑道,“皇上这次派我前来,正是为了校验校验蒋大人,若是蒋大人可以胜任,便会先让蒋大人掌理军务,待到日后立了功劳,便会正式封为节度使。” 蒋皖一听,便是眉开眼笑的。方才贺正之赞许他的话语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想来这节度使一职已然是囊中之物,只要在这时候莫要出什么差错,日后定然能升为节度使。 “这是应该,这是应该。”蒋皖这频频赞同贺正之的话语,摆明了是要讨好贺正之。 “这,我来范阳是为了粮食之事,还烦请蒋大人到了岷县之后,将军中账务让我过目才是。”贺正之又是笑道。 岷县是范阳节度使的驻所,这不过刚入范阳边上,离岷县还有十里远,这将吏们与蒋皖就忍不住前来迎接了。 想必那高将军有事想要相告,却因蒋皖一直与贺正之交谈,半点都不得言。 这一路上贺正之可没少夸蒋皖,几乎都要达到天花乱坠的境界了。旁人都看得出来蒋皖已然是有些飘飘然,摆明了非常受用。 徐青极少见过贺大人如此夸奖一人的时候,况且,这还是在知晓这蒋皖可能在范阳作恶多端的前提下。 幸好是知晓贺大人心思敏锐,想必这不过计划中的一环,不然徐青怕是一阵纳闷了。 不过,徐青是知晓,可白诩就一脸不解的神情了。 这节度使手握边疆兵权,古有唐朝安史之乱,正是因节度使集军、民、财三政与一身,权威极大,甚至威胁到皇权,有时就连当今皇上都要敬上三分。 因此,倒有不少京官委派到设有节度使八地之一的时候,对节度使畏惧讨好一事。 天朝汲取唐朝安史之乱等事,将节度使职权一一削弱,如今这三政已由三名官员任职,但这节度使仍手握兵权,倒也不容小觑。 高将军一路上随行,听得贺正之这番话,不禁就是蹙了蹙眉尖,始终都没多说什么。 待到了岷县,贺正之的确只是看了军中的账务,准备调取粮草到范阳一事。 蒋皖这下可谓是真正的安心了。 之前朝中进奏院管辖范阳的进奏官来报,道贺正之被皇上委派去范阳为转运使,司职粮草运转一事,并无其他事务在身,京中密探将此事告知蒋皖,蒋皖心中对这贺正之并没多少戒备。 毕竟范阳将士们的确需要粮草,而他想要节度使一职,更不可能加害贺正之此人。 待到蒋皖离去之后,那高将军得了消息,才起身到了贺正之的房里来。 “贺大人。”高将军朝贺正之抱拳,唤了一声。 贺正之这才缓缓抬起眸子,望着眼前这名将军,“高将军还未回去么?可是有何要事相告?” “是关于朝中有意任蒋皖为节度使一事。”高将军单刀直入,简单明了。他先前便是想与贺正之说明此事,却碍于蒋皖从中作梗。 更何况,蒋皖在场定然会矢口否认,因此他才待到蒋皖离去之后,再来见贺正之。 “怎么?高将军对此事有异议?”贺正之还是装作一副并不知晓内情的模样,问道。 高将军眼神凛冽,回道,“是。卑职觉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6 得古大人此事蹊跷得很,怀疑均为蒋皖一人所为。” “可有证据。”贺正之问道。 “现下还未寻到证据,但有人可证明当日蒋皖行为诡异,进出过古大人房中几次。”高将军缓缓道。 “这样么,好罢,我知晓了。”贺正之一笑,“这事待到日后再说,如今先将粮草调到范阳才为要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点!也!没!在!虐!小!正!之! 这么温馨的文,哪里虐了tat 顺带提一句咯,后面会有福利~~ ☆、笔点墨梅 这贺正之对此事不上心的反应,让高将军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尖。想来也不知这蒋皖给了贺正之什么好处,竟是让贺正之如此平淡。 果然这京中官员都腐朽得很,哪里是为了这家国天下,分明是只想着自身利益。看来他需避开蒋皖眼目,写一份奏折上书朝廷,让当今皇上彻查此事。 这徐青不知贺正之为何对着高将军的时候是如此态度,这蒋皖作恶多端,在入范阳之后一直有所听闻,可见此人定然不是善辈。 虽说在京城之时,不能光凭范阳知府一人的一面之词断言蒋皖此人。可既然入了范阳证明了所言不虚,那自然是要着手处置蒋皖此人了。 不过,徐青不解归不解,他知晓贺大人有贺大人的作法,他也不必见如此形势就紧张。论起来,贺大人的手段高明得多,也无需他多言。 这蒋皖殷勤得很,第二日又是来拜访贺正之。 想贺正之如今也不过任职个转运使,说来也并没有太多其余的实权,这蒋皖也不必如此反应。 但稍作一打听,谁不知晓这贺正之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这步入仕途不过两年罢了,竟是节节高升,如今已然坐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论历朝可有人如这贺正之一般,在短短两年之间,接连升迁好几次? 因此,蒋皖也知晓,贺正之在皇上面前说话,定然是有一定分量的。若是他能够拉拢结交这贺正之,对他有益无害。 谁说这节度使已然是囊中之物,蒋皖也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贺正之仍旧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军中的账务之上,只有理清了这账务,确认无误之后,才能够将粮草调到范阳此处。 见这蒋皖又是过来,似乎不过在贺正之的意料之中,他也没半点讶异的神情,只是轻笑,“蒋大人可还有何事昨日没道清的?” “卑职心中仍有不安,特来与贺大人相商。”蒋皖说道。 贺正之邀他入座之后,才问,“不知蒋大人心中可有何不安的?这歹人已然正法,案情水落石出,又有何烦忧的。” “贺大人有所不知,军中有将士对卑职不满,甚至有人道是卑职下毒害死了那古大人,让卑职如何心安?”蒋皖又如何不知这贺正之进入范阳之后,定然会听到些风声,他现如今先旁敲侧击辩解了这事,也不怕那旁人说闲话。 况且,昨夜密探来报,说是高将军深夜才从贺正之此处离去,想必是和贺正之道了心中的猜疑,他定是要来打消这贺正之疑虑的。 “原来蒋大人所想的是这事。”贺正之微微的弯起眉目,“这事我也有所耳闻。这事出突然,换了个将领,众人之间自然会有些不适应与不满,待到日后适应了,又怎么还会有此闲言闲语的?” “贺大人说的极是,说的极是。”蒋皖不禁赞同的颔了颔首。 “蒋大人代理军务井然有序,皇上也没少赞赏蒋大人,待到立了功绩,便封为节度使。这闲言碎语无非是蒋大人还未立下功绩才有罢了,蒋大人无需多心。”贺正之宽慰了几句。 “这听贺大人一言,可真是茅塞顿开。”蒋皖心中一块大石更是放下,心想这贺正之如此道,便没甚大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蒋大人未做亏心事,又何必害怕那半夜鬼敲门呢?”贺正之又是续道。 这倒是让蒋皖一哽,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话实在不适宜用在他身上。也正因为他心虚,才会今天一大早过来寻贺正之。 可又生怕贺正之看出什么端倪,他只能笑着应了几句,哪里还敢多言? 随后,只听贺正之道,“这范阳驻守五万大军,守卫北方边疆,这一季粮草可不是个小数目,我粗略一算,怕是需要让皇上派三千侍卫将粮草押送至范阳。” “是。这五万将士的口粮不少,又是一运便运上整个冬季,那数目更是巨大,三千人还算勉强。”蒋皖也知晓这事,便是搭上了一句话。 “蒋大人也如此认为么?”贺正之扑闪了一下双眸,“我出入范阳之时,发觉入范阳也就唯一一条要道,这若是有人在那埋伏,可就糟了。” “此事贺大人放心,卑职属下在经常在这要道上巡逻,定然不会让这等事发生。”蒋皖回道。 “蒋大人经常派人在这要道上巡逻么。”贺正之沉吟一声,似乎在思考其他事情。 蒋皖一看形势不对,急忙解释道,“不就是生怕被敌人利用,才要时常去巡逻么?” “蒋大人说的是,这般尽心尽力,我定然会向皇上禀报的。”贺正之轻轻一笑,倒也没从他语气之中察觉出什么异样。 蒋皖这才暗里松了一口气。 “这军粮眼看就要见底,可莫要让将士们挨冻受饿,我立即让皇上派人将粮草押送至范阳来。”贺正之这话说罢,便是执笔写了份折子。 蒋皖在一旁看着,自然忍不住瞄上几眼,看看贺正之究竟在折子上写了何话。 贺正之如何不知蒋皖这等举止,只是他仍旧装作丝毫都并未察觉的模样,当着蒋皖的面,将折子写好了。 随后,他将折子交由蒋皖的手中,“这就劳烦蒋大人差个信使送到京城去。” “是是是,卑职定当不负贺大人所托。”蒋皖点头哈腰的,将贺正之递给他的折子收好了,这才道,“那卑职便是办此事去了,就不打扰贺大人了。” “去罢,莫要出差错。”贺正之一笑,那蒋皖听了,应了一句才离开。 待蒋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贺正之低敛着长睫,唇角泛起温和的笑意。如此一来,想必这蒋皖之前有再多疑虑,也会如数被打消。 昨日贺正之让白诩带去一封书信,交由范阳知府。 既然范阳知府与高将军二人对蒋皖心有怀疑,再听蒋皖的语气,这将士之中不服之人不在少数。如此推断,这蒋皖要掌握范阳,怕是短时间内办不到。 且他让白诩交由范阳知府的那封书信之中,交待了些许事情,也告知了范阳知府可与高将军共同商议对策。 贺正之这番举止为的是让蒋皖放松警惕,虽说不知护国大将军是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7 否也与蒋皖此人勾结,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这蒋皖求功心切,想必会让人快马加鞭的将折子送到朝廷之中,又加上高将军理应会与范阳知府从中阻挠,蒋皖就算想在短时间内掌握范阳,并不是一件易事。 “这边疆沙场,连半株寒梅都无,若葬身于此处,怕是太过凄凉了些。”贺正之缓缓说着,笔下早已是一副墨梅的丹青,苍劲且又遗世独立。 也不知他这番话暗含着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福利呀,福利呀~ 福利快来啦~\(≧▽≦)/~啦啦啦 ☆、如隔三秋 按照押送粮草的速度,从折子送到苏长策手中再批文下来,兴许也要约莫七日左右。 这折子送出去也不过第三日,这范阳将吏寻上贺正之的就不少。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不满蒋皖行径之人。 蒋皖在范阳作恶,不少人就对其颇有成见,如今这听闻日后要封蒋皖为节度使,这事传开之后,便就成了如今这般光景。 结果这闹得蒋皖也疑神疑鬼,成天就往贺正之这头跑,想要试探贺正之如何的反应。 见如此状况,贺正之竟是闭门不见任何将吏,又是宽慰了蒋皖几句,道这有人不满乃常事,待到日后自然就削减不少。 蒋皖这才作罢。 这入夜之后,冷意又是骤增几分,文官向来身子骨就不如武将,再加上贺正之是从京城而来,还并不适应这范阳之地。 这门窗紧闭的,除却闭门不见他人以外,也有生怕贺正之着了风寒的原因。 贺正之坐在桌案旁,挽袖提笔,点染一笔浓墨之时,一股凉意迎面而来,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了。 贺正之并未抬眸,只是轻柔道一声,“徐青,怎么了?” 徐青一进到屋子里来,就将房门掩上,随后他走近了几步,回道,“贺大人,属下沏了壶热茶,给你暖暖身子。” “我身子也并未如此羸弱,”贺正之一笑,“先放一旁罢。” “大人在描绘四君子么?”徐青站立在一旁,稍稍瞥了一眼贺正之所描绘的丹青,问道。 “是啊,这范阳不比京城,也不比江南,在此处见不着,也只好绘上几幅,解解闷罢了。”贺正之嗓音温润,是与北上男子刚劲截然相反的柔和性子。 “既然贺大人觉得此处烦闷,为何不将此事尽快了解,回京去呢?这大部分将吏对蒋皖恶行都有描述,这蒋皖又怎么能够任节度使?”徐青不解的问道。 只见贺正之眉眼微弯,但笑不语。 半晌,他才回道,“就算将蒋皖处置,这粮草一日未押送至范阳,我又如何能够离开?” 末了,却见贺正之笔锋一顿,浓墨染透了宣纸,成了缺处。 他这才抬起眸子来,望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徐青,将手中的笔放在了砚台之上。他眉目间的柔和渲染开,始终让人觉得他眉梢带笑。 “徐青,你是否有话想要说?” “贺大人此话怎讲?”徐青似乎有些疑惑,不明白贺正之话里的意思。 “平日你也算是寡言少语,今日怎么来了兴致,与我闲谈起来?”贺正之续道,“且方才我见你眼神有异,理应是有话要说罢?” 徐青一怔,“贺大人多虑了。” 听他如此回答,贺正之才又将砚上的笔拿了起来,笑答一句,“是我多虑了么。”继续在宣纸上添了几笔,那本应是缺处的地方,此时竟是增了几分韵味。 “我对江湖之事不大了解,却也听闻过有一种人皮面具。”他又是道,“你不是徐青,可你又是谁呢?徐青又去了何处?” 只见徐青神色也并未有何异样,只是静静的望着贺正之,半晌才道,“贺大人,有时装作不知对你来说,理应会好一些。” “我倒也曾想过,只是有些事既然察觉出来了,不问个清楚让人着实不快。”贺正之仍旧是风轻云淡,“你是想要我的命么,还是另有所图。” “我怎么会取你性命?”那人低低的一叹,随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剥下,倒是让贺正之诧异。 “皇……”这话并未呼出,贺正之便是止住了,转了个话锋,“原来如此么。”能代替徐青进来,又能够做到没有丝毫动静的人,也就只有这人了。 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上,苏长策。 本应在庙堂之上的苏长策,如今竟是出现在范阳之地,顿时贺正之不知该说这人鲁莽好,还是胡闹好。 “我始终放心不下,只有徐青一人又怕护不了你周全,只好北上来寻你了。”这贺正之还未问呢,苏长策便是自己将缘由给说了出来。 “就这么一段时日,都如此按捺不住么。”贺正之倒是难得无奈的一笑,“皇上怎能如此胡闹,这是可非同小可。” “好罢,我实诚的道,的确是我想见你了。”苏长策这可半点掩饰自己情愫都没,直白的说着。 “罢了,皇上如今已然见着,臣的确安然无恙,便启程回京去罢。”贺正之态度倒也是平淡,也并未太多的责怪。 他说罢就转身挽袖,继续勾勒丹青。 苏长策见状,便是欺身上前,从他身后揽住了他有些细瘦的腰,“我这好不容易才到此处来,你就这般态度么?”这语气还添了几分哀怨似的。 贺正之不禁一笑,随着苏长策这般拥着,“皇上这是什么话?臣还没怒斥皇上如此胡闹的行径,怎还怨起臣的态度来了呢。” 不曾有人见过他恼怒,更别说是怒斥的模样了。 苏长策拥着他,能够清晰的闻到贺正之身上的熏香,虽说自己此等行为的确鲁莽,却也真正体会到了《诗》之中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在这以前,贺正之也并不是没有离过京城,只是那时他并未有如此的情愫。如今这想到贺正之身在范阳,竟是寝食难安。 现还真应了那句小别胜新婚的话语,他恨不得立刻将贺正之带回京城里去。只是,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能够作出那般举止? 贺正之虽不是完全墨守成规之人,但若想要他主动一些,几乎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且他平时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始终带着笑意,让人看不透他眸底到底藏着何种情绪,亦是鲜少会说出依赖的话语来。 苏长策伸出手,将贺正之的脸别了过来,便是在他薄唇上落下轻柔的吻。可这阔别已久的滋味,倒是让苏长策忍不住往深处汲取。 他轻易的就叩开贺正之的皓齿,恰巧贺正之也并未有任何的防备。像是掠夺一般的肆虐着,唇齿交融,在如豆的灯火映衬之下,倒是透出万般旖旎。 虽说苏长策之前也有过几次吻他,可如这般炽烈的还是第一次,让贺正之有些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8 惊慌失措,却又没有推开苏长策。 过了一会,将贺正之放开之后,就见到他面色潮红,微微喘着。 男子之间说什么甜言蜜语就显得太过矫情,对方都不是女子,也不必用言行哄着。二人性子又不会道那些不切实际的海誓山盟。 可苏长策也知晓,自己满怀柔情只想对着贺正之一人。 贺正之是个正经的主,除却与赫连凌云进出青楼那次,他几乎就从未涉足过烟花柳巷。对房中之事想必也是一知半解,更别说是分桃断袖的事情了。 苏长策若是不推一把,怕是这此生都尝不到这贺正之的味道。 只见他轻轻的在贺正之的眉梢上落了一记,便是伸手,不着痕迹的去解开贺正之的衣带。 贺正之敏锐得很,自然是察觉到了苏长策这举动,急忙拦下,“皇上。”随后对上苏长策的眸子,是从未见过的神色。 苏长策又是俯身深深掠住他的薄唇,举止强势了不少,便是将贺正之的衣带给解开来。 