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途流徙》 分卷阅读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 《亡途流徙》by我丢了一张奖状 文案 一块与上古异兽有关的玉,一个藏身在荆山古狱下的研究团队。 他们竟然意图返回荒古时期? 越来越多的人因这个研究而丧命,知道真相的人已经在逃亡。 这是一场逃亡的盛宴。 非丧尸类无金手指伪末日文。 内容标签:强强 末世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风默 ┃ 配角: ┃ 其它: ☆、他还在逃亡 “算了算日子,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天了,距离我拿到这块玉已经过去九个月零三天。为了避免我会再次因遗失记忆而陷入危险之中,我会将一些发生过的事情记录下来,但为避免有心人从中窃取到一些必要的信息,我并不会记录太详细。” “荆山古狱,返古计划,凤血暖玉,飞禽图腾,复制人与消失,逃亡,小心那些人。” 风默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他倚靠的那面墙潮湿而阴冷,单薄破烂的衣衫抵不过寒意。风从纤维缝中挤入,像是觅食的虫蚁一般。他却像是丝毫不觉得冷,在写完这最后一个字后舒展了四肢,然后将那只有巴掌大却沾满了血迹的纸条折了两折便放进了胸口处的上衣口袋里。 手中的钢笔已经沾染了自己的体温与气息,他将那笔放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才将其归还至友人手边。 杨庆的尸体已经没有了温度,他的眉头紧皱,双手握拳,像一只虾一样将身体弓着蜷在地上,浑身已经失了血色。他的手边放着一只钢笔,可惜他已经再也不能将它拿起。 风默静静地坐着,他看着面前那堵长满了苔藓的墙,眼神空洞又哀伤,如同一汪蓄满了水的深潭。他忽然浑身轻微地抽搐起来,瞠目张嘴地大口呼吸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他的双目似乎要瞠裂而夺眶而出,他的嘴角似乎要要因此而开裂。 他在怒吼,可是声音止在了嗓子眼。他试图让自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对,他不能叫出声音,故而只能将悲愤封在喉咙里,他还在逃亡,即便是细小入微的动静也足够让他暴露踪迹而惨死他手。 那些人必定不会在路上逗留太久,更不会因为种种莫名的原因而放过他,思及此处,风默侧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经离世的友人,以手撑墙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微微偏过头,将左耳侧向巷外。 很静,无论是巷里巷外都是一片死寂。 就在他放下心正要走出窄巷时,忽然一阵冷香袭来,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整颗心又提了起来。 “哒哒哒——”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风默紧紧抿着唇,原本悬着的心已经定了下来。来人不是那些追捕者,但也绝非善人,他抬眉看着身侧的高墙,已经开始思忖翻越的可能性。 他还没有行动便听见远处传来声音“风默,我们的老板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声音冷冽清灵。 闻言,风默垂下眼,他没有动,他知道对方为何而来,而他也正好需要一方庇护,即便那是短期的,并且毫无保证。 一位穿着暗绿钩花旗袍的女子拐了进来,她的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了一张如玉的面目,四肢修长皎白,足下一双墨色的细高跟,更显得脚踝纤细脆弱。她忽然笑了起来,嘴角微微勾起:“相信你已经猜到我们是为何而来,愿不愿和我们走这一趟全看你,我们从不强迫弱者。” 风默也笑了,即便是笑着那眉眼也仿佛蒙了冰雪一样冷,他说:“好大的口气。”他见过这个女子,在荆山古狱里。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是为了见谁而出现,他已经全都忘记了。 “在同意和你们走之前,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你们上头的人是谁。”风默直截问道,他并不在意这女子之前所说及的“弱者”,如今他已浑身是伤,而长久以来的饥饿也同样让他不得不示弱屈服。 那女子听了过后,故作神秘地说:“你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又遗失了记忆 荆山,原本只是荒岛上一座矮山,后有人发现这岭头上竟有座年代悠久的空牢狱,里面还遗留着一些痕迹斑斑的仿古刑具。牢内阴冷潮湿,在牢间内甚至还留着一些缺臂断腿的骨骸,站在外墙远远地望上一眼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这原本已经上报联盟了,却在联盟实施清理之前被人知晓了信息,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向联盟用天价将其买下了。 而在这牢狱被卖出的第二天,便有一批死刑犯被秘密地运至此处,直至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年,而风默也曾在这岛上待过三年,他也曾是那批死刑犯中的一员。 谁也不知道联盟与这牢狱的主人做了一桩什么样的生意,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用这牢狱捣腾什么。 风默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那个梦魇一样的地方,但他想错了。 今天的浪分外的大,船在海上颠簸着,似乎在嘲讽着风默昨天所做下的决定。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岛屿,风默忽然掩着眼低低地笑了,费尽心思逃脱的地方,如今竟是他自己跟着这帮人走了个回程。如今他的记性已经越来越糟糕,在狱里所经历的事情已经忘得几近见底,可在看见那座岛时,心口还是会同刀剜一般疼。 方珞眉涂着口红,从巴掌大小的银边化妆镜里看到了坐在最后的风默,那人长着一张讨女人欢喜的英俊的脸,眉目深刻像是混了他国的基因,因长期的亡途流徙,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病态,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下白得晃眼。方珞眉努了努嘴,她还是更喜欢那些清俊阳光的大男孩。 “怎么,回到这个地方,你似乎不太愉快。”方珞眉挑着眉问道。 闻言,风默将掩着眼眸的手移开,他墨黑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远处的岛,过了许久,在方珞眉几乎要以为自己得不到回答时,他才说:“简直不能更愉快。”是的,简直不能更愉快,他已经得知这些人所说的老板就是那古狱的主人,而他们与联盟的合作已经因研究分歧而决裂。他向来喜欢做刺激的事情,自然也愿意同狼一起对抗狮子,尽管他也曾被那狼咬得皮开肉绽。 “到岛上之后,我们会马上去和老板会面,也会尽量补偿你曾经在实验中所遭受的一切。”方珞眉啪一声把镜子合上,然后连同口红一起丢进了身侧绣着大朵牡丹的手提包里。 风默抿着唇,一手支起了下颌,两条长腿交叠放着。 方珞眉回过头去看他,那个人的眼神总是很空,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都看得透彻一般,每次同对方对视总让她有一丝紧张又害怕的感觉,但对方只是个亡客,习惯于摆高姿态说话的她又怎么会表现出畏惧。她想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 了想,说:“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们既然已经说过会保护你周全,那自然不会食言,而你也只需和我们好好合作就够了,具体事宜我并不清楚,到时候你需要和我们老板详谈。” 风默点头说:“自然是需要详谈的。”不知道为何,近几天来,他总觉得那块放在裤袋里的凤血暖玉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他曾把那块玉拿出来细细打量了一番,也许是错觉,他看到那玉里的一圈血红似乎在流动。 方珞眉看他心不在焉地似乎在想别的什么,便没有再主动同他说话。 不久之后,船在浅滩上停搁。五﹑六个人依次从床上下来,风默走在中间,他下船后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除了他们便没有其他人了,甚至连联盟派来的追捕者的影子都看不到。 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人烫掉一层皮,方珞眉走上前来,她举起手在脸旁扇了扇,说道:“我们去找车,联盟的杂碎把荆山古狱围起来了,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们手里抢你。” 岛上植被稀疏,偶尔能看见几棵半死不活的老树。往前走了许久,找到了一辆插着钥匙的国产越野车。车上盖了一层厚尘,像是被遗弃了许久一样。 方珞眉将双手环在胸前,皱着形状姣好的眉看着那辆车,忽然说:“去试试还能不能用。” 走在后面一个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子走上前来,两臂肌肉虬起,像是一只手就能把人活活捏死一般。他大致检查了一遍后才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在车发动之后,方珞眉放下了环在胸前的双手,微微呼出了一口气,对风默说:“上去吧,虽然这车看起来不大好,但也只能将就了。” 风默看着这辆车,尽管车上盖了一层尘土,但勉强能看出原样,他莫名地觉得这车有些熟悉,但他没有多想便坐到了车上。 他们所走的路偏僻颠簸,风默一直看着窗外,试图记下一些标志物,他记得不多,因为清楚自己记的速度还不及忘的速度。 车走了许久,抖得他的胃有些难受。方珞眉在后视镜里看见风默的脸又更加苍白了,便说:“瞧你这一副病死鬼的样子,再忍忍快到了。” 风默明显地感觉到,那块凤血暖玉在躁动,整块玉烫得吓人。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越来越快,像是要跳出心口一般。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又少了些什么,倏然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影子也抓不住。 而在远处别墅的地下室里,漆黑无光的房里只放着一张厚重的红木长桌,长桌上覆盖着一张绣着古图腾的长毯。 在黑暗之中,一个赤裸的人从覆满了整张长毯的图腾中一点一点地缓慢出现,像是从水面浮出一般,而这个人竟和越野车上的风默长得一模一样。 站在一旁的男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伸手抚了上去:“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几乎不敢相信。”他的手缓缓下移,小心谨慎的样子像在轻抚着一件精美绝伦的瓷器,却在触碰到那脆弱无力的脖颈时,猛地收紧了五指,手背上青筋虬起,只那一瞬,又一个来路诡谲的复制人独赴黄泉。 作者有话要说: ☆、复制人 “到了。”方珞眉笑了起来,明媚得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她已经许久未见自己的老板,此时既期待又略微有些紧张,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才会单纯得像张纸。 车速慢慢减缓,风默微微睁开惺忪的眼,往窗外瞟了一眼。他在这个岛上待过三年,却不曾知道这里有这样一个地方 ,仿佛与周遭格格不入一般,一片海,一幢楼,宁静美好。 方珞眉转头问他:“怎样?”眼里满是藏匿不住的兴奋与欢喜。 风默苍白着一张脸,嘴唇干得有些泛皮,但此时却不显劣势,反倒像个联盟里供着的少爷一样,他抬起头对方珞眉说:“很好。”双眼黑得像是要将人引入墨潭。 方珞眉有些想不透,这样一个人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才被送入荆山古狱,她不敢多想。她此时满心已被喜悦填满,并不在意风默这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只轻哼了一声。 他们到的时候,正有人扛着一大个长条的黑色塑料袋从门里出来,轻车熟路地将其放进了屋前停靠的一辆车的车尾箱里。那人看到方珞眉从破脏的越野车上下来,便恭敬地鞠躬说道:“方小姐。”在未得方珞眉答复时,保持着低眉鞠躬的姿势一动不动。 方珞眉挑眉朝那人看了看,说:“处理那个垃圾么。” 那人答道:“是。” 方珞眉点了点头:“行,你走吧。” 得到许肯,那人才将头抬起来,正要转身时便看见了站在方珞眉身后的风默,顿时浑身一僵,迟疑地多看了两眼才转身上车。 方珞眉笑了,对风默说:“你可真是吓得那小伙子动都不敢动了。” 风默挑眉,他不敢肯定他有没有见过刚刚那个人,但就前几次记录下来的事情以及一些浅薄的记忆来看,他是没有接触过这些人以及他们背后的老板的。 方珞眉带着他走进了屋里,而一直尾随的几个黑衣男子均停留在了门外守候。 屋内装潢及其简单,家具均用的是暗色,放眼看去干净整洁得似不染一尘。一只四肢长着白毛的黑猫从他们面前经过时停了片刻,警惕地朝风默看了一眼,尔后便倏一下蹿走了。 方珞眉转头说:“我带你去见老板。”她神情严肃,刚才的欣喜已在她脸上找不到踪迹。 风默点头,跟着方珞眉朝里走去。方珞眉靠着墙走,身侧的墙上挂满了绘着大荒异兽的画,每幅画大小均等,都用金边镶了起来。其中有穷奇﹑孰湖﹑肥遗﹑毕方﹑九尾…… 在一幅画前,方珞眉停了下来。那画上绘着的是一只长着人面的雄鸡,一侧有字“凫徯”。 风默站在方珞眉身侧,看着方珞眉将手指按在了凫徯身上的一羽处,只见那羽毛深陷而入,方珞眉用其中两指抠入了其中,猛地将那画扯了出来。 那竟是一个暗门,而那画便是与石门连在一起的。方珞眉看着高挑纤瘦,却似只用了四分力气便把暗门拖了出来。 那门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底下漆黑无光,勉强能看见一截粗糙的水泥阶梯,两侧皆没有护栏,怕是一个不小心便会从一侧摔下去。 方珞眉从门前让开了一步,说:“老板在下面,你一个人下去。” 风默抿着唇没有说话,方珞眉正打算嘲讽一番时便见风默已走上前来,略微低下了头便走了进去。 风默走得很稳,像是在黑暗里也能视物一般。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着他的脚步声,这里安静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 得让人误以为能就这样步入地狱深渊一样。 他边走着边回忆刚才看到的那幅绘着凫徯的画,他曾在古书上看见过有关凫徯的描述,传言出现则会有战争。 越往下走越是黑暗,在触不到下一级阶梯时,他才停了下来,随着他脚步的停止,一阵掌声在不远处响起。 “啪啪啪——”其中夹着一阵轻笑声。 风默皱起眉,说道:“我不知道,原来老板也喜欢装神弄鬼。” 男人低沉地笑了一声,说:“这你可误会我了,我这不是以示欢迎么。”话音刚落,四周冷光亮起。 顶上是一盏盏雕琢细致的水晶吊灯,而这地底四周的水泥避上也由一个个青铜枝干灯座托起了一条条的冷色光柱。 在适应了黑暗之后,顿时的明亮让风默睁不开眼,他半阖着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比他略高一些,头发自然地卷起,长了一张别国人的脸,嘴角微微勾着,笑得痞气。风默自然是觉得这人长得好看,但他在看到男人身后那张长桌上所摆的图腾时,微微的瞪大了双目,这细微的变化瞒不过男人的眼睛,男人笑着往旁站开了一些,为了让对方看得更清楚。 即便是每日都在流失记忆,但风默从来忘不了这张图腾,当时在荆山古狱里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只知上面绘的是一只飞禽,而如今他才得知,那竟是一只凤凰,殷红的色彩就像是凤血暖玉里流动的液体一般。 风默发觉,与皮肤仅隔着一层布料的凤血暖玉,滚烫得像是要炸裂。 那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看呆了?” 风默觉得喉咙有点发紧,说:“的确如此。” “送给你怎么样?”男人走近风默,他低头说话间,气息流恋在风默的耳边。 风默微仰起头冷哼了一声:“老板,那我可不敢收。” “你不是我底下的人,这声老板我受不起啊。”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同风默拉开了一些距离。 “既然有交易,那我喊一声老板也不为过。”风默说,“但我不会将玉交出来。” 男人乐了:“也只有你敢把那玩意随身带着,我现在可不敢接那块玉,我担心哪天连自己狱友的样子都忘了。喔,忘了说,我也曾在荆山古狱待过,和你同一间牢房。” 风默皱眉不语,他没想到自己竟忘了这么多,而从对方的话里,自己的记忆似乎与这块玉有关。 男人走向地下室的一角,那儿有东西被黑色的塑料袋覆盖住了,他吹了声口哨说:“来看这里,你一定想知道你的记忆去了哪里。”说完他将那覆盖物一把掀开。 那是一具尸体,未着衣物,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弃在了墙角。 风默震惊地看着,那人的面目体型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男人似乎布满对方的反应,更加添油加醋地说:“这具是新鲜的,昨天的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风默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已经感觉自己后背上冒出了冷汗,四肢像被浸泡在冷水里一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那是什么。” “复制人。” 他又忘记了,他在胸口处口袋的纸条上看见过这个词,但现在已经毫无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 ☆、冒牌货 “你说,我失忆是不是与这些所谓的复制人有关。”风默沉默了许久,终于问了出口。 闫裴又重新将那角落的尸体覆盖住了,将那黑色塑料的边角往下压了压,说:“的确如此,并且只要你身上还带着凤血暖玉,它们就会的生长就不会停止。”说完,他忽然凑到风默耳边痞气地笑起,说:“它们会把你的记忆掠夺得一干二净,你的记忆被劈成无数部分,储存在成百上千的复制人身上。” “然后?”风默喉咙发紧地问道。 “然后,你会通过一种未知的力量,成功抵达那个地方。”闫裴朝风默的耳边吹了口气:“我们的团队也会到达那里,那个时候,成千上万的山岭湖泊﹑奇珍异兽全都是我们的。”闫裴描述着他们计划的美好,尔后又阴沉地咧着嘴角一笑,“当然,联盟若要和我们争,那也只好把他们一个接一个捏死了。” ——返古计划。 这些人是疯了。风默低垂着眼想着,他的脸色很苍白。 闫裴以为他是被吓傻了,拍了拍他的背,调笑一般说:“当然,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随口说说的。我们现在也只是知道复制人与那块玉有关,携带者最后会怎样还是未知的。” 风默忽然抬起眼看身边的人,眼尾挑起,眼睛似有光一般,却仍保持着一副淡漠的模样,“你们要用我来继续你们的研究。” “研究的确是要继续的,并且我们的进度必须要比联盟的快,才能抢在他们面前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要知道,如今联盟内部已经腐朽得不堪一击,在这节骨眼上,如果我们能成功完成返古计划,别说是打击联盟,就连这个大陆版块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在整个研究过程中你不必担忧安全问题,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签订协议 。和我们一起一步步走到顶峰,难道你不心动么。”闫裴低沉地说着,一字一句都似蛊惑一般。 风默听着闫裴说的话,微微地皱着眉,说道:“野心挺大,你不担心我会把你们的事情泄露出去?”话里隐隐有一些讥讽的意味。 “对你我有信心,那么风默先生有兴趣加入我们么?”闫裴扯了扯领口,问道。 “不,完全没有。我只知道不久的将来我会完全失去记忆变成你们的傀儡。并且,我来到这里,即便是拒绝了你也不会放我走吧。”风默冷着脸说。 闫裴笑了:“挺看得起自己啊,你觉得你身上除了凤血玉佩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利用的,还是说,你背后的家族势力是我们不容小觑的?如果都没有,那你这个傀儡我们用来也是占地方。” 风默眼神一黯,他只有入狱后的些许记忆了,就连自己的出身来历全都忘得透彻,这样一个人,他不敢保证自己于对方而言有没有利用价值,但是,他知道,没有记忆的人控制起来最容易。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光影不动 ,地下室里安静可怖。而风默此时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很快便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 就在闫裴的耐心几乎磨尽的时候,他听到风默说:“我可以加入你们的研究,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全程参与研究,并且在整个过程中,复制人的‘母体’不能换人。” 闫裴挑眉,对于风默的回答他有些惊讶,但大体来说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那再好不过,接下来几天我会去盟国拿回一样东西,有事你只需跟珞眉说一声,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 希望下次见面时,别让我再看到这样一个病怏怏的人。” 风默冷哼了一声,似对他的话语不太满意,心想,你胜券在握,如果忽然出现一个变数,不知道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景。 果然如闫裴所说,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在这里出现,大概是真的去了盟国。而在同意参与研究之后的每一天里,都会有人过来为风默做身体检查,他们将各项指标记录在了腕表里,在检查过后便离开了别墅。而风默依然每天都将凤血暖玉带在身上,也许是因为凤血暖玉与地下室里的图腾有所感应,那玉整日都热得烫人,而玉里那一圈殷红的液体也似有流光一般,一日比一日更夺人心魄。 风默所住的房间是有电脑的,他们像是毫不顾忌一般竟没有将网络断开。风默在这几天里根据凤血暖玉搜出了许多信息,这暖玉竟是来自盟国首都的风家,而风家三年前失踪的二少竟与自己同名。也许这并不是巧合,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当初好友杨庆对自己说的是,凤血暖玉是他们家祖上传下的,而自己本是联盟高层中某个人的儿子,只因得罪了高官而被送进了荆山古狱,在出事之前,杨庆恳求自己一定要帮他将此物送到联盟中他父亲手里。风默忽然遮起脸冷冷地勾起了嘴角,他现在已经不止失忆这么简单了,他有一些记忆出了差错,想必那杨庆也是联盟安插进来的,在逃跑路上一直没有摆脱追捕者想必也是杨庆那里出的问题,死到临头了,也算是爱联盟爱得深沉。在他失忆的时候,有许多发生过的事情都是杨庆告诉他的,现在细细想来一些分明是错漏百出的事情,他竟然深信不疑,简直可笑。 风默隐约听见楼下有声响,往常这个时候是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的,他刚想站起来,忽觉一阵头晕目眩,那块玉烫得皮肤一阵疼。这种感觉持续了许久才缓过来。 风默拿出和凤血暖玉放在一起的方纸,将纸摊开之后,他悠悠呼出了一口气。 孤注一掷,是为了下一轮的亡命之旅。 “风默。”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方珞眉在门外叫道。 风默打开门后一只猫便被塞进了自己怀里,尔后方珞眉皱着眉将一把黑色的手枪拿了出来,说:“拿着它,保护好老板的猫。联盟与我们的人起了正面冲突,我去处理一下。” 风默接过后点了点头,在方珞眉走后,他打量了一下手中枪的口径握把等,冰冷的唇角上忽然勾起一道弧线。 “有趣。” 他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才走下楼,手抚在墙上一路走到那幅藏着暗门的画前,精准地找到了暗槽,只稍用力便把门打开了。 底下漆黑得犹如无间地狱,他一步步往下走着,听到了底下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他在印象中的地方小心地摸索着,在触碰到一突起物时按了下去,冷光骤然亮起。 那张图腾上躺着一个四肢修长白皙赤裸着身体的“人”,那人体型长相与风默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人身上的皮肤细腻无伤,而风默身上多的是刀疤枪痕。 它躺着一动不动的,却在看见风默的那一刻暗沉的双眼仿佛绽出了光,四肢略显僵硬地坐了起来,张开薄唇发出“啊啊”的声音,那眼神单纯得仿佛绵阳一般。 “你是谁?”风默凑到它面前,小声地问。 “我﹑我是风默。”它怯生生地说。 “是,你是风默。”风默说,“你代替我留在这里,直到下一个你出现。” 复制人的眼神忽然便得冷淡如冰,“直到下一个我出现。” 复制人只听从来自母体的指令,这些复制人留下来,于闫裴来说也算是个不能控制的变数。 那日之后,联盟稍显弱势而被迫离开荆山岛,荆山古狱外围的联盟军队全部撤回了首都。大概又过三日,闫裴从盟国回来,他在见到风默那一刻,猛地把手中的烫花瓷杯捏碎了,他勾起一抹痞里痞气的笑,抬手松了松领口咬牙切齿地说:“哪来的冒牌货!” 方珞眉一怔,站在旁边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小看他了,也算是挺能逃的。”闫裴啧了一声说。 方珞眉松开了紧握在两侧的手,细声道:“我的错。” 闫裴站起来拍了拍方珞眉的头顶,说道:“别急,帮我联系一下盟国余氏的当家,我好不容易抓回来的猫,别让他在野外被狼吃了。” 那只黑猫从他们面前高傲地踱过,抬头轻蔑地朝方珞眉看了一眼。 方珞眉愣了愣说:“老板,你的猫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请妥善保管凤血暖玉 风默混在联盟的人中登上了返回大陆的船,后又和偷渡到盟国务工的人一起度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日日夜夜,相比腹背受敌的逃亡日子来说,这一个多星期简直过得不能再安逸,即便是和一二十的人一起挤在廉价肮脏的出租房里,每天嗅着各种令人难忍的气味,直到一声枪声打破了这片安宁。 在这片贫民居住的区域里,枪声并不罕见,这里本来就混乱不堪,在白天里就会有人做着各种情色毒品的交易。但是这个枪声却让风默不得不睁开眼睛,他从破木板搭成的床上翻身起来,仔细地根据破空的声音来分辨枪的型号以及子弹的方向。 又一声枪声响起,瞬间打破了风默身侧那面蒙着报纸的窗。风默侧身躲过了子弹,却被飞溅而来的碎玻璃划伤了脸。 门外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以及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门外讥讽道:“风家少爷,躲猫猫可不是成年人玩的游戏。” 风默转身去拉开了厕所的门,一把将里面一对光着屁股抱在一起并瑟瑟发抖着的男女拖了出来,他握拳打破了厕所的窗,也不顾窗上参差不齐的玻璃渣便翻了出去。 刚落地时他便察觉到了有人在往这边跑来,在预判了对方位置之后,在拐角处先行擒住了对方并夺走了对方手里的枪支。 忽然传来一声声响,风默感觉颈后一麻,在失去意识前,风默心想,又栽了。 风默是在女孩的呼喊声中醒来的,这一切陌生得让他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风矜瞪大双眼浑身紧绷地看着,仿佛面临着什么食人的猛兽一样,在看到风默睁开眼时,就跟摁了机关一样撕声裂肺地喊道:“妈!——” 余郁芬端着药盅走进来,她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头发温婉地梳起,问道:“醒了?” 风默抬起头看她,眼神陌生淡漠。 余郁芬哽住了,将药盅放下之后,柔声问:“这是怎么了,你这几年……” “我不知道。”风默按了按眉心。那些人看起来分明就是去抓捕他的,又怎么会把他放在这种地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 方,难道他想错了。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风默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半老的女人叩了叩门,说:“夫人,刚刚有人送来一个包裹,收件人是风默少爷。” 余郁芬疑惑地接了过来递给了风默,谨慎地问:“这需不需要找人来看看,里面会不会……” 风默打断说:“不用。”他接过妇人手里的盒子,拿在手里晃了晃,掂量了一会,又补上了一句:“放心。” 余郁芬见他要拆包裹,便要拉着风矜避开,却见风矜嘟着一张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可是我想和哥哥待在一起。” “宝贝,我们在外面等哥哥好不好。”余郁芬弯下身点了点风矜娇俏的鼻头。 风矜皱着一张脸,委屈得眼泪打滚:“可是我喜欢哥哥。” 余郁芬有些为难,她转头朝风默看了一眼,然后听见风默说:“让她留下来吧。” 风默话音刚落,风矜便飞快地扑到他床边,两根指头搅来搅去的,白皙细嫩的脸上满是眼泪。丫头也不看他,仿佛这要站在这里就心满意足了。 风默愣了一会,抬手去揉了揉丫头的头顶。他拆开了包裹,里面竟是一部崭新的手机,手机是开机的状态,首页面上放着一个手机录制的文件。风默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便点开了录像。 果然是闫裴寄来的玩意,这录像一开始便是男人放大的正脸,毋庸置疑,这脸的确英俊得吸引人。 “开始了?” “好吧,风二少爷,不知道这个称呼你能不能适应过来,算时间,你应该已经在余家的护送下安全到家了。” “在你逃跑的这几天里,我真是想你想得要死,不过幸好你给我留下了一个有趣的小玩意。”说完他玩味一笑,指间在性感的锁骨上挠了挠。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复制人与母体之间的关系,我这个人比较直白,我就直说了,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我希望能成为我们保密的内容之一。”他将手指抵在唇上,痞笑着说。 “若要打开通向荒古的缝隙,必定要有一个人会成为钥匙,而这个人会是唯一一个去往荒古的人,凤血暖玉会在复制出一个拥有母体全部记忆的人后将丧失记忆的母体送去荒古,复制人会完全代替母体活在现世,这是规则的平衡。” “开始我们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在我拿到东西回来之后,才得以证实上面的猜测。原本我只是想把一个丧失记忆的你囚在身边罢了,没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冒牌货。” “在看完这段视频之后,你把凤血暖玉放回那个檀木盒子里,不要再接触它。过一段时间之后,记忆会自动回收母体,而复制人也会全身衰竭而死。” “我知道你不会信,但不妨这么试一试,等你回忆起所有事情,你会知道我是多么爱你。”闫裴直白地说着,并意味深长地舔了舔上唇。 风默以为这个视频就到此为止了,刚要关掉时却见闫裴脱掉了上衣,精壮的上身毫无赘肉,肌肉强而有力。只见对方松开了皮带,一手探入内裤中,在做什么不言而喻。那张英俊的脸上情欲越来越明显,嘴里发出一些愉快的叹息声。 风矜抬起头用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看着风默,眼里疑惑的意味明显。 风默愣住,很快便冷着脸把视频关了。那人简直不要脸到了一个极致,这么想着,风默一边把手机里的那个视频了无痕迹地删除了。 而余沐海得到风默醒来的消息后,便订了一大束花捧着过来了。青年穿着一身合身的白色西装,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看起来斯文无害。 他敲了几下门后得到应允便打开了门,在风默冷淡却透着愕然的眼神下将花倚放在了床头,尔后兀自将一个盒子放在了花束边。那人说:“我知道你的情况,我只是来送个盒子的,你不必对我抱有敌意。”他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将你带回来的不是我,是余沐烽。” 风默垂下眼看向那个盒子,那是个雕刻细致古朴的檀木盒。他抿了抿唇,说:“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没什么,我也是研究的参与者。”余沐海斯文地笑着,“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说,是因为在之后你能自己记起来。” 风默有些疲惫地揉按着眉心,他希望能够尽早恢复记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在别人的控制之下什么事都无从下手。 远在荆山岛的闫裴接到了一个来自大陆的电话,对面是的机械般冰冷的女声。 “联盟已改变计划,请妥善保管凤血暖玉。” 作者有话要说: ☆、前往澎鄂高地 凤血暖玉早被风默放进了檀木盒里,而装着凤血暖玉的檀木盒已经被盟国余家保护了起来。 没有流血与争夺,这日子安逸得让人沉沦,而这种安逸寂静就如果凌迟前的白夜一般,漆黑深邃地欺骗着他人的耳目,让人心甘情愿溺死其中。 那是一个冗长的梦,将好几年的琐事以投影的形式在头脑中一一放映,一些烦琐却与悲喜相系的事情拥挤着挤入记忆的缝隙中,在头脑里叫嚣着,更有殷红的血沾满了鞋底要人永世走不出复仇的深渊…… 风默在噩梦中醒来,他浑身冒着冷汗,忽然发觉侧脸有些湿润,竟是在梦中落下了泪来。他坐起身,看着从白底印花窗帘外透进来的阳光,仔细地梳理着重获的记忆。 风默心想,闫裴你千辛万苦想让我失忆而不得不留在你身边,同时又能促进研究的进行,这想法简直好得不得了,可惜我不大喜欢。这么想着,风默拉出了床边抽屉里的手机,正是闫裴寄来的那一部,而手机的通讯录里只存着一个风默已烂记于心的号码。 拨通了号码之后,风默淡薄冰冷的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 “喂。” “是,我都记起来了。你这是良心发现还是忽然明白了我的重要性才没有把我又抓回去?” “你要知道,荆山古狱里全程参与研究的犯人,除我以外已经全都死了。而你,只能算个在地底上享受监狱生活连研究都没有接触过的狱友罢了。” “我当然不是为了嘲讽你而打的电话,我想起了一件事。” “在研究后期,团队与联盟发生分歧的时候,那几天狱里所有未参与过研究的犯人已经全被遣散,这里面包括你。” “是的,在后面的几天,他们已经完全放弃了以凤血暖玉为主的研究,而是以玉为辅助,创造一个荒古。”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们的想法很疯狂,凤血暖玉还在我们手上,我有预感,他们会来抢。” 说完之后,风默便挂了电话,若他没有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 这么做,恐怕对面那人会说着说着便开黄腔。 记忆里父亲躺在血泊里的模样又浮上了心头,风默缓缓闭上了眼睛,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下楼的时候,余郁芬正亲自为兄妹二人准备早餐。 风矜乖巧地坐在餐桌前晃着腿,在看到风默后咧着嘴甜甜笑起,然后跳下了椅子,将旁边一张隔得不远椅子搬到了她的座位边,两张椅子紧密相连着不留一条缝隙。 余郁芬听到声音后连忙问道:“宝贝,你在干什么?” 风矜爬上椅子说:“我坐这里,哥哥坐在旁边。” 风默看着背对着他在烤面包的妇人,抿了抿唇,说:“妈。” 余郁芬听到后急忙回过头,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惊喜,她带着些慌张地说:“昨﹑昨天,沐海说你工作出了点问题……可能会暂时性失忆,我……” 风默忽然笑了,笑得很浅,不加注意根本捕捉不到,他说:“别急,我这不是记起来了么。” 三个人坐在一起用了早餐,余郁芬忽然掩面流泪,她说:“在你爸爸出车祸之后,没过多久你就因为工作问题不得不出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地坐在一起了。”她从来没有过问丈夫与儿子究竟在从事什么工作,她给予了他们最大的空间﹑尊重以及信任,只希望自己不会在关键时候成为他们的绊脚石。 余郁芬掩着脸,眼泪滴落在碟子里,她又说:“有时候我甚至想不顾一切地阻止你们,尽管没有人跟我说,我却清楚得很,你爸爸的死不会是单纯的车祸,还有什么失忆只不过是用来唬弄我这老女人的吧。” 风默没有说话,他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去平复母亲的心情。却听见母亲哽咽着声音说:“我知道你还是要走的,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新的,我全都烫洗过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一两件,什么时候再回来看看吧。” 风矜扯了纸巾塞到了余郁芬手里,紧张兮兮地左右看着母亲与哥哥,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说:“为什么不能像老师说的那样安静地吃早餐?” 余郁芬将覆在脸上的双手放下,轻柔地抚着风矜的头发,说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那我们不说话了,宝贝多吃点,吃饱饱。” 风矜咬了咬勺子,朝风默斜睨了一眼:“可是哥哥也要吃。” 风默沉默着吃完了早餐,尔后便接到了余沐海打来的电话,对方说是来自联盟卧底的消息,联盟的人已经提前行动了。他们的计划有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大陆西面的澎鄂高地,闫裴的私人军队在那里。 火焰终于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炸开了花,那是黑暗的夜空中最后的狂欢。 余郁芬见风默接完电话后那一瞬脸色变得及其清冷,叹息了一声急忙去给风默整理行李。 风默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不能拒绝一个母亲的好意,只是软下声音说:“妈,那些都不用带的。” 风矜趴在门框边上探出一个头看着:“哥哥又要走了。” 风默面对着她蹲下身说:“等哥哥回来,带你去世界上最大的游乐园。” 风矜笑着伸出手:“那你要拉勾,骗人是小狗。” 余沐海开着一辆极不显眼的车停在了街边,他和风默已在电话里说明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风默准时到达约定地点,尔后和余沐海一起离开了m城,坐在闫裴在盟国的私人飞机上飞往大陆西部的澎鄂高地。 他们面前的箱子里放着一个檀木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块与上古大荒有关的玉。 作者有话要说: ☆、受伤 绵延起伏的群山犹如一条狰狞的青龙,而遥远巨大的深蓝湖泊就仿佛是青龙的眼睛,嵌在钢铁般僵硬的表皮上,藐视着人世纷争,即便是尔虞我诈的纠葛以及烽火连天的战事也无法撼动它的美。 在高空上往下看去,就像是雾里看花,眼底的一切皆是美得如梦如幻一般,但只要你站在了你所望的那一片土地上,你便会嫌弃这片土地的贫瘠荒凉,尽管你还是会夸赞其广阔无边。 “前面就是澎鄂高地,距离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好几年前了。”余沐海感叹道,他的神情极为轻松,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但在下一秒,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风默早在余沐海说话之前便已经直觉情况不对,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航线,尽管前进的方向仍旧是澎鄂高地。他转头看向余沐海,只见余沐海抿着唇,眼底尽是惊慌,完全没有之前温文尔雅笑着的模样。 余沐海感受到风默的视线,同样侧过头去看他,只见对方摇了摇头。 风默相信闫裴的人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若是对方真的在不经意中被掉了包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往澎鄂高地去,那只能证明 ,那边必定是出了事了。但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跳伞,千米的高空,并且飞机飞行速度极快,在这个时候强行打开舱门降落,这是找死的节奏。 真是好一计瓮中捉鳖,风默心想。 离目的地越近,飞机飞行高度越低,连速度也减慢了不少。下面是一大片蔚蓝的湖泊,像极了绿色绸缎上一颗蓝色的宝石。 余沐海在翻找伞具时翻了个空,他顶了顶眼镜摊手说:“看来是没了。” 风默问道:“备用的呢?” 余沐海一愣,这才恍然想了起来:“在尾舱。” 风默想了想,打开了面前那个保险箱,而后把里面的檀木盒子取了出来。然后两人一同前去将备用的伞具翻了出来并将其套在了身上。 预计飞机飞行的速度以及高度已经在适合的范围之内后,风默拉开了闸门,两人瞬间如同鸟一样被风卷入空中。 广袤的绿野﹑湛蓝的湖泊都入了怀中,风呼啸着刮在脸上,紧接着而来的,是冰冷的湖水。澎鄂高地上气温不高,湖水的温度也仿佛初春一般,带着一丝冰冷。 两人皆普通一声落在了偌大的湖泊里,降落伞浮起在水面上,仿佛一朵巨大的盛开的花。 风默从水里冒出了头,自上而下地拂了一下脸上的水,他的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檀木盒子,在确认那盒子没有受损后,才挥动着四肢毫不费力地解开了还套在身上的降落伞。 余沐海随后也浮上了湖面,利索地将降落伞丢到了一边,问道:“你还好吗?” “很好。”风默说。他朝岸边游去,忽然觉得小腿一痛,紧接着一种麻痹的感觉从小腿涌了上来,他急忙将檀木盒子抛给了余沐海,然后勾起受伤的那条腿,弯下腰试图潜入水去探明情况。 余沐海见风默表情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被缠住了。”说完,风默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7 便将头埋入了水中,只见一根细长带锯的水生植物将他的腿缠住了,他从腰带处取出了一把精致的弧形弯刀,不顾疼痛地便去切割那根玩意儿,那刀虽然只有手掌大小却锋利得很,没多久便将那带锯的水生植物给切断了。 风默的小腿已经彻底麻木了,他毫无知觉地摆动着腿浮上水面,苍白着脸对余沐海说:“可以了,走吧。” 余沐海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才跟在后面往岸边游去,在上岸后他才注意到风默的小腿受了伤,裤腿已经被划破,能够明显看到里面的皮肤被绞出了好几道深口子,血珠子不停地在往外冒,他皱着眉说:“你的腿。” 风默皱着眉看向自己的腿却没有动手处理,他那条受伤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要稍微松懈,恐怕余沐海就能看到自己跪倒在地上的模样,他抿着唇强忍着不适,说:“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再不走那边就要追过来了。” 余沐海的眼镜上沾满了湖水,他将眼镜取下来胡乱地用手抹了抹而后又戴了回去,“那我们得赶紧走了。”说完他便径自往前走了。 风默拦住了余沐海的肩膀,指了另一边说道:“我们得往另一边走,不然按照这个风向,他们会通过血腥味找到我们。” 余沐海啊了一声说:“我没有考虑到这个。” 风默摇了摇头决定走在前面,恐怕余沐海也不知道要往哪走,只不过按照他如今这个状况,要走快实在是太吃力了。 两人在望不到边的高山绿地上行走,在所能目及的最远的地方,只有一条与天相接的墨绿的线。 风默在前面沉稳地走着,若不是他的腿上还在流血,谁也看不出他受了伤。鲜血染红了大片裤腿,有一些滴落在草地上,仿佛开出了朵朵艳丽的花。 余沐海紧跟着风默身后,双眼离不开那皮肉外翻的伤口,从伤口他可以判断出这是哪种植物所致的,并且知道该植物带毒。奈何他们手上没有医疗用品,更何况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能用来休憩。 而远在荆山岛的闫裴此时才收到来自澎鄂高地附近的消息,早在一周前,联盟便已经对澎鄂高地下手了,先是拦截并控制了军队与闫裴的联系,而后又在一天前将各级人员囚困了起来,试图瓦解闫裴在澎鄂高地的军队的势力。 闫裴坐在刻着鸾鸟图案的檀木倚上,一把扯开了衬衫的纽扣,露出大片隆起的肌肉,他烦躁地勾起嘴角,恶劣地笑着,对身旁的方珞眉说:“早在荆山古狱研究中断之前,联盟就已经开始变更计划,他们少不了凤血暖玉,而我却在不久之前才收到关于联盟改变计划的消息,你们这办的什么事,就跟玩儿似的,如果风默在澎鄂高地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赔得起。” 方珞眉低垂着眉眼,说:“老板,这是我们的失误,在六分钟前,我已经派人前去支援了。” 闫裴拍了拍她的手,勾着唇说:“这个命令得收回了,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恐怕只有我亲自出现才能安抚他受伤的心了。” 方珞眉顿时哽咽住了,对于如此自我感觉良好的老板,她实在是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要在意 ☆、怎么这么冷 驻扎在澎鄂高地的联盟人很快便得知道了风默与余沐海带着凤血玉佩跳伞的消息,他们换上了小型直升飞机在宽广的平地与山间搜捕逃脱的两人。 风默与余沐海还在艰难地步行时忽然听见天上传来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卧倒在半人高的草丛中以隐匿身形。 印着联盟标志的直升飞机在万里无垠的天上徘徊不走,巨大的声响笼罩在这片土地之上,像是要将这地皮掀起来翻个遍似的。 余沐海不敢动,他精通的是研究方面的事情,而对于应敌之类的,他了解得少之又少。他偏过头去看风默,试图得到一些必要的指示,却见对方和自己一样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办?” 此时风默的腿已经稍微有了点知觉,原本麻木的腿如今一阵一阵的抽痛,犹如被虫子啃食一般,通到了骨肉里面。他脸上血色褪尽,却仍表现出一副漠然无事的样子,他朝余沐海转过头,轻轻地挪动手肘,将食指抵在唇上。 余沐海轻微地点头表示明白。 直升飞机还在头上徘徊着,久得余沐海就在睡着时,头上的直升飞机动了,像是要离开的征兆,但有五六个背着枪的人,分别从几架飞机上跳了下来。 巨大的降落伞嘭一声打开,落在了距离风默与余沐海大约五百多米的地方,几人落地后熟练地脱掉了身上的伞具,而后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散去,他们手上握着枪,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在草缝之间,风默看见其中的一个人在迅速朝他们靠近。 在高地上植物长得高而茂盛,将二人的身影严严实实遮蔽住了,若是没有近看,几乎看不出来这里藏着两个成年人。 那穿着联盟的制服又带着口罩似乎察觉到前方有些不对劲,便慢下了速度小心谨慎地朝前走去,他浑身都被遮住了,看不到一处裸露的皮肤。 而在那个人走得越来越近时,风默也在思考应对的方法,若他们此刻起来转身就跑,恐怕没跑两步就被子弹扫成靶子了,他不知道余沐海身上带了什么,但是他的身上只带了一把外观漂亮的小刀。 那个人靠得越来越近,有一阵风刮过,将周围这一片半人高的植物吹弯了腰。 来的那一位追捕者扣着扳机的手指松了松,似乎有些紧张,他手套下的皮肤已经冒了一层薄汗。 而风默却在想,刀从哪一处下手胜率更大,更容易避开对方的防护,在不突破防护衣的前提下快速致命。 风呼一声又从耳边溜过,仿佛顽皮的孩童一般,让你辨不清敌人的方向,给你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那年轻的士兵前几日才通过了联盟的考核,成功地加入了联盟的搜查部,而今天就接到了任务。他一心想着能够为联盟抓住这些无视了法律的小偷,为联盟一惩恶人。他小心地注意着脚下的走过的路,眼睛不转地盯着那些茂盛生长的草。忽然听见前方只隔着不到两步的地方传来窸窣的声响,而在他正要开枪的时候,那声音忽然转向了他身后。不好!他连忙转过身朝那里开了一枪,却什么也没有打到,他凝神一看,在草间的缝隙出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布料,又一次扣下了扳机,却在那一刻,一把银白色的刀从草丛中破空而来,直入他的眉心。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他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想着,果然还是辜负联盟了。 风默得手后伸手拔出了埋入了对方眉心的刀,那刀刺入了骨头,竟被卡住了。他在拔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8 出那把银白的刀后在自己的衣角上胡乱地擦了擦,对身后藏着的余沐海说:“走了。”他把抢从那人的尸体上取下来时发现那人握着枪的气力极大,即便是死前也没有松懈一丝力气。 余沐海脸色有些苍白地站了起来,他看着地上那穿着联盟的制服却失去了生命的人,自己仿佛被抽了魂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直到手指碰到了一样冰冷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哦,是那个人的枪,风默把它拿来了。他稳下了心神,然后把枪拿到了手里。 风默将刀又放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又朝远处看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怕我?” 余沐海顶了顶眼镜,半垂着眼摇了摇头。 “今天我要是不弄死他,死的就是你,还有我。”风默淡漠地说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余沐海试图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他多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泡个澡,然后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继续他们的研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时都可能吃子弹。 风默想了想说:“等。”在这里是不可能找到一个安全的住所了,只能留下记号,然后找个地方等待闫裴的救援。 他们沿着原先预想的方向继续走着,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湖泊的另一面。 其余的搜捕者不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个同伴已经丧命,仍在继续搜寻着目标人物。 风默与余沐海在近湖处走着,风中忽然传来一股血腥的气味,那气味的源头传来阵阵蝇虫扑飞的声音。两人迎着气味走去,只见湖边一块空地上躺着一只濒死的狼,它的腹部受了重伤,血肉外翻着露出内里的骨头,伤处停着好几只正在磨着前腿的苍蝇。 风默忽然在那里停了下来,看着那只狼睁着眼垂死的模样。 余沐海问道:“怎么了?” 风默朝周围看了一圈,有些脱力地说:“我们在这里待到明天。”说完他踉跄了一下,弯下身捂上小腿的伤,然后走到湖边,掬了一抔水去擦洗腿上的血与泥土。 余沐海盘腿坐了下来,他长期待在实验室里故而缺乏锻炼,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让他有些体力不支。他问道:“如果有人过来怎么办?” “躲到水里。”风默说。 余沐海看了一眼他的腿,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接近天黑的时候,远处的草忽然窸窸窣窣响起,被人随意践踏折断着。 风默一把拉住了余沐海的手臂,朝一旁的湖指了指。 余沐海会意,和风默一起潜到了水里。 冰冷的湖水簇拥着伤口,仿佛连伤处的痒痛都压抑下去了。 搜捕的人嗅到了风带过来的血腥味,谨慎地朝着湖边走去,猛地拨开那半人高的草簇,却只见一只躺在地上血迹斑斑的死狼。 湖面上冒出点点气泡,被风一吹就散了。 搜捕者站在湖边观望了许久仍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然后便相继离开了。在他们离开后又过了一会,湖面上才冒出两个头。 风默仰起头将遮住眼睛的发全都顺到了脑后,水珠自上而下缓缓地滑下,挂在了锁骨上。他游近岸边,将上半身挂在了湖岸上,下半身仍泡在水里。 余沐海翻身上了岸,整个人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问道:“你还好吗?”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坐起身回头一看,对方竟然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而绵长,一定是疲惫极了。 次日天还未亮的时候,风默忽然感觉有人接近,他猛地睁开眼正想避开时却发觉自己下半身还浸泡在水里,此时酸软得几乎没有力气。 一只手毫无阻拦地便落在了风默脸上,那人低沉着声音,叹息一般说道:“怎么这么冷。” 作者有话要说: ☆、三块凤血暖玉 冰冷的液体从玻璃瓶里出来,顺着细长的管道往下注进了血管里。 林悻来给风默换了一次药,看到旁边一直坐着不动的闫裴时,啧了一声说:“你从昨天来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如果我不是医生,我都要怀疑你是坐化了,人没有醒,你这模样摆给谁看。” 闫裴摸了摸下巴,说:“我只是希望他在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把你叫妈。”林悻将医用棉签包放进了外套的大口袋里,幽幽说了一句。 “你这人实在是太无趣了。”闫裴评价道。 林悻一手插进口袋里转身就走,抬起另一只手朝后挥了挥说:“是是是,怎么比得上你有趣呢。” 闫裴挑了挑眉,两条腿交叠着搭在一起,然后浑身松懈地往后靠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心里想着,要是再不醒,可别怪我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那天他赶到澎鄂高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刚刚有了一丝亮光。早上的澎鄂高地风是凉的,四周很静,静得只有风的声音。他在广袤无人的草地上寻找风默,找了近两个小时,才在湖边看到了半个身泡在湖里的人。在看到风默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去探对方的鼻息,手却在相离不过毫厘的地方顿住了,转而覆上了对方那冰冷的侧脸,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言的酸涩。 闫裴本来是打算要回荆山岛的,却在看到对方腿伤的那一瞬,转而将路程改了。他联系了远在联盟首都的林悻,在联盟的眼皮底下,将风默带到了首都养伤。哦,他忘了,隔壁病房还搁着一个余沐海。 风默醒来时看见闫裴在削一个苹果,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却满是惊讶,他很少遇到能把苹果削得如此难看的人,闫裴应当是其中的佼佼者。 闫裴感受到风默目光的那一瞬便转过头去,试图笑得温和一些。但他的神情落在对方眼里,却像一只看见肉的狼。 闫裴削着苹果的手停了下来,只顾着看对方好看的脸了,苹果皮从刀停留的地方断开掉进了篮里。他保持着将嘴角勾起的样子,眼睛微微弯着,笑得痞里痞气的。 风默沉默了好一会,他实在是口渴得很,问道:“给我削的?” 闫裴一愣,点了点头将剩下的果皮削掉,然后将苹果喂到了对方嘴边。 风默低头看着那被削得形状另类的苹果,沿着苹果看到那只骨节分明有力的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沐海一醒过来便着急地去找那个檀木盒子,生怕一个意外把盒子弄丢了。林悻推进门就看见余沐海一副天塌了下来的模样。而余沐海在看到林悻那一瞬就问:“林医生,你有什么看见一个檀木盒子。”说完他比划了一下那个盒子的大小。 林悻点头说:“闫老板拿走了,看你这么精神,想必也没什么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9 问题。” 余沐海这才放下了心,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拿开了一些,揉了一会有些干涩的眼睛。他实在是担心在自己不知道是时候,盒子里的玉被人掉了包,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风默的伤在处理过后逐渐开始愈合,本来已经能离开医院了,但闫裴硬是要在那里多待了两天,生怕风默出了什么事情。在这几天里,闫裴尽心尽力地表现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只可惜风默就像看不见似的。 他们在林悻那开在郊外的医院里待了将近一周,在这几天时间里,方珞眉以视频的方式将近几日的情况上报了闫裴。 在闫裴决定要离开首都的那一天,忽然收到了方珞眉的紧急邮件,邮件内容很简短,却字字让人起疑,起疑的不单只邮件内容,还有联系的方式。 在收到邮件后,闫裴便向方珞眉发送了视频请求,却发现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风默将病号服换下之后,一边整着袖口一边走到闫裴身后,问道:“怎么了?” 闫裴皱起了眉,那幅痞气的模样已全然不见,他说道:“收到了一封邮件。” 风默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神情肃然地看向邮件内容。 “联盟首都的黑市上出现三块一模一样的凤血暖玉,今晚将以拍卖的形式卖出。” 风默微微皱起了眉,问道:“我们手上的凤血暖玉呢?” 闫裴说:“刚到首都的时候我就派人送回荆山岛了,我打开看过,的确是那块玉。” “联系得到方珞眉吗?”风默又问,仿佛他才是老板一样。 闫裴抓了抓头发,自嘲地笑道:“如果能联系上,也不至于会这么狼狈,恐怕玉在路上出事了。” 风默抿着唇沉默了许久说:“看来我们得去见识见识那三块玉。” “当然。”闫裴说,他把整齐扣着的领口又扯开了,本来穿戴整齐看起来精英至极的一个人,如今又像个街头巷陌的痞子一般。 闫裴在首都已经没几个可用的人,能信任的也已经是少之又少了。林悻只好在照顾病人之余抽出时间去查那三块凤血暖玉的事情,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联系了闫裴,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琐事后才进入正题,在告知对方详细的地址时间之后,还不忘索要一笔额外的费用。 