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症候群》 分卷阅读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 ================= 书名: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文案 丁当:我名叫埃文伯纳德读作丁当写作狂犬,是个战天战地战空气,手撕孟加拉虎脚踹法拉利车门的绝世猛男。然而作者嫌弃我是个人渣,每天都想弄死我,请问我该怎么办? 黄子成:楼上真绝色。ps:我家的。 这是个拯救勉强算是成功(算吧算吧),人渣最终得到善终的……令作者无比悲伤的故事。 内容标签:强强 年下 阴差阳错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丁当,黄子成 ┃ 配角:韦陀,黄启航,丁老板,黄老爷子 ┃ 其它:主攻,1v1 ================== ☆、bsp;1 “当当,国庆节我跟你阿姨要去杭城,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不了,我要打游戏。” 丁老板很发愁,经历过离家出走八年的教训,他对儿子已经没有太多要求,不念书就不念书,混日子就混日子,他不介意养他一辈子。但是儿子回来后性格大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公司上班也是静悄悄的,一丝存在感也无,让他看了都愁。人家老宋的孙子都上幼稚园了,他家儿子还没半点迹象,都快奔三的人了…… “儿子,钟家姑娘你见过吧,长得挺漂亮的……”丁老板继续努力。 “快打住吧,人家可看不上我。”丁当夹了一筷子蒜苔放进丁老板碗里,想了想,又夹了一小丝肉。丁老板白手起家,酒宴吃得,快餐也吃得,唯独吃不得别人的口水,但这是自个的崽儿,他默默把蒜苔吃了,还有那根可怜巴巴的肉丝。 两父子这是在公司老板办公室吃午餐,假期将至,整个公司都弥漫着股浮躁气息。丁当不愿意跑外勤,丁老板就让他管行政,这阵子总有人拿各式各样的理由来请假,就为能提前回去休假。丁当随口提了几个他不喜欢的,算是给丁老板上眼药,再怎么低调他也是少东家,那些人不把他当回事,自然有的苦果吃。 蔫坏蔫坏的。 如今公司上了轨道,丁老板再干几年便打算退休,不指望丁当接班,准备找职业经理人。丁当也没想法,混吃等死的态度从未改变过,好几年了,没见过他有上心的事,连游戏都不算真正热衷,技术菜的一比。 “哦对了,晚上黄总约出来吃饭,点名要你出席。” 黄总是明生的大老板,公司的大客户,对偶然一次被带去暖场的丁当十分赏识,此后每次都要点名丁当作陪。丁老板也挺欣慰,儿子有人赏识证明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虽然他自个从没发现过。 丁当皱皱眉,说知道了。 晚餐约在湘远楼,黄总嗜辣,也好酒,丁老板每回上阵都有着阵亡的觉悟,不过自从他家儿子得其青眼,每回饭局必被点名,喝成狗的情况就再没发生过。 下午下班,丁当回家换了件干净衬衫,钮扣系到最上面一颗,镜子里的人眉目阴郁,眼睛里一片死寂,他不自然的咧嘴笑笑,表情顿时变得狰狞……像只疯狗。 黄总今年刚满四十,算得上年轻有为,家里据说有红色背景,在h省军政两界都吃得开。明生也有国资委的影子,能量极大,丁老板攀上黄总这条线,这些年生意愈发顺风顺水,恨不能将人当菩萨供起来。 酒桌上,黄总提起钓鱼,说最近心情浮躁,要学学钓鱼,静静心。丁老板业余爱好比较狭隘,专业性的话题有点接不上,正巧瞟到在边上默默吃菜的丁当,眼珠一转,把儿子拎上话题,要这小子也去跟着学学。 黄总笑呵呵的应了,要丁当等会陪他一起去买渔具。丁老板有心作陪,无奈家中母老虎发威,便只得叫丁当自个陪着去。开的是黄总的帕萨特,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给丁当指路,一路渐渐脱离市区,来到市郊青云山的半山别墅群。 渔具店自然不可能开在这种地方。 帕萨特停进车库,黄总半眯着眼靠在座位上,抬手扯松领带,活动了下脖颈。丁当拔下车钥匙,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伸手探进去扶着人出来,一直扶到房门口。 黄总掏出钥匙打开门,丁当看着他走进去,准备开口告辞。 一只手揽住他后颈,只见黄总靠在门棱上,散发着醉意的眼睛在漆黑夜色中熠熠发亮,丁当不自觉眯起眼,顺着那只手的力道向前迈进一步。 门被重重拉上。 “别动。” 丁当依言站在原地,感觉到灼热的气息贴到颈上,衬衫钮扣被一粒一粒解开,一双手在他胸膛后背细细摸索,那双嘴唇一遍又一遍的在斑斓错杂的疤痕上亲吻,湿滑的舌头在他皮肤上留下大片大片晶亮的水泽。 他眯起眼,微微扬起脖颈,感受着那双手向下移动。房间中一片漆黑,丁当的后脑顶在门上,看着黄总跪在他面前,隐约能看到那张脸上迷醉的神情,对方的狂热令他难以理解,但这并不影响他享受对方的服侍。 毫无预兆的,客厅灯突然亮了。 一站一蹲在玄关的两人猛然向室内望去,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年轻人,头发染成非主流的银白色,还戴着耳环。对方的脸上夹杂着不可置信和极端的愤怒,眼神简直是恨不能将门口的两人生吃活剥。突遭此变,丁当倒是面无表情,伏在他□□的黄总却豁然色变,慌乱抹着嘴站起身,上前一步将丁当挡在身后,强自镇定道:“你怎么在这?” “我他妈的不能来吗?”年轻人一脚踹开茶几,站起身,用手指着黄总的脸,一字字咆哮,“你整天到晚忙!连我过生日都能忙忘了!就是在忙着舔男人的diao!?” “你闭嘴!”黄总呵斥道,脸上青红交加,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 丁当拉起裤裆系好皮带,低头拧开房门走出去,没半点兴致参与到这狗血剧情中。他走出黄总的别墅,沿着幽静的林间道往山下走,有点后悔刚才把钥匙还给了黄总,这鬼地方打个车都难,恐怕至少得走到高速口去。 刚走到山脚小区入口,一辆帕萨特从后面追上来,在他身边停住。驾驶座的车窗落下,露出黄总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有人来送,丁当也犯不着矫情,转到副驾驶座上车。车内气氛很是沉默,黄总面无表情的将帕萨特驶上高速,然而方向却不是市内,而是更远的江郊。 帕萨特停在未经修缮的老江堤旁,闭了车灯,月光中江面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水波亮起,黄总走到江堤旁站定,低头点了颗烟。 丁当在车里发了会呆,也推开车门走下去,站到人身旁。 “我十六岁带着个女孩私奔,从京城跑来津海,结果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 搞出人命,被家里人找到。他们把我和我儿子带回去,把那个女孩处理了,我这辈子都再没见过她……那时候太年轻,寻死觅活,家里管不了,就把我丢到军队里,我在军队里混了三年,觉得这日子太没意思了,一点指望都看不到,就跟连里申请调去边境,最好是越南那边。” “结果他们叫我去念军校。” “念完军校出来当军官,混到三十多岁,我家老太爷走了,我就打算退了,然后出来下海经商。这辈子只有一件事我没听他们的,就是再也没结过婚。” “我今年三十九,明年就四十了。四十不惑,这辈子该玩的我都玩了,往后看也就那样,再接着就是等死了。” 黄总一根烟烧到了尽头,话也说得尽了。他丢下烟头用脚碾灭,抬起头看丁当。 “你还年轻,我不能毁了你,咱们,就这样吧。” 丁当在衣兜里摸了摸,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颗。黄总也不催他答复,同他一起沉默看着夜色中的津江。这年头津江的水越来越浑,丁当是土生土长的津海人,小时候最喜欢到津江里游泳,为此没少挨他妈的骂。现如今,别说游泳,连钓鱼的人都少了。 “成吧。”他丢掉烟头,转身拉开后车门,一把将黄总搡了进去。论力道,再来十个黄总也不是他对手,但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也把黄总给惊着了。他像条活鱼似得在椅子上挣扎,被丁当扯开皮带,连着内裤一起扒下去,露出白花花圆滚滚的屁股。 “最后一次。”丁当从上方将人死死钳住,空出只手去解自己的皮带,“就当给我留个回忆。” 黄总脸上惨白,声音都是虚的,“妈的,这儿什么都没有,你是要搞死我?我们回去……” “回去搞给你儿子看?”丁当晒笑。 丁当摁着黄总脖颈,后者疼得四肢痉挛,疯了似得在椅背上挠,疼的没力气了,就趴在那捂着嘴干呕。丁当没管他有多难受,脸上一片漠然。 黄总腿根一片湿黏,不是尿,是血。 丁当握住他的腰,皮肤滑腻肉质结实,手感极好,不白亏平日里精心保养。那双手一贴上来,黄总下意识一哆嗦,随即整个人就被顶的向前一冲,一头撞上前面的车门。他撞的有点懵了,又被丁当扯着头发拉起来,背弓着,一下比一下重的顶撞。 黄总疼的眼泪水都出来了,气若游丝的求饶:“饶了我……别……” 丁当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不那么自然,眼睛直勾勾的睁着,嘴角咧开,像是看见了肉骨头的疯狗,渗人的厉害。他知道自己笑起来不好看,所以通常都不会笑,一旦笑了,就是失控了。 “最后一次……”他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似乎是在安抚黄总,也似乎是在安抚自己心中的什么东西,那东西让他整日整夜不得安宁,不得解脱,无论身处何地,也仍旧是一头疯狗。 人变成了狗,想要再变回人,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ps:新书上传,感谢捧场,三鞠躬。 ps:嗯,开头已修,好累。 ☆、bsp;2 一个国庆小长假,放的人都懒散了。复工的第一天,全公司有三分之一的人迟到,五分之一的人请假,丁老板火冒三丈,早会拍桌子发了好一通脾气。 丁当眼观鼻鼻观心,睁着眼睛假寐。 早会开完,所有人各就各位。丁当把桌面下好的游戏打开,建了个新人物开始玩。他一路跟着新手指引坐火箭似得升上三十级,然后万恶的运营商就开始耍贱了,各种推销首充vip,把游戏难度直接往上调了好几个档次。丁当个菜逼不肯充钱,结果出门叫小怪砍死,心情顿时忧郁了。 前台小妹突然跑进来,冲到丁当桌前,速度快如闪电他只来得及隐藏了窗口,就听小妹低下头小声跟他说:“丁哥,外头有人找你……一头白毛穿的特非主流,好几个呢,你看我要不要说你不在?” 丁当正想开口,就见办公室门口钻进来颗银白色的脑袋,目光直直定在他身上。有同事站起来去驱赶对方,质问对方是什么人,怎么随便进办公室,只见那小子伸手点了点丁当,一副鼻孔朝天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 “我是来找他的。” 丁当也认出对方了,那头杀马特的白毛由不得他印象不深刻。人就是黄总那儿子,恐怕是调查了丁当过来找麻烦。这破事挺烦心的,丁当抄起外套手机,让前台小妹去跟丁老板说一声,就说他有朋友过来,请假一天。前台小妹看他那眼神像是看见了新大陆,想必是没想到他这个从来都不起眼的少东还会有那样的朋友。 丁当的确没有那样的朋友。 停车场里一溜的豪车,黄总儿子开的是辆进口法拉利,看样子还是改装过的。丁当想不明白,像黄总那种只开帕萨特的低调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个非主流的儿子。他被几个人推搡着上了车,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坐在后座上。对方还搜走了他的手机和钱夹,绑票这一套做的倒是很熟练。 豪车们一路呼啸而去,来到位于北郊的货运码头,进了一间空着的货仓。 货仓里几张大帆布一掀,下面刀枪棍棒齐全,这些年轻人黑帮电影肯定是看多了,整的一溜一溜的。丁当被绑着双手吊起来,那黄总儿子翘起二郎腿坐在张沙发上,提着根球棍,问他:“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丁当不知怎的想笑,他心想你是要我说出来——我把你爸给睡了?不过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黄总儿子一挥手:“给我打!打到认错为止!” 周围的年轻人立刻便挥舞着棍棒而上,第一下还没落下去,就听丁当喊:“我认了!我认错!” 所有人齐齐一顿,望向黄总儿子。 “打!”黄总儿子恼火的瞅着丁当,愤怒道,“继续打啊!” 这些年轻人下手狠归狠,倒都很有分寸,没往人要害处招呼,只疼不伤,显然很有经验。丁当没心情探究他们这经验从何而来,他只心疼自个身上这件范思哲的衬衫,丁老板一辈子省吃俭用,唯独对儿子大方的很,这衬衫是他送给丁当的生日礼物,只可惜穿到丁当身上也就像件地摊货,什么尊贵气质都找不见。 丁当被打的皮开肉绽,衬衫上血迹斑斑,他眯缝着眼睛闷声不吭,像这种无妄之灾,挨一顿打也不能完全算他冤枉,毕竟他把人家老爸操进医院……就当是还债了。 黄总儿子叫人停下,走过来用球棍拍了拍丁当的脸,狞笑道:“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我给你找了几个,黑鬼,大jb,保管你满意。” 丁当抬眼瞅他。 呲啦几声,丁当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范思哲叫人给扯了,扯衣服的人本来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 还想继续扯他裤子,可一瞅见丁当【赤】裸的上身,顿时就有点发怔。围在丁当身边的人也都被震着了,那黄总儿子往后退了半步,上上下下打量丁当脖颈以下的皮肉……横的竖的弯的直的一块一块的,刀伤弹孔烧伤烙痕,简直没一块好地方。 “你以前……当过兵?” 丁当吐了口气,他一年四季长衣长袖,也不是自个喜欢。这身上的伤,连丁老板都不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但留下的痕迹,却是一辈子也抹除不掉。黄总儿子的动摇也只是片刻,很快就又醒过神来,厉声叫人继续。几个黑皮肤的黑鬼把丁当围起来上手乱摸,旁边还有人在架摄影机,眼见这架势,是没可能善了了。 丁当笑了。 他提腿一膝顶在往他裤裆摸那黑鬼脖颈上,人就软软的趴了下去。落脚踏在另一人胸口,只一下,那人就往后飞出五米,哐一声砸到旁边的集装箱上。丁当提腰两条腿直冲而上,反绕上吊着他的铁链,腰力猛然一收,那铁链就断了。 他落到地上。 整个仓库的人都看傻了,手指头那么粗的铁链,就那么轻易的断了,这简直……丁当一脚踹飞缩在地上那最后一个黑鬼,低头对付手上的铁链,哗啦啦,哗啦啦的铁链响声,在这空旷的仓库里分外清晰。 黄总儿子有些心慌,将球棍丢开,冲过去抓起一柄没开刃的砍刀,指着丁当喊:“弄死他!” 听闻这一声,丁当有一瞬间当真动了杀心,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津海,杀了人,他就不能再做丁当。他还有丁老板,还有电脑里刚玩到三十级的新游戏,还有平淡的毫无波澜的普通人的生活。 当闻讯而来的黄总带人急急忙忙起开仓库门,见到的就是一地趴着的人,还有站在场中浑身是血的丁当。他下意识在地上寻找自己的儿子,很快就找到了那一头显眼的白毛,只不过此时白毛染了血,已经变成半白半红的毛了。 “启航!” 黄总一声悲呼,大步冲到儿子身旁,伸手一摸,人还是热的,又仔细查看了一通,没在儿子身上找到什么要紧的伤口,连那头发上的血,也都是别人的。他错愕之余,又有些惊喜,怔怔抬头去看丁当。 丁当在翻黄总儿子那辆法拉利,找自己的外套手机和钱包。 “小丁你……”黄总来到丁当身后,踟蹰道,“我没想到启航会来找你,谢谢你……没伤他。” “我如今也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丁当找到了手机和钱包,外套却不知所踪,有些恼火,他背对着黄总,话音冷冰冰的,“不过也就这一次,再有下次,你就给他收尸吧。” 黄总见他转身要走,下意识便叫住了人,道:“我送你吧,还有你也受了伤,需要……” 丁当猛然转身,一把将他抡进法拉利的驾驶座,然后探身进去,掐着他喉咙来了个腥甜的吻。 “我现在只想找人泄火。”丁当直勾勾的盯着黄总双眼,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浑浊□□,“你要献身吗?” 黄总被他掐着脖子,微微张着嘴,两眼瞪的滚大,像一条脱了水的鱼。丁当嗤笑一声,起身放开手,他正要走,却被一只手拉住裤沿。 “我送你。” 黄总抬着头,眉峰微微蹙起,毫不闪避的与丁当对视,他一手握上方向盘,侧了侧头,对丁当道:“上车吧。” ……………… 还是半山别墅。 丁当拽着黄总走进客厅,边走边蹬掉裤子,他将黄总掷到沙发上,俯身压上去……却被黄总用胳膊死死顶住胸膛。 “去洗澡……还有,我在医院躺了五天……再硬来,我会死……” 丁当与他对视,像两只对峙的野兽,半晌,丁当喘着气坐到一边,仰头靠在沙发背上,胸膛渐渐不再起伏。黄总不敢叫他共浴,自己去了楼上的浴室,一半是清洗,一半是给自己做准备。等他围着浴巾走出来,就看见丁当浑身清爽的坐在床沿上,半眯着眼睛看他。 黄总咽了口吐沫,觉得有些口干,他脚下转向酒柜想去倒杯酒,结果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甩上了床。眼见丁当一步步从床边走过来,他不知怎的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错觉。 “小丁……” 丁当跨上床,面对面推开黄总双腿,将那两条大腿向旁大大打开,把自己的身体嵌进去。他用下身蹭着黄总光溜溜的股缝,声音淡淡的—— “什么事啊,老黄?” 黄总不开声了,他忌讳这个‘老’字,尤其在丁当面前。见到对方年轻结实的身体,他忍不住会自卑,还会有种深深的自我厌弃。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他已经被丁当提了起来,屁股被托着,洗的香喷喷的【屁】眼对准了某根滚烫粗长的东西,正要往下放。 “等等!”黄总惊回过神,眉毛皱成一团,“这样不行!这样太……啊!” 丁当又往上顶了顶,感觉里面适应的不错,也不涩,肯定是洗过肠,于是将黄总的惨呼抛之脑后,一鼓作气齐根而入。黄总发出一声变了调的长吟,脱力的倒在丁当肩头,眼眶都被逼红了,咬着牙倒抽冷气。 丁当抱着他动起来,一下一下,摩擦旋转,十分温柔。黄总先开始总下意识的提着腰,怕疼,不知不觉力气就松了,跟着丁当上下扭动,眼神也渐渐迷离。 他仅剩的那点理智让他发出奇怪的疑问:“今天怎么……” 丁当打断他,说我高兴。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打滚求怜爱~~~ ☆、bsp;3 丁老板发现儿子谈恋爱了。 他不是猜测,而是肯定。往日里死宅一个的丁当,现在一到周末就见不着人影,整宿整宿的不着家,这要不是谈恋爱,丁老板敢把脑袋摘下来。可他每回问丁当,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对方都特坦然的回答曰:“没有啊。” 丁老板很好奇,好奇的不得了,然而丁当就是没有半点将人带回来见家长的意思,他好奇也是卵用。 又到周五下班,丁当闭了电脑,打卡离开。他绕到隔壁楼下的停车场,从包里取出车钥匙,坐上黄总送给他的奥迪a8。说起来黄总对帕萨特那是真爱,法拉利奥迪都送人,自己永远执着的开帕萨特,绝逼是真爱。 抵达半山别墅时,里面居然已经亮了灯。 黄总很少这个点回来,人忙,事多。丁当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客厅里摆的那个大蛋糕……他懵了一会,才想起来今天是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三十岁整。 他掏出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 手机,果然发现几个祝贺短信,来自于他老爹以及那个阿姨还有对方带来的弟妹,也就这么点人还记得他生日了,而且多半是他老爹想起来,然后让所有人都给他发一条,真逗。 丁当脱了大衣和围巾,踩着拖鞋走到厨房,沉默看着里头戴着围裙和厨师帽的黄总。对方保养的好,看起来比真实年纪要年轻好几岁,再加上出身好气质优,简直是钻石王老五。丁当想起他们俩头一回见面,他是丁老板带着的小跟班,对方是坐在主位的大老板,按理说压根不会有什么交集,可偏偏人喝多了,点名叫他当司机。想必酒桌上黄总就注意到他,起了歪心思,结果在车上还装醉,想对他造成点既成事实——丁老板总觉得黄总这人正派,是因为对方从来不对他带去的女孩子乱动手,却没想到人压根不喜欢女孩子……险些把儿子坑了。 那一次丁当把人送到别墅,按在沙发上操的哭爹喊娘,然后拍拍手提裤子走人。如果黄总因此而断了和丁老板的买卖,那他只能在心里对老爹道声歉,可等来等去,只等到第二次饭局,黄总点了名,叫他到场。 丁当坦然去了。 黄总既没发飙也没当场给他脸色看,只是又喝醉了,叫他当司机送一程。在车上,提出来要包养他。丁当说您要是喜欢挨操,我没所谓,包养就算了,偶尔玩玩可以。 这可真不是个美好的故事。 “你看什么呢?”黄总回过头瞅他,眉头习惯性的皱着,“去洗个澡下来,饭就好了。” 丁当点点头,依言去洗澡换衣服,等他擦着头发从楼上下来,餐桌上果然已经摆了四菜一汤。黄总端着两碗米饭出来,招呼他开饭,两人坐下,一时间都没动筷子。 “祝你生日快乐。”黄总道。 “谢谢。”丁当说。 黄总笑了笑,把桌上的五粮液起开,给两人杯子里倒满。丁当举起来一口闷了,又把杯子递过去,让人给斟满。 “先吃饭。”黄总这回只给他倒了半杯,伸筷子介绍起自己的杰作,“麻婆豆腐,回锅肉,夫妻肺片,清蒸鱼,本来想做个鱼头,结果材料没买够……” 丁当夹起一筷子回锅肉,打断他:“没事,我不吃鱼。” 黄总筷子停在半空,又默默的放下了。他筹措着词汇,又听丁当道:“鱼和海鲜我都不喜欢吃,你要爱吃就做你那份,甭管我,这回锅肉做得不错。” 黄总哦了一声,起筷给人夹了片回锅肉到碗里,抬头就见丁当直勾勾望过来,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既不温柔也不冷漠,就那么平平静静的看着。 “我们是在谈恋爱吧?”丁当问。 黄总眼神晃了晃,觉着这问题真可爱……也可笑,他都这年纪了,还谈什么恋爱,谈谈钱和性才是正理。可他对着丁当的眼睛,就好像被蛊惑了一样,好像他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像年轻人一样,只谈感情,不谈其他,只要有感情就足够了。 “算是吧。”他干巴巴的回答道。 丁当低下头,不再说话。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黄总知道自己的回答不能叫人满意,但他不知为何对丁当说不出违心的谎言来。正在这尴尬的时候,门口传来钥匙响,随即一颗银白色的脑袋冒出来,却是黄启航回来了。 黄启航先是看见了客厅那个大蛋糕,接着瞧见了坐在餐厅的两人,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抬手指着丁当,你你你半天,气得浑身哆嗦。黄总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跑到这来,急忙站起身,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被丁当拉住。 “叫他过来一起吃吧,饭做够了吗?” 这话问的就像拉家常一样自然,黄总下意识点点头,然后看向站在门口的儿子,闷声道:“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 黄启航眼一瞪就要发飙,却正巧对上了丁当投过来的目光,只一眼,突然就冷静了,被冷水泼过似得。北郊码头上仓库里那一天发生过的事,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对丁当,他真的怕了。 于是餐桌上很快变成了三个人。 丁当见对面父子俩都闷着脸一声不吭,便主动给黄启航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肉,黄总蓦然想起对方刚刚说过的话,心里好笑,表情也就松了下来。只有黄启航端着碗盯着那鱼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纠结的厉害。偏偏丁当还在边上劝:“多吃点鱼,对身体好。” 黄总别过脸,真心被逗乐了,然后也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儿子,附和道:“对,吃鱼好。” 丁当冲黄总挑挑眉,一脸戏谑。两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很有点偷情的小情调,只可惜被老爹跟着坑了一把的黄启航,一脸作呕的把鱼肉塞进嘴里,苦不堪言。 晚饭后,三个人都对蛋糕不感兴趣,于是大价钱买回来的塔形大蛋糕彻底成了摆设,放在那招苍蝇。黄总去厨房洗碗,丁当跟着进去,从背后将人抱住,啃咬耳垂,耳语道:“我来收拾,你去洗澡。” 黄总有些窘,尴尬道:“今天就算了……” 丁当把人头扳过来,来了记法式深吻,然后拍拍人屁股,斩钉截铁道:“今天我生日。” 过生日寿星最大,黄总出去后先确认儿子回房休息了,才把他那些工具搬出来,进浴室洗澡。人生得意须尽欢,可惜年老不禁操。这座别墅本来就是他买来玩儿的,工具齐全,也都是用在别人身上的,年轻人活蹦乱跳,也架不住他经验老道,再不济一颗小药丸也能搞定。可自打遇上丁当,才知道纵欲伤身,是真伤不起。 黄总坐在马桶上还在想:我究竟是怎么被鬼迷心窍到这地步的?正想着呢,丁当扭开门进来了。 “出去!”黄总惊得几乎跳起来,眼角余光瞟到地上他刚刚用过的灌肠器,简直羞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只能对丁当发狠,“你出去!别进来!” 丁当走进来,脱掉罩头的棉t恤,还有配套的家居裤和内裤,一起丢进洗衣篮里。他也不看坐在马桶上的黄总,自顾去喷头下面沐浴,水珠顺着坑坑洼洼的皮肤滑下去,看的黄总心头冒火。他平抑了下情绪,尽量压低声音平静道:“你先出去,等我弄完了再进来。” “你弄你的,我不碰你。”丁当转过身来,目光在黄总身上巡梭,“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怕什么?” 我怕你恶心——黄总这辈子也不可能这么说,他自己做的时候都觉得恶心,男人跟女人生理构造不一样,非要当女人使,那就是这么麻烦。真要不管不顾的乱搞,迟早成医院肛肠科的常客,到时候丢人才是丢大了。他觉得被丁当羞辱了,可对方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冲对方发火,多半丁当还弄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在非洲的时候,粪坑里泡过,也经常在死人堆里睡觉,蛆虫都爬到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 脸上,往嘴巴耳朵里钻,那些都经过了,你就是漏一地的屎,我也不会觉得脏。” 丁当走到黄总面前,俯下身,伸手按到人肚子上,用力往下压了压。就听得那里面发出一连串空腔似得响声,黄总羞得耳根子都红了,想要把丁当的手掰开,却掰不动。 “咱们的生存经历不一样,你觉得脏的,我未必觉得。咱们谁也别想做个完人,我不嫌弃你,你也甭嫌弃我,就这么着吧。” 黄总被丁当按着肚子排泄完,又拉起来用喷笼头冲水,面子里子掉了个底,简直是自暴自弃了。等丁当抱着他回到床上,才猛然把人抓住,郑重其事道:“你得让我上一回,就一回,否则我过不了这个坎。” 丁当眯起眼,表情有些冷。 “这个不成,这个我有心理阴影。”他半搂半抱的把黄总拉起来,脸埋进对方颈侧舔吻,开玩笑似得低语,“万一不小心把你杀了,我得有多后悔啊。” 黄总脑袋冷了一秒,出于本能的偏头避开了丁当的舌头,他随即反应过来,皱起眉揪起丁当:“你不是在开玩笑?” “嗯。”丁当点点头,“我不开玩笑。”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orz那边坑爹的登不上去了,晚点再看看。感谢小天使们爱的抚慰,看到你们的回复我就有动力去干活了,么么哒~~~ ☆、bsp;4 “老黄。” “你别叫这个。”黄总懒洋洋的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去柜子上摸手机看时间,没好气嘟囔道,“我不爱听。” 丁当靠在床头,咬着事后烟,闻言有些好笑,道:“那我怎么称呼您?黄总?黄爱军?” 时间是半夜一点半,黄总把头埋进枕头里,感觉浑身跟被车轮碾过一样,又疼又累,难受得要死,尤其是腰以下那块,连知觉都没了。他闷声闷气的说道:“我表字子成,孔子的子,成就的成,你就叫这个。” “子成?” 黄总没由来耳朵一热,深吸口气撑起身,抬手去摘丁当的烟。他嘬着烟头,美美吸了一口,然后仰面吐了个烟圈。 丁当给他鼓掌。 “想当年。”黄总眼神飘渺的吞云吐雾,“我也是军中一棵小白杨,上门说亲的踏破门槛,别说那空军姐儿傲,海军姐儿娇,遇见了我,那都得……” 他突然就不说了。 丁当乐呵呵瞅他,笑道:“都得怎么着?嗯?” 黄总咳嗽了声,默默掐了烟,趴回床上挺尸。他感觉到丁当在他腰臀上摸了两把,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以前两人搞完他多半累得沾枕即睡,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人影,难得这次是醒着的,就开声叫丁当留下来。 于是丁当又钻回被子里,就在他边上躺下,黄总能感觉到身边人的热度,心里不自觉安宁许多,把灯按灭,闭眼睡了。他太疲倦,眼一闭就不想睁开,因此也没发现,在他身边躺着的丁当,眼睛一直是睁着的。 凌晨三四点,黄总被一泡尿憋醒,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往边上一看,人没了。 他愣了好半天。 这别墅屋子多,但收拾好的就两间,一间他睡着,一间他儿子睡着,丁当去哪睡的?他摸黑下了楼,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躺着的丁当,幸好这沙发够大,能叫人把腿伸直。但这也太委屈了,黄子成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扪心自问,他到底是哪一点做得不好,才让丁当连跟他睡一张床都不愿意? 他突然有点心累。 遇上丁当,他就跟着了魔似得,最开始是觉着这年轻人有点不同一般的味道,跟一般人不一样,结果贸然出手,险些把自个小命搭上。他知道丁当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身上不会有那些伤,他当过兵,知道什么样的人是杀过人的人,丁当肯定杀过人,而且不少。 丁当的眼神像狼,盯上什么,就直勾勾的看着,眼珠子通透通透的,渗着股血味。黄子成爱煞了那眼神,每回被丁当用眼睛盯着,激的汗毛倒竖,他才觉着自己是活着的,而不是只木偶。 他喜欢丁当,但那不是爱。就像喜欢个物件,恨不得时时在手中把玩,但要没了,也就是伤心一下,他觉着这不是爱,虽然他也没爱过,但见的多了,也能分辨。他不能爱丁当,那就过线了,活到他这把岁数,很清楚有些线在哪里,不能碰,碰不得,否则两败俱伤。 他希望丁当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跟他过着,又不想对方失掉狼性,变成被他圈养的宠物,自我矛盾的厉害,做出来的事,也矛盾的很。 黄子成最终什么都没有做,转身上楼。躺在沙发上的丁当眼睛睁了睁,又闭上。 温哥华冬奥会开幕,丁老板是个体育迷,晚上的应酬能推便推,专心回家看比赛。丁当窝在屋里打游戏,动辄被他老爹拉出去看中国队夺牌,很是烦扰,同一个公会里下本的队伍都不带他了,一是技术差,二是不敬业,罪证凿凿不容辩驳。丁当只得出去混野团,然后各种挨骂……技术差,要么是意识不行,要么是手速不行,他是二者都不行。 周六的时候黄子成出差回来,一个电话把丁当召唤到位,很是在床上叙了番离别之情。事毕他说自己打算休一周假,去地中海某个小岛上玩,跟丁当要护照。丁当怔了怔,说我没法去,你自己去玩吧。 他说的是没法,不是不想。 黄子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追问,丁当许是看出来了,撸起衣袖解释道:“我身体里弹片有半斤重,过不了安检,坐飞机肯定不行,火车轮船也过不了出入境检查。” 黄子成吓了一跳,惊道:“怎么不取出来?不会有后遗症吗?” “当时没那个条件。”丁当放下衣袖,语气平淡,“现在都长在里面了。” 黄子成张开嘴踟蹰半晌,终究还是没往下问,丁当可能会告诉他也可能不会告诉他,但知道的越多,想要分开时就越麻烦。尤其像丁当这样的人,如果把秘密告诉他了,分开的时候可能就意味着要杀人灭口了。 他这时候还不太想承认,他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本来计划好的二人旅游没法实行,黄子成打电话吩咐秘书取消行程,但他难得排出假期,也实在是想跟丁当腻糊在一起。国内旅游的地方也多,可他毕竟也是上过电视受过采访的成功人士,带着个男人出去玩,万一被拍到就会很麻烦。 丁当看他皱着眉头想不出该怎么安排这个假期,就说你干脆陪我打游戏得了——黄子成一拍大腿,说红警我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 一个人挑六台电脑不在话下,于是换了丁当傻眼。 黄子成把自个的商务笔记本搬出来,桌面上鹤立鸡群一个红色镰刀锄头的图标,他插上外置鼠标,给丁当展示了一下一挑六的伟绩——六台电脑的ai全是简单,这伟绩不提也罢。丁当先是表达了叹服,接着表示对这种考验手速的游戏不感兴趣,于是两人琢磨了一下,决定去玩目前正火的某角色扮演3d网游。 两台竞技级游戏电脑被安装起来,丁当与黄子成一人一台,各自在同一区服建立角色,然后被分配进不同的新手村。丁当毕竟是时常玩这类型游戏的,很快就按照新手指引满了十级,出新手村。他凑到黄子成那边一看,人还在迷路呢。 于是丁当将自己的号丢在一边,跑过去教导黄子成。黄老总只是没玩过这种游戏,脑子并不笨,理解了基本操作和逻辑方式后,很快便上了手。他不耐烦丁当在旁边叨叨,叫人自己去玩,出去新手村了再会合。 丁当十五级时,两人终于在第一座城镇成功会师。 黄老总之前没玩过,对这游戏里的各种系统都很好奇,什么都想点一点,丁当被他拖累着东跑西跑,半天也没能升到二十级,去选择门派。到了选择门派的时候,两人意见又相左,丁当受尽人情冷暖知道操作差下本没人要的痛苦,执意要选能减少被嫌弃值的奶妈职业。黄老总却看上了能骑大马耍大枪的肉盾职业,两人达不成共识,干脆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门派地图是独立的,两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可谓天水迢迢,谁也帮不上谁。都是操作渣加游戏废,做个门派任务都痛苦的要死,偏偏还都是百折不挠的顽强性子,于是第一天晚上,两人就在这游戏上,干了个通宵。 第二天一大早黄老总阵亡了,躺床上睡到天黑,叫外卖狂吃一通,上游戏再干。此时他已经骑上大马挎上大枪,一身校服齐齐当当,可以纵马闯荡江湖了。这时候开放了pvp系统和战场,黄老总毫不犹豫选择了坏蛋的一方,跟着指引任务愉快的上了第一回战场。 他跟着头上顶一样图标的人跑来跑去,跑来跑去,看见不一样图标的就把数字键从左滚到右,再从右滚到左,然后这时他一般已经躺下了,过个几十秒,爬起来,再战,人头送的哗哗的…… 另一边,丁当不打战场,丁当下本去了。 丁当带着他的小奶爷,蹲在副本入口打横幅,求带求抱求怜爱,总有不明真相的路人把他领走,然后再在半路上把他踹出来……技术渣没关系,蹲一边吃经验就好,可走一路死一路这真心叫人扛不住,死法还千奇百怪,从好好的路上都能掉下去摔死,简直了。 第二天凌晨,丁当与黄子成在京城门口会师,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捡破烂的凄惨模样。丁当混了几件没人要的奶装,黄老总也换了个护腕和裤子,搭配上原有的校服真个是风格独特。丁当想了想,说咱们组队去打竞技场吧…… 一个t一个奶,组了个双人队,去排竞技场。俗话说半夜出没的都是神经病,这是真话,两人排到好几支队,要么是上来等死的,要么是来秀下限的,各种奇葩,很是酸爽。不过看着战绩好歹也有胜场,黄老总斗志昂扬,说咱们练练配合,肯定不会差。 丁当看他高兴,自己也玩的挺高兴,就陪他继续排。 直到两人遇上了一队高手,真高手,上来就刷刷给黄老总归天了,剩下丁当顽强的给自己刷血,滚来滚去不肯束手就擒。对方估计是赶时间,被丁当搞得烦了,开始刷屏骂人,黄老总虽然躺在地上,灵魂还是能看得见竞技频道的,看的心中冒火。 他妈的不就是个游戏,老子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这一局打完,丁当问还排吗?黄老总说不了。丁当以为他是不高兴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正想把人弄到床上哄一会,就听黄子成道:“你困了就先去睡吧。” 丁当半晌没说话,默默闭了电脑,下楼去了。 他其实不困,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 真没意思。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愉快的发布第四章,话说某游戏真是遥远的回忆了。。如有谬误请勿深究,记性不行懒得查证了。。。。顺提这不是游戏文只是个小点缀而已,下章就木有了 ☆、bsp;5 丁当是被厨房的声响弄醒的。 他下意识把手伸到枕头下面,然后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睁着眼睛没有动弹。过了好几分钟,才坐起来搓了把脸。 黄子成端着个砂锅从厨房里出来,见他醒了,便招呼他过去。砂锅里炖的是猪筒骨汤,黄子成又端了个盆和两只碗出来,盆里是煮过的挂面,他夹了几筷子到碗里,然后倒上汤,再搁了勺辣椒酱,拌开,香味扑鼻。 丁当接过拌好的面条,边吃边听对方讲,这是老家寄过来的挂面,手工做的,味道很正。他含混着赞了声,说今天干什么,还打游戏? 黄老总呵呵一笑。 吃完饭依旧还是上游戏,丁当上了线,在原地等黄子成。他等了快一分钟,忍不住抬头问那边,人呢?那边回答,马上到。 只见一个满级手持橙武浑身时装座下宝马带超炫马具还改了发型的标准rmb斗士,潇潇洒洒来到他面前,翻身下马,递过来一个切磋的邀请。 丁当目瞪口呆,一瞬间心碎成渣。 “你这是作弊!”他冲对面发出愤怒的指控。 黄老总淡定的咧了咧嘴,用六个字对丁当完成了致命一击。 “有钱,就是任性。” ……………… 丁当不情不愿的换上了情侣时装,骑上了情侣马,还被改了个情侣发型,整个人跟白发魔鬼似得。黄老总领着他放马江湖,俗称踩地图,两人在雪崖上完成了裸跳殉情,在花海里拍猥琐照片,在水泊里努力脱裤子,未果,失望而归。然后他们回到京城,开始排竞技场。 黄老总信心十足,橙武在手,天下我有。第一局就碰上一队双奶组合,他叫了声给我加血就冲上去,十分钟后,被对面放风筝磨死了。 “如今这世道……有钱也不是万能了。” 黄老总看着屏幕上躺地的角色,感慨油然而生,对面那两只奶妈很快又搞死了丁当,留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两个菜b。” 黄老总遭此打击,很是有点一蹶不振,游戏也不想打了。丁当乐呵呵的过来,把人往肩上一扛,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 哼着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进了卧室。 然后搞了个爽。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对游戏丧失了兴趣,那两台竞技级的电脑也只能落得个蒙尘的结局。丁当在别墅里选了两间屋子,把墙打掉,改成一间,在里面置备了沙包木人和刀架,每天有超过六个小时都耗在里面。用他的话讲,有些东西落下了,想拿起来,比原来更难。 黄子成说知道几个私人性质的射击训练场,可以介绍他去。丁当说不必,用不着。黄子成当时没听懂,后来才隐约明白——丁当是不想再碰枪了。 休完假期,两人的生活又回归正轨,丁当会在周末去半山别墅,然后在工作日做回那个普通的不起眼的公司职员。年关将至,黄子成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要收尾的,要准备的,连周末也很少有时间再去半山别墅,至多临时回去一趟,很快又匆匆离开。 一转眼就翻了年。 春节自然是要跟家里人过的,无论是丁当还是黄子成。相比起来,黄子成要麻烦一些,他得回京城老家过春节。可独子黄启航死活也不愿意回去,为这事他也挺烦心。 他清楚儿子为什么不想回去。 黄子成家里是个大家族,他在同一辈里是最小的,也是最受宠的,却不是最争气的。儿子黄启航并不是正常婚姻的结晶,每年回去都少不了被人背地里说闲话,老头老太太越是对黄启航表示喜欢,下面那些小孩就越是排挤他。现在儿子也长大了,不爱回去受那个闲气,他能理解,但没法同意。 对于他管教儿子的事,丁当不予过问。 他们不是夫妻,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没必要处处都搞坦诚相待……太矫情。 最终黄启航还是没有回去。 公司过年放两周假,前面这一周,丁当跟着丁老板挨家挨户提着礼物去给客户拜年,后面这一周,还是去给客户拜年。他觉着这做点生意真是太不容易了,过个年比不过还累。 正月初六晚上,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女孩,说您是丁哥吗?黄启航他出事了,在市九医院急救,您能来一下吗?丁当有点奇怪,但还是穿上外套带上钱包去了医院。他站在医院门口给那号码拨回去,站着等了一会,就见个大冬天还穿着小皮衣短裙的姑娘从里面跑出来。 那姑娘把他领到一间急救室外头,说黄启航就在里面,还在抢救。事情挺简单,他们一群年轻人喜欢在环路上飚车,都是改装车,速度飙的吓人。结果这天晚上黄启航撞车了,幸亏车好,人没死,但也昏迷了,运来的时候脑袋上都是血。 丁当掏了颗烟,刚点着,就被护士发现,让他去外面抽。他走到楼梯间,蹲下身把一根烟抽完,觉着有必要给黄子成打个电话。拨了号,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那姑娘拿着黄启航的手机,不可能没打给他爸,显然是没打通。丁当倒没想到黄启航会存自己的电话,还跟他爸放一个组里。手术室的门紧闭着,他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双手揣在兜里假寐。那姑娘和另外一个女孩坐在另一边,一会站起来走一走,一会又捂着脸坐回去,眼圈红肿,明显是哭过。 “你是启航的女朋友?”丁当突然开口问。 姑娘惊了下,很快又坦然点点头:“是,我是他女朋友,您是他哥吧?” 丁当咧咧嘴,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突然又问那姑娘:“你怀过孕吗?” 那姑娘瞪大眼看着他,半晌,才红着脸摇摇头。丁当不置可否,就当对方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了的时候,突然开口道—— “在非洲,很多女孩八【九】岁就被卖进窑子,十岁开始接客,每年都在堕胎,到你这个年纪,子宫刮得太薄,已经不可能怀孕了……生活在这么好的环境,就要爱惜自己,别去犯傻,能让你堕胎的男人,绝不会成为你的老公。” 姑娘用看神经病似得眼神看他,可能是觉得莫名其妙,也可能是恼羞成怒。丁当瞟一眼她的胸和肚子,还有腿,就知道她不是处女,还多半是个骚货……他对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一向都是很有信心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告诉丁当黄启航已经脱离危险,但还需要观察二十四小时。黄启航是脑震荡,外加轻微的颅内出血,也算是命大,没有撞到关键位置。丁当松了口气,跟医生去把医药费结了,然后又给黄子成打了个电话。 这一回总算打通了。 电话那边吵得厉害,鞭炮噼里啪啦的响,黄子成先是解释了一下,说他出去烧纸手机没电了也没法充,才刚回来。丁当想了想措辞,最后还是直截了当道:“你儿子出事了。” “他撞了车,脑震荡,颅内出血,已经抢救过了,基本脱离危险,还需要观察。”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快,似乎是换了个地方,吵闹的噪音也都消失了。 黄子成道:“我马上买机票回来,你帮我看着点,有事就打我电话,打不通就发短信留言。” 丁当说好。 第二天早上,黄启航在观察室里恢复了意识,丁当就守在玻璃外面,站了几个小时。大概在中午十一点左右,黄子成终于赶到,趴在玻璃上跟儿子对上眼,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被丁当从身后撑住。 丁当在他背后拍了拍,转身离开,去离医院半公里远的湘菜馆打包了份外卖。他提着外卖回到观察室外,发现黄子成的秘书也在,手上还提着个保温桶,便在远处坐了,打开包装自己吃。吃到一半,那秘书行色匆匆的从他面前经过,黄子成拎着保温桶慢吞吞来到他身边,把桶往他怀里一塞,端走了他吃掉一半的饭盒。 “我还以为你走了。”黄子成抄着一次性筷子往嘴里扒饭,狼吞虎咽看是饿得狠了,他一边吃,一边头也不抬的道,“我都不知道那小子手机里存了你的电话,他那些狐朋狗友见出事都跑了,就剩俩女孩给看着,幸好有你在。” 丁当说我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里头了,就交了个医药费,啊对那医药费你得给我报销了。 黄子成抬头,特别愤怒的白了他一眼,说你能让我把感谢话说完吗?乱插什么嘴,破坏气氛。 丁当笑。 他笑了几声才察觉到不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自嘲,道:“我笑起来不好看。” “是挺难看。”黄子成点点头,咬了一口排骨,“不过我喜欢。” 丁当眯起眼。 他抱着保温桶,靠到椅子上,脑袋顶着墙壁仰头望,只见天花板白惨惨的,像块丧布。他曾经无数次像此时般抬头望,有时候看见美丽的夕阳,有时候看见无尽的夜空,但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刻,他的心情像此时这般安宁而温暖。 就好像羊儿吃草,牧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 羊人歌唱,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心中乐土。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感觉最后的文艺腔是败笔,不过就这样吧,嗯,因为我喜欢。 ☆、bsp;6 年假匆匆过完,新一年到来,丁老板给每个人封了一百块的利是。跟丁当同在一间办公室的几个行政处女孩,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杂志上最新款的春装,还扯上丁当给当裁判。他敷衍了事的随便点评几句,然后就又缩回自个的办公台,把一个不起眼的死宅形象扮演到入木三分。 其实那些女孩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从头到脚都是国际大牌,连内裤都是ck的。可惜穿了皇袍也不是太子,丁当就是那种能把国际名牌穿成地摊货的人。 他其实挺无奈的。 过年,丁老板大手一挥给他买了三套西装,一套穿一套换一套摆着看,清一色的阿玛尼。到了黄老总那,这些西装被人一张嘴贬成渣,分分钟摆开架势要让专业人士来给他量体裁衣,做定制货……丁当及时给人叫了停,理由很充分,用不上。 他一个公司小职员,穿阿玛尼已经是显摆,穿定制?别说就他接触的那个层面人认不认得出来,认出来了也是只会觉得他骚包,纯属浪费行为。 可黄老总并不肯罢休,硬是给他添置了一衣柜的名牌休闲服饰,还把他那些旧衣裳通通都丢进了垃圾桶。丁当不得不承认,这名牌的料子,穿起来是比地摊货舒服。 但也仅限于此了。 丁当是个低调的人,他不得不低调,就如同黄子成钟爱开那帕萨特一样,他们都是惹不起麻烦的人,高调就是作死。 新年开始,万事万物新气象,丁当也迷上了新游戏。 这是款单机游戏,已经出了好几部,画面真实,动作血腥暴力,极其考验玩家操作。这游戏讲的是个刺客的故事,通过完成一个又一个刺杀任务来推进剧情,刺杀目标的方式有很多,大多数时候设计方推崇的是通过潜行攀爬等方式兵不血刃的达成目标,真正做到一击远遁,不留半点云彩。 丁当非常喜欢这一点。 然而他做不到。 周五下班,丁当揣着u盘来到半山别墅,二话不说跑去开电脑。这边电脑的配置比他办公室那台高多了,鼠标键盘也都是竞技装备,用起来十分给力。可再优秀的外部条件,也弥补不了他那令人绝望的操作,丁当锲而不舍的在同一根横梁上失败了十三回,终于丢开鼠标宣布投降。 他上网查攻略,下修改器,用他最不耻的手段,采取正面硬肛的方式,把这一关给过了。 晚上十一点多黄子成回来,发现丁当在打游戏,就先去洗澡了。等他洗完澡香喷喷的出来,丁当还在打游戏,而且半点没有上床的意思。 他凑过去看了看,屏幕里的斗篷男正蹲在一根凸出悬崖的横梁上,俯窥着风景。丁当说我给你看个精彩的,说着话在键盘上一按,那斗篷男就从高高的悬崖上跳下去了。 黄子成吓了一跳。 斗篷男并没有死,而是神奇的毫发无伤的落进了一堆稻草里。丁当解释说这叫信仰之跃,游戏里的标志性动作。黄子成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刚才,把跳下去的那个人当成了丁当。 丁当于他,就好像是站在悬崖上的人,说不定一转眼就跳下去了……他抓不住,也不敢跟着往下跳,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落下去。 黄子成伸出手抓住丁当的肩膀,似乎这样才更能有实感一些。丁当似乎察觉到什么,反手握住他的手,仰起头看过来。 那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不带一丝动摇。 “抱我。”黄子成说。 丁当笑着将人抱上床,他近来笑的次数越来越多,尤其在黄子成面前。他笑起来依旧不怎么好看,但只要看得人不觉得反感,就无关紧要。黄子成抬手解开丁当衬衫的钮扣,一颗一颗的,仔仔细细的解开。丁当撑着身体,一动不动的从上方看着他。 “你跟谁学的,这么会勾人?”丁当问。 黄子成神色淡然:“我睡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米多。” 丁当笑了。 他捞起黄子成的腿扛上肩膀,扭头一口咬在小腿肚上,伸手顺着腿弯往下边摸。黄子成习惯了他上来就直奔主题的粗暴作风,被丁当像女人一样调情,反倒有些不适应。丁当的手法很是熟稔,那几根手指头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在他后头进进出出,勾得他心痒难耐,又难以满足,只想渴望更多。 丁当笑眯眯的道:“水蛇寨的【淫】娃,achter运河的老妓,拉斯维加斯,莱泊帮大街,金发波斯猫,柬埔寨女郎,还有能用【阴】道绞死人的非洲雏妓……老家伙,你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吗?” 黄子成的脸一瞬间就青了。 “你他妈……”他奋力想要从丁当怀里挣脱,“放开我!你放开我!” 丁当把他牢牢固定在怀里,下身对准了穴口,用力向里顶。黄子成脸色铁青,死死绷着腰不肯放他进去,咬牙切齿道:“套子!你他妈把套子戴上!” 丁当充耳不闻,他跟黄子成【做】爱从来不戴套,从来都不。黄子成急红了眼,用力一拳砸在丁当脸上,他心急之下失了轻重,这一下用了全力,打的丁当偏过头去,没了动静。 “……没事吧?”黄子成有点慌,伸手去摸丁当的脸。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掀翻在床上,丁当抓住他双手,用衬衫绑在头顶,然后从后面抓起他的腰,一下子捅了进去。黄子成痛的眼冒金星,呲牙咧嘴好一会发不出声,就听背后丁当声音冷淡的说着话:“你不是女人,也不会怀孕,戴什么套子?嫌我脏,怕我有病?不好意思,就算我真有病,你也得陪我一起死。” 黄子成绝望的合上眼。 ——他这是招惹了个什么样的怪物?他为什么要去招惹这怪物?他是疯了才会去招惹这怪物。呵,他的确是疯了。 丁当俯下身,吻住他的后颈,用牙齿厮磨。这温柔的抚慰渐渐变了味道,黄子成感觉是被一头野兽咬住了脖颈,它正在慢慢品尝着自己的猎物,用牙齿,用舌头,等它品尝够了,就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咬断他的脖颈。 他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激怒了这头野兽。任由它在自己身上肆虐,到处留下残忍的痕迹,他就像一头被供奉到案上的羔羊,只能默默的咽着苦泪,任人宰割。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 他的耳后有人在叹息。 “你在怕我吗?” 黄子成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也不敢回答。 “如果你要离开我,我会杀了你。” 他听见丁当如此说。 他闭着眼,看见了深渊,那黑暗深不见底,不见光亮。他已坠入深渊,求救无门。 ……………… 丁当隔了两周没见到黄子成,就在他觉得应该主动去找一下对方的时候,黄子成突然回到了半山别墅。 “我要去一趟缅甸,有个翡翠公盘要参加。”黄子成表现的十分正常,好像凭空消失了两周的不是他本人,在丁当走近的时候,还主动凑过来接了个吻。 “你要去缅甸?那地方挺乱的。”丁当有点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抱黄子成,却被推开,他眯起眼正有点发火,就见黄子成扭过头,郑重其事的对他道—— “我想过了,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分开一阵子,冷静一下头脑。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得想清楚,我是说,如果我们想要真的在一起,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丁当耸耸肩:“是你比较麻烦,我无所谓。” 黄子成正要开口,又被丁当打断,只听他道:“我知道你很犹豫,我们的身份地位和所处环境都不一样,我能理解你,也能给你时间去想清楚……但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如果不是我想要的,那都没有意义。” “我已经做出决定,所以,你只能去接受。你可以花一段时间去接受,但是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超过这个极限。” 黄子成沉默片刻,问:“是多久?你所谓的极限。” “一个月。”丁当看着他,“或许更短。” 黄子成要参加的翡翠公盘就在月底,不到一周的时间。他离开后,丁当也再没回过半山别墅。他照样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只是表情更加木然,丁老板见他周末呆在家里,怀疑他是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想问,看着他那副模样,又不敢问。 丁当终于把那个考验操作的游戏打穿了,大多数时候他开着修改器,在越引越多的敌人堆里大开杀戒,最后硬生生杀到目标面前。这游戏玩到这样子,说实话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个时候,距离黄子成离开去缅甸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准确来说是十九天。 丁当没有打过电话,但他一直在等,等对方打过来。犹豫的、矛盾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黄子成。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他能够理解,但不能接受。 如果黄子成要离开,他会杀了他。 丁当有无数种办法令人死的像个意外,当然如果警方介入调查,他肯定还是要受到一些风险。他与黄子成的亲密关系并不绝对隐秘,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黄子成的儿子黄启航。他不能把父子两个都杀掉,那样太明显了。 如果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丁当宁愿承受风险,也不会允许黄子成继续存活在这个世上。 就在他开始冷酷的计划该如何杀死黄子成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找到了他,打过来的是黄子成的儿子,黄启航。 “丁哥,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明天见嗯~~爱你们,多来点评论支持我吧 ☆、bsp;7 黄子成被一支缅北民族武装绑架,同样被绑架的还有十余名华人,他们大多是去内比都参加今年的春季翡翠公盘,然后在回程途中遭遇绑匪。国内已经就此展开营救,可情形并不乐观,绑匪至今没有提出要求,绑架的理由也并不清楚。黄子成家族的力量已经全部调动起来,但由于近些年发展重心的调整,他们在军方并没有实权型的人物,没办法做出足够强硬的反应。 距离黄子成被绑架,已经过了三天。 丁当向丁老板请了个长假,带走了藏在床板内侧的那柄廓尔喀狗【腿】刀,这是他唯一带回来的东西,现在他要走,也只带走了它。他开着那辆奥迪a8直奔中缅边境小镇孟定,然后坐在孟定边民的摩托车后座上,绕小路出境。 接到黄启航电话的第二天下午,他顺利抵达缅北清水河。 丁当对这片土地并不陌生,两年前他偷渡回国,走的就是缅甸打洛口岸。当时缅军对彭家声发难,局势十分紧张,许多中国年轻人偷渡入缅,想要支援彭家声的果敢同盟军,为果敢的华人同胞抛头颅洒热血。这或许是很难理解的事,但丁当很清楚,在和平的环境中久了,人心中的野兽会蠢蠢欲动,尤其是年轻人,渴望着热血和暴力,只需要一个大义凛然的理由,他们就会义无反顾的奔赴战场。 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志愿加入缅北武装,为解放同胞大业而奋斗的中国青年。这里的人将来自中国的青年志愿者称为中国雇佣兵,哪怕这些年轻人大多没受过任何正规的军事训练。 丁当需要两样东西,情报,和武器。 他并不清楚缅甸如今的形势,也不了解所处的这个异常复杂的环境,现在可没有专业的情报员给他分析局势,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很快丁当了解到,缅军09年打跑了彭家声后,就预谋对克钦独立武装下手。如今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像他这样的陌生面孔最好不要出现在紧张地区,那样做是在找死。但问题在于,他还不知道究竟是谁绑架了黄子成,也没有消息灵通的线人,他需要找到一位合适的代理人,替他出面打听消息,与各方交涉。这个人要非常熟悉本地,而且要绝对可靠……或许不那么可靠也行。 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一位侍奉上帝的英国神父。 见面是在克钦邦内一座破旧的小教堂内,英国殖民统治时期,大部分的克钦族人改信了基督。这些侍奉上帝的传教士们狂热的向全世界散播信仰,连任何一个微小的角落都不会放过。丁当坐在小教堂内的长椅上,将脸自眼睑以下用行军带一圈圈缠起,当神父来到他的面前,一切就如同事先谈好了一般,他们同时掏出武器。 面容和善的中年神父拿着一把格洛克【手】枪,神态慈祥,像是要去拯救迷失在路途上的羔羊。丁当的狗【腿】刀架在【手】枪上,锋刃紧密而轻柔的贴着那根穿过扳机的手指,他包裹在行军带下的脸露出笑容,轻声用流利的法式英文道:“约瑟夫,我的朋友,很高兴看见你如此健康。” 神父浑浊的眼珠微微收缩,缓慢地收起【手】枪,开口道: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 “我以为我看见了幽灵。” “你可以就那么认为。”丁当将狗【腿】刀搁在腿上,给自己点了颗烟,“这里就只有你?托马斯呢?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你用夹着葡萄干的小圆饼干招待我,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那是之前的事了。”神父在丁当身旁坐下,“现在这里只有清水和长棍面包。”他伸手向里门招了招,呼唤道:“托马斯!过来。” 一条黑白相间的长毛牧羊犬闻声小跑过来,温顺的趴伏在神父膝上,它的年纪已经不小,而且出生时就失去了一只眼睛。丁当伸出手与它打了个招呼,“嗨,托马斯。” 托马斯疑惑的看了会他,垂下头去,没有理会。 “你消失了三年。”神父抚摸着托马斯,问丁当,“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在某个地方,尸体被埋进地下,也许几百年后才会重现天日……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是为了什么?” 丁当沉默。 “我可以帮你联络韦陀。”神父道。 “不。”丁当开口,“不必了……我想我们是朋友,约瑟夫。” 神父怔了怔,缓缓道:“也许、当然是。” “帮我一个忙,约瑟夫。”丁当转过身,看向神父双眼,“我需要找一个人,需要你的帮助。” 这次轮到神父沉默了。 “神恩会已经准备撤出克钦邦,我现在只是一名值守神父。在局势发生变化前,我不能有任何举动。我能做的十分有限……你跟我来。” 神父带着丁当来到教堂地下,属于他个人的收藏室。这里的柜子大多都已被搬空,丁当看见了一柄巴雷特m82狙击步枪,这是杆老家伙,丁当蹲下身赞叹的观赏了片刻,便将目光投向别处。姑且不论这是否神父最珍爱的收藏,要他拿着这杆十三公斤重的大家伙去与缅北反政府武装打丛林战?那些贫穷的民族战士们多半连防弹衣都没有配置。 一柄m3a1冲【锋】枪,一把m9【手】枪,一箱【手】雷,还有足够的弹药。总负重不超过四十公斤,丁当的体力足以带着这些远途跋涉并完成一场突袭。他承诺会把货款尽快打到神父的账户上,如果他没有,那么对方可以去找韦陀要。 神父答应帮他打探黄子成的下落,丁当一步不离的跟在对方身边,表现得十分焦急。事实上,他确实在害怕即将听到的消息——如果那是黄子成的死讯的话。 黄子成还活着。 绑架他们的是一支克伦民族武装队伍,目的自然是给缅甸政府制造麻烦和勒索钱财。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提出诉求,就遭遇了内讧——是的,克伦民族武装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大家庭,在缅甸军政府锲而不舍的分化瓦解下,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四大武装六大派系,下面还有无数的小派系。 黄子成这批人质已经被倒了两道手,如今正在一支隶属于民主克伦佛教军派系下的小武装民团手中。这一批人质中只有黄子成一个中国籍,其它华人都是加拿大籍、墨西哥籍,还有巴西籍,根据目前的消息,他们当中并没有出现死者。 丁当得到消息以后,就立刻准备出发救人。神父给他找了一辆小货车和一名果敢人向导,这也是他能给他的最后帮助。 两人在见面的小教堂道别。 “我以为你会送我一发子弹。”神父与丁当拥抱后,如此说道。 “那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丁当回答道,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杀人灭口,但这会引来神恩会的追查,他不想去与这个庞然大物为敌,因为那基本等于找死。 “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存在。”神父说道,“我向你保证。” 丁当并不相信他的保证。 “再见了,我的朋友。”他拍了拍神父的肩膀,转身离开,“替我向安洁丽卡问好,她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神父蓦然愤怒的瞪大眼,手探入怀握住格洛克的枪柄,然而直至丁当走出教堂,他也没有将那只手【拔】出来。过了许久,反正是丁当肯定已经走远的时间,神父突然一脚踹倒了旁边的长椅,他毫无风度可言的冲着门口咆哮—— “下地狱去吧!你这只疯狗!” ……………… 为丁当引路的果敢人向导祖上是明代移民,他们始终认为自己是华人,是汉人。果敢,是英国殖民者和缅甸军政府为了排华,强行扣加给他们的屈辱性的称呼。他们对中国人很友善,却不会承认自己是中国人,这并不矛盾。这个果敢人小伙有一段很不简单的过去,他先是加入了果敢同盟军,八八事件后,逃亡到了中国,然后又回到佤邦,他不想放弃斗争,想要加入克钦独立军,但却得不到信任。 他说了不少缅北的情况,也向丁当问了许多外面的事情。他知道中国现在很好,但是对【中】共并没有好感——这是缅共遗留下来的烂摊子了。丁当与他用汉语交流,虽然口音有差异,但总体没什么障碍。他很好奇丁当想要做什么,有一次他问丁当:“你是不是【中】共派来的?” 丁当哑然失笑。 这时的情势确实相当紧张,刚刚过去的缅甸大选看似风平浪静,水面下却是波澜起伏。道路上经常能遇到荷枪实弹的缅军岗哨,丁当和向导在抵达目的地的前一天,就藏起了货车,徒步进入山区。 进入缅甸的第六天夜里,丁当终于来到距离黄子成最近的地方。 他与果敢小伙道别,然后在背后用狗【腿】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揣在口袋里的行军带被再一次缠绕到面颊上,丁当仔细的检查过武器,然后开始靠近目标驻扎的营地。他很谨慎,用了数个小时观察这个营地,而这个时候,和其他人质一起被关押了将近十天的黄子成,正在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绑匪的首领告诉他们,天亮后他们给出一个人名,跟一个数字。人名是联络的对象,而数字是赎身的价码,联系不到人,或者给出的数字最小,那么就只有死。 人名很简单,但是数字……黄子成在商海沉浮多年,拍板过上百亿美元的收购案,但此时此刻,他一点信心也没有。 他还不想死,一点都不。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别问我为什么就黄总一个中国人被逮,嗯,也别问我为什么偏偏就是他……这叫剧情需要。。。 ☆、bsp;8 第二天清晨,黄子成交出纸条,那上面的数字,是他的全副身家。 他想,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一定会问丁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1 当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一无所有,你是否还会跟我在一起? 他觉得他知道答案。 丁当看上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钱,这个事实一直都被他有意忽略掉了。实际上,能够找到一个不是看上钱和地位而是看上他本人的爱人,这个难度无异于火星撞地球。像猪狗一样被关押的这些天,黄子成想明白了许多以前没弄清楚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对丁当的感情。 他想,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一定不会再吝啬那个爱字,会挂在口边天天说到对方嫌烦为止。 他只是缺乏一点勇气。 绑匪的首领看完了所有的纸条,然后安排人去与来自中国的来自缅甸军政府的来自各方境外势力的联络人对话。这是一个五十人规模的小型武装民团,他们名义上从属于民主克伦佛教军,但实际上并不听任何人的话,并且还在干着毒枭的买卖。尽管缅甸到处都在禁止种毒,可贫穷一天不消除,毒品就一天不会从这片土地上消失殆尽,更何况不种鸦片,还有更为暴利的化学毒品。 第一声枪响,正好在太阳升起的时候。 这个不大的营地被枪声从睡梦中惊醒,吵闹的人声很快沸杂起来,里面夹杂着刺耳的枪鸣。黄子成和其它人质面面相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很快有人从外面冲进来,拿枪指着他们的头,高声叫他们出去。 一道黑影从他身后闪过。 黄子成呆滞的看着飞舞在半空中的人头,有一瞬间忘记了身处何处,尽管蒙着脸,他仍旧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是丁当。 微弱的晨光从门外射进来,丁当站在门口,偏头淡淡扫过房中人,他深深看了眼黄子成,然后收起狗【腿】刀,端着m3向门外冲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枪声消失了。 黄子成蹲在原地,心脏跳得飞快,几乎忍不住想要冲出去看看究竟怎么样了。他焦躁的等待着,又听到几声爆炸,心脏险些跳到嗓子眼……直到丁当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门口。 “丁当!” 黄子成惊喜的跳起来,他双脚被绑着,只能一蹦一蹦的跳到丁当面前,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而后者似乎是怔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将他拥入怀中。 “已经没事了。”丁当开口道,声音有些嘶哑,帮他解开手上和脚上的绳索,然后便拉着他往外走。 黄子成有些错愕,看向身后与他同样被抓来的人质,丁当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眼神有点冷漠,解释道:“等下会有人来接收他们。” 两人并肩向营地外走去,到处是尸体,黄子成甚至在其中看见了几个小孩子,他听说过缅甸的娃娃兵,99年的时候,两个九岁大的孩子领导的娃娃上帝军,袭击了缅甸驻泰国大使馆,闹出了大轰动,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当亲眼目睹,带来的震撼还是让他无法平静。 丁当让他在营地外一处隐蔽的土坡下等候,然后离开了一阵子,接着带着两套干净的民兵军装和自己的行军背包回来。他们换掉衣服,脏衣服被丁当团成一团,塞进背包,沉默的在山林间穿行。黄子成体力不济,经常需要停下来休息,丁当也不催他,只是安静的在旁边坐着,一眨不眨的看他。 到夜里凌晨,两人才走出山区,来到丁当藏车的地方。 车上有饮水和食物,黄子成又渴又饿,但几乎是坐到椅子上就睡着了。他在几个小时后被丁当叫醒,吃了些东西,然后又昏昏睡去。 丁当开车把他送到边境,让他把自己那身脏衣服换上,然后掏出□□,装上消声器,在黄子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打穿了他的肚子。 “别担心,你不会死。如果有人问,就把你经历的如实的说出来,只是不要说出我的名字。你中了一枪,昏迷了,恢复意识时就发现被丢在这里,然后靠自己走到国门,接着得救,明白吗?” 丁当说着话给黄子成止血,包扎伤口,然后在其后颈上一按,让人陷入昏迷。他将黄子成抱下车,放到路边,自己则开着车绕到更高处的土坡上,远远看着。大概半个小时后,黄子成从昏迷中苏醒,挣扎着坐起身,在原地坐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向远处走去。 丁当看着黄子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然后用力搓了把脸,发动车子开往相反方向。他这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黄子成跟他,就像现在这样,只会越行越远……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只是错觉,他对自己说。 ……………… 黄子成出院那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儿子黄启航开车来接他,他们此时是在首都,现在要回去的,也是京中老宅。这一回黄子成遇险,把他家老头老太太吓得不轻,现在出院了,他得回去把人哄舒心了,才能走。 黄启航之前出了车祸,现在开车也稳当许多,在车上他问黄子成有没有见过丁当,还说丁当的手机一直关机,就没见开过。黄子成其实挺想不通这个,他问儿子是怎么想的,是被人打怕了还是怎么着。 黄启航说,我觉着丁哥那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崇拜强者是少年人天性,黄子成以往对丁当的过去也很是好奇,但他是成年人,对方不说,他就不会问。可经过缅甸这一回,他突然觉着就算对方想说,他也不想听了。 他怕了。 从来询问的官员口中,他得知跟自己一起被绑的人质,全部都死于枪战,这是一个难解的疑团,最后只能被认为是绑匪想要利用人质威胁对方未果,于是杀人泄愤……可黄子成很清楚,至少在他离开的时候,那些人都还是活生生的。 他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说那天早上突然听见枪声,然后有绑匪冲进来对他们乱开枪,他中了一枪昏迷了,醒来就躺在路边……压根没提见过丁当的事。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对他这一套说辞提出质疑。 他知道丁当杀过人,不简单,却从未认真想过,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 黄家老宅里,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老头老太太捧着黄子成的手,欣慰之余又有些后怕,再三嘱咐他不能再往那些危险的地方去,别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黄子成这才想起他这次在翡翠公盘上的战利品,他不做珠宝生意,跟的是朋友的团,去参加公盘主要是为了散心。因此在散会后并没有跟对方一起回国,而是打算再去别处看看……谁料天降横祸。 他那朋友是香港人,珠宝世家出身,事发后也很自责,他现在想起来了,打电话过去报平安,对方说马上订下午的机票,过来看他,他便让对方顺便把自己买的几块料子带过来,打算趁着这回在京城找老师傅雕几个物件。 黄启航在老家呆了三天就受不了,想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2 回津海。黄子成让他先走,自己则在京城窝了半个多月,等到秘书在电话里求爷爷告奶奶,他才不紧不慢的买了回津海的机票。 下飞机,还是儿子来接,黄启航问回哪,他老爹想了想,说半山别墅。 黄子成在别墅门口站着,没拿钥匙开门,而是掏出手机给丁当发了条短信——我回来了。 半分钟后,门开了。 丁当穿着家居服,一手撑在门栏上,一手握着门把,直勾勾的盯着站在面前的黄子成。他们目光相对了十几秒,然后丁当一把将人扯进屋,砰一声关上门。 刚停好车进到院子里的黄启航傻了眼。 有些事儿,只能在床上解决。 黄子成没问丁当怎么回来的,也没提那些人质,他只把自己给对方打的翡翠佛像掏出来,用红绳给丁当系到脖子上。丁当凑下来亲他,亲完揪起那佛像,说我不信佛,这东西能管用吗? 黄子成说我信就成。 丁当趴在他肚皮上看那个弹孔,黄子成笑眯眯的说看清楚了啊,你欠我的。丁当就笑,指着自己肚皮说怎么着吧,要不要我还你一枪? 黄子成不笑了,笑不出来。 他们的大脑回路真的是不一样的,丁当可以拿生死说笑,也可以笑着决人生死,黄子成不提缅甸发生的事,并不是说他已经能够接受,而是他不愿意去想,是他在逃避。 半夜,黄子成从梦中惊醒,发现身边又是空的。 他光着脚下到一楼,丁当果然在沙发上躺着,现在天气冷,客厅里又没开暖气,丁当却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沙发毯。黄子成站了一会,回卧室取了条棉被,来到沙发边,想要给人盖上。 他展开棉被,刚刚俯下身,就感觉颈后一麻,腿上突然就没了力气,也没了知觉,整个人木头一样向下栽倒,半边身子磕在沙发旁的茶几上,发出哐一声巨响。 “……子成?” 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丁当捧着他的脸,从来都不见动摇的双眼罕见的有些慌乱,声音也隐约带着颤抖。黄子成想要张嘴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他这时才震惊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没事。”丁当在他耳边低语,伸手在他后背摸索,手指停在颈后某处,“你穿的厚,骨头没事,只是轻微错位……会有点疼,你可以叫出来。” 下一秒,黄子成的惨叫响彻了整间别墅。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知道你们肯定要说我拉灯炖汤不给肉吃=_=当时写的时候没那个激情,现在想添又没时间(炖肉很耗脑子真的),所以嗯……(闪遁) ☆、bsp;9 黄子成的秘书都快愁死了。 老板先是在缅甸遇难,生死不明,好容易逃出生天,肚子上却被开了个洞,在医院养了两个月。虽然黄子成这个老板并不是事必躬亲的类型,有一整支成熟的经营团队在替他维持着整个公司的正常运作,但堆积了两个多月的事务,也足够压得人头疼。 眼下他终于把人给盼回来,可计划中复工第一天的早上,老板打来电话,说伤口复发了,还得再在家里休养个两周。 的确是两周,当天夜里丁当抱着黄子成去医院,医生判断黄子成至少得躺两周,而且由于神经受损,还很可能会遗留下一些很麻烦的后遗症。黄子成现在已经勉强能够说话,但还是不能动,他震惊之余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若早知道给丁当盖条被子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他宁愿对方冻死得了。 丁当一直很沉默,在病床边上守着他,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黄启航来过一趟,听黄子成说是撞到桌子角上,也有些无奈,意有所指的嘱咐他爹干某些事情的时候,别太疯。黄子成老脸挂不住,把人轰走了。 中午吃完饭丁当回去了一趟,把黄子成的手机充电器和笔记本电脑给带过来,黄子成指挥着丁当帮他拨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些事。完后看着一脸阴郁的丁当,说你这是跟谁置气呢?我不怪你,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丁当咧咧嘴,没笑出来。 “我有精神病。”他对黄子成道,“跟别人在同一间屋里睡不着,而且睡着了,有人到我身边,我立刻会醒……那一瞬间我脑子是空白的,身体会本能的保护自己。” 他所谓的保护自己,就是杀死靠近他的人。 黄子成无言以对。 两人沉默许久,黄子成开口道:“你应该提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你有这个病,就不会在你睡着的时候靠近你。” 丁当没说话。 时间过去很久,就在黄子成以为丁当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丁当开口了。 他说,我以为我能改。 黄子成当时没理解,后来有一天突然明白了:丁当一直在努力回归着正常社会,做一个正常人,他其实是有些恐慌不安的,他不想让黄子成察觉到他的不正常。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黄子成恢复的很快,这得益于他这些年坚持锻炼,平时又注重保养,身体底子好。他在半山别墅给丁当专门收拾出一间卧室,安了门锁,只有丁当一个人有钥匙。 他们仍然在一起。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黄子成还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在这份心意改变之前,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于是他订了九十九朵玫瑰摆在客厅里,买了两只同款的男戒,穿上自己最得体的礼服,向丁当求婚了。 他说,虽然我们没法去荷兰办婚礼,也不可能去见对方父母,但我可以把我名下一半的不动产写上你的名字。 丁当二话没说,把他递过来的戒指戴上。 然后脱衣服直奔主题。 过了一阵子,丁当拿着几张外文文件,让黄子成签名。他以为这是丁当投桃报李给他的一些财产转让证明,什么都没问,高高兴兴的签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丁当的遗嘱。 求婚后,两人的日常生活有了小小的变化,比如丁当手上的戒指再没摘下来,还比如他周一到周五也会回半山别墅。丁老板一下班就见不着儿子身影,百般试探追问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能感慨年轻人的事,当爹的也管不了了。 对于两人正式开始同居,黄子成一开始是非常愉快的,这种愉快的心情甚至感染到了他的秘书。然而好景不长,很快黄子成就开始用各种理由外宿,出差啦,应酬啦,倒真不是他变了心,理由很简单,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可惜年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3 老不禁操。 他实在应付不了丁当旺盛的【性】欲。 如果是工作日,丁当晚饭过后会在练功房泡上一两个小时,出来后就会特别亢奋。而到了休息日,基本上超过一半的时间,他们都在床上。 黄子成表示,这日子真心尼玛过不下去了。累还是小事,关键是他害怕自己的屁股给人【操】烂了,下半生都只能穿着纸尿裤出门,大便失禁走路漏屎什么的,真是想想都够了。而且丁当的【做】爱方式一向都粗暴的厉害,还死活不肯戴套,黄子成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陪着对方发疯。 这一天,他借口出差,实际上是在酒店订了房,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回酒店休息。他洗了个澡,拿起手机一看,有丁当的未接电话。黄子成想了想,把电话回拨回去。 “喂?”丁当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你在哪呢?” 黄子成说:“已经到酒店了,刚才在车上眯了一会,没听见手机响。” 丁当哦了一声。 这时候门铃响了,黄子成冲着门外喊了声我没叫客房服务,就听外面有人说,先生,要特殊服务吗? 他愣了三秒钟,看看手上举着的手机,又看看房门,声音是从两头传过来的…… 丁当就站在门外,穿一件套头t恤,和牛仔外套,打扮的像个学生。黄子成握着门把,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断了,下意识就想关门。 丁当一只脚卡进门内,抵着门走进来,再反手把门扣上。他打量了一下黄子成身上的浴袍,抬脚往里面走,没看到应该被捉奸在床的小三,只看见一张空荡荡的双人床。 “这房间一晚上得七八百?”丁当问。 黄子成没吱声。 他不可能跟丁当解释自己为什么干这蠢事,有家不回,开个房,骗人说自己出差,却没有小三。人生真是处处喜剧,他都快被自己逗乐了。 丁当淡淡道:“我做错什么了?让你不肯回家住?你直话跟我说,我改。” 黄子成不说话。 “成吧。”丁当扯掉外套,把罩头衫从脑袋上脱下去,露出疤痕累累的上身。他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俯身解鞋带,一边解一边道:“你都做到这份上啦,我就舍命陪君子……这样,今天晚上,你什么时候肯说了,咱们什么时候停……我说到做到。” 黄子成在原地愣了半秒钟,反应过来撒腿就往门口跑,丁当从后面追上来,一把将人推到墙上,手里攥着条鞋带,把黄子成两只手给绑了。 “你还敢跑?”丁当都给气乐了,拦腰扛起黄子成,进屋往床上一撂。黄子成手被捆在身后,脑袋险些到墙,也是急了眼,“我警告你丁当,你别乱来,我不是年轻人了……你是要弄死我不成!?” “那你说,为什么不回家住?”丁当跨上床,直勾勾盯着黄子成双眼,质问道。 “你这样就像小孩赌气一样。”黄子成试图转移话题,“咱们成熟点行吗?坐下来,好好谈。” 丁当盘膝在他面前坐下,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我就这一个问题,你说,我听着。” 黄子成又闭嘴了。 丁当扯开他浴袍带子,亲了亲他的嘴,把他的腿掰开握着【阴】茎就往里头进。黄子成像这样被硬来也不是第一回,疼是肯定的,但更多是憋屈,窝火,堵得难受……他不是天赋异禀也没有特异功能,更不是天生爱被人捅后头的贱货,在床上的快感更多是心理上的,因为他喜欢、他爱着丁当。 黄子成闭着眼,死死咬着嘴唇,将声响全部咽在肚里。他想,这是他自己选的,不能怨别人,是他自己活该。 丁当突然停下来。 “很疼吗?”他问黄子成。 黄子成本来不想答,但突然感觉到丁当在往外退,接着有什么东西贴上了他刚刚被洞开的穴口,柔软、湿润,带着几乎将人灼伤的热度…… “你!” 他猛然撑起身,躲开丁当的舌头,收起腿缩坐到床头,错愕的看向丁当。丁当半跪在床上,漆黑发亮的瞳孔一眨不眨,执着而深沉的凝视着他。 “你疯了?”黄子成终于找回言语的能力,质问道。 丁当认真道:“我不嫌你脏。” “我嫌,行了吧?”黄子成扯过被子盖到腿上,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下心情,一抬眼,就见丁当提裤子下床,走到地上捡起衣服往身上套。 “你去哪?”他问。 丁当坐到沙发上穿鞋,把拆下来的鞋带穿回去,听见黄子成问话,抬头往过来看了一眼,那目光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平平静静的。 黄子成有点慌,叫道:“丁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丁当抬头冲他笑笑。 黄子成一骨碌爬起来下床,伸手去抓丁当,丁当微微一闪,他就抓了个空。眼看着丁当往门口走,他站在那儿,脑子有一瞬间都是空白的。 “你把话说清楚……你干什么去,你……” 丁当握着门把,扭头看过来,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 “我回家,不行吗?”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rou肯定有,目测还挺多,当初写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脖子以下】的问题 但大篇大篇的吧……为了保护环境为了世界和平,我试试放吧,如果不行这边就算了……你们懂得。 ☆、bsp;10 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却为了点狗屁倒灶的破事闹掰,黄子成扪心自问,觉着太可笑了。 然而这就是生活。 他强势惯了,习惯了以自己的主意为准,偶尔退让一下还成,总是要委曲求全那他真做不到。可丁当那性子比他还硬,说一不允许听到二,是真霸道……也不是不能讲理,但讲完理,还是得按照人的那套来。 第二天下班,黄子成回到半山别墅,心情有些忐忑。他还没跟丁当通过电话,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昨天他想了一整夜,承认是自己心态有问题,丁当毕竟比他小十岁,两人的思想观念都有很大不同,他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对方,更不应该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架势……感情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没有哪条规定说在上面的就得将就体贴在下面的,这是思维误区。 他打开门进屋,第一眼没看到灯亮,有点失望。他上楼换了衣服,下到客厅打开电视,随便点到个相亲节目,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机里红男绿女像逛菜市场一样互相挑拣,你说你有追求,我说我有理想,黄子成看的好笑,没有钱的时候什么追求理想都是放屁,等到有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4 了钱,追求和理想也都变了质,说到底,不过是自我满足。 正看的无聊,身后突然有个声音问:“回来了?” 黄子成一个激灵扭头,就见丁当拿着张毛巾擦头,裸着上身站在沙发后头。他愣了好几秒,才傻傻问了句:“你怎么在家?” 话一出口,黄子成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点丁当肯定是在练功房,那屋子隔音效果好,关上门外头什么也听不见。他反应过来后,急忙亡羊补牢道:“吃了吗?” “我以为你不回来,在外面吃了。”丁当说着话绕到沙发正面,挨着黄子成坐下,看了眼电视里的节目,问:“你也看这个?” 黄子成说我随便选的。 两个人并肩坐了会,一起把这充斥着噱头的无聊节目看完,然后丁当说我先去睡了,上楼进了他自己那间卧室,门锁咯嗒一下,从里面锁上了。 黄子成靠在沙发背上,突然觉得这房子买的太大了,太冷清,一点都没有家的温暖。 丁当的冷淡持续了一周多,这一周多里,黄子成天天都回半山别墅,然而缺乏交流的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黄子成都有些麻木了,他也是大公司老总,干脆把全副精力转回正事上,忙得焦头烂额无暇想东想西。只是偶尔半夜醒了,会睁着眼睛发很久的呆,并且再也睡不着。 熬到第二周周六,黄子成起了个大早,弄了锅白粥,拿出他托人从四川带回来的辣泡菜,还煎了两个鸡蛋。丁当晨跑回来,就看见黄子成坐在餐桌边上,招呼他过去吃饭。 “咱们今天去爬白龙山吧。”黄子成提议道。 “不去。”丁当头也不抬道,“学校、公司年年都爬白龙山,那破山我反正是不想再爬了。” 黄子成乐了,笑道:“那就去钓鱼?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 丁当点点头:“成吧,你钓,我给你看着鱼篓。” 黄子成挺高兴,这和解的第一步总算是顺利迈出了,他打发丁当去换衣服,自己收拾好碗碟,正准备去换衣服拿渔具,门铃响了,外面是个送快递的。 收件人是丁当。 一个纸箱子,不太重,黄子成抱进屋,看着快递单上写着某大牌情趣用品官方旗舰店,整张脸都木了。他关上门,蹲在门口把箱子拆了,润滑液按【摩】棒跳蛋乳夹一应俱全,还有个操了蛋的男用【自】慰器……丁当换好衣服下楼,就见黄子成手上拿着个大号按【摩】棒,蹲在门口看他。 “哦,那是我订的。”丁当一脸坦然的走过去,把按【摩】棒从黄子成手里接过,放回箱子里,然后蹲下来把东西都拿出来看了看,口上随意道,“这快递倒是挺给力的,两天就到了。” 黄子成就日了狗了。 “你买这玩意干嘛?”他眉头皱的老高,整张脸都快扭曲了,“丑话说前面,你要玩这个,我可不奉陪。” 黄子成其实不排斥道具play,也挺喜欢玩道具play,但前提是他玩别人。要换了这些东西用在他自个身上,他能给膈应死,绝对不可能的事。 丁当抬头看他,见他神色坚决,就把手上的东西往箱里一丢,说:“行,听你的。” 黄子成没想到他退步的这么轻易,困惑道:“你怎么想起来买这些?” 丁当幽幽叹了口气。 “我上网查过了。”他说,“正常男人都不可能靠后头【高】潮,所以咱们每次【做】爱,你其实都不太舒服,是不是?” 黄子成被问窘了,勉勉强强道:“其实还行。” “你以前表现的太热情,搞得我产生了错觉。”丁当表情很是无奈,“我对跟男人【做】爱,是真没什么经验,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要知道研究表明,性生活不和谐是夫妻感情破裂的主要因素之一,我是正儿八经打算跟你过日子的,有什么事情你不能掖着藏着不跟我讲,那迟早要闹出矛盾来……” “停。”黄子成叫了停,感情被这么一说,错都在他身上了,“你也别跟我摆大道理了,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我上网查过资料,还加了几个男同志的论坛。”丁当微微皱起眉,显得有点苦恼,“不过他们说这事每个人都不一样,得靠实践,反正基本的原理我是懂了,按摩前列腺,就是他们说的g点……” “停停停!”黄子成听够了,“你搞错了,咱们的问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丁当问。 黄子成也豁出去了,直话道:“性生活肯定要有,但是太频繁,也不行。我都四十岁的人了,跟你没法比,而且我觉得为了咱俩的健康着想,套子是一定要戴的……” 丁当打断他,道:“我可以去医院做体检。” 黄子成想不通他为何在这个问题上这么坚持,反问道:“那如果我染上病呢?” “我认了。”丁当斩钉截铁道。 两个人蹲在门口,就日后的性生活进行了寸土必争的谈判。关于套子的问题虽然无疾而终,但黄子成还是取得了基本胜利——丁当同意,每周只上两次床,而且要隔开至少一天,日常的亲吻抚慰不归在内。并且最后丁当表示,会认真学习与男人【做】爱的技巧,让黄子成能够真正享受到【做】爱的快感。对此,黄子成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总觉得,等丁当学成以后,自己会被玩得很惨…… 这一天,笼罩在半山别墅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开,阳光洒满大地,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黄子成与丁当钓了条鲤鱼回来,做成红烧鱼块,丁当也破天荒的吃了不少。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天晚上,两人久违的滚到了一起。 黄子成将自己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躺平在床上等待临幸。丁当取了个枕头垫在他腰下,然后挤进他两条腿间,接着就没动静了。 黄子成把眼睛睁开条缝,迷惑的瞅向跪坐在腿间的人,有点急迫的催促道:“你进来吧。” 丁当低着头,刘海垂下来,看不清表情,他伸手安抚性的在黄子成臀侧拍了拍,开口道:“别急,我在研究。” 黄子成傻眼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丁当俯下身,张嘴含住他软趴趴的【阴】茎,不太熟练的用舌头在上边嗦了几下。那颗黑漆漆的脑袋埋在他小腹,结实强韧的脊背高高隆起,那上边触目惊心的狰狞疤痕随着人的动作微微抽动,光是看着就让黄子成口干舌燥,【欲】火熊熊燃起。 这是丁当第一次给他【口】交。 黄子成突然有一种修成正果的满足感,尽管丁当的口技很糟,牙齿磕的他舒坦不起来,但这也不能阻止他被征服感冲昏头脑,欲望昂扬。时至今日,他终于降服了丁当这头野兽,让对方乖乖俯首在他【胯】下……人生得意,莫过于此。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5 丁当喘息着抬起头换了口气,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他就这么看着黄子成,伸出舌头【色】情的在顶端绕圈,然后张开嘴用力的将整个上端含进去吸吮。黄子成感觉魂魄都被那双眼睛给吸进去,腰上猛然一哆嗦,射了。这一刻黄子成仿佛被鬼迷了心窍,伸出手抓住丁当的头,不让人离开,将【精】液全部都射了进去。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缓缓放开手,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丁当捂着嘴坐起来,咳嗽了几声。 “味道很糟。”他抹掉嘴唇上沾着的【精】液,表情有些难看,“感觉像是放臭了的酸莓汁……啊不,比那更糟。” 黄子成的心瞬间落回原位,一口气总算放了下来。 丁当突然眯眼笑了:“我觉得你也该尝尝。” 他笑着冲黄子成扑下来,张开嘴吻上去,黄子成玩笑似得挣扎,最终还是被他喂了一口沾满【精】液味道的口水。两个人在床上滚了一圈,变成黄子成趴在上面,丁当躺在下面。 “我爱你。”黄子成抚摸着丁当的眼角,轻声道。丁当亲了亲他的嘴唇,回答道—— “我也爱你。”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一章把我发忧郁了,尼玛一放就锁,然后我改改改……其实我觉着这一章纯洁的都算不上rou,你们难道不觉得吗? ☆、bsp;11 如果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么黄子成与丁当应该算是进入了蜜月期。 八月一日是黄启航的生日,这日子挺吉利,建军节。本来他打算照往年一样,喊一群狐朋狗友放纵的玩一场,就算是庆祝过了。结果今年这一天,他一睁眼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扭头往旁边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丁当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着头,就坐在床边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爸在厨房做早餐,起来洗脸刷牙准备吃饭吧。”丁当道。 黄启航坐在床头傻兮兮的想,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打西边出来了,他怎么都出现幻觉了呢…… 这间房子位于市区,楼下就是个家乐福。黄子成和丁当开始只是来接黄启航出门,走到超市外头,突然想起来买点菜做个早餐。幸好这屋子里锅碗瓢盆齐全,还是当初装修时买的那一套,黄子成一边做菜一边想,自己这些年是对孩子关心不够,很有点自责。