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鬼相亲》 分卷阅读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 ━━━━━━━━━━━━━━━━━━━━━━━━━━━━━━━━● 书名:《邋遢鬼相亲》 作者: 冲动是魔鬼/箫云封 文案: 傻白甜,蛇精病(童话)故事 阴郁打桩攻vs人妻迟钝受 第一章 奇怪的客人 何米站在那座临海的小别墅前,手指在门铃上悬空了一会儿,迟迟也没能按的下去。 平心而论,这真的是一栋设计的十分雅致,看上去也颇有“风味”的建筑。 何米所站的地方是一片开垦出来的绿草地,两边是姹紫嫣红的小花,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草叶的香气浅浅淡淡地飘荡出来——夹杂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 这面前的别墅与其说一栋平常人住的房子,倒不如说是一间平常人住不了的垃圾场,原本白色的墙面上挂着东一件西一件的破布,窗户上都是土黄色的油漆,二楼的栏杆外甩着不知从哪儿飘过来的水淋淋的袜子,最重要的是大门前——大门前有许多神采奕奕的活螃蟹,它们挥舞着钳子左冲右突,看上去就像要端起一把把冲锋枪,突突突的把何米打成一个人形的筛子。 就在何米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按门铃的时候,三楼的窗户突然开了,他惊喜地仰起头,迎接他的却是数块贝壳,那些贝壳稀里哗啦地当头浇下来,把何米彻底搅成了一滩落汤米。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水,还没等张口说点什么,就又是一滩水草被泼了下来,这接连不断的袭击把何米弄得狼狈不堪,一走动就哗啦哗啦地响,好像挂了满身的饰物。 冷静冷静,这是一位大客户。 要本着服务精神伺候好这位客户,救公司于水火之中。 家政服务中心的人都那么善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陷入无家可归的境地。 所以这份工作一定要做好,即使客户刁难也不能放弃。 三小时前。 桃源镇家政服务中心。 “对于要让你去做这份工作,公司也感到非常不安”,胡先生坐在老板椅上,一手握笔一手拿纸,在客户服务名单上签上了何米的名字:“公司前段时间投资失败,现在有些周转不开,这段时间的经济形势又算不得好,所以这位客户,我们一定要争取过来。” 胡先生是家政服务中心的老总,上班时间永远都在埋头工作。 老总先生戴着金边眼镜,打着中规中矩的领带,袖口和衣领一尘不染,他讲话时沉稳冷静,做决定时杀伐果断,是个很有气势的人。 所以他用带着些恳求的语气对何米说话时,何米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了。 他觉得自己那些名叫“智商”的多米诺骨牌刷拉拉地撞在了一起,一个推一个地倒地不起,临死前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他偷偷瞄了一眼合同,终于明白了“大客户”这三个字的含义。 那位新搬来的家住临海别墅的盈先生,一年开出的价码居然比一般人十年开出的还要多。 这是哪里砸过来的没落贵族啊。 胡先生显然没有理会何米的腹诽,他推了推眼镜,又把一张图片放在何米面前:“因为你是我们公司年度业绩考核的第一名,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到了你的肩膀上——先看看这张照片。” 在何米仔细看着照片的时候,胡先生的声音又稳稳响了起来:“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位客户和我们以前的客户都不一样。他三天前才来到我们小镇,刚来的第一天就汇了一大笔定金到公司的账户里,于是我派项先生去拍了几张别墅的照片,结果项先生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养伤。” “他……被那家的主人打了?” “不,是被熏晕了。” 项先生的嗅觉比平常人来的灵敏,上次吕小姐喷了点香水来上班,就将项先生熏的几天也没能下的了床。 何米咽了口口水:“那……我的医保到期了么?” 胡先生咳了几声:“没有,本来应该快到期了,但公司主动给你延长了医保时间,所以你的安全是受到绝对保障的。还有,我们公司一样拥有‘三月一换’的家庭轮换制度,所以如果三个月之后,你对盈先生家依旧不够满意,可以向公司申请转换家庭。” “那我的工作范围是?” “别墅的打扫与维修,更换水管,洗衣做饭,接送孩子上下学等等。” “这……服务范围……不小啊。”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服务,就是我们桃源家政中心的服务宗旨,也是我们公司不断发展壮大的动力。” 这……好公式化的官腔。 “都听明白了吧?”胡先生把合同塞进了何米的怀里:“三小时之后是报到时间,请先去准备一下吧。” 何米迷迷糊糊地被推出了胡先生的办公室,饶了几圈才找到了自己的工作间。 他所在的工作间里一共有六个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整体氛围非常温馨,墙上都是漂亮的贴纸和排列整齐的插花,因为吕小姐来的早,所以每个人的桌上都被放上了一壶热茶,整间屋子都飘满了茶叶的清香。 何米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把茶壶推到一边,然后长长叹息一声,把头埋在了手臂里。 项先生依旧住在医院里没有回来,左边的施先生愁眉苦脸地捧着饭发呆,右边的涂先生兴高采烈地啃着萝卜,啃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来,拿手指点了点何米:“阿米,你不高兴么?” “没有啊,我很高兴”,何米腾的一下从桌子边立起来,用力揉了揉脸,等他把手放下的时候,整张脸竟都焕发着光彩:“终于有了大客户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如果不喜欢的话也不要勉强”,涂先生可怜兮兮地看了一会儿萝卜,终于大力凛然地把它送到了何米嘴边:“给你吃吧,吃饱了就不郁闷了。” 何米看着那被咬的参差不齐,边上还挂着口水的萝卜一会儿,最终还是铁了心将它推到一边:“谢谢你,但我不喜欢吃萝卜。” “人类就是麻烦,还要吃肉才能保持体力。”涂先生几口就将剩下的菜叶子吞进了肚子里。 “你说什么?”何米支起了耳朵。 “咳,我是说,只有吃肉才能保持体力”,涂先生通红了脸,掩饰似地把一张照片交到何米手上:“这是昨天项先生倒下之后,我踩着他庞大的身体拍到的照片,虽然盈先生的真身一直没有出现,但就我观察,那栋别墅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 里应该是住了两个人。” 何米眨眨眼睛:“那盈先生应该是哪个人?” “我猜就是这个”,涂先生小心翼翼凑上前来,恨不得贴着何米的耳朵说话:“就是这个黑影。” 涂先生这话说的果真不错,那确实只是一个黑影,也不知是那黑影太黑,还是涂先生的摄影技术太差,那影子在三楼的窗户里只是模糊的闪烁了一下,甚至身边还有无数个重影。 何米咕噜咽了口口水:“这里……不会是个鬼屋吧?” 涂先生四下看了一看,轻轻在他耳边吹风:“天下没有白吃的萝卜,这个盈先生既然付了这么大一笔钱,这萝卜估计也不怎么好吃。 何米还没来得及吐槽涂先生一口一个萝卜的比喻,就见胡先生突然立在了工作室的门口。胡先生从来不怒自威,施先生吓得把饭洒在了裤子上,涂先生被萝卜叶卡了个半死,吕小姐本来还在画嘴唇,此时一个手抖,就把口红涂进了鼻子里。 整个屋子里的空调好像下降了十度,这几人只感觉门外的胡氏冰箱冷柜飕飕地外放着凉风,把他们冻的鼻涕眼泪一起掉。 等这里的温度从春暖花开降到了千里冰封,胡先生终于高抬贵嘴:“涂先生,和我出去一下。” 涂先生喉咙动了动,卡在里面的菜叶咕噜噜就噎了下去。 何米深切地感受到了涂先生眼泪汪汪的凝视,但他自身难保,于是也只得偷偷举拳,做了个的手势。 涂先生被他精神上的支持给鼓舞到了,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警戒线,挺着胸膛就跟胡先生走了。 吕小姐接着拿口红描眼线:“啧啧,这副上刑场的表情摆出来,也不怕胡先生兽性大发,直接扑倒吃了他。” 察觉到了何米投来的目光,吕小姐把脸向他转了过去:“小米来给我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何米搜肠刮肚地组织着语言,试图让他的语言显得不那么直白:“那个……吕小姐,我觉得口红是不能当眼线笔用的。 “你们这些臭男人懂什么”,吕小姐从鼻子里喷出口气,险些打了个响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扭着水桶似的纤腰离开了,背影弱柳扶风,好一副铺天盖地的安全感。 何米认命地摸了摸鼻子,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统统装在了一个足有他半人高的箱子里,再然后他就把那两条绳子背在了肩膀上,像拉车一样走千山踏万水,终于来到了盈先生的别墅前。 再然后他就被不折不扣地收拾了一顿。 何米从小到大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但脾气好不代表他没有脾气,而他表达脾气的办法,就是从箱子里抠出了一块胶布,将那门铃牢牢黏上了。 在那火警似的铃声响了三个小时之后,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何米原本坐在地上休息,此时看到大门打开,他连忙腾的一声站起来,弯腰把手里的名片递了过去:“桃源镇家政服务中心竭诚为您服务,在我们这里,您能感受到家庭般的温暖,能体会无微不至的服务,能享受众星捧月的快乐,能接受全心全意的照顾。我是1108号服务人员何米,很荣幸能和您共度三个月的试用时光。” “闭上眼睛。” 有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听上去只有十四或十五岁的模样。 何米连忙合上了眼皮。 递出去的名片半天都没有人接,因为寒冷,何米身上的衣服湿淋淋贴在身上,害的他鼻子发痒,终于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等他一口唾液喷出去,才知道自己闯了不大不小的祸。 沿着视线偷偷看过去,有个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揉眼,那少年只到了何米的腰部,因为个头太矮,所以他已经拼命惦着脚来回晃荡了好一会儿,只为了能顺利够到他递过去的名片。 糟糕,好像第一天过来就得罪了客户啊啊啊。 为什么是位这么要面子的客户啊啊啊。 好在那少年还不知道何米已经偷偷睁开了眼,他一边像小猫舔脸一般在脸上揉来揉去,一边咬了牙用力一跳,终于顺利将那张名片抢到了手里。 “睁开眼吧。”小客户终于玉口开恩,让何米平身了。 这下何米终于能仔细看到这位客户的模样了,与何米那一身脏乱相比,这小客户把自己打扮的甚是整洁干净。他穿着旧式的英伦制服,衣裤的版型十分笔挺,领子上还挂了个小小的领结,领结上画着只黑色的变形小猫。 这少年长的也十分可爱,他一张脸白净圆润,眉毛下是两只碧蓝色的猫儿眼,乌溜溜转来转去的模样甚是灵动,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捏他的脸。 不过何米知道,他若是真敢这么做,这工作他就彻底不用做了。 这少年的打扮不止与何米之间天差地别,就是与这别墅本身的存在都很不搭配,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 可惜这少年一张开口便是一串口哨,再也没有原来那么可爱了:“喂我说,你就是桃源镇派来的那个家政服务人员吧?我叫毛二郎,是这里的管家,也是你们的客户之一。” 何米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今年…成年了吗?” “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毛二郎不满地撇嘴:“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守了本少爷的规矩,少爷我每天都要吃小鱼干,早上要吃拌小鱼干,中午要吃煮小鱼干,晚上要吃晒小鱼干,甜点要吃奶油炒小鱼干,明白了吗?” “总吃小鱼干会营养不良的”,何米好脾气地笑了:“我再多做些别的,让你的营养摄入均衡一些,你看如何呢?” “随便你吧”,毛二郎胡乱地挥挥手,脸上已经红了:“家里没沙子了,明天过来的时候多带几袋沙子过来。” “要沙子做什么?”何米囧了。 “当然是搭城堡了”,毛二郎理直气壮地反驳:“我们一周之后就要交作业了。” “哦…好”,何米刷刷地记录下来,记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份合同是要盈先生签字的,请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是他的管家”,毛二郎两手插兜,下巴仰成一个骄傲的弧度:“所以我签字就等同于他签字了,汝等俗物就乖乖接旨吧。” 何米本来是想义正词严地遵守公司制度的,但他不想第一天就和自己的客户撕破脸,再者说毛二郎既然同意签字,就说明对他还算满意,至少不会只过了一半时间就单方面地毁约。 于是何米乖乖地让毛二郎签上了自己的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 名字。 毛二郎好像不太会握笔,拿着笔几次都捅破了纸,数次之后才顺利划拉上了自己的大号。 何米看了看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心想这个真的……会有法律效力吗? 第二章 地震了 两人进屋之后,毛二郎便走在前面给他带路,边走边向何米解释:“我家主人从祖上继承了一大笔祖产,所以现在属于不工作也不会饿死的状态,他这个人脾气古怪,平时不怎么说话,一般都呆在三楼他自己的房间里,不过一日三餐的时候还是要叫他的,不然他会把自己饿死。” 何米心内说道这里果真古怪的很,走了进来才知道,外面的脏乱差和里面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这房子里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整个就是个后现代主义生活场馆,果丹皮易拉罐塑料皮应有尽有,潮湿的水汽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墙角还盘踞着些虎视眈眈的海星,那些海星明明动也不动,但是毛二郎一脚踩上去,一只海星‘嗷’的一口就啃住了毛二郎的脚趾。 何米 够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连海星都进化出了牙啊! 毛二郎一脚踹开海星,转而领着何米又上了一层楼:“这是二楼,给你的房间是最里面的一间,每天工作时间是上午八点到下午五点,周末双休,平时如果工作晚了,你可以住在那里。” 话音刚落他就看了看表:“哦,看来你今天就可以住在那里了。” 何米也跟着低头,看了看指针上的“八”,彻底无语凝噎了。 “盈先生说,今天是加班费给你算三倍,条件是让你今晚陪他睡,你同意吗?” “嘎?” 何米彻底懵了,合同里没写这一项啊。 毛二郎看出了他的担忧:“所以才算你三倍加班费啊,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小鱼干,你身为人…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点事不会不清楚吧。” 什么叫‘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你怎么不说‘嘿,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就敞开大屌说亮话吧,约不约?’ 何米因为自己的脑补彻底无语了。 “不约”,何米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我是家政服务中心的一员,理应为客户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不包括这些。”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下楼,再也不理毛二郎了。 毛二郎耸耸肩膀,似乎对何米的拒绝很是无语,但他还是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语:“‘陪他睡’不是给他搓背的意思么?难道还有其它的含义?哎呀为什么一个词语会有这么多意思,人类的语言真是麻烦,实在是弄不清楚啊,我得去翻翻词典……” 大门一关,毛二郎的背影彻底扑倒在了书海里。 何米当然没关心毛二郎究竟说了什么,他关心的是如何能让这间别墅恢复原本的模样。 这里看上去好像长年积水,连地板都被泡的没了原本的颜色,满地的狼藉让人根本不知从哪儿下手。 何米下意识地想到了每天早上胡先生带领他们做的胡式早操。 “一只肥客户啊,来到桃源镇啊。 两只肥客户啊,就能凑一对啊。 三只肥客户啊,真呀真好吃啊。 四只肥客户啊,吃呀吃个饱啊。” ……简直是文采斐然,深深表现出了老一辈黑心boss的宰客之心,生动彰显了他们为从客户身上榨取最后一滴油水所付出的艰辛努力。 何米不禁在心里默默为涂先生点了排蜡。 不过这家主人还真是过分,刚来一名家政服务人员就要求陪睡……自己看上去像那种服务人员吗? 何米在长着绿毛的镜子前端详了一会儿自己,最终还是为盈先生的品味点了个赞。 连他这么平凡的长相都下得去嘴,看来盈先生是个心胸宽广、包罗万象的人物啊。 虽然心中这么安慰自己,但何米还是知道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他风驰电掣地跑回自己箱子边,随手抓了些大编织袋出来,就开始做他今天该做的工作了。 何米这个人做事很有规划,有规划的甚至有些古板,他把他每天要收拾的东西都列了张表,在那张表上填满了图片和文字,文字边附带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扇形图。总之这张硕大的表格往墙上一拍,何米顿时觉得自己长出了一口浊气,做什么都有方向感了。 他来回跑了数次,先将那些明面上能看到的垃圾都收进了袋子,他像蚂蚁一样来回搬运了n次,终于将大部分可见的垃圾都拽出了屋外。 然后他准备打水拧毛巾,结果开了水龙头的时候,只见绿色的水流从里面喷挤出来,吓得何米连忙把手向后一缩,果然见了一只小龙虾从水龙头里掉了下来。 还顺便向何米耀武扬威地挥舞着它的小胡须。 ……欲哭无泪。 何米闭着眼将水源净化器安在了水龙头下,这么来回数次,这水流终于变得清澈了许多,他硬着头皮将抹布来回拧了数遍,这才有空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擦起地板来。 等到毛二郎下楼讨饭的时候,这一层楼虽然不算焕然一新,但好歹已经比原来整洁了许多。目之所及的垃圾都已经被搬到了屋外,而勤奋的何米正撅着屁股擦一块地砖,那地板原来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却已经光洁如新,毛二郎踩到地砖上的时候忍不住把重心放轻,生怕让这得来不易的成果付之东流。 毛二郎心里已经热泪盈眶到恨不得扑到何米身上大哭一场,面上却还是一副高冷的表情:“我的小鱼干呢?” “小鱼干?”,何米一边敷衍他,一边继续用力擦地:“再稍等半小时吧,我已经去订了最新的鱼,大概十分钟后就会送到了。你这里的冰箱已经长毛了,里面的食物都被我丢掉了。” 这句话简直成了一把自带双重武力值的利剑,只消一个瞬间,就将毛二郎从前到后穿了个对透。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被捅穿,风声呼啸着哀鸣的声音:“你…凭什么把它们丢掉?” “二郎,你是在瞒着盈先生,自己偷偷养猫吗?”,何米又补了一刀:“冰箱里怎么都是猫砂猫铲猫抓棒毛线还有鱼片呢?你要知道,冰箱是储存食物的地方,不但应该只放食物,还应该插上电源保持它的运作,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不要放在冰箱里了。” “稀奇…古怪的…东西…”毛二郎自己又跟着重复了一遍,忍不住用力握住了胸前的衣襟,他胸中的咆哮翻江倒海滚滚而来,险些将他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 淹没。 何米突然转过身来,毛二郎吓得后退一步,连忙把手往背后藏。 可惜何米不为所动,镇定且不依不饶地将毛二郎的手掌从背后抓出来,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指甲刀,开始给他修剪指甲。 毛二郎毛都炸起来了,费了天大的力气才控制着没挠何米:“你做什么?!” “指甲太长了”,空气中清脆的咔吧咔吧的声音连续不断的响起,何米像个喋喋不休的老管家一样抓着毛二郎的手:“这么长的指甲很容易储藏细菌,而且抓握东西的时候很不方便,剪短一些就不会痛了。” 毛二郎心道你懂个屁啊!没有指甲我怎么挠东西啊! 我怎么玩线团啊! 我怎么撕鱼片啊! 但他面上仍旧是一副矜持且不为所动的模样,他挺直了腰板也和何米坐在地上是一样的高,但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没落的贵族,明明心头恨的都要淌血了,面上还是要维护仅存的荣耀:“咳咳,别剪那么短。” “这样呢?”何米故意耍了个小把戏,在尖尖的甲盖前温柔地一转,他的手指碰到毛二郎的指尖,毛二郎像被烫到了一般哆嗦了一下,转而就开始怒视何米。 这个愚蠢的人类,是在勾引他吗? 明明种族不同,居然还做这样的事! 书上不都说人类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这家伙这么笨啊? 在他腹诽的突破天际的时候,何米已经站起了身,在毛二郎指甲边揉了一揉:“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糟透了。” 毛二郎恨恨道,只是仍旧握了握拳,用圆润的指甲在掌心磨了一圈。 居然…很舒服… 毛二郎晕乎乎地呆了。 可惜何米已经不关注他了:“盈先生呢,他今天不下来吃饭吗?” 毛二郎闷闷道:“他可能得晚上才能回来,你只给我做饭就好,我要凉拌鱼片。” “又是鱼片”,何米扶额,随即扔下抹布,从箱子里又抓了件围裙出来:“生鱼片应该已经送到了,你先上去歇着吧,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 不得不说,何米还是感到了一丝难过。 若是按涂先生的话来说,是盈先生雇了他来做家政人员,可是这么久过去了,这真正的主人却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无论从情还是从理来讲,何米都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事实上,何米是个迟钝的人,于他来说,‘被人忽视’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他还在念高一的时候,收到了旁边班级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的来信。 那信封是粉红色的,里面撒了许多五颜六色的星星,上面还画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心。 给他信封的女孩子红着脸邀他去看电影。 何米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信件,也没找到半个字出来,于是他把信封又塞回了抽屉里。 看电影啊,听起来倒还不错,反正他已经很久没有看电影了,既然有人邀请,他很高兴地就和那个女孩一起去了。 相约的那天,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还洒了淡淡的香水,整个人像个果药发射器,一路上嘟嘟嘟地喷发着名为‘快来看我’的化肥。 何米本着礼仪买了爆米花和可乐,两个人选了一部文艺中带点重口的片子,兴高采烈地坐进了影厅。 那部电影究竟讲述了什么,何米已经记不清了,印象里只有许多俊男靓女重口卖肉的镜头,有着傲人三围的女主角娇羞地扯下最后一件遮掩物的时候,整个影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身边的女孩一边说着‘讨厌’,一边有意无意地倾身过来,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咔擦咔擦。 何米塞了满嘴爆米花,含糊不清地问身边的女孩:“是不是累了?不然我送你回家?”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又往他身上蹭过来:“好呀,我家正好没人。” “你回去不就有人了么”,何米又喝了口可乐,顺口问道:“不然送你去朋友家?” “啊?”女孩彻底楞了。 何米转而又看着屏幕,这下女主角露完了肉,换了男主角来露,这部片子的男主角虽然没什么名气,倒是有副傲人的身材。他这么一脱上衣,影院里女孩子们的尖叫几乎掀翻了棚顶。那位男演员对着镜头挑逗似的一笑,然后就开始慢慢扭动腹肌,人鱼线在肌肉的挤压下肆意游动,水珠从缝隙里静静流淌下来。何米定定地看着屏幕,只觉那男演员的目光好像从镜头那边直射过来,沿着何米的身体舔了一圈,然后又流动着转了回去。 他嘴里的爆米花噗噜噜掉了一地。 旁边的女孩把两只手环过了他的腰:“讨厌,你这里怎么这么硬啊。” 何米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把女孩也一并扯了起来:“没错,我现在就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再去医院好了。” “去医院做什么?”女孩子已经有了火气。 “想办法让它不这么硬啊”,何米理所当然地道:“走路的时候总磨着它,它也很难受啊。” 那天的何米收获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巴掌。 这巴掌正正好好的印在他右半边脸和鼻梁中间,于是他整张脸就以鼻山为分界,左边塌下了一个谷地,右边隆起了一座山脊。 何米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的孩子们相处融洽,互相打打闹闹很是平常,也没人告诉他,如果下面硬了,要怎么样才能让它软下去。 何况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硬了’,还是对着一个有着八块腹肌的陌生的男演员。 等到高二再上正式的生理课的时候,何米终于为自己曾经的傻样羞红了脸,可惜那个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已经转了学,临走时还放话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何米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明明完全都是自己的错,却还是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后来他也曾扪心自问‘就算你什么都懂了,那位女孩让你去她的家,你会去吗?’ 他给自己的回答仍旧是‘不会’,这才减轻了一些负罪感。 等他胡乱想了许多事之后,才发现手里的鱼片也顺便做好了,他做饭做菜实在太顺手了,即使头脑放空,也能做出许多不亚于饭店大厨的菜品出来。 此时的鱼片正整整齐齐地码在他身边的盘子里,新鲜的鱼被腌去了腥味,大大小小的鱼刺被挑出来扔到一边,最好最嫩的肉被削成了薄如蝉翼的小片,深红色的肉质上点缀着柠檬的碎片和碧绿的鲜叶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 。 那些肉以从深到浅的颜色放在一边,底下是刚刚敲碎的冰块,旁边是鱿鱼须和不知用什么雕成的萝卜花,凑近了甚至都能闻到那些混合而成的清香。毛二郎已经早早流着口水蹲在一边,何米原本是空手在做,后来想了想还是戴上了手套——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被咬了一口,可就变不成什么有趣的事了。 “好了么好了么?”毛二郎整个人蹲在料理台上,口水甩来甩去地淋了一桌子,何米转身想去拿些酱料,毛二郎眼睛直放光,嗖的一下就窜了过去,举起盘子就囫囵吞枣地全送进了肚子,于是等何米回来的时候,就只见了一个空盘子,还有一个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台子上打饱嗝的毛二郎。 …多亏何米留了个心眼,在给毛二郎做饭前自己就先吃了一些,不然今晚上非得把他饿晕不可。 毛二郎满足地摸着肚子翻滚:“还有没有了,还有没有了,我还要我还要我还要我还要!” 何米在魔音穿耳下挠了挠头发,从底下的柜子里又掏了盘鱼片出来,那鱼片足足有给毛二郎那份的三倍之多:“还有这些,不过是给盈先生准备的。” “我要!” 毛二郎圆瞪了绿眼飞身扑来,何米连忙来个高超的托马斯回旋,结果毛二郎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柜门上,那盘鱼片在空中停滞了一瞬,随即又优雅地落回了何米手里。 “小孩子吃这么多会消化不良的”,何米义正词严地道:“这些不能给你,去把它送到盈先生门前吧。” “说了他得晚上才能回来呢,让他自己来吃吧”,毛二郎郁闷地画圈圈:“那家伙的鼻子灵的很,别说你放在柜子里,你就是放进肚子里,他都会把你扒开来吃了它们的。” 这、这是、这是什么比喻?! 何米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想了想才又问道:“盈先生他…口味这么重?” “嗯”,毛二郎点点头:“就你带来的那些调料,他会一瓶一瓶的灌下去的。对了,他今天晚上回来的话可能要去洗澡,就算他呆在水池里不出来,你也不用下去救他。” 何米 糟糕,和小客户的交流障碍,短时间之内似乎难以逾越了。 好在毛二郎第二天还要上学,于是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就上楼休息去了。何米拖着一肚子疑问上了楼,给他分配的那间屋子也着实承袭了整栋别墅的优良传统,墙面上都是剥落下来的土灰和黄泥,潮湿的像从海洋里捞上来。何米在床铺上摸了一会儿,果然在夹缝里找到了一只落单的海螺,那海螺在他手里颤抖的好像被人安了个马达,露在外面的小硬壳瑟瑟发抖,何米简直能听到海螺的痛哭:“别吃我!我会做饭打扫洗衣服!田螺姑娘是我家亲戚,她会做的我也都会做啊!” 何米好笑地把那海螺翻了过来,作势要将它往墙上摔去。 海螺看上去都要吓尿了,用它抖动的频率谱个曲,那就是妥妥的英雄协奏曲。何米轻轻一丢,把它扔进了床边的一个水缸里。 他隔着水缸和海螺招手:“先委屈你一天了,明天就把你送回海里。” 海螺吓得不敢回应,何米于是不再管它,反而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夜色已经厚重了许多,外面有海风呼啸着涌过,即使何米站在屋子里,都被冻的抱着双臂哆嗦。 实在不敢睡那张床,于是何米从箱子里把自己的被褥拿出来铺在地上,他在地上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阵,在数水饺数到五百只的时候,终于顺利地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的时候,却被地板轰隆隆的震动给从梦中惊醒了。 不止是地板,身边的床板,头顶上的玻璃,床头柜上的台灯,还有那个养着海螺的鱼缸,都因着这场震动而晃荡不休,何米正怔忪着的时候,手边的玻璃杯就倾斜着摔在地上,撞开了一地碎片。 开什么玩笑。 刚在客户家住的第一天…就地震了么? 何米欲哭无泪,心道自己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柯南啊。 第三章 给我搓背吧 一般人遇到地震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肯定是往楼下跑吧。 可惜何米不是一般人,他是家政公司的头号种子选手,年度业绩考核的第一名。 此时此刻,跃入他脑海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铺天盖地天雷滚滚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长吼:“我的——客户啊!” “二郎!” “二郎!” “二郎你在哪儿!” 何米踏着楼梯向上奔,他每跑一步都觉得脚下的楼梯也在跟着咯吱咯吱作响,别墅的窗户不知为何已被外力全部冲开,龙卷风似的狂吼在屋子里震荡环绕,窗棂和窗帘被刮得东倒西歪簌簌直鸣,腥臭的水汽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何米全身冷汗,歪歪斜斜着往上跑了几步就摔在了楼梯上,他犹不死心地边爬边喊:“二郎!二郎你在上面吗?要地震了,快点出来啊!” 毛二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整个人仿佛在三楼消失了。 这别墅的三楼阴森森的就像个湿冷的坟墓,走廊悠长狭窄,老旧的木板上覆盖着黏腻的青色苔藓,一盏昏黄的灯光摇曳出忽明忽暗的颜色,灯盏的影子在墙壁上骤而缩短,忽而又拉长,何米无意间往旁边一看,自己的身影都比平时缩小了许多,细长的影子被楼梯的拐角割出了参差的裂痕。 他的脸晦暗而又扁平,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割成了薄薄的纸片。 他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只得歪歪斜斜地往墙角一靠,努力捕捉着那边的动静。 地震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只是凤还没停,走廊两边的窗户在夜色下晃荡,月夜的余晖将这里晕染的一片静谧,只是这静谧中却有恐惧在疯狂生长,这些藤蔓从胸腔里缠上来,不遗余力地束缚住了何米的心脏。 他在暗夜中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被放大了数倍,唾液在喉底凝聚,却口干舌燥的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何米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而没有留意脚下,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却有冰凉腐烂的东西渐渐漫上脚踝,悄无声息地没过了他的小腿。 直到何米察觉出了凉意,他才慌忙往旁边一跳,随即便是后颈一麻,赤裸的肌肤触在了某个滑溜的物体上。 何米像被马蜂蛰了般用力扇下,那团东西被何米一个巴掌甩了下去,他深呼吸几口之后才敢睁眼,那团成一个球的东西在他脚底动了几下,像从土里拱起的豆芽。 地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 板上不知何时已经洇出了许多水,那水沿着地板的缝隙向上涌,从何米的脚踝边向上攀爬,现在竟然已经没过了他的半个小腿。 何米偷偷往后缩去,那团东西竟跟着向前一蹭,何米登时连大气都不敢出,那东西却又不动了。 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这是掉进了什么异空间里? 是要将他淹死在这里吗? 原本参差不齐的地板上早裂开了无数细纹,泡烂的木板横七竖八地瘫在那里,贝壳海螺之类的东西从夹缝中拼着力气向上挤,这些海物冰冷湿黏,上面还带着青泥。 何米的小腿肚在水里抽着筋转动,他的大脑整个已经当机成了麻花,和小腿抽动的频率胡乱纠缠着绕在一起。 “哗啦——” 走廊的的尽头突然传来了泼水之音。 不,不是泼水,应该是什么东西正破水而来,窗外的风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这破水的声音清晰尖锐,像根割裂的空气的银针从远方激射而来,直直穿透了何米的耳膜。 连客户的脸都没见着…他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何米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握起了拳头站了起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今天还真想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敢在他家客户的地盘上撒野! 话虽如此…可是毛二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会是被这不知名的东西给吃了吧? 你个乌鸦嘴。 何米用力给了自己一拳,半张脸都被他没轻没重的手给打肿了。 “哗啦——哗啦——” 原本渐行渐远的泼水声突然停了。 何米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的气管在这样紧张的状态下迅速收紧,空气中仿佛有根隐形的橡皮筋,正慢慢拉着他的喉管挤出他的呼吸,他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一边尝试着拖动脚步…动不了了。 何米一寸寸地把目光下移,他的两只脚踝已经被绳索似的绿色海藻给牢牢缠在了地板下,确切地说何米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那东西越收越紧,他两只脚踝被捆的结结实实,连动弹一下都没法做到。 脚底好像踩进了污泥,有水草似的东西悄悄抚上他的脚趾。 天要亡我? 何米后知后觉地想着。 “哗啦——哗啦——哗啦——” 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拖着脚步拐过了一条走廊,声音的主人似乎不会抬脚走路,脚或是什么东西在慢慢拖动的时候,那声音就像锋利的镰刀从地板磨过,在血海中开辟出陆地。 两边的水流惊慌失措地四散逃开,原本地板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露了出来——何米看着面前被迅速开垦出的旱地,一时间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那个声音的主人终于挪过了走廊的拐角。 腐朽的味道挤压着墙面,从每一个毛孔,每一个毛细血管深处肆意蔓延出来,何米觉得那个人简直就是个低压凝聚而成的乌云,从天幕那边缓缓飘荡过来,倾盆大雨被拘禁在这方寸之地,随时准备着淹没一切。 那…真的是个人类么? 两只手,两只脚,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貌似…是人类的模样。 可是那长长的拖到腰间的,被污泥覆盖住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啊? 那仿佛根本抬不起来的双脚,根本就是在水底下拖着走的步伐是怎么回事啊? 那走路时头也不抬,手也不晃,只埋着头阴森森地往前挪是怎么回事啊? 何米面上已经僵硬成了一块铁板,心中却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咆哮,迅速踏平了他六神无主的脑壳。 那人突然一动,仿佛闻到了什么,他慢腾腾晃过头来,隐约扇动了几下鼻翼,污泥凝成的头发里突然露出了一只眼睛,流金色的眼瞳从缝隙里钻出,近乎暴戾地向何米瞪了过去。 何米那颗胡乱蹦跃的心终于静止了——他死机了。 正常人…会有那种颜色的眼睛吗? 暴躁的,冷酷的,阴沉的,那眼中熔岩似的火光劈出了一道流纹。流纹又狠又硬,却又色泽鲜丽,仿佛深渊中一个诱人靠近的果实,若是伸手触碰,便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何米被迫和他对视,头皮被烧的火热,简直就要融化在这样的岩浆里。 太不搭了太不搭了 乞丐的打扮关二爷的眼… 不对,这比喻不太对啊… 即使意识深处已经翻腾到了哪吒闹海的程度,但何米依旧在那个线团中揪住了一条尾巴—— “——盈先生?” 一定是盈先生没错。 只有眼前这货才值得十倍工资啊。 也只有眼前这货最像涂先生看到的那个黑影了。 啊啊这究竟是接了个什么烫手山芋啊现在退违约金还来得及吗? 宁肯卖身还债也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啊! 破破烂烂的盈先生自然没空理会何米的腹诽,他一直阴沉着脸面对何米,他眼球滚圆,金色瞳仁中满溢着滚烫的光,随时准备着爆裂开来。 何米腿肚子都在打颤,牙关咬的咯咯直响:“盈盈盈盈先生你你你你好我是桃桃桃桃源镇家政服服服服务盈先生头发一抖,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他保持着原状盯了何米半晌,突然拖着脚步摩擦着地板,晃晃悠悠地挪到了何米面前。 缠着何米的海藻吓得屁滚尿流,眨眼间就缩回地板下蜗居去了。 即便没了海藻的束缚,何米还是一动都不敢动,盈先生的脚步踏到哪里,哪里就响起一阵哀嚎,地板不堪重负地迅速裂开,水气随着他的移动而向两边扩散,海星海蛇海螺之类的跑的跑爬的爬滚的滚,那样子真像是见了什么食海族的阎王。 会被踩死的吧。 人在恐惧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闭紧眼睛,所以当盈先生湿淋淋滴着泥的头颅以雷霆之势冲他砸过来的时候,何米已经提前神游天外,脑电波自动自觉地计算他挂掉之后会得到的医保数额了。 所以当盈先生握住他的手腕时,何米一点也没有反抗。 一只像极了人类的手。 手指冰凉,指骨粗硬,指缝间却意外的没有尖爪或是污泥,他的手掌白皙干净,指甲修剪的分外圆润,和身体的其它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 何米突然睁开了眼,后半句“不要我的命吗”被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天下有多少冤魂是因为嘴快而诞生的啊! 盈先生低头打量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 着何米,最初的阴狠暴躁淡化之后,他流金色的瞳仁变得忽明忽暗,何米在他的目光下悄悄咽了几口唾沫,还未及反应就被一把揪住胳膊,在空中被迫翻出了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然后就被粗暴地摔到了一张桌子边。 何米的屁股被摔的生疼,他呲牙咧嘴地刚想去揉,手掌就被盈先生一把抓住,胳膊被折成了锐角,关节处给牢牢按在了桌子上。 盈先生宽大干燥的手掌与何米的稳稳握在一起,盈先生用力一晃,见到何米没有反应,他便颇不耐烦地瞪视着后者,雪白锋利的牙齿在薄唇间闪烁着银芒。 等等…这是什么动作? 何米懵了。 这是不是俗称的…掰手腕? 等等,大客户先生你是不是错怪了什么,我的服务项目里不包括陪睡,也不包括陪腕啊。 再说盈先生我本来就是弯的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掰弯我啊。 何米欲哭无泪,对大客户先生像妖怪一样冒出来,莫名对他呲牙,莫名要求陪睡,还莫名要求掰手腕的事实感到了莫大的耻辱。 他的三观眼看着就要在呵呵中崩塌了呢。 呵呵,掰就掰,老子好歹是一男人,还怕掰手腕不成! 何米的斗志也被激发了出来,他紧紧咬住牙关,肩膀连带着手腕瞬间便暴起了青筋,他的皮肤偏向麦色,盈先生的皮肤却是被晕染开来的惨白,两种颜色在对比中互相压榨,何米的恐惧与疑惑被转化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像对待阶级敌人一般紧紧盯着盈先生的手腕,斗志像泉眼从腕中翻涌出去。 何米紧紧盯着两人连接在一起的手掌,盈先生原本是迷茫地将手支在桌子上,像看猴戏一样随意支着脑袋,随着何米渐渐认真,盈先生眼中也随之汇聚起了许多光芒,原本半弯着的腰也跟着坐直了一点。 两人就这么来回角力,何米头冒青筋,脸冒红光。 盈先生哈欠连天,睡眼惺忪。 何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掌都握的通红,盈先生的手腕依旧纹丝不动,何米好像蜉蝣去撼动大树,那点力量就像鸡蛋撞上石头,噗碌碌流出了一地蛋液。 这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何米一句话还没想完,整个人就从椅子上被拎了起来,盈先生半点怜香惜米的情趣也没有,他手臂一弯,何米就被他像扛麻袋一般甩在了肩上,何米一把老腰几乎被折成两段,鼻子更是以抛物线的角度呈重力下落趋势,恰巧撞在了盈先生的下体上。 啊啊好疼。 啊啊为什么是硬的。 啊啊盈先生的二弟是金刚葫芦娃吗?! 何米被撞出了满眼的泪光,他倒挂在这人背上,整个人头晕目眩地被晃了不知多久,直到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眼里那点水光都混在里面被蒸腾开来的时候,他才隐约感到新世界的大门被开启了——这别墅里居然还有温泉? 等等水是从哪儿引的电是怎么买的火是怎么烧的钱是怎么来的? 何米的小市民牌生意经立即启动,他两眼霹雳啪啦的晃算盘,成千上万的数字在里面飞速晃动,盈先生自然不管他在干什么,而是手腕一扬,就将何米轻飘飘地扔了出去。 轻飘飘是指盈先生所用的力气,而不是指何米落在水面上所造成的冲击力。 事实上,何米像个炮弹被人一把引爆在了河里,落水之时,炮弹眼里的算盘还在剧烈地抖动。 咕噜噜—— 救命—— 搞什么—— 我不会游泳—— 医保卡还没签字不知道有没有法律效力—— 冯妈妈—— 家政服务中心的朋友们,再见了—— “哗啦——” 何米被人一把拉出了水面。 他愣了一下,水流汇成小溪蛰进了他的眼睛,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哭。 简直是莫名其妙,看他这么不顺眼的话,直接辞掉他就可以了啊。 大男人一个,哭什么的实在太可笑了啊。 于是他只得伏在池边剧烈地咳嗽,眼泪和着鼻涕一起往下淌,胸腹中不知被灌进了多少水,满脸满头都是湿淋淋的,裹满了水汽的头发牢牢贴在颊边,给他平添了一抹脆弱的神色。 盈先生早就不知去向了。 【“对了,他今天晚上回来的话可能要去洗澡,就算他呆在水池里不出来,你也不用下去救他。”】谁会去救他啊。 混蛋。 何米哆哆嗦嗦地攀着池壁往上爬,这池壁湿滑,石块根本不给人着力的点,温泉水又十分的烫,蒸腾起的雾气把这里包裹成了一个蓬莱仙境,那些阴凉湿冷的腐气似乎不敢踏足这里,何米即便恼怒也不得不承认,这池水让人感觉舒服,他并不想离开这里。 于是他开始打量四周,这温泉所在的空间足有二百平米,修缮一般但是水源清澈,四角龙头源源不断地吐出水流,这里四周都雕绘着不知名的壁画,那些壁画看上去也是年代久远,连颜色都因日复一日暴露的在外,而没有了最初的灵气。 他正想爬起来去探个究竟,远处的水波突然一荡,流纹呈漩涡从中心向外扩散,碧色的清泉在泉眼处向外翻涌,一个身影如跃起的鱼从水底破浪而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满头金发泼开水雾,在满室醺然中划出耀眼孤线——随着最后一次扑打在水面上的声响,一个赤裸强健的身影突然从水中立了起来。 这人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流金长发紧紧贴在腰间,偏白的皮肤肌肉匀称,胸肌和腹肌被雕刻的颇为整齐,原本那些污泥散尽之后,那头和瞳仁同色的金发就显得十分张扬,隐在发丝下的脸棱角分明,嘴唇削薄,颧骨和下颚线条冷硬,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凌厉。 何米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水流沿着那人的人鱼线往下涌去,顺着结实的大腿曲线毫不羞耻地向下淌,乖乖趴伏在体毛中的二弟懒洋洋地动了一动,似乎因为被吵到休眠而感到不爽。 那巨物即使没有动弹,看着也是紫黑粗壮,青筋暴起,一看就是根身经百战的屌。 何米马上就想到了他的鼻子刚刚和这二弟的亲密接触——然后他脸就青了。 似乎是因为这池水抚慰了盈先生的暴躁,他阴郁的气息比刚刚减轻不少,整个人也散发出了一种略微平和的气息。 即使以何米这么一个平民牌基佬的眼光来看,盈先生的长相也太过出色了。 