闫裴当然不会给,以他与林悻多年的兄弟感情,不对这个兄弟抠门还能对谁抠门。 余沐海在知道闫裴和风默要去找那三块凤血暖玉的事情后提出了要一同前去的请求,却被风默残忍拒绝了。 风默没有表明原因,闫裴却说:“你只需要留下来好好动一动脑子,想想关于研究的事情,像出门征战这种体力活是我们男人应该干的。” 余沐海恨不得把床掀了砸到他脑袋上。 首都的夜晚明亮无比,街上的霓虹灯长明不熄,彩色的灯光在夜空中交织在一起,像一个糜烂的幻境一般,众人沉溺其中不能脱身。 金碧辉煌的娱乐会所下正进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交易,一些富商巨豪正聚在其中。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是富人的销金窟。 而闫裴与风默也在这其中。 在临近拍卖结束时,那三块凤血暖玉才被送上场来。 三个水晶雕刻的球形密封容器放在殷红的刺绣方巾上,容器里分别存放着三个巴掌大小的整玉,玉里那一圈红色仿佛是会流动的血液一样,而整块玉内仿佛有流光一般。 一块这样的玉已经令人惊奇不已,何况这是三块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的玉,恐怕是通过精密的仪器也很难找出它们的不同。 叫价越来越高,但这三块玉远远不止值这么多。 闫裴与风默没有参与竞拍,他们仿佛只是路人一般,远远地观望着这场令人惊叹不已的战争。闫裴忽然转过头看向风默,说道:“要不我拍下来送给你。” “恐怕不妥。”风默抿着唇,拒绝道。 “你不喜欢?”闫裴勾着唇问。 风默抬起眼看向闫裴,一双漆黑的眼仿佛能摄人心魂一样,他说:“我可不希望你把自己抵押在这里。” 闫裴先是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后来又在心里暗暗乐了起来,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 直至拍卖结束,闫裴与风默都没有出手,他们并不需要这么多一模一样的凤血暖玉,走这一趟,是为了见这场拍卖会的主办方。 作者有话要说: ☆、古街 后来是一位微微发福的男人把那三块凤血暖玉拿下了,他转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满意地笑了。 一旁穿着暴露的女子掩着唇娇俏地笑了一声,偎依到了那男人的怀里,凑到那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男人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腰,手微微滑到了臀处,然后说了一句话引得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的。 那两人与风默他们距离甚远,在这么混乱喧哗的场所里,他听不清那边的人说了什么,甚至连对方的唇形都看不太清。他皱起眉朝那两人所在的地方看着,却像是无意朝那处看去,而不是在观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看见那两人相拥着从作为上站起,然后混在人群中离开了拍卖场。 夜还长得很,而这场拍卖不过是人们消磨长夜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原本热闹喧哗的场地顷刻间便变得安静空旷,仿佛刚才的喧嚣不过是水中幻影。 闫裴与风默还坐在远处,他们并不急着走,而是在等人。 不过多时,一位穿着琉金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衣带墨镜的保镖。那女子妆容精致,细致的妆容却遮不住她的严重的黑眼圈以及青白的脸色。她朝闫裴打了个招呼,然后翘起腿坐到了一旁。 “闫老板,怎么亲自来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连嗓音都变得憔悴不堪。 闫裴点了点头,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说道:“凤瓷,你看起来不太好。” 凤瓷惨白地笑了笑,朝身后的保镖伸出手,保镖很快便将香烟放到了凤瓷手上,而后弯下身为她点燃了烟。凤瓷狠狠抽了一口烟,拿着烟的手仿佛只剩下骨头一般,整个人瘦得快没了人形。 她的思绪仿佛随着烟圈飘走了,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说:“你应该知道,联盟最近在打击那些手上有私兵的人,然后打垮他们的经济,联盟这回是狠下心了,我也逃不过这一劫。”她叹了一声,又继续说:“我这几天实在是感觉太累了,大概再过两天就会离开首都,然后到国外去躲避一段时间。” 闫裴笑了笑,说:“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来找我,我绝不会拒绝。” 凤瓷也笑了,她笑得勉强,仿佛连牵动嘴角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一般,她感叹道:“我多想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0 像你一样,只不过,你也该做准备了,我知道你并不畏惧联盟的势力,但是联盟可不是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这些人的,但愿你能一直像现在这么轻松。” 闫裴勾着唇角笑着,说道:“当然,我有所准备。”他并不打算多说,比起与对方寒暄,他更想直接地进入主题。 而凤瓷似乎已经感觉到闫裴有些不耐烦,便问道:“你这回过来是为了什么,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帮你。” 闫裴说:“没什么事,只是来问个小问题罢了。”他早就想问了。 凤瓷有些惊讶地问道:“是什么问题,说来我听听。”说完她往后挥了挥手,站在她身后那两个保镖便会意离开了。 在那两个保镖走了之后,闫裴叩了叩面前的圆桌,说道:“我是为了那三块凤血暖玉来的,当然,我不是为了拿到它们,只是想知道那三块玩意的来路。我原本并不知道这场拍卖会是你主办的,来的时候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才确认了,凤瓷,你现在是不是在为联盟办事?” 凤瓷全然没有预料到闫裴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就问出来,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连身体都仿佛颤了颤,她抽了一口烟定了定神,然后才好不隐瞒地回答:“是,但我自然不会害你,我有把柄落到了他们手上,如今还能继续留在首都也不过是因为联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那三块凤血暖玉是不是联盟提供的?”闫裴继而又问道,仿佛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凤瓷摇头道:“不,那是几个地里面的人拿过来的,我手上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以短信的方式发到你的手机上。” 闫裴点点头说:“那好。” 凤瓷沉默了好一会,说:“既然你已经问到了你想知道的,那今天就这样吧。”话语里分明是在赶客。 闫裴勾起唇角笑了笑,站了起来说:“行,今天凤瓷老板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如果有机会见面,那我一定请你吃饭。” 凤瓷低垂着眼眸没有看他,只是虚弱地说道:“好。” 风默一直在一旁听着,在话语里搜索有用的信息,在离开前,他回头朝凤瓷看了一眼。凤瓷似乎感受到了风默的目光,顿时整个背部僵硬了起来,犹如有刺扎在上面一样,她猛地闭上了眼。 在离开后不久,闫裴果然收到了一条来自凤瓷的短信,上面留着一个地址和一行号码,地址上所指的是一条卖古玩的老街,街道32号。 风默朝闫裴的手机屏幕瞥了一眼,说道:“既然都拿到地址了,那就去看看吧。” 闫裴自信满满地痞气笑着说:“听你的,若是遇到危险,大不了我挺身而出保护你。” 风默面无表情地看向闫裴,实在是无言以对。 那古街并不难找,在一片旧住宅区后面。青石板的老路上有些潮湿,木雕的门窗已经全都关上,偶有几户人还亮着灯。几个旧红的灯笼偶然微晃两下,灯火扑朔似蝴蝶一样。 32号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处,门面不大,门口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灯光很暗,隐隐从门缝透出。 那扇单薄的暗红色雕花门忽然嘎吱一声被从里打开了,一个微微佝偻着背的人从里面探出了半个身,看样子像有六七十岁。那人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青年后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瞪大眼睛又看了一眼,才松了口气说:“你们找谁?” “找严七。”闫裴说,一身高档的西装硬是被他穿出了吊儿郎当的痞样,看那身高体型,像是来找茬的一样。 那人似乎视力不大好,眯起眼来看了一会门外那两人,然后转进房内对里面的人用方言说了一句话,随后听见里面那人也同样用方言回了一句。 本来遮掩着的门被老人打开了,他说:“来,客人请进。” 闫裴与风默相视了一眼,尔后才相继地走进了屋里。 屋里弥漫着一股烟味,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板凳上抽着水烟,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那人抽了一会才抬头看向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问道:“你们想买什么?” 闫裴说:“你之前似乎拿到了三块凤血暖玉。” 作者有话要说: ☆、遇险 那人一愣,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你应该是在拍卖会上看到的,我只能告诉你,那玩意来路不正,我是急于脱手才拿出去的。” 闫裴笑了笑:“你是不愿意详谈了?”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蹙着眉说:“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前有狼后有虎,多说了那可是把命吊在刀尖上。”他的声音很沙哑。 “你真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是没办法。”说完,闫裴把手插进了口袋里。 那中年人又低下头抽了一口水烟,忽然感觉额头一凉,他暗暗抬起眼,只见那个稍显高大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枪,那枪口正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他猛地憋住了呼吸,连气都不敢。 “非得让我用这种办法来请你说话。”闫裴啧了一声,将枪口在那人的额头上点了点。 那中年男人哆嗦了一下,却仍假装镇定地说道:“这玩意我也不是没见过,年轻人,你们还是太浮了。” 尽管那中年男人仍硬着性子没有说,但那佝偻着背的老人早以被吓得靠在墙边说不出话了。 闫裴哼笑了一声,而后将枪口从那个中年男人额头上移开了,却在下一秒,只听见嘭的一声,一颗子弹落在老人脚边不远处。 那中年男人几乎是瞠裂了双目,他猛地将水烟扔到了一边,骂道:“狗日的!”只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双手就被风默反剪到了身后,然后膝盖一痛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老人见状颤抖着伸出手说:“别﹑别……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 闫裴点了点头,问道:“说说那三块凤血暖玉是哪里来的。” “别说!”那中年人被按在地上,却仍凶恶着喊道。 老人咬咬牙,却还是说了:“在青县的雀岭后面有一座陵墓。”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很重,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闫裴点点头收回了枪,而风默也放开了那个中年人,闫裴咧着嘴角笑了笑,那中年人看得浑身发毛急忙低下了眼。 中年人不说话,反而是那老年人喘着粗气说:“你们还不快走!”边说边拿起来墙角的扫帚,打算用此来赶人。 闫裴耸了耸肩,对风默说:“走么?” 风默点了点头,在离开时,他听见那老人在屋里叹息着说:“造孽啊!” 在离开老街后,闫裴就给林悻拨了个电话,表明自己需要一辆车。 林悻刚换了衣服正打算躺到床上做个美梦便接到了闫裴的电话,他沉默了一会问道:“闫老板,你是不是傻,这大晚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1 上的你要车?” “是的,现在立刻马上。”闫裴说道。 “行行行,我这就叫人把车开过去给你,你人在哪里。”林悻扶着额头说。 “古玩街出去一个拐弯处。” 林悻虽然嘴巴硬,但办事效率向来很高,没过多时,便有人开着一辆骚包的跑车过来了,那人从车上下来,然后将钥匙交到了闫裴手上。 闫裴拿着钥匙,手里仿佛被烫到一般,他想了想,也许是林悻脑子被门夹了吧。 风默朝闫裴睨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闫裴说:“或许林悻是觉得,这大晚上的我应该带你兜兜风。” 于是闫裴开着一辆骚包的跑车,从首都连夜赶往青县。也幸好青县离这里并不远,大致需要七个小时的车程。 中途在自助加油站停下来加了一次油,风默拿了一瓶矿泉水回来,丢向了闫裴。他刚刚去洗了个脸,额前的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脸上还沾着一些水珠。 闫裴接住了矿泉水,他朝风默看了,只觉得喉咙有点紧,感觉收回了眼神,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大口。 风默说道:“一会你休息,我来开车。” 闫裴拒绝道:“不用,你替我休息就好,我这正开得起劲。” 风默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过去打开车门,然后坐到了驾驶座上。 闫裴挑了挑眉,说道:“原来你喜欢这个体位。” 风默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刮在闫裴身上,冷道:“闭嘴。” 闫裴努了努嘴,只好坐到了副座上,他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试一试,你知道,错过了我,你就很难遇到更好的人了。” “哦?”风默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呼一下闯了老远,跟玩命一样。 连夜开车实在是疲惫得很,但两人似乎都不愿意在路上耽误时间,除了中途停下的那一回,车毫不停留地朝着目的地去,连车速都不曾缓下半分。 到达青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风默减下了车速慢慢地进了城。 闫裴睡得很浅,在察觉到车速变化的时候便醒了过来,他抬手挡着了眼睛,问道:“到了?” 风默嗯了一声,照着导航仪上的路线继续开着。 青县是个离首都很近的小县城,经济实在算不上好,有些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泥路,车没走多远便出了城。 城郊的路有些狭窄,两侧种着一排桃树,桃花早就谢尽了,此时只能看到满树碧绿的叶子。 闫裴半躺着看向窗外,说道:“以后如果来这里养老也挺好。” 风默呵了一声:“你还会想这种问题?” 闫裴笑了起来:“当然,毕竟我想的是以后和你在这里养老,就我们两个人。” 风默在方向盘上轻敲了敲,没有说话。 路上问了两个过路的老人才找到了去雀岭的路。风默把车停在了山底下,忽然说道:“我们应该有所准备,这么上山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闫裴却伸展了一下腰背,说:“这不是有我么。”语气听起来轻松至极。 雀岭实际上就是一座坟山,即便是站在山脚下也能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坟,兴许是这里风水好,古人今人都愿被葬在此处。但闫裴绝对不是其中一人,他总觉得这山像透着股阴气似的,远远看着就让人不想涉步。他转过头,却看见风默在整弄着枪,那人白皙修长的手指覆在枪上,实在是赏心悦目。 风默装好了手中的枪支,然后抬头向山上某处看了一眼,从他的双眼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却仿佛能透过那双眼看见一场杀戮一般。 刚下过雨,山上泥土潮湿而滑软,走在这山上,必须时时小心谨慎。一侧是长满了野草的泥壁,一侧是长满了树的陡坡。 风默走在闫裴后面,忽然看见一侧陡坡的树后似乎藏着一个人影。他停下了脚步,早在拍卖场时他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那三块凤血暖玉偏偏在他们要离开首都的时候就出现了,一步一步地将他们引向此处。 是联盟的人吗?风默盯着那处,然后迈出了脚步。 闫裴忽然回过头,看见风默正俯在坡上,慢慢地朝下滑去,他皱起眉刚想说话忽然听到在山上某处传来树叶簌簌的声音,刹时他偏过了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侧脸打进了他面前的泥土里。这一瞬,他忽然觉得很恼火,似乎头脑里唯一一根筋都断了,他气愤的不是联盟一步步地把他们引到这里,而是风默明明有自己的计划却完全没有对自己提及过,他恨不得和那些人一起,把子弹朝风默打过去,用子弹狠狠地贯穿对方的身体,杀了他。但这种想法只在头脑里转了一圈便走了,他咬牙切齿地躲过枪击,同时寻找间隙快一点到风默身边去。 在闫裴注意力被引走的那一刻,风默的身影消失在了陡坡上的重重高树后。 风默在追着那个身影,在上山之后,他想做的从来不是找到那座陵墓,他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深入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且他也未曾信过凤瓷与那古街老人所说的话,他要做的,是活捉一个人。 在山间行动颇为不便,尤其是这湿过雨的山。风默向来在保证子弹运动轨迹能准确无误的击伤目标之后才会出击,但他错了,他所射出的每一发子弹都打了个空。 就在他聚神感受着四周的风与声音时,忽然四周变得一片寂静,像不曾有第二个人出现一般。 风默皱起了眉,他握着枪的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一颗子弹凭空而来,似破空穿云一般,直入风默的后脑。 闫裴紧紧地抿着唇,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无比。他与风默走散了,尽管他能保证自己目前是安全的,但他不知道此风默身在何处安全与否。 忽然,被调成了静音的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余沐海的来电。他滑到了接听上,然后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凤血暖玉可以把人复制,那它也能复制自身,也许这是凤血暖玉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我们可以假设,凤血暖玉落到了联盟的手里,而他们试图将其破坏,却发现突然出现了好几块一模一样的凤血暖玉,将计就计,用那几块玉作为饵来引我们出来。” 在深山中手机信号不大好,忽然传出一段盲音,而后才断断续续地听到余沐海说:“……我……联盟……老板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小攻智商下线,然后风默其实有心事(/ω\)大概还有两章这样正式开始边逃亡边谈恋爱的主题 下章也许脑洞大开…… 然后手机码字毕竟麻烦(/ω\)错字漏字格式什么的…… ☆、荒古梦境 梦里仿佛来到了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2 个浓雾遮掩的世外桃源,雾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清幽香气。四周全都被雾气笼罩住了,只能看到脚下那一块落满了花瓣的泥地,寻不见归途,找不着去路。 晃神间,远处传来悠远绵长的笛声,曲调婉转动听,一声声地转进人的心头里,像是要把这重重浓雾破开一般,只不过,这要破开的究竟是四周这带着花香的雾气还是困在人心头不散的雾? 霎那间,神魂仿佛都那笛声给牵引了一般,他没有意识的迈开了腿,径自走向了雾中,朝笛声传来的地方一步步地走去。头脑仿佛生了锈一般竟有些转不过来,只由着心神被笛声牵了去。那一瞬,世界万物的运动都仿佛变得慢而和缓,脚步也是极慢的,仿佛要走完这一生才能走到笛声的源头。 雾中旋落的桃花落在了他的肩头,又从肩头滑落,飘落在了脚下的泥土上,那一瞬落花倏然化作了风,在泥土上一旋便消失了。 可是这是哪里?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要晕厥过去一般,连脚步都是摇晃不稳的。他不住地想,却什么也想不到,直到远处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清泉一样要把人敲醒。 “醒来。” 在听到那话语的一瞬,风默的神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倏然牵回了身体里。他的视野慢慢变得清晰,四周的雾以极快的速度朝四周散去,随着消失的是空气中那清幽的香。他愕然抬头,却看见了一棵巨大茂盛的梧桐树。 一个穿着襦裙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女孩儿坐在树上,手里执着一管系着红绳的白玉笛子。她低下头与树底下站着的风默相对视,然后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在离开树枝的那一瞬,她忽然变成了一只火红的凤凰,却在落地的那一瞬又化作了一个幼童的模样。 风默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会化作凤凰的女童,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大概是一个梦吧。 那女童却兀自走上前走,牵住了风默的手,那手似柔弱无骨一般,内里却犹如暗藏了盛燃的火焰,整个细嫩的手掌热得仿佛要烧起来一般。她不容拒绝地紧紧牵着风默的手,将他带着往前走去。 这里的时间似乎过得极慢,即便是风也仿佛绕在其中久久不愿离开一般。风是慢的,水是慢的,这里应当是一个与世相离的地方,一切都慢得仿佛情人缠绵温存一般。 风默想说话,却发现他的所以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女童说话也是极慢的,像是汩汩流淌的清泉一般。 “我遗落在现世的血液里,有你的气息。” “此次醒来只为救你一命。” “这长世漫漫,我只留了一魂一魄在世间守住荒古的裂缝,却发觉,你们人类把手伸了太长。” “你们可曾想过,你们所想要的一切不过是荒古众生从神魂里抽离的一丝念想。” “它们只是个虚影,你信它存在它便万年不灭,你不信则转瞬即逝,就像这古境里的花,长不过一瞬,短不过转念。” “你们聪明得很,这回却真真错了。要来这荒古异世,根本无需以凤血暖玉为引。这荒古无处不在,自在人心。” “我能够清楚地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并不能给你,你得自己去取。” “凤血暖玉不过是我心头的一滴血凝成的,你们若喜欢,拿去便是。”说完,她仰起头朝风默笑了,那笑颜天真无邪。风默看见她胸口心脏出的衣料上渗出了一点红,那是凤凰的血。 不知不觉,女童带着风默走到了悬崖边,那悬崖陡峭深不见底,只能看见无边的雾。 女童朝着前边指了指,远处的山峰雾气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像一幅名家笔下的水墨画。 她说:“看,那是驳,饲养它可以避免战争。” “那是冉遗,吃了它的肉能避开梦魇,能辟凶邪。” “那是讙,饲养它同样可以辟凶邪,吃了它的肉能治好黄疸。” “那是数斯,吃了它的肉能治好赘瘤和癫痫病。” “那是类,吃了它便可以免生妒忌。” …… “这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大荒,你们为了得到它们正在一步步地破坏平衡。”说完她又低头看了看心口,那里渗透的血染红了大片布料。 她叹了一声,看着远处水墨画般的山水与异兽,说道:“你们的欲望会将你们吞噬,你们要面临的不只是饥饿和恐慌。”她看着远处,仿佛透过那重重山峰看到了未来。 “这罪果只能由你们来承担,直至暖玉里的血流尽。” “回去罢。”她笑了笑,将护在掌心里的桃花瓣捏碎了。 风默猛地睁开了双眼,无神地盯着长了霉斑的天花板,忽然被拥入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他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尔后听到有人说,“睡了快一个月,你也算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洗白闫老板的智商,然后正式开始逃亡(/ω\)这个可怕的世界 文中出现的异兽出自山海经 ☆、他们的野心 他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尔后听到有人说,“睡了快一个月,你也算不容易啊。” 风默看着那人未理尽的胡渣看得愣神,梦中的时间过得太过缓慢,让他的头脑也如同生了锈一般转不过来,过了许久才接受了面前那个看起来落魄寒酸的人是闫裴。 闫裴身上穿着的仍是高级定制的套装,但那裤腿上却沾了泥,而袖口也被血染红了。整件衬衫看起来皱巴巴的,几乎看不出原样。他此时正拥着怀里的人,力气之大仿佛要耗尽全身的气力一般,担心着那人转眼间又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闫裴紧紧盯着面前那刚刚醒过来的人,要将那面容刻进心底,要让那双眼只看得到自己一个人。 风默觉得那拥着自己的人像是魔怔了一般,那眼神执着得如同磐石一般,但下一刻,他看到男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里显露出难说的疲倦,他看得出来,男人实在是太累了。 闫裴在看到风默睁眼的那一瞬,倦怠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同时一颗悬着的心也随即落回了原处。一个月前,他为了将研究团队安全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不顾危险地出现在联盟首都,而后为吸引联盟注意又故意落进了其圈套里,却不料在雀岭上时风默遇到了危险,他在找到风默的那一刻几乎是崩溃的。 风默趴在泥地上,整张脸埋到了湿润的泥土里,他当时很安静,安静得一动不动,怎么叫他都毫无反应。他的脑后有一个被枪打出的血洞,正汩汩地流着血。闫裴跪在地上将对方勒进了怀里,他不信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果然如他所愿,风默脑后的血洞竟以一种不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3 能解释的速度快速地愈合了,那是医学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然而在伤口愈合之后人却没有醒来,反而陷入了无休止的沉睡。 林悻曾说,我很好奇他的伤口里为什么没有子弹,你知道我向来不相信什么奇迹,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把人借去研究一阵子,反正人还没醒。 当然,林悻的请求被闫裴拒绝了。 男人便这么拥着自己睡着了。风默没有将对方推开,而是将手覆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这人虽长得高大健壮,性子也是痞气不正经得很,却长了一头温顺的头发,那头发虽短短的立着却丝毫不刺手,就像是一只藏起了锋芒的猛兽。 他就这么被拥着,躺在散发着一股汗液味的床上。他想起来闫裴所说的“睡了快一个月”,难道那个梦是真的,他的意识真的到了一个时间过得及其缓慢的地方,那里的一切皆停留在古时,有一群只存在于古书上的异兽在那儿活动着……细思惶恐,研究人员所梦寐以求的一切,他竟然都在梦里遇到了,那些竟然真的不只是一个奇妙的构想。可是,在他昏睡的这一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急迫地想要知道。 男人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风默轻轻地将自己从男人的怀中抽离出来,让男人能够躺在床上更好地入睡。 男人怀中一空,似乎有些暴躁地在床上摸索着,却仍闭着双眼。 风默坐在床边上,看了他一眼,随后朝四周快速地扫视了一下,最后将一个枕头塞到了闫裴怀里。 闫裴抱着那枕头又沉沉睡去。 风默把脚放到了地上后才发现没有自己的鞋,于是便光着脚走了出去。 这个房间的门虽然已经被拆除,却留了一个门框在原处,劣质的木制门框上有大片白蚁啃食出的痕迹,丑陋又明显。 这样的地方闫裴并不是不会来,却通常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又结合闫裴身上沾染的泥土与血迹来看,风默完全想象不出,在这一个多月里,闫裴遭遇了什么。 房间外是一个简陋的会客厅,有两张磨破了皮的单人沙发,和一张缺了角的玻璃桌。方珞眉在外面睡着,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越发的清瘦了,就像一只骨瘦如柴的猫一样。 方珞眉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时便坐起了身,仿佛被惊醒一般陷入了警惕状态,却在看到来人是风默后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语气轻松又惊喜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风默说。 “老板呢?”方珞眉没有看到闫裴,似乎有些担心。 “在里面睡着了。”风默如实说。 “也好。”方珞眉叹息一般说道。 “外面怎么样了?”风默坐在了方珞眉对面的破皮沙发上,问道。 “你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什么。”方珞眉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风默挑了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方珞眉说:“老板踩着联盟的陷阱上雀岭都是为了能够为团队争取足够的时间来转移位置,研究团队与一部分的佣兵转移到了大洋西岸的国家里。在这一个多月里,沧海虽不足以变桑田,却能让世界的形势变了个样。”方珞眉吊人胃口地停了下来,似乎不等风默提问她便不会接着说了。 风默只好问道:“然后?” “我们不久之前才知道,联盟在得到凤血暖玉之后,以玉为辅助进行了另一个研究,这个研究舍弃了之前所有的研究成果,推翻了之前的所有的研究方法与手段。他们采用了一批新的研究人员,朝着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目标继续研究。他们的实验很成功,并且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取得了初步成功。”说到这里,方珞眉又停了下来,她蹙着眉仔细想了想,又接着说,“但他们却在研究取得初步成功之时便封锁了整个实验室,将整个实验扼杀在了摇篮之中。我们不知道他们对凤血暖玉做了什么,但能知道的是,他们在实验室里制造了一个怪物,也许不止一个。” “怪物?” “你知道古书上所描述的异兽是什么样子的吗,有的是人面鸟身,有的是人面蛇身,有的是长着四翼又长着脚的蛇,有的是长着九尾的狐狸。” “难道他们在实验室里捣鼓出了一个上古异兽?” “是的,他们改变了研究计划,他们已经放弃寻找荒古了,他们要自己创造一个荒古,这些人像是走火入魔一样。” “他们疯了,我们也得跟着一起疯,这片大陆要跟着遭殃。”风默忽然想起在梦里那女童说过的话,不由地讥讽一笑,冰冷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勾起。 方珞眉抿着嘴角,又说:“一开始的返古计划并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凤血暖玉的出现,我们所研究的永远只是一个不能实现的乌托邦,显然,联盟不满足于此。” 风默点了点头。 “联盟的返古计划已经背离了我们的初衷,他们要做的是取得荒古稀物,然后填充他们的资源,壮大他们的力量,扩大他们的版图。可笑的是,事情似乎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否则他们又怎么会把实验室封锁起来。”方珞眉用嘲笑的语气说着,神情还是如初见时一般高傲。 “我有种错觉,睡了一觉这世界像被换了个壳子。”风默想了想,用最贴切的语言表达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方珞眉笑了起来:“睡了一段时间你竟然也学会幽默了。”她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来,胡乱地把脚套进了鞋里 ,然后走到窗边,对风默说:“快来看看。” 风默走了过去,他还在以为方珞眉要给自己看什么有趣的东西时,却见方珞眉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一线光照进了阴暗的房间里,明亮得有些刺眼。 风默半阖着眼朝窗外看去,荒凉空旷的大街仿佛遭遇了洗劫一般,一个人也没有。 方珞眉又把窗帘拉了回去,说:“前几天,联盟下达了通知,让每家每户储存足够的水和粮食,待在房里不许出门,我想,也许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风默没有说话,他的双眼很平静,早在梦里他便被告知会发生灾难,也许就是因为人类的无休止的欲望打破了平衡,人类想要的究竟还是太多了。 “你怎么没点反应?”方珞眉有些失望地说道。 “最近联盟还做了什么。”风默没有回答方珞眉的话,反而问道。 方珞眉想了想说:“大概没有,连对私人军队的清理都放松了,和盟国的关系似乎产生了裂缝。” 风默冰冷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说:“联盟已经无暇顾及我们了,他们自身难保。” 方珞眉啧了一声,仰起下巴问:“为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野心太大了。”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4 此时,在被封闭遗弃了的实验室里,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实验室里紧紧封闭的第一道闸门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摇晃得像会随时会倾倒一样。 破裂的凤血暖玉静静地沉在装满了液体的容器底部,那一圈血却没有与液体融在一起,仍保持着一个圈的模样,仿佛像是一个红玉戒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风学长 方珞眉蹙着眉没有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风默问起:“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方珞眉说:“青县下的一个小镇 ,联盟管辖范围内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封锁了,通讯信号也总是被切断,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风默抿着唇,侧头看向方珞眉,问道:“联盟是什么时候封锁道路的。” “十多天前,突然将道路全部封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联系不上我们的人,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有。”方珞眉有些懊恼地将双手横在胸前,皱着眉闭了一会眼睛。 “那你说什么时候过来的。”风默又问。 闻言,方珞眉挑起了眉:“别怀疑我,我的忠心天地可鉴。你们来青县那天老板就叫我过来接应,后来你出事了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没有走,别问为什么不走,因为我们还带上了林悻医生,他说要挑战一下医术,并不需要离开,结果想走的时候走不了了”她摊开手,无奈极了。 风默掀起了窗帘的一角朝窗外看去,外面半边天已经被乌云覆盖了,未被乌云遮住的半边天仍然阳光灿烂,凄风暴雨欲来一般,为即将开场的穷争恶斗拉开序幕。 在斜对面的街角处,他看到了一个行为诡异的人,那人探出半个身子,头上戴着一个怪异的头套。风默眯了眯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下,却见那个人将身子缩了回去,大概是走了。 方珞眉问道:“怎么了?” 风默摇头,神情平静看不出端倪,他把窗帘那一角放下后说:“看到了一只猫。” 方珞眉挑了挑眉,然后打了个哈欠说:“我去躺一会儿,厨房的锅里面还有一点粥,你大概也饿了,自己热一热就可以吃。”说完她抬手掩着唇又打了个哈欠,走进了一侧的第二间房里。 方珞眉走后,略显窄小的客厅里只剩风默一个人。 厨房里传出滴水的声音,楼上住户的小孩边跑边跳整片天花板啪啪作响。 风默坐到了沙发上闭了一会眼睛,没过多久又睁开了,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被窗帘遮掩的窗,然后站起了身,他揉了揉眉心,再看时已经没有刚才神情恍惚的模样。 他走去开门,门咔一声打开,在走出去时反手把门关上了。 在风默把门关上的那一瞬,房间里睡得死沉的男人倏然睁开了双眼。 乌云渐渐弥漫了过来,空旷的街道被笼罩在一大片阴影之下。所有的店铺都紧关着门窗,原本热闹喧哗的小镇仿若一座死城,就像没有活人气息一般。 风默走在街上,忽然觉得有点冷,风从袖子和领口处灌进去。一声雷声从天边响起,似乎是要下雨了。 他朝着街道斜对面走向,走向那个戴着怪异头套的人出现的地方,而后拐进了那人消失的路口。 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风卷起街边散落的垃圾刮了老远,一些安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风默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在转身的那一瞬,看到了沿着店铺门口一直到前面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些滴落的血迹,细小的血点让人难以察觉。 他沿着那些血迹往前走着,走到了这街道的尽头,前面一堵红砖砌成的墙拦住了去路,而那血迹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 那堵墙太高,墙上也没有留下什么摩擦的痕迹,附近也没有留下什么有帮助的物品,那人应该没有从这里翻爬过去,除非那并不是人。 风默没有离开,他左右看了一会,而后踩在一侧固定水管的管卡上翻了过去。墙上竖着的玻璃片划伤了风默的腰部,尖锐的玻璃在他的皮肤上划出了一大道血痕。他吃痛地咬了咬牙,侧身一翻落到了墙那边的地上。 刚落地便看见一大滩红得渗人的血,就像是雨天积水一般积留在原地,前面有几个血脚印,看样子那人并没有穿鞋,并且伤得极重,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他跟着那脚印往前走着,不远处看见了一具伏趴在地上的尸体,那应该不算是人。 那东西长着人一样的身体,除开头部以外的部分与人类无异,脖颈上长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那形状分明与猫的头一模一样 。绒毛漫延到脖颈下锁骨处,分明就是与那少年般未发育完全的身体连在一起的。那东西身上从头到脚满是血洞,就像是一个活靶子一般,那惨状让人目不忍视。 风默冷着一张脸,眼神如同藏着刀子一般,联盟竟整出了这么个东西,也难怪要封锁消息,连道路也封锁了,估计要大范围清理一番,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还有多少个。 他蹲下身想要把那东西翻过来,却忽然后脑一痛,那接触的形状与口径看,分明是联盟特有的枪。 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双手被人反扣在了身后,手腕上一凉,而后传出了咔嚓一声。 他被戴上了手铐。 “你怎么在这里?”耳边传来熟悉且温柔的声音,耳垂似乎被那人的嘴唇碰到了。 风默微微垂下了双眼,掩饰住了嗜血一般欲食人血肉的眼神。 “好久不见了,风学长。”背后那人含着笑意说。 作者有话要说: ☆、找到 “好久不见了,风学长。”背后那人含着笑意说。 风默却抿着唇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整个背部都僵硬了。他当然知道背后那是谁,只要听见那声音就仿佛浑身长刺一般,关节僵硬在一块,骨骼仿佛一压就碎。 那人拉着他站起来,力气大得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风默站起来后一动不动的,额前的发垂下来遮住了眼,任由那人把下巴抵在自己的头顶上,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学长,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四年了,这四年里,我日日夜夜地期盼着与你的下一次碰面,却没有想到会是今天在这种地方,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风默冷哼了一声:“程魏学弟,好久不见。”细听之下,仍能听出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程魏将风默鬓边细碎的发卷在指间绕了绕:“正好有时间,我们去叙叙旧。”说完他招了招手,然后抬手捂住了风默的双眼。前面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过来将地上那具怪物的尸体抬走了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5 ,并用拉来水枪将地上的血迹冲了一遍,。 在处理完之后,程魏才放开了手,风默低头看向地上留下的那一大滩水,完全找不到那怪物出现过的痕迹。他勾起唇冷冷地啧了一声说:“没想到再见面时你已经混进了联盟,行事还是那么周到。” 程魏的手沿着他的侧脸一直往下,然后捏住了风默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那双眼里温柔尽显,似要溺死人一般:“我只是担心地上那脏东西污了学长的眼,这和行事周不周到又有什么关系呢。” 风默皱着眉,说:“你已经脏了我的眼。” “学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活下来可就是为了见你的,我好不容易进了联盟查到你的消息,却发现你混在死刑犯之中进了荆山古狱,我正想去接你出来的时候,又被闫裴那傻逼给阴了。”程魏将手放在风默的腰上捏了一把。 风默啧了一声:“那你应该知道,闫裴他也在这里。” 程魏阴下了脸说:“学长你难道不知道闫裴对你存了什么心思,大学时你没有跟他一个寝室你不知道,他可是窝在被子里一边喊你的名字一边自慰的。” 风默冷着脸没有说话,他侧身一个抬腿便朝程魏攻去,灵活地避开了程魏擒过来的手。周围穿着联盟制服的人正打算过来帮忙时,被程魏一个眼色制止了。 这地方太过狭窄,并且又因行动不便,风默不到一分钟便被程魏按到了墙上,他整张脸贴在了墙上,沾满了墙上的苔藓和灰尘。 “学长,别再浪费力气了。”程魏笑着说。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风默说。 程魏点点头松开了风默,风默转过身靠在墙上,细细地喘着气,说问道:“去哪里?” “你猜猜。”程魏柔声说着,将风默往前一拽,然后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带到了联盟的警车上。 风默脸色有些差,但对此并不抗拒,坐到车上之后用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车窗被蒙住了,车里一片漆黑。 程魏打开了车门,站在旁边对下属说:“你们带着那东西回去交任务,我晚点回去。” 穿着联盟制服的下属们会意一笑,作了个遵命的手势,然后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去了。 几辆警车先后避开居民区从小路离开了青县,在出城的地方刷了磁卡之后,机器显示没有问题,守着出城口的警官才放行,在这地方刷脸卡明显没有作用。 程魏慢悠悠地开着车从田边过去,如果不看这警车以及后座上被铐住的人,简直像是到郊外游玩散心一般。 他抿着笑,一副贴心无害的模样,问道:“学长饿了么?”问了之后却没有得到回应,自顾自说着,“别急,我们一会就到家。” 风默靠在后座上,略微有些缩着身体,头埋得很低,他什么也没有说。在程魏看来,那就像是一只自我封闭并把利爪藏了起来的豹子,危险又漂亮。 程魏故意在城郊绕了几圈才出城,不时看向后面的风默,笑得温柔又暗藏危险。 从青县到首都的路程并不算短,但程魏在出城后没有走多久便停了下来,风默在默数着时间,从上车到现在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也就是说他们离首都还有很远。他闭着双眼坐在后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在一个小区外面停了下来。程魏没有把车开进去,直接把人从车里拖了出来,说道:“这里是c城,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把你带回联盟总部,只好委屈你在这里待几天了。”他双眼只看着风默,仿佛心里只有那一个人。 风默看见那小区,眼里露出一些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很快便把情绪压抑到心底去了。他径自走进小区,没有回程魏的话,而是说道:“我记得这里。”程魏站在他身后,没有看到他的眼神阴郁得吓人。 程魏笑着轻声说:“我很高兴你还记得这个地方。”说完他走上前去想把手搭在对方的肩上,却被风默避开了。 风默径自走进了小区,他对这地方熟悉得很,即便这是他最不想记起的。偌大的大区里如今看不到一个人,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窗,连窗帘都拉得严实。 走到熟悉的地方,走上那几层短阶梯上,两侧还栽着和以前一样颜色的月季,这里几乎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程魏站在风默的身后,手从他的腰后伸上前去,就像把人抱在怀里一般。他把钥匙放进了钥匙孔里,转动之后传出咔擦一声,厚重的红棕色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仿佛要把风默的记忆撕扯出一道沟壑。 风默强忍着胃里难受翻腾的感觉,将唇抿成了一条线,几乎是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惨白了脸,微微勾起了一抹阴郁的笑,他实在是太讨厌这个地方了。 “怎么了,学长?”程魏推开门,在风默耳边问道。 风默喉咙有点紧,低沉着声音说道:“没什么。”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闫裴能早点出现,不知道那家伙能不能看到他留下的记号。他的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把手指埋在了掌心里,小心地不然程魏发现他的异样。 程魏显然发现了,他碰了碰风默的手,然后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直,问道:“手指怎么了?”他使劲地把风默握得发白的手摊开,看到了右手血迹斑斑的食指。 风默皱着眉没有说话,任由程魏用指甲抠刮着他的伤口,像是要把他的肉一点点从伤口里抠出来一样,他似乎察觉不到痛觉一般,保持着与刚才一样的脸色与神情,连呼吸都没有变化。 程魏笑得更是温柔了,笑里却似乎含着一些别的意味,渗人得很。他放开风默的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将对方按进了屋里,然后反手把门关上了。他的声音如蛊惑一般在风默耳边响起:“那你一定记得这里,这地上还有以前你留下的血,我没有清洗过,有时间想起你了,就会过来看看。” 程魏边说边推着风默的往前走着,墙上﹑楼梯上﹑拐弯处都留着一些干涸已久的血迹,无时不在告诉着来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 程魏把人推进了上楼右边第一间房里,然后狠心地揪起对方的头发,把人按在了那张未清洗过落满了灰尘的床上。 风默吸了一大口落在床上的灰尘,他有些难受地侧过头,看见程魏一手抓着他的发,一手拉开了床边柜子的第一个抽屉,从里拿出了一管未开启的药剂。在看见那密封的玻璃管时,他突然紧缩了瞳孔,猛烈地挣扎起来,抬腿踹向了程魏,背在身后的双手不怕疼痛地扭动着想从手铐里抽出。 程魏一个不留神,被风默踹得踉跄了一下,手上的药掉到了地上,炸开了一大朵玻璃花。他红着眼,却仍柔着声音说:“坏了没关系,这里有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6 的是。”他一把抓住风默的脚踝,猛地把人拖到了地上。 风默被猛地一拖落到了地上,他翻过身伏低,脸被碎裂在地上的玻璃划出了一道口子,他眼神阴冷地张开嘴,将一片碎玻璃含在了嘴里。 程魏笑着在风默的背后,将注满了药的针猛地扎进了风默的胳膊里。 风默咬紧了牙,血从嘴角溢了出来,程魏不由得看呆了,将风默翻了过来,擒住风默的下巴便凑上前去吻住,刚将舌头伸进去时忽然感觉舌头一疼,急忙把舌头退了出来。 程魏的舌头被玻璃划出了一道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完全没有了之前温文尔雅的模样,他瞪红了眼,一把抓向风默的裤头。风默的裤子被扯到了腿根以下,露出精致漂亮的人鱼线以及结实的小腹,两条腿白得晃眼。 程魏的手留恋在风默的侧腰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沙哑着声音,试图把语气放得温和一些,说道:“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会。”说完他便转身出了房门。 风默仰躺在地上喘着气,他实在是太饿了,胃里空得想吐,这么一折腾,又饿又累。药剂似乎在慢慢发挥着作用,他有点疲倦,疲倦得想要马上入睡。 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关得严实的窗忽然被敲响,风默却没有力气理会。而后那窗被打开,一个衣衫凌乱的男人从外面翻了进来。 闫裴进来后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风默,那苍白的模样简直让人心疼,他小心地拍了拍风默的脸,见那人微微睁开了眼才略微放下了心。 风默在看见闫裴后,原本阴沉的眼在那一瞬似乎有了光,他偏过头将嘴里的玻璃片吐掉,然后又吐了一口混着殷红的血的唾沫,无力地说道:“磁卡在车里,不过我想你能来c城一定已经拿到了。” 闫裴把他嘴角的血抹掉,说:“别说话。” 风默却不得不提醒他:“我被注了药,然后,我现在真的太饿了。” 闫裴将人小心地抱在怀里,简直哭笑不得。他在风默出门后便一直跟在他后面,在路上时却看见了另一伙联盟的人,只身截了一个穿制服的人,在他们身上拿到了通行的磁卡,这磁卡显然是新换的,难怪他们用着以前的磁卡怎么也出不了城。在拿到磁卡后再走回之前的地方,已经找不到风默的踪迹,沿着地上的血迹一直走,在墙上的玻璃上看到了血迹,但翻过去后却只看到地上被清理过的痕迹。 幸好,他在墙上看到了风默留下的记号,那小小的“cw”混在青黑的苔藓里,几乎让人辨别不出形状,血迹还未干涸,显然是新留下的。那人为写这两个字母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度,一定疼得很,这么想着,他的心都仿佛纠到了一起。 “程魏,几年不见胆子又大了。”他用手指临摹着墙上的字迹,咧着嘴角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雕进心脏 闫裴将风默放到了程魏开来的警车上,而后返回了那空无一人的小区。 在踏上台阶的时候,他伸手折断了一枝月季,然后将花瓣一瓣接一瓣地扯落揉捏碎。光秃的枝干随后也被掷落在地上,和那些破损的花瓣一起被遗弃在身后。 他的指头和指缝间沾上了些花的汁液,衣裤上有一大片显而易见的血迹以及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黑灰色东西,脸上新长出来的胡渣还没有来得及刮尽,一副颓唐落魄的贵公子模样。幸而那双眼里的神采仍是那样痞气又桀骜,嘴角略微勾起的笑意只像是光临夜场一般。 闫裴往里面走去,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只一抬头便看见程魏像是吊命一样仰着头靠坐在沙发上,他的双眼失了焦距,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那脖颈上勒着一条领带,将脖子勒出了一道红痕,也不知道是自己行之的还是他人所为。 “嗨,程魏。”闫裴坐了下来,那随性的模样俨然比程魏更像这房子的主人,而今正在招呼他远道而来的客人。 程魏瞳孔一缩,眼神渐渐地清明起来,他坐直了腰板,笑得温和:“闫师兄,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做准备。” “准备什么,打算收拾现场?”闫裴哼笑了一声。 “啊——现场?”程魏笑得越发虚伪了,眼神却坦然不见闪躲,对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闫裴没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看向程魏的腹部以下,他轻挑着眉,像是挑衅一般。 程魏原本温和的笑意瞬间僵硬了,他慢慢地埋下头垂下眼看向自己腹部下的某个地方,眼神变得阴郁而可怕。 “装得真像,我都要以为你把那玩意从下水道里找回来了。”闫裴微微抬起下巴说道。 听到闫裴的话后,程魏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手指有些颤抖,他很想脱掉那伪善的面具把闫裴谩骂一番,可是他不敢抬头看向对方,一些被弃在角落的记忆如同打开的水龙头一般,哗哗的拥挤而出。 闫裴笑里藏针地摇了摇头站了一起,转身背对程魏走了出去,步履轻松得似在散步一般,他说:“我原本以为给你一点惩罚你就不会再犯了,可是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就在闫裴话刚落的时间,程魏忽然站起身,拔出腰上别着的枪便朝闫裴射出子弹。 子弹擦过闫裴的发陷进了墙里,留下了一个深陷的小坑。 闫裴讽刺说道:“连人都打不到,你这残疾怎么混进联盟的,嗯?”他转身朝程魏走去,眼神冷得让人发抖。 在闫裴朝程魏走去时,忽然传出开门的声音,随后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闫裴停下了脚步,挑眉看向传来脚步声的方向,听到那边有人说:“闫老板,给个面子,人都这样了好歹给我留个全尸。” 闫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认出了这个声音,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穿着整洁合身的军装,两手却随性地插在裤袋里,嘴里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倚在门边,说:“来把那个家伙带回去,就一眨眼的功夫,竟敢背着我偷人。当然,顺道来见见你。” “呵,原来你还记得我。”闫裴说。 “你知道的,自从联盟掩蔽通讯信号还封锁道路之后,所有的消息都带不到你那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人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闫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这是你死皮赖脸留在联盟的原因么?” “死皮赖脸?”那人啧了啧,笑着说:“群家伙这么说我么,不过是联盟现在还不好收拾我罢了。”他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团被折叠得不成样子的纸扔向闫裴,又说:“这是联盟最新下达的指令,你们最好马上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研究院闯了大祸,接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7 下来要大范围清理那些被他们整出来的东西了。” 闫裴接住了那团纸,慢悠悠地打开从上往下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重新折了起来放好,说:“研究院的人挺能玩,一块玉也能玩出新花样,但我挺想去见识见识研究院造出来的怪物。” 那人把额前的发撩了起来,“总能见到的,那些人明面上说停止了研究,实际上不过是转移了一个地方,可惜具体消息我这里暂时还没有,不知道你们的研究团队进展怎么样了。” 闫裴冷哼了一声:“毫无进展,我们手上没有凤血暖玉,接下来只能看着他们玩了。” 那人点了点头说:“这研究最好别继续了,联盟研究院那群人闯的祸实在是太难收拾了。” 闫裴低声笑了笑:“恐怕你也只是担心会增加工作量罢了。”他的身高要比程魏高出许多,此时他站在程魏面前低头去看那个被吓得像是丢了魂的人,笑说:“看来你们挺熟。”这话不知是说给程魏听的,还是说给那个后来的男人。 程魏自那男人出现之后便像被吓住了一般,刚来握枪时的气势转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动也不动,低垂着眼看着地面,浑身在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像极了一只遇见了猛兽的兔子。 “程魏的磁卡留给他,我给你们准备了一张新的。”说完,那人说完将一张崭新的磁卡往前递出,又说:“凤瓷小姐把她的私人飞机划过来了,她似乎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开车的话实在不太方便,飞机在城郊的机场,机场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遣散了。” “凤瓷这么做就不怕惹祸上身么,恐怕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吧。”闫裴拍了拍程魏的肩,程魏一惊几乎要往后倒去。闫裴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问道:“对了,闫霓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老样子,和联盟那群老家伙聊得挺开的。”那人说。 “总之你们小心点,别暴露身份了。” “知道。”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 闫裴见程魏现在这模样实在是逗人,满心的怒气也丢了大半,他也不好不给那人面子在他面前教训人,只好放开放下程魏肩上的手,转身说:“闫三,来把你的人带回去,少放出来危害社会了。” 听到那名字,闫三几乎不想理会闫裴,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说:“行行,你走吧,待久了不安全。” 闫裴没说什么,眼神在闫三和程魏之间转了一圈,意味不明地笑笑便走了,在经过闫三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对方的肩说:“好好干,不务正业的事情少做。”说完便摆摆手扬长而去了。 说到闫三,得从闫老给三儿取名字的时候说起,闫家三个孩子,老大闫裴,老二闫霓,到老三的时候闫老头实在不想取名字了,想了想嘱咐下去,就叫闫三吧,这名字好记。闫三成年之后才知道自己名字的缘由,一怒便离家出走多年,一直了无音信。闫家再次得到闫三的消息时,那兔崽子已经混进了首都联盟内部,并且还混得风生水起的,如果被联盟那些人知道了,恐怕闫家又得跟联盟杠上了,这就不只是整顿清理私人军队那么简单了。闫家几个老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反正孩子有自己的分寸也没有闹出什么事,老人还是同往常那样散散步溜溜狗,感叹说:“年轻,任性。” 之后闫裴便带着风默,坐上了凤瓷小姐的飞机飞往了荆山岛。想来想去还是荆山岛住着要舒服一些,不像首都联盟,那大城市人多事也多,实在是烦心。于是就这么在荆山岛住了风平浪静的四个月。 四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联盟闲不下来,闫裴自然也安不下心来过日子。联盟与盟国的关系愈加恶劣,联盟因而无暇顾及闫裴在澎鄂高地被囚禁的私人军队,闫裴趁机派人深入其中,将驻守在澎鄂高地的联盟军队一网打尽,并且将部分兵力枪支弹药转移到了别处。 风默刚沐浴出来,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问道:“你笑什么。” 偌大的落地玻璃映照出男人模糊的影子,窗外漆黑得寂静,澈蓝的海在夜里如同浓墨,偶然从远处卷来一两条玄黑绸带一般的浪。 男人闻言转过头来看他,热气把那原本白皙的皮肤熏得粉红,湿透的发与脸颊紧贴在一起,微扬的眼尾有些红,却还是那般的漠然,让人想要上去撕裂他淡漠的面具。 “果然活色生香。”说完闫裴舔了舔唇。 风默挑眉:“什么?” 闫裴的眼神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欲想,既然不能上手,那只能用眼神把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狠狠地干一遍,悠悠说着:“没什么,把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了,心里高兴。” “趁人之危。”风默走过去将擦了头发的毛巾盖在了闫裴头上,然后坐在了那人对面看向窗外,那双墨一样的眼让人难以揣度。 闫裴把盖在自己头上的毛巾扯了下来,凑近闻了闻,真香。“趁人之危?这可是你出的主意。” 风默微微阖上了眼,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个让人察觉不到的弧度。人的欲望真是个永动的巨大的漩涡,以个人为中心不偏不倚地朝四处散去,若是碰撞到一块,偏要斗个你死我活,除非有一人示弱。 闫裴眼神从未从那人身上挪开,偶然看见那一抹笑,仿佛时间都为此逗留一般,恨不得将那微勾的唇角和那柔和下来的神情雕刻进心脏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海浪呼啸地从半露的黑色礁石上席卷而过,拍醒了睡意惺忪的黎明,掀翻了与海线衔接的浓墨帘幕,漆黑的夜色如乌鸦般扑翅散去,留下一片月白色明朗的晴空。 熹微晨光落在海岸上,几行人唏嘘不已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岸边有两个人用渔网拖拽着一个七八岁孩童大小的东西朝人群走去。渔网拖拽的物体与地面的沙石摩擦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打破了这难得的安宁。 那行人中不乏参与过“返古计划”后被转移到此处的研究人员,几个人蹲下身去查看那个被捕捞上岸的异物,几人皆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惊诧至极的神情。那东西像是神话中所描述的异兽那般,长着鸟的身子,顶上的头颅俨然有着一张人类的面孔。可惜这玩意与之前网捞上岸的怪物一样都死透了,浑身被水泡得有些浮肿发烂,这些怪物身上并没有留下外伤,在解剖之后发现它们都是器官衰竭自然死亡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东西应当是从大陆而来的,但岛上的人大抵不知道大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生出这么多形容奇异的怪物来。只有几个知晓“返古计划”的人能猜测出怪物的来由,他们惊异于联盟研究的进展,同时又不得不担忧起来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8 ,这大陆大概是要被闹翻天了,若是情况得不到及时控制,也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骇人的事情,谁也不敢想。 在这人面身的怪物被捕捞后不久,在荆山岛的东面又发现了一条长达十几米的蛇,那蛇半截身子潜在水里,半截身子伏在岸上,那巨大的模样令观者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不敢再上前一步,即便得知这蛇已经死去多时。那蛇身上花纹繁复,蛇尾分叉犹如两条蛇倚靠在一起一般。 在几个巡岛的人发现这蛇后,又在附近的草堆里发现了一窝蛇卵,那蛇卵足足有上百个,显然是才产下不久的,蛇卵表面上还覆着一层黏液。 巡岛的人面面相觑,都因这巨蛇及其产下的蛇卵而不知所措。其中一人在震惊过后连忙联系了当日巡岛的领头,领头不好直接上报闫老板,只是立即将此事告知了岛上的方珞眉。 方珞眉还在秒着眉,拿着眉笔的手一顿,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方珞眉沉默了数秒之后说:“将东岸和北岸发现的。”她的话语硬生生止住了,在思考了一会怎么称呼那些玩意之后,又说:“嗯,那些东西集中在一起交给研究室的人,蛇卵只留一二就好,其他立即销毁。” 那头的人应了一声,立即转身去将方珞眉的话付诸行动。 方珞眉画好了妆之后拿起巴掌大小的银边小镜端详起自己的脸,在满意之后才站起身去找闫裴。 闫裴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风默用餐。执着刀叉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手背上依稀可见的淡青色血管,微动的湘妃色的唇,垂下的眼帘下一点墨色的瞳,实在是好看。 在方珞眉说完之后,闫裴似乎才回过神来,不以为然地说道:“刚刚看走神了,你再说一次。” 方珞眉不由得皱起姣好的眉,嗔怒道:“老板,在谈正事的时候麻烦你不要光看着别人。” “但事实上你并不比别人好看。”闫裴低笑了一声。 方珞眉愤恨地看着闫裴,几乎要青筋暴起,她说道:“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可你不能因为我喜欢看风哥哥就私自扣我工资!” 闫裴挑眉道:“等你哪天做了老板,你也能这么任性。” 方珞眉努努唇嗔怒地睨了闫裴一眼。 风默将刀叉放下,在把唇角擦拭干净之后,说道:“我们也许该撤离荆山岛了。”闫裴没有听,可他却是把方珞眉所说的字字句句都听进耳里了。 那些生物似乎是有目的一般,跋山涉水从大陆而来,其中不乏有在半途便沉落大洋的,它们像是逃命一般,不知是什么在指引它们朝荆山岛而来。若这些生物真的是从大陆而来,并且是因联盟而出的,那联盟没有理由会将它们外放出洋。 除非,联盟早就知道,它们只会朝着一个方向走,又或者,联盟对这些生物早就失去了控制。 距离上一次从大陆离开到现在才过去四个月,这些生物究竟是以一种怎样惊人的速度所繁衍与生长着。 “就这两天,把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两天后去看看研究室里的蛇卵。”风默总感觉眼皮在跳,甭管它跳财还是跳灾,心里无端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闫裴将脸上的神情收了收,转瞬间正经得帅得一塌糊涂,他仔细思忖了一下,对方珞眉说:“照风默说的做,然后通知一下我们在盟国的人,盟国军部该需要援助了。” 风默抿着唇想着,如果联盟会将那些难以掌控的生物用在军事战略上,那他最担心的,是远在盟国的母亲与年幼的妹妹,还有个沉默寡言的兄长。 闫裴看见风默微微皱起了眉,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沉默了下来,多想给身边那人一个并非是兄弟间的拥抱。 方珞眉察觉到这氛围好像有点不大对,眼神在那两人间转了一圈又收回来,然后撇撇嘴静静地走了。 风默抬手按了按眉心,有些疲倦地闭上眼,他的神情渐渐地放松开来,浑身却是紧绷着的。他的心里埋着一颗种子,那颗种子正要破开那层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脏壁。 “你在想什么?”闫裴问道。 “没什么。”他把自己困在长年累月织出的茧中,要踏出一步,简直要命。 两天不过四十八小时,分分秒秒接连不断的流失如同巨型的沙漏一般。不过两个日夜,实验室里的蛇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蒙着黑布的调温密封箱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势要搅得这天地都重归混沌。 将蛇卵带回去的第一天,两个蛇卵几乎是同时孵化了,而第二天,那刚孵出来的幼蛇已经长了一米多长,这生长速度实在是令人咋舌。 研究室很快便把这个变化上报了,并且预言不过五日,这两条幼蛇便能进入成熟期,与此对应的,它们的繁殖期和死亡期都会过早的到来。朝着荆山岛而来的不会只有那一两只生物,也许几十也许上百,并且会源源不绝地拥上海岸,按照这种惊人的生长速度,不过多时,这海岛便会被种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生物团团围住,到那时,他们手上持有的种种先进武器与设备,不过是那些生物口中不足塞牙缝的零嘴。 “走,现在立刻走。”闫裴用指间叩着桌面,皱着眉说道,“你们先去准备,给你们三十分钟,如果一会我看见少了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样东西,你们所有人都得留在这里作饵。”他松开的领口露出凛冽的锁骨,那痞气的模样看着怪不正经的,像是刚刚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似的。 风默倚在门上,神情有些冷,他斜睨着闫裴以及站在闫裴面前几个年轻却神情肃然的男女。 闫裴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人可以离开了。 那几人陆续地离开,方珞眉留在原处,有些疲倦地浅浅打了个哈欠。 闫裴问道:“岛上有几架直升机?” 方珞眉有些谨慎地朝闫裴看了一眼,然后抿了抿唇,说:“老板,岛上只有四架直升机。” 闻言,闫裴将唇抿成了一线,室内安静得只有闫裴有节奏地叩着桌面的声音。他们原本留在岛上的直升机就不多,这段时间与联盟闹得太僵,只把澎鄂高地的军员营救转移了出来,大量的物资军火还留在澎鄂高地。本新购进了一批货,奈何太背了,货船在海上遇袭,似乎是那些未知生物所为。想了许久,他又问:“船呢?”尽管在海上危险极大,但如果是有船那也是好的,毕竟留在这岛上也许连骨头渣都留不下来。 方珞眉说:“一艘中型游艇,一艘战舰。” 闫裴点点头:“重点保护研究团队,你尽快去安排一下,然后风默和我到地下室去。” 方珞眉“嗯”了一声,便蹬着双月白色的高跟鞋哒哒哒走了。 风默本来是半倚靠在门边的,被点名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19 后抬了抬眼眸挺直了腰,他也不问闫裴要到地下室去干什么。地下室里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除却那张赤红的凤凰图腾,他再想不出其他了。 走在层层水泥台阶上,四周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阴冷,距离上一次走进来似乎是失忆时被闫裴唬弄的时候。手机照出的冷光映在台阶上,阴森得仿佛误入诡地一般,偌大空旷的地下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走到底下时,风默忽然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他定了定心神,简洁明了地说:“开灯。”声音冷又强硬,似是命令一般。 闫裴作为上头老板却被风默指使惯了,他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无礼,心甘情愿地被指使着。当然,他也早想去打开这地下灯,在还未走到底下来之时。他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整个人进入了一种警戒的状态,像一支被悬在弓上的锋利无比的箭。 黑暗是未知的,人在处于黑暗中时容易产生恐惧的心理,所有的负面感受都会随之膨胀扩大。 在这地底下对原本轻微的挪动声听得更清楚的,声声响起似在耳边一般。不知这底下究竟冒出了什么不明的生物。楼梯口的光弱弱得绵延下来,到底下时只能看到一点若有若无的影子。黑色的巨大身躯在他们面前起伏着,上面似乎布满了尖锐的黑色鳞片。 闫裴原本已经触到开关的手停住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不,宝贝,我们现在不能开灯,惊醒了这玩意我们还不够它塞牙缝。” 风默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脚步虽然已经放得够轻,却仍然担心会将那东西扰醒。他想起原先他佩戴着凤血暖玉时,那些复制人通过这凤凰图腾无端出现,而凤血暖玉自身的复制却不需要经由图腾,也许活物的复制与图腾是绑定在一起的,而死物的复制却是经由凤血暖玉自身的选择而与图腾无关?想必联盟是知道了这一事实的存在,他们知道凤凰图腾在闫裴这儿,借机给了他们一个骇人的惊喜。 只可惜如今已是有惊无喜。 那巨物盘动着身躯,巨大的尾部与闫裴与风默二人相隔咫尺,再近一些他们的脸便能贴上那冰冷坚硬的鳞片。那巨物浑身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犹如坏掉的鸡蛋一样。它的尾巴微微动着犹如一条粗壮的蛇,整个背部被坚硬如利器般的鳞片所保护着,除却那柔软的腹部。它睡得昏昏沉沉的,随即空旷的地下室里偶然传出了一两声鼾声。它一个翻身,尾部甩出了一个弯,幸而两人即使地后退避过了,否则下场大致和被巨物压碎在底下的四角红木长桌差不多。 那巨物翻身后露出了一侧两只狰狞的爪,爪子上指甲尖锐如同厚重的铁片一般。 风默捂住手臂贴墙站着,他在后避时被那怪物的尾巴扫到了右手臂,锋利的鳞片如同刀子一般划在皮肤上,留下了几道深陷见肉的划痕。 这地下室里因多了个庞大的生物而显得逼仄狭小,那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 巨物渐渐睁开了眼,那双竖瞳妖异得吓人,他扭动脖颈往后看去,双眼灵动地转着,视线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身后站着的两个人类。 几乎是在它睁开双眼向后方看去的那一刻,闫裴紧紧捉住了身旁风默的手,两人如疾风一般朝着阶梯跑去。 风默神情冷然地跑着,他抽空低头看了一眼他们相握的手,心里涌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那巨物蜷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在看见那两个人类逃走后,蛇一样的竖瞳紧的一缩,它转过身朝着那两人伸出了覆满了鳞片以及长着尖锐指甲的左前爪,它的尾巴扫到墙上,硬生生地将把那面墙给蹭落了一大片石灰。 粉屑簌簌而下,那巨物只稍转了个身便把这房子整得像是要塌了一般。它伸出钢铁般坚硬的爪子往前走了几步,也许是身体挤压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让它极不舒服,它甩动了尾部朝两侧的墙壁打去,势要毁去这阻它行动的异物。 那已经搁置了许多年的水泥阶梯不幸被打到,从中部开始往下倾倒,碎成了许多不规则的石块。 闫裴与风默刚好便爬到那开始碎裂的地方,大步一跨跃过了中间断裂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跑着,连气都不敢喘。 刚踏出地下室那窄小的门,便听见咚的一声巨大的声响,身后那段长阶梯已经尽数倾塌。 身后继而传出那巨物的吼叫声,整幢楼都为之一颤。 风默喘了喘气,看见闫裴的手扣在了那扇绘着上古异兽图的门上一个深陷的地方,那手用劲极大,手背上已是青筋暴起。 闫裴面色不改,转头对风默说:“走!”他的手指探进了那暗处,准确地触碰到了那个设计精巧的机关。 风默点头,转身朝门外跑去,随即闫裴也紧跟了上去,在跑出门的那一刻,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身后涌出了一波烫人的热浪。 闫裴与风默二人都扑倒在地,回头时只见那楼被炸出了火光,熊熊烈火向楼里每一个角落舔舐而去,重重黑烟漫向天际,仿佛此处正在行着古时的恶刑一般。 那生物被火烤得难受发出声声凄惨的吼叫声,那声音从地下室里传出,被屋外所有人听到耳里,不知情的人皆是浑身都发了毛,想象出了无数可怖的画面。 风默拍了拍衣裤从地上爬起,一些沙石蹭进了他被鳞片划伤的伤口里,实在是难受得很。虽逃过一劫,刚才的种种体验却像是还留在心头一般,久久不能散去。他垂下手臂,任由血液从伤口流出,顺着手臂与指间落下。若是那鳞片还带着什么毒,他就得把命交代在这里,这死法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闫裴一把抓住了风默的手臂,避过了那几道骇人的伤口,本来平静的心在此时变得有些急躁起来,他喊道:“董陵!” 董陵怯怯地探出个头,在看到风默手臂的伤后慌忙地拎着医药箱跑了出来,娴熟地给风默清了一下伤口,做了一些紧急的处理。做完了一系列动作之后又退回了人群中将自己藏了起来,像是一个隐形人一般。 风默毫无感觉一般由着董陵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完,然后侧过头朝那即将化作灰烬的楼看去,对闫裴说:“可以走了。” 闫裴点点头,握着风默的手臂仔细看了看,他呼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了下来,“我们又手牵手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看到你受伤,我可比你紧张多了。”他毫不掩饰地说,微微勾起唇角有些戏谑。 风默的表情僵住了,他看着面前一众人等,忽然觉得有些丢脸,胡乱地“嗯”了一声,转过身去掩住脸上冷淡却略显尴尬的神情。 闫裴见他耳根都浮上了一抹淡红,便好笑地不再戏弄他了,他转身唤来方珞眉,问道:“其他人呢?” 方珞眉说:“在船上了,人数已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0 经清点过。” 闫裴点点头:“按照原来的计划,在盟国沿海降落,现在都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闫裴话音刚落,在场的人纷纷散开向原先安排好的位置而去,他们清楚此时实在不适合说太多无关的话,更不能对此有太多挑剔。 方珞眉在闫裴给的三十分钟内快速地将人员安排好了,她给自己抹了把汗,督促几个走在后面的人快点挤到备好的直升机上去。 一个苍白了头发的老专家站在原地,朝闫裴摘下了帽子,问道:“闫老板,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盟国沿海。” 这老专家名董恺,在世界上也是出了名的,在圈子内得知“返古计划”之后,自愿参与到了闫裴的研究团队中,也算是个老固执,即便是研究进度落后联盟太多也不愿离开。 闫裴对这老专家多少还是敬重的,他难得耐心地听董恺说完,自然也看到了董恺眼里的担忧,老人脸上沟壑纵横,是岁月倏然离开时留下的一道道消逝不去的伤疤。他说:“我们会很快到达盟国沿海,并且会安全到达。” 董恺得到保证之后,眼神肃然地将闫裴定定看了两秒说:“我这大半生也算是过得无忧无虑惬意潇洒,如果是为研究而埋骨深海,那也是值了。” 一夜之间,老人眼眸里多了所未有过的沧桑。自认识老人到现在,闫裴似乎是第一次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到这种神情。饶是一贯狂傲如他也说起了安抚的话,他点点头,说:“董老,你要知道,我们能与现实对抗,自然也能跨过这片大洋。” 老人叹了一声转身走开,他的步履显得有些蹒跚,他有话不能言,他不能以己之言给未来的发展下一个定义,做不到如百年前的前辈那般大胆断言千禧年之变。但他的确从这一小块天地间望见了世界的变化,以及未来的变数,相比之下,人类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弱小了。 风默沉默不言地看着周遭人人忙碌的身影。澈蓝的天上笼着一层黑烟,不远处传来怪物嘶吼的声音,这一切恍然如同末日。他每每闭上双眼,总会想起在荒古的梦境中那凤凰所说过的字字句句,有时候会觉得,也许一切真的已经在发生了,巨大的灾祸已经在襁褓中渐渐醒来。 在风默想得走神时,闫裴屈起手指轻轻蹭了蹭风默的耳垂。 风默一惊回过神来看向身侧的男人,眼神中有些责怪的意味。 闫裴摊摊手说:“走了。” 风默抿着唇点了点头,走在闫裴身后登上了黑色的双旋翼直升机。 闫裴朝外打了个手势,随后几架直升机先后升起。旋翼徐徐转起,那转动的声响似天外惊雷一般。逐渐的,他们离荆山岛越来越远,俯视下已是一片汪洋。 “舍不得?”闫裴噙着笑看向风默。 风默眨了眼,原本有些黯然的双眼又恢复了往常的冷然,他答道:“不是。” 闫裴笑了一声:“以后会有机会回来的,也许用不了太久。” “哦,你有把握?”风默轻轻挑起了眉,问道。 闫裴嗤笑了一声:“其实我没有把握,一点也没有,你怕么。” 风默放松了整个背部往后靠去,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说:“你知道的,我们自从迈出那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将手抬起遮住眼前的光,微微眯起眼看着指缝间的光景。 这光与影永世不会因人而变,无论你以一种怎样的眼光去看它,而在你看着这世界时,你也如同笼中之物一般正被世界所注视着。 闫裴看向身旁那人举起的如同羊脂白玉般的五指,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说:“我们不需要回头,你在紧张什么,跟着我走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风默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好兄弟。” 风默的话语与他冷俊的脸庞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哽得闫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闫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被拒绝了啊。想到这里,他扶着额咧着嘴笑了起来。 地下室里的那头怪物还在哀嚎,它浑身锋利的黑色鳞片被火烤得散出一股焦臭味,在黑暗中,他渐渐闭上了双眼,但并不是死亡,而是沉睡。它的身体会在疼痛中逐渐适应这股灼烫的火,尔后生出更为坚硬锋利的表皮。 被践踏在地下的凤凰图腾,在焰火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竟只有边角被烧得焦黑,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此时,海面与天空仍旧是静的。 闫裴闲得无聊,偶尔说出一两个黄色笑话来逗弄风默,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说完之后他自顾自地笑了,全然没有看到背后的风默正冷着一张脸。 随着时间的过去,所有人逐渐放松了警惕,原本紧张恐惧的气氛在高空中消失殆尽,就连最胆小的董陵也微微弯了眉眼哼起了歌,而在她唱完最后一句后,忽然听见咔一声,那声音可怕得令她将本沉到底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她浑身都颤抖起来。那是什么声音? 董陵猛地抬头,看见一只怪异的长了四个翅膀的大鸟叼住了前方不远处一架直升机的旋翼。 那只鸟几乎和他们的直升机一样大。 闫裴瞳孔一缩,他控制着直升机猛地转了个弯,机身从那巨鸟的前翅边擦过。那东西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硬生生地就把一架直升机给叼住了。 闫裴咬牙切齿道:“操,什么品种!” 作者有话要说: ☆、延稀 董恺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鸟咬断了直升机的旋翼,然后他们从旁经过时,他甚至能够看清那只巨鸟身上羽毛的排列以及每一根羽毛的轮廓。难以置信,若是放到从前他定然会认为是自己精神上出了问题,而如今他却不得不接受这一切,从参与这个研究以来,他们的人生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想着,人活到老也能这么经历一番,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面前一幕幕情景让直升机上的人仿佛置身科幻电影中,显然这一切都不是符合他们认知的,在他们的观念里,鬼神比怪物更容易接受一些。 那架被擒住的直升机上有四个人,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伴,但所有人都无能为力,他们毕竟不是科幻电影中身怀特技的主角,他们若迎上那怪物,那么出事的就不只是四个人了。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鸟将整个大半个直升机用喙夹住,那直升机瞬间被压得变形,而后巨鸟怪叫着将嘴里的直升机如渣滓般吐掉了。那架直升机如同断翼的蝴蝶一般坠落大洋,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那上面有三个研究人员和一个年轻的驾驶员,谁也没有选择跳伞,兴许是身上根本没有穿戴伞具,又或者是已经被那怪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1 鸟吓得懵了。 巨鸟松开嘴后眼神犀利地环视了一圈,它显得有些急躁地停留在原处,似乎没啃对肉一般。忽然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打在了那巨鸟的肥大的翅膀上,可它却对此毫无感觉,连轻微的伤口都没有产生。它不痛不痒地在空中徘徊,并不打算离开。 风默朝枪口吹了一口气,他低垂着眼,眼神冷得要冒冰渣子,他说:“莫非刀枪不入?” 闫裴抿着唇,忽然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别慌,我们现在就去给它点颜色瞧瞧。”说完直升机掉了个头,转而朝向那怪鸟飞去,似要同它撞个你死我活一般。 他们与那怪鸟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此时,闫裴说道:“打它的眼睛试试。” 风默闻言又侧过了身,又将枪口对向了外面,枪口直指那怪鸟一侧那只巨大的眼睛。 “砰——” 子弹毫无偏差地击中了巨鸟的眼珠。 风默握着枪的手五指发白,他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心却狂跳不止,在看到子弹打入了那巨鸟的眼中,他才稍稍放下心,若是这一枪没打准,他们的举动无非自行寻死。 那巨鸟吃痛地胡乱扇动着肥大的翅膀,翅膀险些刮中他们所乘坐的直升机。它仰着头哀嚎着,不一会便扇着翅膀撞到水里去了,巨大的水花随之炸溅开来。 就在那巨鸟沉入海中的那一刻,一条蛇状的生物从水面上冒出了中间一截脊背,那黝黑的表皮上长满了一个个巨大的脓疮,凹凸不平的样子像是一个个小火山口。这怪物只凭露出的那一截脊背便让人心生恐惧,仅仅那一段长度就已经比得上一艘中型游艇的长度。 风默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那玩意不知比地下室里的怪物与刚才那只巨鸟要大几倍,饶是镇定如他也不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闫裴自然也看到了那条浑身长着脓疮的“海龙”,他啧了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真是什么东西都跑出来了,联盟是动物园吗?” 那条“海龙”忽然翻滚了一下身子,巨长的蛇一样的尾巴甩出深蓝的海面,那浑圆的尾巴即便是三个成年男子张手圈起也圈不住。它的尾部有一簇浓密的黑羽,与它墨色的身躯浑然融为一体,丝毫不使人觉得怪异。 那“海龙”仅出现了不到半分钟便又隐入了海水中让人寻不到踪迹,宽广的海面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风默看向闫裴,那墨色的眼眸像是要夺人心魄一般,他说:“如果正面对上那玩意,怕是有子弹也伤不了它分毫。”他话语刚落,忽然感觉直升机被撞了个踉跄。 机尾不知被什么撞掉了一大块,碎裂的部分在空中毫无停滞的坠落到海里。 风默不由噤声。 他们回过头一看,只见那黑色的“海龙”竟然腾空而起,巨尾朝着他们毫不停缓地甩来,嘭一下被撞了个正着。 他们飞行的高度并不算高,风默的手指屈起抠在掌心,还能保持着冷静地看向前面的男人,看见对方与自己一样已经在做跳伞的准备。 闫裴打了个响指,转过头冲风默不正经地笑着,丝毫不像是陷入了危险中一般,他自娱道:“这是给了我们一个拥抱大海的机会么?” 直升机已经失去了平衡,左右晃动地往前滑动着。闫裴哼了一声:“这下好了,控制也失灵了,等着跳吧宝贝。” 风默皱着眉说:“我原谅你言语的冒犯。”他不介意与面前的男人又手牵手在鬼门关前走一趟,但是这次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就在他们纵身跃下的时候,看见不远处驶来了一艘游艇,看样子是他们的人。 风默不禁又想,为什么他们的船安然无事,直升机却已经损失了两架,难不成那些怪物还能闻着味道来选择袭击对象? 两人降落之后,远处开来的游艇上马上放下了一艘救生艇,船朝着两人垂直的方向徐徐开来,可惜因风向原因,他们降落的地方却是朝着游艇而去的。 闫裴划着水浮在水中,看向开得越来越远的救生艇,忍不住骂了一句:“哪个蠢货!” 开着救生艇那人像是听到了闫裴的骂声一般,马上掉了个头折了回来,不一会便停在了两人面前,船上那人看着年纪不大,红着一张脸挠了挠头看向风默,而后才回过头对闫裴羞涩地说:“老板!” 风默早已爬到船上,有些脱力地屈起膝盖仰躺着。闫裴攀在救生艇的边上,他恨恨地瞪了那少年一眼,心想着,蠢货,你对你未来老板娘脸红算个什么事? 延稀笑得像朵花似的,一双眼微微弯着,说道:“老板,你快点上来,别累着了”偏偏这没心眼的就像看不见闫老板的表情似的,弯着一双纯洁无垢的眼睛,像只不知世事的兔子。 风默仰躺着,从屈起的两腿间看见闫裴不怀好意的脸,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于是冷着一张脸坐了起来,盘着腿看向被“海龙”袭击的方向,那里风浪很静,那玩意不知又跑哪去了。 救生艇朝游艇开了过去,拉出了一条白绸般的浪。 闫裴看向风默所看的方向,嘴里忽然蹦出一个短暂的音节“啊。”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延稀不由被他的眼神吸引了,笑弯的双眼好奇地朝那地方看了过去,在水天相接的地方,一条黑色的“海龙”犹如老树的根一般虬起,朝着他们从容地游来。延稀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僵住了,但嘴角仍然是勾起的,像是天生带着笑意一般,他颤抖着声音问:“老板,怎么办。” 闫裴轻松无比地笑着说道:“延稀,我忽然发现你天赋禀异,也许可以从今天开始抓紧时间学习驯兽技能。” “驯兽?”延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闫老板,“我不觉得那些玩意可以驯服。”老板,你是不是傻。当然后面那一句贬低闫老板智商的话他没敢说,生怕被扔下救生艇。 风默收回目光,尽管他不发一言,但却是把他们的对话都听进去了,他觉得闫裴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些东西实在是聪明,竟然知道擒贼先擒王,也不知是不是被联盟驯服了。他有些无奈道:“别捉弄他了,还是个孩子。” 延稀听到后朝闫裴得意一笑,他什么也不说了,只用眼神来挑衅。 闫裴挑着眉“啧。” 船停了下来,闫裴与风默二人依次爬上了船上放下来的梯子。 延稀还站在救生艇上,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海面,悠哉悠哉地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吹了声口哨,而那“巨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闫裴刚落脚便看见前面围得水火不通的下属们,每个人忧心忡忡地看着。 “老板,如果有需要,我去将那玩意引走。”陈昇林站了出来,说完后嘴抿成一线,话语里执拗得不容拒绝。他本就生得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2 高大与闫裴不相上下,皮肤也因日日暴晒变得黝黑,肌肉隆起展示出主人的强壮,此时他这么一说,竟让人不知如何拒绝,唯怕一拒绝便折了青年的那根坚硬的脊骨。 闫裴抬手大力地拍了拍青年的肩,收敛起眼里的笑意,说道:“去休息,往后会有你的任务,不急这一时。” 陈昇林点点头,转身要走时人群偏开了一条道容他离开,他神情不变头也不回地走了。去休息,违抗老板的命令就像让他用脑袋堵上枪口一般。 延稀瞪大了双眼追了上去,招着手嚷道:“哎哟陈哥等等我,昨天你教的那个射击的技巧是什么来着了!” 闫裴摆摆手勾起了一抹笑:“我没事,但是就在刚才。”他话语一顿,“你们也许失去了四个同伴,如果害怕那就自己开着救生艇回岛上,我绝不阻拦。” 没有人敢出声,他们都害怕极了,回程也是未知的,那还不如咬咬牙继续走,跟在老板身边,总是有些保障的。他们也目睹了海中的巨龙和天中的巨鸟,那是以己之力所敌不过的,前路犹是未知,活下去实属不易。 有胆小的年轻人早已眼泪打滚,却没有人提出返回荆山岛的要求,既然他们要离开,那么荆山岛也许更危险。 这次闫裴没有给任何人承诺,给出一个保证实在是太难了。 有个戴着眼镜的姑娘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她抽泣着说:“老板,里面收拾好了,去休息一会吧!” 闫裴点点头,说:“都散了,有时间不如去养养精力。” 风默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着皮肤极不舒服,他早就想去换下衣服去休息了,他走出人群,然后回过头朝闫裴看了一眼。 闫裴吹了会风才走到下层转进主人房,刚进门便看见风默赤裸了上身光着脚踩在羊毛地摊上,正在往下脱着裤子。闫裴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出去,轻靠在门板上仰起了头,简直要命。 风默早察觉到了男人的到来,他将衣服都换下来裹着浴袍走了出去,问道:“你知道什么?” 闫裴还在冷静着,这样猛地一低头便看见心上人那一大片赤裸白皙的胸膛,忽然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他佯装淡定地问道:“什么?” 风默说道:“那些东西究竟是朝荆山岛去的还是朝我们来的?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了。” 闫裴将捂着鼻子的手移开,呼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未知,所以必须离开,这也预示着更加危险。” 风默沉默了,如果那些东西是朝他们而来,那他们去哪里都会危险,他们要到盟国去,那也意味着会将那些东西带到盟国,这无疑成为了联盟引战的一把枪。 闫裴半眯起眼,手指在风默的脸颊上弹了一下,说道:“求你别在我眼前晃了,我担心我会把持不住。” 风默:…… 风默冷着脸,鄙夷地斜睨了闫裴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闫裴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然而,在闫裴与风默都暗自忧心游艇会被袭击时,他们所担忧的事情却没有出现,那些来历不明的生物就像是来走个过场一般,露了脸之后便消失了。 从他们上船之后便安然无事地到了盟国沿海码头,一切太过平静竟让人觉得心慌。余家在那边已事先打过招呼,对于像他们这样的非法入境人员竟没有人出来阻拦。 此时盟国与联盟还没有彻底决裂,但对于闫裴军队的友情协助竟然毫无隐瞒,他们丝毫不担心这样会将他们与联盟的矛盾推向一个新高度,肆无忌惮地主动派余家前去接待闫裴众人。余家与闫裴的关系本不一般,他们做这么一个决定也不无道理,若是能拉近闫家得到闫家更多的信任,那便更好了,多一个盟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在余家的护送下,闫裴风默众人又坐上了飞往首都的飞机,又是数小时的漫长无趣。 风默坐着小憩了一会,在睁开眼时看见闫裴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不禁问道:“怎么?” 闫裴眉目间笑意很浅,连说话声音都轻了不少:“没什么,看着你心情就好起来了。” 风默没有理他,将头转向另一边又闭上了眼。 到达首都后,又由余家的人将他们接到了预订的酒店。在简单的洗漱整理之后,闫裴几乎没有停缓地便联系了余沐海,连短暂的休息都没有。他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好了,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丝毫的疲惫。 他在电话里说:“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这种通讯工具了,这让我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古代一样。你知道么,联盟居然屏蔽了所有民用的通讯信号和网络,只有联盟内部人可以得到外部信息,他们这么做简直等于找死。” 余沐海说:“恭喜你走出古代。” 闫裴忽然感叹道:“你的声音远远地通过这个小玩意传进我的耳朵里,这种感觉很奇妙。” 那边余沐海说:“你这话说得太让人浮想联翩了,让风默听到的话多不好。” 闫裴笑了笑说:“不不,我不会说听到他的声音让我感觉很奇妙,而是说会让我很有感觉。” 余沐海:“醒醒吧。” 闫裴:“说正事,我需要知道研究具体的进展。” 余沐海:“闫老板您就不能歇歇?” 闫裴:“不能。” “那好,一会去研究室。” 挂断电话之后,闫裴打开了电视随意地调着频道,调了十来个频道之后忽然停住了。 盟国的新闻总台正在报道在海上发现了不明生物,黑色蛇身尾部有羽,恐总长度大于百米。几天内在多省的空中降落了数枚来历不明的“蛋”,那些“蛋”砸落地面后竟然毫无损伤,却把地面砸出了坑,据有关专家鉴定,这些“蛋”不属于人类现有认识中的任何生物所产的。 闫裴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想着,联盟真是好大的手笔。 风默把头发擦得半干后换了套余家送过来的干净的衣服,他敲了敲闫裴的门,然后等在门口。 闫裴开门后,风默说道:“我得回一趟家。” 闫裴有些疑惑,但转瞬就明白过来了,说道:“我记得,过两天是你父亲的忌日。” 风默点头,眼神晦暗地说:“我去看看。” 闫裴低沉着声音“嗯”了一声,然后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必,我一个人过去,人多眼杂。”风默说完便转身欲走。 “注意安全,保持通讯。”闫裴不得不叮嘱道,也只有对着这个人时才会多叮嘱那么几句。 风默脚步一顿,随后似逃跑般离去。 余沐海亲自开着车来接闫老板,仍是那样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戴着一副半框的眼镜,连嘴角的微笑仿佛都是练过的,看起来温和又舒服。 他下车来给闫裴打开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3 车门,而后左右看了看,问说道:“风默呢?” 闫裴坐了进去,他本想说回娘家了,但仔细想想还是正经地说:“又不是跟班,哪能一直把人留在身边呢。” 余沐海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哦。”他坐好后扎好了安全带,然后不紧不慢地把车开动,说道:“这边的研究进展应该要比你那边快,我们尽管没有凤血暖玉,但是有联盟送过来的‘蛋’。” 闫裴:“我知道,我看了这边的新闻。” 余沐海继续说道:“我们做了件大胆的事。” 闫裴:“你们帮联盟把蛋孵了。” 余沐海诧异地问道:“你知道?” 闫裴低声笑了:“没有,只是在岛上时,我们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只不过因为地域劣势,不得不离开。” 余沐海实在是佩服闫老板的胆量,在各种设施都不完善的情况下竟然也敢这么做。 到了研究室之后,余沐海给闫裴拿了一件白色的工作服,在两人都换好之后,余沐海才刷了指纹打开隔间的门。 隔间里灯光通明,没有窗却有两条通风换氧管道,而整个隔间相当于一个温度湿度调节器,自行调整到最适宜的温湿度。 左右放置着一些重要仪器,而隔间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透明密闭容器。里面有一条与神话所描述的龙相似的生物在沉睡着,四脚长尾,遍体覆盖着黑色的鳞片。 闫裴仅看一眼便能认出,这玩意和地下室里的不明生物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只还要再小一些。 旁边一个正下记录信息的青年在忙完手上的事后,才站起来对余沐海说:“博士。”说完他有些谨慎地朝闫裴看了一眼,问道:“这位是?” 余沐海说:“这是闫老板。” 那青年点了点头,在初入团队时他便被告知此次研究的目的﹑性质已经危险性,还有这个研究是为闫老板所资助的。他的顾虑顿时被消除了,说道:“今天的各项数据比昨天又高出了一些,属于稳定增长的范围,但是生长抑制剂的剂量加大了两倍。” 余沐海转向闫裴:“这些生物的生长速度太快了,如果不是使用了生长抑制剂,它们恐怕不出三天便能撑裂整个研究室。” 闫裴点头,他是见识过这些生物的生长速度的,超乎想象的惊人。他走近那个容器,将手掌贴在上面,轻轻挑着眉,问道:“你认为,这些生物有被驯服的可能么?” 余沐海一愣,顶了顶眼镜说:“这些生物会无差别攻击异族,但是驯服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它们的智商水平相当于五到七岁幼儿。” 闫裴听到话后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暗暗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就在闫裴与余沐海说话间,被困在容器里的巨物缓缓睁开了双眼,背部微微隆起,眼神尖锐地看着容器外的人,像是随时都会发起攻击一般。 余沐海见状朝控制仪器旁的青年打了一个手势,青年马上按下了一个按钮,顿时一阵白雾从容器底部漫开,弥漫了整个容器内部。 那巨物摇晃了两下又松懈地伏下了身体,双眼要睁不铮的,不过多时便又睡了过去。 余沐海无奈道:“它的攻击性太强的,容器恐怕抵挡不住它持续强力的攻击,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好在它暂时还没有生出抗拒药雾的能力。”他想了想,又说:“这里仅是我们所观察的其中一只生物,还有另外撕只不同品种的,因个头太大转移到了另一边的研究室里,然后我们有个有趣的发现,这些生物它们是不分性别,他们生长代谢很快,几乎在几天内便能达到成年水平,然后根据推测它们大概能活四个月,在死亡前它们会通过自身产下后代,属于无性生殖。” 闫裴微微皱起眉看向面前那个比他还要大出几倍的生物,轻声重复了一遍:“大概能活四个月。”他回过神转身看向余沐海说:“接下来如果有可能,尝试一下能不能驯服这些玩意。不必对此过度隐瞒,想办法用一个适合的方式适度曝光,给国民一个适应与接受期,接下来如果开战,联盟恐怕会用上这些玩意。” 余沐海揉了揉太阳穴,叹息般说:“老板,这个任务实在是太难了。” 闫裴摆摆手,霸气十足地说:“交给你了。” 另一边,风默已经回到了家中,风矜看到后老远地就跑了过去抱住了对方的腿,娇声嗲气地说:“哥哥!” 风默揉了揉她的头,仿佛满身的疲惫都化尽了,心里跟进了蜜一般,他一把将风矜抱了起来,语气柔和地说:“好像重了。” 风矜嘟起嘴不悦地说:“可是长高了。” “谁长高了?”风默问。 风矜嘟着嘴,绕着手指:“风矜。” “风矜是谁?”风默又轻声问她。 女孩儿吸了吸鼻子,眼泪哗哗直流,抽泣着说:“风矜是我,哥哥是不是忘记我了!” 余郁芬看见后赶紧小跑了过来将风矜抱了过去,惊讶地看向风默,语气里满是怪罪:“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饿不饿,要不要休息一会?妈去给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风默赶紧说:“不用了,我去客房躺一会。” 余郁芬嘴动了动但最终仍是没说什么,她沉默地跟在风默身后走进屋里,她知道,儿子这次回来定然也不会待太久了…… 风默在上楼时,忽然转头眼神晦暗地看向余郁芬,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记得,父亲生前有一枚白玉云纹的扳指,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曾摘下过。” 余郁芬闻言愣住了,她显然没有预料到风默会提到关于丈夫的事情,她的脸色忽然一变,整个人像是瞬间没了生气一般。但她没有回避风默的问题,在回想了一番过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风默抿着唇,过了许久才接着问:“那父亲出事后,他的扳指去哪里了?” 余郁芬不由心底一惊,半个身子都凉了,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当是事故发生时扳指被碰掉了,她连忙摇头说:“我不清楚……” 风默不由皱起了眉,安慰地说:“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而已,也许是掉在哪里了没有看到。” 余郁芬鼻子一酸,无声地落下泪来,无论过去了多久,她总是能在想起丈夫时泪流满面,有时浑然不觉整张脸都已经被泪水浸湿。她连忙侧过身避开风默的视线,摆摆手说:“快去休息,都累成什么样了。” 风默握紧了手没有说话,他转身又继续上楼了。 楼下传来风矜稚嫩的声音:“不哭不哭,哭了就不美咯。” 风默整个人脱力地躺在床上,回想着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情。父亲是最早参与研究的人,他的死亡也绝不是意外。父亲在仍活着的时候便立了遗嘱,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4 他死后不接受火化,而是要保全尸身下葬,在他入土的五年内所有人不得为他扫墓。 他回来这一趟自然什么都不确定,但他有预感,若是能找到父亲从不离身的那枚扳指,也许形势将会改变。为此,他不得不去打扰父亲的沉眠。 作者有话要说: ☆、墓园 在两国国民还在睡梦中时,联盟与它的盟国终于决裂,在得到情报说闫裴带兵支援盟国的第二天。而这天联盟与它的前盟国列维国正式宣战,联盟与列维的边界硝烟四起,交界的两省居民分别由所属国家组织撤离。空旷的城池被战火硝烟笼罩着,短短不到一天已是满目疮痍。 列维的防卫最终被突破,但令人意外的是,联盟竟然没有趁此一举派兵打入列维首都,而是派出了上百多架飞机,向列维首都空投了许多不明物体。 仅仅一天,列维的新闻频道播出的全是前线的战况以及各省的准备工作,全国拉响了警报。 前一天仍是仍是和平美好得令人艳羡,而后一天已是全国如死灰般寂静,配合工作转移到安全地区的大有人在,但守在家中不愿离开的也数不胜数。 余郁芬早早地便起来为家里一大一小准备早餐,在收听早间新闻时愕然听到了有关战争的事情,她抬头往窗外望了一般,天色微明,一切平静无奇,直至把整段报道听完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国家与联盟的矛盾已不算是什么秘密,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尽管如此,在得知战争爆发的那一刻仍是难以置信。 这场战争的严重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死亡人数在持续上升,而作为劣势的所在国竟然已经被打破了防卫。 余郁芬手忙脚乱地将碟子放在桌子上,却无意中将其中一个碟子摔碎在了脚边,破碎的瓷片四溅开来,将她仅穿着家居鞋的脚划出了一大道口子。 风矜揉着眼睛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台正在响着的手机,糯声说:“妈妈,舅舅给你打电话了。” 余郁芬慌乱地把碎瓷踢到一边,擦了擦手接过风矜手上的电话。 那边平静地说着关于撤离安全区的事情以及一会派人过来将他们接过去。余郁芬却是整颗心都乱了,她问道:“风巍呢?” “风大少已经安全离开了。” 余郁芬悬起的心才略微放下了一些,对方叮嘱的话她几乎一句都听不下,在挂断电话之后,她跑上楼,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绸面的盒子。她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是丈夫送她的定情信物。在深深看了一眼之后她便把盒子盖上了,贴在胸膛上接近心脏的地方。 风矜爬上楼来,问道:“怎么了?” 余郁芬摇摇头:“宝贝没事,一会舅舅带我们去玩,你昨天不是说着无聊么。” 风矜偏着头,乖巧说道:“噢。” 余家的人很快便来了,他们在楼下鸣起了喇叭。余郁芬听到声音后赶紧转头对风矜说:“快去叫哥哥。” 风矜点点头便去打开了客房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她瞪大了双眼朝门外喊道:“妈妈,哥哥不见了!” 余郁芬心底一凉,慌乱地拨了风默的号码,轻缓的手机铃声却在客房响起来,她的四肢开始发冷,几乎冷到了骨子里。 余家的人见他们还没下来,便派了人上去查看,在得知风默不在的消息后,除却司机,所有人都在房里房外找了一遍,就像风默是个走丢的孩童一般。 联络不上,问了一些可能知情的人也没有得到消息,风默消失了,就跟从未回过风家一般。 余郁芬浑身冰冷地和风矜坐上了余家派来的车上。风矜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在心底生出了恐慌,哥哥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了。 时间紧迫,余家的车不得不在约定的时限内到底安全区,他们已经等不了风默,在还未寻到人时便驶离了。 风矜忽然大声地哭了起来,明明刚懂世事,那双眼却黑得像是把一切都看得透彻,她抓着余郁芬的衣领,哭着问道:“我们走了,可是哥哥怎么办?” 余郁芬红着双眼不知该说什么,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她深深地痛恨自己软弱的性子,不止此刻,还有痛失丈夫的时候。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不敢多说,这么懦弱的自己。 风矜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眼巴巴地看着窗外,期盼着能看到哥哥的身影,可惜她所希望的并不会发生。 余郁芬听到风矜抽泣地呢喃道:“我以为我只是没有爸爸,可是后来,我连哥哥也没有了。” 余郁芬不禁泪流满面。 往城西墓园的路上,两侧开满了花,花是紫红色的花,路是被消毒液冲刷过的路。 路上没有行人,显得清冷又安静。此时是清早八点过的时候,按理说天色应该是明亮的,但是此时天空却是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一般。 路上被消毒液冲刷过的地方已经干得差不多,但这股消毒液的味道却久久没有散去,着实令人不喜。令人不解的是,为何有人要选在这种时候用消毒液冲刷街道。 街道两侧的树根下落满了紫红色的花瓣,偶有几瓣落在了路中间,花瓣被路过的车辆碾压而过,留下了一些浅薄却不容易被忽略的红印,犹如干涸在地的血渍一般。 天边响起一声闷雷,天越来越暗,抬眼望去,像是整片天都被灰暗的帘幕遮蔽得严实。 又是一声雷鸣,风默走在街边,从那些飘落的紫红色花瓣上踩过。他微微抬头,一滴雨落在了他的眼角上,他抬手一拭而过,而后撑开了一把像是被墨浸染过一般的伞。 大雨如约而至,倾覆了整座慌乱的城市。 风默沿着路直往前走,这条道路笔直延长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忽然身后传来嘎吱一声声响,断落在地的枝桠不知被何人踩住了。但风默仍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像是听不见那声音一般。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平稳,在经过一个巷子时,他听到了几声沉重虚浮的脚步声,伴着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他不慌不忙地把伞接到了另一只手上,然后去握住了口袋里的东西。 只听见两声枪声在耳边响起,躲在巷子里的怪物应声倒下。 那的确是一只怪物,它全身赤裸着,浑身都是大块的伤口,血肉外翻着,细小的蛆在他几近腐烂的伤口表面翻腾。它有着人的身体却不似常人,四肢又细又长比例明显失调。它的身上还留着几块完好的皮肤,表皮惨白浮起,像是一碰就会脱落一样。但看四肢,那分明只是一个颀长瘦弱的人,可它却长了一个动物的头颅。 脖子之上是一只猫的头,黑色毛发长到了嶙峋的锁骨之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5 上,丑陋得令人作呕。 这就是联盟在列维首都的空中空投的东西。风默冰冷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屑,他微微勾起唇角嗤笑了一声,“什么玩意。” 他继续走着,从小路拐到了另一边,又是一只寻死的怪物,同刚才那只相差不大,浑身腐烂得像是随时都会从身上掉下血和肉块一般。风默侧身避开了它的袭击,将枪口抵在它的眉心上,砰地一声响起,怪物的眉心被打穿了一个洞,腐肉飞溅出来沾到了风默的手臂上,风默蹙着眉将溅到了手臂上的秽物蹭到了衣服上。 风默从那怪物身上跨过,在绕出巷子后又步行了大约几百米走进了墓园。 路两旁的墓碑被雨水冲刷着,仿佛亡者在落泪一般。 在墓园内一个被圈起来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站在他父亲的墓前,撑着一把黑伞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一座碑。 在风默走近时,闫裴回过了头,神情不是风默所熟悉的傲慢痞气,而是温和又略微带着些紧张的,他说:“我没有料到战争来得那么快,有点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猫首人身 雨打在伞上开出了数朵清澈脆弱的花,声声作响像是要在伞上扎根一般。 风默看着闫裴,那双眼里是他所熟悉的神采,这个闫裴也是他所认识的闫裴。明明周围布满了无数冰冷得令人胆颤的墓碑,但他丝毫不觉得冷,即便是就这么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也并不觉得茫然无助,也许是因为面前站了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而这人脸上挂着能让人卸下防备的笑。 有那么一瞬间,风默觉得,将他的心囚起来的层层冰墙已经支离破碎再寻不见一点冰渣了。 他嘴角的弧线不由得也跟着男人变得和缓起来,问道:“你就这么来了没有关系吗?” 闫裴伸手替他抚了抚衣领,说:“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来这里也是计划之中?”风默问出口后不由抿起了唇,他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他知道,内心已被男人的出现绞成了乱麻。 闫裴微微侧着头看向眼前的人,听到眼前人问出这个问题还是有些惊讶的,他勾起唇说:“怎么会,你是我人生的变数。”说完之后,他轻快地笑了起来,又变回了那幅不正经的模样,他说道:“都怪今天气氛太好,一不小心又表白了。” 风默眉眼柔和地“呵”了一声,他将伞微微后移然后仰起了头:“今天这气氛可一点也不好。”世界已经变了天,一切正在已飞快的速度脱离人类的控制。 闫裴忍着要将手抚上他脸庞的冲动,说:“我还没有问过,为什么你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来墓园。” 风默听到后不由蹙起了眉,是了,正事还没有做。他毫不隐瞒地对闫裴说:“我父亲曾无意中透露过,在参与到研究团队中后,他私自在外面做着扩展研究,而那个研究已经快见成果了。” 闫裴沉声问道:“但是你父亲所留下的所有文件,按照他生前立下的遗嘱已经全部销毁了。” 风默点点头,眼神如凝霜一般:“我父亲向来会留后路,无论是给自己还是给别人,我相信即便他去世了也仍给我们留了话。” 闫裴想了想,说道:“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也许我们来晚了。” 风默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从闫裴身边走过站在了父亲的墓碑前,垂下头注视着上面的照片看得出神。 闫裴神情微动,问道:“那你这次来是打算怎么做?”他话语刚落,便见风默扔了伞,他浑身暴露在大雨下,身上沾染的血迹遇雨绽开,模糊了白衬衫上的点点殷红。 风默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定定站着看向面前那块雕刻着他父亲名字的墓碑,嘴唇紧紧地抿着,双眼黑得如同墨潭。就在闫裴以为他会流泪的时候,他慢慢蹲下身将额头抵住了那块冰冷的墓碑。 冷彻的温度传了过来,似要透过薄薄的一层皮肤蹿进头骨里。风默张了张嘴,那两个字却哽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闫裴站在他身后,强忍着没有走上前去将他拥入怀中,他知道此时他不能走上前去,而是让风默自己从深渊走出来,任何人拉他一把便是容忍他内心暗藏的软弱。 风默跪了下来,他心想着,这一跪一是为未能护父亲周全,二是为自己未能为父亲报仇的失败无能,三是为不能常在家中继承家中企业,四是打扰父亲安宁冒犯父亲尸骨。心绪涌动,本来以为可以平静的心此时却不住地悲哀起来。 风默跪在墓碑前,腰背挺得很直,他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石碑上刻着的名字,忽然弯腰磕下了头。在重新挺直腰杆之后,他才回答了闫裴刚才所问的问题:“挖坟,这一趟是来挖坟的。”语气轻得几乎只有他才能听到。 闫裴将伞遮到了风默头顶,看着那单薄的身躯跪在地上,不由得心里一阵抽疼。