说起来他这手厨艺还是在部队锻炼的,也是有了丁当后,才慢慢捡回来……身边多个人,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客厅里,丁当在跟黄启航闲扯,聊起今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利比亚战争。这一场战争从今年二月拉开帷幕,延续至今已经接近尾声,在北约这辆巨型坦克的碾压下,卡扎菲的利比亚政府军只会像路边的小石子,落得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下场。 黄启航是个纨绔子弟,但家族遗传使他即便纨绔,也是个愤怒的纨绔。他对卡扎菲固然没有好感,但对美国为首的北约更是厌恶至极,在他嘴里,阴谋论那是一套一套的,从石油扯到美国在非布局,再扯到那次世间哗然的‘误炸’。丁当最开始还插上两句,后面就是完全听他讲了,黄启航越讲越来劲,到饭端上来还不肯罢休,一边吃一边叨叨。 黄子成看不惯他这样,训斥道:“吃饭少说话,就你懂的多。” 丁当笑。 “你别这么说。”他跟黄子成道,“启航关心这些也是好事,总比炸弹丢头上还不知道为什么的好。不过国家之间的事,说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立场不同罢了,我建议你去看看国外的新闻,很有趣,国内的声音还是太单一了。” 黄子成皱了皱眉。 吃完饭,三个人启程去南郊的野生动物园。黄启航知道目的地后整个人都崩溃了,跟黄子成说你当我多大的人了,过生日还去动物园? 黄子成说我想看动物,不行吗? 他这个爹在黄启航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后者再不情愿,也乖乖闭了嘴。这个野生动物园是新建的,地方很大,不过大多数动物还是被栅栏围着,关在固定的区域里。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的野生放养,可以搭游览车去看。一路看了各种鸟各种猴几只老虎一头河马,三人来到蛇馆,看蛇。 这种阴冷湿滑的冷血动物很难引起人的好感,尤其是当它们密密麻麻团成一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黄家父子都对这玩意有些恶心,丁当却看得津津有味,从蛇馆出来的时候,还跟黄子成兴致勃勃的说,想弄条蛇回来养着玩。 黄子成默默扭开脸,装作没听见。 一行人在园区内将就着凑合了午饭,下午打算去水族馆和那个野生放养区看看,走到海豚馆外头,黄子成电话响了,他打开一看,是自家老头子的。 黄老爷子说,你妈病了,心梗,叫他带黄启航立刻回京。 黄子成站在海豚馆门口,好一会没能动弹,他知道父母年迈,这些年也比以往更注意跟他们保持联络,甚至让秘书提醒他每周往家里打一个电话。但骤闻母亲病重,他还是有点承受不住,感觉像被人从脑后劈了一棍子,整个人都懵了。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打电话让秘书订机票,然后把这个消息跟儿子和丁当说了。三人搭上电瓶车往动物园门口走,黄子成双手放在腿上,无意识扣进了肉里。丁当轻轻握住他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握着。 下午四点多,黄子成和黄启航抵达首都机场,他打电话给老头子,问人在哪家医院。黄老爷子说你先回家,人都在,他也没多想,便带着黄启航直奔京中老宅。 到了家,他一进屋,就瞧见了好端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母亲。 黄子成愣住了。 “……怎么回事?”他嗓子都哑了,瞪着眼睛看着坐在另一边的父亲,“您这是玩哪出呢?” 黄老爷子站起身,说你跟我来。 两父子来到书房,把门关上。黄老爷子坐到书桌后,让黄子成也坐下,面对面坐着了,才开始把话讲清楚。 黄老爷子问:“你身边是不是有个人,叫丁当的?” 黄子成反问道:“丁当?” 他这时的态度是极为微妙的,既不能表现的过于重视,又不能让人觉得他不在意。那一瞬间有无数个念头和猜测在他脑海中浮过,但最终促使他真正冷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坐在对面的是他的父亲。 “你不要跟我装傻,你跟他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黄老爷子缓缓说着话,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6 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这么多年不肯结婚,结果跟个男人搞在一起,你跟我说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为了不结婚的事,黄子成曾经与父母闹得很不愉快,但随着他年纪渐长,这件事慢慢也被淡化了。毕竟还有黄启航在,他已经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这时黄老爷子旧事重提,显然是为了给他增加心理压力,黄子成对这种手段并不陌生,他在谈判桌上也经常使这一招——先从跟主题不搭边的事情提起,一步步给对方加压,再慢慢把问题引到自己的目的上去。 如果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现在多半已经被触怒,与黄老爷子争辩起来……但他毕竟已经不是了。 黄子成笑了,道:“您就别给我摆龙门阵了,我跟男人搞在一起,这种小事,还犯不着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丁当?” “你知道那个丁当是什么人?”黄老爷子微微有些吃惊,这句话并不全然是疑问,看向儿子的目光也复杂许多。 黄子成坦然点点头:“知道一些。” 黄老爷子问:“你知道多少?” “他以前当过雇佣兵,在国外。”黄子成道,丁当并没有跟他说过,这只是他的猜测,“三年前洗手不干,偷渡回国,恢复了本来的身份,他本名就叫丁当,我跟他父亲也很熟。” 黄老爷子沉默,半晌才开口:“你知道这些,还跟他搞在一起?” 黄子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是谁要抓他,国安?” 黄老爷子点点头,表情凝重:“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搀和了,他们让我把你弄回来,已经仁至义尽,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 黄子成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向后靠倒在椅背上,仰起头沉默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缅甸事件后,那些人只来询问过一次,他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慢慢也就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下了。没想到时隔将近半年,包在火上的那层纸终究还是给烧破了……而他就是飞在火边的那只蛾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津海,丁当正在做什么呢? 丁当在打电话。 他坐在半山别墅的客厅沙发上,跟电话那头的丁老板说,要跟朋友去山里头玩徒步,想请一阵子假,还说那地方偏僻电话可能没法用,叫丁老板别担心。 丁老板还是有点担心,说你们是几个人自己去的,还是旅行社组织的?安全不安全啊,干嘛跑那荒山野岭的地方,还有钱够不够,要不要再往你卡上打几万? 丁当说安全,钱够用,您别折腾了,回来给您山里的土特产,保证纯天然无污染。 两父子又扯了几句,就把电话断了。丁当把手机关机,搁到茶几上,然后扭头看坐在侧边沙发上的那位黑西装,说咱们走吧。 黑西装拎起领口里的麦克风说了句话,然后停在这座别墅前后左右路边的各色私家车纷纷启动,丁当跟着黑西装走出别墅,坐进其中一辆。他笑着跟身边人开玩笑,说我这是享受到国家领导人的待遇了吧。 黑西装拿出一只头套,毫不客气的给他罩到头上,然后又给他戴上手铐。 丁当的脸笼罩在黑暗里,他阴郁的笑了下,眼中一片死寂。他并不意外被国安的人找上,准确来说,从缅甸回来后,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他在缅甸做的事情并不是【天】衣无缝,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那唯一活着逃出来的人质,黄子成。 黄子成被盯上是必然的,跟在他身边的丁当自然也会被列入怀疑范围。而丁当的履历上有着八年的空白,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并不显眼,他可能是去了外地打工,或者在到处流浪寻找人生理想,但落在一个国家的情报组织眼中,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丁当估计自己的祖宗八代都已经被翻出来,列在台面上分析。而他失踪那八年的时间段,肯定也被列为重点分析对象,他所一直隐藏的那段过去,多半也已经被拎了出来……现在对他采取行动,是到了掀牌的时候。 那就掀吧,他想,看看谁死谁活。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昨天发现文明6出了,特别开心的去肛,开局当然是我大中华,顺提秦始皇丑的一比怀念武娘娘。作为一个晚期奇观癌患者,全世界的奇观自然都要是我大中华的……第一轮十六回合巨石阵在罗马建成了,嗯,重新来,第二轮十六回合巨石阵在罗马建成了,你麻痹不要了,稀罕=_=嗯,我去造神谕,被希腊抢了,空中花园,法国你个小婊砸,尼玛拼了一定要保住我大长城……小日本捷足先登……真幸福,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玩物丧志了,游戏已删,请党和人民放心。 ☆、bsp;12 丁当被带到一间审讯室。 四周都是墙壁,在最上方有一圈窄窄的玻璃窗,从里面看不见外面。天花很高,灯盘嵌在天花板里,外面有金属架固定。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空间显得很多余,他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窥视感。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棕灰色大衣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戴着副无框眼镜,面孔显得很精明。他拉开椅子,在丁当对面坐下。 “丁先生?或者应该称呼你埃文伯纳德?” 丁当皱了皱眉。 “我叫丁当。”他道,“我是中国公民,受法律保护,如果你要对我进行审讯,那我要求见到我的律师,由他来确认这是否合法,并保护我的应有权益。” 无框眼镜愣了愣,丁当来时的表现给了他错觉,让他误以为对方的态度是配合的,现在突然挨了这么一记软钉子,他转念之间,已经敏锐把握住了丁当口中的关键词,露出了笑容。 “不不,丁先生,你搞错了,这不是审讯。”他将双手在桌面上向两旁打开,表达了善意,“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丁当很西式的耸了耸肩,向后靠回椅背上,比了个你请的手势。 无框眼镜推了推眼睛,开口道:“你与我想象中有很大不同。” 丁当配合的问:“那是什么样的?” 无框眼镜推过来一份文件,很薄,只有两页。丁当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桌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前阵子,我国公民黄爱军在缅甸被绑架。”无框眼镜微微倾着头,定定注视着丁当,“他最终得救,但与他一起被绑架的其它国籍人质,全部被灭口,这是一起相当恶劣的事件……而我们认为,这与你有关。”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7 丁当知道这个房间里有监视和录音设备,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并且在日后成为他的罪证。他可以选择闭口不言,或者对一切予以否认…… “我的确在场。”丁当十分平静的开口,“当时匪徒对人质开火,我能力有限,只救下了他一个。” 无框眼镜显然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容易就承认了,但很快便接着道:“我很难接受你这样的说法。” 丁当笑了。 “事实如此。” 他不待无框眼镜开口,又接着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很有诚意,也很乐意同你们配合。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的亲人、爱人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而扰乱了他们的正常生活,甚至伤害到他们。” “你们已经将我调查的很清楚,也知道我三年前就回到了中国。我没有在国内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 无框眼镜打断他:“你曾多次偷渡出入境,这毫无疑问是违法的。” 丁当哑然失笑:“好吧,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任何在国内违背法律的意愿,我只想过回普通人的生活。” “在缅甸,你杀害了数十名外国民众……” 丁当有点无奈,指正道:“那是反政府武装分子,他们有武器,还劫持人质。” 无框眼镜点点头:“请继续。”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丁当双手交握,搁在桌上,“现在是你提问的时间。”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摆着的那份文件,指着上面的某一行轻声念出:“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战争天才,一个狡诈善变穷凶极恶的危险分子……谁写的?替我转告一声,我很喜欢,谢谢。” 无框眼镜微微侧过头,推了推眼镜。 “缅甸人质事件后,没有任何一方站出来表态,似乎是有一个透明人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件事。但因为得救的只有我国人质,所以外界普遍认为这件事是我们做的,已经有很多声音在批评这次糟糕的行动,我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丁当说:“我很遗憾。” 无框眼镜冷冷看着他,声音有些愤怒:“可这是你干的蠢事!” “我只有一个人,缺乏武器缺乏情报,也没有任何支援。”丁当语气很平静,“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 无框眼镜道:“没有人要求你那么做!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尽全力,尽最大可能的去保证那些人质的安全。” “我的爱人在那里。”丁当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头痛,“你们找我来,只是想让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然后抓我去坐牢吗?” 无框眼镜推了推眼镜,表情平静下来。“抱歉,我有些激动了。”他说道,“这不是审讯,我们只是在谈话。” 丁当点点头,道:“我愿意提供一些情报,来保证我的亲人和爱人的安全,同时我也希望,能够继续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公民在这里生活。” 这场谈话终于走到正常应有的方向,得到丁当主动提出的要求,无框眼镜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对丁当说道:“我们可以安排人保护你的家人和爱人的安全,但前提是你给出的情报,必须是真实的且有意义的。” “我只管说出我知道的。”丁当道,“是否真实有效你们自己判断,比如说,我效力的第一家法国公司,幕后老板其实是苏格兰场……” “你稍等一下。”无框眼镜急忙叫停,起身出去了一下,然后空着手走回来,对丁当道,“虽然我也很想尽快完成这场谈话,但现在已经是晚饭的时间,我们可以先吃个饭,然后再继续。” 丁当知道这只不过是托词,他们肯定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打开自己的嘴,因此有些安排还没来得及落到位。不过他也并不揭穿,只是提出了新要求。 “晚饭我想吃红油猪耳丝和红烧鱼块,辣一点,谢谢。” ……………… 首都黄家老宅,黄子成与黄老爷子依旧坐在那间书房里。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走过七点,在最开始之后,他们几乎没有交谈。黄老太太差使人来喊他们出去吃饭,黄子成掐灭烟头,率先站起身。 “爸,能不能帮我打听他的消息?”他问。 黄老爷子早年从军,后来从政,在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也曾身居高位。前些年虽然迫于政治形势急流勇退,但影响力多少还在,开口说上一句话,大多数时间还是管用的。丁当的事情虽然挨的有点远,但黄老爷子也有不少老战友,帮着问上一句,也不是做不到。 问题是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黄子成表现的并不如何激动,既没有下跪也没抹马尿,甚至连态度也不是很坚决。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表现,黄老爷子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断然拒绝。 知父莫若子,同理,黄老爷子也非常清楚他这个小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黄子成从小聪明伶俐,嘴巴甜,会哄老人开心,上学了一直是班干部,不惹事也不怕事,同龄人里跟谁都玩的很好,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乖巧正派的小孩儿,在高二那年,带着个工人家庭的女同学离家出走了。 家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香港人开的工厂里当流水线工人,跟小女友两个人住在不到五平方米的小平房里,还多了一个刚生下来的小男婴。当时几乎没人认得出,他就是那个出门脸面头发一定要干干净净,衬衫要雪白雪白,鞋子上都不能有半点灰,而且一定要把手表戴上的爱漂亮的黄家小子。 这还只是第一出。 黄子成被送去参军,过了三年,一封从连队寄过来的挂号信突然到了家里。那天黄老爷子不在,是黄老太太收的,打开来一看,差点没厥过去——原来黄子成这小子,不吵不闹,闷声不吭的就去办了申请调到越南边境驻边的手续,要不是他们连队的领导觉得不太对劲卡住,现在人就该在往南边的路上了。 按说是人都往高处走,往好的地方奔,他倒是反着来,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这次黄老爷子是动了真火,压着脾气把人托关系弄进了军校,等人回到家来收拾东西,抄着皮带就往死里抽,皮带都给抽断了,也没得到一声认错。 拧到骨子里了,这人是,天生逆反,油盐不进,只按着自己的主意走。 到后来黄子成好好的军官不当要下海,家里面都懒得浪费力气跟他折腾,由着他去了。结果一是赶上了好时候,二是可能他在经商上还真有点悟性,倒算是干出了点事业。再就是为了婚事还闹了一阵子,不过那事着紧的是黄老太太,黄老爷子早看开了。 现如今闹出这个丁当的事,黄老爷子从刚才看到现在,看得清清楚楚——黄子成每回要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那事前都是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8 波澜不惊的,就好像他明天不是要去扛炸药包,而是要去郊游踏青一样。 黄老爷子犹豫了一下。 “先吃饭。”他吩咐道,看黄子成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才继续道,“吃完饭,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黄子成嗯了一声,往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回头道—— “爸,我爱他,是真的。”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小丁的身份会慢慢揭开_当然都是胡诌不要当真。。 ☆、bsp;13 晚饭后,黄老爷子打了好几个电话。 黄子成就在边上坐着,还是在书房,外面人多嘴杂,说话不方便。进来的时候黄老太太给弄了壶菊花茶,眼下壶嘴还袅袅冒着热气,黄子成涮了涮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 他端着杯子眯眼瞅自己爹,黄老爷子满脸挂笑,跟电话那头说的正欢,说到最后一句改天好好聚聚,那脸色就蓦然淡下来……黄子成不慌不忙把茶给人斟上,递过去,也不问事情办成了没有,只埋头继续喝茶。 黄老爷子喝了口茶,把茶盏撂下,说你在这盯着电话,我跟你妈出去遛弯。然后便甩甩袖子走人,留黄子成一个人搁这等。 一等就等到晚上九点半。 打电话来的是黄老爷子的铁哥们,王老将军,黄子成接了电话,说您稍等,人就在客厅里,我给您叫去。王老将军把他喊住,说小军啊,被带走的那是你朋友?黄子成说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这个朋友,来历很不简单,很可能跟国外非法武装集团有关系。我帮你问过了,人现在很安全,但是能不能放出来,还很难说。” 黄子成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去客厅叫黄老爷子听电话,自己则走到外面院子里,站在门檐下点了颗烟。丁当一直都表现的很低调,当初第一次见面,人跟在丁老板后头,总低着头,文文静静的,说话也从不大声。就因为这样他才会一时走眼,把大灰狼认成了小白兔,最后还把自个给赔了上去。 这可真是个笑话。 黄子成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在缅甸出事,丁当也不会冒头被盯上,这事的起因根源,都在他身上。 零零总总算下来,他们俩搅合在一起,也有快两年了。 黄子成折腾出一身伤,丁当也没好哪去,眼下还生死未卜。遇上之后,真是互相倒霉。如果谈谈真感情就得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那全天下有情人迟早都得成怨侣。黄子成不是付不起这代价,但他商人做久了,付出完就指着回报,但感情这东西又哪里有回报可言呢?说来就来,说没就没,到最后什么也剩不下。 他拿出手机,翻到丁当的号码,无意识的按上了通话键。按完响了几声才觉察过来,正要挂掉,突然脑子里一道光闪过,死死盯住了手机屏幕。 ——丁当的手机,没关机? 响了大约十来声,电话突然接通了。黄子成一颗心都揪到嗓子眼,把手机贴到耳边,屏住呼吸,等着那边人说话。 没有声音。 三秒后,电话挂断了。 黄子成死死皱着眉,立刻又重播回去,这一回听筒里传来了甜美的系统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是错觉? 不可能,他焦躁的又拨打了好几回,但无一例外都提示对方已关机。这件事让他压抑在心底的烦躁和恐慌都一股脑涌了出来,黄子成一脚踹在门边的矮柱上,破口骂了句娘,抡起手臂就要把手机给砸了…… “小军?” 黄老太太的话音就像一盆冷水,把黄子成浇醒了。他缓缓放下手臂,扭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黄老太太。后者披着件针织披肩,有了皱纹的脸上写满担忧,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心情不好?遇上事了?要不……跟妈说说?” 黄子成看着站在门口的小老太太,他认识对方身上披着的那条针织披肩,黄老爷子年轻时候给买的,她特喜欢,爱若珍宝的缝缝补补,一披就披了几十年。老两口结婚前面都没见过,属于政治婚姻,黄老爷子是个正派人,不搞乌七杂八那一套,两人婚后相敬如宾,从没吵过架,却也从不显得有多亲近。黄子成看着他们一路走来,年轻时看不懂,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两个人在一起,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其实都是习惯。习惯了彼此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就像吃饭要用筷子,洗脸要用毛巾,有的时候不会在意,一旦哪天没有了,就会很不习惯。 他撸了把眼睛,过去将老太太搀着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妈,我前阵子给你打的那个手镯,怎么不见你戴呢?” 老太太说那颜色太艳了,她戴着不合适,让他拿回去给媳妇戴。 黄子成咧了咧嘴,半晌没说话,眼见要进客厅了,才状似不经心的道:“您留着吧,下次我带人过来,您亲手给他呗。” 黄老太太怔了怔,随即抬眼看他,眼中有掩不住的惊喜,脸上顿时绽开了花,满口说好。末了,又叫他尽快把人带回来,让她给掌掌眼。 黄子成嘴上说好,心里却在嘀咕:脑子一热海口夸出去了,这事儿该怎么圆吧?他要真把丁当带回来,老太太保准进医院…… 他刚把人扶到客厅坐好,就见儿子黄启航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张嘴正要嚷嚷什么。黄子成抬头横人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老太太,黄启航也是个有眼色的,嘴巴当即就闭上了,放慢脚步走到跟前,同黄老太太说了几句讨喜话,哄得老太太笑不拢嘴。然后两父子才一同往楼上去,进了黄启航的房间。 “爸!我刚才去书房找你,听见爷爷在里面打电话……是不是丁哥出事了?” 黄启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着紧劲儿看的黄子成都想不明白,平日里也没见他这儿子跟丁当有什么来往,不说别的,丁当就没在他面前提过黄启航半个字…… “你急什么?”他问儿子,“天塌下来也跟你没关系,该干嘛干嘛去。” 黄启航张嘴就要辩解,开了口却没声了。他用一种特别古怪的眼神看着黄子成,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问道:“爸,你跟丁哥,是、是那种玩,就是玩玩而已的关系?” 黄子成深吸口气,气流从牙缝里挤进去,嘶嘶作响。他慢慢把这口气吐出去,扭头看儿子,幽幽道:“你觉着,我们俩是这种关系?” 黄启航摇头,说不像。 他说爸,丁哥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9 那个人真不是一般人,那天在仓库里,他们二十几个,人人持刀带棍,对面丁当就一个,手上只拎了条铁链。扑上去四五个,连人衣角都拽不住,跟拍武打片似得,哐哐哐就飞出去了。 “最离谱是后来,有个孙子怂了躲车里头,丁哥把铁链往手上一绕,一拳就砸烂了玻璃,把车门打开,给那孙子揪出来往地上一丢,一脚跺上去,卧槽,妈的看得人都肝颤。” 黄启航比划着自己都亢奋起来,好像那天被打的人里头没有他似得。黄子成回想起那时候的心情,看到儿子满头血倒在地上,那一瞬间他杀人的心都有,甭管那事是不是他儿子挑的头,但丁当要真敢伤了黄启航,他们如今是什么样,还真的很难讲。这样看来,他们能有今天,都取决于当时丁当的一念之差。 “爸,这些年你的感情问题我从来不管,也管不着。但这次我得说,您要就是玩玩,那还是别招惹丁哥了,招惹不起的,迟早引火烧身。” 黄子成觉着他这些年的确对儿子关心太少,了解的也不够深,能说出这些话,说明黄启航已经不是个啥都不懂的孩子了……不过这些话听在他耳中还是不那么舒服,什么叫就是玩玩,他做的难道还不够明显? 黄启航拿眼睛瞅他,又有点急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啊,先是拿奶奶生病骗我们回来,刚才爷爷打电话还提到了丁哥的名字,是不是他们不同意要拆散你俩? 黄子成闻言,笑了,笑容很淡。 “我当年没能耐,保不住你妈,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再找个女人定下来,但一直没能遇到合适的,你也长大了……遇见丁当,是个意外,今天你过生日,我本来就打算跟你讲——” “我向丁当求婚了,他接受了,我们在一起了。” 黄启航的眼珠慢慢瞪圆,瞪得一个能有两个大,半晌,才小声挤出来个‘哦’。他哦完,又似乎怕黄子成理解错,开口补了一句:“我没意见。” 黄子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站起身来往外走,边走边道—— “丁当的事有我操心,你不用管……管好你自己就成了。” ……………… 还是那间审讯室。 丁当咬着根牙签,一条腿支在凳子上,表情很是放松。坐在桌子对面的无框眼镜却是严阵以待,记录本,录音笔,还有厚厚一沓资料,都放在手边,就等着人开口。 丁当说,你别这么紧张,咱们就当聊天,有什么没听清楚的,我跟你多说几遍没关系。 无框眼镜说谢谢,咱们能开始了吗? 丁当说不能。 “好歹来瓶茅台,再来盘花生,否则你叫我干巴巴的跟你讲一两个小时,那多尴尬。” 无框眼镜默默撂了笔,一双眼盯着丁当看了好几秒,才开口说你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酒跟花生都到了。 要求都被满足了,丁当也不端着,剥了颗花生,一边吃一边说:“埃文伯纳德,这名字是我到法国后弄得假身份,当时我本来是打算去应征法国外籍军团,那边报名容易,而且也不管你是不是偷渡过来的,以前干过什么,只要能通过训练,再干满五年,就能拿到法国国籍,里面还有中国人……”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我不是在拖章节(掩面),当初写到这段的时候本来是想直接开始谈话的,但突然木有激情,然后嗯……就把黄总拉出来逗逗乐子……(滚走) ☆、bsp;14 “我在训练期间遇上了马丁,猎狐的boss。他劝说我加入猎狐,并且承诺给我比法国外籍军团更好的待遇。我看你们的资料上对他说的很少,其实很值得提一提,毕竟他是我入行后接触到的第一个‘老资格’。他是法国海军突击队的退役军官,实际上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是mi6的一名特工。猎狐的任务单主要来自军火商,我知道你们想知道具体是哪几家,但很遗憾我签过严密到可以让人吐血的保密协议,这段录音如果流出去,其中任何一家的控诉都足以让我赔到倾家荡产,并且还会牵连到我的家人。” 丁当用眼神向无框眼镜表示征询,而后者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允许他在这一部分的隐瞒。 “在猎狐,我参与了阿富汗战争。我们的任务是协助反塔利班武装拿下马扎里沙里夫机场,美军的轰炸机一直在头顶盘旋,老实讲并没什么可提的,麻烦都在之后。在城里,只要是拿着枪的人,哪怕是女人小孩,也一样被认为是塔利班支持者,立刻会被处决。简直是屠杀,在那之前,我还没见过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事情。” 不过他耸了耸肩,嚼了颗花生米,又道:“但事实证明我当时太天真,在阿富汗,哪怕是只有大腿高的小孩,也能摸出颗手榴弹来跟你同归于尽……塔利班武装很喜欢制造人体炸弹,把炸弹缝进人体里,人还是活的,到了人多的地方轰一下炸开,那感觉真的很糟。” 无框眼镜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跳过这些没用的,丁当拧开酒瓶,给自己斟上一杯,表情有些冷淡。 “我知道你们想听什么,美军有没有虐囚?当然有。本·拉登到底死了没有?天知道。我只是听人做事的小兵,接触不到什么高层机密……ok,别那么看我,让我想想,可能还有件事你们会感兴趣。” 丁当啜一口酒,咂咂嘴,眯起眼回忆道:“01年底,有人找到了基地组织的一间地下工厂,里面封存着六枚已经生产完毕的脏弹,这些脏弹如果被用于恐怖活动,至少足以毁灭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这些脏弹本来应该被移交给美军进行销毁,但是在美军赶到之前,它们却不翼而飞了。美军认为是基地组织抢走了它们,所以才会有之后那场兴师动众的森蚺行动,当时发现脏弹的小队只活下来一个人,他负责外出与美军联络,这个人后来也死了,就在森蚺行动结束后不久。” 至今为止美军从未在对外报道中提过这些脏弹,这说明他们并没有找到它们。无框眼镜沉默着在这一段上划了一条横线,在旁边备注了几个小字:有待查证。 “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丁当并没有停顿太久,给人慢慢消化的时间,他就像是真的在与人喝酒闲聊,语速不快,却也绝对不慢,“猎狐也随之转移到了巴格达,我们同时接了好几份单子,有试验新武器的,也有协助作战任务,大家都很开心,因为每天都有大把钱入账。” “但是马丁并不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0 开心,因为他老了,想要退休了,却没能得到应有的报酬。” “我之前说过,他是一名mi6的海外探员,然而在当时我们并不清楚这一点——他私下与某些人做了交易,对方许诺他一个美好的晚年,代价是把我们送进地狱……啊哈,开个玩笑,他答应对方伪造伊拉克在制造生化武器的证据……唔,当时的情况你们应当也很清楚,美英发动战争的理由就是这个,但实际上他们什么都没找到。” “我们这群傻逼被他骗进一座废弃的地下工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颗脏炸弹。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阿富汗丢掉的那些,反正肯定是那件事给了他灵感。他让我们守在原地,自己去通知美军过来接收,实际上等他一走就会启动事先安装好的引爆装置,把我们跟那些经不起调查的脏弹一起埋葬在地下,制造出铁一样的证据。” 无框眼镜忍不住插口道:“然而他并没有成功。” 丁当捏碎了一颗花生米,细碎的粉尘从他指间簌簌而落,脸上表情阴沉如水:“他几乎就成功了,如果我们当中没有一个胆子大到不要命,好奇心旺盛的要死的家伙的话……他事先准备好的引爆装置被我们发现,拆了那玩意,所有人都吓瘫了,妈的……”这还是他头一次在谈话中骂脏话,足见那一幕对他的心理阴影有多大,“我们决定去找到他,问清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还无所谓,有几个是跟他一起在猎狐出生入死许多年的老弟兄,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他很警觉,发现炸弹没有爆炸就立刻联络了他的交易对象,于是我们遭遇了一场‘误炸’。” 丁当用左手中指比了比太阳穴的位置,开口道:“一枚弹片从这里划过,我当场昏迷,醒过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吊在铁刑架上……一支穆【斯】林游击队俘虏了我。” 他并没有多提自己被俘虏后的遭遇,日内瓦公约规定,雇佣兵不享有作为战俘的权利。也就是说,哪怕他被切成小块放在火上烤成肉排,也不被认为违反国际法,至多是有违人道主义。 “包含我在内,只有两个幸存者,猎狐从那一天起不复存在……我在2004年离开伊拉克,去给非洲酋长们训练保镖。” 无框眼镜打断他,提出疑问:“马丁呢?他是否还活着?” 丁当没说话,似笑非笑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手上剥着花生的动作不停。无框眼镜几乎是立刻就明悟过来,下意识推了推眼镜,他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棘手人物,别看说了这么多,但实际上堪称是滴水不漏,没有透露出任何会对自己不利的信息。他有些头疼又不能表现出来,手上却不自觉在记录本上加了一行标注:狡猾,不可信任。 “我在非洲呆了两年。”丁当十分自然的跳过了对方的提问,自顾接下去道:“没有什么你们会感兴趣的东西,我那阵子跟几家公司签的都是短约,属于临时雇员,更多是去散散心,就当休假。” 无框眼镜不置可否,心里却知道丁当肯定在说谎,这两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比如说——找到并干掉马丁。 “2006年底,我到了尼泊尔,开始给韦陀卖命。”丁当终于说到无框眼镜最想知道也最感兴趣的部分,他立刻提起注意力逐字记录起来,“韦陀是前苏联军官,前苏联解体后就带着一班人逃到了尼泊尔,是那里‘俄罗斯帮’的头目。” 丁当毫不避讳自己给黑帮当打手的经历,直言道:“他倒【卖】【军】火,贩卖情报,给不正当交易做中间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做的,只除了毒品。但也仅仅是自己不卖,别人当着他眼前买卖,他同样不会管。我替他训练卫队,偶尔替他出面处理一些武力冲突……”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为你注册了一家私人军事公司,并且以你的绰号命名——狂犬。你不仅担任这家公司的主要话事人,还统帅着一整支专业的雇佣兵团队,我们有充足的理由认为,你与韦陀并不是雇佣关系,而是更为亲密的合作伙伴。” 无框眼镜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丁当模棱两可的说法,他这时已经顾不上态度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不得到明确,接下来的对话就毫无意义,甚至让丁当坐在这里的意义也消失了大半。 丁当笑。 他笑起来并不好看,这时低着头,眼睛被挡在额前的刘海下,只露出下面咧开的嘴,倒是显得温和许多。他笑着端起酒杯,凑到唇边慢慢啜饮,话音里充满了自嘲:“韦陀有人脉,有钱,有武器,有情报,而且不缺人手,他想要做什么,不需要与任何人合作……又何况是我?” “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被他选中,推到台前的吉祥物。” 无框眼镜并没有急于反驳。 这的确从逻辑上讲不通,但很多东西并不能讲逻辑,每个人的思考角度都是不同的。事实证明,许多当时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在许多年后去看,就会觉得理所应当。 丁当的表情平静下来,他放下酒杯,正儿八经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无框眼镜,认真道:“我如果真像你说的有那么大能量,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磕花生,你们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找到我……这难道还不是最好的证明?” 无框眼镜斟酌着词汇,尽可能委婉的表明自己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弄清楚,你到底和韦陀是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丁当抓了一把花生洒在桌上,然后指着这些花生问对面的家伙,你觉得哪颗最顺眼? 无框眼镜眉峰紧蹙,像是遇见了不解的难题。 “就这么简单。”丁当道,“韦陀信佛,他把他认为合适的人选做成签子,放在签筒里,然后求佛掷签。他认为这是缘分,是命中注定……而那个人正巧是我罢了。” 这简直像个笑话。 但历史上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也都是用这样玩笑似得方式决定的,整个人类历史,简直能写成一部笑话锦集。好比说某个小胡子男人在啤酒馆里发动的革命,呃,话题扯远了,大多数时候,它们仅仅只是……看起来像个笑话。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以上纯属胡诌,如有雷同,一定是巧合。丁总满口胡话嗯 信他你就输了。。。 ☆、bsp;15 丁当试图让自己像一只无辜的小羊羔一样纯洁,但他也不能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无框眼镜很果断的叫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1 了停,认为他们彼此都需要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绪。这当然只是客套话,实际上已经是在提出警告——丁当的态度和他给出的东西并不能叫人满意。 茅台是一斤装,丁当已经喝了小半瓶,却不显丝毫醉意。丁当的酒量黄子成最清楚,某一次黄总试图在酒后对人造成点既成事实,指使着旁人去灌丁当,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亲身上阵,也没能把丁当撂倒,人还能清醒的出去叫了车,把他给扶回家,顺便干了他本来想要干的事情。 丁当在思考。 他不想与这边闹翻,实际上他也没有鱼死网破的底牌。有丁老板这根软肋插在这,他就永远不可能放开手脚做什么。诈死回家看上去是个莽撞的选择,但如果没有黄子成,他有信心安安稳稳的过下去……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他已经交出了足够多的把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但很显然对方觉得还不够。 谈话再次开始,是在半个小时后。 在这段时间里,无框眼镜同自己的工作小组开了个紧急会议,他们都是处理这方面问题的专家,此前也与跟丁当有类似经历的归国退役雇佣兵进行过谈话。但无论是背景之复杂,还是实际面对的棘手程度,丁当都排在近年来头一号。 丁当参与过多次国家规模的战争,辗转数个知名国际雇佣兵组织,并且一度晋身为组织中的高层,像这样的案例,几乎不存在‘上岸’的可能性。丁当也并非真正‘上岸’,他是通过诈死埋名的手段,改头换面潜伏回国,伪装成普通人生活,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很可能会引来境外势力的严厉报复……这也正是无框眼镜等人所担忧的,严重的不稳定因素。 会议的结论是将丁当驱逐出境——这是最稳妥也最保险的选项。留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国内,哪怕他自身并没有扰乱安全秩序的意愿,也绝非明智的做法。因此当无框眼镜回到那个房间时,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几分钟,丁当问,能给我支烟吗? 无框眼镜去外面给他取了一包软中华,还有打火机。 丁当不挑烟,什么烟都抽,平时买烟也没定牌子。跟黄子成呆久了,渐渐随着对方抽起了黄鹤楼。不过软中华也很好,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放到嘴上点燃,看着烟雾袅袅升起,眼神也跟着有些飘远。 他很快抽完一支烟,接着又点燃一支。 当他点到第四颗烟的时候,无框眼镜不得不干咳一声,提醒他身处何处。 丁当似乎回过神来,有些沉重的吐了口气,他掐灭刚刚点燃的烟,在手心里,然后将双手交握,搁在桌上,坐直了身体。 “我大概猜到你们会怎么做。”他说道,“你们会将我驱逐出境,但我想留在国内。” “这对你的家人并没有好处。”无框眼镜道,“你不能单单为了自己,而使他们时时刻刻处在危险当中。” 丁当沉默了一会。 “我了解恐怖分子的做事方法,无论是塔利班还是跟着他们学习的那些□□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会多国语言,能适应任何战场……我不会过分夸大自己的能力,但你们要相信,我是一个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懂得远比嘴上说的要多。” 他看着无框眼镜,认真道:“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为你们效力,我只想留在我的家人和爱人身旁。” ……………… 黄子成在京城待了三天,第三天的下午,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的,是丁当那令人熟悉的嗓音。 丁当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我没事,第二句是你在哪。黄子成举着手机,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用力做了个深呼吸,才从胸腔里挤出话音,说我在京城老宅,我妈没事,骗我的。 丁当笑了。 丁当说,那我先回家了,在家里等你。 黄子成说好,你哪也别去,就在家里等着,我马上回去。 他挂了电话立刻往外跑,都忘了脚上还穿着拖鞋,冲出去到路边叫了辆的士直奔机场。黄启航在后面拎着他的大衣和皮鞋,喊也不听,追也追不上,到了只能站在路边给他打电话,问他去哪儿。 两父子最终在机场会合,黄启航赶到的时候,他爹正穿着拖鞋站大厅里给秘书打电话,咆哮着要定最快的航班回津海,哪怕包机也行。 黄启航想笑又不敢,赶紧把大衣和皮鞋给人送过去。黄子成骂完秘书,扭头又瞪他,说你回去,把你爷爷奶奶哄好了再回家。黄启航说要哄你哄,又不是我惹出来的事,干嘛推我头上。 他爹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乖乖闭了嘴。 黄子成说,回去给你买新车。 最终当然没有包机,那还不如普通航班快呢,黄子成上飞机前心急如焚,真坐上去了,反倒镇定了。他反思起自己之前的不镇定,有点羞恼,多大岁数的人了,跟个毛毛躁躁的小年轻似得。这黑历史得想办法掩埋掉,回去必须把儿子的嘴封上。 但他就是止不住的,高兴。 欣喜若狂了都。 飞机抵达津海,秘书来机场接机,被他没有半点人性的赶下车,自个一路飙回半山别墅,红灯倒没闯几个,拍照是肯定少不了,总算好歹没出安全事故,此行为非常不建议模仿。 黄子成回到家门口,手一推,门没锁,他迈步走进去,没看见人,把楼上楼下找遍了,也没找见人。 人呢?丁当呢?说好了在家里等呢? 黄子成坐在二楼边的楼梯阶上,手杵着膝盖,撑着头,一时间有些茫然。他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给丁当打电话,听到的却仍旧是这几天听腻了的关机提示音。他抬起头缓慢的环视屋内,视线一寸寸滤过房间里的一景一物,最终定格在沙发旁茶几上那只有点眼熟的手机上。 那是丁当的手机。 他走下楼梯,来到茶几旁,俯身拿起那只手机。长按电源键,手机就开了,还有着电。黄子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用自己的手机给丁当打了个电话,只听铃声从另一只手机里发出来,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整个人头晕眼花,一下子跌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丁当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黄子成像具尸体一样倒在沙发上,瞳孔顿时缩紧,然而很快,他又注意到对方的身体还在微微起伏,走近了一看,居然是睡着了。 门都没有锁,人就在里头这样睡着了。 他先是有些好笑,接着又看清了黄子成眼皮底下那一圈明显的青灰,很显然,对方并没有休息好,并且多半是因为他的缘故。 丁当在沙发边蹲下,静静看着黄子成的睡脸。 他对黄子成,一开始只是对无聊生活的排解,日子过得太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2 平淡,偶尔也想找点刺激。黄子成的身份无疑增加了这种刺激感,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玩起来也很有意思……但不知不觉的,对方在他心中占的地方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到如今,已经是不可割舍的那一块心尖肉。 真有意思,他觉着,像他这样的人,也会被感情束缚,这真的太有意思了。 像他这样的人,手上沾满鲜血,毁了那么人的幸福,现在也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吗? 丁当凑过去,在黄子成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但他决心要给这个人幸福……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 黄子成做了个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肮脏恶臭的牢房里,跟其他人质一起,被捆住手脚,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处置。外面突然有枪声响起来,他很害怕,想要逃但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蒙着脸,手上拿着枪。 他抬起头,只看见一双狼一样冷酷的眼睛,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渗着股血味。他被看的汗毛倒竖,就见对方端起枪,枪口黑洞洞的指着他,扣下了扳机。 他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 一个声音从他面前响起,黄子成迟缓的抬起头,看见了丁当。对方手上还拿着双筷子,见他看过来,便咧嘴笑了笑。 丁当笑的时候,眼睛里从来是没有笑意的,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人,整张脸好像被奇怪的割成了两半,只有下面在笑。 黄子成看见这个笑容,后颈骤然发寒,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丁当慢慢敛起笑容。 “我煮了碗方便面,不过已经吃了一半。”丁当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你要吃,我再给你煮一碗。” 黄子成张开嘴,又合上,再张开,才虚弱的说了声好。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如果这时候打个【完结】的标志,其实也不错。。。(顶锅盖跑走) ☆、bsp;16 面在锅里,人在桌上。 丁当埋头捞着碗里零零碎碎的面条,唏哩呼噜的吃着,黄子成坐在对面,整个人还有点不清醒,一会揉一下眼睛,眨巴眨巴。 丁当端起碗把面汤喝了,然后把碗一撂,说甭看了,我给你盛去。 黄子成连忙摆手说不用,我自己来。 “你坐着。”丁当指指他,语气很不善,“坐着别动,我给你盛。” 黄子成有点傻眼。 等人端着面碗出来,他才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谁惹你了,心情不好?” 丁当深吸口气。 “我说,”丁当问他,“你刚才梦见什么了?看我跟看杀人凶手似得。” 黄子成闭嘴,吃面。 打火机咔嗒一声,丁当点了颗烟,在烟雾里晦涩不明的瞅着黄子成,慢吞吞道:“我杀谁也不会杀你,安心吧。” 黄子成啪一下撂了筷子。 “你别提这些了行吗?”他怒气冲头,冲丁当吼完又有点后悔,想了想解释道:“我就是想起缅甸的事情,这辈子还没见过人死在那么近的地方,有点心理阴影。” 丁当笑。 黄子成这时还没缓过劲来,有点见不得丁当笑,便低下头捡起筷子往嘴里塞面条,眼不见为净。他食不知味的硬塞了几口面条,就听丁当在那边幽幽道—— “你不提这事我都忘了,其实那时候,我是打算把你们一起都救了的。” 黄子成的筷子停住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当着他们面喊我名字……不过也不能怪你傻,是我提前没跟你讲,但我提前也没想到你会跑那去啊,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了。” 黄子成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他哆嗦着放下筷子,有点想吐,感觉像是患了重感冒,头都是昏的,什么声音在耳朵里头都听不真切。他迷迷瞪瞪的感觉到丁当走到他身旁,把他扶起来,他跟着对方踉踉跄跄的来到沙发边,然后整个人被推了上去。 丁当解开他的衣服,皮带,把他剥光了,然后站在一旁看着。黄子成冷得厉害,蜷缩起身子,抱着膝盖在沙发上缩成一团。丁当在他身边坐下,用手抚摸他【赤】裸的脊背,干燥滚烫的掌心贴在他背上,每过一片都像烙铁一样,烫的他一下一下哆嗦。 “你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我倒不是故意跟你说这个,只是看你模样,我要是憋着不说,你能做一辈子噩梦。”他用力将黄子成揽进怀里,亲了亲发顶,语气亲昵,“早就说过,咱们谁也别嫌弃谁,谁也别嫌谁脏,你跟我在一块,就注定干净不了……你要是想不明白,就慢慢想,人都有个想明白的过程,哪来那么多大彻大悟。” “人是我杀的,你也有份,这份罪,咱们要一起担。” 黄子成近乎崩溃的挣扎起来,混不成声的嘶喊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 丁当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将他牢牢固定在怀里,冷静的给他解释:“他们被救出来后,肯定会接受询问,你把我的名字喊出来,让他们知道了,就会有人来调查我。他们会先调查你,因为很明显你认识我,然后我的身份就会暴露……后果很严重。” 黄子成挣扎的力气渐渐变小,最后伏在丁当怀里,没了声息。 他哭了。 “我怎么就招惹上了你……”他声不可闻的喃喃道,“怎么就叫我碰上你,为什么偏偏就是你……” 丁当笑着安抚他,只是这安抚渐渐就变了味道,黄子成被掀翻在沙发上,头埋在臂弯里,像只鸵鸟一样逃避着现实。丁当从后面压上来,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他的脊背,黄子成被他顶的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探出头去干呕,又被丁当揪着头发扯回去,拉起来亲吻。 黄子成面如死灰,一脸麻木,木偶一样任由丁当摆弄。丁当把他的脚提起来揽到肩上,从侧面进入他,重重顶进去,又齐根拔出,力道凶狠的像是在施虐。黄子成却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楚,他的心里有块地方,像是被挖空掉,空荡荡的漏着风,疼得刻骨铭心,不堪忍受,只想一死了之。 丁当一直在笑,像是真的很愉快。 丁当的确很愉快。 人在干不道德的事情时,总会想找些同伙。正如俗语里最铁的三种关系:一起嫖过娼,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都不是什么好事。按学术上讲,这个叫做共同犯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3 罪心理。一般基于共同的需要和欲望,为了减轻负罪感,将罪责扩散出去,从而达成一致并产生合作。通俗点讲,就是拉人下水。 由此而看,丁当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自私的,有精神疾病的疯子。 他是条疯狗,狂犬,并且将自己身上的疯狂病毒毫不避忌的传染给他人。他认知里的某些东西本身就是歪曲的,他所期冀的幸福并不是大家一起上天堂,而是带着所有人下地狱。 ……………… 无论是好是坏,生活总归在过。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 丁老板的公司准备组织集体旅游,去丽江,猎艳之都。丁当本来死活不想去,结果黄子成说最近正在搞一个很重要的并购案,要出差去德国一阵子……丁当忧郁之下,稀里糊涂就上了丁老板的船。 一共十九个人,男女各半,就多丁当这一个没人搭理的。开了七辆车,丁当跟丁老板还有人那位小秘共乘一辆,他眯缝着眼睛抱臂坐在后面,假装没看见前面那俩人眉来眼去情意绵绵。 从津海出发的时候,一行人短衣短裤短裙子,等到了丽江地界,先是被一场冷雨浇的透心凉,接着就是阿嚏连天鼻涕横流,脸色青白的到处找服装店。什么景点也别提了,窝酒店养了两天,这群人才算缓过精神来,有力气出门。在一群裹得跟难民似得男女当中,只穿一件薄衬衫,一条休闲裤的丁当显得格外鹤立鸡群,许多同事这才察觉到自家这位少东的存在感来,老实讲,丁当长得不俊,但眉目深邃轮廓分明,也是很耐看的。他只要不是总低着头缩着肩膀,站在那儿,也挺有点招眼范儿。 丁当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机,国产的,中兴。功能稀少上网速度也很差,就能打打电话收收短信。丁老板送过他一台三星,前几天黄子成还弄回来一部苹果,全被他扔在抽屉里,包装都没拆。他对这些高科技产品的信赖度低得可怜,按照他某位专家朋友的话讲:你信任这些东西,就是把自己的内裤掀开了给人看。 黄子成比他早一天出发,至今就打过一个电话,还是刚下飞机的时候,报了个平安。两人的关系又一次陷入僵局,虽然每天都能见着面,床也照上,但中间总像隔了点什么。丁当心里门儿清,黄子成只是还没想明白,就好像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表面上虽然反应不激烈,但是多多少少也过了挺久才真正摆脱心理阴影。 到丽江自然要泡酒吧。 丁老板在外面从来都是个大方的人,拍胸脯说今晚上我包了,反正一年也就这一回。当天晚上女士们又把短裙短袖翻出来,精心画上最靓的妆。男士们则分成两拨,一拨是丁当这类平时就不修边幅的,至多洗个澡换身像样的干净衣服,另一拨却是风格突变,从办公室精英摇身一变,化身为夜店小王子,性感小天王,其中最叫人惊掉下巴是今年新挖来的销售总监,四十多岁的人了,一条紧身皮裤一件潮感背心,头发根根倒竖,立的好似天线……丁老板私下里对丁当表示担忧,说我当初该不是走眼了吧,这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丁当照例穿着衬衫长裤,低调跟在人群后面,闹哄哄进了酒吧一条街。他们这一大拨人凑在一起不好寻找艳遇,便各自分队,丁当分在丁老板这一队,六个人,两男四女,丁老板那位小秘将金主挽的紧紧,笑容很是甜蜜,立场分明的冲外宣告着所有权。丁当与其它三个女孩坐一起,没一会就走了俩,只剩一个平时就挺朴素的文员姑娘还坐着没动,端着酒杯好奇的左右打量,有点跃跃欲试却又缺乏胆量的样子。 人声音乐声震耳欲聋,丁当喝了几杯啤酒,扯开衬衫最上面的钮扣,往后靠倒在沙发上。他的脸隐藏在灯光的阴影里,只隐隐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不远处丁老板与小秘笑成一团,伸手指着舞台上某处。他略微合起眼,有些疲惫的吐出口气,不自觉手又摸进裤兜里的手机。 “那个……”侧面沙发上的文员姑娘犹豫着挪过来,挨着丁当坐下,说是挨着其实不准确,俩人中间至少还能再塞一个小姑娘,她有点不太好意思,问丁当:“你带烟了吗?” 正常人当然不会拒绝这么个小小的请求,而且多半会笑着调侃一句你也抽烟,丁当默默拿起搁在桌上的烟盒给人递过去,还贴心的附送上了打火机。文员姑娘点着烟吸一口,夹在手上,整个人似乎放松许多,舞台上换了歌手,开始唱起迪克牛仔的值得。 “关于你好的坏的,都已经听说,愿意深陷的是我,没有确定的以后。没有谁祝福我,反而想要勇敢接受……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的值得……不等你说更美的承诺,我可以对自己承诺……” 用尽所有力气不是为我,那是为你才这么做。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面丁当的心理剖析看着有点别扭_懒得修了,删了也不对劲,请淡定的略过去吧…… ☆、bsp;17 “我没想到会这么吵,早知道应该带耳机过来……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感觉这样坐着好傻……” 文员姑娘小声嘟哝着,在嘈杂的音乐声里,她这些话或许也并不是想说给丁当听。一同来的另外两位女同事已经去了别人的桌子,眉飞色舞看样子聊得很开心,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的确是有点傻兮兮的……可怜。 丁当装死宅装习惯了,本来不打算搭理她。但这姑娘就搁他边上碎碎念,说歌手歌唱的是好听,就是长得太挫,说之前应该跟其他人走一队,找个安静点的酒吧,说酒单上那些鸡尾酒的名字好奇怪,她想试试又不太敢,要是喝不下去就浪费了…… 有这么一尊神坐在身边,丁当脑子里也没法想什么事了,分分钟能被对方把思维给引到西伯利亚去。他正想找个理由提前走人,回酒店睡觉,就听旁边的姑娘道,其实我刚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他囧囧有神的看过去,只见人姑娘一手夹着烟,另一手抄着支啤酒瓶,眼神那叫一个飘渺,压根就不是在跟他说,而是在对着空气讲述。 “我跟他是大学同学,大一就好上了,父母都见过面,打算在津海买房子定下来……可这几年房价涨得太厉害,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我不想买城郊的,上下班都得一两个小时……他是搞程序的,经常要加班,回了家也总是打游戏,我们渐渐都没有话说了……” “上个月他公司要调他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4 去北京,他自己也想去,我说那就分手吧……真奇怪,竟然是我先提出来的,我还以为会是他先搞小三什么的……你说人活一辈子图的是什么呢,从小念书,念完书出来工作,朝九晚五,好像什么都是计划好的……朋友叫我来丽江找个艳遇,来之前我也在想,也许我的人生是该出轨这么一次……” “但我还是做不到。”她扭头看丁当,又看向远处跟陌生人打得火热的那两位女同事,“我就是这么个人,没办法像她们那样,而且也觉得没意思……你说,找个陌生人上床,第二天早上穿上衣服,一转身就谁也不认识谁了,这叫什么?” 丁当没说话。 她也没指着丁当回答。 “我反正是做不到,算啦。”她举起啤酒瓶冲丁当晃了晃,“干一杯?” 丁当低头同样取了支满的酒瓶,与她轻轻一碰,仰头喝了几口。舞台上唱歌的人下去了,dj开始放起慢摇舞曲,此前已经勾搭上的男女们纷纷走进舞池,在音乐的节拍中身体紧密贴合,用目光对话。 丁老板跟小秘也在其中,丁当看着自家老爹那拙劣的舞步和一本正经的表情,简直快要忍出内伤。文员姑娘也在看着跳舞的人群,一眨不眨的看着,眼中有羡慕,但更多是其他的,无法言说的东西。 “我小时候想当舞蹈演员。”她喃喃道,“学了六年民族舞,老师说我没有天分,我妈带我参加各种比赛,没拿过奖,也觉得我不行,后来就没学了……” “现在我后悔了。” “要是我当初没听他们的,自己坚持学下去,不管怎么样,总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在办公室里当个小文员,然后嫁人生孩子,一辈子就过去了,想想都可怕……” 丁当很敷衍的嗯了声,掏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有一条来自黄子成的短信。他把手机拿近,打开短信,里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事情搞定了,明天登机,后天到家。】 他突然有点想笑,于是也真的笑了。 他笑起来真的不好看。 文员姑娘被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丁当的眼睛,就像是某种肉食动物,冰冷的毫无人性,心跳都不自觉的停了半拍。丁当的笑容一闪而逝,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主动冲文员姑娘举起酒瓶,碰了一杯。 这时,dj放起一首令人耳熟的舞曲。 “一步之遥。”文员姑娘只听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怔怔出神,“我大学的时候跳过这个,入学晚会上,他说是看见我跳舞,就把我给记住了……” 丁当说真巧,我也会。 文员姑娘瞪圆了眼。 丁当站起身,左手背在身后,俯身向她伸出右手。文员姑娘傻傻看着他,不可置信的微微摇头,丁当耸耸肩,一伸手将她拉起来,拉着她走向舞池。 “算了吧,我都忘了该怎么跳了。”文员姑娘不安的试图挣脱他的手,“而且这么多人……” 一步之遥是探戈舞曲,舞池里的人大多只是按着节奏跳快慢拍。丁当与文员姑娘面对面站到舞池里的时候,前奏已经快结束,文员姑娘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整个人猛然被丁当搂进怀里。 她傻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将手臂搭上对方的肩,下一秒,就被带着迈开舞步。丁当的眼睛笔直的注视着她,那里头什么情绪都没有,但仅仅只是这样被看着,就叫她心脏擂如鸣鼓。她被带着渐渐来到舞池中心,本以为忘记的舞步早已刻入身体,那些沉睡了许久的本能在复苏,她一眨不眨的回望着丁当,慢慢的,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当钢琴声响起,丁当突然放开手,比脑子中的诧异更快的,是文员姑娘开始旋转的身体。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旋飞出去,然而很快,她又落回了丁当的怀里。她有一种错觉,与自己共舞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亟待将她吞吃入腹的野兽。这个认识让她开始想要逃离,但每一次摆动,每一步踏出,都落在对方的掌控当中,而她无法控制,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背叛了她,变成对方的牵线木偶。 舞池当中的人群渐渐散开,为他们腾出位置。这是纯自发性的,没有任何言语。丁老板牵着小秘站在场边,嘴巴微微张开,难以置信的看着在场中用令人惊叹的舞姿震撼全场的丁当。然后他也认出来了,与儿子目光牢牢相对,同样夺人心魄的女舞者,正是自家公司平时貌不起眼的文员小妹。 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 丁当的脸像一尊冷酷的雕像,所有的动作都无比的精准、有力,或许在专业舞者看来缺少技巧性和情感发挥,但却将侵略性和压迫力扩张到了极致。探戈本身就是男女之间调情的舞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丁当将它作为征服女人的工具,使用的炉火纯青。 他就是被这么教导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已经找到心仪对象的另两个女同事也在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幕,她们无比震惊的发现了一个事实——当自家少东不再低头缩肩的坐在办公室角落里头,当他把那身阴郁低调的外皮脱掉,绽放出的存在感简直强烈的令人难以直视。她们活生生的错过了一只大金龟,还把人当成了路边的土疙瘩,堪称有眼无珠的典范。 整个舞池变成了丁当和文员姑娘的战场,后者在发现无法逃离后,果断展开了反击。她激烈的舞动着,像是要把沉淀了十几年,积蓄在心底的那些东西,都一次性疯狂的发泄出来。然而丁当就如同坚不可摧的礁石,任她如何疯狂激烈,也依旧冷酷冷漠如初。 音乐声停止的瞬间,她的右腿紧紧勒在他腰上,而也被他铁箍一样的手臂牢牢攥住腰肢,他们的视线只有一尺之遥,呼吸拍打在彼此脸上,仿佛羽毛轻轻拂过……有一个短暂到不能再短暂的瞬间,文员姑娘以为丁当会亲下来。如果他真的亲下来,她很可能会就此沦陷,并万劫不复。 然而丁当放开了手。 由轻到重的鼓掌声哗啦啦响起,文员姑娘喘息着站在原地,脑子有点懵。她过了片刻才抬起头,向四周望去,她看见了丁老板,看见了那两位女同事,也看见了她们眼中的震惊和羡艳。 “现在梦要醒了,灰姑娘,你的艳遇结束了。” 丁当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她错愕的仰起头,却只看到一个冷漠的侧影。丁当毫不留恋的从她身边离开,向酒吧外走去,他边走边掏出手机,给黄子成回了一条短信—— 【快点回来,我想干你三天三夜。】 亚欧大陆另一端的黄子成接到短信时正在喝水,他打开短信,然后一口水呛进嗓子眼,咳嗽了足足一下午。 随行的秘书表示很担忧。 黄子成这次带队啃掉了一块硬骨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5 头,看似顺利无波,实则风险重重。为了这次的并购,他和下面的人从一开始筹划,到展开行动,足足耗费近两年时间。然而就算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仍然要为此承担巨大风险,但在这种事情上,黄子成从来说一不二,他决定了的事情,哪怕所有人都说不行,他也要干。 晚上应酬完回到酒店,他本来累得只想倒头大睡,却不自觉将丁当的短信翻出来看,然后不得不去冲了个凉水澡。被这么一折腾黄子成也没了睡意,干脆去楼下蒸桑拿解疲,酒店的桑拿房设在一楼,旁边还有个室内温泉——德国的桑拿房是男女混合的,黄子成进去后一眼就看见几个坐着趴着的裸体女性,心里有点尴尬,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便赶紧把眼睛闭上。 但很快他又睁开眼,也许是错觉,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黄子成寻找着窥视感的来源,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因为对方压根没有隐藏的意思。那是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无比淡薄,看人的时候会微微缩起,充满着冷酷和审视的意味。 对方突然用中文对他道—— “死玻璃。”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丁总装逼情节纯属脑洞,请勿模仿=_=我遁。。。 ☆、bsp;18 对方是个外国人老头,个子不高,腰上有一圈不太明显的小肚腩,坐在那里腰背挺得笔直,胸膛背上有很多年代久远的伤疤,颜色淡的几乎看不出来。黄子成一开始没听清楚,或者说是听清楚了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疑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该死的同性恋。”老人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道,“基佬,玻璃,二椅子……”他似乎是找不出词了,改口说起英文,“faggot,homo,poof,nance……go!fuck!yourself!” 黄子成脑仁都炸了,手指死死扣着浴巾,如果不这么做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会不会飞出去。桑拿房里的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一道道夹杂着好奇困惑乃至其它意味的视线交杂在黄子成身上,让他如坐针毡,面红耳赤。 骂人的老头仿佛变成了局外人一般,冷冷的打量着他,那道阴冷的视线带着毫不遮掩的鄙夷和憎恶,黄子成确定自己压根不认识对方,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憎恶从何而来。他强自镇定下来,大声开口用英文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是谁让你来这么做?留下你的名字,我会让律师来找你谈话!” 老头嗤笑一声,用手指点了点他,拉起垫在屁股底下的浴巾起身走人。黄子成出离愤怒,猛地站起身来想要追上去,却在冲出桑拿室后,被变低的温度一激,脑子清醒过来。 “你到底是谁?”他在后面追问道,对方知道他是中国人,所以一上来就用的是中文,而且还知道他是个同性恋,那些骂人的话里可没有半点疑问——前者还可以说是蒙的,但后者,就算在国内黄子成也很注重保护隐私,更别提他根本就没来过几次的德国,黄子成无比确认自己没做过任何会引起人猜测的不良行为,那么问题来了,对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脸上写着‘同性恋’三个大字? 竞争对手派人调查他?这不大可能,而且黄子成看的出来,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是发自真心的憎恶他,绝非演戏。 对方回答他的,是一根笔直竖起的中指。 黄子成想骂人,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啊,可正如同那句名言: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咬回去。他怒气冲冲去冲了澡,换好衣服回到房间,开了瓶威士忌,大口灌着,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去告对方?得了吧,这是在国外,更何况他也完全不想把事情闹大——无论结果如何,总会让人把他和同性恋挂上钩,那些媒体可不会诚实的报道一切。 但是也太气人,太莫名其妙了。 他气鼓鼓的恼火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还有点缓不过劲,看着人的眼神都阴沉沉的。秘书被他的低气压吓着,说话语气都放柔了八个调,生怕被他当作替罪羊泄火。 黄子成的飞机买在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午饭前他处理完本次来德国的最后一件公务,吃过午饭,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可以自己安排。这里是德国的法兰克福,有着哥特风的法兰克福大教堂和优美明媚的美茵河,但他并没有什么游览的兴致。 他用这两个小时,去买了一套双立人的四星刀具套装。 秘书内心表示蛋疼,还得为这玩意去办托运,国内又不是没得卖,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想要纯正进口货也有专门的代购网,坐家里头等快递不就好了……他没能理解到黄子成买这东西时的心情,这不能怪他,谁让他是一只可悲的单身狗呢。 黄子成对丁当的想念是一阵一阵的,忙的时候想不起来,一下子想起来了,就会做出连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在审视这一段感情,丁当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压力,并非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有的时候他宁可对方像女人一样对他提出房子,车子,金钱首饰的要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无止境一般贪婪的索求着他的真心,一寸寸啃噬着他内心属于自己的地盘,然后硬生生从外面挤进来,霸道的占据一切。 要么就献上一切,要么就失去所有——根本不讲任何道理。 不知道还能走多远,黄子成没有信心,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撑不住倒下,这感情沉重的难以担负,令他步履蹒跚,举步维艰,只能埋着头咬牙往前走,却看不见未来的曙光。 ……………… 丽江泡吧活动后第二天,丁当找了个时间跟丁老板谈了谈。 他说:“朋友开了间工作室,想找我去帮忙。” 丁老板过了半秒钟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有点傻眼,问:“什么工作室?你,你想去?” 丁当点点头,道:“我想去试试。” “那到底是干什么啊?”丁老板有点着急,“你愿意出去是好事,但也别头脑一热就下决定……” 丁当说就是个游戏工作室,过去就是打游戏,在游戏里赚钱。丁老板不信,说打游戏还能赚钱?丁当说没法跟你解释,反正我决定了。 丁老板忧心忡忡,一张脸皱成苦瓜。 “爸,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甭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心里有数。”丁当也挺头疼,他老爹被那离家出走八年的教训伤害的太深,对他是一千一万个放不下心,生怕他哪天又跑了……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6 这事情没法解释,他只能跟人装乖,哄人开心:“真的,你说我既不缺钱也不缺别的,压根不图什么,就是去帮帮忙,还能怎么样啊?反正我也挺喜欢打游戏的。” 丁老板闻言想想挺有道理,他对丁当的唯一期望,就是人能平平安安的,无所谓有没有出息能不能赚钱,反正他有钱,养个儿子毫无压力。 丁当见他表情松动,添油加火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那小秘的事告诉佟姨。” 丁老板后颈一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看儿子。 丁当冲他丢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嘴上凉凉道:“老爹,佟姨发起火连我都怕呢,你要三思啊。”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谈妥离职的事,丁当当天就买了张车票回津海,他一路马不停蹄,总算在凌晨三点多回到半山别墅。黄子成说是今天到,没给具体的点,丁当打电话过去对方关机,估计正在飞机上。两边差着七个小时,也不知道人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他放下旅行包,坐在客厅沙发上抽了颗烟。 什么游戏工作室,当然是哄人的。 他弯腰拿起茶几上一枚不知是谁放的钮扣,石头面,中间一个小圆孔,搁手心里还有点沉甸甸的。他将钮扣举到眼前,眯眼顺着圆孔往外看,只见世界变成了一个小点,这一点就是全部。 “呵。” 他无意义的笑了声,丢开钮扣,抬腿在沙发上躺平,拉起薄被盖上,闭眼睡觉。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几滴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侧流,丁当迷茫的摸了摸脸,一抬眼,就看见隔着茶几端着洗菜盆笑眯眯望他的黄子成。后者身上只披了件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手心里鞠了一捧水,正要往丁当脸上洒。 “怎么睡这了?”见丁当醒来,黄子成把手上的水倒回盆里,带着笑意问。 丁当伸了个懒腰。 “昨天回来太晚。”他坐起身,捂嘴打个呵欠,“……累了,懒得挪窝了。” 黄子成说你洗澡去,我给你弄点吃的。丁当点点头,乖乖去洗澡,然后带着一身水气去厨房找人。他从背后将黄子成抱住,伸手扯开对方腰上的带子,把手探进去。黄子成拿起放在旁边的锅盖,把锅盖上,另只手将他拍开,说别闹,我做饭呢。 丁当哼着鼻音笑了。 “我想先吃你。”他撩起黄子成的浴袍,从后边探进去,手指头找到股缝里紧缩的小口,用力挤进去。黄子成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倾,急忙伸手撑住台面。丁当突然轻咦一声,将手指【拔】出来,举到唇边嗅了嗅,然后似笑非笑的瞅向黄子成。 黄子成被他看的面红耳赤,几乎老羞成怒。对,没错,他回来看见丁当躺在沙发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把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 丁当整个人从后面贴上去,两只手臂穿过腰交叉搂住黄子成的胸膛,揉捏着那两颗细小的乳粒。他将头贴到黄子成颈后,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舔舐脖颈侧面的软肉,偶尔轻轻啃噬,黄子成被他撩拨的浑身发软,屁股也不自觉的往后翘起,往丁当胯间蹭动。丁当突然恶作剧般挺腰向前用力一撞,黄子成两腿被撞到橱柜上,发出哐一声响,他恼火的扭头看丁当,却被对方扳着下巴深深吻住。 “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丁当罕见的呢喃起情话,虽然这话黄子成连半点都不信——人刚刚还躺沙发上睡的香呢。不过黄子成也不去揭穿,丁当极少说情话,难得有得听,何必较真。 谁知丁当似乎有读心术,看出了他的不信,问:“你不信?” 黄子成说我信,特别信。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下一章友情大放送嗯=_=感觉挺纯洁的应该能放上来嗯。。。。 ☆、bsp;19 他说这话的语气特别无奈,哄孩子似得,丁当却不依不饶,追问道:“真的信?” 黄子成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丁当伸手摸他脑门,说你没事吧,脑壳坏掉了?这都能信?黄子成怒了,一把拍开他,说你给我消停点,要干就好好干。 “遵命,长官。”丁当一把将他抱上料理台,顺便关了煤气灶上的火,黄子成双手撑在身后,恼羞成怒的抬腿去踹丁当,他又不是女人,玩不了这种姿势,结果下一秒臀部突然被拖离台面,他手臂一软吓得魂飞魄散,却没如预期般掉下去砸到地上。 丁当稳稳托着他两条腿,手贴在臀后支着他的腰,两只手臂仿佛钢铸成的,托着他这么个七十多公斤的大男人,就跟托着小猫小狗一般,表情丝毫不见吃力。 黄子成试着动了动手臂,调整了一下重心,他不太习惯这种完全使不上力的姿势,整个人都被丁当控制着,一点不能自主,心里也有点慌,感觉到丁当把自己往上托了托,顿时叫出声来:“别,别,你放我下来……别这样。” 丁当充耳不闻,将他的腿挂在臂弯上,一只手撑着他的背,另只手去摸下面那个入口。黄子成彻底慌了,动也不敢动,两手死死抓着台面,绷着神经感觉丁当滚烫的【阴】茎顶上来,一点一点往里进。他死死皱着眉,屏住呼吸,感觉着身体被那根粗硬的楔子硬生生拓开,又热又疼,简直要被逼得崩溃。 丁当终于进到他身体的最深处,眯起眼满足的喟叹:“真暖和……” 黄子成都快哭出来了。 “你他妈,玩够了没有?”他吃力的倒抽着冷气,怒瞪丁当,“快放我下来!” 丁当把他往上托了托,挺腰顶了一下,说别怕,你要信我啊。 黄子成说我信你个鬼。 丁当笑。 他笑着开始动作,黄子成像一尊人偶娃娃,把他飞快的托起又放下,被动的承受着强烈的撞击。火辣辣的痛感从不能言说的地方烧上来,烧的黄子成头皮发麻,眼冒金星。丁当手掌贴住的那一块地方,也好似着了火,烫的要命。 丁当突然加大了托举的力道,黄子成被他用力托起,下一秒支撑着身体的力道突然消失,又随着重力猛然下坠,心脏病都要给玩出来了。丁当将他托在料理台旁【抽】插了上百下,又抱着他离开台边,抵到厨房的瓷砖墙面上继续干。黄子成双腿死死夹住丁当的腰,胳膊搭在对方肩上,虚弱的仰着头,瞪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丁当头埋在他颈间啃咬,留下一个个深紫发淤的牙印,被啃的疼了,黄子成就会小声叫出来,哀哀切切的,委屈极了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7 。然而不管他怎么叫,或者求饶,陷入【情】欲中的丁当都不会理会,至多是抬头亲亲他。 每一回跟丁当【做】爱,黄子成都像是死过一回。 两腿发软的在浴室里清理完屁股,黄子成瘫坐在马桶上,站不起来。丁当不肯戴套的另一个恶果就在于此:那玩意要是留在体内不及时清理,后果很严重,教训很惨痛,黄老总深有体会,并绝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他扶着门走出浴室,就看见丁当咬着烟坐在床头,一腿平伸,另一腿支着手臂,浑身都散发着【情】欲过后荷尔蒙的气味,性感的无以言喻。黄子成沉醉片刻,猛然惊醒——丁当什么也没穿,鸟都晾在外面,这是要来第二轮的节奏? 他吓得脸都白了,就见丁当抬起头看过来,冲他招招手,说:“过来。” 黄子成下意识后退半步,扶着门框往里缩了缩,丁当看的好笑,又冲他招招手,道:“我又不是要吃了你,过来吧。” 经过复杂的内心争斗,黄子成一咬牙迈开腿,至多也就是舍命陪君子了,不过等会他也要讨回点利息,怎么地也得让丁当给他咬一回。 黄子成以一副就义的姿态来到床边站定,丁当看着他,眨巴眨巴眼,居然卖了个萌。黄子成被他‘纯洁天真’的看着,鸡皮疙瘩都窜出来了,闷声道:“你要干嘛?” 丁当往床里头挪了挪,两腿放平,拍拍大腿根,说你躺这。黄子成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慢吞吞爬上床按着人要求趴上去。他以为是要把头枕在丁当腿上,却没料整个人被翻过来,往前推了推,变成正中搁在丁当腿上的姿势。 黄子成扯了个枕头垫到脑袋下边,省的血液逆流弄得不舒服,丁当伸手摸了摸他大腿内侧,然后一把捞起左边那条,绕过脖颈架到肩膀上。黄子成被他惊得浑身一跳,下意识想挣扎起来,却被死死按住。 “你干嘛?”这姿势太别扭,他半个身子都挂在丁当身上,像条被展开了钉在案板上的咸鱼,黄子成刚经历过一次惊吓,真不想来第二回,声音也严肃起来:“别搞了,你要做就正常点做,别总折腾我。” 丁当说我不折腾你,我就想摸摸你。说着话,一根手指头就摸进了黄子成刚刚洗过的地方,他动作很温柔,似乎就真的只是想玩玩黄子成的屁股,黄老总有点羞耻,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默默扭开脸不再吭声。 丁当一只手摸弄着黄子成,另只手摘下烟头碾灭,却又紧接着又点上一支。他摸得很漫不经心,手指头随意的在里面探索,就像是在把玩个物件,全然不在意这物件的感受。然而就算是这样,过了最开头的不适应,黄子成也渐渐觉出舒服劲来,他放松了身体,搭在丁当肩膀上的左腿轻轻晃荡起来,用脚跟磨蹭着底下结实强韧的胸膛。 丁当抽完第二根烟,抓住那只脚在嘴边亲了亲,手上的动作突然就变了。他开始用几根手指一起往里面进,并且有目的的寻找起来,黄子成皱着眉轻哼出声,随即猛地弹起腰,他瞪大眼望向丁当,却被对方的手指用力按压住身体里那个最为敏感的开关,止不住呻【吟】着向上挺起腰。 丁当笑了。 他的手指绕着那个隆起的点旋转,勾的黄子成摇着屁股跟着他的手指转。黄子成的【阴】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起来,伸出手想要抚慰自己,却被丁当抓住手腕,将两手扣在一起,摁在胸口。 丁当逗他,说你要再这么叫,我可就忍不住了。 黄子成闭上眼死死咬住牙,不肯再吭声,但他越来越难过,被丁当挑起来的欲望叫嚣着要发泄,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偏偏又有尿意涌上来,逼得他咬牙忍住,想射射不出,又害怕尿出来,脑子都要狂乱了。他拼命想要挣开手,给自己撸一撸,但丁当的手就像铁铐,牢牢攥着他…… 丁当的手指猛然在前列腺上揿紧,黄子成再忍不住,闷吼出声,几滴液体从【阴】茎顶端溢出来,他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发狠一脚蹬开丁当,翻身跪在床上,握着【阴】茎飞快撸动,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便长吟一声舒服的射了出来。 黄子成放空了一会,才迟缓的扭头去看丁当。 丁当不在床上,在地上……他捂着腰靠在床头柜上,抬眼迎着黄子成的目光,咧咧嘴,道:“我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踢下床。” 黄子成张张嘴,想说你自找的,却没能说出口。他沉默半晌,拉起被子盖上,背对着丁当躺下。 丁当从后面钻进来,伸手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道:“怎么了?生气了?” 黄子成吸了口气,慢慢吐出,说:“我这辈子还没给人这样玩过,你也是头一个。” 丁当再迟钝也知道伤了人自尊了,皱眉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你也舒服舒服。” 黄子成呵了一声,说谢谢您了,真他妈舒服。 “你不喜欢,以后就不做了。”丁当将他翻过身,搂进怀里,用力搂紧,“我没脑子,你不要跟我一般计较,咱们还要过一辈子呢。” 一辈子啊……说的可真轻巧。 黄子成沉默了很久,才伸手回搂住丁当,说,其实也不是不喜欢,挺舒服的……你下回玩什么新花式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丁当抱着他笑。 “这次不算,下回我撸起来,给你自己蹭,你就把我当一人形按摩器,想怎么蹭就怎么蹭,蹭舒服了为止……怎么样?” 黄子成眯起眼,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想把这人一脚踹到西伯利亚去,这辈子也别回来了。 还他妈人形按摩器? 黄子成恨得牙痒痒,从人怀里挣出来,默默把被子卷到身上,滚床边睡去了。他跟丁当那脑回路真不是一条线上的,交流多了容易致郁,结果丁当又没脸没皮的贴过来,将他连人带铺盖卷一起抱住。 丁当说:“亲爱的,说好了要干三天三夜,这还有七十个小时呢。” 黄子成没听明白,一脸懵逼的转过头。 “那条短信。”丁当提示他,又道,“你没回复,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黄子成的表情裂了。 丁当坐起身,动手把人从被子里拆出来,哼着愉快的小调,扒光光,摆好姿势。黄子成翘着屁股趴在床上,眼神都迷蒙了—— 咿呀呀……悔不该贪酒色祸从天降,无故的遭下这一场。到如今身入罗网,要活命除非是转世还阳。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唔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8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一部分绅(变)士(态)期待落空,其实作者菌也挺失落的=_=甜得发腻受不鸟,真不合我的胃口…… 再ps:如果被锁了我会清章,反正不看也不影响正文运行……这是真的。 ☆、bsp;20 三天三夜什么的,当然是扯淡。 丁当坚持到当天夜里三点,也宣布投降,扶着腰捂着脸滚回自己的小卧室休眠。他那脸上叫黄子成硬生生挠出五道指印,往外渗着血丝,看上去好不凄惨。然而相较起趴在床上挺尸,浑身青青紫紫的黄子成,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黄子成被秘书的夺命连环call从梦乡里吵醒,对方带着哭腔求他今天务必到公司露个脸,等着见他的人已经能从办公室门口排到楼下去,更何况现在又是那并购案至为关键的收尾期,没有他坐镇指挥当真不成。挂了电话,黄子成躺床上自我反省,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钢刀,古人诚不欺我。 他咬着牙坐起身,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每一块不疼的。正想打电话吩咐秘书给预约个按摩师,就见丁当推门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急匆匆的问:“你那有没有遮疤霜?借我用下。” 黄子成看他一身干干净净的衬衫牛仔裤,头发还特意吹成中分,刘海垂下来,一副老实巴交的造型,弄不清人是玩哪出。丁当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贴过去看自己的脸,那上面指痕已经不明显,关键那几道结了痂的沟痕……黄子成先说没有,接着又问他要干嘛,丁当揪着脸皮转身指给人看,把自己要跟人搞游戏工作室的事情跟黄子成说了。 “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黄子成很是不赞同,“搁你爹那不是挺好,何必出去给人打工受气。” 丁当乐呵呵说我这叫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黄子成压根不信,不过也懒得追问,丁当不想说的事,他问也问不出来。丁当在架子上翻出护肤霜和防晒霜,将就着把脸上那挠痕遮掩住了,又不太满意的拨了拨刘海,找了把小剪刀一根一根的修。黄子成靠床上看着,酸溜溜的问:“我说,你这是上班还是相亲去啊?” “第一天上班,我得给人留个好印象。”丁当修着头发耐心给他解释,“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你比我清楚,人家大姑娘上花轿还有头一回呢,我这不也是头一次嘛。” 黄子成过了半晌才意识到,丁当说的头一次是指第一次正常的上班入职,之前的经历和在丁老板那都做不得数,突然就有点心酸。丁当在大多数时候都表现的与正常人无异,然而相处的久了,他多多少少也感受到对方努力掩藏的那些不正常——甚至他很多时候都在扪心自问,是不是被对方带的也有点不正常了。 他想起了法兰克福那件不愉快的经历,犹豫着问丁当:“要是有人骂你同性恋……你怎么办?” 丁当浑不在意的反问道:“是就是呗,还能怎么办?” 黄子成被他这回答给伤害到了,说的好像他自己精神敏感似得,忍不住道:“我是指对方用特别侮辱人的词,像……像死同性恋什么的。” “那我就打到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丁当扭过头来看黄子成,挑眉问:“怎么着?有人骂你了。” 黄子成摇摇头,说没有。 丁当把脑袋扭回去,继续修他头发,淡淡道:“你这就叫手上没货,心里没底,改天我教你两手擒拿术,下次再有人在面前放屁,你上去就给他下巴卸了,等人服乖了,再给他安上……怎么样?” 黄子成很有点意动,男人身上多少都有点暴力因子,他当初在军队里也学过搏击,只是练得不精,现在有丁当这么个高手肯教,那当然得试试,不说练成高手,至少可以防身。 丁当拾掇好了自个,跟黄子成打声招呼,回屋扯了外套就走,赶到楼下又想起个事,回头冲上面喊了一句:“把你那帕萨特钥匙给我!奥迪的钥匙我给你放桌上了!” 楼上过了半分钟,飞出来一把车钥匙,他捡起钥匙无声咧嘴笑笑,抬头冲站门后头的人比了个飞吻,潇潇洒转身走人。 ……………… 丁当驱车直奔北郊,按着导航找了一转没找到地方,最后只得打电话申请援助。地方实际上是在小路里头,有个带围墙的院子,外面就能看见一道锁的死死的小铁门。他把车停到外面路口的车场,步行过来,拍拍门,里面出来个老头,虚着眼睛瞅瞅他,摆摆手让他进去。 院里是个三层的小楼,他边往里走边打电话,说我到了,正说着呢,就见一人从二楼楼梯上拿着电话探出身来,问:“你就是丁当?” 丁当说对,是我。 人冲他招招手,道:“就等你了,上来吧。” 丁当依言上二楼,跟着人进了间会议室,里头空间不大,摆了张两米长的会议桌,桌边已经坐满人。带他进来那人走到主位,说:“这是新来的同事,丁当,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丁当低眉顺目一躬身,说谢谢,谢谢,请大家多多关照哈。 有人噗一声笑出来,凉凉道咱们这现在是什么人都收了?小朋友你大学刚毕业吧,怎么进来的? 主位那人说安静,瞎说什么,一转头又安抚丁当,说他们没恶意,这样,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丁当抬眼将桌上人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都是些年轻面孔,刚才出言讥讽他那人也不过二十来岁模样,穿一条军裤带迷彩背心,露出来古铜色的膀子,看着就结实精悍,那身兵痞气也是十足。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叫丁当,今年三十一岁,没念过大学,特长是会多种语言,还有近身搏击。” 他话音一落,哗声顿起,这回不止一个人在笑了,连站主位那人都忍俊不禁,说你都三十一啦,看着可真不像,脸忒嫩啊。丁当也跟着扯扯嘴角,往靠门边给他留着那位子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行了,都安静。”主位那人也坐下来,抬手压了压,“今天主要是丁当新来,大家认识一下。”他看向丁当,笑着解释道:“你可能也知道,我们这就是个特别行动小组,原来分属哪块是什么军衔都不必提,我是组长,老杨是副组长,出了事情找我,有什么困难找他,基本就是这么个分工。” 下面人哈哈笑,气氛一点都不严肃,多半也是被这个不怎么严肃的组长带的。丁当低着头跟着笑,眼皮底下却是一丝笑意也无,名叫王德栋的组长又让其他人都做了个自我介绍,算是让丁当把人认全了。接下来就开始说正事,这个小组是专门处理疆独问题,主要针对的是境外疆独分裂组织势力。 