不过,那什么世界第一的美貌七彩的眼泪宇宙第一富豪天凉王破等杰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8 克苏形容词就算了吧。 而何米在偷偷摸摸地观察着盈先生,盈先生也在光明正大地视奸着何米。 这个两条腿行走的生物…和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 何米刚刚喝了一肚子水,现在可怜兮兮地软靠在池壁上,他的形象和“英俊潇洒”半点不沾,但这么多年一直努力保持体型,身材虽然称不上健美但也匀称,那些半透明的衣服贴在他身上,衬的胸前两颗被磨肿了的红豆更加鲜艳,其视觉效果在盈先生的眼中被放大了数倍。 盈先生本人还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同,他家二弟却闻风而动,很快就屁颠屁颠地立正敬礼了。 何米的脸更绿了,毛二郎的话再次蹦进了脑海—— 【盈先生说,今天是加班费给你算三倍,条件是让你今晚陪他睡,你同意吗?】“不约,盈先生我真的不约”,何米把背用力向后靠,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你如果敢强迫我,我我我我…” 士杀不可辱性命虽可贵节操不可抛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梦亦如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如果让他在约和命之间选一个的话那真是太可笑了命算个什么东西尊严才是男人活着的根本……约吧。 盈先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何米却能察觉到他的诧异,他在这边犯傻,那边盈先生已经慢腾腾凑上前来。 盈先生眼里满是迷惑,似乎是想透过水雾探察何米的表情,结果却脚下一滑,随着噗通一声巨响,他一个猛子便扎进了何米怀里。 那坚硬成花岗岩的鼻梁,则是完完全全、正正好好、分毫不差的撞上了何米家的二弟。 这天可真蓝啊…… 这树可真绿啊…… 这蛋可真疼啊…… 何米连哼都没哼一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第四章 崩塌的三观 何米一直是个善良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如果一个人到了客户家里,先是被熏,然后被追,再然后被摔,之后又被灌,最后还被砸,那这个人轻则辞职,重则杀人。 可是何米非但没有杀人,反而在清醒之后就把自己裹成了团,一脸郁闷无奈地望向了盈先生:“盈先生,你能和我说句话吗?” 盈先生非但没有理他,还把整个脑袋都扎进了何米的下体,他那又硬又高的鼻梁在何米的二弟上磨来蹭去,滚来揉去,简直是把那二弟当成了个发酵的面团,只可怜了何米,他二弟被人挤在案板上百般蹂躏,他这大哥却没有反抗的力气。 何米的衣裤被撕扯的零乱,他之前连怕带吓,现下更是连推开盈先生的勇气也没有,于是也只得悬着心任对方流氓,在盈先生中场休息的时候偷偷插了一句:“我能回去了吗?” 回去一定要求涨工资涨福利涨五险一金涨养老保险涨 不对,最重要的是先把盈先生的信息收集完善。 他一定得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何米心中打定主意,刹时满血复活,于是开始跃跃欲试着套对方的话:“盈先生,你为什么来到桃源镇?” 话音刚落他就眼前一花,整个人又被盈先生拽回了池子里。 盈先生力气极大,手腕轻转间就将何米按在了池壁上,然后他伸手到水下捞了几把,轻而易举地抓了一个物件出来。 何米拼命扭头向后看,盈先生握在手里的东西有个墨绿色的外壳,几只脚从壳子的孔洞中来回伸缩了几下,很快就完全吓进了壳子。 任盈先生如何摇晃,它们也不敢再向外挣扎了。 等等……那是海龟? 何米愣了,直到他的衣服被盈先生撩上去,那坚硬的龟壳挨上了他的后背,何米都还是傻的,不过盈先生刚一动作,何米就失声惨叫了起来。 “盈先生住手疼疼疼很疼别搓啊啊啊很疼啊啊啊 谁知道那龟是不是千年老龟啊那壳坚硬的像石头一样啊我去捡肥皂的时候是用搓澡巾而不是用这种东西啊啊啊等等,搓澡巾? 盈先生这个动作……是在给他搓澡? 何米浑浑噩噩的靠在池壁上,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勤劳的盈师傅把何米前前后后地搓了个遍,直把何米那一身小麦色的皮肤搓出了白色。在满池滚烫水汽之中,何米像个煎饼被盈先生翻来揉去,拍来打去,腰和大腿被掐的又青又紫,胸前和臀瓣已经隐隐透出了红痕。何米酸软着身体任盈先生动作,等盈先生停手之时,他已软成了个熟透的虾子,脸色白里透着红,没了盈先生的支撑,他腿一软就从池壁上溜了下去。 可惜盈先生依旧没有怜香惜米的心思,他掐开何米的手,把那个龟壳塞进了何米的手里。 何米醉醺醺的哼道:“嗯?” 盈先生眨了眨眼,然后自动自觉地趴在了池壁上,自己把一头金发从后背舀到了前胸。他人高腿长,肌肉紧实,腰背窄削,一对圆润的翘臀向后送去,从背后看便是青葱山脉连绵起伏,波澜壮阔大开大合,直把何米二弟勾的神魂颠倒,不分场合地举起了降旗。 等等…这是勾引? 这能生生把半生不熟的纯0逼成根新鲜出锅的炸油条啊! 何米傻着眼舔了舔唇,却意外地尝到了一丝血腥。 果真是火太旺,不知何时把嘴唇给咬破了。 盈先生等了半天也不见何米动作,于是他哀怨地回过了头……真的是哀怨,就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因为情郎不归而露出的忧愤之情。 可是盈先生金发金眼,整张脸轮廓分明,这深闺小媳妇的眼神放在他脸上,就像给彼得大帝上了个黛玉的妆,着实是不搭啊。 啊……等等……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联系起盈先生的动作,眼神,这潭温泉,还有之前的掰手腕和摊煎饼……合着都是为了现在所做的铺垫? 等等……合着自己被摔被揍被打被灌的目的是……试验他的力气,检测他是否具有搓澡技能? 何米的三观崩塌了。 这种崩塌一直持续到早饭时间,何米阴沉着脸打蛋壳,那蛋液在他手下被挤来挤去,压来碾去,很快就被搅成了一锅蛋花汤。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依旧浮现在眼前。 昏黄的灯光,狭窄的走廊,满地的腐臭水汽,足有二百平米的温泉,还有那倒了血霉的老王八,似乎都成了由何米的呼噜筑就而成的幻境。 连地板都和之前所见的没有半点区别,昨天晚上那些被泡烂的木块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9 ,现在更是被好端端的摆在原位,看不出有任何移动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自己满身的青紫,还有大腿内侧被掐出来的红肿,他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哒哒的脚步声从三层楼传下来,毛二郎套着一身米老鼠睡衣,从楼上揉着眼睛往下走。隔了很远就闻到了喷香的粥味,他睡的迷糊,忍不住就循着香味跌撞了过去,直扑到何米身上也不满意,他还哼唧了几声,两只手顺势攀上了何米的腰。 何米 怎么总觉得二郎是想爬上来呢? 毛二郎抓了两把没抓住,于是愤怒地打了个哈欠,伸长指甲想去挠何米的衣服,可是他努力了几把,手都从何米的腰上滑了下来。 哎? 毛二郎睡虫褪尽,终于嗷的一声反应过来。 他的指甲,他引以为傲的尖锐帅气的美轮美奂的指甲!被这个愚蠢的人类!给磨平了! 而在何米这边,只是看到了一个睡迷糊的毛二郎黏黏糊糊的贴在自己身上,撒娇讨抱似的挠着自己的腰,挠了一会儿突然定住了,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接着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何米傻了,连忙丢掉蛋壳,转而去抹二郎的脸:“二郎不哭不哭啊,是不是做噩梦了?谁欺负你了你就来告诉我,哥哥我小时候可是黑道上的打手,收拾那几个小娃娃的还不是轻而易举……” 毛二郎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个愚蠢的人类,剪了我的指甲,扔了我的玩具,还不给我做小鱼干! 何米没想到一觉醒来,这小客户的性格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变身,他原本以为这小客户会昂着头走下来,一脸颐指气使地指挥自己干这干那呢。 显然毛二郎也想到了这点,他狠狠抽了抽鼻子,把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的一堆东西胡乱噎了回去,他眼睛还肿着,说话却已经横了起来:“我的鱼干粥呢?” ……天天吃鱼干真的不会厌烦吗。 毛二郎吃的津津有味,何米却食不下咽,他搅着粥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二郎,盈先生昨天晚上回来了,你知道吗?” ‘“咝溜——” 毛二郎把何米的那碗也抢过来,毫不客气的灌进了肚子里,他拍拍鼓胀的小腹,终于一脸满足:“啊,我知道啊,他回来一趟就像地震一样,我睡的再沉都会被他吵醒。啊,对了,昨晚你帮他搓背了吗?” “啊?…嗯。” “哦,那就好,那他今天应该能吃饭了”,毛二郎擦擦嘴,难得露出了一点忧色:“他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心情也差,一日三餐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何米被毛二郎礼貌的用词给惊住了,但他还是没忘自己的本来目的:“二郎,盈先生他究竟是什么人?” 二郎打了个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真的想知道?” “没错。” 二郎慢慢凑近了何米,目光沉稳,对后者打了个‘靠近些’的手势。 何米屏气凝神地凑上前去。 “我偏不告诉你。” 谁让你扔了我最喜欢的线团。 “……” 这话倒是十分符合这小客户的性格。 何米认命地盛了一碗粥上楼,顺便叫上了二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毛二郎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却又点头,跟在何米后面走上了楼,两人边走边谈,很快就来到了盈先生门前。 意料之内的没有得到进门许可,但何米还是拉开门栓,踏进了这个仍旧浸在昨夜里的世界。 刚一踏进门,便有铺天盖地的潮湿水汽拥挤过来,何米站在门口,都觉得这些阴暗的东西浸入了皮肤咬住了骨头,还意图钻进血脉里去。这里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晨光,苔藓蘑菇之类的得到了优越的生活环境,它们在疯狂地繁衍生长,像蝗虫吞食庄稼那样侵占了许多领地。 唯一泛出活气儿的地方来自于屋子的正中央,有张湿乎乎的花被子在圆床上隆起了一团,那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塞着什么,那团东西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它悄悄动了一动,几缕金发不着痕迹地钻回了被子里。 何米长叹一声,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盈先生,到吃早饭的时间了。” 根本没人理他。 毛二郎也只得跟着上阵:“老盈,你再不起来,今天的早饭也要没有了哟。” 还是没人理他。 毛二郎对他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何米坐在原处等待了一会儿,片刻后他忽然站起了身,接着便是手起臂落,近乎粗暴地将那张被子摔到了旁边。 啊啊啊啊啊啊糟糕了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不要这样! 老盈他会发疯的! 许多惨烈的记忆席卷了脑海,毛二郎连忙闭紧了眼,他等待着发怒的盈先生刮起狂风,降下暴雨,掀翻屋顶刮倒大树,让桃源镇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毛二郎狐疑地把眼睁开一个小缝,却见何米已经揪着盈先生的长发,手脚并用地将他从被窝里扒了出来。 盈先生阴沉着脸,软软瘫着手脚,任由何米扯着他的头发,揪着他的胳膊,像揉面团一样将他捏出了个形状,还顺手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 一勺海鲜粥被送到了盈先生嘴边,陶瓷已经撞上了盈先生的牙齿:“盈先生,张嘴。” 毛二郎刚想说你这么做是不行的老盈这家伙奇葩的很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做的让他乖乖张嘴什么的实在是不可能的。 “啊——” 盈先生听话的咧开了嘴,嫣红的舌头在齿缝间若隐若现,何米把勺子往他嘴里一放,盈先生就眨巴眨巴眼睛,乖乖跟着合上了嘴唇。 毛二郎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 何米抽了几回勺子也没抽出去,他把勺子在盈先生嘴里动了动:“盈先生,张嘴。” 盈先生继续乖乖张开嘴,可惜没等何米把勺子抽出,他就又把牙齿合了下去。 整个屋子鸦雀无声,只有坚硬的牙齿和脆弱的勺子互相摩擦碾压的声音。 “咔嚓咔嚓,嘎嘣嘎嘣,嚓嚓刷刷——” 前后只有十秒的时间里,何米手里只留了一个破碎的勺把。 完蛋了 糟糕了…… 老盈又不听话了…… 何米一定会被吓的屁滚尿流,到时候盈先生又会生气,又会暴怒,又会电闪雷鸣,又会水淹七军了啊啊啊毛二郎被自己的脑补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何米叹息一声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0 ,把碗放在一边,然后弯腰从抽屉里抽了把勺子出来……十分淡定地舀了勺粥,再次送到了盈先生嘴边。 盈先生毫不客气地嚼碎勺子,和粥一起咽了下去。 何米面不改色地又换了把勺子,再次把粥送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你送我吃,你喂我张,和谐的就像永不停止的循环程序。 只听一声巨响,毛二郎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惊恐地来回扫了几眼,然后就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 啊啊啊妈妈救命啊人类太可怕了磨平了我的指甲扔掉了我的玩具还搓了老盈的背老盈咬碎了勺子人类居然都不会逃跑老盈被从被窝里扒起来居然都没有反抗反而这么冷静地吞掉了勺子妈妈人类的语言太难学了脑回路也太奇怪了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唉,二郎你去哪儿?” 何米腾的站了起来,却被盈先生拉住了手腕。 盈先生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何米的脑袋,他用力鼓动着喉咙,仿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气管往外喷发出嘶嘶的气音:“薛“薛?”,何米疑惑道:“二郎姓薛?” 盈先生看起来更着急了,他拖着何米的手腕往外蹭,可惜也不知身体不好还是气力不足,只抬起一半身子就又滑了下去。何米连忙爬跪上床,从背后搂抱住盈先生的身体,盈先生挣扎着向后扭头,梗着脖子对何米吐出了较为清楚的字:“学…” 何米瞬间福至心灵:“上学去了?” 盈先生微微咧开了唇,尖锐的虎牙划出满意的弧光。 啊啊…被电晕了。 何米晕乎乎地想着,随即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我得去送二郎上学。” 他刚动了动腿,身体便是一重,原来是盈先生又突然扑住了何米,他两只手紧紧攥住何米的手腕,肩膀撑在何米的脖颈边。半长的金发从盈先生脸侧滑落,轻薄围帐柔柔地覆住了何米的脸。 原本应该是一片旖旎的情景,却被某人闪闪发亮的牙齿给破坏了。 那白牙也不知是用什么铸成,看上去坚硬冷厉,牙齿轻磨间只吐出嫣红的舌尖,像被铡刀碾断的冬梅。 何米不着痕迹地往后蹭,生怕盈先生一个不爽,就将他拆吃入腹,连骨头都懒得吐出。 好在盈先生对他的肉并不感兴趣,只是把他翻了个身,将他头朝下压在床上,只听耳边裂帛之声响起,何米只觉得背后一凉,上衣便被人大力扯成了碎片,盈先生健硕的胸膛随之覆盖下来,他两手向前环住何米的腰,然后就手臂用力,将何米完全勒向了自己的身体。 何米一口气喘不上来,简直要被这流氓行径逼疯了:“盈先生…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你究竟要干什么…” 盈先生轻轻松开牙齿,在何米耳边磨动了几下:“说…话…” “我一直都在说话啊!” “学…说…话。” 何米的挣扎突然停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想学说话?” 盈先生一愣,随即以搂代言,把头压进了何米的颈侧中,十分欣喜地滚了滚。 他细碎的发丝在何米的耳朵上蹭动,后者只感觉热气从脑中突突往下涌,脑细胞都跟着成了团被捣烂的糨糊:“盈先生,等等,按理来讲我不该询问你的身份,而且你肯定已经和我们公司签订了保密协议。但是…怎么形容呢…咱们商量一下…正常人交流的方式是语言,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腾的一声,盈先生从何米身上直起了身子,何米刚刚松了口气,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翻了回来,盈先生三两下将他半遮不露的上衣扒光了,然后偏头看了他半晌,突然手臂一松,整个人砸在了何米身上。 何米刚想推开那个沉重的头颅,盈先生就已经胡乱凑了过来,他兴高采烈地在何米胸膛上滚来滚去,俨然把他当成了个毛绒玩具。 这客户究竟是个什么存在啊? 等等…这根本不像是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事…盈先生难道是个狼孩吗? 他想到了以前看过的那个故事,因为在狼群中生活了太久,一个人类小孩学会了像狼一样嚎叫,像狼一样搞伏击,像狼一样玩闹。 再看盈先生对待他的方式…这分明是动物间的摔摔打打亲亲抱抱,盈先生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模样,就和毛二郎扒着他的腰,试图爬上他的身有异曲同工之妙。 糟糕…二郎怎么也奇怪了起来… 满头满身的冷汗从何米身上往外冒,他头晕目眩,迷迷糊糊地僵硬着身体,眼看着盈先生像狼一般咬着他的腰,蹭着他的乳头,在他大腿内侧种下了一溜牙印。 如果盈先生是狼孩的话,这一切倒是能勉强解释的通,比如不会说话以及用行动表达感情,可是问题是…何米身上没!有!毛! 他何米哪点像狼(盈)先生的森林小伙伴啊?那些有着碧绿的眼睛,会对月长嚎,没事就狠狠呲出白牙的灰毛生物不过…没有毛来做缓冲的话,这么一位秀色可餐身高腿长的家伙在自己身上咬,还一直满脸痴迷地盯着自己,再软的旗杆都会硬起来的吧。 何米觉得自己绕进了一个怪圈,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爬起来就跑,而他居然保持着半身赤裸的情状在床上躺了半天,不顾自己身上这个啃来咬去的家伙,还顺便想着要怎么样将大客户掰回人类的轨道。 何米真心觉得,自己有必要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地向胡先生打探盈先生的情报了。 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疯了的。 第五章 若说何米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倒是确实是有个原因——他已经身经百战,见怪不怪了。 在他的家政服务生涯中,有无数的客户曾给他上过或欣喜或悲伤,或纠结或无奈,或郁闷或感动的有偿实践课。 曾经有一位姓常的客户,他的脖子比一般人高。这位常先生家财万贯却又勤俭自持,每日里都要用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的树叶拌饭,他经常要求何米站上高梯,在风和日丽的清晨如同采蘑菇的小姑娘那样采上一筐树叶,每次何米将树叶送下来的时候,常先生那张热泪盈眶返璞归真不忘祖训的脸都会涨的通红。 曾经还有一位张姓客户,他的人生爱好就是交女朋友以及未婚生子,最开始的时候他家只有他自己,一周之后就多了两个婴儿,两周之后婴儿变成了四个,一个月之后婴儿变成了八个……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等何米结束工作的时候,他家俨然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1 已经成了个庞大的族群。 哦对了,还有一位沧太太,她的眼力是何米所见过的人之中最好的,她经常一脸正气地在何米背后喋喋不休,努力向何米传授挤痘痘的经验,还总是满腹艰深的向何米诉说她家水龙上有多少细菌…哦,沧太太是处女座。 何米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桃源镇,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来自于这里,他见过许许多多的人,遇到过许许多多的事,他尊重这些独立的个体,也接受过严格的隐私培训。他相信每个人都和这个世界有所连结,但是每个人又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如果有别人不想说出的事…那就不要去故意揭人的伤痕了。 话虽如此…可是好奇心淹死米啊! “盈先生是狼孩”这个认知顶多也就骗骗自己吧,这间屋子以及这些海洋生物明明就不属于狼啊。 这间屋子着实阴冷,何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往外冒寒气,他趁盈先生不注意的时候把手攥成拳头,放在唇边偷偷吹了两口。 那两只拳头突然被人握在了手里,然后就被牵引着塞进了温暖的地方。 盈先生不知何时已经侧躺着蜷到了何米旁边,何米的两只手被他用力握住,和自己的手一起紧贴在了腹部上,何米的手被他来来回回地在肚子上翻滚,看着倒像是在做一盘铁板烤肉。 不过…倒是渐渐温暖了起来。 何米的脸傻愣愣的红了,他轻咳了几声以示掩饰:“那个…盈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盈先生皱起了眉,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做。” “盈先生,你付了我十倍的工资,知道吗?”,何米试图用钱来激起对方的斗志:“虽然你是贵族的后裔,虽然你从祖上继承了一大笔财产,但是坐吃山空是不行的,你要知道世界是永恒发展的,人类的认知是由不知到知、由知之不多到知之较多、由浅入深的发展过程。我们要举起锄头扛起镰刀,走在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上…” 何米喋喋不休着说了一通,盈先生的目光却越来越迷茫:“优…牵…如…甚?” “由浅入深。” 盈先生努力阖动着嘴唇,微弱的气音从喉咙里挤了出去:“聪…呐……里…甚?” 嗯…从哪里深? 何米自觉解释不通,于是哈哈笑着敷衍了几声,完全把这话当成了耳旁风。 盈先生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何米再不管一直抱着他胳膊不让他走的盈先生,转而伸长胳膊到了床头柜上,把刚刚顺手放在那里的计划表拿了过来。今天的任务除了再次清扫垃圾之外,还有擦玻璃除草洗床单净化空气以及买菜,他实在没有时间陪着盈先生玩了。 话虽如此…不过干活的时候带着个拖油瓶真的好吗? 何米左手擦桌面右手抹桌角,脚下还得用力把盈先生往旁边推:“盈先生你别抱着我的腿,你这么重我根本动不了盈先生的两只手像螃蟹钳子一样捆住了何米的脚踝,何米一边在别墅里走来走去,一边一寸一寸地拖着这个庞然大物,盈先生沉重的身躯在地板上磨过,他既不嫌麻烦也不嫌脏,一双滚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视着何米,让何米根本狠不下心对他下手。 当然,他也不敢下手。 所以当何米爬到屋顶上修补漏雨的地方时,盈先生依旧抱膝坐在离他不远的烟囱边上。今天气候怡人,温暖的微风拂过,盈先生金黄的长发也随之飞舞。他健硕胸膛露在外面,胸前两颗深褐色的乳珠滚圆凸出,在肌肉起伏的身体上分外显眼。 大白天的就露肉…也不知道遮一遮… 何米叮叮当当地捶打着屋顶,他一边在心中磨着牙冷哼,一边有意无意地向盈先生瞄去。 这满身肌肉究竟是怎么练成的啊,明明这么白为什么还有肌肉啊,肌肉不是都应该生在自己这样小麦色的皮肤上吗? 其实何米的身材也不算瘦弱,不过和盈先生一比,他明显就成了个随风飘摇的豆芽菜,一场大雨就能把他浇蔫。 不过他在盈先生的眼里完全就是另一副模样了。 这个两条腿的生物什么都会做啊,而且他居然不怕我。 两条腿长的又瘦又小,看着就没有什么营养,现在就吃他的话,咬起来会不会像柴禾一样? 盈先生想着想着就咂了咂嘴,唾液像小溪一样顺着嘴角往下淌。 何米循着声音望过来,随即连忙看了看时间:“啊,我不知道已经到中午了,盈先生您先坐一会儿,我把这块钉进去就下去做饭。” “咕噜噜——” 回应他的是盈先生的肚子。 这位大客户先生披着皱巴巴的床单,手脚怎么放都不舒服地蜷曲在那儿,他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何米,肚子里的空城计更是唱的高昂嘹亮。 把这两条腿生物身上碍事的东西扒掉,露出上面的果实,使劲吸吮的话,那汁水一定很甜。 下面的鸡蛋估计也很好吃,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咬,咬的话会不会弄爆,弄爆的话会挤出牛奶吗? 还有捏起来就会变红的白花花的后丘肉,后丘肉之间说不定还有花蕊,那花蕊是什么味道的? 真想尝尝看。 盈先生边想边淌口水,他口水顺着下巴流到了乳头,把乳晕四周都浸出了淫靡的水光。 何米一边挥舞锤子一边念经,努力抵抗出盈先生给他的诱惑。 盈先生一边吸鼻子一边想象,努力幻想着把何米扒光吃掉之后的美味。 两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向着殊途同归的合奸大道一去不复返了。 盈先生想着想着就想饿的眼红,不过他还是知道,暂时不能吃了两条腿的,于是他顺手从旁边抠了块砖,看都没看就往嘴里送去。 砖还没有送进他的嘴里,那边就有个身影就嚎叫着飞扑过来:“盈先生那东西不能吃啊!” 盈先生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何米一扑扑了个空,脚下一个踉跄,竟是翻滚着扒拉了几圈,沿着楼顶就摔了下去。 这别墅共有三层,以何米的体重摔到地上,肯定会变成一滩红米。 何米连惊讶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只觉耳边风声咆哮,他整个人就直直栽了下去。 盈先生在何米掉下去的一瞬间就瞪大了眼,他瞳眸里金光大涨,就像把铁块扔进了滚烫的岩浆。何米的身影在半空中忽闪了一下便又消失,盈先生脚下一动便紧随着跃了下去,在半空中他的衣服鼓满了风,半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2 长的金发像烈烈作响的大旗。 他随着何米一起下落,控制着力道揪住他的衣角,随即抚住何米的胳膊,一下便将他揽在了怀里。 他把头深深埋在何米胸前呼吸了两口,他根本不敢用力,这个两条腿生物真是太脆弱了,他怕扯掉那看上去细细弱弱的胳膊。 他们离地面仅仅不到十米。 盈先生一手揽着何米,另一手直直指向地面,他口唇轻动,说出的话却分外清晰:“起——” 寂静沉默的地表突然拱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因着咒语的威力而挣扎起来,一道水流从正中央的地表下激射而出。这水在半空中炸出嚣张的水花,在盈先生踏在那道水花上的一瞬间,四面八方传来山崩地裂似的蠕动,无数水光众星捧月般汹涌而来,原本平坦的地面更是因此而坑洼不齐,数不清的水流进贡般将自己的生命投放出来。 盈先生极速下落的身体被水流的力量完全挡住,他歪斜着站稳了身子,倾盆大雨便向何米迎面扑来,盈先生手臂一扬,那雨水便像碰到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立即偃旗息鼓地四散溃逃了。 他们稳稳落在了地上。 盈先生全身湿透,水流沿着头发向下淌,他脸和脖子都是湿漉漉的,被雨水浸透的衣服胡乱粘在身上。 何米身上只有和盈先生接触的那块才是湿的,他身体的其它部位都一片干燥,丝毫看不出刚刚从水帘中突围出来。 盈先生抽了抽被搔痒的鼻子,重重打了个喷嚏,随即他就摇摇晃晃地抱着何米,踉跄着往别墅走去。 何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惊讶地发现他竟是躺回了自己的房间,窗帘不知被谁给拉上了,屋子里漆黑而又静谧,只有桌角下的苔藓不时动上一动,悄悄撞击着困住它的墙壁。 何米捂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之前的记忆山崩海啸着卷过他的脑海。他眼神一变,连忙跌撞着爬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扑进了盈先生的房间。 事实上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在屋顶上工作的时候,之后他就眼前一黑,什么也记不清了。 他怎么回到了屋子,盈先生呢? 难道是他最近太累,所以在修屋顶的时候晕倒了? 何米想了几种理由,结果都是刚刚想起便被推翻,他后来只得作罢,只能前前后后地寻找盈先生的身影:“盈先生——盈先生你在不在——盈先生——” 叮铃铃—— 何米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连忙接起电话,那边的声音却属于兴高采烈的涂先生:“阿米你下班了没有?下班了就回中心吧,咱们一起出去买菜。” 何米这才想起他曾经答应涂先生的“买菜大业”,盈先生不在他也没法告知对方,于是何米只得写了张纸条放在桌子上,拿东西压住就走出了大门。 他一路上边走边想,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家政中心附近,只是那里特别嘈杂,大门外围了好几圈的人,何米还以为有人过来闹事,于是连忙扒着人堆就挤了进去。 人群中跪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他跪坐在围成心形的蜡烛中间,正中规中矩地闭着眼哼唱,手里抱着把破破烂烂的木吉他。 何米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马先生,你怎么又来了?” 马先生诧异地回过头去,看清何米之后连忙狂甩着眼泪扑上来,鼻涕抹了何米一身:“何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你既然回来了就求你帮帮我,吕小姐她还是不理我——” 啾—— 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口哨,两人同时抬头,一脸盆的水从楼上泼下,登时便将马先生淋成了个落汤鸡。 得,物种都变了。 吕小姐斜倚在窗边上冒出个头,她新做的甲盖在手指上闪闪发光,见到马先生一脸期待地望过来,她颇为嫌弃地挥了挥手:“对不住了,手滑。” 何米努力调动着脸部肌肉,对马先生做出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马先生满心的期待再次化为了泡影,他颓丧地耷拉着双手,疲惫地将木吉他装回了箱子里,何米去帮他折起凳子的时候,马先生也只是机械地抬眼,木讷地说了声:“谢谢。” 在最开始的时候,何米也被马先生的坚持打动,也在对方的鼓说下替他想了九九八十一计,什么英雄救美欲擒故纵狡兔三窟全部用过一遍,可惜吕小姐一直坐如泰山纹丝不动,任马先生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她坚硬的壳撬开一道小缝。 据说在吕小姐上大学之前,马先生就已经对她穷追不舍,到现在已是七八年过去,若是马先生早早移情别恋,估计到了现在,孩子都生了一窝。 不过吕小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对马先生这么嗤之以鼻? “小米,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吕小姐把粉扑从梳妆盒里拿出来,不知第几次地给自己补粉:“你都快在我脸上烧出两个洞了。” 何米连忙把视线调转过来:“那个……吕小姐,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马先生?” “嗯,怎么说呢……你真的想知道?” 好奇米忙不迭地点头。 吕小姐“啪”的一声按上了盒子,她转眼一笑,半真半假地向何米抛了个媚眼:“因为我不想生出骡子。” 何米 马先生你快点放弃吧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你知道你在这个女人心中的地位吗她说和你在一起会生出骡子这说明她是有多厌弃你的智商啊不是是你这个人啊等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你啊你就早点放弃天涯无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涂先生在一边嘎吱嘎吱地嚼萝卜,一边含糊着打断了何米无言的咆哮:“阿米,我替你拿(偷)到了胡先生办公室的钥匙,你要不要去查查盈先生的资料?” 第六章 吃还是不吃? 吕小姐在旁边嗤笑一声:“胆子还着真是不小,不怕胡先生一气之下吞了你?” 涂先生默默啃了两口萝卜,耳朵可怜巴巴地耷拉下来。 何米赶紧给他顺毛:“涂先生,你是怎么得到的钥匙?” 涂先生的耳朵不清不愿地翘了两下:“色诱。” 何米 这些人说话虚虚实实的也没个准头,还是不要相信他们了。 可惜吕小姐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哎呦,我也想知道咱那个洁癖症的龟毛老板究竟抢了多少钱,小米若是你真的想去,我和施先生就去给你做掩护。” 她一巴掌拍到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3 施先生背上:“老施,你也表个态啊。” 施先生正对着面前的盒饭愁眉苦脸,此时被吕小姐的降龙十巴掌一扇,他险些对着那盒东西吐出来,于是他惊慌失措地捂着嘴,一边摆手一边哼哧哼哧地跑走了。 吕小姐好整以暇地摆过脸:“别担心,只是你和项先生最近都不在这里,他实在太饿了。” 我在这里的时候也不给他做饭啊。 何米心道。 他们商议着集体加班,等胡先生下班并放松警惕之后,再分工合作一起动手。 当天加班之前何米正蹲在马桶上想事情,刚从马桶上站起来提好裤子,就听到门板被人大力拍响了,门外的施先生呼哧带喘,声音听起来都要哭了:“少年别冲,少年别冲!呜呜……求你了千万别冲涂先生在外面努力禁锢着施先生,生怕饿疯了的施先生破门而入:“阿米你就听他的话吧,别冲了赶紧出来吧!” 何米的手都放在了冲水按钮上,他脸变得又红又绿,着实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 涂先生情急之下只得顺口胡诌:“阿米我和你说,老施他最近正在研究一个新的科研项目,叫‘人类粪便与生物学发电之间的可塑性联系’,你那坨东西可是他的重要标本,你可千万不能冲啊!” 门锁咔哒一声,何米绿着脸开门走出,眼见着施先生龙卷风似的狂刮进去,他顿觉盈先生和毛二郎也不算奇怪了。 施先生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他拿了根牙签剔牙,精神抖擞地拍着何米的背:“今天这活儿我老施也要分一杯羹。我到那边的路口去帮你堵着,少年你就不要担心,大胆的向你的征途前进吧!” 胡先生下班之前特意到他们的办公室转了一圈。何米手脚不停地划拉着表格,涂先生磕磕巴巴的和客户聊天,吕小姐一口一个“老娘”的和客户对骂,施先生弯着腰驼着背蹲在地上打扫,厚重的身影看上去要把地板压塌。 一道光芒从胡先生的脑海中横穿了过去,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大步流星地下楼回家了。 涂先生连忙扑到窗边趴在那儿边往外看,两只耳朵耷拉着抖个不停:“哎哎哎胡先生他走了他走了,施先生您赶快下去吧,吕小姐也马上就位呀!” 只有何米呆呆坐在原地,他用手揉了会儿额头,可还是没法把纠结抚平:“不行啊,客户一定已经和胡先生签了保密协议,我们不能弃公司的规章于无物,那也太没有契约精神了。”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吕小姐叹息一声坐到何米身边,慢悠悠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小米,你知道在你来到这里之前,曾经担任业绩第一名的那个人,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嗯?”何米抬起了脸。 吕小姐一脸沉痛:“你应该也知道咱们老板的处事哲学,他向来信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给我一巴掌我砍掉你两条腿,只有我能骗你你可没能耐对我说假话……好吧,总之就是说,你的前任也曾被老板派出去应付一个难缠的客户,那位客户刚刚丧偶,而且还有分裂性人格。你的前任在他那里被操的直不起腰,没过多久那位客户就从桃源镇搬走了。你的前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派出所立案查了几天,之后就不了了之了。前几天还有新闻报道说,每当有人经过那栋房子,就能见到有白衣女鬼在一条横梁上面飘荡,那女鬼倒掉在玻璃背后,两眼淌着长长的血线……” 何米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在盈先生家第一夜的故事颠三倒四的闯进了脑海,他原本条理清晰的大脑也顺利搅成了毛线团:“我我我我我还还还是去去去去吧吕小姐满意地点点头。 涂先生和施先生一起下楼,施先生挤着肥大的身体往下蹭,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涂先生搭话:“小吕怎么能这么欺骗少年呢?那前任不是和客户两情相悦暗生情愫最后私奔了吗?派出所立案不过是去骗骗他的债主,让他们死心罢了。至于那个白衣女鬼,不是他们忘了顺走的一件衣服吗“没错”,涂先生打断他,耳朵又抖了两下:“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觉得胡先生在这件事上图谋不轨,阿米的脑容量太小又转不过弯,我怕他被欺负的萝卜叶都不剩啊。” 施先生被噎的说不出话,索性也就不出声了。 施先生站在胡先生必经的一个路口处望着远方,这个路口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有这里能经过一条小径,最后顺利到达家政服务中心。 一分钟过去了。 施先生严阵以待,目视前方,生怕漏过一丝一毫的声音。 五分钟过去了。 施先生渐渐放下心来,开始东张西望,没有最开始那么认真了。 十分钟过去了。 咕噜噜…… 施先生饿了。 他眼冒金星头晕脑胀,面前飞舞着五颜六色的星星和色相俱全的食物,那些喷香的东西扎着翅膀绑着头巾,在他的馋虫上方飘来荡去,摇来摆去,滚来滚去啪的一声,他被人扇了一巴掌,食物也跟着被扇飞了。 施先生的老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施先生面前,她手里捧着个大袋子,头上绑着鲜艳的围巾,一张口便是一串大骂:“昨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今天东边的公厕就正式营业了!咱家那些亲戚一大早就过去排队,现在肯定已经收集了足够吃一年的粮食了!你看看你,我当初也算桃源一枝花,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和你在一起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施先生大惊,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他老婆抹眼泪,逮到空隙才颤巍巍跟了句:“那个…那个…老婆…我今天在这里有事要忙…要不你先回去施太太柳眉倒竖,二话不说便揪住了他的耳朵:“哎呦哎呦,几天不见,你这胆子倒是变的不小!我不管你有什么事,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今天这抢饭大业,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去!” 施先生一路嚎叫着一路被老婆拽走了,他一手捂着耳朵,一手还不忘从兜里摸手机:“小吕啊,我老婆她今天发威,我实在不敢继续呆在这里了,一切就靠你们了啊“你还敢找别的女人!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不是不是,是我公司的同事,老婆你轻点,耳朵掉了耳朵掉了,哎呀我有理说不清啊施先生刚刚被迫离开那个路口,另一个人就从小径里闲闲踱了出来,那人两手插在兜里,嘴角翘着一根烟,烟圈一波波在口唇间飘散出来。 呵呵。 胡先生牙齿轻动,那根长烟便被弹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道潇洒的弧线。 夕阳的影子在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4 他身上斜斜地飘荡下来,余晖熨帖着他的面容,滚烫的波浪被吸进口里,又被轻轻挥洒出去。 依旧在办公室的吕小姐忍不住催何米:“小米你快一些快一些,老施被他那母老虎婆娘给抢走了,要是胡先生有什么东西忘带了要回来拿,那我们就都死定了!” 何米满头满脸的汗水,眼里血丝涨的通红:“吕小姐我也很着急,但是上面的文件都不是关于盈先生的,我不能随便打开!” 吕小姐大半个身子支在外面,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何米一眼:“等你哪天被盈先生吞了,哭你都没有地方去哭!” “吕小姐,你就是我心中一朵永远不会被忘记的格桑花啊——” “啊,吕小姐,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爱,那就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啊——” “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一见钟情,我为了来找你,放弃了原本的一切,走千山踏万水——” 隔着两条街外突然传来了吹锣打鼓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吕小姐脸色大变,咬牙切齿地怒道:“这大哥怎么又来了啊!” 何米一边翻文件一边道:“要不吕小姐你先下去看看?” “我也只能下去看看了”,吕小姐在原地闷头转了几圈,最终只得用力跺着地面,提着裙子噔噔噔往楼下跑:“这大哥半点脑子也没有,早晚会把胡先生也引过来的,小米你一个人小心点啊。” “你一个人小心点啊。” 胡先生道。 他站在楼梯下面,抽着烟插着兜,遥遥地望着站在二楼的涂先生。 胡先生面无表情,只扯开一边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西装还没换,皱皱巴巴地卷成一团随意披在身上。这人没了上班时那副人模狗样的样子,原本打理光洁的头发也胡乱揪到一起,下巴上的青渣微微泛了出来。 涂先生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却一副强装出来的镇定:“胡先生,您…您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些东西放在办公室忘了取,怎么,涂先生下班也不回家吗?” 胡先生皮笑肉不笑,一边盯着后者的眼睛,一边缓缓向上走了几步。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涂先生一不做二不休,装作心急下楼的模样向前一迈,然后他左腿绊住了右腿,整个人沿着二楼就滚了下去。只听楼梯之间连绵不断的轻响,最后一声之后,他灰头土脸地摔在地上,头朝下趴在了胡先生脚边。 完了。 会被吃掉的。 涂先生头都不敢抬,他全身冰凉,心里的恐惧像水流一样蔓延出来,脑海深处仿佛生出了一个泉眼,那种缘自血脉里的臣服让他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惹恼了胡先生的话…一定会被吃掉的。 胡先生的目光好像带着火气,又好像是绵绵密密的针脚,那目光一毫毫从涂先生的后背上扫过去,像激光切开涂先生的肌肤。后者只觉芒刺在背,耷拉在地上的耳朵抖个不停,耳垂上细小的绒毛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泛着水润的色泽。 胡先生微微一笑,顺理成章且毫不羞耻的——硬了。 可是就这么放过他就少了很多乐趣,还是欺负他吧。 胡先生故意冷哼一声,蹲下身对着涂先生的耳朵吹了口气:“好久没吃活生生的肉了,我很馋啊。” 完了完了,真的要被吞了! 涂先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面对森林之王的强势威压,他用了全身力气才阻止自己逃跑,天知道他的心已经奔出了九霄云外,肉体却依旧趴在地上抖的爬不起来。 身体突然一轻,却是胡先生握住他的双手,将他提起来压在了墙上。 涂先生两手被制,给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掌牢牢绑在头上,他猛然睁大了眼,那些未曾散尽的泪水哆哆嗦嗦地在眼底晃荡,在夕阳下闪着可怜兮兮的莹光。 一股火从胸口烧到了下身,胡先生敏锐地发现——自己更硬了。 他微微凑上前去,一条腿万分正经地插在了涂先生两腿之间,后者惊诧地瞪大了眼,眼见着胡先生向上抬了抬膝盖,前后摩擦着自己的蛋。 可怜的耳朵抖的更厉害了,原本小巧的东西已经受不住恐惧而渐渐长出了绒毛,如果何米这个时候跑下了楼,他一定会目瞪口呆——涂先生的耳朵在慢慢地生长变大,很快化为了雪绵绵的两个长条。白嫩的短毛绒天线一样翘在两边,还未曾颤动就被胡先生叼在嘴里,认真且威慑地磨了又磨。 涂先生觉得自己要被冻成冰块了,他现在耳朵被人叼在嘴里,双手被缚在头顶,下身被不轻不重地碾磨着,而另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从他的衣领里钻了进去,慢慢游曳到了尾椎顶部,颇有兴致地揉捏起来。 “把尾巴露出来。” 胡先生诱哄地在他耳边轻道,伸出舌头沿着那肉色的耳底往上舔,白毛和肉条被这煽情的舔舐给弄的滋滋有声,胡先生肥厚的舌头好像在品尝着什么美食,那长耳几乎被他完全吞在口里碾磨。涂先生努力并紧双腿,两颗蛋蛋却被甚为温柔的抚摸着,那大手从尾椎慢慢摸到前面,整只手几乎跨越了他的下半身,涂先生不受控制地张开了腿,身体前倾着靠在了胡先生的肩膀上,前者只觉肩膀一热,便被许多不期然的眼泪濡湿了。 “胡先生我错了……求你别吃我……呜呜……我不要工资了……我的耳朵很重要……尾巴也很重要……你哪个都别吃“我不高兴。” 胡先生轻声道:“为了何米一个人,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我身为你们的老板,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不是……” 涂先生有心解释什么,却磕磕巴巴的说不清话,胡先生惩罚性地在他耳尖上咬了一口,沉声哄劝道:“尾巴露出来给我,摸爽了的话……我就放过你们几个。” 涂先生哑然了一会儿,却只能眼泪汪汪的重复道:“真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胡先生只觉得肩膀上的布料更潮了,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来回抚摸,在涂先生敏感的尾椎和后穴外游走,涂先生颤抖的越来越剧烈,终于在某次掠过的时候……胡先生捕捉到了一个手感极佳的,毛茸茸的肉球。 这肉球触感绵软,胡先生很是心满意足地揉搓了一会儿,当然,他还勉强从舒爽的感觉中抽出了半丝神智——吃了涂先生,还是不吃? 