尽管风默说得极小声,他却是听见了的,他说不出别的话,只能沉沉地回了一声:“好。” 守墓人已经不在,也许早在警报被拉响时便离开了。闫裴与风默在守墓人的房子里找到了两把铁锹,而后又回到了墓前。 风默握着那铁锹的柄,铲了几下之后便觉得双手沉重得像被绑了灌满铅的沙袋一般,再难下手。 闫裴说道:“拿着伞走远点给自己遮雨,别看。” 风默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仍是握着工具继续着,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很平静,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耳边是泥土被翻泼到另一半的声音,像父亲在用手刨土意欲返世。 闫裴没有阻止他,也许于他而言,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解脱。 木制棺材的部分逐渐暴露在空气中,再过一会,顶盖以及边角已经能清晰看到。厚重的木料有些地方已经腐蚀损坏,但总体还是与下土时差别不大,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般。 闫裴停下铲挖的动作看向风默,而对方正双眼平静地看着底下的棺木。他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声,说道:“我来开棺,也许你需要回避一下。” 风默轻微地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却执着地说:“不,我看着。” 听到风默的话后,闫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撬起了棺材的顶盖,然后在风默的注视下将那顶盖翻开了,然后说了一句:“得罪了。” 那慈眉善目的老人如今已是峋峋白骨,再看不出昔日的容貌。他躺得很端正,像是没有经受过痛苦一般,在这棺木当中安睡着。 闫裴仅看了一眼便将双目闭上了,那是他所敬重的为数不多的老人之一,多看一眼都像是对他的骨骸的亵渎。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6 风默看着那骨骸却仿佛能够看到父亲生前的模样,他不愿再多看几眼,视线逐渐下移,在父亲那应当是腹部的地方看到了一枚白云纹玉扳指。他倾身去拿那枚扳指,在触碰到那嶙峋白骨时浑身一僵,在将扳指拿到手上之后,他的手似被烫到一般快速地收了回去。 闫裴蹙着眉看向风默手中那枚扳指,却见风默在端详扳指的时候眉目冰冷得像是覆了冰雪一般。 风默捏着那枚扳指的手指发白,说道:“我们来晚了。”那不是他父亲的扳指,真正的扳指早已被调包了,这一枚看起来还要更贵重一些,父亲所不离身的那一枚上是有些瑕疵的。 看来他不只是丢失了重要的线索,更是丢失了父亲的遗物。 风默的神情显得冰冷而麻木,回过头对闫裴说:“埋起来,然后我们就走。” 闫裴将棺材的顶盖又盖了回去,黑暗吞噬了整个棺材的内部,老人又回到了永久的寂静之中。层层薄土将那棺木埋在了地底下,老人复与世事相隔离。 在将这里恢复原状之后,闫裴与风默二人一齐离开了墓园,带着那枚本不该属于此处的白玉云纹扳指。 在刚从墓园的门走出时,一个浑身冒着鲜血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他的全身都是鲜红的,上至发丝下至脚趾,仿佛用鲜血沐浴了一番那般。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无论怎样也冲刷不掉他身上的血,反而淌了一路的殷红。 男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个面目因恐惧变得扭曲起来。他跑得很快,仿佛身后跟着极凶恶鬼。 闫裴的手已经握住了枪,在抬臂的时候却被风默按住了手,闫裴有些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人,身旁那人却冷静地对他说:“我认识。” 风默的确认识那个人,即便那人的脸被鲜血染得鲜红像是地狱里逃出的凶灵一样。 那人在快要跑到风默面前的时候腿部一软,踉跄了一下便扑倒在了地上。他颤抖了声音伸手拉住了风默的裤腿,说:“少爷!” 闫裴看见那人手上的鲜血沾上了风默的裤腿,不由蹙眉问道:“这是谁?” 风默低头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眼神一沉:“守墓人。” 守墓人惊慌地转头看向来路,似乎那里随时会出现令人胆战心惊的怪物,他拉着风默裤腿的手上青筋暴起,牙齿打着颤连话都说不通顺了:“有有有有鬼!” 闫裴看着心烦,一脚踢在了那人拉着风默的手上,啧了一声:“恐怕是在这墓园待久了阴气太重招鬼了吧,还是说你恶事做尽了鬼神要来索命了?” 那人吃痛松开了手,双手成爪状抓在了地面上,他舌头打结地说道:“我我我……”他说了半天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怕是被吓坏了,他趴在地上但双眼仍不转地看着刚刚他来的地方。 那里是一条宽广无人的大路,路上正中被他染出了一道宽血线。路两边栽种着繁茂的大树,树上开了些白色的花,花香没有被雨水冲散反而馥郁得沁人心脾。 风默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那人惊恐地回答:“鬼!” 风默不禁蹙起了眉,他沿着这条路看向远处,忽然瞳孔一缩。 路的那一边跑来了许多不人不鬼的怪物,它们跑得又快又轻,就像是猫一样。那些与风默来时所遇到的怪物相像,同样是猫首人身,也难怪守墓人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仿佛见了鬼一般。 风默注视那些怪物,仔细地数了一下,竟然有数十只。这些与来时所遇到的怪物不一样,它们的行动更为敏捷快速,连身形看起来都似乎高大强壮不少。 联盟所投掷的这一批怪物的危险性强弱不等,与他们在荆山岛以及海上所遇到的怪物相比,这些无疑只是残次品,但仅仅凭着这些残次品已经能造成全国恐慌。 闫裴将手中的枪抛起来装个圈又接在手里,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严肃冰冷,他抿起了唇,双眼盯着道路那边如疾风般而来的怪物,说:“别和他们正面对上,我们走。” 风默点点头,弯下身对地上那个男人说:“想活命就跟我们走,否则你就等着被它们撕碎。” 男人浑身一个哆嗦,然后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畏手畏脚地站在风默身边,他恐惧地自言自语道:“我要活我不能死我要活……” 风默与闫裴相视了一眼,转身朝向了墓园,又朝墓园跑去了。风默抽空对闫裴说:“你的子弹快用完了。”语气肯定。 闫裴声音放得低沉,语气里暗示的意味明显:“我的子弹用不完,是枪里的子弹快完了。为了见你,来的时候心急用掉太多了。”真是在这么危急地的时候也不忘调侃戏弄对方一番。 风默感觉太阳穴一跳,不想理他。 后面跟着的怪物速度与敏捷度要比他们快不知多少,本来两人应对这数十只怪物已经不容易,而如今身后又跟了一个累赘,怕是除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可是以那些试验品的嗅觉,他们能躲在哪里呢,这么漫无目的的逃窜只会招来更多的危险。 守墓人显然发觉这两人都不大靠谱,哆哆嗦嗦地转身跑向了他的房子。 闫裴眯起眼危险地说:“哟,还嫌弃我们了。”他边说边跟在了那人后面。 守墓人推开门哆哆嗦嗦地在床底翻出了工具,然后撬开了床边那一大块木板。 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下面竟叠放了十来具长满了尸斑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 守墓人浑身发抖地跳到了下面,他正想把那块厚实的木板盖上时,手被踩住了,他瞪大了双眼抬头看去,看见了风默与闫裴。 闫裴踩着守墓人的手掌,将食指抵在唇上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在风默跳下去之后才将脚移开,而后也跳到了底下,将木板严严实实地盖上了。 那些女尸似乎长了蛆,即便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底下有些小的东西在蠕动着,凭那接触的感觉也能知道那些小东西似乎还长得挺好的,必定被养了很久。 风默弓着腰伏在那些尸体上,他与其中一具腐臭的女尸四目相对着,尽管底下没有一丝光线看不清那女尸的面目,但他仍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守墓人蜷缩在他的身边浑身颤抖着,像是生了什么重病一样。 外面传来那些猫首人身的怪物经过的声音,它们行动得极快,只在屋门外停留了一瞬便离开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闫裴才掀开了那块盖得严实的木板。 木板掀开的那一瞬,一个猫首人身的怪物正伏趴在边上与闫裴四目相对,在短暂的对视之后它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砰一声一颗子弹打爆了那只怪物的头,鲜血溅了闫裴一脸。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翻了出去。 风默拿着枪的手撑在了木板上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7 ,爬出了这个藏满了女尸的坑,他大口地呼吸了几下,但仍觉得反胃得厉害。 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少年,身形瘦而颀长,他一手拿着枪,一手捏了捏耳上的耳钉,吹了声口哨后嬉笑着说:“老板娘好枪法。”话刚说完一枚子弹从耳边经过。 余沐烽:…… 风默在吓唬了余沐烽之后,弯下身将枪口抵住了还没有及时爬出的守墓人的头,问道:“这些女尸是怎么回事?” 守墓人浑身一颤,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有些人死了之后他们家人想给他们办冥婚,就来我这里买长相还过得去的女尸……” “那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挖过我父亲的坟,你如果不说实话,刚刚那个怪物就是你的下场。”风默冷声说。 守墓人慌得差点尿湿了裤子,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我,他们说给我钱,他们去给风教授扫墓,我觉得没关系就拿了,然后我看到他们在挖坟我就去阻止了,可、可是他们要杀我家老小,是、是、是风教授下葬后不久,少爷你离开的时候……” 风默眯起了眼,本就冰冷的神情如今像是带刺一般。他没有想到,他在那么早的时候便把父亲的遗物弄丢了,却偏偏现在这个时候才想到要来这里。 “行了,你走吧。”风默说。 那人屁滚尿流地爬出来说:“是是是!”然后便跑了。 即便他跑出了这里却又能逃去哪里,首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只不过是那些生物为自己留下的一顿晚餐。 闫裴看向余沐烽,抬了抬下颚,说道:“这校服看着不错。” 少年耸了耸肩:“逃课了三天,但是五天没洗澡了,也多亏了联盟的家伙,不然我还得回去上几天课才不被家里的老头念叨。” 风默问道:“怎么是你过来了。” 余沐烽笑了笑:“想来见老板娘一面。” 听了少年的话,闫裴别有意味地笑道:“一会出事了别怪我不救你。” 余沐烽啧了啧,他嫌弃地说:“耙耳朵。”当然听到这句话后最受伤的不是闫裴,而是风默。 风默不想再说这么多没营养的话,将手插进口袋里碰了碰那枚扳指,而后蹙眉说:“回去吧,我想查查这枚扳指。”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一 余沐烽把车停在了墓园外,一辆极其坚固的军用车。他坐到了驾驶座上,对后座上闫裴与风默说:“去安全区吗,先送你们一趟,然后我去研究室接我哥。” 风默说:“直接去研究室。”他需要确认一下他们所拿到的这枚扳指的来源。 闫裴点头:“那就去研究室。” 余沐烽努努嘴,他们要去哪里其实根本不需要闫裴的回答,只要风默的一句话就够了。 车朝研究室驶去,刚走了不到千米,在驶出大路转向小路时,车尾忽然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传出嘭的一声巨响。 余沐烽咧嘴一笑,突然急转了个弯摆动了车尾,一个猫首人身的怪物从车尾上滚落在地。他将车摆正后急踩了一下油门,车嗖地冲了老远,将那怪物甩在了后面。在看到自己的成果之后,他轻快地按了一下喇叭,说道:“看这车技简直超神了!” 闫裴咬牙切齿地问道:“驾照拿了吗?” 余沐烽耸耸肩笑着说:“没有,我年龄还不够。” 风默整个人歪到了一边,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如果战事顺利,你成年之后记得去考。” 余沐烽瞪大了杏眼,模样像极了一只炸毛猫咪,他有些恼怒地说:“但是那些家伙欣赏不来我的车技,看来我只能走后门拿个证了!”他为表示愤怒还用力地按了两下喇叭。 闫裴不由蹙眉阻止道:“那我一定会跟那边的人说一声,然后管好你的手别乱按喇叭,不该来的东西都快被你招来了。” 余沐烽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举到头顶作投降状,说道:“喔。”当然只一下他便又把手放了下去握住了方向盘。 风默揉了揉眉心,对于这种叛逆期的不良少年,他实在是无力。 从这里到研究室要走将近一个小时,在匀速走了大概一半路程之后,余沐烽忽然将油门踩尽了,这样猛地一加速让坐在后面的闫裴和风默都不由地往后仰去。 闫裴看向前面,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宽阔的道路,但是很快他便觉察出哪里不对劲,他看向车外地上的那一块阴影,那形状似乎是只比车还要大不少的鸟,而它此时正紧跟在车的顶上,丝毫没有落后。 风默蹙起了眉朝车窗外看去,在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时,车前的防弹玻璃上落下了几点鲜血,随后一个被吞了左半边身体的人落到了车的引擎盖上,那人滚了一下便滚落在地了。 那一声巨响,军绿色的引擎盖上仿佛开出了一朵艳红无比的花,连玻璃上都被溅了一抹鲜红。 余沐烽那吊儿郎当地模样瞬间没了大半,他挠了挠头,一副憋屈的表情:“那么大个玩意能甩掉么?” 闫裴蹙着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危险的弧度,声音低沉地说:“你没看到它是用它的储备粮讨好我们么,你这是怕了?” 余沐烽瘪嘴说:“你别说,真有点怕,毕竟像我这样未成年的少年没经历过大风大浪。” 风默静静地看着窗外,地上那片阴影越来越大,他说道:“大风大浪来了。”他话音刚落,车顶被那巨鸟用喙猛地啄了一下,硬生生地把车顶给啄陷了一块地方。 余沐烽瞪直了眼,嚷道:“闫老板,它真的在讨好我们吗?”他说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油门,车速逐渐慢了下来。 嘭地一声,那巨鸟竟落到了他们的车顶上,即便是坚硬无比的军用车也经不起这庞然大物这么折腾,车顶几乎要被它给踩塌了。 闫裴半眯起眼:“蠢货!”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前面是一个拐弯,余沐烽手忙脚乱地踩住油门往前面的房屋撞去。 那巨鸟比他们所开的车大不知多少,车还没有撞上楼房,那巨鸟已经把自己撞得眼冒金星了,它有些恼怒地从车上飞离,尖声叫着在空中盘旋。 余沐烽猛地又刹住车,心有余悸地将手按在胸膛上,呼了一口气说:“吓死哥了。” 风默无奈地松了一口气,说:“你下来,我来开。” 余沐烽却一把抱住了方向盘:“你看不起我!” “没有,你累了。”风默脸上波澜不惊地劝道。 余沐烽想想好像有点道理:“噢。”他趁着那大鸟没有再下来啄他们一把,飞快地与风默换了个位置,坐在后座上后感叹:“好像确实挺累的。”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8 风默开着车稳妥地从那里离开了,为了节约时间,他选择了用时最短的路线,无论路上出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均快速地绕过,而那些东西也没来得及给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闫裴颇得意地坐在后面扬起嘴角,仿佛这车是他在开一样。 这路上一个活人都没有看到,仿佛这座城市已经被怪物所占领了,那是一个非人类并且无组织的军团。 他们最终安全地抵达了研究室,将车停在门口不远处后由余沐烽刷了指纹打开了研究室的门。 余沐海还在里面将一些重要的资料堆叠到一个箱子里,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哥!”余沐烽走过去,那讨好的模样像极了家中的金毛。 余沐海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看向闫裴:“闫老板。” 闫裴点点头,说:“有急事,来帮我分析一下一枚扳指的出处。” 闻言,风默拿出了一枚白玉云纹的扳指,对余沐海说道:“麻烦了,需要尽快。” 余沐海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将枚扳指接了过来,他走向里面的隔间,说道:“跟我来。” 隔间正中的那只怪物闭上了眼,仿佛沉睡一般,与上次闫裴见到的时相比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余沐海有些疲惫地说:“我们离开不能带上它,如果这里被联盟入侵那么它肯定会被发现,接下来就会成为异形军团的一员,所以我试着将里面的氧气抽光,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 风默眼神一冷:“它没有死。” 余沐海点头:“是,它的生存根本不依赖氧气,但是后来我发现只要停止生长抑制剂而改为生长激素,它就会很快进入下一个生命周期,然后器官衰老,然后死亡。” 风默不由蹙眉说:“它们的寿命可以控制?” 余沐海沉默了一会,说:“目前看来极有可能。” 闫裴挑眉:“那么这意味着,你已经找到应对方法了?” “不是,需要更多的实验来证明可靠性,以及该用的剂量。”余沐海摇了摇头,他边说边将那白玉扳指放进了一个仪器中,仪器自动分析了那白玉扳指的成分,分析过程在电脑上显示了出来,而后又通过种种信息得出了最后结果。 这枚扳指的原材料来自于联盟西部的无人区,那种玉石数量极少通常只在联盟内流通。他们通常不会将其做成扳指,而唯一一块相似的成品仅在联盟首都出现过。 屏幕上显示出扳指全方位的视图,风默忽然感觉眼皮一跳,说道:“放大看看。” 余沐海将图像扩大了一倍,风默又说:“再大一点。” 在不断地扩大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机器雕刻的字,那是被刻在了扳指上的。 “人类返古刻不容缓。” 果然是联盟将真正的那枚白玉云纹扳指替换走了,他们定然已经得到了风教授所留下的信息。 风默抿着唇没有说话,心里似被尖刀猛地戳了一下,他不知道父亲究竟在上面留下了什么,但那一定是很重要的。 闫裴将手搭在了风默肩上,双眼直盯着屏幕上被扩大的那一行字,说:“我们会拿回来的。” 风默推了推他的手:“行了。” 余沐海抬手顶了顶眼镜,说道:“等我整理好最后的一份资料,我们就可以离开了。”说完他转身走出隔间,弯腰打开保险柜,把里面一份资料拿了出来,在他查看文件完整性的时候,研究室猛地晃动了一下,就像整个房子被推动了一般。 “怎么回事?”余沐海扶着墙站起来,不禁问道。 余沐烽跑了过来,揽住余沐海的手臂,说:“可能是那些东西追归来了,哥,我保护你。” 风默将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与屋外的摄像头连接到了一起,顿时看见了外面将研究室围起来的十来只巨大的怪物,它们包围在研究室的后面,因找不到入口而狂躁起来。 这不但有天上飞的还有地上跑的,它们这么一撞,房屋几近倒塌。里面的墙壁上出现了道道裂痕,顶上也簌簌落下灰来。 风默观察着前面,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转头对身后的闫裴说:“从前面上车,我们得快点离开。” 闫裴点头,然后与风默一起跑了出去,对余沐海和余沐烽兄弟说:“走!” 余沐海将文件放进箱子,刚想将那箱子抱起来时,那箱子已经被余沐烽抢先抱了起来。 四人一齐从屋里跑出,然后毫不停顿地上了车。闫裴将车窗打开,又从旁边摸出了一副墨镜戴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开着车玩命一般飞驰离开。 车窗外传来巨鸟啼叫的声音,那声音震耳就如同开到最大声的音响一般。 余沐烽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戴墨镜?” 闫裴全然不想理会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心里想着,我只是想在未来媳妇面前装装逼罢了。 余沐烽没有听到回答,抓了抓发说道:“你心机太重了,居然在这种时候耍酷!” 闫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风默坐在副座上朝车后看去,那些怪物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仍在他们车后追赶着,以它们的速度,若是被盯上大概是逃不掉了。 闫裴在反光镜中看到了后面紧追的怪物,抽空转头朝风默看了一眼,见他皱着眉便想帮他将眉心抚平,他问道:“车上有武器么?” 余沐烽恍然想起,似乎这车上能用的武器并不少,他转身在车座后面摸索了一把,说:“有!”他将头探到后面去,大概有十来把枪,其中有手枪、步枪、机枪和冲锋枪,当然,都没有子弹。 闫裴见他久久不语,便问道:“怎么了?” 余沐烽浑身泄气一般,抓了抓头发说道:“操,种类挺多的,就是没子弹!” “除了枪,还有什么?”闫裴问道。 余沐烽又探头看了一眼,他心里焦躁起来,说道:“有一把短刀。” 闫裴沉默了,他已经尽量把车速提到了最快,但这并不能让他们安全脱险,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调整到最冷静的状态,说道:“联系陈昇林。”他的私人军队并没有留在首都,带过来的几个人组成小队参与巡街清理,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会在附近。 通讯工具嘟了几声之后发出了杂乱的声音,信号不知被什么东西扰乱了,仿佛最后一丝光都被黑暗吞噬了。 风默放下了那个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通讯工具,转身对余沐烽说:“把那把短刀给我。” 余沐烽伸手从座位后面把套在皮套里的刀捞了起来递给风默。 余沐海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强处仅限于研究上,而现在,他也并没有找到那些生物的弱点已经对付他们的方法,并且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29 当时用在实验品身上的药剂,他一样也没有带出来。但此时他不由地蹙眉,紧张地问:“你要刀干什么?” 闫裴开着车,从后视镜中看到余沐烽将一个装着短刀的皮套递了出去,几乎是暴跳如雷地说:“别给他!” 可是闫裴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风默将那把个皮套接在手里,然后他将刀从皮套里拔了出来。刀背上开着反向的锯齿,而刀锋处靠近刀柄的地方也开了些锯齿,刀尖看起来锋利无比。 车还在急速行驶着丝毫没有缓下,与车上搭乘的人一样没有丝毫喘息的时间。前面是一个不太和缓的拐弯,而风默却在此时打开了车门。 闫裴在看到风默打开车门的那一刻瞪红了双眼,他从外侧的车镜中看到那些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近,嘶声呵斥道:“你敢跳!” 风默缩紧脖子顺着车向往前翻了出去,后肩膀与背部先落到了地上,他浑然不觉疼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握紧了手里的刀。 闫裴咬牙切齿地猛地一敲方向盘,几乎是连想都不想便踩下了刹车,车猛地一停坐在后面的余沐海与余沐烽皆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闫裴打开车门,在副座上拿起了那把风默留下的枪,掂量了一下,里面大概还有三颗子弹。 他早该想到风默会这么做,连他身边经常跟随的人都知道风默是个不要命的人,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身边的人在见到风默时都像是见了鬼一样。闫裴跑向风默,他双眼赤红地看着眼前那瘦削的人,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在倒流一般,下一秒就会因为眼前那人走火入魔。 风默察觉到有人走来,便回头看了一眼,那不冷不热的神情让闫裴想把那对眼珠子挖出来。 都那么久了,他怎么可以是这种表情。 风默转头看向闫裴的时候,一只巨鸟俯低了身子朝他飞来,那速度仿佛射出的子弹一般。 闫裴不由身影一顿,双目欲裂地看向面前那个人,那一刻,他的心几乎是如死灰一般。 风默一转身,刀尖准确无误地末入了那巨鸟的右眼。 莹绿的眼珠被刺进了半截刀刃。 风默毫不犹豫地将短刀拔出,伏低身子滚到了另一处。他能够感受到他将短刀拔出的时候,刀背拉锯而过时那颗眼珠裂开的感觉。 那巨鸟扑腾嘶叫着,四片巨大的翅膀扇动了周围的沙石与吹尘,然后凶狠地朝风默啄去。 一声枪响,它另一只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了,而风默也正好侧身躲过了它的攻击。 那巨鸟扑腾着竟朝身后过来的同伴攻去,似乎那些才是它的敌人一般。 闫裴跑上前来将风默扶起来,他心里火气不灭,却硬是把强硬的语气给放柔和了,有些责怪地问:“你真不怕死?” 风默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实在是怕了你了。”闫裴叹息了一声。 两只巨鸟互相撕咬着要把对方拆吃入腹,但后面紧跟而来的不明生物们却双眼紧盯着道路上两个不及它们一半大小的人类。 道路一侧是一条宽阔的江,江水滚滚而流,仿佛在发泄着它无边的怒气一般。 闫裴揽住风默的肩膀,抓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尖都泛了白,说:“到水里面去!” 于是两人一起翻过防护栏,顺着长满了草的斜坡滚进了江水里。 在他们落到江里的那一瞬,一只长着三个鸟头的东西从水里浮了起来,它背上是一个巨大坚固的龟背。 与此同时,在那辆军用车的方向,三枚红色的信号弹连续朝天射去。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二 〈二十二〉 闫裴与风默两人落入江水中,水流还算平缓。满是黄沙的浑浊江水朝两人的耳目灌去,那些细小的沙粒如同水中的蜉蝣生物一般,随着江水的流动朝他们奔涌而来,要将他们缠溺在这江水中。 斜坡上有些尖锐的石子,在滚落时两人皆被那石子给划伤了,在浸泡到江水中的那一刻,手臂有些细微的刺痛。 闫裴不容挣脱地抓着风默的手臂,他明显感觉到身边那人忽然僵住了,然后听见了一声闷闷的咳嗽的声音。 风默在潜入水下前便隐约看到了远处冒出的三个鸟头,脖颈又细又长像是一根竹竿,那一层裸露的外皮像极了被扒光毛煮熟的鸡。 风默浑身埋进水里后,忽然感觉脚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那接触物并不柔软似乎长满了米粒大小的疙瘩。原本他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他错了。 因沉在水中,风默的衣服随水浮了起来,那玩意碰到了他裸露着的腰侧,那些米粒大小的疙瘩仿佛一个个小吸盘似的,紧紧吸附在他的腰上像汲取血液一般。 他用手里的刀试图割断那玩意,没想到只深入了两厘米便再刺不进去,而那些小吸盘也吸附得更紧了,那么一折腾反倒是自己疼得如同锥心一般。他猛地呛了一大口混满了黄沙的江水,闷闷地咳了一声。 呼吸不上来,胸腔里唯一一口气都仿佛要被榨干了。风默顾不上那吸附在他腰上的东西,手指抠在闫裴的手臂上将他扯开,那力道大得要把闫裴抠出血来。 闫裴有些错愕地松开手,和身边那人一起浮到了水面上。 风默竭尽全力一般朝江岸游去,忽觉腰上一疼,随即浑身一沉又要被拖到水里去,他蹬着双腿挣扎着抓住了闫裴。 闫裴一惊,使了全力将风默往江岸拖拽过去。在闫裴使劲拖着风默的时候,水里那玩意倏然从风默身上离开了。 风默躺在斜坡上细细地呼吸着,他不能大口呼吸那会牵动腰侧的皮肤,太疼了,像是被剥了一层皮似的。 闫裴眼神阴沉地看着风默侧腰那一片布满了细小血口的皮肤,抬手按了上去,问道:“刚刚怎么了?” 风默蹙了了眉,他抓住闫裴的手腕,无力地摇了摇头,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他说:“别碰,疼。”那些细小的伤口仿佛钻进了无数条水蛭一般,皮肤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啃咬着。 道路上那些怪物已经发现了他们,拥攘地朝他们扑来,却在刚过防护栏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它们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声尖锐的声响,它们放弃眼前那两个猎物,转而朝声源奔去了。 风默撑起身朝江面看去,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瞳孔猛地一缩伸手将闫裴推开,而自己也滚到了一边。 水里那三头龟背的生物浮了上来,在龟背下伸出了一条蛇尾将闫裴与风默原本待的地方打出了一个坑,那蛇尾忽然一缩回到龟背下又不见了。风默看得清楚,那蛇尾长满了米粒大小的吸盘,刚刚便是这东西做的手脚。 那三头龟背的东西像是把他们当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0 成了玩具一般,有一下没一下的要将那蛇尾般的玩意朝他们蹭去。只要他们两人打算爬上坡,那玩意便要用蛇尾将他们卷下来,而它始终没有离开江水中,恐怕是离不得水。 闫裴将风默扶了起来,他凑到风默的耳边说道:“我们往前走走?” 风默抿着唇点了点头,随即两人跑了起来。这坡本就不算平整,并且斜坡底下还长了些苔藓,他们跑得极为困难,没跑几步便脚下一滑险些摔到水里。在路经跳车的地方,风默抬头朝上看了一眼,他们开过来的车已经不在了,想必余沐烽和余沐海已经安全离开了。 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发现那三头龟背的玩意没有再出来,似乎已经走了。于是他们便爬上斜坡,越过防护栏,浑身湿透地走在道路上,看起来狼狈无比。发射信号弹的地方就在附近,他们不能走太远,以防不能及时获救。 就在他们在原地等待的时候,三只猫首人身的怪物从远处闪电般奔跳而来,它们四肢着地像极了猫类。远远看去它们只有圆点大小,但仍然不能轻视。 闫裴与风默转身就跑,在前面的岔路口往高处而去。往上鲜少有人居住,两侧的山体仍保持着最初的模样。路上有一辆被撞坏了车灯的跑车,车门没有关严实,窗上印着两个血手印。 闫裴跑在后面护着风默但他手上并没有任何武器,他手里的枪早在落水的时候便丢掉了,进了水的枪有炸膛的危险。 风默一手将那辆跑车的车门打开,一手握紧了刀。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后座上一只满嘴鲜血的猫首人身怪物尖叫着朝他扑去。 刀进刀出,那怪物连风默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便倒了下去。它干瘪的脖颈上被捅出了一个口子,那口子却只溢出了点点鲜血,仿佛浑身就只有那么一点血了。 后座上除了一个被掏吃得不成人样的女人外,还有另一只已经死掉的猫首人身的怪物,它左半边身体已经不见了,看那啃咬的痕迹似乎是它的同伴所为为,血与腐肉模糊不清的掉在地上。 闫裴上前草草地检查了一遍,除了剩下的油量不多之外,这辆车简直不能更好。 风默自觉地坐到了副座上,他实在是太难受了,除了腰侧皮肤下难忍的蠕动感外,胃开始一阵阵绞痛。 闫裴发动了车,而后一路往上跑去,后面追来的怪物不一会便落后了一大截。 大致跑了十来分钟之后,闫裴喊道:“操,没油了!” 两人只好下了车,这里的地势要稍高一些,能够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水坝。闫裴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标志,然后和风默一起跨过防护栏,穿过几条两脚宽的泥路到了那水坝下边。 在往前走的时候他们不时往后看,唯有亲眼所见才能稍微确认安全。他们顺着泄洪道往上一路作着记号爬到了另一边,几近竭尽力气。 接连一片的矮山光秃秃的,植被稀疏露出一片片泥土。有一间砖砌的房子在山头谦卑独立着,仿佛离世的隐人。 但他们并没有闯进那间破砖房里休息,而是在那房后,倚靠着墙坐了下来。墙上被瓦片遮蔽的地方结了一大片蛛网,有几只拇指大的蜘蛛垂了下来。 风默靠着墙坐着,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将衬衫撩了起来对闫裴说:“来帮我看看。”他实在是太难受了,侧腰上那一块皮肤像是有虫子钻了进去,不时地啃咬着他的肉。 闫裴蹲下身去看,那一块皮肤上布满着血孔,不时能够看见里面有白色细小的虫子在翻腾着。 风默抬手将额前的湿发往后捋了捋,将腰往上抬了抬,问道:“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闫裴点头,他抬头看见对方苍白的唇,真想啃咬上去,给唇瓣添点血色,他低沉着声音说:“有,一些小东西。” 风默蹙着眉伸手想去抠,却被闫裴握住了手腕,他不由甩了甩手腕,语气里蕴藏了一丝怒气:“难受。” 闫裴握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心疼地说:“他们快来了,再忍忍。” 风默摇头:“不,现在就帮我挑出来。”他话语刚落下,便见闫裴弯下腰,将头朝那伤口凑去。 闫裴冰冷的唇在那些小血口上吮吸着,将那些不要命的小玩意从伤口里吸出然后吐到了一旁的地上,他神情专注又小心,生怕弄疼了面前那人。风默愣住了,他错愕地看着那人的后脑勺,“你……”刚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酥麻的感觉朝四肢漫延,风默微微仰起了头从嘴里逸出了一丝难受的声音。伤口还在发疼,但似乎没有那么难忍了,他不由蜷起了脚趾,微微眯上了眼,但没过多久他忽然伸手抓住了闫裴的发将他拉开了,声音有些低哑地说:“够了。”他忍不住多想,并不是不知道闫裴对他的态度,而是种种原因令他不住地想要逃离又或者是选择忽视。 闫裴看见那人将头偏到了一边,白皙的皮肤浮上了一抹粉红,不由低笑了一声,说:“累了睡一会,这里我看着。” 风默摇摇头,说:“不了,一起等。” 等待漫长得仿佛时间被拉长了数倍,所有的思绪都随着时间而走远。 风默不禁想着,若那些生物拥有了人类的智慧,那又会是怎么样,也许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更像是人类走向了自我的灭亡。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远处传来了四五个人一起叫嚷的声音,那些人一路寻来,定然是看到了他们留下的记号。 他们在听到远处传来回应的声音后便跑了过去,然后见到了闫裴与风默。 陈昇林在见到闫裴后不由喊了一声:“老板!” 闫裴点点头,他没有太过惊喜,他们能照过来完全在预料当中,只是他们的速度似乎比预期要慢一下,接下来他毫无以外地在陈昇林的身后看到了延稀。他扶着风默站起来,问道:“林悻呢?” 陈昇林说:“林医生从联盟过来后便进了安全区。” 风默站起来,他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佯装成无事的模样,问道:“你们遇到余沐海和余沐烽了么?” 陈昇林点头:“遇到了,派了两个兄弟和他们一起去安全区。” 风默这才放下心来。 延稀微微眯着眼笑着,忽然吃惊地叫嚷到:“风默哥受伤了,快到车上去处理一下伤口!” 风默不由蹙起了眉,平淡地说:“小伤口。” 闫裴则挑起了眉看向延稀,话却是对着陈昇林说的,他说:“我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也能加入到巡城清理队当中。” 听到闫裴这类似于怪罪的话,陈昇林马上回答道:“老板,这件事是我的过错,如果出了事我负全部责任。” 闫裴勾起嘴角别有意味地看着延稀笑,延稀浑身一僵,身上寒毛根根立起。 风默沉默了许久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1 ,忽然开口说:“走吧,早点到安全区,我们已经耽搁了太久了。” 闫裴朝风默被衬衫遮住的伤口看去,点头说:“有话一会再说,先下山。” 风默被闫裴搀扶着往下走,他几次想掰开闫裴的手,却被对方狠狠拧了一把肩膀。 董陵因会一些医术便跟着清理队一起出来了,在车上,她为风默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具体的检查还要到安全区之后交给林悻医生。 董陵为风默包扎着伤口,女孩子细腻的手触碰到风默的腰,风默不由地往后一缩,唇瓣映在皮肤上的感觉仿佛刻进了他的骨骼里,只一碰便会想起再难忘记。 董陵愣住了,怯怯地问道:“是不是我力气太重了?”风默绷着一张冰冷的脸,连忙说:“不是。” 这一路上除了延稀嘻嘻哈哈地逗着陈昇林外没有一人说话。 风默发现,从山下到安全区的路上他们竟然没有遇到一只怪物,道路寂静而安全,就像是当时航行在海上的那一艘游轮。 安全区在距离首都很近的一个县城里,大半个县城的天都被坚固的电网覆盖住了,四周也同样牢固的材料围了起来。首都的部分人被转移到了这里,他们必须适应这个拥挤狭小的空间,与这里的人和谐相处,否则下场不堪想象。 由守门的士兵在里面确认了来人的身份之后才予以开门放行,然后车需要统一开进里面新搭的仓库里。 在下车之后,董陵带着风默去找林悻医生,而闫裴则在拨通了内线电话之后,在几个士兵的护送下去见列维的首相了。 士兵将闫裴带到之后便离开了,并为他们将门关严实了。闫裴见到了那位长满了白发的首相,那人背对着门坐着,语气沉重地说:“好久不见我的朋友,随便坐坐。” 闫裴坐了下来,坐姿随意,他问道:“首相近来可好?”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竟笑了几声,说道:“如你所见。”他沉默了一会,又说:“我的导弹为清外敌而落在了我的国土上,让我的人民受了苦,这些付出丝毫没有作用,反而使我们面临了更大的灾难,我又怎么好得起来。联盟的野心大可吞天,总有一天他们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而后悔,‘返古计划’必须停止!”他字字铿锵有力,一时喘不上气猛地咳了几声。 闫裴将手交握放在膝上,说道:“前线已经不敌,我们不得不将战线后移,他们已经制造出了一些更吓人的东西,我的军队将全部撤回内线防卫安全区,接下来便只能希望研究院早日找到应对的方法。” 首领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是的,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但现在,我有一个并不算太好的主意,这有可能造成更大的危害。” “您说。”闫裴。 …… 闫裴回到安全区分给他们的住所时已是黄昏,橘色熏染了大片天空,天色微醺似醉酒一般。 风默躺在铺着被子的地板上,拨弄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的盒子。 那被子花纹繁复,大红的颜色极其喜庆,闫裴的眼神却停留在风默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移不开,他问道:“那是什么?” 风默将手中的东西抛向了闫裴,有些别扭地将腰上卷起的衣服往下扯了扯,装着不在意仍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说:“在林悻那拿来的,一个能冲破信号屏蔽的联络仪。” 闫裴将那玩意接在手里,翻转着看了一会,问道:“你见到你母亲了吗?” 风默摇头,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失落:“他们在东区。”他坐起身看向闫裴,又说:“用这个玩意试试能不能联络闫三,问问扳指的事。” 闫裴将那玩意抛起来又接在了手上,他坐到了风默身边,将那盒子打开调试了一会,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 让人失望的声音没有响起,那边传来了闫三的声音,那人有些警惕地问道:“谁?” “你说我是谁。”闫裴对着那黑色的铁盒子问道。 “闫裴?”对面那人问道,语气却毫无疑问。 “直呼大哥名讳的习惯是改不掉了吗?”闫裴啧了一声。 “证明一下你自己?”那边问道。 闫裴说道:“你七岁那年把闫霓的内裤套在头上还决意要穿着闫霓的裙子去教室倒立。” “够了。”闫三哽了一下,“时间紧迫有事赶紧说,这段时间我被盯得太紧了。你们的战况应该不太好。还有,联盟对异形生物的控制力其实不强,随时有可能失控,你们必须尽早离开列维。”对面那人似乎有些急,丝毫没有与闫裴道家常的意思。 “有一枚白玉云纹的扳指……”闫裴说。 闫裴话还未说完,闫三便打断道:“我见过,被联盟军队保护起来了。” “想办法拿到扳指上留下来的信息。”闫裴直切主题。 闫三回了个“好”便切断了通讯,一切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风默早料到那些人造的生物总有一日会脱离人类的控制,又或许说,它们一直便在人类控制范围的边缘游荡。 闫裴忽然说道:“就在刚刚,列维的首相出了个好主意。” 风默疑惑问道:“什么?” “等到确认能实施的时候,我再告诉你。”闫裴抬头看向窗外,思绪已经走远。 这显然不像闫裴的作风,风默却没有多问,他可以不信任很多人,却很难质疑闫裴。 就在两人还在沉默的时候,外面传来消息,东区有难。 而风默的家人便在东区。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三 一个穿着短上衣抱着枪的巡逻兵敲门进来将东区被袭的事情告诉了闫裴,闫裴蹙起了眉,而风默却倏然站了起来,神色冰冷地走了出去。 闫裴赶紧跟了上去,说道:“你要去东区?” 风默没有说话,自顾自走着。 闫裴一把拽住了风默的手臂,语气阴沉地说:“你这是找死!” 风默淡淡地睨了闫裴一眼,抬手将闫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说:“我家人在那里。”他继续往前走去。 闫裴蹙着眉,他意识到他并不能阻拦对方,除非把他双手双脚锁在房里,当然他不会那么做。 风默忽然挺了下来,转头对闫裴说道:“给我一把枪,两盒子弹。” 闫裴抿着唇,沉默了许久:“你跟我来。” 他们走到了藏枪的仓库,门口有一排士兵在守着,他们看到闫裴后皆行了个军礼。 闫裴说道:“开仓,我需要两把枪。” 那些士兵听到后便打开了仓库的门,而后又如同雕像一般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们走进仓库,闫裴在一旁摸索了一番打开了灯。漆黑的仓库瞬间被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2 冷光照亮了,冷色的光洒在枪械上,让人不由肃然屏息。 仓库内摆满了枪,有些悬在两侧的铁皮壁上,有的堆放在纸箱里,有的胡乱的堆放在地上。 风默一边摸着那些枪,边问道:“为什么是两把枪,我只打算一个人去。” 闫裴在铁皮壁上拿了一把被悬起来的枪,左右翻看了一下,说:“你知道我放心不下你。” 风默动作一顿,垂着眼说:“别胡闹,你知道这里需要你。” 闫裴一口否决:“不,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一个单纯的暗恋者么,把那些琐事撇开,既然我喜欢你我当然要跟着你。” 风默不由抬手按了按眉心,那人总是能把繁杂的事情说得简单无比,又把暗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他从箱子里翻出了一把较为轻巧容易携带的枪,这枪后坐力小,还能够在水下使用。 “所以你不能拒绝,你知道你的拒绝对我而言是多大的伤害吗?”闫裴又说。 “我不知道。”风默看也不看他。 闫裴想了想:“我忽然觉得我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暗恋者了,毕竟我们已经有了亲密接触。” 风默忽然觉得已经用药物处理过的腰部忽然有点难受,像被无数细小的蚂蚁爬过一般。 闫裴嘴角勾起笑,他看了一眼风默手里拿的枪,然后在柜里里拿了四盒子弹,他摇了摇手里拿着的东西说:“行了,我们可以走了。” 风默走上前去将闫裴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淡淡地说:“你留下。”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走了。他走到了车库里面挑了一辆合适的车,然后坐到了驾驶座上。 闫裴一直跟在风默身后,厚颜无耻地打开了那辆车副驾的门,他倚在门边,勾着一抹流氓的笑,说:“带上我如何?” 风默按了声喇叭,说道:“我能说不吗?”尽管面上一直在拒绝闫裴的同行,但是他知道,若是没有闫裴,他恐怕连安全区都出不去。 于是闫裴心满意足地坐到了车里。 果然只需闫裴一句话,守门的人便打开了通往外界的门,闫裴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是个有权有钱的人,可以随时为风默刷脸卡。 闫裴在车里翻出了一包没有拆过的香烟,以及一个轻得快打不起火的打火机,他点燃了烟,然后将手肘放在车窗上无比惬意地抽了起来,仿佛这只是一场远行,没有硝烟没有流血。 风默开着车,风吹得他的头发有点乱。空旷黑暗的大路被车灯照亮,远处无光的地方仿佛一个藏着猛兽的无底洞一般,随时要将他们吞噬。 远处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黑影,风默的手从手挡上移开,放到了枪上。 一只浑身掉毛出血的狗朝车窗飞扑了过来,它张开的嘴里长着能把它的下巴撑裂的长獠牙。 风默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执枪,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末入了那只狗的头里。 闫裴吹了声口哨:“好枪法。” 风默在把枪放到一旁后冷着脸踩下油门,而后迅速地加档,将车速提高了一倍。 车开得极快,所以他们没有看到那只狗在落地后浑身似痉挛一般,它抽搐了几下,腹部里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忽然猛的撕破了肚皮从里面冒了出来。 那是一双沾满了鲜血瘦骨嶙峋的手。 风默选择避开居民楼一直走大路,那些地方路不好走并且处处隐藏危机,他们已经不能在路上耗费太多时间了。 夜晚开车容易疲惫,两人轮流换了两次才把车开到东区所在的地方。 东区比之他们之前所待的安全区要荒凉许多,还未进城便给人一种寸草不生的感觉,路两旁的草坪皆是枯黄的,似乎越往城里情况越糟。 风默蹙起了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越发的用力了。他直觉里面会有他想象不到的危险,各种意义上的危险。 闫裴又点了一根烟,刚点燃便被风默伸过来的手抢走了,他看见风默将那支烟咬在了嘴里。闫裴心知风默一般不会抽烟,除非是及其紧张不安的时候。 风默面上看起来冷静无比,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可他感觉自己心脏上像悬了一把刀,随时会落下将他扎个血肉淋漓。 就在他们进城后又走了两公里时,车胎忽然炸裂了,不知道是扎到了什么东西。 风默不得不将车停了下来,然后握住枪打算下去查看一番。 车灯仍是亮着的,阴森森地照亮了远处一段路程。 远处他们能够看见的地方,有几十只浑身血淋淋的大型犬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冲来,它们也许是被声音吸引来的。 风默不由蹙紧了眉,而闫裴却慢悠悠地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然后扯了扯衣领将短机枪抱在了怀里,在抽了一大口烟后打开车门,跨步走了下去。 轻型全自动的机枪火力全开,持续不断地朝远处射出子弹,似要把那些已经变异了的大型犬钉在地上一般。 那些犬类本就浑身伤痕累累,浑身血肉外翻着,如今整个身体变得更残破不堪。 风默站在后面随时补上一击,不过多时,前方便躺满了巨犬的尸体。 他们这才松开力气一口气,但很快他们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些巨犬痉挛抽动着,一双细瘦血淋淋的手从腹部破出,然后本已经死绝的巨犬竟又活了过来。那双细瘦的手将巨犬整个身体撑了起来,就像它们长了一双细瘦的长腿一般。那双手快速地交替运动着,以极快的速度朝闫裴与风默奔去。 风默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堪堪退了两步。 闫裴扛着枪又是一阵扫射,那些被子弹打到脑子的犬类纷纷倒了下去,它们的脑子被蠕动的白色虫子撑裂了,那些虫子拥挤着从裂口爬出,宛如一滩白色的脑浆一般。 风默转头对闫裴说道:“我去后面看看。” 闫裴点了点头,将嘴里的烟抽出,说道:“小心一点。” 风默走到后面,他看见出了问题的后轮并不是被什么东西磕到了,而是被一只獠牙尖长的狗咬破了。 那狗的头上有一个枪口,看样子是他们在路上解决的那一只,它头上的枪口处慢慢的涌出一些白色的肥蛆。 风默伸出脚踹了踹那只已经死透的变异犬,就在他收回脚的那一刻,一双手从犬腹中伸出朝他抓去。他猛地收回脚,嘭一声将子弹打了出去。 犬腹伸出的其中一只手受了伤之后,那双手竟扭曲着又缩回了原处。远远看着只知道这玩意腹部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全然看不出里面竟还藏着东西。 车上并没有备用的轮胎,这么说来他们只能撇下这辆车不管了。 风默蹙着眉走回了车头处,看见闫裴倚靠在车头上悠闲地抽着烟,他走上前去把对方嘴里的烟抢了过来,说道:“你知道抽烟对脑部喉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3 部心脏和肺都不好。” 闫裴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关心我。” “不,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已经抽太多了。”风默说。 闫裴还是在笑:“哦。” 风默转身走回车里,将他们带出来的子弹都装了起来。 闫裴说道:“幸好这车的油也快用完了,不亏。” 他们跨过那些犬类的尸体,徒步走向东安全区。 果然与风默预想的一样,里面荒凉得仿佛一座废城,虽然实际上它的存在已经和废城无异。 原本光鲜亮丽的建筑全被毁坏了,远远看去,就像一片是被战争洗劫过的断壁残垣,但是实际上两国交战处离这里还很远,而这里也没有炮弹遗落的痕迹。 两侧的房屋连钢筋都露了出来,街上满地皆是碎砖破瓷与玻璃渣子。 排放秽物的管道已经裂开,恶臭不堪的排泄物从管道里喷涌而出,溅得街上到处都是。 原本一座繁荣光鲜的城,如今败落得肮脏不堪,就像一座巨大的垃圾场一样。 风默看见脚上穿着的黑色马丁靴上沾了些粘稠的黄色液体,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感觉继续往前走着,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不敢想家人此刻正在遭遇什么。 闫裴跟在风默身后握紧了枪,说道:“他们会没事的。” 风默点了点头,侧头问道:“东区是由哪个军队在保护?” 闫裴说:“是列维的第二军队。” 风默眸子更冷了,他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让列维第二军队落到了这么个狼狈的局面。 闫裴在一旁继续说道:“第二军队的实力与第一军队相差不大,仅仅是比第一军队少了一分灵活性罢了。” 风默走得越来越快,恨不得马上到他们身边,他心想,少了一分灵活性那便是万劫不复。 穿过残破不堪的街道,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巨物喘 息的声音,而后地面竟随着那巨物的走动都颤抖了起来。 闫裴与风默两人紧贴着房屋的外墙站着,连气都不敢喘。 那玩意一步一步地从街那头走了过来,整个地面颤动着似要裂开。 那巨物逐渐进入了闫裴与风默的视线,那是一只拖着长尾长了两只头的东西,身后还拖着一张皮,似刚到换皮的时候,叫声尖细如婴儿一般,也许还未进入成年期。 这么庞大的身躯,已它们的生长速度,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长得更大,破坏力也会更强。 就在闫裴和风默以为它要直直往前走去不会回头时,那东西却停下了脚步,它低下了肥大的头颅,一双幽绿色的竖瞳直直朝两人看去。 闫裴与风默两人下意识地便跑了起来,在一个拐弯处拐了进去,朝另一条更宽广一些的街道跑去。 那巨物猛地一扫尾,两侧的房屋又坍塌了不少,碎石纷纷落了下来。它迈开腿朝两人消失的地方走了过去,每一步都使地面颤动不已,一道裂痕从街头裂到了街尾。 闫裴与风默两人躲在一幢楼房底下,他们听到那巨物的脚步声似乎离远了一些,也许是因为寻错了地方。 闫裴倚靠着墙坐了下来,大喘着气,他抬头朝风默看了一眼,笑了起来:“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瘾了。” 风默半合着眼,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快没了,他浑身出着汗,感觉腰上的伤口被汗浸得发疼。 闫裴见他脸色有些发白,忙问道:“怎么了?” 这时一只浑身掉落着腐肉的狼狗用腹中的双手支撑着朝他们奔来,它大张着腐烂的嘴,露出了里面尖长的獠牙。 闫裴下意识地侧身将风默护在怀里,硬生生地被那狼狗在背上咬了一下,他感觉狼狗的獠牙磕在了他的骨头上,他咬紧了牙却仍疼得哼出了声。 风默将闫裴拨到了一边,朝那狼狗的头扣下了扳机,狠狠地射出了五发子弹。 那狼狗抽动了几下便死了,从头部的伤口处爬出了许多白色的虫。 风默紧蹙着眉,双手有些颤抖地撕开了闫裴伤口处那一块破掉的衣料,却被闫裴反手抓住了手腕。 闫裴摇摇头说:“别看,没什么大事。”他牵着风默的手,将那双细白的手引到了自己的胸膛上,明明强忍着痛却仍挤出了一抹笑,他说:“别说话,用心感受。” 风默实在是又有些气愤又觉好笑,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耍流氓。 闫裴握着风默的手,将对方的手掌紧紧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说道:“感受到我炙热的心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四 闫裴吃力的撑起身,背微微弯着,他疼得嘶了一声,说:“这里不能待太久,赶紧走。” 风默的视线停留在闫裴的背上移不开,这种程度的伤他不是没有挨过,只不过这回看到闫裴受了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说:“你的伤必须处理一下。” 闫裴苍白的唇勾起了一抹笑:“这么心疼我?可惜在这种时候就不能太讲究,我现在只担心会不会得狂犬病。” 风默关心的话哽在了喉咙里:“那走吧。”他不想看到闫裴背后的伤,所以走到了前面去。 闫裴走在后面,疼得整个背都弯了起来,几次想伸手去触碰那一块伤口,却不得不止住了。他紧紧咬着牙关,鬓边的汗顺着脖颈流进了上衣里,而后又慢慢将呼吸调整平缓,生怕被风默发现。 街边桶里的垃圾不知被什么翻了出来,一个个黑色的塑料袋皆是打开的,垃圾洒了满地,散出一股恶臭的气味。 一阵风过,将那气味带了老远。 闫裴与风默从那遍地的狼藉上踏过,踩得底下不知是什么东西嘎吱作响,偶尔有些粘稠的东西被压得从塑料袋里溅出。 下水道的井盖已经被掀开,里面传出死老鼠的气味,几只苍蝇在上面盘旋不走。 风默记得幼时是来过这里的,那时候这儿虽然算不上富裕,但远不像现在这般败落肮脏。他一转头,视线在扫向对街时,惊愕得停下了脚步。 闫裴一直紧跟在风默身后,风默这一停,他险些撞了上去。他看向风默注视着的地方,只看了一眼,他便伸手捂住了风默的双眼,声音低沉地在对方耳边说:“别看。” 那是一具女童的尸体,看起来与风矜差不多大小,断肢残腿的,腹部被掏了个空,脖颈上的头颅不知道被叼去了哪里。 “风矜会安全的。”闫裴说。 风默合上了眼,睫毛扫在了闫裴的掌心上。他平静地说:“我知道,走吧。”他将闫裴的手拿开,然后继续往前走着,脚步比刚才要快了一些。 闫裴在后面将五指收拢了一会又张开,上面仍留着被睫毛轻轻扫过的感觉,有些痒。 风默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4 停下来,转头对闫裴说:“怎么了?” 闫裴大步跟了上去:“没事。” 城中房屋被毁坏得极其严重,他们在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走到城郊后发现,城郊的房屋要保存得较好一些,没有出现大范围的损坏坍塌。 据他们的研究团队所言,那些全部由人所造或是部分变异的生物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为人类所用,但趋于它们的本能,并不能长期处于被控状态下,随时可以失控挣脱人类束缚。 那么要维持这种控制状态,所谓的“驯兽师”一定也在城中。 闫裴与风默从城中走出来,路经了殡仪馆与火葬场,他们发现这里是城中唯一一片保存得较好的地方。 风默蹙着眉停了下来,他直觉这个地方有问题。 路两边开着殷红的三角梅,风徐徐吹来,静谧得仿佛与世隔离一般。街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的箭头指向前方——精神卫生中心。 闫裴将贴在背上的衣服往外扯了扯,衣料摩擦在伤口上实在疼得厉害,他念道:“精神卫生中心。” 风默转头看向闫裴,看到闫裴忽然转身在街边的电线杆下捡起了一只巴掌大的童鞋,那鞋上沾了些血迹。 闫裴忍着剧痛弯下腰捡起了一只鞋实在不容易,他拿着那只鞋走到风默身边,微微挑着唇角说:“上面的血还没有干。”说完他用食指在鞋面上抹了一下。 风默回头看向那块写着“精神卫生中心”的指向牌,神色凝重地说:“看来我们不得不走一趟了。”他在那块指示牌上,看到了一个被刮出来的小小的记号,那是列维军队的标志,刮得很潦草,不仔细看的话只觉得是被划花了一块。 闫裴蹙起了眉,远远朝指示牌指着的方向看去,他有些疑惑,是什么迫使列维军队转移位置,并且在这个有可能藏有“驯兽师”的地方。他将那只染血的童鞋放在了指示牌下,然后赶在风默前面,朝那个方向走了去。 风默在后面,自然而然地就看见了闫裴背后的伤口,那被獠牙伤及的地方流着黑色的血,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这所精神卫生中心的门口并不大,仅仅锁了一扇单薄生锈的铁门,门是从里面上的锁,锁上还插了把钥匙,像是特地为来访者留下的。 闫裴将手伸入门内,稍稍转动钥匙便打开了那扇门,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说道:“真是个好地方。” 的确是个好地方,楼是完好的,草坪与花丛也是完好的,像是特地被保护起来的一样。喷泉仍是开着的,乳白色精雕细琢的花瓶中冒出水来,划出一道曲线落在了池里,院子里静谧得如同世外一般。 他们从喷泉旁经过,在未关的侧门处进入了楼里。侧门入口处有一张办公桌,上面记录了一些访客的信息,风默翻开看了看,在最后一个月的来访记录里,他看到了延稀的名字,并且看到了三次,每次间隔一周多,而那个月是他们离开荆山岛的前一个月。 闫裴微勾着唇说:“真是个天大的巧合,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问题。” 风默蹙眉:“但这个来访记录能证明的太少了。” 闫裴不否认,他点了点头。 侧门正对着一扇竖了几道铁杆的窗,那里面是一楼的病区,透过窗,所有能看到的地方皆没有半个人影,肮脏的病床上还染着点点血迹,他说:“我们到楼上看看。”说完他便往上走了。 风默点点头,他靠着桌子给枪填上了子弹,而后在闫裴身后走上了楼梯。 楼梯拐弯处的窗被人用砖砌了起来,在稀疏的砖头间有丝丝光透了进来。