他这次并没有再阻拦,就算再怎么不太了解房中之事,他也知晓苏长策这番举止意味着什么。 苏长策顺势将他压倒在一旁的软榻上,指尖下的人并不如女子的肌肤那般如丝绸顺滑,也并不柔软,但是却让苏长策更为的痴迷。 “若是身子不适,就说出来。”再怎么想也知晓,贺正之是第一次。这素来第一次就容易受伤,苏长策不禁放柔了嗓音,说道。 “嗯,好。”贺正之应答。 苏长策从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伤到贺正之才如此的有耐性。 待到真正进入的时候,却是见贺正之脸色煞白,秀眉也微微蹙起,似乎不太好受,他这才急忙问道,“疼么?” “不会。”贺正之摇了摇首,回了一句。 苏长策知晓的确是疼的,但贺正之一直忍着,心中更是怜惜他,所有房中可以让对方愉悦的手段都用上了,最后才好不容易让贺正之跟着有了感觉。 要说起来,苏长策这时才有真真正正得到贺正之的感觉,觉得自己总算是抓住了这个有些飘忽不定的人一般,让人不禁想要长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那几行可是我绞尽脑汁! 花了一个小时才憋出来的啊! 我基友竟然说我写得跟散文似的! 肿么能够这样子咧tat 好歹是我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才完成的好么! 让我写的这么痛苦,干脆把他们俩拆散算了! ☆、相视而笑 一夜的翻云覆雨,待到苏长策醒来之时,却是见到贺正之俨然换好了官服,这身姿挺拔,仍旧有些威严。 贺正之束好衣带,衬出他那有些细瘦的腰。 似乎察觉到了视线,他微微侧过脸来,正巧与苏长策对上了双眸。 看他这般模样,让苏长策对昨夜的事情没有实感。只见他走上前来,笑道,“皇上,这已然巳时三刻了,若在京里,都过了早朝时辰。” 并不是什么甜蜜的话语,也不会有太过亲昵的举动,这句句还真是不离朝中之事。 不过,苏长策也并没有这方面的奢望,他就是喜欢贺正之这般的性子,且贺正之也不是女子,又怎么会有那般的举止? 只是昨夜与贺正之行了周公之礼,贺正之身子定然会有些不适。他知晓,贺正之必定不会表现出丝毫的端倪,不免又是怜惜起来。 “你这身子不舒服,便多休息一会。”苏长策伸手抓住贺正之的手腕,若是不提醒一句,这人根本就不会爱惜自己的身子。 “不必了,这都巳时三刻,那蒋皖早就在外头候着了。”贺正之笑答。这时辰都已然日上三竿了,自然是晚了些许。 “这蒋皖又来做什么?我听闻你不是闭门不见客了么?”苏长策道。 他又怎么不知晓,那蒋皖急着立功,恨不得快些被上任为范阳节度使,殷勤得很,这般举止也是意料之中。 “皇上都到此处来了,那粮草又怎么会迟上太久?蒋皖自然是来告知这事的。”贺正之笑道。 “听你这话,倒好似早就知晓我会让粮草今日抵达范阳。”苏长策从软榻上走下,衣襟敞开着,露出他大片的胸膛,肌肉倒是紧致具有弹性,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他将衣衫拿起,一一的穿了起来。 “呵,昨夜便已然猜出了几分。”贺正之轻轻一挑眉,随后弯眉笑着。他的眼眸狭长,这时候带点调侃就显得有些邪魅。 然,苏长策听闻他如此道,也知道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了,便是笑道,“好罢,你贺正之也算是料事如神。” 只见苏长策将衣带束紧,又是将人皮面具给带上了,续道,“我陪你去,也好护着你。” “这如何能行?”贺正之劝阻道,“论起来,皇上身子要比臣矜贵得多,又怎能让皇上护着?” “对我来说,现如今我将你看得比自身更重。”苏长策抓住了贺正之的手腕,“这事莫要再多言,就这般定了。”语气是如此的坚定不移。 贺正之也知道执拗不过,只好一笑,没再多言,与苏长策一同出了房门。 路途之中,苏长策不禁关怀的问道,“你身子可还撑得住?”人道第一次必然会非常不舒服,因此他十分担忧贺正之的身子。 “不妨事。”贺正之笑答。 这到了正厅,便是见着了蒋皖。蒋皖在此处候着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刚来之时竟是听闻贺正之还未起,心中倒有些诧异。 “贺大人。”蒋皖急忙起身朝贺正之作了一揖,却是发觉贺正之并没有与之前那般对他客气一些。 “蒋皖,那粮草是已然到了范阳了罢?”贺正之竟是直呼了蒋皖的名字,让蒋皖证实了自己并没有多疑。 “是。”蒋皖只能恭恭敬敬的回答。 “这次粮草,皇上任了五千精兵押送,你蒋皖觉得,若是这些精兵要将你拿下,有几分把握?”没料贺正之将话给摊开了说,一旁站着的苏长策暗自也惊了一下。 “这话怎说?”蒋皖自然也是惊异,见这贺正之也半点说笑的意思,更是惶恐。 “你蒋皖在此处所作恶行不少,我也派人调查证实,无一是捏造。”贺正之说道,“我不杀你并不是怜惜你,而是范阳要道只有一条,地势险要,若是草率要攻入范阳,只会连累到其余百姓。” 他顿了顿,又是续道,“如今虽说五千精兵已然进入范阳,但我仍旧不杀你。你去在古乔青古大人墓前认错,借此去选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我自然保你不被杀害。” 蒋皖哪里想到贺正之会突然和他摊牌,他之前也不过是想要被封为节度使,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或者是想要叛变,听了贺正之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49 这番话,早已惊恐不已。 “这范阳八十七叛变将士名册在此,不仅有你蒋皖,不少也是你手下将士。我既然会坐在此处,那自然是派人按着这名册去寻这八十七人了。”贺正之从衣袂之中拿出一本花名册,又是说道。 “我贺正之如今坐在此处,你若是要困兽犹斗,倒也无妨,只是苦了我这辛苦经营,你也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他将花名册往桌案上一扔,道,“接下来,便是看你蒋皖如此做了。” 蒋皖一想到这与自己的性命牵连到了一起,便更是惶恐。他如若真的将贺正之杀了,那就真的是叛将,那样一来,自己的性命定然是不保。 他又何必要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本着他就没有掌握兵权,就算与护国大将军李元生的将领傅景结交,但那傅景又怎么会拼上自己的性命与朝廷派来的精兵一搏? 这无论怎么想,反抗都对自己不利,蒋皖自然是顺着贺正之给他计划走。 蒋皖这一决定了,便是赶忙与贺正之告辞,急着逃命去了。 待到这蒋皖一走,贺正之之前那一副威严的神情才缓了缓,又变成了平日那温润的模样。 他转过身来,望着自己身旁的苏长策,道,“皇上可要对臣私自放走蒋皖此事作出处置?”他这便是向苏长策请罪来了。 苏长策倒是没想到,贺正之竟是大胆到如此的地步,在他的面前作出如此举止来。贺正之这般行径,的确是该处罚,贬官一点都不为过。 “你倒是大胆得很,倚仗着我对你的宠溺么?”苏长策这反应,似乎是有些气恼贺正之如此的举止,语气带了些许质问。 “若皇上能按规矩处罚臣,那臣便谢主隆恩。”说罢,竟是撩开自己的衣摆,朝着苏长策跪了下去,作了一揖。 “你便那么希望我罚你么?”苏长策微微眯了眯双眸,贺正之此举是何意,想离开他苏长策身边么?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么会遂了贺正之的心意? “不,臣只是在警示皇上,对臣,要公私分明。”贺正之垂着首,苏长策并看不到他的神情。 “你就为了警示我,便将蒋皖放走么?”苏长策问道。 “并不只有这一原因。皇上既然站在一旁始终没出言阻止,臣知晓,皇上如今也该知晓其中七八分含义。”贺正之抬起眸子来,这时候看到他眉眼是带笑的,哪里有半分严肃的神情? 虽然苏长策一开始只是想看看这贺正之到底想要做什么,这现在细想下来,的确隐约知晓了贺正之的意图。 因此,他才没有将蒋皖拦下。 蒋皖此人,若是放他一条生路,他定然会爱惜自己的性命,不敢再兴风作浪。但是若你要杀这人,他必定会背水一战,奋起反抗,到时候指不定损失会更大。 “朕不知晓这其中含义,朕要罚你私自放走蒋皖。”苏长策这回可算是摆出君王的姿态,语气严肃的说道。 “臣甘愿受罚。”贺正之笑答。 “至于要罚什么,到了夜里你自然就知晓了。”苏长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倒是引人遐想。 说罢,他就伸手去将贺正之给扶了起来,又道,“你这心思,处处都不离天下百姓。” 贺正之这才站起身来,“臣只是不想皇上因为这般,对臣有私心。这世间并没有人会不犯错,臣也不敢信誓旦旦的道自己所有事都不会有错。因此,还望皇上莫要公私不分了。” 苏长策如何不知晓,自己对贺正之定然是有私心的。贺正之定然是看出来了,才会如此道,为的就是警示他苏长策,莫要太过纵容他贺正之。 别人都是恃宠而骄,偏偏贺正之并没有变得如此,苏长策就赏识他如此的处世之道。 贺正之会这般警示他,兴许是生怕自己日后真会倚仗着他苏长策的宠溺,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会有如此举止罢。 “我知晓你用心良苦。”苏长策缓缓道,俯身下去便是要吻贺正之,却是被贺正之给拦住了。 “皇上,你如今是徐青的模样,这让臣觉得些许不太适应。”贺正之解释道。 苏长策一听,倒是微微一怔,与贺正之对视着,两人就是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深夜党,刚码完这章就扔上来了 所以说,我没存稿了orz 听闻有妹纸被我逆了cp,真是森森的感到歉意~~(╯﹏╰)b 我没注意到自己文案把cp顺序写反了tat 而且...... 对于有妹纸说我把小正之写得像女人...... 我真心没有 我没有描述过小正之长得像女人或者是性格像女人啊!tat 我只是想要展现出他的性子很温婉,气质很温润而已啊!tat 原谅是因为我词穷吧...... p个s:这文确定臣子是受了,请菇凉们不要站错cp~~>///<~~ ☆、踏雪寻梅 这范阳其余与蒋皖勾结之人,苏长策只让其中的将领受罚,将士都得以幸免。 说来倒也没出意外,只是这贺大人来的时候是三人,回去竟是一行人随同。但并没有人敢多问,只得恭送贺大人回京。 这臣子与帝王同乘马车并不合规矩,可如今旁人也不知苏长策的身份,又有意隐瞒不让人知晓,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讲究。 苏长策这段时日闲适得很,将这江山之事抛之脑后,全然为这贺正之去了范阳,如今这回京的路上,也不必被其余事情烦忧。 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更何况贺正之就在身旁,心情自然愉悦。 兴许是贺正之性子使然,总是细腻体贴,从未听过他有半点怨怼之言,也从未聊表自己心意,而是默默的护着,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若是女子,怕是会对他这等行径大有不满,会希望他更在意自己一些,而不是这般默默的护着候着,仅有只言片语,并不如他人那般蜜语甜言。 可苏长策却是越发怜惜起他来,生怕他勉强自己。 苏长策这枕在贺正之的双腿之上小憩,惬意得很。马车之外并无人知晓他们二人在马车内如此亲昵的举止,不然引起非议是必然的。 贺正之垂眸望着苏长策的面容,随后伸出手拂去苏长策额间的几缕青丝,举止温柔细腻。再看他眉目间有若盈盈秋水,唇角勾起一抹温润如玉。 这哪里有半点那个在朝堂之上,威严摄动天下之神情? “怎么了?”苏长策缓缓睁开双眸,与贺正之的视线对上,不自禁的也弯了眉眼,语气更是柔和不少。 “没什么。”贺正之笑应,“这算算时辰,如今也快到京城了罢。” 苏长策这才坐直了身子。的确,今日他们就到京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0 城,如此恬淡闲适的日子,也只得告一段落,“是啊。” 只见贺正之将窗上的帘帏掀开,看着外头的景色。这时逢腊月,京城早已蒙上一层皑皑白雪。 与范阳那的雪到还不太相同,京城的雪显得俏皮皎白一些,若逢上初晴,旖旎的阳光透过云雾洒落,便能看见地面上泛着晶莹。 如今他们正在城郊外缓缓往京城驶去,只见不远处映入眼帘的寒梅,零零落落的一株立在雪中,枝上的红梅却是比贺正之以往看过的开得更旺。 这梅还是要衬着白雪才好看。 见贺正之往外头望,却是没收回心来,苏长策难免有些好奇,便也是放眼看去。 “梅么。”那雪中的一株寒梅格外的显眼,苏长策一眼就看见了,“你这刚走之时还不过零散的花骨朵,如今也应尽然开了。” “这腊月时分,也该都开了。范阳地处北上,要见着寒梅都属难事。”贺正之应着,将帘帏给放了下来。 “因此你才绘了如此多的墨梅么。”苏长策问道。连这点事情都注意到了,向来他十分将贺正之放在心上。 贺正之这才轻笑,“不过打发些时间罢了,这许久不绘丹青,都生疏了许多。” “这俗事缠身,又怎得这空余时间?”苏长策语气平缓,他这话一落,倒是轻握着贺正之的手,“待到了京城歇息几天之后,我二人便去散散心。” 这话倒是有些许的暧昧。兴许现如今并不能道他们之间暧昧不清,理应是二人都明朗得很。 贺正之倒是不解了,“皇上这在范阳走了一遭,怎还散心?”这话语之中大有调侃苏长策之意。 从贺正之步入仕途,与苏长策日渐亲近之后,时而会调侃苏长策一番,苏长策早已默许了他这有些放肆的举止,还大有喜欢他这模样的时候。 “朕此等作为乃微服出巡,体察民情,又怎能道是散心?”苏长策轻轻一挑秀眉,话音一落,却是听贺正之不禁笑出声来。 苏长策也笑了,随后便是伸手揽着他,在唇上轻轻落落的一吻,又是道,“过几日和朕踏雪寻梅去,做些诗意的事情。” “好。”贺正之应承下来。 这时,只听外头徐青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回到京城了。” 京城与离开之时没什么不同,这熙来攘往的百姓们仍旧安居乐业,歌颂着这安稳的江山。 还能见孩童时而在街道旁打闹,笑声传去甚远,让这冰冷的冬日添了几分暖意。 苏长策在离京之前吩咐了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这京城才并未因苏长策离京而闹得惊慌失措的。 这如今苏长策回京,自然少不了被一阵说教,道君王不该有如此私自离朝之举。随意的听听,这事也就这么罢了。 贺正之此行前去范阳,立下汗马功劳,苏长策在朝上道要赏赐,问他想要什么,却是听他如此回道, “臣屋前清冷了些,便寻皇上赏赐些诗意的东西。臣要腊月的寒梅,三月的桃花,四月的牡丹,六月的凌霄,八月的金桂,十月的秋菊。” 这些若算起花期,贺正之屋前估计一年四季均能见着花开。 要的这些赏赐雅兴得很,也就只有他贺正之想要这点别人不放在眼里的东西。苏长策听了之后,笑着允了,还多赏赐了不少御花园里其余品种的花卉。 如今这冰天雪地的,哪敢随意移栽,只好等到来年开春之时,这赏赐才能实现了。 在这之后过了几日,趁着红梅开得正艳的时候,苏长策还真就邀了贺正之去踏雪寻梅。自然不会是在御花园之中,毕竟那般显得无趣了些。 苏长策让张福来备上两匹好马,二人便是骑着马到城郊外去了。 这般惬意之事要与贺正之一同才让人更为愉悦。 他知晓这城郊外有一处梅花林,两人径自就去了这梅花林里。 正在林里穿梭,苏长策又是顺手折了一枝寒梅,梅上的白雪落在了手上,传来一阵冰凉。只见他将红梅递到了贺正之面前,“这腊月寒梅朕先赏赐你了。” 贺正之倒也没推脱,将这枝寒梅接了过来,“皇上的赏赐不太尽人意,随处在外头折了枝寒梅就算赏赐,这可怎么行?”看样子非常不满意这个赏赐。 “贺卿不太满意?”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苏长策却是开口问了一遍。 贺正之也没半点迟疑,答道,“那是自然。” “也罢,既然贺卿如此道,那便附赠上朕这个人如何?”苏长策竟是如此笑道,也没丝毫觉得羞愧的。 “那臣就考虑考虑罢。”贺正之勾唇一笑,看上去有些魅惑。 这坐拥天下的当今皇上,贺正之竟道还要考虑考虑,论起来是如何的大逆不道,不过二人说直白点,也就是在打情骂俏,和那以下犯上之类的没半点干系。 随后,一旁的贺正之轻呵着热气,道,“若是能一直这般,便好了。”这话说得很轻,几乎有些让人听不见,可苏长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苏长策又何尝不是这般的心思,就算是闲适平淡了些,但却是暖到人心里头去了。就如同寻常百姓家的愿望一般,就平平安安,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的过这一辈子。 