涂先生自然是万分恐慌的,胡先生不发一言地摸了又揉,揉了又捏,涂先生就觉得他是想把这尾巴拧的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5 软硬十足弹性适中,然后嗷呜一口吞掉。 两人的‘“吃”从字面上来说是如此内敛趋同,实际上的意义却又天差地别,向着相反的方向奔腾而去了。 在胡先生那几乎放满了整个保险柜的文件里,盈先生的合同被压在了最下面一层,何米早找的满头大汗手脚冰冷,他实在无法越过心底最深处那道坎,所以只是将那合同掀开了一个小角,三个小字随之跃入了眼帘——伊奇镇。 伊奇镇是什么地方? 他们这里不是叫桃源镇吗? 或者说,这是盈先生以前呆过的地方? 噼啪一声。 外面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何米连忙将合同塞回原处,慌慌张张地奔了出来,刚一踏出门口,就见胡先生叼着烟靠在墙边,手里正将某个捏碎的东西弹飞出去。 何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支小巧的录音笔。 心念电闪,何米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有生之年还没这么聪明过。 马先生刚刚被吕小姐的一盆水浇熄了欲火,便是有天大的脸皮,估计都不会回来再讨苦吃。 所以,刚刚马先生的声音,是这个录音笔里传出来的? 胡先生是怎么收集到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录的声音……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何米呆呆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胡先生却甚为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将叼在唇边的那支烟点燃了。袅袅的烟雾中,他的声音显得不再那么清晰:“何米,你来我们公司多久了?” 何米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他嗫嚅着说道:“一年零八个月了。” “我们公司的第一条规定是什么?” “不得私自查看客户和公司签订的保密合同。” 脸火的像要烧起来了,但何米还是咬牙挺着,几句话说的颠三倒四:“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要承担全部的责任,我愿意赔偿一切损失,这件事和其它人没有……” “哪来的其他人?” 胡先生突然打断了他。 何米诧异地抬起头,胡先生额头上的皱纹沟壑纵横,面部却只有一个隐约的轮廓:“我下班之后发现有东西忘在了办公室,所以又折回来取走。至于其他人,他们早就下班回家了。而你,何米先生,你不是来找我拿书的吗?” “啊?”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这会儿早就感恩戴德地借梯而下了,可惜何米根本转不过弯:“不是的胡先生,今天其实我自己无视公司的规定“好了可以了”,胡先生肩膀抽动不已,说话也带着憋笑的颤抖:“这次的事情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事先给你解释清楚。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何米,你相信公司吗?” 何米怔住了。 胡先生抬眼看着他,近乎纯墨色的瞳仁在淡黄色的晶状体里凝结着,他指间夹着烟,冷冷淡淡的靠在墙上,明明是一副闲散而不具攻击性的样子。但不知为何,何米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隐秘却磅礴的气势,它们在火山的底部静静蛰伏,只在必要的时候才爆发出来。 每当感觉公司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胡先生还稳稳坐在办公室里,他们每个人就都有继续拼搏的勇气。 家政服务中心就像何米的家,它给了他发挥能力的机会,也给了他创造自己价值的平台。何米愿意相信它,愿意相信组成这个大家庭里的每一个人,愿意相信这样一个,给他温暖和关怀的地方。 胡先生打量了何米一会儿,他微微一笑,抬手把烟碾灭:“我以公司的名誉和我的人格担保,你的生命安全受到绝对的保障。至于你所疑惑的问题,在该知道的时候,你也一定会获得答案。” ……又是这么公式化的官腔,好像又绕回了原点啊。 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感动又崩塌了。 胡先生却又想起了什么:“我这几天正要搬家,有三个书房的书堆在那里也没人收拾,明天我叫搬家公司过去,直接搬到你服务的那位客户家里吧。这些书对我来说都很珍贵,所以我不想将它们放到我不信任的人那里。”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一会儿,直到那些“被信任的自豪感”完全充盈了何米的心胸,他才恰到好处地加上后半句话:“所以你不会拒绝我吧?” 何米早当机了,他很干脆地把头揺的像拨浪鼓,智商瞬间和涂先生趋同了:“当然不会!我会说服盈先生帮您这个忙的!盈先生他人很……很……呃……很好相处的!” “是吗?”胡先生笑的意味不明,额头上的纹路也被微微撑开:“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知为何,何米心神一抖,他总觉得胡先生的这个笑容……让他毛骨悚然。 呵呵。 工作上的事解决了,男人之间的事可还没有解决。 竟然让小涂这么不顾一切地帮你,我的嫉妒可还没有平复。 就简单地报复你一下吧。 一缕光线打在胡先生的镜片上,他笑的温暖和煦,镜角却闪着冰冷的寒光。 第七章 实地检验 何米从家政中心离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涂先生打去了电话。 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直到第三次的时候,那边才勉强接了起来,涂先生极力压抑的喘息飘入了耳朵:“阿米放心吧…唔…我们都没事…嗯…也没扣工资…呃…你一个人小心点…” 何米吓得连忙大声道:“涂先生你真的没事吗?” 涂先生拖出一句变了调的呻吟,随即那边的电话被人抢了过去,胡先生沉稳冷静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想扣年终奖了?” “没有!” 何米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知道涂先生他们没事,何米也就放心了许多,不过问题来了,胡先生怎么和涂先生在一起?胡先生不是刚刚还和自己呆在办公室吗? 何米晕晕乎乎地往盈先生家走去,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他停在那儿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迈步跨了进去。 商店老板正低头噼里啪啦地拨算盘,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抬头,只是抖了抖眉毛:“要什么东西就自己拿吧。” 何米绕着柜台转了几圈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问老板:“请问……有幼儿挂图吗?” 老板终于屈尊降贵地抬起了头:“幼儿挂图?” 何米点头:“没错,就是那种汉字下面带着拼音的。” “还要带拼音?给多大的孩子看的?”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6 何米把盈先生一米九以上的高大身形在脑海中用三维制作了一番,最后说道:“大概…三岁?” 老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何米一番,不耐地努努嘴:“你连自己的儿子现在几岁都不知道?” 那根本不是我儿子啊老板。 那根本就是我祖宗啊。 虽然何米心里如此这么吐槽,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原状翻看了几张挂图,最后找了一张拼音最全面、颜色最鲜艳、外观最惹人喜爱的带走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折了回来,把剩下的几张也买走了。 联想到了盈先生的身体年龄和心理状态,他生怕盈先生把挂图吃了。 何米扛着挂图走回盈先生家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他原本以为家里应该大门紧密,但实际上这大门正敞开怀抱面对着何米,别墅里面静悄悄的,连叽叽喳喳的毛二郎都不见了踪影。 “二郎?二郎你在吗?” 何米把挂图放到一边,开始在别墅里四下寻找毛二郎,走到二楼洗手间附近的时候,他听到洗手间里传出了一声闷响,附带着数声指甲挠门的声音。 毛二郎极力忍耐的喘息从门板内穿了出来:“…进…进来。” 何米想都没想就闯了进去,一眼就见到了正正襟危坐地将自己供在马桶上,但是肚子急剧收缩、面色潮红、从头到脚都是一片紧张痉挛的毛二郎。 “二郎你怎么了?是不是坏肚子了?” 何米刚要扑上去,毛二郎就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的步伐,毛二郎满脸是汗,一手搭在马桶沿上,另一手恶狠狠地指着何米:“本少爷的——沙子呢?” “沙子?” 后知后觉的何米这才反应过来,在第一天来客户家的时候毛二郎所要求的“一袋沙子”,但是他被盈先生折腾的晕头转向,早已顺利地将“毛二郎和他的沙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眼见着何米嗫嚅着站在门口不说话,毛二郎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奔腾而下:“呜呜……没有沙子…本少爷不要拉……” “‘沙子’和‘拉’有什么关系?你要做沙拉?” 何米疑惑地问道。 毛二郎的怒火瞬间就燃了起来:“那根本没什么必然联系吧喂!本少爷要给土地施舍化肥怎么样啊?本少爷有肥!任性!还不去给本少爷掏沙子?!” “啊啊啊…哦。” 何米拎着个袋子出门挖沙子去了,毛二郎长长呼出一口气,把眼泪憋回了眼眶,直到何米提着一袋沙子回到了洗手间,他才忙不迭摆手把何米赶了出去,然后他用力收缩着肚子,小心翼翼把自己从马桶上挪到了沙子上,又在沙子上刨出个坑,这才蹲在上面解决了生理问题。 毛二郎边拉边郁闷,已经这么久了还是用不惯人类的马桶,这可怎么办啊? 别墅附近的沙子都快被他刨光了。 盈先生当天居然没有出去,而是规规矩矩地在坐在餐桌边等待开饭,何米有心问问他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盈先生坐在桌子边也一副东张西望的模样,何米的心思就全放在了别处——他一边做饭一边时不时观察着这边,生怕盈先生饿急了,几口把桌子啃掉。 他现在已经认命地不去探究盈先生的身份了,就等着哪天盈先生心情好露出马脚,或者把毛二郎伺候舒服了,那少爷勉为其难地给他透露只字片语。 炒完大部分菜之后,料理台上还剩着一个鸡蛋,于是何米拿着鸡蛋像向盈先生那边摇了摇:“盈先生,要吃炒鸡蛋吗?” 也不知这个音调在哪里触碰了盈先生的神经,他“腾”地一下转过头来,死死盯着何米的下体:“…呲…单。” 可惜何米完全没察觉到自己二弟及其亲戚的危险,而是哼着歌就把鸡蛋扔进了锅里,翻动着铲子便炒了起来。 热腾腾的鲜香从锅里飘散出来,盈先生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两只肉色的软绵绵的蛋,那蛋被他咬进嘴里肆意地啃咬舔舐,间或还得放在齿间裹上一裹,顺便再把中间那根香肠也夹在嘴里,和蛋一起挤得汁水直流,再把口水全部涂在上面,让蛋和肠在口腔里融为一体化为一家,那种鲜美的滋味…简直是世间极乐了。 毛二郎原本翘着二郎腿在桌子边打psp,此时他用眼角余光一瞄,就顺利捕捉到了盈先生的视线,他又顺着盈先生的视线向何米那边望过去…然后他脸就白了。 喂愚蠢的人类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老盈这幅模样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啊! 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的话要尽快解决啊! 不对不对,是不是你们对同样的问题根本就是有不同的感知啊! 何米理所当然地没有听见毛二郎的咆哮,他把饭菜摆在桌子上就离开了,盈先生的眼球跟着何米的下体飘出了厨房,口水也沿着桌面淌到了地上。 毛二郎捂着眼从桌子上抽出了几张纸,恨铁不成钢地替他抹了抹哈喇子。 等到何米同样坐在桌边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不对,因为毛二郎已经席卷了大半个桌子的粮食,而盈先生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介于‘隐忍’与‘饕餮’之间,若是一般人估计这会儿拔腿就会跑了,但是何米不一样——他迟钝。 他光分析盈先生目光中的成分就已经用掉了大部分的脑细胞,所以剩下的那些就只够指挥他从桌子上捧起一碗面条,然后把筷子伸过去点了点盈先生的牙齿:“盈先生,需要我喂你吗?” 盈先生二话没说就张开了嘴,红润的舌尖凑出了一点,悄悄掩盖了其后闪闪发光的尖牙。 何米叹息一声坐了过去,用筷子把面条卷了几下,然后放在了盈先生的嘴里。 后者立刻合上了嘴,何米连忙在最后一秒的时间里把筷子抽了出来,他指着筷子对盈先生说:“盈先生,这个是不能吃的。” 盈先生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何米又摸了摸桌子:“桌子也不能吃。” 盈先生明显不高兴了,他沉下了眼,一口叼住桌子边角,咔哧一声就啃下了一个木块。 何米 毛二郎连忙凑过来打圆场:“喂喂喂,咱家仆人,老盈理解的‘喂’是指用你的‘嘴’向他的‘嘴’送过去,这才叫‘喂’。” 何米张口结舌:“可我们不是情人关系啊。” 毛二郎心道老盈才不知道什么是情人关系,在他看来你们之间是正经的食物链关系。 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了,于是他决定提点对方一下:“老盈想搓(shui)你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7 。” “想搓我?”,何米炸毛道:“他第一天来的时候还没搓够?我一天洗两遍澡的,我有那么脏吗?” “什么,你都给他搓(shui)过了?”毛二郎看起来比何米还惊讶,其实也不能怪他,这几天过去,他已经完全混淆了‘搓’和‘睡’之间的概念:“怎么也不告诉本少爷一声?” “连搓澡这种事都要向你报告吗?” “连搓(shui)澡(jiao)这种事都不要通知本少爷吗?别忘了,我也是你的客户之一!” 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几句,盈先生在此其间一直紧盯着何米的舌头——那红嫩嫩的舌头在一片白牙之间闪烁着,浓烈的红和惹人喜爱的洁白严丝合缝地酝酿在一起,两片厚嘟嘟的嘴唇上下翻飞,看着就……非常好吃。 盈先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克制’,当然在他的字典里也没有‘克制’这么复杂的词汇,在何米决定放下屠刀和毛二郎和解的时候,盈先生就瞬间把大半个身子越过了桌子,二话不说的迅雷不及掩耳的…啃住了在他看来十分美味的舌头。 何米:“了~~~~~~” 盈先生:“啊呜——” 毛二郎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何米含着泪水把自己的舌头往外救:“唔鞥唔鞥唔鞥(好疼好疼好疼)——” 毛二郎良心发现了飞扑过去:“老盈那是咱家仆人的舌头,你不能吃啊!” 眼看着何米的眼泪都要爬满整张脸了,盈先生才慢腾腾地放开了他的舌头,转而伸出自己的舌头,一点点舔去了何米的眼泪。 何米欲哭无泪地捂住脸,把满脸的口水蹭了下去:“不黑里和我黑后乎好黑(不行了我忍受不了了),被黑马海黑如紫黑耗黑(必须得马上开始识字教学),被黑还马海黑乎类黑好黑(必须得马上开始礼仪教学)!黑艾恒内行古黑儿乱穆(盈先生你上过幼儿园吗)?!” 他耷拉着舌头说了这么一长串,口水沿着下巴往下流,这下可好,说话都没有盈先生清楚了。 盈先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也张嘴想跟他重复一遍,但是还没等蹦出个音节,何米就眼睛一瞪,双手攥拳,用力向盈先生面前的桌子锤了下去。 何米淌着口水愤怒道:“黑函黑火(你敢学我)!” 盈先生歪了头:“…黑…黑 “黑和奥(黑个毛)!” 毛二郎焦急地想凑过来说点什么,可惜屁股一动就碾住了什么东西,他搓搓揉揉地将那个东西从屁股下拽出来抖了抖,终于从最上面看到了一行数字。 糟、糟糕了… 何米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毛二郎身上:“汗黑母喝,厚黑哈的哈蛤蟆后衣(看什么呢,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若是平时,毛二郎一定扭扭捏捏着把东西藏起来,但今天何米发怒,他只得摆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我的…考试卷子…明天要开家长会。” 何米一把将卷子抢过来,卷头上硕大的“30”刺晕了他的眼。 “汉黑黑或好(满分是多少)?” 毛二郎不屑地撇过头去:“150而已嘛,只是这卷子太简单我不稀罕答而已,等下次有机会,我就给你露上一手,让你看看本少爷的实力。” “黑哈欧黑货号(一加三是多少)?” 毛二郎扳着手指数了一下:“一、二、三、四。” “黑哈吼黑货号(四加五是多少)?” 毛二郎翻着眼皮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盘腿坐在了椅子上,把脚趾头也加了上去:“这边是五个,这边是四个,那加在一起就是……” 何米连口水都懒得擦了:“乎哈欧呢(五加六呢)?” 盈先生早已坐在另一边椅子上打起了瞌睡,毛二郎悄悄凑过去扯过了他的手,又把他的手摆在桌子上,扳着自己的和盈先生的手指,一起挨个数了过去:“一二三四五六七……我知道了,是十,是十对不对?” 回应他的是手掌和墙壁亲密贴合的声音,何米“啪”的一声把幼儿识字挂图拍到了墙上,他手里拿了个小棍,恨铁不成钢地在上面点:“哈欧汗,厚——(和我念,a——)” 毛二郎:“厚——” 盈先生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开始四处寻找食物:“后猴吼…猴?豪呲——” 何米:“厚(a)——” 毛二郎:“厚(hou)——” 盈先生:“欧(ou)——” 何米:“额(o)——” 毛二郎:“额(e)——” 盈先生:“呼噜……” 睡着了。 何米:“噶(e)——” 毛二郎:“噶(ga)——” 盈先生:“呼噜…呼噜…呼噜…啪!” 鼻涕泡破了。 何米恨得一把甩开小棍,踢踢踏踏地奔回卧室一把关上了门,房门和空气碰撞出了巨大的脆响。 毛二郎连忙把盈先生推起来:“老盈老盈,咱家仆人好像生气了啊啊,你要不要去色(an)诱(wei)他一下啊? 盈先生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四…哟…” “没错”,毛二郎点头,几乎是大义凛然地给他进行科普讲座:“你想啊你想啊,咱家现在能这么干净这么整洁,完全都是仆人的功劳啊,你天天带着这么大一堆特产回来,放都没有地方放,都是仆人不厌其烦地帮你收拾,仆人还给我带沙子还给你睡(cuo)觉(bei),明天还要和我去开家长会,你说仆人是多么重要呀如果你不去色(an)诱(wei)他把他气跑了怎么办?如果把他气跑了你还去哪里找这么美(qin)味(lao)的仆人也不知哪个音调再次触动了盈先生的神经,盈先生把两手支在下巴上,吱吱呀呀地跟着重复了一句:“…水…饺…” 可惜他没有再理毛二郎,而是呆在原处垂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就拖着脚步慢腾腾地走到了那张儿童挂图前,刷拉一下将挂图撕下来,他把挂图往地上一放,自己就趴在那上面秉烛夜读起来。 “呃呃呃…啊…” “咯咯…个个…窝 “哦哦哦哦…呃…” 毛二郎被这单调的声音折磨的昏昏欲睡,他掏着耳朵蜷在椅子上陪了盈先生一会儿,最终还是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不过他躺了一会儿就想起了什么,于是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扑到床下便开始翻翻找找,在一堆线团、一堆腐烂的鱼片、一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8 沙子、一堆假老鼠之间找一本书实在太困难了,但所幸最后他还是把半个身子垂到床下,从床脚的缝隙中掏出了个破烂的黄色小本子。 毛二郎吹了那本子两口,被浮灰扇的自己呼呼直喘,但他还是带着这本子飞跑出去,将它递到了盈先生手里。 盈先生已经能很清晰地发出“a、o、e”的音节,他勉强目光从拼音挂图中揪出一点,对毛二郎投过疑惑的目光。 “老盈,这就是‘色(an)诱(wei)宝典’!” 毛二郎拍着胸脯给自己邀功,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只要你把它学会,色(an)诱(wei)咱家仆人一定没有问题!” 盈先生把那书随意翻过了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盈先生目光变了,他把书翻到了第一页,第一页上画着两个人,一个人躺在床上,另一个人正倚在门框边,把手指往嘴里塞去。 嗯…要吃自己的手指吗? 盈先生把手拿到面前来咬了一口,因为感觉到了疼痛,于是悄悄又放了下去。 而毛二郎根本不知道那本书上写的是什么,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看过,只是忽然想起了他垫桌角的东西貌似是一本书——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盈先生觉得自己没有文化。 眼见着盈先生“津津有味”地翻看着那本书,毛二郎也放下了心头那块大石,他美滋滋地奔回房间,飞扑回床上的过程中,就在半途中睡着了。 何米则一直没有进入梦乡。 要是能睡着才怪了。 他的舌头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但是还在嘶嘶地冒着凉气,他把舌头往嘴巴的左面晾了一会儿,可还是不舒服,于是他又把舌头往嘴巴的右面晾了一会儿,结果那些口水很快便淹湿了枕头。 不行,这样不行。 何米边流着口水边想,明天等胡先生的书送到了之后,他必须得在这别墅里开辟出几个书房用来放书,还得分门别类地放置在盈先生的床头柜上。啊,对了,最好还能买几张唱片,用来给盈先生陶冶情操……电影呢,要不要请盈先生去看些主题鲜明且意境高远的电影,培养盈先生正确的价值观和审美取向,让他知道表达感情的正确方式等等,怎么会是表达感情? 何米被自己的想法惊异了一下,和盈先生有关的画面纷至沓来地闯进了他的脑海,盈先生刚来时脏兮兮破烂烂的模样、最近变得干净了许多的模样、一生气扑在别人身上咬的模样…啊啊,这个奇怪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当然,也有可能是不管生不生气,他都一样喜欢扑在别人身上咬“咚”的一声,他的房门被人一把破开了,单薄的门板被风声吹的呼呼作响,一只坚硬有力的拳头直接捅进了门板里,那只拳头湿淋淋的,上面满是黏腻的胶水状的东西。 何米向天翻了个白眼,连爬起来的动作都懒的做了。 不过话虽如此,盈先生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个…蜂蜜罐子? 够了你把那罐子放下,蜂蜜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何米终于挺不住抬起了身向那边望去,口水流了满脖子也不在乎了。 盈先生竟不知从哪儿掏出件透明的丝质睡衣搭在身上,他啃着手指倚在门边,一头光泽漂亮的金发被甩在背后,深邃的眼睛竟透出淫靡而湿润的水光。 何米傻了。 盈先生开始慢慢地舔啃他的手指,从指甲到指腹,从指节到指尖,从上到下、从坐到右、他不厌其烦地吞噬这种美味的东西,以一种虔诚而专心的态度向自己的手指奉献唾液,何米只觉耳边黏腻的水声回旋往复,盈先生一边舔着自己,一边有意无意地将头发微微后拨,几点碎发遮住了他的眉头,这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隐秘,掩在幕帘后的眼睛若隐若现,连那原本暴戾的波光都显得脆弱温柔起来。 盈先生慢慢凑上前来,每走一步就将自己胸膛上那件半露不露的睡衣扯的更开,他肌肉强健,两颗深褐色的乳头浑圆高挺,看着就想让人凑上去咬上一口。那些蜂蜜也没逃过此劫,他一只手指放在嘴里,另一只手就从蜂蜜罐子里挖了一大坨出来,一股脑地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这下他上半身就像被人抹了油,盈先生自己用手轻轻揪起一侧的乳头,一脸陶醉地揉捏起来。那蜂蜜被他均匀地涂抹在胸膛上,和他的发丝黏在一起,随着他搓揉的动作而不断滚动。不多时,身体一侧的乳头就比旁边那侧的大了两倍,垂落的金发像小兽的爪子,一下下轻柔地挠着他的乳尖,也把何米挠的面红耳赤,心底里涌上一股无名的热浪。 始作俑者毫不避讳地将睡衣扯的更开,内裤卡在修长的人鱼线边缘,正是个半露不露的惹人垂涎的姿态。盈先生无师自通地扭动着身体走上前来,一边肆意揉搓着自己的胸膛,一边将蜂蜜来来回回、认认真真地抚在人鱼线上,蜂蜜让他整个人散发着香甜的气息,那淫靡的黏稠液体沿着内裤慢慢往下淌,隐藏在布料中的东西不可避免地被濡湿了个小头,但因为有睡衣阻挡,只能隐约地看到一个上翘的轮廓,将睡衣顶的凸起了一块。 他抬起一条健壮的大腿跪上了床,把床单压的一片褶皱,何米受惊地往后一缩,却被他拽着胳膊拉了回来,盈先生伸出手指将何米的五指叉开,然后引着他的手指碰到了自己的胸口,在乳头上碾了又碾,他看了看何米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的乳头,接着露出了一个十分挣扎的表情——近乎于狰狞了。 何米结巴道:“和和和和黑哼(盈盈盈盈先生) 盈先生用一双满载着‘进退两难’的眼神看着他,但是语气却是不由分说:“这、是、你、的。” 何米迷茫了:“哈米黑和和(什么是我的)?” 然后他的手指就被牵引着拉直了盈先生的乳头。 “不黑不黑和黑哼(不要不要盈先生)”,何米吓得直往后躲:“哈黑黑的(那是你的)!” 盈先生当然没有理他,甚至想要牵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小将军,何米连忙手脚并用地往外逃,多亏盈先生及时放手,不然他的胳膊都有可能被扯下来。 可惜他还是没能逃下床去,盈先生揪着他的屁股把他拉了回来,前者一边深深凝视着他,一边二话不说且十分粗鲁地又将手指塞回了嘴里。 不过那个粗鲁的动作只存在了一瞬,他好像怕再吓到何米,于是接下来的动作就非常色情了,那根手指被盈先生用力吞入,几乎在抽插间压到了他的喉口,何米只觉下身一紧,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用自己的阴茎代替那根手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19 指的场景,如果盈先生吞入的是自己的阴茎,自己的东西进入那个明显是燥热、狭窄、有着强大吞咽力的喉咙深处,再被盈先生的口唇用力吸入的话……何米把手悄悄地往下身摸去,可惜还未曾碰到他就眼前一花,自己被人用力制住双手压在床垫上,盈先生钳子一样的长腿将何米的双腿牢牢捆在中间,那罐原本被盈先生握在手中的蜂蜜,则被全部洒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等等…怎么回事? 何米懵了,盈先生用空闲下来的一只手将蜂蜜在何米的胸膛上抹匀,然后用手指揪住一只乳头,他居高临下、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对乳头说:“你、是、我、的。” 等等…我家乳头招你惹你了吗?再说你不应该问我的意见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啊啊怎么这时候盈先生的发音又清楚了呢? 一只冰冷湿黏的手又摸上了何米的下体,何米那物原本就是耷拉在腿间,此时被手掌束缚着摩擦了几下,那没出息的东西就颤抖着立了起来。盈先生一边面无表情地摩擦那根玩意,一边用一种冰冷到近乎残酷的眼神盯着它,何米只觉蘑菇头上那个小缝都被妥善地照顾到了——可惜是一种“人质”被“绑匪”照顾着的状态。 “你、也、是、我、的。” 阴茎上的蘑菇头颤巍巍流出点黏液,谄媚地将自己蹭在了盈先生的手指上,似乎那玩意也知道握住他的这个人很不好惹,于是为保小命,就十分干脆地将它的归属权贡献了出去——当然完全没考虑他的“主人”何米的意愿。 何米的命根被人制在手中,别提反抗了,根本连动一下都不敢。 眼见盈先生慢慢放开了他的命根,何米连一口气都来不及松,整个人就被一把翻了过去,刚想挣扎就被人在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盈先生把稀释开来的蜂蜜均匀地抹到了他的屁股蛋上,像给猪肉盖章那样五指握上去,将他的屁股牢牢捏了手心里。 何米眼泪都快下来了:“厚黑黑和!后嘿嘿和!乐了和还行还额!(都是你的!都是你的!求求你先放开我!) 盈先生把眼泪汪汪的何米又翻了回来,现在两人身上满是蜂蜜,贴在一起的皮肤几乎分离不开,何米虽然说不清话,但是耷拉在外面的舌头还是万分焦急地淌着涎水,一溜溜蹭在了盈先生的手指上。 眼光一暗,原本支撑着双手的力量也渐渐放松,盈先生用肘部支在床上慢慢俯下身去,用高挺的鼻梁磨了磨何米的鼻子。 “哈?” 何米发出了一个单调的音节,舌头被人眼疾嘴快地叼起,跐溜一声就被含到了另一张嘴里。 嗯、嗯、嗯? 何米当机了。 这是…被亲了? 不是被啃被咬或者被拔出来吗? 盈先生…在做什么? 金色的眉眼在眼前不断放大,何米的舌头被迫在另一个的嘴里翻搅,两人之间牵出了黏腻的银丝,盈先生非常认真地、像品味美食那样品尝着何米的舌头,从舌苔到舌底、从嘴唇到喉咙口都被盈先生肥厚的舌头来回卷裹,他的动作既生涩又僵硬,与其说是在与何米接吻……倒不如是在对书本上的知识进行实地检验。 口水…口水被咽下去了啊啊啊 “咕咕…咕噜 因为何米被人压在下方,所以他只能以一种仰头向上的姿势承受对方的“攻击”,虽然他们之间离的这么近,但盈先生的皮肤还是光滑的没有半点瑕疵,熔岩般的金色眼眸滚烫的要将人吸进去,浅色的卷曲睫毛随着呼吸在他眼睛上扇动,一下一下,轻柔而和缓地,像要扇进人心坎里去。 这长相,这身材,就是打一炮也不亏啊。 但何米还是奋力地向后蹭,将自己的嘴唇和舌头从盈先生那里解救出来,两人之间发出“啵”的一声。 何米靠在床头柜上,将盈先生的头用力向外顶出了几寸:“盈先生……你听我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想咬东西还是想打一炮,或者是想和我在一起?” 盈先生动了动嘴唇,挤着喉咙发出了‘彭、彭’的声音,听着不像只打了一炮,倒是想把一艘军艇炸沉。 何米隐约感觉到了一点失望:“哦,只是打几炮吗?” 盈先生十分不耐地推开何米的手掌,又挤挤挨挨地蹭到何米身上搂住了他,腿间那个直挺起来的东西无意间蹭过了何米的下体。 何米一下子傻了,他闷头转过去贴到了盈先生腰上,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测量了一下那个支起来的东西,还伸出手臂评测了一番……然后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自己背后,温柔地安抚了一会儿那吓的瑟瑟发抖的小菊花……再然后他就带着些遗憾地、一脸沉痛地对盈先生道:“对不住,打不了,军舰会被炸沉的。” 第八章 祖产给你 那种酝酿开来的失望情绪出现在那汪冷却岩浆里的时候,何米竟然有了一种久违的负罪感,他连忙前言不搭后语地安慰对方:“那个……那个…哈哈盈先生你听我说,这个…你那东西像个铁杵一样不是你的错嘛…啊啊不对,那就是…那就是男人的荣耀嘛哈哈…啊啊…不是我不想被你炸沉、只是、只是你想想…咱们没有感情基础嘛对不对…怎么也得出去吃个饭、看场电影、再打场篮球、再打一架吗对不对…哈哈…” 嗯嗯嗯,怎么回事,居然能把话说清楚了! 何米连忙把舌头抻出在眼皮子底下看了看,那舌头光滑如新,粉嫩的像才去做过养护,那些被咬出来的细密伤口居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怎么回事…难道盈先生的唾液能疗伤? 盈先生自然没有给他质疑的机会,而是又手臂用力,将何米勒进了怀里,他眼底的波光动了一动,似乎在摘取脑海中的新组合出来的信息:“干、敢、感、感情鸡、鸡雏?” 何米镇定道:“感情鸡雏。” 盈先生显然提起了兴趣:“呲?” 何米昧着良心点头:“没错,可以吃。”、 盈先生显然高兴了一瞬,但马上又愁眉哭脸:“先、先呲它,再呲你?” 这逻辑能力虽然奇葩……但是居然无法反驳……“没错,只有先吃它,才能吃我。” 盈先生垂头丧气地看了看何米,又看了看自己威风凛凛的二弟。不过神奇的是,他居然很听何米的话,于是他抓住自己英姿勃发的亲戚,十分认真的对它下令:“不呲鸡,就不呲两条腿。” 这个两条腿…是指我吗? 何米的世界正在渐渐地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0 坍塌。 不过盈先生居然良心发现地没有对何米下手,他转而侧过身子躺到了何米身边,用双手双脚牢牢地把何米捆在了怀里,何米被他勒的无法呼吸,柔软的腿根处和那铁杵锉在一起,他总有种会被捅穿了的错觉。 他决定和盈先生聊聊天以打破这怪异的气氛:“那个……盈先生,你知道伊奇镇是哪里吗?是你以前住过的地方吗?” 滚在他脖颈间的脑袋摇了摇。 “嗯…”,何米又来回想了想:“我真的不知道附近还有什么镇,哦,对了,好像有个穷奇镇,盈先生你知——” 原本还在他脖颈间蹭动着的发丝突然不动了。 何米打了个哆嗦,觉得这房间里的温度在刹那间降低了许多,墙壁中骤然生长出许多苔藓,水生的藤蔓在床脚下疯狂缠绕着汇聚起来,它们沿着床单慢慢向上爬,在何米的脸侧虎视眈眈地弹动着,看着竟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而放在何米耳边的那只手也突然握住了何米的脖子,那手掌上的指甲变得尖锐,透明的甲尖在何米的脖颈处轻柔但又颇具震慑意味地划过。盈先生绷紧的身体似乎昭示了他的愤怒,连那原本藏起来的虎牙也从牙龈处暴突了出来,他眼中的细纹爆裂成条,在黑石中劈出了闪电状的耀光。 “看眼色”技能max的何米连忙噤声:“盈先生对不起如果你不喜欢那个小镇咱们就换个话题!” 盈先生紧了紧勒住何米的双手,又呲出牙对何米摆了一下,这才放下身子软了回去。 何米被惊的胡言乱语着找话题:“那个……盈先生你们是贵族世家吧?哈哈真羡慕你们呢,不用工作就可以坐吃山空,啊啊不对,是不用工作就可以福泽百世,啊啊不对我到底在说什么……” 那只恢复原样的手揪了揪何米的头发:“你、喜、欢?” “喜欢什么?” 盈先生努力回忆了一下:“祖、产?” 何米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并没有想要对你的祖产下手的意思,那些祖产是你的,你自然有使用它们的权力。再说我现在的工作自己也很喜欢,只有出去工作才会觉得自己没有落伍,花着自己赚来的钱才会安心,你说是吧?” 盈先生眨了眨眼睛,已经是个昏昏欲睡的样子了。 但是何米还是想和他说话,或许是因为盈先生什么都不懂,或许是觉得这位大客户不会笑话自己:“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像个男人,大家都说,男人就该建功立业保家卫国,都说男人都是有扩张性和侵略性的动物,每天想的应该都是如何获得更大的权力、更高的地位、更美的女人,但我从小就不这样想,我觉得家才是这世上最好的地方,许多人在外面拼搏劳累、受尽白眼之后,都希望能有这样一个小窝来让给自己舔伤,所以我选择了这样一个职业。我希望在我工作着的地方,家里的主人会感到温暖平和,即使在外面受尽了再多的风雨,躲进家里的时候,就能获得暂时休息的港湾……” “啪嗒”一声,有一滴东西掉在了掌心里。 何米连忙向盈先生望过去,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又一颗滚圆的水滴溅到他的手背上,迸出细小的浪花。 喂喂……盈先生哭了? 两道水流像小溪一样从盈先生的眼睛里往下淌,他就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无奈地支起身子把自己靠在床头上,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只是哭起来也没有发出声音,更不知道用手去擦,泪水就无休无止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很快就淋湿了他的脖子。 何米连忙把枕巾抽出来按到了盈先生脸上:“盈先生我没煮什么心灵鸡汤吧?我自认为自己也没那么高的文采你不用这么感动吧?” 这话根本没有什么用,盈先生一边哭一边把何米揪了过来,然后他略略张开了嘴,给何米看他那两颗刚刚收回去的小虎牙。 这下何米终于发现了什么——那虎牙明显多了个黑色的小点,上面还黏着许多滑腻的蜂蜜。 所以,这是得龋齿了? 何米长叹一声,认命地把盈先生拉起来塞进了浴室,他抽了根新牙刷出来,在上面挤了点牙膏就塞进了盈先生的嘴,因为好不容易正经说出的几句话被打断,他的心情也很不爽:“张嘴,不准咬。” 盈先生哭的更厉害了,仿佛是被何米恶劣的态度伤透了心,或者说是因为太疼而难过不已,总之他非但不肯张嘴,反而继续无声无息地啜泣着,眼泪和蜂蜜混在一起往下淌,又甜又咸的搅进了他的嘴里。 何米只得放柔了语气给他顺毛:“盈先生,张开嘴,刷过牙就不疼了。” 盈先生悄悄从发帘的缝隙里看了何米一样,似乎是感知到‘两条腿不生气了’这个事实,他勉为其难地把鼻涕抽了回去,乖乖把嘴张开了一些,让何米把牙刷塞进去。 “不准咬,知道吗?” 何米一边恶狠狠地威胁对方,一边将牙刷在盈先生嘴里动来动去,牙膏泡沫很快铺满了盈先生的嘴,后者似乎因为满嘴奇怪的味道感到不满,于是拼命挪动了几下牙齿想要牙膏咽下去,可惜还没下口就被何米掐着下巴定在了原地。 何米丝毫不为所动,而是大力掐开盈先生的嘴,将那牙刷往他口腔的深处凑去:“别动,再动揍你了啊。” 盈先生委屈地皱紧了眉头,隐约又有泪水磅礴的趋势。 何米再也不敢说重话,只得像哄小孩一样哄他:“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把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勺子是不能吃的,砖头也不是乐事薯片,桌子更不是旺仔小馒头,你如果喜欢零食我可以去帮你买,但你下次要吃什么的时候要经过我的同意,知道吗?喂刚说完你就犯戒是不是?嘴巴张开,别咬牙刷!” 盈先生的犯罪动机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只得把上下颚张的更开,任由何米手里的牙刷深入内里,将他的后槽牙也细细刷了一遍。 何米刚想去拿个水杯接点水让盈先生漱口,谁知还没等转身,盈先生就“咕咚”一声把满嘴的牙膏泡咽了进去,随即便向何米抛出个挑衅的目光。 这眼神看的何米又气又笑:“我又没在漱口水里下毒,你那是什么表情?” 盈先生傲慢地扭过了头,何米也不再理他,转头就往浴室外走,还没走出两步就觉得颈间一重,原来盈先生又扑过来搭在自己身上,眼泪汪汪的一双眼正对着自己。 何米 啊啊根本气不起来,美色误国啊! 盈先生是在嘟囔着‘祖产’的过程中睡过去的。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1 何米被他勒的呼吸不畅,自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其它,很快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夜深人静,钟摆在墙壁上发出轻而脆的撞响,时光随着钟摆的脚步悄悄流逝。 耀眼流光划过,盈先生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瞪大了眼,偏金的眼眸即使在暗夜中也有着夜明珠的光泽,他枕在床褥间呼吸湿腐的气息,脖颈间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颇为缓慢地眨动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目光所及之处仿佛劈裂开来一片火海,嚣张的光芒一寸寸燃烧过去,要将这间屋子化为灰烬。 金淬的火光挨到何米的脸上时,急躁的火种像骤然撞上了大水,盈先生想到什么那样匆忙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瞳仁中的颜色已经恢复了本真,沉静和缓的像水底里的鹅卵石。 他眨着眼睛看着何米,何米在旁边打着轻轻的呼噜,鼻息轻缓地和空气碰撞在一起。 盈先生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拖拉着脚步走到窗边,又将窗户打开了一道小缝。 扑面而来的狂风顿时撞开了窗户,将他半透明的睡衣也吹了出去,他并没有伸手去捞,而是赤裸着身体站在床边,肌肉坚实的身体如雕塑般冷硬沉默。 窗外雷声大作,风声将树木刮的赫赫作响,原处的山脉层峦叠嶂,滔天浪花拍打在悬崖上,两相撞击出的力量震撼天地。 风雨破窗而来,却不敢靠近他的身体。 盈先生杵在原地静静看着窗外,良久之后,他才缓缓抬起手臂,轻而又轻地飘出一个字:“停。” 随着这个声音出现在他口唇间的一瞬间,夹杂着雨水而来的狂风仿佛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舌头,原本呼号狂叫着的乌云在天际飘散,瓢泼大雨原本已经降了一会儿,此时竟也迅速变小,很快便成为了柳丝状的柔柔细雨。被刮的东倒西歪的自行车衣服挂架之类的也渐渐平复下来,正拼命撞击着悬崖的海浪慌忙退去,洁白的云朵在天空背后显现出了身影。 时光的刻钟竟好像被他强行掰回,但事实上,他也只是逼停了一场大雨而已。 盈先生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然后手臂一动,直接从窗户边翻了下去。 何米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憋醒的。天啊,是个人都会被憋醒吧,身上到底压上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动一动还会哗哗作响啊! 何米努力把眼皮撩开一个小缝,从眼皮上甩下去一个滑腻腻且带着硬壳的东西。 他睡的迷糊,但还是抓住那个东西,把那东西凑到眼前看了一下,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睡虫跑了个一干二净:“这是个……牡蛎?”还是那种巨大的带着泥水的活牡蛎——当然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 盈先生趴在何米身边依旧睡的香甜,他鼻子里那个大鼻涕泡一抽一吸,一大一小,交相辉映地甚是和谐。间或他还得不甚满意地咂咂嘴,将何米更紧地勒向自己的身体。 何米费力地伸出一只手,将那牡蛎撬开一个小缝,一颗紫色的珍珠正安静地躺在壳里,边缘散发着温柔的莹光。 连忙把这牡蛎扔到一边,换了另一个牡蛎抓在手里,这里面的珍珠比前面的那个还大,而且还是有着淡淡瑕疵、色泽不均的黄金色的滚圆珍珠。 “完了……” 何米按住了额头,心头哀嚎不已:“要被抓进警局了——”整间屋子里都堆满了牡蛎,连他们俩的身上都被洒满了这种还沾着泥土的倒霉东西,有许多掉到了屋子外面,被毛二郎的脚步踩的嘎吱作响。 毛二郎叼着根牙刷站在门边,含糊不清地边刷边说:“搓黑了就黑不黑行(搓过了就是不一样),好黑汗哈黑都黑黑了哈(老盈连家底都给你了啊)。” 何米连忙直起头来:“这都是盈先生的?” 毛二郎打个哈欠回去洗脸了:“都黑哈黑黑和哈(都是他的家底啊)。”“二郎说清楚!” 何米从床上跳起来就想去抓二郎,可惜却被不知何时醒来的盈先生缠住手脚,不甘不愿地又给拽了回去,何米连忙摇着盈先生的脖子:“盈先生这些都是什么啊啊啊!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这么多牡蛎啊啊啊!都是这么大的活牡蛎里面都有这么大的珍珠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啊啊啊!” 盈先生睡眼惺忪地揉了把眉头,单调地蹦出几个字来:“家产、给你、吃鸡、吃你。” 何米诡异地理清了他的逻辑:家产给你——感情基础get——开炮。开你妹啊! 据说数学可以培养一个人的逻辑能力,所以要不要先从十以内的加减法开始学起? 何米大马金刀的劈着腿,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盈先生趁他不备就扑向了他的蛋,张口就想含进去:“吃蛋!”“哎哎住嘴啊!” 何米连忙把盈先生往外推,提着裤子就冲过去拉上了窗帘,屋子里进入了一片黑暗的空间,盈先生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咕咚一声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 客厅里的毛二郎已经叼着鱼干背上了书包,看他出来就向外面努努嘴:“窗外有人找你。” 何米循着声音打开了门,原来门外停着三辆货车,每个集装箱看上去都塞得鼓鼓囊囊,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最前面的司机抽了张纸条出来:“是临海街383号的盈先生家吗?”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这是家政服务中心的胡先生委托我们运过来的书,需要我们帮您搬进去吗?”何米看了看那三大车书,只得走过去从最近的地方抽出来一本,那本书是《论语》,看着之乎者也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旁边的则是《孟子》、《道德经》、《庄子》之类,粗略地往集装箱里一看,有许多书外表上也没什么区别,不知是不是胡先生是成斤批发过来的。 书籍的旁边则放着许多唱片,何米随便翻了翻,都是“回娘家”、“甜蜜蜜”这一类的,看的何米一阵头晕,心道胡先生这品味果然异于常人。 司机等了一会儿便等不及了:“先生如果确认无误的话,麻烦把尾款也付了吧。”何米探过头去:“还有尾款?” 司机也很无奈:“胡先生只付了一元钱的定金,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老客户了,我们才不接这单生意。” 何米:“……”胡先生您可真是位睚眦必报的好商人啊。“阿嚏!” 远在自己家里的胡先生把事后烟喷了出去,他分外不满地笑了一笑,又重新抽出一根在嘴边点燃,另一只手拍了拍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2 涂先生光溜溜的背:“味道不错。” 涂先生抖的像风中的芦苇,白生生的耳朵早已涨的通红:“您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吃我?不要再戏弄我了,要吃就请您快点动手吧!” 胡先生直接翻到了涂先生背上,叼着后者白嫩嫩的毛耳朵咬了咬:“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何米在把书搬回去之后就去送毛二郎上学了,在路上的时候他总觉得不对,于是便问毛二郎:“二郎,你家没有其它的亲戚吗?为什么要让我去开家长会?” 毛二郎正和手里的一个腌制小鱼干奋斗,闻言也只是白了他一眼:“有啊,但他是个非常讨人厌的家伙。本少爷不会认他的。” “讨人厌?”“没错,他是你们这里唯一的兽医,说不定你会有机会见到他的,不过他真是非常、非常的讨厌,比老鼠还要讨厌。” 何米深刻地怀疑,“讨厌”究竟是不是毛二郎所知的最难的表达厌恶的词汇。 第九章 舅舅毛玖 只是当时的何米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遇到毛二郎的舅舅。 家长会是学校每年最为热闹的“节日”之一,这天清晨,学校门口挤了许多来送学生的家长,附近的几条大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聊天的开小摊的打闹的把路口挤的满满登登,许多学生在门口来回推搡,你咬我一口我啃你一下,把何米看的直皱眉头。喂那边那个孩子你干嘛咬别人脖子啊! 