在境外训练,回境内制造恐怖行动,就像流水线兵工厂一样,同时还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29 对成员进行进一步洗脑和诱导。对付类似于这样的境外疆独分裂组织,如果始终采取被动防守的方式,那肯定是不行的。丁当所在的这个小组就是针对这一情况的应对手段之一,他们根据从境外搜集到的情报和线索,进行分析,确认,并且在必要时直接采取行动。 境外疆独分裂组织的情况十分复杂,这一次会议上多次被提到的是一个名叫‘东伊运’的组织。该组织的高层主要藏身于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与基地组织和塔利班关系密切,通过基地组织的帮助训练了大批具备军事素质的恐怖分子,甚至还将这些人员投往战场参与实战,打磨成更加可怕的‘杀人武器’。 王德栋等人最新得到线人消息,将有一批这样的武装恐怖分子从吉尔吉斯斯坦潜回国内,消息来源应该是可信的,但是具体的时间地点人员都十分模糊。消息中还提到对方携带有危险武器,他们一方面是等待更加具体的消息,另一方面则是对此做出判断,看看到底该采取怎样的行动。 丁当安安静静的听着,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会议结束,王组长将他单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谈了会话。王组长说,你的情况上面都跟我讲了,我没跟其他人说,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丁当说:“劳您费心了,能不说当然是最好的,我也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王组长就笑,说你这话讲的,跟牢里放出来似得,成,这事听你的,我就当不知道了。他又问丁当,说刚才不见你说话,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又不好说出来? 丁当说没有,分析的都挺好的,我搁一边打打酱油也挺好的。 王组长被他给噎着了。 “我比你大两岁,就卖个老叫你小丁了。”王组长组织着措辞,有点语重心长的跟丁当讲:“小丁啊,咱们不管以前是干什么的,到这里就是一家人,个个都是亲兄弟,我这人说话直,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觉得不适应,你就直接跟我提,什么话只要讲出来了都好办……组织上把你交到我这,我就得给你负责,老实讲,我是不太痛快的。这话你听着,你平时怎么样都行,只要不闹出乱子,但是到了行动上,这队里只能有一个声音,服从命令,在你的位置上做好你该做的事……我会给你时间和机会去适应,但你要真适应不了,这里也容不了你,你该哪,还是哪去。” 这一番话前轻后重,字字句句就是在敲打丁当,已经说的相当直白。丁当也没装作不懂,点点头回答道:“我明白的王组长,这机会我很珍惜,不会乱来,请您放心。”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昨天阿汪童鞋提了个很好的问题(笑),丁当是怎么从【炮】友对黄总发展到拼着暴露身份也要救对方的【爱】的? 其实丁当不爱黄总,笑(抽打),丁当需要的是一个安身之所,在正常社会作为一个正常人,嗯,也就是作为丁当而存在的精神坐标,黄子成恰好成为了那个人而已。他所想坚守的也只是作为正常人的自己,黄子成只是道具(笑cry),冠上爱的名义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丁当的精神坐标(道具),默默给坚强又各种委曲求全的黄总点个赞(蜡)。 【掩面滚走~~~】 ☆、bsp;21 万事开头难,收尾却也不容易。 黄子成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做了个按摩,躺在那哎哟哎哟叫了一通,完事又撑出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去见人。下午五点多秘书在车上给他念行程表,从接下来到五天之后都排的密密麻麻,他今天晚上跟人吃完饭,就得立刻坐飞机去g省。他拿出手机,本想给丁当发个短信说一声,结果鬼使神差的算了算时间,抬头问秘书:“晚饭定在几点来着?” 秘书说,六点半。 于是黄子成吩咐司机直奔半山别墅,理由是忘了东西要回去拿。这理由光明正大,秘书本来是没疑心的,但随后黄子成就当着他的面给丁当打了个电话,问对方回家没,说自个要回去,晚上出差,走之前想见见人。 秘书就草了狗了。 黄子成到家的时候,丁当在客厅里坐着,光着膀子擦头发。他抬眼见着黄子成,二话没说直接走过来抱着就往墙上摁,伸手去解黄子成皮带,把人裤子往下撸。黄子成提着裤腰用手肘顶他,说我马上得走,时间来不及,被丁当一把扯着脖子吻住,堵得再说不出话来。 丁当把他裤子扒到腿弯,将自己硬塞进去,将人摁在墙上飞快【抽】插了上百下,然后闷哼一声射出来。黄子成双手抵着墙面,脸贴在手上,瞪着眼喘着粗气,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用力将丁当推开,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去茶几边拿纸巾。 丁当就在门口地板上坐下了,张开腿眯眼瞅着黄子成,看人撅着屁股在那擦来擦去,嘴角越咧越高,最后捂着肚子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黄子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即才意识到丁当是在笑自己的丑态,整个人懵了一瞬。刚才在车上那股子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人的心情像是被冰水泼熄,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死灰的麻木和悲凉——他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丁当,对方到底是爱他,还是只当他好玩?玩起来有意思? 不好意思,他玩不起。 黄子成提上裤子,把擦过后头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茶几边的垃圾桶。他迈开脚往外走,从对方身边经过时,冷漠的看了丁当一眼。 丁当伸手抓住他裤边。 “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好不好。”丁当说,“在太平洋买个小岛,盖个大房子,一年四季晒太阳,就只有我们两个,你要是嫌无聊,还可以领养个孩子,再买艘船……” “我过不了那样的生活。”黄子成低头看着丁当,后者始终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他叹口气,心软下来,道:“或许再晚点,六七十岁,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丁当什么也没说,只是放开了手。 黄子成还有话想说,兜里的电话却响了,是秘书打来催他出发,时间的确来不及。他弯腰拍了拍丁当肩膀,抬脚离开。 门锁磕哒一声碰上,丁当抬起头,向后仰面倒下。他脑子里有些空,索性什么也不去想,就那么躺着发呆。过了一阵子,可能是十来分钟,被他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是条短信,黄子成发来的。 “其实我比较中意地中海,改天让人整理份资料出来,咱俩一起挑。岛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0 可以先买,住不住怎么住再商量呗。” 最后那一个呗字看的丁当乐不可支,他想这人得是有多喜欢他,才能容他让他忍着他委曲求全到这地步?想到这他也不颓了,过生活嘛,都不容易,咬咬牙低低头也就过去了……总归图个来日方长。 丁当这个小组代号‘喜鹊’,取得是‘报喜鸟’的意味。这个既土又俗的名字是王组长拍的板,当时组里就他跟杨副组长俩人,意见相左的情况下,谁嗓门大听谁的……杨副组长政委出身,专管内部政治思想教育和与外面其他部门沟通联络的工作,与王组长一爹一妈,是多年老搭档。 组里面老资格的人多半都有绰号,负责信息分析整理和打报告的‘笔杆’,网络安全专家‘键盘’,喜欢拾掇花草实际上专精爆破的‘花匠’,嗓门极其洪亮的东北汉子‘大炮’,还有曾出言讥讽丁当的新疆小伙‘阿刀’。剩下几个来没满一年的都是‘小x’,比如丁当,就是小丁。 严格来说丁当并不能算是正式组员,他属于‘编外’,在档案里也没有他的名字。该有的福利待遇都没他的份,相对应的保密协议义务协议倒是签了一堆,工资还是有的,四千块,勉强糊口,另外如果他在任务中不幸牺牲,他所应得的那一份抚恤金会以商业保险的形式发放给他的家人,大概有将近二十万,嗯,人民币。 填受益人的时候丁当只写了丁老板,一方面黄子成不差这点钱,另一方面,他有点顾忌——如果真出了事,能不牵扯到对方是最好,省的日后麻烦。 丁当每天按时去北郊那座小院报道,给人端端茶倒倒水,具体工作没他事,开会他安静闭嘴听着,其他人也不爱搭理他……只除了杨副组长。 对方一得空就抓着他上课。 “诶小丁,你觉着为什么那些疆独分子会想要分裂新疆?”杨副组长端着茶杯,笑容和煦的来找无所事事的丁当闲聊,丁当这两天都有些怕了他了,闻言定定神,特别诚恳的回答道:“这问题我还真…不太清楚。” 于是杨副组长又开始讲课了,抿口茶水,摆开架势,“那我给你说说啊,其实呢,这些人只是绝大部分人当中的一小部分,而在他们之中,也分成好几种。最多的,是受到极端宗教思想和他人蛊惑,被洗脑拉进去盲目听从的下层分子,真正主导并煽动他人的只是更少的一小部分。这些人有的是极端宗教信仰者或者领袖,有的则是极端种族主义者,还有的是外国势力扶持起来的傀儡,当然也有人兼具这三种身份,比如那位艾力汗·吐烈。要说起他们为什么带头闹疆独,从泛突厥主义到泛伊【斯】兰主义能写出几十本砖头那么厚的书,但究其根本,不论是什么主意什么思想,带头者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有的想当开国君主、贵族,有的想当圣人永垂不朽,这一切都无非是对名利权势的渴望,古往今来……” “还有荣耀和信念。”埋头坐在窗台边擦枪的阿刀突然开口道,打断了杨副组长滔滔不绝的论述,“我认识的人,小时候一起念书的朋友,也参加了【东】突。他家里有钱,书念得好,还上过大学,有体面工作和老婆孩子……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人活着不能单只为了活着,还要有追求和理想,他已经找到了可以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 杨副组长脸色有些难看,驳斥道:“这就是被人用花言巧语和极端思想给洗脑的典型例子,他所谓的荣耀和信念,还有事业,实际上是什么呢?搞‘杀汉灭回’?拿着刀枪棍棒对无辜老百姓打砸砍杀?” “我懒得同你争。”阿刀道,“反正他们觉着,自己是在干一件崇高的事情。” 趁俩人对话的功夫,丁当去续了杯茶水,回来正好听到末尾这句,便随口接道:“任何问题扯上宗教都会变得很麻烦,尤其□□逊尼派又是极为排外激进的教派,很容易制造出狂热者,阿富汗到处都是这样的穆【斯】林疯子……” “我也是穆【斯】林。”阿刀打断他,眉峰冷冷挑起。 丁当用食指无名指点点额头,吸口气,道:“抱歉,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杨副组长出面打圆场,将话题扯到不相干的地方去,丁当庆幸于这堂课结束的如此之快,赶紧尿遁出办公室,直奔一楼院子角落里的小花坛,蹲在边上抽烟看手机。黄子成还在g省,那边似乎出了点小问题,一时半会人回不来。丁当无聊时偶尔发一两条短信过去慰问对方,比如‘昨天夜里想你没睡好,今晚视频撸一发催眠,不见不散’之类的。 黄子成的回复通常是两个字,要么是‘别闹’,要么是‘滚蛋’,然而每到晚上约定的日子,无论是电话play还是视频,从未失约过。虽然每回都是一副不情不愿被逼无奈的模样,但丁当也算是看明白了,人玩的比自个还开心呢。 他蹲着抽了颗烟,正想起身回楼上继续当摆饰,就见门口走出来一人,不偏不倚正正往这边来,却是那阿刀。 阿刀来到他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抱起手臂,问:“你去过阿富汗?” 丁当点点头。 阿刀挑挑眉,又问:“去做什么?打仗?” 丁当低头碾灭烟蒂,笑了笑,说是啊,不然还能去干什么。他抬起头,与俯视下来的阿刀四目相对,没再刻意隐藏什么,表情冷戾,像是嗅到了同类味道的孤狼。 过了半晌,丁当耸耸肩,拍拍屁股站起身。 “好奇心太旺盛,可不是什么好事……算是我给你的忠告,小朋友。”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天气略冷,畏寒症晚期患者求温暖~~快来点爱的评评砸死我! ☆、bsp;22 如果不是突然到来的紧急任务,想必阿刀定然要与丁当做过一场。即便如此,直到两人坐上前往机场的吉普车,气氛也依旧是明眼人一看就知的箭弩拔张。 出发前王组长找阿刀问过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看丁当的脸色便十分难看。这一次来的是野外作战任务,文职一个没带,两辆吉普车,包含丁当在内八个人,全部是作战分子。一行人从军用机场直飞边界,再转搭直升机出境,最后降落在靠近吉尔吉斯斯坦境内靠近边界线的一片山区。 降落点是在一座山头上,王组长已经交代过作战计划,目标是十二名从土耳其过来的【东】突武装恐怖分子,身上可能携带有冲【锋】枪自动【步】枪等火力武器,对方在吉边境被人发现,逃入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1 了这一片山区。丁当他们的任务是尽快找到,并歼灭这一伙恐怖分子,务必不能让其逃脱潜入境内。 八人小队迅速呈‘y’字展开,扑入长满云杉和白桦林的山中。丁当被安排在后卫的位置,定位是火力手,全身上下却只带了一杆05式微冲,一把92式【手】枪,一只伞【兵】刀,以及一具mp9军用狙击弩。与其说他是火力手,反倒更像斥候。 丁当也挺无奈,他本以为对方会安排他在前面做斥候,这样既方便监视,又能在他有异动的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然而事实证明他明显想错了——人家王组长考虑的不是他会不会反水,而是担心他水平不够拖后腿,所以干脆把丁当丢到后面打酱油。 小组很快从降落的a山进入地图上标记的第二座山峰,b山。追踪专家‘山猫’在两座山之间的小河旁发现目标遗留下的线索,对方当中有人受了伤,在这条河边清洗伤口,并且更换了包扎的布料。山猫拿着那截沾有血迹的碎布,很遗憾没带条军犬来,否则追踪起来肯定会轻松许多。 “别忘了我们还有天上的眼睛。”王组长很乐观,指了指在远处空中盘旋的直升机,“他们一旦冒头就会立刻被发现,只能躲藏在山林里,逃不了多远。” 进入b山后小组放慢了行进速度,直升机也搜索不到对方的踪影,茂密的树林是天然屏障,负责追踪的山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痕迹,带领小组不断调整搜索范围。 事情发生在一处林间空地上,山猫发现了一处可疑痕迹,走到近处蹲下查看。他刚刚蹲下身,拉起无线电正想说些什么,脑袋突然就爆开了。 第一个作出反应的是丁当,他立刻伏倒翻滚到最近的树干后,翻滚中王组长的叫声响起,“隐蔽!是狙击手!” 众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四周静寂一片,只有山风吹拂树叶簌簌而响。他们抱着枪蹲在树后,心中都有些惘然,然而很快这惘然就变成了愤怒—— 怎么会有狙击手?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情报上一点都没提? 山猫的尸体还倒在空地上,丁当沉默着搓了搓眉心,心底有一股寒意缓缓蔓延上来,这一枚子弹唤醒了他身体里沉睡已久的某些东西……他拉起无线电,开口道:“这里是08,敌人在三点钟方向,我绕过去,给我火力掩护。” 王组长没有立刻回复,十几秒后才开口道:“08,你有把握吗?” 丁当取下背上的狙击弩,把枪挂回去,拉弓上箭。他深吸口气,猛然如猎豹般蹿出,身形在树林间飞快变幻,见状王组长也顾不上指责他贸然行动,立刻带人向着三点钟方向猛烈开火,给他制造机会。 在猛烈的火力倾泄下,被认为是敌人藏身的地方没有发生任何动静,王组长心下一沉,正要呼叫隐蔽,就见丁当现身在数百米外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冲这边比了个停止射击的手势。 “转移的很果断。”丁当待王组长赶到身边,指着不远处一丛紧挨着山岩的灌木,后面则是一个低下去的陡坡,“他这个位置完全可以开第二枪,是个老手,非常谨慎。” 情况已经很清楚,对方埋伏在这里,并且在刚才的林中空地上做下布置,一旦追踪者走过去查看,就会立刻进入他的瞄准镜。而毫无心理准备的喜鹊小组,就中了这个看似简单的陷阱。 王组长的脸色很难看,任务上只是说目标是十二名【东】突武装恐怖分子,然而对方不仅有狙击手,还是个经验老道的老兵……差错何异于千万里。山猫的尸体被拖进林中,用树枝和灌木简单的隐藏起来,等到任务结束后再来回收。小组中气氛沉闷,八个人,现在是七个了,对方有十二个,有狙击手,天知道还有什么?恐怖分子?放你娘的狗屁。 王组长看向丁当,后者正将狙击弩挂回背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敌方狙击手的位置,这份眼力和经验非同小可,之前上面的人跟他讲丁当是雇佣兵出身,具体的并没多说……是他看走眼了。 对方有狙击手在,小组的行动受到很大牵制,搜索的速度也不得不放慢。不过相对应的也确定了目标就在这一带,王组长与上方的直升机联络,要求对方严密监控山林之间的接界。顶替了山猫位置的是尖兵出身的阿刀,他在搜索方面的经验可能不如山猫老道,但发现陷阱和自我保护的能力明显强于对方,这一路上,他发现了三处陷阱,其中甚至还有一颗诡雷。 那是一颗被布置在树干上的诡雷,横出的枝杈挡在路上,只要伸手将树枝拨开,就会拉动引线爆炸。阿刀有一种野兽般的本能,他的手本来已经伸出去,却在关键时刻停下,就是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 排除诡雷后,阿刀有意无意的看了丁当一眼,在他伸出手的时候,丁当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也是促使他停下动作的另一个原因。 他们几乎将这一片区域翻了个遍,最终却没能找到目标。 “对方在与我们捉迷藏。”王组长判断道,“他们不想跟我们正面交锋,在拖延时间。”他抬头看上空盘旋的直升机,“他们的目的是逃走,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话中有一个问题:既然是捉迷藏,那么对方肯定掌握了他们的动向……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答案很简单。 王组长拉起无线电,却没有讲话,只是默默的又塞回衣领里。目标中既然有狙击老手,为什么不可能有无线电监听设备?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伙简单的恐怖分子,而是一群经验丰富的战场老兵。 “绝对不能让他们逃掉。”王组长斩钉截铁道,“要把他们全部歼灭,一个不留。像这样的人跑到国内,会造成的后果无法估量,就算是拼上性命,也绝不能放跑一个!” “我建议分成两队。”丁当突然开口道,“一队是诱饵,开着无线电迷惑目标,另一队负责捕杀。” 王组长道:“说说你的计划。” “为了避开直升机,目标不会在缺乏树木遮蔽的区域活动,他们的目的是逃走,也不会太过靠近山顶。所以要做的很简单,让诱饵原路返回,同时让直升机从对面放低高度搜索过来,对方为了避开直升机和诱饵,能选择的路线就剩下一条。” ——与诱饵呈平行线擦肩而过。 这个计划的冒险之处在于人手不足,分成两队,问题就更加严重。一旦敌人没有按预料中行事,而是选择主动发起攻击,那么诱饵队就会立刻陷入险境,甚至是绝境。 “我觉得可行。”率先发言的居然是阿刀,毕竟是年轻人冒险精神足,“我愿意去诱饵队。” 为了保证对目标的打击力度,捕杀队的火力不能弱,相对应的诱饵队就必然只能留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2 下一两个人。阿刀主动请愿,王组长却还有些犹豫,他看向丁当,问:“你怎么想?” “我听从安排。”丁当回答道。 最终王组长同意了计划,并由自己和阿刀充当诱饵,其他人关闭无线电搜索敌踪,执行捕杀。他毕竟不是那种冒险你上出风头我来的军队官僚,或者说正是因为厌恶了日渐腐化的军队风气,他才毅然决然带着老副手杨成出来组建这个特别行动小组。 计划如预定中展开,避讳到敌人有可能破译无线电的内容,王组长在对直升机下命令时也并没有告知原委。他和阿刀小心翼翼的在树林中移动,同时每隔一会便打开无线电进行伪装通话,让敌人能够得到自己的位置。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丁当等人所在的捕杀小队就跟在他们身后。 实际上,在计划展开后过了几分钟,被分到捕杀小队的丁当突然停下脚步,皱眉说了句话。 他说糟糕,忘了对方有狙击手。 其他人闻言,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既然有狙击手,也能够得到诱饵队的位置,那么安排狙击手在远处观察监视是情理之中的事。这样一来,诱饵队只有两个人的情况根本就瞒不住对方,不仅他们的计划会暴露,诱饵队也会立刻遭遇危险。 这个时候,丁当站出来阻止了其他人想要与诱饵队会合或者打开无线电通知王组长的行动。他说没有必要浪费难得的机会,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只要隐蔽的跟在诱饵队后面,即能将对方引出,又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唯一的问题,就是无法将计划改变的情况通知到诱饵队,到时候可能会让王组长和阿刀受到点惊吓。 丁当说的轻松,表情却不怎么轻松,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对方有狙击手,一发子弹就是一条性命。但王组长和阿刀既然选择了当诱饵,就应该已经有将性命置之度外的心理准备。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照例得说,以上内容完全瞎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再ps:晚上把存稿回顾一遍嗯,感觉每隔几章就能看见丁总装逼,装得我都不爱了……有点想虐他=_=(最后这句请无视) ☆、bsp;23 吉尔吉斯斯坦是温带大陆性气候,日夜温差很大。喜鹊小组搭直升机落地是在下午四点零六分,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日头渐渐西沉,山中的空气也变得阴冷下来,沉默的山林一点点被黑暗笼罩,愈发静寂。 王组长与阿刀在寂静的山林中穿行,越来越暗的天色给两人心中压上更大的负担,他们已经隐隐可以听见直升机翼旋转的轰鸣,敌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也可能已经与他们擦肩而过,落进后面张开等待着的伏击网。 阿刀拉起无线电,抬头开口道:“没有异……” 话音戛然而止。 狙【击】枪的子弹是什么样的,阿刀很清楚,但射出枪口之后的狙【击】枪子弹是什么样的……只有死人才清楚。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飞溅的木片割开他的面颊,是本能促使他蹲下身滚进了一旁的灌木丛。脑子过了好几秒才恢复意识,阿刀摸了摸脸,张开手一看,全是血。 他的运气好到逆天,对方打偏了。 王组长一直在无线电里喊叫他的名字,声音急切,带着不易察觉的惶恐。阿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拉起无线电说我没事。他本来还想再说一句对方打偏了,子弹却从上方雨泼一样的洒下来,ak47开火的噪音一瞬间充斥耳膜,许多道人影出现在视野里,端着枪向两人扫射快速逼近。阿刀与王组长躲在树后还击,被压制的不敢冒头,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个相同的念头——吾命休矣。 95班用机枪的枪声突然响起,狂猛的弹流从侧面扫向那些下扑的身影,阿刀诧异的抬起头,惊喜交加的看见了自己熟悉的身影从山林中冲出,与向他们扑来的那些敌人展开激烈交火。这份救援来得太快太及时,简直让他不敢置信。 情势转变,王组长与阿刀立刻加入反击的队列,敌人显然也没预料到这情况,遭到侧面的攻击后队形转换的不够快捷灵敏,当场就被击毙了三人。王组长在无线电里指挥反击,他看清楚情况后询问丁当在哪里,被告知对方单独去解决那个狙击手了。 敌方那个狙击手不解决掉,就如同针芒在背,让所有人都无法安心。但丁当一个人去,没有问题吗? “这里是08。”丁当的声音从无线电中响起,“已击毙敌方狙击手,接收对方装备,请指示。” 王组长几乎是立刻听出了他的潜台词,问:“你能用?” “awp。”丁当话里带着笑音,“我熟悉它就跟熟悉裤裆里那根一样。” 小组里的狙击手‘黄山’插话道:“那我们两个比一比,看看谁杀的多,我可已经有一个入账了。” 丁当说好啊,话音未落,无线电那端传来一声枪响,随即是黄山挑衅意味十足的调侃:“唉呀,不好意思,两个了。” 王组长有点恼,怒斥道:“你们两个严肃点!敢放跑一个我都唯你们是问!” 战局的确已经倾倒向他们这边,短短的一波交火,敌人丢下了五具尸体,己方一人未失,而且多了丁当这一个狙击手,胜利的天平无疑是大大倾斜。相对应的,敌人失去了狙击手的威胁力,也让小组这边打的更加无所顾忌。 丁当并没有如同说的那样去与黄山抢人头,他收起awp离开原地,谨慎的往战场边缘游走。地上死了五个,活着四个,还有三个去了哪里?如果他猜的没错,敌方必然还有一个负责监听的技术兵,一个伤员,一位躲在后面指挥的首领。 这三个人不会离的太远。 无线电里突然响起杂音,丁当按住耳机,背身蹲到树后,只听在杂音过后,一个陌生的嗓音操着英语从耳机里响起—— “狂犬,我们需要谈一谈。” “你是谁?”王组长没想到对方居然能侵入己方的通讯频道,有些吃惊,随即立刻用英文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找狂犬,我知道他在。”无线电中的陌生声音道,“狂犬,别忘了我见过你的脸,在巴格达。我记性一向很好,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要算……你替我干掉了马丁,我很感激,之前听说你死了……” 这世界真的太小,丁当深吸口气,拉起无线电,开口道:“你要谈什么?叙旧就算了,我赶时间。” 无线电那头沉默片刻,道:“两箱黄金,七十磅,带着你的人离开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3 。” 丁当很惊讶,问:“我的天,你把本拉登的小金库洗劫了?” 对方不答话,反问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我承认我的确有点心动。”丁当的语气很诚恳,也很无奈,“但你得知道,我也是给人卖命,任务完成不了,回去我没法交代。” 对方大笑出声,笑罢道:“狂犬做事什么时候看过人脸色?你要是对价钱不满意,我们还可以谈。” 丁当也笑了。 “七十磅黄金,我没什么不满意的。”他道,“叫你的人把黄金拿出来,我带我的人离开,就这么说定了。” “这可不行。”对方提出异议,“你先带你的人离开,我把黄金留下,你再派人过来取。” “别逗了,你当我傻吗?”丁当道,“各退一步,你先把黄金拿出来,我要验货。一箱留在这,一箱你带走,我会让直升机跟着你,直到你把另一箱留下。” 丁当说着话站起身,将awp重新架起,他打开瞄准镜,移动着准星向远处搜寻,无线电那边迟迟没有答复,他一边缓缓移动一边口中催促道:“你最好别考验我的耐心,快点决定。” 在丁当与对方对话的这段时间里,王组长已经下令停火,只是呈口袋状将对方那四人包围起来。他不认为丁当会背叛国家与对方进行交易,丁当的情况他清楚,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父亲在国内,还有一个同性伴侣也在国内,组织会将他安排到喜鹊小组,本身就对其进行过绝对可靠的考察。 王组长选择信任丁当。 对方最终选择了妥协。一道人影从树林里走出来,手中吃力的提着两只箱子,他缓缓走到林中的空地上,将箱子放下,打开,亮澄澄的金条整整齐齐码在箱内,看着无比诱人。 丁当在无线电中用中文吩咐道:“老王,你去验货。” 王组长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他尽管明白这是丁当为了防止对方听得懂中文的叫法,心中却仍然有点不是滋味。他来到那两箱黄金前,蹲下身拿起金条颠了颠,又装模做样的数了一会,才拉起无线电回报说:“没有问题。” “ok。”丁当很爽快的对无线电那边讲,“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 带黄金来的那个人收起其中一箱,谨慎的倒退着往后走,被喜鹊小组包围的另外四人也端着枪跟着撤退,王组长心中虽然有些焦急,却没表现出来,示意所有人不要动手。眼看着那五个人就要消失在树林中,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接着又是第二声。 “开火!”王组长立刻咆哮出声,端起枪冲上去扫射。激烈的火舌顿时照亮了昏暗的树林,将人脸映的忽明忽暗,有如鬼魅。六对五,对方已经是惊弓之鸟,喜鹊小组还有黄山这个狙击手,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 站在倒毙的五具尸首旁,王组长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金条,神色有些复杂。他拉起无线电,询问道:“08,08请回话。” “这里是08。”丁当的声音如预期般响起,“击毙一人,活捉一人,请指示。” 王组长的心情更复杂了。 他深吸口气,道:“任务目标十二人,击毙十一人,捕获一人,己方阵亡一人,任务结束,收队。” 这次的任务不可谓不成功,甚至还收获了两箱黄金,上缴国家是肯定的,但可以预期其中有一部分会被奖励下来用作的经费。但从整个任务的执行情况看,情报缺失直接导致了山猫的牺牲,对敌人实力的低估也几乎导致了任务的失败,如果耗到直升机被迫返航,他们失去了天上的眼睛,完成任务的难度就会变得更大,王组长不是对自己的小组没有信心,只是这次他们遇上的敌人确实非常棘手。 “查尔斯·比伯,这位英国绅士一直在替本拉登训练军队,绰号‘导师’,我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但是mi6和cia一直在通缉他,赏金很高。” 丁当坐在被五花大绑的俘虏身边,咬着烟给王组长介绍道,他从对方身上搜出了一包烟,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自己享用了。被绑着的俘虏嘴里也咬着根烟,表情十分阴郁,看丁当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从史前跑出来的怪兽,既惊讶,又不可置信,还有些恐惧。 王组长没有问丁当是怎么逮住对方的,尽管他的确有些好奇。丁当身上的谜团太多,他想他回去以后要找上面的人好好谈谈。 但那都是回去以后的事情了。 “你干的很好。”王组长对丁当认真道,“出乎我意料的好,我更正之前说过的话,如果你现在要走,我一定会想办法留住你。” 丁当咬着烟,眯眼笑了笑。 “自己人,不讲客气话,王头。”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唔,原来这里还挖了一个坑。。。不想填了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嗯 ☆、bsp;24 丁当领到了一大笔奖金:两万块人民币。 与mi6和cia为‘导师’开出的赏金当然没法比,但喜鹊小组人人有份,连文职都跟着沾了光,这还不算拨给组里公用的经费,足见上面对这次任务结果的充分肯定。 阿刀约丁当私底下干了一架。 丁当当初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擅长近身搏击,这句话真心不假,在他所有掌握的战斗技能中,近身搏击尤其是徒手搏击也是最精通的一项。阿刀一头撞上铁板,鼻青脸肿了好几天,自此以后就变成了丁当的忠实马仔,天天缠着他去楼下的练功房讨教。一起出过任务的几名作战人员也认可了丁当,很快打成一片,杨副组长虽然还总是想扯着丁当说教,但这回丁当有了可靠的帮手,阿刀那个愣脾气分分钟就能把话题扯到千里之外,解救丁当于水火之中。 再就是王组长,喜鹊小组抓回‘导师’,立了大功,王组长近来可谓春风得意,看谁都是乐呵呵的。尤其在跟上面的人谈过以后,他待丁当就像是看着大宝贝一样,嘘寒问暖,捂在手心里都怕化了,那模样旁人看了都觉着古怪。杨副组长曾经私下里问过他,被他神秘兮兮的搪塞过去,只说了一句‘这回是捡到真宝了’。 山猫的死是唯一不和谐的音符,与他关系最铁的花匠请了三天假,回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他们是职业军人,战死沙场再正常不过,人后流一泡猫尿,抹干眼泪,挺直肩背握紧武器,继续向前……只把一个个名字,铭刻在心底。 总而言之,综上所述,丁当的新工作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4 终于踏上正规,然而他过得并不愉快。 因为黄子成还没回来。 黄子成确实遇上了麻烦。明生虽然是做房地产起家,但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局限于房地产这一块,早在数年前,他就瞄上了高科技产业。g省的科技公司是他这几年心血所在,去德国谈并购案主要也是为了掌握对方的技术专利权,对自己的核心技术进行补全和保护。然而现在,有人将他们掌握了哪些核心技术的信息泄漏给被收购方,对方立刻就推翻了此前的协议,要求重新谈过。 这无异于当头一棒,敲的黄子成头晕眼花。 不谈?只差临门一脚的事情很可能就这么黄了,费了那么多的心血,黄子成如何甘心?可要去谈,对方已经拿捏住他们的根底,漫天要价,又该怎么谈?黄子成的心情糟糕到极点,整日里还要压住情绪激励属下,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忙得焦头烂额,与丁当的电话调情自然也断了。 他没跟丁当具体说太多,只粗粗提了提,反正这些事丁当也帮不上他。究竟是谁把他们的信息泄漏出去,黄子成在查,他发誓如果查出来一定要让那个人赔到倾家荡产,蹲一辈子大牢。当然他也想过要用法律之外的手段,但那是在法律手段不起效果的情况下。 黄子成还是敬畏法律,遵守这个社会秩序的,这或许就是他与丁当最大的不同。 一转眼就要到国庆节。 丁当在放假前一天问做文职的小姑娘,说咱们这国庆节一般放几天?结果被他问话的文职小姑娘瞪大了眼,特别古怪的瞅着他,回答说咱们这哪有什么节假日啊,你要有事干脆请假吧。 丁当默默滚到花坛边抽烟,抽完一根烟,拍拍屁股起身去找王组长。他向王组长道明来意,后者很随意就答应了,说没事你去吧,别跑太远,有行动了提前通知你,来得及赶回来就行。 这么深明大义的领导,丁当都快给感动哭了,就差当场给人拍胸脯保证赴汤蹈火了。 他当天搭飞机直奔g省。 丁当问了黄子成的住址,说是要给人寄个快递过去,实则是要把自己当快递给人寄过来。下飞机的时候丁当有点小激动,坐到计程车上后,他开始猜测黄子成见到自己那一刻会是什么表情。 惊讶?喜悦?二者应该都会有吧。 黄子成住在酒店,因为酒店住着方便。他在这边也有房产,但是没人收拾,里头家具都落满灰尘,根本没法住人。丁当来到酒店,这时候才下午五点,黄子成肯定在外边,他就在酒店大堂里坐着等人回来。 这间酒店档次很高,跨国集团,世界享誉。说实话丁当不太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或者说呆在人多的地方他会很缺乏安全感。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实则耳朵接收的每一丝声响都在脑海里进行着飞快的分析和判断,他靠在沙发上看似放松的坐着,却随时都可以跳起来躲避或反击。 这感觉可真糟。 一阵香风袭来,丁当睁开眼,看向坐到对面的人。他选的是角落里的沙发,半圆形,中间有一张圆形的茶几。坐到他对面的女人有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嘴唇十分性感,她冲着丁当笑了笑,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看。 丁当合上眼。 “exbsp;me。”女人对丁当道,举了举手中的烟,“may i……” “of course。”丁当睁开眼,比了个请的手势。 女人很熟练的点着烟,吸了一口,然后有些犹豫的看着丁当,开口道:“我听你的口音很熟悉,你去过法国?” “在马赛呆过一段时间。”丁当回答道。 “真巧。”女人瞪大了眼,笑了起来,“我就来自那里,你可以叫我佩姬。” 她笑起来像个孩子,天真可爱,几乎完美的符合了丁当对美女的评价标准。外表像妖精,内在像天使,这样的女人才叫人无可抵挡……当然这只是丁当的看法。 他冲她伸出手,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佩姬,你可以叫我丁。” 她笑着与他握了一下,两人开始聊天。佩姬很开朗,在得知丁当法语说的比英语更好后,两人便自动的转成了用法语对话。对这样的情况丁当并不厌烦,一方面佩姬的确是个让人心情愉悦的美女,另一方面他也需要这样的聊天,来帮助他缓解一些不必要的紧张。 但他也表现的并不过分热情,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才让佩姬感觉更加放松。 佩姬兴致勃勃的说起自己在中国的游历:“我已经去过了北京,上海,杭州,昨天刚刚抵达这里,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能给我推荐吗?” “嗯,让我想一想。”丁当支起头摁住眉心,表情有点苦恼,道:“我想不出这座城市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就在佩姬露出失望表情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得提醒你,这里是美食之都,在这里找玩的可就弄错方向了。” “虾饺,凤爪,双皮奶,榴莲酥,烧卖,叉烧包,奶黄包,雪梅娘,蟹粥,糯米鸡……”他用中文报出一大串菜名,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佩姬,戏谑道:“在这里呆一个月,你的体重至少会增加十磅。” “我的天。”佩姬吃惊的捂住嘴,眼睛里亮晶晶的,“你说的都是吃的?神啊,我要忍不住了……呃,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拿起手机举到耳边,然后很快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举起手挥了挥。在那里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黑衣女郎,佩姬放下电话,站起身来,笑着冲丁当伸出手。 “我等的人来了,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多,再见,丁。” 丁当站起身与她握了握,点头道:“是我的荣幸才对,再见,佩姬。” 她小跑到门口,与金发女郎拥抱了一下,然后抱怨对方来的太迟,害她等了很久。她转身遥遥指着丁当,对身边同伴道:“幸亏有那位中国帅哥陪我聊天,他叫丁,啊,我忘了要他的电话……怎么办?克莉丝汀,我该不该再回去一下?” “别到处乱发情,小蠢猫,中国男人可是很麻烦的对象。”她的同伴克莉丝汀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抬头向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下一秒,克莉丝汀的目光凝滞了。 被说成是乱发情的佩姬愤怒的捶打了一下,将克莉丝汀从怔神中惊醒,她惊疑不定的盯着丁当,问佩姬:“你刚刚说他叫什么?……丁?” 佩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疑惑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克莉丝汀缓缓摇头。 “是我看错了。”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呢喃道,“这不可能。” 在她与佩姬走出酒店门口的时候,丁当似有所觉般抬眼望过去,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他并没有在意,掏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5 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半,于是便给黄子成发了条短信。 【今晚什么时候休息?我想给你打电话。】 黄子成的回复来的很慢。 【今晚有应酬,改天吧。】 丁当点了颗烟,慢慢抽完,把给对方打电话的念头压回心底,然后站起身去前台开了间房。同住一间酒店却不能见面,这简直像个笑话,但他却就是这么做了。 丁当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黄子成变成了一根闸,将他牢牢钉住。他越来越需要对方,只要他还是丁当,还想做丁当,还想以丁当的身份继续平静而平淡的生活下去。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黄子成不在了,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尼玛我都饿了。。坑人终坑己坏事不能干。。。 ☆、bsp;25 黄子成心力俱疲。 事情正朝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一切都那么的不顺利,他已经尽了全力,却挽回不了什么。能够借助的力量,他都用遍了,但对方似乎已经看穿一切,他的所有底牌都像被摊开来展览一样,被有预谋有计划的逐一击破。 摆在他面前最佳的选择,就是认输,放弃并购,将之前的心血全部化成泡影,并且还要面对并购失败所需要付出的惨痛代价。 他无可抑制的焦虑,整夜睡不着觉,白天还要撑出从容的面孔来镇定人心,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头上已经冒出了许多白发。他很累,很疲惫,甚至想要认输——如果明知道是绝境,难道还要往下跳吗? 他感觉自己像站在悬崖边上,孤立无援,踏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在这种时候,他并没有想到丁当,对方帮不了他,他也不希望对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他不可能去向丁当倾诉,倒苦水,像女人一样渴求安慰……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可笑。 黄子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他放水想要泡个澡,却疲惫的在浴缸里睡了过去,被冻醒后,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晕的。他几乎是半走半爬的回到了卧室,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眼皮像灌了铅,睁不开,脑子里却嗡嗡乱响,无法入眠。 这感觉几乎要将人逼疯。 趴了不知道多久,黄子成从床上爬起来,裹着睡衣去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抽烟。他一根接一根的抽,仿佛一停下来就会被什么东西缠上,只有用尼古丁将脑子放空,才能有半刻安宁。 第二天早上,黄子成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挣扎着给秘书打了个电话,然后瞪着眼睛看天花板,鼻子被鼻涕堵住,呼吸困难,张开嘴,空气穿过喉咙,像小刀割一样的疼。全身无力,到处都在疼,没有一处不感到痛苦的。 不过是感冒发烧而已,他安慰自己,昨天着了凉,养一养就好了,你现在可不能倒啊,那么多人都看着你呢,你得站起来,带着他们趟过难关,你要坚持到最后,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他对自己说,一遍又一遍的说。 门铃响了。 黄子成知道是秘书到了,强撑起身,扶着墙去给人开门。他让对方带了药过来,先吃药看看,如果不行,再去医院,下午还有个重要会议,他不能缺席。 门外站的是丁当。 丁当脸上的喜色在看见黄子成后迅速消失,他皱眉摸了摸黄子成的脸,额头,然后弯腰将面色苍白的人打横抱起,抱回卧室放到床上。 “你病了?”丁当转身去找水杯,又去烧开水,黄子成躺在床上看他走来走去,一开始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渐渐的眼眶突然就热了。他侧过头把脸埋进被子里蹭了蹭,又撑出副虚弱的笑脸叫丁当别忙了,过来坐着。 “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丁当坐下来用手测了测他的体温,表情十分难看,黄子成说我让秘书带药过来了,人应该快到了,先吃药,感冒发烧,小病而已,用不着大动干戈。 “发烧到四十度,人会烧傻的。”丁当一边给他往身上穿衣服,一边恼火道,“你要是烧傻了,谁再赔我一个?” 黄子成讪讪不说话。 丁当给人穿好衣服,往床边一坐,让人趴上来。黄子成说不用,我自己走,你扶着我就行。 丁当说:“你要是不想我抱你下去,就赶紧上来。” 黄子成没敢再顶,他知道丁当绝对做得出来,那样就太丢人了。丁当背着他走到电梯间,正好遇到匆匆赶来的秘书,于是三人一起下去,搭上秘书开来的车直奔最近的医院。到医院又是一番折腾,好容易把黄子成在病房安顿下来,挂上水。 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发烧三十八度九,挂完水就可以回去了。 黄子成挂着水,右手被丁当握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一觉谁的分外安生,等他醒来,外面的天光都暗下去。他吃了一惊,急忙问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丁当说五点半了,你那秘书给弄了桶粥,你把粥吃了,咱们回家。 黄子成有点怔,说:“回家?” 丁当反应过来,说回酒店,他扶着黄子成坐起来,把保温桶打开,将还冒着热气的米粥倒进桶盖里,举到对方面前。黄子成伸手想接,被他挡回去,说我拿着,你吃。 黄子成眼眶又有点热,急忙埋头喝粥。 待两人回到酒店,黄子成才有功夫问丁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今天早上啊。”丁当把他被角掖得严严实实,完后拖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漫不经心道,“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结果变成惊吓了。” 黄子成窝在被子里笑,笑了两下又咳嗽起来,丁当赶忙给他递纸巾,看他把那口痰吐进去,再把纸巾拿走丢掉。黄子成被这无微不至的服侍给弄得浑身不自在,叫丁当去外面看电视呆着,别在这影响他休息。 丁当说:“我哪也不去,就想看着你睡。” 黄子成眼角发涩,心道这生了病泪腺也变脆弱了,翻了个身背对向丁当,把脸贴进枕头里。他能感觉到丁当的目光,就在背后,一眨不眨的看过来,执着的,温柔的,守护着他。 黄子成迷迷糊糊的想:如果这次真的撑不过去了,干脆就把公司闭掉,跟丁当去买个小岛隐居……人世间的花花绿绿他虽然还没看够,但那样的生活似乎也挺不错…… 夜里十一点多,黄子成醒了,饿醒的。 他从早到晚就吃了几口白粥,这时觉得肚皮都快贴到后背,饿得受不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6 。旁边椅子已经空了,卧室外头也黑漆漆静悄悄的,人不知哪去了。黄子成爬起来开灯,翻客房菜谱,从头翻到尾,没找到想吃的,又饿又没胃口,所以说人不能生病,生了病啥都麻烦。 不过再怎样饭总是得吃的,黄子成正想打电话随便叫个粥,就听门口有动静,接着丁当拎了个口袋走进来,一抬头见黄子成坐在床头已经醒了,便咧嘴笑了笑。 黄子成对他的笑容已经有免疫力,甚至还寻摸出诀窍来,只看下面不看上面,其实还挺好看的。 “醒了?饿了吧。”丁当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个纸杯,把盖子揭开,递到黄子成面前,道:“先把这个喝了。” 黄子成接过来嗅了嗅,姜汤,他不爱喝这个,顿时脸有点苦。 “趁热喝,好发汗。”丁当催促道,“大半夜搞这玩意可不容易,你别给我浪费了。”他又将口袋里其它的东西拿出来,粥,青菜,还是青菜,黄子成看着就没胃口,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咬牙闭眼一口口把姜汤咽了,再赶紧找纸巾擦嘴。 丁当拿出两双一次性筷子,把自己那份粥也打开,看黄子成喝碗姜汤那副痛苦表情,有点好笑:“你就是太娇生惯养,改天带你去体验下野外生存,保准让你觉着喝姜汤都是天大的享受。” 黄子成敬谢不敏:“那还是免了,我可不是年轻人,经不起折腾。” “连半百都没到,老什么?”丁当不爱听这个,夹了筷子青菜到黄子成碗里,“再说了,咱俩谁先死,还两说呢。” 黄子成瞪他:“闭嘴,什么死不死的,以后少说。” 丁当呵呵笑,说遵命,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子,从口袋里摸出包榨菜来,乌江培陵的,鲜香味。黄子成正愁嘴里没味,劈手夺过去拆开,一边往碗里挤一边嘟囔:“怎么不买香辣的?” “知道你喜欢吃辣的。”丁当乐呵呵瞅着人,理直气壮道,“所以我故意没买。” 黄子成默默抬头,一脸懵逼。 “生个病,长点教训。”丁当收起笑容,语气淡淡的,“这次要不是我正好过来,你会告诉我吗?搁外人面前你爱怎么逞强随你,但对我,你别来这套。生病了,你要跟我讲,我来照顾你,难受了,也跟我讲,我好安慰你,遇到事了,就算我帮不上忙,至少我能陪着你……咱俩在一起,图的是什么?就是个上床?我不缺人上床,你也不缺……图的是身边有个人在,挂念着自己,有事能找他分担,没事也不会寂寞……” “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丁当伸手摩挲着黄子成面颊,眼神很深,深的像要看进对方心底,他将人拉近,用额头贴住对方的,“我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我们是自己人。你不能把我当外人,不能跟我客气,不能对我隐瞒,明白吗?” 黄子成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一下一下,沉闷又凝重,像是在擂鼓。他早知道自己栽了,却没想栽的这么彻底。他逃不了,也不想逃,明知是个无底深渊也要闭着眼睛往里跳……丁当要得太多,他知道自己给不起,却又分外贪恋此时的温暖,舍不得,离不开,整个人像被劈成两半,一半沉醉甘愿溺死在这温柔里,一半却清醒的旁观这一切。 哪有什么天长地久,只不过是此时拥有。 =============================to be ued============================ 作者有话要说:  ps:丁总妥妥的可以改名叫情圣,然而却是个渣…… 再ps:昨天终于想起我大晋江还有传说中的作者后宫=_=然并卵好不容易上去边看边绝望(不光是肉连题材都悲剧了,话说我这不是涉zheng吧,纯瞎扯啊),然后我抱着卑微的期待申了榜……嗯,打滚求抚慰…… ☆、bsp;26 “一个个都要过河拆板,真他妈当我是好欺负的了。” 黄子成躺了一天,接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再歇,擦着鼻涕去干活。生病那天被耽搁的会议重新开过,他回到办公室就忍不住踹了茶几,秘书被吓一跳,站门边低头不敢吱声。 情况糟的没法形容,并购案基本告吹,公司里几个大股东也有异心,最麻烦还是在外边蠢蠢欲动的‘野蛮人’。黄子成按着脑袋在老板椅上坐下,心想是不是该去庙里上柱香,改运去晦。不过眼下他的心情倒是比前些天好很多,他想通了——认输就认输,人这一辈子哪有通赢,有输有赢才是常理。 这倒不是丁当的功劳,硬要说的话也有那么一点,两边都是认栽,一回生二回熟。 既然决定了放弃并购案,黄子成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小并购失败带来的损失,明生是他一手创立,只要有他在就倒不了,至多伤筋动骨。黄子成算计着手上筹码,这里头有一些本来是他不想动用的,但要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认输,他还是有点心不甘。 沉思许久,黄子成脑子里突然闪过丁当的脸,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被通透了。 算了……与其弄得两败俱伤,谁也不痛快,干脆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事留余地,日后好相见。明生他迟早是要交出去的,儿子顶不上,就只能找职业经理人,商海潮起潮落,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奋斗一生,说是事业,实际上留下的也就是那点钱了。 他掏出手机,翻出丁当的号码,突然很想打个电话,听听对方声音——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很快又被压回去,说什么呢?说我刚做了个决定,决定认输投降自咽苦水跟人握手言和粉饰太平?其实特别不甘心特别恼火你快来安慰我? 黄子成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黄总,那个,安雅那边发来询问,希望下一轮谈判的时间能尽快确定下来,最好在下周三以前……” 秘书默默给自己掐了一把辛酸泪,老板火山爆发,别的人可以躲,他却得挺上来堵抢眼。眼看黄子成没有发火的迹象,他悄悄松了口气,正想继续说下去,就见椅子上坐着的人抬手很不耐烦的摆了摆。 他怔了一下,然后默默转身,正要出门,又听黄子成道—— “不谈了,告诉他们谈判取消,摆明了是敲诈,还谈个屁。” 秘书站在门口,犹豫片刻,缓缓转身,开口道:“其实还能争取一下……” 黄子成睁开眼,定定看他。 秘书闭嘴,低头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忍不住一拳锤上墙壁。他瞪大眼深吸口气,再慢慢吐出,原地平静了好一会,才迈步离开。 事情搞成现在这样,不只是黄子成一个不甘心,所有跟着他的人都不可能放得下这口气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7 。秘书并没有按照黄子成的话去通知对方取消谈判,而是把事情拖下来,他这不算阳奉阴违,至多算自作主张,省得到时候老板改了主意,要善后就麻烦许多。 正心情郁结着呢,电话响了,他看见来电显示上‘丁当’俩字,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接通举到耳边。 “喂?是丁先生吗?” “对,是我。”电话那头的语气一点都不跟他客气,实际两人只不过昨天才在医院交换了电话而已,“黄总在办公室吗?我在你们公司楼底下,给他带了点吃的,能不能麻烦你下来拿一下?” 秘书赶忙说好,说我马上下来。他挂了电话心情微妙,老板搞了个同性【爱】人这事没避讳他,是相信他嘴巴紧不会乱讲,有这份信任他挺高兴,但问题他打心底里不怎么认同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十月份的g市还是炎热无比,丁当一身长衣长裤与周边穿着清凉的行人显得格格不入,他站在大楼门口的阶梯下,周身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排斥感,见秘书下来,把手上的外卖口袋交给对方,二话没说转身就打算走人。 秘书鬼使神差叫住他,说:“那个,丁当,黄总心情不好,你要不要上去看看他?” 丁当站住脚回过身,表情有点犹豫,说我上去,不好吧。 “不碍事。”秘书拎着外卖口袋过来拉他,“现在也快到午休了,没啥事,我看黄总脸色不是太好,可能烧还没彻底退。你看一下,实在不行,下午还是带他去医院吧。” 丁当闻言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大楼,往上搭电梯的时候,随口问了下最近是怎么回事,好像挺麻烦的。秘书就捡不重要的大概给他提了一下,说在做一个并购案,不太顺利,可能要黄。 “听说是情报泄露?”丁当看似不在意问。 秘书怔了下,以为是黄子成跟他讲的,便道:“还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人做的,但情报已经是漏出去了,对方拿捏着我们的底,根本没法往下谈。” 丁当哦了声,点点头,电梯到了楼层,秘书把他送到黄子成办公室门口,便自行退散。丁当推开门走进去,正好对上黄子成睁开望过来的眼睛。 他冲人晃了晃手上拎着的口袋。 黄子成惊讶了一下,站起身招呼他去沙发那边坐,两个人并肩在沙发上坐下,丁当打开外卖口袋,把里面三菜一汤取出来。他本来没打算上来,里面就只有一盒米饭,黄子成看了看,说:“你吃吧,我没胃口。” 丁当挽起衣袖,夹了一筷子蒜苔肉片举到黄子成嘴边,说张嘴,我喂你。 黄子成哭笑不得。 “我真没胃口。”他正儿八经拒绝道,“别折腾了,你吃吧。” 丁当看了他几秒钟,转手把那筷子菜塞进自己嘴里吃了,然后把饭盒都扣上,装回袋子里。 “就放这吧,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他站起身放下袖子,用手试了试黄子成脑门温度,半晌,收回手,道:“那你忙,我先走了。” 黄子成一把拽住他。 拽完两人都有点愣,黄子成也不知道自己把人留住是想干什么,张开嘴皮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丁当低头看着他,目光有点晦涩,眼底漾起奇特的笑意,一点点低下头,凑近过来。 两张嘴唇毫无间隙的贴在一起,黄子成脑子轰一下被点燃,抬手按住丁当后颈,将人摁到沙发背上吮吻。丁当向后靠着,仰起头,右手绕过黄子成脖颈,神色慵懒,眯眼张开嘴享受着这个吻。黄子成的手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一颗,两颗,顺着脖颈一路向下舔咬,丁当撑住头看着胸口起伏蠕动的脑袋,很煞风景的开口道:“黄总,我进来的时候没锁门。” 黄子成动作一滞,抬头看他。 =============================以下省略===================================== =============================以下结尾===================================== 丁当将他推开,捡起衬衣往身上套,一边扣纽扣一边往门口走。黄子成匆忙提起裤腰带跳起身跟上去,走一半又跑回来把手机跟公文包拎上,再把衬衫衣摆塞回裤腰里,整理好领带。他打着电话大步赶到电梯间,在那里总算跟上了等电梯的丁当,他也顾不上跟人说什么,只对着电话那头的秘书讲,下午要去医院,让对方把他今天的日程都往后面调整。 就站在电梯间不远处的过道上,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匆匆而过的秘书表示:老板,您裤子拉链只拉了一半,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ps:刚贴上来放存稿箱就自动被锁了(远目),估计存活不了多久…… 再ps:话说我有封面了(泪流满面)……提起封面真是各种泪,boss是编辑帮忙放的,燃烧是我自己手残做的,其它全部都是裸奔=_=话说貌似我有封面的文都完结了耶(你够,脸皮呢),最后要感谢一下免费做封的美工姑娘,给可爱的涂画乐园打个广告: 再再ps:给晚了一步的小伙伴们递小手帕,已经orz了请节哀。。。 ☆、bsp;27 久违的欢爱餍足过后,丁当靠在床头懒洋洋的吸烟,跟黄子成说甭住酒店了,你不是有房子嘛,找个钟点工收拾一下,回家住去。 黄子成戏谑道:“你那新工作不干了?终于想通,打算让我包养了?” 丁当回答说请了假,反正就是打游戏在哪都能干。黄子成可不像丁老板那么好糊弄,这世上哪有那么好混的工作,不过他也不戳穿,给人留余地就是给己留余地,又把话题扯回住的问题去。 “那屋里的家具应该是四五年前配的,就几个柜子和床,厨房好像都没装,折腾起来工程量太大,算了吧。” 丁当掐了烟凑过去亲他,说就是落个脚,你要别那么讲究哪不能住?两个人亲着亲着又滚成一团,黄子成在下边笑着求饶,叫哥哥,求放过,丁当说你要喊爸爸我才考虑考虑,黄子成老羞成怒与他斗作一团,誓要捍卫尊严和领土主权。 半夜,丁当又抱着被子跑到客厅去睡沙发,黄子成看着心里不痛快,说回去了买条链子,把你手脚都捆上,看能不能把这毛病改过来。丁当笑,不答话,裹着铺盖卷闭上眼睛。 第二天,黄子成起床上班,身体无比疲惫,精神却无限饱满。丁当一向比他起得早,这一天却没爬起来,赖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 新闻上正在讲叙利亚内战的情况,上个月中旬叙利亚反对派组建了叙利亚全国委员会,标志着反对派的政治势力正式登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8 上台前。2011年是个动荡之年,利比亚,叙利亚,再加上近期动乱频频的科特迪瓦,依赖战争为生的鬣犬们想必欢欣鼓舞,正在举杯欢庆。 黄子成走过来亲亲他道别,丁当【色】情的屈膝磨蹭人裤裆,被黄子成没好气躲开,拎着包爽利走人。 目送人离开房间,丁当看了看电视上角的时间,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出去吃早点。这间酒店有四间不同风味的餐厅,丁当去的是位于72楼的意式餐厅,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顺便眺望外面正在苏醒的城市景象。 一只手在他背后轻轻点了点,丁当回过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琥珀色眼睛。 “好巧啊,丁。” 佩姬绕到桌子对面坐下,双手支在桌上,撑着头看丁当。丁当也没想到两人还能碰见,表情微微有些吃惊,随即便笑着邀请她一起用餐。 “我从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有秘密的人。”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聊天的过程中,佩姬突然这么对丁当说道。 丁当没答话,只是好笑似的摇了摇头。 “你还有着另一张面孔,我的直觉这么告诉我。”佩姬却不依不饶的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定定看着丁当,语气十分笃定,“那是截然不同的一张面孔,我说的有错吗?” 丁当端起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道:“其实我小时候也做过类似的梦,希望自己能有辆蝙蝠车,戴上蝙蝠面具就可以变身超人……可惜事实证明我不是那块料,他们一定是在火星出生,而我却出生在地球,真遗憾。” 佩姬咯咯直笑。 她说:“我很好奇,我真的很好奇,对你,丁。” 丁当抬手撑住额头,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微笑道:“荣幸之至。” 佩姬微微一怔。 “我的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遮住嘴,琥珀色的眼瞳凝望着丁当,意味深长道:“你笑起来可真迷人,我几乎看呆了。” 她拿出手机举起,问丁当:“不介意我给你拍个照吧?帅哥?” 丁当微微眯起眼,当然可以,他说,然后对着镜头微微一笑。佩姬完美的抓住了这个瞬间,她把拍好的照片递给丁当看,说要拿回去做收藏,丁当眯眼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心中不禁冷晒。 早餐吃完,两人在餐厅门口用一个法式贴面吻道别,然后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丁当将手揣进裤兜,玩弄着里面的钥匙串,而佩姬却掏出手机,将丁当的照片发给克莉丝汀。 还附上一条信息:笑起来魅力十足,简直像是换了个人,我都有点被他迷上了。 收到信息的克莉丝汀先是死死盯着丁当的照片看,半晌过后,猛然丢下手机一拳砸上房间墙壁。 丁当离开酒店,去了g市相当有名的某步行街,买了一顶帽子,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一件戴帽子的运动外套。然后他又去了批发市场,买了一只旅行箱,一顶假发,一些美容用品,一些小超市里买的生活用品。接着他找了家小旅馆,开了间钟点房,出来时已经换了副模样。 丁当搭公交车回到黄子成住的酒店,下车时兜里多了只手机和几个钱包,他把手机里的电话卡拆出来,然后摆弄着手机走进酒店大堂,用几个钱包里最像他此刻模样的那张身份证开房,把旅行箱放进房间后,去楼上餐厅吃晚餐。 一顿饭吃到八点半,他回到房间,掏出自己的手机开机,发现上面有好几条黄子成发来的短信,问他去哪了,说自己已经回到酒店了。 丁当回了条短信,说遇到以前的朋友,一起在吃晚饭,还约了唱歌,可能会晚点回去。 他重新把手机关机,然后计算着时间,差不多快到九点时,便提着行李箱下楼去到监控室,工作人员将他拦在入口处,询问他来意。 “我刚才去吃饭,放在房间里的电脑不见了,我要看监控录像。” 工作人员道:“你应该先去找客服反应,酒店经理会帮助你处理,我们这里按规定是不允许客人查看监控录像的,请你理解。” 丁当做出恼火的样子,掏出手机,说你不让我看是不是要包庇犯人,我要投诉你们,他正说着话,楼层的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头顶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转身朝里面喊,说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他颈后一痛,顿时两眼一黑软软栽倒。 丁当扶着他放到地面,然后低着头走进监控室,里面还有两个人,正在忙乱的调看着各处的屏幕,寻找爆炸来源。丁当悄无声息的来到两人身后,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两人便同时倒下。他将门口的那人一并移进监控室,然后关上门,反锁。 整齐排列的监控屏幕上尽是兵荒马乱,人们都被爆炸惊动,跑出房间,慌乱的向旁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丁当把画面调到黄子成房间所在楼层以及上下各两层,安静的审视着每个屏幕中出现的人影。 然后他在屏幕中看见了佩姬,以及站在佩姬身边拉着旅行箱的克莉丝汀。 丁当合上眼,伸手摁住眉心,大约过了两三秒,他将手拿开,睁开眼随手将屏幕调乱,转身向外走。他沿着走廊来到位于尽头的消防通道,已经不少人正匆忙拿着行李在楼梯上奔走,他夹在人群中飞快的下了楼,离开酒店。 半个小时,恢复成本来面貌的丁当站在街头,打开手机,没过几分钟,黄子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黄子成开口就问:“你现在在哪呢?” 丁当说:“在路边等车,准备去k歌,怎么了?” 黄子成说没事,你好好玩,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就不在酒店等你了。 丁当‘哦’了一声,电话被那边挂了。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抬头看五彩缤纷的广告牌和霓虹灯,心中有些淡淡的说不出的情绪。世界明明那么大,却没有一处可容他安身,像一只冰冷的笼子,逼得他去发疯。 丁当漫无目的的在街头走着。 他在黄子成的房间中发现了窃听器和监视器,电子反追踪不是他的强项,而且也没有设备。所以他选择了更为暴力更为直截了当的方式来寻找目标,像他这样的人,想要制造恐慌制造破坏实在太过容易,简单轻松的宛如吃饭喝水一般。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看见克莉丝汀。 看见对方的那一瞬间,他就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偶然,更不可能是巧合。韦陀已经发现他了,为此派出了克莉丝汀,韦陀选择对黄子成出手,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则是□□裸的警告。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人是丁当不想与之为敌的,那毫无疑问韦陀排在第一位。 他被逼做出选择。 丁当在一杆路灯下停住脚步,他掏出烟盒,低头点烟,当烟雾拍过面颊游入空气,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39 他深深吸了口气。 ——这一切早有预料,不是吗? 韦陀不会相信他真的死了,一定会用尽办法锲而不舍的寻找他。丁当曾无数次设想过被韦陀找到的情景,最糟的结果也只不过是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但那是遇到黄子成之前。 他想象不出有任何和平解决的方式。 命运总在逼人做出糟糕选择,丁当想,老天让他遇见黄子成,也许就是希望他此刻会做出令所有人都无法愉快的选择。 “既然你们都要逼我发疯,那就来吧。”丁当喃喃自语,取下口中的烟,用脚碾灭。 “我疯给你们看。” 作者有话要说:  ps:唔,第一章也被锁了(这是逼我重新写的节奏),网审不过被高审,暂时没法解锁或者修改。淡淡的忧桑脸,虽然早有预料,但我的心脏还是中了一箭(捂心),比如切掉那一截去看上一章简直……挺无奈的,之前那个自我娱乐的天打五雷轰不算,从来不是为了写哔而写哔,然而(摊手),算鸟,神经病都有一颗坚强的大心脏,且看淡罢。 再ps:作者菌有微博了,见文案,快去~~~ ☆、bsp;28 位于99层的酒店餐厅发生了爆炸,有人将手工制爆炸物丢进垃圾桶,并且利用手机定时震动的方式引发了爆炸。公安部门介入调查后,立刻就掌握到许多线索,然而这些线索却均在源头处戛然而止。 这起事故造成了十数人受伤,其中两人重伤,万幸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死者。 大量的客人要求退房并退回房款,酒店不得不加班加点处理这些要求。也有一部分客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再住一晚,到明天早上再考虑是否退住。 凌晨十一点半,丁当带着一身酒气踏进酒店大堂,他穿着早上离开时那身衬衫和休闲裤,右手拎着个装酒的纸袋,脚步有些摇晃,径自搭电梯上到94层,来到一间房门前,抬手敲门。 门内传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丁当抬起头,让里面的人能通过猫眼看清他的脸。 我找到你了——他用口型如此道。 过了约莫有半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佩姬神色复杂的站在门口,与丁当四目相对。丁当冲她笑了笑,伸手将她毫不客气的向后推开,抬脚踏入房门。他反手扣上门,打开手上拎的纸袋,从装酒瓶的盒子里抽出一把三十公分长的剔骨刀。 佩姬惊恐的看着他手上的刀,厉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丁当重复道,笑着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脸:“你希望我干什么?难不成是干你?” 佩姬用手抓住背后的墙壁,低着眼瞅着紧贴着自己的利刃,呼吸不自觉放慢了几分,她小心翼翼开口道:“丁,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 “我知道。”丁当居然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所以我专程上门来听你们解释。” 他移开刀,继续向里走,抵达卧室后,先是看了看摆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旁边放着的监听设备,然后扭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克莉丝汀。 “嗨,宝贝。”他冲她张开手臂,“发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惊讶?” 克莉丝汀死死盯着他,猛然双手从身后拔出,那双手中握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格洛克26 【手】枪,枪口笔直的指向丁当眉心。 丁当丝毫不以为意,径自向床边走近,他一脚踏上床沿,将身体前倾,让那只枪口完全贴到额头上的皮肤。克莉丝汀咬紧嘴唇,她只要扣下扳机,面前这个人就必死无疑。 丁当伸手握住枪管,将它从克莉丝汀手中硬生生掰下来,放到一边。他捏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了?感觉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几乎都忘了你的模样。” “但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克莉丝汀竭力瞪大眼,却无法阻止眼泪从里面滑落,她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你这个混蛋!” 丁当咧开嘴无声的笑,他摸了摸她的脸,拭起一滴泪水,凑到唇边吸吮。克莉丝汀再也无法抑制的痛哭出声,伸出手臂牢牢搂住丁当,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佩姬站在卧室门口,掩住嘴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 痛哭过的克莉丝汀捂着眼睛去浴室洗脸,丁当走到窗边沙发坐下,将【手】枪和剔骨刀放在茶几上。佩姬有些犹豫的走近,问他要不要喝点茶或者咖啡。 “我可不敢喝你泡的东西。”丁当冲她笑道,“万一里面下了毒,我就死定了。” 佩姬冷哼一声,转去酒柜拎了瓶没开封的威士忌,哐一声放到丁当面前的茶几上。 丁当很有礼貌的冲她道了声谢。 “其实我不太喜欢喝威士忌。”他一边启封一边道,“茅台或者五粮液更好,就是第二排最左边那瓶,麻烦帮我拿一下,谢谢。” 克莉丝汀从浴室走出,两只眼睛还是红肿的,她闻言去帮丁当去了酒,顺便拿了两只酒杯。丁当将威士忌倒进酒杯,拿餐巾纸蘸着酒液把杯子擦了一遍,然后又倒了两杯,涮了涮,再倒掉。 他随手将已经用掉半瓶的威士忌放到一边,拿起那瓶茅台开盖,给自己和克莉丝汀各自倒上一杯。 克莉丝汀皱起眉举杯嗅了嗅,道:“威士忌的味道都混进去了,你还是这么不讲究。” 丁当笑着与她碰了碰杯。 被遗忘在一旁的佩姬不满的踹了一脚墙,忿忿转身走出卧室,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我不知道是你,在来之前,韦陀什么也没跟我说。” 克莉丝汀放下酒杯,神色有些复杂,抬头看向丁当,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跟那个男人……” 丁当没有回答。 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枪,将弹匣卸出,一颗颗卸掉子弹,只留下弹膛里那一颗,然后将弹匣装回去,把枪摆到克莉丝汀面前。 “我,或者韦陀,你只能选一边。”他平静道。 克莉丝汀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你疯了!”她道,“你想要做什么?与韦陀开战?你斗不过他的!” 丁当耸了耸肩,很放松靠到沙发上,道:“我不想,是他在逼我。” 克莉丝汀道:“你应该跟他谈一谈。” 丁当阴郁的注视着茶几上的剔骨刀,韦陀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而他也同样了解对方。当他们意见相左,只有一方妥协才能解决问题,但他不可能妥协,韦陀也不可能。 “你斗不过他的。”克莉丝汀又一次重复道,她竭力克制着心中的不安,尽可能平静的劝告丁当:“他只是想你回去,你们没有必要对着干……埃文,回去吧,我,图坦,韦斯丁,大熊,扳机,加尔,弯刀,大家都很想念你。” 丁当扭头看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0 向窗外灯光璀璨的夜色,一时间陷入沉默。 他不可能将过去洗得干干净净,他做过什么,就像这一身伤疤一样,会跟随他一辈子。十九岁那年,他遇到韦陀,人生原本的轨迹拐了个大弯。十九岁的丁当和三十一岁的丁当隔着落地窗彼此相望,一样的眉目阴郁,神情冷戾,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那条疯狗。 他咧嘴笑了笑。 “你可以向我开枪,然后带着我的脑袋回去。”丁当回头看向克莉丝汀,身体前倾,将双手搭在膝盖上,认真道:“或者留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我不能。”克莉丝汀声音有些颤抖,她用力的摇晃着头,“我不能,我做不到……” 丁当抬手捧起她的脸,柔声道:“你可以,就像以前一样,在后面支援我,帮助我。” “我不能……”克莉丝汀痛苦的捂住脸,眼泪从碧蓝的瞳孔中涌出,顺着指缝流淌,“我不能那么做,埃文……我不能,我有了你的孩子,你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怀了孕,韦陀建议我生下来……我以为你死了,我那个时候太痛苦了,韦陀说他会抚养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实际上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想说什么。丁当缓缓收回手,向后靠回沙发上,抬手撑住额头,用力按压。 他合上眼深吸口气,睁眼道:“你是说,我有了一个孩子,现在在韦陀手上。他只要心情不好,就可以用枪指着那个孩子,告诉我说,嘿,瞧瞧这是谁?” 他一脚踹翻了茶几,巨大的碰撞声惊得克莉丝汀忘记了哭泣,红着眼睛怔怔看他。 丁当靠在沙发上,疲惫的用手遮住脸,说实话他脑子有些乱,没有人能在骤然得知自己多了个孩子后还冷静如初,他也不是那样的冷血动物。当雇佣兵的那段时间里他有过多少女人连自己也记不清了,克莉丝汀不是第一个,甚至不是最后一个,因为不想死于性病或者艾滋,他每次绝对不会忘记戴套,没想到还是惹出了麻烦。 听到声响的佩姬从客厅跑进来,疑惑的看了看地上倒着的茶几,以及对坐无言的丁当和克莉丝汀。 “发生了什么?”她用眼神向克莉丝汀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后者却只是低头捂着脸哭泣。她又看向丁当,发现对方正抬起头望过来,她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慌乱,向后退了几步,解释道:“我只是听见声音……” 丁当没有理会她,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颗烟,问克莉丝汀:“叫什么名字?” 克莉丝汀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于是丁当又问了一次:“孩子,叫什么名字?” “雷欧,雷欧伯纳德。”克莉丝汀低声回答道,“是个男孩,眼睛像你。” 丁当沉默的吸烟,没对孩子的名字做什么评价,他也没资格发表什么评价。克莉丝汀不仅是他的女人,也曾经是他最亲密的拍档,副手,战友,他对她并非没有感情,但仅仅只是超越友谊之上的亲密,他没有想过要与她共度一生。 准确来说,在那个时候,他压根就没有生起过这样的奢望。 “我很意外。”丁当道,“我不会是个称职的父亲,也许你把他交给韦陀养育是正确的,他很擅长教导人……我会想办法避免与韦陀发生冲突,我不能向你保证,但我会想办法。” “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雷欧,保护我们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首先自我反省一下昨天神经病的刷bs不干正事的行为,虽然我的确是个深井冰。为了表现改过自新的诚意,我打算传播点正能量(娱乐大众)——今天早会行政部的美女给我胸口戴了朵小红花,红灿灿的,她说他们行政部统计了一下,我是本年度全公司请假最少的员工,一天都没,年假也没休,这必须得提出表扬,嗯,还发了奖金。感觉胸口暖暖哒,付出被人看见并肯定尊开心(呵呵,单身狗已哭瞎在厕所……) 再ps:奖金只有一百块。 ☆、bsp;29 凌晨快到四点,丁当推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他打亮玄关灯,换上室内拖鞋,拎着纸袋走进客厅,将纸袋丢到沙发上,他正准备去浴室洗漱,就看见了坐在卧室床边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丁当停住脚,在黑暗中与对方四目相对。 “怎么不开灯?”丁当问,“你一直在等我?” 黄子成没有回答,站起身去将卧室灯打开,当灯光亮起,丁当才发现对方身上穿着的还是早上出去时的那一套。 他不知道黄子成又在闹什么别扭,也不想知道,他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丁当沉默着从黄子成身边走过,进了浴室,很快,水声响起。黄子成又坐回床边,低着头,眼神有些茫然。 “睡觉吧。”洗完澡出来,丁当对坐在床边的人低声道,抱着一床被褥走向客厅沙发。 黄子成在身后叫住他,问:“你这么晚回来,究竟是去哪了?” 丁当把被子展开,将纸袋拎到桌上,随口道:“唱完歌又被他们拉着打牌,走不开,困死了,你也早点睡吧。” “那你手机为什么不开机?”黄子成不依不饶追问。 丁当疲惫的厉害,无论身心,用被子盖住头,闭上眼睛道:“手机没电了。” 黄子成笑了。 “你把我当傻子哄是不是?”他冷笑道,“手机没电?那么长时间,你不会找个充电器吗?” 丁当缓缓睁开眼。 他毫无焦距的看了一会天花板,然后蹬开被子坐起身,穿上拖鞋往卧室走,一边走一边扯开浴衣腰带,面无表情的来到黄子成面前,一把将人搡到床上。 黄子成板着脸瞪他。 丁当笑。 “你不就是想让我【操】你吗?” 他说道,手下扯着黄子成衣领用力一撕,衣服钮扣噼啪崩开,黄子成撑起身一拳砸过来,被丁当偏头躲过,攥住手腕压到头顶。丁当将黄子成的衬衫扯开,拽到手肘,把人两手绑在头顶,然后抬起身抓起黄子成往后一丢,自己也跟着迈上床。 黄子成双手被缚在头顶,拼命抬腿踹他,脚上还穿着皮鞋。丁当用手挡了几下,转身下床,去客厅他带回来的纸袋里取出卷尼龙绳,他回到床边,把卷起的尼龙绳解开。 黄子成瞪大了眼,说你想干什么。 丁当一手拿着尼龙绳,抬腿迈上床,走到黄子成跟前蹲下,黄子成抬脚又要踹,被他抓住脚腕,将绳子绕上去,然后硬生生掰起来扯到床头一侧。丁当将尼龙绳塞进床头板后面,绕着整个床头板来到另一侧,黄子成已经明白他想要干什么,拼了命的往边上滚,不想被他抓到,丁当将绳子一丢,爬上床扯着他另一条腿掰过来,同样用绳子捆住脚腕,吊在床头。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1 黄子成两条腿被倒折掰成八字捆在床头,上身被压迫在床头板和腿之间,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死死瞪着丁当,就见对方又去了客厅一趟,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把足有小臂长的剔骨刀。 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他几乎以为丁当是要杀掉自己。 丁当拿着剔骨刀,从黄子成右边的裤管伸进去开始割,一直割到裤裆。他将冰冷的刃身贴在黄子成大腿上,用刀尖挑起对方内裤边缘,一点一点往里伸。黄子成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恶心,冰冷的刀刃贴着他的阴囊,将束缚在上面的内裤一寸寸割开。 “我槽你妈……”他张嘴就要破口大骂。 夺的一声闷响,剔骨刀擦着黄子成的耳朵钉到床头板上,丁当收回手,用手背拍了拍黄子成僵硬的面颊。 他托起黄子成的屁股,在下面垫了个枕头,然后扶着【阴】茎硬捅进去,再整根拔出,又重重顶进去。黄子成疼得惨叫,丁当充耳不闻,来来回回十几次,感觉里面被捅开了,就抱着人用力的震起腰,飞快律动起来。 黄子成两眼发黑,手脚都被捆住,木偶一样任由人摆弄,他想说你弄死我算了,却根本发不出完整的字眼。丁当一言不发,动作既粗暴又冷漠,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 在丁当【射】精的那瞬间,黄子成猛然弹起身,一口咬住丁当的脖颈,死死咬住。丁当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牙齿硬生生从脖子上扯开,那里俨然已经见了血,留下一副深深的牙印。黄子成恶狠狠的咧开嘴笑,被丁当一巴掌扇歪了脸。 谁也没在享受,他们像两只互相撕咬的野兽,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丁当拔出【阴】茎,下床去了浴室,黄子成大张着双腿被捆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瞪着虚空,带着血丝的【精】液从他向外翻起的肛口里往外溢,冰冷的空气也从那里往内钻,他被冻得哆嗦了一下,脸颊擦到钉在耳边的剔骨刀,整颗心瞬间凉透。 浴室门打开,丁当围着浴巾走出来,他走到床边,拔出钉在床头的剔骨刀,将尼龙绳从两头割断,然后割开了捆住黄子成双手的衬衫。 他提着刀,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低头点了颗烟。 黄子成僵硬的爬到床边,下床,从他身边经过,踉跄着走进浴室。 丁当合上眼深深吸了口烟,道歉的话梗在喉咙眼,烦闷异常。一想到等下还得想办法哄黄子成高兴,就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他毫无歉意,发自内心的生不出半点歉意来。 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他又有点怀念起那些【妓】女的好来,只要给够钱想怎么玩都行,爽够了就拔diao走人,找个地方蒙头睡一觉,起来又生龙活虎,该干嘛干嘛。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肆无忌惮…… 终究他还是那条疯狗。 黄子成走出浴室的时候,丁当已经回到客厅躺下,断掉的尼龙绳和剔骨刀被收拾起来,被扯烂割烂的衣裤也团成一团塞进了垃圾篓。床上除了那个刀扎出来的洞眼,和凌乱不堪的床褥,再没有别的痕迹。 他慢吞吞走到床边坐下,俯身摸了摸被勒出淤青痕迹的脚腕,目光瞥见床头柜上的烟盒,伸手拿过来,点了一支。 在浴室清洗的时候,他想的是出来一定要跟丁当把话说清楚,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没了动力。 地球不会因为缺了谁就不再转,他也不是没了丁当就不能活。 可黄子成舍不得。 他怎么舍得? 黄子成将抽了一半的烟碾灭,走到客厅,在丁当脚侧边的沙发坐下。他想丁当多半还没睡着,便开口道:“我有件事问你。” 被子动了动,丁当将身翻过来,睁开眼睛。 “你手机一直关机,白天我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晚上八点多,你给我发了条短信,我给你打过去,你又关机了。”黄子成平静的叙述道,“后来楼上餐厅爆炸,我跟着其他人一起跑楼梯下去,在楼下给你打电话。我当时有点慌,没想起来发短信,结果你却正好开机了。” “你说我们是自己人,彼此之间不能隐瞒,那我问你,你关机的这些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丁当没有回答。 黄子成也不指着他回答,径自道:“你的事情,能不问,我就不问,我一点都不好奇,真的。你以前做过什么,是什么人,我也不关心。我在乎的只有现在这个丁当,你陪我一起过了两年多,我在意的就只有这个。” “我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你能答应我吗?” 丁当直勾勾的看着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黄子成走过去,挨着人坐下。那只手臂搂住他的腰,丁当将脸贴在他腿侧,闭上眼。 黄子成伸出手,指尖穿过丁当略硬的发茬,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的头顶。 “我遇到了很多事。” “嗯。” “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 “感觉快要被逼疯了。” “嗯。” 丁当沉默下去,有太多话被压在心底,不能吐露,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黄子成问的那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他用力收紧手臂,将这个人牢牢锁在臂弯中,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有一些真实感。 “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我不喜欢金庸,讲什么国恨家仇,只爱看古龙,骑最烈的马,睡最漂亮的女人,胸口有一股气,提刀便杀人……我拜了个师父,学八卦拳,他教我说,这套拳,练得就是个有进无退,敌不死我死……” “刚上初中那年,我妈跟着个煤老板跑了,我爸天天喝酒,不管我。我在学校里打架,被人拿刀子捅了,自己去医院,缝了十几针。出来后我把捅我那人打断了两条腿,他父母上我家闹,被我爸用菜刀赶出去,学校叫我退学,我爸不干,把校领导打了,被关进拘留所……我当时就想提把刀,把他们都杀了。” 黄子成躺下来,钻进被窝,跟丁当两个人挤在沙发上,紧紧的挨着。他抱住对方搂在腰上的手臂,耳后被丁当带着热气的呼吸吹拂着,安静的倾听。 “我没想过要当兵,我爸不让,他让我上大学,念好书,出来帮他做生意。其实我高考成绩挺不错,够一本线了,报的是j大……高考完我一个人骑车去西藏,那时候青藏铁路还没修通,很少人去那边,挺乱的。我带了两把菜刀,宽的砍骨头那种,还真遇上了抢劫的……他们看我就一个人,骑了个自行车,就用摩托车撞我。” 丁当眯起眼,似乎想起了那一年,他遇上劫匪的情形,表情变得阴冷而狰狞。 作者有话要说:  ps:耶稣基督!三清祖师!如来佛祖!(五体投地) ☆、bsp;30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2 一九九九年,澳门回归,丁当十九岁。 这一年全国人民都在期盼着等待着澳门回归,到处都是莲花旗的宣传,小学生都会画。丁当在千军万马里冲过独木桥,结束了一辈子仅此一次的高考,心中有如释重负,更多的却是迷惘,迷惘着未来的方向。 他考得不错,丁老板为此奖励了他两千块人民币,这在当时已经算很大一笔钱。同学准备组队去九寨沟,叫丁当一起,他婉拒了……他去买了辆山地自行车,户外旅行装备,还有两把宽背菜刀,骗丁老板说是跟同学出去玩,实则一个人踏上了前往西藏的旅途。 他当时看了本书,说人一辈子一定要去一次西藏,让心灵受一回洗礼。 搭长途汽车来到青藏公路的起点,西宁,丁当像书里说的那样在起始处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然并卵没什么特殊感受。实际上,只走了三天,他就知道自己被书里描述的美好给哄了,除了苦和累还有千篇一律的山坡公路,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想找个有床的地方狠狠睡一觉。 当然丁当不可能就此放弃,他就是那种撞死在南墙上也不回头的人。 他劝解自己美好总在苦难后,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自行车的链条断了好几次,万幸丁当准备充足,修车的技术日渐熟练。他端着把压缩饼干揉碎了煮出来的汤糊,一边皱眉往肚里咽,一边怀念楼底下的早点铺。然而旅途上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孤身一人的寂寞感,整个世界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他带的随身听里反复放着许巍的《那些花儿》,心情也淡淡的忧伤着,偶尔他会停下车抬头看天,一看就是好几十分钟。尽管在他的人生中,还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花儿。 这是一段在他的回忆中异常漫长的旅程,每天都有大片大片的空白,他把终点定在布达拉宫,想象着耸立于山峰之上的白墙与随风飘摇的经幡。丁当不信佛,却追寻着信仰者那样的精神状态,为了一个心中的目标,克服苦难,翻山越岭,直到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他有了太多的时间来思考未来,回顾已经过去的人生,骑车的时候,宿营的时候,等着水烧开准备食物的时候……周遭一切都安静的可怕,没有人会来打扰他思考,丁当并没有想清楚什么,反而越来越迷惘。 他想起母亲,记忆中那个变得有些模糊的女人,她总是很时髦,跟其他女人比拼衣着打扮,嫌弃还是车床工人的丁老板微薄的工资,但她对丁当很好,给他买新衣服新书包,做他爱吃的菜,教他功课,去给他开家长会……像每个称职的母亲一样。 所以丁当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是什么单亲家庭缺乏关爱的孩子。 他又想起初中时的事,他始终没认为自己做错——是对方打架的时候先不守规矩用刀捅他,他才会下狠手打断对方的腿。对方用刀捅他,他没告到学校,对方却又是叫家长又是往学校里闹,简直笑死人,那个校领导就更搞笑了,只让他退学,他爸说的没错,要退一起退,两边都有错,凭什么就欺负我们?每每想到那些人的嘴脸,他心中就有无名火起,忍不住暴躁。 给他一把刀,把他跟那些人关到一间屋子里,他能把他们全都捅死。 学术上管这叫青春期躁动,丁当嗤之以鼻,他遇见过个事,在一条小巷,后面是辆车,前面走着个人。人在路中间走,车堵在后面按喇叭,丁当正好从巷口经过,听见喇叭声看过去,就见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不闪不让,继续慢悠悠的在路上走。丁当看得皱眉,觉得这人也太横了,往边上让一让,有多难,何必呢。 然后他就看那车往后倒了两下,猛然撞上去——车速不快,把人撞倒就停了,然后一路倒出小巷,扬长而去。 这可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人人心中皆有暴戾,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份暴戾都被理智的锁链牢牢拴住,压制在心底最深处。有时候锁链松一松,暴戾探出个头,就会酿出惨剧。也有的人选择性的发泄这份暴戾,丈夫打妻子,父母打孩子,孩子互相殴打……丁当心中潜藏的暴戾,日积月累,像一坨颜色越来越深的浓墨,不住挤压着束缚住它的理智。 教他八卦拳的年轻师父说,习武之人一身是胆,手中有货心里不慌,走到哪都不怕。怕只怕自己心中的魔,一身本事用错了地方,才是后悔莫及。 年轻师父是个有故事的人,丁当跟他学了六年拳,后来对方离开津海,不知所踪。 骑了十几天,丁当晒出一身黑皮,脸蛋上还有两朵高原红,丑得像只猴子。他渐渐的不太在乎自己已经走了多远,还剩多远,反正只要走下去,该到的迟早会到。他开始喜欢这种孤身一人的感觉,可以无所顾忌的在天空底下大喊大叫,不用担心旁人投来异样目光,谁也不会来打扰他,这个世界由他自己说了算。 丁当躺在路边的草甸上,有一种大完满的错觉,不论将来怎样,这段经历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哪怕被束缚在现代都市的钢铁丛林之中,他也会记得自己曾有过如此自由的时光。 记忆中的这一切都静止在那辆摩托车撞上来的瞬间。 像一幅水墨画,前面风景悠然,后面却只剩下被墨迹泼过的污黑。 那一刻来的猝不及防,丁当连人带车被撞飞出去,扑倒在公路边的土面上。下巴和手肘膝盖火辣辣的疼,他懵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就看见有人走过来,伸手扯他背上的背包,还有人去他翻倒在边上的自行车。 一,二,三……总共是三个人。 丁当拽着背包的背带,跟抢他包的人揪扯在一起,有人过来,在他后脑狠狠敲了一棍。他两眼一黑,手上的力气松了,摸着人的衣服往下跪倒。