贺正之与他均是男子,并不会说太多的情|爱之事,但这白头偕老,生死与共却是藏在心里头。就这般并肩着,并未有什么不好之处。 苏长策握住了贺正之有些冰凉的指尖,贺正之鲜少会主动作出亲昵的举止,但也从不会抗拒他任何亲密的行为。 “无论明年,还是后年,我都会陪你踏雪寻梅一遭。”苏长策缓缓的说道。 贺正之对上了他的视线,抿唇一笑,并未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  tat这几天不小心渣了游戏,就没码字 我错了!! ☆、染上风寒 这隔日上早朝之时,发觉皇上在朝堂之上竟不时轻咳几声。 起初还以为是禀奏的臣子说错了什么话,让皇上以轻咳示意,这朝堂顿时鸦雀无声。待到皇上抬眸看着众臣,道了一句,“怎么不继续说了?” 这名臣子才敢继续往下道,生怕自己再出什么差错。可没一会又是听见皇上轻咳,急忙偷瞄了皇上一眼,哪里有看出端倪来,皇上还是那般的神情。 接二连三的如此,众臣在醒转过来,皇上兴许是染了风寒,不过看这精神与往常无异,便也没多放在心上,尽职责将该上奏的事情说了,由皇上定夺。 下了早朝,贺正之寻到了张福来,问着,“张公公,皇上这是病了么?” “是啊,昨儿个夜里便咳了,让宫里的太医瞧了瞧,道是小病,抓了些药服下就没事了。”张福来实诚的回道。 这入冬天冷了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1 许多,主子又不怎么将自己身子放心上,昨日与贺大人二人出城郊外踏雪,兴许因此染上了风寒。好在并不是大病,主子精神还好,喝些药也就没事了。 “是么。”贺正之语气平缓,又是道,“那劳烦张公公多注意皇上的身子,莫要让这小病严重了。” 张福来一听,却是笑了,“咱这做奴才的,就是要顾着主子的身子,哪里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这又是和张福来闲聊了几句,才道了告辞。 此时正巧那当朝的礼部侍郎见着了贺正之在此处,急忙走上前来,作揖道,“贺大人,卑职正寻着您呢。” 贺正之年纪轻轻就任了刑部尚书,这礼部侍郎如今也年过四旬,品级还比贺正之低上一阶,因此不得不对贺正之恭敬一些。 “魏大人,有什么事么?”贺正之回了一礼,见这礼部侍郎行色匆匆的,也不知所为何事。 贺正之性子温润,刑部之中都并未对他有如此多的虚礼,更别道是朝中上下了。 “嘿,还不是那三皇子么。这位皇子也就只有贺大人管教得了了,卑职现如今都烦扰得很。”魏侍郎真是愁得不行,要制住三皇子那闹腾的脾性,朝中怕是也没几人。 在贺正之离开京城,去了范阳之后,苏长策便任了这魏侍郎为苏霁泉的太傅。这没去几天,苏霁泉就闹得厉害。 那时皇上还在京中,见如此情况,罚了苏霁泉一番,才让苏霁泉安静不少。 可又没过几日,这苏霁泉又是闹起来,那时就连皇上都不在京中,想让人管管这三皇子的脾性,又有什么人敢太过火? 毕竟是皇子,责打必然是不行的,训诫却又不听,那自然是手足无措。 如今贺正之已然回京,苏霁泉自然会知晓,这几天对着他这位太傅都不理不睬的了。这可不让人又烦又愁的么。 眼下这也没什么好法子,他也只能来寻贺正之商榷此事。 “还有这等事?”贺正之并不知晓苏霁泉闹成这等地步,且他回京并未多久,自然也不会太过关注此事。 如今这魏侍郎寻上他谈论此事,他也隐隐约约猜出了七八分意图。 “是啊,贺大人刚回京城,还不晓得此事是应该。卑职觉得不可胜任,才想要与贺大人商讨这事。”魏侍郎一脸无奈。 就苏霁泉那般,摆明了是觉着贺正之更好一些。若不识趣点,此后不便是被人以此事嘲讽自己不如贺正之么。 “皇上任魏大人为太傅,又岂是我们这臣下能够私自商讨的?不如魏大人将此事与皇上道明了,想必皇上也会体恤魏大人的难处。”贺正之笑答。 他们哪能私自对这太傅一职做决定?必定是要问过皇上的意思才行,不然可不是不敬之举了么。 魏侍郎一听,急忙颔首,“是是是,贺大人说的是,不如现就去寻皇上?” 贺正之稍作思虑了一番,才答,“好罢。” 二人这才随行一同到了御书房,正巧见着了张福来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摇了摇首,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张福来发觉了贺正之两人,这才迎上前来,“贺大人,魏大人,二人怎么一同来了?” “这有事要与皇上相谈,劳烦张公公通报一声了。”贺正之作了一揖,说道。 张福来这才应了下来,又是走进御书房里向苏长策禀报了此事。 并未过多久,他又是出来,“贺大人,魏大人,请。” 正当贺正之准备走入御书房之时,张福来却是抓住了贺正之的手腕,轻声的附耳道,“贺大人,还请你劝劝主子,让他将药喝了才是,不然病又怎么会好。” “好,我知晓了。”贺正之应道,才走了进去。 御书房里窗户都关得密不透风的,里头还放置着两三个火炉子,供取暖之用,比外头暖和不少。 这一眼便能见着苏长策正手握着折子,面色看上去并未有何端倪,只是不时会轻咳一声。 一旁还放着刚呈上来的药汁,冒着氤氲的热气,整个御书房顿时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皇上。”贺正之与魏侍郎二人纷纷朝苏长策行了一礼,只见苏长策摆了摆手,“免礼。” 随后他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两人,问,“你们有何事么?” 只见魏侍郎正想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意图说明,却被贺正之伸手拦了下来。 “皇上,”贺正之恭恭敬敬的朝苏长策作了一揖,“还请皇上先将药喝了,臣再将事情禀报罢。” “这不过小病,不必喝药。”苏长策的确不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且的确也未看出他有任何不适之处,也难免他会如此反应。 “皇上若不在病初好好喝药,待到日后积累成大病再治,岂不是麻烦得很?且还折磨自己的身子。”贺正之又是劝道。 “朕喝了便是。”苏长策说罢,乖乖的将一旁的药碗拿起,将里面苦涩的药汁如数的饮尽。 贺正之这才作罢,温温润润的笑了。 魏侍郎在一旁看着,觉着这贺正之倒也不愧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寥寥几句就能规劝皇上,若换做旁人,皇上道一便是一,哪里还敢多言其他? “现如今你们该道道来意了。”苏长策将药碗放下,语气淡然。 魏侍郎这才向前走了一步,行了一礼道,“皇上,微臣此行前来,为的是三皇子一事。” 苏长策这一听,立即挑了挑眉尖。苏霁泉这家伙的行径,他也了解了七八分,想必又是闹出何事,让这魏侍郎又寻上来。 不过,这贺正之与他一同随行,又是怎么一回事? “臣无法胜任三皇子太傅一职,贺大人此前应前去范阳而让微臣上任,如今贺大人已然回京,臣认为贺大人能以胜任,特来请求皇上撤下臣太傅一职。”这魏侍郎是满肚子的苦水没办法吐,如今能摆脱这三皇子是最好不过的了。 “贺正之,你同意了?”苏长策将视线转到贺正之身上,问道。 “不,这事臣并未作出答复,此等事情怎能臣子私下商议?只来请皇上定夺。”贺正之作揖道。 “也罢,”苏霁泉是什么样,苏长策再了解不过,既然此事到了如此地步,魏侍郎明确道了不能胜任,苏长策也不强人所难,缓缓道,“那便让贺正之继续任职太傅一职罢。” “是,臣谢主隆恩。”魏侍郎倒是欢快的立即答道,一旁的贺正之却是轻缓的鞠躬作揖,“臣遵旨。” “好了,魏爱卿退下罢,朕有事要与贺卿详谈。”苏长策又是说道。 魏侍郎便急忙朝苏长策行礼,他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逗留在御书房里。 待到魏侍郎退下之后,贺正之才笑,“方才臣劝皇上喝药之时,皇上倒是不情不愿的。” “定是张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2 福来多嘴罢,也不过小病,何必如此紧张。”苏长策早就猜到是张福来与贺正之道的此事,不过也没看出他有半点愠怒的神情。 只听他续道,“你来此处,就只是为了这太傅一事?” 若只为了这事,贺正之大可不必随着魏侍郎一同前来。 “不,臣是借机来看看皇上身子如何的。”贺正之回道。若没有要紧之事,他并不会到御书房里来。如今正好这魏侍郎给了他一个机会罢了。 苏长策便是笑了,抬手招贺正之过来,“你过来。” 这四下无人,御书房的房门在魏侍郎出去之后,张福来早已顺手关上,就怕漏了凉风进来,加重苏长策的病情。 因此贺正之也并未有任何顾虑,就走上前去。 “朕有些冷意,还烦请贺卿替朕暖暖身子。”苏长策也不觉得羞愧,不知是何人方才还道这不过小病,如今竟是讨起关怀来了。 这御书房里比外头暖和多了,又怎么会冷? “皇上这般精神,臣看不出来。”贺正之笑答,仍旧是站直身子,没有作出任何行动。 苏长策这见了,才猛然的伸出手去,将贺正之拉了过来,一把拥入怀中。 入怀便是一股暖意,缱绻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旖旎万千 贺正之又是成了苏霁泉的太傅,这正上着早课,外头就来了个小宦官,是一直伺候着苏霁泉的小李子。 知晓贺正之正在给苏霁泉授课,却仍旧是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道,“贺大人,张公公他在外头候着,道有事寻您呢。” 贺正之也不知是何事,兴许是苏长策有事吩咐,便微微颔了颔首,又转过脸对着苏霁泉道,“三皇子可要好好复习了今日教的东西,莫要懈怠了才是。” 说罢,才站起身来,随着小李子出去了。 这早课今日也算结束了,苏霁泉哪里敢有什么怨言,他也知晓张福来寻到这来,定然是父皇寻太傅有事。 张福来一直在外头候着,这见到贺正之走了出来,急忙上前向贺正之作揖道,“贺大人。” 贺正之察觉出张福来似乎有些紧张,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事情,才开口问道,“张公公,怎么了?” 张福来却回,“还请贺大人随着奴才走一趟罢,路上再详细说明。” “好。”贺正之应允,便随着张福来一同走了。 在路途中,这四下也没旁人,张福来才道,“这事怕是只有贺大人才能办到了。” “什么事?”贺正之这回倒有些疑惑了,听这话,倒不像是苏长策要召见他。 “贺大人有所不知,主子的病又重了些许。”张福来小声的对着贺正之说道,这事自然不能往外传的。 “这是怎么回事?前段时日不是道不过小病么?”贺正之问道。 “贺大人又不是不知,主子那性子,觉着不必喝药,便是不喝了,这小病拖得时间长了,自然就重了些许。”张福来对此也无可奈何。 因此,他也才会想到贺正之。 他从苏长策幼时就一直在苏长策身旁照顾,有些事情也能看出些许来。因此,贺正之与苏长策之间那暧昧不清的关系,他也看在眼里。 不过他一个做奴才的,又怎么敢多言? 现下这情况,估计也只有贺大人能够劝得住主子了。 贺正之这一听,晓了张福来话里的意思,便是弯眉一笑,“好罢,我知晓了。”过了半晌,却又是听他续道,“皇上身子硬朗,这不喝药兴许也能好了。” “贺大人怎么也这般想呢?这病了便喝药,岂有硬撑过去的道理?”张福来说罢竟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本就想着贺正之去劝呢,若是贺正之也这般想法可如何是好? 贺正之却是笑了,“张公公便放心罢,皇上的身子又怎么能拿来开玩笑?” 眼看这就到了御书房,张福来先走进去通报了一声,贺正之则在外头候着。 这腊月中旬,寒风掠过,带着不少冷意。昨日又恰巧下了一夜的大雪,宫里的白雪越积越厚,那飞檐承载不住,簌簌落了下来,洒了满地银花。 宫女宦官今早就忙着扫雪,有时偷着总管不在,就玩起雪来。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未过纯真的年岁,这小孩子心性难免。 “贺大人,皇上在里头候着呢。”张福来这一言惊醒,贺正之才回过神来,抿唇一笑,才迈步走进了御书房里。 “皇上。”贺正之唤了一声。 “这时辰不应还在上早课么,你怎么来了。”苏长策轻咳了几声,问道。看面色还不算太差,不过这咳的次数比之前多了,也没见好转。 “臣听闻皇上闹小孩子脾性,嫌这良药苦口,怎么都不愿喝。”贺正之笑着答道。 “定是张福来多嘴。”苏长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将这件事告诉贺正之,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责罚张福来。 “皇上若好好喝药,张公公又怎么会作出这般举止呢?”贺正之为张福来开脱,虽然知晓苏长策不会因此事责怪。 “你最近少到御书房来,这风寒若是传了你便是不好了。”苏长策说话之余,仍旧伴着几声轻咳。 他自己倒也没多上心,只是若这换做贺正之,却又不一样了。 “皇上知晓传了臣就不好了,那便好好喝药,这病好了,又怎么会有这等事情呢?”贺正之这回神情可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张福来端了又是重新熬好的药上来,贺正之见状,上前去伸手接过。与张福来小声的说了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便是见张福来颔首退下。 贺正之这才转过身来,走近苏长策。 他轻轻的吹凉了一些,舀了一勺,便是递了过去,“皇上若是不喝,臣可要每日都这样喂了。” “那便劳烦贺卿每日到御书房来喂药,朕还算是很期待的。”苏长策这唇角微勾,透着一股子的邪气。他当然愿意天天都能与贺正之待上那么一阵。 他倒是得寸进尺,贺正之并未有任何怨言,说来也心甘情愿。 这将药喂完,苏长策却是将在外头候着的张福来唤了进来。 张福来立即走了进来,见苏长策将药喝了,心中放心不少,便是上前收拾了一番,将贺正之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 “张福来,你退下之时将门掩上,没有朕的命令,不见任何人。”苏长策这话一落,张福来急忙应声。 待到张福来退下,正要将门掩上之时,苏长策又是道了,“还有,朕你离御书房五丈之外,决不可靠近一步。” 虽说这要求有些奇怪,但张福来又怎么敢多问,只好应了一声,将门掩上了。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贺正之似乎也不解苏长策的意图,不禁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3 问道。 苏长策却是笑了,将贺正之揽在怀里,“朕既然乖乖喝药,自然要向贺卿你讨些赏赐。”说罢,就覆上了贺正之温软的薄唇。 待到好不容易有喘气的机会,贺正之立即问道,“皇上不是道怕传给臣么?” “若真那样,便让太医院多熬一份,正巧就一起喝了。”苏长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解开贺正之的金玉带。 贺正之身上穿着的还是上朝的紫朝服,秀发梳得整齐绾上三梁冠,看上去透着些许凛冽的气质。 苏长策轻轻松松的就将三梁冠解了下来,秀发如墨,落了一身,又化作了柔如月华的气质。 眼前的人,也不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国的容貌。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个温文儒雅,清秀俊俏的人罢了。 但现在他眼里却是给这人占满了,哪里容得下他人? 贺正之对这等房中之事生涩得很,从在范阳那次苏长策便是知晓了,兴许在范阳那次之前,他就根本没碰过其他人。 御书房里暖和得很,就算是衣衫被人解开,也不觉得有半点冷意。 苏长策坐在椅子上,贺正之则是跨坐在他之上,如墨般泻下的秀发交缠着,显得格外旖旎暧昧。 贺正之对于自己在下并未有任何怨言,只是这手指没入难免会有些难堪。 初次之时倒还未觉得这般浓烈,如今这姿势却让他有些羞愧起来。 “怎么了?”苏长策异常的小心翼翼,总是会注意贺正之有何异样。见贺正之神情有些不对,不禁轻声关怀的问道。 “没什么。”话音一落,贺正之就凑近的苏长策,鲜少主动的落了一记在苏长策唇上。 苏长策回应他这举动,与他交缠起来。 待到前奏结束,苏长策没入进来之时,贺正之竟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不禁喘着气,以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的难耐。 苏长策知道不好受,便是想让他想舒服一些,却是让他呼吸越来越沉重。 “长策……我没事,你快些……”这一声喊出了苏长策的名讳。 