喂这边这个孩子你干嘛把其他人推到地上啊!喂那边那位漂亮女士您能不能别嘴对嘴地喂您家孩子吃饭啊?这样很不卫生啊!毛二郎奋力把鱼片抽下一个小条,因为用力太过,后槽牙疼的他呲牙咧嘴:“喂仆人你在做什么?看那些人有什么意思,本少爷难道没有他们好看吗?!’ 这、这什么逻辑…… 不过正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太有特色了,所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就很轻易地吸引了何米的目光。 那个人拄着腰站在学校门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他睫毛上的汗滴照的颗颗沉坠,他脸色涨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红润表象之下却是一种没什么血色的苍白。 这人脖子上也挂着一副晃晃当当的听诊器,看上去刚从很远的地方跑来。白大褂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剩下的力气只够他倚在墙壁边,有气无力地道:“二郎,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要开家长会了?我可是你舅舅,这件事你应该通知我的。” 毛二郎颇为不屑地扭过头去:“本少爷有我家仆人过来给我开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就像扇了那个人一巴掌,那人的脸色更白了,却没有再对二郎说话,反而转向了何米:“这位先生,你是谁?”何米不得已又做了遍自我介绍:“二郎舅舅你好,我叫何米,我是桃源镇……”话没说话就被打断了,二郎插着腰挤到舅舅面前,一脸高傲地仰起了下巴:“喂,谁让你过来的?就你这副身体,跑两步就喘不过气,你还从镇东头跑到了镇西头,累趴下了看谁过去呲候你!” 毛二郎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拳头却偷偷地攥紧了,再看毛二郎的神态,那面上虽然满是厌弃,眼神中却悄悄爬出了几丝忧虑。 所以,还是很担心他舅舅的吧? 何米只得凑过去充当和事佬:“二郎舅舅,你跑了这么远过来也累了吧,不如我们……” “谁和你是‘我们’?”二郎舅舅皱起了眉头,面对何米的时候就完全没了面对二郎时候的好脾气:“我叫毛玖,请称呼我的名字。” 脾、脾气真怪…… 毛玖已经缓过了力气,但还是不能用自己的力气站直,他的汗水沿着脖子向下灌,明明整个人虚弱不堪,说话却还是不卑不亢:“何米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谁要和你谈啊?喂你还没告诉我们呢,你究竟是怎么知道今天我要开家长会?喂和你说话呢,别装听不见……” 四周的温度骤然冰冷下来。 明明还是那么热闹,阳光依旧洒在身上,旁边的吵闹声连绵不断地碰撞着耳朵,打闹的孩子还在不停地挤到何米身上,摊子上的香味飘进小巷,酒气和着浮花的味道蔓延开来。但是都靠近不了他们了。 他们几个好像被困进了一个四面都不透风的小匣,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精神都被迫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毛玖微微一笑,几乎是逼视着何米的眼睛在做动作,他拿嫣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然后一寸寸把手伸进了公文包。 何米立刻将二郎向后一推,自己挺起胸膛立在了他们之间。 他心念电转,不断在心中思索着逃脱之策,这毛玖看着没什么力气,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伤害到二郎。 毛玖当然不会把何米放在眼里,他手腕一翻,迅雷不及掩耳地抽了个东西出来,即便何米早有思想准备,还是被那个东西吓的向后一跳。 是刀、枪、还是毒药?毛二郎在那个瞬间就向前跨出一步,何米连忙扯住二郎的胳膊将他往背后塞,再看向毛玖时,对方的脸上已换上了个势在必得的表情。 等等……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的是什么? 这红艳艳、圆滚滚、肥嘟嘟的东西……是个荧光毛线团? 这毛线团是什么武器啊,毛玖说不定有什么独门秘籍,这门秘籍说不定是教人如何用毛线团麻痹敌人的警惕,然后趁人不备,用毛线取人小命! 何米不敢轻举妄动,正准备叫二郎小心,眼角余光这么一扫,却见一条长长的口水从二郎的嘴边挂下,已经在地面上拖动了半天。 “二郎你中毒了吗?”何米急了,扑上去就揪住了毛玖的领子:“把解药给我,不然你别想活着离开!” 毛玖‘噗嗤’一笑,脸上绽出个玩味的笑容,他用冰凉的手指扒开何米的束缚,然后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何米眼见他抡圆了胳膊,将线团往学校里用力一丢,只见空气中划开一道仿佛自带轰鸣的抛物线,毛二郎拖着口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线团猛扑了过去! 一扑!没扑到! 二抓!没抓着!三挠!没挠开! 于是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清晨,在这样一个普天同庆欢聚一堂的开家长会的大好时光里,整个学校的人就看到一个丝毫不顾形象的毛二郎,在校园里追逐一个永远追不上的线团。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独而又寂寥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3 ,仿佛一根不被别人认可的小树苗,在一片蒲公英里奋力地生长……他挥洒着青春的汗水,不顾满身的泥污草灰,他爬起来又站起,站起来又倒下,但他没有认输,他不会认输,这世上没有什么能真正地击倒他…… 行了行了,打住吧你。连小客户最大的喜好都不知道,你对这份工作实在太不负责了。 何米郁闷地在心里打了自己几个巴掌,对面的毛玖却十分淡定,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既然碍事的小孩子出去玩了,何米先生,离开会的时间还有很久,咱们可以做一次成年人之间的交谈吧?” 嗑嗒。 咖啡杯轻轻撞在桌面上的声音。毛玖修长的手指依旧停在杯壁上,他优雅地拿纸巾抹了抹嘴,又用眼神示意何米去帮他多取了几块方糖,通通搅进了咖啡里。 时间:离家长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地点:学校附近的咖啡屋。 人物:何米和二郎舅舅。何米在心中把这个事件模拟了一番,然后他斟酌着看向对方:“呃,毛玖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毛玖已经以一副探究的表情看了何米许久,不知是不是本身就是医生的缘故,他的目光像射线一样从何米的身上划下去,看上去像是要把何米从头到脚拆分下来,再一块块拼接成原状。 当然,是否拼接回去就要看毛玖的心情了。 那一杯咖啡添了又续,续了又添,柜台前的方糖几乎被何米拿空了,每次何米硬着头皮过去的时候,似乎就能感受到店主那种恨不得把他突突成筛子的目光。再看毛玖的杯子,那糖块早就融不下了,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喝进去的。即便是这样,毛玖的眼神也依旧十分锐利,何米在他的目光下坐如针毡,迫不得已地粘在这里,他的耐心也渐渐没有那么足了:“如果您只是想找个人陪您喝咖啡的话……我去帮您找个人过来,怎么样?” “坐下。” 毛玖轻轻翻开眼皮,他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胸前,深棕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何米:“我问你,你是什么?” 何米被他问懵了:“我是何米,桃源镇家政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啊。”“我知道你是何米”,毛玖冷冰冰地道:“你为什么会去盈先生家里?你知道盈先生是什么吗?” “盈先生是客户啊“,何米理所当然道:“他和二郎都是客户,而且已经和我们公司签订了保密协议。我的医保还没有到期,胡先生也说公司会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哦?他说保证,就能保证了吗?”,毛玖一口把白糖汤喝完:“他算老几?” “不准你侮辱我的老板!” 何米突然站起身,一拳捶在毛玖面前的桌子上,咖啡杯随着他的动作抖了几抖。 “稍安勿躁”,毛玖轻轻把杯子扶稳:“盈先生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若他想要你的命,你们桃源镇的人一起反抗都没有用。” 何米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要我的命?我并没得罪他啊。” “你觉得他很好相处?” “也不是,有时候会莫名地呲牙发火,但又很好哄,就像哄小孩子一样,用拨浪鼓在他面前摇一摇,他就会安静下来了。”毛玖嗤笑一声:“你不怕他?” “即使害怕也没有用”,何米沉吟了一会儿:“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得做好我的工作。”“哦,那就是说,照顾他只是工作需要了?如果没有这份工作,你还会陪在他身边吗?如果有一天盈先生要赶你走,而二郎却希望你留下来,你还会继续留在那里吗?” 毛玖杵着下巴微微一笑。 这几句话就像重锤砸进何米的心脏里,他眼前一黑,几乎从凳子上滑下去。只是工作需要吗? 帮盈先生搓背,替他收拾屋子,每晚被他搂着睡,帮他刷牙,甚至差点接受他“打几炮”的要求,这些都只是工作需要吗? 盈先生真的和以前的客户没有区别吗? 还有二郎,趾高气扬但又聪明可爱的二郎,也和其它的客户没有区别吗?何米心内波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毛玖先生,我不知道你找我来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t5 p! … “没什么目的,只是二郎现在和盈先生绑在一起,我劝不了他,只好提醒提醒你”,毛玖来回拨拉着那个咖啡杯,看着乳白色的拉花和棕褐色的液体搅在一起。他低垂着眼,细密的睫毛扎在眼睑上,投下了小小一片阴影:“决定做一件事之前,还是先考虑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吧。若是半途而废,那个被你抛弃的人,可是会恨你一辈子的。” 毛玖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始咳嗽,咳了一会儿也不见停,他摸索着把公文包整个倒过来,许多黄黄绿绿的药片就洒在了桌子上,他看也没看就抓了一把往嘴里送,何米连忙跳起来想拦,可惜毛玖已经想也未想地端起那杯咖啡,直接将液体送进了嘴里。 ……然后何米就看到了毛玖脸上十分扭曲的表情。……确切地说,毛玖长到这么大,还没这么扭曲过。 药片太大,卡住了。 咖啡太苦,咽不下去。 何米的手仍放在半空,保持着一个将伸未伸的姿势,他刚刚本想出言提醒毛玖糖块已经没有了……好吧,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毛玖伸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脸苦的皱成了朵未曾开苞的老雏菊,老雏菊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柜台,用口型无声地对何米下令:“水——” 何米心领神会地扑到柜台边,老板难得好心地把手里正喝着的水递给他,何米三步并两步地将水呈给了毛玖,毛玖慌忙接过一把灌下—— 火炬,传递成功了。 药,化了。 水,是热的。 不争气的泪水,马上就润湿了眼眶。老板万分无奈地把头躲在了咖啡桶后面:“对不起……我忘了这是刚刚倒进来的开水……我只顾着算账了……” 毛玖气得简直要翻白眼了。 何米连忙抽出手机想打120,可是却被毛玖伸手阻住了,后者苦着脸抵御这突兀药片的攻击,只摆摆手对他做出个“走吧”的手势。 何米浑浑噩噩地出了咖啡厅,也不着急去开家长会了。毛玖的话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旋往复,盈先生和二郎的形象循环攻占着他的脑海。毛二郎刚来时颐指气使,现在则变得诚实可爱了许多。盈先生驾到时海物汹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4 涌,何米一度以为自己会死的无声无息,但现在盈先生却露出非常小孩子的一面,何米相信他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当然,以前也没听二郎提过他的舅舅,毛玖看起来身体不好,若有机会还是再过去拜访他吧。何米迷迷糊糊地在学校走廊里晃荡,没走几步就觉得后背一痛,他被一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塞的冒了个尖的大竹篓在眼前晃荡,捧着竹篮子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庞然大物,满脸胡须把他的面容罩的结实,活像戴了个毛呢面罩。 何米几步走上前,气沉丹田双臂用力,帮他一起把东西抬了起来:“我来帮您吧。” 那庞然大物感动的热泪盈眶,只是发出的声音还是闷声闷气:“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是熊大,您是哪位?”“我是熊二”这个回答被何米用力噎回了肚子里。 “我是家政服务中心的何米,过来替毛二郎开家长会的”,何米和熊大两个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走廊上的家长们纷纷避让。这竹篓太沉,里面装满了水果,把何米压的话都说不清楚:“您……也是来参加家长会的吗?” “是啊”,熊大愁眉苦脸:“只是这家长会时间太长,不吃点东西根本就撑不过去啊。您说我家那笨小子,这考试题这么简单,才给我考了二十分,真给我这做爹的丢人!” 何米心道咱俩半斤八两,我家那位少爷只比你家那位多蒙对了两道选择题。两人搬了这一大竹篓水果进了教室。教室里早已坐满了家长,大家只对这边的声音见怪不怪,还主动侧过身体,让熊大和何米把巨型水果篮子搬了进去。 学生们平时都坐在前排,今天后面的四排临时开辟出来给家长们用了,学生和家长交叉着前后排坐在一起。何米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恰好和熊大安排在了左右两边。坐下之后何米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前面坐着个正捧着学习机的女孩子,左面坐着熊大,右面坐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先生,后面则是个空座。 啊,二郎还没回来吗? 何米滑到窗边一看,整个操场都被这无穷无尽的荧光毛线铺满了,除了二郎之外,许多孩子也一样投入到了追捕线团的事业中,于是只见孩子们在这操场上滚来滚去,大人们两两三三地站在一边聊天,只可怜了那些刚出土的小草,还未曾感受到世间的美好,就哀嚎着被压回了土里。 班主任已经走上了讲台,何米只得回到座位,等放学再去把毛二郎带走了。 家长会本该是个严肃的事情。 但熊大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水果,右边的孔先生拿了个洒满熏香的小布巾给自己打理外套,何米听不清前面的班主任在说什么,于是想和前面的女孩子换个座位。 何米悄悄拍了拍捧着学习机的孩子:“你好,学习机好玩吗?” 趁这孩子回头的时候,何米看了看她卷子上的名字,哦,这孩子叫金三。 金三转过了一张兴高采烈的脸:“你好,学习机好玩吗?” 何米:“呃……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的。” 金三看起来更有兴致了:“呃……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的。” 何米囧了:“孩子,你能不重复我说话吗?” 金三挤了挤眼:“孩子,你能不重复我说话吗?” 班主任恰好说的口干舌燥,顺口就请了位家长来谈谈感想:“金小姐,你对我刚刚说的有什么看法?”金小姐‘腾’地站起了身,生硬地往外蹦字节:“金小姐,你对我刚刚说的有什么看法?” 班主任郁闷地扶住了额,心道自己真是说糊涂了,怎么请了这尊大佛来回答问题。金小姐坐下之后就满面怒容地转向了她的孩子,只是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还是旁边的一位家长看不下去了:“金三,你干什么呢?” 金小姐感激地看了看那位家长,转而立刻对金三横眉竖眼:“金三,你干什么呢?” 金三勉强把注意力从学习机里揪出来,不甘不愿地撇嘴:“金三,你干什么呢?” 金小姐:“金三,你干什么呢?” 金三:“金三,你干什么呢?”金小姐:“金三,你干什么呢?” 金三:“金三,你干什么呢?” …… 两人像复读机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拉锯,身边的家长们都聚精会神地听讲,倒未对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只有何米诧异地左看右看,心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 喂喂怎么没人来关注这边啊?她们俩这是要重复到地老天荒的节奏啊! 熊大在塞水果的间隙给何米答疑解惑:“她们俩就是这样的,互相交流都是重读对方的话,只用语音语调来表达不同的意思。 何米脑补了一下一句“你好‘”说一天的场面,忍不住悄悄在心中点了排蜡,当然是为了金三她爹,也就是金小姐的老公。 有这么两尊复读机大佛被供在家里,可怎么好好玩耍啊。熊大接着道:“没办法,你们的语言太难学了。我儿子倒比我这当爹的聪明点,但也有许多音节发不出来。” 熊大的儿子实在太好找了,因为他和他爹两个人占据了六个人的位置,打从家长会一开始,这雄壮的儿子就把头扎进了面前的一个蜂蜜缸里,到现在也没拔出来。何米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熊大的儿子真不会被淹死吗’这样性命攸关的问题上了,也就分不出心思来关心其它,比如“你们的语言”这句话里奇怪的主语了。 何米本想认真听班主任絮叨的,但是身旁的香味一遍遍地扩散过来,何米不得已向熊大讨了片叶子塞进鼻子。旁边的孔先生不厌其烦地往身上喷香水,何米瞄了一眼他的桌前,也不知他是不是偷了太太的梳妆包,那梳妆包的大小和学生们的背包不相上下,里面口红散粉睫毛膏眉笔之类的应有尽有,孔先生伸出两指揪了个散粉盒出来,似乎看着不爽,于是又将那盒丢了回去。 孔先生瞟了何米一眼,十分骄傲地甩了甩领子上金绿色的硬毛:“怎么样,被我的美貌闪瞎了眼?” 何米:“……” 他无言以对,只得摸了摸鼻子。 他能说不仅闪瞎了眼还熏瞎了鼻子吗。孔先生却像是往脸上扑粉扑累了,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何米聊天:“唉我说,你给谁来开这个没用的会?” “也不是没用”,何米拿叶子堵着鼻子,说话也呲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5 呲往外冒凉气:“可以帮孩子提高学习成绩。” 孔先生把两条腿换个位置:“替谁来开?” 何米向窗外丢去目光:“替毛二郎开,但他还在操场里玩,等结束了我再带他一起走。” “哦”,孔先生显然没什么兴趣:“我替我那丑丫头来开,长的丑还不学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何米心道您那孩子现在才多大,何必这么高瞻远瞩地思考问题。 不过孔先生女儿的相貌确实普通,穿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从头垂到脚,若是站在孔先生身边,不知道的人一定不会把他们认作父女。 “我这样英俊的男人,居然就要和这两个丑东西牵扯一辈子,真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何米皱紧了眉头:“您怎么能这么说话?既然您对太太不满,当初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别人家啊,都是男人先追女人”,孔先生向天翻了个大白眼:“只有我这里是那个丑婆娘先追的我,当初我只是想和她玩玩,谁知她怀了我的孩子,这就赖着不走了!我不过是看她可怜才娶了她,不然她要是带着个拖油瓶,看谁还能要她!我本身也根本不喜欢她,现在倒好,天天回家只能看到那个黄脸婆,啧啧,真是倒胃口……” 家长会就在何米半个字也没听清楚的状态中结束了。班主任在下课之时就以离弦之箭的速度飞射了出去,何米本想和他谈谈毛二郎的学习问题,但开会的时候没能听清,开会之后又抓不到人,他只得郁闷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之后再给毛二郎做深入教学。 只是他这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孔先生抓住了胳膊,孔先生的手像铁夹一样卡住了何米的手腕,他向门外努努嘴,转而就对何米挤出一个干瘪的笑容:“黄脸婆把丑丫头接走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和我一起下去。” 第十章 感情鸡雏 何米不太想和孔先生一起走,他怕自己被熏的看不清楼梯:“不用了,我还要下去找二郎,您也去找您的太太和孩子吧。” 何米闷头往下走,孔先生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何米背后,时不时撩拨一下他的头发,或是在他的颈后吹上口气。何米觉得他的动作十分怪异,并且让人难受,于是快走了几步想尽快甩开对方,谁知走到操场边一棵大树附近时,孔先生突然一个箭步从背后扑上来,何米只觉被人猛推了一把,他脚下一个踉跄,就被孔先生困在了胳膊和树干之间。 这天阳光温暖,光线从树叶的缝隙中跃动而来,在地面打上许多或长或扁的阴影,香气铺面,何米被熏的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孔先生直直凑到他的颈边,一脸陶醉地呼吸了一口:“嗯,我果然没有闻错,真香的味道,好想咬上几口的味道,如果我那个丑老婆也能这么香……嗯?”原本陶醉的表情突然变了,孔先生惊恐地瞪大了眼,他一刻刻向后拉直了脖子,眼球几乎从眼眶中挤了出去:“你身上……有那个家伙的气息?!” 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呼唤来一片巨大的阴影,那阴影由远及近而来,飘忽着从天而降,以庞大而不容抗拒的威慑之姿,静静地笼罩住了孔先生面前的一切。 风停了。 跃动的树影们像被定住了,原原本本地静止在了原地。 馥郁的香气四散退去,草叶腾起的清香爆裂地炸开,那些腻人的香粉味被追打的无处藏身,很快就被迫消失在了空中。何米越过孔先生的脖子向后看,只披了一件床单的盈先生竟站在他们背后,不知盈先生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他就像是一缕轻飘飘的游魂,倏忽便展现出了实体。他比孔先生高了一头还多,此时他面部表情,冷冷俯视着孔先生,只把几朵火花在瞳仁深处燃起。 他缓缓扬起手臂,万分轻柔地把手指顶在了孔先生的额头上。 明明没有什么杀气,但何米却觉得浑身颤抖,孔先生则是瞳仁都惊的扩散开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裤子迅速湿润起来。 一股尿骚味扩散了出去。何米想也未想就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盈先生的手臂:“盈先生你要做什么?孔先生确实不对但你别对孔先生下手!” 何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他就是有种直觉,一种盈先生要宰了孔先生的直觉。 随着何米的一声大呼,盈先生像被什么撞击了神经,他眼神一荡,手臂肌肉渐渐松弛下来。孔先生哆哆嗦嗦地流着鼻涕口水,他动也不敢动,只抖着腿在原地打摆子,颤巍巍等候着盈先生的发落。盈先生挠了挠头,在意识深处揪出了一个词汇:“滚。” 孔先生把一句话砍成了数截:“是是的好好好好的遵遵遵遵旨谢谢谢您的不杀……”他像麻醉没过那样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还没走出几步就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盈先生立在原地冷冷瞥了他一眼,每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我、说、滚。” “是是是是是您说滚就滚……” 孔先生涕泗横流,狼狈地直起身体向前一扑,然后头朝地脚朝天,在柔软的草地上滚向了远方。 等等……这个滚是这样的含义吗…… 何米握住盈先生的手臂:“盈先生你听我说,咱们有法院有警察,也有妇联还有幼婴保健院,如果有人危害了别人的生命,那么这个人的过失是由法律来判决的,你不能充当救世主,更不能随随便便地取别人性命。可能你有这个能力,但那个犯错的人也有改过自新的权利,你不能剥夺他这个权利,知道吗?”盈先生啃着手指点点头,嘴角挂下一串口水,看着何米的眼睛都发直了。 何米这才想到早上没给盈先生做饭。 他叹息一声,捧住盈先生的头摇了摇:“想吃什么?” 盈先生眼睛放光,二话没说就撕开何米的衣服,只听刺拉一声巨响,何米蜜色的胸膛就暴露在了他面前。盈先生立刻把嘴张成个o型,捧着何米的腰就把他勒到了身前,只见他口唇之间用力一裹,何米的乳头顿时被吸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虽然乳头并不太敏感,但何米还是忍不住“咝”了一声,揪着盈先生的头发把他往外拉:“喂盈先生这是在外面你在做什么?再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在吃什么啊!” 盈先生裹的津津有味,兴致来了还会用眼瞄一瞄他,若是何米不生气,他就心安理得地咬了这边裹那边,若何米有了生气的意向,他一双大眼马上便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6 聚满了烟波浩渺的水雾,让何米根本不忍对他下口。 啊啊……被吃的死死的啊…… 何米不知第几次郁闷地用手捂住了眼,也不知是第几次对自己绝望了。盈先生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何米身上,几乎是让何米拖着他庞大的身躯走在街上,路边之人纷纷侧目,但在盈先生眼里他们都是烟雾。何米把自己的上衣解下来系在了盈先生身上,于是盈先生就以上身短衫下身长裙的异国打扮滑动在街上,好一副奇诡的混搭造型。得,别的什么也别干了,先去领盈先生买衣服吧。 走在路上的何米终于想起了二郎:“盈先生,二郎去哪里了?”盈先生东张西望地蹦出两个字,音节可谓十分清晰:“回、家。” “已经回家了吗?”何米放下心来:“我就说怎么在操场上没见到他。” 看来是顺利抓到了那个线团,不然他不会乖乖回家的。 原来二郎这么喜欢线团这种玩具,以后有空给盈先生买挂图的时候,也顺便给二郎多买几个线团吧。正在家里狂扑线团的二郎重重打了个喷嚏:“嗯?是谁背地里说本少爷的坏话?一定是毛玖那个混蛋啊啊啊!为什么要拿出我从来没收集过的荧光线团啊啊啊!本少爷根本抗拒不了它的诱惑啊连鱼干都没有兴趣了那个混蛋啊啊啊!”线团从桌角的背面又滚了出来,在地板上拖出了一地荧光,毛二郎连滚带爬地地冲它扑了过去,脑内的一切思想都化为了浮云。 而在此时,何米已经领着盈先生走进了一家服装商店,漂亮的导购小姐马上迎了上来:“先生您好,我们店这季上了许多新款,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介绍?” 何米将盈先生从背后揪了出来:“来,找几套新的给他试试。” 盈先生丈二摸不着头脑,立刻下意识地对着导购小姐呲牙。 好在他的相貌实在英俊,即使呲牙也只是换了个扭曲的牙疼表情,这才没把导购小姐吓跑,善良的导购甚至关心地问道:“这位先生您是牙痛吗?我们隔壁就是牙科诊所,您可以在购买衣物之后去看看牙齿,他家的大夫我们都认识,医术和人品都是不错的。” 盈先生一愣,在脑海中给“白大褂”和“嘟嘟嘟”之间画上了一个双向箭头,然后他马上扑到何米身上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何米的脖子里拼命摇,细碎的头发把何米痒的直笑。 何米用力把盈先生拽下来:“你的龋齿还不算严重,一会儿我带你去牙科看看,若是不需要堵牙咱们就不堵,行不行?” 盈先生更加用力勒紧了何米的腰,摇头摇的更厉害了。 何米威胁道:“不听话现在就去给你拔牙!”盈先生马上僵硬成了一根柱子,这柱子晕头转向从何米身上滑下来,一步三回头地驮着衣服挪进了试衣间,走路间身体关节甚至出现了吱嘎吱嘎的声响。喂喂……有这么可怕吗?柱子君在试衣间呆了很久也不出来,竟像是哭晕了那个狭窄的空间里。店主和导购开始还很平静,渐渐就变得不耐烦了,何米只得过去敲敲试衣间的门:“盈先生,你还没换好吗?”试衣间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撞开,导购只觉眼前一花,原本站在门前的那个人就瞬间消失在了大门后,那速度简直像被卷进了龙卷风的凤眼。导购觉得自己一定是加班太久,连精神也不正常了。 何米晕乎乎地被抓进了试衣间,还没站稳就被人摇了摇胳膊,盈先生举着两只被衣服缠紧的手,对何米绽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解、解开。” 这原本应该是裤子的东西被盈先生套在了脑袋上,一只裤腿被盈先生的脑袋撑开,另一只裤腿转了几圈被缠在了脖子上。倒霉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质地良好的上衣被他踩在脚下,一只腿插进袖子里拔不出来。 何米默默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顺手就发了条微博:我家客户的新式装扮,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涂斯基。 涂先生正从胡先生的长臂中挣脱出来,刚给自己披上衣服手机就响了,涂先生看着圈他的那条微博忍不住笑出了声,没笑两下就觉得背后一凉,睡得迷糊的胡先生已经将他一把拉回了身边,掌心里的手机也被抽走了。 涂先生还没待挣扎,尾巴就被恶狠狠地揪住揉捏起来。胡先生凉凉地笑了几声,手里不断把玩着那个肉球:“哟,还有力气刷微博,看来操的还是不够松软啊。” 涂先生就这样被他猪一样的队友推向了和面的深渊。 阿门。 若是在平时,何米圈了涂先生之后,涂先生很快就会给他留下评论,但这次涂先生半天也没有动静,何米只得把手机放回兜里,开始帮盈先生解裤子了。这裤子的腰带被盈先生在肚子上绕了三圈,把他棱角分明的腹肌活活勒成了三圈环流,何米蹲在地上一点点解那个死结,时不时还得对盈先生瞪眼:“别动!把腿放下!”盈先生嘟着嘴玩何米的头发,把短短的发丝揪起来再弹回去,他用腿夹着何米的头,时不时把自己趾高气扬的小将军在何米面前晃来晃去,何米一边把那硬棒弹到一边,一边还得努力和那死结战斗,不一会儿他就汗流浃背,气急中干脆一口叼住那棒子头,泄愤似地咬了一口。盈先生痛苦地“啊”了一声,然后就弯腰抱住了何米的头,何米专心把他的腿从衣服里拉出来也就没有理他,结果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的头发变得温热濡湿,何米慌忙向上抹了把盈先生的脸,果然抹到了满手的泪。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何米捧着盈先生的脸,认真地给他道歉:“下次给你好好舔,舔到你满意为止,绝对不咬你了,行不行?” 盈先生忽然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了下来,他极为期待地、像饿了三天没吃过肉的狼一样看着何米,金黄色的瞳仁几乎绽出了绿光:“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何米硬着头皮点点头,冥冥之中有个名叫后悔的小天使在头顶飘荡。 盈先生的眼里根本看不出泪水啊这不会是盈先生故意的吧盈先生看着什么都不懂应该不会有这种小聪明吧。 何米不抱希望地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远在天边的老祖宗阿q对他绽开了欣慰的笑容。 盈先生自从得了保证后便听话的很,让他抬腿就抬腿让他抬腰就抬腰,整个人像个牵线木偶一样紧随何米差遣,何米顺利地将那套笔挺的衣物套在盈先生身上,又将试用的锃亮皮鞋套在他的脚上,大功告成后他拍了拍盈先生的肩:“站起来吧。”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果然不假。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7 盈先生平时要么赤身裸体,要么胡乱披个床单睡衣之类的就在家里走来走去,平心而论他的身材确实十分有料,但有料也不代表他可以完全把调味瓶抛弃。盈先生穿在身上的是一套式样简单的正装,但是布料上乘剪裁合理,流畅的缝线制式将他身材的优点完全烘托了出来。他宽肩窄腰手臂结实,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凹凸有致的锁骨从衬衫的缝隙里钻了出来,披肩的金色长发随意搭在颈间,平静淡漠的金瞳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再往下看,两条原本粗壮的腿也被黑色西裤收紧了许多,看上去便是修长笔直引人垂涎。 好吧,引米垂涎。 盈先生无师自通地抱起了双臂,给何米摆了个眺望天空四十五度角的忧伤pose,这个姿势如果随意做出来的话会很潇洒,但是盈先生实在太刻意了,试衣间的天花板上也自然没有那带走了青春的天空,于是何米非但没有看呆,反而忍不住大笑起来。 盈先生疑惑地皱紧了眉头,似乎对何米的反应感到不满。因为试衣间里没有镜子,所以他就格外珍惜地拥住了何米的头,将何米慢慢拉近了自己,他幽深的瞳仁儿里好像藏着一汪深泉,甜美的蜂蜜波涛汹涌地在里面滚卷,何米被迫搅在那汪蜜糖似的深泉中,连自己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动了。 何米被盈先生推着慢慢向后靠去,直到整个后背都撞上了试衣间里的墙壁,他觉得皮肤和墙壁接触的地方凉的像冰,胸膛和盈先生相触的地方却热的像着了火,盈先生一点点逼着何米向后靠,把大腿和小腿威慑似地向前蹭,直到顶着何米的腰臀,将他狠狠贴按在了墙壁上。 喂喂喂这是什么造型?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如果是女孩子的话,这时候应该闭上眼吧? 何米心中警铃大作,奈何下半身早已不服管教,不知哪根神经顺利地将何米的智商驱逐出境,但何米实在舍不得闭上眼,因为盈先生的目光实在太真诚深挚了——好像被他捧住脸的这个人就是他世间的最爱。盈先生密长的睫毛微微卷曲,黏在何米的眼皮上缓慢地眨动,何米已经忘了自己有没有在呼吸,只觉得每抽吸一口,吸入的都是盈先生的气息。他的下身已经热的他恨不得马上脱下裤子,把滚烫的肉棒顶在什么地方摩擦,热流突突地在血脉里跳动,他有些喘不上气,全身的感官都被调动到了这两片不断靠近的唇瓣上,试衣间实在是太热了,汗水在空气中不断蒸腾,眼前的盈先生混乱的像一场梦,连那个坚硬的铁杵样的东西顶上了肚子都没引起他的反应,那嫣红的舌尖越靠越近,两排漂亮的白牙上却突兀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小点——这“特色”的龋齿让何米忍不住咧开了嘴,还没等笑出声来,他就被轻轻按着脖子固定住了脑袋,鼻子被某个高挺的鼻梁压扁,嘴唇也被温柔地含住了。 这其实是非常温柔的一个吻。 蜻蜓点水似的,一触一下,只咬着嘴唇轻轻触碰就又逃开,何米忍不住想掌握主动权,脖子刚刚一动却又被按住了,盈先生像吊着他玩那样慢慢触碰着他的舌头,黏腻的舌苔两相翻裹在口唇间,牵连出的银丝滑到锁骨上,汗水和口水混在一起。何米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感觉盈先生在吮吻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他的尖牙,似乎是怕咬伤何米的嘴唇。怎么、怎么回事…… 一团糨糊都比何米的大脑要清楚许多,他仅剩的脑细胞只够他在心里迷茫地转圈,盈先生的学习能力是怎么回事……这调情技能是什么时候提高到了这种水平……是谁这么让他不学好让我找到我饶不了他……可是这样的吐槽也很快被融化成了热汤,狭小的试衣间里只有亲吻的水声回旋往复不断扩散,两个人越抱越紧,恨不得把对方压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不放开,两根肉柱也欣喜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黏黏糊糊地蹭到了一起,何米觉得自己两腿颤抖,很快要把持不住了,再这样、再这样下去的话……“盈…唔…嗯…” 何米喘息着憋出了几个字,他上衣被蹭的松垮,胸前两个乳头红艳欲滴,眼睛里也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盈先生勉强抽出舌头,又偏头看了看他,随即眼神一暗,直接动手掐开何米的下巴,把舌头又塞了进去,也不知何米触动了什么开关,刚刚那温柔的触吻仿佛成了一场梦,何米还未待从仙境里飘回复精神,天地间却骤然变色,狂风暴雨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席卷而来,何米只觉自己的舌头忽然被大力裹住,他瞪大了眼想要逃开,一时间左躲右闪的竟无藏身之处。 可怜的舌尖被盈先生牢牢缠起用力吸吮,盈先生的舌头又厚又长,在何米口唇里翻搅的时候更是侵略意味十足,两人之间卷出来的口水沿着下颚往下淌,何米想伸手抹去,却连动动手指的自由都没有。 他被牢牢卡在盈先生的手臂和背后的墙壁之间,试衣间里可用空间不大,两个男人挤在里面,几乎连身体都转动不了,盈先生的头都快顶到试衣间的天花板了,他人高腿长,肩膀又厚,在何米面前投下了一片阴影,何米想从这巨大的阴影里逃脱出去,双手却被轻轻攥住了。 “怎么…唔…” 何米闷哼了出来,原来盈先生竟不知何时又把头滚到了他的胸前,叼起一个乳尖便用力舔弄,舌面用力压在乳尖上左右碾磨,水淋淋的乳头像被从奶油里拉出来,涨的比原来的两倍还大。 这边已经比那边大了两倍,何米便试图拉住盈先生的头发,还没触到就被人用力翻了个身,这下他被吸的敏感疼痛的乳尖就直接磨上了墙面,何米上半身被按在墙上,下半身的裤子却连着内裤被一把拽了下去,盈先生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他流着口水崇拜了片刻,随即用力抬起何米的腰,张开大嘴向前一扑,一口便咬在了一团白嫩嫩的屁股上! 何米仰头便是嗷的一声,两根手指却突然搅进了他被咬的色泽靡红的嘴唇,牢牢夹住了那不听话的舌头。 浅浅的呻吟从唇边流泄出来,何米几乎是被绑在对方身前,他眼神迷茫,舌头嗯嗯着说不出话,口水沿着粗壮的手指往下流。他全身都是小麦色,只有屁股那一圈是长年不见阳光的白,盈先生把一边的屁股蛋咬成了桃红,连续的牙印刻在上面,像打了一个个私有的印章,这家伙下口很重,这臀尖上肿出了一个月牙,凹陷的地方积着浅浅一滩口水,像月色下一片淫靡的湖泊。 何米简直要挠墙了,他的肉棒蹭在墙壁上,即使没有伸手去摸也涨的像要爆炸,龟头被甩的上下摇晃,把精水都抹在了墙纸上,他想摇头却摇不动,只能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8 努力别过头去,眼睁睁看着盈先生心满意足地品尝着臀肉,那动作仿佛是在吸裹奶嘴,口水和红痕交替出现在那条浅浅的缝隙外,盈先生恨不得把脸埋在在雪棉花似的臀瓣间滚上几滚,何米见这势头不对,干脆凭着这个姿势,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撞,终于将盈先生顶到了对面的墙上。 盈先生的后脑靠在墙上,脸上却被瓣滚圆屁股给压的结实,他呼吸了两口没喘上来气,竟恶人先告状地撅嘴想哭,何米慌忙把内裤连着裤子拽起来,转过身便气急败坏地扇他的脑袋:“明天就给你买奶瓶去,要是你一天不喝一水缸奶,就别想再让上我的床!” 啊啊啊这副怨妇的口吻!何米恨得咬住了舌头。 他后退两步平复着呼吸,慢慢让胀大的肉棒恢复原状,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几乎是看着盈先生的身体他都能硬,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的话……“——两位先生,外面的客人已经排成长队了,请你们快一些好吗?” “咚”的一声,何米用力将盈先生推开,直接闷头撞出了试衣间。于是排队的人们就只见一个面色潮红的人如飓风般卷了出去,直接把自己刮到了收银台边:“结账!就他身上的那件,还有这一季您店里的所有新款,麻烦全部给我打包装起来!” 试衣间里只剩一个抿嘴咂舌的盈先生还在那里晃荡,他也不着急出来,只弯下腰把扔在地上的那条床单捡了起来,那床单上有个缝制好的小兜。盈先生从兜里抽出一张纸,仔细观摩了一番后,就又珍而重之地将它塞进了西服口袋里。 这纸片是从家里一本《论语》里撕下来的,那上面画着两个搂抱在一起的小人,两个小人的嘴唇牢牢贴合在一块儿,眼碰着眼鼻子贴着鼻子,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潮红。 收银台的店员噼里啪啦地打出一个数字:“先生,一共是二十万五千八百元。” “哦,好的”,何米赶紧摸兜掏钱,手都塞进了裤子里他才反应过来:“等等,怎么这么贵?” “先生,那位先生所穿的是手工定制款,是我们首席设计师过世前的最后一件产品,按理来讲这套西装是不售卖的,但我们店新来的导购不熟悉店里的业务,所以让那位先生进行了试穿,如果您觉得价位不能接受、吊牌也没有受到损坏的话,可以把衣服脱下来留在店里……” “刺啦”一声,盈先生把那个一直觉得扎脖子的东西拽了下来,他满意地笑了笑,把那东西撇在地上踩了几脚,顺便还碾了几下。 衣服上只余半个破烂的纸吊牌在那里摇晃。 何米的眼球随着那纸片被碾成了碎渣,一颗老心沉沉跌入了谷底。 收银台店员把不慎滑下来的眼镜向上抬了抬,她干巴巴地吞了口唾液,把因美色而起的恻隐之心也吞了回去:“……好了这位先生,给您三十分钟的时间,请用您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啊,除了抢劫之外——来付款吧。” 第十一章 牙医和电影 呵呵哒。 这可真是醉了呢。 何米觉得自己头顶上这会儿肯定是支起了一个千斤鼎,这鼎把他压的摇摇欲坠,恍惚间甚至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冒出了七彩荧光,即刻便要驾鹤西去了。 盈先生您的猪队友技能简直就是点满了再也无法增值了。 何米开始四处翻找口袋,上衣翻完翻裤子,裤子翻完翻鞋子,恨不得把内裤都掏出来抖上几抖。哦天知道他这次出门只带了张五万元的卡,并且天真地以为自己带着这些肯定是够了——果然是太无邪了。 不过他在甩动鞋子的时候倒是把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掉了出去,那东西在地上滚了几滚就不动了。现在的何米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别提是一个能和地面碰撞出声的东西,就是一根飘在天边的羽毛,他都能给拉回来装饰装饰再当出去换钱,总之他把那东西抢过来吹了几下,又把灰尘抹掉,这才让那个东西露出了本真。 哦……居然是从某个牡蛎里掉出来的珍珠。是怎么出现在鞋子里的? 估计是因为那天早上的牡蛎太多,在走动时无意间掉进去的吧。 话虽如此……何米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盈先生,盈先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抱着胳膊在店里胡乱转圈,这会儿已经蹲在穿衣镜前不动了。 盈先生和镜子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他在心里给面前这东西下了定论——一定是个怪物没有错。 这怪物里怎么会有另一个我?! 是我的兄弟吗? 还是我被关进去了?! 那现在的我还是不是现在的我,在这个怪物里的我是不是被吞掉了! 难道这个店是个牢笼这个怪物里面才是我真正该存在的地方吗?盈先生跪在地上抱着那个镜子,把头紧紧挨在镜面上和里面的自己说话,在最开始他还想了些高深的哲学问题,可是很快,这思维的光波就跳跃到了其它地方——这怪物里的东西可真好看我要带走这个怪物! 他“碰”的一声倒在地上,紧紧搂着镜子就不再撒手,等何米用珍珠抵押了账单之后,盈先生还是四肢并用地赖在地上,像搂着何米一样死死抱着那面镜子,嘴唇都和镜面黏在了一起。 居然……有点嫉妒那面镜子…… 何米头疼地想。 但他只能蹲在盈先生背后和他商量:“盈先生,放过那面镜子,和我回家吧,行不行?” 盈先生没理他,照样紧抱着那面镜子不肯撒手。 于是何米决定放大招:“这镜子和我之间只能选一个,有它没我,有我没它,你选哪个?”已经沦落到要和镜子争宠的地步了吗?!何米的心头正在淌血。 这句话实在给盈先生带来了天大的灾难——怪物和两条腿,真是个复杂的难以抉择的问题。 两条腿vs怪物 两条腿好吃。怪物好看。 两条腿也好看。怪物好看。 两条腿还会做饭。怪物好看。 两条腿会收拾东西。怪物好看。两条腿会买漂亮挂图。怪物好看。两条腿给四条腿开家长会。怪物好看。 综上所述,两条腿比怪物长,应该选两条腿。 可是也舍不得怪物,怎么办呢? 若是何米知道盈先生的脑回路竟是这么个过程……他估计会当场吐血而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9 亡。 不过盈先生有个不知是不是天生的神秘技能,就是他在认真思考什么事情的时候,或者在为了什么事揪心难受的时候,那双圆滚滚的大眼里马上就会蓄满泪水——那泪水可谓立竿见影毫不拖延,瞬间就将他内心里的举棋不定左右摇摆悲痛欲绝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何米一颗红心被彻底射穿,差点栽进泪坑里爬不出来,他那在波涛里挣扎着挥舞着手中的白旗,痛心疾首地妥协了:“把这面镜子也买走吧。” 不过何米依然因对方在“镜子”和“何米”之间的摇摆而感到不满,于是他头脑发热,二话不说就将盈先生拖进了牙科诊所,盈先生抱着诊所外的那根柱子,嚎的简直声嘶力竭听者揪心——哦,何米没听着。 他捂着耳朵走进诊所,示意几位大夫掏出束缚带,以斗牛的架势将盈先生捆在了治疗床上,若是盈先生真想挣扎的话,再来十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何米的恼怒,于是他只得委屈地闭着嘴,乖乖伸开手脚,让人把他捆到了床边。 牙医给医疗器械消过毒后就走了过来,他从中抽出个扁平的勺子的东西,又拧开了盈先生头顶上那盏橘色的小灯,再然后他才低下头对盈先生道:“请把嘴张开。” 盈先生赌着气不想理他,何米坐在他脑袋背后,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盈先生,听话,把嘴张开,不然以后做饭再也不给你放糖了。”这神秘的‘糖’立刻调动了盈先生的味觉,他抽抽鼻子又舔舔嘴唇,在何米的掌心下翻过了眼皮:“真、的、吗?” 何米笑的眯起了眼:“当然。” 检查的时候还算正常,但当医生拿起小蜜蜂准备伸进盈先生的口腔里时,盈先生马上就吓得挣扎起来,他被绑在治疗床上的手不安地来回哆嗦,耳蜗都跟着这震动的频率而剧烈抖颤,何米伸手抱住他的头,在他耳边小声安慰:“盈先生别担心,一点也不疼,把虎牙露出来……很好很好,真乖……回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蛋夹肠,想不想听歌,我给你唱首摇篮曲怎么样,我唱歌很好听的……” 事实上何米就是传说中的五音不全,就是那种连上山打老虎都唱不清楚的人,但他一边在盈先生耳边说话以吸引他的注意,另一边则向医生努嘴示意他快些结束。 耳边嗡嗡的声响越来越大,盈先生满手汗水,掌心滑腻腻的与何米握在一起,他抖的简直就像根风中的芦苇,在刺耳的嗡鸣声中来回甩头,牙医也不得不用束缚带固定住了盈先生的头。