对方扯走他的背包,往摩托车走回去,丁当双手撑着地,努力睁着眼睛看着…… 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从心底爆发出来。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蓦然暴吼一声冲过去,一头撞进对方怀里,手上哐哐两拳砸出,一拳砸在对方小腹,一拳砸在对方侧脸,手上顺势拽下人脑袋一拉一压,右腿膝盖弹起,精准无误的顶在对方鼻梁上,对方捂着脸弯下腰,丁当双手交握十指交叉成锤,冲着对方【裸】露在眼前的那截脖颈,轰然砸下。 以往跟人打架,有几个地方丁当绝不会碰,他练拳,知道自己手狠,也远远没达到力道运转收发随心的境界,打错了地方,后果难以预料……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在拼命,还何须顾忌? 对方的骨头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整个人顿时没了动静。 这时另外两个人才赶过来,丁当抓着自己的包往后跑,边跑边拉开侧边袋拉链,伸手进去摸索。他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3 很快抓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随手将背包扔掉,猛然转身,冲着追在身后的人挥出手臂。 猩红的血液飞溅出来,滴洒在丁当脸上,他握着菜刀看着惨叫着后退的人,也许有犹豫过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 他追上去,一刀砍下。 事情发生的太快,连丁当都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看着被砍开了半边脖颈的人,反应过来:啊,我杀人了。 最后仅剩的一名劫匪发出变了调的吼叫,向丁当冲过来,丁当还有点晃神,看着人冲过来也不躲,对方手中握着一把尺长的匕首,一下就捅进他的肚子。 丁当没吭声。 他很难形容那时的状态,清醒极了,就像小时候在学校里被捅了一刀,他捂着肚子从打成一片的乱战里走出来,一个人走到路边找公共电话打120。 他挥刀反击,第一刀砍在了对方肩膀上,对方捂着肩膀转身逃跑,他追上去,在对方背上又砍了一刀,对方死命的跑,他没命的追,两个人跑出去一百多米,对方突然绊倒,丁当扑过去骑在对方身上,一刀砍中脖颈,没断,又砍了第二刀。 丁当提着菜刀站起身,手上脸上衣服上全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他捂着被捅了一刀的小腹,缓慢的走回去,捡起背包拖在地上挂到自行车上,然后把自行车扶起来,推着车沿着公路往前走。 他并没能走多远。 丁当连人带车倒在三四百米外的地方,他趴在地上,费力的翻了个身,仰望着头顶渐渐变得模糊的天空,突然觉得很可笑。 早知道杀人这么容易,应该多杀几个的…… ……………… “我被一位藏族牧民大妈发现,她救了我。”丁当的思绪渐渐从回忆中拔出,语气也变得平淡下来,“我以为她报了警,醒过来后就趁她不在跑了,然后偷渡出境去尼泊尔,再接着又到了法国。” 黄子成握紧他搂在腰间的手,叹口气,道:“你做的太过了,如果只杀一个,还可能算是防卫过当,但你把三个都杀了……唉。” 丁当笑。 “当时没想那么多。”他的笑声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只想着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那干脆全杀了。” “后面呢?”黄子成问,“没了吗?” 丁当说,没了。 他不会告诉黄子成,那一次救了他,并且帮助他将尸体处理掉的人,其实是韦陀。他也不会告诉黄子成,就是从那一次后,他开始跟着韦陀,学习一切在战场上杀人的技术。 他的整个人生在那一天被彻底颠覆。 丁当将搂在黄子成腰间的手移到对方胸口,心脏的正上方,感受下面平稳而有力的脉搏。他沉默合上眼,吻了吻黄子成的后颈。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首先感谢满天神佛。话说开头里最开始是‘我家老头子死了’,后来改成‘我爷爷死了’,怎么看怎么别扭,想改成‘我家老太爷走了’,嗯,但害怕改了又被锁,所以等下一次它真被锁了再改吧,你们就先这样脑补着……(哭蹲) 再ps:你看我乌鸦嘴的多灵验,已经改了,无需脑补=_= ☆、bsp;31 “扳机去年结婚了。他在泰国被人暗算,险些没命,一个卖花女救了他。”克莉丝汀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随口跟丁当提起这事,“新娘长得像拳霸里的阿丁,胸围只有a……” 丁当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闻言抬起头,满脸惊诧:“他疯了?” “天知道。”克莉丝汀耸肩,“也许是为了报恩。” 这是餐厅爆炸后的第二天,丁当送走黄子成便来找克莉丝汀,而后者正在收拾行李。佩姬被支去买早点,留丁当和克莉丝汀继续昨天晚上未完的对话。 丁当点了颗烟,咬着烟把杂志上自己看到的那一页折起来,克莉丝汀眼角余光瞟到,顿时怒不可赦,扭头咆哮:“埃文!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乱折我的书!” “现在它是我的了。”丁当毫无惭色的将杂志合起,放到腿上,“我准备跟韦陀谈一谈,时间地点他决定,但必须是中国境内,香港和澳门也不行。” 克莉丝汀被他成功岔开了注意力,皱眉道:“你想跟他谈什么?” “要等见了面才知道。”丁当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夹在指间冲她晃晃,“决定好了发到这个邮箱,密码就用这个,最新一期的国家地理杂志……你将来还是打算去给它做摄影师?” 克莉丝汀挑眉看他,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么个小小的梦想。” “当然。”丁当露出追忆神色,“你还想让我陪你去神农架找野人,现在倒是有机会了,找个时间带上雷欧一起去吧。” “不管你那个小情人了?”克莉丝汀嗤笑。 丁当碾灭烟,漫不经心道:“他也可以一起去。” 克莉丝汀对这个男人无话可说,砰一声用力合上行李箱,走到桌旁拿起三个存储器,来到丁当面前。红色的是这段时间黄子成房间的监视录像以及音频,里面包含了丁当的激情演出,蓝色的是克莉丝汀卖给安雅的黄子成公司的内部情报,最后一个白色的,则是她从安雅那边搞到的情报,本来打算用作防止安雅违约的杀手锏,现在倒是没那个必要了。 她把白色那只递给丁当,道:“拿去给你的小情人,算是我给他的补偿。” 丁当接过来看了看,又递回给她,道:“心意我替他领了,一起销毁吧。” 克莉丝汀有点惊讶,道:“我担保他肯定需要这个,你不想帮他吗?” “我巴不得他倒闭破产。”丁当耸耸肩,“那样他就肯跟我去小岛隐居……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来?带上雷欧。” 克莉丝汀面色无比复杂的看着他。 “绝对不要……你这个人渣。” ……………… 丁当与克莉丝汀还有佩姬一起吃过早饭,便告别离开,出门之前克莉丝汀还是没忍住问他:“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回赫尔塔?” 丁当握着门把,背对着她,微微低下头。 “谁知道呢,将来的事情。”他拉开门,回过头冲她笑了笑,看见这个不加伪装的熟悉笑容,克莉丝汀胸口蓦然一痛,她猛然踏前两步,抓住他的手臂。 “我很担心你,埃文,我很害怕……”她无法再假装出平静的模样,压抑不住的痛楚从胸口蔓延,“害怕你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如果你与韦陀开战,我和雷欧该怎么办?你为了那个男人……” 丁当握住她的手,轻轻将它从胳膊上掰开,他摸了摸她的脸,摇头道:“不是为了他,克莉丝汀,你的梦想是去国家地理杂志做摄影师,而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普通人……不用再拿起武器,远离战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4 场,每天考虑的不再是杀人或者被杀,而是晚上该吃什么……我想做人,而不是狂犬。” 泪水从克莉丝汀眼中滚落,沿着面颊滴淌在丁当掌心。 他凑过去吻了吻她。 “仅此而已。”他微不可闻的道,“我想要的,就仅仅只是这个。” 这个世界每一秒都有许多人死去,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们看不见那些黑暗残酷的角落,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在发生着什么。曾经一度沉沦于其中的人,想要脱身离开,实在是太难太难。 丁当带着从克莉丝汀那里拿走的杂志,回到黄子成的房间。他将杂志放到客厅茶几上,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就听见外头有敲门声。 黄子成不太可能在这个时间回来,丁当穿上浴袍,拿了条毛巾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的男人,他开口问谁啊,对方说警察,来询问昨天晚上的事情,麻烦他配合一下。 丁当玩味的眯了眯眼,直起身将门打开。 见到门内的丁当后,站在外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资料,抬头道:“你不是黄爱军吧?” 丁当点点头,说:“对,他出去了。” 对方皱眉又低头看了看资料,问:“那你就是丁当咯?昨天晚上九点的时候,你在不在酒店里?” 丁当说没在,回来了才听说发生爆炸了。 对方点点头也没有质询真伪,往房间里望了望,问丁当:“我们能进去看下吗?” 丁当让开门口的位置,说可以。他看着对方带人走进房间,便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翻开茶几上的杂志,翻到折起的那一页继续看起来。 另外两个人在屋里搜查,刚才与丁当对话的人则来到茶几边,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对方既然没有开口,丁当擦着头发翻看杂志,也完全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直到搜查卧室的人走出来,俯下身在沙发上坐着的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头,我发现了这个。” 另外那一人也提着一个装酒的纸袋走过来,说着话从里面取出一把剔骨刀,一卷拆散了的尼龙绳。 坐在沙发上被称为刘头的中年男人查看了一下这两样东西,抬头对丁当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还有床头上那个刀孔,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呃。”丁当面露尴尬之色,放下毛巾,低声道:“那个是用来玩,嗯,情景模拟什么的。” 刘头表情很困惑,问:“情景模拟?” “就一个演强【奸】犯,另一个演被强【奸】的,闹着玩儿。”丁当解释道。 不止刘头露出吃了一惊的表情,就连站在他身后拿个小本记录的男人和旁边另一个也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来,他们看丁当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更何况还是跟男人。 刘头干咳两声,瞅了瞅丁当面前那本满是英文的杂志,问:“能把你那杂志给我看下吗?” 丁当拿起书递过去,刘头伸手来接,猛然一把攥住丁当手腕。丁当任其攥着,看着对方伸出另一只手,将他浴衣的领口用力往下一扯。 磕哒两声保险开启,另两名便衣掏出枪一左一右指着丁当的头,刘头攥着丁当手腕,眯眼打量对方胸膛上狰狞遍布的伤疤,语气很玩味:“你到底是什么人?” 丁当没回答,目光从指着自己的两只枪口上缓缓扫过,抬起右手,反握住刘头攥在左腕上的那只手。后者顿时皱起眉,丁当的手指像一把铁钳,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撬起,用足以拧断的力度。 “刘头!”“小心!”…… “我最讨厌有人用枪指着我。”丁当道,甩开刘头的手,点了点站在后面那两人,“不用那玩意就不会说话了吗?还是说只有拿着枪,你的小便才不会吓得尿出来?” “你他妈……” “够了!”刘头喝出声,“都把枪放下!”见那两人还有些犹豫,又平复口气说了一次,“行了,把枪放下,他没有敌意。” 丁当耸耸肩,刘头转过头来,对他道:“不过你的嫌疑还没有解除,我要请你跟我回去一趟。” “具体的我没法跟你说,你让我打个电话。”丁当拉起滑下的衣襟,表情有点无奈,“我找人跟你解释。” 刘头看着他,缓缓点头,丁当让人帮他把放在卧室的手机拿出来,找到王组长的号码,拨过去。 对面很快就接了。 “王头,我丁当。”丁当道,“咱们这一般怎么跟人说明身份?有什么证件没?” 王组长问怎么了,说你惹事了? 丁当给他解释:“我在g市,住的酒店昨天晚上有个餐厅发生爆炸,警方在排查嫌疑人,他们认为我有嫌疑……我这一身伤疤,没办法跟人解释。” 王组长说我知道了,你把电话给他。 刘头等人在旁边听着其实隐约已经有几分明悟,见丁当将手机递过来,便接了举到耳边。也不知道那边王组长说了什么,就见刘头表情变幻不定好几次,最终一脸凝重的把手机递回给丁当。 丁当举起手机,喂了一声,王组长在那边淡淡道,事情给你摆平了,下次注意点,还有你这两天就回来吧,上次逮回来那位想见你。 丁当说好的,我明天就回去,然后把电话挂了。 刘头那边也正好挂了个电话,抬起头来,与丁当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笑呵呵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场误会,真不好意思了。”说着话,冲丁当伸出右手。 两人握了握手,刘头带人离开,出门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似乎是嫌脏,将与丁当握过的那只手在裤子上用力擦了擦。 作者有话要说:  ps:【赫尔塔:虚拟地名,非真实存在,请勿深究。】 ☆、bsp;32 下午四五点钟,王组长给丁当打来电话。 “我说丁当,你跟g市是风水不合吧。”王组长的口气戏谑,却也有几分警告的意思,“你那酒店又出了事,就上午找你那几个警察,被人用枪打死在房间里,凶手跑了,调查的都找到我这……反正你赶紧给我回来,别在那呆了。” 丁当皱眉问:“什么人干的?胆子这么大,连警察都敢杀?” “外国人,其他的还不清楚。”王组长也收起戏谑,语气严肃起来,“事情可能不简单,查案是公安的事,不在我们的职务范围,你千万别再往里头搅,我能把你摘出来也挺费劲的。” 丁当说我明白,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搭飞机回去。 他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点了颗烟,心中多少有点数——韦陀不可能只派克莉丝汀来与他接触,多半还有人在旁监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杀了那几个警察的,很可能就是来监视他的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5 那个人。 这可真是……乐子大了。 他现在也没工夫替韦陀担心,只不过如果事情真的闹大,再查下去,他与韦陀接触过的事实就很可能暴露。丁当不是对韦陀派来的人缺乏信心,但问题这里是中国,更何况杀的还是警察……依丁当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那人把自己放汽油桶里,然后一把火烧成灰,干净利落,不留隐患。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丁当揉了揉眉心,这件事他毫无办法,通知韦陀?算了吧,既然这事是从王组长口中说出来的,天知道是不是还有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贸然插手反而是自投罗网。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希望韦陀派来的那人在该死的时候爽快点去死,别被抓了活口或者留下暴露身份的痕迹。 晚上,黄子成回来的时候,丁当正在给他收拾行李。 “这酒店不能住了。”丁当道,“白天听说又死了几个警察,真够呛的,你看你是回自己家去,还是再找一间酒店。” 黄子成脱下外套,瘫坐到沙发上,一副懒得动弹的模样,道:“哪都行,看你,你要是肯帮我收拾屋子,那咱们当然回家住。” 丁当停下手,走过来站在沙发后面,给人按摩太阳穴,口中淡淡道:“我明天早上回津海,公司有点事。” 黄子成一怔,接着就笑出声来。 “你不说你那工作就是打游戏吗?”他笑着抬眼看丁当,一脸‘看吧被我逮到了吧’的调侃神情。丁当坦然给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谎言被戳穿的心虚,脸皮厚比城墙。 “你既然要走,那我只能住酒店。”黄子成道,“今天就算了,明天再换。” 丁当弯腰亲了亲他鼻尖,走开去拿了罐啤酒,一边启封往回走一边道:“请个钟点工的事,有多麻烦。我看你就是喜欢住酒店,在津海也是,有家不住非要住酒店,你这么喜欢酒店,干脆买个酒店天天住里边算了。” 黄子成被揭出津海时的糗事,老脸微热,斜瞥一眼坐到身边的丁当,没好气道:“要是有人给我洗衣服做饭,我犯得着住酒店?……忘了跟你说了,上次那酒店,我也有股份,还有某豪听说过吧,那也是我名下的,所以你甭担心离了家我没地方住,呵呵,我能住的地方多了去了。” 丁当一口啤酒呛在喉咙眼,咳嗽半天,好容易喘过气来,指着黄子成笑骂:“你个剥削劳动人民血汗的黑心资本家,大大地奸商。” 黄子成童心乍起,一个虎扑将人扑倒,仰面摁在沙发上,抢过啤酒凑过去,威胁丁当收回发言,否则就拿酒灌他。丁当抵死不从,挺腰磨蹭黄子成屁股,两人都有些情动,互相撕扯着衣服,丁当一只手已经摸进黄子成裤腰,却突然收了回去。 “不成,我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丁当将黄子成从身上推开,坐起身来,正色道:“今天得早点睡,否则明天起不来。” 黄子成半个字都不信,心道这算什么理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见丁当站起身要走,一抬手就把人给硬生生扯回来。 丁当看他表情,以为他是想要,表情有点犹豫,道:“我给你咬出来?” 黄子成越发断定人今天不正常,摁着丁当在沙发上坐好,问:“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丁当愣了下,说没有。 黄子成信他才有鬼。 “真没事。”丁当语气很是无奈,一副你逼我我也没辙的表情,“就想到明天得干活,提不起劲来。” 黄子成将手松开,从来都是这样,丁当不想说就绝对不会说,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不去过问,然而在那天晚上,丁当说过他们是自己人,不应该彼此隐瞒后,他有点当真……算了吧。 黄子成起身要走,却被丁当拉了回去,搂着放到腿上。丁当用指尖摩挲他的脸颊,认真看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 “我没想隐瞒你什么。”丁当道。 黄子成没接话,两个人都有些沉默。最终,还是黄子成先软化下来,将头埋进对方颈侧,伸出手搂住丁当脖颈。 不想说就算了吧,反正他都习惯了。 丁当忽然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得离开,你会不会很难过?” 闻言,像是被一锤砸中脑袋,黄子成整个人都懵了。 “开玩笑的,我哪也不去。”丁当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却好像远的难以靠近,他亲了亲黄子成的发顶,安抚道:“就算要走,我也会带你一起走。” 黄子成一颗心沉到了底。 他实在是个聪明人。 丁当曾经被带走,虽然最后平安无恙的回来,可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黄子成并不清楚。丁当在缅甸杀死其他人质的事情,终究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下意识的拒绝去了解对方那些并不光彩的过往,但却忘了没有那些,就不会有现在他面前的丁当。 如果因为那些过去,丁当被迫要离开……黄子成无法想像,拒绝去想。 年轻时那一场疯狂,最终的结果是将黄启航的母亲从他的生命中惨烈的切除……过去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却依然会被想起,黄子成没有信心再承受一次像那样的惨烈,虽然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法自主的少年。 他老了,见过的经历过的太多,也愈发不敢动真感情。动一发牵全身,他不再年轻,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可挥霍,一旦动了,就是全部。 他有点庆幸:幸好还没全陷进去。随即胸口止不住的钝痛: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 丁当下飞机回到半山别墅,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接到晚上与导师会面的通知。 放下电话,他有些疲惫的搓了把脸,然后去练功房练了两个钟的拳。一身大汗出来洗完澡,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黄子成打来的电话或者发来的短信。 晚上的会面依然是有车来接,他被套上眼罩,这一次倒没有手铐,等到地方推开门走进去,丁当第一眼就觉着这房间的布局好眼熟,随即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导师。 “你看起来不错。”他从兜里掏出烟盒,丢了一支给导师,随后走过去给对方点上火。 导师咬着烟,满脸不悦道:“托你的福,他们没给我上刑。” 丁当哑然失笑,他可没这么大面子,不过这话没必要说出来。他走到桌子对面坐下,给自己也点了颗烟,抬头问导师:“你找我来,想谈什么?” “主要是为了确认。”导师在桌上摊开手,目光炯炯注视着丁当,“毕竟我实在很难相信狂犬会替中国政府工作,你在赫尔塔当你的国王,有钱,有女人,还有一大帮给你卖命的手下,就算是cia的探员也要给你面子,提起赫尔塔的狂犬,谁不知道是个狠角色……我实在是想不通。” 丁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6 当笑,道:“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得拍拍屁股走人告你诽谤了。” 两人的对话肯定是被监听着的,导师看一眼丁当,很识趣的换了话题:“我想请你帮个忙。” 丁当比了个请说的手势。 “他们打算把我移交给cia。”导师皱眉道,咒骂出声,“这可真是个该死的好主意……听着,我不想去合众国,我需要你帮我。” 丁当眯起眼,戏谑道:“难道你更想去大不列颠?或者以色列?” 导师恶狠狠的盯着他,斯文的表象荡然无存,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我哪也不去!你们就当作没见过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平复了下语气,恳切的望向丁当,“我手上还有一个情报,我把它给你,你帮我去跟你上面的人交涉……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了。” “我没法向你保证什么。”丁当摊手道。 “是关于哈里克·萨比尔。”导师道,“我有办法让你们抓到他。” “等等,这名字有点耳熟。”丁当摆了摆手,摁住太阳穴露出思索之色,“好像在哪里听过……唔,想不起来了。” “塔利班的中国营。”导师友情提示道,“他是首领,也是东伊运的高层,我想你们一定会对他很感兴趣。” 丁当瞟了眼房间上角的监视器,很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导师道:“我姑且可以一试,但愿你的情报靠谱,否则我也帮不了你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  ps:阿富汗篇揭幕~~撒花花~~~(终于走到这里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bsp;33 针对导师提供的情报,上面决定派喜鹊小组进行一次‘远足’。 王组长力排众议,任命丁当为本次远足的临时队长,他和杨副组长坐镇后方提供支援,小组里这一次可谓是倾巢出动,远足的路线跨越了上千公里,深入到阿富汗腹地,风险极大。各方面的补给和情报交换在路线后半段变得十分艰难,小组里中国人显眼的外貌也是个麻烦问题。 丁当要求所有人不得携带任何国产武器,衣着方面则是他指定的赫尔塔式雇佣兵作战服。 “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是狂犬的部下,赫尔塔的廓尔喀。首先是安静,没有事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要说。其次是凶狠,如果有人用枪指着你,你就对他开枪。最后我得说,你们个头都太高了,麻烦低下头把肩膀收起来,谢谢。” 这是丁当担任临时队长后的第一次训话,地点是在出发前的边境军营。王组长的本意是让他正式接过这支队伍的指挥权,主持一个激励人心的誓师仪式,丁当能理会对方的好意,然而让他跟这些相处不过月余的新队友们念稿子,这难度实在有点大了……他看着这些万种挑一的精锐军人,穿着他熟悉的作战服,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赫尔塔,嗅到了那令人怀念的,带着尸臭味的战场硝烟。 “好了,鬣犬们。”他不自觉用上了最习惯的称谓,就像以往那样,“系紧你们的裤腰带,拿好武器,摸摸脑袋确认它们还在脖子上,把左边的上衣口袋腾出来,放进你最喜欢的那颗小手】雷。烟草带够了吗?跟心爱的女人道别了吗?还有谁想要去小便?我给他三秒钟的时间就地解决。” 有人在下边笑出声来。 丁当也笑了。 “那就走吧,还等什么呢。”他耸肩道,率先转身登上了一旁的指挥车。 ……………… 早上七点多,黄子成在酒店的房间中醒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意识到丁当应该已经走了。 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切都很平静,丁当说过那句话后,他洗澡睡觉,意外的睡得很安稳。 也许是窗户纸被捅破,心中的不安化为实体,反而没有了潜伏中的压迫感。到这个时候,黄子成不得不去面对那个他一直拒绝面对的问题——他与丁当的未来。 爬起身洗漱,穿好衣服开车去公司,黄子成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工作,使自己忙碌起来,无暇分心其它。他像一台不知疲惫的机器,异常高涨的斗志甚至让下面的人觉得有些可怕,秘书奔波于他的办公室和其它部门之间,疲惫之余,也有些喜悦。 他是跟了黄子成多年的老人,或许这些年明生上了轨道走得太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像这样马力全开的黄子成。趁着中午快休息的时候,他又将上次安雅提出新一轮谈判的事情告知黄子成。 “我不是让你……”黄子成有点惊讶,随即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点了点秘书。 秘书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黄子成沉默半晌,开口道:“你倒是看得清楚,这个并购案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秘书抬头笑笑。 “给我安排下周一去法兰克福的机票。”黄子成吩咐道,“让刘勋重新给我出一份评估,我不止要看十年内的收益,还要更长远,给我做成三十年的。叫朴红来我办公室,晚上给我安排跟风华汪总的会面,这个季度天元的财务报表呢?拿来给我看。” 秘书飞快在脑中记下,立刻出门开办。黄子成转过老板椅,抬头看窗外明亮耀眼的天空,悠然点了颗烟。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战场,属于他的战争。 ……………… 三辆外表经过伪装的越野军车从瓦罕走廊进入阿富汗,这一段狭长的通道长约四百公里,东西走向。阿富汗战争后,这一通道也曾被称为‘恐怖通道’,苏军曾在此死伤惨重。911事件后,美军对阿富汗动武,目前控制这一区域的是与塔利班敌对的北方联盟,丁当等人选择走这条路线进入阿富汗,主要是为了节约时间。 导师的情报可信度姑且不论,时效性并不长,他离开阿富汗前埋设的暗线是否还能正常运作,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丁当不想把希望都寄托在对方的情报上,比起拿命去赌一个未知,他更喜欢谋定而后动。 问题留给他的时间太短,根据导师的情报,哈里克·萨比尔最近一次现身是在半个月前的坎大哈附近,类似这样的人不会在同一地方停留太久,除非是活腻了。 丁当计划在一天内穿过瓦罕走廊。 道路周围都是荒芜的山地,一眼望过去看不见绿色。毫无遮蔽的暴露在像这样的地方,丁当心中隐隐有点不祥的预感,然后这点预感很快就变成现实——走在最前面的1号车右前轮猛然一瘪,驾驶员踩急刹,整个车身摇摇晃晃的停下来,斜靠上路边的沙坡。 丁当举着望远镜左右望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不远处一个凸起的坡顶上,他拉起无线电,命令狙击手黄山将冒头的全部点掉。 指挥车里的通讯兵小王问丁当,不需要向王头汇报吗?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7 丁当连无线电都没关,反问道,你上厕所需要向老师报告吗? “上课的时候还是需要的。”黄山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带着笑音替小王回答了丁当的问题,“报告01,击毙两人。” 侦查手也发回最新消息,周围无异常。1号车的乘员下车换轮胎,折腾了十来分钟,才重新上路。这点小意外倒不至于让他们神经紧张,一路上可能遇到的情况出发前已经被打过预防针,按照丁当的话说,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一路杀过去。 丁当点了颗烟,继续思索穿过瓦罕走廊后的行动计划,导师提供的线人是否可信,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他们这一行人的面孔还是太显眼,丁当抬眼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阿刀,维族的小伙子今年才二十三,脾气直愣,勇气十足,是个好兵。 阿刀突然抬起眼,与丁当的视线撞在一起。 丁当冲人咧咧嘴,把手上的烟掐掉,移开目光。看着对方他有时候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在猎狐的那段时间,马丁是个优秀的boss,精明,睿智,成熟而包容,猎狐的弟兄们曾经像一家人那样亲近而信赖彼此,在战场上交托出性命。 最终马丁背叛了这份信任,毁了猎狐。 收回过往的回忆,丁当又点燃一颗烟,他见过太多背叛,生与死之间,人性会格外脆弱。所以士兵们从战场回归和平社会后,大多都会无所适从,感觉难以容身,许多人最终还是重新操起武器回到战场,因为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自如的呼吸和欢笑。 接下来的路途倒是意外的顺利,傍晚时分,一行人抵达路线上的第一个落脚点,名字在地图上都找不出来的小镇,导师提供的线人就隐匿在这里。 丁当安排其他人在山地中宿营,用行军带缠住脸,带着阿刀前往小镇与线人碰头。他与阿刀的出现引来不少窥伺的目光,这座属于北方联盟的小镇是这附近最活跃的补给点,反政府军,游击队,基地成员,塔利班武装,还有外国雇佣兵,情报探子……丁当两人来到位于镇北端的旅店,推门进去后,丁当抽了抽鼻子,唇边溢出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们站在门口向内环视,而坐在里面的人也在看着门口这个陌生面孔。丁当抬脚走向柜台,放下一张绿色的美钞,用英文道:“酒,和食物,两人份。” 阿刀在他背后瞪大眼,险些忍不住开口,但想起来之前丁当的吩咐,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柜台后的大胡子老板看了看美钞,又看了看丁当被行军带缠起来的脸,板着脸收起钱,转到后面端了两个盘子出来,盘子里装的是看不出原料的抓饭。丁当接过盘子递给阿刀,又转身看老板,后者这才慢吞吞的从柜台后面的箱子里摸出一只商标被刮掉的酒瓶,递给丁当。 丁当比出两根手指。 老板用当地话咒骂了句什么,怒冲冲的与丁当对视片刻,最终还是又取了一瓶递过来。 丁当心满意足的拎着两只酒瓶,与阿刀在一楼的角落里坐下,他理所当然的把酒都摆在自己面前,起开一瓶灌了一口,随即充满惊喜的吹了声口哨。 “我还真没想到,能在这喝到这么纯正的莱姆。”他用英文对阿刀道。 阿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刚才丁当说要买酒的时候他就想制止了,穆【斯】林教义里禁酒,丁当这纯粹是没事找事,他坐在这都有些别扭……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人走过来,坦然的在桌边坐下,手上同样提着一只酒瓶。 “我能坐这吗?”对方问。 丁当头也不抬道:“当然,我就是来找你的,mr.法迪尔。” 作者有话要说:  ps:正式开启!!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我只想说:请自备一颗大心脏(……) ☆、bsp;34 “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来人道。 丁当掏出烟盒,点了颗烟。坐在他对面的人有一张相当常见的欧洲人面孔,满脸胡茬看样子很久都没清理过,头发也乱糟糟的,穿一件沾满油污的工作装。阿刀看了看对方,后者友善的冲他笑笑。 “导师给了我三个人选,你是其中之一。”丁当抬起头,咧咧嘴,行军带缠绕下的面孔略显狰狞,“mr.法迪尔,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廓尔喀狗【腿刀,砰一声丢到桌子上,用力吸了口烟,“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阿刀错愕的看向丁当,暴躁而充满攻击性,这样的丁当于他而言太过陌生。在他的印象中,对方始终是那个沉默寡言,言语温和有着张与年龄不符隐忍面孔的男人。 桌子上的气氛有些紧张,旅馆里也有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用谨慎警惕的目光望过来。坐在丁当对面的邋遢男人看了看被放到桌面上的利刃,又看了看丁当,抬起手挠了挠头。 “我得说你真的搞错了。”他站起身来,作势欲离开,“好吧,看来这里不欢迎……” 丁当手在桌上一拍,哐一声巨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阿刀只觉眼前一花,丁当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邋遢男人旁边,他与对方面对面错身而立,右手看似亲热的揽住了对方肩膀,狗【腿刀锋利的刃身却抵在对方后颈,在旅馆天花昏暗的灯光下时不时闪过一抹冷芒。 被冰冷的刀刃抵着脖子,从刚才一直神色相当从容的男人终于不再那么镇定,难以察觉的冷汗从额角一颗颗渗出。他斜眼盯着丁当的脸,缓缓开口道:“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你要找的人。” “让你的神见鬼去吧。”丁当冷笑,手臂用力将人按回座位上,同时阴冷的向四周环视一圈,发出无声的警告。他撤开架在对方脖颈上的刀刃,将狗【腿刀重新放回桌面上,坐下来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瞥眼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不用想着该怎么把你外套里那只小玩意拿出来,我向你保证,在你试图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脑袋分家……我不跟你开玩笑。” “上帝!你究竟想干什么?”男人用力的抬起手臂,像是遇到了难以理喻的疯子,他的表情太真实让阿刀都有些错觉,隐隐怀疑起丁当是不是真的找错人,毕竟他们来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对方,导师也并没有提供那个线人的照片,而丁当带着他进到这里也才是十几分钟前的事,又怎么能断定对方就是要找的人? 丁当突然嗤笑出声。 “干什么?站在门外我都能闻到你那身阴沟里的味道……我不管你是谁,是哪里塞过来的老鼠,你听着,导师欠我一个大人情,而他让我来找你,所以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不介意顺手干掉你,相信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你听懂了吗?mr.法迪尔?” 男人脸上伪装出的愤怒和不解如同瓦片般一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8 片片剥落,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丁当,半晌,开口道:“我不喜欢那个名字,你可以叫我维诺。” “好吧,维诺。”丁当从善如流的耸耸肩,“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我们可以开始交谈了?我已经等得不耐烦。” “不,我想在那之前,我还需要确认一件事。”自称维诺的男人露出笑容,将上身凑近过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丁当,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狂犬?那个赫尔塔的狂犬?” 丁当咧开嘴,包裹在行军带下的脸笑容狰狞,他同样凑近身,与维诺四目相对。 “恭喜你答对了,不过没奖励。” ……………… 深夜,带着沙土气味的冷风扑面而来,丁当与阿刀一前一后走出旅馆,抬手将衣领拢了拢。走在一片漆黑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阿刀打量着在身旁沉默行走着的丁当,数次想要开口,却又都合上了嘴。 离开小镇的范围后,丁当将脸上的行军带一圈圈拆下,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 阿刀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你很有名?” 丁当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他。那张已经相当熟悉的脸上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平凡的,普通的毫无异常,与旅馆中那个张狂凶狠的暴徒宛如两人。 “谈不上有名。”丁当取出一支烟点燃,口气很随意,“导师认识我,可能跟他提起过我,毕竟像我这样的东方人不是很常见。” 阿刀对他的话不是很相信,他很在意刚才那个维诺说的话,狂犬,赫尔塔的狂犬,丁当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做过些什么,他无法抑制的感到好奇。 丁当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 在那里,一朵耀眼的火光突然腾空而起,映亮了漆黑的夜空。即便是站在这里,巨大的爆炸声也清晰可闻。阿刀错愕的瞪大眼,随即又反应过来,震惊的看向丁当。 “跑步回去,把人都叫起来,封锁所有出镇的路线,只要一发现维诺或者类似的人,就立刻击毙。” 阿刀愣愣的看着他。 “还愣着干什么?”丁当呵斥道,“士兵!这是命令!” 阿刀无声攥紧拳头,嘴唇颤抖了几次,最终应了声是,扭头跑开。 他想问丁当是什么时候放的炸弹,还想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炸伤到无辜的平民,又该怎么办?但最终他还是执行了丁当的命令,将所有人叫醒,三辆车分散去封锁所有出镇的路线,并且在半个小时后拦住了一辆吉普车,抓到了正欲匆匆逃离的维诺。 丁当的命令是击毙,但并没有人真的那么做,这个命令明显违背了他们的行动准则,如果是王组长在这里,或许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丁当毕竟才刚刚空降下来,也只是个临时队长,到时候这个责任,他背不背得起? 所以当丁当再一次见到维诺时,对方被五花大绑,但还活得好好的。 “我真不想再见到你。”这是他对维诺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是,永别了。 一枚子弹击穿了维诺的眉心,丁当将手【枪插回枪套,冷冷的扫视了一周违背他的命令,将人活着带回来的队员们。 “不管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他道,“现在我是这支队伍的队长,你们只能听我的……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立刻放弃任务,带所有人回去,别当我在开玩笑。” 阿刀看着他转身走上指挥车,背影冷漠,像一只孤冷的独狼。这样的丁当让他觉得陌生,甚至让他觉得恐惧。 丁当从维诺口中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可信度还值得商榷,他对远足路线进行了调整,根据维诺的消息,哈里克·萨比尔已经从坎大哈转移到更南边靠近巴基斯坦边界的位置。如果对方潜入巴基斯坦境内,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所以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车队连夜启程,驾驶员每四个小时轮换一次,一路不间断的赶往目的地。丁当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呛鼻浓密的烟雾在指挥车车厢内弥漫,阿刀抱着枪坐在角落,紧紧皱着眉,闭着眼睛,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脑子里乱成一团,根本得不到半刻安宁。 在平民居住的区域安放炸弹并引爆,杀死提供线索的线人,丁当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界限,他觉得对方就像个疯子,根本无法理喻,完全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他恨不得揪着对方的领子问清楚,或者狠狠的揍丁当一顿,把人揍清醒。 就在阿刀的怒气积攒到快要爆发的前一刻,丁当突然站起身,走到通讯兵小王身边,问他能不能跟国内联系上。 小王回答说可以。 丁当让他接通国内,很快王组长的声音从扬声器里响起,丁当简单的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略过了炸弹和杀死线人这一节,然后问对方—— “如果无法活捉目标,是否准予击毙?” 通讯另一端的王组长沉默许久,给出答复:“尽可能活捉,除此之外其他情况,你自行判断,责任我来负。” 丁当满意的点点头,回答说明白,然后让小王结束了通讯。 阿刀再也忍耐不住,咆哮出声:“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是来执行任务,不是跟着你杀人放火!滥杀无辜!” 他的怒吼在车厢内一圈又一圈的回响,连前面的驾驶员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通讯兵小王更被吓得猛抬起头,忐忑的打量站在身边的丁当。 丁当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生气,也没愤怒。 他低下头,点了颗烟。 “这是战争,士兵。”丁当咬着烟道,语气凉薄之极,他冷漠的看着阿刀,像在看一个死人,“不要把你在羊圈里学的那套搬到战场上,这是战争,士兵……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天真和正义,在你拿起枪的时候,那些东西就离你而去了。你是战士,你的天职是杀人,不要跟我讲什么为了国家啊为了理想,那些都是哄鬼的狗屁。” “你这根本是歪理!”阿刀反驳道,“我当兵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我的祖国!” 丁当深深吸了口烟,然后慢慢吐出。 “就算冠上再怎么崇高的理由,你也只是个杀人凶手。”他低下头,让人看不清脸上表情,手中的烟袅袅升腾着白雾,一点点散开在空气中,烟头积了很长一截烟灰,似乎是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那截烟灰蓦然从中断裂,向下坠落。 “杀人,或者被人杀死,用一些人的死亡换取另一些人更好的生存,这就是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报告一下,昨天我终于勾搭上编编,然后被告知不能申榜,因为题材(没错,不是hb),嗯,比如说之前的md救人,正在进行的afh篇,以及未来的……看着17w+的存稿,我决定放弃治疗(喜大普奔)。忧郁过后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49 隐隐有股奇妙的轻松感,感觉可以随心所欲的继续脑洞嗨起来(你们真的不需要想歪),嗯,我决定回归初衷,好好写完,挽回坑品(重点),积攒人品(重点),磨炼功力(重点),放飞自我(请无视),让你们森森的感受一下日更流和完结流的魅力(大雾)。就酱,报告完毕! 再ps:感觉你们都理解错我上一章作者有话说的意思了呢……唔,算了(无良摊手)。 ☆、bsp;35 远足第二天,黄昏时分,荒芜沙化的地表在视野中无尽延伸,几丛土黄色的灌木零零星星散步在荒野上,更添加几分苍凉。 三辆被沙土染成灰黄色的军车递接在荒野边缘停下,丁当跳下车门,走到蹲在地上向前眺望的花匠身边,举起望远镜向前看了看。 “有没有办法穿过去?还是必须绕路?”他问花匠。 后者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缓慢的向前迈出一步,丁当嘴皮动了动,没出声,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匠的身影向荒野内深入。阿刀也跳下车,站在远处抱臂观望。 成百上千颗炸弹被埋藏在这里的地下,从战争爆发一直安静的沉寂到如今,甚至在地图上被明明白白的标记出来。它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告知人们这里曾经有过战争,并且战争仍未结束。 花匠转身走了回来,表情平静,就好像不是去雷区里趟了一圈,而是在自家花园里遛弯。丁当递过去一支烟,用打火机把烟给人点着,低声问:“怎么样?” 花匠摇了摇头。 “只能绕路。”他咬着烟道,“才一百米我就看见了三个雷,没法走。” 绕路也不是不可以,丁当耸耸肩,抬手揽着花匠往回走,看似不经意的扫了站在边上的阿刀一眼。后者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视线,顿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瞪大眼警惕的看过来。 丁当哑然失笑。 “你别总逗他。”花匠嘬一口烟,语气里透着过来人特有的包容和不易察觉的劝诫意味,“那小子脾气愣,认准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真逗狠了,当心他跟你动真格的。” 丁当拍了拍他的肩,放开手扭头看了阿刀一眼,随口道:“嗯……我以前跟他一个样。” 两人将必须绕路的情况向队员们说明了一下,像这种无可奈何的事情,多少还是打击到了士气。通讯兵小王很有人文关怀的感慨了一句,说美军要撤也不擦干净屁股,这地方将来还怎么住人。黄山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戏谑道:“又不是你去住,要你操心。” 丁当眯眼笑,道:“现在有不少接排雷业务的公司,只要有金主肯花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谁肯花这个钱呢?”花匠狠狠吸口烟,表情有些落寞,远眺向地平线正缓缓落下的夕阳,“美军?塔利班?还是阿富汗政府?后者倒是有那个心,但是没那个力。” 黄山很夸张的笑起来,拍拍手,道:“我说你们一个两个是怎么了?同情心泛滥啦,那不如先同情同情我这个老光棍啊。” 花匠拍了拍他肩膀,诚恳道:“做兄弟的,只能祝你光棍一辈子。” 黄山瞪大眼。 花匠扭屁股走人,丁当也走过去,在黄山肩上拍了拍,什么都没说,只露出遗憾的小眼神。随即其他人也纷纷走过去,在黄山肩上轻拍,轮到通讯兵小王的时候,黄山终于爆发,一把揪住人的手,恶狠狠道你想干嘛? 小王怯生生的望他,小眼神别提有多委屈了,弱弱道:“我、我就想给你拍拍灰……” 黄山一巴掌扇到他脑袋上,怒气冲冲道:“拍个屁!” 小王弱弱道对啊,我就是拍个屁啊……三秒钟后,他被反应过来的黄山一脚踹在屁股上,眼泪都快飚了,丁当搁车门上探出头来,开声叫小王过去,摸了摸人后脑勺,眼瞟着黄山,说没事啊,咱们不跟光棍一般见识。 黄山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抬手就扬过来,被丁当拉着小王及时躲过,笑嘻嘻钻进车里。经过这个小插曲,队伍里气氛倒是放松许多,指挥车里小王也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跟丁当搭话,当然大部分时间是他在讲,丁当听。 阿刀抱着枪坐在角落,犹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连续两天轮换开车不间断赶路,所有人都很疲惫,丁当合上眼的时间统共不到四小时,眼缘隐隐泛青。喜鹊小队沿着狭长的雷区沉默驶向东南方,越来越接近阿富汗与巴基斯坦的边界线,夜色渐深,车辆行驶的轰鸣声也在寂静的夜色中越发响亮,远远传开。 丁当抽完烟盒里最后一根烟,翻身在狭窄的长条椅上躺倒,用外衣遮住脸休息。小王没了说话的对象,车厢里又沉默下来,不多时,就有轻微的鼾声从他的座位上响起。 用外套罩着头,压制着过于亢奋的神经,丁当逼迫自己放空大脑进入睡眠,就在睡意渐渐涌上来之时,车厢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多年战场上的本能促使他标枪般弹坐而起,拉起无线电询问情况。 坐在前方的驾驶员一手用力拨动方向盘,另一手抓起无线电,大声咆哮—— “敌袭!来源不明!一号车中弹了!妈的……一号车!一号车听到请回答!” 丁当抄起望远镜跳上爬梯,掀开车顶盖探出头去,他先是看见了变成一团耀眼火球的一号车,接着又听见三号车的观测手在无线电里报告:“是坦克!三点钟方向!妈的是美军!” 美军?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升起问号,怎么会是美军?他们的车上没有任何标识,外形还专门伪装成民用车,就算是美军将他们误认成塔利班抵抗势力,也不该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攻击过来,万一误伤到平民,就不怕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国际舆论趁机兴风作浪? 指挥车与三号车迅速向战场外逃离,丁当在无线电里将一号车上的成员一一呼叫过去,心中却并没抱多大期待。 “……这里是04。”黄山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一号车中弹,我被抛出来,左腿受伤,我看到大刘了,他好像不行了……” 无线电里一片静寂,丁当开口让黄山报告位置,说会立刻回去接他。 “别过来!咳咳咳……”黄山痛苦的咳嗽起来,声音却说不出的通透和洒然,“我看见他们有坦克,还有,两辆mrap……快走,我自己会想办法,别管我……”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想?……通讯兵小王痛苦的捂住脸,那个仗着资格老总是欺负他的黄山要死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想抱头痛哭。 “准备停车。”丁当在无线电里道,从武器箱里取出一支s【mawd火箭筒背到背上,他弯下腰,右手提起将近二十公斤重的m134加特林机枪,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0 左手提起装有m61穿甲弹的弹药箱,然后走到车门处,回头看了阿刀一眼。 “二号车三号车继续撤离,07,09跟我来,带上医药箱和补给,完成救援后我们会往雷区撤离,预备在之前停留过的w点会合……停车!开始行动!” 07是花匠,09是阿刀,两人立刻在无线电中应答,随即两辆车也分别一个急刹,丁当领头,三条人影跳下车门,飞快窜进漆黑的夜色当中。 浑身负重超过六十公斤,手中长达八十公分的米尼岗m134式7.62mm机枪,在疾奔中却没有丝毫晃动,丁当弓下腰,如同一只黑色的迅豹,在漆黑的荒野上高速突进。花匠与阿刀紧随其后,三个人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回到一号车的爆炸地点,丁当将手上的加特林机枪和弹药箱放下,沉默冲阿刀比了个手势,然后对花匠指了指身后的雷区。 他挑的这两个人各有用处,花匠自然是排雷探路,而阿刀,丁当看中的是对方尖兵出身的生存能力和对危险的敏锐直觉。选择救人并不是个深思熟虑的结果,刚才的情况下,丁当必须在第一时间做出抉择,救,还是不救? 他选择救。 黄山的性格与丁当颇为相投,然而这并不是主要原因。这是个十分简单的道理,在那种情况下,丁当不得不救……抛弃黄山,他在这支队伍里的威信也就完了,尽管理智上所有人都明白黄山的死与他无关,但情感上他们仍然会无法抑制的产生诸如——‘如果当时丁当选择去救人的话,黄山就不会死了’的想法。 要想成为首领,就必须敢去冒常人所不敢冒的险,赌常人所不敢赌的微小胜算。更何况丁当所要统御的,是一群提头玩命的职业军人,是一群狼,他们只会服从最强的狼王。 摘下背上的s【mawd火箭筒,丁当深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味道的冰冷空气,猛然向前冲出。 “01!”“丁当!”花匠与阿刀不约而同惊呼出声,后者甚至直接喊出了丁当的名字。 丁当在黑暗中狂奔,前进的目标赫然是已经可以用肉眼看见的那部庞然大物——m1a1主战坦克,黑夜中的敌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两辆mrap顶端的武器平台轰鸣着喷出两条明亮火蛇,弹流如同大雨一般泼洒而来,丁当前进的速度骤然一滞,狼狈的在地上翻滚寻找遮蔽物,被压得抬不起头。 夜色里突然响起一声重狙的枪鸣,随即,又是一声。 被轰成碎块的头盖骨掉落到地上,敌方两辆mrap上,失去了操控者的机枪哑然消音,不远处一号车燃烧的火焰劈啪作响,死一般的寂静开始蔓延。 “这里是04。”黄山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犹如一柄出了鞘的利刃,平静而冰冷。 “上吧01,我给你支援。”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面忘了,补上【本文全部都是瞎编,没有任何真实依据,也不能反映或影射任何现实情况,仅供娱乐,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再ps:文案被锁已改,加作者【哔哔】请去专栏看…… ☆、bsp;36 密密麻麻的弹坑依稀还带着新鲜的热气,被击飞碾碎的土粒静静躺在坑旁,被冰冷的夜风吹拂着,于无声中滚动,飞扬。 在这片短暂而突然的寂静当中,一道漆黑的人影猛然扑了出去。 像是被针扎到的刺痛惊醒,陷入沉寂的两辆mrap军车里仿佛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慌忙启动引擎向两旁驶开。倒在车顶的无头尸体被用力拉下去,继任者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竭力将全身躲进屏风一样的主动炮手保护装置里,然而在12.7mm口径的巴雷特m82a1重狙枪口下,这些至多挡一挡ak47的钢板就像塑料纸那样脆弱。 重狙的枪鸣连连响起,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余地,但这样猛烈的开火也充分暴露了狙击手的位置。正在燃烧的一号车右侧,在隐约的火光照耀下,趴伏于地面的人影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唯有身前不断发出轰鸣的枪口证明了他的存在。 远处的黑暗中,一只同样是12.7mm口径的黝黑枪口安静的伸出,对准了那尊沉默雕像的头部,扣下扳机。 提着医药箱奔跑到近处的阿刀骇然瞪大眼,眼睁睁看着黄山的右肩爆起一蓬猩红的血雾,他发出狼一样悲痛的嘶嚎,狂奔过去就要将黄山抱起带走,却被后者虚弱的抓住手臂,将他的手缓缓按到热的烫手的巴雷特m82a1上。 “……掩护……01……” 黄山的脸被血污覆盖,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血液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有些又倒流回去,呛住气管,令他嘴巴开合却就是发不出声音。阿刀瞪着眼死死看着他,眼泪从腮边流进衣领,在被土灰染脏的面颊上留下两条弯曲的印子,显得滑稽又可笑。 他一声不吭的放下黄山,提起重狙跑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隐没在黑暗中,黄山被痛苦扭曲了的脸上现出一抹戏谑的微笑,接着永远地合上了眼睛。 接到后方狙击手消息,确认排除了敌方狙击手的威胁后,两辆mrap 的车顶再次喷出火蛇,然而在一通狂射完毕,他们赫然发现——自己失去了丁当的踪影。 就在这时,重狙的枪鸣又一次响起。 12.7mm的穿甲弹击中了mrap车顶上的保护炮塔,在里面的机枪手身上开出一朵灿烂的血花,将其整个人从腰部轰成两截。另一辆车上的火力手几乎是下意识跳回了车里,却立刻被长官一耳光抽开,换了自己攀上爬梯,他稳定住身体将视线向外投去,随即震惊的瞪大了眼。 一个人影站立在m1a1主战坦克的炮口正前方,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双脚一前一后分开与肩平宽,一手托着火箭筒,另一手稳稳扣在击锤上。 然后黑夜中突然有了光。 长长的尾焰从筒尾狂涌而出,升腾起大片云状的光雾,熊熊火焰在身后燃烧,映亮丁当平静而冷酷的面孔。他毫不犹豫抛下失去作用的炮管,转身飞奔,而在其身后,飞出炮筒的火箭弹带着一溜光焰,划过半空,精准无误的击中了坦克的炮塔。 剧烈的无法直视的爆炸轰然发生,狂烈的气流将尘土向四周吹飞,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尊庞然大物燃起冲天火焰和黑烟,以及那个背对着火焰狂奔的身影。 丁当冲回放置加特林机枪的位置,一边将机枪的脚架展开,一边对着无线电咆哮:“你们先带人撤离!人救到了吗?04?07!09!回话!”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 他迟疑着歪头对无线电喂了两声,手上动作不停,打开了加特林机枪的电源开关,将六根枪管对准正急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1 追而来的两轮mrap,默默在心中计算着距离。 一千米,九百米,八百米,七百米,六百五十米…… 不远处突然响起了熟悉的重狙枪鸣,似乎在回应他的呼叫,丁当心头微微一松,用力扣下扳机。位于他面前的六根漆黑的枪管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快旋转,7.62mm的m61穿甲弹以每分钟四千发的速度狂射而出,弹流一瞬间淹没了两辆mrap。 后者懵了一瞬间,随即立刻喷射出火舌反击。 无数的子弹在半空中飞舞,像一首激昂的进行曲,夹杂着重狙时不时敲响的鼓点,有的两两相撞,同归于尽,更多的却擦着同类奔向预定的墓场。丁当漠然调整着枪口的方向,似乎看不见迎面落下的弹雨,漆黑的瞳孔里幽幽亮着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凶焰,疯狂的狰狞的燃烧。 韦陀曾经说过,丁当是一头真正的狂犬。每个人心中都藏有暴戾,而丁当的暴戾,从解开锁链的那一天起,就从未消褪过。与正常人相比,丁当是与生俱来的异类,别的人发泄完心中暴戾,就会恢复成人,他却是在脱下伪装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可能穿回去。 因为他本来就不该是人,而是一头狂犬。 重狙连连开火帮助丁当压制对方的火力,被击爆了轮胎打成筛子的两辆mrap抛锚在原地,变成了两堆废铁。丁当射光最后一发子弹,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身,黏腻的血液从头皮上方涌溢而出,流过颧骨,染红了大半张脸,一滴一滴顺着下巴淌落到衣服上。 一颗子弹从他头侧擦过,带走了巴掌大的一片头皮,如果再往下几毫米,带走的就会是他的头盖骨。 但他仍然活着。他又一次赌赢了。 丁当向着己方重狙的位置走去,脚下踩着密密麻麻的弹壳,低头拉起无线电,嗓音沙哑,问—— “还有谁活着?吱个声,给我……” 话音戛然而止。 一蓬血雾在丁当右腰侧炸开,12.7mm的狙击弹,就算没有直接击中,强大的冲击力也将他整个人向前带飞出去,落进满是弹坑的沙地里。 无线电里响起阿刀惊惧慌乱的追问声。 “01?01!01请回话!01请回话!……丁当!你他妈的倒是回话啊!!!” ……………… 丁当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河边。河水黑漆漆的,一看就不正常,他心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黄泉?随即又觉得好笑,感情还真有死后这码事。 他蹲下身伸出手碰了碰漆黑的河面,什么也没发生,触感就跟正常的水一样,既没吸他的魂也没腐他的骨,白期待一场。 接下来,怎么着呢? 丁当举目四望,除了这条河,就只有他站着的这道岸,彼岸在哪里?望不见,回头亦不见来路,当真是个空茫茫的世界。这时候他才有了点死掉的实感,脑子里浮现‘啊,我已经死了’这样的感慨。 死是生的来路——韦陀总挂在口边,丁当不想记也牢牢记住。他轻轻吐出口气,蓦然闭上眼,纵身向前一跃。 漆黑的河水涌上来,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周围没有任何声音,丁当放松的展开四肢,任由水流带着自己向下坠落。一张又一张面孔从他脑海中浮光掠影的走过:忧心忡忡的丁老板,泪流不止的克莉丝汀,眯着眼抽雪茄的韦陀,还有笑着凑上来吻他的黄子成。 活了三十来年,到最后能想起来的,居然就这么几个。 真是个糟糕的人生啊…… 丁当安然的闭目等死,然后被一记强心针真正扎醒。 他睁开眼,足足用了三十秒才认出自己身在何处。站在旁边的花匠有条不紊的给他处理着伤口,见他睁开眼,便在百忙之中抽空冲他笑了笑。 这是在车厢内,丁当愣了会神,开口问:“……我昏过去多久了?” 他的嗓子像是被灌了沙,嘶哑的不似人声,花匠没听清楚,说你说什么,丁当艰难的咽口口水,把问题尽可能清晰的重复了一遍。 “十分钟不到吧。”花匠回答道,“阿刀找到你,喊我回来帮忙,然后大炮他们就回来了……哦对,他们一开始是按命令撤离了,但没走远,大炮和老航起的头,他俩说随你怎么罚,跪下来磕头赔罪都认了,就是别说什么放弃任务……” 丁当费力的抬抬手打断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俩字:“人呢?” 花匠一开始没听懂,随即反应过来,笑呵呵道:“搁外头收尾呢,坦克和mrap都给队长您一个人收拾了,剩下这点事就交给他们吧……您也甭担心,要连这么简单的活都干不好,他们也不用在部队混了,回家种地吧都。” 丁当想说点什么,却猛然捂住嘴咳嗽起来,他猛咳一阵,咳出满手血沫,整个人虚弱的只想闭眼睡过去……他用力的撑起身抓住花匠胳膊,一字一顿道—— “让人回来……赶紧……美军……呼叫空袭……” 花匠脸色骤然变了。 正在这时,无线电里响起通讯兵小王的声音:“报告!截获敌方无线电信号!是摩尔斯电码!他们,他们要求对话?” 花匠神色复杂的看向丁当,后者神色同样复杂,紧紧蹙着眉,有些费力的拉出对讲机,开口道:“同意。” “队长?”小王的声音有些惊喜,却也多了股不明不白的味道,“您醒啦?唉呀醒了就好,刚才都吓死我了……” 丁当毫不客气的打断他,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命令:“答应他们,立刻回复。” 小王沉默,半晌,幽幽开口。 “队长,黄山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丁总:请叫我终结者t800。】 再ps:正在考虑元旦节是否爆双=_=存稿虽然够,但是过年期间肯定没足够时间码字,得留够余粮……如果我灵感爆发在过年前就写完了(那你们就有福了) ☆、bsp;37 “我说立刻回复!” “你他妈耳朵聋了!?” 丁当像一头发了狂怒的狮子,咆哮声盖过了无线电的杂音,他吼完这两句话,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花匠连忙将人搀住,连软带硬的摁回担架上躺着,自己也拉出无线电劝说道:“小王,执行命令,这都什么时候,别闹私人脾气。” 半晌,无线电那头响起一声不情不愿的应答,回答说已经回复。 丁当像风箱一样吭哧吭哧的喘着气,好半天才匀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车顶,像是死人一样。花匠给他包扎着伤口,实在有些忍不住,道:“小王也不是有意的,他就是……太伤心了。” 丁当很情绪化的翻了个白眼。 花匠被逗乐了,笑道:“队长,您的本事大家伙也都看见了,您没见大炮他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2 们回来,看着那坦克和那两辆报废的mrap,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其实都服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您这性子也太冲动,刚才那情况,就不该一个人冲上去,这是运气好才捡回条命来,哪能次次都运气好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丁当又冲他情绪化的翻了个白眼,接着无声咧开嘴笑了笑。 这时小王在无线电里回报说准备接通通讯,丁当叫花匠把担架调高,让他坐起来。无线电里先是响起一片杂音,然后一个陌生的轻佻声音便传了过来。 “嗨!绅士们女士们,晚上好,首先我得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可爱的大黄蜂告诉我,至多还有三分钟它就能抵达这里,然后送你们去见上帝……出于人道主义,我决定在最后问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关系到我该怎么去写事后报告,如果你们不肯回答,我就只能将你们视作恐怖分子……啊忘了说,这段通话会被录音留作证据,请务必抓紧时间,如实回答,谢谢。” 神经病啊这是……可惜花匠笑不出来,他低下头看着丁当,想看看对方脸上的表情。 对方呼叫了空中支援,三分钟后他们将被扫成筛子,就算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他们这一次任务压根就没预计过会与美军发生冲突,也没有准备防空导弹之类对付飞机的武器,总不可能学着好莱坞大片里的搞笑情景,拿火箭炮打飞机吧? 无线电里一片静默,面对这个突然砸到头顶的噩耗,没人能讲得出话……直到丁当笑起来。 丁当一边笑一边咳嗽。 “喂,狗娘养的。”他捂住嘴,将涌到喉咙眼的血水咽回去,“真是个坏消息,但我还是得谢谢你……嘿,鬣犬们,听到了吗?三分钟,还有三分钟,子弹充足吗?火箭弹榴弹穿甲弹燃【烧弹狙击弹手榴弹……通通砸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一个活人,尤其是刚才说话的这个狗屎,打断他的四肢,割掉他的蛋蛋,我要听到他临死前的惨叫……”他又咳出一口血,用力拨开想要让他躺下的花匠,对着无线电咆哮—— “给他们死!统统杀光!一个不留!想要我下地狱?你他妈的先下去吧!” 花匠手忙脚乱的将担架调平,扶着丁当重新躺下,后者一边笑血一边从嘴里鼻孔里涌出来,被血染红的牙齿狰狞的呲着,血水淹过脖颈落到担架上,集成一汪小潭。花匠捧住丁当的头,防止他因为血水塞住气管而窒息,但就算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丁当依旧在笑。 花匠下意识将视线停留在别处,不想去看那个疯狂渗人的笑容。他必须得承认,这样的丁当就连他也感到害怕。 无线电中又传来杂音,隐约是有人在争吵,很快,一个明显稳重了许多的声音响起。 “我们的头儿大概脑子出了点问题。”对方道,“请原谅他刚才的失礼,我们发起这通对话,实际上是希望能和平的解决问题……你看,你们停火,我们让飞机回去,这个主意怎么样?” 这话的可信度实在不高,但似乎相信一下也无妨……毕竟没人真的想死。 “我不感兴趣。”丁当的声音十分虚弱,却无比清晰的传进每个人耳中,决绝而果断的扼杀了这一丝微小的希望,他深吸口气,气流声在无线电中都听的见,然后又慢慢吐出,“…就这样吧。” “等等!别这样!我想我们还可以再谈谈!” “耶稣的归耶稣,撒旦的归撒旦。”丁当语气平静,下了最后结论,“如果真的有飞机,就让它来炸死我,在那之前,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先死。” 对方沉默片刻,撂下一句:“那就看我们谁先死了。”结束掉通讯。 无线电里恢复成一片静默。 花匠用湿布帮丁当擦拭脸上下巴上脖颈上的血水,强心针的效力渐渐过去,丁当闭着眼睛,眉头拧成一团,面孔有些痛苦的扭曲着。距离对方宣告的三分钟已经越来越近,也许一抬头脑袋顶上就多了架满载炮弹的战斗机,下一秒就是死亡降临…… 这死的也忒冤枉。 莫名其妙的被美军攻击,然后似乎是顺理成章的落到如此境地,连任务目标的面都没见到,就要死在这种地方……任务失败不说,还可能暴露身份给国内带去麻烦,简直失败透顶。 太不甘心。 “为什么要拒绝?”抑制不住冲动问出口后,花匠就有些后悔,然而他实在是想知道答案,想要从丁当嘴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他……死不瞑目。 丁当疲惫的睁开眼,静静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为什么。”他气若游丝般小声解释道,“这种时候,只能赌谁更怕死,越怕死,死的就越快……”见花匠神色仍是有些不认同,他费力的笑了笑,道:“是他们主动要求对话,很显然,他们怕了。” 花匠被说服了,却仍有些担忧,迟疑道:“要不要通知大炮他们,让他们演演戏,别真把人都给杀了?” 丁当又笑了,慢吞吞摇头。 “杀光也无所谓。”他费力的说着话,“我了解这些美国佬,真有空中支援一开始就会叫了,飞机从最近的基地飞过来,用不了十分钟……既然飞机到现在还没来,那就多半不会来了。” “那不一定,请求空中支援需要审批,也许是程序上耽搁了。”花匠反驳道。 丁当开口想要说话,却又咳嗽起来,血水倒涌进嘴里,从嘴角往外溢。花匠苦笑一声,猛然反应过来,他在这跟丁当争辩根本毫无意义,飞机该来还是会来,该死也还是会死。他伸手盖住丁当的眼睛,让人别再说话,安心静养,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把自己的命保住。 “你是个好人。”丁当喃喃道,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可惜好人不长命……” 被无端端发了好人卡的花匠,嘴角无声翘起,心道你这个祸害,恐怕也不是什么长命的料。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无线电中不时响起战斗中互相报告情况的只字片语,丁当所要求的击毙报告迟迟未到,根据大炮等人对话的内容,他们显然碰到棘手对象,对方凭着一杆重狙,威慑的他们不敢轻易冒进。 丁当皱着眉头,心想果然没经过战争的洗礼,这些士兵固然素质过硬,却少了凶气。凶狠,不是用嘴说的,那是在生与死的狭缝里无数次打滚,磨砺出的气质。在他看来,喜鹊小组还真的有点不够格,跟他曾经在赫尔塔统领的那群鬣犬们相比。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黄山。黄山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心冷手辣,可惜死了。用‘可惜死了’这四个字作为注脚,丁当就这么结束了对黄山的死的感慨。 三分钟,差不多也该到了。 “队长!”小王惊讶中掩饰不住喜悦的声音突然响起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3 ,“对方要求通话!” 这个时候要求通话,任谁也知道是来服软了,丁当看了花匠一眼,后者很识趣的帮他把无线电递到嘴上。 丁当对小王道:“接进来。” 代表着通讯接通的杂音一消失,丁当也不待对面开口,抢先道:“看来你们还活着,我真有点意外……”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该死的,让你们的人停火!立刻!马上!” 对方的通话者又变成第一次那个声音,一副气急败坏的语气,再没有半点轻佻。丁当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直到对面压抑不住慌乱的改换语气再一次发出请求。 “拜托,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们没必要再打下去……” “误会?”丁当问。 “是的,这是个误会。”声音中能听出对面的人想表达的诚恳,“我们接到情报,将你们当成了前来袭击的游击队……但很显然,是我们搞错了。” “轰了我一枪,杀了我那么多部下,你现在跑过来告诉我,这他妈是个误会?”丁当似乎被逗乐了,一边咳嗽一边笑起来,“好吧,狗娘养的,我给你一个机会,报上你所属部队的番号,让我看看能不能跟你的老板索回损失,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可能会放你一条生路……不要试图唬弄我,我有办法确认,而且很快。” 对方陷入静默,很快,无线电中又响起声音,是后来那个沉稳的。 “我们是法国dxz搬运公司,受美国国防部委托,帮助美军回收战略物资……美军不会为我们买单,建议你联系我们位于法国的总部。” 作者有话要说:  ps:今天双更,作者已爆种!下一章在晚上八点=_=问我为什么不一起?哦,你们这群潜水的坏人…… ☆、bsp;38 pmc,私人军事公司,雇佣兵在现代的变种产物,以私人公司的名义向雇主提供军事支援或后勤服务。法国dxz搬运公司,正如其名,是主营运输业务的军事承包商,在业界一般被称为‘战场搬运工’。他们不止为战争服务,更多是与军火商合作,将对方卖出的货物运送到指定地点。 敌人的身份终于浮出水面,并不是美军,而是一群该死的雇佣兵,喜鹊小组的成员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愈发感到窝火。如果真如对方所说这是个误会,那他妈的还真是天降横祸,运气衰到爆,他们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等待着丁当的回答。 丁当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他紧皱着眉似乎在回想什么,过了一会,才有点不太确信的道:“巴尔,你是独眼巴尔?” “看来你听说过我。”对方笑起来,肯定了丁当的猜测,“我感到十分荣幸。” “看来你忘了是谁把你的另一只眼睛挖下来,然后喂进你嘴里。”丁当道,“自己眼球的味道怎么样?是不是腥腥的有点甜?我真想念你,老朋友……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再让我见到你,就把你剩下那只眼睛也挖出来,塞进你的肛【门里?” 良久,久到小王都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复,对方才终于有了回复。 “你是狂犬……”对方的声音像是在呻【吟,“哦该死的,你不是死了吗?” “我又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丁当扶住额头,因为失血而有些眩晕,他用力的咬紧牙吸气,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现在,带你的人,出来,放下武器,抱头蹲在地上……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他关掉无线电,扭头看向花匠,虚弱道:“再给我来一针。” “不可能。”花匠断然拒绝,“你想死吗?” “那就吗啡。”丁当露出乞求神色,恼火道:“拜托,我疼的快昏过去了。” 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昏,花匠违心的给丁当注射了一针吗啡,心里着实有些难堪,好像除了依靠丁当,他们这些人就一无用处,这种体验真不想有第二回。 吗啡的药力开始起效,丁当重新打开无线电,向大炮询问情况。后者回答说对方并没按照他要求的做,是否继续予以追击?丁当想了想,让小王接通与对方的通讯。 “一分钟快要到了……巴尔,我不是个好耐心的人……如果你是想激怒我,那么恭喜你,你已经做到了。” 闻言,对面的人突然笑起来。 “狂犬……我记忆中的狂犬,可不是躲在后面放大话的人,让我见见你的脸。” 丁当撑着上身缓缓坐起,腰部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而再度撕裂,涌出鲜血,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呲着牙对无线电另一端道—— “如你所愿,我很快就来。” 花匠抢前扶住他,表情十分难看,等丁当关掉无线电,便怒斥道:“你不要命了?怎么能答应这样的要求,你现在再动一下,随时都可能会死,这里可没有医院给你做手术!” 丁当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密布,他反手握住花匠明为搀扶实为扼制的手臂,抬起脸,表情很无奈,语气戏谑:“我不去也行,你们把人杀光,然后收队走人,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跑,否则会有大【麻烦……办得到吗?” 他平静的注视着花匠,漆黑的眼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回答我,你们办得到吗?” 花匠的手臂无意识用力,几乎要抠进丁当肉里,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颓然放下了手臂。在这短暂又漫长的瞬间,有无数个念头从他脑子里飞过,数度曾想开口说办得到,却在最后关头又咽了回去。 敌人的棘手程度超出想象,都是战场上的老鸟,也熟悉周边地形,想要不放跑一个,难度实在太大,没有人能够拍着胸脯打保证。 丁当嗤笑一声,根本没期待花匠的回答,将被掀到胸口的背心拉下去,盖住被绷带层层缠起的腰腹。他用左手撑住花匠肩膀,缓慢的站起身,接着有些眩晕的扶住头。 花匠伸出手,拿开他按在肩膀上的左手,然后默不吭声的走到前面,背对着他蹲下,两手向后伸出。 丁当毫不客气的趴上去,没忘记说一声谢谢。 花匠背着丁当站起身,打开车门走出去,冰冷的夜风一瞬间袭来,吹的丁当打了个寒颤。他疲惫的睁着眼睛向四周打量,旁边是一号车的残骸,敌方被击毁的坦克和两辆mrap也都在不远处。花匠走的不快,却异常稳,丁当在他背上压根感受不到颠簸,两人安静的在黑暗中前进,没有半句交谈。 丁当的话刺伤了花匠,但这个性情淳厚的汉子并不记恨,他只是有些自责,和对自己感到失望。这种低沉的情绪笼罩着他的心神,让他没有兴致开口说什么。 而丁当也不想解释什么。 走到靠近坦克的位置,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大炮老航等人的身形,丁当打开无线电,让小王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4 接通对面,告诉对方他已经到了。他让花匠将他放下,扶着对方的手臂,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从远处突然打来一道光,探照灯的灯光明晃晃照在丁当脸上,照的他不由眯起眼。 他看着远处打来灯光的那辆运输车,有些好笑的冲对方比出一根中指。 “你他妈居然真的没有死!?”无线电中响起对方惊愕的声音,然后似乎有人在争抢对讲机,接着一个颇显硬朗的女声有些急切的响起。 “埃文?是你吗埃文?” “对,是我。”丁当歪头拉起无线电,语气里满是笑意,“好久不见,维罗妮卡。”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女声沉默了一下,随即如此道,挂断通讯。 花匠偏头看了看丁当,眼神有些复杂,不只是他,大炮老航等人也纷纷扭头向这边望过来,他们注视着被灯光笼罩住的丁当,心情复杂:如果丁当因为与对方的交情而决定和解,那么黄山他们的死该怎么算? 丁当似乎没注意到这些望过来的视线,眯着眼站在原地,安静的眺望着前方。而在他的视线中,一个漆黑的身影逐渐走近,显现出被黑暗遮掩住的真实容貌。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年轻而充满活力,外衣拉到小腹,露出被黑色紧身衣紧紧包裹的饱满胸脯。略黑的肤色并不能减少她的美丽,反倒给她增添了一份彪悍和野性。尽管身着军装,手持武器,仍然难掩妩媚。 她走到丁当面前,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然后伸手拉下他的脖颈,将嘴唇印上去。 无线电中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 一吻结束,丁当微低着头,唇边溢出一丝笑意,注视着她的双眼,有些感慨更有些赞叹。他微笑道:“你长大了,也漂亮了。” “你也没有老。”她捧起他的脸,微微嘟起嘴唇,似乎有点不太满意,“你们东方人都不会变老的吗?” 丁当哈哈大笑,然后猛然捂住嘴呕出一口血。 “天!你受伤了?”她震惊的瞪大眼,手足无措的想要搀扶住丁当,“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埃文,埃文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吓我……”她猛然想起什么,抓起对讲机大声吼叫,“巴尔!巴尔你在听吗?埃文受伤了,他需要治疗!叫杰尔玛过来!” 丁当好笑的弹了弹她的脑门,用手背擦干净嘴角的血,提醒道:“嘿,我的女孩,你忘了我们还是敌人了?” “你一开始就早该说清楚!”她愤怒的指着丁当,随即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指控并不怎么站得住脚,放下了手指,先是凑过去查看丁当头上的伤口,接着又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检查,终于在丁当腰侧已经被血液渗透的背心下面发现了真正的大伤口,她焦躁的对着无线电大声叫嚷,手指小心的触碰着伤口外部的绷带,确认着丁当的伤势。 “怎么会……”她捂住嘴惊惶的抬起头,迎上了丁当带着笑意的目光,“你必须去医院。”她说道,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听着,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绝对不会让你死……” “我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你绝对不可以死。”她看了一眼站在丁当身旁的花匠,直起身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现在跟我来,我会让杰尔玛给你做应急处理,然后我们去坎大哈,那里有做手术的设备和药品。” 丁当摇头道:“我跟巴尔的这笔帐还没算清楚。”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不关你的事。”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愤怒的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只发怒的雌兽。 “是啊!这不关我的事!随便你怎么跟他算!”她咆哮道,面孔却一点点软化下来,带上了哀求的神色,“在那之前,我们先去医院……埃文,你不能让我第二次听到你的死讯,我受不了,真的……” 眼泪如珠串般从她的眼中涌出。 “我简直快要疯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有多害怕你会再次消失不见……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ps:不是□□(望天),你看我都知道你们要问什么…… ☆、bsp;39 在维罗妮卡的坚持下,最终丁当同意先将谈判的事情放下,双方停火,打扫战场。他并没有听从维罗妮卡的要求,去对方那边接受治疗,而是拒绝了她要求跟随的请求,由花匠背负着回到三号车的车厢里。 人员的损伤很快被统计出来,一号车全毁,上面的六名成员全部死亡,再加上丁当这个重伤号,另外阿刀也受了点轻伤。总共十九个人的队伍,折损了三分之一,可谓伤亡惨重。 dxz那边也没好到哪去,被丁当搞掉的坦克和两辆mrap上就至少死了十个,后面大炮等人追击也并非全无战果,这一仗打的是两败俱伤。 丁当在心里对那个误会的说法嗤之以鼻。 在双方交火后不久,对方就应该意识到他们绝不可能是什么游击队,却仍然没有停止攻击,直到局面变得不利才发来通话的请求,而且最初还妄图用空袭来恐吓丁当他们……什么见鬼的误会,当人都是傻子吗? 不过他也不可能将这番推断告诉喜鹊小组的成员们,为此刻的情势考虑,如果挑起他们的怒火再度掀起战端,无论胜负,后果都十分麻烦。喜鹊小组这一次的远足行动是不能放到台面上的,就算全歼了dxz的人,也势必会引来对方的追查,被烧毁的一号车是个掩饰不掉的破绽,丁当拿来伪装的假身份也经不起调查,韦陀那边可未必会替他圆谎。 总之非常麻烦,丁当很头疼,况且有dxz的人在,也不适合冒着通讯被窃听的风险与国内联络。 丁当必须承认,少了韦陀的后方协助,他做起事来的确很不舒服。 而对他做出停战的决定,喜鹊小组的成员们也有诸多不满,甚至都直接表现在脸上。丁当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们的不满,脚步声,放下武器的响声,还有彼此打招呼的方式……他心知肚明,却懒得开口。 黄山的死是最大问题,无论他付出怎样的努力,战果有多彪悍,仅这一项就足以全盘抵消。丁当与喜鹊小组的成员相处不过月余,对彼此的了解都太过有限,就算开口解释也未必有用,甚至可能起反效果。 所以他干脆闭上嘴,静静躺着装昏。 指挥车上有电台和其它设备,空间比较狭窄,丁当只能暂时被安置在三号车。前去打扫战场的队员们很快完成了任务,回到车上休息,大炮和老航一前一后上了三号车,坐在角落里说话抽烟,坐在旁边守着丁当的花匠见状,低声呵斥,让他们要抽烟要说话都去外边,别在这影响伤员休息。 大炮与老航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前者嗓门大,这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5 时却故意掐住嗓子,阴阳怪气的道:“是是是,您说的对,我们这抽烟说话的,多影响伤员休息啊……你说这车里的位置就这么点大,条件又恶劣,非赖在这干什么,人家美女又哭又闹的,矫情什么呀,去呗,谁也不碍着谁,大家都轻松不是?” 这后边的话明明白白就是在针对丁当了,花匠先是紧张的看了眼丁当,见人闭眼躺着没动静,鼻息悠长胸口起伏均匀,这才松了口气,抬起头压低声音愤怒道:“大炮,你这说的是人话吗?队长为了救黄山,伤成这样,你他妈还在这放屁!” “他救黄山是好意,但你说他非要逞什么能呢?”老航接话道,语气凉凉的,“生怕我们不知道他厉害,牛逼?赶紧救了人就往雷区撤呗,艹他妈打什么坦克,想出风头想疯了?这下好了吧,人没救回来,自个也躺这了,呵呵。” 花匠都快给气乐了,他妈的上下嘴皮子一翻,好像事情简单的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当时那个情况,如果不是丁当冲出去吸引火力,他们带着黄山能往雷区里跑多远?人家坦克一发炮弹打过来,就能给统统炸飞,更别提万一引爆了埋在地下的雷子,那绝对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胸口那一口气匀不过来,吭哧吭哧的喘,大炮和老航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说什么,拍拍屁股夹着烟头往车门走。两人走到车门口,正好对上从外面登上来的阿刀,阿刀被弹片割破肩膀受了点轻伤,因此也被安排到三号车来。他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大炮和老航,咧嘴笑了笑,走进来让开门口的位置。 大炮拍了拍他没受伤的那一边肩膀,越过他弯腰钻出车门。 毫无预兆的,阿刀猛然旋起一脚,硬底军靴狠狠踏上大炮的后腰眼,哐一声人就飞了出去,手舞足蹈的撞进外头黑通通的夜色里。 “你干什么!?”老航惊喝道,伸手要去揪阿刀的衣领,却被后者抬手格开。 “我他妈听见有人放屁,让他清醒一下,你有意见吗?”阿刀冷戾的挑着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老航,凶光毕露,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再叫我听到有人放屁,我就打到他后悔生出来,尤其是你。” 老航恶狠狠的与阿刀对视,抬起手指了指对方的脸,然后二话没说下了车。花匠略有些诧异的望向阿刀,在他的印象中这小子对丁当的态度可不怎么样……这是突然想通了开了窍了? 躺在担架上的丁当突然笑起来。 花匠吓了一跳,感情丁当没昏,刚才那些狗屁话也都听见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有些尴尬。丁当笑的肩膀直抖,半晌,才止住笑,睁开眼冲还站在门边的阿刀道:“这一回算我欠你的,那俩就是欠揍,我要不是动不了,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阿刀冷冷的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走到角落里抱着枪坐下,闭目养神。 原来还在赌气呢……花匠与丁当对视一眼,后者很无奈的耸了耸肩。 过了十几分钟,小王将通讯传过来,丁当找了件外套裹吧裹吧垫在脑后,让小王把线路调成单对单,然后拿起无线电与dxz的人通话。先是维罗妮卡追问了几句他的情况,随即属于首领巴尔的稳重声音便接过了话语权。 “维罗妮卡要求我护送你去坎大哈。”巴尔开门见山道,“我在那认识一家私人医院,她想把你送到那里,你怎么看?” “我没所谓。”丁当道,“反正账没算完,你也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无线电那边的巴尔骂了一声娘。 “那辆m1a1是美军要运送的物资,现在被你炸了,我得赔。我的人死了十四个,抚恤金是天文数字,我得出……你还想跟我怎么算?” 丁当笑了两声,冷冰冰道:“我带着人好好的路过,谁他妈一发炮弹打过来?你要是得了健忘症,我不介意用子弹帮你醒醒脑子。” “哦该死的。”巴尔焦躁的骂嚷两句,尽可能放平语气跟丁当交涉,“埃文,这真的是个误会,我接到情报,晚上有人要来袭击,而你们恰好就踩着点出现……” “谁给你的情报?”丁当打断他,问,“告诉我是谁,我会去查。” “不,我不能说。”巴尔拒绝道,“这有违我的原则,我向你担保,这都是真的。” “你担保?”丁当瞪大了眼,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拿什么担保?拿你下面那两颗蛋蛋?如果说谎的话,就把它们割下来,塞进你的嘴里?” “埃文,够了,我不是在跟你说笑。” “我也不是。” 丁当深吸口气,再慢慢吐出,一字一顿道:“是谁让你来对付我?巴尔,别跟我说什么误会,你知道我不会相信。告诉我,是谁?让你来,对付我?” “不,埃文……” “我他妈问你是谁!” 丁当咆哮,咆哮的声音甚至穿透车壁,隐隐传到外面。他抓着无线电,手背上青筋毕露,眼珠里一片沉寂的深黑,像是直通地狱的幽井。他痛苦的咳嗽起来,抬手捂住脖颈,脸上的肌肉都在痉挛扭曲,却仍然阴狠而缓慢的说了下去。 “告诉我,巴尔。想想马丁,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要逼我发疯……如果你一定要坚持,可爱的小艾米丽,就得永远的失去她的父亲了。” “闭嘴!你这条疯狗!”巴尔似乎被激怒了,咆哮道,“不准你提艾米丽!别用你那张肮脏的嘴提她的名字!” 丁当低声笑起来。 “好吧,看来我当初将她吓得不轻,替我跟她说声抱歉,那可真不是有意的……总得有人负起责任,巴尔,不是其他人,就是你。” 无线电对面沉默下去。 “我需要再想一想。”最终巴尔如此说道,“到了坎大哈,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丁当没有提出异议,挂断了通讯。 车厢内只有丁当、花匠、阿刀三人,刚才的对话内容,花匠听见了一大部分,尤其是最后,丁当所说的那些。 气氛有些沉默。 丁当有些疲惫的闭上眼又睁开,望向坐在身旁的花匠,开口道:“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花匠露出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 丁当道:“你带上信得过的人,就留在这里。”说这话时他看了眼阿刀,“去雷区里搜集材料,我需要大量的炸药,大量的……足够布置一个半公里范围的陷阱。” “你想要做什么?”花匠错愕问。 丁当垂下眼皮,敛起里面冰冷的几欲透骨而出的杀意,摩挲着掌心中的对讲机。 “事情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我们不能束手待毙,必须得提前做些准备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依旧双更!依旧晚八点!双更都炸不出潜水党=_=作者菌真桑心……再也不相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6 信爱情了 ☆、bsp;40 坎大哈是阿富汗第二大城市,位于阿富汗南部,北通首都喀布尔,距离巴基斯坦边境只有不到一百公里。这里也是塔利班的起家之地,由于2010年奥巴马宣布伊拉克战争结束,将美军从伊拉克撤走,并将在阿富汗的撤军提上正式议程,所以这一带的抵抗势力又有了些死灰复燃之势,治安相当糟糕。 dxz的巴尔带丁当去了城里他相熟的私人医院,维罗妮卡像头母兽一样寸步不离的守在丁当身边,手中的枪口随时指向任何不打招呼便靠近的人,包括巴尔。医生检查过丁当的伤口,表示需要立即做手术,他头上的伤口问题不大,问题在于右腰被狙】击枪轰的那一下,那一发子弹最起码带走了他半斤血肉,而且严重震伤了内脏,造成体内大量出血。 失去了吗啡的镇痛效果,丁当已经真正陷入半昏厥状态。他的意识依然有一部分是清醒的,比如他能感觉到身边维罗妮卡的存在,但绝大部分却已经陷入黑暗,迷离在混沌之中。整个手术的过程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医生从他体内取出了破碎的弹片,吸出淤血,切除腐肉,校正骨骼,接续血管,缝合伤口……这是一个相当浩大的工程。 丁当一直昏迷到第二天下午五点,当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握着他的手紧皱着眉坐在床边的维罗妮卡。他尝试着张了张嘴,发现发不出声音,便努力的指挥着手指在对方掌心里动了动。 维罗妮卡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的对上他的视线,怔怔的张开嘴。 “……你醒了?” 丁当虚弱的冲她眨了下眼睛。 