再往上走便是一片漆黑,似乎每一个通光口都被严严实实的堵住了。 他们在二楼停了下来,走廊上装着灯,闫裴按了一下开关,那灯闪烁了一下就暗了。 在灯光闪烁间,风默看见在拐弯处左边的第一个房间的门口前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她赤裸着身体,从胸上直到腹部的地方有一条黑色的竖杠。 灯只闪烁了一下,再暗下来时又什么也看不见了。风默朝闫裴又靠近了一些,手臂与对方的手臂贴在了一起。 闫裴以为风默是怕了,暗暗笑着在风默腰上摸了一把。 风默僵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有说,他不会怀疑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是错觉,因为就在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个冰冷的东西碰了一下他的脚踝,他反手便是一枪。 砰一声,子弹没入人体的声音。 风默将脚移开了一些,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在黑暗中,他不知道碰到他脚踝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时候挪到他身后的,他竟完全没有发觉。 闫裴忽然想起口袋里有个打火机,他按了一下打火机,借着微弱的光朝风默子弹所向的地方看去。他看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背上中了一枪,远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黑暗里蹿了出来握住了那女人的双腿,敏捷地将那个女人拖走了。 他们急忙追了上去,却发现那个拖拽时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忽然不见了,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四周寂静而黑暗。 他们折回了刚才的地方,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查看着周围的环境。 有一扇木制的大门将路堵住了,门上挂着一块烫着金边的标牌,上面写着“第二病区”。 他们从边上走了过去,按理来说病区一侧应该有探视用的窗口。但是在走到旁边窄小的过道时,他们发现,窗口早被封起来了,在里面用砖砌了起来。 风默试图在窗上找到一丝缝隙,却什么也找不到。水泥将缝隙填了起来,将每一块砖紧紧的连着。 闫裴在风默耳边轻声说着:“要不我们走正门?” 风默想了想,然后点了头。 子弹在门锁周围打了个遍,还未推门,门便嘎吱一声往外稍稍开了一些。 里边还是一样的黑得渗人,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也许也是和一楼的病区那样空无一人。 闫裴推开门走了进去,刚往里走便闻到了一股未散去的浓烈的排泄物的气味。他将手伸长,试图让火焰的光照得更远一些,虽然那火苗实在是太小了。就在他将手伸长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他面前站着一个人,确切来说那人是被吊着双脚刚好能着地。 那人仅穿着一条黑色的军裤,离闫裴的手仅有不到五厘米远,浑身的皮肤像被水泡久了一般泛白,他的胸膛到腹部的地方有一条黑杠,黑杠两侧血肉外翻着,顶部有一个像是拉链头一样的东西。 “人体彩绘?这拉链画得挺像的。”闫裴啧了一声。 闫裴慢慢将打火机往上移,他看见那个男人是睁着眼的,眼神涣散。 忽然,那个被垂吊着的男人动了,他抬手将那拉链头往下拉,一直拉到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5 了底部,他将自己的身体打开了一个口子。 风默站在后面未看清楚,他看到闫裴突然往后仰着后退了几步,在闫裴退开之后,他借着微弱的光看见有双手从一个人的腹部里伸了出来,直直朝他们两人抓去。 风默反应极快的朝那人腹部伸出手的地方打了两发子弹,然后那双手便快速地缩了回去。 一切发生太快,就像是一瞬间的事情,若是换了他人,怕是早被伤到了。 闫裴推了风默一把,沉着声音说:“走!”他们在这里耗不起,刚才那人穿的军裤上有列维军队的标志,也许第二军队的人比他们所知道的要早一段时间受难,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但那一定不乐观。 于是两人马上退离了第二病区,在离开时将门又合了起来,在关门的那一刻,他们听到了病区里传出女人的哭声,凄厉得如同怨灵一般,但他们不能回头。 他们在刚下前面几级阶梯时又听到楼上有人走过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声音从那一边响到了这一边。 “妈妈?”声音怯怯的。 风默本没想理会,但在听到了那稚嫩的声音后,他猛地抬起了头,那是风矜的声音。他转身想往上走,去打被闫裴紧紧地握住了手臂。 闫裴直觉有危险,他死死地握着风默的手臂,而后沉着声音试探了一声:“风矜?” 头顶传来更为剧烈的叫喊声,似带着哭腔一般:“哥哥!哥哥!哥哥!——” 风默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刀割出了口子,背后从脚跟到后背都在冒着凉意,他说道:“放开!”声音冰冷且带着怒气。 闫裴放开了,但他抬手在风默的脖颈上摩挲了一下,说道:“把枪给我,我上去看。” 风默侧过头,薄唇微微一动:“不。”他避开闫裴的手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闫裴阴沉着脸跟在风默身后,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在他们走上往三楼的阶梯时,三楼的灯忽然亮了。灯光是阴冷的,这样猛的一亮让眼睛有些难受。风默微睁着眼,他看到三楼在喊着哥哥的那个女孩儿正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对着他们笑。 她的长相与风矜竟一模一样,笑起来清澈干净,“哥哥!”她迈开腿跑了过来,但她竟越过了风默,跑向了风默身后的闫裴。 风默转头,他看见女孩白色及膝的连衣裙后背处竟绽开了一大片血迹。 闫裴蹙起了眉,他往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后退的时候,他看到女孩腹部的衣服被从里破开,白色连衣裙瞬间被染得鲜红,一双细长黝黑的手从她的腹部伸出,直直朝前抓去。 那双细长黝黑的手上稀稀疏疏的长了些鳞片,它的指甲也是黑的,指甲顶部锋利得像是刀尖一般。 那女孩还未碰到闫裴便倒在了地上,后脑上多了一个枪口。 风默紧紧抿着唇,握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说道:“抱歉。” 闫裴上前拉了风默一把,将人拽着往楼下跑去,他背上的伤口仍然疼得厉害,嘴角却不住的翘起,他说:“这种时候说什么抱歉。” 两人按原路跑出了楼,他们在喷泉边上坐了下来。 风默抬头朝那幢楼看去,他微微皱着眉:“那不是风矜。”风矜以前曾遭遇绑架,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疤痕,而刚刚那女孩身上分明是没有的。 闫裴说:“我以为你会下不了手。” “但我不会看着你死。”风默把头偏过了一边。 闫裴笑了起来:“你这话怎么就跟表白一样甜呢,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单恋了?” 风默忽然不想搭理他了。 闫裴嘴上逗着风默,双眼却沉沉地朝眼前那幢楼看去,尽管他们只进去走了不到一圈,但就凭看到的空间来说,那点地方根本不够装东安全区的一半人,那其余的人去哪里了呢。 闫裴回想起在过来时所看到的指示牌上列维军队的标志,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也许他们白走了一趟。他转头对风默说:“我们再去看看军队留下的标志。” 风默:“嗯。”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五 他们走回了指示牌处,那只带血的童鞋原本是被放在指示牌边的,而如今却像是被人随意踢了一脚一般,落在了马路中间。 风默走上前打算细细查看上面的列维军队标志,目光却在触及那一块刮划出的痕迹时蹙起了眉,他抬手触摸着那些划痕,说道:“有人来过。” 闫裴低下头抓着风默的手腕,将他的手移开了一些,他看到那个列维军队的标志已经被人破坏了,各种交错的划痕令人看不出标志的原样。 风默转头朝身后看去,他的眼神冰冷:“是什么人在监视我们。”他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暴露,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来者不善,但会是什么人在阻止他们寻找东安全区的人,会是联盟吗。 “嘘。”闫裴将食指抵在唇上,而后拿过风默手里的枪,他将子弹上膛,打开保险,而后侧身朝对面庭院的外墙扣动了扳机。 砰。 一只鸟掉落在地。 闫裴将枪交回了风默手上,在风默的注视下走了过去,然后弯下腰拎起了那只鸟,他捏着鸟的翅膀将它拿到了风默面前,挑眉说:“看看这玩意,它从我们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动也不动。” 风默蹙着眉有些嫌弃地用指间捏住了它的头,而后他看见这鸟竟长了两张脸,背后那张脸分明是人的面孔,他说:“真丑。” 闫裴随手将那只中枪的鸟丢在了地上,他两手插进了西裤的口袋了,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宝贝。” 风默冷着脸说:“别这么叫。”他看向那个精神卫生中心,说道:“再回去看看。” 闫裴看向风默:“嗯。” “一会跟紧我,别再受伤了。”风默说道。 闫裴将头抵在了风默的肩膀上,嘿嘿地笑了起来。 风默:“什么毛病?” 他们又回到了那所精神卫生中心里,但是他们没有进那幢楼,而是走进了医生办公楼和病区楼之间的小路。两侧楼房的外墙上染了一些血迹,还留下了一些抓痕。 小道外正对着医生以及家属的住宿楼,旁边有一片不大的草坪。 风默弯下腰在草坪上抹了一下,手指上沾了些血液。他凑到鼻尖闻了闻,说道:“不是人类的血,又腥又臭。” 闫裴低下头就着风默的手闻了一下,他忽然蹙起了眉将自己背后的衣服撩了起来。 风默疑惑道:“怎么了?” 闫裴转过身背对着风默,声音有些低沉:“你看看我背上的伤口,我的血和草坪上的血闻起来是不是有点像。”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6 风默的表情有些凝滞,他谨慎地凑上前去,那伤口太过狰狞令他不由得偏开了眼神。下一秒,他的眼神冷了下来,并且蹙起了眉。 闫裴问道:“怎么了?” 风默直起腰将闫裴的手拉开,替他将衣服顺了顺,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闫裴有些不耐烦:“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风默点了点头。 闫裴眼神阴沉地啧了一声,他抬起手揉了揉头发,过了许久,才说:“没事,大不了变成个怪物。”他斜着眼看向风默,“就算那样我也不会伤你分毫。”也许是今天这时候不大适合表白,闫裴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对面住宿楼里传出一声轰的巨响。 风默垂着眼没有去看闫裴,他感觉心被揪起来了似的,被揪得生疼,就连对面楼传来的声响也没能吸引他的注意。 闫裴很快便将血液的问题抛在了脑后,像对自己的变化漠不关心一般,大步跑向了对面的住宿楼。 风默的眼神仍是那般淡淡的,他看着闫裴的身影露出一抹担忧的神情,很快便追了上去。 他们还未跑到楼前又听见了一声巨响,整幢楼竟晃动了起来,连带着地面也在颤动着,就像是整幢楼都被巨物撞击一样。 整幢楼果然正被巨物撞击着,他们不得不远离了那里而绕到楼后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为。 那只东西有些像几倍大的雕鹰,头是白色的,浑身长着黑色的斑纹,殷红的喙似啜血一般,两只脚形似猛虎。 风默愕然地看着,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模样他曾在古书上见过,是钦丕所化的大鹗,出现则天下会有战争。 大鹗扑腾着似要把楼房掀翻一般,里面究竟藏了什么让它变得如此躁动。 闫裴扶着墙微微弯下了腰,他感觉到背上的伤口在发热,慢慢漫延到内部,然后到血管中去。 风默转头看到身边闫裴紧抿着唇,唇色有些苍白,忙问道:“你怎么了?” 闫裴摇头说:“没事。”他有一种浑身血管在发烫的感觉。 风默蹙起眉,将手掌覆上了闫裴的额头,烫得他下一秒便想将手移开:“你在发烧。” 闫裴握住风默的手腕将他的手移开,垂着眼说:“也许是伤口的问题,忍忍就过去了。” “我怕你会被烧傻。”风默冷着脸说着让人不乐意听的话,闫裴却暗暗欣喜着,他觉得自己这伤算是值了。 那只大鹗猛地一撞,竟将那幢楼撞塌了一大半,破砖碎屑哗哗落下,就像天下冰雹似的。但它没有危及两人的安全,所以风默没有多加注意,就像旁边正在放映着无趣的电影一般。 风默朝身后的楼看去,他说道:“我去给你找点药。”说着他便转身往后走去,却被闫裴抓住了肩膀。 “别去。”闫裴低声说道,原本高大的男人如今微微弯着腰,皱着眉默默忍着疼痛,就像一只受伤的猛兽,简直叫人心疼。 风默把枪连带着剩下的子弹都塞到了闫裴的手里,他注视着男人的双眼,说道:“听着,在这里等我回来,在这里没有规定谁要被谁保护,你受伤了我就得帮你,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瑟缩后退看你尸体变凉,别让我白跑一趟。”说完他转身就跑了。 闫裴微微仰起头,抬臂掩住了眼,他大张着嘴无声地呻.吟着,就像濒死的鱼一样。 风默跑进了楼,他用手肘撞碎了一面玻璃,然后撕下一段衣料将破玻璃片的一角裹了起来抓在手里。他贴着墙走上楼梯,小心谨慎地闯进房里,在确认安全之后才在房里四处翻找起来,很遗憾,这里没有他想要的,于是他退了出去,到下一间房里去找。 他握着碎玻璃片,手横在胸前,一步步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隔壁的房间里似乎有人,传出男人的低语声,连续不断的就像念经一样。 门是敞开着的,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白大褂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 风默自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得极好,不料,那男人忽然转过头来,双眼瞪得极大,惊恐不安地直盯着身后的门。 风默早已蹲下身藏在了墙后,墙上与他正对着的地方是一扇打开着的窗。 那男人站了起来,他的牙齿在打颤咯咯作响,而双腿也在颤抖着,疲软得快要支撑不起来,走路姿势别扭怪异无比。 风默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中的玻璃片,手指用力得有些发白。 那个男人走到了窗边,他整张脸因恐惧变得扭曲起来,他僵硬地低下头,朝窗外的过道看去。 风默在男人低头之前便俯身转到了另一边然后潜进了门内,他谨慎得没有引起任何稍大的声音。他在男人身后站了起来,握着玻璃片便朝男人的颈部刺去。 玻璃片还未刺入男人颈部,男人忽然转过身来,从他腹部伸出的一双如炭般漆黑的手将玻璃抓住了,那双手被划破,滴落了一些黑色的血液。 风默不得不松开手后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在盯着那个男人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也在寻找着房内任何可以用来自卫的东西。 那个男人仍是一副惊恐至极的表情,腹部伸出的双手如装了弹簧一般,嗖一下又缩了回去,留下一道可怕的裂痕。男人双目泪下,含糊不清地说着:“不……不要……杀我……救救我……” 风默蹙眉不语,他心想,这人竟然还有意识。 男人忽然冲上前来,狰狞的脸上遍布泪痕,他匍匐在风默脚下,用嘶哑的声音在说着:“救我救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风默随口问了一句,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如绷紧的弦一般,他看着那人的眼神有些漠然。 那人说道:“是他们……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东西,他们不但把动物拿去研究,最后还把主意动到了人身上,我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啊!”他大张着嘴哭泣着。 风默看见他那一嘴牙也变得如野兽般尖锐,他问道:“你是联盟的人?” “不是……我为了钱替联盟办事,可我完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就跟疯了一样,医院里现在全都是这种怪物……” 风默垂下了眼帘,眼神晦暗不明,原来列维早就混进了联盟的人,他们在列维做实验,自然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将那些东西放出来,还省了一笔运输费,难怪这里能保留得这么完好。他问道:“你知道第二军队的人在哪里吗?” 那人瞠目欲裂,浑身抽动了一下,剧烈地摇头:“不知道……”忽然又呢喃道:“都死光了……” 风默漠然地后退了一步,挪开了被那人碰到的脚,然后拿起了病床上的医药箱便绕过那人往门外走去。 那人用嘶哑的声音喊着:“你不能走!”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7 风默转头看他:“如果你能替我找到第二军队的人,我就回来救你。” 那人瞪直了双目看着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风默拿着医药箱回到之前离开的地方,但是闫裴不见了,地上淌了一滩红得发黑的血。 而那只大鹗也不见了,那幢住宿楼往前倾着摇摇欲坠。 他放下医药箱,靠着墙缓缓地坐到了地上,然后抬起手臂捂住了眼。他忽然觉得很疲惫,却怎么也不能闭上双眼,他怕一闭上双眼,世界又是另一副模样,而他身边的人也在一个一个接连不断的离去。 闫裴这混蛋究竟去了哪里。 这时,住宿楼里忽然跑出一个人,那人他认识,是延稀。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六 延稀神色慌忙地从楼里跑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子,身后跟出了四、五个被改造了的人类,那些人皆伸出了腹中的双手朝延稀追去,而延稀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他怀里的纸箱摔到了一边,枪也脱手而出,眼看便要被抓住了。 若是被这些改造人抓到,他定然会被剥皮抽骨的啃食。 风默捡起了延稀落在地上的枪,枪声在延稀耳边响起,一声声如惊雷一般。 延稀抬头看见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微微仰起头便看见了风默,他有些难以置信,想着将一旁的箱子抱过来继续跑。 风默一脚踩住了延稀的肩膀,让他不能站起,他眼神如冰刀一般凛冽,问道:“往哪去?” 延稀被踩得发疼,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我跟着陈哥过来的,这不是正打算去找你和老板么,怎么不见老板?”他蹙着眉挤着讨好的笑,说着没有逻辑的话。 若是放到以前,风默定然会半信半疑,只可惜这人如今实在是让人信不来。风默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弯下腰将枪抵着他的脑袋,说道:“闫老板去哪了你真不知道吗,还有第二军队的人。” 延稀听了之后竟然毫无惊讶,而是浑身松懈地趴在了地上,抓了抓额前的发,他隐去了刚刚那虚假的表情,没有回答风默的问题:“虽然早料到会被发现,但没想到你们会找来这里,本来实验品失控了我还挺可惜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闫老板,手头上又多了个强健的实验品,我简直欣喜若狂。” 风默的眼神越发的冷了,他猛地将延稀抬起的头一脚踩了下去,然后朝延稀身后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延稀的头发射出,砰一声打中了从地上爬起的改造人。他冷冷说道:“我现在没有什么耐心,如果你再不交代清楚,你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延稀扯了扯嘴角,笑着说:“我死了,你想知道的也全都没了。”他料定风默不会真要杀他。 风默松开脚站了起来,但枪口仍对着延稀。 延稀勾起了嘴角,他猛地翻身抱住了摔落在旁的纸箱,然后跑了起来,但他没跑几步便又摔了下去,捂着屈起的腿瞪大了双眼:“你……” 风默朝枪口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延稀身旁,然后蹲下身去看对方痛得扭曲的脸,说道:“我是不会杀你,但不代表我不会伤你,这回先送你一枚子弹,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再送一枚。”他用枪管敲了敲延稀的额头,又说:“朝着这里。” 延稀恐惧地抱紧了怀里的箱子,瞪着风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闫裴身边的人都会惧怕风默,风默这人的心是凉的,对旁人冷酷起来罔顾一切。 风默垂眼看向延稀怀里的箱子,说道:“箱子里是什么,你交出来还是我自己来拿。” 延稀的眼神越过了风默的身后,那幅恐惧的神情逐渐消失了,他微微勾起了唇角,竟然将怀里的箱子推了出去,说:“给你看一眼也没什么。” 风默将枪口直直对着延稀,然后另一只手去打开了面前的纸箱,里面竟是整整一箱的凤血暖玉。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高昂的大鹗的叫声。 延稀拿出口袋里拇指长的竹笛,然后吹了一声,那只大鹗闻声朝地面俯冲而来,猛虎般尖利的双爪朝风默抓去。 延稀阴冷地笑着,他已经将那张天真开朗的外皮全然丢弃了,他说道:“风大哥好走不送,你们这些联盟的绊脚石总有一天会被全部除掉。” 风默微微睁大了眼朝身后看去,那只大鹗几乎要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延稀继续说着:“以后别叫我叛徒,我从来都只是联盟的走狗,汪汪汪。”他咧着嘴笑着。 那只大鹗朝风默俯冲而来,肥大的双翅扇动着带起的风让风默几乎睁不开双眼。那猛虎般的爪子抠进了他的双肩,似要将他肩骨挑出一般。 大鹗就这样抓着风默将他带到了空中。 风默疼得浑身都冒出了冷汗,他感觉,自己的肩膀怕是要废掉了。 他疼得睁不开眼,满心却在想着能不能找到闫裴以及第二军团的人。他的肩膀麻木得失去了感觉,连大鹗将他松开了也没有察觉到。 风默闭着双目,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着,下一刻耳边响起了水花炸开的声音,他浑身被冰冷的江水包裹着,水急急地灌入他的双耳,忽然嗡的一声响,恍惚中他以为自己双耳失聪了,但实际上,他在那一瞬失去了意识。 风默在一片温暖中醒来,他睁开双眼,却发现此时正是半夜,而他的身后正燃着一堆枯枝,火堆离他很近,再往后一些便要被烧着了。他的手撑在两侧,正打算坐起来时,他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微微发力便会牵扯到那一大片伤口,微微侧过头便看见肩膀上的伤口被难看地包扎了起来。 远处传来脚步声,男人有些责怪地说道:“好好躺着,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 闻言风默马上转过了头,他看到了闫裴。男人从暗处缓缓走来,左手拿着枪,而右手正捧着一个圆纸盒。 风默蹙着眉挣扎着坐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闫裴将冒着热气的纸盒递给风默,说道:“昨天你刚离开一会,从住宿楼里跑出了几只东西,后来他们发现了我,我不得不走。” “那地上的血……”风默将那纸盒捧在了手里。 风默话未说完便被闫裴打断了,闫裴微微勾着唇说:“你担心我?可惜那并不是我的血。” “那你有没有见到延稀?”风默抬头看他。 闫裴皱起眉:“延稀?没有,那些东西追着我跑了一路,我不想浪费子弹去解决这些小喽啰,甩掉他们的时候已经跑到江边了。话说回来延稀竟然在这里。” 风默垂着眼,呵了一声,说道:“他是联盟的人,从荆山岛到这里几次遭遇袭击估计也是他设计的,他能驯服那些东西。我去找了药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8 回来没有见着你,反而被他耍了一道。” 闫裴在风默身边坐了下来,自责地说:“我的错,我打算走回去的时候看见那只大鹗正在抓着你往高处飞,我恨不得长双翅膀去把你抢过来,你要知道我根本不舍得伤你这么重,而那只蠢鸟却……” 风默扶住了额,抬手间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他打断了闫裴的话,说道:“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么。” 闫裴本就时常一副痞气的模样,如今落到这般境地,衣服变得又脏又破,青色的胡渣也冒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遢,尽管还是不能掩盖住他原本英俊的面貌,但乍一看,就跟街头乞丐一般。他挑着眉说:“我不但要说,我还会每天都说,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你知道我……”风默蹙着眉。 “我不知道。”闫裴说道。 风默捧着已经没那么烫的纸盒,看着里面还是半生的面条,顿时有些无奈,却还是将一旁被纸巾包起的筷子拿了出来,然后尝了尝。 味道实在是太差劲了,但对于闫裴来说,会煮面条已经不容易,而现在他也不想太讲究,他实在是太饿了,即便是一碗将糖当成了盐,还把醋当成了酱油的面,他也吃得一干二净。 闫裴看着风默将面吃完,他说道:“我本来只想去附近居民楼里找点干粮什么的,后来想想还是给你煮碗面吧,周围太危险了我没待太久就端着回来了。”本来他还担心面会太难吃,但看着风默吃完了,味道大概还是不错的,他甚至已经想到在战争结束之后,他要每天给风默煮一碗面,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挺甜蜜的。 风默将筷子与纸盒放到了一边,他迫切地想要喝点水,这生面条的味道他永远不想再尝第二次了。他蹙着眉说道:“延稀当时是抱着一箱一模一样的凤血暖玉从住宿楼里跑出来的,我想他可能知道第二军队的去向。” 想到那些凤血暖玉,风默浑身有些发凉,按理来说联盟在战争上已经赢了,他们可以随时谈条件收兵,但是他们为什么还在继续研究,那个研究的弊端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别说是列维,若是那些生物全部失控暴乱,毁灭世界都不在话下。 闫裴双手交在脑后躺了下去,他沉思了许久,说:“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再遇到延稀,然后顺利找到第二军队的人,接着我们就赶紧离开列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风默点点头。 闫裴闭上了眼,有些困倦地说:“我睡了一会,你来看着。” 风默垂着眼看他,脸上的神情不知觉地柔和了下来,他轻声说:“你睡吧。” 半夜的时候,两人又换了一次,风默又得以休息了一回,两人就这么度过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夜晚。 第二日天微明的时候,他们又踏上了前行的路,试图去寻找延稀的踪迹,于是他们又走回了精神卫生中心。 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闫裴与风默正打算往里走的时候,却在喷泉边发现了一具不完整的尸体。 尸体的面目皆被叼啄得看不出原样,整张脸皮肤尽毁,露出了里面的血肉与白骨。但单单凭那衣着与身形,风默便能肯定,那是延稀。 尸体的内脏皆被啃食光了,左臂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手边的纸箱已经翻倒了,撒了一地的凤血暖玉。 风默蹙眉看了一会,然后微微偏过头将视线移向别处,说道:“他一定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惨死在那些生物的獠牙利爪之下。” 闫裴抿起了唇,就在昨晚,在得知是延稀令那只大鹗伤了风默之后,他也想过要亲手斩杀延稀,但如今他却落了个更凄惨的死法。 远处忽然传来大鹗的叫声,将两人的思绪又牵引了回来,他们闻声抬头看去,只见那庞然大物正合翅站在病区楼之上俯视他们,那眼神就如同被抢了猎物一般。 闫裴抓住了风默的手臂,双眼紧盯着楼顶的大鹗,说道:“走,离延稀远点,那蠢鸟把我们当成抢肉的了。” 风默点点头,他们缓缓退到了大门左边,打算绕过办公楼到后面的住宿楼去看看,不知道住宿楼里面还藏有些什么,以及他们研究的地方究竟在这所精神卫生中心的哪里。 那只大鹗的眼珠随着闫裴与风默两人的移动而转动着,但它仍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紧盯着闫裴与风默,直至他们的身影隐匿到它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它才把眼睛转了回来,只看着它放置在平地上的一块肉。 闫裴与风默从办公楼左边绕到了住宿楼前,而不是像昨天那样直接从小道走过去。 住宿楼往前倾着,像是随时都会倒塌一般。风默与闫裴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楼里,沿着楼梯一直往上。 二楼左边的门是开着的,从里面传出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以及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风默倚靠着墙,微微侧过头朝里面看了一眼。但仅那一眼他便猛地收回了眼神,然后抬手将身旁的闫裴往远处推去,肩膀上的伤口似裂开了一样,疼得他煞白了脸。 那个玩意形状太大了,整间房子都快要被它撑裂。虎身,浑身带刺,有一双黑色的鸟翅,像极了古书中所述的“穷奇”。 在风默朝里看的时候,那玩意便发现了他们,挣扎着要从门里挤出来。 楼房被震动得摇晃不止,闫裴与风默还未跑下楼梯,天花板便倾塌了下来。在慌乱中闫裴被顶上落下的石块砸到了背,背上又添新伤,原本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又被刮伤了一大片。 闫裴摔在地上,他抬手护住了头,背上的伤痛得他冷汗直冒,他紧紧皱着眉,面目都要被疼痛扭曲了。 房屋似要散架一般仍在不停地晃动着,闫裴忽然感觉腿上一疼,糟糕…… 风默转头蹙眉喊道:“跑啊!” 闫裴忍着痛微微勾起唇说:“宝贝,你亲我一下我就跑。” 风默弯下腰,揪起了闫裴的头发,令那人抬起头看向自己,说道:“留着你那点心思,回去再耍流氓!” 闫裴无力地笑了笑:“可我真的动不了,我的腿被压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闫裴:媳妇我下面给你吃⊙▽⊙媳妇好吃么 ☆、逃亡七 背后的墙已经被撞破,那只穷奇已经将头从里面伸了出来,它嘶吼着欲将两人按在爪下撕咬,每动一下都会将墙震裂几分。 “快走!”闫裴趴在地上,他咬着牙想将腿抽出,腿部却被坠落物的断裂面磨伤了一大片,多了几道细小密集的血痕。 风默抿着唇,他没有跑,反而蹲下身去帮闫裴将那压着他的坠物搬起来。风默猛地一使劲,顿时感觉手指被划破了皮,双手颤动着就像筋骨要断一般。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39 闫裴忽然感觉腿上的压力消失了,于是便马上将腿抽了出来,他屈起腿半蹲起来,一手抱住风默的腰猛地扑了出去。就在他离开的那一瞬,他们原先待的地方轰然下陷。 风默被闫裴拥倒在地,他有一瞬是愣住的,只觉得手指有些发软,似乎还没有缓过来。他一抬头便看见穷奇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吼叫着,于是拍了拍闫裴的腰,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闫裴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掏出枪朝着穷奇大张的嘴开了两枪,然后拉起了风默便朝楼梯口跑去。他心想着,死就死吧,砸死总比被吃得不剩全尸好。 风默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却还是跟紧了闫裴成功地跑出了楼。他后知后觉刚刚在落地的时候,肩膀后侧又被磕到了,一阵阵的疼痛又涌了上来。 他们站在楼前不远处的那片草坪上,风默弯下腰扶着膝盖喘着气说道:“你的伤……” “没事。”闫裴说道,他紧紧地咬着唇,硬是把嘴唇咬出了一道血痕,他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得吓人。 即便闫裴不说,风默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他伸手轻轻地将闫裴的衣服掀起,却发现那布料有些已经与伤口粘在了一起。他转头朝通向外边的过道看去,墙边有一个医药箱,那是他昨天留在这里的。 闫裴说道:“怎么了?”他的声音很低沉,似在压抑着什么。 风默蹙着眉说:“我昨天在办公楼里拿到了一个医药箱,你等着我。”于是他跑过去将医药箱提了过来。 闫裴见到风默提着的医药箱便皱起了眉,但他没有抗拒,反而撕扯着背后与伤口粘在一起的衣服,说道:“来帮帮我。” 风默推了推闫裴的手:“别扯,你也不嫌疼。” 闫裴这才把手放下来。 风默慢慢将闫裴的衣服弄起来,然后打开了一瓶双氧水便倒了上去,伤口处随即冒出了不少白沫。 闫裴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消失在了衣领里。 反复清洗了几次之后,风默粗糙地给闫裴涂上了一些药粉就算完事了,他只能这样简单地给闫裴的伤口清理一下,其他的得尽快找到第二军队,让军医来处理。 闫裴咬着牙隐忍着说道:“下手真是不留情啊。” 风默挑眉看他:“换作是我受伤,你恐怕也会这样吧。” “不,我才舍不得看你疼。”闫裴苍白着脸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风默睨了他一眼,然后拔出枪扣动了扳机。 砰—— 一颗子弹射向了急奔而来的改造人,那人瞠目倒下,张大了嘴却一声也没有发出。 随后他们听见轰的一声,那幢住宿楼终于倒了。在断壁中一只巨大的凶兽冲破了重重阻碍,朝他们急急奔来。 那凶兽明显还未成年,体型比不得他们之前见到的其他巨兽,尽管比上不足,但对于人类来说,它足以遮天蔽日,它猛冲而来时令地面都不住颤抖着。 风默将举枪的手放下,他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不走他们就会被踩成肉泥,于是他转过身推了闫裴一把,两人一起朝那段窄短的过道跑去。 穿过过道后,闫裴在喷泉边停了下来,他低头喘着气,汗水浸得背后的伤口又辣又疼。 喷泉边延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滩鲜红的血,他兴许已经被那只大鹗弄去了别的地方。 风默扶住闫裴,蹙着眉紧张地问道:“还好吗?” 闫裴勉强地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却浑身失力地靠在了风默身上,说道:“不太好,你背着我跑吧。” 风默愣了片刻,然后弯下腰说:“上来。” 闫裴将脸埋在风默肩膀上,笑得一颤一颤的:“逗你玩呢,我怎么舍得你累。” 风默按了按眉心,无奈地问:“那你究竟要不要背……”在这种时候,瞎子也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快扛不住了,他想起对方背上的伤就觉得揪心。 闫裴说道:“背了我你就得对我负责了。”尽管这么说着,但他仍然强忍着痛挺直了背,站得就跟石碑一样直,继而又说:“逗你呢。” 此时那凶兽因体型过大被堵在了过道那一边,但显然它的智商有限没有想到要绕道,而是选择就着空隙撞过来。轰一声,两侧楼房的外墙都被撞得出现了裂痕。 风默蹙眉看着:“既然它长着翅膀,为什么不飞过来。” 闫裴说:“显然体型过胖,翅膀没法带它飞起来。” 若是那凶兽能听懂他们的言语,定会用出十二分的力气撞过来将他们碾成肉酱。实际上,那凶兽只是因初生的翅膀太过稚嫩而无法用于飞行罢了。 闫裴拉住了风默的手,沉声说道:“走!” 风默蹙眉看着那幢藏着许多改造人的病区楼,有些犹豫:“可是……” 闫裴硬拉着他跑出了那扇铁门,他边说:“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们总会找到第二军队的。” 风默被拉着跑出了门,他有些不悦地低声将闫裴话里的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任性?” 他们跑出了精神卫生中心,然后沿着街道朝着城郊方向跑去。显然精神卫生中心里那条窄小的过道为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在他们跑远了之后,那头凶兽也没有追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还被堵在了那里。 在往外跑的时候,风默便在想,联盟定然早就决定要对列维下手了。 在许久之前,联盟便在列维市里的精神卫生中心秘密建立了研究基地,在列维居民全部惶恐撤离之后,才堂而皇之地将实验搬到了楼里去,而这一切,竟然没有被发现,也不知那所精神卫生中心里还圈养着多少令人心生畏惧的凶兽。 闫裴和风默他们在公路上停了下来,闫裴扶着树朝他们来时的路看去,慢慢使呼吸平衡下来,他微微蹙着眉,汗水沾到伤口的感觉又辣又疼,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要包扎起来呢,现在他恨不得将背上的整块皮削下来。 风默倚靠在树上,看着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洒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光点。他渴得不行,于是仰起头吞咽了一下唾液。他微微测过头朝闫裴看了一眼,问道:“你就不该离开安全区。” 闫裴问道:“怎么这么说?” 风默轻轻抿着唇,然后说:“你受伤了。” 闫裴用手抓了抓头发,将头发往后捋了捋,他回过头对风默说:“一起来也许还能死在一块,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可不想过大半生没有你的日子。”真是语气诚恳,眼神专注。 风默与闫裴对视了一瞬便把视线移开了,他在听到那话后心跳似快了一秒,却狠下心压抑住了心头的悸动,冷着脸轻轻哼了一声:“你不必总这样。”语气淡得就跟烟似的。 闫裴看到风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0 默耳边有一缕头发翘了起来,衬得那张冰冷的脸多了几分柔和,不由伸手去将它们顺了下去。 风默听见闫裴低笑了几声,然后感觉对方的手触到了自己的耳垂,他想要后退避开,却整个人靠在了树上,显得窘迫不已,耳根都泛起了一丝粉红,却仍冷着声音说道:“别动手动脚的。” 闫裴收回了手,他望向天,似是无辜一般,却说:“可我只想对你动手动脚。” 风默微微垂下眼没有说话。 闫裴继而又说:“程魏那命根子早被我剁了,以前那件事你总得忘记,何况他不是没得手嘛,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的。” 风默将头埋低了一些:“别说了。” “好,我不说。”闫裴勾起唇。 他们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风默看着天忽然愣了神,大概过了十几秒他才回过神来,但他双眼仍一动不动地盯着前边的天看,边用肩膀撞了撞闫裴边说:“你看那边。” 闫裴转头便看见远处发射的红色信号弹,他蹙眉说:“走,也许是第二军队的人。” 风默点点头,两人沿着路朝那边跑去。那红色信号弹看着离他们并不远,但实际上往那边去时才觉得路途长得跟马拉松似的。 走到一半的时候,并不宽敞的道路被山上滑落的巨石堵住了,垒起的泥土与石块足足有一人高。 风默踩着石块爬了过去,手臂用力时不小心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那结了疤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他微微蹙起眉,稍加用力便翻爬了过去。他趴在上边,然后伸手要去拉闫裴一把,闫裴却挑眉说:“手拿开,别瞧不起伤患。” 风默只好将手收了回去,他往后退了几步偏开了一些,以免阻了闫裴。 闫裴扯了扯后背的衣服,然后爬了过去,他站在风默面前,抬手弹了弹风默的额头,惹得对方又板起了脸,他心里愉悦起来,说道:“走。” 风默在后面抚着额头看向闫裴,心里想着,什么毛病? 天边忽然传来鸟叫声,那声调尖锐奇怪,不似平常听到的鸟叫声那般,若不细听,还以为是婴儿的哭啼声。 闫裴与风默两人皆闻声抬头,从信号弹发射的方向飞来了一只巨鸟,硕大的四面翅膀扇动着卷起了一阵狂风。 路上的尘沙被风卷起,袭进了两人的眼中。 风默抬手挡在了眼前,他半合着眼,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他蹙眉按下了闫裴的头,然后两人在巨鸟俯冲而来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扑倒在了地上。 那双锋利如铁钩一般的爪子从他们的头上一擦而过,翅膀扇起的风让他们不得不闭上了双眼。尘沙四起,那鸟忽又展翅朝高处飞去,急急掉了个头又朝两人冲去。 闫裴微微抬起头,然后掏出了枪,在他拿出枪的时候,他的手被风默按住了,他转头看向风默,只见风默蹙着眉摆了摆手。 那鸟并非为他们而来的,它急掉过头又再次俯冲而下,来势汹汹。 就在那巨鸟扑翅而来的时候,地面忽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山也在颤动着,石块与泥土纷纷坠落下来。 忽然听见一声破裂的声响,地面竟裂开了无数条细小的裂缝,裂缝还在扩大,巨大的声响犹如震雷一般,仿佛只过一瞬,一道断崖出现在了闫裴与风默面前。 那道深崖就在闫裴与风默面前不到百米处,深不见底,似是要裂到地心一般。 地下传出了巨龙的吼叫声,仅仅那声音就将山都震得颤了几颤。 只见那道裂缝忽然一震,裂口竟又往两侧移开了数米宽,连带一旁的山体都在颤动着裂成了两半,这天地像是被翻了个遍一般。细碎的石子纷纷落下,连落地的声音都没有传出,也不知裂缝究竟有多深。 他们惊诧地看着一条巨龙从宽大的裂缝中探出了头,那模样分明与传说中的龙的模样一模一样。 巨龙朝着那只鸟看去,瞪着一双灯笼大的眼,忽然一仰头吼叫了一声,声音震裂天地。 显然,那两只凶兽对上了,它们都没有关注地上那两人,而是似摆脱了联盟控制一般,一心专注于内乱。 也不知发射信号弹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风默恨不得马上跑到那边去,但是,他们要经过的路竟裂开了数米宽。他双手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里。 闫裴将手覆在风默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别急,我们绕路。” 这正是风默所想的,他朝闫裴点了一下头,然后仰起头去看空中相斗的两只凶兽,他低声说:“再等一等。” 此时,巨龙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甩起了头颅朝那只鸟攻去,大张的嘴里露出钢铁般坚硬锐利的牙。 那鸟猛地飞过了一些躲过了攻势,却被巨龙老树虬根般的爪子一把抓住摁在了山上,山面被硬生生地压陷了一大片。 风默朝闫裴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于是两人在两头凶兽的对峙中,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矮下身远离了这里。 凶兽失控,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驯服他们的延稀死了,而它们的本性也注定它们不会甘于受人类的控制。与它们相比,人类实在是太弱小了,人类这么弱小脆弱的生物,也许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就在不久的将来,不止列维,全世界都会被这些东西闹得翻天覆地,说是末日也不为过。那时候,联盟还会再为他们研究的成功而窃喜吗。 闫裴和风默绕了许久才绕开那道裂缝,而后又继续朝着发射信号弹的地方走去,希望着那边会有列维第二军队的人。 在到达目的地之后,风默心里暗暗藏着的那一份期待像蜡烛似的,猛地一吹便没了。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倚靠着树坐在地上,她脸上的妆容全都化开了,那么落魄却仍悠闲地地点了一根烟在抽。她在看到闫裴与风默之后才回过了神,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风默蹙着眉,却说着与那女子的提问无关的话,他问:“你一个人?” 那女子拍拍裙上沾到的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将烟碾灭在树上。她很瘦,瘦得像是浑身只剩一张人皮,风一吹便会倒的那样,她噙着一抹淡得几乎无迹可寻的笑说:“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救援等了好几天了。” “你是从东安全区出来的?”风默又问,他抿起唇,整颗心像不着岸的浮木一般,心里想着第二军队会去的地方。 “不是,我认为他们并不能保护我的安全,在撤离时我就离开了。”她淡淡地说着,继而又问道:“你们也是等待救援的吗?” “不,我们是军部的人。”闫裴说道,他的眼神冷峻得很,只因那女人的眼神都粘在了风默身上,他有些不悦。 女人将眼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1 神从风默身上移开,她微微挑着眉问:“你们是来清理那些东西的,还是来搜索幸存人员的?” 闫裴睨了她一眼:“这些不在你能知道的范围里。” 穿着红裙的女子扶着树,微微勾起嘴角,她的背有一些弯,远远看着像一只猫似的,她轻轻应了一声:“哦。” 风默说道:“我们要去找第二军队的人,到时候你可以选择跟他们一起。”他蹙着眉,总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无论是言语还是举止,她都显得怪异无比。 那女子朝他们走了过来,步子轻得就跟不着地似的,艳红的裙摆被风吹了起来,整个人显得苍白又单薄,她说:“你们可以叫我茉莉,你们是一对儿吗,看起来感情真好。” 风默感觉太阳穴一跳,他否认道:“不是。” 闫裴却挑起了眉,嘴角都不住地翘了起来,似乎忘记了刚才对方将眼神都粘在风默身上的事情,他说:“眼力不错,我是闫裴。” “闫裴?”茉莉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朝闫裴轻佻地打量了起来,说:“在外人面前你也不换个名字,我知道你,你是从联盟过来的叛国者,可不是什么军部的人。” “你是谁?”闫裴的眉还在微微挑起,嘴角也是上扬着的,声音却在瞬间冷了下来。 茉莉掩唇笑了笑,然后说:“我是被联盟安置在林园精神卫生中心的研究者,放下枪冷静一下,我已经叛离联盟了。” “叛离?”闫裴蹙眉道。 茉莉又说:“他们不管我的死活,我自然要走,这研究我从一开始就是反对的,可惜反对并不能让我活下去。”她的语气很轻,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你不觉得失去联盟的庇护,你会死得更快么。”闫裴嗤笑道。 茉莉举起了瘦削无力的双臂作出了投降的姿势,说:“所以我来投奔列维了,带着一些资料,那些资料都在我的脑子里,你们不能杀我。” 风默说:“当然,我们不会杀你。” 于是茉莉又看向了风默,眼里洋溢着淡淡的爱慕之色,她直白地说:“我中学时就喜欢你这一型的。” 风默没有说话,闫裴却站了过去将那两人隔开了一些,他问道:“你在哪里拿到的信号弹。”茉莉所使用的信号弹的颜色与其他的不同,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那应当是属于列维军队内部的。 茉莉将鬓边的头发捋到了而后,说道:“我来时在路上捡到的,还有一些食物什么的,也许与你们要找的第二军队有关。” “你在哪里捡的?”风默问道,他看向茉莉,那双眼好看得就跟水墨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茉莉并没有拒绝,她在花了妆容的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说:“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离这儿并不远。” 那里果真离得并不远,才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上散落了很多枪.支弹药还有干粮,几个没有收起来的帐篷紧密地贴在一起。 他们走上前去翻看了一番,看到帐篷里还有一些干净的衣物和医药用品,看来他们走得很匆忙,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走了,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在食物与枪.支的掩盖之下,有好几个染血的脚印,看那方向似乎是朝着山上去的。 风默蹲下身查看了许久,而后用手指拈起一点带血的尘土放在鼻前嗅了嗅,他说:“不是人类的血。” 闫裴点点头,然后弯下腰在地上挑了一把枪丢给茉莉,说道:“我们没有义务保护你,拿好这把枪。” 茉莉双手接住了枪,然后说:“实际上我并不会用枪。”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那你就等死吧。”闫裴说道。 茉莉拿着枪指向没有人的地方,薄唇微微张开模拟出了子弹射出的声音,然后说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也许会。” 在吃了一些东西之后,闫裴在帐篷里取出了一个军用的背包,上面印着列维军队的标志。然后他装了一些必需品进去,其中包括可以饱腹的食物。在休息了片刻之后,他们便朝着那些脚印所对的方向上山了。 茉莉在后面艰难地走着,她的脸色很差,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一样,但她却表现得很平淡,扶着树一直跟在闫裴与风默身后,既没有离得太远,也没有靠得太近。 往山上而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很多血迹,一滴滴渗进了泥土里,像是散落在地的殷红的花。 不知是不是混在了泥土中的缘故,那些血红得有些发黑。风默抓起了一抔土闻了闻,那血中散着一些腐臭的气味,与帐篷前的血是一样的。他微微蹙起眉,有些犹豫继续往上是不是正确的。 闫裴问道:“怎么了?” 风默垂下眼说道:“也许我们不该上去。” “再往前走走。”闫裴往前面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太凌乱了,也许当时他们在考虑要不要换方向。他牵住了风默的手,轻轻捏了捏风默的掌心,借此来抚慰对方,饶是风默甩了几次都没有甩掉。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上面的泥土被鲜血浸染得要湿润一些,一下子就看清了那些凌乱无章的脚印。第二军队的人在这里变换了方向,他们没有选择继续上山,而是在山腰上选择和公路平行的路径往前走着。 闫裴与风默走在前面,而茉莉的脚步却停顿了一刻,她弯下腰在沾血的泥土上抹了一把,然后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她很快便将脸上的担忧隐去,吃力地跟上了前面两人。 再往前一些那些血迹便不见了,连脚印都被矮草遮挡住了。风默微微垂下眼,眼神有些暗,他看向闫裴,看到闫裴脚步都没有缓下来,他才稍稍安了心。 再往前走了大致十来分钟,一个并不算小的山洞现于眼前,山洞边皆是被炸出来的痕迹,还有一股没有散去的火药的气味。 风默抬眼看去,他挣开了闫裴的手,脚步不由得便加快了一些。闫裴走在前面一些,抬臂拦住了风默,“我先去看看。” 风默却抓着闫裴的手臂,将他的手按了下去,他说:“一起。” 他们谨慎地进入了山洞,然后在里面见到了三十来个人,他们拥挤地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大致有十来个穿着军装的人,他们无一身上不带伤。 山洞里的人皆把目光投向了闫裴与风默,甚至有人已经将手按在了枪上,他们满怀戒心,生怕这两位不请自来的人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沈嶙绪认出了闫裴,提高了声音喊道:“闫裴!”他低头咬住手臂上的绷带打了个结,然后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过去:“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闫裴拍了拍沈嶙绪的肩,说道:“听说你们这边出事了,过来看看。” 沈嶙绪挤出一抹笑:“遇到袭击了,后来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2 军队选择分几批疏散,不知道其他几队的情况怎么样,我们算是比较惨重的了,你怎么只带了一个人过来?” 闫裴朝里面打量了一眼,说:“你嫂子要过来见娘家人,我不大放心就陪他一起过来了,当时走得太急,什么也没有准备。” 沈嶙绪惊讶得睁大了眼,越过闫裴朝他身后的茉莉看去,茉莉即便是脸上的妆容都花了,却仍然能看出原本清丽的面容。沈嶙绪红着脸摸了摸头说:“嫂子真漂亮。”他话刚说完便被闫裴掰着头朝风默看去。 闫裴一字一顿地说:“那才是你嫂子。” 沈嶙绪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看着风默,那好看的模样的确像是闫裴会喜欢的,多年不见,他还以为闫裴被一个女子掰直了,结果还是弯的,他尴尬地笑着抓了抓头发。 风默冷着脸解释道:“不是,你别听他胡说。” 沈嶙绪连忙摆手说:“不不不,嫂子你不要生气,都是我眼挫,我一个粗人,眼神总不大好。”他干干地笑了几声。 闫裴暗暗得意地朝风默看去,嘴角微微勾起,那心思藏也藏不住。 风默没有说话,微微垂下了眼帘,那模样看得闫裴眼神暗了暗。 沈嶙绪说:“好些人累得都睡着了,你们看看要找的人在不在这里。” 风默点点头往里走了一些,只一眼便看见了倚靠在最里面的余郁芬,还有窝在余郁芬怀里沉睡的风矜。在两人的旁边,他看到了风巍。风默在人群中轻轻地挤了过去,然后坐在了余郁芬身边,他不想吵醒他们,就这么静静看着就足以心安。 闫裴对沈嶙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走过去在风默身边坐了下来,轻声在对方耳边说道:“刚刚你是不是默认了?” 风默抬头问道:“默认什么?” 闫裴笑着说:“嫂子。”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风默听到。 风默将头转向另一边没有说话,把脸埋进了交叠在一起的手臂中。 闫裴当他是默认了,即便是看着对方一个后脑勺也满心欢喜。他静静看着风默的后背,嘴角不住地翘起。 沈嶙绪从来没有见过闫裴露出这么傻的表情,他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去招呼着茉莉坐下,然后他默默捂起脸来,感觉双眼都要被闫裴闪瞎了。 风矜的脸很苍白,看起来似乎又瘦了一些,一头乌黑的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身后,就连裙子上也沾了不少血迹和泥土。她将脸都埋在了余郁芬的胸前,细细地呼吸着,双手轻轻地攥着余郁芬的袖子。 余郁芬微微仰着头,脸上沾了一些灰尘,绑起的发髻已经凌乱得快要散开。 风默朝风巍看了一眼,几年没见,他的大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紧紧抿着唇,脸部的线条坚硬又分明,即便是睡着了,眉也是皱起来的。 风矜忽然打了个喷嚏,然后慢慢睁开了双眼,她将头偏过了一边便看见了风默。风矜有些疑惑地看着,然后伸出手去触摸风默的脸,在实实在在触碰到那眉眼之后,她哗地哭了出来。 余郁芬被惊醒了,眼还未睁开,双手已经抬起去拍抚风矜的背,疲倦地说:“怎么了宝贝。” 风矜抽泣着张开手朝风默扑去:“哥哥,哥哥!” 余郁芬猛地睁开了双眼,怔怔地看着坐在身旁的风默,张了张嘴,感觉想说的话太多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风默将风矜抱了过来,抬手抹了抹风矜的眼泪,声音尽量地放得更轻柔一些,说:“哥在。” 余郁芬眼里酝着泪水,忽然捂着脸小声地抽泣起来。 一旁的风巍听见旁边细细的哭声便皱着眉睁开眼来,他看见风默之后先是一愣,然后紧紧地抿着唇点了一下头,丝毫不像是多年不见的样子。 风巍的表情太过冷漠,但风默知道他是将所有情绪都藏在了那双墨色的眸子里。 他们的眉目很像,但在性格上,风巍要比风默更像父亲。 风矜心疼地看着风默被血染红的衣服,整张小脸皱在了一起,她盯着风默的肩膀看,瘪着嘴说:“哥哥这里怎么了。” 风默捏了她的鼻子,说道:“哥哥没有受伤,那是怪兽的血。” 风矜随即破涕为笑:“哥哥打怪兽咯,有哥哥在什么也不怕。” 闫裴在一旁盘着腿撑着下巴看着,忽然觉得这画面不错,以后如果安定下来,也许可以养个蜜一样的女儿,当然,得和风默一起养。闫裴默默地把他们的未来给规划好了,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确定关系,就这么意淫一下也觉得幸福爆表了。 沈嶙绪有些坐不住,他走到闫裴身边大大咧咧地蹲了下来,说道:“找到人之后你们还要和我们一路么?” 闫裴点头说:“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倒是你们究竟怎么到了林园那片区,我们在指示牌上看到了你们留下的列维军队标志。” 沈嶙绪挠了挠头,恍惚地看着远处:“这个……”过了数秒他回过神来,然后没有隐瞒地将他们经历的事情全盘托出了,他说:“在离开安全区的时候,我们发现了林园精神卫生中心的特殊,那里没有一只异兽,于是我们就躲了进去,后来在那里遇到了联盟研究院的人,那些人把我们拘禁了起来,甚至利用我们来做实验,好一些兄弟在那里丧命了,很多兄弟付出了生命才给我们争取到机会从那里逃出来,在离开前我们尽力破坏了一些他们的实验品。” 闫裴看见沈嶙绪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这实诚的汉子眼里满是愤恨。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抿着唇没有说话。 “在离开的时候,研究院放了两只凶兽出来追捕我们,后来我们就一路逃到了这里,几次险些丧命。幸好我们所保护的人到目前为止都是安全的……”沈嶙绪捂着眼说着,声音很是沉重。 闫裴忽然问道:“那你们在精神卫生中心时见过她吗?”他眼神看向茉莉。 沈嶙绪将手放下,脸上沾了不少泪水,他看了看说:“没有,怎么了?” “没事。”闫裴说道,他看向茉莉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他觉得,他似乎少了一份戒备心。 沈嶙绪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发,眼神扩散地看着前方,说:“没事就好,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不过看这女的长那么瘦弱,大概也闹不出什么事。” 他们在山洞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养足了精神便重新启程。仍是沿着之前的路走,他们必须早点与前来救援的人汇合,否则他们就快要熬不下去了。 