何米心疼的简直想让医生住手,不过转念一想,长痛不如短痛,若是龋齿时间长了说不定神经就被侵蚀,到时候再做根管只会更疼,于是他……狠下心继续按紧了盈先生。等到医生在给盈先生堵牙的时候,盈先生的口水和眼泪已经消耗了不知多少棉花,他在牙医填材料的过程中一直睁着大眼看着何米,眼泪噗噜噜地直往下滚,这让何米内心的负罪感直线飙升。所以当牙医抹着汗水停止之后,何米连忙帮忙把束缚带解开,盈先生高大的身体立刻从病床上弹了起来,他蜷缩在床边不愿再走,直到何米蹲下身来抱住他的膝盖,他才抬了抬眼皮,勉为其难地伸出手来,轻轻扇了何米一下以示惩戒。 何米毫无疑义地接受了这个象征性的巴掌,他蹲坐在盈先生膝盖之间,又拿过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给你打了,啪啪啪,过不过瘾?” 盈先生被迫拍了几下之后就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他又凑近了捧住何米的脸,伸手从旁边抓了个冰镇棉花过来,直接按在了何米微红的脸侧,盈先生看起来比何米还要焦急,手抖的不知道该怎么按着棉花:“疼。” “不疼”,何米把盈先生的手拉下来:“一点也不疼,咱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经过了一家电影院,却发现电影院前排队买票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现在到了下班和放学的时间,电影院里的人也确实不少,门外有许多卖爆米花卖气球之类的小摊,盈先生本来只是毫无兴趣地扫过一眼,但却被门口那个五颜六色的巨型海报给吸引的挪不动脚步,那海报上是一部新上映的名叫《啦啦啦住我家》的儿童影片,讲的是一个外星小孩来到人间,借助在人类家里吸收能量的故事——具体是什么能量海报上没有写,估计得进去观看才能知道。盈先生霸占着那张海报说什么都不走,他后面有个小孩等了半天也不见前面的人离开,那小孩上前拍了拍盈先生,结果盈先生回头便露出一个金眼尖牙的鬼脸,那小孩吓的“哇”了一声,连滚带爬地找他妈妈大哭去了。 何米:“……”何米认命地去票台买了两张电影票,因为前面排队的人太多,所以他在等待的时候示意盈先生去买无糖爆米花。无糖爆米花售卖处离票台不远,但是去那里要转过一个楼梯角,盈先生啃着手指离开了何米的视线,他到达队尾处的时候向前看了看,乌压压的一片人头,连爆米花机都看不清。 盈先生拍了拍前面人的肩,前面的人回过头来:“您有事?” 盈先生做了个“站到我后面去”的手势。那人完全莫名其妙:“为什么?是我先来的啊。”盈先生四下看了看,很快搜寻到一块用来垫桌角的砖头,他几步上前把砖头拔了出来,用左手指了指那人的脑袋,又用右手甩了甩砖头,然后他就用双手握住砖头两边碾了碾,只听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那坚硬无比的东西竟在他的掌心中化成了碎粉。 前面那人自动自觉地代入了“脑袋”和“砖头”,然后他立刻让路敬礼:“您先请!” 更前面那一大列人“审时度势”的技能立刻被点满,这一群人竟二话不说就给盈先生让出了条星光大道,盈先生大摇大摆地走到最前排,他双眼放光地趴在玻璃外看着那些鲜嫩的爆米花,然后一个字就对售卖员表达了他的需求:“呲。” 售卖员马上拿出纸盒:“先生您先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您……啊先生您等等啊,您不要冲动啊!”盈先生当然没有冲动,在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冲动”这么复杂的词汇,他十分平静地扫了一眼箱子,随即就双手捧住箱壁,轻轻地向外一提,电线被剥离出来时发出了刺耳的哀鸣,塑料箱里那些米白色的“花朵”被颠的四处乱晃,它们在透明罩里撞来撞去,相互传达着被强硬带走的悲戚。捧着箱子的盈先生自然不管这些,他轻轻松松地一手拎着箱子,另一只手就往饮料售卖机那里伸去。“啊啊啊啊快报警啊!”售卖员捧着脸尖叫起来,还在排队的何米只觉心头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0 一震,他跳起来就往爆米花那边冲去,堪堪拦住了一个正往那边跑的保安。 他两边都顾不上,只得冲盈先生大吼一声:“把那箱子放下!” 盈先生被吓的立刻就松了手,一声巨响之后,这沉重的塑料箱直接矬上了他的脚面,大脚趾上的甲盖都被掀翻了。鲜血“呼啦”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盈先生像傻了一样看了看脚面又看了看何米,他来回张了几次口想说点什么,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好像连哭都忘了。 何米心疼的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冲旁边的保安大吼了一声:“有没有纸?!” 保安连忙把兜里的纸都给他掏了出来,何米直接拿了就飞奔过去,还没滑到盈先生那里,他就“噗通”一声跪下,团起纸就堵住了盈先生的伤口:“疼不疼?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松手的,不哭不哭咱们不哭啊,我在帮你止血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陪着你的……” 早知道就不让他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刚刚应该给他买双皮鞋的。 何米悔恨的无以复加了。 盈先生轻轻动了动脚趾,他的凝血功能远超常人,几乎是以寻常人十倍的速度在进行伤口复原,不过看着何米脸上被急出来的大汗,他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脚疼,于是他诚实地表达了他的感情:“这样、呲鸡、了吗?” 何米按了一会儿便觉得那脚趾不再流血了,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盈先生:“想吃鸡?” 盈先生慌忙摇头,他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了那张纸,看了看觉得不对,于是又拽出了另一张,这次他欣喜地翻了又翻,终于准确地发出了叠音:“啪啪啪。”何米郁闷了:“要打肿才行吗?”这下盈先生真要急哭了,他干脆地把何米拉起来给他看那张纸,那张纸上画着两个交叠的小人,这两人一上一下地搂在一起,究竟在做什么……不言自明。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页纸是从哪里来的?!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 二郎,等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远在天边因为追线团而累的瘫倒在地的二郎:“啊啊啊啊啊嚏!又是谁在说本少爷的坏话!真是够了啊啊啊啊!”胡先生缓缓放下一个茶杯,他轻轻抿着嘴,眼镜的边角闪烁着微光:“呵呵。” 被晾在一旁的保安终于找到机会插了进来:“破坏我院的公共财务,要照例赔偿才行。”何米只得拉着盈先生去保卫科做了双倍赔偿,他好话说尽唾沫星子洒遍,这才说服保安让他们进场把电影看完,何米拉着盈先生的手把他往放映厅里带,将他安置好之后便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直截了当地道:“听好了,给我好好看电影,在电影结束之间不准乱跑,也不准中途退场,知不知道?” “吱吱吱——” “吱什么吱,是知!” “吱吱——”“知!” “吱——”“……” 在这样无穷无尽的吱吱吱中,电影开场了。 电影到底讲了什么何米没心情看,他早过了喜欢儿童电影的年龄,那种炫目的色彩和幼稚的对话更加激不起他的兴趣,不过那个在海报中未曾出现过的能量倒是露出了真容——外星人收集的能量居然是人类的屁,当这个梗出现的时候,何米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于是整部电影就在“吃我一屁!”“屁屁光波!”“爱的屁屁!”“妖精,还我臭屁!”之中进行着,该电影的笑点何米真的是半点都没有挖掘出来,倒是影院里的孩子们笑倒一片,还有许多孩子跟着做同样的动作,整个放映间瞬间淹没在了毒气中。 何米默默地捏住了鼻子:“……” 够了,这部电影究竟是怎么过审的你告诉我审片的人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盈先生看的倒是兴致勃勃,不过他的关注度也不在剧情,而是在那些色彩缤纷的画面上,何米原本想着既然盈先生喜欢就陪他看完吧难得出来看次电影也没出什么大事若以后再有机会就不知猴年马月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嘛……熏死了。 何米捂着鼻子抓过了一个人:“请问这里有没有单独的包间?”这人是影院里除了何米和盈先生之外唯一的成年人,他同情地看了何米一眼,又抬眼看了看屏幕角:“好像只剩一个情侣间了,要去你们就快些去吧,被人抢走了就只能接着忍了。” 何米立刻拉着盈先生躲进了情侣间。 这情侣间的椅子是那种舒适的大皮椅,两个人窝在里面都可以打滚,何米这一天经受了多重考验,此时困的要命,他歪斜着倒在椅子里直打瞌睡,头渐渐往旁边垂,盈先生在看色彩的余暇里向后压了压胸膛,软软的靠背被迫向后挤了进去,何米的身体重心不断下移,滑入盈先生怀里的过程和结果简直称得上水到渠成。何米这段时间累的狠了,原本匀称的身材瘦弱了一些,眼睑下有两个浅浅的黑眼圈,他跟随着节奏浅浅地呼吸,瘫软在强壮的盈先生怀里,他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片,盈先生向后挪了挪身体,左边伸出手臂搁在了他的颈下,右手则划过去捧起了他的膝盖,几乎是抱着大娃娃那样将他搂在了怀里。 就差没再哼上首摇篮曲了。 如果就这么平静下去的话,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温馨美妙的夜晚。4 e" g6 … {; h" @如果这场电影里没有出现过天杀的“蛋炒饭。” “啦啦啦,早餐要吃什么?” “蛋炒饭。” “午餐呢?” “蛋炒饭。” “晚餐呢?” “蛋炒饭。” 哦,这天杀的电影里的天杀的外星小孩有个天杀的喜好——蛋炒饭。 电影里的母亲娴熟地打了个蛋,加了盐和葱花之后就哼着歌翻动了起来,白色的热气腾腾地向上飘荡,隔着屏幕几乎都能闻到黄澄澄的香气。 第一顿蛋炒饭出现的时候,盈先生看了看何米,努力抑制住了往他下半身飘去的眼神。 第二顿蛋炒饭出现的时候,盈先生咬紧了牙关,搁在何米脖子下的手都在突突地颤抖。第三顿蛋炒饭出现的时候,那位母亲心血来潮地从冰箱里翻出了最后一根香肠,切也没切就扔进了锅里。 盈先生低吼了一声,脑海中的那根弦彻底断裂,他把何米仍在软椅上,跪在地上就一把拉开了他的裤子。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1 何米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很累,应当是不会做梦的,但为什么这个梦……会这么舒服? 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片海,但这片海浪里除了波涛之外,还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它虽然令人恐惧,却又蕴含着一种格外神秘的温柔,它像一张温暖湿润的小嘴,以一种强大到不容抗拒的吸力将自己的下身牢牢裹住。那黑洞似乎刚刚形成,所以吸力不均,里面还夹杂了什么尖利的东西,在摩擦的时候,那东西轻轻划过了自己的下身,何米“嘶”的一声惊醒了过来,前几秒之内他几乎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在哪里,几秒之后,他才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裤子被随意地扔到一边,有个金色的头颅正悬空在自己的下半身之上,几缕柔顺的发丝和那些黑色硬毛混乱绞缠在了一起。 这个、这个感觉…何米眼前先是发黑,然后便是发花,在万花筒被晃倒之后,蹦入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我的香肠明哲不保了。 再然后他就什么也没法想了。 他想伸手去让盈先生停止,但盈先生被这终于吃到嘴的美食给开心的无法自拔,他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在何米因为疼痛而醒来的时候,他就自觉收起了牙,这下何米的肉棒就彻底进入了一团滑腻丰满的暖肉之中,盈先生来回吞吐了数次,将何米的肉棒几乎吞到了喉咙底,他的喉咙以螺旋的方式剧烈收缩,肉棒和喉咙嗡鸣着相互摩擦,何米连瞳仁都被这巨大的舒爽感给冲散了,巨大的海浪迅速将何米淹没,下身紧绷到了极致,他无力地伸手抚摸住了盈先生的脖子,还没等卡住,接连不断的白浊就冲了盈先生满嘴,有许多还沿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何米疯了一样地想要蹦起,还没等动却被盈先生按在了原地,后者仔仔细细地伸出舌头,沿着嘴唇附近舔了一圈,最后他还咂咂嘴,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容:“炒饭、好呲。” 盈先生他、他这是吃了一顿蛋炒饭吗…… 何米晕晕乎乎地想要倒下,连裤子都没力气坐起来捡了。盈先生磨磨蹭蹭地摸到他身边躺下,想了想没忍住,于是转过去扶起何米软绵绵的肠皮抖了抖,又心满意足地含进了嘴里。 对何米来说,这个傍晚的故事只能算跌宕起伏,而对毛玖来说,这个傍晚乃至夜晚,则是个真正的不眠之夜了。 第十二章 不速之客 当天傍晚,毛玖在诊所里接待了最后一位病患,他这天心神不宁,连带着心情也不好,于是说话愈加霸道:“朱女士,你化形多久了?” 坐在诊所椅子上的女士下意识地捏紧了包,说话也磕磕巴巴:“十、十年了。” “才十年?”毛玖手下一停,冷冷瞥过一眼。“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我太笨笨笨了…”“知道就好,孺子可教”,毛玖戴着手套,认真地给一条宠物狗打针:“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给宠物狗喂巧克力。你自己什么都吃,你家的狗也要陪你吃吗?还有,我再提醒你一次,养宠物之前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学会开染坊了?有句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说你化形成功,真是侮辱了这四个字。还有,我的强项不是宠物医疗,下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就别来找我,趁早给你家这个…这个…”“灰宝。” “…趁早给你家这个灰宝收尸!”朱女士被他骂的抬不起头,只得唯唯诺诺地接着哼唧:“对、对不起…” 毛玖向外努努嘴:“外面有灰菜、鸡爪子菜、车轱辘菜,还有苹果土豆之类的,你也等饿了吧,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出去吃吧。” “真的吗?”朱女士一改之前的颓丧,两眼放光地扑上前来,毛玖恰到好处地对她扬了扬手术刀,用杀气把她逼了出去。 等他把手里的活儿干完,天色已晚,阴沉沉的天色已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那只可怜的被喂了不知多少巧克力的灰宝也终于在毛玖的治疗下恢复了元气,它挪动着两只短腿挤挤蹭蹭地挪到毛玖身边,毛玖瞪着眼睛和它对视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你该感谢我已经凝形了”,毛玖揉了那毛茸茸的狗头:“不然拔光你的毛,给我做个狗毛垫子。这样你也算死得其所。”垫子君灰宝自然没能get到他的g点,反而把头向毛玖挨的更紧,用不断摇动的尾巴抒发了它澎湃的爱意。 毛玖拎着脖子把它揪了出去,毫不留恋地将它扔给了朱女士:“快点带它走吧,就要下雨了。”外间的会客室里已经是满地被啃的参差不齐的蔬菜,朱小姐正把头扎进一盆苹果里,吃的那叫一个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半盆苹果早被啃食殆尽。朱小姐连手都不用,只用下巴就让那个滑溜溜的盆定在了原地,也不失为一项特殊的技能。 天色越来越暗,乌云在天界的尽头凝聚,一张巨大的无人能控的网在远处缓缓收紧,闪电已在天际闪现出狰狞的身躯,电光凌厉地劈开夜色,毛玖的脸也忽白忽暗地掩在迷雾中,他眼窝略深,鼻梁偏扁,但是额头却又突出,这凹凸不平的线条在他的面容上游走,竟给他填上了些肃杀之气。 雨已经淅淅沥沥地往下落了。 朱女士出门之前还是万里无云,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天际就已有降下大雨的苗头,她捧着自家的小狗在门前踌躇不前,本想让毛玖多收留她一会儿,只是还没等开口,就被毛玖冷冷堵了回去:“门口有伞,我家无客。” …得,走吧。 不过好在门口的那个是面黑色的大伞,布料细腻且伞骨结实,在朱女士出门之前,屋里又丢出两件雨衣:“把它们也带上。” 这雨衣一大一小,大的应该是给她的,那小的就是给手里的灰宝的。 朱女士忽然觉得,这位新来不久的嘴巴毒冷漠又坏脾气的兽医,也不像表面上那么难接触嘛。一人一狗渐渐消失在了大路边,毛玖站在窗边眯眼看着她们,直到她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几丝细不可查的忧虑渐渐抚上了他的眉头,但是很快,这种不可言说的软弱,就被某种决定给完全压制了下去。 他走回诊疗室里,漫不经心地给手术仪器消毒,他举止自若仪态安稳,格外冷静地把一柄柄薄如蝉翼的小刀擦拭干净,刃锋在夜色下划出冰冷的圆弧,他对着灯光查看了一番,然后将它塞进了腰间的刀套里。 身上的白大褂被一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2 把甩开,毛玖对着灯光,静静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肌肉线条流畅却又苍白瘦弱,腰部很薄,也不知那些脏器是如何塞进了他的身体。他静静打量了自己片刻,然后就在身上的许多部位细细抹了一层胶,他把尖利的钢针状的东西贴在了皮肤上,那一团团小东西形似刺猬,与他肌肤相接的部分并不锋利,但面向外面的东西,却有着无穷的杀伤力。 将诊疗室收拾完好之后,他转身去了地下室,地下室一般是个潮湿的地方,但他这里不是,他自己动手,让这阴森的地窖里挤满了花草,娇嫩的生命和腐朽的地表融为一体,腐汁无声地流淌在狭窄的空间中,却带来了更多阴森的气息。 他慢慢走到一个木质的盒子边,那盒子躺在最深的拐角处,上面绘着许多不知名的图文。他在靠近的时候长长呼吸了几口,然后颤抖着手指,缓缓摸到那个盒子边,一把掀开了盒子。一只大口径的古铜色猎枪出现在里面,它的外表在这暗色的空间里并没有发出光芒,但它冷然地躺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只等人来扣下它的扳机。 毛玖将那把枪握在手里,他把枪挂在肩膀上,瞄准远处试了一试,这枪总是被他一遍一遍擦拭,所以并未生锈,毛玖本想实地检测一番,但想想这附近的居民应该已经睡下,于是也只得作罢。雨越下越大了。 屋子里一片静谧,雨点的声音从天际落下,又隐隐从耳畔滑下,细微清脆的声音如轻轻敲打的罗盘,向他大脑里传来微弱而无嘈的撞击。他独自一人站在屋里,就像在广袤原野上一个孤独直立着的稻草人。 他穿着便于行动的衬衫和休闲裤,肩上扛着能带来巨大杀伤力的猎枪。远处的灯光明明灭灭,幽远的线条打来几束,从他的额头上晃动几下而又退却,透明的落地窗外悬着一轮圆月,黄色的圆盘高举在天,历经亘久也未曾改变。 已经不再有光线出现在屋子里了,因为大雨的侵袭,平时在附近吵吵闹闹的小孩子们也不见了踪迹,几个破烂的皮球滚在草丛里被雨水洗涤,漏气的球体有许多凹陷,泥水和着残肢断叶挂在上面,也不过细微污浊而已。 庭院中有几颗苍天大树,树影斑驳,碧绿的叶子被大雨打的垂头丧气,在浓密的树荫下有一团黑影,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但那黑影确实动了一动,随着灯光的起势而缓缓晕开,它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别墅边缘,伸出爪子扣住了暴露在外的砖块。 毛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的行动,他略略眯起了眼,伸手在肩膀上扣上了块海绵,猎枪枪托已经被架在了他的肩膀上,落地窗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他冷冷垂头,将枪口对准了那个黑影。 那黑影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它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向上爬,如果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许多灰褐色的鳞片密布在那个黑影的爪子上,这黑影不知是人是妖,只是扣住墙壁的却绝非人类的手臂,那尖利粗壮的指节每上升一点,都会在砖头上割开一个个修补不好的痕迹,随着他一点点向上爬去,年代已久的墙皮就噗噜噜地向下坠,他已经离落地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只要再近一点,它就能破开那片脆弱的,不容一触的玻璃…只要… 只要再近一点… 嗯? 一高一低,一俯一仰,原本坚固的落地窗已经掀开了一个小缝,一支黑铜色的枪管从缝隙里钻出来,黝黑的孔洞不含感情的、稳稳地对着黑影,掩在枪支背后的毛玖把腿架在窗棂上,一只眼睛紧紧闭着,另一只眼睛则瞪得滚圆,在暗夜里发出冰蓝色的、寒冷如冬雪的光。 “彭——”黑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巨大的力道给用力掀了下去,风声如擂鼓而起,它想抠住墙面而没有成功,许多灰蓝的鳞片随着这一下重击,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离出它的身体,它用一双灰蓝色的圆眼瞪视着毛玖,那灰色像一柄从铜炉中炼成的剑,尖锐而锋利的,淬着烟与火的气息,只这一眼,便令人浑身发寒。 它还未曾呼出一声,便沿着窗边滚落了下去。 毛玖早被这猎枪的后坐力给顶的倒退了数步,他踉跄着摔在地上,肩膀被砸的青紫一片,他来不及揉伤就爬起来往窗边扑去,两手拄着玻璃往下看—— 冷雨敲打在他的眉骨上,汇成长流,汇成小溪,蛰的他眼底都是满溢而成的泪水。 ——死了吗? ——那个家伙…真的会死吗? ——是真的…想让他死吗? 究竟想不想让他死,毛玖也不知道了。夜色太浓,有许多东西都看不清晰,只有几个破烂的鳞片瘫倒在雨中,那个黝黑的庞然大物,却早就消失了踪影。 糟了! 这句话只够他在心里想想,还没等采取什么措施,离他最近的那扇窗户忽然被一股重力撕开,毛玖连忙伸手挡住头脸,许多细小的碎片还是刮伤了他的手臂,他来不及关注这些,所有的注意力只够他侧过头去,近乎饥渴地盯在那管枪上。 要拿到枪!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手指拼命向前抢够,只要再近一点,只要再近一点… 来不及了。一只脚突然踩在了那管枪上。 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突然出现在了毛玖的视野里。 这只脚骨骼匀称,却又非常粗壮,脚踝处有一只硕大却又圆润的骨节。一头银灰色的长发从这人的头顶垂下,甚至已经覆盖上了他的脚面。那些诡异的鳞片从这个人的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洁而滑腻的皮肤,他的眼睛也和头发同色,但又更加凌厉,灰黑色的雾霭后炸着隐隐几条暴怒的火花,那火花凝成了几条虚拟的带着倒钩的鞭子,随着他视线的甩荡而狠狠抽在毛玖脸上。 毛玖轻轻咽了口口水,他不着痕迹地向后蹭,一边将手往后腰那里摸,一边十分戒备地盯着那人:“焦先生,别来无恙?” 被他称作焦先生的人没滋没味地扯了扯嘴角,趁着他晃神的功夫,毛玖忽然将手伸进背后,焦先生眼神一震,上前几步就一脚踹开了毛玖的手,那把刚刚露出个头的利刃就被一脚踢飞,毛玖趁此机会用力抱住焦先生的腿,他抬起自己的小腿,用力将黏在上面的钢针往焦先生脚面上扎去。一片同样灰褐色的鳞片突然从皮肤里冒出来,将这钢针直接阻在了外面,原本锋利的钢针被这鳞片一撞,便像瓷器般裂成了数块,焦先生半点废话的心情也没有,他直接了当地用一只手制止住毛玖的反抗,另一只手将那被踢开的刀片捞了回来。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3 他用那刀片在手掌心划了划,与此同时,脚掌上的鳞片也渐渐消失。即使他很用力地割下去,那手掌上还是没有一点伤口,焦先生伸出红舌舔了舔刀刃,然后缓缓弯下身去,慢条斯理地甩动着刀刃,让他刀背一上一下地,轻柔而和缓地弹在毛玖的下体上。毛玖全身被制,浑身更是颤抖不休,他把脸用力埋在一旁,像是要塞进地板里去,焦先生颇有兴致地盯着毛玖,用紧贴在一起的手臂感受他微不足道的反抗,凉凉的刀面已经触到了毛玖的下体,最外面的裤子被慢腾腾割开,白色的内裤布料已经湿了一小块,被困在里面的可怜的小东西弹跳了一下,只是没等蹦起,就被竖直的刀背来回研磨起来。 “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恨我。不过刀剑无眼,小心变成太监”,焦先生饶有兴致地轻笑,隔着内裤挑逗那可怜的小东西,他本想继续调戏毛玖,只是自己越来越干的皮肤阻碍了动作,他打了个喷嚏,来回逡巡了一圈,最后还是只得不情不愿地道:“你这里,有没有大宝sod蜜?” 第十三章 大宝sod蜜和过去 毛玖向右侧了侧头,理所当然地没有理他。 焦先生也不着急,只是轻轻嗤笑一声,将那刀柄按在了毛玖的下体上:“还没干掉我呢,就想干宦官这个高危行业了?” ……焦先生的历史教师可以含泪而终了。 那刀片十分具有威慑力地悬在毛玖的下体上,飘飘摇摇的,晃晃荡荡的,像逗他玩似的来回轻划着这柔软的布料,这种恐惧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无视,毛玖也不例外。毛玖气若游丝且万分不甘地动了动手指,往抽屉那边伸过去:“那里。” 焦先生心满意足地收了刀片,自己赤脚走到抽屉边,伸手就把那满抽屉的大宝sod蜜都倒了出来,他旁若无人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抠出几坨就往身上抹,这些白色的膏体减缓了皮肤的皲裂状况,他对自己甚是认真,从脸到脖子,从胸膛到大腿,从腰到脚面,他都涂的满满登登分毫不漏,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地上便只剩了一堆空盒。好在他的要求不高,如果涂抹在身上的不是大宝而是倩碧,那毛玖真得破产了。 焦先生抹了一圈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他只顾着抹其它地方,结果忘了最重要的部位——他的小将军。这肉棒悬在他两腿间嗷嗷待哺,全心全意地期待着大宝的垂怜。 无奈的焦先生只得把手心里的膏体往肉棒上抹,他手心湿滑,肉棒又馋,这么来回几下,不争气的孽根就剑指苍天,向毛玖那边当仁不让地流起了口水。 焦先生拽了一把他家将军的笼头:“哟,你也知道什么叫‘找洞就钻’?” 毛玖还躺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他全身酸软,在刚刚剧烈的运动之后,轰鸣的擂鼓声在他耳间碰撞,他虽然听到了焦先生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但他没有理睬对方,而是一边在心跳中稳定着呼吸,一边努力寻找着机会。 这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焦先生饱暖思淫欲,循着欲望便向毛玖这边摸过去,他浑身又滑又腻,碰到毛玖身上的部位都带着甜腻的香,这人也没什么做前戏的习惯,靠近毛玖之后,便直接伸手扯开了对方的衬衫,那扣子被他大力一拉,直接咕噜噜滚了一地,毛玖的衬衫也被向两边撕开,一片瘦弱的胸膛就此暴露出来。 毛玖的身材属于肩宽腰窄的类型,腹部平坦,但胸膛上却覆着薄薄一层肌肉,两颗乳头粉嫩娇艳,似含苞待放的花蕊,焦先生眼神一跳,直接靠近了便用手指揉动起来,他也并不生拉硬扯,而是先轻弹,再慢扯,最后像揉玻璃珠那样用指缝夹着向上捏,就这么来回蹂躏了一会儿,原本扁平的两个小点也被迫直立起来,这么看上去,倒真像碧色草原中的两片红绸,随风飘舞着煞是显眼。 在焦先生看来,以毛玖的性格,这会儿即使不反抗,也会怒目而视着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但他此时非但没骂,反而不住喘息着摇头,眼神迷离,脸上更是密布柔柔的红晕,他看着焦先生的目光里似乎带了些朦胧的爱意——爱意这玩意儿真是难分辨,在有心人眼里,对着一块门板挤出几滴眼泪,那都算爱在心头口难开。 焦先生心中大喜,也没多想就凑上前来,伸臂从脑后将毛玖搂了起来,毛玖两条细瘦的白花花的腿便顺势缠上了他的腰,毛玖双臂用力,像搂着孩子那样,将焦先生的头慢慢下压,最后按上了自己的胸膛。 这一整套动作做下来,便像毛玖已经禁欲很久,此时半推半就甚或是主动要求着让焦先生下口了。这肉质鲜美又营养丰富的大馅饼从天而降,简直是将焦先生砸的眼冒金星,他也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直接两臂一收,将毛玖整个搂在怀里,猴急地就去扯他裤子。毛玖冷冷撇开一个笑容,将两条长腿又向焦先生上半身滑了滑,他裤子半露半退,白色内裤下的小东西从缝隙中钻出个头,粉嫩的颜色格外惹人怜爱。焦先生一门心思地往毛玖下半身用力,渐渐放松了对他上半身的掐制,毛玖于是轻轻向上动了动胳膊,趁着焦先生喘着粗气摩擦的时候……忽然侧身暴起,曲起膝盖便竭力锁住了他的喉咙! 毛玖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那两条本来瘦弱的腿竟像是凝聚了天大的力气,他小腿并着大腿崩的死紧,膝盖处仿佛升起一根倒钩,顺着焦先生的气管就用力切了过去,单单割断了还不算完,他斜过身体横在焦先生面前,两条胳膊甩成了可拆卸的钢条,牢牢堵住了焦先生的口鼻!焦先生掉以轻心了,他刚刚精虫上脑,满脑子的智商都被舒爽感给挤成了碎渣,这下可好,碎渣们又一次回来了,而且全部坐上卡车冲进他的脑干,在脑浆里左冲右突肆意游荡,焦先生眼前发黑,喉骨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响,脸色因着这缺氧而涨的发紫……他仿佛用尽全力地抬起手臂抚上毛玖的心口,指甲暴突着伸出几寸,细密鳞片已然浮上了对方的胸膛…可是就像一场盛大的音乐会被强行终止,还没等他动作,那只手就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毛玖忽然松开了钳制,焦先生像一滩烂泥滑了下去,在地板上胡乱扭曲出个形状。这么轻易地…就杀了他?毛玖用力握住了拳,可还是止不住浑身的颤抖…怎么会?这不可能! 毛玖哆嗦着臂膀,将手指往他鼻子下伸过去…没有呼吸了。 焦先生侧过头倒在地上,四肢重重砸向地板的时候,甚至掀起了许多浮灰,他身量很高,满头银灰长发毫无生气地耷拉在一边,一双精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4 神十足的银灰色圆眼也闭上了。 许多纷乱的回忆纷至沓来,像电影胶片里那些泛黄的斑驳的回忆,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只小猫的时候……在宠物收养所的那段日子。 它当时还不在桃源镇,而是在中国南方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城市里。它对父母没有印象,确切地说,‘寻找父母’这件事对它来说无异于大海捞针,说不定父亲正在海南的某个垃圾箱里刨食,母亲却在英国皇室等待刚进贡来的西伯利亚鱼籽——扯远了。 毛玖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神识,并和同样有神识的二郎做了个约定,要同时被一家人收养。 在答应二郎的时候,毛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么差,差到命不久矣的地步。二郎全身雪白,胸前挂一只丁丁作响的小铃铛,平时总是颐指气使,指东打西,去这边抢几片鱼干,去那边偷几个线团,回来时就抖动着胡须邀功似地晃来晃去,背地里不知多少只猫看它不爽。 毛玖总是躺在自己的那块地方舔毛,它不喜欢跑也不喜欢跳,明明也是白花花的一团,却总是圈着尾巴卷在一起,像一块还未被完全揉捏好的面粉。它总是浑身无力,眼前发晕,不喜欢吃东西,有时连水都喝不下去。 二郎经常过来帮它舔毛,当然是一只脚踩着毛玖的尾巴,舌头在它脖颈上滑来滑去,心情好了还会叫上两句:“喵(快起来陪本少爷玩)~” 毛玖也会回它:“喵喵(我不喜欢玩)——”二郎不懂:“喵(怎么可能)~~?” 毛玖:“喵——喵——(我是真的不喜欢玩)。”二郎只得甩着尾巴跳开了,但它同时又非常动摇,跑开两步看了看毛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猫抓棒,再回来的时候它就咬着毛玖的脖子:“喵喵喵(你要和本少爷一起走) 毛玖掀开眼皮看了看它:“喵(知道了)。” 毛玖以为二郎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但二郎没有。 有很多人想要领养二郎,可惜二郎总会迈着四条短腿跑到毛玖身边,四肢并用地和它趴在一起,饶是别人说出什么,它都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些人:“本少爷要和舅舅在一起!” 当然也会有人强行把二郎带走,但二郎总会寻找机会跑回来,宠物收养所的姐姐非常温柔,每次打开窗户看到二郎的时候,总会叹息一声把它抱回来:“你这小坏蛋,总是闯了祸让我来收拾,挣的那点钱都赔在你身上了。”二郎万分不满地炸毛:“喵!喵!喵!(在本少爷身上花钱是你的荣幸!)”姐姐几下就将二郎捆起来塞进小浴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洗洗你这一身毛吧。” 白毛和沐浴露的泡泡打在一起,二郎就在这堆黏黏的东西里拼命扭动身体,圆滚滚的一坨肉被泡泡打成了张秃毛毯子,二郎一边伺机逃跑,一边隔空对毛玖喊话:“喵呜~喵呜~(我回来啦)毛玖长长打了个哈欠,转过身把屁股对着二郎。 二郎恼火地甩了甩尾巴:“喵呜!喵呜!(你怎么敢用屁股对着本少爷!)”姐姐被它甩了一脸的泡沫,她用手揉了揉眼,又伸掌抚了抚二郎的头:“哎呀你这小坏蛋,看以后哪家敢要你!” 回应她的是二郎转出来的螺旋状的水珠:“喵呜喵呜喵呜!(本少爷貌美如花!)” 背后的这些欢声笑语,都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毛玖的耳朵里,它把高高竖起来的耳朵抖了抖,将那些细小绒毛往粉嫩耳洞里塞了塞,最后它把耳朵完全贴在脑门上,拿两只前爪盖住了头。 它知道,这就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二郎早已失去了独自捕食的能力,收容所也不是久居之地,这个临时开设的小机构,不可能承载它们一辈子的生命。姐姐也请过很多医生过来看它,但是都没有效果,毛玖自己明白,它长的这么瘦弱,应该是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营养不足,这些年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姐姐每次看到它的时候都会叹息,还时常给它准备最嫩的生鱼片。不能再拖累他们了。当天晚上二郎又挤到毛玖身边睡觉,白天的时候洗了一次澡,所以它的皮毛蓬松了许多,淡淡的沐浴香味也飘散出来,二郎的毛比毛玖的要软,细长的尖端总会随着它的呼吸碰到毛玖的鼻子,毛玖打了不知多少个喷嚏,口水都弹到了二郎脸上。二郎在睡梦中不满地咂嘴,像赶昆虫那样抖胡须动鼻子,又用前爪来回抹了好几遍脸,揉的眼珠都在眼皮下转动不休。毛玖稍稍离它远了些,然后把指甲收进肉垫里,轻手轻脚地又爬回二郎身边,开始认真地给它舔毛。 它舔的非常仔细,只是脖颈那一块儿就舔了好久,二郎在梦中都觉得舒服,喉咙里发出一长串的咕噜,毛玖随着它咕噜的频率变换着动作,时快时慢,时轻时浅,有时二郎眼珠转的快了,它又适时放慢速度,让二郎坠入更加香甜的梦境。 直到把它全身的白毛都舔过一遍,毛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动作,它灰蓝色的眼珠在暗夜下发出微弱的荧光,那光芒先是落在二郎身上,而后又落在原处的猫爪板上,最后又落在远处呼呼大睡的姐姐身上。它收回目光,挪动着四肢爬回自己的小窝,把一直没舍得吃的鱼片都翻了出来,那些鱼片和玩具堆成小小一座山峰,毛玖来回驼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将这些东西都送进了二郎的小窝。 整间屋子里静谧一片,猫猫狗狗们或躺或卧,横七竖八地倒在垫子上,毛玖就在这孤独的暗夜里静静呼吸,它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少,全身的精力水一样从身上流走了。它勉强直起身体爬到灶台上,卷起尾巴滚了一圈。 在它还能跑跳的时候,它也曾把油涂了遍身,洗了两回澡才恢复干净。 它又来到水龙头边,趴在一边数着一滴一滴掉下的水珠。 在它年幼的时候,也和二郎共同趴在这里等待着能解渴的水波,二郎总是试图去抓住水珠,细长的尾巴在空中跳来跳去。毛玖滚到食盒旁边,看着白天剩下的鱼干,强忍着恶心舔了几口。 如果能再一次感觉到美味的话……该有多么幸福啊。 直到这小小的屋子里每一处都留下了它的痕迹,它才最后一次爬到二郎身边,舔着它的耳朵轻轻地叫:“喵~(我要走了)” “喵喵~(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喵呜~喵呜~(对不起,和你的约定我要食言了)” “嗷呜~嗷呜~嗷呜~(你一定要找到一个爱你的人)” “呜喵~呜喵~(希望你能忘了我)” 这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5 微弱的声音轻而悠长,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悄悄回荡,忧伤却不凄厉,绵软却充满希望,二郎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个夜晚,它这个既不喜欢动也不喜欢玩的舅舅在屋子的每个地方都滚了一圈,它最后趴在睡得香甜的二郎身边,说出了之前从未说过的话,也向它做了最后的告别。 第十四章 拭目以待 毛玖最后向着屋子看了一眼,然后从窗户的缝隙里跳了出去。 它落到地上的时候甚至还摔伤了腿——这在它的种族里简直算的上奇耻大辱了。但它管不了这些,夜色是它保留尊严的最后屏障,它趁着天黑一瘸一拐地向外爬,它的身体是如此弱小,以至于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从它身边飞驰而过时,掀起的热浪盖了它满头满脸。这些夜间行车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一只小猫,所以毛玖只得拖着双腿在路边慢慢地爬,但它不知道的是,背后有一个人正凝视着他,那个人有着双漂亮的银灰色眼睛,里面却闪烁着深沉又阴狠的光。 “你要死了?” 有个声音忽然在身边炸开。 毛玖动作一顿,正拖曳着碎草的动作停止了。 这时已经到了清晨,第一缕阳光从遥远的天际处挥洒而来,草丛深处的露珠被惊扰着动了一动,落单的蝴蝶从花朵上悄悄溜走,毛玖慢慢抬起了头,一个不着一物的人静静立在他的身边。 黑白光影将那个人的身体分割成块,他站在那里,就像从土里骤然冒出的一根竹笋,只是这笋节明显太过粗壮,那手臂上的肌肉凝结成块,和胸膛上的硬结隔海相望,却恰到好处地被筋脉连接在一起。一头银灰色的长发从脸旁滑下,到了脖颈边缘便停止了下落。不知被什么利器所伤,一道长长的裂疤状的东西几乎割开了这个人整片胸膛,肉色的嫩肉在疤痕的连接处生长,两边的胸膛好似被胶水黏成的凹凸不平的钢板。 这人全身都是水汽,许多水珠从额头眉骨上滑下,一颗颗从下颚边缘滚落,又捶打在饥渴到极致的草叶上。 强大的威慑力从这人身上笼罩而来,但毛玖不在乎。 它就要死了,不论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都和它没有关系了。 毛玖依旧闷头在给自己搭建坟墓,它四处寻找柔嫩的小草,已经有了神识的它不想在自己死去之后,腐烂在冰冷的泊油路面上。 那个人饶有兴致地荡到毛玖面前,恰好挡住了它捡草的路:“人类称我为蛟龙,若把我当做人类,你应称呼我为焦先生。”蛟龙?传说中的那种生物?那是真实存在的吗?毛玖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焦先生抱着双臂立在原地,嘲讽地冲它微笑:“在各个物种里,出现神识的几率可以说是千万分之一……你居然要这么憋屈地化成烂泥了。” 毛玖没有理他,而是把那些收集起来的干草堆在一起,用最后的力气爬了上去。焦先生却没有放弃:“我懒得和人类说话,既然你也快要死了,我就和你聊聊吧。你应该刚有神识不久,那我就用你能听懂的词汇好了。” 仅剩的点滴好奇心驱使着毛玖问了句话:“你要去哪里?”“我吗?”焦先生抬起了眼皮,目光却穿透了那薄薄的云雾:“我从大海里来,却无处可去。我的族群只剩了两人,千年前那场大战过后,应龙在大海里躺了千万年,好不容易醒了,却抢占了我的地盘。” “那不是神话传说吗?” “人类解释不了的东西,当然要用‘神话’来混淆视听了。” “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 “那家伙可以呼风唤雨,我却只能呆在水里。不过我被他赶出来这么多年……已经通晓了人类的语言。” “你打不过他?” “他一尾巴就可以划出一条江河,你能打的过他?” 焦先生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毛玖的呼吸越来越浅,它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合上了眼皮,这世间喧嚣都飘散着凝结成烟,慢慢浅谈着飘开他的耳朵。 只是却有人不愿让它安眠。“小猫崽,我一个人无聊的很”,焦先生提着毛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我问你,如果你有了凌驾于世间的能力,你会做什么?” “让二郎找一个好家庭,希望它能幸福地生活下去。”毛玖声如蚊吟,耳朵在皮毛上轻微地一动。“那如果有人欺负它呢?” “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如果有人欺负你呢?”“无所谓了。” “有意思,小猫崽,我挺喜欢你。” 焦先生扯着毛玖的脖子,像荡秋千一样拽着它的皮毛摇来摇去,他揉着毛玖的脑袋,看着那几根胡须渐渐停止颤抖:“一只蛟生活千万年实在寂寞,一只猫被当做化肥也着实无趣,不如你就陪着我吧。” 毛玖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面前这人五指成勾,直接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浓烈到铺天盖地的鲜血从他五指间倾洒出来,草地上霎时便是一片血海。 “我再给你一个重新回答的机会…如果有人欺负你,你怎么办?” 问着这话的人正躺在浴缸里,两条长腿远远岔开,一双手正用力握在身上那人细瘦的腰肢,焦先生大力拧着毛玖的屁股,把阳具往他穴口里顶的更紧,上下运动时,阳具和穴口碰撞着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乳白色的液泡从鲜嫩的肠肉里挤压出来,又被迫随着硕大的阳具重压回去。 坐在他身上的毛玖早已没了力气,他就像骑在一匹不断奔腾的马上,这匹蠢马根本不听主人的指挥,而是随着自己的心情奔跑腾跃,他在马背上上上下下地颠簸,上半身乃至肉棒都颠来颠去,可怜的肉棒在身前人的肚子上碰撞摇晃,蘑菇头上吐出稀薄的精水,还未曾流下,便在水波里消失殆尽。两小时前。 毛玖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焦先生紧闭着双眼软在一旁,眼见着已经没了生命的气息。 如果不是焦先生救他,毛玖早就化成了地里的一堆化肥。 但焦先生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而他既然活着,为什么脑海中的最后一个记忆,是自己被开膛破肚的画面? 自从被焦先生救起,他便化成了人形,而且直接跃过化形而达到了凝形的阶段,他不会再为了鱼片而欢呼雀跃,也不会因为一个五颜六色的线团而激动不已,他已经抛弃了身为‘猫’时候的一切,而成为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6 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类。他原本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人不会很多,但他错了,在中国南方有个叫桃源镇的地方——不,它原来的名字是伊奇镇。 伊奇镇,遗弃镇。 在那里生活着的,都是达到化形或是凝形阶段的动物……被遗弃的‘动物’们。 他们从千千万万个低智商种族中被选择出来,被赋予了高等智慧,并获得了能化成人形的能力。他们有的失去了家园,有的因病被从家中驱赶出来,有的因野性难驯而伤过人,而有的只是单纯的不想呆在动物园里。 他们共同组建了一个小镇,随着不断有‘人’加入,他们将最开始的“伊奇”改成了“桃源”,这个小镇就像人类史书上的那个世外桃源,不被真实的人类所感知,只有化形或是凝形的动物们才能进入并且居住。 但是,毛玖确信,那个何米是个真真正正的人类,他到底是怎么来到桃源镇的? 为什么这些人好像都在迎合那个人类的习惯?毛玖忽然不想思考了,他心神不宁,再也不想用胡思乱想来逼自己平静,他四肢着地爬了几步,努力拖着焦先生庞大的身体,将他翻了个身。那头银灰色的长发已经完全覆盖在了焦先生脸上,毛玖慢慢拨开他的头发,将那张灰败的脸露了出来,和焦先生相比,焦先生的脸型没有那么立体,他眼窝略深,但是鼻梁不高,嘴唇更是每时每刻都在微微嘟起——总是个不合时宜的,等待被亲吻的模样。 毛玖缓缓抚上了焦先生的脸,从眼睛到嘴唇,从耳朵到喉结……那个喉结突然一动。 他仅有的神经还没来得及反应,上半身就被铁剪似的东西夹住了,焦先生借尸还阳般从地上弹起,毛玖只觉脖子一痛,就被人压着脑袋按在了地上,头皮碾在地板上格外地疼,那条原本就将褪未褪的裤子,更是被从股缝向两边撕开了。 焦先生的恶趣味简直暴露无遗,他并没完全扯下毛玖的裤子,而是让这条裤子以前后都开档的样子挂在他身上,掉在旁边的皮带和海绵被焦先生一把抓了起来,甩动几下之后,那皮带就和毛玖的手臂相亲相爱地捆在了一起,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毛玖就被摆成了双腿分开,头部向下,双手被绑,臀部高高翘起的淫靡姿态。 “啪!”的一掌,左面的屁股顿时涨得通红,晕红下还多了许多紫黑色的小点。毛玖被打懵了,满耳里只有焦先生强压着恼怒的声音:“第一下,还你那一枪。” … 这边的疼痛还没有消散,旁边就又是一声巨响,这下比刚才那下更重,手掌和臀肉撞击的声响几乎传到耳边,因疼痛而出的泪水立刻就充盈了毛玖的眼眶,焦先生在那可怜的红石榴上揉了揉:“第二下,还你什么?告诉我。” 毛玖抿着嘴不肯答腔,眼角两串泪水流了出来,顺着额头在地面上擦出两条水痕。 焦先生在那石榴上抓了几把:“说不说——不说,你后面这张小嘴,今晚上就别想闲着,你知道我的能力。” 那根青紫粗壮的东西像铁杵捅进了毛玖的神经,毛玖身体一抖,舌头不听指挥地动了起来:“还我…掐你。” “是这么掐吗?”焦先生把两只巨掌笼上毛玖的臀瓣,像食人花那样一收一放地掐弄起来,毛玖在他的控制下拼命摇头,焦先生边揉边诱惑道:“不对,再想。” “是…是…唔…同时向里面用力。” “这样?”焦先生把两只手向里收,这两瓣圆臀就像被汉堡的里的面包,里面那道艳红色的沟壑是被夹在中间的肉,这原本肥厚丰满的肉片活生生被挤成了一线天,毛玖被压得口水直流,焦先生熟练地撬开他的嘴唇,把手指伸进去摸了一圈,沾了满手的唾液之后,便随意选了根手指,塞进了那不断蠕动的穴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焦先生严肃地来回抽送着手指,待松软后便放进了第二根,他两根手指便把那肉穴撑到了极致,那些刚刚被涂抹上的雪花膏真是发挥了作用,乳白色的膏体从绵软嫩肉中被挤出了啵啵的声响,倒是和雪白的臀瓣相得益彰了。 