然后她就哭了。 她啜泣着亲吻他的手心,无比虔诚的感谢上帝,然后将头伏在病床上,抱着丁当的手臂,心满意足的哭泣着闭上眼。丁当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湿意,和她柔软的饱满的胸脯带来的挤压感,脑子中不由回现出多年以前,那个穿着一件肮脏的男士衬衫,光着脚蹲在被炸毁的房子废墟里恸哭的干瘦女孩。维罗妮卡是战争制造出的孤儿,她的养父母也在伊拉克战争中死去,这个女孩的人生彻底被战争毁掉,到最后她自己也变成了手持武器的战士,变成了战争的一部分。 丁当很少去思考战争的对与错,因为他本身就是其中一员,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评价什么。但见多了像维罗妮卡这样的惨剧,他多少也会有些感慨:至少在绝大多数时候,选择用战争解决问题,本身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他吃力的抽出手臂,抚摸她的头顶,用沙哑到几乎不成声的嗓子开口道:“我想喝水,还有,帮我叫巴尔过来。” 维罗妮卡听话的点点头,去给他倒了杯水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扶他坐起,端着水杯凑到他唇边,一点点喂进去。在丁当用眼神示意已经足够了之后,她放下杯子,并没有立刻去找巴尔。 “我知道你想跟他谈什么。”她说道,“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大部分的事情我都清楚。” 丁当静静的注视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不,这不关你的事,我的女孩。”喝过水,他的嗓子明显好了很多,“这是我和巴尔之间的问题。” 维罗妮卡愤怒的瞪大眼,发泄似得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到座位上,露出执拗的表情道:“好吧,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自己想说,你听着,昨天早上巴尔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们有新生意上门,目标是三辆……” “够了,维罗妮卡。”丁当打断她,语气并不激烈,但却不容置喙,“我不需要你跟我说这些,去叫巴尔来,现在,马上。” 被打断的维罗妮卡狠狠的瞪着他,见状,丁当冲她伸出手,费力的探起身摸了摸她的面颊。 “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他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维罗妮卡贴近身让他更方便触碰到自己,覆住丁当贴在脸颊上的手掌,合上眼,微不可闻的呢喃:“我真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害怕你会从我眼前突然消失……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狂犬永远不死,你永远都不会死,哪怕是死神也无法夺走你的性命……你永远都是我的英雄,我的superman……” 丁当忍不住笑出声,道:“我得说,那都是哄小孩的玩笑话……” 维罗妮卡打断他,睁开眼冷冷道:“你可以安静的闭上嘴了。”接着,她用力甩开丁当的手,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重重的哐一声关上门。 丁当坐在床上目送她离开,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很快,大概是五分钟后,灰头土脸的巴尔就走了进来。巴尔是个典型的北欧大汉,有一张看上去相当严肃的面孔,实际上性格也确实很认真。他一边抓着头发上的土屑,一边冲丁当抱怨:“你跟维罗妮卡说了什么?她见了我,就拿着花盆就往我头上砸……我的天,我刚刚才洗过澡,这下全白费了。” “我只想说她干得漂亮。”丁当毫无怜悯心的道,“如果换了我,砸上去的一定不是花盆,而是□□。” 巴尔摊开手臂冲天翻了个白眼,走上来轻轻与他拥抱了一下。 “一个人干爆了一辆m1a1,两辆mrap,我必须得说,你可真是个让人觉得恐怖的家伙。”巴尔在病床边坐下,将双手放在膝上,注视着丁当道。 丁当扯嘴笑笑,道:“结果就是半死不活的坐在这,险些去见安拉。” 巴尔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最好别在这提那个词,拿别人的宗教开玩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丁当接受了他的劝告,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问:“你想好了吗?关于我之前那个问题。” 这句话一出口,病房里温暖的假象瞬间被撕裂,两个人又不得不回到各自的立场上,来面对就发生在昨晚的那场冲突。巴尔仅剩的右眼耷拉下来,阴郁的注视着地面,另一只眼睛则被漆黑的眼罩牢牢蒙住,那是他们之间更久远的恩怨的证明。 “我很难回答你。”巴尔闷声道,“这不仅仅是我的原则,更关系到我的信誉……如果将他出卖给你,将来还有谁会找我做生意呢?” “在你眼中,生意比性命还重要?”丁当问。 巴尔被激怒,挥起右手大声道:“够了!你不要再用这种话来吓唬我!它对我压根没有用!” 丁当抬起手,疲惫的搓了搓脑门,用手指按压住太阳穴,用力的揉动。他用手撑起头,侧过脸看向巴尔,轻声道:“你有时候顽固的让我头疼,吓唬你?巴尔,摸摸你的左眼,然后再摸摸你的心脏,我真的是在吓唬你吗?” “我受了伤,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想要讨一个说法……因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7 为维罗妮卡,因为你,我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忍耐力,而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为了你的生意,牢牢闭上嘴?”丁当好笑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不能把我当成圣人,不能要求我什么都不做,总得有人负起责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他没有得到回答,落日的余晖从窗外照进来,将两个人的身影拖出长长的影子。丁当放下手臂,扭头向窗外望去,从这里只能看见灰铅色的云层和暗红色的天空,阴郁而沉闷的景光,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我是一条疯狗,也只能是一条疯狗。”他低语道,似乎是说给巴尔,又似乎是说给自己,“我得将敌人撕碎,咬得他们头破血流,让人知道招惹我是什么下场……如果有一天我的牙齿钝了,爪子也不再锋利,那就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扑上来,要吃我的肉,拆我的骨,将我分食殆尽。” “我不是你,巴尔,我是狂犬,赫尔塔的狂犬。” 作为唯一的听众,作为一名英国皇家特勤空降队的退役老兵,作为法国dxz搬运公司的老资历队长,作为亲眼看着丁当成长为一条疯狗的长者,巴尔无声的望向窗外。在他的视线中,只露出一层轮廓的血红夕阳正渐渐被黑暗吞没,绝望的令人感到悲哀。 “马丁毁了猎狐,也毁了你。”他喃喃道。 “不是他的错。”丁当回过头,神色宁静,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这是我的宿命。” 巴尔哑然失声。 诅咒这该死的命运吧,他想,他们这些离开了战场就不知道该如何生存的废物,为了钱可以给任何人卖命的混蛋,只有拿着武器心灵才得以安宁的精神病患,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究竟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令人绝望的命运?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答案。 所以才格外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ps:元旦快乐!!! ☆、bsp;41 医生要求丁当至少在病床上静养一个月,伤口不能沾水,不能吃刺激性食物,不能抽烟喝酒,不能情绪激动,当然更不能下床乱动。实际上按照他这个情况,一个月还远远不够,至少得躺上三个月才行。 结果当天晚上,丁当就脱下病号服换上军装,拄着拐杖离开了医院。 在病房里那场谈判的最终结果,是他和巴尔各退一步,他同意不去找巴尔的生意中介人麻烦,但前提是对方要肯把背后的真正雇主卖出来。这总比要巴尔出卖他的情报人来的更可接受,后者同意去与中介人谈判,但需要一点时间。 丁当给了巴尔六个小时,午夜零点的钟声响起之前,他要听到最后答案。 而巴尔也的确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你是不是弄死了一只叫维诺的老鼠?”晚上九点多,巴尔一脸疲惫的踏进病房,向丁当问道。 丁当点了点头。 “就是这家伙卖了你。”巴尔道,“你向他打听哈里克·萨比尔的消息,后脚他就把你卖给了哈里克·萨比尔本人,花钱雇佣我们对付你的,也正是这位哈里克先生。” 丁当微微瞪大眼,有点错愕,道:“我确信没给他机会出卖我……” 巴尔露出一副‘天啊’的表情,用手盖住额头,无可奈何道:“现在已经不是2001年了,埃文,在阿富汗,连当地农民都人手一部手机,全他妈的是中国制造,你那几辆车的照片也是被人用手机拍下来,发给情报员……” 丁当的表情有一瞬间崩溃,他抬起手捂住上半张脸,很久都没发出声音。 “艹他妈的高科技,我恨手机。”他近乎呻【吟的,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我恨中国制造……” 巴尔可没给他懊恼的时间,兀自道:“我的朋友告诉我,这位雇主本来是打算去巴基斯坦,但接到维诺的消息后,他决定观望情况,目前仍停留在坎大哈附近……具体位置,还需要一点时间。” 丁当缓缓放下手。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他用力吐出口气,似乎要把心中的郁闷都吐出来,然后又长长的吸了口气,一点一点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由衷的感谢你,巴尔,我们两清了……真是个好结果,我都感动快哭了……” “是我快哭了才对。”巴尔没好气的往嘴上塞了颗烟,正要点燃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丁当这个重伤号,讪讪取下烟,“办完事情就赶紧滚蛋,我可真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如果维罗妮卡想跟着你,你就带她走吧。” “维罗妮卡?”丁当错愕的扭过头,望向闷着张脸的巴尔,“你在开什么玩笑?她在你那里过得不好吗?” 巴尔定定看着丁当,认真道:“别跟我说你不清楚,她有多爱你。” 丁当怔了怔,随即很无谓的耸耸肩,笑道:“别逗了,我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你让她跟着我?你知道我没有把她当成女人,在我眼中她始终只是当初那个小丫头,我希望她迟早有一天能离开战场,去过正常的生活……找个爱她的男人,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你这样说会让她很伤心。”巴尔道,随即话锋一转,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过我觉得你是对的。” “那个爱她的男人可不包括你,巴尔。”丁当抬起眼,语含威胁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看她的眼神。” 这回轮到巴尔耸肩了,他很无奈的道:“我也是正常男人,好吧,我向你保证。” 丁当笑着向他递出拳头,两人在半空中用力的碰了下拳。 “哦该死。”丁当抽搐着捂住腰,“你用那么大力干嘛?我他妈是重伤号!” “不好意思我忘了。”巴尔毫无歉意的耸了耸肩,“好莱坞大片里的硬汉可从不叫痛,你应该向他们学习。”说完话,他把烟塞回嘴里,毫不留恋的转身往外走。 “喂!等等!”丁当在后面叫,“把烟给我留下,还有打火机!他妈的我快疼死了,这鬼医院连吗啡都不肯打……” 一包烟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正中他头顶,随即是一只打火机。巴尔站在门口,咬着烟比划了个投球的姿势,很有些得意也有些惆怅的感慨道—— “瞧瞧这技术,他妈的,想当初我还是校队的王牌呢……” ……………… 喜鹊小组在晚上十一点被紧急集合,丁当拄着拐杖点过人数,并没有交代什么,让所有人上车,准备行动。 两辆车分别驶往不同的方向,一辆去接留在雷区附近的花匠和阿刀,另一辆则跟着丁当来到位于坎大哈郊外的一间厂房外。这原本是一间服装加工厂,厂房并不大,工厂主在战争爆发时带着家人离开了阿富汗,厂房被当地政府回收,后来一直废弃到现在。 丁当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8 所在的指挥车停在原处,他让车上的成员两人一组去厂房周边侦查,自己和通讯兵小王则留在车上等候消息。小王摆弄着无线电台,并没能在附近搜寻到什么异常的无线电讯号,丁当靠着椅背,咬着烟让他想办法连接上跟国内的通讯。 小王一边忙活,一边弱弱的提醒他不能抽烟……这句话理所当然的被丁当无视了。 “不行。”小王尝试一番,有些沮丧的回报道,“这里距离美军基地太近,我没把握不惊动他们的信号站,太危险了。” “那算了。”丁当也不为难他,“你还是监听周围吧。” 前去侦查情况的队员接连回返,据他们观察到的情况,厂房外部并没有什么异常,但里头似乎有灯光或人在活动,因为周围太过空旷没有遮蔽物,他们无法靠得太近,也没办法更清晰的观察到工厂内部。 丁当撑住头,陷入思索。 巴尔线人给出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问题这里太靠近城市,他们不能闹出太大动静,否则会引来美军巡视。建筑物内的情况十分模糊,他们的人手也并不充足,冒然突进并不是个好主意。但要将人引到外面来,却很难保证不会被对方趁机逃走。 关键还是要活捉。 出发前他们也携带了麻醉弹,但先不提那些搞笑的玩意在实战中派不派得上用场,很不幸,这些麻醉弹的配给全部在一号车上,已经跟着爆炸烧成残渣了。如果发生交战,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保证不击中目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真不想去赌这个万一。 一个活着的哈里克萨比尔和一个死了的哈里克萨比尔,前者意味着他可以回去交差,后者则意味着他回去后还得为这次行动造成的损失承担责任。丁当自觉已经麻烦缠身,实在不想再与国内的□□发生不愉快,如果他自己没有受伤,或许还能尝试一下更灵活的手段,现在看来,也只能选择最野蛮粗暴的做法了。 他让全员待命,等待去接花匠和阿刀的三号车前来会合。 凌晨快到四点,三号车终于姗姗来迟,当车子一停稳,搭在上面的成员就忙不迭的往下跑,仿佛里面有什么吃人的怪兽一样。 花匠最后一个走下来,面色疲倦,一双眼睛却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他指着身后的三号车,语气淡然的对丁当道,“只要给我时间布置,我保证可以炸飞半座城市。” 丁当闻言,有点尴尬的指了指远处的厂房,低声道:“呃,只要能炸飞那个就足够了,别弄得太过火,我担心会把美军引过来。” 他让花匠准备这些炸药,本来只是做好了与巴尔摊牌的准备,但事情最终得到和平解决,这些炸药也就不再被需要……正好阴错阳差的用在这边。 只是准备的量,似乎太多了一点。 花匠沉默的打量了一下远处的厂房,然后微微挑起眉,表情有些不悦。他深深看了一眼丁当,从其他人那里拿了一套侦查装备,二话没说独自潜进了夜色里。 丁当指挥人将炸药从车上搬下来,花匠那一眼的意思他明白,不过他还真不是小瞧了对方,这没法解释。花匠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将这些原本是□□的半成品,改造成了一堆经过混合加工的炸药,只要经过合理配置和引爆,就能制造出比原制品强上数倍的爆炸效果。 这些炸药都用各式各样的容器装着,显然是就地取材的缘故,摆在地上黑压压的一大片,看得人后颈发寒。炸厂房显然用不了这么多,剩下的该怎么处理又成了问题,丁当简直想撒手不管,但基本的道德和良知阻止了他这么干。 最终他决定将这些炸药打包,伪装成正准备运走的假象,等着被引来查看情况的美军发现,留给对方回收。 这样还能伪装成恐怖分子在废弃厂房制造炸药,不慎引发爆炸的假象,简直天【衣无缝,丁当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他眺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厂房,心情不自觉变得愉悦起来。 他得了一种名叫战争的病,无药可救,并深深乐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ps:最后一天双更!依旧晚上八点!作者菌已哭瞎在厕所…… ☆、bsp;42 夜晚最深沉的时刻,连天上的星光都黯淡了亮泽。 丁当在车厢里点燃一颗烟。 “一号就位。” “二号就位。” “四号就位。” “六号就位。” ……………… “全员已就位,炸药布置完毕,正在连通引线……引线已连通,所有人员撤离爆炸范围,倒计时开始,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夹在指间的香烟一点点烧成灰烬,无线电中花匠的声音犹如一只最准点的表针,一格一格的走过时间的间隙。丁当将燃尽的香烟丢到地上,一脚踏下。 他拄着拐杖站起身,打开车门,走进一片漆黑的世界。星月无光,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花匠的声音倒数到了一。 丁当安静的站在原地,从远处席卷而来的热风撩起他披在肩上的外套,将两只衣袖高高抛飞。垂落到额前的刘海轻轻晃动着,在他的视线中左右起伏,一团深红的火光倒映在漆黑的瞳孔中,不断改变着形状,如同肆虐的魔影。 从他的视线望去,是一片火红的,璀璨的,残酷而美丽的,燃烧的世界。 他微微垂下眼睑,深深吸了口充斥着烧灼气息的空气,然后迈开脚步,向着那片熊熊火光行去。喜鹊小组的成员端着枪守候在唯一一条没有火焰的出口外,沉默而迅速的将从里面冲出来的人影挨个放倒,逐一辨认。 “报告!这里是08!发现目标!” 丁当向着高高抬起手臂的人影走过去,08是大炮,他看见丁当,没有多说什么,将脚边人的脸扳起,就着旁边明亮的火光,让丁当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这的确是,哈里克·萨比尔。 “确认无误,给他打一针带走。”他拉起无线电,开口道,“所有人准备撤离,速度。” “那这些怎么办?”站在不远处的老航指着地上其它的俘虏问。 丁当扭头看了他一眼,走到靠近出口的地方,抬起拐杖,毫无预兆的重重抽在一名俘虏后脑。他费力的弯下腰将被抽昏的俘虏扯着领子提起,甩进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拍了拍手,丁当直起身。 “就这么办。”他说着话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平淡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中传入每个人耳中,“最好别留下太明显的痕迹,美军的验尸官也不是吃素的……加快速度,我们得走了,花匠,准备二次引爆。” 他的背影被黑暗一点点吞没,这明显违背人道主义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59 的命令让喜鹊小组的成员陷入矛盾挣扎,他们宁可给这些人一枪,也不想将人丢回火场里活活烧死……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阿刀沉默着重重一掌劈在一名俘虏脑后,将其抬起丢进燃烧中的厂房,然后又沉默不语的走向下一个。当他解决到第三个时,其他人也终于有了动作,他们像僵尸一样沉默的执行着丁当的命令,无论内心有多挣扎和受到拷问。 他们是战士,战士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很快,两辆车一前一后飞快驶离燃烧中的工厂,火焰在身后再次升腾,花匠设置的二次爆炸将彻底摧毁厂房,任何在里面的人都不可能幸存。 丁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 “首先恭喜诸位,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成功捕获了目标。接下来的旅程将更加艰难,请做好心理准备,就算不考虑美军的因素,来自塔利班武装的追击也绝不会轻易罢休……他们有着无处不在的眼睛和耳朵,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暴露,从现在起进入二十四小时备战状态,别让你的武器有哪怕一秒钟离开你的手边,你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多余的话不用我讲,请务必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不能保证不会再有牺牲者,但我由衷的希望,能够在庆功宴上看见你们所有人的脸。” 他关掉通讯,缓缓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车窗外漆黑的夜景。黎明即将到来,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们也正踏上回家的路。 但愿,一路平安。 ……………… 飞机降落在法兰克福国际机场。 十月底,法兰克福的气温已经降到平均十摄氏度以下,十分寒冷。黄子成披上藏青绒大衣,将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与自己的谈判团队随着人流走进抵达大厅。安雅集□□来的接机人员仍然是上一次那位短发女性,他与对方在出口处微笑着拥抱,互相问安。 在这一次出发之前,他已经拿出了所有的筹码,研究过所有可能发生的不利情况,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而来,可谓是背水一战。 秘书被他留在国内坐镇,他给予了对方相当高的权限,几乎可以在他不在的时候用他的名义管理整个明生。黄子成并不是轻信,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绝对信心,而且秘书是从起家时就跟着他的真正亲信,以对方的能力和资历,调下去做一个集团副总或者分公司老总都绰绰有余。黄子成将人留在身边,实际上是存了培养接班人的心思。 他一手创建起的明生,终究做不到眼睁睁的放手,明生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为它付出的心血无法计算。他希望明生能像国外那些百年企业一样,长盛不倒,至少在他死前,不会看见它衰落的末路。 一行人抵达下榻的酒店,按照黄子成的要求,并不是上一回那家。他对那次桑拿房里的遭遇仍旧耿耿于怀,甚至隐隐有些担忧。国内的情况摆在那里,他对外的身份不适合传出同性丑闻,外界的舆论还无关紧要,关键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母亲得知这件事……黄老太太的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第一场谈判安排在次日下午,黄子成抵达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他婉拒了安雅接待美女的晚餐邀请,交代过团队成员需要为明天谈判做的准备,便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拿出手机,将短信一条条翻过去,然而并没有丁当的消息。 丁当的手机又关机了,而且是连续好几天。黄子成这段时间有意冷落对方,直到准备出发前来法兰克福,才给丁当打了个电话报备行程,却没能打通。 接着他才发现了对方手机关机的事情。 他特地叫黄启航回半山别墅去看了一趟,丁当不在,里面似乎已经很久没住过人,茶几沙发上都落了灰。如果丁当是从g市离开后就再也没回去,倒是说得通了。 黄子成不想知道丁当去哪里去做什么,他拒绝去深究……因为他太清楚,答案肯定不会是他想要的。 第二天的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 这完全出乎了黄子成和他团队的意料,弄得他们甚至有些措手不及,本来预计中的刁难和拉锯并没出现,安雅甚至主动降低了原本的报价。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黄子成带人连夜在酒店开了个紧急会议,研究这里头究竟在闹什么妖。 他从来不信天上掉馅饼,凡事必有因,弄清楚安雅反常态度的原因,被他列为排序第一的首要任务。原因无外乎那几种:安雅董事会突然集体转变方向,成为并购的支持者,这基本可以排除;安雅自身遭遇了他们所不清楚的问题,问题可能很严重,迫使其董事会转变态度,想要将之脱手给黄子成的明生,来转嫁麻烦。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对明生而言,既有巨大风险,又是莫大的机会。 黄子成前所未有的亢奋起来。 他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召开会议,与国内实时通讯联络,发动一切力量去挖掘隐藏在安雅背后的秘密。他所能动用的商界,家族,甚至是商业情报间谍的资源,统统都被运用起来,他成立了一支专门的情报分析团队,专门用来研究这个问题。 他只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行船,他是船长也是舵手,带领所有人迎击风浪,判断前进的方向,稍有错差,便是船毁人亡。 这令他精神高度紧张之余,也无可抑制的激情澎湃,仿佛回到了创业之初,带着人去深山老林里考察地皮,在建筑工地上一脚泥一脚水的亲自抓工期,又或者初入资本市场时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连续三个月没能真正合上眼睡一个好觉。 但无论多苦多累,他的精神永远是亢奋而满足的,那种满足感无法用言语形容,令他全身心的感到喜悦,比最强效的毒品还令他上瘾,欲罢不能,极乐登天。 在此期间,黄子成一次也没有想起过丁当。直到某一天,在国内的秘书跟他汇报完工作后,很贴心的问他吃不吃得惯法兰克福的食物,说老家寄过来一缸泡菜,要不要从国内给他寄点过去换换口味。 黄子成挂掉电话,突然想起了丁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缸泡菜想起丁当,他喜欢吃泡菜,尤其是手工腌的脆白菜,切成细丝,下饭配粥煮面都可以。一碟小小的腌白菜,就能令他在最难受的时候,也胃口大开。 黄子成抬手掩住脸,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当他放下手时,又恢复成那个一言既决驷马难追,天塌下来也扛得住的明生老总。 作者有话要说:  ps:【黄总:你终于想起来让我出来跑个龙套了吗?摔!老子难道不是主角吗!】 ☆、bsp;43 喜鹊小组决定从巴基斯坦返回国内。 中巴关系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0 一向良好,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阿富汗境内已经不适合再停留,丁当不认为敌人会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如果不想被游击队扛着火箭炮追赶,那最好还是换个战场。 从巴基斯坦回国要经过大片的山区,山路崎岖,周围地形异常复杂。巴基斯坦是人口大国,一路上很少有人烟稀少的地方,山区中也居住着大量的部族民众。小组成员从一开始看到人就紧张的想摸枪,到后面渐渐习惯,在车上有说有笑起来。 巴基斯坦的确是个对中国人非常友善的国度,这是一个将‘维护中巴友谊’写入宪法的国家。丁当曾经来过这个国家许多次,只要他告诉对方他是中国人,就能受到各种各样的优待,得到众多陌生巴基斯坦人给出的善意。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对这个国家有相当高的好感,但他也非常清楚,选择从巴基斯坦回国是个相当冒险的行为。 当初塔利班政权占领喀布尔,宣布成立‘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全世界只有三个国家承认它,巴基斯坦就是其中之一。塔利班中有许多巴基斯坦人,07年还成立了巴基斯坦塔利班……在这里,塔利班的眼目依然灵通,力量也并不弱小。 一路上经过哨卡和盘问时,中国人的身份给予了喜鹊小组很大帮助,但也增加了他们暴露的风险。丁当从入境后就让小王与国内联系,要求派人来接应并带走目标,然后他会舍弃掉这两辆车,将整个小组化整为零,伪装成中国游客经由常规路径返回国内。 可还没等到国内的准确回复,侦查手就发来消息,说他们被是被盯上了,一直有辆车跟在后面。 看上去是辆很普通的小货车,然而里面坐着的也许是一群手持ak47的武装分子。 丁当并不感到意外,也不对敌方的反应神速感到惊奇,如果连这点程度都做不到,也不可能让美军头疼了这么多年。塔利班的强项在于‘民众基础’,路边摆摊的小贩,走在街上的行人,拉板车的农民,戴着黑纱低头经过的妇女,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他们的‘眼睛’。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踪,就已经是动手的前兆。 哈里克·萨比尔就在指挥车上,丁当也在。丁当吩咐两辆车在前面的路口分开加速前往最近的城市,巴基斯坦的首都,伊【斯兰堡,进入市区后在大使馆附近会合,尽可能的避免与对方发生武力冲突。 这里不是阿富汗,一举一动都必须考虑到后果,他们执行的是隐秘行动,而不是去当国际维和战士。 最终,那辆小货车在指挥车与三号车之间,选择了后者。 丁当带着人质一路有惊无险的抵达伊【斯兰堡,他并没贸然试图与大使馆取得联系,而是要求小王催促在国内坐镇的王组长尽快给出答复。不论是派人来接收,又或者真的没办法安排支援,至少要给他一个准话,这样他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当天晚上,王组长给出答复,并带来了一个令人如坠冰窟的坏消息。 根据巴方消息,他们发现了三号车的残骸,并且在路边找到了五具尸体,经确认正是三号车上的喜鹊小组成员。对过名单后,确认里面没有花匠和阿刀,两人很可能已经被袭击三号车的塔利班武装分子俘虏并带走。 国内已经充分认识到情况的紧急性,会立刻安排人来支援丁当他们,并接引目标人物。王组长要求他们暂时不要离开伊【斯兰堡,他会想办法与大使馆联络给丁当等人提供庇护。 结束掉通讯,丁当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半个字。 三号车七名成员,五人死亡,花匠与阿刀生死未卜。纵使是他,也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那只是一群武装分子,而喜鹊小组的成员全部都是精锐士兵,这怎么可能?他情感上无法接受,理智上却在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可能的情况,战场上一切都有可能,一个还不到大人腰部高的孩子,拿着颗手【雷,就有可能炸死一个技艺精湛装备齐全的老兵。 他不愿意去想那些可能。 通讯台旁突然传来微弱的啜泣声,小王双脚踩在椅子上,将头埋在膝盖里,手臂环抱着膝盖,整个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体不住颤抖。 他还太年轻,还不能接受这么惨重的失去,还有眼泪可以哭的出来。 丁当仰起头,看着空荡荡的车顶,这是他头一次带队出任务,结果可以说失败透顶……他不想将失败归罪于运气,说到底,是他根本就不适合带领这支队伍。 他的行事作风太张狂霸道,尽管这正是赫尔塔的狂犬一贯的风格,却并不适合这支缺乏战火洗礼的小队。他习惯了带领着一群疯狗到处肆虐,因为他们不仅有张狂,更有张狂的本钱。再说了,为了钱扛起武器的鬣犬,谁会为他们的死感到可惜呢? 丁当是最狂最狠最凶恶的那条鬣犬,却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 以前在赫尔塔,有韦陀给他擦屁股,死多少人他也不会在意,达成目标,完成任务,拿回报酬,就这么简单。 不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丁当想,他是丁当,不是埃文伯纳德,不再是那条狂犬。没有韦陀,他必须要要对自己造成的结果负起责任。 “你们都出去。”他对小王以及车厢中的其他人道,指了指被捆住手脚丢在角落的哈里克·萨比尔,“我要跟他谈一谈。” 小王的肩膀停止抽动,抹着眼睛抬起头,有些迟疑的看了丁当一眼,率先站起来往外走。他走后,其它三名成员也下了车,只剩下大炮和老航两人。 “我们不能在场吗?”大炮沉声问丁当。 丁当扭头望过来,眼睛里暗沉沉的,看不见丝毫光泽,他看着大炮和老航,慢吞吞点了点头,道:“可以,但不要插嘴,我现在心情很差,你们最好别来惹我。” 他说着话走到被捆住的哈里克·萨比尔身边,弯下腰拔掉对方耳朵上的隔音棉,撕掉其嘴上的胶布,然后两只胳膊用力,将人提起来放到对面的横条车座上。 “mr.哈里克,我说话你能听懂吗?”他用英文道,见后者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便又补充道:“能的话就眨眼。” 对方立刻眨眼。 “很好。”丁当合起手掌道,“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有人花了五十万美金,请我将你送到某个地方。对方要求尽可能活捉,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 哈里克·萨比尔面无表情的听着,就像一尊木雕,没给出任何反应。 丁当十指交握,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人,脸上同样没什么表情,道:“如你所见,我现在遇到了大【麻烦……直话说吧,你必须得做出选择,是变成一具尸体被我带走去交差,还是用一百万美金赎回你自己,赶紧选,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1 哈里克·萨比尔微微瞪大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不只是他,就连站在边上旁听的大炮和老航也难以置信的望向丁当。 丁当在看着表计时,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时间一秒一秒走过,哈里克数次张口欲言,却又都把话咽了回去。丁当始终低着头,似乎那块表上有什么东西将他给迷住了。 一分钟很快过去。 “ok。”丁当合上表盖,站起身来,从腰间的刀套里取出他那把廓尔喀狗【腿刀,来到哈利克面前,将锋利的刀刃紧紧贴上对方脖颈。 “愿你的真主保佑你。”他说道,手臂猛然用力向下一压。 “啊啊啊啊啊!!!” 哈里克萨比尔发出嘶哑的不成声的大叫,用蹩脚的英文嘶喊道,“买!我买!” 他的脖颈已经被切出一条半厘米深的血口,但也只是看着可怕而已,如果丁当真的想杀他,就不会向下压,而是往外抹。 丁当将沾了血的刀刃在对方衣服上抹干净,然后收刀回鞘,转身走回对面的车座上坐下。他低头点了颗烟,冲哈里克比出三根手指。 “三个小时,我只给你三个小时。”他说道,“让你的人带着赎金去吉德拉尔山谷,我的人会在那里等着,如果三个小时内没人送钱来,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真主。” 哈里克狐疑的看着他,慢吞吞用英文问:“我如何相信你?万一你收了钱,却不守信用。” 丁当笑了。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他笑着道,笑容里恶意满胀的几乎要溢出来,“或者去死。” ……………… 在小王的协助下,哈里克与自己的亲信联系上,并述说了丁当的要求。后者向丁当保证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但要求他务必遵守约定,如果拿了钱却不放人,那么丁当将遭受到他们最严厉的报复。 丁当将哈里克萨比尔的眼睛和耳朵重新封上,然后将人丢回角落里。他让大炮等人协助小王将通讯设备和哈里克转移到一家靠近大使馆的旅馆房间里,让小王在这里继续与国内联系,等待前来接收目标的支援者。 指挥车被丢在一个路边停车场,大炮和老航等人浑身挂满武器弹药,钻进了丁当从那个停车场里顺手牵走的小货车。 “做好去死的准备。”丁当回头道,右脚踩下油门。 作者有话要说:  ps:汇报一下战斗进度=_=卡在韦陀篇中段,正在努力渡劫,渡劫成功就开爆,年前完结!(渡劫失败就只能慢慢磨到过年了……) ☆、bsp;44 “五点钟山坡后三人,九点钟石后两人,零点方向八人,总计十三人,已确认。” 丁当坐在驾驶座上,身边放着一部无线电台,他听着耳麦里侦查手在高点的汇报,命令潜伏在周围的大炮等人按照对方的人员分布调整各自位置。 “能活捉尽量活捉,留口气就行,不能活捉就击毙。”丁当顿了顿,吸了口烟,郑重道:“都记着,以保存自身为第一要务。” 无线电里响起刻意压低的笑声,是大炮。 “一会说要死,一会说要活,队长你可真有趣。”他口气虽戏谑,话音却带着铁一样的决心,“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这么没价值的地方。” 丁当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将烟头丢出车窗,挂挡踩下油门发动车子,向前面那群人缓缓驶近。见他接近,对方立刻警惕起来,手中黑漆漆的枪口纷纷抬起。丁当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掀开盖在副驾驶座上的黑色蒙布,露出下面狰狞凶残的米尼岗m134加特林机枪,六根金属枪管穿出车前窗上被割出的三角形破洞,在丁当摁下握把上的击钮后,便猛然咆哮着喷出狂热弹流。 对方一瞬间被打懵了,下意识掉头便跑,丁当的子弹就倾泻在他们身后,机枪突突突的射击声,像是死神的催命符。大炮和老航从两侧冲出,手上的m16步【枪每一发子弹射出,都会有一个人影扑倒在地。 丁当在两人扑出之时就停止了扫射,在他的车前,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无线电中其余两组也传来捷报,整个战斗过程没超过四十秒,快的让人觉得不真切。 喜鹊小组的队员速度将还活着的俘虏带回货车,然后一行人立刻扬长远去,当被枪声惊动的巴方岗哨警察赶到之时,已经是十数分钟后的事情。 活着的俘虏总共还有八个,其中三个重伤,五个轻伤。小货车一路向北脱离了伊【斯兰堡的范围,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山坳。这时三个重伤的俘虏中有两个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剩下的一个也陷入弥留状态,撑不了多久了。 丁当停下车,离开驾驶座,爬上后面的车厢。他抽出腰间的狗【腿刀,从轻伤的俘虏中随便提出来一个,蹲下身,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大炮等人道:“我可能会做得比较过火,你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虽然他是好意,但这却被大炮等人当成了挑衅,他们沉默的站在一旁,板着脸没有动弹。 见状,丁当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将头转回去,用刀背在面前的俘虏脸上拍了拍,开口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对方恶狠狠的瞪他,冲他呲起牙。 “ok。”丁当用无比平淡也无比冷漠的口吻道,“条件简陋,我也赶时间,就先从剥皮开始吧。” ……………… 森寒的夜风吹进车厢,吹散了里面浓郁到呛鼻的血腥味。旁观施刑的四名队员,只有大炮一个人没吐,但脸色也像是从死人堆里捞出来一样,惨青惨白。 他们顺利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花匠和阿刀的下落,也弄清楚了三号车被毁的经过。 事情很简单,当时追在三号车后那些人通知了同伙,而他们的同伙则袭击了三号车预经路线上的一间岗哨,并伪装成岗哨人员。当三号车停下来接受检查之时,对方就立刻引爆了预先埋下的炸药,接着对炸成废铁的三号车一通手榴弹乱扔冲【锋枪乱扫,就这样将简单无比的将那些身经百战的战士送进了地狱。 在爆发发生时,只有靠近车门的花匠和阿刀来得及跳下车,他们被爆炸的气流吹飞,花匠当场昏迷被俘虏,阿刀却逃了出去……丁当看的没错,他的确命硬无比。 草草挖了个坑将尸体丢进去,倒上汽油焚烧,小货车再次启动,驶向对方招供出来的,花匠此刻所在的那个据点。 他们只有五个人,其中丁当还是个不能乱动的重伤号,却要面对一整个据点的敌人,救出花匠。 这简直像去送死,却没有人有丝毫退缩。 机枪,火箭筒,榴弹,手【雷,冲【锋枪,步【枪,手【枪,军刀……每个人都武装到牙齿,心中燃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2 烧着火焰般的高亢斗志,一双双眼睛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亮得可怕。 天边已渐渐泛起鱼肚白。 丁当背着一杆重狙,吃力的攀上据点附近的山崖,他捂着被血液浸透的腰部,静静注视着脚下正渐渐在晨光中苏醒的宁寂山谷。 他支起枪架,盖着伪装布伏倒在地,视线通过瞄准镜安静的向四周巡梭,很快,他发现了一个被设置在不远处半山上的哨卡,守夜的战士十分敬业的大睁着眼睛,盯着山谷的入口处。 丁当将枪口对准那张还十分年轻稚嫩的面孔。 扣下了扳机。 血色的雾蓬起,被惊醒飞鸟扑腾着翅膀慌乱的从山中飞出,划破了清晨的宁光。巨大的枪鸣吹起第一声号角,山谷中错落的房屋中人们匆匆走出,迎接他们的是带着一溜明耀尾焰的火箭弹和毒蛇一般蜿蜒而至的榴弹炮。 机枪震耳欲聋的扫射声响起。 浓烟滚滚升起,火光隐现,小小的山谷宁静不复,已成人间炼狱。 大炮脚边丢着四只已经射空的火箭筒,正在给第五根炮管装填炮弹,被硝烟熏成黑炭的脸上冷酷的犹如花岗岩,浑身的杀气和煞气几乎凝为实质,举着炮筒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杀神。在他的身前,还整整齐齐摆放着五支尚待发射的火箭筒,这是整个喜鹊小组到现在的所有存货,并都将被使用在这里。 一道人影双手各端着一杆冲【锋枪从他身边狂奔而过,像一颗重重的石子,毅然决然近乎癫狂的砸进了子弹与炮弹齐飞的战场中心。 是老航。 “花匠!花匠!听到请回话!花匠!你他妈的倒是吱个声啊……花匠!!!” 老航状若疯魔的在战场上咆哮,两支冲【锋枪将子弹洒向一切视线中能动的活人,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被弹火炮鸣淹没,犹如孤魂野鬼,在绝望而癫狂的嘶鸣。 “你回来!老航!”大炮焦急的在后面呼喊,“危险!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回来啊!!!” 趴在山崖上的丁当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拉起无线电数次呼叫老航,然而没得到半点回音。他低声骂了句娘,把枪口对准老航周围巡视,发现可能造成威胁的目标就立刻一发子弹赏过去……巴雷特12.7mm的口径完美的保证了杀伤力,即便没有击中要害,也足以让任何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这一点上丁当自己就是明证。 山谷中的房屋一座一座被火焰引燃,大体上却并没有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丁当他们的目的是将人从房子里逼出来,在迅速击溃一切敌方抵抗力量后,尽快的进去搜寻花匠的下落……尽管他们心知肚明,花匠仍然幸存的可能性还不到万分之一。 但这并不是放弃的理由,也不可能是,哪怕只有万一。 一颗子弹从刁钻的角度击穿了老航的左臂,骨飞肉溅,伤口处爆开一团血花,随即人便痛嚎着跪倒在地。丁当一枪射爆攻击者的脑袋,拉起无线电咆哮:“救人!把那个王八蛋给我拖回来!赶快!!!” 大炮丢下射空的火箭筒,抄起冲【锋枪冲了上去,另外几名队员也纷纷抄枪跟上,一波的向已经被打崩溃的敌人们压上去。 他们疯狂的倾泻着子弹,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花匠!” “花匠!” “花匠!回话!” “花匠!你在哪!回话啊!!!” ……………… 全歼整个山谷中所有的活人后,大炮等人在一座倒塌的建筑物边上,找到了花匠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火焰烧灼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两只手臂都不见了,没有眼球,耳朵,鼻子,连生殖器都被割掉,如果不是大炮认出了对方肚皮上那一条之字形的伤疤,他们压根都无法确认这就是花匠。 没有人还有心情说什么。 此刻人人带伤,老航最严重,被一枪打断左臂,将来只能当个独臂侠。仅存的队员们互相搀扶着,抬着花匠的尸体离开山谷,丁当已经回到货车旁等待,见了花匠的尸体,同样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找了个偏僻的景色优美的山坡,将花匠烧了,一部分骨灰用衣服包起带走,剩下的部分则就地掩埋,找了一块石头做墓碑,压在上面。 火红的朝阳跃出地平线,新的一天到来,可惜花匠却再也看不见。 花匠,黄山,大刘,小林……当持续不断的战斗告一段落,始终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已经永远离开,再也不见。 无比沉重的伤恸一瞬间袭来,几乎将他们的脊背压弯。 这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 丁当沉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无法体会到像大炮等人的痛楚,心中却同样沉甸甸。他带领的不是为了钱追逐着战争的鬣犬,而是为了国家甘愿付出性命的战士,他不是狂犬,而是丁当。他是队长,他必须对他们的死负起责任,哪怕并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 王组长选择他担任临时队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换了花匠或者其他人,选择更谨慎稳妥的做法,也许结果不会像现在这样……喜鹊小组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却为此折损了三分之二的成员。 不是什么都能用结果论来判定的。 丁当有些迷惘。 回到伊【斯兰堡的路上,大炮问了丁当一个问题,他说阿刀还没有消息,现在该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嗓门洪亮的东北汉子偷偷看了眼身后已经疲倦的睡过去的战友们,他自己其实也受了伤,在右肩,尺长的一道口子,深可见骨,被弹片割的,这只是最大的一道,其他的皮肉小伤也到处都是。 数日以来绷紧精神连续高强度作战,他们无论身心其实都到了极限,救花匠也是拼着那一口气,现在气有点散了…… 丁当没答话。 这时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将搜寻阿刀的任务移交给后续的支援者,但姑且不论后者会不会真的尽心尽力,反正肯定是不会像他们这样,连命都敢拼出去。但以他们的身份,也实在不适合再滞留在巴基斯坦,身份暴露的风险,被塔利班分子报复的风险,到时候人没找到,自个又折进去,才真叫得不偿失。 大炮慢吞吞将身体从驾驶座的空隙里缩回去,垂着头坐回车仓里,没有再追问。 人心如果是钢铁打造,那这世上就不会再有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ps:唔,没啥好说啊……爬走去干 ☆、bsp;45 喜鹊小组在路边的加油站弃车,换了一辆小丰田,然后施施然重返伊【斯兰堡。 小王在旅馆房间中留下了一张没有字迹的便签纸,丁当用铅笔将上面的印痕涂出,发现了一条地址和一个手机号码。他直接用房间里的电话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3 拨给这个号码,很快,大概只响过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我需要去机场,一个人,麻烦来xx街xx旅馆门口接。”丁当不待对方说话,便叽里咕噜用英文说了一大串,“半个小时内,可以吗?到了请打这个电话。” “ok。”电话那头道,然后爽快的挂断。 丁当将小王留下的纸条撕碎,揉成一团用打火机烧掉,他离开房间下楼,走出旅馆,站在门外的路边等待。没过十分钟,一辆外表颇旧的小本田从远处驶来,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他面前。 司机是个留着大胡子的巴基斯坦人,他打下车窗,冲丁当友好的笑了笑,伸出手来。在其平摊的掌心上,用黑笔小小的写着喜鹊的英文‘magpie’。 丁当同样笑着握上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破旧本田启动,停在对面马路边的小丰田也立刻跟了上来,丁当沉默的坐在车里,没有丝毫与司机交谈的打算。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伊【斯兰堡,向着机场所在的拉瓦尔品第前进,丁当在出城后打开车窗,点了颗烟。 “你心情似乎不好。”司机突然主动开口道,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 丁当回头看他一眼,咬着烟含混的嗯了一声。 “哦,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司机用咏叹诗歌般的口吻说道。 丁当打断他:“而我的这盒不巧全是狗屎。” 司机讪讪然闭嘴。 “你要是想安慰我,最好放一首baby one&ime。”丁当咬着烟道,“我现在只想听小甜甜在耳边呻【吟。” 司机转过头去,摊起右手表示他爱莫能助。 从伊【斯兰堡到拉瓦尔品第不过十数公里,几乎转眼就到,丁当关上车窗,双手抱在胸前静静打量着窗外的热闹景象。拉瓦尔品第曾经是英国殖民军的兵营,到处都留下了那个时期的痕迹,与一路所见的其他城市在风格上有很大不同。小本田一路转进新城的富商居住区,停进了一间二层小楼的车库。 车库里有直通屋内的房门,内部空间足够停放两辆小轿车,丁当走下车,看着大炮等人的小丰田也缓缓倒进来,便扭头看了司机一眼,后者点点头,将车库门用力拉下,打开里面的电灯。 大炮等人走下车,丁当用右手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身后通向屋内的木门,正绕向车后箱的大炮就停下脚步,拔出枪套里的手【枪,一边往枪管上装着消【音器,一边来到门边,背靠到墙上,侧眼盯着紧闭的门缝,摆出射击姿势。 “喂!”司机摆着手走向丁当,用中文解释道,“这里很安全,相信我,不要这样……” 丁当点起一颗烟,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个我自己会判断,谢谢。” 他咬着烟去丰田后箱取出一柄微冲,冲门口的方向歪歪头,所有人迅速拿着武器散开,由大炮打头,丁当居中,警戒着突入屋内。六人鱼贯穿过房门,最后经过的老航始终将手中的枪口指着还留在车库里的司机,后者表情极其无奈,乖乖站在原地,举起双手表示清白。 从门口进去是一条不足三米的走廊,走廊正对面就是一楼客厅,两个陌生人正站在那里,一个穿着西装像公务员,另一个则是游客打扮。他们站在走廊的出口处,看样子本来是打算迎接丁当等人,然而被数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两人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 “我是驻卡拉奇总领事馆的领事周……” 穿西装的男人上前一步,自我介绍着冲这边伸出右手,却被丁当毫不客气的打断。 “我的人呢?”丁当完全无视对方伸出的手,抬头向楼上环视,语气散漫道,“让他出来见我。” 丁当这一群人个个带伤,身上煞气十足,带的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公务员打扮的男子面露尴尬,站在他后边游客打扮的人则突然低声笑起来。 “不愧是赫尔塔的狂犬,果然够狂。”后者笑着说道,同时冲丁当点点头。 丁当皱起眉。 即便是对喜鹊小组的成员,他也从没提起过自己的过去,这个人张嘴就喊出他曾经的绰号,看来是对他知根知底。国内派来这样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丁当皱着眉没说话,正在气氛愈发变得僵硬之时,二楼里突然探出一颗脑袋,小王傻兮兮的站在那里,望着丁当他们,嘴巴开开合合,话没说出来,眼圈先红了。 见了小王那模样,大炮嗤一声笑出来,转头用眼神向丁当询问。丁当咧嘴笑笑,将手里的微冲挂回背上,抬手向楼上招了招,让人下来。 有丁当表态,所有人这才解除了警戒。 这时,公务员模样的人再一次向丁当伸出右手,语气平和道:“我是周航,他是林重,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将你们安全的送回国内,具体的安排已经就绪,就等你们全员到齐了。” 丁当与他握了握手,又主动将手伸给站在旁边的林重,同样握了一下,口中道:“人基本都在这里,现在就差一个,可能需要你们协助。” “如果你要找的是位维族的小伙子……”站在旁边的林重又笑了起来,“那太巧了,人现在就在大使馆。” 丁当有些诧异的看过去。 林重没再卖关子,解释道:“昨天晚上使馆的工作人员接到求助电话,他说自己是偷渡过来的逃犯,身上没钱了,被困在山区里。工作人员让他去找附近的巴方警察,他说他不敢,身上有血还有伤,还杀了人,他这么说把工作人员都吓到了,赶紧往上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意识弥留状态了,半夜里做的手术,现在还在昏迷。” 丁当搓了搓鼻子,有些尴尬,阿刀这小子真有点像他,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敢说敢做。得知阿刀获救,喜鹊小组所有人也都长舒一口气,吊着的心总算能放下来,看他们神情疲惫,那个周航便提出要他们先去房间里洗漱休息,到该出发的时候,他会一个一个去叫。 这份好意来得正是时候,喜鹊小组的队员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包括丁当。大炮等人搓揉戏弄了一会小王,便各自往分配的房间离去,丁当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背里,仰起头,闭上眼睛吸了口气。 林重走到他侧面的沙发坐下,语气依旧是笑嘻嘻的,好奇问:“你不去休息?” 丁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向人瞥过去,没开口回答,神色显得极为冷淡。 林重还是笑。 “我们这行里,通常管搞情报的叫老鼠。”丁当突然开口,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林重,视线中饱含着毫不遮掩的厌憎,“因为它们不仅没有信用,还唯恐天下不乱,暗地里日复一日的出卖着他人,来获取利益……那股腥臭的阴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4 沟里的味道,就像你身上这样。” 林重依旧在笑。 他笑着道:“来之前上面就跟我说,要我有点心理准备,赫尔塔的狂犬可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对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的确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 “但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对付你。”他不待丁当接话,又自顾道,“我们是一伙的,我是来帮你,你就算不信任我,我们也没必要互相敌视,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至少过得去……你总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吧?” 丁当笑了笑,拍拍屁股站起身,留给他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 傍晚六点多,周航敲开丁当的房门,后者洗浴过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装,正靠在床头抽着烟看报纸。 周航是那种长得就很端正,整个人言谈举止也端端正正的人。他将手上专门给丁当拿的热牛奶放到床头柜上,在床边搬了张椅子坐下,坐姿也是肩背挺直,一丝不苟。 丁当看他这架势,有点惊讶的挑挑眉,问:“要出发了?还是出事了?” 他对周航的观感倒是比林重好上无数倍,语气也十分平和,很有点亲近的意味。后者明显感受到他态度上的变化,脸色也没再绷得那么正经,微微柔和了几分。 “维族的那个小伙子醒了。”周航道,“他不愿意回国,说是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但不肯明说,我想麻烦你问下他,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丁当更诧异了,心想阿刀这小子搞什么鬼,面上倒是没显什么,点点头道:“好,让我跟他通话,我来问吧。” 周航掏出一部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说了几句话,便递给丁当。 “……是队长吗?” 阿刀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有些虚弱,但更多是激动,在听到丁当的回答后,这个坚韧执拗的年轻人蓦然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 “都死了,队长……花匠,小林,他们都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别问我小林是谁……一个便当嗯(抽飞) ☆、bsp;46 “能不能安排我去见一下他?” 丁当安抚过几句阿刀,挂断电话,抬头问坐在床边的周航。周航面现犹豫,将电话接过来,皱眉道:“我试试吧,尽量给你安排。” 丁当道了谢,看人当着他的面开始拨电话,便移开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小药瓶拧开,往嘴里倒了几片,牙齿嚼了几下就着牛奶送下去。待他将对方送来的一整杯牛奶喝完,周航的电话也正好打完,回复说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周航在前面走着,偶尔回头看一眼丁当,后者扶着楼梯栏杆,走的不快,表情倒是挺轻松。在客厅两人碰见了正在看电视的林重,周航冲其点点头,丁当则纯粹当作没看见,林重眯眼笑得挺愉快,开口问两人去哪。 周航正想回答,却被丁当打断:“走吧,回来再说也不迟。” 他有点错愕的看向丁当,却见后者冷冷望向林重,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好意思啊,我赶时间。” 林重丝毫不以为意,笑着点点头,冲他们摆了摆手。 周航对丁当有了点新认识,默默领着人去车库取车,然后一路驶向伊【斯兰堡。他犹豫再三,还是一边开车一边对丁当开口道:“你似乎对林重有意见……” 丁当笑着打断他,更正道:“不是意见,是偏见,我对一切情报工作者都怀有偏见……被出卖过太多次,我实在很难再对他们产生好感。” 周航欲言又止。 “顶着副假惺惺的笑脸,说着连鬼都不信的假话,一边说我的朋友一边把朋友卖进坟墓,这样的事情见多了经历多了,你也会像我一样。”丁当的语气很随意,却隐隐含着警告的意味,“他们的保证你一个字也不能相信,否则就等着在地狱里后悔……我宁可跟他们做敌人,也不想有这样的朋友。” 周航忍不住皱眉道:“你这样说未免也太武断,不应该一竿子打死一群人。” 丁当哈哈大笑。 “发发牢骚而已,别当真。”他笑着道,“我好像有点太兴奋了。” ……是挺兴奋的。 周航完全搞不懂丁当在想什么,干脆闭上嘴专心开车。在他的身边,丁当支着头望着窗外,道路两旁的景色渐渐黯淡下来,一团有一团血色的污点在视线中蔓延,交汇,遮住了天空,将一切都染成血一般的深红。 一块又一块的墓碑,从地下颤颤巍巍的升起,腐旧的带着黑色的泥土,书写着一个个已经被遗忘或永久铭记的名字…… 丁当用力的瞪大眼,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但却控制不住的在墓碑上寻找那些似曾相识的名字,他找到了马丁,找到了猎狐的兄弟们,找到了赫尔塔的部下们,找到了喜鹊小队的成员……这只是无数墓碑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绝大多数的墓碑属于陌生人,那些人在战争中死去,而杀人凶手却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清楚。 墓碑沿着弯曲的道路,在深红的世界里,无穷无尽的向前蔓延。 然后丁当看见了自己。 他就在路上走着,穿着破破烂烂的作战服,靴面上全是泥灰,表情疲惫而麻木,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脚步沉缓,双目无神。深红色血液从裤管袖口里流淌下来,在身后拖出两条长长的血蛇,狰狞的扭曲着……寒意一寸寸从心底窜入后颈,直抵脑髓,丁当看着自己停下脚步,回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那双无神的瞳孔里空无一物,然后鲜血便突然涌了出来。 眼中流淌着血泪,回过头的丁当咧开嘴笑起来,嘲讽的,疯狂的,讥笑着站在这边的丁当,用口型对他道——看着吧,这就是你的末路。 丁当无声瞪大了眼。 “我们到了,丁当,丁当?”周航错愕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喂!” 他用手推了推丁当的肩膀,后者猛然浑身一震,脸色苍白的向他看过去,眼神空洞洞的没有焦距。过了半晌,才渐渐恢复了神采。 “到了?”丁当喃喃道,闭上眼用力搓了把脸,低声骂了句娘,然后抬起头来,推开车门下车。 “你没事吧?”周航还有点担心,问。 丁当摇摇头,说没事,说我们走吧,去见阿刀。 阿刀的伤情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被安置在一间武官宿舍,房门外有专人把守。周航将丁当送到房间外,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外面等候。 丁当推开房门,冲躺在床上睁眼望过来的阿刀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阿刀虚弱的开口问,这回也不叫队长了,“是不是他们叫你来的?” 丁当还是笑,反手合上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5 门,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阿刀。 阿刀被看得不自在,皱眉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看到你还这么有精神。”丁当道,“我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阿刀怔了怔,不确信问:“你不是来带我走的?” 丁当挑眉看他,反问:“你想让我带你走?” 阿刀摇头。 “我不能走。”他说道,“我还有事必须得做……不是给花匠他们报仇,你放心。” 丁当移开视线吐了口气,走到一边的书桌旁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他正要点燃,突然想起阿刀这个伤号,拿着打火机的手便又缩了回去。 “你抽你的。”阿刀看见了,道,“我不碍事,这点小伤。” 丁当又笑了,笑着点燃烟,给阿刀比出个大拇指:“真汉子,酷毙了……肩膀上叫开了个碗大的洞,还这么硬气,真有种。” 阿刀有点恼,怒道:“你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成吧。”丁当也不逗他了,咬着烟道,“说正事,你到底要去干嘛?给我透个底。” 阿刀用不信任的目光看他,一点都不带遮掩的,红果果的不信任。 丁当很无所谓,摊摊手:“不说是吧,不说你随意,看人家听不听你的,我走了。” “等等。”阿刀叫住他,吃疑问:“你能帮我?” “废话。” 丁当弹掉烟灰,用烟头指了指阿刀,一脸的戏谑:“跟这些官员打交道,你还嫩了点……不过你现在躺在这也没什么发言权,想硬也硬不起来,说吧,我给机会你说,合情合理,我就帮你。” 阿刀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逃命的时候,被一个巴基斯坦女人救了,她把我藏到羊圈里,给我治伤。” “然后被她丈夫发现了。” “她丈夫要杀她。”阿刀的话音有点冷,“我就把她丈夫杀了。” 他道:“我当时伤得太重,没办法带她走远,就把她藏在附近山里,让她在那等我……我必须回去接她。” 丁当沉默的吸烟,直到一颗烟抽完,才开口问:“然后呢?” 阿刀皱眉,问:“什么然后?” “我说你然后打算怎么办。”丁当掐掉烟,表情有点难看,“你杀了她丈夫,她只能跟着你逃,你带她回中国,然后呢?娶了她?还是找个地方给点钱就算了?” 阿刀没说话。 “她好心救你,却被你杀了丈夫。”丁当问,“你毁了她的人生,准备怎么负责?” “没想好?或者根本就没想?” “还有杀了人这事,到时候查到你头上,你怎么办?” “我看就这样吧,我现在给你扶外头去,你在路上找辆车自个撞了,撞死了一了百了,大家都乐得轻松。” 阿刀被这一连串质问问的有点懵,听到最后一句,下意识便开口吼回去—— “那你要我怎么办!看着她被杀了!?我他妈的还能怎么办?” 吼完,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丁当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摁着眉心思索这事该怎么搞,性质太恶劣,肯定得瞒着,否则就是个军法处置的下场……关键瞒不瞒得住,这个他可真没信心。 很微妙的,他在这时候想起了林重。 “你把情况详细给我讲一讲。”丁当道,同时在屋里绕着走了一圈,检查过所有可能安放窃听设备的角落,他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应对的办法,都感觉不是很妥当,这事瞒住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定他还真的得去跟林重那只老鼠谈笔交易。 那样就太糟心了。 丁当确认过房间中没有窃听器,回到椅子上坐下,从上衣兜里的小药瓶倒出几颗药片,糖豆一样的嚼了,然后指指阿刀,下了最后通牒。 “你实话实说,一个字也别漏,能不能救得了你,我这也没谱……如果实在不行,我给你指条路,你现在就带着人走吧,再也别回国。” ……………… 将近一个小时后,丁当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门边连位置都没变过的周航,扯起嘴角笑了笑。 “情况我问清楚了。”他说道,“这回死的人太多,他心理受创伤,有点入魔障。” 周航很勉强的跟着笑了笑。 丁当突然伸手揽住对方肩膀,自来熟的揽着周航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年轻人,脾气拗,认准了的事情别人讲不通,只有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能走出来……我打算让他在这边休息一阵子,养好了伤再回去,你看成不成?” 周航被他硬揽着,浑身不自在,面露犹豫,想要婉拒:“这个恐怕不……” “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战友在眼前被炸成几段,换个人也接受不了。”丁当笑吟吟的说着话,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目光冷得像冰,直勾勾盯着周航,“国内那边我去申请,肯定能批下来,就看这边愿不愿意接收,不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武器肯定要给他缴掉,就当个普通游客,在这边养养伤散散心,到时候恐怕还要劳烦你照看一二。” 周航被他堵得没话说,到最后只能勉勉强强的点点头,说:“嗯,我会尽力照顾好他。” 丁当笑着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松开手。 周航悄悄在心中舒了口气,看着丁当的背影,感觉十分复杂……太危险了,这个叫丁当的男人,实在是个让人打从心底里不愿意接近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ps:afh篇明天就结束了,进入欢快的韦陀篇~~嗯,我已经不会用形容词了…… ☆、bsp;47 晚上九点半,喜鹊小组的成员来到伊【斯兰堡国际机场,依次登上停在角落里的直11。 “我去看过阿刀了。”丁当落座后,对其他人解释道,“他伤得比较重,刚做完手术,不适合移动,我跟大使馆那边商量过,等过几天再单独送他回国。” 大炮等人点点头,老航问了一句:“具体伤怎么样?会不会影响以后生活?” 丁当笑起来。 “这小子命比蟑螂还硬,看着虚就是失血太多,医生说不会留下残疾,放心吧。” 老航呵呵笑了两声,面上有些黯然,不自觉的摸了摸左臂……那里被纱布牢牢包住,只剩下短的可怜的一小截,但相比起牺牲的战友们,才丢了一条手臂已经算是万幸。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防弹车来到直升机外,第一个下车的是老熟人林重,随即走下来的同样是老熟人,哈里克·萨比尔。后者被两名身着便装的武官押送到机舱内,双手上戴着特制手铐,双脚也被锁上了座椅,连脖子上都带着个金属环,上面有遥控设置,只要按下遥控器,金属环里的强效麻醉剂就会被立刻注射进犯人体内。 遥控器在林重手上,他挨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6 着哈里克坐下,抬手冲喜鹊小组的成员们打招呼。 “怎么少了一个?”林重的视线在所有人脸上停留了片刻,开口道,“那个维族的小伙子呢?” 说这话时他看着丁当,而后者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开,似乎连看都不想看见对方,更别提答话。于是林重又将视线投向其他人,这诡异的气氛大炮等人也有所察觉,纷纷将目光投向丁当,自发自觉的无视了林重的问题。 一般人这个时候就该识趣的闭嘴,但林重不是一般人,他笑嘻嘻的又望回丁当,在明知道对方懒得搭理自己的情况下,仍然不放弃的与其搭话。 “你这队长的威信很高嘛,你看你一表态,他们都不敢说话了……这样不好吧。” 丁当慢吞吞回过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嗤笑。 “您是哪位国家领导人?”他讥笑问,“问个话我们就得答?……乖,闭上嘴坐着,别他妈给我找事。” 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完全不清楚情况的大炮等人都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更别提首当其冲的林重。整个机舱内的气氛都紧张起来,直到林重摇了摇头,摊开手笑出声来。 “我真搞不懂是哪得罪了你。”林重道,笑的极其无奈,“行,我闭嘴,行了吧。” 丁当没什么表示,头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螺旋机翼轰鸣着旋转起来,直11开始升空,机舱内众人表情各异,喜鹊小组的成员们是激动和喜悦,哈里克·萨比尔却是恐惧和绝望,丁当和林重两个人一个闭着眼一个睁着眼,表情都是同样的漠然。 直11平稳的在黑夜中飞行,当驾驶员告知已经越过国境线,回到本国领空后,丁当睁开眼,低声向身边的大炮确认道:“入境了?” 大炮回答说是。 丁当嗯了一声,闭上眼,脑袋搁在座椅靠背上,渐渐的就歪了。机舱里很安静,只有螺旋桨在头顶轰鸣着旋转,大炮等人也闭上眼休息,大约过了一个钟左右,直升机开始降落。 降落地点是靠近边境的一个军事基地,直升机一停稳,就有人拉开舱门走上来,将绑在座椅上的哈里克·萨比尔带走。这一拨人走后,又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便装一脸疲色,不是王组长是谁。 “你们辛苦了。”王组长站在机舱口,目光依次在每个人脸上走过,抬起右手行了个军礼,重重道:“勇士们,欢迎回家!” 大炮等人急忙立起还礼,一排站着的人中突兀的缺了一块,王组长皱了皱眉,看向低着头靠在座椅上沉睡的丁当。 就站在丁当座椅旁边的大炮伸手轻轻推了人两下,没见反应,便弯腰凑近了去喊,他喊了几声,把手递到丁当鼻孔下,又抬起丁当的脸,将人的眼皮掀开。 “怎么了?”王组长急忙走过来,蹲下身跟着查看,大炮放开手,有点不确定的看向王组长。 “应该是昏迷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说着话,大炮的脸色一点点变了——他终于想起来,丁当才是他们这一群人中最重的伤员。对方表现的实在太正常,实在太不像个伤号,害得他们都忘记了。 他伸手掀开丁当外套下的背心,露出底下包裹住整个腰腹部的纱布,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中夹杂着腐烂化脓的臭气,浑黄的脓液已经浸透厚厚的纱布,跟溢出的血液混在一起,变成了令人厌憎的古怪色彩。 丁当的头无力的歪垂着,紧闭着双眼,眉心隐隐拧起,仿佛有什么化解不开的难题。他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像是一具被掏空了的尸体。 王组长低下头,用牙齿咬住下唇,深深吸了口气。 他站起身,双手穿过丁当的后背和膝弯,将人打横抱起。大炮脱下身上的外套,给丁当盖在身上,王组长走在最前,喜鹊小组的成员依次跳下直升机,越过警戒在直升机周围的战士向外走去,眼神冰冷,脚步沉重,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死神。 有一名亲眼目睹这一景象的执岗战士,后来想方设法去打听这一群人的来历,想知道是哪一支部队,却无论如何也没得到答案。很多年后,他将这天晚上所见到的写成了文章,发布到网上,在军迷中引发起好一波争议,才有知情人留言道—— “如果你说的是11年底xxx基地,当时我也在那,我是军医,那天晚上有一队人闯进医院,没有身份标识也不报部队番号,执勤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被逼着打电话给院长。院长过来后,把我们几个外科主刀的叫起来,给人做急救,受伤的是他们队长,听说中弹后还坚持战斗了好几天。说专业的你们听不懂,我就打个比方,一个正常人,在你肚子上挖个洞,然后叫你跑个马拉松,你行不行? 楼主想知道他们是哪只部队的,我隐约知道一点,不过不能明说,只能告诉你,他们不属于任何部队,是专门负责境外问题的专家,属于立功不能表彰,死后也没法追悼的那种。他们队长身上从脖子以下没一块好皮肉,全是伤疤,像这样的无名英雄,我们只能默默在心里感谢他们,祝福他们。” ……………… 丁当的昏迷是因为吗啡摄入过量,引发了急性中毒,抢救过程中数次停止呼吸,在死亡线上兜了好几个来回。王组长为他动用了自己一切能动用的关系,喜鹊小组的其他人也坚持不肯离开病房外,就连同样身负重伤的老航,在被打昏拖走前也像尊石佛一样蹲在门口,低着头不声不吭,看着地面一发呆就是好几个小时。 确认渡过危险期后,丁当被转移回津海的部队医院,首长级病房,门口有持枪警卫的那种。他醒过来后就被监督着进行吗啡戒断治疗,对此丁当表现得很平静,一般吗啡上瘾者应有的症状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显示,按照他的话讲,习惯了。 只是不知道是习惯了吗啡,还是习惯了戒断吗啡。 王组长几乎天天来,各种慰问品塞满了整个病房,苹果梨橘子,甚至还有脑白金。丁当深深的怀疑拎这玩意来的人脑子才是真有问题,然而那个人是王组长,他也懒的去纠结对方的智商了……住院这段时间最难熬的不是戒断吗啡,而是没有烟抽,丁当曾经想要哄诱门口站岗的小伙子给他带烟,结果被对方铁面无私毫不动摇的拒绝了。 除此之外,丁当还得写任务报告。 二十岁之后他写过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从没写过一百个字以上的东西,肚子里那点墨水早还给老师,让他写报告,不如让他去吃【屎……然而这是硬性要求,还必须得写的清晰明了条理通顺,限时一周。 每次看到床头柜上那沓用来写报告的格式纸,丁当就觉得了无生趣,很想去死一死。 他向前来慰问的王组长取经,求助该怎么写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7 这玩意,后者用极其微妙的眼神看他,反问道:“你觉得我像是写报告的人吗?” 果然是‘王爹杨妈’,丁当瞬间明悟。 他拖到最后一天才咬着牙动笔,绞尽脑汁组织措辞,平时说话那一套一套的都不需要思考,想写出来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丁当甚至真的开了瓶脑白金,嚼巴下去指望能在脑子里长出点白金,挽救下他这枯竭的灵感。好不容易挤出百把来字,他自己读了一下—— “……遭遇未知敌人,黄山战死。我们与对方谈和,要求对方提供目标情报,然后去情报所在处捕获目标,经巴基斯坦回国,花匠等人战死,将目标送达接收人……” 什么狗屁玩意……丁当决定放弃,把这篇狗屁玩意署上自己大名,甩回床头柜。 除了王组长,喜鹊小组的其他人一个都没见到,他的手机至今也未能拿回,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能与外界通讯的设备,门口二十四小时有警卫把守…… 将双手垫在脑后,丁当看着空白的天花板,嘴角咧出一抹冰冷的讥笑。 作者有话要说:  ps:今日闭关码字。 ☆、bsp;48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一转眼,已经是丁当回到国内的第十一天。 他的报告交上去后再没有回音,王组长这两天也没有再来,每天按时做戒断治疗,其余的时间就是躺在床上发呆。丁当无聊到把窗帘上有多少个挂环都数清楚,每过一天,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年。 在被伤口的疼痛与戒断吗啡的精神折磨下,他有些消瘦,脸颊上被黄子成一天三顿喂出来的软肉都消了下去,显露出原本的冷硬轮廓,未经打理的胡茬参差冒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既冷漠又颓废。 接触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这种形同软禁的待遇,令丁当有些焦躁。 所以当林重走进病房时,看见的就是一个如同困兽般冷漠的浑身都散发着攻击性的丁当。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迎着丁当冰冷的视线,梗着脖子走了进来。 “身体感觉怎么样?”林重扯出笑容问,将手上的康乃馨放到床头柜上,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看起来你过的不是很好。” 丁当沉默的坐在床上,目光从包裹着康乃馨的花束转移到林重脸上,又转移到对方拎着的公文包,然后沉默着移开视线,望向另一侧的窗户。 被无视了的林重干笑两声,打开公文包,掏出一张文件——赫然是丁当写的那份狗屁报告。 “你写的这个太粗略了,很多地方都没交代清楚,比如与未知敌人的交火过程……” “交代?” 丁当冷笑着回过头,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盯着林重,问:“我需要交代什么?你是在审犯人吗?” 林重闭上嘴,摘下鼻梁上装饰用的平光镜,搁到床边,从兜里掏出包烟,取出一支丢到丁当腿边,然后给自己也点上一支。他咬着烟摸了摸额头,将头发向后撸起,另一只手扯开衬衫领扣,整个人在瞬间完成了从正经公务员到流氓地痞的变化。 “我知道你有意见。”他对丁当道,“要换了我,我也有意见……这破事我本来也不打算接,但他们非逼着我来。我说丁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没人想抠着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关键是有没有留下把柄,屁股擦得干净不干净……我这么说你能理解?” 丁当看了他半晌,咧嘴笑了。 “我说什么,你们信吗?”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林重笑得很随意,将丁当写的那份报告甩到床上,“反正你要么重写这玩意,要么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丁当下颌点了点,示意他问。 “你上面写的未知敌人,究竟是谁?”林重问,“我猜不是塔利班游击队,是美军?” 丁当摇头。 “是我过去的同行。”他如实回答道,“法国dxz搬运公司。” 林重眯了下眼睛。 “唔,第二个问题,你怎么跟他们讲和的,他们又为何会向你提供情报?” 丁当笑。 “你问题可真多,大炮他们没说吗?还是说你不相信他们说的?”他反问道。 林重无可奈何的摊开手,解释道:“我今天才接到任务,手上就你这一份狗屁不通的报告,整件事还摸不清头脑呢……你也别为难我了,我早问完早交差,你也好早点出去,啊不好意思,说错了,是早点出院……” 就丁当这伤势,再住半年医院都不为过,他应该说是早点解除软禁才对。不过这话说明了就很难听,两个人心知肚明,都不想揭破脸皮,太难看。 “我建议你先去看大炮他们提交的报告,然后再来找我。”丁当道,语气很平静,“到时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一个一个给你解答,ok?” 林重挠了挠头,试图说服丁当:“上面追得很紧,呃,时间上恐怕……” 丁当捡起被丢到腿边的香烟,在指间把玩了一下,然后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他有些费力的坐直身体,探出手臂伸向林重,将对方唇中叼着的香烟取下,握进掌心。 皮肉被烧焦的滋啦声在寂静的病房中格外清晰,丁当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重,一点点张开掌心,被拧灭的烟蒂扭成一团,无力的坠落到洁白的床单上。 林重随意耷拉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握紧,毫不避让的与丁当对视,表情冷戾。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他对丁当道,“但你又能怎么样呢?舍弃了狂犬的身份,回归到正常社会,有亲人有爱人,有不能放下的东西,软肋弱点都被人抓在手心里,你又能怎么样?” “发了疯毁掉一切?你做的到吗?” 林重摇头,自问自答道:“你做不到,如果你做的到,我就不会在这里见到你……狂犬?你呲开獠牙又有什么用?叫啊,发狂啊,杀了我啊,你敢吗?在我眼中,你只不过是一条被带上项圈的败犬。” “一条败犬,也敢对着我叫嚣,谁给你的胆子?好话听不进去?行,难听的我也撂这了,你什么时候肯开口,什么时候给你解禁,伤好了就进牢房。你要是一辈子不想开口,那就蹲一辈子大牢……咱们慢慢耗。” 说完话,他拿起放在床边的眼镜重新戴上,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丁当愣愣的注视着他走出房门,良久,拿起了被留在被单上的那张报告。 纸张的最下面有一排红色的批语:态度极其敷衍,不通过,重写。 他抖着肩膀笑起来,抬手抓住脸,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 这他妈的叫什么? 这他妈的算什么……丁当张开嘴,焦躁的啃咬掌心被烧烂的皮肉,他想起被放到床头柜的香烟,急忙拿起来,却找不到打火机……头上开始结痂的伤口一下一下的钝痛,他攥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8 着烟,有些呆滞的望向房门的方向。 踉踉跄跄的走下床,丁当光着脚走到门口,拉开门。站在外面的守卫转过头来,投来询问的目光,他视若未觉,径自往外走去。 “喂!”警卫叫出声来,“你要干嘛?你现在还不能……” 丁当猛然回过身,哐一下将人掼上墙,他右手攥着对方的脖颈,将身体贴上去,左手按住对方试图去拔枪的手臂,死死攥紧。 警卫瞪大了眼,死死盯着与他不足一指之距的丁当的双眼,那双眼睛漆黑无光,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冷漠的,阴戾的,让人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丁当缓缓放开手。 他放开警卫,转身向外走去,穿着蓝白条的病服,光着脚,低着头,像一只斗败了的猎犬,看上去既可笑又可怜。被掐到窒息的警卫捂着脖颈,痛苦的咳嗽着拔出手【枪,在身后指着丁当,叫他站住。 丁当充耳不闻。 磕哒一声轻响,警卫打开了手【枪保险,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声音同样:“站住!你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丁当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来。 他抬起手,在病服的衣兜里掏了掏,展开掌心,露出已经被捏到变形的香烟。 “我只是……想找个打火机。” ……………… 林重带来的康乃馨被护士插【进花瓶里,就摆在床头柜上,丁当对此没有异议,自从那天以后,他的话就变少了许多,几乎是不言不语了。 门口的警卫换了一个,新来的是个中年人,面孔冷硬的像块石头,对丁当的态度也十分冷漠。 新的空白的报告纸又被放到床头柜上。 丁当没有动笔写半个字。 王组长仍然没有再出现,林重同样没再来。 每天吗啡的戒断治疗渐渐被减短,医生判断丁当已经没有明显的依赖症状,他对香烟的要求也被满足,但每天只限三支。正常情况下丁当应该被建议去外面时不时走动放松一下心情,但情况特殊,医生也只能让他尽量在室内慢走,说这话的时候,医生的视线有些微妙。 病房里电视机的电源线被拿走,没法看,护士给他拿了几本心灵鸡汤之类的文摘杂志,丁当懒得翻,他每天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发呆。 住院第十五天,王组长终于再次出现。 “阿刀跑了。” 他站床边,一脸的焦虑,神色凝重的看着丁当。 “你离开前跟阿刀谈了什么,是不是知道情况?所以才帮他请了假留在巴基斯坦?”王组长连珠炮一样的质问道,眉头紧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跑?而且还打昏了陪同他的使馆工作人员,就留下一封信,说他走了,让我们不要去找他。” 丁当低头听着,听到这里,突然低低的笑了两声。 “我可没叫他跑。”丁当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组长,“不过我得说,他做了个正确选择。” 王组长沉默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丁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丁当道,“具体的情况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那天我跟他就是谈了下黄山、花匠他们的死,我看他是受了点刺激,所以就帮他请了假,就这些。” 王组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背着手在病床边来回踱步,眉头越皱越高。 “我说王头。”丁当笑着抬起头,“什么时候把手机还我啊,这鬼地方连个电话都没有,我总得给家里报个平安……省得他们还以为我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咳,今日依旧闭关,咳咳=_=请用强大的精神力量祝福我吧…… ☆、bsp;49 丁当与王组长不欢而散。 在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出那句话之后,有些事情就被挑明了,王组长几乎是瞬间就火起来,指着丁当的鼻子问他,谁给他的授权,让他在平民居住的区域安放炸弹,杀死线人,后来与法国dxz的火拼虽然并不是他主动挑起,但那个时候他应该第一时间就跟国内联系,为什么在事后都闭嘴不提?还有利用雷区的炸弹回收炸药这一项,简直是匪夷所思,他打算拿那些炸药干什么?还有巴基斯坦,就算是为了营救花匠,他们做的也实在是太过火了。 一句句被指着鼻子骂,丁当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待王组长骂完,才抬起头慢吞吞的道。 “情况紧急,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那依您看,您会怎么做?” 王组长哑然。 稳妥的合适的做法自然有很多,但那都是事后回头去想,站在当时丁当那个位置,能做的选择还真不多。丁当选的是最激进的做法,换了王组长,肯定不会这么激进,可是否能顺利完成任务,恐怕要打个疑问号了。 “现在大炮他们的报告已经交上去了,还在审查,后面的情况我也在跟进。”王组长揉着眉心道,“总之你赶紧把报告写了,好好写!别像上次那样瞎搞,我都没法帮你说话……我再想想办法吧。” 丁当点点头,说好。 王组长走后,丁当拿出他当天最后一根配额的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这些事,咬咬牙,低低头……也就过去了,他想。 丁当有时候真挺佩服丁老板,为了做生意,都叫人骂成狗了,也照样往人家冷屁股上贴热脸。咬牙,忍气吞声,熬着,这一辈子也就过了……他怎么就学不会呢? 不就是低头认错吗,不就是揣着委屈吗,不就是违心讨好吗,不就是折下脊梁跪下来讨饶吗?有什么难度?啊?有什么难的?为什么就是做不到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呢? 丁当咬着烟自嘲的笑,他都搞不懂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了,明明不想再做狂犬的是自己,想做正常人的也是自己,却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想要反悔,想要抛开一切发疯,简直可笑。 写一份规规矩矩的报告,老老实实交代错误,挨训挨罚,照王组长的人品,不太可能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这事多半也能给压下来。然后他就能给放出去,该回家回家,见见丁老板,见见黄子成,继续做他的丁当。 放在床头柜上的报告纸被拿起,丁当咬着已经快烧到头的烟,偏头看着,半晌,取下烟头,点了上去。 火星烫开了洁白的纸面,焦痕像波纹一样向周边溢开,在纸面上留下一个不规则的被烧焦的小洞。 他丢掉烟头,走下床将其碾灭,顺手打开窗,将烧烂的白纸丢了出去。 ……………… 住院第十六天晚上,林重带着两个黑西装出现,进了门二话没说,把丁当铐了。两个黑西装一左一右将丁当夹住,带着他往门外走,林重一声不吭的跟在后头,一行人走出住院楼,上了辆黑漆漆的小轿车。 林重亲手拿了头套和耳塞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9 给丁当戴上。 丁当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等下了车抵达地头,被揭下头套取掉耳塞,他抬头一看:真熟,又是老地方。 林重只送他到审讯室门口,进去后里面有人等着,还是个老熟人——无框眼镜。 丁当想笑,也真笑了。 无框眼镜也咧嘴笑了笑,道:“我真没想到会再见面。”他冲丁当伸出右手,“王正卢。” 丁当与他握手,笑道:“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两个人分别在桌旁坐下,王正卢推了推眼镜,问:“估计咱们得聊一阵子,你还要酒和花生吗?” 丁当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就开始了。”王正卢敛起笑容,拿起面前的资料,问,“根据周洪等人的报告,你在2011年10月7日晚带着尧里瓦斯进入阿富汗境内一座小镇,与导师提供的线人法迪尔见面,之后安放炸弹炸毁了会面的旅馆,并派小队成员在镇外围堵法迪尔,将其杀死,是否确有其事?” 丁当点点头,说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正卢问,“杀死线人,在平民当中安放炸弹,尤其是后者,你应该知道这样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丁当沉默半晌,问,有烟吗。 他仍然穿着从医院出来时的病服,脚上踩着拖鞋,一脸的胡茬一脸的疲惫,当烟被送来后,他低头点火,深深的吐了口气。 “杀死线人是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会出卖我。”丁当用笃定的语气说道,随后耸了耸肩,“事实证明他也的确那么做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快,估计我前脚刚走出去,他后脚就把我卖了。” 王正卢在纸上飞快记录着,抬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问完后立刻就处理掉他?用简单一点的方式,而不是故意弄什么炸弹。” “首先我得更正一点,那不是什么平民居住的区域,那是个老鼠洞。”丁当咬着烟,用手在桌上比划了一下,“在穆【斯林的旅馆里卖酒,你觉得这合理吗?实际上这是经常被使用的一种手段,用来辨别是行内人还是不知情的外人,正常人肯定不会在一个卖酒的穆【斯林旅馆里停留,情报贩子聚集在这样的地方,等待需要情报的行内人上门,或者互相交换情报……” 他真的是很认真的在解释,态度也很诚恳。 “我进去要酒,就是表明行内人的身份,然后自然就有情报贩子上来搭话,而第一个找上我的,就是目标的线人法迪尔……这说明了什么?他很活跃,并且胆子很大,在不清楚我的来历的时候,就敢上门做生意,这样的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干,所以我不信任他。” “接下来我成功问到了想要的消息,这个时候我有两个选择。”丁当比出两根手指,然后屈下一根,“第一种当然是像你说的,当场干掉他,或者把他弄出去干掉,但首先不考虑可行性,在那种到处都是情报贩子的场合,这么做只会引来更多的好奇,老鼠们可是闻到肉味就会蠢蠢欲动的生物……而我不想冒这种风险。” 他又屈下另一根手指,坦然道:“所以我选择了第二种,也是最常用的一种。有一点你们可能不清楚,那个炸弹上安有定时器,会在爆炸前三十秒滴答滴答的发出警报,这点时间足够让那群老鼠们慌里慌张的跑到安全的地方……这只是个警告,警告他们收起不该有的好奇心,别来搅我的事。” 王正卢有点不太认同的提出疑问:“这样做难道不会起反效果吗?” 丁当很夸张的摊开手,耸肩道:“至少比什么都不做来的要好,事实证明也挺有效的,我唯一漏算的,就是已经死去的法迪尔先生……” “根据哈里克的供述,的确是导师的线人法迪尔将你们出卖给他。”王正卢点头道,“而这一点,也导致了后来你们与法国dxz的交火,喜鹊小组为此牺牲六人,你也身负重伤。” “我低估了同胞们用山寨产品征服全世界的野心和能力。”丁当戏谑道,“法迪尔用手机出卖了我,有人用手机拍下了我们的车,这可真是个笑话。” 他话锋一转,坦诚道:“这是我的失误,我必须承认。” 王正卢并没在这个问题上同他纠缠,在纸上记录完毕,便跳到下一个问题。 “你与法国dxz公司派来袭击的人是旧相识,具体是什么情况?能说明吗?” 丁当歪了歪头,又点燃一颗烟。 “法国dxz的独眼巴尔。”他说着笑起来,问王正卢,“你听说过他吗?” 王正卢点点头,回答道:“我之前看过他的资料。” “那就很好解释了。”