当今皇上的名讳有几人敢叫?就连现如今的太后,都已然不敢这般直白的唤苏长策的名字了。 突然感觉到苏长策往上一送,太深入内部,就好似将被贯穿一般。 贺正之终究是没忍住,叫出声来。 他双手搂着苏长策,两人肌肤紧贴着,热度慢慢升了上来,竟是渗出细细密密的薄汗。 只见他眼神蒙上了一片迷离,带着几分氤氲,闪耀得宛若粼粼水面一般好看。 “以后便这么唤我罢,我喜欢听。”苏长策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他的眸上。 就算是外头的风雪,怕是都会被这万千的旖旎融了,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想了我两个小时 ||| 啊啊啊啊啊,这次我多放了点盐 你们不许再说是清水煮白肉了┏ (゜ω゜)=? ☆、流言蜚语 这过了几日,苏长策的病也并未见好。顺着贺正之的意,将药都喝了,却是不曾见到好转,反而似乎有加重的趋势。 又是让太医来瞧了瞧,道苏长策有发热的迹象,兴许是那几日并未好好喝药导致的,只得又重新写了个退热的药方子,对症下药。 贺正之知晓了,便是笑道,“皇上若日前好好喝药,又岂会如此?现如今一日三餐都得喝药,倒也遂了皇上的心愿。” 这摆明了是调侃苏长策,说来也是苏长策咎由自取,只是苦了张福来又忧又愁的。 苏长策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只觉得自己理应是又受了凉罢了。毕竟那日与贺正之在御书房之中缠绵缱绻,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而这之后,贺正之来御书房喂药,倒成了分内之事,不曾有过懈怠。 这刚下了早朝,当朝的丞相大人便是寻上了贺正之。 “贺大人。”丞相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两鬓早已花白,面容上的沟壑更显得此人沧桑深邃。 这经历两朝的丞相步入仕途也有十余年之久了。 若再多打听打听,还能知晓,当今的丽贵妃的父亲。而现贺正之教授的三皇子苏霁泉,便是由丽贵妃所生。 说来也算是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当今皇后不是太后亲侄女,兴许成为皇后的,便是丽贵妃此女子。 “卑职见过丞相,不知丞相有何吩咐?”贺正之恭敬的行了一礼。毕竟同朝为官,再加上贺正之现如今还是苏霁泉的太傅,平日里倒也没少接触。 “倒也没什么大事。听闻前几日魏大人请求皇上撤去太傅一职,转而任命贺大人,说来也辛苦贺大人了。”丞相提及此事,说来倒也无可厚非。 苏霁泉那闹腾的性子,怕是朝中上下不少人都清楚。 “这由皇上任命,卑职也不过做的是分内之事,又何来的辛苦?”贺正之态度谦卑,并未借此机会与丞相攀谈。 但若真说来,贺正之又哪里得巴结丞相?那坐拥天下的江山之主几乎都将他捧在手心之中,想要什么,都不必借由他人。 “老夫也不愿扰得贺大人心烦,只是这身为太傅,莫要传授些有的没的。”丞相语气平淡,似乎对于贺正之这人不太信任。 贺正之出身清寒贫苦,这步入仕途短短几年时间就任上官居三品的刑部尚书。可却不是丞相所带出来的学生,这不是自己心腹,自然心里更加防备。 不得不说,此人若不是非常有手段,又怎么会爬到这位置上来? “卑职知晓。”贺正之施施然的应承下来,庙堂之中都暗波汹涌,更何况那三宫六院,妃嫔皇子呢。 丞相并不是没有野心,他自然也希望苏霁泉能够被册封为太子。可如今若是不废除了皇后所生的嫡长子,苏霁泉又怎么会有机会? “听闻近来几日,均是贺大人去御书房劝皇上喝药?”丞相看似不经意的提了这么一句,却是在注意贺正之的神情。 可他并未看出任何端倪,贺正之还是笑得那般宛若春风,轻轻落落的答道,“是。” “这君臣有别,贺大人理应知晓,听闻宫中已然传出流言蜚语,虽说这朝堂之上没几人知晓,但若不收敛些,怕是要传遍了。”丞相又是提点了一句。 贺正之当然知晓丞相话语中暗指的意思,也知晓这些流言蜚语大概的内容,他却仍旧是面不改色,笑着应承,“是,卑职心里明白。” “你明白便成。”丞相瞥了他一眼,随后不过说了寥寥数语,不再多言,径自离去了。 这宫里流言蜚语自然是传得快,只是没人敢当着苏长策的面提罢了,除非觉得自己活得太长。 若这事在朝野传遍了,怕是众人都隐隐知晓,贺正之为何在步入仕途短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4 短时间内,就能一步登天,官居三品。 到时百口莫辩,且他与苏长策之间的关系实实在在,又能够否认什么呢。 “罢,罢,这又能如何?”贺正之轻声的自语着,这般的结果,之前早已预料到了。 话音落下,他却仍旧缓缓的朝御书房走去。 这宫里所传的事情,张福来都有所耳闻。虽然他知晓这事约莫也有七八分为真,可又怎么能够承认了? 私底下他遇到这等事,便是处罚了私底下谈论主子的宫女宦官,这样一来,至少能够遏制住一些。 正巧是药熬好了,张福来正端着要送到御书房去,便是在路上遇见了贺正之。 “张公公。”贺正之注意到了张福来,立即唤了一声。 “贺大人,这是要去御书房么。”看这趋势,的确是要去御书房,张福来这一问说来倒也多余。 这几日贺正之去御书房也已然是常事,并未有什么好稀奇的。 “是。”贺正之一笑,应道。 “说来主子这段时日也好好喝药了,贺大人大应去忙其他事情才是。这时辰按平日也应是去给三皇子授课罢?”张福来说道。 这话听来倒是不必贺正之再如此频繁去御书房了。 贺正之立即就知晓了张福来心中的顾虑,他之前还刚被丞相暗指一番,又怎么不会察觉? “张公公这话,理应是宫里传出流言了罢。”他倒也没有任何避讳,直白的问道。 张福来没料贺正之这么快就察觉出来了,微微一怔之后,只好回道,“贺大人怎么知晓此事?” 若真的论起来,这件事还因他张福来而起罢,若不是他张福来那日劳烦贺大人去劝主子喝药,又怎么会有余下之事? 难不成这事已然传遍朝野了么? “呵,张公公也不必想我是如何知晓的,这不过小事,张公公倒也不必太过在意。”贺正之温润的笑着,似乎并不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张福来知晓流言并不是流言,而是确有此事。但贺正之如此坦然的承下,看来是并没有要否认此事的意思。 说来贺大人的确能与主子并肩而立,或许能够配得上的主子的,不是家世显赫或者知书达理的女子,反而是如贺大人这般的人。 这闲聊几句,就到了御书房。 贺正之也没有避嫌,“张公公,这药我送进去便好了。”这事已然是司空见惯了,也用不着张福来去通报一声。 看着贺正之走入御书房之中,张福来只能站在外头候着。 虽说从贺大人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他并不避讳这等流言蜚语。只是,君臣毕竟有别,主子又是江山之主,若被他人知晓,二人之间又能够支撑多久? 别说这三宫六院妃嫔的权势,主子就算倾尽所有去护着,又能够护到多少? 毕竟这江山,并不是一人的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所谓开虐的趋势~~\(≧▽≦)/~ ☆、满城风雨 这没过几日,便有了弹劾贺正之的折子被送了上来。 苏长策将这些折子都一一看了,说是弹劾贺正之,却未曾在上边寻到任何贺正之的不是。贺正之向来行事滴水不漏,要抓到缺处,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折子上所写的弹劾贺正之的理由,却更是让苏长策蹙了蹙眉尖。若是道贺正之有缺处,随意的搪塞过去,自然也会不了了之。 但如今这折子上所写的,竟是直言了他苏长策与贺正之暧昧不清,道素来君臣有别,不应以此等私情相待。 这认认真真的看完,倒是数落他苏长策是以私心待的贺正之,若不是如此,贺正之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升做了三品的刑部尚书。 “这谁递的折子?”苏长策语气带着几分恼怒,将手中的折子扔在了桌案上。一旁的张福来见自家主子如此不悦,急忙回道,“这是中丞周大人递的折子。” “是么。”苏长策显然非常不悦,就算问了是谁递上的折子,也没多大用处。他并不能以此事将这周云生罢黜京城,到外县为官去。 想来是最近贺正之经常到御书房里来,给人落了话柄。 也不知是从何传了这流言,竟是让这朝野的众臣想到这面上去。 苏长策轻咳了几声,这病还是老样子,贺正之指不定还会到御书房里来。可若是不让贺正之来,岂不是证实了这周云生的猜测? 也罢,这周云生一人,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张福来,是不是近来宫里传着什么蜚语,你瞒着没告诉朕。”苏长策淡声问着,这周云生怎么就将这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除了是这宫里传出去的,还能有哪里会知晓这事。 张福来这一惊,心想方才那折子定然是提到了这事,昨日贺大人也知晓了,这传到主子耳里也是不远的事情,倒也不敢再隐瞒什么,只好将事实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欺瞒主子可是杀头的大罪。 “可知是谁放出的风?”苏长策倒是想要看看,是什么人敢作出如此事情来。 张福来这头也没查到,回道,“回禀主子,奴才目前还不知晓是谁传出的这话。”若查出来,这人怕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是么。”苏长策轻咳了几声,双眸微微眯了眯,透出几分凛冽的气息来,“若再有人敢在宫里说这些话,杖责三十。” 若是贺正之知晓了,也不知会是如何的反应。 苏长策想,兴许会为难罢。只是那人就算为难,也不会表现在面上,总是一副温婉似水的模样,让人都看不透何事他会介怀。 “是。”张福来应道。在日前他便已经训诫过那些宫女宦官了,想必如今也没几个人敢明着嚼舌根。 只是这事传到了朝堂之上,可就没这般好处置了。 张福来知晓贺正之早已知晓这等流言蜚语传开了,却不知是否该告诉主子。但又看主子如此烦扰的神情,兴许就是为了贺大人。 因此,左右一想,他最后还是将这事说了出来,“主子,奴才有一事相告。” “说罢。”苏长策又是拿起其他的折子看了起来。至于周云生那折子,便这般放任不管了。 “贺大人……在昨日便知晓了此事。”张福来说道。 却见苏长策轻轻的挑了挑眉尖,随后却是低低的叹了一声,“是么。”昨日他并未察觉出端倪,这贺正之指不定想要一人将这事压下来。 可又仍旧是传到了他的耳里。 这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压下来,也不知现如今旁人如何看他。 “倒是朕害苦了他。”苏长策缓缓说道,“明早他还会来么?” “既然贺大人这两日都有来,明早理应会过来才是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5 。”张福来回道。若要避风头,也在知晓的那日便避了,怎么会等到如今再避开。 “让他明日别来御书房了,这避避兴许对他好些。”苏长策虽说并不太舍得,但现下这情况,也只能让他暂时莫要到御书房里来了。 如今也只有周云生一人递了折子,事情还并未闹开,待冷却一段时间,应该就没多少人再谈论这事。 张福来又怎么没看出自家主子眼中的落寞,却也只能恭敬的回道,“奴才知道了。” 他不经意之间也听见这些流言,自然是不堪入耳得很,也不知贺大人如何能够忍受。 因此,贺正之得了这消息,第二日便也没再来御书房了。 可这风波却并未这么轻松简单的就过去了,周云生递的折子并未得到苏长策的回应,再加上贺正之的确不再去御书房,心想的就是确有其事,事情就如此闹了起来。 不止周云生一人,朝中不少人均是递了折子,弹劾的亦是贺正之。 这贺正之在短短时间内就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在明面上可能众臣都并不敢多言,可这背地里却是对这贺正之怨言大得很。 如今竟是传出这么个流言出来,也不怕触怒了龙颜,竟是纷纷写了折子弹劾贺正之。 细细数来,有二十余名,可这官职品级都不高,似乎均是贺正之早已不满在心,如今才紧抓着这个把柄不放。 贺正之到底有什么能耐,苏长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当初让贺正之任上刑部尚书,虽说的确有些私心,却并不辱没贺正之的才华。 如若要说,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贺正之也一样能够胜任。 “这是天底下没别的事烦扰,才紧抓着这个不放?”又是看到了弹劾贺正之的折子,苏长策顿时大怒,竟是将手中的折子摔在地上。 这话一道完,却是禁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张福来急忙上前去替自家主子缓缓气,“主子息怒,这身子抱恙,可经不起折腾了。” “也不想想是谁在折腾朕。”苏长策语气愤然未去,他如今这几日都并未与贺正之待在一起,话都没好好说上几句,都是这些家伙从中作梗。 这让贺正之避一避,倒是成了他们得寸进尺的把柄,苏长策又如何能够不气? 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苏长策身为君王,没人敢直言的在他面上说得多么露骨,可换做贺正之那头,却是不一样了。 这见了贺正之,难免就会指指点点,“我道这贺正之怎么如此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原来这暗里竟是皇上的……”说到这就不再往下说了。 “得了,别人那也算是一种本事,你若是羡慕,不如就去效仿效仿?”另个人接道。 “这等事,我可做不出来。”说罢,便是哄然大笑起来,摆明了是在嘲讽贺正之。 其实这些话若是落入了苏长策的耳里,这些臣子不敬的话语,定然要罚杖责。 可他们当着贺正之的面上说,当然也不怕这贺正之在皇上耳旁吹风。若是皇上听了这贺正之的谗言,想必朝中的老臣们就该站出来了。 要不然,这都过了好几日了,怎么皇上那边就没个动静呢? 这嘲讽的还不算,甚至还有人对着贺正之阿谀奉承。虽说贺正之任职刑部尚书,暗里阿谀奉承的人不少,但如此明面着道的,这倒是头一回。 “贺大人,您看卑职也勤勤恳恳,不如贺大人替卑职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看这人面上是露着谄媚的笑意,可这话带刺,听着人不太舒服。 旁边有人听了,便是接道,“李大人好心思,这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床边风可管用了。” 况且,与贺正之同期的其他进士,如今还任职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这贺正之却是平步青云,难免让人更是往那方面想去。 这些话都难听得让人无法入耳,偏偏这些人还来劲,没少在贺正之面前说,故意让贺正之听得一清二楚。 慕容雪实在看不下去,便问贺正之,“你怎么不回上一句?这一言不发岂不是默认了确有此事?” 这流言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慕容雪就算想要不知道都难。 贺正之却是一笑,“罢了,三人成虎,我一人多言又能如何呢?在旁人听来也不过是辩解,还不如随他们去了。待日后无趣,自然便没人再说了。” 虽然这些话里,有一半事实为真,贺正之倒也不好辩解什么。只是当着慕容雪的面,也不能将这事给说出来。 慕容雪听他如此道,也知晓再多说也无益。更何况,贺正之道的也并没错,这些人有意想要激怒贺正之,好待贺正之出了差错,就可以此为借口让皇上贬黜贺正之。 只是,这些人说的话倒是让人无法忍受。 也真亏贺正之能够这般一直沉默不语。 如今这事闹成这般地步,皇上却仍旧毫无举措,也不知这皇上到底心想着什么。贺正之的才华,皇上不应该是最了解的么,怎么就随着这些人编排? 可这流言一起,岂是那么轻易的就能够压下?就算是当今的皇上,这事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办到。 若强硬的斥责此事,这众臣心里就有怨怼,只会将贺正之置于一个更加不利的地方。可若将贺正之贬黜到外县,来平息这些流言,苏长策更是不愿。 这一瞬间左右为难,这事竟是就如此搁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不会虐了啊....... 怎么可能(╯‵□′)╯︵┻━┻ 温馨文果然不能写太多! ☆、钻心入骨 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偏偏苏长策与贺正之两人都未做任何表示,就好似默认了确有其事一般。