毛玖的下身已经微微挺立起来,只是还未等他蹭动,焦先生就一把拢住了他同样瘦小的肉棒,将其稳稳固定在了掌心里。 “不要…不要…让我动……”一缕缕汗水打湿了毛玖的头发,他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连挣扎的力气都减小了许多。 “可以啊”,焦先生再次狠拍了他的屁股:“这几巴掌打下去,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告诉我!”“我不该动手杀你,对不起……” “我会怕你这个?”焦先生简直恨铁不成钢了:“你动手的次数还少吗?给你个机会重说。” “我不该做剧烈运动,这、这对我的身体不好……” 在毛玖肉穴里抽动的几根手指终于停下了运动,焦先生叹息一声,把那作乱的两根小棒槌抽了出来。 随着那两根东西出去的一瞬间,一声极为响亮的“啵”就弹进了两人的耳朵,乳白色的液体沿着括约肌往下挤,毛玖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冷风争先恐后地灌进了那被撑开的肉穴中,居然、居然想用点什么再把它填满…… 他羞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庆幸焦先生把他的头按在了地上,这样还能装作这晕红的脸其实是血液倒灌入大脑所致,他两条腿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想往地上倒去,可惜背后一沉,焦先生已经伸出双臂横在了他的胸膛下,将他上半身都捆进了怀里:“告诉我,为什么不愿和我一起走,宁可逃开也要来这个桃源镇?因为你那个侄子在这里?” 毛玖胸腔两个乳珠已经肿的硬邦邦的,鲜艳欲滴的颜色在白皙的胸膛上分外乍眼,他努力想逃脱出对方的束缚,但压着他的这个人实在是太重了,自己的双手被捆在后面,更是让他挣不开半点空间,焦先生的阳具在毛玖的括约肌外画着圈研磨,顶端已经冒出了几缕浓液,那悍物沿着穴口威慑似地上下弹动,毛玖两股颤颤挪不了步,膝盖被磨的生疼,还没等他稳定下来,那粗长如儿臂的阳具就从他背后捅了进去。 “不要…不要…放开我…啊啊…” 毛玖拼命摇头,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他脸上两串泪水滑的更急,焦先生抓着他的头发固定住他,又伸手过去垫在他的膝盖下:“呵…你能吞下去的,更大的你都能吞下去…呼…真棒…” “放开、放开我…不行的…进不去的…好累…” “知道累还想杀我?”焦先生听着这话火气就上来,恶狠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7 狠地又顶了几下,推的毛玖向前磨了又磨:“我问你的问题,都给我好好回答,回答好了就放过你。”毛玖只是挣扎着想往前逃,焦先生眼尖地捏起他微微直挺的肉棒揉了揉,那没出息的马眼立刻谄媚地吐出几滴精水,乐颠颠地停在焦先生掌心里抖动起来,毛玖自己又羞又气地左右摇晃,焦先生就跟着他的频率往前狠顶,几下之后,他自己也兴奋起来,于是开始大开大合地顶撞毛玖的肉体,粗壮的阳物每捅进一次,可怜兮兮的嫩肉就像盛开的花蕊一样翻开,鲜艳的颜色被迫随着阳具被卷出来一些,又被更加大力地再推挤回去,毛玖的侧脸垫在地上,被焦先生分出只手掌托着,他两眼都没了焦距,口涎从嘴角流下来,泪水和涎水斑驳着抹了焦先生一手。 “刚刚的问题,想好要回答什么了吗?” 焦先生忽然大力一撞,将毛玖飘散的精神扯回了一些,毛玖用来抵御的屏障被身体里无名的热浪给冲垮了许多:“二郎是我…唯一的…亲人。”“呵,我刚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和你那个什么二郎在一起的是老盈吧?他居然也来到了这里,怎么回事,在穷奇镇呆不下去了?” “你、你怎么知道…穷奇镇?”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按说老盈也真是倒霉,哈哈…那些人类还真以为老盈是哪个没落贵族的后代,骗他把所有的家产都拿出来给他们,还教老盈‘我爱你’就是‘我看见你就恶心’的意思,挺有趣的是不是?贪财也就算了,还拿老盈寻开心,老盈居然也信了…不过…我一直觉得奇怪,老盈想杀他们,也就是动根手指的事…为什么他不动手呢?”焦先生靠近了毛玖的耳朵,伸出灵活的舌头直接捅进了那泛红的耳洞,他一边舔动着发出淫靡的水声,一边低沉地问道:“为什么呢?”“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焦先生…你…你不懂…”焦先生沉默了一瞬:“我确实不懂。” 他突然将阳具拔了出来,拉着毛玖的领子就几步走到了浴池,他手指轻动,蜂拥而上的水流就从四面八方飞速涌来,不多时就灌满了整个浴缸,焦先生自己‘噗通’一下跳进浴缸里,又轻松地将毛玖拉过来扯开他的双腿,直接让还冒着白液的穴口一点一点地,慢慢吞下了自己的阳具。 毛玖的衣服半遮不露地挂在身上,他全身都潮红一片,下身的小东西在焦先生掌心里蹦跳着逃不出去,他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甚或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从焦先生这里看来,就只能看到许多黑色的发丝晃来晃去,发丝的主人把嘴唇咬的通红一片,他眼皮微阖,胸前的乳珠却涨的更加饱满红艳,象牙似的胸膛挂上了亮晶晶的汗水,在灯光下晕染出淫荡又诱人舔舐的水光。 手掌下的肌肤也软硬适中格外的好摸,从腰到臀的曲线都让人恨不得狠狠掐弄,焦先生听随本心地捏来揉去,又从外面掐住了毛玖的大腿,上上下下地大力运动起来:“我就饶你一回。” 等焦先生出来的时候,天边竟已有了晨曦的微茫,毛玖早就晕迷过去没了意识,看着他脸色苍白地瘫软在臂弯里,许多说不清的悔意也悄悄爬上了焦先生的心头——毛玖想动手就让他动手好了,反正他们的生命已经连结到了一起,他想杀也杀不死自己。 可是怎么一见毛玖那副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模样——就会立刻硬起来呢? 因着自己的冲动把人吃干抹净之后又后悔…这样的反射动作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次。天色初霁,雨水退却,被暴雨冲刷过的小镇有了春季才有的清新空气,路边的石子滚落在一旁,那个扁平的篮球也被冲刷出了崭新的气息。 我已经闻到了。 焦先生抱着毛玖立在窗边,目光飘飞着离开云雾,翱翔九天。 我闻到了…真正的人类的气息。老盈,原来你也有割舍不了的弱点。毛玖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我不相信。 我既然已经能凌驾于世间,又有什么不能用武力得到? 不过我对这些渺小的人类并没有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 如果你被逼到极限,你会选择什么? 你会选择救谁? 我拭目以待。 焦先生就这么站在床边,臂弯里躺着毫无知觉的毛玖,毛玖柔软的头发从脸侧垂下去,和焦先生浓密的银灰色长发混在一起,焦先生有双冰冷的琉璃珠样的眼球,在情绪不动时,那两只眼球便也静默不语,在里面看不出半点生机。 第十五章 所谓传说 “老板,警察局那边传话过来,说有穷奇镇的人在我们这里出现,想问问你该怎么办?” “穷奇镇?”胡先生放下手里的材料,把眼镜摘下揉了揉眼:“他们怎么能进来这里?” “按理来讲应该是不能,但也不排除有大人物过来,把我们的屏障撕开了一个缺口”,吕小姐愁眉苦脸地抖抖那页纸:“会不会是小米正服务着的那位大客户做的?老板,求您告诉我吧,盈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我看不出他凝形之前的模样。” “我也看不出来。”胡先生严肃道。 “看出来也不能告诉你。”他在心里默默加上后半句。“哦,是我多嘴了。”吕小姐吐吐舌头。“您就憋吧,早晚得憋出前列腺炎。”她在心里狠狠咽下了后半句。 两人就这么貌合神离地勉强聚在一起,心底里已经互殴了不知多少回合。 “行了,没事就先出去吧”,胡先生把吕小姐赶走:“警察局那边我会去讲的,你先把涂先生叫进来。” “哦,您稍等。” 啧啧,天天下班之后黏黏糊糊的像两块年糕也就罢了,连上班的时候也要把人叫进去行不轨之事!你们俩考虑过单身狗……单身驴的感受吗?!单身驴就不是人吗?就活该被你们闪瞎眼吗? 吕小姐郁闷地咬着小手绢扭了出去,背影带走好大一片名为“秀恩爱死的快”的乌云。外面很快有人敲门:“胡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进”,胡先生喝了口茶,先进来的却是个足有半人高的大果篮,涂先生抬着那一果篮萝卜,嘴里还嚼着白菜叶子就进来了:“唔黑吼吼嗨?(您找我有事)?” 胡先生向前面的椅子努努嘴:“坐。”涂先生也不推脱地直接坐了下去,刚一碰到椅座,他就“呲”了一声,嘴里的白菜叶也疼的滚落下去。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软绵绵的坐垫,胡先生隔着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8 办公桌把坐垫送到了涂先生眼前:“坐。” “谢谢胡先生。”涂先生乐颠颠地把坐垫放到屁股下:“这下舒服多了。”“你很怕我?”胡先生把后背往椅座上重重一靠,随即抱起了双臂,他想了想还是松开双手,把茶水拿起来喝了一口。 “没有!”涂先生立刻正襟危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您大人有大量好人一生平安宁肯饿肚子都不愿吃我的高风亮节我会记一辈子的。”“噗”,胡先生把刚喝进去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你是——认真的?”“没错”,涂先生义正词严地点头:“我已经看明白了,您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您已经威胁过好多次说要吃了我的,可是您都没有动口,就像当年您嘴上说着要把阿米丢掉,但还是把他留在了我们镇,胡先生,我之前一直以为您是个肚子黑的人,现在看来真是错怪您了。” “呼啦”一声,涂先生把那巨大的果篮直接拎到了胡先生的办公桌上:“所以,这些蔬菜都是我给您的谢礼,感谢您‘不吃我’的大恩大德。” 胡先生僵了。 万万没想到……在胡先生看来,“吃了你”就是“上了你”的同义词,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玩个半推半就增加情趣而已,结果对方还真信了。在这种状况下被人夸赞“你才不是肚子黑”,胡先生觉得冷汗顺着后背往下落,久违的负罪感悄悄爬上心头。 再看涂先生那一脸正气红光满面两眼冒星星的模样,他都不忍打击对方:“好吧…涂先生,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对你做那种事?” “哎…什么事…那件事吗?”,涂先生恍然大悟:“没关系我理解的,您为了让我活下来之后得到更大的喜悦,宁愿牺牲自己累的满头大汗也要把我揉松软,我以前真是错怪您了,对不起。”这、这是天然黑,天然白,还是天然圣母啊? 胡先生轻咳两声转开了眼:“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还记得二十一年前的事吗?” “记得记得。”涂先生点头如捣蒜。 二十一年前。 桃源镇还远没有现在这么繁华,胡先生他们作为小镇的第一批人,给这个镇子定了许多“清规戒律”,首要一条就是禁止非化形人士入驻。这些刚化形成功的人很多都戾气未消,打架斗殴、拉帮结伙的人不在少数,眼见着好不容易组建成的小镇就要分崩离析,家政服务中心的人不得不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最后想到的办法是编出一个传说。但凡一个国家或是民族要发扬壮大,神话传说所造就的威慑力是不可缺少的,于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桃源镇便有了这样的传言:桃源镇虽为天赐,却也不容于世,上天总会降临惩罚。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顺流而下,他(她)会成为龙神的宠妃,救小镇于水火之中。既有惩罚又有希望,给一棒子又送块糖果,再加上众多有识之士的努力,桃源镇终于渐渐走上正轨。 对于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并传播甚广的传说,桃源镇的人都噤若寒蝉深信不疑,胡先生面上满是沉稳,心里的‘呵呵’则是排山倒海:“谣言本身并不可信,传的人多了也就成真了。”所以,当一个婴儿摇篮真的出现在河边的时候,涂先生抱着婴儿狂奔着去找胡先生,胡先生真正觉得五雷轰顶了:“开什么…玩笑,这么没有逻辑的事情…明明是胡编乱造的……你耍我?” 那小娃娃被裹在被子里哭的声嘶力竭,手脚乱舞,皱红的脸庞活像个小猴子,小嘴一抽一吸的吮吸着不存在的奶水,看着煞是可怜。 吕小姐从办公室踩着高跟鞋奔过来:“好可爱的娃娃,涂先生是你生的……呃…老板我就是口误嘿嘿…”项先生则捧着一脸盆黄澄澄的东西过来:“这小猴崽吃不吃芒果?” 涂先生把芒果盆推开:“他根本连芒果皮都咬不动,而且也不是小猴崽。胡先生,我们能留下他吗?我在包着他的被子里看到了,他的父母不想要他,所以求好心人收留。” “谁是好心人?”胡先生把两只手掌并成尖塔,冷冷笑了:“我怎么觉得莫名其妙,那个传言是怎么来的,你们都不清楚吗?我们桃源镇的规矩——你们都忘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个规矩若是破了,日后桃源镇的安全就无法受到保障。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我们会什么都瞒不住,若他执意要离开这里,这个屏障就会被打破,桃源镇就再也不是一个只有化形之人才能来到的地方,这些你们都不懂?”“所以,您就要闭关锁国吗?”涂先生不知哪来的胆子,不怕死地顶了一句。 三条深而狭长的裂纹忽然在胡先生的额头上炸开,这纹路清晰颜色暗沉,衬得他一双深棕色的圆眼格外狠戾,吕小姐直接跐溜一声钻到桌子底下,涂先生却瑟缩着身子挺直腰板,他两条腿抖的比面条还软,一双白嫩嫩的长耳朵却高高翘起,摆出一副既防御又准备攻击的架势。 仿佛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感染,涂先生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哭的可谓山崩地裂日月无光,埋头就往涂先生胸前扎,当时正是夏天,涂先生穿了件松垮的白色背心,结果这孩子囫囵地就把脑袋从背心顶端塞进去,一口咬住了涂先生的乳头,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大力吸裹起来。 涂先生:“……”悄悄从桌子下爬出来的吕小姐:“小涂,他这是把你当乳娘了。这臭孩子,简直就是视我于无物,我难道没你大吗?” 这裹着奶头不放的孩子终于有了些身为婴儿的可爱之处,他安静下来,乖巧地用两只小手揪住涂先生的背心,一头柔软的黑发上还带着点湿气,微眯的黑眼上有根根分明的柔软睫毛。 吕小姐久违的母性光辉泛滥成灾了:“居然挺可爱的…老板,咱们留下他吧?” “吕小姐,你来到桃源镇之前是做什么的?” 胡先生忽然调转枪口。吕小姐垂下头:“…等着被拉去做驴肉火烧的。” “项先生呢?” 项先生胡乱打哈哈:“哈哈…我嘛,我是等着拔牙做首饰的。” “涂先生呢?” “…等着被做皮包的。” “至于我,就是等着被土豪捕猎的了。”胡先生扯了扯嘴角。 屋子里突然没有人说话了。 沉默像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蔓延开来,风扇在头顶上一圈一圈地转动,卷起的热浪覆盖了这方天地,整间办公室只有婴儿不停吸吮奶头的声音,不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39 过他似乎也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奶水,于是干脆地放开涂先生的背心,无声地痛哭起来。这婴儿也饿了很久,柔嫩的小脸一片斑驳,东一道西一道的泪痕就像刀疤,割出许多或深或浅的痕迹。 胡先生突然叹息一声,整间屋子的空气就如弦被崩开,冷凝的气氛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就是被抛出去的奶瓶,涂先生手忙脚乱地接住奶瓶,抬头呆呆地望着胡先生。 “既然要养,你们就负起为人长辈的责任”,胡先生脸色凝重:“你们既是父亲,也是母亲,既是朋友,也是敌人,从现在开始,桃源镇不准有任何人提到‘真正的人’和‘化形的人’,你们既然如此选择,就要为他创造最好的环境。” “那…整个小镇都要这么做吗?” 项先生举手提问。“整个小镇,都要为了这个人类的幼崽改变”,胡先生把头转了过去,斩钉截铁:“从现在起,要让这个幼崽融入到桃源镇的氛围里,所有的人,都要陪着他一起长大,所有的人,都要学会用人类的语言交流,所有化形的人,都要永远保持现在的形态。我们虽然不用人类的计时方式,但是你们如今的外在形态,都在人类的十二、十三岁左右,随着这个幼崽的成长,你们也要跟着成长到三十岁,明白了吗?” “还、还有问题!”吕小姐举手:“那他长大了如果想背上行囊闯四方,怎么办?”“让他走啊”,胡先生把手里的文件夹‘咔’地合在一起:“桃源镇不可能永远封闭,终有一天,它会和人类社会连结在一起。” “抢到了抢到了抢到了小涂小吕老项我也帮你们抢到了!” 施先生欢呼着驱赶自己滚圆的身躯由远而近地滚过来,刚滚到门口就被胡先生踩着裤腿给压在了地上:“抢到什么?”施先生顿时被吓的口吃:“红、红、红米手机。699。” “不错,为了几部手机,居然不惜跑到旁边的小镇去取快递”,胡先生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飘过去打量涂先生怀里的小崽。那娃娃捧着个比他的头还大一圈的奶瓶,嘴里咕噜咕噜灌的格外惬意,胡先生于是接道:“从河边捡的,就姓何吧。为了庆祝你们抢到手机,就叫米吧。”这个婴儿的名字就被如此不解风情的老板给拍板决定了。 看着何米从小猴崽慢慢长大,真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会说的的一个字是“凸”,第二个字是“绿”,第三个字是“坏”,这些字代表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他会趴在吕小姐怀里打呼噜,骑在涂先生脖子上把他当马骑,坐在胡先生办公桌上玩那些形态各异的文件袋,有时候他还会从项先生嘴边抢美食,项先生总想打着喷嚏将他卷起来,可惜这个想法总会被吕小姐的连环夺命瞪给扼杀在摇篮里。 等何米长到三岁的时候,胡先生抱着他去了福利院。 涂先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跑,扯着胡先生的衣角不想让他走,他依依不舍地看着何米,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胡先生:“能别把他送走吗?我舍不得,胡先生…您也舍不得吧。”“如果在人类社会,这个幼崽会被人领养,或者被送到福利院”,胡先生边走边说,并没因涂先生而停下脚步:“幼儿时期的教育非常重要,要让他在接触到外界事物之后,也不因自己的存在感到突兀。打个比方,你从生来开始就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然后参加工作,结婚生子,你的生活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是和身边的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突然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身边的人都不是人类,他们是披着人类外皮的异种人,在外皮下的身体长满了腐虫,有着硕大的流着脓水的眼睛,还有能将你一块块撕开来的血盆大口…你会怎么做?”涂先生被他说的脚下发软,囫囵着就想反驳:“我们…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胡先生站在福利院门口,突然轻笑着回过头来:“别自我感觉良好,你的优越感是建立在‘我讨人类喜欢’的基础上的。” 胡先生按响了门铃,福利院的冯阿姨提着裙摆跑出来,高兴地接过了三岁的何米:“没想到您这么早就来了。就是这个人类小孩吗?长的白白嫩嫩的,真可爱啊。” 何米在她怀里挥舞着手脚,往涂先生那边拼命地伸出手,他似乎能察觉到自己要被送走,于是摇头晃脑地表示反对,那双乌溜溜的瞳仁闪着惊惶的光,望向涂先生的眼神里满是绝望。 胡先生提起涂先生的领子就往回走,丝毫没有被后面那小孩的隐忍无措而惊扰,涂先生忍不住走几步就停下来,痴痴地望着那边舍不得离开,胡先生叹息一声,不得不揉着太阳穴把他拉走:“他长大后会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但他一定会再来我们这里工作。” “您怎么知道?”涂先生慌忙竖起了耳朵,连嘴巴都在惊讶中裂成了三瓣,胡先生从兜里掏出一只萝卜,擦都没擦就送过去堵住了他的嘴。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胡先生双手插兜,转头便走:“我说过的话,是一定会发生的。” 说的也是…联想到那个随便编出来的传说…胡先生简直就是个游戏bug… 十七年后,黑发棕眼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递过了一份简历:“您好,我的名字是何米,想要应聘贵公司的服务岗,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涂先生呆呆立在门前,手里的文件呼啦啦掉了一地,汹涌的泪水立刻涌上了他的眼眶,他努力抑制着想要扑过去抱住何米大嚎一场的冲动,五官抽搐到保持不了耳朵和嘴唇的形状:“唔…好的…呜呜…我去和胡先生说…呜呜…”何米连忙送出一张纸巾:“呃…您还好吗?”“没事,你长的像我一个去了远方的朋友,我太激动了,呜呜…” 涂先生用手捂着已经露出白毛的耳朵就往回跑,吕小姐正准备去客户那里上班,结果她一见何米就忘了怎么发音,于是干脆仰天长鸣:“昂——二儿昂——二儿昂二儿二昂——” 还没等她这余音绕聊三日不绝的喊声结束,她就被一条长鼻子卷着腰拽了进去,大门“咚”的一声被关上了。何米急的伸手去拉,门后面突然闪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往大门里看了一眼,万分嫌弃地对何米道:“对不起,这些人太激动,让你见笑了。我是这家公司的boss,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谈吧。” 何米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boss亲自来对他进行面试。而在一门之隔的屋子里,项先生甩着又长又厚的鼻子,把吕小姐抛上去又拉下来,涂先生疯狂地啃完文件啃沙发,啃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0 完镜子咬凳子,施先生被这帮疯狂的人吓得到处乱窜,整间公司顿时鸡飞狗跳,锅碗瓢盆乱飞,打碎的鸡蛋和墨水混在一起,在墙壁上开出朵朵后现代主义的狂花。 半个小时之后,胡先生和何米走进公司,何米被这还没装修好的架势吓了一跳,胡先生只得板着脸给他解释:“之前有位客户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所以过来咆哮了一场。” “哦…”何米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心道这客户岂止是咆哮了一场,这是海啸了一场吧。 何米就这么在家政服务中心扎根了,并和涂先生他们成了同事。 而一年之后的今天,胡先生和涂先生对面而坐,两人仍觉得这十多年的时光像是场梦,大梦初醒,每个人都在悄无声息地成长。 但涂先生还是想问:“胡先生,您为什么知道阿米一定会来我们公司?” “人类社会里有句话,叫做‘三岁看到老’”,胡先生把手指交叠起来:“何米从小就喜欢和人黏在一起,不愿意出门,对新奇事物兴趣不浓,有种得过且过的敷衍心态。他有些洁癖,喜欢摆弄东西,上进心不强,但是心思细腻,很能体会到别人的情感。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有开疆扩土的欲望,家政服务类公司应该是他的第一选择,而我们公司,可以说是他唯一的选择。” 涂先生汗如雨下:“那、那时候他才三岁…” “我说错了?”“没有。” 涂先生默默垂下了头。 这两个人在公司里缅怀‘过去’,何米却在电影院里对‘现在’束手无措。 “盈先生…唔…你放开我行不行…” 何米一只手往外用力推着盈先生,另一只手却没什么力气地支撑着自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在包间外大力捶门,盈先生却把何米晨勃的欲望含在嘴里,用自己肥厚滑腻的舌头舔来舔去,将那软绵绵的肠皮又迅速变成了根硬邦邦的金锣王。 盈先生两手握着何米的胯,用膝盖将他双腿用力向两边分开,何米的衣服不知第几次被撩开,乳尖更是涨成了晕红的樱桃,沙发不是太长,于是他脑袋垂在沙发后面,满耳嗡鸣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一条腿被盈先生抓起来按在沙发背上,屁股和大腿都被对方的手掌掐的通红,酸麻和舒爽像海浪一波波涌上来,他下身涨的发疼,大腿根细细颤抖着,摸上去就像柔软的丝绸。盈先生根本没理外面的敲门声,而是四肢并用地将何米捧起来,进贡似地用唇舌讨好他的二弟,何米开始还想反抗,后来就干脆自暴自弃地捂住了眼,任凭盈先生使用摸索出来的手段,痛快淋漓地将他吸了出来。 两人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工作人员手都敲红了,何米挡着脸去补交了罚款,拉着盈先生慌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衣服买过了,牙也堵过了,电影也看过了,何米本来以为他们能顺利到家的…但他错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又路过了一个运动器材专卖店,专卖店门口摆着个透明的篮子,篮子里装着许多新批发来的篮球,那些篮球个个饱满圆润,在朝阳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盈先生本来正紧紧盯着何米,结果余光扫到了篮球,他就迅速把目光锁定在了篮球身上,他大步跑过去,上下左右地将那些篮球观察了一番,随即从兜里掏出张纸条,把它拿到篮球旁互相比较起来。何米摸到他旁边看了看,那纸条上一共画了四幅图,第一幅是两个人对坐在一起吃饭,第二幅图是两个人头靠着头在一起看电影,第三幅图是一个被拍扁的篮球,第四幅图是两个抱在一起摔打的人。 这四幅图下每个都延伸出了一条线,四条线交汇到一起,同时指向了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鸡。 那小鸡仔的上半个身体露了出来,下半身还塞在壳里,壳上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感情。” 连起来就是…感情鸡雏。 何米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第十六章 惊变 盈先生以一种痴之如狂的目光望着那些圆滚滚的篮球,一圈圈光晕从他身上扩散开来,每一圈都涂满了“非它不可”的期待,何米试探着伸出手想抓起一个球,可是还没能碰到,盈先生就手起臂落地逮起一个,用力往地上一掼! 那可怜的篮球自从出了柜,就一直盼望着在篮球场上大显身手,只是它此生还未曾见到篮筐,就唱着《小白菜》香消玉殒了。 它的悲歌盈先生根本没有理会,只见他左手摔完右手打,右手摔完用脚踩,这一筐的篮球在何米晃神的片刻里就被摔成了一片残渣,东一张西一块的篮球皮被甩的到处都是,落日余辉之下,这些碎块倒真的像极了菜市场那些没被买走的小白菜,脏兮兮油汪汪地倒在地上,向世人诉说它们的悲戚。器材店的店主从店门里跑出来,他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半句话没说就倒下了。店主太太哭天抹泪地冲出来:“我们新进的篮球啊都是最新款的啊两天之前才被人偷走一批,这一批求您给我们留几个吧!” 何米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冲过去把盈先生拉开:“盈先生你为什么打别人的篮球!” 盈先生停下动作,委屈地看了何米一眼,随即不满地扭头:“打、篮球。” 身经百战的何米立即心领神会:“这个打不是那个打,打篮球不是‘打’篮球好吗?有些事情该怎么做,你能不能先问问我或者二郎?” 盈先生惊讶地看着何米,似乎又被他这种嫌弃的语气给中伤了,眼见着他眼角又泛起嫣红的泪光,何米只得压下怒火,耐着性子哄他:“好了好了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但是我根本就没骂你…总之这篮球不是这么打的,一会儿我告诉你该怎么打,行不行?” 上下眼皮努力眨动了几下,盈先生吸着鼻子,将磅礴的泪水硬憋了回去。何米立刻转向店主太太:“对不起我家孩子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您数数篮球被他打坏了多少,少了多少我都会赔钱的。” 店主太太这才平静下来:“哎,也没什么的,家里有这么大的孩子,脑子又不太好使,家长也很不容易吧?这些篮球放了好几天也没人买,就给你算八折赔偿吧。”对于人类语言已经有所了解的盈先生似乎察觉了“脑子不好使”的含义,他转过脸就晒出了牙齿,银光闪闪的齿尖在夕阳下闪着锐利的寒芒。 何米直接从兜里掏了个生鸡蛋塞进他嘴里,那口白牙被鸡蛋一堵,顿时就成了团黏黏糊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1 糊的蛋花汤,盈先生皱着眉头呸呸呸地跑走了,何米转脸对店主太太微笑:“早上出门忘了给孩子喂饭,您见谅啊。” 店主太太同情地对何米点点头,干脆把赔偿价打了个七折。何米拉着含含糊糊说不清话的盈先生快步离开了这里,两人沿着平时不会走的路进了个窄巷,窄巷的那边是个废弃的学校,前面围着个破烂的篮球场。不过这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应该大敞四开喜迎八方的门被关上了,只有坏了几个洞的铁丝网围在那里,四只掉了漆的篮球架孤独伫立在围栏里,无端给这里添上了股秋风萧瑟的悲凉意味。何米走过去,弯腰看了看最大的那个洞:“不行啊,这个洞太小了,咱们俩都…” 他这句话还没落下,盈先生就伸手拉住铁丝网的两边,穷凶极恶地往两边一拽。令人牙酸的撕拉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这原本只有脑袋大的洞现在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这两个人还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何米只得跟着改变了后半句:“…都能轻松地走进去。” 这篮球场地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连场地线都被磨的看不清楚,何米也是很久没打篮球,规则之类的也记不太清,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教盈先生投篮。他托着篮球在手上转了个圈,抓过盈先生让他看着篮筐:“盈先生,你来想想,要怎么让这个球从那个篮筐中间穿过去?”盈先生眯起眼睛看了个篮筐又看了看球,很快就露出了神采飞扬的表情,令何米惊讶的是,他的话说的越来越顺溜,这些语句虽然不长,但是意思却都能表达清楚:“转过去,我来穿。” “哦……”何米狐疑地转过身去,心道这莫非是盈先生独家不外传的技能? 不过什么投篮技能不让人看啊,不让人看别人怎么知道有没有投进去? 他的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回答,不过这个回答是建立在“篮球架子被拔出来”的基础上的。 盈先生在何米回头的时候就大跨几步走到了篮球架子前,他仰头看了看这钢筋铁骨铸成的东西,随即把手放在了上面。 如果篮球架子也有生命的话,这会儿应该惊慌失措地跪下来大哭求饶了。 夕阳给盈先生的侧面打下了一道阴影,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挥洒下来,砸在篮球架子上,落到草地上,又慢慢浸润在土里,他左手拿着篮球,右手握住架子用力一提,这庞大的东西发出了临终的哀鸣,紧接着就在他的掌控下重重倒在地上,扑起的尘土拂了他一头一脸。等何米拖着僵硬的脚步走过去的时候,盈先生已经兴奋地将篮球从那球筐里穿了过去——哦,球筐被他拽下来了。 他一身崭新的西装灰扑扑的,晶莹的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他左手拿着铁丝网圈成的篮筐,右手捏着一个脏兮兮的篮球,脸上脖子上都是东一道西一道的灰泥,只有一双眼依旧璀璨,夕阳仿佛住在那里,流淌出一片温润的荧光。 何米突然不忍心说什么了,他走近篮球架旁摸了摸它,随即双臂用力,试图用双手把它抬起来摆正,盈先生迅速冲过去帮他,扶着底座向上一抬,于他来说只是手腕翻转的动作,这土黄色的架子便又起死回生了。 何米扭过脸去不想理他,这下盈先生明白他又闯祸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像何米当时做的那样,把何米的手拉起来狠扇自己的脸,他下手本来就重,两下之后,他一边脸都肿了起来,何米急忙将手往回抽,盈先生却转而抱住了他的腰:“给你打了,啪啪啪,过不过瘾?” 这真是一个非常奇妙的姿态。 这是个四面空旷的操场,鸟鸣从劲风的缝隙里涌来,枯黄的落叶被大风卷走,碎石土砾漫天飘扬,天边有高高飘起的流云,地面上有余辉洒染出的金黄。盈先生跪在地上捧着何米的手,他眼皮微阖,脸上青肿,金枫色的瞳仁儿里却藏着甜美的荧光。他牙齿洁白,红润的舌头在口唇外慢慢滑动,透明的唾液将干裂的嘴唇濡湿,何米的视线几乎跟着盈先生的舌尖移动,嘴唇上的每一道沟壑都慢慢地被溪水填满,黄土高坡变成了肥沃的土壤,土壤上种满了淡红色的草莓,白皙的下颚上更有残余的唾液被涂抹开来,一缕水波沿着脖子往下淌,晕进衬衫里再也寻找不着。何米被这既纯真又淫荡的气息给俘获了,他愣着神扶住盈先生的肩膀,后者渐渐收紧怀抱,将何米更深地压向自己的胸膛,他把头扎进何米的下体深深呼吸了几口,然后将何米的身体推开一些,让两人保持着欲迎还拒的距离……他缓慢地眨动着睫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迎着夕阳合上了眼帘。 浓密的淡金色睫毛随着呼吸颤动,像蝴蝶在玫瑰上震动翅膀,那种美丽是有罪的,让人想要破坏,让人想到握住它时手上沾染的金粉,让人…从心里生出某种暴戾的幻想。好在何米及时将这种想法掐灭在了源头里,他鬼使神差地凑近盈先生的脸,盈先生的气息让他迷乱,让他心中升起隐秘的冲动——他突然向下弯腰,用力啃住了盈先生的嘴唇。 盈先生“嘶”的一声睁开了眼,眼里带上了些疼痛,虹膜里也被迫荡开青灰色的气息。何米非但没有松嘴,反而加大力气研磨对方的嘴唇——说来也是奇怪,盈先生平时对何米动手动脚毫不忌讳,但是何米吻了他,他却呆呆地一动不动,连把舌头顶过去都不会了。 何米趁此机会将对方的嘴唇连同舌头都细细品味了一番,盈先生对甜食情有独钟,刚刚偷塞进嘴里的巧克力被何米轻巧地卷走了,盈先生急的伸舌去找,结果何米用力一咬,便将对方的舌头按在了自己的牙齿之间。 盈先生拽了几下没拽回去,不过他这次意外地没哭,而是干脆将手钻进何米的裤子,冰凉的五指沿着大腿根往里伸,直接握住了那根半硬的肉棒。 何米没料想到盈先生会来这手,他讶异之下松开了嘴,盈先生立刻反客为主,站起身来就向前一扑,将何米压在了横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他左手向下摩擦何米的欲望,右手则从何米的衬衫下摆向上摸,那只手越过了后背连绵的骨头,精准地揪住了何米的脖颈。这种…被捕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令他恐惧,又令他沉迷。 灰黑色的阴影将眼前的一切覆盖,清风从耳边吹拂而过,他们身处的地方好似成了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碧绿的草叶香拂过鼻梁,远处有野兽在仰天长嚎,他们在亭亭如盖的树荫下亲吻,温热的金芒色的圆点在肌肤上跃动。盈先生揪着何米后颈的一小块皮肤向后拽,俯身含住他的喉结吮吻起来,他没有收起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2 牙齿,而是在大力裹吻的时候用虎牙刺激瑟缩滚动的喉结,何米因着这压迫感到恼怒,他不甘心地向前摸索着拽住对方的衬衫,将一只手从扣子的间隙里挤了进去。 入手的肌肉白滑柔韧,摸上去感觉冰凉,肌肉块在线条下轻缓地涌动,薄汗附着在流线状的肌理上,像给雕像抹上了一层亮油。那温凉的皮肤吸附着人的手掌,何米自己肌肉不壮,于是恨不得一摸再摸,他从盈先生的脖子向下摸索,揪住他的脖子,揉过他的胸膛,在漂亮的腰线上用五指按揉,他眼里闪着探寻的光,仿佛要在盈先生肉体上扒出脱离世俗的宝藏。何米在这边手脚不停,盈先生自然也不甘示弱,他的目光狂躁了许多,喘息间的声音更加粗鲁,他松开何米的脖子,将健壮的大腿压在何米的两腿之间,两只手带着戾气从皮带里钻进去,找到何米的屁股便大力按揉起来,手底下的两团白肉他看过几次也咬过几次,对每一块构造都十分熟悉。他知道这两团柔软的东西很快会随着他的揉捏而红肿起来,很快就会晕上条条红痕,很快就会…令他想要含在口里细细裹尝。 平日里总是盈先生衣冠楚楚,而何米全身凌乱,而这次却是两人都衣衫不整,嘴唇像粘在一起难以分开,低沉的喘息在耳边回荡,四只手急切地在对方身体上挑逗摸索。衬衫开了,皮带松了,西装外套被踩在了脚下,那只篮球早就滚出了视线,凄凄惨惨地蹲守在一旁。 盈先生自然是不在乎时间地点的,平时的何米还能勉强将自己抽离出去,但今天很困难,他觉得自己喘息间都是盈先生的气息,盈先生亲他的鼻子,舔他的耳朵,咬他的嘴唇,吮他的乳头,像要将他的全身都扒开来舔上一遍。湿润的水波在耳边回旋,何米的下身涨的愈发疼痛,他手指用力地掐住盈先生的肌肉,尝试着也要从对方的西裤里将手掌塞进去……气氛正好的时候,却有一阵刺耳的铃声从裤袋中炸响,连绵不断的重金属像数柄锋利的钢针,从何米的太阳穴外穿透脑髓,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被洞穿了,从那裂缝里涌过冰寒的风,便如数盆冷水从神经中灌进去,将他的热情浇的一干二净。他猛地推开盈先生,胡乱擦了擦嘴唇,颤抖着手将手机从裤袋中掏出来。6 … 他听出了这个铃声。 这是他给毛二郎单独设定的铃音,并且曾经告诉他……平时找他的时候打另外一个号码,只有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再往他这个卡上拨打电话。 “二郎!”何米胡乱接起电话,冲那边吼道:“你在哪里?” 那边似乎信号不好,电流的声音沙沙作响,二郎的声音断断续续,但语气中却夹杂着惊恐和恼怒:“仆人!快来本少爷这里!本少爷在新街……”接着便是手机被人一把扇出去的声音,二郎愤怒地喊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听不清楚,随即便是厮打的声音,拳头撞击在肉体上咚咚作响,二郎似乎被打倒在地,他呻吟了一声又闷了回去,另一个粗鲁中带着挑衅的声音抢过了手机:“哎呦,还会搬救兵哪?”,随即便是噼啪一声,手机被砸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新街…虽然名为新街,但是那个街道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在商场搬走之后,那附近冷清了许多,新街靠着一条小河,而且街道很长,里面胡同窄巷更多,没有具体地址的话,找人是很困难的。何米迅速按了号码报警,他把衣服打理整齐,又替盈先生将衣服披上,后者也听到了手机那边的声音,他二话没说就将后背一弯,把何米向背上一甩,迈开长腿就飞奔起来,风声沿着耳蜗向里强灌,何米睁不开眼,因为总有长而浓密的金发拍打着他的脸。盈先生的长发在空中几乎划出一条直线,他后背弯成了弓形,流线的身体仿佛在疾风的缝隙里钻行。身边的建筑物飞速后退,有位行人正提着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结果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嗖”的一下就蹿了过去。 “哎?我眼花了?” 那位行人快走了几步向那边看,街道上空无一人,夕阳高悬,清风依旧平静,连蝉鸣都未曾厚重半分。“果然…要去看眼科了。”行人郁闷地揉了揉眼。何米他们所在的位置离新街很远,要在许多路口处拐来该去,中途还要经过无数个居民区,盈先生在跑了三千米后终于觉得不对,他当机立断地蹲下身去,膝盖微弯,再弹起的时候,他们已跃到了一个别墅的屋顶,盈先生从这家的屋顶踩了几步当作支点飞身腾跃,直接弹到了另一家的烟囱上,他一只手拽着烟囱转了一圈,又轻松地扳住了下一家用来晾衣服的绳子,甩动几下就飞身上了一条管道,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身形在空中自如地游动,就像浩瀚深海里的一尾鱼——哦,背着个包袱的鱼。盈先生曾在一本数学书中看到过“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推论,他在脑海中画出了篮球场和新街之间的图像,然后就按着自己画出的线段腾跃起来,何米狠狠用两只手勒住他的脖子,盈先生有力的双手也勒住何米的腰,两人无形地捆缚在一起,在五分钟之内就从篮球场赶到了新街外的小河边。 这条河虽然平静,但是河流很宽,大桥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有五千米,盈先生向那边眺望了一眼觉得来不及,于是他膝盖一弯蹲下身去,用手指轻轻点住了河水:“结。” 从他手指触摸的地方开始,河水像接受了什么不可抗拒的指令,从底部快速冒出了几个液态的白泡,这水泡开始时很小,后来越聚越多,这些轻盈的东西从河流的底部噗噜噜地向上冒,像是水烧开时所蒸腾出的水雾,这些雾气化成白泡从水里向外涌,当它们破开的时候,扩散开的却不是水蒸气,而是接连不断的雾霜状的冰晶。这些寒冷的东西一层层从河水边缘结起,它们个体的存在是弱小的,但是无数的冰晶前赴后继地汇聚在一起,很快就结成了薄薄的冰层,冰层在它们的累积下越来越厚,从河岸的这边缠出了一条结实的冰道,以这边盈先生的手指为起点,到那边的河岸边结束,这条长冰所结成的……是条笔直笔直的线段,连个钝角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这根本不符合物理学常识啊?喂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物理老师你们快来看看,我眼前这个家伙在挑战你们的权威啊! 可惜“这个家伙”根本没空理会何米的讶异,他一把将何米倒提起来放在肩膀上,大跨步地向河对岸跑去,盈先生每跑一步,薄冰就在他的背后裂开一块,细小的晶体在河水里打着旋漂浮,在水面上洒出波光粼粼的橘光,何米倒挂在盈先生的后背上,后脑一次次撞上对方的屁股,他一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3 前一后地被迫晃着着脑袋,只觉面前的碎冰像被摔裂开来的红玛瑙,小小的艳色时起时伏,在水波中被卷曲着来回翻动,被命运缠缚着卷到未知的深渊里。后脑最后一次撞上硬物的时候,何米险些恶心的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他被放下之后就靠在一块巨石上喘息,努力将浊气从喉咙口压回去。盈先生带着何米跑到了新街的中央,他跳上一栋平房向四面八方看了又看,但是一无所获。何米在下面冲盈先生喊:“你向左边找我向后边找,找到的时候就大声地吹口哨!”“不行。”盈先生跳了下来。“怎么不行?”何米急了。 “我怕你、来不及、吹。”“那怎么办?” 盈先生想了想,突然低头看向了自己胸前。 他的衬衫已经变得灰突突的,象牙白的皮肤从扣子的缝隙里挤出了一些,他怔忪地眨了眨眼,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或者说根本就是下意识的举动——他突然抬起手来攥住何米的手,将两只手压到了自己胸前:“我是、你的。” 他直视着何米的眼睛,热情洋溢地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何米就觉得掌心一热,大地的震颤从掌心相贴的地方沿着神经向大脑深处传送着电波,何米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了两个心脏,一个跳动的分外有力,血液的每一次挤压都像火山喷发,另一个却格外微弱,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心房,他自己的和另一个人比较之下,明显成了可怜的迷你小间,涓涓细流在心室外缠绵地流动,他知道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眼球几乎从眼眶里突了出去——他的手掌和盈先生的手掌……一起插入了盈先生的胸膛里。温热的,血红的,摸起来既像丝绸又像火山,澎湃的水流从指缝里向外涌,这是个柔软却又坚硬的东西,它在坚强而有力的跳动,咚咚咚,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沉默后的爆发,每一下都会带来难以抗拒的冲动,何米的脑细胞都被这种威压给挤榨的失去了空间,他失去了思维的能力,甚至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是一瞬间而已——何米的手被另一只手温柔地拉了出去,何米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掌心里有个金芒色的温热的小丸。那个小丸非常温暖,仿佛带着金灿的生机,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何米的手掌因为攥着这个而热烘烘的,这是种披着温柔外皮的暴戾触觉,带着千钧之势从何米的手心向上蹿,却轻缓地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悄悄游动。 “这是……什么?”何米呢喃着。 “捏住它,我会、在你、身边。”盈先生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了何米的手,将何米向新街的对面一推,自己向反方向跑了出去。 其实这一系列动作耗费的时间还不到两分钟,但却好似千万年漫长,何米掌心的汗水被这个奇妙的东西给烘的一滴不剩,摸不到的情感从心底里向外涌,像是通过这个小小的金丸羞涩传情。远处的声音飘到了何米的耳中,他的腿变得格外轻盈,脚下踩着的土地成了柔软的海绵,这海绵里却藏着强劲的踏板,何米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短短的头发因着风声贴在头皮上,视野变宽,目光所及之处也放的更长,他能听到有闷沉的撞击声从前面两个拐角外传过来,他飞跑着向着声音的来源处奔去…近了…更近了… 一扇紧闭的门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门栓被挂靠着锁住,他飞起一脚,用力踹碎了那扇门。 浓烈的烟酒气从屋子里撞出来,那种腐朽的味道从每个毛孔往里钻,何米捏着鼻子向前走了两步。屋子里的人则齐齐停下动作望向这边,有几个人围着一个火堆,灿金色的火焰腾起竖长的一条,那火焰上吊着几只小猫,那些小猫惊恐地嘶声嚎叫,凄厉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糊味,火堆边有只不知死活的小黑猫,长尾被烧焦了一段露出鲜红的嫩肉,尾巴边有浅浅的一滩血。 何米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泛黑,胸口里被一口淤血闷住,呛得他连气息都吐不出去。 