丁当笑,“我之前弄瞎了他一只眼睛,还记得吗?上次我跟你说过,03年,在伊拉克,马丁把我们引到一个放着脏炸弹的地下工事,想要害死所有人……那些炸弹就是巴尔运过去的,当然他本人并不知情。” “因为他不知情,所以我只要了他一只眼睛,那之后他就成了独眼巴尔。” 丁当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灰,盖棺定论道:“我跟他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了。” 他当然略过了很多东西,比如巴尔可爱的女儿小艾米丽,比如巴尔在知道真相后主动帮助他寻找马丁的下落,还比如他在战场上捡到维罗妮卡,将她交托给巴尔看护……如果当时巴尔拒绝说真话,坚持是个误会,并且不肯付出代价,丁当会毫不犹豫的送对方进地狱,用那些准备好的炸药……但从本心上讲,他并不希望那么做。 王正卢张开嘴还欲再问,被丁当打断,抢先道:“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纠缠这些细节,太浪费时间,哈里克·萨比尔掌握的情报不会有太长的时效性,如果你们撬不开他的嘴,我想我可以去跟导师谈一谈,请他帮帮忙,毕竟他们也曾经是同僚。” 他用一种十分诚恳十分认真的态度看向王正卢,语气也显得是那么真诚。 “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ps: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不会告诉你们闭关两天只码出了三章的,不会的………… ☆、bsp;50 在同一间审讯室,丁当又一次见到了导师。 短短不到一个月,导师看上去衰老了许多,丁当照例给对方递了一颗烟并点燃,然后拿出两张纸递过去。 “左边这张是他们之前打算给你的。”丁当一边点烟一边道,“上面的机构随便你选,反正我看你哪个都不会喜欢。” 导师几乎是一目十行的将左边那张机构名单,眉头深深皱起,然后他又移开视线,去看右边那张。 右边是一份保密协议。 “我尽可能给你争取到比较合理的条件。”丁当指了指右边的保密协议,语气很有些唏嘘,“总之别再想谈什么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0 条件,你把它签了……一两年内吧,事情结束,他们就会放你走。” 导师有些不可置信的将那份保密协议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认上面真的没有什么完全不可接受的条款,才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来,看向丁当。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的朋友……” 丁当打断他,笑道:“说声谢谢就足够了,我并不期望你能记住什么恩情,接下来还要看你自己努力,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足够了,足够了。”导师有些语无伦次的点着头,“这样就足够了,我真没想到,这可真是个惊喜。” 丁当笑。 “我得说,老朋友,你高兴的太早。”他满不在乎的给人泼着冷水,“有付出才有回报,回报这么大,付出也不会小,万事都讲一个公平,有机会,也要抓得住才行。” “不要太小看我了,狂犬。”导师恢复了镇定,将保密协议重新放回桌上,脸上现出自信满满的笑容,“我在这行里的时间比你长的多,这些通俗的道理不需要你来教,我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机会,感谢你,由衷的。” 丁当耸了耸肩,站起身,走过去与导师拥抱。 他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低声道:“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导师同样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微笑道:“你似乎变了许多,我几乎认不出这是我记忆里的那个狂犬……不过应该算好的变化,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 “老天,我可真不想被你喜欢。”丁当放开手,“但愿下次见到你,不是在战场上。” 导师闻言哈哈大笑。 “那肯定不会了。”他道,“我已经太老了,是时候找个地方种种花钓钓鱼,当个正常的老家伙了。” 丁当‘喔’了一声,慢慢微笑起来,再次向他送上祝福。 “祝你好运,我是说真的,你这个老家伙。” ……………… 半夜四点多,丁当被林重送回医院。 大概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缘故,两人一路上仍然没有任何交谈。林重将丁当一直送到病房门口,然后在门外看见了坐在塑料椅子上的王组长。 王组长的脚边丢了一地烟头,显然已经坐了很久,他的手【枪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恐怕就是没人来阻止他在这里抽烟的原因。 丁当有点吃惊,低声叫了声王头。 王组长缓缓抬起头,一只手取下嘴上咬着的烟,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枪。他有点僵硬的站起身来,走到丁当面前,将人从头看到脚,然后右手向上一抬,黑洞洞的枪口就指上了林重的眉心。 “谁允许你把人带走的?”王组长问林重,话音冷得像冰,“你带他去哪了?” 林重张开嘴正想解释,那只枪口蓦然又贴近了几分,几乎贴上了他的脑门。王组长用枪指着林重,逼着人一步步后退靠到墙壁上,他瞪着眼睛,像一头被惹怒了狮子。 “谁他妈让你把人带走的!” “你问过我了没有!” 咆哮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回响,震得人耳膜发颤,站在病房门口的中年警卫有些犹豫的将手摸向枪套,似乎不知道该不该阻止。王组长恶狠狠的盯着林重,没有拿枪的左手指向丁当。 “你看看他!啊!你看看!他险些没了命你知道吗!我不管他是不是做错事,但他是为什么伤成这样?为什么!你回答我啊!!!” “我的人!我的兵!你们他妈的想对他做什么!我告诉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摸摸你的心口,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他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就算他妈的有错,也是老子来背!” “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啊!!!” 丁当上前一步,抬手按住王组长的枪,将枪口一点点按下去,对着地面。他拦在王组长与林重之间,冷漠的回头看了后者一眼,一转脸,就换了副嬉笑的表情。 “王头,您别生气,别生气哈……我没事,真没事,啥事都没,咱们别生气……” 王组长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都吼红了,好半天才匀过劲来,没好气打开丁当的手,将手【枪插回枪套。 他用力指了指林重,又指了指丁当,接着二话不说,转身走人。脚步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拖出长长的足音,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丁当沉默注视着他的背影,心头有些淡淡的暖意。 林重突然笑出声。 “早听说王老虎脾气暴,还特别护短……如今一见,果然不假啊。” 丁当耸肩笑了笑,反手一拳擂到人脸上,只听沉重的一声闷响,林重的脑袋重重撞上墙壁,整个人捂着头软软滑坐下去。 丁当转过身,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重,咧开嘴笑的格外狰狞。 “疼吗?可我也疼啊……全身都疼,尤其是脑袋,疼得简直受不了,说不准就快疯了……你想逼我发疯吗?真的想吗?我要是发疯,首先就杀你全家,你老爸老妈老婆儿子女儿爷爷奶奶三姑六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说真的,别逼我发疯啊,我发起疯来自己都怕啊……” 林重抬起头,阴戾的看向丁当,眼神是刻骨的冰寒。丁当笑得愈发狰狞,也愈发愉快,俯下身,指了指对方的鼻尖。 “另外,你那个爱给人起外号的习惯也最好收一收,我叫丁当,不叫什么狂犬,记住吗?” 丁当直起身,转身往病房走,还不忘冲中年警卫笑着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当房门被砰一声重重关上,林重才捂着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妈的。”他放下捂住头的手,看了看手心上那抹刺眼的猩红,喃喃自语,“都出血了,真他妈……是头疯狗。” ……………… 第二天下午,王组长来到医院,带丁当去办出院手续。 “你这个伤势按理来说是不能出院的,但我看你在这呆的太憋屈,找院方给你特批了。”王组长帮着丁当收拾病房里的东西,其实主要就是他自己带过来的那些慰问品,他说着话,眼也不看丁当,走来走去的忙活,“手机我也给你拿来了,你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次的事情我给你顶了,但没有下一回,不是我说的,是人家说的。” 丁当坐在床边上看他忙活,闻言有点乐,特别诚恳的道:“王头,谢谢啊。” “谢个屁。”王组长停下脚,扭头望过来,一脸的苦大仇深,“你小子下次做事长点心,妈的别留下一地烂摊子给我收拾,老子就算是神仙,也兜不住那么多……妈了个蛋的,老杨都快把我耳朵念爆了,你回去就等着挨他念吧。” 一听到杨副组长的名字,丁当顿时苦起脸,笑也笑不出来了。杨副组长的那张嘴,实在是折磨人的利器,再说,现在可没有阿刀给他顶锅了……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1 想起阿刀,他开口问王组长:“阿刀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王组长的脸瞬间阴沉下去。 “这事你真不知道?”他问丁当,“他杀了人,跑了,难道当时他没跟你说吗?” 丁当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只是看出他有点不对劲。”丁当犹豫道,“我以为是因为花匠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杀了什么人?平民吗?” “嗯,平民,理由不清楚,发现人死了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巴方的警察发现死者胸口中了一枪,这才是死因。9mm的m9子弹,他们怀疑是恐怖分子干的,但咱们的大使馆接到消息就知道不对劲,因为那个时候阿刀正好在附近,而他随身携带的手【枪正好是m9,并且这与他求救时的说法相当的吻合。” 丁当有些难以置信:“但这也不能说明就是他干的吧。” 王组长露出恼火至极的表情,愤怒道:“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跑了!他妈的他不跑留下来配合调查,不是他就不是他,还能硬栽到他头上?他这一跑,不就是认了!?” 丁当沉默下去。 “没跑的了,就是他干的。”王组长下了定论,侧过脸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一个两个都不叫人省心,妈的,跑吧……只能希望巴方别查出来,事情万一闹大,他这辈子也别想回国了。” 丁当猜,如果当时王组长跟他换个位置,估计也会让阿刀跑路……不过这件事他会永远藏在心底,麻烦已经够多,没必要去赌人的信任。 就这样吧,他想,就到这里为止,让他安安静静的做他的丁当……尽管他也明白,这其实是个奢望。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感觉回来了,点烟,战!!! ☆、bsp;51 丁老板最近很糟心。 儿子电话关机,打不通,找不到人,没法不着急。老婆发现了小秘的事,跟他闹,要分居,要离婚。大客户明生要改付款方式,从原本的三月一结现,改成三个月后支付半年的承兑汇票。 一件件一桩桩,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儿子是个不省心的主,高中毕业一离家出走就是八年,回来后整个人都蔫巴巴的,笑也不笑,看人的眼神让人渗得慌,鬼知道经历了什么……丁老板自动脑补了一堆被抓去当苦工,给人扛木头之类的惨事,不敢问,生怕勾起儿子的惨痛回忆,只能小心翼翼好好养着。 老婆是再婚的对象,幼儿园老师,贤惠,顾家,无可挑剔,但就是爱计较,小心眼,整天疑神疑鬼。他晚上回去晚一点都要闹,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他也被闹烦了,说了陪客户也不听,搞得他在外面累得要死,回了家还不得安生。小秘那是人自己搭上来的,他出去陪客户,有时候带个女人会更好活跃气氛,好拉关系,他心里门儿清的很,就是个玩儿,拿钱哄着,你情我愿的交易。 明生的事是最让他烦心的了。 明生是他的大客户,虽然他抱的不只这一条粗腿,但明生的订单也占了公司业务份额的百分之三十。像他这样的小公司,资金链本来就很紧张,明生要改付款方式,那不是一般的伤筋动骨,是要了他的老命了。银行承兑虽然能贴现,但要收利息啊,他跟明生本来就走的是量,利润很薄,把这点利息算上去,根本就是要赔了……可明生说要改,他能怎么办? 各种忧思将丁老板逼得白头发都冒出来了,才五十来岁的人,一瞬间老的像六十几。 家里头老婆闹,公司这边又被逼得跳脚,儿子还没有音讯,丁老板简直一头乱麻。每天强撑着精神去公司办公,回了家睡沙发吃泡面,给儿子每天打十几个电话发十几条短信……有时候他真的想哭,下了班,人走光了,他一个人在办公室,捂着脸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十月的最后一天,他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两边都没开口,还是丁当先反应过来,叫了声爸。 听见那声爸,丁老板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 他捂住眼睛,用力的胡抹了几下,清清嗓子,用唠家常一样的语气问丁当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开手机,也不回短信。丁当解释说去山里徒步,没有信号也没带充电器,里头也找不到能打电话的地方,说让他担心了真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提前打招呼。 丁老板半个字都不信。 他这个儿子,他最清楚。丁当打小就会哄人,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为此没少挨他打。儿子离家出走八年,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丁老板曾无意间从对方枕头底下摸出过一把刀,一把开了刃的,锋利无比的军刀。 为什么儿子要在枕头底下放刀,那八年里丁当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不敢问,也不想问。 他只想要儿子好好的,哪怕是个废人,他也愿意养他一辈子。 从丁当搬出去之后,他就有点心慌,总觉得要出事,所以每天至少给人打一个电话,确定人好好的才能安心。他这个爹从前当的不够格,丁当他妈跑了后,他就一头扎进了生意里,誓要干出个人样来,让她后悔……结果却冷落了儿子。 丁当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的跟他讲徒步的见闻,他一边嗯着,一边揣摩着是不是该问问对方成家的事。对方那处了这快两年的对象,他到现在还没见过,实在有点不放心,万一是个像丁当他妈那样的……他有经验,也好把把关。 也许是两父子心有灵犀,丁当讲完游记,话锋一转,有点犹豫的问了个问题——他说爸,我对象跟我闹别扭,不接我电话,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丁老板想笑,这问题他也正面对着呢,这是有多巧啊……不过这种话他当然不会说,思考了一下,他回答道:“你得哄她,想办法,买她喜欢的东西,搞点你们年轻人最喜欢的那个罗…罗曼蒂克。” 丁当说,他连电话都不接,人我也见不着,买东西也没用啊,还怎么搞罗曼蒂克,我现在就想他肯接我电话,您给我支个招吧。 丁老板抓着脑袋给他想招,疑惑道:“她为啥不接你电话啊?你惹她生气了?” 丁当那边沉默了一下,说可能是,我这次走也没给他打招呼,本来想着几天就回来了,没想到耗了这么久……他可能一直打不通我电话就上火了。 丁老板‘嗨’了一声,很是松了口气,道:“你这好办啊,不是什么大事嘛……你听我说啊,你现在每天给她发短信,多发点,别挑忙的时候,找点能让她想给你回话的题,只要她肯回短信了,那气多半就消了,然后你再趁热打铁,找准时间给她把电话打过去,懂了吗?” 丁当嘿嘿笑起来,说好我这就试试,老爹您这经验丰富啊,是不是背着佟姨在外面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2 啃了一堆嫩草? 丁老板被他戳中伤心事,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恨不得把这电话给挂了……不过太久没听到儿子声音,他还真舍不得。 “明天回家来吃个饭吧。”他对儿子道,“好一阵没见你了,没瘦吧?你那对象跟你闹别扭,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丁当说好着呢,每顿三菜一汤,然后又有点小委屈的跟他吐槽,说爹,我吃快餐都快吃吐了,明儿回家能让佟姨给开顿大餐吗? 丁老板又想笑又心疼,说你赶紧回家,我叫你佟姨天天给你开大餐。 两父子又扯了几句,丁当那边先说拜拜挂了电话。撂下电话,丁老板才有点苦恼,他这跟老婆闹别扭呢,开大餐什么的,估计提了对方肯定会做,可到时候气氛太难看,叫儿子看出来怎么办? 思来想去,丁老板自己打电话托人帮忙订了束玫瑰花,决定下班回家哄老婆。要罗曼蒂克有罗曼蒂克,要对天发誓有对天发誓,要古驰有古驰,要路易威登有路易威登,戒指耳环项链,随便选……他准备豁出去了。 ……………… 黄子成给丁当设了来电转接。 丁当一拨他的号,就自动转接到秘书那里。头一回在手机里听见秘书的声音,丁当都懵了,秘书也懵了。 秘书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丁哥,找我啥事啊?” 丁当还没回过神,也没认出秘书的声音,反问道:“你谁啊?” 秘书愣了一下,说我某某某,末了顿一顿,又道,丁哥,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丁当傻傻看手机上显示黄子成的号码,然后终于把秘书的名字在脑子里对上了号,支吾说了声不好意思,挂断电话,又重新拨了一遍。 一声过后,电话接通,秘书在那边小心翼翼的道:“丁哥?” 丁当无声攥紧手机,脸色阴沉的几乎要落下水来,一字一顿道:“我打黄子成的电话,怎么是你接?他手机在你那?” 秘书说没啊,这就是我自己手机啊,他蓦然想到某个可能性,跟丁当说你等等啊丁哥,我去问下,然后挂了电话,自个给黄子成打过去。 黄子成很快就接了。 “老板,你是不是把丁哥的手机挂进黑名单了?然后设成转移到我这?”秘书急吼吼的开门见山道。 黄子成很淡然的回答说是,说他打电话要有什么重要的事,你跟我讲,我现在在忙,你之后再打过来吧。然后咔嚓挂断。 秘书握着手机有点傻,心想这算什么事啊,您要是玩腻了直接拉黑不就行了,干嘛还费这功夫转我这来?还有什么事叫重要的事啊,生老病死?您不带这么玩的啊……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很快把电话给丁当拨了过去,说明了一下情况,当然理由是黄子成在国外,接电话不方便。丁当沉默半晌,哦了一声。 秘书是个人精,哪怕心里并不乐意摊上这破事,但在黄子成态度并不明确的前提下,他待丁当还是客客气气的,出言劝解道:“丁哥,你别跟我客气,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帮你转告黄总。” 丁当嗯了一声,给他挂了。 黄子成这么干肯定是生气了,为什么生气?丁当想不太明白。他换位思考了一下,越发觉得难以理喻……默默抽完一根烟,丁当调整心情想好说辞,去给丁老板报平安。 幸而他老爹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心肺。 按着丁老板的说法,丁当琢磨着该怎么给人发短信,聊什么呢?似乎也真没什么可聊的。他与黄子成的共同话题少得可怜,两个人的兴趣爱好更不搭边,黄子成喜欢的,他不感兴趣,他有兴趣的那些,黄子成也不可能喜欢。 丁当都有些奇怪,他跟黄子成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明明看起来一点都不合适。 他编辑了几条情话发给黄子成,等到晚上也没有任何回音,一个人坐在半山别墅空荡荡的客厅里,丁当有些不太想动,他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放开手机,闭目养神。 太【安静了。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却也不喜欢这么安静的地方,前者令他缺乏安全感,后者让他想要做点什么……比如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ps:黄总闪亮登场,如果这也算的话……(顶锅盖跑) ☆、bsp;52 红烧猪肘,凉拌耳丝,水煮黄牛肉,老参炖乌鸡,爆炒花菜,清渍笋丝,还有清腻解腥的疙瘩菜白汤。丁当坐在饭桌前,筷子都不知该往哪伸,他说想吃大餐只是玩笑话,没想到他老爹和佟姨真给折腾出这么一桌大餐来。 丁老板往他碗里夹了根鸡腿,看着儿子消瘦的面孔,很有些心疼,忍不住碎碎念:“你出去玩我没意见,但也别老往深山老林里跑,你看这人都瘦成啥样了,还有你那头怎么回事?碰着了?包那么老大一块,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丁当咧咧嘴,埋头啃鸡腿,含混答:“擦石头上了,就破了点皮,没事。” 佟姨拿汤碗给他盛汤,附和道:“你爸说的对,你看你那脸都瘦成什么样了,我从老家托人带的红枣,你拿回去记得吃,自己出去住,要照顾好自己啊。” 丁当闷头应着,就听丁老板问起他那对象的事:“你那个谁还是不接你电话?” “他给我设了来电转接,一打电话就转到别人手机上。”丁当咬着鸡骨头嘟哝,“我发短信他也不回,发了好几条呢。” “诶,哥,人是不是出国了?”比丁当小七岁,佟姨带过来的女儿佳佳插嘴问,“她就给你一个人设了来电转接还是给所有人都设了啊。” 丁当看她一眼,说应该就是给我一个人吧。 佳佳噗一下笑了,说哥,人给你拉黑名单了,你发短信她也收不到啊,你还是换个号码拨过去吧。 丁当有点愣,半晌,幽幽道:“这样啊……” 他闷着头吃完了这一顿久违的团圆饭,被丁老板和佟姨拉着扯了会家常,还给佳佳修了下衣柜的隔板,然后才独个儿回到了半山别墅。回去的路上他买了个不记名的新号码,到客厅沙发坐下,才拿出来往手机里换。 一边换他一边想,想昨天那个他没想出来的问题,黄子成这究竟是在生什么气呢? 他一走大半个月,电话没开机,这是个理由,但黄子成也不该是会为了这种理由生气的人。磕磕绊绊两年多,他们也曾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可就算是打冷战,也不会不接对方电话……丁当是真的想不通,满脑子雾水。 换好电话卡,丁当找出黄子成的号码,迟疑了下,拨过去。他决定好好问清楚,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懵着。 电话响了两声,被摁掉了。 不接陌生电话?丁当有点奇怪,又拨过去,还是被摁了。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3 他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的拨,到第六次,话筒里响起对方已关机的提示,估计是这个号码也被拉黑了。 这都什么人啊,万一真是有人有急事找呢?丁当一边吐槽一边把电话卡换回来,心里却有点明悟,黄子成那手机是双卡待机,他给丁当留的是私人号码,不认识的人打过去,当然是一律不接的。 这事还真给做绝了。 正恼火着呢,门口突然响起钥匙声,丁当霍然抬头,却见黄启航带着个女孩走进来。他进来看见丁当也是一惊,站在门口张开嘴,好半天才出了声—— “丁哥?你…回来了?” 丁当一腔希冀化为乌有,闻言冷淡的点点头,黄启航却高兴起来,换了鞋走到另一侧的沙发坐下,嬉笑道:“你可算回来了,我爸让我每周过来打扫下卫生,省得这地方空久了没法住人。他还跟我问过你,那时候你正好不在,手机也打不通,他挺着急的。” 黄启航说着话,给带过来的那女孩使了个眼色,后者丁当也曾经见过,在医院里。她熟门熟路的去冰箱拿了几瓶饮料过来,起开了倒进杯子里,放到丁当和黄启航面前,笑着叫了声丁哥。 丁当搓了搓眉心,跟黄启航道:“你手机借我用下。” 黄启航不明所以,把手机屏幕打开给人递过去,丁当用着他的手机拨黄子成的号码,响了几声,电话接通了。 “喂?” 丁当吸口气,道:“是我。” 他可能不太清楚自己说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但是坐在旁边的黄启航看得一清二楚。丁当的眼睛不大,单眼皮,撩起来看人的时候会显得有些冷漠,耷下去又格外阴沉,他半眯着眼睛瞅着前面,手上拿着电话,嘴角微微咧起,像是在笑,又更像是在讥诮。黄启航瞅见他这个表情,后颈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仿佛又回到那江边的仓库里,拎着铁链的丁当就是这样一步步向他走过来,冷漠的,讥诮的,将人命视如草芥,浑然不在意的。 电话那头的黄子成沉默了一下,声音很平淡:“回来了?” 丁当嗯了一声。 “行,我还有事,不说了。”黄子成说道,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丁当似笑非笑的将手机从耳边取下,举到面前看着,又按下通话键。 响过三声,黄子成接了。 “我就想问你个事。”丁当开门见山道,“你把我拉黑了?” 黄子成坦然说是。 丁当笑,问:“什么意思啊?真生气了?” 黄子成说没有,最近比较忙,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讲吧。 丁当说好,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黄启航。后者也听出不对劲,不敢搭话,就见丁当站起身,径自出了门。 开着黄子成送给他的奥迪a8,丁当一路来到两人曾经谈过话的江郊。这一段的老江堤仍旧是那副残破模样,白天看更显得凄凉。他停下车走到江堤旁,沉默的吸烟。 一开始也就是个玩,谁也没当真。丁当乍然回归正常社会,整日里撑着假面具伪装成正常人,压抑得厉害,自个送上门来的黄子成是个很好的发泄对象,对方有钱有势,比他还害怕关系曝光,更不会死缠着赖上来,作为床伴简直再合适不过。哪怕是个男人,丁当也无所谓了,反正对方愿意给他当女人,也有个洞给他插,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后来黄子成说要拆伙。 就在这个地方,黄子成那天晚上说的话,丁当还都记得——他说丁当还年轻,他不能毁了他。想起来丁当就想笑,在正常人眼中搞个同性恋就是惊世骇俗的事了,可对他来讲,这又算什么?他看不得黄子成那副一本正经为你好的假模样,不就是被儿子撞见,心虚怕了呗……讲真,丁当一直觉得黄子成这人虚伪的厉害,所以他一直想把对方那层虚伪的外壳剥下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是黑是白,是软是硬? 结果里面是一汪暖的溺死人的海洋。 丁当一个跟头栽进去,就再没浮起来。别人都是将好的路在外头,坏的藏在里面,黄子成这人却是反的,他好的东西都藏在壳子里,偶尔泄出来一条缝给你瞧瞧,然后又牢牢封起来,像是生怕给外头的空气玷污了。 多有意思啊,这人,丁当想。事到如今,放手是不可能,有一年是一年,有一日是一日,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小时,最后一分钟。 津江水浑浑落落的涌过去,丁当弹出指间烧到底的烟头,看着它飞上半空,被北风吹着斜斜落入江边的水流。 他掏出手机给黄子成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依旧是秘书。 “你帮我问下黄总,煮粥的话是几碗米几碗水?煮米饭呢?他那个电饭锅我不会用,也实在不想吃外卖,麻烦你了哈。” 秘书正跟人开会,背着脸接电话,表情几乎是崩溃的。他比了个离开一下的手势,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给黄子成拨过去,一字不落的把丁当的话转达到。 黄子成那边是上午九点半,他同样在开会,听了电话表情也有点难看。 “米饭水比米高两公分左右就够,煮粥至少一碗米五碗水……没别的事叫他少打电话。” 秘书在心里吐槽,您要嫌烦还答个什么劲啊,同时也有所明悟,看来这俩人还没到完的时候,这就闹别扭呢……他转手把电话给丁当打回去,将黄子成的答案告知。 丁当说好,真麻烦你了,谢谢啊。 秘书说不谢不谢,应该的应该的,末了又道,有事就找我啊,千万别怕麻烦。黄子成最后说的那句被他自动反过来听,这是一个好狗腿必备的领会能力。 丁当挂了电话就开车回半山别墅,黄启航和那小女朋友已经走了,他上楼换上黄子成给他买的家居服,打开冰箱翻出一包没开封的火腿,和一小坛泡菜,拎到厨房。丁当挽起袖子戴上围裙,先按照黄子成的说法把米饭煮了,然后切火腿和泡菜一起炒,他在野外开伙好歹也攒了点经验,不至于连个菜都炒不熟,就是手一抖盐放多了,有点齁。 菜跟饭上桌,丁当掏出手机拍照,然后发彩信给秘书,麻烦对方转发黄子成。 他一口一口把自己的作品吃干净,心情异常平静,不就是耗吗?看谁耗得过谁。有本事拉黑,你有本事不要设转接啊…… 嗯,米饭糊了,差评。 作者有话要说:  ps:摸摸,越发感觉我就是个逗逼………… ☆、bsp;53 丁当早上把鸡蛋煎焦了。 秘书第一个得知消息,看着照片上那焦黑的一坨玩意十分无语,这个点法兰克福还是半夜,他默默的转发了照片,然后将手机反扣到桌上,继续跟下属交代今天要办的事情。 快到下午下班的时候,黄子成回了条短信,上面说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4 ,煎鸡蛋用小火。稍后,又发来一张煎的漂漂亮亮的鸡蛋照片。 被当成中转站的秘书表示内心受到伤害,作为一只下了班家里也没人给做好饭菜的单身狗,勾起了伤心事好吗?这俩人哪里是闹别扭,简直是变着法子秀恩爱啊。 丁当真的没跟他客气,每天至少三张照片十条短信,做菜居多,其它还有‘今天去买菜,为什么菜卖得比肉还贵’这类同样叫人无语的问题。偏偏黄子成还真的回了——‘因为冬天蔬菜是大棚里种的’。 秘书给跪。 与安雅的谈判仍然在僵持,情况十分诡异,对方简直像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又若有若无的勾引……黄子成期间两度回国,动用一切力量也没能挖出对方隐藏在背后的秘密,但他并不灰心丧气,在结果出来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黄子成心情不错。 开会的时候,他破例夸奖了最近辛苦卖力却并没有成效的下属们,鼓励了他们几句,然后就有人偷偷背过身抹眼泪……讲道理,黄子成极少开口骂人,也极少爆粗口,说话语气也并不严厉,但就是很给人压力,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更是压力如山,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 黄子成咬着烟看分析报告,安雅的股权结构相当分散,最大的股东是家研究所,安雅的前身就是从这家研究所分出来的一个研究室。该所占有安雅23%的股份,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一直以来就是并购的最大阻力之一。黄子成有把握拿下的股权大概在30%左右,剩下的都是左右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这其中总体占据了15%股份的安雅管理层又是另一个挡路石,不过这群人心并不齐,他有信心把他们的联盟撬开,这么多年的力气总不会全落在空处,特殊时候,黄子成并不介意用一些规则外的手段。 由于德国企业对于资本的警惕性,安雅并没有上市,黄子成也很难利用资本运作的方式去操作并购。不过这一点早在考虑之内,他从一开始就将目光瞄准在那些中小股东身上,安雅分散的股权结构是最大漏洞,他不拿来做文章实在对不起天地良心。他手下有两只团队,一只负责收集情报,而另一只则负责展开行动,国内的明生集团也在竭力回收资金链予以配合,他已经将整个家底押了上来。 只有胜利才是他需要看到的结果。 等到把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黄子成才有余裕去与丁当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他暂时不太想去思考那些,所以将丁当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但又不太放心,亦或者说,是害怕刺激到丁当,才颇费周折的给人设置了来电转接。 秘书一天转发过来十几条短信,有些黄子成看过就笑,有些却让他笑不出来。丁当的执着令人难以置信,原来他在对方心中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轻,这个事实令他欣慰之余,也有些心惊。 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恐惧,驯养一条狂犬并不是想放手就可以放手的,随时都得当心对方会不会发狂咬断主人的脖颈。 丁当的短信越来越多,黄子成能从文字中感受到对方越来越迫切的心情,和那股压抑不住的狂躁……而他愈发不想去面对这样的丁当。 丁当回归第六天,法兰克福时间上午十点,黄子成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坏消息。 “黄总,有新消息,a所的股权被收购了……全部,是一家没听过的投资公司。” 情报组的组长拿着薄薄的纸页,像是拿着一颗炸弹,凝神屏息的放到黄子成桌面上,慢慢推过去。 黄子成没有动,连眼皮都没眨过,静静的看向被推过来的报告。 “全部?”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下属,表情很困惑:“你是说,一夜之间,a所就把它们全部的股份都转让给了这家投资公司,这家什么瓦哈达?” “消息应该没有错。”情报组的组长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我已经安排下去详查,具体的情况会尽快重新拟出报告。” 黄子成拿起只有一页的简单报告,从鼻腔里喷出声笑,将之丢到一旁,抬手撑住额头。他用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按压太阳穴,合上眼沉声道:“想办法把这家公司的底揭出来,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给我搞鬼……让人盯紧安东尼奥,对方肯定还会有动作,我们也不能再等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房间中的两人都惊讶的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名下属站在门口,手撑在门上,面色慌张,急吼吼道:“老板,安东尼奥突然宣布辞职……” 黄子成撑着头,静静的看着他。 无论是黄子成,抑或是情报组组长,甚至连这个小小的下属,都非常清楚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安雅一直暧昧不明的态度似乎有了新的解释,与他们的猜测全然不同,对方找到了新买家,一边跟明生眉来眼去,一边跟新主在背地里打得火热…… 黄子成放下手,十指交握,搁在桌上。他低下头,深吸口气,然后慢慢吐出去。 “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说道,“立刻,马上。” 房间中的另外两人迅速反应过来,急忙应是,几乎是小跑着出去。在这间临时租用的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间进入了战争状态,火烧屁股似得忙碌起来。而黄子成这个掌舵者,却在二楼属于他的办公室里,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正因为站在风口浪尖,他才比其他人更能察觉到危机的严重性,安雅的背叛并不能说无法理喻,但缺乏一个合理的理由。他一开始选中了安雅,也是确认过不会有棘手的竞争者,安雅本身的价值就在那几项核心技术专利上,除了他之外很难找到第二个愿意花大力气大价钱的买家。 黄子成沉默的等待着消息。 叮咚一声,他的手机收到一条新短信,是秘书发来。黄子成打开短信,眯起眼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他沉默半晌,翻出丁当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通。 “青菜炒之前要汆水,否则会有土腥味。”黄子成对电话那边说道,语气有些低沉,“你不要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小陈了,他现在也很忙,有什么话,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却听丁当在那边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还不知道。”黄子成搓了搓眉心,疲惫道,“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丁当说:“我耐心恐怕没有那么好,等不到你的到时候,给我一个准话,什么时候回来?” “嗯……我尽量在年底前回去。” “别逗。”丁当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你把我一个人撂这撂到年底?养猫养狗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黄子成深深吸了口气。 “丁当。”他用力按住眉心,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5 指腹深深陷入肉里,几乎要抠出印子,“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这些,回去再说,好不好?” 他将几乎脱口而出的那句‘你就别再来烦我了’硬生生收回去,咽回肚子里,尽管如此,他话音里的不耐烦是那么明显,这种语气他从未对丁当使用过……后者听出来了,并且沉默了。 黄子成挂断了电话。 丁当看着手机,怔了半分钟,他面前还放着刚刚淘好的米,装在电饭锅内胆里,高出米层一点点的水面上泛着白浆。他动了动大拇指,按下拨通键。 “喂?丁哥?……喂?” 丁当垂下手臂,将手机丢进饭锅里,他一边解着围裙一边往外走,思索着该怎么申请出境去法兰克福,被批准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偷渡的风险又太大……不过黄子成这个态度真有点古怪了,不能够当面说清楚的话,事情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丁当仍然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了。 他找出黄子成送给他的戒指和玉佛,分别戴到手上和脖子上。止痛药,消炎药,纱布,绷带,钱包,手机……哦手机被丢了,最后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柄追随他多年的廓尔喀□□。万事ok,只待出发。 出发前他用客厅里的座机给王组长打了个电话。 “王头,我得去一趟法兰克福。”他开门见山道,“签证你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王组长先问他去干嘛,随即又道,你现在去肯定不行,别在这时节闹妖,乖乖搁国内呆着。 丁当道:“我家那口子要闹分手,我不去人就要踢了我,你说怎么办吧。” 王组长沉默半晌,道:“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别想了……上头有人盯着呢,你冷静点,别瞎搞。” 丁当说我冷静不了。 王组长火了。 “就是个情情爱爱的事,你至于吗?人又不可能一辈子呆国外,总会回来的嘛!有啥事非得现在说?你知不知道我把你医院弄出来费了多大劲!没有下次!人家当时就这么说了!你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丁当道,“我就是找了个项圈戴脖上,这都我自找的……王头,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我这条疯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表示冷的不想伸手好忧郁……噫,好想放假…… ☆、bsp;54 丁当最终没能走成。 倒不是王组长派人拦住了他,是黄启航带着小女朋友上门,求他帮忙找黄子成说情。这小子把女孩肚皮搞大,想要负责,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丁当背着个小旅行包,叫黄启航堵在了门口。他返回客厅坐下,听人把来龙去脉讲完,心里就一个感受——想笑。 “这事你找我没用。”他对黄启航道,“你爸那人大事从来不听人劝,你比我清楚才对。” 黄启航的确清楚,就是太清楚,所以才不敢找他爸直接说。他眼巴巴的瞅着丁当,说丁哥,你给帮帮忙吧,哪怕只提一句,也比没有来得强。 丁当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把手机给我。” 他接过黄启航的手机,拨号,打开免提,就把手机托掌心里看着,等对面接通,他开口道:“是我。” 黄子成二话没说,挂了。 丁当扭头冲黄启航笑笑,一扬手把手机给人丢回去,拍拍屁股起身往外走。 “丁哥!”黄启航瞅见了他背上的旅行包,有点着急的站起来喊他,“诶丁哥,你去哪儿?” 丁当冲他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去找你爸。” 黄启航有点傻眼,眼睁睁看着丁当走出去,没过十几秒,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黄子成打来的。 “喂?爸?” “丁当呢?”黄子成似乎是舒了口气,话音有点犹豫,“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黄启航说没有,想了想又道:“爸,他背着个包走了,说去找你。” 黄子成沉默片刻,说我打给他,挂了。半分钟后,又打过来,问:“丁当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黄启航说我也不知道。 “去追啊。”黄子成声音里充满无奈,“把你手机给他,我有话跟他说。” 黄启航握着手机一路狂奔,总算在山下小区门口截住了丁当,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把还通着话的手机递过去,撑着膝盖仰起脖子看丁当。 丁当从他手里接过手机,举到耳边。 “喂?” “是我。”黄子成在那边道。 丁当笑了笑,没说话。 黄子成说:“你别来法兰克福,我现在很忙,没时间陪你。” 丁当还是笑,笑着道:“你不用陪我,是我去陪你……给你做饭洗衣服,需要的时候还能暖床,不需要的时候保证不烦你,怎么样?” 黄子成有那么一个瞬间,几乎就要开口说好。丁当的甜言蜜语信口拈来,却只能听,不能信。早些年黄子成也喜欢说甜言蜜语,性子再倔的小情人也能被他哄的团团转,将一颗真心都贴上来。不过后来他发现这样太容易被死缠烂打,分手时闹得太难看,渐渐的也就不再说了。 “丁当,你别逼我。”他坐在办公桌前,张手捂住眼睛,将压在心底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挖出来,吐出口,“是不是非得逼我把话说明白,你才能听得懂?好,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玩腻了,也没兴趣再陪你过家家了,你听懂了吗?” 黄子成张着嘴,用力将额发撸到头顶,他就那样撑着头,等待着丁当的回答。 会发火吧,还是会冷笑着放出一些很可怕的威胁,又或者平平淡淡的说好,然后来杀他全家?黄子成越想越可笑,电话那边的丁当却一直在沉默。 良久,丁当问:“出了什么事?” “有人威胁你了?”丁当的话音有些冷,“是谁?” “没人威胁我。”黄子成道,被弄得啼笑皆非,“你想太多了。” 丁当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想不通。” 他的确想不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就是去了趟阿富汗,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黄子成却不想给他解释。 “就这样吧。”黄子成道,“我挂了。” “我去了阿富汗,打仗,然后住院,手机被扣了,没法跟外面联络。”丁当低声说着,艰难的组织着词汇,努力的去解释,“我没想瞒你,但我签了保密协议,而且这些事情我想还是不告诉你比较好。我不是想瞒你,我是真没办法……” “你别生我的气……当我求你。” 丁当拿着手机蹲下来,低着头,怔怔的看着地面,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在遥远的法兰克福,黄子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丁当去了阿富汗,打仗,受伤住院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6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不去粉饰太平,不去自欺欺人,他同样看不到这段感情的出路……黄子成被这份无望的爱情压得喘不过气来,疲惫之极。 “如果有一天你死在战场上,我该怎么办?”他喃喃着问丁当,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丁当,我不年轻了,只想找个能好好过一辈子的人……你能陪我白头到老吗?” 丁当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就在黄子成打算挂断之时,他开口了。 “只要你想,我会尽一切办法,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 安雅的动向令人无法乐观,越来越多的不利情报被摆到黄子成桌上。凭空而降的第三者攻势凶猛,爪牙锋利,三两下就将原本的局面撕成碎片,一块一块蚕食掉属于明生的那份蛋糕。 幕后人身份成谜,无论是最先出手的瓦哈达投资,还是相继出现的新持有者,背景都干净的宛如一张白纸。黄子成的情报团队像热锅上的蚂蚁,盲头乱撞,迟迟找不到突破口。 a所的23%,安东尼奥的7%,其它中小股东的14%,对方所持有的股权已经越来越逼近半数,反超了黄子成这边的持有率。分析顾问团队已经再三发出警报,建议黄子成急流勇退的声音越来越大,眼见胜利已经渺茫,必须得开始考虑退路了。 黄子成一意孤行的压下了所有反对意见,要求继续抓紧收购安雅的股份。 这个时候,一份邀请函被送到了他的桌面上。 落款是‘瓦西里爵士’,闻所未闻的陌生人,对方邀请他去法兰克福郊外一座别墅内共进晚餐,并没有其余说明。然而将这份邀请函送来的,却是那家瓦哈达投资公司的总经理本人。 这位瓦西里爵士,多半就是其的幕后东家。 时间是十一月七日晚七点,黄子成决定赴约。当日,他换上一套正式的燕尾服,挑了顶合适的礼帽,然后由情报组长开车,直奔邀约的地址。 抵达别墅外时,正好是下午六点五十分。这座别墅的外观看上去有些残旧,花园里的植株也没经过仔细的休整,看起来很有些凌乱。黄子成走下车,沿着路灯来到门口,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伸手接过他的大衣和帽子,领着他走进别墅内。 第一眼的感觉仍旧是残破。 一楼大厅的廊柱上居然能看到斑驳的翻皮,或许是灯光不够明亮的缘故,整个空间显得有些阴森。黄子成一步步走上楼梯,跟着管家来到二楼一间房间门口,对方轻轻叩了叩门,然后将门打开,请黄子成进去。 这不是餐厅,而是一间书房。 带着些陈腐味道的书卷气息溢入鼻端,两排高大的书架几乎占据了正对房门的整个墙壁,书架前是一张宽而长的大书桌,有位老人坐在书桌后,左手拿着一支点燃的雪茄,右手端着一杯酒。 黄子成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脸。 “……是你?” 老人浅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冲他举了举手上酒杯,用无比流利的中文回答道:“嘿,死基佬,你好。” 黄子成转身就走。 他一点都不认为这是个巧合,对方早就盯上他了,那次桑拿房的相遇也不是巧合,对方是有意的……如果是为了安雅,那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一道利风从右耳旁刮过,随即黄子成才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枪鸣,他下意识抱着头蹲到地上,被轰烂的木门碎片飞溅,在他裸【露出的皮肤上割出一道道小口,木屑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落了他满头满身。 他过了好半晌,才取下手慢慢站起来,回头望。 老人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长管□□放到桌子上,动作粗鲁的抓起酒瓶倒酒,那双淡蓝色的瞳孔中目光冰冷而阴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在别人对你说你好的时候,你该怎么回答?” 黄子成抬起眼感到不可理喻的点了点下巴,返身走回书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来。 “你好,瓦西里爵士。”他拍打着身上的木屑,表情和语气同样冷淡,“我是来谈生意,现在,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了。” 老人突然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将雪茄烟凑到嘴边,用力吸了一口。 “不不不,你搞错了,你完全搞错了……看来埃文什么都没跟你说。” 黄子成皱起眉,本能的有些不祥预感。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瓦西里·别列科夫,人们都叫我爵士,你也可以这么叫。”老人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目光复杂的注视着黄子成。 “埃文是我的养子,他的中文名,叫丁当。” 作者有话要说:  ps:boss登场=_=真对不起现在才让你登场。。。 ☆、bsp;55 陈旧的书房里仍然残留着火药淡淡的硝烟味。 细碎的木屑落在黄子成的头发上,衣服缝里,连眼睫毛上都落的有。他不太舒服的用手搓了搓眼睛,低下头,视线落在色泽暗沉的桌面上。 他脑子有点乱。 之前在桑拿房见过的满嘴脏话的老头,神秘的第三者,瓦哈达投资公司的幕后老板,以及自称是丁当的养父。 “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他抬起头,问对方。 老人有一头银灰色的短发,打理得十分整齐,额角有一条淡淡的疤痕,一直从发际线延伸到眉心,像一道消不去的皱纹,也令面孔愈发显得森冷威严。他将雪茄搁在烟灰缸边缘,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沓照片甩手丢到黄子成面前。 照片里的人双腿被捆在床头,光裸着下身,表情痛苦又淫靡,黄子成沉默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认出这是在g市的酒店……他移开视线,抬起手摁住眉心,有点痛苦的合上眼。 这些照片如果被散播到网上,他毫无疑问会身败名裂,令人厌恶的舆论会像苍蝇一样缠上来。在当今这个无孔不入的互联网时代,尤其是背后还有人在推动的情况下,他即便动用一切手段,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封锁消息。 黄子成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去听听对方究竟要开出怎样的条件。 “……你想要什么?” 老人冲他摊开手心,用下巴点了点那些照片,开口道:“离开他。” “我叫你离开他。”老人用沙哑的,厌憎的口吻说道,“我只有这一个养子,将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他理应拥有我的一切,权力、地位、金钱……有美满的家庭,孩子,而你把这一切都毁了……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婊【子养的垃圾。” 黄子成沉默片刻,哑然失笑。 “就这么简单?”他抬头问。 老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回答道:“对,就这么简单。”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7 “如果我答应你,你就不会再来给我找麻烦?”黄子成问,将桌面的照片随手拨开,语气很认真,“包括安雅?” 老人毫不掩饰的鄙夷的笑起来,嗤笑道:“你在跟我讲条件?唔,你敢跟我讲条件?……听着,我随时都可以让你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老人说着话用力的晃了晃酒杯,五根干瘦的手指上皮肤软绵绵的耷拉着,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骨骼的模样,指节用力的弯曲着,像是老鹰的爪子,死死扣在杯壁上。黄子成注视着对方的手,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对方扣住的并不是酒杯,而是他的脖子。 他有点窒息的收回视线。 腐烂的书页的味道,尚未消散的火药味,雪茄的烟味,威士忌的酒香,空气里各种各样的气味混杂着,交织成一道奇怪的网,一层层向他笼罩下来。黄子成低着头坐着,双手垂放在腿上,不自觉攥紧掌心。 “我还真没想过,这种事也能发生在我身上。” 黄子成阴郁的笑出声,笑声有些干涩,慢慢抬起脸,面色有些苍白。 “你收购安雅,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丁当?还拿出这些照片……威胁我?” “我并不需要你的回答。”老人用淡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黄子成,像是在注视着猎物的猛禽,他放开了手边所有能抓的东西,两只手都搁在桌面上,一边是雪茄,一边是那支长管的左轮手【枪。镀成金色的枪管在灯光下隐晦的流动着光泽,精美的外表下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凶器……老人屈起右手食指,轻轻在枪身上敲了敲。 “我恨不得一枪轰爆你的头,从你走进这个房间,很多次……但我告诉自己,这应该是埃文的事情,我不能替他作出决定,我并不想过多的干涉他的生活,我视他如珍宝,视若己出……哪怕他的所作所为令我感到十分的痛心,和失望。” “这是我最后一次,尝试用和平的手段来解决问题。这也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黄子成静静的听着,对方的语气,神态,说话的方式,还有这种咄咄逼人不容置疑的姿态,都令他感到莫名的熟悉。 没错,跟丁当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他的视线滑过桌面上闪动着金属色泽的手【枪,顺着雪茄蜿蜒升起的烟气一点点上移,来到老人沧桑而严厉的面孔。 “我刚刚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开口道,“我认识丁勇,也就是丁当的生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丁勇是个很正常的,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能生出丁当这样的儿子……看到你之后,我大概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跟丁当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黄子成平静的注视着老人的面孔,平静的说着话。他同样将双手放在桌上,十指微微交叉,指尖叠在一起。 “你们可以很轻易的将他人的生死挂在口边,用死亡来威胁别人,自以为很强大……你害怕丁当离开你,回到属于正常人的世界,你说要给他一切,但却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不能回到他的祖国,不能跟他的亲人在一起,不能再使用丁当这个名字。他要回到战场厮杀,或者像你这样,时刻都提防着被人用枪,用残酷的办法杀死,就像你杀死别人那样。” “中国有句古话,杀人者人恒杀之,说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人。你老了,怕死了,想要丁当回来继承你的位子,保护你。你培养他,把他教导成你想要的模样,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养一条看家护院的忠犬。” “现在这条狗自己跑掉了,你很愤怒,也很慌张,甚至很害怕……” 装着威士忌的酒杯从黄子成脸颊边飞过,淡金色的酒液在半空中扬出一条弧线,酒杯狠狠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玻璃渣子飞溅开来,铺散成一地晶莹。 老人半站起身,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胸口剧烈起伏,恶狠狠的盯着黄子成。而后者毫不避让的与他对视,依旧平静的面孔上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 “你不用试图辩解,我深深的能够体会到你的感受……”黄子成悠悠道,笑容中掺杂了些许自嘲,“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驯服一条充满危险性的恶犬,的确非常的有成就感,把它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看着它一天天为了自己改变,的确是非常的非常的愉悦,令人沉醉。” “我现在看着你,就像在看一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然后我得很遗憾的告诉你,不好意思,我不会还的。” “拿起你的枪杀了我,然后来赌赌看,你心爱的猎犬会不会掉过头咬断你的脖子?” 黄子成毫无惧色,哪怕他对面的老人已经愤怒的抓起了手【枪,他像一个拿到黑桃同花顺的赌徒,有恃无恐到了极点。 他施施然站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向门口走去,将后背毫无防备的留给拿着手【枪的老人。而直到他走出房间,从一楼的管家手中拿回帽子和大衣,离开别墅,也没受到任何阻拦。 在车里等待的情报组长远远瞧见人,便下来给他打开车门。黄子成弯腰走上车,肩膀一松往后靠上椅背,长长吐了口气。情报组长将车门关上,回到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瞄了瞄黄子成的脸,开口问:“谈得怎么样?” “崩了。”黄子成一脸疲惫,语气有点颓,“就一神经病,还拿了把枪吓我,艹他妈的,当老子没见过枪啊……” 情报组长无声倒抽口气,默默抽出张纸巾往后递过去。黄子成伸手接了,接完才反应过来,说:“干嘛?” “车里热,您……”情报组长犹豫了下,还是直话说了,“嗯,擦擦汗。” 黄子成没了声。 他拿着纸巾往脑门上擦,纸面沾上去就湿透了,一脑门的冷汗,连头发根里都是汗水。黄子成之前都没意识到原来出了这么多汗,心里头的后怕一点点泛起来,像波涛一样,滚滚而来。 他探手入怀,摸出手机,突然很想给丁当打个电话。 说什么呢?说我跟你干爹吵了一架,没吵输也没吵赢,人还掏枪放话要弄死我?……真逗。黄子成有点伤感,俗话说天意弄人,他真有点这感受,先把丁当弄到他身边,接着又要把人弄走,这不玩儿人吗?讲不讲道理了还? 他这么想着,手已经不自觉的翻到丁当的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又他妈关机了。 黄子成深吸口气,将手机揣进兜里,跟开车的情报组长要纸巾。后者应了声伸手去拿,手伸一半,突然闪电般缩了回去,狂打方向盘。黄子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巨大的碰撞力掀飞起来,一头撞上了车顶。 深黑色的宝马7系炮弹般砸进了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8 路边的防护栏,一辆外表破旧的小货车擦着它紧跟着也撞上去,两辆车一前一后嵌进了防护栏。很快,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后面驶过来,下来几个人,用铁撬卸开宝马7系的后座门,连拖带抬的把陷入昏厥的黄子成搬下来,带走。 一只手机落到地上,屏幕闪了闪,又恢复成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要说:  ps:今天飞机回老家过年,对,我请假了=_=今年不用被发奖了(呵呵呵呵呵) 再ps:今天的回评会晚一点(默默看,作者菌喜欢在码字木有动力的时候看评嗯) ☆、bsp;56 被丢进饭锅的手机浸透了水,一命呜呼。丁当将电话卡拆出来,用卫生纸擦干。 他坐在沙发上,两只手肘撑着膝盖向前伸出,合拢手指握住掌心里的手机卡,疲惫的合上眼睛。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期望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奢求所谓的安宁?在战场上,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在杀死马丁的时候。马丁不惜出卖猎狐也要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干净的新身份,一座乡间的小别墅,和一个愿意陪伴他度过余生的女人。 丁当所做的与他何其相似,唯一的区别是,马丁选择了用残酷的手段埋葬自己的过去,而丁当并没那么做。 马丁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如果丁当没有从那场背叛中活下来的话。 丁当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他所无法摆脱的过去一点一点入侵到他现在的生活,阴影似乎无处不在。他甚至无法向黄子成保证什么,也无法用坚定的话语打消对方的不安。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像这样的生活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晚上,丁当去市区买手机,他在琳琅满目的手机专柜前转来转去,到处都是智能手机的广告,他对这些越来越先进的电子产品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也许未来某一天,无人操作的飞机导弹将彻底改变战争的形态,杀人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像打游戏那样,而他们这些落伍的杀人工具,终将变成历史角落里不光彩的尘埃。 图坦说他有时候简直像个忧郁的诗人,这话真没错。 最终丁当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国产货,功能一般,但至少可以上网。他在商场附近的麦当劳里吃晚餐,将泡过水的手机卡装进新手机,没有反应,看来是不能用了。正好他前几天刚买了张新卡,这个时候倒派上用场,把黄子成丁老板等人的号码凭记忆存进新手机里,丁当连上麦当劳的wifi,打开网页,登陆了一个邮箱。 邮箱里有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的名字是串乱码,里面只有一句话——;you? 丁当皱起眉,将手机放下,咬着薯条思索:这邮箱是他给克莉丝汀,要对方转交给韦陀,用来确认会面地点。这两个人都不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也并不像是恶作剧,也就是说,克莉丝汀将这个邮箱给了韦陀之外的其他人,却并没告诉对方邮箱对面的人是谁——克莉丝汀不会随便将丁当的邮箱转交给不信任的人,那么很可能她并不是不想告知,而是被严密的控制着,不能透露出丁当的信息。 丁当把带在身上的国家地理杂志摊到桌面,随便翻开一页,拿起手机在邮箱里回了一串数字。如果对方不知道他与克莉丝汀约定好的解密方式,那么他会放弃这个邮箱,用自己的办法去调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将一包薯条吃完之前,一封新的邮件出现,里面同样是一串数字。丁当眯起眼,将数字所代表的内容解开——i am page。 是那个迷人的法国姑娘,丁当还记得她那双琥珀色的美丽眼睛。他将杂志翻到新的一页,回复邮件,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佩姬的回复来得很快,她告诉他:克莉丝汀被软禁了,韦陀将人藏了起来,就在她们刚刚回到赫尔塔之后。克莉丝汀给她留下了这个邮箱,并将解密的方式通过暗示告诉了她,要她向邮箱这边的人求助。佩姬在最后发出疑问,ting? 丁当笑了。 韦陀软禁克莉丝汀,就是要对他动手的信号,看来对方的耐心也已经消耗殆尽。丁当本来就没对和平谈判抱有什么期望,但接到这样的消息,难免也有些感慨。他了解韦陀,正如同对方了解他一样,他们都不可能向对方妥协。 既然韦陀敲响了开战的钟鸣,丁当也只能迎战。 克莉丝汀,雷欧,丁老板,黄子成……丁当有太多摆在明面上的弱点,局面极其不利,他唯一的优势,是去赌韦陀还不想放弃他,不会轻易践踏他的底线,将他逼疯。 丁当摁住眉心,在邮件里回复佩姬,让对方去联系图坦,用他的名义。当他与韦陀的战争开启,赫尔塔的鬣犬们也必须得选择自己的立场,是选择年轻凶猛的新王,还是站在老辣阴狠的老国王身后? 无论战争的结局怎样,丁当清楚的意识到,他所竭力维护的平静生活,即将一去不复返。 ……………… 黄子成是被冻醒的。 他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泡在水里,从脖子以下,全在水里。身体已经没知觉了,就能感觉到冷,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痰堵住,只能发出嘶嘶的气流响。 这是个……水族箱。 他两只手被皮套扣在箱沿,两只脚被锁在缸底,脖子上肩膀上都被拴着锁链,吊在头顶的金属杆上。整个人被摆成耶稣受难的造型,光条条的泡在水族箱里。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苏醒,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取走了蒙住他眼睛的眼罩。 然后黄子成又一次看见了老人的脸。 他深深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可能是因为瞳孔颜色太淡的缘故,总给人一种漠视的感觉。黄子成看着对方,总能不自觉想起丁当,太像了……但区别也很鲜明,老人的冷漠中掺杂着不容错认的鄙夷和不屑,姿态是居高临下的。丁当却只是单纯的冷漠,和暴戾。 老人吸着雪茄,看上去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坐在一张有着红色织锦靠背的大椅子里,穿着暗红色的睡袍,银灰色的头发随意凌乱着,姿态放松,表情安适。与被固定在水族箱里,冻得唇齿清白的黄子成形成了极大反差。 黄子成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话。 老人挑起眉,抬手撑在耳边,摆出倾听的样子,问:“你说什么?” “……我说。”黄子成冻得声音都在发抖,他咽着吐沫,竭力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话语,并尽可能说的清晰,响亮。 “我,操,你,妈。” 他还有一肚子国骂准备讲,黄子成平时不说脏话,不是不会,只是不想。他这辈子经历过的破事不少,但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79 被捆起来放鱼缸里,还真他妈是头一回,忒新鲜了。 老人表情有点错愕,但很快就抖着肩膀笑起来,哈哈大笑。笑罢,他冲站在水族箱旁的老管家拍了拍手,后者领会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在亚马逊河流域有一种叫做‘diru’的小鱼,体型十分细小,中文名叫牙签鱼。这种鱼对人类体【液的味道十分敏感,会在人类排尿时钻入尿道,寄生在里面吸食血液,啃噬人体组织,繁殖……”老人说着话将目光投向走回来的老管家,后者手中捧着一只小鱼缸,安静的站到黄子成面前,将鱼缸举高,让黄子成能够看清楚在里面游动的几近于透明的小鱼。 “我想你一定不会喜欢它们。”老人替黄子成作出结论。 黄子成本来就很苍白的脸,此刻更是一丝血色也无。他瞪大眼看着那些安然游动的,貌似无害的小鱼,两边的太阳穴一涨一涨的鼓动着,心脏的搏动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一下一下的狠狠抽紧。 “……别开玩笑。”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些很可能接下来会跟他呆在一个鱼缸里的小玩意,“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开丁当吗?”他的话音抖得厉害,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他抬头望向老人,“可以,我们谈一谈……把这些东西拿开。” 老人看了眼老管家,后者退开几步,他冲黄子成比了个手势:“你说,我听着。” “你这么做没用。”黄子成深吸口气,想要止住声音里的抖动,“我跟丁当是在国内认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你了,就算我现在跟他分手,他也未必会回到你身边……” 老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提醒他:“说重点。” “我可以跟他分手。” 黄子成的表情很冷静,用冷酷的口吻述说道:“你大可放心,我还不至于被感情冲昏头脑,连命都不要。” 老人咬着雪茄点点头,冲站在一边的老管家抬起手压了压。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但很遗憾,你已经错过了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他吞吐着烟雾看着老管家将小鱼缸端起,将里面的水和小鱼一起倒进黄子成所在的水族箱,愉悦的眯起眼睛。 “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他用轻松愉悦的口吻说道,“不会要你的命,但会让你一辈子都记住。” “因为它真的很痛。”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某鱼,真实性有待考证,勿究。关于黄总的丁丁,嗯,光遁…… ☆、bsp;57 丁当从麦当劳走出来,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九点。十一月初的津海,夜晚风吹的凉飕飕,他把夹克衫的拉链拉上,一直拉到脖颈,有点畏寒的揣起双手,沿着被霓虹灯照亮的街边往前走。 路边的店铺里在放林肯公园的老歌,丁当不自觉停住脚步,扭过头倾听那歌词—— “i tried sot so far,but in the&& even matter……” “i had to fall,to& all,but in the&& even matter……” 他像被子弹击中心脏,像溺水者一样感到窒息,像九死一生历经艰险走到目的地的掘宝者,发现宝箱里装的不是黄金和钻石,而是一堆风化了的白骨。 何其相似,何其可悲。 这世界从来不是有付出就有回报,所谓的命运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说不,而改变原有的轨迹。 然而这时,隔壁的女士内衣店里放起最炫民族风,苍茫的天涯一瞬间带跑了丁当的伤感。他沉默站在原地,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胸罩裤衩,默默点了颗烟,半晌,跟着节拍哼起来:“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他重新迈开脚步,踩着节拍摇摇晃晃哼着歌往前走,像个傻逼一样。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晚上十点零十分,丁当拎着一口袋啤酒,回到半山别墅。按照医生的医嘱,他当然是不能喝酒的,但这种事又没人监督,指望他自觉显然不现实。 走到别墅院门外,丁当往里一瞧,只见一团黑黝黝的东西缩在门口,他定睛瞅了瞅,发现是个人。 “你……找谁?”丁当开声问。 门口那团人影浑身一颤,猛然跳起来,月光照亮了人的脸,丁当最开始没认出来,正想再问,就见人刷一下冲到他面前,伸手来抓他手臂。 “丁哥!” 人是黄子成那秘书,丁当听见这喊声就反应过来,往后退了步避开人那爪子,疑惑道:“你怎么在这?” “我才想问呢。”秘书抓了个空,一脸的幽怨,“你那手机怎么回事啊,死活打不通,我跟你说,黄总出事了!” 丁当愣住,手上拎着的口袋不自觉松了,啤酒罐乒里乓啷掉到地上,从袋子里滚出来,四散着滚开。 “……你说,什么?” 秘书有点被他这反应吓到,定定神,斟酌着词语给他说明:“是车祸,可在现场只找到车上另外一个人,黄总的手机也在事故现场找到了,他人却不见了……现在已经报了案,那边的警察在找,还没消息,今天晚上八点多钟出的事。” 出车祸,人不见了? “我觉着你是在逗我。”丁当认真看着秘书,“你真不是在逗我?” 秘书说不是,指天对地,说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 “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秘书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抬起头,表情有点复杂,“黄总手机上最后一次拨号是在八点零六分,拨的是你的号码,他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跟你说,却没能打通。” “丁当,我跟着黄总这么多年,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机票和签证我帮你办,你要是愿意,最好还是立刻就过去看看。” 丁当沉默片刻,弯下腰将散落的啤酒罐一一捡回袋子里,然后把袋子递给秘书,顺手拿走了对方手上的手机。 “密码?”他拿着手机问。 秘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屏幕锁,小声报了几个数字,丁当解开屏幕,打开拨号界面,熟练的拨了一长串号码,秘书搁边上探头看着,认出前面几个数字是法国的国家代码。 电话响了差不多有五声,才姗姗被接通。 丁当开口,用的是法语,口音极其地道,听的秘书两眼发愣:“国际快递,请给我接亨利布朗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我就是。” “你连接线员都请不起了?”丁当问,话音里带着笑意,“嘿,伙计,生意上门,赶紧丢掉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0 那些小黄片,来给我干活。” 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很谨慎,提问道:“你是谁?” “送给你两箱避孕套的人。”丁当道,“希望你还没用过,那是薄荷味的。” 对方沉默了差不多有五秒钟,然后开始用世界上最难听的脏话骂人,丁当将手机从耳朵边拿开,连站在一边的秘书,都隐约能听到话筒对面的咆哮声。 待对方骂累了停下来,丁当将手机贴回耳边,认真道:“听着,我现在需要你帮忙,价钱随便开,你要是过得太窘迫,我也不介意救济一下穷人……但是我赶时间,非常赶,三十分钟内,我要得到想要的东西。” “你得先告诉我你要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也正经起来,“如果你是要奥哔马今天的内裤颜色,我也许能尝试一下。” “我要找人。” 丁当说着话看了秘书一眼,后者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不自觉摸了摸脸。 “中国人,名字叫黄爱军,失踪地点是法兰克福,那之前刚出了车祸。我要你搞清楚他在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他现在在哪,在谁手里。” “听起来不太难。”电话对面的人道,“我该怎么联系你?” 丁当告诉对方一个邮箱。 他挂断电话,在秘书的注视下从手机里拆出电话卡,夹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用力一拗。 秘书这时才反应过来,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丁当冲他咧嘴笑笑,拿着他的手机和被对折的电话卡走进别墅里,一路进了厨房,将两样东西一起丢进微波炉,扭开开关。 秘书迟到一步,被丁当揽着脖颈扯出厨房,在他们身后,微波炉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黑烟滚滚涌出,很快便冲塞了整间厨房,天花板上的自动灭火装置被激发,水花四溅而落。 秘书目瞪口呆。 丁当将手中的塑料袋丢到沙发上,取出一罐啤酒,起开喝了口。他就着啤酒把止痛药和消炎药一起咽了,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上网,先去看了看留给佩姬的那个邮箱,接着又登陆了另一个。 秘书终于从震惊中镇定下来,走到客厅的沙发边,犹豫着开口问:“你刚才,是打电话给,不,是去找人问黄总的消息?” 丁当从口袋里摸出一罐啤酒,丢给秘书,语气很平淡:“我认识些消息灵通的朋友,托他们打听一下,你要是没事也可以在这等消息……之前没找到机会,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黄子成究竟在德国做什么?”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只眼睛一直跳,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才好想办法。” ……………… 第三瓶葡萄糖被挂上的时候,黄子成绝望的合上眼。 膀胱快要爆炸的感觉没法形容,老管家熟稔的将针头扎进他的右手背,打上胶带,然后把流速调到适中的位置。他虚弱的没力气说话,只能粗重的喘着气,用尽全身力气抑制住尿意。 老人早已离开,更换完点滴之后,老管家也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房间中无比寂静,黄子成听着自己的喘息声,面孔痛苦的扭曲着,他已经没有余裕去思考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脑子里只有想杀人的念头。 给他一把枪,他能杀光整个世界。 痛苦到了极致就是疯狂,能将人逼疯的痛苦,每个人都曾有过。黄子成十八岁,在小平房里被家人找到,他们当着他的面带走了他的女人和孩子,并永远失去了前者。他当时痛苦的想死,满脑子只剩下求死的念头,那感觉到现在他还记得。 可那只是心灵上的痛苦,他现在却快要被肉体的痛苦压垮。 有人在等待着看他的丑态,嘲弄他,等待他求饶,并以此为乐。那是个疯子,变态,神经病,黄子成不吝于用世上最难听的词汇来形容对方,并且绝望的清楚的明白,就算他开口求饶,对方也不会罢手。 他终究要遭这一劫。 求饶无用,疯狂无用,只有忍耐,咬住牙,熬。 黄子成熬不住了。 他不知道那该死的小鱼是不是真的会钻进来,但他真的熬不住了,人体是有极限的,他不是超人也不是电影男主角,总能在逆境里发现一丝生机。房间里静得可怕,也许有摄像头正时刻不停的运转着,将这一切拍摄下来。 他咬破了嘴唇,嘴巴里腥腥的,血液和着唾液被吞咽进喉管,顺着食道落回肚里。 黄子成睁开眼。 漆黑的瞳孔中一丝光亮也无,黯淡的注视着前方,目光浑浊而绝望,泛着股狰狞的狠戾。他定定看着那张空荡荡的椅子,就好像老人还坐在上面,用嘲弄和鄙夷的目光望着他。 嘴唇虚弱的动了动,黄子成用只能被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你妈逼,不弄死你,老子不姓黄……” 作者有话要说:  ps:噫,这章好压抑,卖个萌安慰你们好了(兔子蹦一百次) ☆、bsp;58 丁当又给王组长打了个电话。 “王头,我爱人在法兰克福出车祸,我得去看他。”丁当口气很平静,平平淡淡的,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是真事,劳烦您跟上面通报一声,看能不能放我出去一趟。”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他脚边放着个旅行包,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本护照,和一张从德国发来的入境许可证明。 王组长有点沉默,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你等着,我给你问问。 丁当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到回话。他看了眼那护照和签证,自嘲的摇摇头,拎起脚边的旅行包走出客厅。 秘书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着,有种人即将一去不复返的错觉。 他忍不住开口问:“你去哪?……要是有了黄总消息,我怎么联系你?” 丁当停住脚,回过头来,眼中有戏谑,语气是毫无由来的自信。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快找到他。” ……………… 津海往南,走津龙高速,只需要四个小时就能抵达龙口。丁当开着黄子成送给他的奥迪a8,面无表情的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老亨利那边已经弄清楚是谁带走了黄子成,但想要确定对方现在的位置,还需要一点时间。 首先,他得想办法出境。 从龙口可以直接坐船前往某岛,那也是丁当的目的地,然后他会搭船直接前往公海,跟已经谈妥价钱的运货人碰头。预计中的下一站是菲律宾,那里有一家他相熟的军火贩子,他会在那里补充装备,等待老亨利的确切信息,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凌晨四点,丁当抵达龙口。06年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次,那时他刚从南非回来,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1 答应韦陀以他的名义组建狂犬公司。那一次他们是一起来的,韦陀问他回到祖国的感觉怎么样,他回答说没什么特殊感觉。 在那个时候,他的确是没什么特殊感觉。 从龙口往香港偷渡的方式很多,走路泅渡坐船都可以,当然抓得也很严。丁当远远的将车停在路边,步行到边界线的铁丝网,百米外就是个摄像头,他有点好笑,将外衣裤鞋袜脱下来,连通旅行包一起装进防水袋,捆到身上。 深沉的夜色里,只见一道人影飞跃上铁丝网,猿猴般几下攀爬,便消失在另一端。 凌晨五点不到,丁当抵达元朗上岸。六点过几分,他衣着整洁的出现在路边,打了辆计程车,前往某星码头。这时间来得太早,赌船要晚上才开张,码头上连拉客仔都看不见。丁当去小店里兑换了一千港币,然后找公共电话亭打电话,他先跟预约好的运货人确定了一下碰头时间,然后打给远在法国的老亨利。 “哦宝贝,我还在查。”老亨利的声音有些疲倦,看来是在通宵干活,“拜托,把人带走的是那位大人,换了别人我可不会冒这个险……老天爷我想你简直是疯了,对,你一定是疯了。” “我很高兴你还愿意帮我。”丁当道。 “哦,得了吧。”老亨利歪头夹着电话,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没好气道,“从你突然找上门来我就知道没好事,委内瑞拉那次我差点被你害死……你这混蛋什么时候做事考虑过后果?这一次又是爵士老爷,你们俩反目成仇,可别把我牵扯进去,我只是个可怜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光蛋……” “我得说很遗憾。”丁当眯眼笑出声来,“别担心,我向来很大方,干完这单够你吃下辈子了。” 老亨利反驳道:“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行了行了。”丁当懒得与他再扯淡,“我晚些再打过来,你有新消息立刻发给我,就这样。” 他挂掉电话,去路边刚开张的报亭买两本杂志,找了家二十四小时开张的麦当劳,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便抱起手臂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直从早上七点多呆到晚上六点多,才拍拍屁股离开麦当劳。 码头上的拉客仔已经出来干活,丁当跟着其中一位上了接客的小艇,接着被送到游轮上。游客被领去做登记,丁当排在队伍末尾,向工作人员咨询卫生间该怎么走。后者带他到附近的公共卫生间,丁当看似不经意的伸手扶了一下对方后颈,然后推着人一起走进去。 十分钟后,他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走出卫生间,手上拿着手机,做出打电话的模样,偶尔遇到有相同装束的工作人员便点点头,目不斜视的快步在船内穿行。 他也的确是在讲电话,跟接货人。 后者表示一切ok,只等他抵达预定位置,丁当称赞了一下对方的办事效率,同时登上楼梯,抵达了游轮的船尾甲板。在这里发生了点小插曲,有位工作人员看见他胸口的工作标牌,走过来发出质问。 “这是我跟他借的衣服。”丁当用英文解释道,猛然抬手搂住对方的腰,他的动作毫无预兆,后者没能躲开,正想挣扎,却猛然感受到抵在腰眼上的硬物,整个人顿时僵住。 “我没有恶意,只是搭个船。”丁当搂着对方的腰,拉着对方一起走到船栏旁,外面是漆黑而平静的海面,“陪我呆一会,然后就放你离开,我想这不算难。” 被他以亲密姿态搂住腰的工作人员僵硬的点点头,保证道:“我不叫,也不喊,你不要杀我。” 丁当咧咧嘴角,放开手,后者露出挣扎的神情,似乎是想跑,然而看着丁当揣在衣兜里的右手,终究还是没有动弹。 “别那么紧张。”丁当安抚他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什么都不会做,看在同胞的面子上。”他说着话冲对方伸出左手,问,“有烟吗?给我一支。” 后者迟疑着从衣兜里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送上打火机。 “你是本地人?”丁当点着烟问。 后者说是。 “在船上干几年了?” “好几年了。” “结婚了吗?” “还没。” 丁当吐了口烟,眯眼看着灯光璀璨正逐渐远去的维多利亚港,语气有些感慨。 “我也没,孩子倒是有了一个,是个男孩,真希望他不会像我这样。” 被他胁迫的工作人员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沉默的偷偷打量他。 “我要去做件很危险的事情。”丁当扭回头看着人道,“弱点把柄都在人家手里,没胜算,但是输了结局很惨,我输不起,只能咬着牙上……” 工作人员沉默半晌,突然爆出一句本地粗口,丁当听不太懂,有点错愕的看过去。 “什么事都是这样的啦。” 有一张干练面孔的工作人员与他并肩趴在船栏上,低头给自己也点了颗烟,用蹩脚的普通话对他道:“拼是死,不拼也是死,管它输赢,拼就对了。” 丁当收回视线,耸肩笑了笑,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的抽着烟,并肩站了很久,丁当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拿出一看,是王组长的电话。 他接了。 “你在哪?”王组长张嘴便问,语气很暴躁,“我白天打你电话,你为什么关机?” 丁当没应声,良久,叹了口气。 王组长不祥的预感成了真,狂怒道:“你真的跑了!?” 丁当说是。 “你回来,立刻回来。”王组长强抑住怒气,尽可能放平语气,“出境的事情我在给你申请,上面已经有些松口,你现在就给我回来,赶紧的……他妈的你非要把事情闹大了是不是!” “王头。”丁当真心实意的道,“谢谢。” “……但我可能回不去了。” 王组长愣了愣,问你什么意思。 “甭问了,王头。要能回去,我给您拎酒赔罪……要是不能,您就当我死了吧。” “丁当!你到底怎么回事?” 丁当深吸口气,将电话挂了,他远远的瞧见海面上有微弱的灯光闪烁,知道多半是接应的人到了。果不其然,对方的电话在他挂断后没几分钟就打了进来。 “ok,我已经看见你了。”丁当在电话里道,“我马上下来。” 他挂断电话,松开手将手机丢出去,然后回头看站在身边的工作人员。后者神色有些紧张,丁当冲其笑了笑,将放在旁边的救生筏固定装置打开,丢出船舷。救生筏在降落中飞快胀大,丁当一跃而起,翻出船舷,拉着救生筏的吊绳跟着向下滑落。 “嘿!” 一颗脑袋从上面探出来,冲他用力的挥动手臂。 “要赢啊!我押你一百块啊!” 丁当哈哈大笑,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2 也不管对方看不看的见,朝上面比出一根中指。他落到救生筏上,抽出□□砍断吊绳,发动马达向远处的灯光驶去。 既然命运是这样安排,他只能,也终将勇往直前,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木有事先通知是因为我也木有事先打算放=_=总之,开始爆吧~~~ ☆、bsp;59 六只圆形的大灯泡绕成一个圆,明亮却并不刺眼的灯光打下来,照亮了黄子成苍白的面孔。 虽然被打了麻药,但他意识依然很清醒。密密麻麻的血丝填充在眼球的白部,他瞪着充血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六只灯泡。 戴着口罩的医生手上拿着根长长的镊子,眼神冷漠的拨弄着他的下【体,一旁简陋的手术盘里放着各式各样形状可怖的工具,黄子成只看过一眼,就觉得想吐。 他不想去回忆水族箱里的经历。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却足以成为黄子成一生的梦噩,老人说的没错,他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永生不忘。 在一段漫长到几乎无法忍耐的等待后,医生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身让助手擦了擦汗。他扭过头看了看睁着眼睛的黄子成,以为黄子成是在恐惧,开口道:“已经取出来了,很顺利。” 黄子成没有反应。 医生拨了拨他的眼皮,认为他是由于失血和过度紧张造成了精神休克,于是叫助手给他进行输血。黄子成缓慢的动了动眼皮,将视线转向悬挂在一旁的输血袋和流淌着猩红血液的输血管。 他突然笑起来。 麻醉的效力和过度的虚弱令他无法发出声音,但任谁看到他的脸,也知道他是在狂笑。那笑容扭曲而狰狞,狂躁而暴戾,惨白的牙齿□□在惨白的嘴唇外面,看上去有种血淋淋的错觉。 见状,医生给他注射了一针安定。 黄子成做了个梦。 梦里他金袍加身,脚着青云履,头戴碧玉冠,立于一座铡刀台前。铡刀长千丈,宽百丈,明晃晃的刀刃亮得可怕。 有孽龙伏于铡刀下。 龙身如墨,云遮雾绕,长不见尾。浑身缠绕着金色锁链,硕大的龙首被搁在刀台上,形态狰狞。他与对方那双毫无情感的金色竖瞳对视,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淡淡的伤恸。 那龙突然口吐人言。 “你当真要斩我?” 黄子成心中茫然,口里却不自主地道:“你作恶多端,纵然是我,也容不得你。” 那龙大笑,龙须狂扬。 “我许你一世真心,你却以此为报,究竟是我瞎了眼,还是这老天造弄人?黄子成啊黄子成,你今日斩我自保,将来可莫要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黄子成听见自己冷漠道,“你那一世真心,究竟又有几分真?你我不过一场做戏,曲终人便散,何必纠缠,反落得难堪。” 话音未落,他手一挥,那铡刀便落了下来。 ——血漫天。 ……………… 黄子成霍然惊醒。 他张着嘴,大口喘着气,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那梦里的场景太真实,真实的让他心悸。 梦里他是天官,丁当是孽龙,一刀落下,身首离分……他几乎以为自己是真的斩了丁当,手起刀落,干脆利落,没丝毫犹豫留恋。奇怪的是他连衣服样子都记得一清二楚,那龙的模样也真的可怕,简直就像是亲身经历了一般。 黄子成发呆半晌,突然回过味来,嗤笑出声。 他这是叫人搞傻了,脑子都不正常了,什么跟什么都。浑身都酸痛得厉害,他努力抬了抬头,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这房间像是个员工宿舍,就一张床一张书桌,撑死不到五个平米。 桌子上有杯水,他口渴想喝,伸手够不着。腰部以下一动就抽了筋的疼,黄子成奋力爬起身,冲着水杯伸出手,他视线有些模糊,看见自己的手指在水杯旁晃来晃去,却就是抓不到…… 讲真,挺心酸的。 这辈子最落魄也没沦落成这样,黄子成梗着脖子跟那水杯干上了,连房门被打开都没注意到,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拿起那水杯,递到他嘴边。 是那老管家。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一手拿着水杯,另一手托着个笔记本电脑,他将电脑放到书桌上,扶着黄子成的背,帮助人一点点将水喝进去。看黄子成喝够了,便将水杯放回桌上,转身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让开位置。 于是黄子成又一次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老人的脸。 “我很好奇被鱼钻进尿道是什么感受。”老人用淡蓝色的瞳孔打量着屏幕这边,残忍而直接的,用言语撕开黄子成竭力想要忘记的那段经历,他刻薄的讥讽道:“看起来你接受的还不错。” 黄子成没答话,目光冰冷,面无表情。 “我刚刚接到一个坏消息。”老人很平淡的陈述道,“有人炸了我的庄园,在我的领地里……我最忠诚的鬣犬们准备背叛我,投奔他们的新国王,也就是埃文。” “我并不感到愤怒。” 老人低下头,拿起一支雪茄,剪掉雪茄头,用火柴慢慢点燃。当他抬起头时,眼中又恢复成一片寂静的冷戾。 “我迟早会把一切都给他,我用了漫长的、宝贵的时间来培养他,就是为了这个。他是我选定的继承人,赫尔塔会在他手上延续下去,而不至于变成一段消散的历史……但不是现在。” “我愿意交给他,和他动手来抢夺,这是不同的两件事。” “我很失望。” “我可以培养出一个埃文,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我只是不愿意去那么做,但他真的太令我失望。他为了你,一个无能的软弱的,男人?背叛我,向我宣战,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我简直没有办法想象。”老人抬手撑住额头,合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有些疲惫,“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令他如此为你发狂?” 