几人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去,在下山的过程中,他们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 一人忽然举起双手喊叫着,紧接着许多人皆跟着做了一样的动作,他们扯着嗓子喊着,可是那直升机却分毫没有停留地往前飞走了。 沈嶙绪握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3 着拳一手打向了身旁的树,他闷着声低声骂了一句,说道:“怎么回事!” 闫裴拍了拍沈嶙绪的肩:“别慌,那不是列维的人,援军应该快到了。”那直升机上并没有列维的标志,十有□□不是军部派来的援军。 所有刚刚在呐喊的人都有些挫败,他们都闷声不说话了,但没有一人有崩溃的迹象,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是接受不了的了。 在还未下到山脚的时候,他们便看见了停在空地上的直升机,有三个人站在直升机旁远远地朝他们看去。 风默在看到其中一人时,感觉脚上如坠重铅一般,很难再往前踏一步。他停了下来,逐渐地落到了最后。 闫裴转过身强势地握住了风默的手,力气大得不容抗拒,他将对方紧握的手慢慢的掰开,然后把他僵硬无比的手指攥在手心里。 风默看到的那个人,是程魏。 程魏站在闫三和闫霓之间,他微微勾起一抹温文儒雅的笑倚靠在机身上,像一只披了人皮的恶狼一般。 风默是见过闫三与闫霓的,但那三人站在一起时,他一眼便看见了中间的程魏,所有的目光都被吸了去,看一眼心口便像被剜了一刀,所有不愿想起的记忆慢慢地浮上心头。 闫裴将唇凑到了风默耳边,沉声说道:“再看我就要吃醋了。”他边说边捏住风默的下巴,将他的头转了过来。 风默垂下眼,睫毛轻颤了一下,他抿着唇试图将心平静下来,抬臂拨开了闫裴的手,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 “你还在担心什么,他现在已经威胁不到你了,你伸手就可以捏死他,只要你想。”闫裴放下手,语气似蛊惑一般,又像是在安慰一名走失的幼童一般。 风默忽然抬起眼有些自嘲地微微勾起了唇,他说话的声音极轻:“别把我当小孩。”说完他像是释怀了一般,竟看也不看直升机前的程魏便径直走了过去。他神情看着像是无事一般,四肢却坚硬得犹如嵌了钢筋,双手不由得又握起起来。 闫三朝闫裴招了招手,他摘下了头上遮阳的草帽,一副度假回来的样子,说道:“真是狼狈啊。” 闫裴轻哼了一声,说道:“怎么忽然过来了,被联盟逐出境了么?” 闫霓用手指卷着垂着胸前的卷发,抬了抬眼说道:“怎么会,只是联盟如今也不大太平了,我们不得不离开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哦,还得带上你。”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闫裴抬手揉了揉闫霓的头发。 闫霓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打开了闫裴的手,慌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揉乱的头发,边说道:“天啊,你们这些没有教养的臭男人,怎么能随便弄乱女孩子的头发!” 闫三耸耸肩闷声笑了起来。 闫裴原本是想将风默挡在身后的,然而风默并不领情,他不想像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一样瑟缩在别人身后。闫裴所说的他一句也没听少,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该需要面对了。 程魏在看见闫裴身旁的风默时,笑着说:“学长,好久不见。” 风默还未说话,闫裴便抢先在他面前回答了程魏的话:“我想我们不久前才见了面。” 程魏脸色在一霎间变了一变,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他说道:“和上一次见面间隔不到一个月,就像过了一年一样。” 风默脸色一变,他的手刚触到了枪上便被闫裴按住了,闫裴嗤笑了一声说:“程魏学弟,你真是好了伤疤不忘痛啊。” 程魏噙在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他眼里情绪波动着像是会翻起海啸一样,他刚想说话便听见闫三语气懒散地说了一句:“程魏,你给我闭嘴。”这一句话将他所有的怒意都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闫裴满意地看向闫三,问道:“老实说,你们这是在折腾什么。” 闫三解释说:“联盟现在也是一团糟,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不受控制地发狂了,研究院的人连解决措施都不找就屁滚尿流地逃了,现在的联盟实际上也和列维差不多,联盟军队大概再过不久就要撤离列维了。” 闫裴点点头:“还有呢。” 闫三又说:“他们这烂摊子估计也收拾不来,于是我们也早早地收拾行李走人了。” “你们打算去哪里。”闫裴蹙眉问道。 闫三说得风轻云淡的,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到了,他说:“北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八 “你不是在开玩笑?”闫裴沉默了一会后,沉声说道。 闫三摇头,他看了看周围零零散散站着的人,像是故意隐瞒着什么一样,说:“以后再说。” 闫霓看见那些和闫裴一起下山的人都小声议论了起来,她轻咳了一声:“哥你到底走不走。”她用手顺了顺被揉乱的头发。 出乎闫霓的意料,闫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嗤笑了一声:“我不能抛下手下的人私自离开,何况,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畜牲坐在一起。”他眼神瞥向了程魏。 闫三一句话也不说,只勾着唇将挂在领口的墨镜又戴了起来。而程魏却垂下眼,明面上看着笑得温和,垂下的眼眸却闪烁着阴狠。 沈嶙绪站在旁边听了半天不明所以,他抓了抓头发,疑惑问:“闫裴,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闫裴勾着唇角笑说:“没什么,你带着人先走,我一会就赶上去。” 沈嶙绪点点头,带着人先走了。 风默与闫裴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跟在了沈嶙绪后面。即便是闫裴决定要走,他也不会一起离开,他的家人在这里,他断然不能将这一切抛在身后。 在沈嶙绪与风默他们走远了之后,沉默了许久的闫裴说道:“那就这样吧。”说完他转身便走,不管不顾身后的闫三与闫霓。 在看到闫裴转身的时候,闫霓马上伸手拉住了闫裴的手臂,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哥你不能走!” 闫裴甩了甩手臂,却没有用多大的劲。 闫霓说道:“你知道现在联盟是什么样的情形吗,他们已经放弃对研究品的回收了,不出一个月,列维、联盟乃至世界都会成为时代陨落的殉葬品!我们……我们如果去北之极,那才有可能活下来!”她紧抓着闫裴的手臂,力度之大使关节都在泛白。 闫裴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捋了捋,他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与执着,拍了拍闫霓的手臂,说道:“如果真是那样,我才更应该留下来。”他说得轻松无比,却全然没有在开玩笑。 闫霓怔怔的将力气放轻,然后缓缓松开了手,她眼神有些黯淡,垂下眼没有去看闫裴,然后后退了几步抱着手臂靠在了直升机上。 “让他去吧,我们也不过是胆小怕事的逃生者罢了,兴许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4 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闫三将墨镜往下拉了拉,然后将双眼对上了闫裴的眼神。 闫霓闷闷地“嗯”了一声。 闫裴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走过去随意地揉乱了闫霓的头发,在闫霓愠怒前,他说:“照顾好家里的老人,别忘了来给我收尸,当然,得把我的骨灰和你们嫂子的骨灰埋在一起。”他说完后微微挑起眉看向了程魏,眼神如鹰隼一般。 程魏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被闫裴看得浑身似被针扎一般,连忙侧过头避开了闫裴的目光。 闫三忽然想起来之前闫裴提到过的白玉扳指,他说道:“我查过了,之前你问过的白玉扳指,那玩意在一个男人手里,他的身份我查不到,似乎与联盟内部关系挺密切的,而被联盟军队保护起来的那一枚不过是个幌子。” 闫裴点点头,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曾在联盟首都见过的一个人,就在凤瓷小姐的拍卖会上,那人拍下了那几块一模一样的凤血暖玉。那个人的手指上就戴着一枚白玉扳指,当时便觉得对方行为有些怪异,原来是联盟的人。 闫霓蹙着眉,她将眼神瞥去另一边没有直视闫裴,说道:“你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一定要尽快离开。” “知道了,那就这样吧。”闫裴对闫三与闫霓说,“再见了。”他说完转过了身。 闫三只望着闫裴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闫霓咬着唇红了眼,她紧紧地将手指困在掌心里,忍着没有去拉住闫裴,她知道她阻止不了闫裴,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尊重对方的选择。 在闫裴走了之后,没过多久闫三等人就离开了。直升机呼呼地远去,带走了挂念,而留下的是一些人难弃的执念。 风默走在队伍最后面等着闫裴过来,闫裴看着随性洒脱,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固执,做下的决定往往不会改变,正是因此,他在闫霓在力劝闫裴和他们一起离开的时候,才没有出声,并且同沈嶙绪他们一起离开了。 果然没过多久,闫裴便赶了上来,他拨了拨风默的发,微微抿着笑说:“等急了么?” 风默将他拨弄自己头发的手拍开,语气淡得让人听不出情绪:“如果是在等你,我就不会先走了。” 闫裴听到这话后却丝毫没有受挫,他点了点头仍是笑得痞里痞气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说完后他抬手攀上了风默的肩,将与他身高相近并不瘦弱的风默圈在了身前,一副护食的模样。 风默将手肘屈起往后朝闫裴捅了捅,力度轻得毫无威慑力,他说道:“离远点,好热。” “行,听你的。”闫裴将手抬了起来,挑着眉说。 他们走了大半天一直没有停,太阳毒辣的悬在有顶上,整片大地如同一个炙热的大烤炉,要将人们的每一根神经都烧断,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这么热的天气在以前是绝对不会有的,而如今却持续了大半个月,不知是不是与异兽有关,队伍中有人猜测道:“连龙都有了,凤凰怎么会少,也许这地底下啊就藏了个浴火的凤凰!”当然所有人听了这话后都只是笑笑而已,若是有也不觉得奇怪,若是以前有人这么说,肯定是会被嘲讽一番的。 风默微微垂下眼,他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个梦,梦中便有一只凤凰,而那个梦似乎就是灾难的开始。 闫裴见他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 风默抬起了眼眸,眼神有些淡漠地看着前方,说道:“没什么。”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忽然有个背着行李的妇人往后倾了一下晕厥了过去,所有人纷纷停了下来,站在附近的都伸出手去把妇人扶到了路边阴凉的地方。沈嶙绪紧张地走上去前,将手覆在那妇人头上,抿着唇担忧地说:“也许是中暑了,我们休息一会。”他按了按对方的人中,然后喊道:“医生呢!” 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提着一个大包匆匆忙忙地走过来,然后从包里取出了酒精,开始给妇人擦拭。 所有人皆是大汗淋漓的,却没有人喊累,也许是心里清楚,即便是喊累,时间也无法停下来等他们一步,现实残酷得让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想活,想活就得走。 余郁芬被风巍搀扶着走到了一边,然后坐在了风巍放在地上的背包上,她渴得嘴唇有点干,在接过风巍递过来的水时,她没有马上喝,而是抬手接着风矜的下巴,微微倾斜着水瓶喂给了风矜。 风矜靠在余郁芬手边,累得浑身无力,她稍微喝了两口便摇头说不要了,然后疲乏地睁着脸环视了一圈,问道:“哥哥呢?” 风默听到了风矜的声音,他走了过去说道:“在这。”他看向风矜时眼神都柔和了几分,脸色也没有那么冷淡了。 闫裴忽然有些艳羡这小女孩儿,想着什么时候风默才会对自己这样,他抬手在风默耳边扇了扇,问道:“凉快么?” 风默没有说话,他弯下腰在地上捡了一片有些脱水的叶子,然后给风矜扇了扇,他抬头睨了闫裴一眼。 闫裴轻咳了一声,眼神瞄向了风默敞开的领口。 站在一旁的风巍眼神不善地看向闫裴,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朝闫裴扫了一眼便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说是休息一会,实际上他们等到晕倒的妇人醒来才接着往前走,一位健壮的男子背着那妇人,他紧紧抿着唇,在走了一段路后呼吸渐渐有些不稳。 沈嶙绪劝道:“我来背,你休息一会。” 男人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而不能成为队伍的包袱。 沈嶙绪将背上的背包交给了那位男子,然后背上了那脸色苍白的妇人。 “唉,小伙子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那妇人声音里仍透露出虚弱。 沈嶙绪咧开嘴笑了笑说:“不碍事。” 走到下午的时候,天微微阴了下来,沈嶙绪决定在路边再休息一会,晚点便搭帐篷过一晚上。对此没有人有异议,他们需要睡眠,而晚上行走着实不便,若是打手电筒还有可能会引来危险。 风默微微蹙起了眉,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从山上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竟然没有遇到一只异兽,就连那些猫首人身的东西也没有看到。 闫裴同样有这样的疑惑,长期处于危机情境中让他不得不把事情想到最坏,然后考虑好一系列的应对措施。在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他站在帐篷外面,抽着队伍中一个中年男人送来的劣质香烟。 风默从闫裴的背后走出来,然后伸手越过了闫裴的肩膀,抽走了对方嘴里的烟。 闫裴转过头看他,微微挑起了眉,眼神里带了些疑惑。他实在是想过一把烟瘾,即便这烟抽起来极不习惯。 风默将烟嘴摁在了树上,把那细微的火星碾灭了,他说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5 :“要过烟瘾的话回去再说。” 闫裴遗憾地说:“也行。”他抬头看向暗下来的天,忽然蹙起了眉,这一切实在是太安静了。 风默推了推闫裴的肩膀:“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走。” 闫裴微微挑着眉,眼神似被火点亮了一般,他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勾起了唇角:“我们睡一个帐篷?” 风默语气极淡,让人听不出情绪,他说:“怎么,不愿意?” “怎么会,跟你在一起睡着都会笑醒。”闫裴扯了扯衣领,迫不及待地拉开帐篷躺了进去。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像是把刚刚所担忧的事都抛到了脑后。 风默暗暗叹了一声,然后走去一旁的帐篷看看。风巍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有些疲倦地说:“妈和风矜都睡了。” 风默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又相视无言了起来。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变得很少,即便是坐在一起,也没有可以聊的事情,每次总是风巍先开口打破尴尬。 风巍忽然问道:“你和闫裴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沉默了很久才决定要开口。 风默将眼神瞥开了一些,微微垂着眼没有直视风巍,他说:“朋友。” “哦。”风巍应了一声,接着又说:“你的事情我从来不干涉,在父亲去世之后,我本想替父亲管管你,后来觉得,你过得好就可以了,毕竟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 风默垂着眼听着,觉得心里有点沉,总觉得是父亲在对自己说教一般,忽然有种悲呛之感涌上心头,他心想,你还不如直接骂我呢。他明明与闫裴什么也没有,却仍然像是背着家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对风巍的一番话,他竟然没有想到要反驳。 风巍微微抿着唇,过了许久,他才说:“回去吧,妈这边我会看着。” 风默点点头,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触不可及的心底,他深深地看了风巍一眼后便转身走了。 在所有人都已经进入熟睡的时候,闫裴偏偏翻来覆去地闭不上眼,他侧过身看着背对着他躺着的风默,叹息一般说道:“这要人怎么睡。” 风默蹙着眉睁开眼,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偏偏旁边躺了一个不省心的,他淡漠的语气中透露着丝丝厌烦:“闭眼。” 闫裴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嗯。”声音沉闷得像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风默又闭上了眼,没过多久身后便传来男人沉重的喘息声,他不禁转过身去看,然后他看见对方正面对着他将手伸进了裆部手yin。 没过多久,闫裴便被踹出了帐篷,他倚靠在树上抓了抓头发,裤头悬在胯上要掉不掉的,然后他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出风默的模样。他仰起头微微喘着,将手覆上了两腿之间。 闫裴在外面待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滚回帐篷里,他动作放得很轻,避免会吵醒风默。在他刚躺下来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争吵打斗的声音。 风默早在闫裴回来的时候便醒了,但他没有睁眼,在听到外面不小的打斗声后,他马上坐了起来,蹙眉道:“怎么回事?” 闫裴早知道风默即便是在睡着时,神经也从未放松过,丝毫的动静也能让他在睡梦中忽然醒来。他问道:“去看看?” 风默点头,然后两人先后出了帐篷。 此时天还是暗的,所有人却都被吵醒了。有人看了看手表,正是凌晨四点的时候。 早上背着妇人的那位男子此时正握着刀朝同伴刺去,他的攻势狠辣至极,刀刀都往要害刺去,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许多人都躲在了后边担忧地看着,却又怕惹祸上身。一个胆子大点的男人从背后勒住了那人的肩膀,却被那人一个俯身摔在了地上,一把银刃毫不留情地朝男子的面部刺去。 余郁芬一惊,猛地捂上了风矜的眼睛,然后她将头转过了一边不敢再看。 那刀没有刺进男人的面部,在与男人的脸相距不过两厘米的时候,被闫裴遏止了。闫裴将执刀男子的手反扣在了身后,然后一个使劲便将那男子的手臂给拉脱臼了,他将一把枪抵在了男子的后脑勺上。 被冰冷的枪口抵着脑袋,行凶者却丝毫不觉害怕,他咧着嘴笑开了,头猛地撞击着枪口往后仰去,然后用没有脱臼的手接过了刀,动作极快地朝闫裴的颈部刺去。 忽然砰一声响起,一颗子弹射向男子的手腕,男子猛地一痛松开了手里的刀,手腕缓缓地涌出血来。 风默将拿着枪的手放下,他走上前去想扶闫裴一把。 那行凶的男子身形不稳地后退了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退到了公路一侧的护栏边,突然往后一仰便摔了下去。 这公路是建在绵延起伏的高山上的,他这一摔,必死无疑。 风默蹙起了眉,有种被人用恶毒的眼神直盯的感觉,他下意识地转身,却看到茉莉面无表情地看着男子落下的地方,眼里还有一丝未来得及隐去的诡谲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九 在场的人皆错愕地看着那个行凶的男人翻下了山,他们不能理解这男人为何要做出这么令人费解的事,昨天分明还是好好的,这才休息了半个晚上,就跟入了魔似的。 为了安抚余下的人,沈嶙绪压下心底的慌张,说是因为那人的身心状况长期处于危机情境中,精神几近崩溃。说得有理有据的,就连他都要信服自己了。 沈嶙绪心里忐忑不安,在安抚了大家之后,他走来对闫裴说:“这事真是邪乎。” 闫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嶙绪想了想,说道:“我们是在一个帐篷的,我睡在最外面,虎子在最里面。凌晨的时候虎子突然醒过来,窸窸窣窣的把我们吵醒了,我们问他在干什么,他拿刀就朝旁边的人砍去,我们赶紧爬出来,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 闫裴点点头,他摸了摸下巴说道:“再看看,这件事先不要提。” 沈嶙绪抓了抓发,说道:“唉,这都什么事。” 风默在看到茉莉的眼神时便将视线偏过了另一边,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尽量不被对方发现。茉莉的眼神实在是太诡异了,打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女人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居心何在。 “怎么了?”闫裴看风默蹙着眉,像在思忖着什么。 “注意一下茉莉。”风默说道,声音放得很轻。 闫裴的视线越过了风默的肩膀朝茉莉看去,眼神深不可测,他点了点头:“嗯。” 尽管对这件事情很在意,但他们不得不将此事先放下,沈嶙绪也不可能为了寻找一个存活几率极小的人而耽误大家的时间,然后将无辜的人拉入水深火热之中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6 。在危机面前,人们往往需要衡量,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已经无法入眠,那便启程。 天空像蒙了一张缝织疏薄的黑纱,细微的光从黑纱后透出,轻抚仓惶的世事万物。 他们在公路上沿着山体艰难地往前走,再走一段便成功出城,这也意味着与援军更接近一些,他们能早日获得救援。 风默与闫裴各扛着一个大包走在后面,每走一段风默便会装作不经意地朝茉莉看去。那女子走在人群中,一袭红裙极为惹眼,瘦弱得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走路都像是在飘,她偶尔抬手拂一下头发,然后仰头朝天看去。 风默蹙着眉,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当然,这一切必然与茉莉有关。 闫裴看到风默蹙眉便以为他是累了,伸手想将他背上的背包接过来,却遭风默淡淡地睨了一眼。闫裴摆了摆手说:“我以为你是累了。” 风默唇角的弧度变得柔和起来,张了张淡色的唇,说道:“又不是小姑娘。”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闫裴微微将眼神下移,盯着风默的唇看了好一会,然后啧了一声把头转向了公路另一边。 风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顺着闫裴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远处一片绵延的山。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将凌晨时发生的事抛到脑后时,队伍中一个精壮的男子忽然拔出了腰间的刀,他穿着沾满了泥的军裤,裤脚卷了起来,裸露出的地方可以看出身体的强壮。 那人拿着刀面无表情地朝身旁的妇人刺去,动作快得如闪电一般,在他将刀刺入妇人的心口之后,身旁的人才意识到出事了,恐慌得四散而开。 男人将刀转了一下然后倏然拔出,鲜血溅了出来,沾上了他的手臂与上衣。那被刺伤的妇人竟连呼声都没有发出便倒在了地上,心口在不断地流出血来,她瞪大了眼神,嘴巴长大,整个人如死鱼一般抽搐了几下。 站得与那拿刀的男人近一些的沈嶙绪反应过来,他拨开面前挡着的人去抢那人手上的刀。 实际上沈嶙绪也被吓到了,持刀的是他共处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战友,如今那人却面无表情地在伤害无辜的人。他曾设想过无数次若对上那些凶残的异兽该怎么做,却没有一次想过,他的敌人会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因对手是朋友,沈嶙绪的下手也不那么干脆利落了,他的动作都太慢,带着些迟疑以及不忍。就因为慢了一些,他眼睁睁地看着战友将刀插进了他的胸膛,有一瞬他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因为他不敢相信,而后在对方将刀拔出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痛得死去活来,搞不懂究竟是伤口在痛,还是心在痛。 对方漠然地在拔出刀后猛向沈嶙绪的腹部踹了一脚,然后试图寻找下一个目标,他的眼神太过了冷淡,看向周围人的眼神如看渣滓一般。 沈嶙绪倒在地上将身体蜷缩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将眼神都放空了,在那人执着刀正要朝一位妇人刺去的时候,忽然抱住了他的腿。 那人低头朝沈嶙绪看了一眼,在看到沈嶙绪紧咬牙关面容都狰狞的时候,他的神色有一秒动容,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漠然的样子。 风默拿出枪便朝那人的后脑扣动扳机,令人惊愕的是,那子弹在射入男子脑内后,那男子竟似不觉疼痛毫不受其影响一般,动作敏捷地弯下腰朝沈嶙绪连捅了几刀。 在期间,有人上去欲将那男子拉开,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连分毫都没有移动,竟似钢筋磐石一般。风默又补了两枪,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那人的刀很快,快得让人晃神,回过神来时沈嶙绪已是全身鲜血淋漓,鲜血模糊了他的脸,奄奄一息地瞪直了双目,双手仍无力地抱着那人的腿。 风默怕伤及无辜便将执枪的手放了下来,上去阻拦的人实在是太多太乱了,而且这子弹似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早在风默将枪放下的时候,闫裴便将背上的背包甩在了地上,然后蹙着眉冲上前去将那人抡倒在地,他猛地折断了那人的手腕,然后夺去了那人手里的刀,反手将刀刺穿了对方的手掌。 剧烈的疼痛感涌了上来,男子忽然瞪大了双目呻.吟出声,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闫裴,眼里惊恐尽现,完全没有了刚才冷漠的神情。他正想说话时,忽然地面如地震一般震动起来,带着一侧的山体也在不住晃动。 只听见山上一阵巨响,人们还来不及散开,一块巨石砸了下来,正巧砸在了那个男子身上。男子背对着山体,忽然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男子不住地喊叫了一声,他的脊背大概是断了。 所有人慌忙往后退了好几步,风默蹙着眉看向茉莉,眼神尖锐冰冷。 茉莉察觉到风默的眼神,她垂下眼将一手抬起扶向了另一只手,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个诡谲的弧度。 风默抬起枪,却愕然发现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尽,他再抬眼时发现茉莉已经顺着山体的斜路跑了上去。他将背上的大包扔下,顾不得其他便径自追了上去,这时候不应该惊动太多人。在朝山上而去的时候,他一抬头便看见山顶上冒着重重黑烟。 闫裴在将那男子制倒在地后猛地抬头,他看到风默艰难地朝山上跑去,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背影。他蹙着眉直盯着那个背影看,似担心一眨眼便会将那背影丢失了一般。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山上,声音似撕裂一般:“军医!” 军医匆忙地拿着医药箱走上前来,他的手还在颤抖着,手忙脚乱地打开医药箱然后去查看沈嶙绪的伤势。 闫裴朝那个背影追了去,速度快得如狼匹一般。 风默追着茉莉,他跑得有些吃力,而对方却像是变了一副样子,全然没有之前柔弱无骨的模样,那瘦得能迎风倒的身躯竟敏捷得令人难以置信,并且像是不觉疲倦一般。 这个女人绝不是单纯的研究者,她在不知不觉中催眠了军队的人,继而又催眠了自己。 空中缓缓飘落着一些黑色灰烬,纷纷扬扬如同清明时节的雨。远处传来了一阵烧焦的气味,那气味越来越浓,空气闷热得欲使人陷入窒息。 在追赶之中,风默抬起了头,他看见远处的山上烧红了一片,太阳隐藏在黑色的烟雾中,显得妖异而美丽,他感觉那个茉莉在带着他朝那个灰烬的源头跑去。 茉莉不停地朝山上跑着,任由齐膝的带刺植物划伤了腿,然后她在到达山顶的时候倏然停了下来,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山顶的林木已经被烧了大半,只剩下一棵棵焦黑的残骸。茉莉就站在这些枯木当中,那一抹殷红的长裙就如同在舔舐树木的火焰一般。 在风默就要赶上时,茉莉忽然又跑了起来,她被地上横着的树枝绊了一下,然后扑倒在了地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7 上。 “站住!”风默的声音冷如坚冰。 茉莉伏趴在地上忽然笑了两声,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又继续跑,抓了一把沙石便朝风默洒去。 一些沙尘闯进了风默的眼睛,他不得不将眼睛闭上,抬手揉了揉,再睁开眼时哪里还有茉莉的身影。只一瞬,风默便跟丢了茉莉。 风默站在空地上四处观望,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呛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在那烧焦的气味中似乎混淆着一些鲜血的气味。他蹙着眉凭借着感觉朝一方走去,尽量把脚步放慢放轻。 在被烧成灰烬的林中有两个人横陈在树下,他们的皮肤并没有被烧过的痕迹,但他们身上有几个巨大的伤口,不像是人类所为。他们穿着一身白色的研究服,但衣服上并没任何表示身份的标志。 风默将腰间别着的短刀拔出,谨慎地朝地上两人走去,他没有想到,这地方竟然会有人,尽管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还有没有活着。 地上布满了黑色的灰烬,在泥土之上,有几滴鲜红的血液静静躺着,一滴又一滴地延续到树林深处。 那两人的手上还握着枪支,腰上也别着刀具,但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风默走上前去,将刀抵上了其中一人的脖颈,然后伸出两指去探两人的鼻息,毫无意外,那人已经死了。 风默又去探了另一人的鼻息,与前一人相同,对方已经死亡。他看向地上的殷红的鲜血,然后顺着血滴落的方向走去,小心谨慎地行走在这焦黑如炭的林中。 风默缓慢地行走着,他发现这林中仍有一大片树木仍是碧绿的。他很平静,在这种时候若是紧张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忽然一双手从背后伸了出来,风默愕然地被拽到了一个胸膛上。 背后那人还在喘 息着,胸膛起起伏伏,隔着薄得不堪一击的皮肤,风默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但风默没有反手朝身后的人击去,单单听对方喘 息的声音,他便知道那是闫裴。 男人将风默往后拉着退了几步,然后倚靠在了一棵未被火势波及的树边,他高大的身躯微微躬着,呼吸打在风默的耳边。阳光照射而下,树叶遮蔽了一小片土地,这荫蔽的一角似乎安全又可靠。 风默静静地说:“我把人跟丢了。” 闫裴蹙着眉缓缓地将气息平复下来他没有说话,紧紧地箍着风默的肩。 漫天的黑色灰烬还在不停息地飘浮,像是一场因触犯神灵而来的诅咒。 地面忽然震动起来,闫裴呼吸一滞,缓缓开口道:“听。” 闫裴的呼吸就打在风默耳边,风默忽然浑身一僵,他推了推身后的闫裴,仔细地听着声音。 地面的震动还在继续,三秒过后,远处传来巨大的大地破裂的声响,那声音类似于蛋壳破碎的声音,却比蛋壳破碎的声音更低沉厚重,像是千米之下的巨物要破地而出一般。 闫裴忽然笑起来,他低声笑着说:“我有时候真是庆幸我们没能把实验继续下去,看看联盟造出的东西,他们以为他们会获得世界,却没想到成为了割裂纪元的刽子手。” 风默用手肘往后推着闫裴,他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吼声,单单听这声音便能想象出那是一个多大的生物。他扶着树,眼神仍是淡淡的,他说:“他们造的孽却要全部的人替他偿还,实在是……” “你觉得不公平吗?”闫裴问道。 风默微微勾起唇角,眼神却仍是淡然的:“不,我只是觉得他们的想法很有趣而已。” “把你卷进返古计划是我的不对,原本你只需要在安全区待着然后等待事情解决就够了。”闫裴说。 风默侧过身看向闫裴的双眼:“这与你无关,原本我就是为了帮助父亲才参与进来的,后来一直没有离开只是想看到联盟挫败的样子罢了,只是后来没想到他们会进展得这么顺利,顺利得让人惊恐。” 闫裴知道博士的死一直是风默心里的一块疙瘩,他本无意将话题牵引过来,但听见风默这么淡然地提及他的父亲时,他有一瞬的错愕。他抿着唇看着风默蹙着眉,有些心疼地说:“联盟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风默垂着眼帘,他声音放得很轻,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他说:“他们已经在付出代价了。” 闫裴弯从树荫里走了出来,他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之下后。风默朝他的后背看了一眼,又看到了他后背上的那一大片血污,显眼得触目惊心。在找到第二军队之后他们似乎忘记了处理伤口这件事,也不知那被衣服遮住的伤口究竟怎么样了。 闫裴并没有因为伤口的疼痛而皱眉,他的脸上沾了一些泥污,衣服已经变得又脏又破,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英俊的面容。他朝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踩得地上断裂的枝干咯吱作响。 风默跟了上去,他看到闫裴反手触上了他后腰的伤口,轻轻地嘶了一声。风默不禁在想,闫裴似乎总喜欢走在他的前面,若是遇到危险,他也会以身去顶,他知道闫裴对他的感情,但是他们非亲非故,这样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闫裴转过头朝风默看了一眼,转头便看见对方有些茫然的眼神,他很少看见对方淡漠的脸上会出现别的神情,他忽然觉得心尖被轻轻地撞了一下。 地下的巨物并未沉睡,似乎只是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见天日。风默回过神来,他听见巨物呼吸的声音,一呼一吸仿佛死神再临。 明明前面可能存在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他们却仍想要前进。人类就是这么在探究中步入繁盛,却又会在探究中将自己导向灭亡。 也许每一个英雄都会想着,在危险破壳而出前,杀死它。 距离震动中心越近,越让人疲惫得难以喘息,这无形之中有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在牵制着他们。闫裴忽然有些好奇,那究竟是一只怎么样的东西。 震动中心周遭的林木已经全部枯死,一棵一棵相隔甚远地孤独站立着,像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他们在中心不远处停了下来,但他们惊诧的并不是那些枯死的树,而是前方那道大概有三米宽的裂缝。 闫裴与风默两人走上前去,他们看到裂缝底下有一只睁着的眼,仅有一只眼,其余尽是漆黑一片。那只眼足足比一只猫还要大,眼珠突起,眼里布着几条屈指可数的殷红血丝。 在他们看着那只眼的时候,那只眼也在看着他们,定定地注视着,像是不带任何感情一般。那股令人生畏的力量似乎便是源于这只眼,只被望上一眼便会让人有一种被碾碎的感觉。 风默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单单他们两人是无法对付底下那只怪物的。 闫裴嗤笑了一声,他说道:“联盟实在是太有本事了,甘拜下风。”说完他也后退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8 着往后走去。 在闫裴后退的时候,山体忽然又震动了起来,整座山轰隆作响,像是巨兽在低声嚎叫。 他们面前那道裂缝传出咔哧声响,碎石滚入缝隙之中,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裂缝越来越大,分明是要把人吞噬入口一般。 闫裴与风默下意识地相视了一眼,跑,远离这里! 然而他们还未转身,一个巨大的推力便从两人身后而来。茉莉便站在他们背后,殷红的裙摆随风扬起,仿佛一丛灼热的火焰。 在茉莉出手的那一刻,轰响停止了。山下的巨物吼叫了一声,沉重得仿佛叹息。 在被推下裂崖的那一瞬,他们的心跳仿佛与那怪物的心跳同步了一般,一张一弛令人胆战心惊。 潜伏在山底的怪物深吸了一口气,巨崖边上的碎石枯木皆朝崖下砸落,闫裴与风默便混在这些碎石当中,被卷入了黑暗深处。 茉莉往后仰了一下摔到了地上,她浑身失去了力气,双眼无神地看着天上的云。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后一件恶事了,也是她最后一次去赎罪。没有人听见她的呢喃细语。 “去把那样东西拿出来,然后逃亡吧。” 还在山下的人惊愕地发现,那个持刀的行凶者在停止了呼吸之后,腹部鼓动着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出一般,果然,在下一刻,那层薄薄的血肉被顶开了,一双细瘦的手从那人的腹部中伸出。 离得近一些的人惊恐地跌坐在了地上,他们惊愕地看着那双手在短短几秒内干枯得只剩骨头,然后倏然又缩回了腹中。 那个被杀死的妇人与行凶者一样,腹中伸出了一双细瘦的手,而那双手又在几秒内干枯,然后迅速地缩了回去。 惊恐过后,他们全都不知该怎么办,有人已经落下了泪来,因为军医说,沈嶙绪已经死了。 在林园精神卫生中心时,那几人便被当做了实验品,但他们自己却并不清楚。在他们逃跑之后茉莉不得不追出来,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运用催眠使他们自相残杀,这残忍的手段却是她赎罪的途径,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她已经不想再去伤害更多的人。 闫裴与风默两人与碎石一起坠落深处。 风默忽然想到,就这么摔下去恐怕会头破血流吧,也不知这么一摔会不会摔成白痴,或是断手断脚。其实他是怕痛的,更怕鲜血流过眼睛,然后让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沾染上殷红的颜色,浓重的、热烈的、残酷的、无止境的红。 风默闭上了双眼,准备着接受痛觉的洗礼。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与闫裴一起扑通一声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水潭。 他们浑身被冷水包裹着,这样猛的一坠几近坠入池底,一睁眼便能看见水面漾开的水纹。 风默被水呛到了,赶紧浮上了水面,他半个身子趴在池边咳了几声,一抬眼便看见面前的怪物正睁着巨目贪婪地盯着他们。 那只凶兽与传说中的龙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要比他们上次在路上时遇到的那一条还要大一些。它此时正匍匐在他们前方的地上,背脊上布满了从上方落下的枯木碎石,巨爪抠进了身下的石子里。 闫裴随后浮上了水面,他双手支撑在池边然后爬到了地面。池里的水泡得他的伤口有些发疼,他已经不想再在水中多待一秒。他的上衣已经完全湿透,透出了背上狰狞的伤口。 面前的巨龙并不打算对他们进行攻击,似乎把这两个巴掌大的人类当成了囤积在洞中的食物,对于他们的任何举动,巨龙丝毫没有在意。 风默看向闫裴的背部,隔着上衣伸手触在了半结疤的伤口边。 闫裴一把抓住了风默的手,将他的手挪开了一些,说道:“别看,我真怕会吓到你。” 风默将手缩了回来,然后翻到了岸上,他扯了扯闫裴的衣服说:“把衣服脱了。” 闫裴一愣,勾起了唇角笑道:“你想清楚了?虽然这地方不太好,面前还有个大灯泡,但我还是会让你舒服的。” 风默避开了闫裴的伤口,啪一声拍在了对方的背上,他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你的伤口不能用湿衣服裹着。” “喔。”闫裴遗憾地将上衣脱了下来,向心上人以及面前的巨龙展示着自己强健的体魄。 风默偏开眼没有去看闫裴,他的眼神仍是那么冷淡,却比平时要多出一分不自在。 闫裴拧干衣服,然后反过手极轻地擦拭了一下背上的伤口,他看着面前那巨龙,说道:“这玩意怎么办。” 这也是风默想知道的,他朝周围仔细地看了一圈,然后找到了这里唯一一条出路。在巨龙身后有个半人高的洞口,里面应当是一条幽暗的窄道。 当然,闫裴也看到了那个洞口,他盘算着他们该怎么安全进入那个洞口然后逃离。他说道:“也许她就是想把我们引到那里面去。” 风默点头,茉莉作为研究人员不可能不清楚底下是怎么样的,若真想让他们死,她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闫裴又说:“再等等。”他信心满满地扬起了唇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暗,那巨物睡眠的时间特别早,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随即它的呼吸变得很和缓,巨大身躯一起一伏仿佛会呼吸的山脉一般。 逃离并不急在这一时,他们需要静待。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闫裴转头看向了风默,朝他挑了挑眉,然后打出了一个手势。 风默会意站了起来,与闫裴一起沿着壁边朝巨龙背后走去。幸好巨龙庞大的身躯没有将那洞口遮住,他们顺利到达了那半人高的洞口前。 就在此时,巨龙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狰狞的巨目。它缓缓转过蛇般的脖颈,然后瞪视着洞口前的两个人。 风默呼吸一滞,猛地推向了闫裴的背,将声音压低了说:“快走!”他不可能让一个受伤的人留在后面。 闫裴的伤口被风默碰到了,他蹙着眉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赶紧爬进了洞穴中,紧接着转过身朝风默伸出了手。 风默却没有握住闫裴的手,他耳边响起了巨龙撑起巨大身躯时引起的声响。 那巨龙朝风默张开了血盆大口,只需伸长脖颈便能将风默整个人吞入腹中。它贪婪地看着面前那意欲逃跑的食物,然后伸出了前爪朝风默猛地拍去—— 风默俯低背脊翻身朝一旁滚去,躲过了那只长满了鳞片的巨爪。巨龙的前爪落在了刚才风默所在之处,震得顶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风默喘 息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拔出了一把短刀。他朝洞口看了一眼,看到闫裴正想将腿伸出。只看一眼风默淡漠的眉目间便多了一分愠怒,他想着,明明伤得那么重,却还想来逞英雄。他将视线对上了巨龙的双目,却是对着闫裴喊道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49 :“你敢出来一步试试!” 闫裴攀着洞口的手青筋暴起,他紧紧抿着唇,眼里满是怒意,他怎么能看着风默陷入危险之中,就在他打算冲出去引开那巨龙时,又听到风默说道:“在那里等我过去。”闫裴的十指紧紧地抠着洞壁,将手指都磨出血来。 眼里的猎物逃窜出去,巨龙有些愤怒地睁大了双目,随即巨尾一扫,石壁绽裂出一道疤痕。风默被扫到了另一侧的石壁上,背部撞上了石壁,而后像被抽了骨一般滑倒在地,他咳了几下,竟咳出了血来。 闫裴再看不下去,他怒瞪着双目从洞口一跃而出,然后大声地喊叫着吸引巨龙的注意。他成功了,那巨龙收回了伸向风默的利爪,扭动着身躯转向了身后的闫裴。 闫裴的手里握着一把三菱刺刀,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在巨龙摆动身躯转向闫裴的那一刻,风默顺着它的尾部朝它的身躯爬上。风默抓着巨龙身上密布的坚硬鳞片艰难地往上,他的双手已经被鳞片划出了数道血痕。 巨龙甩动了尾部,然后伸爪朝闫裴抓去,闫裴咬着唇躲避着,而风默已经顺着巨龙的身躯爬上了它的头颅,伸手握住了它顶上的角。 巨龙甩动着它的尾巴和头颅,刹那间仿佛地动山摇一般,却没能将风默甩下。 风默握着刀朝巨龙的左目刺了下去,尖利的银刃刺入了巨龙眼内,他并没有停,直至整个刀刃都快没入巨龙眼珠时才猛地将刀拔出。 巨龙哀嚎着扭动庞大的身躯,顶上的石块如大雨倾盆般落下。很快,它另一只眼也感觉到了巨痛,鲜血模糊了视线。 风默转动着刀柄将刀拔出,他顺着巨龙的脊背滑了下去,然后跑向了那个漆黑的洞口,一边朝闫裴喊道:“跑!” 闫裴转身跟在风默身后,在风默爬入洞口时他才放下了心。 两人朝洞深处爬了几步,然后才倚靠着石壁休息下来。心跳得很快,似要跳出胸膛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许久,闫裴才听到风默细细呼吸的声音,风默的声音放得很轻:“我的肋骨可能骨折了。” 闫裴愣了一瞬,他隐忍着怒气看向了一旁的风默:“你怎么不早说!” 风默微微仰起头,他说道:“刚刚没有注意。” 闫裴感觉心口被剜了一刀一般,实在是要被风默气个半死了。借着洞口微弱的光,他看见对方露出的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他将怒意压至了心底,叹息一般说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在黑暗中,风默没有说话,他微微扬起了唇角,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是太痛快了。 巨龙忽然盘过身,它将一只已经看不见事物的眼珠子堵在了洞口前,然后伸出爪挤破了那个洞口,朝洞里伸了去。 风默偏过头,微微睁大了双目,他忍着剧痛又朝里面爬了几步,直至退到危险距离之外。 这条窄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顶上的泥石簌簌落下,掉落在闫裴与风默的头上。 风默又休息了一会,艰难地往前爬着,他忽然抬手捂住了唇,然后轻咳了一声,手掌上有一丝温热的感觉,竟然咳出了血来。他暗暗垂下眼,将手上的血抹在了地上。 闫裴听到风默的咳嗽声后紧张地问道:“还有哪不舒服?” 风默用手背在唇上抹了一下:“没有。” 窄道并不算长,爬了三分多钟便到了尽头。 面前是一块切割整齐的平滑石板,这块石板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落下的泥土越来越多,过不了多久,这个洞穴就会全部倾塌而下,他们没有退路,必须通过这块石板逃离此处。 风默倚靠在布满了裂缝的石壁上,他眉头紧锁,缓慢地闭上了双眼,声音轻若蚊音:“快看看这石板怎么挪开。 闫裴凑上前来在石板上摸索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他忽然将手伸向风默,力度极轻地在对方的胸膛上按压。 风默连呼吸都觉得有些疼痛,他拍开了闫裴的手,说道:“别按。” 闫裴抿着唇没有说话,狭小的窄道里,两人的呼吸打在了一起。 石板忽然兀自往后倾倒而下,嘭一声砸在了地上,灰尘泥土飞扬而起。在石板倒下之后,面前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爬虫爬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像爬在人心口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细微的光让两人看清了前面爬来的东西,他们不由愣住了,那些全都是成年人巴掌大的蝎子。 蝎子来势汹汹,仿佛和周围的黑暗融在了一起。 闫裴看向风默,他看见风默蹙着眉闭上了眼睛,就像已经不省人事了一样。他看着风默,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他将风默圈在了怀中,想要把对方毫无空隙地裹起来。 风默怔住了,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因为这几日太过疲劳了,困倦感忽然袭来,他险些失去了意识。他的脸埋在了闫裴的胸膛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与心跳,不知为何,即便前面有着无止境的黑暗与危险,他也觉得安心。 窄道中密布的毒蝎子如洪水般袭来,它们从闫裴身上爬了过去,却丝毫没有伤及被他护着的风默。 几只蝎子挂在了闫裴身上,毒针刺入了闫裴的皮肤。它们簇拥而来,没有停留多久,又拥着朝洞口而去。 闫裴嘶了一声松开了风默,然后抚上了被毒针刺到的手臂和后背,他感觉被刺到的皮肤有些肿痛,却没有在意地便把手放了下来,然后轻轻拍了拍风默的侧脸,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风默微睁着眼点了点头:“嗯。” 两人又继续前行,还没走多久,闫裴忽然踩空了,一下便摔进了一个大坑里,坑很浅,坑里的泥是柔软的,故而没有再添新伤。 风默在闫裴的后面,他听见前面传来闫裴跌倒的声音后不由愣住了,而后听见闫裴说:“慢点,前面有个坑。”于是风默谨慎地跳入了坑中,而后缓缓坐了下来。 闫裴的右半身上还爬着一些蝎子,他底下的皮肤一定已经惨不忍睹,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痛觉一般,完全没有理会那些蝎子,反而弯着腰走到了风默面前,去查看风默的伤势。 风默推了推闫裴的手臂,说道:“反正死不了,这么黑你也看不见。”他声音放得很缓慢,虚弱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一样。 闫裴抓着风默的手臂,沉默了许久,尽量将语气放得轻快一些,他说道:“也幸好这里暗得很,你也看不清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风默蹙着眉,却微微扬起了唇角:“你狼狈的样子又不是没见过。” 不知为何,攀在闫裴半边身上的蝎子忽然纷纷离去,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密集的血口。 闫裴说道:“休息一会我们就走。”他担心风默的伤势,得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0 尽快找到出口。 “不,现在就走。”风默说道,即便是多休息一会,他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那还不如趁还清醒着多走一段。 闫裴抿着唇,然后扶上了风默,他说道:“有事一定要说。” “嗯。”风默应了一声。 两人爬出了坑外,那些密密麻麻的蝎子早已离远,幽暗的洞穴内寂静可怖,仿佛不久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一场。 越往里面,洞壁似乎要高一些,他们微微弯下腰便能通过。闫裴朝前后谨慎地看了一番,在确认安全之后伸手扶向风默,搀扶着风默往更里面走去。 风默几乎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闫裴身上,没走几步便出了一身冷汗。 闫裴紧紧地抓着风默的手臂,原本痞气风流的一个人,此时却开不出任何玩笑。 风默感觉到闫裴将速度放慢了下来,他抬手攀住了对方的肩膀,五指用力得像是要抠陷进闫裴的肩骨里一般,他说:“走,别停。” 闫裴抿着唇没有说话,肩骨像是要被捻碎一般。他甚至想将风默抱起或是扛起来,让他少受一些累。 他们仿佛走在一个被刈割的暗筒里,筒口被黑色的帘幔遮起,不知去路。 越往前走,两壁越是平整,平整到仿若切割一般。闫裴一手扶着风默,一手扶在了墙上,手掌扶着洞壁行走时,他清楚地感觉到手下的触感发生了变化。洞壁上砌了一层厚重坚硬的水泥,水泥粗糙并不光滑,但仍然平整得像是切割一般。 洞里太暗,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风默忽然踩上了一滩滑腻的玩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有闫裴扶着才没有倒下,但却把靠在壁边的一个东西撞倒了。 那玩意咚一声倒在了地上,闫裴蹙着眉伸手去探才知那是一张凳子。 风默将手臂从闫裴手里抽出,然后扶着墙慢慢地朝前面走去。闫裴紧跟着风默,生怕他又撞到了什么东西摔倒了。 风默忽然碰到了一个开关,类似于老房子开灯的按板那样,他不假思索地便按了下去,然后洞顶的灯便噌噌亮了起来。两人一时适应不了这光度,都半闭起了双眼。 洞顶上装着五六盏不算太明亮的灯,灯光有些黯然,这光度还算得上是柔和的。在慢慢适应了洞里的光之后,风默才将眼睁开,打量起这地方。 洞里的摆设像是一间简陋的实验室,有一张古老的铁质双层铁床,一侧的铁架上摆了许多玻璃器皿,还有一些落满了尘的仪器。当然还有一些可以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那些桌椅柜子都像是随意挑选的木材拼做而成的,做工太劣质,木腿一高一低,连平衡都做不到。 闫裴伸手在床边的木桌上一抹而过,桌面是干净的,近期内应当有认真擦洗过的。他抬头朝铁质上下床的上层看去,然后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干瘪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身泛黄的白大褂。 闫裴转身去看风默,只见风默背对着他蹲在不远处,不知在看什么。闫裴说道:“这里有人。” 风默站起起来,忽然有些晕地晃了一下,吓得闫裴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转向闫裴,问道:“什么人。” 闫裴蹙眉说道:“一个死人。”他边说边踩上了桌子去查看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开始腐烂,看不出原来的面容,于是闫裴便从桌子上下来了。 风默将手举到了闫裴面前,想让对方看看他手指上沾的红色药液。 闫裴看着风默修长的五指,有些不明意味,但在下一秒便明白了过来,他伸手抓住了风默的手腕,将头凑近闻了闻。 那是一种化学药剂的味道,但隐约中似乎又有一些不同,这药剂中似乎还添加了一些什么东西。 风默疑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闫裴摇头:“不知道,余沐海曾给我闻过类似的。” 风默揉了揉手指没有说话,关于研究的事情他了解得不多。 闫裴忽然蹙起眉拦在了风默面前,他看见一只目露凶光的猫从床底蹿了出来。那猫在闫裴面前停了下来,声音沙哑地嘶叫着。 “猫?”风默问道,他看见那只白猫仰起了头,瞪圆的双眼里凶光尽显,而嘴边还染着一圈干涸鲜血。 在白猫抬头的时候,风默看见了它耳下粘着的一只黑色的金属蜘蛛,细长的脚扎进了猫的皮肤内,像是细针头一般。 风默像是没有看见白猫朝他龇牙咧嘴一般,他微微皱起眉从闫裴背后走了出来,弯下腰拍了拍白猫的脑袋,而后将它耳下那只金属蜘蛛拿了出来,捏碎在指尖。 蜘蛛外壳破裂后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药味,与洒在地上的药剂是一样的味道。在蜘蛛被掐碎后,白猫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慢慢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风默觉得食指指尖有些轻微的刺痛,他将五指摊开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只见食指上有一颗血珠缓慢地冒了出来,有点疼。他低头看向那只白猫,然后愕然地发现,那只猫竟然死了。 “别管它了。”闫裴说道,事到如今找出口更为重要。 风默蹙着眉将手按在了胸前,然后轻轻地咳了两声,那疼痛让他不由蹙起了眉。 正对着床的墙上立着一面等身镜,闫裴觉得有些怪异便走了过去,他对身后的风默说道:“来看看。” 风默刚往前走了几步便觉得眼前晃得厉害,双耳也嗡嗡作响,恍惚间眼前的光线都模糊了起来,无数的光波在眼前转动,一瞬间恶心得胃都在翻腾。 闫裴注意到风默的不对劲,连忙走过去伸手扶了他一把,他问道:“怎么回事?” 风默摆手说:“不用管我。”他挣开闫裴的手,扶着墙站稳了。 闫裴微微蹙眉有些担忧,而后不得不强迫自己安下心。他抡起了地上的板凳,猛地朝落地镜砸了过去。 镜面像被撕裂一般碎开了花,现出了后面隐藏着的一道长阶梯。 在这种情况下,闫裴是不希望风默再次涉险的,他问道:“下去?” 风默点了点头,他扶着墙走了过去,朝底下看了一眼。 他们顺着盘旋的阶梯走了下去,下面堆积了许多碎石,荒乱得仿佛一座荒弃的墓茔一般。 闫裴从地上捡到了一个手电筒,他将开关滑了下去,然后手电筒照出了一束明亮的白光。 这是一间被遗弃的空房,正对面的墙上长着斑驳的霉块,墙的中央有一扇单薄的长满了铁锈的门,门上的把手仅靠一枚螺丝悬挂着。 闫裴打着手电筒走了过去,他将手覆上那扇门,手下的门因长满了铁锈而凹凸不平,锈与尘土粘在了手上。门忽然嘭的响了一声,闫裴猛地将手收回,他抬头看向门框的上边,却只看见尘土簌簌落下。仿佛有人在里面用力地撞击这扇门的上半部分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1 一般。 “怎么了?”风默走上前来,蹙着眉疑惑地问道。 闫裴说道:“门后有东西。”他倚靠在了满是霉块的墙壁上,忽然感叹道:“我们真像一对苦命鸳鸯。” 风默纠正说:“这个词似乎不是这么用的。” “哦?”闫裴挑起了眉。 风默懒得与他争论,他现在只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躺下来休息。 在门后的动静停下来之后,闫裴才将耳贴在门上。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心想着那玩意应该是走了,于是他将门拉了开。 就在闫裴拉开门的那一瞬,一缕头发从墙上垂下触碰到了他的手背,一张狐狸的面孔凑到了他面前,随即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 闫裴猛地将脚收回,嘭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尽管闫裴把门关得很快,但风默却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模样,长发狐面,在古时应该唤作“类”。 闫裴将三菱刺刀拿出,然后将手电筒交到了左手上,他再一次拉开了门,毫无以外地看见了那只玩意。他动作极快地抬臂将刺刀插入了那只异兽的额头,然后又迅速地把刀拔了出来,他喘了一声,声音低沉地说:“解决了。” 