这屋子里扫过去大约有七八个人,有几个还穿着校服,但明显不是桃源镇的校服,这几个人胆子很小,在何米破门而入的时候,他们就立刻站起向后退了几步,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刀片,向来人虚张声势地比划着。“你们在——做什么?二郎呢?” 何米抬起脚向前走了几步,他握紧了手里的小金丸,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手心里向上涌,他没法看到自己的模样,所以也不知道,在这些人的眼里,进来的这个人浑身都在散发着金光,黑发在头顶上根根竖起,看上去像一头暴怒的雄狮。随着何米越走越近,他的视野也越来越清晰,他终于看清了瘫倒在墙角的毛二郎,二郎一身整洁的衬衫脏兮兮的,鼻血流了满面,眼眶被人重拳砸的肿了起来,边缘处还泛着青紫。 唯一没站起来的是个坐在火堆旁的人,一条刀疤从他眉骨处划下,在脸颊上割开重重一条白痕,他颧骨很高,眼窝深邃,一双三角眼闪着残酷又狡黠的光,他根本没看何米,而是又添了把柴在火堆里,火舌已经舔上了被吊在屋顶上几只小猫的猫毛上,毛发被烧焦后发出噼啪的声响,几只小猫惨叫着在空中打旋,二郎在墙角挣扎着想站起来,他抹了把鼻子上流下的血,晃晃悠悠地撑起了身体,但没走两步,就“噗通”又摔在了地上。 刀疤脸终于扭过了头,他定睛看了何米片刻,接着拍了拍手,将嘴角叼着的烟一口一吐掉:“多管闲事的人还真鸡巴多,来了一个又一个,老子心情不好,收拾几只死猫怎么了,老子就是把它们的皮挨个剥了,你他妈也管不着!” 何米脑海中的那根弦断了。一个握着刀片的人乱叫着冲了过来,他涨红着眼向这边赶来,还未跑到面前,就被何米轻松地拧住脖子扔到了一边,何米将他甩到一旁,几步上前便抬起了腿,他腿像鞭子一样在空中旋起蓄力,在另一个人跑到面前的时候,这条粗劲的鞭子游龙似的一甩,将这个人头朝下地拽在地上,立刻就将他摔晕了过去。 控制…不住了。 暴躁的、狠戾的、想要毁灭的冲动在每一个毛孔里向外散发。待何米将最后一个舞着刀片的人踢开时,刀疤脸从火堆旁站了起来,他拧了拧脖子,在何米一臂砸过去的时候,合起双臂挡住了何米的拳头。刀疤脸的力量倒是不错。 刀疤脸伸腿去扫何米,何米纹丝不动,反而挥动手臂,一把夹住了他的脑袋,将刀疤脸按着脑袋压到了地上。 但和现在的何米相比…简直是蚍蜉撼树。 若是平时的话…何米绝不会有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4 这么强大的力量。 都是因为手里的这个小金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何米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的心被愤怒完全地填满了,他眼里爆着通红的血丝,热流在心底涌动着燃烧着,他压着刀疤脸的腰,扼住了对方的喉管,将手指一寸寸地收紧了。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叫嚣,撞击着何米的大脑,控制着他的手脚,何米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不行,他知道以当前的法律,这个人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既然这样,既然这样,何不…何不让我…不对,这样不对! 两种欲望在脑海中交战厮打,何米的眼神忽明忽暗,手指在刀疤脸脖子上收紧而又松开,刀疤脸被掐的满面青紫,涎水顺着嘴角向下淌,尿骚味从他下身流淌开来,再没有当初的半点气势。何米的手指在他的大气管上悬浮着,他觉得自己被掌控了,被某种未知的…强大的力量。 他哆嗦着手指,控制不了自己。 靠在墙角的二郎终于用自己的力量爬了起来,他积蓄着力气,摇晃地站直了身体,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对何米喊话:“仆人,住手!” 那种浑浑噩噩的迷茫感“砰”的一下从脑海中消失,何米立即松开了手,刀疤脸已经被掐晕了。何米直视着那团火苗,那火苗居然在他的目光中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他一挥手,那些垂在天花板上的绳子就根根断裂,好在那些小猫只是烧伤了皮毛,在被放下来的一瞬间,它们就惊叫着横冲直撞地跑了出去。 他将那只断了尾巴的小黑猫抱起来,用掌心在他尾巴处来回抚了抚,血流立即就停止了。小黑猫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竟然不跑不闹,而是调转过脑袋,在何米手腕上舔了舔。那种涌动的冲动在身体里偃旗息鼓地沉寂,何米迷茫地后退了两步,瘫软地滑到地上,平复了一会儿之后才摇荡着站起来,浑噩着向二郎走去。 二郎在墙角的阴影处蜷缩着,鼻血还在往外流,他伸出舌头往嘴巴上舔,何米伸出手去,想帮二郎擦擦嘴角的血,但手指还没碰到,二郎就不着痕迹地向后一躲。 何米的目光暗淡了下去。 但二郎很快就重整精神,他不想让何米难过,于是就拉着何米的手,让何米蹲下身来,自己躺到了何米的腿上。“让本少爷躺是你的荣幸,知道吗?愚蠢的仆人!” 二郎气势汹汹地道,鼻血又从下颚往下流。 何米沉默着抽出两张纸帮他捂住鼻子,小小一张纸片很快就被晕湿了。 “本少爷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在杂货店遇到了这几个下人,他们的神情都鬼鬼祟祟的,还买了许多绳子打火机之类的东西,本少爷就尾随着他们过来,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些。他们不是桃源镇的人。” “嗯”,何米将手掌在二郎的额头上悬空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鼻子上,二郎这次没有躲避,何米沉闷道:“是穷奇镇的人,胡先生发短信提醒过我的,但我没有放在心上。对不起。” “屏障被打破了?”毛二郎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何米垂下眼睑看他。 “没什么”,毛二郎不满地嘟起了嘴:“本少爷讨厌人类。” 我也……是人类啊。 何米肩膀一颤,勉力抑制住哽咽的声音,二郎察觉到了,于是他立刻改口,急的四肢着地爬了起来:“本少爷不讨厌你,愚蠢的仆人,你别自作多情!” 何米傻乎乎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我没自作多情。” 二郎则把目光转向了其它的地方:“你手里那个…是什么?” “这个吗?”何米摊开了手,把那个小金丸给二郎看:“盈先生给的。”时间好像定格在了这里,二郎的眼睛一寸寸地瞪大,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眼球已经暴突到在眼眶里转不开来,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伸手捧起了何米的手。“他的——元丹?他连这个都给你?”二郎张大了嘴,足足能吞进一个篮球。 何米帮他合上了下巴:“这是什么?” “你捏爆它,老盈就会死”,二郎数着脚趾甲,不知为何突然郁闷了,他背过身不看何米:“它在老盈身体里的作用,类似于你的心脏,但你拿着他,就可以发挥一部分老盈的能力,当然,它也将老盈的情感传达给你。” 哪种情感? 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情感? 既暴戾又温柔的情感?“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他想和你共生”,二郎数完了手指,开始数脚趾:“他想让你了解到他的本性,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简直麻烦,你们不都搓过千万次了吗?背着本少爷搓来搓去,说不定都搓掉了多少层皮。 生鱼片都煮成烂鱼汤了,才回过头去想,这鱼片是不是抢来的,要不要问问鱼的意思呀? 末本置倒!哼!儿大不由郎,有了老婆忘了娘!毛二郎愤怒地伸出尖牙,随便掏了个石头就用牙去咬,咬着咬着就来了兴致,也不顾脸还疼着,就拨拉着那个石头扑来扑去地玩开了。何米沉默了很久才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句话将二郎牢牢固定在了原地:“二郎,盈先生他不是人类,他是什么?还有你,你是什么?” 光芒从窗户的缝隙里涌来,将这挤满了烟灰的屋子分割成了两块,明暗的交汇之处,有条阴影将两人分割开来。一面是手里扒拉着石子,还想往嘴里去放的二郎;另一面是盘腿坐在地上,目光深邃的何米。 这一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令他难以置信了。 将他生生从无忧无虑的生活踢到了另一个有所怀疑,但是完全未知的世界里。 即使知道盈先生不是人类…但是强大的弹跃力、挥手成冰的能力、能治疗人伤口的能力、还有这个奇怪的元丹。 盈先生他……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不是天使,就是恶魔。 不是神仙,就是怪物。何米在心中苦笑。 而在门外,还有一个人趴在门边,拼命瞪大了眼睛往门缝里看,他在胡先生送来的那堆书里扒拉出了一本名叫“门当户对”的姻缘书,这书里第一条就写着“要对媳妇坦诚相待”,第二条是“不准有家庭暴力行为及倾向”,在肉体上他已经赤裸裸地坦诚了,但是在精神上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5 ,他发现用自己现有的语言无法解释,于是干脆把承载着自己感情和行为倾向的元丹给了何米,握着元丹,何米就能知道他潜意识里的想法,这样的话,第二条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并不是人类。他的能力远远凌驾于人类之上。 所以…他在拼命试着去讨好一个人类的时候,用了常人难以接受的方式。 第十七章 有房有车 “二郎,告诉我”,何米突然向前跨了几步,越过那条将二人隔开的阴影,他弯腰站在二郎面前,将对方的头捧在手中:“你是什么?” 何米身上还有盈先生的元丹,二郎即使被迫靠近何米,都觉得浑身直打哆嗦,他恍恍惚惚地感觉圣光在面前这个人头顶上绽放,闪的他连舌头都伸不直:“不、不是…” 夹住他脑袋的那两只手收的更紧了,何米懒得再废口舌:“说话,你是什么?”“…喵、喵喵喵。” “猫?”何米凑近了看看二郎,将信将疑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证据?” 要什么证据啊!连这种事都要证据! 本少爷才不会给愚蠢的仆人证据! “二郎”,何米微微笑了,双眼弯成了月牙:“不给愚蠢的仆人证据,仆人就把家里的鱼切成块,全部送给门外的垃圾箱。” “你敢?!”二郎愤怒挥舞着手臂,一条尾巴嗖的从尾椎骨上方蹿了出去,那条细细的白绒尾在空中打着圈晃动,一下往前一下往后,扇起的风啪啪甩在何米脸上:“所有的鱼都是本少爷的!”何米眼疾手快地将尾巴抓过来,握在手里饶有兴致地揉了揉:“就是这个?” 喂愚蠢的仆人,你怎么都不惊讶啊! 快逃跑啊快尖叫啊快跪下来求本少爷饶你一命啊! 等等,愚蠢的仆人你不要拉本少爷的尾巴! “二郎你最近是不是营养不好?”,何米把尾巴托到眼前看了看:“毛都没有光泽了。” 什么什么什么? 本少爷引以为豪的漂亮的尾巴,油亮的毛,还有美轮美奂的指甲!本少爷怎么可以不英俊?!对了尾巴! 奇异的快感顺着被握住的尾巴往上蹿,二郎坐立不安,努力拽动尾巴把它抽了回来:“愚蠢的仆人你不要随便摸我们可以变出原型的部位,那是我们的敏感点。比如我的耳朵和尾巴,比如你们服务中心的老总的额头纹,摸了它,他就会宰了你的!” “那我摸了,你要宰了我吗?”何米又去揉二郎无意间变出来的一只粉嘟嘟的白耳,它从黑发间挣扎着冒出一段,何米刚一碰上,粉嫩耳洞里的绒毛就向他手心蹭过去,何米揪着耳朵尖捏了捏:“动手吧。”“本少爷哪敢对你动爪”,二郎不甘地转着脚尖,任由何米在他耳朵上揉来揉去:“老盈有了老婆忘了郎,本少爷要是敢动你,他非把我煮成一锅肉汤不可。” 何米立即停下了动作,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然后大跨步走到门边,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门向后一推,只听“彭”的一声,这木门结结实实地砸上了一个庞然大物,庞然大物的五官从门板这个模具里被挤压了出来。盈先生被门板困在墙壁上,挣脱了两下没拔出来,他鼻子被洒进去许多木屑,呼吸两口就会抽进气管,他动也动不了,咳嗽又咳嗽不出来,何米又面容扭曲地站在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汇聚成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感卷进了盈先生的大脑,他急切地寻找着什么将这种情感填驱逐出去,于是他伸开手臂,用力向前一勾,把何米严严实实地拢在了自己怀里。盈先生把头凑在何米脖颈边讨好地滚,头发时不时扫在后者的耳朵上。何米被扎的哭笑不得:“盈先生,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什么?” 将盈先生的头推开一些,何米将耳朵凑近盈先生的嘴唇:“告诉我,你是什么?”“啵”的一口,盈先生亲在了何米的耳朵上,还没等何米反应过来,这耳朵就从头到尾地落进盈先生口中被滋滋有声地品尝起来,唾液很快沿着耳骨淌到了脖子里。 何米气的浑身颤抖,他顶着盈先生的脑袋,将耳朵从他口中解救出来:“快说,不说清楚,你以后就什么都别吃了。” 这个威胁显然是十分有效的,因为盈先生马上就立正敬礼:“应龙、性别男、暂住海里、家产牡蛎、有房没车、年龄不明、身高一九四、独生子、无学历、无文凭、无不良嗜好、无情史、单身、无vcr。” 这一连串话以完全机械音的形式从盈先生嘴里蹦出来,除了在顿号的位置有所磕绊之外,其它的话简直像被演练过无数遍,丝毫不像是盈先生能说出来的。 何米气势汹汹地回头扫了二郎一眼,二郎被吓得紧贴在门板上化成了一张动物海报:“这不是本少爷教他的,他自己在电视上看的相亲节目,和本少爷无关!” “相亲节目?”何米揪着盈先生的脸皮将他往两边拉:“你又在看什么没营养的东西了?”盈先生面容惨淡地垮下了脸,但很快就又容光焕发,他眼含希望地看向何米:“留灯?” “灭灯”,何米松开手指,面无表情将盈先生的脸弹了回去:“欢迎下次再来。” 盈先生愁闷地摇着头,木板的碎屑被他甩的喀拉作响,何米把那枚元丹按在他的胸膛上,盈先生扭了扭身体,不情不愿地将元丹收了回去。 有几辆警车闪着灯从对面的巷口开过来,何米他们被带去警察局做了笔录之后就被放走了,但因为那只断了尾巴的小黑猫看着还是奄奄一息,他们就又带了它去了毛玖的诊所。 他们踏进门里的时候,毛玖还在摆弄手里的器械给一只长毛狗做除毛,他喷嚏打的没完没了,眼里都是被咳出来的红血丝,汗水把衬衫领子打的透湿。盈先生他们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毛玖还是没理他们,只是在给长毛狗换药的时候对二郎开口:“会客室里有进口的干鱼片,院子里有新买的彩虹毛线团。” 何米觉得身旁一凉,二郎已经一阵风似地刮走了,会客室里很快响起了爪子挠沙发的刺啦刺啦的声音,还有花盆瓷瓶窗帘被踩在脚下的声音,当然狂暴地撕扯干鱼片的声音就不计算在内了。 何米和盈先生面面相觑,毛玖倒是一副并不奇怪的模样,他把诊疗床上的长毛狗抱下去,又对何米挥挥手:“手里的猫抱过来。” 那只小黑猫抖了抖耳朵,从何米的怀里蹦下来,自己顺着毛玖的腿爬到了诊疗床上,它乖乖趴了下去,用两只前爪盖住脸,又将尾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6 巴盘在背上对着毛玖。 毛玖熟练地给那截断掉的尾巴消毒,抹药的时候狐疑地扫了何米一眼:“你干的?” 何米被这大黑锅砸了个半死:“当然不是我!” “何必恼羞成怒”,毛玖淡淡抬起眼皮:“这只是个疑问句。” 虽然他只是将脸转过了半张,但何米还是眼尖地发现,失去了白亮灯光的映衬,毛玖的脸白的像张宣纸,身体更是摇摇欲坠,手里的棉签总是挫在小黑猫身上。他将头顶的冷汗抹掉,又拿了个手电筒往自己的眼睛上晃了晃,这才强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他的身体没问题吗? 何米的腿已经不自觉向毛玖移了两步,毛玖的眉毛动了动,向何米不耐地翘过去:“你没戴眼镜吗?过来扶着我,我快晕了。” 这种理所应当的口气! 但何米已经快步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腰,毛玖把全身的力量向后靠到何米身上,自己眯着眼继续动作,何米看着眼前这个冷汗涔涔的脖颈觉得别扭,就从口袋里掏了卷纸帮他抹了抹,只是这么一动,一颗鲜艳的草莓就从毛玖后颈里露了出来,草莓边上的一圈牙印又红又肿,薄薄的皮肤都鼓了起来。 毛玖缩缩脖子,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句:“让你的手离开我的脖子,痒。”“哦”,何米赶紧把那只乱动的手收回去,但还是憋不住多跟了一句:“毛玖先生,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和你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毛玖似乎完全没了力气,他贴着何米的身体往下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若是每晚都睡不好觉,你的身体也一样支撑不了。还有,我去休息,你来给它做心理诊疗?” “这、这只小黑猫也要做心理诊疗?” 何米两只手臂撑在毛玖的腋下,把手腕弯上去扣上毛玖的肩膀,毛玖的脖子软软搭在一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双手上:“你以为呢?只有你们人类需要做心理咨询?” 何米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往盈先生那边看了看,那边的座椅上空荡荡的,人早就没了踪影。 ……果然闲不住,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玩了。“何米,你听着”,毛玖突然叫他,声音里带了些惊恐:“我虽然不喜欢你,但还是要提醒你,小心焦…”手上的重量忽然一轻,何米一声惊呼还未出口,臂弯里的人就被一把接了过去,接过毛玖的人身量不矮,戴了顶厨师才用的高帽子,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并不转动:“…小心脚下,地板上有水。”“…哦,谢谢提醒。”何米往地上看了看,脚下果然有一滩水。 怎么回事…刚刚明明是干净的地面…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看错了?但这个接过毛玖的人…让何米感觉很不舒服。 他出现的悄无声息,像一阵暴雨,却奇异地润物无声地融化在身边,和那些无处不在的空气混在了一起。他站在原地不发一言,外皮下却有种蓄势待发的森冷气势,银灰色的头发从他的厨师帽边露出来一些,剩余的则被一丝不苟地收拢在头顶上。他紧盯着何米的时候眼珠并不转动,只有在转向毛玖的时候,才会融化并露出些温暖的部分。他一只手轻轻揽着毛玖,另一只手却在很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单调的咔咔声在诊疗室里回荡,和钟表摆动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像在传达着什么,又好像在掩盖着什么。藏在这个人冷漠外表下的不是火山,而是比火山更加沉稳阴暗的东西,它们千疮百孔,却又蠢蠢欲动,从他的身体尽情地释放出来,没头苍蝇似的碰撞在诊疗室的四壁上。 何米拧起了眉头,想要定睛细看,可是面前这人的眉头忽然一弯,仿佛坚硬的冰层出现了裂纹,那种诡异的气氛只出现了一瞬,转而便烟消云散。天光大亮,屋里的白炽灯都比之前明艳了许多。仔细看去,面前这人分明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眼球灵动,嘴唇弯开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看上去便是位尽职尽责的好助理——为什么刚刚会觉得奇怪?估计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脑袋里太乱,所以看谁都觉得奇怪吧。 何米用力摇摇头,把这种莫名的情绪摇出了脑袋,恰好面前这个人也开口了:“我是几天才被招聘来的助理,这只黑豹已经被医好了,把它带走。”“这、这是猫。” “只有看不出来的人才会认为这是猫,对不对?”助理向小黑猫伸出手去,小黑猫立刻炸起浑身的毛,它弯曲了脊背身体后倾,一双眼瞪如铜铃,喉咙里更是发出了嘶嘶的低吼,尖锐的爪子也在诊疗床上磨出了数道深痕。小黑猫正严阵以待,后颈却突然一紧,身体也轻盈地腾飞起来,原来何米揪着它的后颈皮将它提起来抱在怀中,转身就快步走出了诊所。 不行了,太乱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何米的脑容量已经承受不了这些信息接连不断的轰炸,他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顺顺思路,把这些庞杂的东西消化殆尽,他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这个助理让他感到不舒服,很不舒服。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何米向上一看,那个助理依旧站在落地窗边向下看,察觉到何米的目光,助理上挑着嘴角挥挥手,做出一个‘再见’的手势。 何米没有理他,而是拉着二郎就匆匆离开了诊所。 二郎左手抓着线团,右手握着鱼片,嘴里还嚼着坚硬的鱼骨:“仆人,老盈去哪儿了?” 何米也很想知道,他带着二郎刚穿过一个巷角,就被一辆悬浮在半空中的车给拦住了去路。 变魔术都变到这里来了,这些人吸引人眼球的办法真是五花八门。等等…变魔术?何米懵了,他倒退几步蹲下身去,终于看到了该魔术的执行者——盈先生嘴里叼着一支玫瑰花,头发被打了摩斯,一头金发炸成了鸡窝,他肩膀上扛着一台骚包紫的流线型新车,身上披着不知从哪儿抢来的一套洒满银星的灰色礼服。 盈先生精神抖索地挺直腰板,颇为自豪地朗声道:“应龙、性别男、暂住桃源镇、家产牡蛎、有房有车、年龄不明、身高一九四、独生子、无学历、无文凭、无不良嗜好、无情史、单身、无vcr。” 说完了很久也不见何米回话,盈先生骄傲地动了动身体,但却谨慎小心地添了一句:“…留灯吗?” 何米用小黑猫挡住了脸:“……” 二郎被吓得被鱼片梗住了喉:“老盈,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不是认为,仆人给你灭灯,是因为你没车?” 第十八章 我爱你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7 盈先生即刻欣喜地点头,头点的简直如同拨浪鼓,显然,二郎一针见血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何米挠了挠脑袋,将小黑猫交给二郎,自己走过去蹲在了盈先生身边:“好吧,留不留灯咱们先放在一边,盈先生,你会开车吗?” 被顶在头顶上的跑车在半空中旋转了三圈,盈先生双手轻松地晃动,用这个动作表达了他“当然会”的含义,他把跑车往地上一放,自己攀着车窗就跃上了车门。他弯下腰勾起手指,拉住发动机罩就要向上掰,何米看出不对,一把就按下了他的手:“盈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把车掰开!” 盈先生被吼懵了,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何米只得自己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又把傻乎乎的盈先生拽进来,二郎和小黑猫早就自己爬进了后座,何米看着他们都系好了安全带,这才一脚踩下油门,跑车像离弦的箭冲出箭弓,很快汇入车流之中。 崭新的车子里还有一股皮漆味,二郎和小黑猫在后面接连不断地打喷嚏,盈先生就跪在副驾驶上四处乱看,把鼻子按在椅背上闻得不亦乐乎。他一会儿蹲下去试图扒拉档位,一会儿爱不释手地摸着方向盘中间的喇叭,有时还会蹭到何米身旁去搂他的脖子,用头发在他耳朵上蹭来蹭去。窗外的景色随着车速向后掠过,清凉的风从窗外涌进吹散了许多燥热,何米一手挡着盈先生,一手摆动着方向盘,眼睛还得一直往后座看,生怕那两个小的惹出什么乱子。 何米无疑把一心几用的水平发挥到了极致。他们这次出门离家太远,即使开车也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回去,盈先生看了一会儿风景之后就觉得无聊,他把外套拽下来披在身上,将脸埋到了衣服底下开始打呼噜。埋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又把鼻子露出一点咂了咂嘴,几颗硕大的鼻涕泡随着呼吸一收一张地在空中颤动,和着口水发出啵啵的轻响。何米看了一会儿觉得好笑,他趁着给车加油的时候绕到副驾驶那边,偷偷掐住了盈先生的鼻子。盈先生累的不愿意理人,何米不让他呼吸,他就睁开眼睛呲牙,呲牙无效又瞪眼睛,瞪眼睛无效又去掏何米的蛋,蛋没掏着火气就上来了,火气一上来就继续呲牙,呲牙无效就又开始红眼睛,眼圈没红两秒,两串泪水就沿着眼窝往下掉,噼里啪啦的恨不得把椅背砸成火星表面。 眼看着突然而至的委屈又充盈了盈先生的眼眶,何米只得第n次的举起双手讨饶:“我错了。” 盈先生立刻破涕为笑,他半个身体鱼一样滑出车窗,捧住何米的腰就扯开了他的腰带,在何米张开了嘴来不及呵斥的时候,盈先生已经将那裤子扯开老大,自己一头就扎向了何米的蛋。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拿着收费单过来:“您好,这是您本次的消费单……嗯?” 后座上一个蜷成团的小男孩睡的正香,一只小黑猫含情脉脉地看着男孩,用断了半截的尾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脖子。一个坐在副驾驶上的高大男人半个身体还留在座位上,脑袋却扎进了另一个人的裤子里,而裤子的主人…满脸潮红地抓住那个高大男人的肩膀,一副想推开又推不开的模样……呵呵,看上去已经爽飞了。 三分五十二秒之前才和女朋友分手的苟先生冷笑着掏出手机:“你好,警察局值班室吗?嗯,我想报警,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虐单身狗…啊不对,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何米慌乱地咬牙把盈先生的脑袋拽开,自己从另一面灰溜溜跑回驾驶座,他连找回的钱都来不及接,就挂了档一脚踩下油门,跑车以比刚刚快两倍的速度向高速公路奔驰而去。二郎在后座咕哝着翻了个身,扯着小黑猫的尾巴就接着流口水,小黑猫在后面触电似地打哆嗦,一身黑毛都被电击得根根竖起,二郎摸得舒服干脆用牙去咬,小黑猫简直要疯了,它在后座狂乱地挠皮椅,面部表情在高贵冷艳和高潮迭起之间任意切换,它圆溜溜的棕黄色眼仁儿里爆出了浓黑的岩浆,但无论爪子怎么乱动,都没舍得碰到二郎的毫毛。 何米自顾不暇也没空理后座的两只,他在思考一个颇为深奥的问题——自己的羞耻心呢? 开始的时候盈先生在家里对他舔来舔去,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之后在试衣间里还会面红耳赤,后来在篮球场上已经控制不了自己,最后在加油站里……呦呵,要是没有工作人员过来搅局,露天席地的打一炮都甘之如饴。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因为盈先生长的帅?何米向右打了一圈方向盘,轮胎轧在地面上发出粗糙的响声,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轮胎底下的地面,被某种狂乱的情感不着痕迹地碾压,随着这种海潮似的波浪被推起来又甩下去,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无法让自己的感情在正确的轨道上前行…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轨道?按部就班地谈一场恋爱,花前月下,柴米油盐,生养几个孩子,然后看着孩子们读书、长大,最后再循环自己的过程?可是人生不正是这样的吗? 正是这样,生命才能得到延续啊。 可是只要想到…要和一个不知名的女孩子在一起,对她微笑,牵起她的手,抚摸她的身体,就觉得罪孽深重。 他对女孩子没有欲望,伤害女孩子的事,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更何况…如果那么做的话,就不能和盈先生在一起了。 就不能见到盈先生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在他家里自由进出了。 虽然盈先生个性像小孩子,话说不清楚,生活技能为负数,但他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何米舍不得离去。终于回到了临海的那条熟悉的长街,何米把车停下,自己走进了别墅,二郎头上顶着小黑猫,自己脚下打飘地回房休息了,盈先生蹲坐在桌子上对着剩余的生鱼片流口水,何米刚刚被这家伙撩拨的心头火起,身体燥热却得不到满足,恨不得抓起什么东西狠狠摩擦自己的二弟。他从客厅里随意翻开一本书想平复心情,翻了翻之后掉下去一张海报,把它拿起来一看,正是那早被遗忘到记忆角落里的拼音挂图。 这拼音挂图早就没有刚开始买来时的那副油亮崭新的模样,它现在被揉的皱皱巴巴,上面被涂满了五颜六色的蜡笔画。左面的一列能看出是何米的脸,右面的一列则是盈先生的脸,不过每一排的表情都相互对应,何米的微笑对应的是盈先生的大笑,何米的惊奇对应的是盈先生高高挑起的眉角,何米的恼怒对应的是盈先生泪流满面的脸,何米的恐惧对应的则是盈先生怒火冲天的双眼。 这是…什么意思?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8 何米理解不了了,他发现自己跟不上盈先生的思维,虽然大部分时候他能理解对方,但是在情感方面,他难以确定,他不知道盈先生对自己的感觉究竟是欲望还是爱…而这个,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孤独忽然挟裹住了他的心脏。何米自己一个人也一直在很努力地生活着,他虽然胸无大志,但也希望把自己接到的每一份工作都完成到最好,他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开始,心底就隔着浅浅一层膜,将他和身边这些人分隔开来,并没有人说过他的不是,也没有人告诉他究竟怎样才是正常的生活,但他隐约能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他自己生活在浅浅一层玻璃罩里,隔着透明的屏障和客户交谈,隔着越不过去的藩篱和朋友们开怀大笑,他总觉得奇怪,但是由觉得这种奇怪不知从而何来——如果二郎没有骗他,那他现在终于知道了。 和其他人别起来…生活在桃源镇的自己,才是个真正的怪物吧。 可是,盈先生却把“心”给了一个怪物。) x1 o) … “盈先生”,何米突然抬起头来,他觉得胸中激荡,想要冲破这层束缚的情感蠢蠢欲动,他把自己禁锢了太久,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不知是多巴胺过多的分泌刺激了他的脑细胞,还是盈先生那些任性的举动矬到了他心底最脆弱的一部分,他也想把自己解放出来,想真正追随自己的脚步,让感情释放出来…他头脑发热,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爱你。”盈先生转过来的那张脸突然凝固了。 他手里举着的鱼片“格拉”一下掉进了盘子里。 天光骤而暗沉,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空中向地面覆盖下来,屋子里的空气随之变得闷热粘稠了许多,汗水一瞬间就从毛孔里散发出来,沿着何米的额头、鼻子和下巴往下淌,从衣领里灌下去,又从肩胛骨的位置一层层地泌出来。这些冷汗似乎凝成了层层分明的油脂,刮不下来也收不回去,何米的身体被定住了,双腿硬在原地迈不动步,两手在身侧不自觉地抖动着——他想颤一颤,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 黑云压城,一道闪电忽而从天际砸响,凄厉的电光撕开乌云,将别墅里的光影完全地割裂开来,阴影迅速扩散着吞噬,将盈先生的脸完全埋进了黑暗里,他一双金色瞳仁里的蜜糖化成了锐利的刀剑,垂下来的发尖上凝着一粒冰,冷冷映衬出何米的脸。 盈先生伫在原地动了动唇,似乎是不可置信的、又不死心地缓慢地挤出两个字:“重、复。”何米鼓足勇气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盈先生手臂一挥,一道风刃沿着何米的脸侧擦过去,有道细细的血痕出现在脸颊上,风刃割进墙壁砸出一道深坑,别墅的墙面因为这狠戾的力量而抖下许多浮灰,许多露头的海底动物们都没头苍蝇似的往地板下扎,这客厅里很快就空空荡荡,只有何米自己仍挺直腰板,咬紧牙关站在原地不想退缩。眼前寒光一闪,盈先生突然从蹲踞的那张桌子上跳下来,他推挤着何米往后撞,两条手臂直接捅进墙壁里,一口白牙也在红润的舌尖里颗颗暴突,细密的深痕在光洁顺滑的脸庞上挤开。盈先生的表情扭曲着,眼里有凄然的泪水层层打转,却意外地倔强着没有流下来。何米觉得心疼,忍不住就想抬起手抹开那些皱纹,只是手还没动,盈先生就一拳砸到何米的耳边,何米的耳骨被迸出来的碎末炸的生疼,左边的墙面上凹进去了一个大坑,如果这一拳是砸在自己的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盈先生突然后撤了两步,他揪住自己的头发,努力控制已经在身体里涌动的暴躁情感,他抓住屋子里的电视用力一捏,电线被挤压出噼里啪啦的电流;他捏住桌子狠狠往墙壁上一掼,桌面被掀掉桌腿被撞开,上面的碗碟都化成了碎末;他抓起放在壁炉上的花瓶,按住那张飘落在脚边的拼音挂图,纸片和瓷制碎末在空中翻飞,何米眼睁睁看着盈先生在屋子里大肆破坏,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毫不留情地碾碎,他彻底地懵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他究竟说错了什么? 还是盈先生其实根本就不爱他,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只是欲望和占有,而没有平等的爱?可是这解释不通,以盈先生的能力,对他做什么都是易如反掌,根本无需花费这么多的精力。 又一只花瓶被从空中甩来,何米动也没动,花瓶砸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炸起的碎末将他的头发挤满了。 盈先生突然不动了,膨胀开满室的浮灰沉寂下来,他背对着何米握住了什么东西,肩膀细细地颤抖,肌肉从上衣里一块块地鼓出去,青筋从后颈往下蔓延,在单薄的衬衣里割出粗粝的线条。明明暴躁的是他,胡乱摔东西的也是他…但总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伤,从他的背影里流淌出来,静静铺满了狼藉的土地。 若是平时的话,何米一定会留在这里,等盈先生平静下来再好好把话说开,但今天何米接受了太多信息,他头脑混乱,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他开始想逃避,想找个能让自己暂时蜗居的地方。 他夺步而出跑出了门,将大门向后一甩,慌不择路地冲进瓢泼大雨里。 这场雨来的毫无征兆,乌云仿佛被强硬地聚起,雨丝从天际落下,路上的行人都在互相呼叫着奔跑,但何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水坑里,他跑了几步就停下了来,根本不想再次迈开双腿。 冰冷的雨水从他的头顶落下,闪电在眼前劈裂,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身体被浇的冰凉,他苦笑着抹了把脸,一步一步地挪回了服务中心。在他进门的时候,全身的衣服都湿透着贴在身上,雨水挂在睫毛上散在眼睫里,他眨了眨眼睛,将雨水从眼眶里抖落了出去。施先生出去上班了,办公室里只有吕小姐和涂先生,两人正坐在屋里谈笑着喝茶,见到何米水淋淋的闯进来,两人把茶都洒了,吕小姐麻利地跑出去煮姜汤,涂先生急匆匆帮他把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从柜子里翻出厚厚的棉服,将何米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何米平时身体很好,但这场大雨来的突然,再加上心情不好,这会儿虽然披着棉服捧着姜汤,他还是冷的直打哆嗦,牙齿在口唇间格拉格拉地作响。 “阿米怎么了,盈先生欺负你了?”涂先生心疼地坐在一边,接过吕小姐递来的热毛巾,将它搭在了何米的脖子上。 何米的大脑乱成一团,他不想说话,但还是坚持着抬眼往向涂先生:“你是什么?”“哎?”“别骗我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49 ,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什么?” 涂先生先是慌乱地和吕小姐对视,但很快他就镇静下来,他深深呼吸几口,对何米转过了头,将毛茸茸的白耳从发丝间露出了一点。 “吕小姐呢?”何米转了过去。 吕小姐无奈地转过身去,把一条黑色的长尾从裙底下甩了出来。 “果然、果然……”何米不知该哭该笑,只得裹紧了身上的棉袄:“我才是怪物啊……”涂先生心里咯噔一下。“阿米你别怕”,事发突然,涂先生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害怕的不是这个。 我和你们不一样啊。 这样的我,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呢? 何米头疼的厉害,不想听人说话也不想说话,他抱着头趴在桌子上,让自己躲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涂先生和吕小姐无法,只得关了灯留给他一个自己独处的空间,胡先生在旁边的小镇处理事情还没带手机,应该是过几天才能回来。现在突发了这件事,两人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买了票坐上车,慌慌张张地就去找胡先生了。 何米迷蒙地睡了过去,他的梦里出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无数张放大的脸在梦中变形扭曲,等他满头大汗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趴在桌子上的身体僵硬的转动不开,关节处的酸疼一波波涌上。他想擦擦身体,但是这种黏粘的触感又令他不想选择这么缓慢的方式,他支撑着双腿站起来,挪到办公室旁边的浴室里,伸手拧开了头顶的喷头。 哗哗的水由冷变热,雾气将这透明的浴罩填满,何米没力气在身上打泡沫,只能站在水龙头下,让热水一遍遍从头顶灌下,眼前的镜子被水雾覆着了,他伸手抹开雾气,让自己赤裸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镜子里。 普通的男性身体,肌肉很少,肤色正常,骨架也正常,不会突然从发丝里露出耳朵,也不会从尾椎骨上显现出一条尾巴。 可是…不一样啊,和别人不一样啊。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会被赶出来吗? 咚的一声,何米用力一拳砸在镜子上,镜子出现了裂纹,那张脸也看不清晰了。 平生第一次表白,得到的居然是被赶出家门的结果。 真是…失败到了极点。何米身体虚弱,心头燥热的火却蹭蹭地燃起,他发狠地握住自己二弟摩擦,绵软的肉棒很快充血挺立,蘑菇头上挤出了点黏液,在掌心上细微地抖动着。他一手按在浴室的把手上,弯下了腰,另一只手却沾满了水液,在自己的肉棒上拼命滑动,两颗软垂的蛋好像比之前膨胀了一些,他心头烦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肉棒上撸动,水波从腰线往下淌,沿着大腿根溜到脚面上,他头靠在浴室边上,大腿内侧绷紧,明明是用力地揉用力地磨,却总是缺点什么,这种已经频临顶点却总也得不到满足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他迫切地希望有什么东西能帮他吸一吸,他眼前发花,好像总觉得缺了两片红润而柔软的嘴唇,好像总觉得少了一头柔软垂顺的金发,好像总觉得少了棱角分明的脸,好像总觉得少了一双紧盯着自己的,含情脉脉的眼睛。 “呃……” 何米闷哼一声,乳白的液体一股股从肉棒射了出去,这些东西好像把他仅存的力气带走了,他脚下发软,习惯性地伸手四处去捞,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手臂在虚空的幻影里握了个空,他重重仰倒着摔到地上,后脑砸在浴缸边上发出闷沉的喑响。爬不起来了。 水波依旧不知疲惫地坠下,朦胧的水雾组成了温暖的幕帘,这种温暖给了他一种错觉,好像伸出手去,就可以揪住这些流动的金发。 啊啊…已经这样了吗。 没有盈先生的话…已经无法满足了。 身体里涌动的东西在狂乱地呼唤着他。 想要抱住他。想要咬他的奶头。 想揪住他的头发,想啃他的嘴唇,想捏他的大腿,想揉他的胸肌,想抓他的屁股,想进入他,或者被他进入。何米悄悄往下蹭,让那些被灯光浸泡开的金色的水雾砸上自己的胸膛,他握住自己的二弟狠狠地攥紧,岔开双腿,将那些残留的液体挤压出去。 水渐渐凉了。他把手臂横在了眼睛上,久久都没有动弹。 第十九章 回娘家 胡先生坐在回桃源镇的客车上的时候,还在戴着老花镜看手里的文件,刚才忽然天降暴雨,几个人在客运站等了一会儿才坐上回去的车,等车的时候涂先生就在语无伦次地喋喋不休,等真正坐上车之后更是没完没了,胡先生被他吵得头疼,干脆把手里的文件往椅背上一摔:“还有完没完了?多大点事情,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回去之后我再找他谈。” 涂先生和吕小姐这才放下心来。 几个人回了桃源镇,在公司办公室里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何米,最后还是吕小姐发现了他。何米赤身裸体地躺在浴室里,头发还在沿着浴缸边缘向下淌水,眼脸在苍白的面容上浅浅合着,一条还未收口的划痕在水波的浸泡下又泛出了浅淡的粉色。 胡先生古井无波的面容上忽然变了颜色,几条裂纹从他额头上炸起,片刻之后才收拢回去。“去请卫生所的人来给他打针”,胡先生摆摆手指挥涂先生:“打完针就把护士送走,我有话和何米讲。” 何米额头温度很高,烧的软绵绵的也坐不直身体,涂先生矮小的身材在他身边支撑着,总觉得自己要被压成一张兔毛毯子。护士给何米打完了针,涂先生帮他按着药棉,焦虑地抬头问护士:“他要多久才能退烧?”“一般来讲23个小时就可以”,护士又把温度计塞进了何米腋下:“和个人体质有关,这位患者体质还不错,退烧过程应该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涂先生,胡先生是要找我谈话吗?”何米轻声说道,他嗓子烧的哑了,说话声音像从砂纸上磨过。 “一会儿再说吧”,涂先生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又在何米身上披了一层:“刚刚才打好针,别这么急着挨骂。”“对不起”,何米抬起只手揉涂先生的耳朵:“我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好,我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没有没有”,涂先生摇着头把耳朵救出来:“阿米你别随便乱摸…即使你说了什么也不用道歉,我们既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亲人,不会把你的气话听进耳朵里的。”“真的吗?”何米挑起眼角,忽然恶劣地冲涂先生的耳朵尖吹了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0 一口气:“现在也听不见吗?” 涂先生用力捂住了耳朵,红色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了白绒绒的耳骨:“阿米你怎么这么不学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米傻乐着打哈哈:“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过去的你若不是现在的你,那现在的你又如何存在?”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两人惊得抬头去看,正见到胡先生拿着一张表格走过来:“你在盈先生家工作的时间早已超过了三个月,时间上也进入本公司的家庭轮换制度的允许范围,根据合同,你可以选择是否继续在盈先生家工作,如果你对客户有意见,公司可以为你安排其它的家庭。” “啊?胡先生您怎么……” 涂先生连忙喊了起来,话没说完就被胡先生狠狠甩了两个字:“闭嘴。” “你的意见?”,胡先生拿笔尖遥遥点着何米,眼镜镜面在阳光下闪着银芒:“回答我。” “胡先生,我……”何米诧异地抬起了头,冷汗突然从后背涌出来,连原本昏沉的脑袋都清明了许多。 “这是公事,我可以六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下面要说的便是私事。何米,你想不想知道,我们这个小镇为什么存在?” 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便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如果知道,便是变相地接受自己不是这个小镇一员的事实。 该选择哪个?“何米,我说句不好听的”,胡先生调转笔头,用笔尖在表格上轻滑:“这么多年过去,我就是养只宠物,也养出了感情。我只问你一句,桃源镇做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当然没有!”何米连忙高声回道。 “那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桃源镇的事情?” “也没有!” “我们不是人类这件事你也应该清楚了,在你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以及之后,我向你保证,桃源镇不会有任何变化。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坎,对我们来说却只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和之前一样生活下去,二是离开这里,回到真正的人类世界。” 回到真正的人类世界? 抛弃在这里的朋友,亲人,喜欢的人,回到那个他没有一点概念的“真正的人类世界?” 他的身体虽然还是人类的身体,但是精神已经完全和桃源镇融合在了一起,这样的他,还能离开这里吗? 明明说的是什么“两条路”,但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吧。“何米,无需和别人比较”,胡先生把眼镜摘了下去,眼窝因而显得深凹了许多:“你是个独立的个体,这世上会继续出现千千万万的人,却再也没有人能够代替你。所以,别用‘没有区别’这个借口去掩饰你的懦弱,也别用‘开疆扩土’这种固化的思维去违背你的本性。让涂先生把你小时候的事情对你讲一遍吧,你都知道以后,再考虑究竟要做什么抉择。” “唔…“ 何米叹息一声,把脸埋进手臂里,忽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涂先生在一旁忧心地捶捶他的肩膀,也跟着一起沉默了下去。而在另一边,二郎和小黑猫在睡梦中觉得身下的床在剧烈地颤抖,二郎翻了个身流着口水准备继续睡,小黑猫竖着耳朵就去咬二郎的手,二郎摆着手把它推到一边,小黑猫又羞又恼地埋下头去,嗷呜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屁股上,二郎捂着屁股尖嚎着爬了起来,这才知道要地震了,他慌忙披着衣服带着小黑猫往外跑,刚出门去就被道风墙拦住了去路,那风墙从楼底下被人一掌劈过来,二郎眼前一灰,头顶上一个石块咕咚一声就落了下去。