黄子成嗤笑了一声,虚弱道:“……你问我,我问谁?” 老人沉默的吸着雪茄,沉默了很久,放下手掌,抬起头来。 “就这样吧。”他说道。 “埃文是斗不过我的,他还太年轻,有这么多弱点暴露在外面,想抓住他的把柄实在是太容易了……比如你,还有他的儿子,雷欧,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你没见过,跟埃文一样,有一双黑色的眼睛。” “如果我让他用自己的命来交换你们,你认为他会怎么选?” 黄子成的瞳孔收缩,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被啵的一声戳破了。他不在意丁当有没有儿子,他只是突然被老人的话戳破了期待丁当来救他的幻想……就像缅甸那时一样,从天而降,大杀四方,带着他安然离开。 他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3 变成了丁当的弱点,把柄,累赘。 黄子成愣了一会,叹了口气。 “你就跟电影里演的反派似得。”他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道,“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这么干。我们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斗气,做什么都不能跟钱过不去,这话用到你身上,就是做什么,都不能跟命过不去。” “这话本来不用我教你,但你身在局里,看不透,我给你点出来……你跟丁当的事,说白了就是斗气,何必呢?你既没杀他全家,他也没杀你全家,多大的仇?他不听你的话,正常啊,他都多大的人了,还事事都得听你的?我想让我儿子听话,还得拿钱哄,你那心情我也能理解。” 黄子成有些疲惫的往下靠了靠,低着头,没去看老人表情,径自说着话。 “你问我有多大魅力,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来不去过问丁当的事情。人活着也不全是情情爱爱,感情不能拿来当饭吃,我跟他在一起,就是搭个伴,需要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平时各自也有各自的生活。没什么海誓山盟,也不图轰轰烈烈,就只想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下去。” “他离了我,生活也照过,我也一样。他不愿意回你那边,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你找我麻烦,找他麻烦,都没用……你就算把他逼回去,他心里不愿意,又有什么意思?” “中国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想找个继承人,我看最好还是再培养一个,丁当这个瓜已经长歪了,你扭不回来的,趁早丢掉吧。” 他洋洋洒洒说完这一大堆,整个人也蔫了,喘着气躺回床上,捂着嘴咳嗽。老人从头到尾听着,没打断,到这时,才低低的笑出声来。 “你倒是个很好的说客。”老人道,“可惜没能说服我。” 黄子成咳嗽着还想说话,老人却不想听了,摆摆手道:“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稍后我会请你出来,看场好戏。” 言罢,他切断了通讯。 老管家抱着笔记本离开,没过多久又拿了杯水回来,放到桌面上,取走了原本的空杯,随后真正离开。 黄子成静静躺着,闭着眼睛面色宁静,看不出异常。他藏在被子里的双手却慢慢握成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几乎抠进肉里。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你得撑住了,他跟自己讲,不能怕,也不能慌。还不到浪打船翻听天由命的时候,冷静下来,想一想,该怎么办……想一想,还有什么能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ps:作者已进入狂暴状态=_=不欺负你们了两章一起发,看我多爱你们~~ ☆、bsp;60 丁老板新近认识了个大客户。 美籍华裔,姓年,五十多岁,开连锁大卖场,据说身家过十亿,嗯,美刀。这个客户是丁老板做工厂的老朋友给介绍的,对方想要在中国找个合适的代理人,负责整合提供某类家用设备方面的货品资源,然后做成长期的供应链条。 丁老板第一次与对方见面是在朋友的工厂里,完全是偶然,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当时也不知道对方的背景来历,只听朋友粗粗提了几句,倒也没太重视,话匣子打开,常年干销售那一张嘴说的是天花乱坠,结果不小心被人家给看中了。 他此时正纠结于明生的结款问题,有这种天降的大好机会,夜里睡觉险些没笑出声来。多方打听确认清楚对方的来历后,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上心愿意,整天就琢磨着该怎么凑上去拉感情。 一切都顺利的超乎想像。 这天年总突然给丁老板打来电话,说想去新加坡玩玩,问他要不要一起。新加坡丁老板就去过一次,还是为了谈生意,他对那地方印象挺好的,关键是到处都有人说中文,没什么语言障碍。听到年总邀约,他几乎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签证的事情年总说他来办,丁老板便专门把自己的护照给人送去,当天晚上就接到年总电话,说签证搞定了,明天就出发。 丁老板惊诧于这速度之外,也有点小慌乱,赶忙打电话把公司的事情交代下去,吩咐老婆给收拾行李。国内现在是冬天,新加坡却还是夏天,佟姨把他的薄西装装了两套,还放了几件短袖的t恤和休闲裤。 第二天丁老板与年总在机场会合,直飞新加坡,下了飞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年总说有人来接,来的居然是辆宾利。两人坐上车,外头的景色一路变幻,最终来到了港口。 丁老板有点奇怪,问我们这是去哪,年总答,去船上,带你看点新鲜的。 的确是船上,大船,游轮,出了港便开往公海,丁老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心里多少有点明了……除了黄赌毒,还能有什么? 登记后两人各自回房歇了一会,快到七点半,黄总打客房电话来约他去吃晚餐。丁老板感觉对方似乎忒热情了点,不过他也就是心中警惕,盘算着等会肯定不跟着玩什么大的,最多小赌两把,输光了就推说没钱。 吃完晚饭,年总看了看表,八点半多一点,说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丁老板跟着对方来到位于游轮下层的一扇大木门前,木门只开了一边,用漆黑厚重的帘子遮着,有侍者站在一旁。年总向对方出示了一张卡片,侍者便点点头,为他们撩开帘子。 滚滚人声一下子冲进耳膜,丁老板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内的景象。这是个巨大的大厅,正中间有一个凹陷下去的擂台,一层层向上垒起的座椅上坐满了观众,在更高一点的地方,还有被单面玻璃环绕起来的一整圈包厢。 年总喊了他一声,将他从震惊中喊醒,笑着给他介绍道:“这里定期会举办一些真人搏击,非常刺激,等一下你看了就知道了。” 两个人沿着座椅之间的过道楼梯往下走,一直来到最前面最靠近擂台的第一排。擂台的围栏只高出地面不到五十公分的位置,往下却有接近两米,丁老板小心翼翼的从坐着的人面前侧身走过,生害怕一脚踏空落进擂台里去。 “我这次运气好,订到了特等席。”年总坐下后对他道,“从这个地方看是最清楚的,连血飞起来都能看见。” 丁老板默默在心里叫了声老天,他可不喜欢这种黑市拳赛,听是听过,可从没亲眼见过。据说这种拳赛特别血腥,还有当场打死人的,他有点害怕,早知道就不来了……不过年总邀请,他怎么地也得奉陪,唉,就当舍命陪君子了。 离九点还差几分的时候,大厅中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只剩下照着擂台那几只大灯。丁老板下意识咽口吐沫,心情紧张起来,擂台里面有扇门,这时缓缓打开了,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外国人走出来,手上拿着话筒,走到擂台中央站定。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4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来到梦幻斗场!我是即将为你们进行解说的斯汀!” 这位斯汀先生左右团团挥了挥手,高亢而欢快的语气几乎一瞬间炒热了满场的气氛,观众席上骚动着欢呼起来,丁老板坐在第一排,被明亮的灯光照着,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颈。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我知道你们已经迫不及待!现在,让我们有请今天的第一位选手,来自巴西的,天堂之拳阿——隆——索!!!”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乎令丁老板吓得跳起来,他捂住耳朵看着从门后走出的黑肤壮汉,不自觉盯着对方赤【裸的胸膛看,那里有一个超大的纹身,是一只带着翅膀的白色拳头。看了大概有好几秒,丁老板蓦然反应过来,赶忙收回视线。 他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年总,发现对方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意,表情却相当的漠然。正在这时,那个主持人又介绍起第二名登场的选手。 “请注意,这位小个子的选手来自泰国,他的膝盖能击碎岩石!让我们欢呼他的名字,巴——裕!!!” 两名拳手都进入擂台后,主持人便退到靠近门的角落里,他拿着话筒又说了几句炒热气氛的场面话,接着便宣布开始比赛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大厅里的声音在倒计时开始后便渐渐消失,人们屏息凝神的注视这正在场中对峙的两名拳手。二者一个高大威猛,另一个瘦小精悍,丁老板潜意识比较看好同样有着一张东方人面孔的泰国人巴裕,不过他对搏击一窍不通,这纯粹只是好感作祟罢了。 没有什么比赛礼仪开战致敬,更没有什么裁判,两名选手弓下身体,缓慢的向对方靠近,试探性的出拳,灵活的躲避。丁老板渐渐看的专注,这与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拳击比赛没什么不同,但真人在现场果然气氛就是不一样。 泰国选手的动作明显要更灵活一些,表情十分狰狞,看样子很凶。丁老板微微倾前身,攥起双拳,立场上完全倾倒在小个子这一边。他看着对方出拳,出腿,被闪过会感到可惜,被挡住则有些不满,嘴巴里也不自觉的嘟嘟囔囔起来。 “巴裕跳了起来!”主持人突然也跳了起来,大声咆哮,“漂亮的肘击!” 丁老板也几乎跟着跳起来,攥起拳头狠狠喊了一声。 场上终于开始出现真正的对击,体型瘦小的泰国选手巴裕一记肘击过后,跟着又是一记扫堂腿,大个子阿隆索被逼得连连后退,一脚接一脚被踢中小腿,大腿,腰腹,他露出愤怒的表情,猛然向前一冲,撞进巴裕怀里,将人一并撞飞倒地。 丁老板惊呼出声。 阿隆索用右腿膝盖夹住巴裕的脖颈,凭借体重死死压制住对方的反抗,抬起手臂,一拳,两拳……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在丁老板的位置,能够清晰看见被拳头带起来的血花和头皮,他傻傻的瞪着眼睛,表情僵化在惊呼完的那一刻,像一条被吓呆了的金鱼,嘴巴无声的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巴裕的挣扎越来越弱,这里可不会有什么裁判跑出来将两人拉开。阿隆索连续击打了二十多拳,喘着气放下手臂,站起身来,用脚将巴裕踢翻过去,骑到对方背上,双手捧住对方头颅,向后用力一错。 明明不可能听得见,但丁老板就是觉得听见了——巴裕颈骨断裂的声音。 一条刚刚还鲜活无比的生命,就在他眼前这样消逝了。 丁老板缓慢的靠回椅背上,颤抖着抬起双手,捂住面孔。在他身边身后四面八方,无数人尖叫着欢呼着嚎叫着,为了这残酷的杀戮。 人,都变得像野兽一样了…… 他反胃,想吐,无法在这个地方再多呆哪怕一秒。他扶着座椅踉踉跄跄站起身,想要离开。年总伸手拉住他,嘴巴开开合合的似乎在说什么,丁老板听不见,他像是聋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变得不真实。 他用力的挥动手臂想要挣开年总的拉扯,对方却不肯松手,丁老板心中有无名火起,莫名其妙的愤怒起来。 “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冲着年总咆哮,“有人死了!你没看见吗!?” 年总闻言笑了,嘲弄的,冷漠的,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松开抓着丁老板的手指,然后用力向前一推。 丁老板惊骇欲绝的瞪大了眼,膝弯向后磕上了低矮的围栏,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倒下去。他在半空中慌乱挥舞着四肢,在明亮到刺眼的灯光照射下,在无数人聚焦的目光中…… 重重砸上了擂台的地面。 作者有话要说:  ps:哟吼吼~~~ ☆、bsp;61 “喔……瞧瞧这是什么?我们迎来了一位自愿的挑战者?” 主持人斯汀拿着话筒,凉凉的调侃着突然出现在擂台中的丁老板,他正想叫工作人员把人带走,耳麦中突然得到了新的指令,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错愕。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亲自来到丁老板身边,弯腰将人用力的搀扶起来,同时对着话筒飞快的说着话:“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这位新的挑战者!哦,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这并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看到他英勇的身姿!和让人颤栗的勇气!欢呼吧!咆哮吧!这将是今天晚上的第二场比赛!由阿——隆索!对战这位不知名的勇士!!!” 丁老板摔得人都懵了,被斯汀拉着高高举起右手,迷茫的抬起头望向四周。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人影,他看不清人们的面目,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黑影,像是一群发了疯的野兽。当斯汀松开扶住他的手,他几乎当场就瘫跪下去,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脑袋也昏沉沉的,看东西都带着重影。 他看见了站在对面不远处的黑皮肤大个子阿隆索,心里想,咦,他怎么离我这么近? 对方抬起右手,狰狞的笑着,在脖颈上横着划了一下。 丁老板傻傻站着,不明所以的瞪着眼睛,然后他听见了主持人高亢的倒计时,他英文不好,但倒计时的英文数字还是听得懂的。 谁,要跟谁打? ……我? 开玩笑的吧,不可能啊,别开玩笑啊,开玩笑的吧……丁老板慌张的左右张望,他看向主持人,看向看台上的年总,看向正一步步走过来的阿隆索,他往后退,疯狂大叫——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我是来看的!你们搞错了啊啊啊啊啊——” 阿隆索一边走近,一边抬起手臂,十指交叉,活动着指节。他看着丁老板,就像看着一头待宰的猪羊,冷酷而充满恶意的狰狞的笑着。 丁老板崩溃的抱着头挨着围栏蹲下去,他已经完全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5 事,为什么年总要推他下来,为什么这帮人要让他跟阿隆索打,他会死啊,他会被打死啊,就像刚才那个巴裕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他绝望而恐惧的视线中,一道人影蓦然从头顶跃了下来,黑色的西装外套后摆高高扬起,像一只展翅的大鹰。 对方落在他面前,一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 他听见对方用熟悉到不可能认错的声音道—— “我替他打。” ……………… 丁当前脚刚到菲律宾,就收到来自老亨利的联络,告诉他人已经找到。 “爵士老爷今天早上刚到新加坡,你要找的人应该就跟他在一起,最新消息是他们上了一艘叫月亮公主号的船。这艘游轮明面上属于月亮邮轮集团,主要跑东南亚航线,实际上大多时间是出租性质,很多富豪租用其来定期举办一些私人聚会,嗯,不太合法的那种,赌博,拳赛,滥交派对之类的。” “它的位置?”丁当问。 “新加坡港,还没出航。”老亨利看了看手表,催促道,“我会随时跟进,但你最好也立刻出发,以我的估计它最迟晚上八点就会离港,进入公海,你得抓紧时间了。” 看来是没有事前准备的余裕了,丁当挂断电话,又给刚刚离开的接货人拨过去。 “嘿,伙计。”他的话音里颇多无奈,“希望你还没有走远,看来我又得麻烦你了。” 在等待接货人返回的时间里,他又收到来自佩姬的好消息,对方告诉他图坦等人已经成功救出克莉丝汀,当然提供了准确情报的佩姬也有很大功劳。她告诉他,鬣犬们得知他还活着都非常高兴,叫嚣着要来打他的屁股,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丁当没好气的回了一封邮件,表示想来的尽管来,看看到时候是谁的屁股遭殃。 然而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接货人的快船上,丁当靠在舱室里唯一一张沙发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人称‘大巴佬’的接货人拿着罐啤酒回头问他喝不喝,丁当摇了摇头。 “别那么紧张。”接货人喝着啤酒注视着前方的海面,语气很随意,“不管你是要去做什么,反正都是决定好的,往前冲就对了……我像你这个年纪,还在马尼拉打渔呢。” 丁当很直白的冲人比了根中指。 接货人从旁边拿了罐啤酒,甩手丢到他头上,讥笑道:“别苦着张脸,如果天上下雨,你就当免费洗了个澡,年轻的时候不多笑笑,到老你就笑不出来了。” 丁当起开啤酒皱着眉喝了一口,反问道:“就像你这样?” 接货人回给他一根中指。 时间走过晚上九点,接货人的快船抵达目标海域,他拿着高倍望远镜将头探出舱顶,眺望浮在远处海面上的游轮。丁当在下面的船舱里更换潜水服,把手【枪弹匣和从不离身的狗【腿刀装进防水袋,绑到腰上。 “祝你好运。” 接货人爬下来,拍着丁当肩膀道。丁当张开手臂与他拥抱了一下,对这一路上的照顾表示感谢。他离开船舱,站在漆黑的船舷旁,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一眼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光,无声地笑咧开嘴。 嘿,韦陀,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漆黑的洋面像一只张着大嘴的怪兽,悄无声息地涌动着,令人望而生畏。在陆上恍若庞然大物的游轮到了这里,也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一道黑影从游轮深而高的侧面船舷旁冒出水面,像壁虎一样贴着船身飞快向上攀援,说巧不巧,一对站在套房阳台上举杯对饮的小情侣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他们不可置信的向外探出身体,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事实证明,好奇心害死猫。 如果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跑回屋内锁上落地窗,丁当可能还得多费点功夫,但既然人把脑袋都探出来了,他也只能改变行进方向飞快爬过去,跳到阳台上,冲这对好奇心过于旺盛的小情侣抬手打了个招呼。 “嗨,晚上好。” 一下一个放倒反应过来打算尖叫的傻瓜情侣二人组,丁当拖着他们走进套房,用床单将两人背对背捆好躺放在床上,还很贴心的给人盖上被子。他脱下潜水服,去衣柜里选了一套西装,把手【枪和狗【腿刀分别藏在上衣内衬和后腰,顺便拿走了挂在衣架上的宽沿爵士帽,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按照脑海中的船舱内部结构图,一路向下。 按照老亨利的消息,今天晚上在这艘船上会举办黑市拳赛,韦陀十有八【九会出现在那里。 丁当的目的极其简单,找到韦陀,控制住他,如果有必要,那就杀死他。在此之前,包括营救黄子成都必须往后排,因为他太过清楚,只要韦陀不想,他就不可能活着带走黄子成。 必须得做个了断,就在今天。 十九岁,丁当遇见韦陀,是后者一手将他引导上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对于韦陀,他有感激,有感恩,也有深藏于心底的憎恨。但无论怎样,他并不想与对方兵刃相向。 是韦陀逼着他做出选择。 丁当一边走,一边恍惚的感觉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太久,在赫尔塔的那些日子,变成了回忆中遥远的过去。又或者是平凡的生活过得太快,几乎是一转眼,就到了现在。 在下层的会场入口,丁当被侍者拦下。 “邀请函?我没有那种东西。”丁当双手插在裤兜里,表情冷淡的看着侍者,“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去向上面咨询。” 侍者犹豫了下,侧身为他掀起帘布。 丁当走进会场,巨大的乱七八糟的叫声令他不自觉皱起眉,向位于正中心的擂台望去。只看了一眼,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双手也慢慢抽出裤兜。 擂台上,露出狼狈姿态,像小丑一样被戏弄的,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他的父亲。 在脑子作出判断之前,身体已经抢先动了,丁当从呼喊着尖叫着的人群中狂奔而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擂台中已经被吓蹲到地上的丁老板。 谁敢动他?谁敢?韦陀? 通通都去死。 他一脚踏上围栏,跃入擂台,沉默的站起身,看着眼前露出错愕表情的壮硕拳手。在这一瞬间,至少有十支枪口从黑暗中对准了他的脑袋,丁当的双手垂在身侧,用并不响亮却足够清晰的声音道—— “我替他打。” 他缓慢的向两边掀开外套,露出别在肋下的枪套,伸手取下枪套,倒提着递给小心翼翼走过来的主持人,然后拔出插在后腰的狗【腿刀,放进了对方平张开的手心,连同被脱下的西装外套一起。 主持人捧着这些东西跑回场边的门旁,转交给走出来的工作人员,然后又有些畏惧的回到丁当面前,低声要求检查他身上是否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6 还藏有别的武器。 丁当看了他一眼,抬起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钮扣。 惊呼声从最前排的观众席响起,引发了满场骚动,后面的人们也纷纷站起身,试图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蹲坐在围栏下的丁老板怔怔的瞪大眼,注视着身前的背影,眼眶一点点红了。 与其说这是一张人皮,不如说是伤疤的图腾。右腰上那块巨大的,还带着缝线的伤口,还显得是那么的新鲜,裸【露在灯光下的伤口带着狰狞的血色向外翻起,犹如一只张开了的血盆大口。 这是他的儿子。 那个总让他发愁,无可奈何却又视若珍宝的宝贝儿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正在码番外= =大脸卖萌,嗯,一小时一百字的速度…… ☆、bsp;62 嘈杂的人声,耀眼的灯光,从四面八方投来的饥渴视线,这是个疯狂的世界。擂台地板上尚未擦去的血迹,腥红的刺眼,刺激着人心底丑恶而狰狞的兽性,让他们不再是人,而是一群野兽。 丁当回过身,在丁老板面前蹲下,将人抱着膝盖向上托起,送出擂台的围栏。 他松开手想要离开,却被丁老板用力抓住。 “没事的。”他有点无奈的笑着,哄着父亲,“你坐着,等下我带你走,咱们回家。” 丁老板抓着丁当,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看着儿子,他眼眶红得厉害,滚烫的泪水在里面涌动,只需要低一低头,就会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丁当慢慢将对方的手指掰开。 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漠然而冷酷的看向自己的对手,黑皮肤大个子的巴西人阿隆索。主持人犹豫着低头看丁当的裤子,丁当冷冷扫他一眼,道:“我可没有当众脱裤子的爱好。” 主持人只得走过来,夹着话筒蹲下身,用双手确认丁当有没有在裤子里藏着武器。很快,他就在丁当不耐烦的目光中草草退败,跳起来宣布没有问题。 “终于能开始了?”阿隆索已经等的不耐烦,抱着手臂睥睨着丁当,“就算你身上有伤,我也不会手软,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你准备好去死了吗?” 丁当笑了。 “还没人敢在我四肢健全的时候说这话。”他淡然道,冲对方抬起右手,很随意的招了招,“来吧,很快就会结束了。” 主持人还没来得及倒计时,阿隆索受到挑衅,放下手臂向丁当走近。他虽然有些愤怒却并没有小看对手,在进入攻击范围后便谨慎的停下了脚步,弓起腰,左拳竖起护在脸前,右拳平持随时准备击出。他灵活的变换着脚步,绕着丁当旋转,而后者只是站在原地,毫无防备的模样,双手垂在身侧,跟着他位置的变化脚下微微旋转。 阿隆索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对方的站姿看似松懈,满是漏洞,他却不敢轻易发起攻击。 如果非得找一个令他如此忌惮的理由,那大概就是直觉。 观众席上开始有人发出嘘声,渐渐的嘘声越来越大,他们不可能体会到阿隆索的感受,只能看见两个人像傻瓜一样转着圈,这场面一点都不好看,而且还持续了好几分钟。 阿隆索也知道这样不行,他强迫自己克服心中那无由来的忌惮,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丁当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好笑,垂下眼笑了笑。 在丁当视线离开的一瞬间,阿隆索冲了上去。 他感觉自己抓到了最好的机会,已经可以看见丁当被自己的右拳击中,然后露出痛苦的表情,而他则会毫不留情的追击,如疾风骤雨一般。 观众席上这一刻鸦雀无声。 丁当的身体向左大幅度倾斜,阿隆索的拳头从他的右肩和脖颈中间的空隙穿过,他的右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横扫而出,拦腰砸上阿隆索的腹部。 阿隆索砰然落地,像炮弹一样被反震力向上弹起,又落了回去。 在这之后的短短数秒中,整个会场安静的像座坟墓,躺在地上的阿隆索瞳孔涣散,血液从无法闭合的嘴角疯狂涌出,丁当的那一腿不仅踢断了他至少三根肋骨,还踢破了他的脾脏,是真真正正的致命一击。 “我的天……” 主持人斯汀握着话筒呻【吟出声,他站在比其他人更近的地方,也拥有比大多数观众更加老辣的眼力。在他的眼里,丁当用的泰拳里最常见的扫腿,然而与丁当这一腿相比,之前那位泰拳选手巴裕简直就像是还没从幼稚园毕业的小婴儿。速度,力量,还有致命性,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这不是拿来观赏的技巧,这是用来杀人的技术。 丁当从已经失去意识的阿隆索身边离开,走向震惊的忘记了宣布胜利者的主持人斯汀。后者苍白着脸看着他走到面前,冲自己伸出右手。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丁当道。 斯汀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横向移动着脚步,往门边靠近,然而从他戴在耳朵上的麦克风里,却突然传来了新的指令。 这个指令让他一瞬间面无血色。 “你,你……”他指挥着颤抖的嘴皮,努力想要将话说出来,“你还得再比一场……” 丁当皱起眉。 “不是我!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要求……”斯汀吓得几乎跳起来,急急忙忙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是上面说,让你再比一场……” 丁当向上抬起头,环视着整个会场,在看见丁老板的那一刻,他已经确认了,韦陀就在这里,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看着他。 韦陀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底线。 就算在业内,报复仇敌的家人也是令人不齿的行为,但你不能指望这些杀人凶徒会遵守什么道德守则。如果丁当晚到一步,丁老板不死也会残,他与韦陀之间,已经彻底没有了和解的可能。 在丁当抬头环视的空当里,主持人斯汀已经成功逃进了擂台里的出入口。他很快出现在擂台的上方,观众席第一排中间的走道里,站在那里拿起话筒向观众们宣布丁当为胜利者,并揭幕了接下来的比赛。 “女士们先生们,我必须得祝贺你们,也许你们将看到有生以来最最最精彩的一场比赛。接下来,有请我们新的挑战者,来自孟加拉的瑞恩!它今年六岁,体重四百五十磅!连成年的印度狮在它面前也不堪一击!!!”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铁笼推拽声,一只巨大的笼子被推出擂台的入口,直到整个笼子都来到门外,工作人员拿着控制牢门的遥控器,小心翼翼的躲回笼子后面。 一头有着美丽皮毛和凶恶外形的孟加拉虎站在笼子里,有些焦躁的张着嘴发出嗬嗬低吼。当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7 工作人员通过遥控器打开笼门,它便立刻冲了出来。坐在前排的观众恐慌的站起身,想要向后面逃走,主持人斯汀连忙安抚观众,指着正从围栏内部缓缓升起的金属栏杆,告诉他们不必害怕,会场已经做好周密的防护措施,他们的安全是得到绝对保证的。 互相之间有着十数公分间距的金属栏杆,一直上升到将近十米的高度,才停了下来。此时此刻的擂台就像一只铁笼,将丁当与刚刚被放出牢笼的孟加拉虎彻底的封闭在其中。 擂台内部出入口的自动闸门也已经降下,再不给这只笼子留下丝毫缝隙。 呆坐在看台上的丁老板蓦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扑到围栏上,抓着冰冷的金属栏杆,目呲欲裂的盯着那头可怕的恐怖的孟加拉虎。他疯狂的摇晃着栏杆,试图将它们扯断,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甚至都没有人来阻止他。 丁当缓缓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这毫无疑问是韦陀的做法,将人逼入绝境,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模样,并以此为乐。从一开始就被牢牢抓住弱点摆弄,丁当在来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预感,只是他没想到韦陀会做得这么彻底,这么决绝。 不过现在的他,只需要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该如何……活下去。 赤手空拳与老虎搏杀,这种事就算在他的全盛期也没想过,更何况是有虎王之称的成年孟加拉虎。丁当活动了一下脖颈,他的动作立刻引来老虎的注意力,这种野兽有着六倍于人类的视力,是天生的捕杀者。它冷酷而安静的观察着丁当,一动不动的站着,谁也不知道它是否会在下一个瞬间暴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丁老板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叫出来会分丁当的心,他咬住手掌,牙齿深深陷进肉里,啃到了骨头,血液一滴一滴顺着掌缘滑落。 丁当缓缓俯下身。 他双脚错开站立,右脚在前,膝盖微曲,两只手提到胸前,五指微微张开,一前一后的伸向前方。一人一虎隔着数米四目相对,审视着彼此,目光是同样的冰冷和残酷。 毫无预兆,来不及眨眼的一瞬间,老虎动了,只一跃,就扑到丁当面前,一口咬向丁当的脖颈。丁当在老虎扑出的瞬间向旁滚开,整个人如同弹珠般在地面上滚了两圈,猛然弹起,炮弹般从侧面撞上虎身。 八极拳,贴身靠,暴烈无双。 老虎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剧烈颤抖了一下,向旁滚开,毒鞭般的虎尾抽了过来,丁当躲避不及,被抽中右腿,整个人向后倒跌出去。他用手肘撑住地面弹身滚开,惊险之极的躲掉了孟加拉虎紧随其后的扑击。人与虎的动作都快到了极点,令人目不暇接,再次扑空的孟加拉虎暴躁的低吼一声,甩动着尾巴抬步向正从地面上站起来的丁当逼近。 丁当粗重的喘着气,毫不示弱的盯着正靠近过来的凶兽,气流从他的牙齿中穿过,发出凶狠而有力的低响。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狰狞而凶狠的笑着。 他在享受。 ——这久违了的,生死一线的美妙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大丁渣天下无敌(远目) ☆、bsp;63 成年的孟加拉虎,锋利的牙齿可以轻易咬破鳄鱼皮,而一旦被它的前爪抓到,其效果无异于被钢钩狠狠犁中。人类想要赤手空拳与它对抗,简直是痴人说梦。 丁当突然动了。 他主动向老虎冲了过去,后者浑身的皮毛瞬间炸起,像是被这挑衅激怒,张大嘴飞扑迎上丁当,高高的抬起前爪,重重落下。丁当在老虎跃起之时就已经同样的跳了起来,身体的重心骤然下降,向着虎身之下滑铲而出。老虎的前爪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落下,狠狠拍打在地面上,丁当的左腿勾上虎背,整个人如同猿猴般从虎身下绕转上去,骑在虎背上,手臂高高抬起,由上而下对着翘起的虎鼻砸下。 一拳,两拳,血花飞溅,老虎的鼻骨显而易见的凹陷下去,被重拳砸断,它吃痛的嚎叫着向旁滚倒,将丁当从身上甩出去。丁当摔到一旁,捂着右腰站起身,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血口,皮开肉绽,好不狰狞。 被击中要害的孟加拉虎也站了起来,贴着擂台的围栏缓缓迈开脚步。它谨慎的打量着自己的对手,耐心的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就像它无数次在战斗中所做的那样。 一人一虎,都是经验无比老辣的猎手。 丁当右腰的伤口被崩裂,鲜血淅淅沥沥的涌出来,顺着他的侧腹流淌到裤沿,然后浸透。他远远不在自己的最佳状态,但也正是这样,才令他更加的斗志昂扬,更令他感到紧张和兴奋……他喜欢这种被逼到绝境的感觉,深深沉醉,无可救药。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疯狂,而不需要再去顾忌再去考虑什么。 他愉悦的咧嘴笑着,冲一点点绕着场边缓慢靠近,谨慎观望的老虎招了招手。 “来啊,你怕了吗?”他用老虎不可能听得懂的人类语言说道,张狂的挑衅着,“来吧,来,来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 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看着完全不理解他在干什么所以困惑的停下脚步的孟加拉虎。人与虎的视线相交,眼中疯狂涌动着的是不会被错认的凛然杀意,他们要杀死彼此,最终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孟加拉虎张开嘴咆哮,身体拉出强健的线条,向着丁当扑杀而至。在它的视线中,丁当转身就跑,冲上了擂台的围栏,右手抓住上方的金属栏杆,整个人团缩而起,双脚在栏杆上用力一蹬,翻身落下。 他从天而降,像是经过了千百遍的演算一样,膝盖精准无误的砸上正飞扑而起,扯成一条强韧直线的虎背。 孟加拉虎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咆哮声在整个会场内回旋,它的身体像是一根被折断了的筷子,从中间深深的凹陷下去,两边不正常的向上折起。 它被硬生生砸回地面,惨叫着拼命挥动着爪子尾巴挣扎。丁当骑坐在虎身上,两条腿铁箍般勒住虎颈,高高举起拳头,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它身上最脆弱的鼻子。老虎的挣扎渐渐消失,丁当安静的沉默的面无表情的做着这一切,直到整张虎面被打出一个深深的凹坑,面目全非。 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旁走开。 观众席上十分安静,连握着话筒的主持人斯汀也没有发出噪音,他们静静的看着他走到场边,来到跪坐在金属栏杆后的丁老板面前,仰起头,露出笑容。 他像个打赢了架的孩子,得意的纯粹的高兴的笑着,冲丁老板伸出右手。后者愣了一下,猛然抬起手去抓丁当的手,像是生害怕晚了一步就再也抓不到一样。 两只手臂一上一下的向着对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8 方伸出,丁老板将肩膀挤出栏杆,竭力的想要再伸长一点,只差一点点,两人的指尖就能碰触,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抓到他的儿子。 “埃文。” 带着回响的沙哑话音从会场的音响里传出,巨大的,无比清晰的印入丁当耳朵。他下意识的向四周望去,一扭头就看见了正对着的擂台上方,那个取掉了落地窗单面屏蔽效果,显露出内里景象的特等包厢。 窗户旁摆着张椅子,黄子成穿着件深蓝色的浴衣,坐在椅子上。他的双手以不正常的姿态反背在椅后,面容苍白,有些怔忡的望着丁当。 丁当缓缓垂下手臂。 丁老板激动的叫着他的名字,让他上去,丁当没有回应,他抬着头,与坐在包厢里的黄子成安静的对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这从不是他放弃的理由。 他合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露出黄子成熟悉的笑容。 丁当拿起用红绳挂在脖颈上的玉佛,凑到唇边亲吻,他亲吻着冰冷的玉面,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黄子成,目光有些戏谑。黄子成看懂了他的动作,也慢慢的笑起来。 他们相视而笑。 一位老人来到黄子成的座椅旁,他的手中牵着个小男孩,有一头灿金色的短发,和漆黑的眼眸。男孩凑到落地窗上,好奇的打量着下面的擂台,目光在丁当身上流连不去。老人低下身,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小男孩的表情变得很吃惊,用手指着丁当,大声的问着老人什么。而后者却并没有回答,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丁当,脸上露出耐人玩味的笑容。 丁当同样有些吃惊。 他只是听克莉丝汀说过,他有了一个儿子,名叫雷欧。他看着那个小小的站在落地窗后的身影,突然间便有了实感,那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血脉,沿续了他的生命的存在。 你瞧,他的父亲,儿子,爱人,都在这里。 丁当举起手,双手,举过头顶。擂台里的闸门再次打开,身穿黑衣的护卫拿着枪冲出来,警惕的将他团团围住,将他双手扳到背后,戴上特制的手铐。 丁当低下头,有些自嘲,但更多是无奈。 这结局也是早有预料。 他被押着离开擂台,来到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面被打扫的很干净,只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卧床。很快,又有提着药箱的医生来到这里,为他清洗治疗伤口。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房间中便只剩下他一个。 他们取下了他的手铐,将一个一指宽的金属环戴在他脖颈上,丁当猜里面多半装的不是起效缓慢的麻醉剂,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韦陀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丁当也不是。 房间中的白炽灯灯光有些昏暗,他仰面躺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脑子里并没有太多念头,只是轮换交替着丁老板,雷欧,还有黄子成的脸。 他们一定很害怕,尤其是他老爹。 韦陀要的是他的顺服,应该还并不想要他的命,否则就不会派人来给他治疗。但是韦陀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信赖丁当,尽管他已经将他所有的弱点都抓在掌心里,但韦陀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背叛的机会。 所以他很可能会被安排去做一些危险的,见不得光的工作,变成一个彻底的‘黑人’,再也无法生活在阳光之下。即便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未必能够换回他的亲人和爱人的自由,韦陀不会轻易放开这些控制他的棋子……无论怎么想,都是死局。 如果早在当初,他就像马丁毁了猎狐一样,毁掉赫尔塔,杀死韦陀……事情便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现在想这些也毫无意义。 房间门从外面打开,黄子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然穿着刚才那件深蓝色的浴衣,表情有些疲惫。房门又被人关上,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丁当。 丁当一骨碌坐起身,眼中有些惊喜。 黄子成看着几乎裹住了他整个腰腹的纱布,被那白色刺伤了眼睛。丁当满不在乎的笑着,冲黄子成张开手臂,道:“过来。” 黄子成缓慢的迈开脚步,走过去。 丁当伸手将他拉坐到床上,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的吸了口气。黄子成抬起手,回搂住丁当的肩膀,一点点用力的搂紧。 “我想你。” 丁当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口中的热气轻轻吹拂着黄子成耳后敏感的皮肤,“想亲你,想摸你,想抱你……想得发狂。” 黄子成被他逗笑了。 “你脑子里就没有点正常的东西吗?”他问。 丁当蓦然发力,抱着他一起倒到床上,搂着人翻了个身,从上面将黄子成牢牢压住,低下头来亲吻对方的嘴唇。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渐渐变得绵长,唇舌交缠,难解难分。 他的手伸到下方,撩开黄子成的浴袍,探进去抚摸。手指触碰到裆部的瞬间,黄子成浑身一颤,猛然倒抽一口冷气,用胳膊肘将他顶开。 黄子成喘着气,皱眉道:“我不是来跟你做【爱……我是来跟你分手的。” 丁当困惑的眨了眨眼。 “分手?” 黄子成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严肃道:“对,我得跟你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ps:丁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黄总: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好伐? ☆、bsp;64 “不行。” 丁当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埋下头又去啃黄子成的嘴唇,后者别开头不给他啃,被他扳着脸掰回来,毫不留情的啃上去。 黄子成费劲的挣扎着,恼怒道:“你别给我耍无赖,我跟你讲道理呢!” 丁当干脆把他双手都拽到脑袋上面,摁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下来,深深看着黄子成。 “我不想听你讲道理。”他道,“我现在只想抱你。” 黄子成深吸口气,闭上眼,侧过头去,放弃了挣扎,转而用冷漠来应对丁当的蛮不讲理。丁当丝毫不以为意,用硬梆梆的下身磨蹭着黄子成的小腹,伸手拉起对方的腰,手指探进股沟,去摸索那个隐秘的入口。 黄子成脸色白了又白,被丁当无意中擦到的创口犹如针扎般刺痛,他紧紧咬住下唇,不肯发出任何声响。丁当凑过来吻他,用舌头舔舐他的牙齿,想要将它们撬开,却徒劳无功。丁当终于有些不耐烦,强行抓着他的下颌将他的嘴巴掰开,将舌头探进去深深的搅弄,舔舐。 浑浊的声响从黄子成的喉管中溢出,他痛苦的皱着眉,表情有些扭曲的眯眼看着伏在身上的丁当——这头凶狠而暴戾的野兽,此时正全心全意的渴求着他,眼中也只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89 有他。 他无可救药的感到满足,也无法抑制的感到悲哀。 “丁当……我们分手吧。” 似乎是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沉重和认真,丁当停下动作,直起身来。半晌,开口问:“为什么?” 黄子成对韦陀说过,会将一切理由都推到对方头上,但真正在丁当面前说出这句话,他却无法将那些理由讲出口。 因为它们都是假的。 “跟你在一起,我很累。”他听见自己说道,“你从来不会在乎我的感受,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用,不需要了就丢开不闻不问……我不想追问你的过去,但至少希望能够两个人一起经营现在的生活,我看不见我们的未来,你随时都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去……明明知道前面是无底深渊,你却要拉着我一起往下跳。” “……你太自私了。” 他平静的陈述着,或者说是控诉着,将心底里难以启齿的东西挖出来,摊开来给丁当看。他不知道听了这些丁当会有怎样的反应,也不在乎了,如果将这些话继续憋在心里,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压垮,做出比现在更难看上百倍的事情。 丁当沉默的压在他身上,用手臂支撑着身体,从上而下的俯视着他的脸。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丝毫情绪,有的只是一片暗沉沉的灰霭。 丁当抽出手,抚摸黄子成的面颊。 “克莉丝汀也说过这样的话。”从他嘴里吐出了陌生女人的名字,黄子成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她说我就是个自私的混蛋……这话没错。” 他用手臂圈起黄子成的头,将额头贴上去,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 “但你爱我,不是吗?” 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力量。 黄子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搭建起的堡垒在一瞬间垮塌,无论看上去多么合理的借口,也变成自欺欺人。 垮塌,崩溃,沦陷…… 丁当亲吻他的眼睛,羽毛般的吻掠过他的睫毛,在受不得刺激的瞳膜上轻轻的触碰,温柔而缱绻的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这头残忍又狡猾的野兽。 黄子成慢慢抬起手臂,穿过丁当的脖颈,将他搂入怀中。 ……………… 黄子成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丁当的踪影。 他疲倦的眨了眨眼,努力撑着床面坐起身,全身酸痛,万幸的是丁当在发现他的伤口后,总算没有做得太过火。 他应韦陀要求来与丁当分手,却谈到了床上,这个结果肯定没法让对方满意,接下来等待他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实在的,他挺害怕再被放进那水族箱的。 丁当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哪怕偶尔良心发作,也依然改变不了其恶劣的本质。黄子成觉着自己纯粹就是找罪受,如果老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去跟对方搅合在一起。 可老天爷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 黄子成慢吞吞穿好浴衣,扶着床蹭到床边,两条腿落下地。自从那地方受伤后,什么叫做走路扯着蛋他算是深刻体会了,走个路现在对他来说都是折磨,他坐在床边,犹豫着不太想起来。 反正也没人来逮他,丁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是去跟老人谈判吗?还是被抓去严刑拷打?总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坐在床边发着呆,不知不觉就过了好一阵子,直到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丁当面色阴沉的走进来。 丁当看见黄子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长吐口气,走过来与他并肩坐着。 “你见过韦陀了吧。”丁当道。 黄子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老人,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是那位瓦西里爵士的话。” “爵士是他在外面的称号。”丁当咧开嘴笑了笑,“他信佛之后有人说他是韦陀降世,他很喜欢,就当成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挺好笑的?” 黄子成没听出哪里好笑。 “我跟他谈过了,他会放我父亲回去,雷欧还是会留在他身边……我打算带你回赫尔塔。” 丁当轻描淡写的说着话,听在黄子成耳中却无异于平地生雷。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着丁当,只听对方又道:“我可能会去做一些比较危险的工作,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会活着回来见你。赫尔塔的治安不好,一开始你可能会不习惯,但我确信不会有人敢动你,在那里你会很安全……” 黄子成打断他,皱眉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丁当迎上他的视线,表情很平静,坦然道:“我说,我要带你回赫尔塔。” 他的话音在狭窄的房间内轻轻的回响,黄子成睁着眼睛,有些茫然,半晌,慢慢的摇了摇头。 “别开玩笑了……这不可能。” “我已经决定了。”丁当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 嗓子莫名有些干涩,黄子成张了张嘴,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将话语挤出—— “我不能跟你回赫尔塔。” 丁当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黄子成,用眼神告诉对方——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黄子成蓦然站起身,瞪着眼睛看着丁当。 “不可能的,我做不到……我也有家人,还有我的事业,你是要我抛下一切跟你走?这根本就不现实,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丁当说,我爱你。 黄子成哑然失笑。 他笑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指着丁当,问:“你的爱就是要让我一无所有?” 丁当抓住他的手指,平静道:“你有我,还不够吗?” 黄子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丁当抓着他的手指,从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道是那么强大,要将他硬生生拉过去……他缓慢的,坚定的摇头。 “不。” 丁当放开了手。 下一秒,黄子成整个人被抡到床上,丁当的右手扣着他的脖颈,五根手指深深陷入皮肉,用力的收紧。他无法呼吸,徒劳的张着嘴,瞪着眼睛,脑子变得晕眩,视线也渐渐模糊。 丁当凑上来亲吻他的嘴。 “你瞧……我都快被你们逼疯了。”丁当说道,缓缓松开手指,漆黑的瞳孔中目光复杂,表情满是自嘲。 黄子成捂着喉咙剧烈咳嗽。 丁当笑了起来。 他走下床,打开门走出去,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根点燃的香烟,咬着烟坐回床边。 “韦陀已经办好了你的死亡证明。”丁当背对着黄子成,语气有些冷漠,“所以你要么跟我走,要么就去死……很遗憾,我也给不了你第三个选择。” 他用平淡而冷漠的声音说着让黄子成去死的话语。 “很快会有人来带你走,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 黄子成被韦陀的人带走,丁当要了一包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0 烟,一根接一根沉默的抽光。他的脚边落满烟蒂,整个房间中尽是烟雾缭绕,连空气都变得浑浊。 他说了谎,韦陀开出的条件是要黄子成死。 他没有答应。 丁当与韦陀的久别重逢进行的并不愉快,理所当然,却也令人伤感。他们曾经是亲密的师徒,如亲父子一般亲近而互相信赖,却终究到了兵戈相向撕破脸皮的这一步。 韦陀了解他,他也了解韦陀。 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仇恨已经滋生,并扎根。从韦陀踏过底线,从丁老板出现在擂台上的那一刻起。 丁当抬起脚,碾灭最后一根烟。 他的眼中有幽暗的火焰,在安静的燃烧。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闪烁,船身蓦然剧烈震动了一下,随即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外面的走廊里有些骚动,零星的枪声由远及近,最终来到房门前。 门锁被子弹击穿,房门被一脚踹开,手中端着柄m16,克莉丝汀英姿飒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站在那里,打量着坐在床边的丁当,轻佻的吹声口哨。 “嘿,帅哥,起床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 =大脸卖萌,噫,好萌好萌~~~(你滚) ☆、bsp;65 游轮上一片混乱,不时有爆炸声响起。 “为了防止它逃跑,韦斯丁炸了它的动力室。” 克莉丝汀给丁当解释道,将戴在耳朵上的无线麦克风摘下来,给他戴上。然后她瞅了瞅丁当脖子上的金属环,露出如我所料的神情,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匣子,给丁当别到颈后的环身上。 “图坦他们去了舰桥。”她说着话直起身,重新拉起背上的m16,“扳机也来了,他老婆快生了,整天神经兮兮的,说他要是敢走就要跟他离婚,啧。” 丁当冲她笑笑,扭开无线电,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咦咦咦?我好像听到了头儿的声音?是我幻听了吗?”立马便有声音回应道,这么活泼的声音除了图坦也不会是别人。 “恭喜你答对了。”丁当回答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无线电里沉寂了片刻,很快便响起一连串惊呼。 “埃文?”“头儿?”“老大?”“天啊!”…… 丁当愉快的笑出声来。 “哦天哪,这居然是真的。”图坦轻快的声音最先响起,喋喋不休的抢走了话语权,“克莉丝汀跟我说你还活着,我的神,我还以为她是太想你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行了,你闭嘴吧。”无线电里响起另一个浑厚的嗓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图坦的废话,“头儿,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我们马上过来跟你会合。” 丁当道:“不必了,我正在往舰桥走,你们就在那里等我。”他又问,“谁在控制室?” 两三秒后,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无线电中响起。 “是我。”声音的主人刻意含糊了发音,“您还记得我吗?阁下?” 最后的称呼完全暴露了他的身份,丁当好笑的看了克莉丝汀一眼,回答道:“但愿你的主还保佑着你,加尔,我现在需要你帮我盯住韦陀,找到他。” “如您所愿,阁下。” 丁当与克莉丝汀在宽敞的走廊里前行,看到任何人影就赏过去一发子弹,完全不理会是否会误伤无辜。舰桥已经遥遥在望,丁当赤【裸着上身,光着脚,手无寸铁,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在那里,等待着他的是一群荷枪实弹武装到牙齿的暴徒。 他们松松散散的站在满地尸骸之中,向他低下头颅,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赫尔塔的狂犬军团。 而丁当,是他们唯一心甘情愿低下头颅的首领,狂犬之王。 “我跟韦陀谈崩了。” 丁当注视着他们,抬起手掌,一根根扳下手指:“我的父亲,儿子,爱人,都在他手里。”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鬣犬们互相交视,体型魁梧的哥萨克汉子大熊耸耸肩,咧开嘴笑道:“我们就是为此而来,头儿。” 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呼着狂犬,张狂大笑。 丁当双手插【进裤兜,微微向后仰起身,脖颈上的玉佛轻轻弹起又落下,他眯眼注视着这群属于他的鬣犬。 “那就走吧,让我们大干一场。” ……………… “这不是恐怖袭击,重复一次,这不是恐怖袭击。请听到这则广播的无关人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你的房间,关上门,钻进被子里……从现在开始,任何不听警告在房间外活动的人员,都会被列为攻击目标,重复一次,任何在房间外活动的人员,都会被列为攻击目标。” 图坦轻快的声音在全船广播里回响,丁当留在舰桥等待准确消息,克莉丝汀走过来,将他拉到旁边无人的工作舱房,砰一声合上门。 “你见过雷欧了?他现在怎样?”克莉丝汀问。 丁当点点头:“他在韦陀身边,看样子很好,应该没被虐待。” “我的天。”克莉丝汀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你得想想办法,我绝对不允许他受到伤害,绝对……得想办法把他从韦陀身边带走,否则韦陀肯定会用雷欧来威胁你。” 丁当嗤笑出声,低头点了颗烟。 “不用抱有侥幸,韦陀会死死盯住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换了我也是一样。” 克莉丝汀停住脚。 “埃文,你在想什么?”她惊恐的瞪大眼,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台词,“你想要做什么?” 丁当咬着烟笑了笑,没答话。 克莉丝汀怔怔的看着他,蓦然冲过来,双手抓住他的脖子,哐一声用力将他顶到墙壁上。她愤怒的瞪大了眼睛,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要放弃他!?放弃我们的儿子,雷欧?” 丁当平静的注视着她,低声道:“我必须得杀死韦陀,哪怕他用雷欧,用任何人的命来威胁我。” “不。”克莉丝汀用力摇头,“你不能那么做,你不能。” 她痛苦的松开手,捂住脸,有些脆弱有些疯狂的支吾道:“你不能,埃文,那是你的儿子,你不能看着他去死……” “那就只能是我去死了。” 丁当靠着墙壁站着,将烟塞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你可以把我的脑袋割下来,送去给韦陀,看看他会不会大发慈悲把雷欧还给你。你可以这么做。” 克莉丝汀绝望的合上眼,她早在得知丁当与韦陀开战时就有不好的预感,但仍然抱有侥幸,也许事情并不会变得那么糟。她痛恨韦陀,痛恨丁当,也痛恨生下了雷欧的自己。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爱上你。”她喃喃道,慢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1 慢取下捂在脸上的手。 她看着丁当。 “我不会再对你抱有期望了。”她说道,话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这样吧,你去杀死韦陀,我去救雷欧,我们……各干各的。” 她说完话,用力拉开舱门,走了出去。 丁当沉默注视着她的背影,将口上的香烟取下,在掌心中碾灭。 ……………… 黄子成背着手坐在木椅上。 他面前是换上了正式礼服的老人,深黑色的,贴身齐整的三件套礼服。领口打着黑色的领结,浅灰色的手巾在左胸袋露出平齐的一层边沿,打扮正式的像是要去参加一张晚宴。 “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老人讥诮的对黄子成道,“因为那就是一坨狗屎。” 黄子成双手被锁在背后,表情很平静,淡淡道:“听说你已经办好了我的死亡证明?” 他的潜台词是既然你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去死,那我何必还要对你遵守信用?老人有一个短暂的沉默,随即便摇着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他指着黄子成道—— “没错,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黄子成扯扯嘴角,也笑了。 “你干了件蠢事。”他笑道,“现在谁也没办法阻止他了,他已经彻底被逼疯了。” 即便周围是隔音效果良好的防弹玻璃,船舱里的骚动和爆炸也隐隐可闻。刺耳的警铃声和高亢的全船广播,已经使所有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广播里突然响起丁当的声音。 “韦陀,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的人已经占领了这艘船,我很快就会找到你,很快……听着,我可以在太平洋给你准备一个安静的小岛,别墅,沙滩,全年温暖的阳光……” “如果这样你都不肯答应,那我只能送你去见上帝,或者是撒旦?我会彻底毁灭你,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我脑子很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永无宁日。我的儿子,父亲,爱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作为代价,我要你的命。” “我会杀了你,把你剁成一块一块,丢下海喂鲨鱼。很遗憾你没有其它的亲人,真是个可怜的老家伙,否则我一定会送他们下去见你……听说你在佛罗里达有位老情人?哈,她一定很想你……” 老人面色铁青的可怕,双手抓着椅背,肉眼可见的青筋从领口爬上脖子,他沉重的呼吸着,眼睛像钩子一样恶狠狠的盯着黄子成,似乎在其身上看见了丁当的影子。 黄子成被盯得后背发寒,一颗心沉到水底,亲耳听见了丁当的宣言,听到对方放弃了自己,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难以抑制的感到失望,和绝望。 老人多半活不过今夜,他亦同样。 老人从西装外套里取出了一只手【枪,柯尔特四寸左轮,六个弹槽,六发子弹。他抬起手臂,枪口指向黄子成的眉心,目光冰冷,打开了一旁茶几上的通讯器。 “埃文,埃文伯纳德,赫尔塔的狂犬,我亲爱的养子……或者应该叫你丁当?” 老人的声音出现在全船广播中,有如寒冰一般,残酷而决绝。 “我对你的话深表怀疑。”他说道,枪口下移,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两声枪响。 广播中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寂静,随即响起了黄子成的惨嚎,他双手被铐在椅背上,凄惨而无力的痛嚎着,两条腿上分别出现一个巨大的血洞,鲜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喷涌而出。 他的惨叫声在广播中传遍了船上每一个角落,任何人都听得出他遭到了怎样残酷的对待,丁当的声音却仿佛沉入海底,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老人讥诮的冷笑出声,转过头,伸出手拿起酒杯,凑到唇边。 然后他就看见了丁当。 作者有话要说:  ps:韦陀:是谁说我会死于多话的?我开枪从来不废话,哼。 ☆、bsp;66 明明是在船舱内,气温却似乎突然降了几度,空气中透出森森寒意。 这里是举办拳赛的会场,仍旧是那个擂台,也仍旧是那个包厢。 丁当一只脚踏在观众席的座椅上,仰着头,不知从谁身上扒下来的迷彩服外套松垮垮的披在肩上,后摆沾着大片血污,看上去灰扑扑的。 他的右肩上扛着一只rpg火箭筒。 韦陀瞪大眼,方口的透明酒杯从指间无声滑落,他站起身,接着毫不犹豫的向后扑倒,整个过程没用到三秒钟,充分展现出了优秀的军事素养。 然后包厢就爆炸了。 丁当丢掉火箭筒,从观众席开始助跑,在最上方一跃而起,双手攀上包厢的金属边沿。他双手交叉着横向移动,摇荡着身体来到被炸开的包厢下方,从外套内衬里掏出两枚闪光雷往上丢出,接着双手抓住边沿用力一撑,整个人利落的翻进包厢。 闪光雷的余波未消,丁当眯着眼冲进包厢,手中的廓尔喀狗【腿刀倒翻出一抹流光,猛然间由上直下钉入地面。 他用膝盖顶着韦陀的胸膛,刀尖在地板上划出呲啦的锐响,有着完美弧度的刀身压在其咽喉上方,森冷的寒意穿透皮肤表面,冻结了韦陀的表情。韦陀左手抓着一只遥控器,大拇指死死按在显眼的红色按钮上,然而很显然,它并没起到应有的效果。 丁当讥讽的用左手敲了敲脖颈上的金属环,露出遗憾的表情,抬起食指摇了摇。 “阳光,沙滩,太平洋上的小岛……你不想要?” 丁当眼中有无奈,在话音的末尾,手上蓦然发力,然而比他更快的是韦陀的右手,保险栓被拨开的脆响在包厢中清晰无比,露出狰狞神色,老人冲丁当咧出牙齿,笑了。 他平摊在地面的右手中握着一把柯尔特左轮,枪口平平指向伏倒在不远处的黄子成的脑袋。 “我们赌一赌,埃文,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手更快。” 丁当眯起眼,歪了歪头。 “我赌你赢。”他诚实道,“不过那又怎样?” 他毫不犹豫的将狗【腿刀向旁用力一抹,鲜血从被切开的喉管里喷射而出,溅上他的脸。韦陀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手中的子弹终究没来得及射出去。 他低估了丁当的冷酷,也高估了自己对死亡的觉悟。 “看来是我赢了。” 丁当冲已经无法言语的韦陀点点头,摘下他握在掌中的手【枪,站起身,来到黄子成身边,开枪击断束缚住其双手的铁铐,将人打横抱起,向包厢门走去。 黄子成虚弱的睁开眼看他。 丁当对他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如果韦陀开枪,黄子成毫无疑问会死,丁当明知道这点,却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的下了手。一切解释都是徒劳,这就是事实。 丁当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2 抱着黄子成走出包厢,几乎是迎面碰上了拿着枪匆匆赶来的克莉丝汀。 她愣住,停下脚步,问:“雷欧呢?韦陀……” “死了。”丁当看着她骤然瞪大的眼睛,补上后半句,“我是说韦陀。” 克莉丝汀狠狠吐了口气,愤怒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问你雷欧呢?” “我还在找。”丁当耸了耸肩,低头看看怀中的黄子成,“不过我得先送他去治疗……” 克莉丝汀一把将他推开。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金发黑眼的小人儿,他有点害怕的扶着墙壁,抬起头看见了克莉丝汀,惊喜的叫着妈妈,向这边跑过来。 克莉丝汀一瞬间红了眼眶,急忙冲上去迎接。 丁当嘴边不自觉溢出笑容,却突兀在半途僵住,他看着出现在雷欧身后的老管家,看着对方手中黑漆漆的枪口,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了反应。他松开抱着黄子成的手臂,举起得自韦陀的左轮手【枪,冲着老管家扣下扳机。 两声枪响几乎在同时发生。 接着,又是第三声。 老管家眉心中弹,头盖骨被掀飞,整个向后仰倒。克莉丝汀用身体护住雷欧,撑起上半身,手中的枪指着包厢门口。捂着喉管的韦陀靠在门上,手中沉重的双筒猎【枪砰然坠地,沿着门框一点点滑坐到地上。 丁当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脚下的黄子成脸上。 后者平静的看着他。 他蹲下身,表情有些尴尬,解释道:“一时手滑。” 黄子成想笑,却没力气,只能虚弱的合上眼,不再去看他。 丁当伸手去抱黄子成,刚刚伸出手,就听见不远处雷欧带着哭腔的叫声。稚嫩的童声一声声叫着妈妈,丁当错愕的抬起眼,只见雷欧跪坐在克莉丝汀身旁,徒劳的用手去推她一动不动的身体。 他怔怔的看着他们。 暗红色的血液从克莉丝汀身下蔓延出来,浸过她金色的长发,安静而缓慢的向外流淌。小小的雷欧跪坐在她身旁,茫然的不知所措,慌张的哭叫着。 丁当恍然间似乎又回到弹火纷飞的战场。 炮弹落下来,失去了亲人的孩子徒劳的哭叫着,他提着枪走在战争制造出的废墟里,冷漠的注视这一切。这是再平常不过的悲剧,随处可见,不值一提。 而如今,这样的悲剧也落到他自己身上。 他慢慢走过去,在克莉丝汀面前跪下,将她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扶起,搂进怀里。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情人,最默契的拍档,所向披靡的最佳组合。然而在决定离开的时候,他抛弃了她。 他一直都欠她一个解释,一个道歉。 她仍然爱着他,直到最后,也仍然在保护他。 这样的爱,他没法理解,又有些明白。 因为他总是这样的被爱着。 “头儿?” 解决掉附近的护卫,匆匆赶来的图坦等人在走廊上停下脚步,他们错愕而震惊的看着丁当,看着克莉丝汀,看着韦陀……沉默的闭上了嘴。 丁当用手臂搂紧了克莉丝汀的头颅,低下头,亲吻她紧闭的眼眸。 他深深合上眼。 ……………… 在船底舱的潜水艇室,图坦找到坐在台阶上抽烟的丁当。 “善后的事情就交给佩姬,差不多该走了,头儿。” 他们面前停放着一艘足够容纳十个人的小型潜水艇,这应该是韦陀给自己准备的后路,如今倒方便了他们。丁当一声不吭的站起身,抬腿往楼上走。 “诶?头儿?你去哪?” 丁当穿过被打成一片狼藉的拳赛会场,找到正在接受紧急治疗的黄子成,他粗鲁的将被胁迫来的医生向旁推开,蹲到平躺在地的黄子成面前。 “跟我走。” 黄子成连看都懒得看他。 丁当将人的脸掰回来,盯着黄子成的眼睛,一字字道:“我再说一次,跟我走。” 黄子成虚弱的张了张嘴,艰难之极的从喉管里挤出一声嗤笑。 “请让开。”被推开的医生终于看不下去,忿然指责道,“他伤的很重,现在需要治疗,如果你还有哪怕一点作为人的良知的话,就请你让开。” 丁当抬起头瞥了一眼医生,探手入怀,掏出一包香烟。他在医生愤怒的目光中抽出一根烟,默默塞到嘴上,然后起身离开。 他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背对着黄子成,沉默抽完一支烟。他站在那里,慢慢蹲下去,两只手搁在膝盖上,半晌,疲惫的搓了把脸。 “我爸要是问……你不用跟他说什么。” 丁当的声音闷闷的,他说着话站起身,没有回头,抬起右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攥在掌心里。 “就这样吧。” 他将戒指轻轻丢出,铂金打造的圆环从黄子成身上滚下去,在地板上打着滚,碰到一截断裂的椅背,摇晃着悄然落地。 “再见。” ——有生之年,再也不见。 人与人的际遇,相识相交,相知相爱,生离死别,都只不过是一条注定有头亦有尾的线段。过了这一段,便是下一段。 黄子成偏过头,合上眼,又睁开。 失血太多,令他的视线变得模糊,那只小小的指环在眼前忽远忽近的漂浮,意大利的定制货,全世界独一无二,设计费比材料费还贵。他也有一只一样的,却从来不戴,因为被发现了不好解释。他爱上的是个男人,不能拉出去昭告全世界,连父母也得瞒着……如果丁当是个女人,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得了吧,根本没法想象。 黄子成费力的伸出手,去摸那只戒指,他感觉自己能碰到,但怎么努力却也还是碰不到。他用肩膀抵着地,一点一点往那边挪,视线里的指尖已经好几次都与目标重叠,可却完全没有实感。给他包扎伤口的医生察觉到他的举动,有些诧异的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看了一会才发现落在好几米外的那枚戒指。 医生站起身走过去,将戒指捡起来,放进黄子成摊开的掌心。 黄子成一颗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他缓慢的收回手臂,将握着戒指的左手紧攥成拳,贴到心口。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想叫丁当回来。 不过……就这样吧。 再见。 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ps:韦陀:我就是连半章都没活过的最终boss,呵呵。 ☆、bsp;67 黄子成被送回法兰克福,德方警察在一间废弃的仓库里找到了已经陷入昏迷的他,并立刻将其送去医院急救。 黄子成在入院后第三天,真正恢复了意识。 几乎在同时,德警方也抓到了所谓的绑匪,这伙人招供是他们绑架了黄子成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3 ,并对其施以酷刑逼问银行账户等信息,结果由于分赃不匀而引发内讧,这才泄漏了踪迹。 黄子成听的想笑——他压根连这群绑匪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好吗? 不过他也没有戳穿,含糊其辞的回答了警方的问题,这多半是丁当的安排,他也不想跟什么游轮恐怖袭击挂上关系。他的伤势十分糟糕,医生很委婉的告诉他那两发子弹伤到他腿部的运动神经,很可能会对他日后的正常生活造成阻碍,另外某个部位的伤口也很可能会遗留下后遗症。 这还真是代价惨痛。 唯一的好消息来自于安雅,瓦哈达发来联络,愿意以一个相当公平的价格将手中安雅的股份出售给明生。情报组长等人对此深表怀疑,黄子成却心知肚明:这就是丁当给他的补偿了。 对此,黄子成只能说,大手笔,干得漂亮。 这就是不亏不欠了。 他知道自己这酸溜溜的心态有问题,只是在这段感情里他一直都扮演着给予者的角色,现下突然被颠倒,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丁当继承了韦陀的遗产,变成了比他还有钱的大富豪,这无法不叫他感到挫败。 在法兰克福的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黄子成被转移回国内的医院。按他的意思是想回津海,但是黄老爷子和老太太不答应,非把他弄到帝都去,俩老人整天去医院报道。正逢过年,这一大家子也都给惊动了,黄子成每天在医院接见各路亲戚,简直比上班还累。 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二月底。 黄子成坐着轮椅出院了,回津海,死活不肯再在京城呆。秘书飞来全程接送,黄启航带着他那小女友也来了。他那小女朋友肚皮已经鼓的遮掩不住,黄子成看了,没说什么,只在心里头叹了口气。 他不看好他们,准确来讲,他是不看好自己这个儿子。 明生旗下的天元科技成功并购了安雅,立稳了脚跟,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黄子成却没太多心思去打理生意上的事,反倒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养一阵子……太累了,心累。 秘书给他请了个全职护理,男的。 二十多岁,很干净很有精神的小伙子,按照以前的标准挺符合黄子成口味……不过他现在看什么都提不起胃口。 感觉一下子就老了,心态上的。 黄子成心如止水,大事小事包括黄启航说要跟他那小女友结婚的破事,都在他心中激不起半点水花。每天养伤,做复健,处理公司的事务,看在旁人眼中他就像台机器,很少笑,也很少露出其它表情,一张脸平平淡淡的,无波无澜。 他又住回半山别墅。 这里远离市区,安静,空间也大,适合疗养。丁当住过的房间和楼下的练功房被上了锁,他想,等到有心情的时候,再做处理。丁当是个对物质要求极低的人,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也没留下多少痕迹。黄子成衣柜里挂着件丁当的睡衣,崭新的,从来没被穿过,他本来想丢掉,后来还是算了。 何必呢。 就算把这些东西都丢掉,也抹杀不了回忆中的那些日子。他不需要自欺欺人,也不需要遗忘,只需要平静的去接受——丁当已经离开的这个事实。 黄子成觉得自己只需要一点时间,这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事情,他也不是头一回去面对像这样惨烈的切除。他今年四十二了。 不惑之年。 新来的护理是南方人,擅长煲汤,做菜口味清淡。这时候也不能吃辣,黄子成不挑剔,人做什么他吃什么,人的用心他看在眼里,偶尔会夸奖一两句。小伙子本来是不留宿的,但这地方太偏僻,他每天来回路上都要花费两三个钟,后来他找机会跟黄子成提了一下,黄子成想了想,就让他再收拾间客房出来,住在这了。 为了防止腿上的肌肉萎缩,每天护理都会给黄子成做按摩。因为要充分刺激到僵死的经络,会很疼,对方每回都做得很小心,一趟下来,至少要问上十来次—— “军哥,疼不疼?” 黄子成通常笑笑,有的时候疼得厉害了,也就皱着眉摇摇头。他挨枪子的时候比这不知要疼多少倍,游轮上的回忆仍旧是想起来便会隐隐作痛的疮疤。他头一次接触到丁当所处的世界,就落得遍体鳞伤,惨不堪言。 丁当想要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却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听秘书说丁老板也好好的回来了,最近正为了那小公司的事情到处想办法找钱,秘书说对方的资金链恐怕出了问题,黄子成本来不想管,心想丁当总不会看着他亲爹破产,但忍不住还是跟秘书时不时问起。也不知丁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丁老板那边的问题迟迟没有得到解决,黄子成头疼的违背医嘱偷偷抽了颗烟,一根烟罢,打电话让秘书挑几个大单子丢给人,通通先打个百分之七十的定金。 秘书在心里,默默给自家老板安了个‘情圣’的头衔。 黄启航开始三五不时的领着小女友回半山别墅看他爹,黄子成忍了几回,到后来也懒的再摆好脸色。他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对儿媳妇更不满意,两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小孩结婚生孩子,生下来的小孩怎么办?丢给他养吗? 他都想把生活费给黄启航断了,让儿子自己去体会一下生活的艰辛,明白在这世上活着有多不容易。但眼下那女孩怀着孕,肚子里很可能就是他孙子或孙女,他这么干叫两个小孩怎么活?不过黄子成也打定主意,等孩子生下来,无论如何也不会纵容儿子再这么混下去。 丁当十九岁就杀人了。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例子,但至少对比鲜明。黄子成不指望儿子有多大出息,可最起码得是个顶天立地靠自己养活自己的男人。他这一辈子情路坎坷,到现在还孤身一人,不希望儿子走上自己的老路。 问题这些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有天晚上,黄子成腿疼的抽筋,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睁着眼睛咬着牙不出声,熬过去之后,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脑子里有一根筋被拨动了。 他扑腾着滚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药瓶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开,找到那个深蓝绒面的盒子。 盒子里是两枚戒指。 透明的液体打到海蓝色的绢面上,渲出一团深色的水痕,黄子成怔怔的看着盒子里的戒指,眼泪水从脸颊上悄无声息的滑落,他痛苦的无法呼吸,张着嘴巴,像濒死的鱼,抽搐着无声的哭嚎。 这是从丁当走后,他唯一一次失控。 津海的冬天不算长,三月中旬,气温就变得暖和起来。护理会在晚饭后推着黄子成在小区里绕一圈,这个别墅区里有一座人工湖,他们经常会在湖边停下来休息一会。 护理很会吹口哨,能用口哨吹出一整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黄子成坐在轮椅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4 上听着,看着夕阳下泛起金光的湖面,心情会不自觉变得宁静。 他觉得自己愈发像个老人了。 三月二十一日,是黄子成的公历生日,他一向不过公历,所以这天也没搞庆祝。散完步,护理帮他擦洗过身体,询问他是否还需要看会电视吃点东西什么的,黄子成想了想,说那你给我读会书吧。 他靠在床上,听着护理用带着点口音的普通话慢慢念《荆棘鸟》。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 护理离开后,黄子成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的想,我终究不是那只荆棘鸟,虽然我一生也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荆棘树,但却忍受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所以理所应当,一无所得。 灯已经被关上,房间里静悄悄的,黄子成却久久无法入眠。过往的画面一幅幅在他脑海中回现,坐在床头吸烟的丁当,拿着枪蒙着脸出现在他面前的丁当,撑在头顶直勾勾看着他的丁当,有点发怒还有点小委屈的丁当,浑身血仰头亲吻玉佛的丁当…… 枕头突然往下陷了陷,黄子成陡然惊醒,睁开眼睛。 看见了丁当。 作者有话要说:  ps:黄总:上一章的再也不见呢,叫狗吃了?作者:神经病的思维你别猜…… ☆、bsp;68 丁当的头发削了,只剩下薄薄一层贴在头皮上,额头露出来,一道漆黑的刺青从右耳上方蜿蜒爬出,来到眼角,是一条张牙探爪的黑龙。 这个样子的丁当令黄子成无比陌生。 近在咫尺的面孔是那么真实,从对方鼻端喷出的热息吹拂在脸颊上,黄子成无法欺骗自己这是一场幻梦。丁当一只手撑在他头边,缓慢俯下身,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丁当揪起脖颈上用红绳穿起的佛像,嗓音低沉,对黄子成道:“我来还这个。” 黄子成怔了怔,突然想笑。 他笑了。 “……是不是我送给你的东西,你都要还给我?” 丁当低下头吻他。 缠绵的依恋的,小心翼翼的,令人伤感的吻。黄子成的心口蓦然作恸,他仿佛摸到了丁当的心脏,从唇舌之间,他所熟悉的那个丁当并没有离去,一如从前……冷酷而狂躁的表象之下,是一颗疲惫的渴求着的柔软心脏。 他沉默的伸出手,搂住丁当的脖颈。 丁当抬起头,两个人在黑暗中安静的对视,视线中流淌而过的不是时间,是爱恋。 彼此都着了魔。 丁当笑起来,右眼下的刺青微微扭曲,像一只来自异度空间的野兽,充斥着野性而神秘的美。他跨上床,掀开被子,骑到黄子成身上,有条不紊的脱掉西装外套,抬起手臂,解着腕口的衬衫纽扣。 黄子成有点慌,但更多是口舌发干。 丁当的衬衫被脱掉,露出里面伤疤累累狰狞却又无比强健的躯体,他用一只手按在皮带扣上,另一只手去抚摸黄子成的脸,从眉梢到眼角,从鼻梁到嘴唇,两根干燥而冰凉的手指撬开黄子成的牙关,伸了进去。 他无声地,张狂的笑着。 黄子成也笑了,然后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牙齿深深陷入皮肉,几乎啃到骨头,淡淡的血腥味在黄子成口中溢开,他无所顾忌的笑着,毫不避让的看着丁当的眼睛。 后者笑得浑身都在发抖,平时并不显露的肌肉一块块界线分明的暴张,在夜光中张扬着其中蕴藏的力量。丁当将手指从黄子成口中抽出,看着上面显出血痕的牙印,歪着头咧咧嘴角。 下一秒,黄子成整个人就被抬起来。 他被腾云驾雾一般翻过身,睡裤和内裤一并被扒了下去,丁当的动作粗暴至极,被扯动的伤口令黄子成忍不住倒抽凉气,呻【吟出声。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根炙热的东西从身后顶住。 丁当俯下身来,从后背覆上黄子成的身体,用牙齿在他的后颈厮磨啃咬。 黄子成用手臂撑住身体,无声的攥起拳头。 “我想你。” 低沉的话音沾染上□□的味道,在黄子成耳边旖旎的回旋,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几乎击溃他一切反抗。 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这靠不住的甜言蜜语。 ……………… 明亮的天光从窗外打进来,黄子成睁开眼,清醒而迷惘的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丁当来过,又走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梦,还在隐隐作痛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对方乘夜而来,在破晓前离去,来的突如其来,走的也毫不拖泥带水。 简直就像是一场春梦。 他过了很久,才有力气自嘲的笑出声,讥讽的轻笑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响,反复提醒着他这到底有多可笑。 黄子成撑坐起身,探身去捡被丢到床边的衣裤,慢吞吞穿回身上。他总不能让年轻的护理看到这幅模样,就算再怎么狼狈,他也丢不起那个脸。丁当有没有来过,他的生活都得照过,这冷酷的世界不会为谁网开一面,每个人都得咽着苦水撑出笑脸去面对明天。 他是黄子成,他没有软弱的资格。 房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 丁当穿着他衣柜里从来没被穿过的那套睡衣,深蓝色的,手上端着个餐盘,上面放着碗白粥和一碟榨菜。黄子成愣愣的看着人走到床边,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在床边侧身坐下。 “……你没走?” 丁当凑过来亲了亲他,很随意的答:“嗯,不走了。” 黄子成有点傻。 丁当拿起粥碗,递到黄子成面前,笑道:“尝尝,我自己做的,一碗米五碗水,挺成功的。” 他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粥,吹两口,就要往黄子成嘴里送,后者傻兮兮的看着他,半晌才张开嘴,把粥咽了。 黄子成没有再问,不敢再问。 丁当喂着他吃完粥,去浴室拿了条毛巾,用热水绞过,又来伺候他擦脸。黄子成被服侍的浑身不自在,想要伸手对方却不允许,只能像个娃娃一样被丁当擦干净手脸,然后打横抱起来往屋外走。 “你放我下来,我有轮椅。”黄子成扯着门框不撒手,一本正经的跟丁当讲。 “不放。” “……外头还有人呢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5 。”黄子成有点急眼。 “嗯,不放。” “你放不放?” “不放。” 黄子成怒了。 丁当笑着凑过去亲他皱起来的眉头,道:“你亲亲我,我就放你下来。” 黄子成将信将疑,犹豫半晌,伸手拉住丁当脖颈,挺身在他嘴唇上碰了碰,丁当却不肯放他走,伸出舌头将他勾回去,两个人在房门口扎扎实实的上演了一出法式深吻。 吻到火热之时,丁当随手推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脸懵逼不可置信的男护理。 被公主抱吻得喘不过来气的黄子成无声瞪大眼,一把将丁当的脑袋推开,尴尬的抬起眼望向护理。后者这才猛然惊醒的样子,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接着一溜烟从楼上跑下去,冲到门口,窜了出去。 丁当得意的咧起嘴角。 黄子成本来想发火,眼一瞅他这表情,又哭笑不得了,无奈解释道:“我跟人清清白白……” “嗯。”丁当点点头,打断他,“住一间屋里。” 黄子成懒得跟他讲了。 丁当并没有说话算话,抱着黄子成走下一楼,把人放到客厅沙发上,然后去楼上把轮椅搬下来。今天是周四,黄子成还得去公司,他坐在沙发上想,是不是给秘书打个电话说不去了? 丁当坐到他边上,撸起裤腿看他腿上的伤口,看罢,点点头,道:“没事,没打到要害,将来不影响走路……你要是瘸了,我就扛你一辈子。” 黄子成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安慰到,笑了两声,说行吧,我给你开工资,要多少? 丁当冲他比出一根大拇指。 黄子成让丁当去楼上给他取药,自己则趁机给秘书打电话,叫对方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日程都调开,顺便让秘书去跟那小护理联系,把款结了,告诉人不用来了。 秘书问是不是这护理做得不好,他可以去对方公司投诉,黄子成说没有,停了片刻,又道,丁当回来了。 秘书沉默片刻,道:“您高兴就好。”随即破天荒主动挂了电话。 黄子成攥着手机有点想不通,秘书这是闹脾气了?正想着呢,丁当从楼上下来,拎着一口袋药瓶药膏,顺手把吃完的餐盘和粥碗也带了下来。他把药给黄子成搁沙发上,便端着碗盘去厨房清洗,很快又烧好一壶开水,给黄子成端过来。 一切仿佛又回到从前。 黄子成揪着丁当脑袋上那一层短短的发茬,上面有一小圈秃斑,伤疤上结的痂已经脱落,露出里面带着些粉嫩肉色的狰狞表面。丁当被他揪的有点不舒服,脸埋在他腿上像条大毛毛虫一样往前拱,一直拱到个舒服的位置才停下来。 黄子成想笑。 丁当翻了个身,头枕在黄子成的大腿上,抬手去摸他的脸。伸出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黄子成的面颊,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留恋。 “我很想你。” 他又一次这般说道,用低沉的近乎于呢喃的语气,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黄子成怔怔的看着他,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去想。 只要能这样安静的依偎,便已足够。 丁当突然道:“我们去爬白龙山吧。” 黄子成说好。 白龙山是津海最有名的山,也是最高的一座山。山顶海拔两千八百多米,在观景台上可以向下俯视连天云海,如梦似幻。丁当推着黄子成的轮椅,一路搭缆车上山,在山顶找了个僻静的小观景台,停在栏杆前赏景。 白茫茫的云海漂浮在脚下,环绕着山崖,洋洋洒洒铺展到视线的尽头,仿佛无边无际。淡淡的烟气从云面上升腾而起,在阳光下蒸发无踪,静谧而浩瀚,气韵天成。 丁当抓着栏杆蹲下身,从铁栏的缝隙间伸出手去。 “我小时候总以为那是张床。”他带着笑音道,“每次来玩,总想趁老师不注意往下跳,但栏杆太高,翻不过去,我就想从缝里挤出去。有一回差一点就成功了,叫同班同学从后面拉住,他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的叫老师……” “要是他没拉住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丁当收回手,抓着栏杆往外望,有点后怕的样子。黄子成把右手从腿上的毯子里取出来,给他递过去。 “手给我……我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ps:高能预警,前方一大波狗粮来袭…… ☆、bsp;69 下山的时候,两人没搭缆车。 丁当背上背着黄子成,右手臂抄着折起的轮椅,沿着石阶一级一级往下走。他走的稳稳当当,每一步都踏的结结实实,林间的阳光洒下来,打在他被晒成小麦色的瘦削面颊上,像是镀上了一层薄光。 黄子成看着这样的丁当,胸口有无法言说的情感一点一滴涌了上来,他们的感情坎坷而艰难,就像是在与整个世界逆向而行,孤独而茫然的,去往不可知的终点。 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个终点在哪。 丁当背负着黄子成,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沉默行走。 ……………… 回到半山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两个人在外面的快餐店将就了晚餐,都有些疲惫。 别墅里有灯光。 黄启航带着他的小女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吃剩下的快餐盒,还有喝空了的饮料瓶子。听到门口的响动,他抬起眼望过来,嘴上叫了声爸,然而一看到跟着走进来的丁当,下意识便唰地站了起来。 “……丁哥?” 丁当冲他点点头,瞟了一眼黄子成,见对方微微皱起眉,就对黄启航道:“你爸累了,把你那垃圾收拾一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黄启航应了声,欲言又止。 丁当也没搭理他,将黄子成的轮椅推到楼梯口,将人打横抱起往楼上走,一路送进卧室,放到床上。他先上手把黄子成衣服扒了,然后抱着人去浴室洗澡,也不顾后者一直在强调‘我自己能洗’,鞍前马后体贴小意的把人洗了个里外通透。 黄子成老羞成怒,回到床上就拉起被子蒙头盖上,装死。 丁当把自己也洗干净,换上睡衣,打着哈欠说我去给你倒水吃药,施施然出了房门。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低头望着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黄启航小两口,眉峰无声挑起。 “怎么着?今晚你们住这?” 他问着话走下来,脸色倒是很平静,表情也看不出异常,只有右眼下方的那条黑龙不自然的微微扭曲着,像是活过来一般,叫人看了便心生悚然。 黄启航又跟小学生一样站起来,低着头说不是,说我们俩打算去□□,需要拿户口本。 “明天我给你送过去。”丁当道,“你们先走吧,你爸真累了。” 黄启航连忙道不用,说我明天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6 自己再来取。他拉了拉还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友,后者不太情愿的挺着肚子站起来,嘴巴上小声嘟囔了句,丁当没听清,侧眼瞥过去,问:“你说什么?” 后者尴尬的捂住嘴,摇头说没有。 丁当笑了。 “你们这破事我也懒得管,不过你爸挺心烦的,他受了伤需要静养,你们最好少来烦他……下次再叫我看见,别怪我给你丢外面去。” 黄启航面色微变,嘴巴张开想说点什么,在丁当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终究还是乖乖闭上了。 送走这俩人,丁当取了水壶和杯子上楼,拖张椅子往床边一放,摆出守夜的架势。黄子成给他唬住了,说你要干嘛? 丁当说我看你睡。 黄子成愣了半晌,幽幽道:“你那毛病,还没好?” “好不了了。” 丁当将双手支到膝盖上,探前身凑过去吻黄子成,他亲了亲黄子成的嘴,又亲了亲对方眉心。 “睡吧,我就想看看你。” 黄子成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他既不是性感尤物,也不是青春小鲜肉,有时候对着镜子看脸上的法令纹,不得不感慨时光如梭岁月那个如水,真心是不年轻了。 