这自然就难免了他人胡乱猜测。 “贺大人。”这刚下了早朝,这私下旁人指指点点,最近并没有人随意的接近贺正之。这突然听得有人叫唤,贺正之便微微侧过脸去。 心想不知又是何人准备来嘲讽他一番,心底也只能苦笑。 只见来人是吏部侍郎曹大人,曹大人小跑一段,竟是累得气喘吁吁,却追上贺正之的脚步。 “曹大人,有何事么?”贺正之恭敬的朝曹侍郎行了一礼,虽说如今官阶比曹侍郎要高上一品,但毕竟还是他的长辈,他也不能失了礼数。 曹侍郎见状,立即就回了一礼,道,“贺大人,我有几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贺正之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流言蜚语早已传开了,惊动其他老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曹侍郎便道,“你与皇上这事,这旁人说得如此难听,难道贺大人丝毫都不在意么?” “这如何能够不在意,只是多说无益罢了,便随他们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6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6 去罢。”贺正之清清浅浅一笑,任谁都不愿听着旁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罢,就算是他贺正之也不例外。 “这事怎能不去澄清?贺大人如此不便是默认了此事么。”曹侍郎如此说道,竟是过来关怀贺正之的。 贺正之如何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升迁的,说来还有他曹侍郎的份。贺正之确有才能,又怎么能够道是以男宠爬上这等高度的? “罢了,这在旁人看来不过辩解,风声依然不会过去。”贺正之缓缓回道,“我正准备想向皇上请愿,将我调离京城,远离这是非才是。” “贺大人要请愿调离京城?”曹侍郎倒是一怔,看着贺正之。 不过说的也是,没人能够将那些难听的话语忍下,这调离京城无非是最好的办法了。待到时间一久,也就没多少人再会谈论此事。 “好罢,这调离京城避避风头也是好的。”曹侍郎又是说道。 说来这贺正之也不是倾城绝色,可说是俊俏,但这容貌迷得是那万千少女,怎么会和皇上扯上关系? 历来君王若是迷上男子,都是那男子绝代风华,容貌比那后宫三千佳丽更甚,自然是被迷得神魂颠倒。 像贺正之这般的倒是不曾听闻过。 “是,我也是如此想的。”贺正之笑道。 待这风声过去,只是,谁又知这风声何时过去。就算是过去了,再回到这京城里来,会不会又是满城的风雨? 这是这么多日来,贺正之到这御书房里来。 张福来见了,心里暗自一惊,也不知贺大人心中所想,急忙迎了上去,“贺大人。”行了一礼之后,又是续道,“这流言厉害得很,您怎么到这来了。” “我正是为了这流言而来,劳烦张公公通报一声。”贺正之作揖道。 张福来一听,颔了颔首,连忙转身去御书房通报了。 没一会,他便是从御书房里出来,请贺正之进去。 苏长策也有一段时日没有好好的和贺正之说上句话了,平日也只能在早朝上远远的看着,又生怕多看一眼,会被旁人注意到。 这躲躲藏藏的,让他非常不悦。 如今见了这贺正之,这心里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 贺正之仍旧与以往一般,在朝堂上看着的时候,也没法好好的看看。如今这般近距离的看,才发觉他似乎有些廋了。 张福来识趣的将御书房的大门给掩上了。 苏长策轻咳了几声,这才招手让贺正之过来,“你过来罢,让我好好看看你。” “皇上这身子还未好么?”贺正之见苏长策竟还在咳,药也喝了一段时日了,若是普通的风寒,又怎么会拖得这么久还没好。 “这反反复复的,也不知何时能好。”苏长策回道。 贺正之便是笑了,“这凡药三分毒,指不定不吃就好了。” “不知前段时日是谁劝我喝药来着。”苏长策瞥了贺正之一眼,见他也并未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心里竟是不觉松了一口气。 这正想握着贺正之的手腕,却是听闻贺正之道,“今日臣是来与皇上道正事的。” “怎么?”苏长策望着他,只听他续道,“道这已然传得满城风雨的那事。” 话音一落,却是见贺正之在他身旁跪了下去,“臣请求皇上将臣调离京城。这流言蜚语也不知何时是个头,继续留在此处,于皇上于臣,都是不利。” 贺正之此时正垂着首,并未看见苏长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他未想出个好法子,所以贺正之便替他抉择了,是么? “你觉得,与我这般的关系,已然是一种麻烦了,是么?”苏长策缓缓的问着,如今只能看着贺正之低敛着长睫,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申请。 “皇上何出此言?”贺正之似乎有些不明白,却仍旧没有抬起头来。 “贺正之,你是不是后悔了。”苏长策又是问道。 只见贺正之身子微微一颤,并不是很明显,但因他就跪在苏长策的身旁,因此苏长策将这细微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若臣道后悔了,皇上便会将臣放走么。”贺正之却是反问了一句,似乎他心里对这层关系的确后悔,如今这些举措,也不过是为他的后悔铺好退路。 “贺正之,好好看着我说话。”苏长策俯身,伸手去捏住了贺正之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来望着自己。 “你当时,只不过是附和着我,还是后悔压过了一切?”苏长策续问。 却是见贺正之微微抿唇一笑,眉目弯起宛若月牙,眸中似一泓清水,粼粼水光,但却深不见底,“或许,两者兼有罢。” 他没有避开苏长策的目光,也不见他有任何的慌张。这句话,说得平淡且有坚定,就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呵,”苏长策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你走么。”随后他俯身去吻住了贺正之,续道,“我绝不会放你走的,至少这一生都不会。” 随后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贺正之压在地面上。 这十二月末的天气,御书房里虽然感觉不到冷意,可这地面却是冷得刺骨,就好似在钻入心里,将整颗心都给冰封起来一般。 即便如此,贺正之唇角仍旧带着清清浅浅的笑意,任由苏长策摆布。 似乎只要如此,苏长策就会放他离开京城。 苏长策却是看出,平日那笑若春风的贺正之,如今的笑,竟是冷的。就似这十二月的寒风一般,冷的人钻心入骨。 他第一次觉得,这人就算抱在怀里,也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实感。 作者有话要说:  小正之这性格,真难虐呢~~~~ ☆、噤若寒蝉 在那之后虽然苏长策让张福来派人送贺正之回去,却是不敢正眼看贺正之。 心里觉得愧疚,竟是无法开口。他能说什么?伤贺正之的不是那满朝野的众臣,也不是那流言蜚语,而是他苏长策罢。 彻夜的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睡。 隔日清晨的早朝,暗自瞧了一眼贺正之,也未发觉有何异样。可他十分了解,贺正之向来都将心事藏得极好,无人能够看得穿,就连他也一样。 就算在御书房里,也没什么心思看折子。 随后,他猛然咳了起来,张福来急忙端来温水,“主子这病怎么越发严重了?”张福来哪里知道昨日的事情,只是觉得主子又开始心神不宁了。 “没什么,只是小病罢了。。”苏长策淡然的回了一句,抿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张福来一听,哪里敢再多言。若只是小病,又怎么会拖得这么长时日都未好?今日去太医院问了一遭,纷纷说没什么大碍,理应该好了,竟都束手无策。 只见苏长策随意的看了看折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7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7 子,猛然狠狠的将折子摔在案上,“又是这件事!除却这件事,这整个天下就没其他事让他们担忧的么!” 张福来被吓了一跳,垂首在一旁立着,半句都不敢言。 想必又是贺大人那件事,若不是的话,主子又怎么会如此勃然大怒?张福来其实心里明白得很。这贺大人毕竟是男子,不然只要明媒正娶了,哪里有如此多闲言碎语。 “传令下去,再有人敢弹劾贺正之,就杖责三十!”苏长策本就对这事烦心得很,又加上贺正之昨日那一番话,更让他对这些人厌恶至极。 若不是这些人,贺正之又怎么会有那种念头?也不会被这些流言蜚语所侵扰。 “主子,这可不行啊!”张福来急忙劝道,“这样一来,贺大人在朝中只会更难过!”他知晓,主子定然是气昏了头,才会有如此的话语。 可这偏偏是不能行的,若真是如此做了,怕是连老臣们都对贺正之不满,如此一来,这京城可真是待不下去了。 或许别说是整个京城,这贺正之怕是要辞官回乡这事才会平息。 苏长策自然知晓这样子的后果,可是,若不让这些人闭了嘴,贺正之这要调离京城的念头恐怕会一直在。 “主子就因为看了这些折子便心烦意乱,贺大人想必比主子更甚。这旁人不敢对着主子说三道四,可贺大人却是不同了。若主子这般做了,贺大人岂不是更为难堪?”张福来缓缓说道。 要说来,贺正之可是一人承受着旁人的冷嘲热讽,别人对着他可没有对着苏长策那般忌惮,自然是想嘲讽就嘲讽,也没半点收敛。 而张福来的这番话,却是让苏长策一怔。 沉默半晌,他才从怔然中回过神来,“是了,即便他贺正之再怎么温和,也承受不了如此冷嘲热讽,朕却还作出那等傻事。” 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难听的话,可贺正之呢? 他便是要一个人硬撑下来,都不曾提及过只言片语。可是,这段时日,他又受了多少苦,听了多少侮辱的话语? 贺正之并不是没有傲骨,只是他性子上的温和将他的傲骨隐藏起来,这才让旁人忘了,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在逞强。 如今张福来这么一说,苏长策才明白,自己才是将贺正之伤得最深的那人罢。道什么如知己,分明是这般的,没顾虑到贺正之的心思。 猛然之间,苏长策站起身来,跨步就往外头走去。 张福来见状,急忙尾随在后头,“主子,您要去何处?”这主子身子都未好,岂能这样随处乱走,若是病情又加重了可如何是好。 “你莫要跟过来了,朕要出宫去。”苏长策扔了这句话,便是径自的走了,余下张福来一人。 贺正之这时候自然是在刑部,苏长策一到刑部就见着了。 或许没料苏长策在这满城风雨之时,还如此毫不避讳的到刑部来寻自己,贺正之的面容上惊愕一闪而过。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先是贺正之施施然的朝苏长策行了一礼,而后刑部的其他人才回过神来,纷纷跪了下去,“吾皇万岁。” “众爱卿平身罢。”苏长策显然心思并不在这之上,而是紧紧的盯着贺正之看。 得了旨意之后,众人才缓缓的站起身来,一直偷偷打量这杭商和贺大人之间的神色。 那件事传出来之后,有人信,也有人不信。毕竟贺大人的能耐才华摆在那里,有些人对于他如今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是心服口服的。 一直冷嘲热讽的那些,大抵都是对贺正之的才华心怀嫉妒,一看便是知晓了。 可毕竟这件事闹得太大,这心里自然会有芥蒂。如今见了这两人,怎么也无法往公事那方面想去,所以只好一直偷偷的打量二人的神色。 “贺正之,这京畿地区,可还有众多犯事者?”苏长策语气淡然的问道,保持着他那属于帝王的威慑力,仿若那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只见贺正之微微作了一揖,回道,“回皇上,京畿待罪之案,臣大抵都审了案件过程,还请皇上移步查看卷宗罢。” “好。”苏长策应了一声。随后看贺正之走在前头,如此接近才发现,他脚步有些浮虚,似是不稳。他心里明白这是为何,便是心疼起来。 随后就见贺正之将最近京畿待罪之案的卷宗拿了出来,这京畿地区犯事者也不少,这卷宗倒是有两册之厚。 似乎见到贺正之秀眉微微蹙了一下,又是立即舒展开来,苏长策顿时想上前去接过,却一直不曾迈开过脚步。 他面上不曾有何异样,看上去似乎与贺正之并没有君臣以外的特殊关系。这刑部的其他人,虽不敢直视,却都在暗地打量,他又如何能够作出那般举止? 贺正之在一旁说着,苏长策却不太有多少心思去听,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贺正之说了什么。反而是一直在想,贺正之的身子怎么样了,严不严重之类的。 待到贺正之停了一下,苏长策才缓缓的道,“朕等会让张福来将这些卷宗拿回去,好好的审阅一番。” “是。”贺正之应道。 随后,苏长策便是离去了。众人这才明白,原来皇上是来刑部视察他们工作。这时他们才慌张起来,也不知自己方才是否有失格之处落入了当今圣上的眼里。 贺正之望了苏长策的背影一眼,却是将视线收了回来。他如何不知,方才皇上根本就没心思听他道这京畿地区的案件,不过看样子,也似乎只有他知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张公公的确过来拿了卷宗。 欲言又止的看了贺正之一眼,最终却是并未多言,拿了卷宗便离去了。 贺正之在这时候也不能多问,待张福来走了之后,却是轻咳了几声,又是整理卷宗去了。一旁的下属见状,关怀的问道,“贺大人,您没事罢?” 贺正之笑了,“不妨事,只是昨夜受了凉,过几日便好了。” 那人一听,也只好应了一声,继续做自己分内的事情。想那皇上,也不是染了风寒,可到了如今都还未好么。 贺正之还在想如何劝说苏长策将他调离京城,那边苏长策却已然想好了对策。 这隔日的早朝,不曾提及过这流言蜚语的苏长策,却是率先将此事给提了出来。 朝中的臣子虽然敢写折子上奏,可当着苏长策的面的时候,却只字不提,就好似生怕会被苏长策怪罪一般。 可若是苏长策一日没有给出此事的一个结果,他们就会不停的写折子弹劾贺正之,让苏长策明白,在天朝之中,怎么能有这等难堪之事发生? 如今苏长策提及此事,看来是想要给这件事一个了结。 “张福来,命人将那些卷宗抬上来。”苏长策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朝中臣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8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8 子并未看到龙颜大怒,不禁有些惊诧。 只见张福来命人将卷宗抬了上来,正是昨日刑部的京畿地区的卷宗。 也不知皇上此举何意,众人也只能等候皇上的下文。 只听苏长策缓缓道,“昨日朕去刑部走了一遭,问贺卿要了这京畿犯事者的卷宗。”朝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能垂着首,沉默的听着。 “周云生。”被皇上点了名,周云生心中一颤,只好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举着芴板,“微臣在。” “你身为御史中丞,说说近来你所属之事,有多少。”苏长策缓缓问,“朕想要知道,是不是御史台的事情少了,才让你如此闲情逸致,随意揣测了。” “皇上!”周云生猛然的双膝跪了下来,“微臣为的是皇上,若皇上被人蒙蔽,可会害苦了这天下啊!” “呵,好一个为了朕,为了这天下。”苏长策冷冷一笑,“周云生,你既然心怀天下,那心思便应该在天下之事上,别以为你在外头做的那些事,朕一点都不知道。。” 周云生心下大骇,竟是不敢再多言。 “赵尹,你来说说,朕哪里被人蒙蔽了。”见周云生不敢再言,苏长策又是点了另一个递了折子的臣子,续道。 赵尹不得已,只好跪在了周云生的旁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吞吞吐吐的回道,“臣,臣不知。” “你不知?朕可还记得你折子上所写,你怎的又不知朕如何被蒙蔽了?”苏长策故作一副惊异的神情,问道。 赵尹哪里还敢言,竟也是沉默不语。 苏长策见状,便又是道,“朕记得你为吏部主事,想必手里头的事情也不少罢。” “是……比贺大人要,要多点。”