那玩意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性,风默只看了一眼便抬眸说:“走吧。”他的声音虚弱得有些不稳。 闫裴将刀放好后握住了风默的手腕,牵着他往前走。风默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挣开,便由着他了。 这似乎是一条废弃许久的地下通道,通道两边堆弃着许多破旧的实验器具,有些摔碎的试管被扔置在了路中间。他们在行走时忽然踢到了地上的试管,破试管滚了老远,与碎玻璃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通道通往了一间实验室,实验室的门大开着,一个男人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风默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人,他们曾在拍卖会上见过,当时距离太远,他只知道对方手指上戴了一枚白玉扳指,如今近距离地看到时才意识到,那枚白玉扳指正是他父亲的那一枚,上面的纹路有太多瑕疵,他不会看错。 风默心头一紧,忽然咳出血来,他双眼直盯着那枚白玉扳指,抬手按住了骨折的肋骨,他说:“闫裴,你带着扳指先走,我恐怕走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十 “你让我先走?”闫裴阴沉地说,他直勾勾地盯着风默,质疑着他刚才说出口的话。 风默点头:“对。”他抬眸对上了闫裴略显阴冷的眼神。他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就留在这里好好闭上眼睛睡一觉算了。 闫裴弯下腰在那人僵硬屈起的手指上狠狠地将扳指拨了下来,他紧盯着风默那双如夜色般漆黑的双眼,开口说道:“你太低估我对你的喜欢了。” 风默蹙眉,他不能理解闫裴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的,他说道:“我是真的走不动了。” 闫裴似在酝酿着怒意一般,他将扳指收紧在手中,像是要把那枚扳指握碎,他说:“你想让我把你扔在这破地方?” 风默将眼神移开,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很明显闫裴在生气,他在曲解自己的意思。他看向实验室里面那片半圆形的透明轿厢壁,说道:“看见了吗,你只要进到那里面去就能离开,记得和他们会合,别单独去找援军。” 闫裴将那股莫名的怒意强压到了心底,他看着风默的眼神凶狠得就像猛兽一般,他说:“我不会把你留在这里。” 风默微微垂下眼,无力地叹了一声:“快走,别多想了,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你也不嫌累?” “你不是什么拖油瓶。”说完,闫裴将扳指塞到了风默的掌心里,然后握紧了他的手。 风默疑惑地抬眸看向闫裴,眼前的视线忽然被遮住了,随即他感觉到嘴唇上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只一想便知道是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发怒,嘴唇便被狠狠地啃咬住了。那一瞬间,他感觉头脑中那一根绷紧的弦忽然断了。 闫裴用手掩住了风默的眼,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眼里的阴冷狠绝,他啃咬舔舐着对方的唇,然后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忍耐了这么久终于憋不住了。在平复了心情之后,他放下了遮着风默双眼的手,松开了风默被肆虐的唇。 风默怔怔地看着闫裴,感觉脑子就像一团乱麻一般。他的唇被啃得殷红,掩饰了原本苍白的颜色,唇边还沾着些许唾沫。 闫裴抬手抹了一下风默的唇,说道:“你把扳指拿好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如果你敢死,我下地狱也要把你揪出来。”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风默一眼,然后站起来转身朝那透明的轿厢壁走去。 风默抬起了手臂,将手背覆在了唇上,他有些失神地看着闫裴按下了按钮,然后透明的轿厢壁被一层银灰色物质覆盖住,最后那电梯上升,逐渐离开了他的视线。 风默将手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这一刻,他的心清明无比,原来作一个选择,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够了。 实验室里昏暗的灯光忽然闪了一下,风默挪了一下腿,踢了踢面前躺着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说道:“喂,还活着吗?” 那个男人忽然抽动了一下,嘴中吐出了一口白沫,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在漫长的无言后,他问道:“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风默回答。 男人刚想坐起来,忽然惊叫了一声,随即他的声音像被堵住一样,喉咙里闷闷地发出了几个单调的音节。他转头望向了风默,一副震惊恐惧的模样。 风默蹙起了眉,他暗暗屈起了膝盖,将脚收了回来。 那男人忽然朝风默喷出了一口血,他的嘴张到了极限,嘴角几近裂开,一条蛇从他的嘴里探出头来。 “咝——” 快走。 男人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地上写了两个血字。 风默慢慢地直起腰往后挪了一些,手垂放在腰侧摸到了一把短刀。如果能够活下去,如果闫裴会回来,他就走。 那条蛇缓缓地爬了出来,那双竖瞳被鲜血浸染得通红。它顺着男人的脖颈爬了下去,然后慢慢地接触到了地面。蛇尾在蛇腹后面分了岔,它的两条尾巴都在挪动,保持着一样的频率轻轻地摆动着,拖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风默将刀拔了出来,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 风默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头。那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在蓝色的病号服下,他的肩膀和胸膛皆被裹上了纱布。 他一转眼便看见了坐在矮凳上的闫裴,闫裴将手支在了病床上撑着下巴,头猛的一晃差点撞在了床上。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2 闫裴睁开了困倦的双眼,这几日养成了习惯,睁眼便先去看风默的药液输完了没有。然后他一低头便看见风默正侧着头看着自己。闫裴愣住了,他与风默对视了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所有的疲倦似在这一瞬全部化作了乌有,他转过头朝门外大喊了一声:“林悻!” 林悻打着哈欠走进来,脸色不善地说:“叫魂啊?”说完他才注意到醒来的风默,他连忙走了过去,问道:“感觉怎么样?” 风默轻声咳了一下:“还行。” “不需要再检查一次吗?”闫裴忽然站了起来,他往旁边走了一步差点被矮凳绊倒,说了一句:“什么破地方,没一张像样的凳子。”然后看向了林悻手里拿的记录表。 林悻看向闫裴,嗤笑了一声,“小心点,这可是唯一一张板凳。”他想了想又说:“晚点再检查一次。”然后他说完就走了,摆了摆手补充说:“时间留给你们。” 门嘭一声关上了,仿佛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风默慢慢地坐了起来,闫裴赶紧去扶了他一把,这么一接触,一贯淡漠的风默微微红了脸,他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他刚将头偏过了另一边就被闫裴捏着下巴转了回来,风默拍了拍闫裴的手,说道:“松开。” 闫裴松开手,问道:“你躲什么。”他扯了扯整理好的领口,看着风默微微垂下的眼眸说:“我说会回去找你就会回去,可你却比我走时又多了一些伤,你知道你把我吓成什么样了吗?” 风默蹙眉说:“有一条蛇,从那个人的嘴里面爬出来了。”他脸颊上浮起的薄红还没有散去,闫裴看得心里有点痒,抬起手去摸了一把。” “看什么呢。”风默拍开闫裴的手,他被闫裴看得有点发毛,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闫裴勾起唇角笑了笑,诚实地回答:“看你,好看。” 风默没有责怪他,反而暗暗叹了口气,然后竟将手背上的针头拔了出来,溅出了几滴细小的血珠。 闫裴愣了一瞬,然后皱起了眉,面目像笼了一层阴霾一般,他沉着声音说:“你这是干什么。” “不必再输了,反正我已经醒过来了,我去洗个手。”风默边说边赤脚踩在了地上,朝洗手台走去,他回过头看向闫裴:“一会我给你削个苹果,照顾了我这么几天,你也是挺辛苦的,你苹果削得太丑了,以后我来给你削。” “嗯?”闫裴神情有些奇怪。 风默边洗着手边说:“我会试着放下以前一些不好的事情去接受你。” 这是闫裴一直期望听到的话,按理来说他应该觉得兴奋才对,但他总觉得风默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以及话里宠溺的语气让他有些怪异。 直到风默把苹果削好了,然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盘子里,闫裴才反应过来。 闫裴轻轻叩了叩桌面,他扯开了衬衫的领口,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看向了风默。这一切与他期待的有些偏差,风默似乎弄错了什么。 风默抬眼看向闫裴,他不太能理解闫裴的眼神,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些正经的事情:“后来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那枚扳指你拿到了吗。” 闫裴点头:“拿到了,现在在余沐海那边。我出去的时候是在另一边的山顶上,往回走到了原来上山的地方,当时他们还没有走。”说完他顿了一下,又说:“因为沈嶙绪死了。” 风默闭上眼沉默了。 闫裴接着又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救援的人,但他们身穿的制服上有别国的标志,我跟了一路直到见到林悻,才放心借了几个人回去找你。” 风默有些疑惑,他蹙着眉问:“但林悻的籍贯是联盟,为什么会混在别国的军队里。” “列维已经有二十多个安全区遭到了袭击,人员伤亡惨重,但是袭击安全区的不是联盟的人,而是暴动的异兽。也就是是说,异兽已经脱离了联盟的控制,他们首当其冲。”闫裴接着又说:“联盟如今已经将军队全部撤离列维,并且开始组织遣散国内居民。林悻现在是顶了个假身份混进了别国军队里面,来列维支援我们。” “恐怕他们关于遣散居民的决定已经作晚了。”风默淡淡地说。 闫裴想起关于白玉扳指的事情,对风默说:“我们在戒指里找到了一些信息,我想你应该去看看。” 有关父亲的事情,风默总会多关注一些,听到闫裴的话后,他问道:“是什么?” 闫裴皱着眉,凝重地说:“你去看就知道了。” 风默几乎想也未想便赤着脚走去开门,他有一种预感,隐藏在扳指中的信息也许与他有关。他打开门,回头看向了闫裴,问道:“怎么了?” 闫裴的神情中有一丝挣扎,他想了许久才问道:“我们现在是确定关系了么?” 风默脸上的神情没有变化,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但他却是在仔细斟酌过后才说:“看你的意思,毕竟下方的意见比较重要,不能委屈了你。” “喔。”闫裴说。他心想,等以后安定下来再纠正风默的想法,如果有幸活下来,那他们有的是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又可以残害主角配角了⊙▽⊙ ☆、逃亡十一 在实验室里,风默见到了那枚白玉扳指,它静静地躺在一个透明的密闭容器中,被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扳指沉在容器底部,它表面所有泛黄的裂纹都清晰可见,那些裂纹交杂在一起,就像是谁随手勾画的一般。 余沐海将分析结果投影了出来,前面一大段全是一些用处不大的信息,最后是关于扳指裂痕的分析。他们富有文艺情怀地将扳指上的裂纹密码翻译成了一句岛国俳句——能眺花野有柿树,私愿浮生终此家。 风默看着投影忽然愣了神,他眼前隐约浮现出父亲生前的模样,当时父亲握着毛笔写下了这句俳句,写完后蹙眉撕毁,再写再撕,重复了许多遍后他才停了下来,而后将墨汁倾倒在宣纸上,字迹全无。 可惜当时他什么也没有问,致使如今看到这俳句,也全然不知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余沐海用镊子将扳指从容器里夹了出来,用水冲干净之后才能扳指交给风默,他说:“我们只能够得到这些信息了。” 风默那扳指握在了掌心里,他垂下眼帘,似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他说道:“我需要回家一趟。” 闫裴听到后便蹙起了眉:“回家?” “列维首都,去拿一样我父亲留下的东西。”风默淡淡地说道,说完他轻轻地抿着唇,思索着去首都拿回东西的可行性。他抬眼看见闫裴一副眉头紧锁的纠结样子,又接着说道:“我一个人去。” 这句话让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3 闫裴彻底将顾虑都抛到了脑后,他态度强硬地说:“不行,我和你一起,但是得再过两天。” 这一次风默没有打算强行闯出安全区,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到将对方拉入危险之中。风默沉默着衡量了一会轻重,然后说道:“好。” 余沐海推了推眼镜,他的眼底有一圈很重的黑眼圈,看得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看向风默:“是有关研究的东西吗?” 风默点头,但他不敢保证:“也许是。” 余沐海困倦无神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悲哀,他说道:“我一直不相信博士是因为意外车祸去世的,他很早以前就跟我提过,虽然研究遇到了瓶颈,但他发现了别的更有用的东西,他说了过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风默没有说话,他清楚父亲的死因绝不单纯,他将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藏在了心底深处,有朝一日若是被翻出来,他可能会疯。 闫裴伸手捏了捏风默的掌心说:“别想了,博士的事情以后不要随便提,所有的事情都会向着我们期待的方向变化。”他将这话说完,连自己都在心里自嘲了一番,如今的局势他不是不清楚,形势已经变得越来越恶劣了。 闫裴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再过两天便带上一些人到首都去。他的军队就快全部到达安全区,胆小怕事的已经被除名,剩下些有血性的还在跟着指挥对抗外敌,清理部分可以对付的异兽。 “最近一批异兽的繁衍期就要来了,我认为可以适当清理一下它们的幼仔。”余沐海调出了一份调查报告,上面详细记录了一部分异兽的生长周期,而它们的繁衍期被重点勾画了出来。 闫裴摸了摸下巴,说道:“也许这法子可行。” 余沐海点点头:“可惜治不了根源,并且危险性太大了,量力而为。” “我们可以把安全区附近的都清一清。”风默想了想说。或许是因为见过几次异兽,并且几次都没有丧命,故而对异兽的恐惧也没原先那么深了。 “从首都回来的时候可以顺手照拂一下那些小东西。”闫裴掏出烟来,咬了一根在嘴里,然后他把打火机塞到了风默手里,说道:“宝贝来帮我点燃。” 风默因闫裴的称呼而皱起了眉,却还有接过了打火机打开了上盖,他凑上前去为闫裴点燃了烟。 闫裴挑起眉有些得意,他手指夹着烟然后喷了风默一脸。风默蹙起眉,盖上打火机之后伸手就把闫裴手里的烟给夺走了。 余沐海听到声音时还以为闫裴在玩打火机,他在整理文件时忽然闻到一股烟味,连一向温和的表情都出现了怒意,他推了推眼镜没好气地说:“老板,别在这里抽烟。” “走了。”风默说道,他拿着烟便往外走。 闫裴跟了上去,嘴角不住地扬起。 回到住处的时候,风默刚进门就把上衣脱了,跟在后面的闫裴看得愣了一瞬。 闫裴倚靠在门边欣赏着,看着风默将长裤也脱了,长期未接触阳光的身体白得晃眼,双腿又长又直。闫裴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吹了声口哨,他问道:“需要帮忙么?” “去给我拿一身干净的衣服,这病服上都是药味。”风默背对着闫裴,蹙着眉说道。 闫裴抓着头发往后捋了捋,有些失望地说:“好,你等着。” 在闫裴走了之后,风默才走进浴室,将身上最后一块布料撤了下去,他将水放好,然后半躺进了浴缸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的休息过了,他闭上眼,头脑里闪现出前几日经历过的惊心动魄的种种。 被热水裹着的感觉犹如回到母亲腹中一样,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处于安全的环境中时,人的危机感会降低,风默就这么闭着眼,差点便睡着了。 闫裴拿着衣服回来,他看见浴室的门关上了,却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连忙问道:“风默?”他边问边敲了门。 风默猛地睁开眼,他扶着额坐了起来,说道:“怎么了?” “担心你睡着了,衣服我给你放外面了。”闫裴说。 “好。”风默应了一声又躺了下去。 风默出去的时候看见闫裴正抱着风矜在摆弄一个纸片玩具,风矜听到声音便转过头去,一下把纸片玩具放在了一边,啪嗒啪嗒地跑去抱住了风默的腿。 “哥哥!”风矜抬起头,一双明澈的大眼睛笑得弯成了一弧月牙。 风默摸了摸风矜的头,弯腰把她抱起起来。 风矜抱住风默的脖颈,小声地笑起来,声音又娇又甜,她说道:“巍哥哥说你可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风默没有说话,将薄唇轻轻地贴在女孩的脸颊上,一触即离。 风矜转过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风默,她声音糯糯地问道:“那你还会走吗?” “会。”风默回答的声音很轻,唯恐声音大一些会吓坏怀里的女孩。 “那我们拉勾。”风矜边说边做了个拉勾的手势,在风默眼前晃了晃。 风默一向疼她,伸手勾了勾女孩的尾指。风矜得到承诺之后笑得更开了,扭动着身子说:“放我下去,我要去告诉妈妈,我和哥哥拉勾咯。” 在风默把她放下之后,她迈开腿便跑出了门,脚步轻快,扬起的裙摆像是蝴蝶一般。风默看向坐在床尾的闫裴,发现对方神情有些不愉快,他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闫裴没打算隐瞒,既然风默问起,他便直说了:“我们现在是确定关系了,你却亲一个小孩也不亲我。”话语里多少有些哀怨的意味。 风默在心里默叹了一声,他走向闫裴,而后俯下了身。 —— 两天很快过去,闫裴的军队已经抵达了安全区,此时正在对闫裴汇报伤亡情况。情况与闫裴预计的差不多,并没有出现太大偏差。他从军队中挑了二十多个人出来,说明了前往首都以及在归途清理部分异兽后代的计划。 士兵们没有一人有异义,皆服从闫裴的领导。前面站着的陈昇林抿着唇没有说话,眼里伤感尽露。 闫裴问道:“陈昇林,你似乎有别的意思。” 陈昇林紧紧咬着牙,双颊微微鼓起,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瞪着地面看了许久之后,他回答道:“延稀失踪了。” “你应该清楚在这种环境下,他根本活不久。”闫裴想起延稀的死状以及他敏感的身份,他觉得对此应该隐瞒。陈昇林不可能不清楚延稀独自在外面那就是必死无疑,他明显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显然这件事已经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那么对此,应该优先选择隐瞒。 陈昇林憋红了脸喊出了一声:“我不清楚!” 闫裴说:“你不清楚,但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陈昇林没有说话,他紧紧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4 地咬着唇,这个铁一样的汉子的眼眶里竟酝了一颗泪珠,眼泪却迟迟没有落下。 方珞眉一直跟在军队之中,她也曾受过专业的训练,长时间处于高警惕的危险环境中也没有多大影响。她穿着紧身的黑衣以及短裤,浑身被晒黑了一圈,在等到闫裴与陈昇林对话结束之后,她才说:“老板,我也想一起去首都。” “你如果确定了,那我不会阻止你。”闫裴接着又说:“但是你得明白,这次比你撤回安全区要危险很多。” 方珞眉毫不犹豫地便点了头,即便她脸上从来都保持着精致的妆容,但她从不是一个娇弱得迎风就倒的女子。她更倾向于为闫裴应对外敌,而不是想着爬上老板的床。 闫裴给了他们半天的时间来调整状态,这一回他们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缺一样东西也许就足够让人死上一回,而他们,一个人也不能死。 离开的时候,风默与风矜告别,他见不得余郁芬的眼泪,故而只能让风矜代为转达。风矜抱着风默的腿,她哭红了双眼,举着手抽泣着说:“那你要拉勾。”风默无可奈何,只好依了她。 几辆军车排成了一列驶出了安全区的大门,厚重的门再次关上,这一次也许就是生死相隔。 作者有话要说:  ~ ☆、逃亡十二 再次从安全区离开,谁也不敢断言自己的生死。过去几日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异兽的可怕,那是人类亲手造出的灾难,如今灾难还在不断变化着,越来越令人心生畏惧,这一步跨出去便再难收回。 被安谧的生活腐蚀太久了,人类总是会对灾难与末日有所敬畏,在那些繁琐华丽的词背后所隐藏着的是死亡。他们有过无数的构想与猜测,或是陨石撞击或是太阳风暴或是两级反转,更有资源衰竭以及生化危机等言论。然而他们还来不及道别,危难便匆忙到来,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大地。 风默看着窗外,而双手却在拆卸着枪,他无需低头去看便能将枪拆卸开来,并且进行清理。他手上的枪是被使用过的,在战斗过后再次回收回来,在进行整体检测安全之后才会发放到每个人手中,彼时每个人拿到的已经不是原来那把枪。 气氛太过沉重,开车的士兵径自打开了音乐,几日前在外清理部分异兽以及收集异兽信息时,他都会这么做,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时他反而容易出现错误,他想其他兄弟大概也是一样的。 轻快带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在漫长的前奏过后,是外国女子沙哑饱含感情的歌声,如同雨后穿透厚云的阳光一般,直洒每一个阴冷的角落。 闫裴把手搭在了车窗上,屈起的手肘伸出了窗外,他轻轻叩着手指打着节拍,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风默的脸上,一旦风默回头去看他,他便会毫不尴尬地与风默对视,脸皮厚得跟砖头似的。 风默由着他看,反正也不会被看掉一块肉,他与闫裴对视了一眼便把头转开了,继续朝车窗外看着。他发现在向阳的地方,长出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植物,零零星星的几株,又嫩又矮小,显然是新长出来的。 直到现在风默才意识到,“返古计划”的“返古”不单单是指复生古传说中的异兽,它其中包括的还有古植物。不知道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连古书中所描述过的山川河流都会浮现世间,而那个时候,人类是否还存在着。 仅仅是看着那几株矮小的植物,风默已经后背发凉,他将所有的猜想都压到了脑海深处,不敢再去触及一寸。 比之上一次离开安全区,外面又更为荒芜了一些,除去那些新生的植株,原本的植被已经干枯泛黄,也许无需多日,地面上原有的植物就会被那些新生物所取代。 显然,看到那些新生植株的不仅仅是风默,还有车上的另外一些人。 男人粗犷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瞧,那些是什么玩意,长得真怪,就跟变异的龙舌兰似的。”车从那些植物边开过,一下子便将它们甩在了后面,他恨不得伸长了脖颈去看或者直接跳下车去查看一番。 开车的哥们转着方向盘,笑了一声说:“管它是什么东西,总之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即便古书上说这些植物有药用价值,风默心想。 刚刚那伸长了脖子往后看的哥们抱着枪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我媳妇儿可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要是事情进展顺利,我拼了命也得给她采回去。” 闫裴将香烟夹在手指间,缓缓吐出了一口烟,揶揄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媳妇?” 那哥们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傻里傻气的。 “瞒着你老板我是吧,这会儿大家都无聊,不如你说说你媳妇?”闫裴挑着眉看向那人,有意为难他。 哥们摆摆手说:“这不成,我那媳妇脸皮可薄了!” 闫裴勾起唇来,一副痞气流氓的模样:“哦,你不说是吧?” “这、这怎么行!老板你得先说说你媳妇!”那哥们急得脸都红了,连忙嚷了一声。 闫裴似笑非笑地看向风默,说道:“我那媳妇啊,肤白貌美腿长腰细,就是总冷着一张脸,能杀敌军能清异兽,能干得很。” 那哥们顺着闫裴的眼神看到了风默,他看了看风默又看了看自家老板,忽然打了个哆嗦,他那张大红脸僵住了,整个人就跟被噎住了一样。他摸了摸头垂下眼,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眼睛瞪得鸡蛋般大。 风默微微蹙着眉对闫裴的话略有不满,他转过头去与闫裴的眼神对上,淡淡地说:“你说什么?” 闫裴眼里笑意尽显:“没什么,开玩笑呢。” 那红着脸的哥们浑身一僵,他心想,完了,老板地位不保了。 驶出安全区一公里外,他们发现原先在城区徘徊的那些猫首人身的玩意已经全都没了影,连那些被拿来做研究的犬类也都不见了,仿佛所有的残次品都已经被淘汰。 风默眼神凛然地朝车窗外看着,他早该发觉,那些异兽的模样已经越来越接近于古书上所描写的,而它们的性情与古书上所描述的相比也要更凶狠残忍一些,照这个趋势发展,异兽再繁衍几回,人类就该生存不下去了。 闫裴凑了过来,呼吸打在风默的耳边,满口的烟味,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风默微微摇头没有说话,闫裴却像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一般,说道:“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一起死,它以后变成什么样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道路两旁伫立着幢幢东倒西歪的房屋,残破得似地震遗留物一般。开车的士兵将音乐关了,他坐直身来,整个人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5 进入了警惕状态,而刚刚那位被调侃的哥们也将怀里抱着的枪端端正正地拿在了手上。 再往前一些,道路右侧出现了一大段宽大的裂痕,裂缝边上的房屋陷入了凹陷的地里,那些陷落不齐的房屋就像是一条蜿蜒的伤痕累累的长龙一般。 车速忽然加快,开车的士兵踩住了油门,他抿着唇想要一口气冲到前面去,看到那些陷落的房屋时他忽然觉得很不安。 那地面陷落了足以有百米远,在行至一半的时候,一侧的房屋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传出巨大的倒塌的声响。裂缝被猛地撑大,紧接着一个巨物将房屋顶了起来。被顶起的房屋轰然落下,如同一堆被拆卸的泡沫玩具一般。 尘烟轰然四起,在雷鸣般的声响中,一条地龙钻出了地面,它猛地一甩长尾,一块巨大的破碎物被甩了出来,直直地朝经过的车辆袭去。 风默看着窗外,他自然看到了那块袭来的石块,但是他连“小心”都没有说出口,那块碎石便砸了过来,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们的车窗上。 在石块砸来的时候,风默急忙侧过了身,他将背部对向了车窗。 玻璃四裂而开,像是绽开的一朵晶花一般。一些玻璃扎进了风默的背部,那一瞬他皱起了眉,却一声不哼,这点程度的疼痛完全可以忍耐。 开车的士兵有些担忧地想把车停在街道另一边,却听见风默说:“继续开,不要停。”他的声音太冷静了,像是刚刚发生的是蚊虫叮咬那般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闫裴将风默揽了过来,他拿着烟的手放远了一些,而揽着风默的那一只手不敢下移,唯恐碰到了风默被窗玻璃伤到的背,他那蹙起的眉与紧抿的唇让人以为受伤的人是他一般。 风默拍拍闫裴的背说:“得了,这破玻璃还伤不了我。” 闫裴这才将人放开,他说道:“你真是要把我吓萎了,再来个几次半条命都要没了,不不,这不能再多来几次了。” 风默的眉目舒展开了,他微微扬起唇角说道:“说得就像没经历过一样。” “现在不一样。”闫裴将烫到手的烟蒂扔出了窗外,一脸正经地说。 一排军车驶出了那条街道,其中有几辆多多少少都被砸出了凹痕或是被砸裂了窗玻璃。那条巨龙没有攻击他们,似乎只是被吵醒了起来伸展一下身体。 夜晚很快到临,他们在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停下了车,闫裴找来军医来给风默处理伤口,蹙着眉说道:“这玻璃你得给我清干净,伤口不能留疤。” 军医板着脸说道:“老板,你要求太多了。” “嗯?”闫裴沉声发出了一个音节。 军医面无表情地将东西都装回了箱里,他说道:“你要知道这一趟只来了我一个医生,而且在这种时候钱也没什么用,工资随便扣。” “胆子肥了。”闫裴扬起嘴角。 “不,我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您能别太挑剔么。”军医扶着额说道。 之后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他们燃起了一个火堆,由方珞眉给每个人分发食物。 所有人拥挤地围着火堆坐着,像是原始的聚会一般,可惜只有篝火没有舞蹈,兄弟们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容真实开朗。 闫裴挨着风默坐着,恨不得整个人都倚靠在风默身上。风默推了推靠着自己的男人,说道:“怎么这么粘人。” 闫裴忽然将食指举起贴近了唇,他小声地说:“听。” 作者有话要说:  ⊙▽⊙ ☆、逃亡十三 〈三十三〉 夜色如翻洒的墨,入耳的除风声、树叶窸窣声、吵杂的人声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如指甲在黑板上刮过一般,尖锐得让人浑身发毛,从脚底凉到背脊,而后寒意遍布全身。然而,似乎只有闫裴听到了这个声音。 风默疑惑问道:“听什么?” 闫裴怔了一瞬,他分明听见了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他微微抿起唇说道:“没什么。” 风默蹙着眉看了闫裴一会,便转过头去看着火堆,他仔细地听了一会,但不知是周围太吵杂还是他的耳力不好,他没有听到丝毫令人不安的声音,而其他的人似乎也没有听到,有的人仍是说说笑笑的,有人仍保持着那副忧虑的模样。 火花噼啪乍响,闫裴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微微睁大了双目站了起来,撞得旁边一小伙子往旁倒去。 所有人皆惊讶地看向闫裴,他的举动实在是太怪异了,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风默蹙着眉抬头看向闫裴:“你怎么了?”他回想刚才与闫裴的对话,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似乎有什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闫裴神情变得很凝重,像是即将要发生什么令人不安的事情一样,他抿着唇走到了车后然后打开了车尾箱,沉声说道:“不管你想不想活命,所有人拿起自己的武器,然后上车。” 听了闫裴的话,所有人都愣了神,不能理解为何这么毫无预兆地就进入了警戒状态。但没有人反抗,都依次将枪以及其他可用的轻武器拿在了手上。 闫裴坐在了驾驶座上,他发动了车,在车上的人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连车门都没有关上时,他忽然踩下油门,车猛地转了个弯往前冲出。 风默沉默了许久后才问道:“闫裴,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闫裴看起来实在是太急了,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同时又疑惑对方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 闫裴没有立即回答,他瞥了一眼外侧的车镜,然后挑了个极其文艺的说法:“死亡的声音。”他没办法明确将那个声音描述出来,左思右想之下找了个相近的词。 风默:“……” 一列车在道路上疾驰,车灯是亮着的,一晃而过犹如一条转瞬消失的光绸。 显然闫裴是正确的,在他们离开之后,他们刚才所待的土地开始塌陷,轰隆隆的声响犹如大地被翻了一翻,天地都要重归混沌。 塌陷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泥浆般的漩涡,不断地将周遭的泥土树木都卷下去。尔后,一条白首黑身的龙自漩涡内钻了出来,龙吟声震得大地都颤了颤,随即大雨冰雹齐齐而下,像是要将土地砸出坑一般。 就算是已经到了千米以外,他们回头仍能看见那条巨龙狰狞的面目。 冰雹雨水齐齐砸在车上,倒是没砸出问题,只是雨水带来的冷风呼啸地通过后座破碎的窗口灌进车内。 风默微微垂下眼,眼神深邃似海。他在想,为什么闫裴那么早便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他转头看向闫裴,只一眼便让他愕然失言,那是什么…… 闫裴紧致的肌肉被撑得鼓起,肌肉底下有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6 什么尖锐的东西能要破出。 风默试图从闫裴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闫裴仍是抿着唇蹙着眉,不为自己身上的变化所动。风默眨了眨眼睛,只一瞬,闫裴的肌肉以及底下的组织又恢复了原样,像是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他怔然回过神来往身后看去,却发现后座的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没有一人注意到了闫裴的变化。 也许是太累了才会看岔,风默凝了凝神,垂下了眼帘他这么告诉自己。 在他刚定下神的时候,闫裴忽然说道:“你看到了吗?” “什么?”风默不由浑身一僵。 闫裴肯定地说:“你看到了。”他乜了风默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自嘲地笑了笑。 风默忽然转头朝闫裴看去,他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以为只错觉……”他停顿住了,没有再往下说。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事情显然没有像我希望的那样发展,但是这时候接受与抗拒没有什么差别。”闫裴讥诮地笑着。 风默手心已布着一层薄汗,他考虑到车上还有别的人,因种种原因他们不能再往下聊,他说道:“一会再说,一定会解决的。”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如闫裴所说,事情并没有向他们期望的方向发展,在他们未觉察的时候,一切已经变得太糟糕,并且会越来越糟糕。 闫裴嘴角那讥诮的笑意忽然凝住了,他紧紧抿着嘴咬着下唇,闷闷地哼了两声,他脸色都变了,双眼微微睁大,浑身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闫裴紧紧握着方向盘,唯恐一个失手车便会撞向道路一侧的护栏。 坐在后座上的人察觉到车在前进的时候有一瞬往旁偏了一下,便纷纷转头看向了闫裴,却见闫裴仍是那样的神情与姿势,没有丝毫的变化。 风默将手覆上了闫裴握着方向盘的手,他说道:“换我来开。” 闫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说道:“不用,具体原因晚点再跟你说。” 风默将手收了回来,他将五指收紧,缓缓点了点头:“好。” 也许是因为下了雨,视线里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冰雹已经停住,而大雨也在慢慢变小。 车辆在连续行驶了半个小时之后才停了下来,这次他们仍然选择停留在一处平坦宽敞的地方。但这次闫裴吩咐了不得径自下车离开,所有人留在车上过夜。 黑暗的狭小空间里,连空气都变得憋闷。风默睁着眼看着玻璃外被夜色染黑的树木与天空,树影摇曳起来如妖魔一般,摄人心弦。 风默忽然转头看向闫裴,在月色之下,他看到闫裴此时也正在看着自己,也许看了更久。 闫裴没有说话,而是动作极轻地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站在车门外朝风默勾了勾手指。 风默会意下了车,跟着闫裴一起走到了那片如妖魔般的树影中,他们的影子被黑暗吞噬,仿佛被那片树影吞到了腹中一般。 闫裴背对着风默站着,他刚想开口,忽然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他紧咬牙关,将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中。全身的骨骼疼痛如同破裂一般,他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骨头发生了变化,如同长智齿一般,在他的骨中冒出了一些多余的不应存在的骨芽,它们在生长,快速地生长。 风默惊愕地看着闫裴体内又有什么要冒了出来,他的肌肉已经被顶得变形,双臂以及双腿内似乎有一些“刺”在生长着,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角。 “你……”风默扶着树,浑身都开始发冷,他觉得无力,实在是太无力了,明明自己就站在这里,却不知道可以干什么,要怎么才能帮到闫裴。 闫裴忽然觉得连牙龈都在发疼,他微微松开了紧咬的牙关,用舌头去碰了碰牙。他瞠目直视着面前的黑暗,满脸的难以置信,但他始终没有转头,他不想被风默看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的牙尖锐得如同野兽一样,双眼竟能看清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而耳力也变得不似人类。 风默扶着树的手忽然用力,硬生生地抠下了一块树皮,他佯装镇定地说:“闫裴,转过来。” 闫裴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他恨不得马上消失在风默眼前,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又该怎么办。 风默尽量地将声音放地平缓一些,他用指甲抠着凹凸不平的树皮,又重复了一遍:“闫裴,转过来。” 他们僵持着,而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仿佛是两座本就存在此处的雕塑一般。 乌云忽然将月亮遮了个遍,月色被隐藏在了云后。有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一切寂静如画,他们两人却没有一人的心能静下来。 闫裴被折磨了一番,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忽然又恢复了原样,恢复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但在两人看来却漫长得如同过去了半个世纪一般。 风默抿了抿唇,问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闫裴这才转过身面向了风默,他浑身有些脱力,扶着额头说道:“也许是掉下悬崖那一次,也有很能更久,我不知道。每天都有变化,但变化都太细微了。” “董恺余沐海他们知道吗?”风默又问道。 闫裴摇头:“不,现在只有你我知道,我不想告诉太多的人,这会引起恐慌,并且我也担心会被研究院那群家伙绑起来解剖。”他试图讲得轻松一些。 风默垂着眼,没有说话。 闫裴又继续说道:“现在除了你所看见的以外,还有我的听觉视觉都在发生变化,我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如果我失去了意识,记得杀了我。” 听了闫裴的话,风默忽然勾起了嘴角,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抬头看向了闫裴:“你在说笑?” “不是。”闫裴看向风默的双眼。 风默微微侧着头瞥着闫裴,嘴角是上扬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说道:“放心,如你所愿,我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说完他转身就走。 若是平时,风默根本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闫裴察觉到了风默话语里暗藏的怒意,他连忙上前拉住了风默。 风默甩了甩没把闫裴的手甩掉,他轻轻地叹了一声。就在闫裴以为风默要讥讽他一番时,风默转过了身,他将额头抵住了闫裴的额,淡淡地说道:“再坚持一段时间好吗,一切还没有结束。” 这一刻,闫裴忽然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柔地触了一下,他忍不住伸手拥住了对方。 “如你所愿。” 第二日天光微明他们便启程了,半亮的天空上还悬着半轮白月,颜色浅得快让人寻不到。 漆黑的隧道仿佛怪物大张的嘴一般,车队朝着黑暗处疾驰而去,像是在集体赴死。 闫裴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7 犹豫一瞬,车速缓了下来,然而他也只是犹豫了一瞬,而后又踩着油门往前驶去。在进入了隧道之后他发觉里面竟没有反光板,而且地面极其不平,像是行驶在一滩软烂的泥浆上一般。 车灯亮了起来,周围的隧道壁似乎与往常的并不一样,那模样就像是…… 风默心底忽然冒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他喊道:“掉头!” 闫裴意识到他们正在经历什么,他通过车上的指环式联络仪下达命令:“全部跟我掉头出去!”他缓缓踩下刹车以防后面的车会撞上来,然后打着方向盘转了出去。心扑通地跳个不停,如果他们现在真的是在异兽的嘴里,那后果不敢想象。 所有车跟在闫裴后面转了出去,在最后一辆车的车尾刚驶离异兽的巨口时,那张长满了如锯齿般的獠牙的嘴忽然合上了。原本他们所以为的隧道开始晃动,异兽本是伏低了身的,如今却站了起来,它身躯拱起,双目炯然似火焰一般,头上有一对尖锐弯曲的兽角,两边肉翅如一对巨耳。 闫裴在震惊之余踩尽了油门,按原路逆方向驶了回去。他低声骂了一句,心中暗暗思忖着他们要怎么绕过那个庞然大物。 风默心有余悸地垂下了眼,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说道:“凶兽‘饕餮’。” 后面坐着的汉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去他娘的什么玩意,一眨眼命都差点掉了,还是我们主动把肉送到那玩意嘴里!” 另一个男人抬手作了一个抽烟的姿势,后才意识到袭击根本没有烟,他说了一句:“幸好跑得快。” 饕餮没有追上来,这让风默很意外,他回头一看,发现饕餮竟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住了。那是一对与饕餮头颅大小相仿的青鸟。但没过多久,那对青鸟便被饕餮咬在了嘴里,变得血肉模糊,青色的羽毛飘晃而下如同纷飞的蝴蝶。 车渐渐驶远,风默因此收回了眼神没有再看。如人类一般,其他族类也摆脱不了弱肉强食的局面。 卫图并没有被损坏,闫裴通过卫图找到了另一条更为方便快捷的道路,一路无阻地到达了列维首都。 在到达风家的老宅时,闫裴忽然握紧了方向盘,他紧紧地抿着唇闷哼了一声,十指因用力过猛而关节青白。 风默听见闫裴的闷哼声,连忙转过头去看,他蹙起眉对后座的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闫裴进去。”说完他便拍了拍闫裴的手背,轻声说:“走。”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整颗心都纠在了一起。 闫裴缓缓松开了手,那一瞬十指僵硬得难以伸直。他走出车门走进了老宅那一扇掉了漆的大门,尽量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没有那么僵。 风默将门掩上了,他迈开脚迅速地往里走去,紧张地回过头朝闫裴看了一眼。 闫裴跟了上去,才走了几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关节如同生了锈一般,再难迈开腿,骨头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他瞪大了双目,不敢相信自己的变化。 风默再次回头时便看见闫裴僵在了原地如同石雕一般,英俊的面目因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他双目瞪直,眼里透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闫裴!”风默低喊了一声,他跑上前去想拉闫裴一把,却不料他还未触及到对方分毫,便被对方猛地扑倒在地。 闫裴的身体里似乎长出了一些如野兽獠牙般的骨,那些大大小小的骨头在他的手臂和大腿的外侧顶了出来,被肌肉覆盖着,触目惊心。他将腿挤在了风默双腿间,大腿上突兀的骨头磕在了风默腿上。 风默被闫裴单手扼住了脖颈,他睁着如墨的双眼看到闫裴埋下了头,随即他感觉肩上一疼。还未完全愈合脱落的伤痕被闫裴用利齿啃开,皮肉被尖锐的牙狠狠刺入。 闫裴如今全然像个野兽一样在啃咬着风默,他双眼通红,仿佛下一刻就会将风默拆吃入腹。 风默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手慢慢往下,摸到了枪。 慢慢的,闫裴松开了嘴,啃咬变成了舔舐,他一下一下地舔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将那绽开的皮肉都舔得往外翻去。 风默将枪拿在了手上,用手肘支撑着慢慢往后挪了一些,双手都在不住地打颤。他现在还不能开枪,他不想伤到闫裴,并且也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出了事。 闫裴察觉到风默暗暗往后退了一下,他猛地将风默的肩膀按了下去,然后扼住风默脖颈的手更用力了一些。鼻尖嗅及那血腥诱人的气味,他发现自己的下身竟然起了变化,然后他松开了扼住对方脖颈的手,略显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脸颊。 在闫裴松开手的那一瞬,风默轻轻咽下来了一口唾沫。“闫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静静地看向闫裴,心却如被海浪掀翻的船一般,说完他便后悔了,他没必要对这个如今只有兽性的人说话。 闫裴没有说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而后他将下面贴向了风默,抓着风默的肩膀,急躁地动了起来。 风默肩膀被猛地一抓,疼得蹙起了眉,但紧接着他便惊愕地睁大了双眼,他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没有推开闫裴,而是抬手捂住了闫裴发出野兽般低吼声的嘴。 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风默紧紧抿着唇,下身摩擦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更无法镇定下来,因为他发觉,他也硬了。 这一刻,时间漫长得如同分秒都加了倍一般。 在风默再一次握紧了枪想把身上压着的人推开的时候,闫裴终于发泄了出来。 闫裴身上的异变很快又消失了,他有些无力地倒在风默身上,在风默颈边喘着气。 风默一把将闫裴推开了,他蹙着眉将枪放回了原处,手撑在两侧坐了起来,气息明显不稳。 “我……”闫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他爬起来抓住了风默的手臂,想要去查看对方的伤势。 风默推了推闫裴的脸,说道:“没事。” “没事?”闫裴一字一顿地重复了这两个字,眼神深邃略带怒意。他差点要了风默的命,而他放在心头的人却神情淡淡地说了两个无关痛痒的字,他恨不得给自己开上一枪。 风默看到闫裴那阴郁的样子自然知道对方又多想了,他说道:“要是我想推开你我随时可以推开,并且我手上有枪,想要开枪随时可以,我只是不想伤到你。” “你不能让我看到我伤了你,我会自责,以后如果我再变成那样,你得保护好自己,情况不受控制的话,就往我心口来一枪吧。”闫裴扶着额头说道,心里涌生恐惧,他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听了闫裴的话后,风默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而后点头说:“好。”过了一会,他又接着说:“不过,这次我发现了一件事。”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8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8 闫裴还没有缓过神来,他蹙着眉,眼神仍带着些许侵略性,问道:“什么事?” 风默的视线慢慢下移,移至了闫裴的小腹以下,他语气淡淡地说:“你就算是变成了什么怪物,也像你做人的时候一样,控制不了自己那玩意。” 闫裴神情凝滞了一瞬,后慢慢地放松了面部肌肉,他扬起嘴角,说了一句:“反正你没有推开我,两个人都乐在其中有什么不好。” 风默轻轻呵了一声,他站起身扭了扭脖颈,这一动便牵扯到了受伤的肩膀。风默侧过头去看肩膀的伤势,不由蹙起了眉,他实在是担心这肩膀哪天忽然就废掉了。 闫裴站在后面看着风默,他嘴角扬起的笑凝滞了。他忽然抬手扶住了额,整个人如同醉酒一般有些晕,他揉了揉太阳穴,跟上了风默的步伐。 风默在以前父亲曾住过的房间里翻找了一番,房里落满了灰,门框和天花板上结了许多蛛网。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没想到竟一直没有人来打扫。父亲储物的箱柜也落满了尘埃,打开时涌出一股呛鼻的灰尘味,然而在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以及信件。 风默又在床底下拉出了一个生了锈的铁盒,他往顶盖吹了一口气,尘屑被吹得散在了空气中。打开之后他只在里面发现了一沓老一辈的照片,边角已经开始泛黄。 闫裴倚靠在门上,说道:“如果真的在这里,恐怕早就被联盟那些不安好心地给盗走了。” 风默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找了那么久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如闫裴所说,如果真的在房里,恐怕早就被盗走了,而父亲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种地方,但也有可能的是,父亲根本没有留下他们想要的东西,又或者说,父亲的研究还未完成便……他将铁盒推回了床底下,然后盘着腿坐在了满是尘埃的地上,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 闫裴没有打扰他,而是选择静静地注视着风默,眼神专注得就像在看一件艺术品一般。 时间分秒逝去。 再快一点,快点想起来。风默忽然将轻轻闭上的双眼睁开了,那猛地一睁眼就跟起尸一般。他朝门外走去,用手肘戳了一下闫裴,说道:“跟我走。” 闫裴挑了挑眉,转身跟了出去。 风默走下了楼,在路过大厅时顺手抬起了一张铁制的圆椅。他朝着厨房走去,将圆椅放在了大理石柜顶上,然后爬了上去。 闫裴顺着风默注视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根水管。 风默微微垂着眼,回忆着说道:“这房子是我爷爷那一辈留下来的,水管都已经老化了,小时候曾经见过我父亲修了一次,之后我们就搬了家,把这边的水电都停了。” 闫裴挑眉:“所以你是想试试运气?” 风默没有说话,他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他拿起椅子重重地朝水管敲去。年久失修的水管,经不起几次撞击便破裂而开。 一个透明防水材料制成的密封袋的一角露了出来。 两人看到时心里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欣喜,闫裴蹙起了眉,双眼直盯着风默将那个密封袋从水管里扯了出来。 那是一沓研究记录纸,上面有一些勾画的痕迹,空白处写满了字,字迹未褪色,风默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父亲的字。 风默小心地拿着那个装着研究记录纸的密封袋跳了下来,他看着上面的字迹,内心复杂无比,心想,是不是有了这个文件,他们就多了一分生存的希望。 闫裴看着这份研究记录,心脏狂跳不已。他定下心,说道:“既然拿到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风默点头:“让几个人送回去,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十四 风默又翻出了那个生了锈的铁盒里,他将里面的照片都倾倒出来与父亲的信件放在了一起,而后把装着研究记录的防水密封袋塞进了铁盒里。 闫裴抱着手臂站在门边看着,说道:“走吧。” 风默拿起铁盒朝闫裴点了点头,没有人会知道,这么重要的资料会被藏在一个破烂的铁盒子里。 他们走出老宅的门时,方珞眉被风默肩膀上还在流着血的伤给惊了,她怔了一瞬便喊道:“医生!”喊完之后,她连忙问道:“怎么受伤了?” 风默神情很淡,像是不以为然一般说:“里面有几只不大好应付的东西。” 方珞眉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她想着,既然有危险,那为什么不用枪刀棍之类的,他们在外面没有听见打斗声也属正常,但为什么连枪声都没有。当然她很快便把心里的疑虑抛到了一边,无论如何人没事就好。 陈昇林倚靠在车门上,他侧过头朝风默那边看了一眼。 医生走过来小心地给风默处理了伤口,嘴里念叨着:“什么东西这么狠,都要伤到骨头了。” 风默没有说话,闫裴却眼神有些暗地握紧了双手,紧闭的嘴里是咬紧的牙关。 方珞眉担忧地看着医生给风默处理好伤口,而后转向了闫裴,她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闫裴暗暗松开了紧握地手,说:“计划不变,在与安全区相邻的几个地方去清理部分异兽的幼仔,然后陈昇林那一队把东西护送回去。” 在闫裴说完的时候,风默把放在腿上的铁盒子举了起来,表明这就是他们需要护送回去的东西。 “在没有送到研究人员手上前不得打开,不能有任何闪失。”闫裴慎重地又补充了一句。 陈昇林走了过来,说道:“我会办妥的。”他的神情实在是太冷静了,眼神里有分毫难以捕捉的阴郁,自从延稀出事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风默将铁盒交给了陈昇林,他并不怀疑陈昇林的忠心,即便他的眼神中暗藏了太多初次见面时所没有的情绪。 在医生给风默包扎好伤口,并且将各种医用品都装回箱中后,闫裴沉声说道:“出发。” 所有人除风默与闫裴外都回到了车中。风默忽然抓住了闫裴的手臂,蹙着眉看着对方隐忍痛苦的模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帮,也什么都帮不上。 闫裴压抑着内心的悸动,他的呼吸变得很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试图将一切变化压制住。 风默看着闫裴,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整颗心像被吊起来了一样,他屏住了呼吸。就像是出事的是自己一般,他内心乱成了一团,心跳加速,他感觉再久一点自己恐怕会窒息。 闫裴僵硬地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他手臂上与腿上的肌肉紧绷着,几秒过后,他忽然浑身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方珞眉坐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拿出粉饼和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9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59 镜子开始补妆,似乎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一般。她认真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然后才满意地合上了镜子。闫裴与风默是背对着她的,她自然也不知道两人此刻的神情都是一样的紧张不安。她将手肘抵在窗口上,撑着下颚说道:“老板,怎么还不走?” 却是过了许久,方珞眉听到闫裴的回应,闫裴侧过头,脸颊上一滴汗滑落下来,他声音低哑地说:“就你事多。” 方珞眉微微睁大了双目,她有些嗔怒地说:“我早就在车上补妆了,是你们一直没有上车。” “还会顶嘴了?”闫裴转过身朝他们的车走去。 方珞眉听出了闫裴声音里隐藏的疲惫,她将刚要说出口的话都噎回了喉中,担忧地看向自家老板,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开口之后又该说什么。 闫裴成功地将异变压制到了体内,但却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打开了驾驶座的门,但他打开门的手却被风默按住了。 风默按着闫裴的手,说道:“我来。” 闫裴没有拒绝,他将手抽出反在风默的手背上摸了一把,“累了就跟我说。” “嗯。”风默坐到了驾驶座上,感觉自己那被闫裴摸了一把的手背有点发烫。 他们离开了风家老宅,然后选了一条最靠谱的路返回安全区,他们没有按着原路返回,而是挑了条相对绕一点的小路。那只饕餮或许还在远处,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冒险一次了。 在出城的路上,他们在倾倒破损的断壁上看见了一排鸟,那些鸟如野鸡大小,外貌也像极了山中的野鸡,但它们遍体通红,鸣叫的声音与鹿相似。 几乎所有人都被那一排奇异的鸟吸引了注意力,但他们没有停缓,而是按着原来的速度继续往城外赶去。 在走远了之后,风默忽然开口道:“胜遇。” “什么?”闫裴问道。 风默想了想,说:“古书上记载过的一种鸟,它们的出现会带来水灾。” 闻言,闫裴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声,他说道:“还有传说将活人献给河神求雨呢,这说法一样的不可靠,你怎么就信了。”话里有丝毫的无奈。 