他沉默着合上眼,左手从被子里探出去,摸索着抓住丁当的手。他用指尖撬开对方指缝,把手指塞进去,牢牢的握紧。 这样丁当就跑不了了——黄子成幼稚而天真的想。 ……………… 第二天他们去了动物园。 还是南郊那个野生动物园,上一回来还是去年黄启航过生日的时候,半途被搅了。俩人这回没带黄子成,把上次没看过的地方都看完,还专门又去了趟蛇馆。丁当喜欢这冷血爬行生物,看的兴致勃勃,黄子成头皮发麻的陪他一路看过去,发愁的想要是丁当说想养,他该怎么劝对方打消主意。 所幸走到最后,丁当也没再提养蛇的事。黄子成在出口的纪念品商店,给人买了个绿油油的布制蛇手套,聊以慰藉。 丁当戴着手套站在喷水池前头,傻兮兮的摆了好几个造型,让黄子成拍照。 镜头里的丁当笑得像个孩子。 黄子成一边拍照一边笑,全然没发现自己也笑得像个傻逼。 这时节正是春游的时候,动物园里到处都是奔来跑去的小孩,丁当推着黄子成的轮椅跟一群小孩较劲爬坡,他第一个冲上坡顶,转身冲那些还在后面撒丫子追赶的小毛孩们露出睥睨的眼神,黄子成抓住时机给掐了一张,默默的存进单独相册,决定给人当成黑历史珍藏。 结果丁当似有所觉,瞪着眼睛问他:“你是不是偷偷拍我了?” 黄子成耿直的摇头,说没有,说我像干那种事的人吗? 丁当将信将疑。 他猛然低下头,蜻蜓点水似得在黄子成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做贼似的直起身左右张望,确定没人看到后,才得意的咧嘴冲黄子成坏笑。 黄子成嗤笑一声,冲丁当招招手。 丁当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头一低下就被猝不及防的扯过去。黄子成一只手按住他后颈,吻得肆无忌惮,狂放之极。丁当懵了几秒钟,立刻毫不犹豫的展开反击,激烈的回吻上去。 他们在人来人往的林荫道上,旁若无人的接吻。 就算是整个世界都不允许,他们也不会在乎。 吻完,丁当问黄子澄:“你就不怕有人拍照?” 黄子成神色淡然。 “拍呗,爱怎么拍怎么拍,今天上报纸,明天我就带你去见老太太。” 丁当哈哈大笑,推着黄子成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突然问:“老太太贵庚?” 黄子成答曰:“今年六十八。” “那还是悠着点……”丁当扯了扯黄子成的后领,“回家再浪,嗯?” “嗯。”黄子成凉凉应了,“没有下次。” “……闹别扭了?” “没有。” “我感觉有。” “别瞎想,说了没有。” “没瞎想,真觉得有。” “你够了啊……” 出了动物园,丁当推着黄子成去停车场取车,俩人开的是黄总真爱的那辆帕萨特,丁当的奥迪a8被他丢在龙口,也不知有没给人撬走。丁当在后箱翻出瓶矿泉水,拧开递给黄子成,他咧开嘴正想说点什么,眼神突然一凜,闪电般伸手将黄子成的轮椅往后用力一拖,后者猝不及防被拖的猛然向旁歪倒,拿在手上的矿泉水瓶口一倾,透明的水液淅淅沥沥洒了一裤腿。 一辆鲜红色的法拉利跑车施施然从两人身边掠过,速度不快,却贴的极近,几乎是擦着黄子成的轮椅边驶过。跑车在前面数米处停下,从副驾驶座的车窗里探出颗脑袋,没有半点诚意的冲这边嚷嚷:“没事吧?不好意思了哈。” 丁当走过去。 对方看他面色不善,到嘴边的话也不说了,立马把脑袋收回去,按起车窗,跑车引擎轰鸣,看样子是打算跑。丁当抢前两步,手在兜里抄住打火机,一拳抡上去。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丁当的手从破开的车窗里伸进去,打开车门,他右手扶着车门的上沿,俯下身与坐在里头的人对视。那是个年轻人,打扮的很新潮,脸色青了又红,一双眼愤怒的瞅着丁当。 “你有神经病啊你!” 丁当笑笑。 他直起身,右手向外一推,将车门大大打开。然后一脚,两脚,到第三脚,那车门就哐当落了地,他一手将车门提起,往边一甩,在年轻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冲对方比了个割喉的手势,转身离开。 丁当回到黄子成身边,蹲下身拿衣袖帮对方擦腿上的水。黄子成皱着眉头,瞟了眼跑车的方向,就见那年轻人从车里头冲出来,指着他们喊叫:“我告诉你!我报警了啊!你他妈叼什么叼啊!” 黄子成伸手按住丁当肩膀,掏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 “喂?小陈,你给我查下车牌号【津axxxxx】的车主是谁,家里有什么人……嗯,我叫人碰瓷呢……行,你速度快一点。” 丁当蹲在他腿边,眯眼冲他笑,眼里满是戏谑。 黄子成没好气的伸手在他脸上揪了一把,抬头瞅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声音淡淡的:“重新换个门吧,到时候把账单和你银行帐号发给我,我给你赔。” 年轻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黄子成骂:“赔?你赔得起吗你?还有你看看我这脸,你看这,玻璃划的,这怎么算?你麻痹耍横是吧,有种你弄死我啊,啊!来啊!” 黄子成笑,丁当也笑,两个人先开始是咧咧嘴,接着忍不住放声大笑。 丁当笑捂着腰站起身,伸手搭在黄子成肩膀上,扭回头去看那年轻人。 “……你想怎么死?” 作者有话要说:  p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7 s:你们要的三更=_=呕血三升…… ☆、bsp;70 津海这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黄子成接到秘书回电,一听名字,哟呵,有点耳熟。他在电话本里按拼音首字母搜了一下,找到人名,拨通过去。 “哟呵,老王,好久不见啊……哈哈哈,是得找空出来聚聚……我在动物园呢,散散心,诶我问你个事啊,你儿子是不是叫王xx?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电话那头有点懵逼,支吾应了,黄子成眉眼里淡淡笑着,道:“他开车来撞我,我那保镖脾气冲,给他车门卸了,你看这事……怎么着吧?”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问,没伤着吧? “人没事,都没事,你放心。”黄子成也不笑了,语气有点冷,“我把电话给他,你跟他说?” 他说着话冲对面那年轻人招招手,见人没动,又招了招,指指手机,道:“你爸。” 年轻人也懵逼了。 黄子成将手机递给年轻人,扭头看丁当,人正瞅着他眯眼笑呢,见他望过来,无声比了个口型——装。 黄子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丁当偷偷用手戳他后腰眼,一边戳一边特别正经的摆出保镖架势,将右手别到背后,弯下腰来,低眉顺目的小声道:“黄总,我觉着你这么欺负年轻人,有点不厚道。” 黄子成瞥他一眼,语气凉凉的,“是谁拆了人家车门,逼我给他擦屁股?” 丁当飞快的冲他咧开嘴呲了呲牙,接着迅速又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模样,直起身来。 对面那年轻人听完电话,看黄子成的脸色都变了,有点怯生生的走过来还手机,支吾道:“那个,黄伯伯……” 丁当噗一声笑出来。 黄子成被这一声称呼给罩头砍了一刀,丁当的喷笑相当于二次伤害,让他严重受创,心理阴影的面积一瞬间无限大。他没好气的摆摆手,让这小年轻事了滚蛋,然后撇开丁当自个滚着轮椅往车门转。 丁当追上去帮他开车门,正儿八经的跟他解释:“我不是笑你……” 黄子成打断他,淡淡道:“闭嘴,再说半个字,今天就别跟我讲话了。” 丁当果断闭嘴,连扶带抱的把人弄上副驾驶座,再把轮椅折起来放后排去。他坐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才突然觉察到不对劲——这让他闭嘴,跟今天不讲话,有什么区别? ……这才叫老奸巨猾,玩起人都不带眨眼的。 丁当的心理阴影面积,在这一刻也瞬间无限大。他怨念的瞅了眼黄子成,见人一脸淡然从容,便果断凑过去狠狠啃一口。 瞧,一点都不老,香嫩可口着呢。 ……………… 第三天,丁当说要去见丁老板。 黄子成说我陪你去。 丁当沉默的看着他,良久,点了点头,说好。 黄子成以自己的名义将丁老板约到一间茶楼,开了个包厢,时间是下午三点。他跟丁当早早便到了,点了壶碧螺春,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心不在焉的沉默着等待。 快到三点的时候,丁老板的电话打过来,说到地方了,问包厢名。丁当推着黄子成去门口,没一会儿门被推开,丁老板一脸笑容的走进来,抓着黄子成的手说黄总,这次可真谢谢您了,您可帮了我大忙啊,我一直想跟您道谢,这不一直没找着机会…… 说着话,他直起身,瞅见了站在后面的丁当。 丁老板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丁当,鼻翼微微翕张,嘴唇努起又松开好几回,终于扬起手一耳光抽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丁当被扇歪了脸,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丁老板气得浑身发抖,张开嘴,咬着牙,喉管里发出咯咯的碎响,慢慢地,慢慢地,红了眼圈。 “你……我怎么就,就养出你这样的……” “对不起。”丁当低下头,闷声道,“爸。” 丁老板捂着心口喘气,撑着眼睛看着丁当,黄子成想要去扶他,却被他推开。他踉踉跄跄的走到桌边,狠狠一掌拍到桌面上,然后扶着桌子一点点坐下去,耷拉着肩膀,用双手捂住脸。 包厢里响起丁老板微弱的抽泣声。 丁当走过去,在丁老板身边坐下。他从怀里掏出一沓文件纸,放到桌上,推过去。 “爸,我给你在瑞士银行开了个账户,这些文件你签一下,里面存了两千万,美金。你那公司要是想开,就继续开,但别太累了,也用不着再求人……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他这话说的连黄子成都听不下去,但那两父子之间的氛围,让黄子成没办法插话。丁当摁着眉心,语气平淡的继续交代道:“我在做什么,没办法跟你说,你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爸,如果有人问起我的事,你能说的都跟他说,不用帮我隐瞒,要是有人威胁你,你就打110报警,我这边也会立刻得到消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佟姨他们有事的。” 丁老板缓缓放下手,扭过头来看丁当。 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到底做错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变成这个样子。” 丁当伸手握住丁老板的手,认真开口道。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听话,走错了路。” …………… 回到半山别墅后,黄子成转着轮椅,厨房给丁当煮了碗面。面条细溜溜的,几片菜叶飘在上面,看着有些寡淡。 “我现在真有点后悔了。”丁当攥着筷子,自嘲说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黄子成看着他,神色有些淡淡的复杂。 “……你要不是现在这样,我们也不可能搅和在一起。” 丁当轻轻笑了笑,低下头夹了一筷子面条,他吃着面,突然抬头问黄子成。 “你不后悔遇到我?” 黄子成怔了怔,道:“有点吧。” “这么直白?”丁当笑,把筷子搁在碗沿上,挑眉看黄子成,“我伤心了。”他道。 “你活该。” 黄子成毫不客气的补上一刀,指指面碗,“快点吃,别磨蹭,面都糊了。” 丁当将筷子一撇,端起碗给黄子成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一口气干完一碗面,完后将碗一撂,一边挽着袖口一边站起身来,冲黄子成露出狰狞笑容。 黄子成默默抓起面前的调料瓶,里面是红通通的辣椒油。 “我是伤残人士。”他试图跟丁当讲道理,“你这么做很没品,很低级,你知道吗?” 丁当点点头,开始解上衣纽扣。 “你信不信我喷你一脸辣椒油?”黄子成举着调料瓶提高了音量,很是用力的晃了晃。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8 “有你打开瓶盖的时间,我已经做完十个俯卧撑了。”丁当不屑的道,往黄子成逼近过来,“不信你可以试试,我数三个数,一……” 还没等到二,黄子成丢掉辣椒油转着轮椅就跑,结果自然毫无悬念的被丁当连人带轮椅拦住,用武力镇压住,打横抱上了楼。 一夜……很多话。 ……………… 第四天,丁当推着黄子成去练功房,说要教他防身术。 “我知道你喜欢咱们祖宗传下来的武术,但那个不好学,想学好更难,门槛高,对身体素质要求高,还得有悟性……强身健体打打太极拳可以,但防身的技巧,我不推荐学这个。” 黄子成有点不耐烦,道:“你直说你想教什么吧,别搁这废话。” 这学生的谱摆的比老师还大,丁当也发现了,自从这回回来,人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客气,越来越不温柔——为什么呢? 他清清嗓子,往前走两步,距离黄子成的轮椅一米来远,停步道:“需要用上防身术的情况,我用距离给你分一下,首先是很远,几米十来米,这种距离不管怎么样先跑再说,跑掉了万事大吉,跑不掉……”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黄子成一眼不眨的问,“你当我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吗?” 草了。 丁当摁着眉心,心想这人今儿怎么回事,怎么跟吃了火药桶一样?……他却压根忘了自个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 “你知道就行。”丁当把这口气忍了,比划了一下自己跟黄子成的距离,“那我跟你说说第二种,就像咱们现在这样。” “你伸拳头打不着我,我也打不着你,但这个时候不能跑,你一跑,就把后背亮给人家。你要盯着他,人体的要害,脑袋,脖子,心窝,小腹,裆部,膝盖,你跟他面对面,他第一下肯定会冲着这些地方来,你要防的也是这些地方……” 黄子成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眉头皱起来,接起来嗯嗯几声,挂断,跟丁当讲:“启航要来拿户口本,已经到门外了。” 丁当笑起来。 “那感情好,我正缺个做示范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ps:甜甜甜甜甜!!!!!!!! ☆、bsp;71 黄启航心情有点忐忑。 他跟女朋友结婚的事,虽然没明着反对,他爹肯定是不太满意。他爹那个人他清楚,真要做什么事先从来是不露痕迹的,这一直不明着表态,弄的他心里头也直打鼓。 丁当的态度就更明白了——跟他老爹妥妥是一条战线上的。 这一次见面,丁当给他的感觉跟以前大不一样。如果说以前丁当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刀,那现在这把刀已经锋芒毕露,寒光四溢,有种出鞘见血的森冷杀意,只是看着,就让人后脊发凉。他不知道究竟在对方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样子的丁当,他更不敢惹了。 黄启航挺忧郁的,他对这女朋友也不是爱的要死要活,只是对方怀孕,他作为男人总得负起责任。更何况他也真没把结婚当多大点事,这都什么时代了,结了不行还可以离的嘛,到时候要是对方纠缠,大不了给点钱打发了,至于孩子,给谁都行,他其实挺无所谓的。 黄子成要知道他是这么想,能给他一巴掌糊到外太空去。 这天来他没带女朋友,对方上回给丁当吓到了,也不愿意来,回去还说了不少丁当的坏话……不像个正经人啦,跟他爹什么关系啦,黄启航听听笑笑,不跟她解释,也不往心里去,女人嘛,小心眼。 他给黄子成打了电话,站在门口,按门铃,乖乖等着。 丁当来给他开的门。 “来。”丁当冲他招招手,表情很是温柔,“你来得正好,来帮我个忙。” 黄启航有点受宠若惊,抬腿进门,只听砰一声,门在后面被丁当扣上了,他心也不由自主跟着往上跳了一下,接着肩膀就叫丁当揽住,揽着往练功房的方向走。 “什么事啊丁哥?你,你跟我透个底呗。” 黄启航拿眼偷偷瞟丁当,正对上对方右眼底下的刺青,那龙张牙舞爪,悚人的厉害。他看得有点羡慕,心里头想着啥时候也去纹上这么一条,就不知是哪的师傅做的。 丁当没留意他这点小心思,笑着回答道:“我给你爸讲防身术呢,正好拉你做个示范。” 黄启航咽口吐沫,小声道:“示范?” “嗯,你演歹徒。”丁当拍拍他肩膀,将人往门内一推,然后打后头关上门,话音淡淡的,“我给他示范该怎么制服你。” 黄启航抬眼看见他爹,人坐在轮椅上,眼神很有点小古怪,带着点担心,还带着点期待? 丁当从后面走过来,一只手又搭上他肩膀,拉着他往前走,直直走到房间一侧的那块软垫旁。黄启航被带到软垫上,丁当放开手,走到一米开外,扭头看了看黄子成,然后抬起手招了招。 “来,过来打我。” 黄启航也看看他爹,有点不自在的活动了下脖颈,抬起拳头。他瞅着站在对面的丁当,原地蹦跶两下,还是不太敢出手。 他预感自己会被折腾得很惨……不是错觉。 丁当又冲他招招手。 黄启航眼一闭,牙一咬,向前迈一大步,一拳头抡上去。出了手他才意识到劲用大了,不过下一秒他就顾不上考虑这些,疼得呲牙咧嘴吱呀乱叫起来。 丁当一手握着他手腕,另一手压着他胳膊肘,将黄启航整个人扭压下去,开口给黄子成解说:“他这样傻兮兮直接伸拳头来打你肩部以上部位的,有很多种办法来应对,比如像这样向旁闪开,抓住他手腕,将他胳膊向下向后扭,同时用你左手摁住他胳膊,往下摁,他整个人就下去了。” 他终于放开钳制住黄启航的双手,后者腿一弯就跪下了,捂着胳膊喘气,黄子成看得有点慌,跟丁当说:“你手劲轻点。” 丁当耸耸肩,说好。一伸手将黄启航拉起来,摆正了,退开两步,又招招手。 黄启航都快哭了。 “刚才那个对力量要求比较高,所以遇到力量大的对手,你可以用这种。”丁当也不等黄启航主动挥拳了,拉起他胳膊向脑后一拔,一只手抓在他手腕,另一只手扣在他脖颈,右脚插【进他腿后一扫,黄启航整个人就被抓着摁到地上,死死顶住。 “像这种就是要求速度快,抓得准,平时多练一练,该用的时候自然就能用出来……你是不是没看清楚,要不要我再给你示范一次?” 黄子成脸都青了,说不用,说你别折腾我儿子了,我不学了。 “听你的。” 丁当笑道,站起身来,拍拍手往黄子成那边走,仰面躺在垫子上的黄启航却突然撑起身,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99 冲黄子成比了个ok的手势,强撑出副笑脸:“爸,没事,丁哥没用劲,我这就是太突然了……你继续学,我也跟着学点呗。” 他利利落落的爬起来,望向丁当,挑衅似的招招手,“来,丁哥。” 丁当这回真笑了。 黄启航主动要求,黄子成也就闭了嘴,丁当带着人做示范,手上分寸把握着,但也免不了磕磕碰碰,黄启航最后还是鼻青脸肿的走的。他走后,丁当坐到沙发上,挨着黄子成,替人把面前的医药箱收好,带着点感慨的语气道—— “你这儿子混是混了点,但对你感情挺深的。” 黄子成嗯一声,向后靠倒在沙发背上,抬手搓了把脸。 “他生出来的时候我太年轻,他妈也没在,都丢给爷爷奶奶管。等他大一点,我从部队出来,又忙着去做生意,还是顾不上管他……是我亏欠他。” “我爸也觉得亏欠我。”丁当笑着将药箱放回柜子里,扭回脸看黄子成,“但实际上他特别疼我。” 黄子成听他用没事人一样的口吻提起丁老板,胸口蓦然有些闷得慌,之前在茶楼那次父子见面,他从头旁观到尾,看的揪心。那样惨烈而平静的切除,他自问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丁当这个人,对别人残酷,对自己也是格外残酷。 算着时间也该吃午饭,冰箱里的菜还是前几天那小护理买的,多数都该丢了。黄子成瞅了两眼,让丁当叫外卖,他就是有心做,也懒得再去买菜。 结果丁当说,你坐着,我给你做。 黄子成不自觉想起对方煎焦的那个鸡蛋,实在是提不起信心,犹豫道:“你行吗?” 丁当拿起挂在厨房门口的围裙,一边往脑袋上套一边冲黄子成扬了扬手:“你坐着吃就行,想那么多干嘛。” 言罢,他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黄子成忐忑啊,各种忐忑,竖着耳朵听着厨房里响动,生害怕丁当给他厨房炸了……不过他也有点小期待,嗯,就一点点——不求好吃,只求能吃。 丁当在厨房里折腾将近一个小时,折腾出一只大扣碗,双手捧着端出来。 黄子成好奇的去揭盖子,被他轻轻拍开。丁当抹一把脑门上的汗,冲黄子成坏笑,说想吃?来,先亲我一口。 黄子成被这幼稚的要求弄得哭笑不得。他冲丁当招招手,后者立马弯腰把脸递过来,然后被他在脑门上亲了一口。 丁当捂着脑门,露出上当受骗的受伤表情。 黄子成懒得再陪他逗,伸手揭开盖子,热腾腾的蒸气扑面而来,被烧成金红色的鱼块滋滋冒着响声,在碗里高高堆起。 黄子成愣了。 “我早上去市场买的,就知道你爱吃,我跟你讲,这红烧鱼块是我跟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学的,你现在有伤,不能吃辣的,下次给你做剁椒鱼头……” 丁当洋洋得意的自我吹嘘着,一脸求夸奖求表扬的单纯模样。黄子成喉咙像是被哽住,好不容易才勉强的跟着低笑几声。 他现在看到鱼就恶心。 丁当听出他笑的不太对劲,低下头,有点懵,问:“你不喜欢?……尝尝吧,我自己尝了,真挺好吃的。” “我是有点不太相信你的水平。”黄子成平静道,“不过吧,算了,舍命陪君子了……拿筷子来,饭呢?” 丁当乐呵呵的去给人盛饭拿筷子,两人坐一起把一碗红烧鱼块吃了个精干净,黄子成用专业角度品评了这道菜的优点和不足,最后给丁当颁了个‘有待进步’奖。 丁当表示不服,用武力抱着黄子成啃了好几口才肯罢休。 晚饭吃完,丁当去洗碗,黄子成推着轮椅去卫生间——吐了个撕心裂肺。 他连肠子都快吐出来了,满口苦胆的味道,脸白得像鬼,扶着马桶边好半天喘不上气。说是舍命陪君子,也真差不多了。这毛病是住在心里的,他完全没办法,这辈子恐怕都得‘闻鱼色变’了。 这件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丁当。 如果他们还有一辈子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进入完结倒计时~ ☆、bsp;72 第五天,丁当跟黄子成哪也没去。 他们窝在半山别墅里打游戏,打黄子成最擅长的红警,两人联手,干电脑。 打的是红警的共和国之辉这一版,电脑的ai被调成最高级别的冷酷,丁当不太会打,黄子成就把自己最喜欢的bug国,不,中国让给他,自己去操作苏联。 开局过了五分钟,黄子成把基地造好,前期基础设施都踏上正轨,抽出空来看了眼丁当的电脑屏幕。 “……你基地呢?” 丁当正拖着他的基地车满地图索敌,闻言很是诧异:“啥基地?” 黄子成眼泪险些掉下来。 他指着丁当屏幕上那辆孤伶伶的大车,用力组织着词汇:“你这个车,它是可以打开的,你点这里……嗯,它打开了,变成基地了。” “哦。”丁当看着屏幕上展开的基地车,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样啊。” 黄子成觉着这把输定了……但他没有放弃,一回生二回熟嘛,于是他一边操作着自己的大苏军,一边耐心的教导丁当该如何如何。 第二十分钟,丁当基地被电脑灭了,他很有好学精神的跑到黄子成身后,围观对方被六台冷酷ai狂殴,最终惨死的景象。 第二把开了,俩人还是一个中国一个苏联,丁当迅速的展开基地车,造矿车,挖矿,造兵营,出兵。过了几分钟,他问黄子成,我这边的矿车怎么不动了? 黄子成正忙着呢,抽闲过来飞快瞟一眼,没看出问题,他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干完,探头过来仔细看——没问题啊?咦? “……你电厂呢?” 丁当眨巴眨巴眼。 黄子成撸了把头发,深吸口气,问:“你把电厂造到哪去了?” 丁当天真无辜的眨巴眨巴眼。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黄子成十分痛苦,预感到这局又得输。被说笨的丁当不眨眼卖萌了,一双眼直勾勾看着黄子成,半晌,抄起鼠标去造电厂。 这之后居然异常的顺利,丁当超水平发挥,不仅守住了自家基地,还有余力配合黄子成出兵去进攻电脑。眼见胜利在望,黄子成高兴起来,正想夸奖丁当两句,就听防空警报在自家基地上方响起。 他抹抹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丁当往他老家投了一枚核弹。 鲜艳的火光炸满屏幕,黄子成一朝重回解放前,他沉默的坐在电脑前,沉默了好几秒钟。 然后摔了鼠标。 “……你存心找事是吧?” 黄子成咆哮着撸起衣袖,誓要与丁当拼个死活,却被后者拦腰扛起,抡上床,合身压上来。两个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0 人揪扯着从床头滚到床尾,一个是怒火中烧,一个是存心调戏,胜负不言而喻。 丁当用双腿夹着黄子成双腿,双手抓着对方双手,将人搂在怀里,低下头去咬黄子成的嘴唇。黄子成张开嘴,放他舌头进来,然后毫不犹豫一口咬下去。 “唔。” 丁当倒抽着凉气收回脑袋,冲黄子成露出谴责的小眼神,后者张着嘴,示威性的亮出一口白牙。 对视片刻,两个人都乐了。 脑袋碰着脑袋,笑得乐不可支,笑着笑着,就亲到一块。 “我以后不带你打游戏了。”黄子成道,“水平太差,还坑队友。” 丁当笑着去咬他鼻尖。 黄子成突然低下头,将脸埋进丁当颈窝,他合上眼,酸涩的甜蜜如波浪般在心口起伏,波荡,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永远的持续下去……生命中有那么多的因缘际会,他单单只想留住这一遭。 晚上秘书打来电话,提醒黄子成明天要召开一早就定下的股东大会,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出席。黄子成几乎将这事给忘了,接到电话,才想起来。这通电话将他一瞬间扯回了现实,他把股东大会的事情跟丁当说了,后者没什么大反应,笑着说要送他去上班,还说要给他送饭。 黄子成一颗心落回原位。 夜里,丁当照例在床边守着黄子成睡着,慢慢将对方抓着自己的手松开,站起身走出卧室。他来到二楼的阳台,看着外面幽静而黑暗的房屋与树林,低头点燃一支烟。 这些天,他多次外出公然露面,却没有等到任何应该有的反应。王组长,甚至是林重,如果他们出现,那说明事情还有的转机……像这样异常的毫无反应,恰恰也是最直白的答案。 丁当有些疲惫的靠上了身后的玻璃墙。 是他先破坏了游戏规则,粉碎了对方对他的信任,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埋怨的。他接手了韦陀留下来的赫尔塔,也埋葬了属于丁当的人生,从这之后,世上便只有埃文伯纳德。 他是来带黄子成走,一应准备都已万全。 但他仍在犹豫。 赫尔塔是个自由的地方,自由而混乱,不容于正常社会,属于另一个世界。他将黄子成带回去,就意味着对方将失去一切,亲人,事业,还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 丁当有些迷惘。 他不在乎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甚至也不在乎黄子成会有怎样的感受,但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阻止着他这样去做。 一个声音说,带他走。另一个声音说,放手吧。 一个声音说,你遇不到这样的人了,不能放手,想要孤独到死吗?另一个声音说,他不是那个世界的人,没办法在那边生存,你想要害死他吗? 丁当说,我可以保护他。心中的声音说,你忘了克莉丝汀是怎么死的? 丁当说,我可以陪他一起死。 心中的声音问,你为什么不能让他好好的活? 烟头带着一溜火星掉到地上,在黑夜中静静的燃烧,熄灭。 ……………… 第六天一大早,丁当开车送黄子成去公司。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送。”丁当把人送到楼下,开口问。 “都行。”黄子成看见了候在门口的秘书,打开车窗,冲人招招手,“哦对了,别做鱼,整点粥什么的就行了。”他扭回头冲丁当叮嘱道。 丁当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下车去给他拿轮椅,然后不顾黄子成反对,当着秘书的面,把他从车上抱下来,放到轮椅上。秘书推着黄子成离开,丁当站在车边,目送着,见人回头来望,便抬起手挥了挥。 丁当驱车返回半山别墅。 他先把米放进锅里,然后倒上水,开始煮粥。冰箱里弹尽粮绝,他拎了个布口袋,走路去小区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菜。这地方偏是偏了点,但临近郊区,好处也是有的,蔬菜新鲜种类全,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丁当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炖汤,虽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炖这玩意。另外他又看上了一条大鲈鱼,他记得有道菜叫清蒸鲈鱼……算了,黄子成说不吃鱼,下次再做吧。左手提着一只烫干净毛的老母鸡,右手拎着一兜子菜,丁当从市场满载而归,他沿着坡道往回走,琢磨着该去哪里找菜谱,然后一抬头,瞅见了林重。 林重一身黑西装,站一辆黑车边上,笑嘻嘻的冲他挥挥手。 丁当左右手提着东西,慢吞吞走过去。 “小日子过的不错嘛。”林重低头瞅他拎着的东西,满脸感慨,“我说你一上了国际恐怖分子通缉名单的人,这么悠闲真的好吗?” 丁当挑挑嘴角,没接话。 “新加坡的事儿都传开了,赫尔塔的狂犬尚在人世,还弄死了韦陀自己上位,这可是最近的大热门消息。你这个主角不在赫尔塔呆着,跑来国内干嘛?托你的福,我的假期都泡汤了。” 林重说着话拉开车门,冲丁当比了个请的手势。 “上面人要找你谈谈,上车吧。” 丁当瞟了眼车里坐着的人,一个个西装底下都藏着枪,他提了提手上的口袋,道:“可以,等我去把东西放下。” “我帮你放。”林重道,伸出手来。 丁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将手上的母鸡和口袋递过去,林重两手接了,正想开口说话,嘴唇上方的人中穴就挨了一记又狠又快的掌刀。丁当的左手飞快探进他怀中,取出一柄手【枪,把林重的身体当成盾牌,堵在车门口,拨开保险栓,对着前后轮胎各开一枪。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眼间,车里的人反应也很快,但一是顾忌到林重,二是事发突然,等他们跑下车时,丁当已经跳进了路边的树林,身影晃了几下便消失不见。 丁当在林中奔跑,面上无悲亦无喜,只有死一般的平静和漠然。他穿出林带,一脚蹬上小区最外圈的围墙,腾空而起,左手在墙顶一勾一带,整个人便凌空跃了出去。 他在荒芜的野地上奔跑,大步的奔跑。 初春的野风从他鬓边猎猎而过,带起了衬衫的衣摆,向后高高扬起,风从衣领纽扣缝隙里灌进来,冷冷的洗刷着他的身体,吹抚着那些狰狞丑陋的疤痕。 它们呜呜作响,替他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准备好小手帕~~ ☆、完结篇 明生的总部大楼建在人民路。 这里曾是津海的老城区,新城建成之后,这里飞快的没落下去,变成了高楼大厦边缘的一块低矮洼地。后来黄子成看中这一片地皮,跟政府合作,把这里改建成津海的新商业中心,让这片老城重新焕发出荣光。 但这里仍然留下了许多旧时的痕迹,老人民公园,老工人影院,老人民饭店,这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1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1 些老东西都留了下来。当然也免不了翻新改造,但老门面没换,名字没改,老津海人走到这,总能勾起许多回忆。 与半路来此的黄子成不同,丁当是地地道道的津海人。 他在老人民公园里放过纸风筝,混在大人中间去老工人影院看过电影,在老人民饭店门口跟人打过群架。这片老城里有他很多回忆,美好的不美好的,得意的失落的,他在这里度过青春年少,他在这里长大。 他给丁老板打了个电话。 “爸,我看见人民饭店门口卖糖葫芦的了。” 丁老板没有说话。 “小时候我从你兜里偷了五毛钱,买糖葫芦,被你发现,你打了我一顿。” “然后你去给我买了两串。” 丁当的声音有些低,有些竭力压住的哽咽。 “爸,对不起……爸,我……” 丁老板拿着手机,身边是正拿着单据等他签字的女秘书,他丢下笔,颤抖着捂住眼睛,眼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 “你要想吃。”他哽着喉咙,泪流满面,“我还给你买。” 丁当撑起脸看街上人来人往,通红的眼眶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合上眼深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关机,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双手揣进裤兜,仰头看天。天空依旧是高远而辽阔,人在下面是那么渺小,而脆弱。他不怪命运多舛,老天爷待他不薄,是他一次又一次选错,一次又一次走错路。 丁当来到距离明生大楼一街之隔的某连锁超市地下停车场,那里停着一辆浑不起眼的黑色大众。他掏出钥匙打开后车门,从后排座底下掏出准备好的行李袋,里面有一整套替换的衣物和假发以及化妆用品,还有一只m9手【枪,和四只弹匣。 他随身不离的廓尔喀狗【腿刀也在这里。 旅行袋的夹层里还有一只卫星电话,丁当解开密码锁,给负责接应的图坦打了个电话。 “头儿?你准备走了?太好了,我在这都快憋死了。我给您亲爱的黄准备了一只超级舒服的躺椅,保证他喜欢……” 丁当打断他没完没了的喋喋不休:“行了,把那玩意丢掉。” 图坦在电话那边夸张的惊叫一声。 “我一个人回去。”丁当道,“你可以闭嘴了,就这样。” 他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换上备用的衣服,戴上能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棒球帽,拉高毛衣领子,然后翻到前面的驾驶座,发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三十四分。 从丁当离开半山别墅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就算是再慢的反应速度,也足够让对方在几个关键人物身边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一头扎进去。 他开着车沿着与明生总部相反的方向行驶,从后视镜里能够看见明生大楼富丽堂皇的大门,就在今天早上,几个小时前,他才刚刚与黄子成在那里分别。 心中有个声音在蛊惑:现在还来得及,虽然要冒点险,但那不是什么问题…… 丁当想笑。 还从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这样矛盾挣扎,这滋味太新鲜了。黄子成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他如此眷恋不舍,跟变了个人似得。 他想来想去,想不出来。 也许他眷恋的并不是对方,而是作为丁当的自己。又或者让他不舍的是普通人的生活,无法割除的亲情,还有在这座城市的过往。 但这又统统不对。 他爱黄子成,就这么简单。 对作为丁当的自己,对普通人的生活,对丁老板的亲情,对这种城市的眷恋,都融入进了这份爱里,难分彼此。他在最需要的时候遇见了黄子成,在最正确的时刻与对方相爱,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他满是错误的人生里,也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那么就给它画上一个正确的句号吧,丁当想。 ——我回到我的地狱,你留在你的人间。 ……………… 黄子成从早上就有点心神不宁。 成功拿下了安雅,这一年的明生锐气满满,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候。他拿着秘书准备好的讲稿,在股东大会上指点江山,豪气万千。下了讲台,却忍不住看了看表。 丁当说,中午要给他送饭。 他迫切的想要看见丁当的脸,想要确认……止不住的心慌,无可言说的恐惧着—— 对方会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如同来时那样。 现实像一堵沉重的墙,从四面八方向他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与丁当在一起,他能扼制住自己不去思考,不去揣测,但坐在这里,坐在这现实无比的地方,他控制不了的去思考,去揣测。 “黄总?” 秘书走过来轻轻在耳边提醒他,黄子成恍如从梦中惊醒,猛然抬起头,许多双眼睛都看着他,里面有期待,也有审视。 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呢。 黄子成打起精神,拿起文件,开始向股东们解说本项决议的必要性,他很快进入状态,这本来就是把他脑子里的想法化成的文字,他只需要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倒出来,让所有人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些人正是因为信任他,信任他的明生,才会坐在这里。 他付诸半生心血打造的明生,才刚刚到达青壮期,远远没抵达所能展望的顶峰,还有那么多事情,那么多的未来,他要亲手拉着,亲眼看着,它走向巅峰。 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黄子成衣兜里被调成静音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他正在讲话,没去理会,电话震了一会就停下,等讲完话,黄子成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松了口气,不是丁当就好。 黄子成叫来秘书,问了一下会议的安排,得知接下来就会进入午间休息,便决定先行离开会议室。秘书想要帮他推轮椅,被他拒绝了。 他转着轮椅来到门外,拿出手机,拨通丁当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黄子成缓缓放下手机。 他坐在轮椅上,停在会议室外走廊的围栏旁,有些迷惘的看着手机。他翻出之前拨过来的那个陌生号码,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串号码的特殊。他尝试着拨回去,却被提醒拨打的是空号。 他眼巴巴的盯着手机,指望着它能再次震起来。 会议室里渐渐有人走出来,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坐在围栏旁死死盯着手机的黄子成,秘书也走了出来,一眼黄子成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人旁边,轻声叫:“黄总?” 黄子成不耐烦的冲他摆了摆手,嘟哝道:“一边去,忙着呢。” 您忙什么呢您这是……秘书都想给他跪了,这么大庭广众的,您别摆出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2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2 这么副中风患者一样的架势坐这成吗?形象啊,形象都毁了。 这当口,黄子成的手机终于震动起来。 他一麻溜的接起来,迅若闪电的举到耳边,“喂?” 丁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 “刚干什么呢?不接电话。” “开会。”黄子成言简意赅道,追问道:“你怎么换电话了?你在哪呢?” 丁当没回答他前面那个问题,道:“我在你公司楼下。” “我马上下来。”黄子成道,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去转轮椅,“你等我,我马上来。” 丁当笑着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黄子成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两手用力转着轮椅往电梯厅奔,秘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了,赶忙跟上去,帮人推轮椅。 “快快!”黄子成坐在轮椅上发号施令,“快推我下楼!跑步前进!” 秘书被折腾的没脾气了都,撒开腿小跑着推着黄子成冲进电梯厅,然后一边陪着不好意思一边硬挤到前面去,赶上最早的一班电梯,直下一楼。好容易把人送到大厅门口,他偷偷腾出手擦了把脑门上的汗,跟着黄子成一起左右张望。 左边,没有。右边,没有。前边,也没有。……人呢? 黄子成掏出手机,有些心慌的探着脖子望着四周。这时,一个拎着个塑料口袋的年轻人冲他走过来,不太确信的看了看他,问:“您是黄子成先生吗?” 黄子成怔了怔,说我是。 “我是那边隆香记的,有个丁先生在我们那订了份粥点,让我给你送过来。”年轻人把塑料口袋递过来,黄子成伸手接了,年轻人冲他腼腆的笑笑,转身离开。 袋子里装着个塑料碗,还是滚烫滚烫的,还有一盒金灿灿的煎饺子。 黄子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片。 【谢谢你给我的美梦。】 【现在梦要醒了。】 他指节用力到苍白的攥着纸片,抬起头来,满面惶然。 街对面,正对着明生的大门,一辆漆黑的大众在路当中停下,戴着黑色棒球帽的丁当从车上走下,转过身来,面向坐在这边的黄子成。 他摘下帽子,从颈口拉出被红绳穿着的玉佛,举到唇边。 黄子成怔怔的看着。 道路上被堵住的车辆长按喇叭,刺耳的嗡鸣声此起彼伏,有人从路边冲了出来,路的这边,路的那边,向着丁当冲去。 丁当放下手,小小的玉佛落回他胸口,落在灰黑的毛衣上。 他转身,一拳击倒迎面扑上来的追捕者,飞快冲进路边人群,转过街角,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许多人在后面追上去,场面混乱无比,黄子成坐在街道的这一边,安静的看着。 透明的,滚烫的液体从他眼角安静淌落。 这不是一场梦。 这是他此生,最后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终究不忍心看你们哭瞎,友情提示,明天还有——真·完结篇(顶锅盖跑) ☆、完结篇·续(上) 赫尔塔南面的矮崖上,有一栋临着海的小楼。 这里以前是韦陀的别墅,现在则是丁当的居所。三年前他从市内搬到这里,开始像个真正的老人一样享受午后的阳光和海风。他没有雇佣人,也没有安排护卫,一个人孤伶伶的住在里面,擦拭他的战利品,抽着雪茄看报纸,偶尔听一听音乐电台。 二十年了,从他离开津海。 赫尔塔的狂犬也老掉了牙,威风不复当年。近年来他越来越淡出人们的视野,却也并没像韦陀那样呆在幕后翻云覆雨,他对那样的生活不感兴趣。丁当接手赫尔塔后,依旧亲身带领着狂犬们四处征战,内务上的事情多数都交给了佩姬。这个法国姑娘现在也变成了大妈,几年前她甩手不干,回到她的家乡,法国马赛,开了个咖啡馆,嫁了个意大利男人。 她带走了雷欧。 在丁当的书桌上有一张相片,身材发了福的佩姬搂着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的雷欧,蹲在有着绿色草地的庭院里,身边还趴着一条长满长毛的苏牧。继承了克莉丝汀的金发,丁当的黑色眼睛,年少的雷欧有着明显的混血儿特征,鼻梁高挺,五官端正。 他冲着镜头笑的无比灿烂。 这样就好。 比起将他留在身边陪伴,丁当更希望看到他像这样灿烂的笑着,生活在正常的世界。幼年时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对这个孩子造成的伤害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消弭,丁当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只能保护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他。 幸好还有佩姬。 这些年,丁当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垮下去。积累下的旧伤开始折磨他,每逢阴雨天气,他都会从睡梦中被痛醒。他老了,是真的老了。 他曾经养了一条名叫‘念’的宠物蛇,新疆沙蟒,那个时候他还住在市区,家里有个女佣。念的中文发音被女佣听成‘尼尔’,就总是尼尔尼尔的叫它。这条80公分长的沙蟒陪了他将近一年,后来有一天,女佣忘记盖上蛇箱,它半夜爬上了丁当的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那以后,丁当再没养过什么东西。 他从一个孤独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中年,接着又变成了一个孤独的老人。 图坦死了,韦斯丁瞎了,大熊患上神经性癫痫,去了澳洲养老。跟随他多年的老狗们一个个离开,年轻的鬣犬们好奇着他的传说,也虎视眈眈着他屁股下面的位子。丁当没法退,他在这个位子上,想退,只有死路一条。 阿刀也来了赫尔塔,他当初给对方的是图坦的联系方式,所以对方很快就带着那个巴基斯坦女人来到了赫尔塔。阿刀带着他的女人在赫尔塔开了家理发馆,经营至今,丁当去理过几次发。前些年他问阿刀想不想回国,阿刀说想,但是不敢。 丁当说,我可以帮你安排。 阿刀拿着理发用的小剃刀,那双握过枪也杀过人的手,如今只操着剃头刀,却也并不显得违和。 “就这样吧……回不去了。” 这个年轻人的一生,终究也是被一次错误的选择,毁掉了。有的时候,杀人偿命,未必不是一种仁慈。 五十三岁生日那天,丁当久违的接到了佩姬的电话。 她用充满活力的声音祝他生日快乐,丁当靠在沙发上,用肩膀夹着电话,给手【枪上油。他问了问雷欧的现状,又问了问佩姬的近况,话音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一样。 房门突然被敲响。 佩姬在电话里欢快的叫嚷:“嘿!老家伙,快来给我开门!” 丁当有点不可置信的直起身看了看门口,放下手【枪和油盒,拿下手机,他站起身来,慢吞吞走到门边,从猫眼里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3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3 往外看。 佩姬穿着棕色的小皮夹克,烫成大波浪的卷发滚在颈侧,拿着手机,性感的嘴唇微微嘟起,笑得像只坏猫。 丁当打开门。 “哦,我亲爱的丁。” 她张开手臂扑上来,饱满的胸脯几乎盖在丁当脸上,弄得他只能仰起头用手托住她的腰,试图把人从身上弄下来。佩姬像个小女孩一样咯咯笑着,恶作剧的将双腿盘上他的腰,抱紧了手臂不肯松开。 丁当无可奈何的抱着她退回屋里,反手合上门,然后就这样把她抱回客厅,接着毫不客气的将人丢到沙发上。 佩姬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一条腿踩在扶手上,用右手支起脑袋,问丁当:“亲爱的,你看我美吗?” 丁当站在茶几边,实事求是的点头道:“你比我上次见时瘦了一大圈。” “我的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佩姬坐起身,冲他比出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三个月,只用了三个月,我减了二十磅!” “嗯,恭喜。”丁当毫无诚意的点点头,“你老公一定很高兴。” “哦,别逗了,他以为我疯了。” 佩姬喋喋不休的开始唠叨,从身上的小包里取出化妆镜,比到脸前左照右照,“我每天只吃一顿饭,其他全靠水果,坚持慢跑和瑜伽,过的像个苦行僧……三十岁以后,我还没这么瘦过,真不容易。” 丁当从旁边拖了张椅子,重新坐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枪和枪油继续他原本的工作,头也不抬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雷欧想见你。”佩姬拿着镜子,口气很随意,“他今年刚从大学毕业,跟我说想来看看你,我就带他来啦……刚才在街上他说要去买点东西,等会就该到了。” 丁当手上的动作一滞,不太自然的皱起眉,道:“你把他一个人丢街上了?” “哦……”佩姬淡淡瞟了一眼他脸上表情,很有点无可奈何的道,“得了吧,他都多大了,你们东方人真是恨不得把孩子关在笼子里……丁,雷欧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不能用你的那套去约束他。” “我就是问问。”丁当完成枪的保养,将散开的零件组装好,把它重新放回腰间的枪套,“最近的赫尔塔可不太平。” “这个我也听说了。”佩姬放下镜子,跳起来拍拍手,欢快道,“不过今天我们不说那些,恭喜你又老了一岁,红酒放在哪里?哦,我看到了,我们应该喝一杯庆祝一下。” 她走去客厅角落的酒柜,取出一支红酒,和两只酒瓶,给自己与丁当各倒了一杯,端着走回来。 “santé!”她冲丁当举杯。 丁当笑着接过酒杯,与她轻轻一碰。两只酒杯交叠,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 佩姬拿着酒杯,视线在房间里四处乱晃,她瞅见了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木吉他,笑得乐不可支,问丁当:“那是什么?天,你要改行去当乐手吗?” “闲得没事,玩玩。” 丁当啜了口红酒,放下酒杯,给自己点了支烟,他咬着烟走到架子旁,拿起吉他,伸手在琴弦上拨了拨,然后就专心的弹起来。 一连串优美的音符从他指尖飘逸而出,枪炮玫瑰的老歌,don’t cry。 “……don't you bsp;tonight……i still love you baby……” 丁当拨着琴弦,口中咬着烟,含混的哼唱着,他眼神温柔的注视着琴弦,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谁。 佩姬静静的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有极深邃的痛楚,一闪而逝。 丁当突然停止了弹奏。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佩姬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挺直了腰背,像个贵妇人一样优雅而矜持的冲他露出微笑。 “我很抱歉,丁。” 她说道。 木吉他从丁当手中滑落,重重的砸到地板上。他痛苦的捂住头,伸手去摸腰上的手【枪,强烈的晕眩感令他站立不稳,歪歪扭扭的撞倒在身后的架子上。他颤抖着手拔出手【枪,视线中的景物依旧带上了层层重影,佩姬依然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用怜悯而哀伤的目光注视着他。 丁当在她的目光中颓然倒下。 手【枪摔飞到地上,打着旋儿旋转着撞上茶几地脚,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击穿了房门口的青瓷花瓶,散碎的瓷片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房门的把手上下摆动了几下,接着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金发被削成利落的半寸,有着一双漆黑眼睛的年轻人,左手拎着一只蛋糕盒,右手拿着一柄小刀。他看了看落在脚边的瓷片,抬起头冲佩姬咧了咧嘴,露出微笑。 “搞定了?” 佩姬对他翻了个白眼,毫无形象的捂着心口趴倒在沙发上。 “吓死我了……那可是能把大象弄倒的剂量,他居然还给我唱了首歌……” 年轻人哈哈大笑。 他走进来,将蛋糕盒放在茶几上,走到丁当身边蹲下。 “嘿,老爹,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ps:啊哈哈哈哈哈哈……往后看嗯 ☆、完结篇·续(中)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 丁当坐在他自己的书桌前,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两只脚跟凳子腿捆在一起,左手也被绑在椅扶上,佩姬很有心情的给他用领带扎了个蝴蝶结。 他看向自己唯一能够活动的右手。 天知道那个坏女人给他注射了多少肌肉松弛剂,反正他现在连小指头都抬不起来。丁当承认自己栽了,他完全没想到佩姬会背叛他。 因为这根本毫无道理。 “这些,还有这些。”佩姬抱过来一大沓文件,砰的丢在桌面上,对丁当发号施令,“签了它们。” 丁当笑。 “你要这些做什么?”他有些费力的,慢吞吞的道,“就算我给你,下面的人也不会承认……这里可不是文明讲道理的地方。”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佩姬侧身坐上书桌,斜着眼睛撇他,“一句话,你签不签?” “不签。” 丁当毫无惧色,反而向她提出建议:“你拿着我的脑袋,比拿着这些文件管用。” 佩姬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从桌子上跳下来,跑过来揪他的耳朵,恶狠狠威胁道:“你签不签?” “不签。” 她开始揪他另一只耳朵,磨着牙追问:“签不签?嗯,签不签?” 丁当被揪的忍不住咧嘴,倒抽着凉气,死硬道:“不签。” 佩姬泄气的松开手。 “又不是我想要。”她嘟哝道,“这是雷欧的意思,你不想给他吗?” 丁当眯起眼。 “雷欧?” 这可真是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4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4 “他在哪?”丁当问,“如果是他想要,为什么不亲自来?” “他说他预见到与你的谈话不会很顺利,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你这个父亲当得可真够糟糕的。” 丁当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诧异道:“他想杀我?” 佩姬耸了耸肩。 “他亲眼看着克丽死在眼前,你总不能要求他对你毫无怨言……虽然杀了克丽的是老乔治,但那完全是因你而起。” 她说的是事实,丁当无可辩驳,他这个父亲当的的确有够糟糕。 他合上眼,深吸口气,道:“就算他是我的儿子,鬣犬们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应该很明白这一点。” “相信我,雷欧绝不比年轻时的你差。”佩姬笑得玩味,将头凑到丁当耳边低声呢喃,“我已经被他迷住,彻彻底底的,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她走到书桌前,张开手臂,用咏叹般的口吻说道—— “狂犬的儿子也依旧是一条狂犬,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丁当挑眉注视她。 “你疯了。”他道。 “是啊,我疯了,很早以前就已经……”佩姬收起癫狂神色,笑容有些苦涩,苦涩的笑着,看着丁当,问:“你难道不知道吗?” 丁当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佩姬走过来,在他的右手上放了一支笔,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到那些文件上面。 “签了吧,签完这些,你就自由了。” 丁当没有照做,而是抬起眼,审视着她:“你会留下来辅佐雷欧?” “那是当然。”佩姬点点头,回答道。 丁当笑了。 他丢掉笔,有些费力的去拉书桌下面的抽屉,第一下竟然没能拉开,可见此时的他有多么虚弱。佩姬走过来帮他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只雪茄盒,她征询的看了看丁当,见后者点点头,便从里面取出一支,剪开,耐心的烘燃,然后给他放到嘴上。 丁当重重吸了口雪茄,吐出一大片烟雾。 “我在苏黎世有个保险箱。”他说道,“密码是雷欧的生日,钥匙在当初你带他离开时,我送给他的那把狗【腿刀的刀柄里。” “里面是我想要留给他的东西。” “至于这些……”他用烟头指了指桌面上的文件,嗤笑出声,“没人承认,这就是一堆废纸。” “想要赫尔塔,很容易。拿着我的脑袋,凭自己的能力干趴下那些鬣犬,谁不服,就给他死。只要能得到一半人的承认,再加上你的帮助,他就能在赫尔塔站稳脚跟。” “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丁当用冷酷的语气,述说着这冷酷的事实,“既然要做,就先从我开始吧。” ……………… 二零三三年,中国,津海。 时间是这世上最恐怖的武器,没有人能在它面前得以幸免。 黄子成六十二岁。 他在六十岁那年正式宣布退休,再不过问公司的事情,将明生完全交给职业经理人。一卸下身上的担子,整个人在轻松之余,也变得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黄老太太在前年去了,享年八十九岁,老爷子的身体也似乎一下子就不行了。他有些担心,在京城和津海两地频繁的飞来飞去,后来被小辈劝阻,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个老人了。 这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 儿子黄启航那桩不被看好的婚姻,奇迹般的维持了九年,九年后夫妻俩分道扬镳,孩子跟了他妈。黄启航几乎是净身出户,扛着台摄影机一声不吭跑去了中东。等黄子成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当起了国外某某时报的战地记者。 也算是个正经生计,就是危险了点。 黄启航时常给他寄回来一些战场的照片,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孩,被打成废墟的城市,还有各式各样的军人。黄启航特别喜欢拍军人,站着的趴着的,拿着枪的,跟同伴嬉戏打闹的,有一回半夜,他给黄子成打来电话,说爸,我找到丁哥的下落了。 他给黄子成讲丁当的事情。 “我遇到个法国老兵,我给他看丁哥的相片,他说他认识。爸你知道吗?丁哥超有名的,人称赫尔塔的狂犬,不死埃文,厉害的要命。这老兵跟我说了好多他的事,不过也不知是真的假的,他说丁哥一个人就能干掉一支部队,太扯了啊……” 黄子成静静的听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丁当。 黄启航跟他讲,丁当现在在一个叫赫尔塔的地方,他在地图上没有找到,不过问问人,应该总能问到的…… 黄子成心中无波亦无澜,找不到如何,找到了又如何,丁当没可能回来了。 他依旧过着他的生活,半山别墅重新装修过一次,他现在也仍旧住在里面。养养花,逗逗鸟,练练大字。最后这一项是他新开发的兴趣爱好,水平还不怎么地,只能算是自娱自乐。 早年受过伤的腿,这两年是越发的不中用了。 秘书给他打了条花梨木的拐杖,雕的特别精致,拿在手里像艺术品,他用着不自在。有天去花鸟市场闲逛,看见卖二十块钱一根的木头拐杖,他就去买了一根,用着挺顺手的。 你看,再金贵的东西,也敌不上一个喜欢。 入了冬,天气又冷起来,黄子成满衣柜的名牌定制都撤了,特别返璞归真的穿起了军棉袄。他还戴了个大狗皮帽子,整个人土里土气,走路上人都以为是刚从乡里进来的。他也不在乎,拄着拐杖东看看西看看,自得其乐。 这天,他收到一封从海外寄来的特快专递。 薄薄的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通知单,英文的,上面说因为当事人已经死亡,所以按照其遗嘱,有一笔遗产将被记入他的名下,请他尽快予以回复,以便在有效期内办理财产转让的手续。 黄子成冷晒,现在这骗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端了,都骗到他头上来了。他将这单子塞回信封,往垃圾桶里一丢,继续去浇他的花。 浇着浇着,他手上的动作渐渐就停了。 那个死者的姓名,是叫什么……埃文,伯纳德? ——【爸你知道吗?丁哥超有名的,人称赫尔塔的狂犬,不死埃文,厉害的要命。】 黄子成放下水壶,在大衣上擦了擦手,有点慌张的回到屋内,把那信封捡起来,拆开,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最后,他拿起手机,照着信纸最下方的联系方式拨过去。 “喂?你好,是这样,我收到一封你们发来的通知单,上面说我一个朋友死了,给我留了笔遗产……不,我不是想问遗产的事,我是想问,他、他怎么死的?” 下午,被急召而来的秘书匆匆赶到半山别墅,一推门,没关,他走进去,就见黄子成低着个脑袋,攥着拳头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5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5 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这是?” 他提着大衣大步走过去,弯下腰看了看黄子成,瞅见放在桌面上的通知单,便拿起来,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瞅过去。 “诶,这公司我好像听说过。”他看着信纸上那个商标,微微蹙起眉,跟黄子成道:“您等着,我打个电话问问啊。” 一通电话结束,秘书也弄清楚了,他搂着大衣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把通知单放回桌面上。 “这是国外一家信托公司,他们的遗嘱业务很有名。这单子应该是真的,实在不行我陪您去他们总部一趟?我现在就给您去办签证?” 黄子成点了点头。 他手心里攥着两枚戒指,同款的,成对的,男戒。 攥出一手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ps:啊哈哈哈哈哈(干笑)……往后看往后看~~ ☆、完结篇·续(下) 飞机上妆容精致的空姐用中文问丁当,你要鸡肉饭还是鱼肉饭? 丁当有点懵。 对方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又柔声问了一次。 丁当摇摇头,说不用了。 他这辈子飞机坐的不少,但民航真没几回,中国民航就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窗外的白色云海渐渐被田野建筑取代,算上时差,将近六个小时,他从曼谷飞到了g市。飞机在跑道上落地,缓缓停稳,放下舷梯。丁当跟在人群后面,提着他的木吉他,走下飞机,时隔二十年,重新站在了祖国的土地上。 他抬头注视着四周,眼眶竟然微微有些发烫。 搭着摆渡车离开停机坪,走进机场的到达大厅,一同下机的人群纷纷往通道箭头上指示的方向前行,他却停下了脚步。 围着蓝白格的大围巾,同样容颜老去的林重站在厅门口,微笑着注视着他。 丁当重新迈开脚步,向对方走过去。 ……迎接他的是一个拥抱。 “欢迎回到祖国。”林重拥抱了一下他,放开手道。 丁当皱着眉看他,口气不太友好:“我总觉着见到你,就没什么好事。” 林重哈哈大笑。 他伸手搭上丁当肩膀,一副我们很熟的模样拉着人往前走,用熟稔的语气道:“你当初一掌把我敲晕,跑了,这笔帐咱们可还没算呢啊……不过有生之年还能再见面,也就算了吧。你生了个好儿子,人为你能回国可算是下了血本,该谈的都谈过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安安稳稳的送到地头,祈祷着你能安度晚年。” 丁当没接话,一脸嫌弃的瞅着林重搭在肩上那只手,后者脸皮厚抵城墙,愣是当作没看见,不撒手。 “你别把话说那么好听。”丁当撇开眼懒得再去计较,口气淡淡的,“无非是他跟你们达成了协议,拿我来当人质罢了。” 林重笑。 “你说你这人多没意思,把话说穿有什么好处?揣着明白装糊涂呗,这都不会,白活这么多年了啊。” 这辛辣的小味道真是一点没变,丁当偏了偏头,扯出声嗤笑,笑着笑着,也真的笑起来了。 “我儿子是挺不错的。”他眯眼笑道,“这个算你说对了。” 老天爷终究待他不薄,老天爷始终待他不薄。他这一生,遇到了那么多,爱他的人。 林重带着他来到中转厅,拿出两张前往津海的机票办手续。一张上面写着林重,另一张上面写着‘丁栋’。 办完手续,林重递给丁当一张身份证,照片是他的脸,名字却变成了丁栋。 “这名儿我给你取得。”林重冲丁当挤挤眼,坏笑道,“怎么样?” 丁当接过来,打量了几眼。 “你他妈当我是自行车是吧?……叮当叮咚,我还叮里咣啷呢!” ………………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黄子成回到津海,下了飞机,刚到半山别墅就撑不住了。咳嗽,流鼻涕,脑袋疼,这场感冒来得又快又狠,当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发烧发到三十九度半,把秘书吓得连夜往医院送去急救。 黄子成难受的想死。 又是打针又是吊水,好容易烧给退下来了,他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心里头还是回不过味来。 秘书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无关功利,是情谊。 黄子成终究还是熬过来了。 在医院里躺了十几天,他躺的也腻了,想的,也明白了。人嘛,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他这一辈子,什么都经过了,看开了。 生离死别,无非如是。 他把丁当的戒指也戴在左手,两枚戒指一个挨一个,套满了指节。 丁当留给他的遗产很丰厚,但放在黄子成眼中,那也就是些钱罢了。他这辈子最不看重的,就是钱。这些钱被他转手就捐给了慈善基金,去的时候是空着手,回来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 他只是去找一个确切的答案。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丁当是怎么死的。 但是丁当死了,毫无疑问。 他很难受。 秘书整天寻着办法来逗他开心,这天又把自个的小儿子领过来,小男孩才八岁大,人挺乖的,就是喜欢缠着黄子成给他讲故事。黄子成被缠的没办法,挖髓刮脑的给他讲了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估摸着是套路太老,小孩听的挺没趣。 黄子成见小孩坐在床边瘪着嘴无聊的玩手指,不知怎么地想起了黄启航小时候的样子,就让正给他削苹果的秘书扶他下床,说带着小孩下楼去遛遛。 一老一少来到楼下的庭院。 小孩挺懂事,还专门伸手相扶黄子成,也不想想他那点小身板,哪扶得住。黄子成拉着他的手,拄着拐杖在庭院里慢慢走,走了一会就累了,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小孩陪他坐了会,就坐不住了,跳起来在四周乱跑。 黄子成拦不住,也就由他去了。 跑没一会,小孩噌噌噌跑回来,指着远处跟黄子成道:“爷爷,那边有个唱歌的,唱的挺好听的,你也过去听吧。” 黄子成笑着摇摇头,说你去吧,爷爷走不动了。 小孩有点悻悻然,一溜烟的又跑了。黄子成闭上眼睛,隐约听见了点唱歌的声音,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他闭着眼睛,仰起头,静静的听着。 不知坐了多久,秘书下来找人,见他脸都被冷风吹得有点白了,急忙给扶起来,一扭头没看见儿子,便大声叫起儿子的名字。 叫了几声,小孩嘟嘟嘟跑过来。 “爸,那边有个唱歌的老爷爷,唱得可好听了。”他扯着秘书往来时的方向走,后者露出没可奈何的表情,看了看黄子成,黄子成冲他扬扬下巴,让他陪小孩去看看。 秘书领着儿子去了,没一会又匆匆走回来,扶着黄子成上楼。 “嗨,就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6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6 一老头。”他嘟囔道,“大冬天穿件单衬衫,怪可怜的,可能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黄子成咧嘴笑笑。 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黄子成坚持着办了出院手续,要回家。秘书拗不过他,只能开车将人送回半山别墅。他始终还是不放心,这地方太偏,屋里又没有人照看着,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黄子成不耐烦的轰他。 “我是六十二!又不是八十二!人家在我这年纪,还能当国家领导人呢!” 秘书说不过他,只能千叮咛万嘱咐的走了。人一走,这屋里就骤然安静下来。黄子成坐到客厅沙发上,举目四望,右手不自觉搭上左手背,摩挲无名指上叠着的戒指。 丁当不会回来了。 二十年啊,怎么好像,就是一眨眼呢? 他缓缓低下头,支着手,将脸埋进掌心,绝望的合上眼。 屋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只剩下一点点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缝里渗进来,洒在冰凉的地板上。黄子成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他没睡着,却像是睡了很久,浑身每个骨头缝里都透着股懒洋洋的疲惫。 似远又似近的歌声飘了进来。 “……don't you bsp;tonight……i still love you baby……”” 黄子成眨巴眨巴眼,没动。 “……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 哟呵,这还中英文自由变幻呢。 ……歌声突然停了。 黄子成下意识睁开眼坐起身,他迟缓的拿过放在一边的拐杖,慢吞吞站起来,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外头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迟疑着拉开门。 “谁让你在这里唱歌了?你是这家的住户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小区物业的保安站在门口,指着站在一旁的人,满脸不悦的斥责道。他说着话去拉扯对方,要对方跟他走,被拉着的那人在这大冬天里,还只穿着一件单衬衫,脑袋上一层剃得极短的发茬,看着就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 他左手提着只木吉他。 保安扯了人几下,没扯动,表情有点诧异。被他扯着的人咧嘴笑笑,说小同志,我唱歌也没放喇叭,这不算扰民吧。 那话音淡淡的,透着股黄子成熟悉的悍味。 黄子成往前走了一步。 门口拉扯的两人注意到这边,齐齐看过来。保安松开手,有点迟疑的问黄子成,说您好,那个,这一位是您家里人吗?您能让他别在这唱歌了吗? 黄子成挑起眉,看站在旁边的人。 人怔怔的瞅着他。 木吉他被轻轻的顿到地上。 丁当有点局促的往前踏了一步,又停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子成,欲言又止。 黄子成抬起手,冲他招了招。 “是我家的。”他跟那小保安说道,“跑外头去学了个吉他,回来臭显摆,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保安连忙说没事,说您这别在外头唱就行了,邻居会有意见。 丁当还傻兮兮的站在原地。 黄子成又冲他招招手。 “进屋啊,还愣着做什么?” 丁当一脸如梦初醒。 他抬起手抹了抹眼睛,哦了一声,提着吉他,迈开脚步。 ——走进那扇不会为他关上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ps: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友情提示,后面还有【番外 最后的最后】……(顶锅盖跑) ☆、番外 最后的最后 自从丁当回到半山别墅以后—— 黄子成把衣柜里的名牌定制都搬回来了。 上午,他穿一件针织毛衣,套一件西装小马甲,下午,他给脖子上套一条苏格兰呢围巾,戴一顶贝雷帽,再披上量身定制的黑色长款大衣,拄着秘书送他那花梨木拐杖出门去买菜。 活脱脱一只老金龟,那成熟从容的气度勾得一路上小姑娘阿姨大妈都忍不住回头看。 丁当永远是一件单衬衫,一条休闲裤,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从来不对黄子成的着装发表任何意见。 他眼睛自带x光,总能敏锐捕捉到黄子成想要掩藏的窘态,比如某次黄子成跟丁当炫耀有小姑娘夸他长得帅,丁当咧巴嘴笑笑,淡淡道—— “让她看看你那小肚腩,看她还说什么。” 黄子成一口粥梗在喉咙眼,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心累的一笔。 俩人都不太爱看电视,也不好意思整天腻糊在一起,黄子成想了想,把人家送他那紫檀棋盘搬出来,跟丁当下象棋。 丁当不会,黄子成其实也不太会。 拿着本象棋入门,俩人一边学一边战,丁当学得快,分分钟杀得黄子成丢盔卸甲。他赢了棋也不笑话黄子成,就跟摸狗一样摸摸黄子成的脑袋……这侮辱方式别出一格。 黄子成从来都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他学的没丁当快,钻的却更深,更有韧性。一两天看不出来,一两个月后,丁当就完全不是他对手。去网上联机,那些业余的几段,对上他也大都是有输无赢。 他成了个象棋迷。 一开始玩象棋的本意被抛到脑后,他撂下丁当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时间几乎都扑进去。直到某天,他买菜回来,看见丁当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本象棋初学指南,一个人皱眉凝神对着棋盘研究打谱。 黄子成搁门口站着,一只手拎着菜,另一只手却不知该往哪放。 眼眶突然有点烫。 次年清明节,黄子成陪着丁当去给丁老板上坟,去的时间不赶巧,正好人佟姨带着几个儿女在坟前烧纸。丁当与黄子成远远站在隐蔽处,等人走了,走远了,才去到丁老板的坟前。 丁老板死于肝癌,他这辈子操劳太多,身体底子都耗干净,一病就垮了。接到死讯的时候丁当在南美与人谈判,像他这种被高度监控的对象根本没法回国,也根本不可能见到丁老板最后一面。 他跪在坟前,给丁老板叩了九个头。 亏欠的太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万语千言,都只剩一句对不起。 回去的路上,黄子成跟他讲,说墓地已经买好了,到时候两个人的骨灰装进一个坛子,就放进一个坟里。 丁当问,那墓碑上怎么刻啊。 “黄爱军与爱妻之墓。”黄子成坦然答曰。 丁当扭过脸看他,半晌,笑了。 “也行吧……听你的。” ……………… 养的鸟吃多了噎死了,黄子成琢磨着,想买条狗。 丁当不同意。 “养狗干嘛?黏人的厉害,这不有我陪着你吗?” 黄子成拿眼瞄他。 “养你?”他冷晒道,“我还不如养条狗呢。”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7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7 丁当摔了报纸。 晚饭是丁当做的,清粥,小菜。他把菜摆上桌,给黄子成盛好粥,然后自个端着碗坐到餐桌的另一头,坐的远远的。 黄子成想笑,说你跟我闹什么脾气呢? 丁当不吱声,低头喝粥。 黄子成无奈了,又道,我不就想买条狗吗? 丁当啪一下将筷子按到桌上,站起身来。 “狗会给你煮粥吗?狗会陪你吃饭吗?” 他愤怒的质问黄子成。 黄子成沉默半晌。 “煮粥我会。”他淡淡道,“吃饭狗会。” 他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瞅着满脸怒容的丁当,戏谑问。 “你还会干什么?” 丁当伸手搓了把脸,抬起头来,点点头,指指黄子成,开始撸袖子。 黄子成浑然不惧。 “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就不用再进这个门了。” 丁当撸袖子的动作一滞。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我耍横。”黄子成露出嫌弃的表情,一脸不屑道,“一言不合就撸袖子,有意思吗你?” 丁当被挤兑的脸色愈发难看,抿着嘴站在那,半晌,沉默的甩手走人。 于是两个老头开始打冷战。 冷战第一天,黄子成有点后悔,但拉不下脸,去厨房洗了俩苹果,闷声不吭的给在客厅打棋谱的丁当放了一个。下午他买菜回来,发现苹果还放在茶几上,一动没动,很有点恼火。 冷战第二天,俩人昨天一整天没说话,黄子成看着丁当就烦,大清早披上外套拄着拐杖就出去了。他去西餐厅吃了个早点,在花鸟市场逛了一阵子,实在没地方去了,又跑到电影院去看了几部老电影。傍晚回家,丁当不见人影,餐厅桌子上摆着几盘菜,用保鲜膜包着,电饭锅里保温的还有粥。 黄子成把菜热了,默默的吃了。 冷战第三天,黄子成平心静气想找丁当谈谈,结果人一大清早就跑没影,他坐在客厅里等啊等,等的那点心平气和都消耗干净,火气蹭蹭的冒。 人终于回来了,抱着个纸箱子。 箱子里是只小奶狗,没毛,还看不出是啥品种。丁当把箱子往茶几上一放,低眼瞅着黄子成。 黄子成见到狗,以为人是服软了,那点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乐呵呵问:“这你从哪弄得?” 只听丁当冷笑。 “那你甭管。”他指着那粉嫩嫩的小奶狗,一字字道,“你自己选。” 他的话说的掷地有声。 “反正今天,我,跟它,只有一个能留下!” ……………… 黄子成终究没养成狗。 时间晃当晃当,津海的雨季又到了。一个月里放不了三天晴,被子上面都能长蘑菇。黄子成把他的花盆都搬进屋里,否则保准给浇死。 丁当过的有点难受。 他身上累积下来的旧伤暗疾,一到阴雨天气就发作的厉害。以前在赫尔塔,他都是靠着烈酒和止痛药来撑,但自从回到津海,他就把这两样东西都给停了。 医生说他很难活过七十岁,他却还想多活几年。 酒喝多了太伤身体,药吃多了会变成老年痴呆,他背着黄子成去看医生,医生对他这样的情况也没什么办法。人体就像个机器,他各个部件都磨损的太厉害,现在的医学手段还没到换新的那么先进,他也只能硬扛着。 这些事儿,丁当都不想叫黄子成知道。 多亏了两个人还是分房睡,丁当夜里疼得睡不着,还能不用顾忌到黄子成,捶捶床板抠抠墙皮什么的。白天的时候麻烦一些,他靠在沙发上,脸上盖着报纸,撑着精神跟黄子成说笑,稍微好过一点的时候,还能爬起来去帮黄子成做做饭。 但更多时候,他都疼得不想说话。 黄子成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沉默,以为他是心情不好,经常拐弯抹角的想打听出真相来。丁当被他那别别扭扭的关心方式弄得好笑,撑着精神指使人把他那木吉他弄过来,抱在怀里给人唱歌。 唱情歌。 想对一个人好,想把这辈子的好都给他,想陪他白头偕老,想跟他一起躺进坟墓。 丁当把心里想说的,都唱给黄子成听。 何其有幸,老天让我遇到你。何其有幸,老天让你遇到我。 他抱着吉他合上了眼。 黄子成听着听着没声了,诧异的看过来,就见丁当歪歪靠在沙发上,垂着头,像是睡着了。他走过来,推推人肩膀,想叫人别在这睡,手一挨上去,就发觉人从脑门到后颈上全是冷汗。 他有点懵。 “丁当?”他叫着丁当的名字,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惶恐,“丁当?” 丁当的眉头死死皱在一起,嘴唇苍白,黄子成试了试他的鼻息,一颗心微微落下来,然后忙不迭去打急救电话。他小心的把丁当在沙发上放平,坐在沙发边沿,紧紧攥着丁当的手,攥得指节发白。 就算是韦陀拿着枪指着他,他也没像现在这么害怕。 过了差不多有七八分钟,丁当微微张开嘴,醒过来,他躺在沙发上,虚弱的睁开眼,似乎有些看不太清楚,视线里没有焦距。黄子成凑过去,想要问对方感觉怎么样,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丁当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慢慢弯起嘴角。 急救车滴嘟滴嘟的来了,黄子成跑去开门,医生进来查看过丁当的情况,判断他这只是一时晕厥,并无大碍。黄子成余惊未定,强烈要求把丁当拉到医院去做个彻底检查,却被丁当本人坚决反对。 “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他握着黄子成的手,慢吞吞的咬着字眼,“没事,你别担心。” 黄子成怎么可能不担心。 急救车走了,黄子成扶着丁当去他的卧室,把人弄到床上躺好,又去搞水搞药。等他烧好开水回来,丁当已经睡着了,眼睛合着,眉头皱着,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黄子成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 丁当一直表现的太强大,让他忘了对方其实也是跟自己一样的人类,会生病,会疼,会难受。 真可怕。想一想就觉得可怕。 他掀起被子,慢慢躺了进去。与丁当肩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黄子成在被子里摸到丁当的手,将手指从对方的指缝里穿过去,牢牢的握住。 丁当眼皮动了动,偏过头来,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慢慢在被窝里握紧了他的手。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黄子成听着身边人渐渐变得舒缓均匀的呼吸声,一颗心突然就安定了。 他静悄悄的合上眼。 ——哪怕闭上眼就是隔世,在这一刻,他也已经心满意足。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回是真完了~~撒花花~~嗯,友情提示,还有一章废话和嗯…… ☆、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8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8 完结感言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哦哦嗷嗷嗷嗷啊哦哦嗷嗷嗷嗷嗷嗷啊!!!! =============================以上是神经病的分界线============================== 咳,说点正经的。 写完了,嗯,总算赶在年前,主要是韦陀篇那里卡了一下,不过按照预期目标,在年前搞定了,给大家的新年礼物,这个小心愿算是完成了。 写完后从头看了一遍,有点小僵硬,不过自我嫌弃的话就不说了,总体来说,嗯,还是个挺有意思的故事,哈哈哈哈。 这文最开始只有一个开头,15年写的,后来无意中翻出来,觉得有点意思,就又往后写了三四万字,像这种自娱自乐的事情我这几年一直在干,但重新开连载的念头倒是一直没生起过,各种三次元忙啊,累啊,没精力啊……各种各样的理由。 不过你们终究还是看到它了。 里头的机缘巧合和心理变化我就不废话了,一开始只是打算把那三四万字沿着写成个小品文,但越写越觉着丁当这个人有意思,越挖越有料,不知不觉,就变成正剧了(=_=)。大纲?没有,或者叫做心中有纲手中无纲,哈哈哈哈。写到中途的时候基友看了,给了个特别看透我龌龊内心的评价——她说,我就看到你在秀主角。 秀主角,锄地,必须得承认,我就是在干这个,单纯的,天真的。 这故事本身的充实就是由于丁当这个主角的充实而起,丁当这个人真的是越挖越让人压抑,很多次我都想弄死他得了(笑),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次新尝试,因为一个人而撑起的一个故事(=_=)。 不过我终究还是不喜欢他,哪怕把他秀上了天。 说说黄萌萌,啊不,黄总。黄总是万金油啊,万能背景板啊,又能卖萌又能治愈的毫无存在感的小良药啊……锄地一万次,我检讨,直到文章后半段我才给他仔细挖了挖,因为他在我脑海里就是个贤妻良母(大雾),不,大海一样成熟包容又温柔的男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罩得住丁当这条疯狗。他本身还得坚定有主见,不能被带偏方向……一个不留神被拐去赫尔塔,这文就得改名叫《圈养一只总裁》,或者《爱你,所以铐住你》。 咦,感觉都比狂犬症候群好听啊……笑哭。 说说人性?哦,这个真没啥说的,因为我压根没想写……如果让你们感受到了,那一定是丁渣太扭曲了,都是丁渣的错。 好吧,那说说爱情。 像这样爱来爱去的故事我还是头一回写,通篇都是爱情。丁当与黄总的相识相遇就是最普通最常见的寂寞了玩玩,如果这是现实,没那么多离奇色彩,两人玩腻了自然就会分开,又或者是见了光,比如本文开篇……因为这是个童话,是个故事,带上了离奇色彩,所以才会有接下来。 丁当身上的神秘色彩和强大都是他天生的武器,他还受过良好的间谍技巧训练,知道怎样迅速的去俘获他人的心。但这都不可能使他获得真正的爱情。黄子成一开始是被他的这些表象所吸引,当然还有征服欲的作祟,他付出心血和耐心,在征服这头野兽的同时也被对方征服。 其实他们只是在正确的时间,遇见了正确的人。 剩下的就不多说了,你们自行体会,虽然故事是我写的,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我只能在这里祝福你们,都能在正确的时间,遇见那个正确的人。 噫,好像太深沉了。 = =大脸卖萌,=_=囧脸卖萌,凹凸曼脸卖萌……传说中有不用卖就能萌的境界,憧憬。 最后卖个安利,亲爱的【弼马温座下一号小弟】给我大丁渣和黄萌萌画了手绘,超级超级酷!!!!在某流的微博上面昂,至于我的微博=_=你们自己找吧~~~~ ps:完结版文案更换完毕,捧脸萌萌哒~~~(虽然看完还是不知道作者想说什么) =========================下面是新文安利(介绍)环节=========================== 文名:《狂笑长安》(暂定)【因为被各种吐槽,起名废已经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 篇幅:长篇,预计五卷,每卷2030w字 文案:【同被吐槽说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干脆放人设给你们看好了】 李慎,庚军作战主管,方陆级佣兵执照,半步神坛,长安城公认神坛下战力第一人。绰号李疯狗,也有裘特里死神,会走动的人形绞肉机等别称。 庚衍,庚军总帅,方陆级佣兵执照,神坛强者,长安城大佬排行第四,下一任佣兵公会会长的最强候选,被誉为‘当代传奇’。 cp:李慎x庚衍,没错,你们没看错,李慎攻,庚衍受,我就是喜欢攀爬不可能的高峰……哭蹲。 正剧向,某点剧情流,架空世界背景,具体世界设定我开了一篇【狂笑长安设定集】,专门用来放设定,喜欢的可以去遛两眼。嗯,大正剧,讲一座城一群人的故事,分别是火星篇,辉光篇,血屠篇,追忆篇,以及最后的庚军篇。 主角当然是我慎爷(本命,真爱)。庚大帅什么的,呵呵(被抽飞)。 ——三月八日妇女节开文!三月八日妇女节开文!三月八日妇女节开文! ——小伙伴们酷爱求支持!!!五体投地!!! 正经的说完了,下面扯扯不正经的…… 长安的故事从13年起念头,差不多有快一百个开头和七十万废稿,哦顺提,狂犬的开头就是其中之一(啊哈哈哈惨笑)。本来我打算再写一个校园短篇练练手,嗯,校园篮球文,那个也差不多有七八万的存稿,然而……好吧,现实背景我真心木法搞了……手头另一个星际梗还只是个朦胧的轮廓,各种没想好,同样没法玩。 所以一咬牙一闭眼,我还是把长安搬上来了。 这故事我真心喜欢,也真心害怕写不好=_=不过就这样吧,可能也正需要这么一个契机,来逼我把它弄出来。至少将来回头看,它不是个尚未出世的早夭儿,哪怕长的不合心意,也好好的活在世上。 锄地,又深沉了。 嗯,求支援,各种求支援,关于文名。我自己琢磨了这些—— 《如此这般霸道》、《大帅绝壁不爱我》、《我在长安的奋斗》、《李慎与庚衍》(仿自罗密欧与茱丽叶)、《长安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9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09 之王》、《提刀过长街》、《糊你上墙一百零八式》、《作者已崩溃……》。 嗯,正儿八经的求支援,哦还有目前的暂定名《狂笑长安》,来吧,请正儿八经的回答我,哪个比较好……回答最后一个送一张地狱单程船票。 就酱,撒花花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  ps:友情提示(啊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们看见这个就想抽我),嗯,还有一篇特别番外,正在码,今天晚点放上来…… 再ps:看到这里,还不肯上来冒泡的亲,你看我左手拿着糖,右手提着刀哇…… ☆、特别番外 东海孽龙记 东海有孽龙,四爪黑鳞,性暴虐,喜食人,为祸一方。 仙庭点天兵天将十万,前往降服,大败而归。 此事惊动玉帝,玉帝召来星官问,这孽龙究竟是何来历? 星官答:“启禀陛下,这孽龙本是东海龙王第九子,名唤敖当。百余年前不知何故失了龙珠,从此灵智不存,再不能化为人身,只以兽形在人间四处发狂。这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于我等而言不过是百余天前才刚发生的事,应对不及也是情有可原啊。还请陛下息怒,再择得力人选,前去降此孽龙。” 玉帝微微颔首,沉吟道:“依你之见,该派何人前去啊?” 星官抚须思索片刻,抬首道:“陛下,您可还记得那玉成仙君?” 玉成仙君,这名儿听着倒有些耳熟,玉帝微微瞑了眼,偏头陷入沉思——那一年瑶池会,有个新来的千杯不醉,干翻了一路神仙,还挑上了二郎神。他记忆中那是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纵然酒量惊人,可要让其降龙,未免也太过儿戏? 星官何等会察言观色,见其眉头微皱,便知其心忧,含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玉成仙君,与那孽龙,颇有一段渊源啊……玉成成仙之前,乃是人间一商贾……” 东海之滨,有一小国,名渊。渊国新王登基,召全国工匠于首都,要建一座祈天台。 工匠巧思尽出,有说建于城中,台高八丈,有说建于峰崖,铸大鼎以定国运。王左右为难,终有人道,不若以峰崖为基,筑高台,立大鼎,上可接天听,下可览百姓。 王大喜,允之。 渊国有一商贾,名子成,本是贵族出身,奈何家道中落。他听闻王欲建高台祈天,便毅然变卖家财,造船前往海上仙岛,求取明珠百粒。历时三年,他归回首都,将明珠献于王上,言此珠乃仙人赐,可万载永明,正适合缀于天台之上,光耀四方。 明珠粒粒大如鸡子,雪白圆润,光泽耀人。 王爱不释手,封子成为明珠侯,赐良田千顷,奴仆百人。子成婉拒,道王恩浩荡,草民愧不敢受,只求将家中老宅赐回,让草民可以此告慰先人。 王恩准,仍封其为明珠侯,赐良田百顷,奴仆数十,并敕令夺其祖产者,将其祖宅原样奉还。子成领旨谢恩,鲜衣怒马浩浩荡还了乡。他年过而立,尚未娶妻,一时之间说媒者络绎不绝,却统统被拒之门外。 明珠侯子成在宅中辟一静室,立玉柱六根,开暗渠引来东海水,自胸口取下一枚明珠,置入水中。 明珠应声而裂,一条四爪黑鳞的小龙自内探头而出,滑入水中。它畅游片刻,突地口吐人言。 “兀那牛鼻子老道,关了小爷二百年,还不是叫我出来了。” 子成蹲下身,将手探入水中,那小龙见状,拨爪甩尾游入其中,一爪按在其掌心上,抬起龙首来看。 “我救你逃出升天,也取你明珠百粒,恩报已清,往后就是互不相干,各奔前程……这渠水直通东海,你这便去吧。” 小龙摆了摆尾巴,沿着他手臂抬爪向上走,一直来到子成肩膀上,探首与其对视。 “我若这副模样回去,必会遭人笑话。你这凡人能破得了那老道士的法阵,想必亦可助我一臂之力,使我脱了这束缚去。有何要求你尽管提,小爷珍藏无数,定能叫你满意。” 子成略一沉吟,道:“我祖上乃是周文王麾下炼气士,破你这缚身之术不难,却是要万载良玉五方,千年血珊瑚九株,刚出世的童男童女血各一碗,开坛祭法。况且如此一来,那设下法术之人定能追寻到我,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 “材料之事自然无需你担忧,至于那牛鼻子老道,小爷这笔帐还未与他清算,他若敢找上门来,那正是自投罗网。”小龙口气颇为笃定,自信满满道,“你且说事后想要什么吧。” 子成站起身来,带它往府中正厅,那厅中藏有一密道,沿密道往地下是一间大石室,石室正中放着一尊大鼎,观其形色,非同一般。 “此乃文王赐下,六耳尊阳鼎,我手中有一丹方,可炼仙丹,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味药引。若能得你精血三滴,便足矣。” “不过三滴精血,事成之后,我给你便是。”小龙端详着石室内的巨鼎,浑不在意道。 于是子成开始着手破解小龙身上的法术。 所需材料在数日后凭空出现于府中,样样皆为精品,那刚出世的童男女更是连人带襁褓一并横置于玉石之上。小龙也不夸耀自家手段,只催促子成快快开坛祭法。子成与他耐心解释,何谓良辰吉日,又有何重要之处。 小龙听的颇不耐烦,却也不再出言催促。 九日后,子成在府中开坛祭法。 他手持桃木剑,头戴青玉冠,脚踏七星步,口中默念符咒。如此反复多遍,小龙被置于坛中玉案上,头一点一点的打呵欠,真正是应了皇上不急太监急那话。它正泛着瞌睡,身上突然被泼了一碗血,接着又是一碗,登时一个激灵昂起头瞪大眼。 只闻空中雷声一响,一道闪电当空劈下,不偏不倚,正正劈在它身上。 电光火石,青烟袅袅。 待烟消云散,只见玉案上四仰八叉躺着一只寸长小龙,肚皮朝天翻着,四爪一抽一抽的弹动着。它张开龙口,咳出一口黑汪汪的烟团。 子成肃穆稽首谢天。 庭院中忽地狂风大作,卷起泥土树枝,拍打的窗扇门板砰砰作响。倏忽,狂风消散,子成抬首,只见玉案上已没了那小龙的踪影。 未半月,一黑袍年轻男子踏夜而来。 黑底金纹,端的是华贵异常,墨发碧眼,冷目高鼻,英姿凛凛,一派贵胄气度。可待落了地,一开口,便掉了底,只听人道:“那老牛鼻子山门守的水泼不进,小爷懒得与他耗,到你这来守株待兔……来来来,取好酒来,陪小爷喝个痛快!” 子成披着睡袍站在门口,笑得颇为无奈。 这一夜,两人喝光了府中藏酒,还意犹未尽。那黑龙飘飘然持箸而歌,歌声苍迈辽阔,豪气直冲云天。子成扶坛眯了眼笑看,应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1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10 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110 着声轻拍坛壁,道是天上人间,不过如是。 自此,黑龙便堂而皇之住进了侯府。 他风姿超俗不似凡人,很快便有传闻,说是明珠侯府有仙人下凡,甚至惊动了渊王,召子成前去询问。子成对王道,确有其事,这仙人是他请来游玩,不好理俗事,更不愿见外人,轻易万万不可冒犯。 王惊喜有加,对子成吩咐道:“卿且代朕一问,那仙人可愿赐下长生法?” 子成领命,言必尽力,回府之后,却只字不提。 世上人人皆求长生法,殊知长生亦有尽,而登天方无极。 黑龙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又或许是被关了两百年,闷得发慌。他不爱看歌舞,也读不进书卷,对子成那些修道炼丹之法更是半点兴趣也无。每日间除了饮酒,便是化成丈许龙身缠于子成身上,美名其曰助其修行,实为淫玩取乐。 龙性本淫,可见一斑。 黑龙所等的老道士始终没有出现,子成所炼的仙丹也迟迟没有开炉。一日,黑龙缚缠子成于榻上,问其何时才需自己那三滴精血,笑言说莫道三滴,便是三升也送了你。 子成慵懒一笑,闭口不答。 三年后,子成开炉炼丹,又三年,丹成紫云出,天降异象,举国皆惊。渊王使人来问,仙丹仅一枚,子成双手奉上,毫无半丝留恋。使者走后,黑龙诧异问:“你为何不自己服下?” 子成但笑不语。 数日后,消息传来,那使者并未将仙丹送交王上,而是自己在半路偷偷服下,却不料半夜血流七窍而亡。王大怒要将子成下狱,子成凛然不惧,辩驳道:“仙丹乃是为王上所炼,唯有身具王气者方可服之,旁人服了,受不住仙力,爆体而亡,是再正常不过。” 渊王将信将疑,将他圈于侯府,责令其再炼仙丹。 子成于是再开一炉,这一回,他向黑龙讨了六滴精血,后者无有不允,并嘱咐道,若是炼不出来,大不了便随他远走高飞,千万莫要逞强。 子成含笑应是。 六年后,丹成,出世之时风云色变,有红霞漫天久不消退。一炉双丹,一黑一白,渊王亲至取丹,见此情形,便问子成是为何。 “这乃是天降恩赐,鸳鸯成对,王请再择一亲近之人,将白丹与之,便可双双长生不朽。” 渊王沉吟半晌,取出白丹,交与子成。 “卿有大功,当与寡人同享长生。” 子成叩首谢恩,感激涕零。 黑白双丹被分别服下,渊王与子成相视而笑,笑着笑着,面色就变了。 两道血蛇从他的眼睛里蜿蜒而下。 “此丹名叫绝灭,可叫人三魂尽消七魄皆灭,再不得入轮回,永绝于世。”子成口中含血却仍言笑晏晏,“你暗杀我父,篡位登基,又强夺我母,害我兄弟姐妹,合该有此报应。我便与你同归于尽,也算不枉在这世上活过一遭。” 渊王惊惧之极,抖着手指着子成,嘴唇乌紫,血如泉涌。 他被黑龙一把推开。 “你这疯子!”黑龙急怒攻心,口不择言,伸手将子成揽入怀中,慌张去擦拭从人口鼻耳中溢出的血液。 “你要报仇,为何不早跟我讲!我一根指头就摁死这凡人,哪费得着这么多周张!你你你……唉呀,简直要气死我。” 他化作一道黑云,卷起子成冲天而去,徒留下地上凡人瞠目而望,惶然纷纷跪倒叩首。 这之后,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