赵尹这才应了一声,还是那样吞吞吐吐的。 “比贺卿多点?你可知晓,这不过是京畿地区的卷宗,那各地的,朕还未让人抬上来让你们瞧瞧。”苏长策说这话的时候,隐隐带着几分怒意。 “罢了,朕也不一个个说了,递过折子弹劾贺正之的,都上前来好好说说你们所属之事。”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朕好好瞧瞧,是否因为这太平盛世,让尔等松懈不少。” “皇上……”似乎察觉到苗头有些不对,贺正之竟是站出来,想要劝苏长策不要再继续下去。 却是见苏长策怒喝一声,“贺正之,你退下!” 似乎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朝堂众臣纷纷跪了下去,“皇上!” “你们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才有如此多的心思去胡思乱想!贺正之向来将分内之事做得井井有条,他的能耐亦是尔等所见得的。朕本以为,这事兴许过了几日,你们明白事理,也就这样算了,没料你们倒是觉得朕不言不语,越发放肆起来!”苏长策这可算是真的恼了。 “朕刚登基之时,朝中之事多有不解,经常传唤太师到御书房商议国家之事。那照你们这般一说,太师难不成还是朕的男宠不成?”苏长策这一话,倒是将太师这位历朝两代的老臣给扯了出来。 顿时太师的脸色是青了又紫,心想本来此事他不会插手,却没料被皇上给牵扯了进去。 “若论相貌,兵部侍郎顾修虽年已三十有六,比朕大上几岁,如今相貌英姿勃发,仪表堂堂,自然是他贺正之比不得的。”这话,又是将兵部侍郎顾修给牵扯了进来。 这一番话下来,朝臣无一不脸色发青。 “若与臣子商议大事就成了这等不堪之事,那朕还治理什么江山?你们还道什么心怀天下?”苏长策又是怒道,“周云生,朕看你相貌不错,你若是有本事,朕倒也能给你个机会。” “臣,臣惶恐!”周云生急急忙忙回道。 “放肆!朕给你机会,你竟道惶恐!”苏长策呵斥一声,竟是让周云生全身瘫软,“臣臣臣失言,还请皇上恕罪啊!” 这憋在心里许久的怒气终于能够发泄出来,苏长策其实也舒服不少。 见这众臣噤若寒蝉,他才平息了些许怒气,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余下之事,你们自己想去罢,退朝!” 末了,又是添了一句,“贺正之,前段时日朕与你商议之事未了,待会到御书房来。” 这倒是光明正大的说了。 只听张福来高喊,“退朝。” 众臣才道,“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我也没咋虐啊~~~~~ 最近渣游戏,都没码字tat ☆、病来山倒 这下,没人敢再提及这事。 毕竟被召到御书房里商议大事的臣子不少,只是贺正之频繁一些罢了。若有人再道这事,这朝中的老臣估计也会出面阻止。 他们可不愿被指桑骂槐,自然会想办法制止。 在退朝之时苏长策道了让贺正之去御书房一趟,贺正之这下也不得不去。 这在御书房里二人单独相处也已然不是稀罕事,可却是缄默得安静,让人觉得仿若这四周的空气都让人窒息。 “前日那事,你气恼了?”苏长策这话问得小心翼翼,哪里还有方才在朝堂之上的威严?这战战兢兢的,就好似贺正之是他祖宗似的。 贺正之见状,不由得笑出声来,“皇上多心,臣没有。” 他这模样,也看不出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就好似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生气,就算是他苏长策也一样。 “过来罢。”苏长策这话音一落,贺正之也未有任何的迟疑,缓缓的走上前来。 “你气我也是应该,可你这般,倒是让我心疼得很。”苏长策轻轻握住贺正之的手,至少他在贺正之的心中也应当是特别的罢,而不是这样,激不起波澜。 “你……”他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贺正之却是主动的吻住了他的唇。 末了,只听贺正之道,“我没生气,只是……罢了,我又何尝不想如此伴你左右?”他神色有些落寞,也不知是为何。 苏长策猛地又是将他拉了过来,掠住了他的薄唇,叩开他的唇齿,肆虐翻搅着。待到两人都喘不上气之时,苏长策才缓缓的放开。 随后,只见他将腰间的玉佩流苏解了下来,亲手别在贺正之的腰上。 “这东西自幼便一直在我身上,也有些年头了。如今,赠予正之,若我不在的时候,就将此物当做我罢。”苏长策缓缓说道。 “好。”贺正之笑应一声,拿起这玉佩,入手一片冰凉,只见他轻轻抚了抚这玉佩的纹理。 这日过后没几日,就听闻皇上卧病在床,病情恶化,已然不能上早朝。众臣没料竟是有如此变化。 眼看已然十二月末了,这正月初一就在眼前,皇上却是得了重病。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起初还能看些奏折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9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59 ,现如今竟只能躺在软榻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无。 这皇上卧病在床,便凸显了贺正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的确不低。虽说没人敢再言这贺正之与皇上二人关系不一般,但这时也能够知晓,若不是丞相如今老当益壮,怕是这丞相之位早就是贺正之的了。 这奏折如今都经由贺正之,由贺正之向皇上请示,随后再由他做下朱批。 若说些犯上的话语,这贺正之如今就等于半个皇帝了。 说来也不过是个外臣,竟是比他们这些朝中的老臣或者皇亲国戚更被皇上看重。若不是贺正之此人极有手段,又如何能够有如今的地位? 这前段时日闹出来的风波,也没人敢再去提了。 贺正之如今就算是彻夜留在宫中批阅奏折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这皇上指名了代劳朝政之事,这旁人就算是有怨怼,也不敢言。 兴许一些朝中的老臣面见苏长策之时,会提及几句,可苏长策又哪里有将他们的话语听进去过? 不过,贺正之这处理朝政起来,倒也一点都不含糊,也没人有多少怨言。 近来苏长策时而有昏迷的时候,而且这昏迷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 这又是夜深人静之时醒转过来,这殿内烛火摇曳绰绰,除却外头的侍卫在宫内巡逻的脚步声,倒也没其他的声响。 微微侧过脸,便是见到贺正之此时正伏在案旁。似乎是累了,才如此小憩一会。 苏长策见状,这寒冬的深夜,这般睡着怕是会受凉,便是想要起身来。却发觉自己仍旧全身无力,莫要说走到贺正之的身旁了,就连起身都是个难事。 似乎听见了动静,贺正之缓缓醒转过来,双眸迷迷糊糊的望着苏长策,这才起身来,走上前去,“皇上。” “累了便歇息会罢。”苏长策轻声的说道,随后示意贺正之躺在他身旁。 贺正之只好笑道,“这若是被旁人看了,事情可就难以善了了。”前段时日的风波也算是给了一个教训。 苏长策哪里管得如此,“他们若是敢再胡言乱语,我便拔了他们舌头。”说罢,想要拉过贺正之,却无法使上劲。 “这真是病来如山倒啊。”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自幼他便极少生病,没料这次一病,竟是病得不轻。 “皇上说的什么话,太医不是道过几日便能好了么。”贺正之伸手拨开苏长策额间的几缕青丝,唇边笑意清浅。 “你若是能与我同寝,怕是比这世上的灵丹妙药都好的。”苏长策还不忘调侃一句。 “好罢。”贺正之如此干脆的应答,随后还真就睡在了苏长策的身旁,也不想若是这光景被他人看到了会引起如何的轩然大波。 苏长策这下可是心满意足了,以往在宫中如何能够让贺正之这般光明正大的彻夜留在寝宫里?如今这般享受一下,倒是让人觉得不失为一桩美事。 这隔日一早,贺正之赶在伺候苏长策的宫女宦官们来之前,便是醒了。这模样毕竟真被别人看去了,后果就不堪设想。 因此,这夜他并未睡得太沉。 约莫这过了一个时辰,张福来道丞相大人求见。可苏长策似乎又陷入昏迷,唤了几声并没有醒转的迹象,贺正之只好出了寝殿去见丞相。 丞相早已在殿外头候着,如今见了贺正之出来,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尖,“皇上的病,还未好转么?” “是。这几日病得厉害,时常昏迷不醒。”贺正之回道。 丞相听了之后,便是深深的看了贺正之一眼,随后道,“这几日,就辛苦贺大人了。” “这为皇上分忧,自然是为人臣子的分内之事。”贺正之似乎没听出丞相话语中的含义,只是笑着回道。 随后,丞相将折子拿了出来,递给了贺正之,“如今便劳烦贺大人将折子转交给皇上,既然皇上未醒,老夫也就不进去了。” “是。”贺正之接过折子,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待到丞相离去之后,他望着自己手中的折子许久,却是低低的叹了一声,也不知到底叹的什么。 “终究是,到了这般田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兀自的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的时候..... 或许有个超大的福利会降临~~~~~~~ ☆、一书终章 是夜。 苏长策仍旧是昏迷不醒。 只听外头声音嘈杂,可就算如此,也并未将苏长策给吵醒。 贺正之本在批阅奏折,这听得外边杂乱的声响,便是起身来,走到殿外,正巧看见张福来急急忙忙的正要走。 “张公公,怎么回事?”这眼前的所有人一个个手忙脚乱的,也不知到底为何。 “这东宫走水,听闻太子还在里头!这主子的病未好,太子若再出事,怕是……”张福来这说了一半,却是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只能叹了一声,“奴才这要去东宫,还烦请贺大人照顾好主子。” “这……”贺正之似乎有些犹豫,旋即侧过脸来看了苏长策一眼,“好罢,这东宫大火若是不及时扑灭,怕是会殃及到此处来。” “是啊,奴才先走了。”张福来匆忙的道了这句,礼也没行,便是离开了。张福来是后宫总管,这东宫失火,他自然是要赶过去。 这东宫怎么会突然失火,听来事情自然是有蹊跷。 可贺正之似乎并没有太过上心,又是折返了回来,看着案上摆放着的奏折,用指尖一一的轻轻抚过。 随后,他又是执笔,迟疑了一会,却仍旧下了笔。 贺正之的字迹仍旧是温婉且又苍劲的,将这所谓的遗诏写下之时,他指尖也并未有任何的颤抖。 他从以前便是这般眉眼带着笑,就算在如今这般情景之下,仍旧是泛着清浅的笑意。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够如此平静的将这一切做完。他又何尝不知,所作的一切都是错的,也辜负了苏长策以往来的信任。 最后一笔落下,他将狼毫放在了砚台之上,印上了象征帝王的印玺。 “其实不算太坏,这天下仍旧是苏氏天下,不是么,皇上?”贺正之将诏书拿起,动作轻柔细腻,这上头墨迹未干,只能这般敞着一会。 “贺正之……”苏长策早已醒了。不,或许该说,他就从未昏迷,一切不过他导演的一场戏罢了。 既然贺正之谋划了一切,他察觉之后,也只好将计就计。 本他一直不愿相信贺正之会作出此事来,如今这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没想到你真的作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紧紧抿着唇,盯着离自己不远的贺正之。 “呵。”贺正之不过轻笑一声罢了,从他步入仕途开始,一切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0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0 都是一场谋划好的局,虽然途中仍有变数,却也没有破坏了这场局。 “臣,”他顿了顿,半晌才又道,“许久之前,臣也并未想过,自己会作出这等事罢。” 眼前这笑若春风,温婉如水的男子,心深如海。偏偏这样的人,成为了逆谋者之中的一员。 以前也曾道过,这人平日看上去温顺,实则城府极深。 只是当初以为这人心系天下,便以为他这般的心思都用在了正途上。可却没料到,这一切不过是所谓的表面,而他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谋反。 以往的温存缠绵,如今说来,竟不过是这人的逢场作戏,笑他苏长策自诩一世英名,却是不知不觉交付了一切。 越是恨,便越彰显了他多爱眼前的这温婉的男子。 就因为如此,当知晓被背叛之时,才让人这样的无法承受,无法相信。 更可笑的是,明明事态如此发展,他仍旧是对这份情愫不可自拔。 “你……”苏长策紧蹙秀眉,想要站起身来,却是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就连想要动弹一下都是难事。 这倒是让他一惊,平日喝的药都被人动过手脚,他都知晓,因此在察觉之后,在张福来端来之前,都如数的换掉了。 说起来,就连张福来都不知这所有事情。 可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让他们觉得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 “臣知道皇上早已察觉,因此在方才之时,做了些手脚。”贺正之将苏长策的惊讶尽收眼底,笑着解释了一番。 “你既然早就知晓,又为何不及时收手?”苏长策又是盯着贺正之不放,这句话又暗指着何意?兴许更多的是期待。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想要收手便是难了。”贺正之微微摇了摇首。 “我不明白,不爱慕虚荣的你,又为何这般心甘情愿。”苏长策道。若贺正之想要荣华富贵,说来也早已有了。 况且,这场局下来,贺正之是布局之人,却又是这局上众多棋子当中的一枚。他似乎什么都没要,什么都没得到,只是单纯的付出一切。 “皇上可还记得臣的心上人。”贺正之语气平淡,问着苏长策。他好似一点都未察觉,苏长策在听到这话之时,脸上的神情。 “呵,记得。一度曾以为,那人变成了自己。”他自嘲的笑着,想起之前的缱绻缠绵,再听这贺正之的心上人,自然让他怨恨起来,“原来是丽妃么。” “是。”贺正之轻轻落落的回了一声,却给了苏长策最沉重,最钻心入骨的打击。 开什么玩笑!上天在开什么玩笑!苏长策恨不得吼出声来,可如今的他,却蓦然觉得身心皆疲惫。 若真的陷入这局中,不知这一切的逝去,兴许要比这明白真相之后,如此心酸又疼要好得多。 自己的一腔柔情,说白了也不过是别人践踏在脚下的废物罢了。 为何这并不是梦呢? 不,就算是梦,也一样会让他心揪成一团。 却没料贺正之竟是续道,“臣也曾一度以为的确是如此,可如今却发现并不是。” 他话音一落,正当苏长策想要问清楚之时,却是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并没有任何人阻拦,他就这般随意的走了进来。 “贺大人。”这人恭敬的朝贺正之作揖,“请问诏书可写好了?”只见他瞥了苏长策一眼,却是一副在看着将死之人的神情。 就好似笃定了,苏长策活不过今天。 “拿去罢。”贺正之回道。那份遗诏静静的展开躺在案上,得了贺正之的命令,这人也没半分迟疑,伸手去将遗诏收起。 并未多言,只是与贺正之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东宫走水了。”贺正之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在解释为何那人能够这般轻易的进来。 的确,东宫走水了,大部分人为了将火势扑灭,早纷纷跑去东宫去了。因此,此处的守备自然松懈不少。 这无可置疑,也是贺正之一手策划。 “我如今,只有一件事想要问你。”苏长策也不愿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的心上人,是谁?” 就好似,他用了整个江山去换这个问题的答案。 贺正之轻笑着,没有任何迟疑的答道,“是一位名为苏长策的男子。” 他想要的,也不过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答案罢了。而这般如愿以偿之时,竟是让这位威慑天下的皇帝潸然泪下。 要说此生无悔,并不是。