风默乜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什么,若是以前,他定然也不会相信那些荒诞至极的古传说,但如今他却不得不多想,毕竟一切古生物都在复生。 他们安全地离开了列维首都,在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异兽,安全得难以置信。但在他们出城后不久,天边忽然亮起了一道闪电,雷鸣声如浪潮般奔涌而来,随着雷电交加,远处忽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不久后那处开始不断冒气黑烟,似乎是着了火。 果真被风默说准了,那些名为“胜遇”的鸟是带来灾难的。在闪电与雷鸣过后,天开始下雨,巨大的雨点落下,如同上天倾泻而下的怒气。他们不得不放慢了行驶的速度,以防在途中发生事故。 没过多久,地面的积水便淹过了半个车轮,再久一些恐怕便会开不动车,而他们便不得不等雨停后再回去,但这雨却像是不会停一样。 天光全被掩盖在了厚实的乌云后,整整一片天没有一处是不被乌云遮掩住的。 照这个趋势,也许不需多久,陆地也会变成一片新的海洋,所有道路都会被水覆盖,所有断壁残垣都会被淹没在水下,所有人不得不往高处而去,更加艰难地应对着这些变化。 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下车,将车辆抛弃在这里,然后再去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 或许是因为此处地面不平或是地势太低,积起的雨水已经淹到了他们膝盖以上。艰难地水里行走,由于出行时没有带上遮雨的雨衣,所有人暴露在大雨之下,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方珞眉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女性,她却不甘落在最后,迈起腿紧紧地跟在闫裴身后,她轻轻咬着唇,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一片,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显露出女性身材柔和的轮廓。 闫裴转过头朝方珞眉看了一眼,他蹙着眉,却没有说任何关怀的话,仿佛只是确认一下她能不能坚持。 方珞眉注意到闫裴转头朝自己看来,她连忙低下头,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前,以为低下头对方便看不见她脸上花掉的妆容,狼狈不堪的面目。 闫裴只朝方珞眉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着,他拉了拉风默的手说:“能走么?” 风默转头看向闫裴,认真地说了一句:“我能走,需要背你么。”在他眼里,现在的闫裴实在是太脆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害人把心提到嗓子眼去。 闫裴将手臂环在了风默肩上,扬起了嘴角,说道:“那你背我吧。” 风默肩膀上的伤口进了雨水之后有点发疼,被闫裴一个不经意碰到了之后不由蹙起了眉,他说:“手。” 闫裴这才注意到自己竟不小心压到了风默的伤口,他抬起手,揣着歉意说道:“抱歉。”眼神里似乎藏里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情绪。 如果是平时,闫裴根本不会忘记自己受了伤。风默微微侧过头朝身后埋头走着的方珞眉看了一眼。他心里想着,闫裴心乱了,是因为心里觉得对不起这姑娘吗。这么想着,风默觉得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们攀到了一座倾塌的楼房上,借着楼房未坍塌的顶部来遮蔽暴雨。 所有人席地而坐,盼着这雨能早点停下来。 陈昇林怀里抱着那个生锈的铁盒,他紧抿着唇看着天边密布的乌云,眼里忽然酝了一颗泪珠。他猛地一眨眼将泪珠压碎,一瞬间黑色的眼珠子里找不到丝毫情绪。 在延稀还在的时候对他冷漠至极,等到尽失一切才幡然悔悟,珍惜二字写起来不过二十画,却始终不肯下笔去写,他与众多人一样,明面上看着光鲜无比,骨子里却是虚伪悲哀到了极点。 闫裴始终没有在陈昇林面前提及延稀的事情。他从来不是一个无私的人,陈昇林首先是他的部下,而后才是他的兄弟,陈昇林本就是一个将内心封闭起来的人,他的这一段感情太过难得,也许会成为激发他潜力的踏板。 风默将湿透的上衣脱了下来,他说道:“医生,来帮我重新包扎一下。”他偏着头放松了肩部,然后将原本贴着纱布的胶布撕开。 闫裴看着风默白而劲瘦的上身,恨不得就着所有人的面就把他按到在地,转念之间,他忽然感觉浑身的骨头又开始疼痛,只好转过身不去看他,闭上眼装作是在休息一般。 方珞眉坐在角落里,她低低地埋着头,始终没有将脸上已经花掉的妆容卸去,安静得像是要将自己的存在给隐藏起来。 肆虐的暴雨始终没有停下来,乌云也始终没有散开。整个世界被笼罩在了黑暗中,像是太阳不曾存在过一般。这是完全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0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0 的黑暗,欲将每个人心中的光都抹去,在等待了十几个小时之后,才有人相信,末日来了。所有的异虫凶兽都不及这一片黑暗可怕,末世已经大张旗鼓的来临。 雨还未停,他们却不得不离开。在湿冷的环境中静坐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有人站起来不停地踱步。他们的心口上仿佛装上了一个倒计时器,时间不断流失,在流逝的尽头他们的心脏恐怕会被炸开。 所有人依次爬下了楼,互相搀扶着在水中行走。闫裴搀着风默的手臂,说道:“你要是冷,就抱住我。” 狂风呼啸,积起的水面漾开了层层涟漪,而落下的大滴雨水又把涟漪击打得破碎。在雷电与风雨的声音中,他们听到了龙吟,那啸声似要穿透云层尽覆大地。 风默伸手揽住了闫裴的肩膀,试图减轻对方的痛苦。两人紧贴在一起,他不难发觉闫裴在轻微的发颤,并且闫裴的脸上血色褪尽。风默揽住闫裴肩膀的手忽然用力,他抓着对方的肩头,声音里有一丝颤抖:“忍住。” 闫裴咬破了唇,血腥味冲击着他所有的感官。他的眼角微微发红,强忍着不发出分毫会令人起疑的声音。 这雨水格外的冰冷,冷得似能透过皮肤渗透进人的骨子里去,而那大颗大颗的雨水竟打得人皮肤发疼。 冷得一哆嗦,那种痛苦的感觉似被冻住了一般,闫裴喘了一口气,他抬眼看向远处的山,山峦的轮廓朦胧不见,想着太高一点,他们必须得到山上去。 他们走在路边,靠着山体排成两人一列的队式往前走,在山面稍微和缓一点的地方爬了上去。 前半段还稍为好走一些,再往高处就变陡了。 被浸湿的泥土格外的粘滑,一个不小心便会滑下山去。他们折了一些较为结实的木枝杵着前进,另一手紧抓着地上根深的野草。他们不能出半分差错,否则便是要命。 风默在后面推了闫裴一把,他脚下一滑整张脸磕在了泥土上,就这么斜斜地悬着,幸好他抓稳了地上那粗韧的草,草上长了一些细小的锯子,将他的手心划出了一道口子。底下的人托了他一把,他连忙踩到了一处长满草的壁上,借力又往上爬。 闫裴听到后面的声响连忙回过头,在看到风默滑倒的那一刻,惊得他差点抛掉手中的木枝去拉对方一把,幸好他没有这么做,不然两个人都会摔下去。 等爬上山顶时,几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与在冰山上攀爬不相上下的惊心。 山顶上的树木较为稀疏一些,他们浑身沾满了泥与草渍不顾形象地坐在泥地上,甚至有人躺了下来。 风默握住了闫裴的手,在触及闫裴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是在碰触一块刚出冰柜的冰。实在是太冻了,冷得吓人。 闫裴将头枕在风默的腿上躺了下来,他紧闭着眼,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怎……怎么了……” 风默的心悬了起来,他力度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闫裴的脸,唤道:“闫裴,闫裴。” 闫裴睁开眼看他,神情有些恍惚,浑身打了个颤,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风默紧紧抿着唇,紧紧地握着闫裴的手。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闫裴的异常,紧张地问道:“老板怎么了?” 风默摇头,神情看起来冷静无比,他说道:“没什么,他只是太累了。” “哦。”那人应了一声,翻了个身转向了另一边。 在短暂的休息之后,闫裴缓了过来,他感觉浑身在发热,热得如同被火烤着一样,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热,即便是这滂沱大雨也没法让他感受到一分凉意。 风默是紧握着闫裴的手的,自然也感受到了闫裴的变化,那一瞬,烫得他不得不松开了闫裴的手,他愕然地看向闫裴,说道:“你……” 闫裴也怔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以及大腿,没有发生变化,但他为什么这么热,这是怎么了。他微微阖上眼,将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埋了起来,像是没事一样对其他人说:“我们顺着山脊走,离安全区近一点是一点。”但是,依照现在这个情况,安全区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方珞眉身上披着陈昇林递过来的外套,尽管湿透了,但能挡一些风是一点。这一路上她都觉得闫裴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她说不清究竟是哪里,在往前走的时候,她挤上前去拉了风默一把,在所有人都走远一些后,她才低声问:“老板怎么了?” 风默说道:“没什么。”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平静了,让方珞眉找不到丝毫破绽。 方珞眉咬了咬唇,笃定地说:“不,你们一定瞒了我们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风默微微扬起唇角,装作一副轻松无比的样子,他抬手在方珞眉眼尾上抹了一把,姑娘的眼线全都糊掉了,沾得眼眶周围黑了一圈。他说道:“你想多了,他只是太累了而已。” 方珞眉捂住眼角没有说话,她微皱的眉以及紧抿的唇充分体现了她的怒意。 风默转身就走,边说道:“跟上去,别落后了。” 方珞眉将捂着眼尾的手放了下来,紧抿着唇一脸不悦地跟了上去。 在风默追上人群之后,闫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人往前拉着,闫裴的体温又变得冰冷无比,他问道:“刚刚在跟珞眉说什么?” 风默摇头:“没什么,她担心你。” 闫裴呼了一口气:“瞒过所有人也瞒不了她。” 风默没有问为什么,如果闫裴想说,自然会主动告诉他。 又往前走了一大段路程,山体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像是山底下有一个巨物正要破出。他们抓着周围的树,以防会被甩下山去。 风默蹙着眉朝山下看去,他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山在震动,是整片土地都在震动。山下的房屋本就被毁坏得不成样子,如今又坍塌得更为彻底了,乍一眼看去,还以为底下是一堆堆废弃的破砖,哪里还有一点人类居住过的样子。 这还是人们曾经引以为豪的故土吗?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十五 在几乎要将体内仅存不多的力气耗尽之时,他们听到一阵令人欢喜的声音,那声音从远处传来,似要将心里的阴霾全都卷走。 是直升机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起初只有蚊虫般大小的声音都已经震人心弦。听声音判断直升机是朝他们的方向而来的,也许是安全区派过来的。 所有人不由停住了脚步,开始等待。若是安全区派来的,那么他们得救,若不是那便继续前行。 几架印着列维标志的直升机相距不远地停在了远处,呼啸的风卷起了落地的树叶。那轰隆的声音将风雨与雷鸣的声音都掩盖了,他们耳里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1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1 再放不进别的声音,整颗心都被喜悦填满了。 为首驾驶员是余沐烽,他伸出头来大声地喊道:“上来!”说完便从上面垂下了一架软梯。 闫裴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的体温在不断地变化,一会冷如寒冰,一会又热如熔浆,犹如深陷阿鼻地狱一般。他动也未动,看着面前垂下梯子的直升机,说道:“陈昇林,你带着人把东西送回去,其余的兄弟如果想走的也可以走,愿意留下来的和我一起去清理异兽幼仔。” 陈昇林点头,他带着十个兄弟攀上了软梯,进入了直升机内。 剩下的兄弟脸上喜意凝滞,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是在多次磨练之后留下来的精英,老板不走,他们怎么能走,尽管心沉到了谷底,却没有人出来说一个“不”字。 闫裴其实是有私心的,明着说是按计划按清理异兽幼仔,其实只是因为他如今的情况实在是不应回安全区,若是哪天控制不住自己而异变了,那就会伤到更多的人,他会死在安全区里,然后尸体还会被研究团队拿去研究。 风默自然是与闫裴一起的,他清楚闫裴身体的状况,自然要陪在闫裴身边,何况他们如今有了另一层关系。 闫裴转过头朝方珞眉看去,他还未说话便听见方珞眉说:“我留下。”她语气强硬得容不得拒绝。 方珞眉蹙着眉,她侧过身紧紧的抓着身上披着的湿透的外套,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多给他们。 闫裴眼里尽是怒意,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必须给我回去。” “不!”方珞眉冷冷呵了一声,她背过身,语气不悦地又继续说道:“凭什么你能留下来却偏要我走。” 闫裴一把抓住了方珞眉的手臂,那冷如冰的温度让方珞眉忽然瞪大了双眼,他拉扯着方珞眉往直升机走去,然后将人往前猛地推了一把,他的声音如他如今的体温一样冷:“上去。” 方珞眉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她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忽然开口喊道:“喜欢你我也有错吗,该死的同性恋,被我喜欢是你天大的福气!” 方珞眉的话使周围所有的兄弟都怔住了,他们对老板的性向毫不知情,更不知道方珞眉对老板的感情,他们面面相觑的没一个人出声。 闫裴冷着眼看着方珞眉的背影,缓缓地扬起了唇角:“那你留下来,随你高兴,你的死活我可不管了。” “才不需要你管!”方珞眉转过身,她的眼睛都哭红了,脸上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 方珞眉脸上的妆已经全都掉了,风默轻轻抿着唇看着远处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忽然发现,方珞眉的年纪应该很小,平时脸上的稚嫩都被妆容遮盖住了。他忽然有些好奇,闫裴与方珞眉究竟是什么关系。 方珞眉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朝他们走了过来,她冷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闫裴,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别想把我抛开。” 闫裴没有说话,他看向直升机上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的余沐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没想到余沐烽没有走,他将驾驶座让给了陈昇林,然后就着软梯爬下,紧接着就跳了下来。他本干燥的衣服一瞬间便被雨水打湿了,他没心没肺地笑着,嚷道:“去哪玩,带上我怎么样。” 闫裴揉了揉眉心,多了个方珞眉也就罢了,还来了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但他不能否认余沐烽实力不错,于是便默许了,他说道:“去清理异兽幼仔,它们的繁衍期在最近这段时间。” 余沐烽吹了声口哨,将湿透的头发往后捋去,说道:“挺有趣的,我喜欢,安全区已经派出了八支清理队,希望能够顺利进行。”说完他朝直升机队打了个手势,驾驶员看到后便迅速地撤离了此处,往安全区的方向开去。 “所以我们现在要朝哪里走呢,怎么不走?”余沐烽自顾自地说道。 闫裴转过身朝方珞眉看了一眼,眼神冷得能冻伤人,他朝一旁指去,说道:“那里。”那里曾经有异兽出没,它的巢兴许便在附近。闫裴朝身后一个背着大包的人抬了一下下颚。 那人点头将大包放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十来把不一样的短刃或是长刀。在大雨之中许多枪都不能使用,那么他们需要熟练的使用冷兵器。 余沐烽弯下腰看了一会,将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握在了手中,还乐在其中地挥舞了几下,嘴上还不住地给自己配音。 风默从中挑了一把较为称手的,是他喜欢的刀型,轻重也刚好合适,他转头看向闫裴,看见对方转过了身背对他们,并且双手还用力地握成了拳。他将刀收好后走近闫裴,听见了对方沉重的喘息声。 闫裴忽然大步地往前走,风默蹙着眉跟了上去,他转过身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人在拿到了称手的兵器后,马上追了上去。 他们走得很快,但并不够快,闫裴紧紧蹙着眉,强忍着身体里漫延开来的剧烈的疼痛感,他清楚地听到蛇咝声,以及它爬来时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闫裴忽然转过身,他伸手将风默抓了过来,两人一起往一侧摔去。 风默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闫裴抓了个正着,下一秒便和闫裴一起摔倒在地上,他蹙眉刚想开口就听到一旁树木折断的声音。 余沐烽被吓了一跳,他拉着方珞眉便往旁边退去。 那是古时太华山上的蛇,名“肥遗”。它长了一个肥硕的头颅,两条长而巨大的蛇身跟在脑袋后面,腹侧分别长了三条腿,背上又有四面肉翅。闫裴那幢在荆山岛上的房子里有肥遗的图,那图是绘在墙上的,尽管真实与画像存在着一些差别,却是一眼便让人认了出来。 风默蹙着眉,他心下有些不解,肥遗本是会带来大旱的异兽,为什么会和胜遇一起出现了。 肥遗扇起肉翅,张大了狰狞的巨口朝离得较近的闫裴与风默咬去,它张大的巨口上下还黏连着几丝唾液,毒牙长而尖锐。 风默一把推开闫裴然后一手将闫裴压在地上,一手抽出刀至下而上捅穿了肥遗的下颚。刀尖穿透那层血肉,在肥遗的嘴里露出了一截带血的刀刃。 肥遗逼身向前,想要喷出毒液。 风默的力气比不得肥遗,他猛地抽出利刃,在肥遗将双尾甩来时往前滚至肥遗身下,他将刀自下而上插入了肥遗的脊椎,这时候也只能赌一把了。 他握着刀的手有些发麻,在刺入后他猛然将刀拔了出来。他成功了,肥遗没有再动,它的两条长尾晃动了一下,然后只能睁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类。 风默爬了起来,他朝闫裴伸出了手,闫裴握住风默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方珞眉微微睁大了双眸,风默的动作太快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而余沐烽却打了个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2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2 响指,说道:“这身手真不错。” 闫裴在站起来时忽然往旁边踉跄了一下,他微微睁着眼,感觉眼球也在发热。他浑身的关节变得有些僵硬,稍微动一动便会有轻微的喀喀声响,而这声音也只有他自己听到了,这轻微的声音却在拉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要将他逼到绝路。 风默搀扶着闫裴,他能够猜测到闫裴撑不了多久了。 方珞眉眼皮跳了几次,她走上前去,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话真多,离我远点。”闫裴嗤笑了一声,冷冷地说了一句。态度是冷到了极致,但不难听出他连说话都透露出虚弱。 方珞眉怔住了,她缓缓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你让我离远点?那我滚了。”她僵硬地转过身,转身就走,却满心地希望着有人能来拉她一把。 在方珞眉转身之后,闫裴的脸色就变了,脸上看不出一丝冰冷决绝,他说道:“你们去跟着她,所有人。” 余沐烽举起手说道:“我去就行了,保证安全把人带回来。”说完他转身就朝方珞眉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所有人都去。”闫裴补充了一句。 风默没有走,他扶着闫裴走了几步,闫裴走到一棵孤零零的树旁,倚靠着树坐在了下来。 闫裴的身体在发生变化,他故意气走了方珞眉,还支走了所有不知情的人。他手臂以及大腿上的肌肉又被突生的骨头顶起,紧绷的肌肉像是要绽开一般,浑身的骨肉都疼得难忍。但这次的变化显然没有前两次那么明显,他在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 闫裴从地上随手摸到了一根树枝咬在嘴里,没想到树枝咔一声便断开了。他的牙齿又变得尖锐无比,双眼恍然无神。 远处忽然传来方珞眉的惊叫声,随即杂乱的枪声响起,还有余沐烽与随同的士兵慌乱的叫嚷声。 “跑啊,愣着干什么!” “妈的把刀给我!” “我肏他爷爷,这是个什么玩意!” “往回走不要下山,你他妈听到没有!” 风默只隐约听到了一些声响,推测出是余沐烽那一行人遇到什么对付不了的东西了。他迫切地想要去看看情况,却放心不下闫裴。 闫裴瞳孔紧缩,他双耳所听到的声音比风默所听到的还要更清晰一些,他们逃亡的脚步声,衣服摩擦的声音,雨水与身体碰撞的声音,怒喊声,喘息声,哭泣声……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只要再多一些刺激便会断裂。他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呼吸急促得像是濒死的鱼。 “闫裴!”风默按着闫裴的肩膀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你冷静下来。” 闫裴猛地站了起来,撞得风默一个不稳往后退了几步,他往方珞眉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眼睛爬满了红血丝。在下坡的地方,他脚下一滑便倒在了地上,然后沿着坡度往下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在了树上才停下来。他浑身沾满了污泥,脸上也全都是草渍和泥。 风默紧蹙着眉追了上去,然后又顺着斜坡往下滑,在看到闫裴后伸手拦住了一墩木桩使自己停了下来。 闫裴从地上爬起来后又继续跑了过去,远远的,他看到了方珞眉的身影,还有余沐烽和他的部下们。 一只蛊雕从树影后飞快地蹿了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落后了一些,被猛冲而来的蛊雕撞了个正着,蛊雕低下头颅,顶上尖利的犄角刺进了男人的后背。 鲜血汩汩流出,男人惨痛地喊叫着,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想要逃离,但很快他的脖颈被蛊雕叼住了,只听见骨头破裂的声响,男人已成为蛊雕爪下的亡灵。 蛊雕用那如同豹子般的爪将男人按在地上,低下头长大了嘴,那嘴张得奇大无比,竟一口便将男人吞至腹中。它咀嚼着,骨裂声喀喀作响。 方珞眉怔怔地看着,浑身僵硬得像被灌了水泥一般,她急促地喘着气,所有话语全都被吓得说不出口。 余沐烽瞪大了双目却不敢回头再看一眼,他抓着方珞眉的肩膀将她往后转去,然后又把人往前推了一把,声音颤抖地说:“快走!” 方珞眉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匆忙跑了起来。所有声音都被哽在了喉咙,她无声地流出了泪。 在方珞眉离开之后,闫裴眼神冰冷地看向了那只蛊雕,他刚迈出脚便被风默勒住了双肩。 风默猛地一抬腿踩在了闫裴的小腿上,闫裴左膝盖屈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闫裴反手抓住了风默的手腕,力度大得要把对方的手骨捏碎,另一只手屈起了手肘朝风默腹部顶去。 风默被猛地一顶,有些难受地微微躬起了腰,他咬着牙将刀拔了出来,用刀背抵住了闫裴的脖颈。 闫裴的背紧紧地贴着风默的胸膛,他后退了几步将风默撞到了树上。他松开了风默拦住他肩膀的手,转而抓住了对方握刀的手,将对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抽出了那把已经见过血的刀。 闫裴握着刀转过了身,将刀尖抵在了风默的脖颈上。 风默细细地喘着气,他没有反抗。本不是赌徒,如今却像是嗜赌的人一样一次又一次的以生命下注。 闫裴没有下手,他定定地注视着风默的双目,每一根神经都在拉扯着控制着他握刀的手。这一刀下去,你会后悔一辈子,有个声音这么说。他忽然松开了手,短刀坠落在了泥地上。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意识告诉他面前的人可以依靠,于是他将头埋在了风默的肩窝,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刻,急跳不已的心似乎被按到了底部,焦躁不安的情绪悄然烟逝。 有那么一个人,你在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威逼时,也不会去伤他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逃亡十六 闫裴清醒了过来,而那只蛊雕在饱腹后便离开了。闫裴不相信肉眼所看到的,非要将手覆在手臂上,在确认那么突起的骨头已经消失后才安下心来。 风默抿着唇垂着眼看向席地而坐的闫裴,闫裴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也许他们可以试着向研究院求助,这绝不会是第一例。 雨一直没有停,世界被暴雨冲刷着。 闫裴低着头,他的唇紧紧抿起,内心挣扎了许久,才说道:“去找他们。” 风默点了点头,他看着闫裴苍白的唇,皱起了眉。 他们朝着方珞眉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便看见了方珞眉与余沐烽等人。方珞眉背对着所有人蹲着小声地抽泣。 “知道错了吗?”闫裴沉声说道。 方珞眉猛地抬起头,她哭得肩膀都在发抖,她没有说话,只是在不停地流着眼泪。 “亲眼看着一位兄弟死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感觉?”闫裴冷冷地说道。 “对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3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3 不起,对不起……”方珞眉一边抽泣着一边胡乱地道歉,她又把头埋在了双臂上,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闫裴将额前的发往后抓了抓:“你对死去的兄弟道歉吧。” 余沐烽将手背在脑后,他转过了身没有说话,方珞眉的确有错,他实在找不到借口为她求情。 风默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够了,人都已经死了,道歉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抓紧时间离开,对活着的兄弟负责。”他已经在后悔,当初闫裴说要留下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反对,他们对上异兽,简直就跟鸡蛋碰石头似的,回到安全区,也许还能缓解闫裴的痛苦,并且找到治愈的方法。 闫裴没有再说什么责备的话,他看着方珞眉的后脑勺说道:“起来,我们走了。” 方珞眉没有动,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闫裴没有等她,直接转身走了,而其他人自然也跟上了闫裴,在所有人都转身离开之后,方珞眉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揉着发红的眼眶一边追了上去。 在下山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从安全区出来的清理队。队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认得闫裴,在见到闫裴的时候马上打了声招呼。 队长说道:“我们分队是负责这一区的,在完成之后就马上回去,一起回去的话会安全一些。” 这本就是闫裴留下的主要目的,闫裴想也未想便同意了,于是他们加入了这支分队,与他们一起进行清理活动。 “你们打算怎么做?”闫裴问道。 队长朝身后的士兵看去,然后说:“我们的装备很齐全,人也不少,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 如对方所说,他们的准备很充足,单从人员与他们手持的装备武器上就能看出。闫裴审视般看了一圈,然后说道:“看得出来。” “这次除了清理异兽幼仔外,也是为了探明情况,如果情况恶劣,也许会采用地毯式轰炸,具体的计划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个大概。”队长抓了抓头发,有些担忧地说道。 听了对方的话,闫裴蹙起了眉,如果真的要用到核弹之类毁灭式的清扫,那么他们也许得花上百年才能将一切重建,那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所有的事物都会被破坏,道路、植被、山体、空气…… 队长见闫裴没有说话,他看了看人数,兀自说道:“我们分开,一队走南面,一队走北面,话说回来,你们在上面有遇到异兽吗?” 闫裴点了点头,他只简要地提及了两只异兽的名称:“肥遗和蛊雕。” 队长思索了许久,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原因,卫星地图被损坏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每一个片区都有哪些凶兽,研究院那边也给不出明确的说法,只好来冒冒险了。” 所有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心中不安,竟然连研究院都给不出明确的说法。 “那我们这次出来清理异兽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人问。 “为了找希望。”队长沉思了一会,沉重地回答。 在分队时,方珞眉垂着眉眼,轻声说道:“我不和闫裴一起。” 闫裴一愣,但还是点了头,说道:“好,别拖后腿。” 方珞眉咬着唇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她难受得像心口被人插了一刀。 风默看向闫裴,他知道闫裴担心方珞眉,即便对方没有明说,他说道:“我和方珞眉一起。” 方珞眉小声地抽泣了几声,头埋得很低。而闫裴却是蹙紧了眉,在闫裴刚要开口的时候,风默又说道:“放心,没事的。” 闫裴将刚要说出口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们分成了两路朝不同的方向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心脏跳动的节奏上。 风默跟在方珞眉后面,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方珞眉一步也没有落下,她不想被看不起,不管是闫裴还是别的什么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差劲,却在今天这一天的时间,她屡屡受打击,唯一的信念都要被摧毁,在这风雨里被摧毁。 在行走的路上,背着大包的士兵将几把长且重的枪交给了他们,说道:“可以在水中使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炸膛的,不用怀疑它的安全性。” 风默接过枪,掂量着又翻看了一会,他点头说:“是好枪。” 他们在朝阴面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巨蛇爬动时沙沙的声音。 “小心!”大兵低声喊道,随即所有人进入了警惕状态。 但方珞眉拿着枪转身就跑了,她跑得很急,差点摔在了地上。 风默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却忽然看见方珞眉往一旁跑去,他急忙追了上去却不敢大声喊叫,怕会将暗影中的巨蛇引来。一个不注意,他滑倒在地。 方珞眉看见了一条成年人手臂长的幼蛇,那条幼蛇爬得极快,看模样像是肥遗。她追着那条幼蛇,再快一些,她迫切地需要得到承认。 风默压低了声音喊着方珞眉的名字,他能够确定对方一定听见了,但却丝毫不见方珞眉缓下速度来。 终于,方珞眉停了下来,慢慢地拨开了面前被雨水打湿的杂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头探了进去。 那是一个洞穴,里面有一窝蛇卵。她喘着气扬起了唇角,拔出刀便朝蛇卵捅了去。 巨大的黑色洞穴中,方珞眉听见了咝咝的声音,她猛地抬头,看见了黑暗中一双发亮的竖瞳。那一瞬间,恐惧渗进了她全身每一个毛孔,她手脚并用的转身爬出洞穴。 “方珞眉!”风默喊出最后一个字时感觉喉咙都被撕裂了,他浑身一僵,凉意从脚底漫起直戳心头。他下意识地朝方珞眉身后开枪,但是晚了,那蛇已经张开了巨口朝方珞眉的腿咬了下去。 几发子弹射中了肥遗的头,以及它头下心脏所在的地方。 方珞眉转过头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脸上血色褪尽,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流干了,鲜血被稀释在雨水中,仿佛身陷一个巨大的血池。 她张了张嘴,却发觉除了喘息外再吐不出别的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双腿,仿佛被鬼神勾走了魂魄。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浑身冰冷得像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无形的手在撕扯着她,啃咬着她参差不齐的伤口。恐惧在撕裂她的灵魂,连蚀骨的疼痛都没有让她回过神来。 她颤抖着拿起枪,不被浓妆遮掩的稚嫩面孔上已遍布眼泪,她急促地呼吸着,将枪口对准了风默。 方珞眉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双残缺的腿,她变成了一个残缺不全的人,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这丑陋的身体存活下来有什么意义,还有资格爱人吗? 她原本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罢了,奈何世事难料。 “转过去!”方珞眉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4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4 歇斯底里地哭喊道。这么丑陋的模样,怎么能让别人看见。 风默没有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必须快点找到医生,不然她会死。 方珞眉瞪大了双目,她的手颤抖得快握不住枪,她朝风默旁边扣下了扳机,子弹擦着风默的手臂飞过。 风默没有停下脚步,方珞眉的呼吸越来越剧烈,她的心口在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剜着。“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对着这里开枪!”她哭着喊着将枪口对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风默一怔,那淡漠的面目仿佛被刀挑破,他按捺不住满心的焦急和怒意,大喊了一声:“你疯了吗!” 方珞眉艰难地扬起唇角笑了两声,她浑身都在颤抖着,疼痛侵蚀着她所有的力气,她说道:“我是疯了,你转身,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好,我转身,你把枪放下……”风默缓缓地转身,他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连太阳穴都在一跳一跳地发疼。 风默刚转过身,便听见方珞眉哭泣着说:“我方珞眉这一辈子最爱的是哥哥闫裴,求你别让他看见我这么丑陋的样子,这辈子你要是负他,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风默怔愣住了,他瞪大了双目连忙转过身。然而那一瞬间,他听见了子弹射出的声音,砰一声穿透一个悲哀的灵魂。他冲了过去,将那被大雨凉透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方珞眉死了,这个年轻倨傲的女子用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灵魂连带那变得残缺的身体都被大雨冲刷着,将所有不甘的、愤懑的念头都冲刷得一干二净,此后,她纯净得如同童话中人鱼的眼泪。 两天后风默与其他人会合,在东面的山脚下找到了闫裴众人。 “方珞眉呢?”闫裴问道,他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个令人战栗的念头。 风默没有说话,他脸色苍白如瓷。 “她人呢?”闫裴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了一遍。 风默微微蹙起了眉,他看向了闫裴,墨色的眼眸深藏了所有情绪,他说道:“她说她不想见你,所以先走一步了。” 后来他们回到了安全区,安全区的情况好不到哪去,所有人转移到了地下避难所。 厚重的复合材料门自动感应着合上了。闫裴捧着一个红木盒子走进了物品存放区,他在里面翻找了一翻,将原本整齐排列的物品弄得凌乱至极。 风默问道:“你在找什么?” 闫裴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媒体播放器,沉声说道:“找到了。”他打开了红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指甲盖大小的卡,然后把它插进了播放器里。 方珞眉的声音从播放器里传出,她录的是一首外文歌,要将播放器声音调到最大才勉强可以听到。 “you lie&here before me your tears they mean nothing to me the wind howling at the window the love yave i&o you.” 风默忽然问道:“如果你性向正常,那你会不会接受她?” 闫裴笑出了声,他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把将风默拥入了怀中,他凑到风默耳边,说话间嘴唇触碰着风默的耳垂,他说道:“没有这个如果,而且她是我的妹妹,流落在外没有被承认的私生女。”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 全国失陷,闫裴回到安全区后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了会议室里,他体内蠢蠢欲动的猛兽静得可怕,仿佛在磨着爪牙伺机而动。 异变没有发生,闫裴也就把这件事放到了一边,没有再去理会它。 他们的地下避难所并不是特地为躲避此次灾难而建的,没有所谓的防核爆的功能。若是他们真要采取行动,恐怕还得全员转移。 外面的情况已经糟糕透顶,从此次的清理活动得知,不光异兽的生长进入了一个鼎盛期,连气候都变得极其诡谲不利。 地下避难所的物资十分有限,他们的药物所剩不多,而医用设备也不齐全,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风矜病了。 即便是林悻也不敢断言风矜患的是什么病,她病得太过突然,并且病情严重得令人惊愕。 余郁芬日日陪在风矜身边,只有待在她的附近,看着她的睡颜,余郁芬才能勉强入眠。几日之间,她又憔悴了几分,连头发都花白了不少。 风巍每日按时给她们送去吃食,每一次打开门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画面,似乎时间静止了一般,风矜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而余郁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明明风矜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余郁芬只看她一眼便能落下泪来。这个女人的心是水做的,随时都会被刺激得眼泪溃堤。 风默在回来之后没少陪在她们身边,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去询问了医疗处,那边的人说,再给他们两天的时间,他们就能把仪器修好,届时便能给风矜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风矜总是在夜晚醒来,每次醒来都要把灯打开,突然的明亮使余郁芬在睡梦中惊醒,她刚一睁眼便看见风矜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笑,露出两个娇俏的酒窝。 余郁芬问道:“宝贝,饿不饿,哪里难受?” 风矜摇了摇头,撅着嘴说:“妈妈怎么把灯关了,我怕黑。” 余郁芬走过去紧紧地抱着风矜,连忙说道:“不关不关,我们不关。”她的心早在丈夫离世时便被敲碎得黏不回来,如今看着女儿生病却又无能为力,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风矜觉得鼻头有点痒,她抬起手来挠了挠,说道:“你勒得我难受了。” 余郁芬将力气放轻了一些,像在拥着一个无价的宝物。 闫裴把风默堵在了医疗处外面,他将人环在了双手与金属制的墙中间,他有些不悦地说:“你是有意避开我吗,你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找过我。” 风默伸手捏住了闫裴的下颚,上面冒出了一些胡渣,想着对方也许是太忙了才没有刮。他说道:“你知道风矜现在情况不太好,我妈又那样,而来你太忙了。” “你实在埋怨我吗,我以为风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闫裴蹙起了眉,他握住了风默捏着他下颚的手腕,伸出舌头在那修长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风默像被烫到一般把手缩了回去,他摇头说:“没有,医疗处这边的东西出了问题,得过两天才能使用。林悻也不敢乱开药,他说不准是什么病,避难所现有的药物禁不起浪费了。” 闫裴看得出风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5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5 默的担忧,他撑在风默身体两侧的手臂收拢了,改为拥抱对方,他叹息一般说道:“会没事的。” 风默把头埋在了闫裴肩上,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 地面上的情况没有丝毫改善,那风雨比他们回来的时候还要更恶劣了一些,雨水中夹杂着一些不明的黑色物质,如同灰烬一般。 显然,那些混淆在雨中的物质对人体不益,并且极有可能含有剧毒,为此避难所的出入口被封闭了起来,即便是拥有极高权限的人也不能随意出入。 这两天闫裴总会在医疗处堵住风默,把人逼到角落里戏弄一番,即便只是唇舌相交,他已经满意得不得了,似乎把人类最原始的本能给抛到了一边。 风默拍了拍闫裴的背,问道:“你很闲?” 闫裴嘿嘿笑了两声,他摇头说:“不,我怕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好好和你上一次床,那这辈子活得多亏。” 风默柔和了眉眼,嘴角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说道:“是挺亏。” 闫裴挑高了眉,他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风默点一下头,他有些兴奋地扯了扯领口,说道:“那我们……” “那我们下一次再说吧。”风默认真地说。 闫裴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两天很快过去,医疗处的人如约来通知余郁芬关于可以进行检查的事,余郁芬连续说了好几句“麻烦了”才稍微平静下心情,风巍抱起风矜,转身便跟着医疗处的人走。 风矜醒来后,糯声问道:“去哪里?” “看病,宝贝。”余郁芬红着眼睛回答。 风矜一愣,而后眼泪一个劲地涌出来,她哭道:“我不要看病。” 风默在得到消息后便赶了过来,他伸手抚了一把风矜的发,说道:“等看了病,哥哥带你去看蝴蝶。” “满山谷的蝴蝶吗?”风矜那双明亮澄净的双眼仿佛有星光一般。 “嗯。” 医疗处打开了检查设备,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灯忽然暗了。所有正在运作的机器都停止了运作,地下避难所被黑暗笼罩着,仿佛躺在了凶兽的腹中。 一瞬间,所有人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在怔愣过后,潮水般吵闹的人声从四面响起,咒骂声、呼喊声接踵而来。 警报拉响,一个个亡命之徒从逼仄狭小的房间里挤出来,他们站在中央会合处向相关人员询问情况,更有人直接对相关人员破口大骂,骂句又狠又脏,令人耳不忍闻。 他们揣测着,用一颗狭小得仅有拳头大的心去想着一些深不见底的事情。这本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在危难面前,所有人都变得忧国忧民起来,但更多的却是为自己的生命能否继续而感到惶恐不安。 医护人员竟不管不顾地一窝蜂跑了出去,并不算宽敞的医疗处传出了风矜一阵阵的哭泣声,她向来最怕黑暗,这满目的漆黑让她不由得哭了出来,她展开双手朝余郁芬伸去,想要在那个怀抱里汲取温暖。 余郁芬把风矜抱了过来,她拍着对方的背,不断地安抚着对方紧张不安的情绪。 在整个避难所陷入黑暗的那一刻,闫裴便赶了过来。闫裴忽然伸手勾住了风默的腰,风默怔了一瞬,但很快便知道背后的是谁,他的耳垂被人用嘴唇摩挲着,耳边是闫裴低沉的嗓音:“你说我们要是都死在这里了,也算是死能同穴了吧。” 风默推了推闫裴的脸,轻声道:“说什么丧气话。” 闫裴扬起唇角,又把脸凑了上去,他说:“是是是,我们都不会死,我们会长命百岁日月长明。” “说吧,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风默问道。 闫裴把唇印在了风默的脸侧,他说道:“地下避难所被攻击了,外面有上百只说不清的玩意在包围我们。” 风默惊愕地回头看他,说道:“为什么不紧急撤离?” 闫裴说道:“系统崩溃,我们出不去了。每一个换气口都被堵上了,换氧设备意外停止运作。” 风默抿起了唇,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闫裴说。 在黑暗中,风矜忽然停止了哭泣,她困难地呼吸着,像被人扼住了脖颈一般。 余郁芬惊惧地抱着风矜,黑暗仿佛侵蚀进了她的身体,所有的希望顿时渺然无光,她轻声问道:“怎么了,告诉妈妈哪里难受?” “怎么不开灯,我怕黑。”风矜那瘦弱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艰难至极地吐出声音。 余郁芬的心全乱了套,她说道:“开、开……一会就开。” 风默的心像被人紧紧抓住了一般,力道大得要让他心脏炸裂。他推开闫裴便走了上去,小声地唤道:“风矜?”他将手覆在了风矜的额上,那温度烫得吓人。 风矜忽然开口问道:“蝴蝶呢?” “蝴蝶在山谷里。”风默压抑着,缓缓说出了话。 “那你一定要带我去看,我们要拉勾。”她无力地屈起手指,朝风默伸去。 黑暗中,风默看不清她举起的手,稚嫩柔软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脸,风默低下头,将脸贴在了风矜的手边,他说:“一定。” 闫裴向来清楚风默不会把情绪外露,那双墨色的眼眸里面藏匿了太多负面的情感,他生怕对方会在这一刻崩溃,于是在后面摸索着拉了拉风默的手臂。 风矜已经把手放了下去,风默被拉了拉,他拂开了闫裴的手,一直后退着直到后背贴到了那坚硬的金属板墙。 风矜和余郁芬小声地说着话,就这么说着说着,风矜忽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她忽然开口道:“我想睡了。” 余郁芬的胸腔里挤满了恐惧,她的眼里全是泪水,却一颗也流不下来,她抱着风矜,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风矜在余郁芬的怀里停止了呼吸。而那一瞬间,余郁芬心脏的跳动仿佛停了一拍。盈眶的泪水溃堤而出,她压抑了多年的悲痛忽然全都朝她袭来,要把她埋没在这一片黑暗中。 风默抱着手臂,他垂下了眼眸却是一声不吭。 闫裴将手覆在风默脸上时才发觉他在发抖。他伸手将风默揽住,像安慰一个孩童一样轻拍着对方的背。 喧哗吵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声又一声地撞击着风默的耳膜,他抬手捂住了双耳。从来不会显露出脆弱一面的风默,此刻却犹如一只困兽一般。 闫裴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双手,希望能以此来告诉对方,他在这里。 忽然间,有人跑出了门,随后风巍喊道:“妈跑出去了!” 风默放开了捂住双耳的手,转身便朝门外跑去。闫裴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一个不留神,把人给弄丢了。 外面全都挤满了人,偌大的避难所里,谁知道余郁芬去哪里了。 风默穿梭在人群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6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6 中,叫喊着余郁芬这三个字,他的声音被覆盖住了,人们只当是有人在黑暗中无助地呐喊罢了。 闫裴一把拉住了风默的手臂,他实在是不愿看到对方这么慌乱的模样,他在风默耳边说道:“别找了。” 风默转过身面向了闫裴,他艰难地说道:“我知道要找到很难,可是只有去找,才能让我稍微安心。” 闫裴问道:“如果我不见了……” 风默打断了闫裴的话,他一字一顿地说:“别开玩笑。” 时间被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殆尽,人们从最初的恐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们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偌大的避难所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的希望已经被磨尽了。避难所仅存的氧气即将被耗尽,红色的警报再一次响起。 闫裴与风默相互倚靠着坐在地上,闫裴忽然伸出舌舔了舔风默的唇。 风默顺势张开了嘴,他伸手拽住闫裴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拉扯过来。不觉中,已是满脸的泪水。 一个小时过后,灯忽然亮了起来,所有的机器重新开始运作。 欢呼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他们因这重来的光明而满心喜悦,全然忘了避难所之外仍是漆黑一片风雨不息。 风默站了起来,他拨开人群,焦急不安地寻找着余郁芬。闫裴拉着风默走到了监控室,看着全黑的屏幕抿起了唇,他说道:“打开监控。” 那人愣了一瞬,连忙回答道:“很快,正在重启系统。” 屏幕再一次亮起,将避难所所有公共的地方都投映了出来。 在屏幕上,他们看见一个妇人倒在洗手池边,手边淌了一滩鲜红的液体,画面有些模糊不清,但风默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余郁芬。 他垂下了眼,犹如呼吸不上来一般急促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跑向了监控上显示的地点。 闫裴拔腿就追上去,人群还未疏散,他们穿过重重人海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卫生间。 余郁芬倒在地上,衣服被血染得鲜红。 风默跪在地上抱住了余郁芬,抬头对闫裴喊道:“叫医生,快叫医生啊!” 闫裴弯下身去看余郁芬的鼻息,又将手覆在了余郁芬的心口处,他没有说话,只是仅仅抿起了唇。 风默将手绕过了余郁芬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他咬牙说道:“你不叫医生,那我去找。”他抱着余郁芬跑去了医疗处,还未散的人看到风默抱着沾满了血的妇人,都惊愕地纷纷散开了。 他原以为会有一丝希望,医疗处的人却告诉他,余郁芬已经死亡。 风默将脸埋在了手里,无声地流着泪。 闫裴站在他的身后,忽然觉得浑身的骨头一阵疼痛。他忍耐着,心疼不已地看着风默,来自各处的疼痛近乎要把他的心脏掏空。 即便所有机器已经恢复了运作,但他们不得不选择离开,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避难点,就在他们计划建立下一个避难点,并计划着采取毁灭式的清理方式时,他们收到了来自联盟的讯息。 联盟致歉全世界,并邀请各国的幸存人员前往他们早在一年前便建好的高级避难中心。 列维没有拒绝,即便他们在此之前有过冲突,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存的机会。 于是一日后,所有人在重兵的保护下,依照联盟给出的路线,前往了联盟的避难中心。 在离开的那天,在队伍中一个士兵忽然抱着重机关枪朝人群扫射。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与悲痛,所有的情绪如溃堤的水般奔涌而出,嘴里说着凶恶无比的话:“死吧,都去死吧!” 站在他面前的大多数是毫无防备的普通人,他们被子弹扫射,难以置信地喊叫着倒在地上。 穿着防弹衣的士兵抱着枪从后面将那个施暴者按到在地,同样用枪结束了他的生命。 黑暗带来的不仅是恐惧,还有躁动。人们混乱地拥挤着,逃避着,几乎没有人不惧怕死亡。 在清点人数离开的时候,风默没有上飞机,他在离开避难所之后,便一路朝南走去。 他两手空空,除了闫裴什么也没有带。 闫裴嬉皮笑脸地说:“既然都出来,不如野 战一番。” 风默乜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任由闫裴将自己压倒在了地上。 闫裴的身体又发生了变化,他却没有蹙眉,而是扬起了唇角。尖锐的骨头由内到外地刺穿了他的血肉,被鲜血模糊的皮肤上露出了一大截白骨。他的内脏被刺穿,所有的肠子都纠在了一起。 最后闫裴还是没有得逞,他也没有变成丧失人性的怪物,而是像一个失败的实验品那样自毁消亡,死在了风默的身上。 风默怔怔地看着,嘀咕了一句:“原来你是有心没胆。” 他将手覆在闫裴挨着自己胸膛的头上,自顾自地说道:“你听见了吗?” “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他明知道得不到回答,却仍然问出了口。 他背着闫裴一路往南走,看着世界在坍塌,而他的世界也在离析。 闫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即便是闫裴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是因为少了灵魂的重量吗? 如果有人注意到,那么他们可以看见,天边的乌云忽然被划破了,火红的凤凰从大地的裂缝中飞出,所到之处皆燃起了雨水也无法熄灭的熊熊火焰。 火舔舐上那水泥电线杆,舔着房屋的砖瓦,侵食着古木。大地如同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如同浪涌的火红海洋。 烧吧,烧尽这一片被腐蚀发臭的大地,烧尽人类最后的信仰,将空气中所有令人作呕的气味都通通掩盖住。 这一刻,也许不是毁灭,而是新生。 风默在一片白色中醒来,因光线太过明亮而不得不眯起了眼。通过那层层百叶窗,他看到了屋外那个精致漂亮的喷泉。 这里是林园精神卫生中心…… 为什么会是林园精神卫生中心!他难以置信地眨着眼希望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 风默打开门想要出去,却发现门在外面被锁上了。于是他撕扯着百叶窗钻了出去,而后落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坪上。 他脱去了身上白色的上衣,爬出了那一面生锈的铁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着。 上班的人匆忙地路过,在看见风默时疑惑地瞥了一眼,之后又赶着时间离开了。 炙热的阳光,斑驳的树影,一切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破。 风默揉着太阳穴在阳光下行走着,他头晕得天旋地转的,扶着树才没有倒下。他抓了一个人,开口便问道:“这是哪?” 那人摘下耳塞,像看着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说道:“榕园啊,你脑子有坑?” “不,我是问……”风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7 亡途流徙 作者:我丢了一张奖状 分卷阅读67 默话还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了。 那人不耐烦地说错:“这里是莱古啊,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风默一怔,这是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那联盟和列维呢?” “什么玩意,没听说过。”那人摆摆手便走了。 风默蹲在了地上,捂住了头,为什么没有联盟,为什么没有列维,这里也不是林园,那他是谁…… 他的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被蚂蚁啃咬着,临近崩溃。 一个男人背着光站在了他的面前。 风默抬起了头,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光,那是被苍穹所藐视的人间里,唯一的光。 “闫裴?” 男人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那是一条短信。 “重新大范围的构建新记忆以替换以往的旧记忆是很难的,这是一次冒险,后果如何我已经告诉过你,好自为之。” 闫裴扬着唇角朝风默伸出了手,在这之后,风默记忆里所有的人与物,只有他是真实存在的,这该是多么刺激的体验。他说道:“走吗?” 风默问道:“去哪里?” “到处走走。”闫裴笑道。 我们将撇下这座城池,继续前行。——马可波罗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