苏长策心中有悔,悔的不是遇见贺正之,也不是爱上贺正之;他悔的是竟是不能相伴一生,白头偕老。 只见贺正之站起身来,走到苏长策的身旁,将苏长策扶了起来,“最后一次了,毕生最后一次了。”他喃喃自语着,一时之间让人摸不清这话的意思。 他俯身去吻住了苏长策的唇,迎面扑来的是属于他贺正之那清淡的香气,犹若那三月春风桃花,让人缱绻难忘得很。 苏长策很想将贺正之拥入怀中,可身子不能动弹的他,就连简单的一个动作,都没有办法做到。 但依然对贺正之有感觉。 却不曾想,贺正之竟是将自己的衣衫褪下,坦诚相待,当着苏长策的面,做好了一切准备。 眼前的景象太过旖旎,如此恬淡清雅的贺正之,竟会作出这等的事情来。 很想好好的拥住他,让他在自己的怀里轻喘,可苏长策只能这样看着。 能感受到自己进入到了贺正之的体内,温热的感觉侵袭着。眼前的那人神情难耐,却只能自己摆动细腰,染上一片旖旎的红,是比这世间都好看的景色。 贺正之轻吻着苏长策,气息有些不稳。 所谓的最后一次,便是指的这般事情。 “万事难两全,臣并未食言,可仍旧有私心。”他清清浅浅的笑着,说着让人不明所以的话语。 他双眸虽望着苏长策,可这番话,却不是对苏长策所说。更多的,像是在喃喃自语罢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着苏长策的鬓发,“愿皇上,洪福齐天,江山永驻。” 蓦然觉得一股倦意侵袭而上,只听贺正之轻声的在耳旁道着,“我与君,就此诀别。” “贺正之……”苏长策知晓自己被下了迷药,硬撑着自己不能阖上双眸。可他仍旧抵不过那倦意,便是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他决不允许,决不允许就此与贺正之诀别,不能放手,他绝不会放手! 苏长策逼迫着自己从睡意中醒转,可怎么双眸都睁不开。猛然一瞬间,听到了耳旁似乎有声响,他蓦地睁开了双眸,竟是从昏睡之中醒来。 可他却没料到,睁开双眸了那一刹那,眼前便是被火光充斥,热气融化了四下的白雪。 他站起身来,认出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1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1 了眼前的正是自己的寝宫,而自己却是身在寝宫的外头,并不在那一片火海之中。 “主子!”张福来一听闻这头也走水了,急忙就折转了回来,生怕苏长策出了意外。 “贺正之呢?”他并未料到苏长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询问贺正之的去向。这皇宫如今乱成这般地步,又岂会去注意他人的踪迹? “奴才不知……”张福来这话音还未落,却是见到自家主子竟是要往那一片火海冲去。 这时哪里还顾及得了那么多,他急忙抓住了苏长策,“主子!主子!您是这江山之主,身子矜贵,万不可作出如此鲁莽之举啊!” “张福来!放手!”这体内还残留着药性,让苏长策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去甩开张福来,只能怒斥着。 但张福来怎么会放手? 眼看这火光湮没了一切,将所有都给吞噬殆尽。 苏长策知晓,贺正之定然在那片火海之中。若不再去救他,再不去救…… “贺正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喊了一声,希望能够有人回应。可又哪里会有人回应? 大火完全被扑灭之时,已然是隔日的清晨了。 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现在如今一大半变成了灰烬,残破不堪的好似摇摇欲坠,就连殿里的不少名贵古物,都被燃烧殆尽。 苏长策却仍旧忍不住走进去看,脚踏在余下的碎屑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寝宫俩那个八面开的围屏,已然烧成了剩下一角。还记得那上面是贺正之亲笔描绘的丹青,如今也已然不复存在。 眼下这情景,又哪里能够看出什么端倪来。 “主子……”张福来一直跟在苏长策的身后,这事出突然,主子一晚上都未闭过眼,想到还患病在身,也不知是否撑得住。 “张福来。”苏长策望着眼前的场景,唤了一声。 “主子有什么吩咐?”张福来立即回道。 “叫人将这里头还剩的东西都翻出来,朕要好好的看一看。”苏长策淡然的说道。看看这里面还剩下什么东西,看看这里头,是否有贺正之的踪迹。 “是,奴才知晓了。”张福来急忙应了几声,心里明白苏长策想要看的是什么东西。 这大火烧了一夜,不仅是苏长策的寝宫,就连东宫也被大火吞噬,已然不堪入目。 听闻太子敏锐,在大火烧之前早已不在东宫,不然指不定也随着大火泯灭了。 “皇上?”听不出这声是惊还是喜,苏长策转过身去望着身后的人,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丽妃。 贺正之,你最后说的那一番话,也不过想要在这时让我留住这个女人的性命是么?苏长策顿时觉得自己了然。 若不是爱的深切,又怎么会倾尽所有去满足心上人的愿望。 “丽妃,你到底是给了什么,让他这般死心塌地的?”苏长策缓缓的一步一步逼近,“身子么?不,你的身子早在十余年前便给了朕。他的身子,亦是给了朕。” 丽妃脸色煞白,心里明白苏长策已然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言都不敢发。 “那又是给了什么呢?”苏长策不解的问道,“让他等了十余年,却已然成为宫中妃嫔的你,能给他什么?” 丽妃仍旧只言不发,抿着自己的唇,不敢对上苏长策的双眸,只能死死的盯着地面。 “权么?势么?钱么?他都不要罢。唯一想要的,也不过是你这颗心罢了。”听上去,这番话像是苏长策在喃喃自语,“可你的心,又怎么会给他呢?不,就算你给了他,他也已然没法再承载拥有如此大野心的你。” 苏长策又是转过眼眸看着丽妃,“朕那点比不上你?你又有哪点比得上朕?你说啊!怎么不敢说话!”说到后边,话中充斥着怒意与杀意。 “皇上!”丽妃顿时支撑不住,跪倒在苏长策的面前,急忙磕头,“臣妾没有一处比得上皇上,是他贺正之有眼无珠,看上臣妾……” “闭嘴!”苏长策怒斥,那杀意太过明显,让丽妃都不禁瑟瑟发抖。 “贺正之这三个字莫要玷污了他,你有何资格叫出他的名字?”苏长策冷笑着,“有眼无珠?是,他是有眼无珠,但轮不到你指责!” 这后宫妃嫔听闻了皇上的寝宫走水,纷纷都赶了过来,就连当今的太后亦是到了。 一来就见到丽妃跪在皇上的面前,众人其实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上。除却这东西,已然寻不到其他。”徐青蓦然出现在身旁,指尖上,脸颊上都被抹上了灰,而捧在掌心之中的东西,面上漆黑一片,已然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苏长策拿起来,才发觉原来是块玉佩。这玉佩上的流苏早已被大火吞噬,余下这单单的玉佩。而这玉佩上的纹理仍及能够看清,只见他看清了这块玉佩,瞳孔便是一缩,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之中。 “来人!将丽妃一家六十七口人,满门抄斩!苏霁泉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这旨意太过突然,众人均是一怔,并未反应过来。 “斩首这便宜的事情落不到你和你爹身上,你们父女二人,就凌迟罢。一千七百四十三刀,一刀不能少!” 苏长策说这番话之时,是咬牙切齿的,他将眼前这个女人恨之入骨,就算是千刀万剐,都解不了他心头之恨! 越是想要他留下这个女人的性命,他越是不留! “贺正之,你若是恨,便从阴曹地府回来,朕候着。”自言自语的说着,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 他候着,永生永世候着。 一夜之间,宫中大变。只是没人敢问得太过明细,只是隐隐知晓,当朝丞相密谋篡位,被皇上凌迟处死。而刑部尚书贺正之,道是为了救出皇上,葬身于火海之中。 贺正之这名满天下,史官记载入册,成了人人称道赞颂的臣子。 那坐在朝堂之上的主子,似乎因为大病初愈,不如以往那般精神,时而会恍惚一下,处理政事也那般的漫不经心。 有时就算是在早朝上,也会见到他手中握着一枚面上有着斑驳痕迹的玉佩,宛若珍宝一般的,时而摩挲一番,也不知在想着何事。 这玉佩在别人眼里,也算是毁了,并没有其余价值。但却不知为何皇上竟是视若珍宝。 这世上千千万万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步入仕途,朝堂之上若是少了一人,只要寻到他人顶替而上便成,对这江山并未有何影响。 久而久之,这个话题就会被他人淡忘,就连这人,也逐渐的会从记忆之中模糊。 可苏长策又怎么忘得了?如此刻骨铭心,往事历历在目,宛若昨日。 开春二月,苏长策命人将御花园之中各式各样的花栽种到贺正之的屋前,也算是实现自己日前对贺正之赏赐的承诺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2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2 。 这些花之中有些太过娇气,若没人细心照料,怕是活不长久。苏长策便让人每日都要到此处来细心照料这些花草。 就好似在等着一个人回来,期待他会回来,希望他会回来。 待到这满园花开之时,那人指不定为了赏花,便会回来。 苏长策坐在这庭院之中,沏好的热茶放在石桌上,摆放的是两只瓷杯。他将瓷杯都斟满了热茶,氤氲的热气看上去有些迷离。 只听一旁想起脚步声,苏长策急忙转过脸,“正……”满心期待的以为是那人回来了,看见的,却是徐青。 “主子,这夜深露重,该回宫了。”徐青忍不住劝道。 “徐青,你可会下棋?”苏长策兀自的问道,让徐青一怔,只好回道,“属下会那么一点。” “那便陪朕下一盘。”他轻声的说道,“以前正之也经常与朕在夜里下棋,下得尽兴之时,天色早已大亮,险些连早朝都给忘了。” 说到这的时候,苏长策便是笑了,笑的温和,就好似他此刻对面正坐着贺正之,说的也不过是闲话家常。 可徐青见了,却是难受得很,不敢去打断苏长策的话语。 “朕那时曾道他这屋太过简陋,哪里像是个新科状元住的地方,他却道习惯了。”苏长策又是道,“这毕生清苦,从未得到过奢华的东西,便也不求。” “主子……”徐青不禁唤了一声。 苏长策却好似没听见一般,续道,“早知道,就让他换个大点的府邸。不过,这里清静,倒也没什么不好,简陋是简陋一些,却像是他贺正之的性子。” “主子,贺大人已然不在了。”徐青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就这般情景,他看的就心酸,主子自然比这更甚。 “是啊,我知道他不在了。”苏长策并未逃避这个现实,轻轻松松的回了一句,“他若是还在,便不可能再有这样舒坦的日子过了。” 说到这,又是来了兴致,“正巧宫里深处有个别院,他若是回来,朕便将他关在那里,让他毕生都不能离开,只能待在朕的身旁。” 顿了顿又是续道,“那别院也算清静,平日也没什么人到那去,庭院不小,朕便也在院中栽种些许花草。徐青你看,若是这样,正之理应会喜欢罢?他的性子不便是喜欢这些诗意的东西?” 听着听着,徐青却是忍不住落泪了,不敢再多言,只能站在一旁听着。 主子他似乎还是那般欣喜的模样,怀念以前,期待未来。 就当贺大人不过离京办事去了,以往也不是没有,三四个月不回京也是属常事。可是无论谁都知晓,贺大人这一出门,便不会再回来了。 这又是一年三月殿试,新科状元。可偏偏是如何的触景伤情,当初,当初又是怎么样的,贺正之在殿试之上是如何作答,自己才选他为新科状元? 那清清浅浅的模样,怎么都好看。 苏长策不明白,或许恨着更为好过么?他最初不是没恨过,可是就算恨,也抵不过心里仍旧爱的深沉。 最初知晓的时候,的确是恨着贺正之。可如今细细想来,却发觉,贺正之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收手。 由最初北上范阳,将自身置于危险之境,到最后要求调离京城,一一均是想要离开京城,收手此事。 虽说就算如此,也不能替他开脱最终仍旧是犯下谋逆之罪。可对于苏长策来说,察觉了这点,就已然是莫大的欣慰。 欣慰什么,欣慰贺正之心中,的确有他。 想了如此之多,却是再也没后悔过遇上贺正之此人。 这江山似乎也并未那般锦绣万丽了,只因缺了那个与他并肩而立的人罢。 苏长策又是让人制了一八扇开的围屏,素白绢上一丝污点都无,他执笔在上边描绘丹青,绘的仍旧是锦绣山河。 若细细一看,便能看到画中一角,有二人并肩而立,共看这山河天下。 莫说是徐青了,张福来见了苏长策这般落魄的模样,也不忍看下去。 “近些年来主子疲于江山之事,正巧如今开春之际,主子不如去江南散散心?”张福来提了一句,若这般一直下去也不是事儿,兴许出门走走会好一些。 “人道烟雨江南,这温婉的水乡兴许主子会喜欢呢。”他又是笑着说道,看看能不能劝皇上出门。可提到“温婉”二字,猛然醒转过来,不禁想抽自己一嘴巴。 想着兴许会触到苏长策的痛楚,便是偷偷瞄了苏长策的反应。却没料苏长策回道,“是么,那便去看看罢。” 张福来正想竟这般轻易就说动了,心里头想着兴许就这般慢慢好转过来,却又是听闻苏长策道,“说来,正之的性子倒有些似江南水乡,他兴许也会想去那看看。” 张福来却也只能缄默不语。 贺正之这三字就好似这天底下最深入骨髓的毒药,让当今的皇上如此的痴迷,却又难以自拔。 可他一个做奴才的,又能如何呢?半句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任由自家主子继续这般下去。兴许时间会消磨一切,逐渐的就会将贺正之这三字从心中抹去罢。 待到他回过神来,又是见到苏长策轻轻的抚着手中那块玉佩。 那是主子赠予贺大人的贴身饰物,贺大人似乎也十分喜欢,有时在不经意之间,也会像是这般,指尖轻柔的抚着这块玉佩上的纹理。 随后,贺大人就会微微的弯起眉眼,笑着,将这玉佩视若珍宝。 这模样只有张福来在偶然一次见过,可如今这形势,张福来已然不敢在苏长策面前多提一句贺正之。 若是再提及,只会更让人伤怀罢了。 皇帝南巡说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既然意在散心,便不适于大张旗鼓下南而巡。况且,皇上如今的心思也不在政事上。 这正值五月,离江南阴雨绵绵之际还有一段时日。 江南,虽说温婉连绵,风景秀美,却也是个多雨的地方。会让人欢喜,但有时也会扫兴。可这倒也阻止不了文人墨客对江南一带的向往。 如此恬静的地方,自然受人喜爱。 隐隐听见茶楼上有人唱曲,“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说来便是唐朝白居易的词了。 可不知怎么的,落入苏长策的耳里,却是觉得这词太过寂寥,让人难免伤怀。 江南虽好,却没心思去赏。即便不是梅雨之际,仍旧让人欢喜不起来。 这一人独赏江南,总会让人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可偏偏这少了的东西,若想起来的话,更是连剩下的这一点兴致都被抹灭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又听一旁私塾里黄口念着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3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3 《千字文》,这《千字文》念完之后,只见孩童欢快的从私塾里笑闹着跑了出来。 看来是下了学堂。 “先生,先生!巧儿会背三字经了哦。”只听传来一声孩童稚嫩的嗓音,隐隐约约说着的好像便是这话。 随后又是有人接道,“哼,我也会背,先生,疏儿也会背三字经!”听起来,倒像是在争风吃醋一般。 倒也不知是何样的私塾先生,如此受得孩童喜爱,竟是让这些黄口小儿纷纷争抢。 若是贺正之为私塾先生,怕也是会成这般模样罢。想到这,苏长策便是不禁唇角带了笑意,神色柔和了起来。 张福来一直在一旁随着,见自家主子好不容易有些笑颜,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江南,江南,说来倒也会勾起不少伤心事。 “好罢,那你们便一齐背来给先生听听罢。背完了就一起去吃糕点,好么?”这私塾先生温声细语的,听着这话,就能想到这人眉眼都会带着些许柔和的笑意。 这世上温文儒雅的书生不少,可是,这声音苏长策却是再也熟悉不过了!若道不是那人,苏长策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转过脸去看,便是发现一名男子正牵着两名孩童的小手,这一幅光景倒是和乐融融。 “贺正之!”苏长策蓦然喊道。 若道这人不过只有声音似那人,倒也罢。可是,如今眼前的人,与那人分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他苏长策认错? 只见那人缓缓转过脸来,就连他牵着的两名孩童,也忍不住好奇的回了头。 随后,便是见那人眉目清润,温婉就如这江南一般,隽秀缱绻,抿唇轻轻的笑了。即便如今是江南阴雨绵绵,怕也是无法扫了他人的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结局了... 如果看过我的另一篇文《华颂》的话 就会发现,其实小策子与小正之便是华明×慕以歌的翻版 不过那一版是双双葬身火海..... 本来是想着以华明×慕以歌的名字写这篇文 但是!秉着做一个不写悲剧,作为亲妈的好作者 就成这样咯╮(╯▽╰)╭ 而且小正之最后没有爬上相位。 虽然最原先设定是想他一步一步爬上丞相之位的。 不过,刑部尚书也挺萌? 臣子不一定就是要丞相啊~~~~其实御史大夫也挺萌~~~~ 小正之其实完全有当!攻!的!属!性! 不过我不会写他反攻的╮(╯▽╰)╭ 问我为啥这样结局? 那是为了给菇凉们广大的想象空间【口胡! 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被别人荼毒所以我也要这么荼毒别人的→ → 之后有番外... 更的时间不定... 推荐今天刚开的新坑 我是个专门写冷门的家伙 有人去看就很开心了╮(╯▽╰)╭ ☆、番外之一 这夜深之时,带着些许的凉意,万家灯火零碎,不少人早已酣然入睡。 绫罗帐之中,喘息之声未曾停歇。苏长策望着怀中的人,仍旧是那眉目清润的模样,好似一切不曾改变过。 他也不知这是第几次,只是觉得,怀中的人,怎么紧紧拥着,也没有任何的实感。就宛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梦境,不经意之间,就会从梦中醒转过来。 又是一次终了,怀中的人已然显露疲惫之色,隐隐要睡去,却听见苏长策轻声的道,“还不够。” 因此,这整晚的翻云覆雨,不曾停歇过。 贺正之又如何不知晓,苏长策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便也是任由苏长策摆布了。 他也忘了这是第几个日夜,与苏长策如此浮浮沉沉,就连私塾也是假称抱恙不去。他自从进到这房间里来,就不曾有机会踏出去过。 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转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苏长策与之前几日并不同,今日竟是不在身旁、 身上早已换了件干净的衣衫,贺正之缓缓坐起身来,可轻微的一动,都能感觉到身体的那种异样感。 他下了软榻,走到房门前,轻轻的推开来。 外边明媚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让人觉得有几分刺眼,只好微微将双眸眯了眯。 张福来早已在外头候着,这见贺正之推开房门,他倒是急忙迎了上去,轻唤一声,“贺主子。” 如今贺正之已然不是刑部尚书,唤贺大人有些不合规矩,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不过,贺正之的确也算是个主子,他这般称呼也不为过。 “呵,张公公见外了,正之倒是消受不起。如今我已然不是官,一介草民罢了,张公公便是唤我正之便可。”贺正之轻轻柔柔的笑着,也并未看出任何尴尬之色。 对于贺正之并未葬身火海,而在这江南水乡之中,张福来虽然心中有疑,却又不敢随意开口询问。再看贺正之,想也知晓,贺正之自己定然是不会提及此事的。 “这可怎么行,主子若是知晓了,定然要怪罪奴才的。贺主子就担待些,也好让奴才能交差。”张福来回道。 “罢了。”贺正之温和一笑,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张福来。 恰好贺正之在和张福来谈话之际,苏长策便是回来了。见贺正之已然起来,急忙迎了上去,“你怎么不多休息一阵?” 这关怀倒是不减,也并未因之前的事情对贺正之有任何芥蒂。 “这江南水乡风景秀丽,烦请皇上陪草民走走罢。”贺正之并未正面回答苏长策的那句话,只是用着清润的嗓音缓缓说着。 “好。”苏长策沉吟半晌,才答应了贺正之。随后,他又是续道,“如今这等形势,你也逃不了。” “呵。”贺正之一听,倒是不禁轻声一笑。 苏长策也并未有任何避讳,这紧紧抓住了贺正之的手腕,便是生怕这贺正之中途逃了去,让他再也寻不到。 本以为,这辈子注定了天人永隔,却没料能够在江南与贺正之相遇。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就算是死,也绝不放手。 其实这几日,除却与苏长策翻云覆雨以外,贺正之并未能好好的与苏长策说上话。 苏长策似乎并不需要他的解释,也不必他多说其他的话语,好似认定了一个道理,因此其他的话都不愿意去听了。 这江南风景再怎么锦绣,苏长策也没那个心思去赏,他全身心都在贺正之的身上,早已j□j乏术。 “我这个妄图弑君篡位者,你如此轻易的,便原谅我了么。”在路途之中,贺正之打破了沉默,声音清浅淡然,询问着。 这是他们相遇之后,第一次正面的提及此事。 “我没有原谅你。”苏长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4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4 策缓缓回道,“任谁,都不可能会原谅这等行径。” 贺正之轻声柔和的笑了,弯着温润的眉眼,他还是和以前一般,好似并未有过任何变化。只是,比以前多了份落寞,少了点淡然。 “如我这般心怀不轨之人,皇上还要留在身边么?难道不怕重蹈覆辙?”他问道。 “即便你心怀不轨又如何呢?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苏长策望着贺正之,随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本有些陈旧的书册,“这个,你还随身带在身上。”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以前苏长策在牢狱之中,赠予给他的《论语》。 贺正之似乎有些惊讶这东西在苏长策受伤,随后他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还我罢。”倒也没有避开,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苏长策将这本《论语》还给了贺正之,便是见到贺正之动作轻柔细腻的翻着,视若珍宝的护着爱着,就生怕将它翻坏了。 随后,他将书册阖上,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它扔进了身前的湖水之中,半点留恋都无。 “我说过,皇上对我,不能有半点私心。错便是错了,我犯下的,是杀头之罪,又何必被这等情感束缚?”他与苏长策对视着,目光柔和,说的话却是那样冷得刺骨。 他或许待人比这世间任何人都温和,可与此同时,他也冷血无情得让人寒心。 “贺正之,你倒是能将这一切情愫斩得干干净净。但是,这不代表我会与你一样。”苏长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回道。 他便是被束缚了,那又如何?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与其他一切毫无干系,“我并没有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因此,你必须用毕生来偿还。” 贺正之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神情看上去有几分的恬淡,倒也说不上是何种感觉。正当他又是准备继续往下说,却是被人打断了去。 “先生,先生!”这声音稚嫩得很,正巧就是私塾里的孩童。这见着了贺正之,倒是欢快的就扑了上来。 贺正之身子的不适感还非常强烈,被这么一扑,有些招架不住。苏长策站在他的身后,便是轻轻的扶了他一把,他才没往后退上几步。 “先生最近不是生病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呀,然儿天天都念着先生呢。”这好几天都没有见着贺正之,私塾里的无论哪个孩童,都想念的紧。 “是啊,在屋子里闷得慌,便出来走走。”贺正之轻轻抚了抚然儿的小脑袋,笑着应答。 然儿的母亲在一旁看得出贺正之脸色苍白,精神并不是太好,急忙道,“先生身子无大碍罢?要不寻个大夫瞧瞧?可不要耽误了些许时日才是。” “呵,不妨事,已然快好了。”贺正之笑应。 “那便好,”然儿的母亲一笑,“这见着了先生,奴家倒是要多言一句了。” “有什么事么?”贺正之问道。 “这陈员外道赏识先生,这几日正寻人说媒,想要将陈家千金许给先生呢。”然儿母亲抿唇一笑,“如今先生已然二十七八,也该是娶妻的年纪了。这孑然一身,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随后,然儿母亲道这陈家千金温婉可人,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再加上长得秀丽,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自然不会埋没贺正之。 贺正之倒也不好拂了然儿母亲,只能笑着应和几句,也没表个态,显得有些模棱两可。 苏长策在一旁听着,见这然儿母亲越说越来劲,便是一脸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头,“正之身子不适,也不便在外头待太久。若是有要事,日后再细说罢。” 然儿母亲这时候才知晓自己失礼了,急忙给贺正之道歉。 “都是娘亲在和先生说话,我都插不上!”然儿趁着这时候,生气的朝他母亲哼了一声,闹起别扭来。 他刚才一直想和先生说话,结果娘亲竟是说个不停,让他都没办法好好的和先生相处。 听得自家孩子埋怨,然儿母亲更是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又道了几句歉意。 “然儿要好好习字背书,明日我可要去学堂校验你最近的长进。”贺正之轻声的与然儿说道,这一句倒是让然儿怨怼全无。 “先生可要说话算话哦!明日一定要来学堂!”然儿朝着贺正之伸出小指头,贺正之笑着与他拉了勾勾。 随后,然儿母亲又是寒暄了几句,才拉着然儿离开。 贺正之神色有些疲惫,苏长策尽收眼底,他伸手去扶着贺正之,轻声道,“回去罢。”贺正之抬起眸子望着他,微微颔了颔首。 这不过刚回到屋里,苏长策便是将贺正之压在软榻上,掠住了他的薄唇,肆虐的翻搅了一遍,才缓缓放开。 “我不会放手的。”苏长策在贺正之的耳旁喃喃说着,声音不大不小,能够让贺正之听得一清二楚。 贺正之却是笑了。这笑里的含义,或许除了贺正之一人,旁人都不知晓。 这说来倒也巧了,第二日这媒婆就来此处与贺正之说媒来了。陈员外这几日也准备了不少,虽说贺正之看上去好似一穷苦书生似的,但依他的才华,这要夺取桂冠指不定犹如囊中取物。 “这陈家千金在这一代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多的是男子想娶都娶不到呢。贺公子可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这若是拒绝了,日后后悔都来不及啦。”媒婆一直不停的说着。 可是,也不见贺正之表个态,只是笑着静静听着。 这媒婆说着陈家千金如何好,如何漂亮,说得口干舌燥,贺正之竟还是一句话不答。 待到媒婆说得累了,喘口气想要歇息一下之时,贺正之本想着开口婉拒此事,苏长策却是道,“说完了么?说完了便回去禀告陈员外,这门亲事没法答应。” “诶,你是谁呀,我可是在和贺公子说媒,和你有什么干系。”媒婆脾气倒也不小,立即回了苏长策一句。 随后一看苏长策气宇非凡,这身上穿的衣衫竟是上好丝绸制成的,便是隐隐猜到这人身份不低。 “自然有关系。”苏长策瞥了贺正之一眼,才续道,“他贺正之,可是要入我苏家门的,哪里轮的上你那陈员外的闺女。” “什么?我可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苏家小姐说亲事来了。”媒婆显然不相信苏长策的话语,她可是没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的。 “张福来。”苏长策唤了一声,张福来急忙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给她两锭金子,让她离开这里。”苏长策的语气并不好,并不待见这个说媒的。给点钱打发她,自然就会乖乖走了。 这媒婆没料苏长策出手如此阔绰,竟是用两锭金子打发她,顿时从张福来手中接过金子,两眼发亮。 随后,她便是感叹一声,“怪不得什么人都入不了贺公子的眼呢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5 一纸桃花醉东风 作者:公子紫庭 分卷阅读65 ,原来早已有了亲事。好罢,我回去和陈员外好好说说。” 这有了钱,自然是愿意走了。 “你这是故意气我么。”苏长策待媒婆走后,才质问贺正之。 “皇上多心了,我何必要故意气皇上。”贺正之低敛着长睫一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有什么目的,一定要作出如此举止来惹苏长策生气? 苏长策似乎有些不悦他的这话,微微蹙了蹙眉尖。但是很快,他又是舒展开了。随后,他便是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册。 这书册看上去很新,一眼就知道是刚装订成册的。 “这是我昨夜写好的。”苏长策说道,将这书册放在了贺正之的手中。 贺正之轻轻的翻阅着,跃然于纸上的是属于苏长策独特的字迹,并不如之前那一本略带些稚嫩。如今这字迹,有着宛若帝王家的气势。 这已然不是《论语》,苏长策趁着贺正之入睡之时,彻夜未眠,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竟是将《庄子》抄了一遍。 纸上的墨迹还很新,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里的含义和心血有多少。 “莫要再扔掉了。”苏长策声音轻柔,这世间怕是只有贺正之这么一人,让他如此宠着让着。 苏长策目光一直在贺正之身上,因此,他又如何不知道,贺正之在将那本《论语》扔进湖里之后,时而习惯的想拿出来翻阅,却反应过来早已被自己扔进湖底,神情便是有几分落寞。 贺正之静静的看着书册半晌,只见一滴晶莹落在了手背上。苏长策却是第一次见素来面上都带着笑意的他落泪的模样。 “我又有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执意。”贺正之轻声的问道。莫要说他冷血无情,没有一个人,能够将所有情愫斩断得一干二净。 只是这一切开始本就是个错误,他不过不愿这错误再继续下去罢了。 他本以为,这一辈子与苏长策,定是要天各一方,二人永不相见。却没料竟会在这秀丽的江南之中,与苏长策再度相遇。 他又何尝不想如以往那般,二人并肩而立,时而闲谈几句,虽不离这江山之事,却也让人惬意。 可是,他怎能有如此的奢望。 “若是许多年前,我也不会相信,我会如此执意一个人。”苏长策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晶莹,倒也不管张福来等人还在身旁,轻声的说道。 “京中我那间屋子,还在么?”贺正之蓦然问了一句。 “在,那庭前还种了三月的桃花,四月的牡丹,六月的凌霄,八月的金桂,十月的秋菊,腊月的寒梅,待到再过一阵时日,理应就能见到花开。”苏长策答道。 “是么。”贺正之不禁笑了,“那每年腊月时分的踏雪寻梅,如今还作数么?” “一直都作数,便看你愿不愿回到京城。”苏长策又是答道。 “好罢,带我回去看看罢。”贺正之嗓音温润柔和,苏长策等着这句话,就好似等了一辈子那么长,才好不容易听到了。 “好,我们回去。”苏长策轻轻的拥住贺正之,道。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