客厅里已经满目疮痍,龙卷风刮过都会比现在被破坏的状态更好,满地都是碎片土渣,玻璃瓶子陶瓷铁罐都成了浮灰,几扇窗户的帘子白生生地在窗外裸奔,墙壁上开出数个多边形的洞,也不知是不是盈先生抽疯时来回撞墙,这些洞和他的体型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多出来的边角料上都洒满了傻狍子的气息。短暂的惊诧之后,二郎双腿一弹,从楼梯扶手头上一溜而下,几秒钟之内就滑到了一楼,他几步助跑之后就跳到了盈先生背后,双膝一弯就跃上了他的脖子:“老盈你抽什么疯啊?别摔了一会儿家都摔没了!仆人呢?你又欺负仆人了是不是?” 盈先生向后一扭身体想把二郎甩下去,二郎伸出指甲勾住盈先生的后背,无论被怎么摇晃都不肯下去,他一边用两条腿掐住盈先生的脖子,一边揪着他的耳朵大吼:“老盈,仆人对你说什么了,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吧?把仆人说的话告诉本少爷,本少爷帮你揍他!”“你、敢、碰、他!”盈先生突然回头,两眼放光,金芒的岩浆颗粒从瞳仁深处倾巢而出,二郎险些闪了舌头,心道本少爷当然不会揍他你到底能不能听明白话啊本少爷只是屈尊降贵地安慰你一下你狗咬毛二郎不识好喵心活该被仆人当牛做马驱赶一辈子! 把心中铺天盖地排山倒海的吐槽给用力吞了回去,二郎头发冒烟,勉强用油还没烧热的语气平静地道:“说吧,仆人说什么了?” 这声问话终于成为了一个终止破坏的按钮,盈先生突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用手臂挡住脸哇哇大哭起来,他这模样真像个被抢了最喜欢的玩具还被踩了两脚的小孩子,泪水从眼眶里沿着手臂往下淌,将被浮灰覆盖的地面冲刷的干干净净。 二郎挠着头蹲在他身边,挥挥手招呼小黑猫:“黑大壮,去把纸巾盒…啊不,去把毛巾拿过来。”小黑猫,也就是黑大壮轻巧地绕过地面上的陷阱跑到了浴室,嘴里叼着毛巾就跑了回来。二郎一边皱着眉头给盈先生擦脸,一边听盈先生哽咽着抹泪:“他说、见到我、就恶心。” 说到最后的时候更委屈了,眼圈红的像要滴血,二郎一听就炸起了毛:“不可能!你别胡说!把仆人的原话告诉我!你别断义取章!” “他说…他说‘我爱你’。他、他一见我、就嫌我恶心。” 盈先生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二郎听着听着也听懵了:“哈?”天光劈裂,一道鎏金色的闪电撕过,将二郎从僵硬到扭曲的脸割成了数块。片刻之后,二郎扶着墙杀气腾腾地站起了身,他一把揪住盈先生的脖子就开始下狠手摇晃:“老盈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在穷奇镇里的时候到底被灌输了什么奇怪的思想啊谁教你说‘我爱你’是‘见你就恶心’的意思啊!你让他过来啊本少爷保证打的他只剩一口气!老盈你听好了仆人的意思是他喜欢你他想给你生小龙想和你过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1 一辈子想和你共生啊你是不是傻?!老婆被人卖了还得眼巴巴地去给人数钱以后出门别说你认识本少爷啊本少爷丢不起这个喵!”这一长串话吐沫横飞满地乱弹完全是给盈先生下了一场口水雨,盈先生呆呆地抹了一把脸,自然而言地接道:“不让他生,生小龙疼。”够了你俩都是雄性想生也生不了啊再说老盈你的基因都多少年了你自己知道吗你小心生出化石啊! 二郎被这自己的吐槽光波给击打的口吐白沫爬不起来,盈先生已经抹干泪水往门外跑了,现在天也亮了地也干了乌云也散了连老婆都回来了! 脚下一重,却是二郎拼着最后一口气拉住了他的裤脚:“老盈你别太兴奋了,你现在把仆人吓跑了,就这么傻愣愣的跑过去,仆人才不会理你!” 盈先生傻了,他和二郎一站一趴,就这么呈高低之势相互看了一会儿,险些抱头痛哭起来。 一小时后。 二郎翻遍了家中所有的书,可惜大部分字都不认识,只在最后总结了一句:“老盈,要是想获得仆人的欢心,你得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千百年来的人类总结出的最好办法。” 在二郎翻书的时候,盈先生则在扒拉那些没被损坏的唱片,他知道自己认识不了太多字,所以也不浪费那个时间,他听了一张又一张唱片,哪个都觉得不对,只有在最后的时候,他才循环播放了一首歌。 “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 胭脂和香粉往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 右手一只鸭 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咿呀咿得儿喂。 一片乌云来 一阵风儿刮 眼看着山边就要把雨下, 躲又没处躲 藏又没处藏 豆大的雨点往我身上打呀, 咿呀咿得儿喂。 淋湿了大红袄 吹落了一枝花胭脂和花粉变成红泥巴, 飞了一只鸡跑了一只鸭, 吓坏了背后的小娃娃呀, 咿呀咿得儿喂, 哎呀我怎么去见我的妈。 在盈先生的推导模式里,老婆受了委屈,所以回娘家了。既然老婆回娘家了,他也得跟着回娘家。回娘家应该怎么做呢?这首歌教会了他。盈先生在心里对自己点点头,接着就翻箱倒柜地去找棉花了,他从家里硕果仅存的柜子里抱出了一堆针线棉花,又去拆了自己屋子里那套皱巴巴湿乎乎的红被子,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缝东西,于是只得把棉花胡乱塞进两张被单里,在它们的四角处口手脚并用地缝起来,锋利的针尖时不时扎破他的手指,他凄凄惨惨地边抹眼泪边缝东西,二郎在一边打着哈欠拿手巾接着他那些源源不断的泪珠,还得指示黑大壮去帮他拧毛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红袄缝好,胭脂和粉去哪儿找呢? 专注馊主意二十年的二郎立刻献出一计:“就那个…番茄汁,我看仆人用过,那个颜色应该就是胭脂。”盈先生从厨房掏了几个番茄汁的袋子出来,剪开了口就往自己脸上淋,自从何米走了也没人做饭,二郎和盈先生的肚子一个赛一个叫的厉害,这番茄汁抹在脸上,盈先生总是忍不住要去舔,二郎则是蹲在灶台上看着剩下的番茄袋流口水——非常时期,也抛弃‘非鱼片不吃’的传统美德了。至于花还是很简单的,从门外随便摘一朵狗尾巴草插脑袋上就是了。 可是鸡和鸭呢? 这个问题也难不倒盈先生,他从二楼攀着窗台翻下去,跃到旁边那家的院子里,伸出巨掌就从别人家的圈里掏出了一只老母鸡,这老母鸡还没敷完蛋,因为被人抓起而咯咯咯叫的甚是惊慌恐惧,盈先生握住它的一只翅膀摇了摇,试图和它解释道理:“你好、带你、去接、两条腿、不吃你。”可惜这老母鸡扑棱着翅膀抵死不从,盈先生只得先礼后兵,掏了根绳子把它严严实实绑起来夹在左胳膊下,他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顺利地又看到了鸭子和大鹅,鸭子抻着长长的脖子,好奇地盯着盈先生嘎嘎个不停,盈先生巡视了这些长脖子动物一圈,最后找了只看起来肥香厚美的夹在右胳膊下带走了。当然,他在离开之前突然回忆起了何米的教诲——于是他从兜里掏出颗晶莹圆润的珍珠,和老母鸡下的鸡蛋们放在了一起。可是胖娃娃怎么找呢? 盈先生两眼冒着火气,如同喷火巨龙一般在屋子里暴躁地走来走去,二郎踩着滑板车跟在他身边裹棒棒糖,他本来想不理盈先生而是上去接着睡的,但是屋子里被破坏成这样也没了休息的心情。盈先生听着这滑轮刺啦刺啦的声音觉得甚是刺耳,他在走了不知第几圈的时候突然停步回身,毛二郎躲闪不及,以雷霆之势撞上了盈先生的大腿根,棒棒糖杆被狠狠矬在嗓子里,疼的二郎连泪花都泛了出来。 “老盈你怎么突然又停下了…哎,你那是…什么表情?”在二郎看来,盈先生脸上那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狂喜表情,多年以来的生活经验让他感受到了危险的靠近,他干笑着打着哈哈就想转身往楼上跑,当然脚底还没抹油,就被盈先生拉着后脖颈给提了起来,二郎在空中奋力挣扎,可还是被盈先生在身上包了几层被子,从头到脚地卷好之后栓在了背上。身披大红袄、头戴狗尾巴花、脸上抹着番茄酱、左胳膊夹鸡右胳膊夹鸭、背后驮着毛二郎的好女婿盈先生就这么踏在了回娘家的康庄大道上。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想起有什么事情忘了,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天,他目光一眯,数朵乌云就成群结队地卷涌过来,漫天的暗黑将碧蓝的天空笼罩,呼啸的大风平地卷起,树木草石被吹的赫赫作响,大雨很快就从天空不遗余力地往下砸。雨水迅速砸花了盈先生的脸,那些番茄酱都被稀释成浅浅的酱汁涂在脸上,盈先生左胳膊一松,老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的就挥舞着翅膀跑走了,他右胳膊再是一放,长脖子鸭子也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只是那朵狗尾巴花依旧坚强挺立着插在他的头发上,盈先生心情不爽手臂一挥,一阵烈风从街道中央穿过,屹立不倒的狗尾巴花挥舞着泪水无奈地被卷走了。很好,妆花了,花落了,鸡飞了,鸭跑了。 还差些什么呢? 哦。想起来了。盈先生眉头一皱,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二郎的脑袋上,二郎早被压的胸闷气短,这会儿额头再受一击,他连气带疼,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2 很好,妆花了,花落了,鸡飞了,狗跑了,娃娃哭了。万事俱备,只欠老婆。 盈先生以这样一副造型出现在家政服务中心门口的时候,留下来坚守阵地的涂先生反应了五分钟才寻找到自己的声音:“…鸡蛋丢了?” 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不妥,他连忙抖了抖耳朵,把文件推出来给盈先生看:“胡先生出去办事了,他走之前说你很快就会过来,让我把这份文件交给你。这是我们公司家庭轮换制度的相关合同,你和阿米每人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就算同意解除雇佣关系,现在阿米还没有签,你看看…” 盈先生还没听完就提着涂先生的耳朵将他放到一边,自己横冲直撞地就砸进了办公室,何米正轻声咳嗽着趴在桌子上休息,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又迷迷蒙蒙地倒了回去,根本没理盈先生。 吕小姐机智地把办公室所有的易碎物品通通塞进了一个大布袋里,生怕盈先生一个不爽,又将这里砸成另一个垃圾场。 但盈先生直奔何米而去,滑到他面前的时候二话没说,两膝一弯就“咚”的跪在地上,把头靠瘫在何米的腿上就开始淌眼泪:“两条腿、对不起、我爱你。” 哎哎哎——这是——表白吗? 涂先生的合同飘落了下去。 吕小姐正收拾东西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两人的目光都胶着在了盈先生脸上。 见何米不理他,盈先生又膝行着凑近两步捧住何米的腰,眼泪流的更急更快,一双滚圆的眼窝里蓄着晶莹的湖泊:“对不起、我以前、误解了、你的话、我也爱你。” 何米双腿一颤,但还是把身体往左边蹭了一点。他的烧不降反升,外界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连接不成完整的含义,他只觉得旁边这人又吵又闹煞是讨厌,但身体无力推不开他,只能把自己躲的更远一些。 而在盈先生看来,就是两条腿不原谅他了。 天崩地裂、日月无光都不足以形容盈先生此刻的心情。 危急时刻,毛二郎的忠言恰巧冲进了脑海——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千百年来的人类总结出的最好办法。 毛二郎还在他背后呜呜呜地惨叫,盈先生已经从旁边的桌子上随便抽了根绳子出来甩到横梁上,自己踩着椅子就站上了绳套外,涂先生和吕小姐已经被惊吓的凝固在了原地,盈先生却只凝视着何米,情真意切、深情款款地诵道:“贱龙西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控水,二八学翻海。十五开神窍,十六诵黄帝。十七见老婆,心中常欢喜。老婆摔门去,守节情不移。贱龙留空房,相见常日稀。二郎揪耳朵,日日不得息。梳妆打扮迟,老婆莫怒气。非为不愿来,娘家门难进。贱龙不堪悲,徒留无所施!” 说完,盈先生两眼一翻,把脖子往绳子里一挂,一脚踢翻了凳子。 第二十章 打桩(一) “哎哎哎不要啊!盈先生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千万别冲动……” 涂先生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埋头便往这边冲,还没靠近就被一个虚弱的声音挡住了去路:“别理他,让他吊着。” 何米已经勉强撑起了身体。他一只手托在下颚处,一双眼却轻飘飘瞄着挂在半空中的盈先生。盈先生的脸憋得通红,在空中荡来荡去却不敢挣扎,他眼珠被压的都泛出了青白色,眼角余光却还在诚惶诚恐地往何米这边瞟,一见何米清醒着坐起,盈先生立刻开始握着绳子在半空打转,绳结处越勒越紧,已经完全压进了他的颈项。何米闲闲地用手指在桌子上嗑,叮叮当当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人声的办公室里。 早已魂飞魄散了不知多久的吕小姐终于也感知到了不对:“小米你快叫他下来吧,咱们服务中心要出人命啦!”“要出人命?”何米把左腿往右腿上一放,两只手臂也虚拢着抱在了一起:“那就送他一程,让他早些托生个好人家,下辈子多学学书本知识吧。” 一计不成,盈先生垂头丧气地用手指一夹,那条绳子就化为了碎粉,他带着二郎在空中跃起,还没落到地面就利索地弯下膝盖,在何米面前把地板砸出两个浅坑。 何米的两只膝盖还空荡荡地在外面受凉,只是寒气还没入侵,双腿就被两只手臂抱了个满怀,盈先生用宽阔的胸膛将何米的两腿拢在一起,一张脸泫然欲泣地搭在何米大腿上:“两条腿、别不、要我。”何米伸出手揉了揉盈先生的头发,揪着他的鼻子将他拽了起来:“别压着我,我腿上没什么力气。” 盈先生两膝一动,即刻挪到何米身边,握起拳头就对着他的腿轻轻捶打起来,二郎在他背后对着何米张牙舞爪地呜呜啊啊,何米伸过手臂将二郎解开,二郎解脱之后便呸呸呸吐了半天,嘴里的布条碎末和着唾液弹在地上,他在盈先生背后咚咚地用脚踹那两瓣结实屁股:“老盈你仇将恩报莫名其妙赔了兵又折了夫人!本少爷为了给你想办法死了多少脑细胞自己都数不过来!你你你居然为了讨好仆人就绑架了本少爷!你你你你有了老婆忘了郎!” 二郎气的在原地打转,吐沫星子漫天横飞,他激动间也不知道自己说没说对,一条粗长的白尾巴在半空中甩来荡去,噼里啪啦地扇在盈先生的后背上。 盈先生当然对二郎的愤怒报以无视的态度,他几根手指十分精准地落在何米腿上的穴位上,随着他手指捏动力道的不断变化,何米双腿的长筋也像被无数次地散开重组,舒适的感觉沿着双腿向上涌,从脚踝处缓缓地扩散到腰椎,又从腰椎向下慢慢推磨而来。 何米摊在椅背上,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涂先生趁着这个机会凑上前来,把手里的合同递给何米:“阿米,你签吗?” 白纸黑字,无从更改。如果两人都签下这个合同,就说明双方和平解除了雇佣关系。 如果只有何米想签而盈先生不想签,那就又要经历漫长的打官司过程,不知何时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盈先生面对那张合同的表情像要将撕碎了吞掉,再面向何米时却是可怜巴巴眼泪汪汪就差在背后摇起尾巴了。 何米忍不住幻想盈先生尾巴的模样,是金色的细长的一条,还是毛茸茸的金色长毛,亦或者是暖绒绒的金色短毛? 何米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了涂先生,涂先生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生怕激动间又将白绒的耳朵露出指缝。 签还是不签,这是个问题。 盈先生察觉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3 到了何米的动摇,他马上从地上站起身,冲到何米背后就给他捏肩捶颈,他两手乱弹,恨不得从头到脚地将何米变成个白面丸子揉在怀里不让人看,虽然他那颗坚如磐石的老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强忍着哆嗦看着那张合同,努力忍耐着想要将它撕碎的冲动。 何米接过了合同,拿起笔,虚虚地在上面划了划。盈先生屏气凝神地踮起脚尖,两眼放出的无形电波几乎要将那张纸烧出两个大洞。 何米将笔帽从笔尖处拔了出去。盈先生的眼睛都直了,手指晃晃荡荡地在何米衣服上揪着,几乎抓不住何米的衣领。“哎……”果然,还是做不到啊。何米把笔一仍,将合同最后扫了一遍,将它撕了个粉碎。 “阿米阿米,没有复印件啊。”涂先生手臂伸出去又缩回来,对该怎么向胡先生交差纠结不已。 “别怕,等胡先生回来,我会向他负荆请罪的。”何米对涂先生摆摆手,随即对盈先生展开怀抱:“腿没力气,背我。” 盈先生“嗖”的一声从他背后跨回去,搂住何米的腿向腰两边一夹,轻松地就将他背在了背上。 他们向家政服务中心的几个人挥手道别,迎着夕阳走上了归途,二郎在他们身边咬着嘴唇哼唧,时不时用脚把地上的石子踢飞。 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长,何米在盈先生背上拍了拍盈先生的肩膀,盈先生于是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去,将二郎的胳膊牵在了掌心里。 这背影里唯一被切断的地方也被连接了起来,淡淡的墨色将背影晕染开来,地面铺开温暖的橘红色薄雾,天边的夕阳在地平线上陷落,那几个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怎么总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感觉呢?”吕小姐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眼睛,之后递给了涂先生,涂先生用长长的擤鼻涕声音作为回答。 何米自从回了家就赖在床上不起来了,他几乎十年没有发烧感冒过,结果被冷水一浇竟是病来如山倒,好不容易不打喷嚏了又开始嗓子痛,嗓子好了烧就又变高,烧退下了又开始咳嗽,就这么拖拖拉拉了半个月才有好转的迹象,在此期间楼下被破坏的地方又雇了人重新装修,盈先生则随时在何米床边待命,像个不知疲惫的陀螺那样转来转去,被名为老婆的鞭子抽打的团团乱跑。“别动,就在这里,把这本练习册上所有的题都完成。” 何米半躺半靠在床头,腿上平摊着几本二郎的数学练习册,耳朵上夹着短短一支铅笔。盈先生皱着眉头趴在床尾,抻着那张纸前看后看左看右看,想尽办法要让答案自己出现在上面,何米等了一会儿就觉得累,干脆用脚踹踹盈先生的小腿:“我看着你呢,别想再用手脚并用加在一起算数,这是一百以内加减法,你就是用上二郎的手脚也算不出来。” 盈先生惆怅地垂下了不存在的尾巴,又百无聊赖地将不存在的尾巴在床上拍来拍去,何米找准机会往床上一拍,不存在的尾巴被牢牢压在了他的手掌下。盈先生略带郁闷地看了何米几眼,只得继续趴下去在草稿纸上演算。好在他的智商不低,静下心来学习的话,千以内的加减法很快就能口算出来,他做练习册的速度越来越快,做完语文做数学,做完数学做英语,在这半个月过去之后,他已经能磕磕绊绊地用英语写便签,用比较流畅的汉语表达自己的看法了。 在此期间,何米更是成了个十万分的难伺候的主人,早上要喝白粥晚上要吃蒸蛋,粥烫了不行凉了不行,甜了不行咸了不行,盈先生经常竖着尾巴趾高气扬地出厨房,又垂着眼睛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进厨房,在烤糊了三个锅炸飞了五个烤箱煮坏了整整一筐鸡蛋之后,他终于能搬出香甜甜软糯糯的粳米粥,蒸出甜淡适中色香味美的鸡蛋出来。 何米品尝到入口醇美的食物之时,他的病魔终于被适时地赶跑了,但病魔的余韵仍旧残留在何米的身体里,让他有些四肢慵懒,无论如何也不愿挪动手脚。不过躺了这么久,再不做什么运动的话,身体就要生锈了。盈先生开心地捧着本《论语》在大床上滚来滚去,时不时就滚到何米身旁搂住他啃他几口,或者躺在他的腿上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对他飞吻,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黏黏糊糊地蹭到他背上吻他的耳朵喉结,何米总被他撩拨的心头下头一并火起,可是身体虚弱无从反抗,只能鼓着腮帮坐在床上生闷气。为什么看本《论语》就会这么高兴啊?!里面都是之乎者也让盈先生这么开心的点在哪里啊?! 谁能来告诉他啊?! “盈先生,你听我说”,何米一把按住盈先生的手,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他:“我这段时间一直让你学习,并不是因为我故意刁难你。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能当你一辈子的保姆,我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照顾你,但我也希望,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也能承担应有的责任,你明白吗?”盈先生被他这副郑重其事托付皇命的架势给镇住了,手里的书滚到地上也不敢去捡。“明白就好”,何米又躺回床头,将被子踹到一边,给盈先生看他支棱了不知多久的二弟:“我感冒刚好身体没力气,但又很想做爱,所以麻烦你耗费些力气,来操我缓解我的饥渴。 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啊啊啊? 羞耻心呢? 刚刚来的时候明明被盈先生砸了二弟都会面红耳赤啊! 现在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心里仍旧在咆哮但是说出来的话非常流畅连个断句都没有啊! 到底是有多饥渴啊? 食色性也。 别想那么多了,难道吃饭之前还要想一堆清规戒律吗? 在心里将那些仅剩的羞耻心都揍了出去,何米舒服地摊开四肢,像一只躺在海洋上漂浮的大白鱼,将肚皮向捕猎者放心地交付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打桩(二) 何米翻了个大白肚皮——啊不,大麦肚皮对着天空,松垮的睡裤卡在腰间,内裤的浅灰色边角露在外面。他不耐烦地把裤子往下拨拉,撕扯了一会儿也不见盈先生动作,于是只得又从床上弹起来,向前快爬了几步跪到盈先生面前,急不可耐地拍对方的脸:“你到底能不能做?不能做就换我吧,虽然做攻很累,不过为了你,我也忍了。” 何米向天发誓,他这话真是发自肺腑绝无虚言,但是盈先生还是眨了浓密的小扇子的睫毛,两眼发直。在盈先生看来,这就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4 是天边掉下一张重如千斤的大馅饼,将他砸的口鼻流血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全身无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黄帝在上,两条腿让他动唧唧了! 不过…不过…什么叫“操”啊?和自己理解的一样吗?何米痛心疾首地摇自己的脑袋,但最终还是决定用动作向他解释,何米自己把内裤拉下一些,露出上半个被分割成两半的白馒头似的屁股,他跪在地上,将屁股对着盈先生,从枕头下艰难地侧过头:“把你的唧唧揉硬了,放进oo的中间,然后做活塞运动就可以——啊,你不知道什么叫活塞运动。那就是前后运动、摩擦运动、擦地运动、打桩运动,总之不管是什么运动,只要来回运动就可以……啊啊啊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教别人怎么操我!” 何米后知后觉的羞耻心终于占上了桥头,他上衣凌乱地散在身上,黑发长长了一些,侧面参差的软毛垂在了通红的耳蜗里。说完这一长串之后他就把脑袋像鸵鸟一样又埋回了枕头里,在盈先生这边看来,何米跪在床上,自己抬起了下半身,他从腰到臀的颜色就像一块牛奶夹心巧克力,褪了色的巧克力在牛奶边缀上滚圆的一圈,奶油挤出来的花边像蝴蝶翅膀,在小麦色乃至深褐色的蛋糕上微微颤动。在盈先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抓在何米的腰上,但他脑袋里好像烧上了一锅开水,水流蒸腾着将他的脑细胞搅和成一团芝麻糊,恍惚间手底下那团柔软的东西已经不是何米的屁股,而成了团有着美妙形状的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奶油蛋糕,他用力地握起手心,将手插进温暖的漩涡状的奶油里,他低下头去,嗷呜一口就咬住了那团东西,眼里因为欲望的涌入甚至泛出了橘红色的火光。 “啊”的一声,何米胡乱向后摆手,揪着盈先生的耳朵将他拽了出去,何米呲着凉气揉自己的屁股,将盈先生恶狠狠地一把拽进了胸膛里:“听好了盈先生,管好你自己的牙,我的屁股不是金刚石,你再用这么大力气,我早晚会被你咬下一块肉去!”他啪啪啪地拍盈先生的脸:“听懂了吗?” 盈先生嘴唇里的尖牙已经虎视眈眈地垂涎了何米很久,但何米每扇他一巴掌,这尖牙就被扇下去一点,等何米停手的时候,这尖牙已经平整的像被锉刀磨过,盈先生为了讨何米欢心,还将满口牙齿都往回收了一些,确保他无论怎么激动,都不会再在何米的肉上咬出自己的专属印章。 “可是我难以相信你”,何米将信将疑地掰开他的嘴唇看他的牙:“可以亲我、捏我、揉我、操我、但是不能咬我。“明白。yes。”盈先生以一副红星闪闪好二郎的表情迅速点头,一句yes被他拖出长音,听上去更像是肉丝。 怎么感觉他反而更饿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担忧爬上了何米的脸,但他决定做什么的时候也并不扭捏,他从床上滚下来,自己去了卧室隔壁新组装好的一套浴室里:“我去洗澡,你去把客厅角落里我刚买的一套润滑剂拿来。” 盈先生小腿一动,从二楼的窗户倒挂着翻向了一楼,背影猴急的恨不得多长一条长而灵活的尾巴,何米进浴室打了香皂洗了头,想了想还是弯下腰去,把花洒头拧下,让湍急的水流从背后冲向了自己的身体。盈先生抱了润滑剂的袋子在床上滚,滚完了又从床下翻了面大镜子出来,在头上插了朵狗尾巴草,觉得不帅就撇了它换了支花,花蔫了就又倒了一堆摩斯上去,结果这摩斯不知道是不是过期了,黏黏糊糊的将他手指和头发都绑在了一起,盈先生在原地急的追着尾巴转,最后一不做二不休,拆开一个润滑剂盒子就把它往自己手上倒,这下可好,黏上加黏,从床单到衣服都被盈先生弄的狼狈不堪,他没想到这润滑剂和水不同,原本想冲干净的,这下可好,连头发上都是润滑剂和摩斯的混合体,养窝鸡仔绰绰有余。 “格拉”一声,何米系着件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见了盈先生他就把揉了揉眼,快步上前揪着对方的领子,强抢民女一样将他摔进了浴室。 “你很厉害啊”,盈先生抱着脑袋小媳妇状瘫在地上,被山大王何米毫不留情地踩着唧唧:“我不过自己进去洗了个澡,你就把我用半个月工资买的最好的摩斯和润滑剂用去了一半?哈哈好极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盈先生抱着何米的脚,抻长了脖子在他脚踝处吮吻:“我想吃两条腿,想让两条腿全身上下,都留下我的味道。” 何米腿一哆嗦,不经意间就被盈先生抓住脚腕吻了起来,何米全身只有一件浴巾,身上都是肥皂淡淡的干香,盈先生在亲吻的时候又将水流的开关撞开了,他也无意去关,只是在漫天的水雾中甩掉了上衣,他轻松地一拉何米的小腿,让对方脚下打滑,搂着何米的光屁股就让他倒在了浴室的缓台上。怎么、怎么回事…怎么盈先生一副轻车熟路的感觉… 而且每到这种时候,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都流利的令人发指啊!那刚刚是怎么回事?故意的吗?这情景和自己之前一个人在服务中心的感觉一样,但是那些原本臆想的东西都变为了现实,那头柔软的金色头发真的垂在他的腿间,像春风拂过山岗,漫山遍野的碧绿的草叶被轻柔地拂过,并不剧烈也不暴戾,却有种酸痒从小腿往上爬,爬过了下体又爬上了神经,从大脑里又蜿蜒流回了小腿,盈先生连何米的大腿都没碰,何米的二弟就闻风而起,笔直笔直的只差一面随风而起的旗帜。 盈先生志得意满地嘿嘿笑了,他的手忽然向上爬,抓住何米的两条大腿向两边掰,自己则沿着小腿向上咬,说是不咬完全是骗人的,盈先生不止咬还紧跟着吻,从何米的小腿嫩肉向上一口口地吮裹,每过一处,那口原本收回去的虎牙又会冒出半寸,每当何米觉得求而不得的时候,这种酸麻又会像弹簧般压下去,又故意一厘厘地缓回来,何米用力踹了两下腿想逃离开这家伙的钳制,但盈先生却将何米的浴巾向上推,迅速地从他小腿亲到大腿,又故意越过他的二弟,咬着腰侧最嫩的软肉就转了半圈,何米未及痛呼,盈先生那肥韧的舌头就又从牙印上转了过去,何米握紧对方后颈的手突然一松,转而用力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动动上半身脱离何米的怀抱,盈先生把两只手从浴巾下伸进去,不碰何米的二弟,而是沿着腰侧滑上了胸膛,他大腿卡在何米的两腿间,手臂环在何米脖子下,收回牙齿就轻轻吻上了何米的耳朵,手指更是适时地揪起微褐的乳尖揉捏起来,乳尖并不算何米的敏感带,但盈先生下手很重,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5 大腿更是压在何米的二弟上来回蹭动,何米想动动身体都求而不得,只能在对方的控制下挺起脖子,红晕从脸上涨到了脖颈下,连乳头都被激打的硬肿起来,他下体早硬邦邦的顶在盈先生大腿上,喉结、耳朵、锁骨更是被人叼在口里一遍遍地舔弄,唾液和肉体相互摩擦发出淫靡而黏腻的声响。何米用力把两腿分开夹住盈先生的腰,手掌更是加大力气掐进了对方肩胛骨上的肌肉里,他在对方舔弄的间隙里喘息着道:“别磨蹭了…扩张吧。” 话音刚落,一只涂满了润滑剂的手指就塞进了肉穴里,何米“呃”了一声向后仰头,一条青筋爆在皮肤下,被从未有过的被填满的摩擦感给撑的说不出话来。 盈先生手指关节粗大,但是指甲修建的非常平整,所以并没有被刮伤后壁的忧虑,他手指在何米后穴里轻缓地转动,眼睛却时刻观察着何米的表情:“两条腿,疼不疼?” “别叫我…两条腿。”何米缓过了最初的不适,勾住盈先生的脖子就下狠口咬在他的嘴唇上:“我有名字,叫我何米。”“我不能叫两条腿的名字”,盈先生舔舔嘴唇上的血丝,一边和何米搭话,一边将另一根手指在何米穴口处打转:“名字是两条腿的符咒,我叫了你的名字再对你下令,你就无法反抗我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吗?那你想怎么叫我?”何米自己把手放下,掰开屁股的两坨肉让盈先生进的更深,盈先生不满地将他的手拉上来环上自己的脖子,让何米分开两腿跪在他腿上,自己兢兢业业地在何米后穴里开垦:“叫腿腿怎么样?你可以叫我老盈。”“腿腿是什么东西啊!”何米不知该气该笑,气氛一变,连下体都软垂了一些,但盈先生趁着这个当口将第二根手指塞了进去,两条手指交替着进出,在滚热的内壁里卷出滋滋作响的水声,内壁的肉若有形体地顺着手指往上爬,有生命般恋恋不舍地留着他的手指。何米唔的一声被迫抬起了头,水流当头泼下,他头发和脖子黏在一起,胸膛则是不自觉地向前挺,将乳头更深地送进盈先生的嘴里。何米忍着怪异的感觉将两腿劈的更开,两条小麦色的腿长而紧绷,中间却被一道象牙的颜色隔开,肉体的力量蕴含在筋脉的每一分勃动里,何米觉得自己的大腿在突突地颤动,连塞进后穴的东西都不让他那么难受了。 好不容易颤抖着喘过一口气,他分出力气拉着盈先生的脸皮往两边扯:“叫别的!” “老婆、媳妇、太太。” “…那是形容女士的。” “老公、当家的、夫君。” “…这夫君怎么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家的,那就让贱龙好好疼爱你吧。”盈先生福至心灵,慢悠悠从唇边溜出一句,连脑门上都发出了五色白莲的光华,他轻轻在何米嘴唇上啵了一口,手腕一弯,就把何米像小孩似的侧身往腿上一放,一手搬起他的胳膊就咬上了乳头,两根手指更是加快速度在后穴里进出,穴里嫩红的软肉因着他的动作而蹭出一点又缩回去,盈先生于是放轻了动作,开始在内壁里打着圈地晃动。何米被咬住乳头动也不敢动,他不甘心地紧皱着眉头,用力砸着盈先生的腰,试图凑近盈先生去也去咬对方硬挺的乳尖。 盈先生对何米的挣扎很不满意,他把手指抽出来,趁何米还来不及抓他就一巴掌甩在对方屁股上,登时把那两瓣圆月打的红肿起来。当然打完他就后悔了,又扑回屁股上从上到下将那两团肉舔了一遍,刚刚有着火辣痛觉的地方这么快就被冰凉的唇舌覆盖,那舌头又是万分仔细地描摹着皮肤,何米好不容易涨起来的怒气也烟消云散,只得苦笑着任他动作。盈先生舔了一会儿便将何米拉起,抵着对方的屁股,将他按在了浴室的玻璃门上。 何米的脸正对着一小面镜子,小小的浴室雾气太浓,镜子被朦胧的水汽给遮的看不清原状,盈先生抬手关了花洒,越过手臂将镜子抹净,让两人的脸完全出现在镜子中央。何米的眼神都迷蒙了起来,即使被拉起来对着镜子也看不清自己,盈先生向来白皙的肤色难得涨开不规则的胭红,他搭着何米的腰让他趴在栏杆上,自己则是拍了拍胯下那物,扶着粗壮的近乎于紫黑色的肉棒抵在了后穴的入口。 但盈先生并没有马上动作,他一只手摩擦着何米的二弟,在根部抓着两颗小丸揉捏,另一只手则搂住何米的胸膛揪着乳尖,在他耳边悄声道:“害怕吗?”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盈先生的东西还那么大。但何米难得死鸭子嘴硬了一把,说什么都不肯暴露自己的恐惧:“不怕…你…进来吧。” 盈先生又掺着满手的润滑剂磨了两把何米的二弟,何米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空气稀薄了许多,每呼吸一口,都好像让赖以生存的空间减少了一分,他双手打滑,却还是抓进了栏杆分开了腿,盈先生怜爱地吻啄着何米的侧脸和耳朵,下体稍稍挺动了两下,噗嗤一声就插了个头进去。 这一下的痛苦简直是撕裂性的,何米猛撞了下栏杆阻止自己想逃的冲动,他用力抹了把眼睛,自己把手伸下去和盈先生握在一起,带着盈先生一起摩擦自己的二弟:“太大了…你慢一点,但是别停。” 何米把腰放的更低,盈先生则将半瓶的润滑剂都倒在了两人身体相接的地方,滑溜溜的液体甚至因为动作被挤出了白泡,透明的液泡在淫靡的肠肉和肉棒之间被吞吐研磨,鹅黄色的灯光从浴室上面打下来,给滚烫的肉棒打上了一层釉质的亮油。盈先生手上比刚才更滑,他加快速度摩擦何米的二弟,在何米耳边一遍遍地说:“老公,我爱你。夫君,我爱你。当家的,我爱你。没有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我生来孤独,一个人在山底住了不知多久,比山间最老的岩石存在的岁月更久。我在海底屏住呼吸……” 这几句话颠过来倒过去的说,也不知道是盈先生是从哪本书上摘抄过来,又把它们在黑作坊里加工成了这副模样。但即使是这样,何米还是觉得面红耳赤,这一句句话成了在蜜糖中浸着的带电的鞭子,每一鞭抽下来,都让他全身哆嗦,下体肿胀。一层层积蓄着试图挣脱的海浪在全身的经络里涌动,他快被下身紧绷的二两皮肉折磨疯了,正不上不下的时候,就被人拉起胯骨掰开肉穴,狠狠向后一送,一根粗壮的肉棒竟是顶开层层肉盾,一往无前地直捣黄龙了。 这生机勃勃的肉棒不知扫过了什么地方,让何米浑身激灵,双腿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两条青筋隐隐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6 浮现在颈部的皮肤下,他真觉得自己的后穴被搓烂了,每一块肠肉都叫嚣着抗拒,每一个细胞却都在高呼着挽留,他两只手握不住栏杆,刚要往下滑就被盈先生环手扶住,四只手掌一齐搭在玻璃片上,盈先生喘息着压抑自己的冲动,将何米的耳朵按在嘴唇边:“《论语》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这么前后动就可以了吗?” “为、为什么这种事情要看《论语》?”,何米的思维被快被搅乱了,但还是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孔老夫子会被你气的头顶冒烟的……没错,动吧。”盈先生得了首肯,终于放心地松开手脚,揽着何米的腰将他抬起,用自己的肉棒在他后穴处试探了几回,终于放开心思前后挺动起来,他开始几次动作很慢,时不时去亲亲何米的耳朵,舔舔何米的脖子,后来看何米的表情不再那么难过,这才大力掰开那两瓣屁股,气势汹汹地前后挺动起来。何米后穴的肉虽软却紧,层层叠叠的花瓣互相推挤成了一张小嘴,那小嘴总是含着满口的涎液,鼓囊囊甜腻腻地收缩绽放,开始几下盈先生还能勉强控制力道,可是动着动着,滔天的海浪就将他的脑神经冲刷的支离破碎,他曾经品尝过许多的孤独,却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快乐。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不需要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物质就能得到,它在两具普普通通的肉体之间传递,在各自的身体里点亮和世间万物共通的开关,他看着两人之间相接的地方,随着他每一次的挺动,那朵小花都会吐出零星一点花蕊,但又会立即羞涩地闭合回去,他将何米的手拿开,自己握着何米的二弟快速滑动的时候,何米的身体也会跟着颤栗地发抖,盈先生勒紧何米的腰,埋下头去舔他身后连绵起伏的背骨,当中有根骨头形态纤长,两边更是有突兀的向两边展开,正是一副想要展翅高飞的模样。你想飞吗,我的小蝴蝶? 这句话突然从盈先生的心底里咕噜了出来,他被自己心底里这份隐藏的、想要将人禁锢在怀里的冲动给惊住了,明明这些早有预兆,但是他自己都在逃避,都在回避这种在人类看来太过强烈的欲望。他弯下腰掰起何米的下巴,扒开对方的嘴唇,把舌头顶进柔软的口腔里翻搅顶弄,每一个位置都不放过。何米迷糊着任他动作,自己张开牙齿让他进来,盈先生的舌头几乎顶到了何米的喉咙口,即使两个人牢牢连接在一起,但他还是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他还想要更多,想让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染满他的味道,想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自己,想让自己幻成随意变化的东西,填满他身上的每一个洞口。心里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他把何米把控在怀里,下体以一种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快速抽送起来,他一边抽插一边往两人连接的地方倒润滑液,他的肉棒和何米的屁股都早已淋满了水汪汪的液体,咕叽咕叽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浴室里,每一次运动都会有手掌拍打在玻璃门上的声音,何米看上去都要虚脱了,他无力地拍打着玻璃门想找个着力的地方,凭他的力量已经完全站不住了,全靠盈先生捧着他的腰让他勉强挂在原地。 何米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经验也是从各种影片书本之中得到,他没想到真正做起来会是这样一种感觉,最开始的时候还有肿胀和疼痛在身体里肆虐,忍过那一阵之后便有些微的舒爽攀爬上来,他的二弟被不断摩擦,随着盈先生每一次的动作,后穴的某个部位更是被突突跳动的的东西大力碾过,身体里有什么开关在随着这不间断的动作而被张开关阖,何米想要张口说些什么,想求盈先生慢点,但他说不出话,舌头被人拉过去困在唇齿间大力裹舔,唾液沿着下巴往下淌,因为总是被迫张着嘴的缘故,越聚越多的涎液拉出银丝坠在乳头上,两个乳尖已经透出了亮色,在光洁的浴罩上滑出晶莹的长痕。 那条可怜的浴巾早就被踩在了脚下,何米连动脚踩住它的力气也没有,盈先生仿佛在他自己的肉棒里装上了发条,何米似乎都能听见那两颗沉坠的蛋蛋在屁股上撞动时啪啪啪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快,根本不是片子里那些人所能达到的速度,何米觉得他的后穴成了一片肥沃的土地,被散种的机器孜孜不倦地在上面播撒着种子,这机器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返修,它用太阳能充电,像永动机一样突突突突地剧烈震动,何米被顶的眼球上翻,手掌在镜子上无力地抹来抹去,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他的声音时高时低,可惜都是毫无意义的呢喃。 “不行了…唔…慢点…要被操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慢点…求求你…” “不行了…真不行了…” “盈先生…老盈…哈…放过我吧…”口角的银丝一溜溜沿着脖子滑下去,何米小麦色的皮肤也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红,像秋收时即将被收割的麦子,随着风的起势而一排排伏倒下去。 家里一张影片里的画面突然出现在盈先生面前,他长久以来被压抑着的恶劣因子几乎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他扶起何米的头将他按在了玻璃壁上,下面非但不减慢速度,反而动的更急更快,打桩一样蹭着何米有感觉的小小凸起磨过去——他刚刚就已经察觉到了,每当擦过这个不起眼的凸起,何米的身体都会抖得更厉害,沉甸甸的二弟也会从顶头的小缝里冒出几滴泪花,何米被这疾风暴雨顶的连呻吟都发不完整,巨大到难以承受的快感从身体里炸开,他想把手伸下去摸摸自己的二弟,可是两只手掌却被一只手按在了玻璃上,他贴着墙面,泪水无意识地从眼角挤出来,觉得自己二弟的根部被不怀好意地攥紧了,他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哼出些话来:“我怎么…惹你了…求求你…让我出来…啊…”“夸我”,一个同样低沉,却性感压抑的声音从背后想起,盈先生好像生着闷气,嗓音却带着孩子似的无辜无赖:“夸我器大活好,不然就不放开你。” 开、开什么玩笑,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少儿不宜的词汇? 真是不学好…唔…顶的太深了…肚子像要被顶穿了… 第二十二章 打桩(三) “你…你先出去一点…我觉得…我肚子要破了…” 何米把滑腻的手捂在自己的腹部上,他不敢用力,只敢虚虚地在肚子上抚了一把,他潜意识里甚至觉得肚子上的皮都被顶出了一块,但实际上腹部仍是一片平坦,一切只是出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盈先生依言将肉棒退出去一点,但仍没放松对何米二弟的钳制,他手掌湿漉漉滑溜溜的,润滑液和其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7 它杂七杂八的液体沿着手指往下淌,他贴在何米的耳边,将肉棒在对方的肠道又顶进去半寸:“当家的,夸我。” “你…你…你器大活好…” “不好听。” “你…你操、操的我好爽…” “还不够。” “你…你又大…又热…”“太短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也不想怎么样”,盈先生绽开个笑脸,在何米耳边用鼻子拼命蹭对方:“只是想再换几个姿势。”“哎?”何米话没说完,被臀部吸裹的紧紧的肉棒头就猛然一抖,但是并未射出,这肉棒因为抖动而比之前更涨大了一些,在肠道里一寸寸撑出细致的形状,盈先生坏笑着突然一拔,那朵红艳而以致粉色的小嘴也跟着吐出许多透明黏腻的水液,它的边缘还在一收一吸地伸缩张开,似乎在挽留后面的大家伙,盈先生手臂一伸,轻松地将何米头朝下扛在肩膀上往外面走,何米还未发泄出的二弟沉甸甸在肚子上抖动,屁股里的水液沿着大腿往下淌。他又恼又怒,拼命拍打盈先生的后背,却被对方在软肉上用力掐了一把,只得恨恨作罢。盈先生带着何米上了大床,他身高腿长,即使将双腿向中间并拢一些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何米拢在怀里,他轻车熟路将何米的头放在了小腿上,将何米两条大腿掰开,抬起他的屁股,让何米臀缝中间那个不断收缩的孔洞对着自己的肉棒,那红润的后穴微微肿了一点,像张被亲吻的过于厉害而没法消肿的嘴唇,这别样的嘴唇里流出一股股的热液,通通淋在了盈先生的肉棒头上。 …冰凉的润滑液都快被摩擦成温热的了。 盈先生伸着粗壮的几根指头把何米的后穴掰开一点,让对方保持着随时会被撑开操翻的状态,当然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从床下把《论语》拉起来一目十行地又看了几遍,何米趁此机会用力向上一抬腰,将那本书一把抢了过来——当然“抢过”这个动作让盈先生的肉棒和何米的后穴有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密接触,何米刚被润滑过不知多少次的穴口艰难地将肉棒吞了进去,这饱涨感将他顶的合不上嘴,盈先生眼疾手快地将他双臂搂过来环上了自己的脖子,这下何米就变成了双腿盘在盈先生腰上,一只手拎着一本书的尴尬状态。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姿势…进的太深了… “盈先生,你、你拔出来一点…” 何米身体的温度升高了一些,包裹住盈先生的地方滚烫紧致,盈先生搂住何米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身体上按,额头向前贴到了何米额头上:“难受么?” 何米喘了口气适应了一会儿,自己把身体上下动了动:“没事,你慢一些。” 盈先生奖励似地亲了口他的鼻子,又转下去叼着他嘴唇摇了摇,随即揽住何米的腰,开始上上下下地摆动起来,何米怕自己滑下去,只得把双手搂在盈先生脖子上,跟着他的速度轻声呻吟,当然,他还是勉强从盈先生的肩膀上将手抬起来一些,将那本《论语》抖开了。 果然…只有封面上画着的是真正的孔老夫子。里面的每一页,都是各种xx姿势,有站着的、蹲着的、跪着的、趴着的、还有现在这样…骑着的。何米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边拿指甲在盈先生的后背上按,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除了这个…其它那些书也是这样的吗?”盈先生在挥洒着汗水,大力挺动的间隙里回复了一句:“除了最上面几本不是,其它的都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除了自己当时翻开的那几本不是,剩下的全被调包了。 胡先生…我和您无冤无仇…您为何如此对我…何米欲哭无泪,二弟在盈先生腹肌上来回磨动,不一会儿就将他们两人之间都弄的湿淋淋全是白液,盈先生动了一会儿觉得不对,伸手在何米二弟上摸了一把,他将手往旁边一伸,一团细长柔软的海藻突然从地板下飞到了他的手里,盈先生把海藻绕了个小圈环在何米二弟上,安抚似地摸了那二弟几把:“不能再碰腿腿了,腿腿身体太弱。” “你、你哪来那么多绰号叫我…” 何米几句话说的都没力气,但是身体的感觉骗不了自己,被不上不下地吊着的状态太磨人了,他倒希望盈先生狂风暴雨地再做一通,一解饥渴。何米将那本《论语》往旁边一甩,自暴自弃地配合盈先生的动作上下运动起来,盈先生得了助力更加欣喜不已,他怕捏伤何米的腰,于是将手向下游放到对方最为柔软的屁股上,他对这两瓣圆月情有独钟,在看书学习之前就本能地充满了捏它抓它咬它舔它的冲动,他手掌宽大,何米两瓣白馒头似的屁股被他牢牢把控在手心里,肉团从指缝中被压出来,给盈先生带来许多异样的掌控的快感,他肉棒已经硬挺着插了很久也不射,每当何米觉得他快到头时,盈先生都会将他抱起来摇一摇,待那段快感消退一些再将他又钉回肉棒上,何米已经不知被推上海潮多少次又被人硬生生拽下来,到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了了,忍不住一口咬在盈先生耳朵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射!” 盈先生一愣,竟像被打击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没试过。” 何米几乎哭笑不得:“你没做过?”盈先生这下斩钉截铁了:“当家的,我还是处龙,你要对妾身温柔一些。” 话音刚落,他就捧住住何米的腰,上上下下地大操大干起来,何米的头一次次撞在盈先生的肩膀上,对对方如此不要脸的行径已经无话可说了。 即使被海藻缠着二弟,何米还是断断续续了射了许多,到后来他即使快感连连也依旧射不出来,盈先生乐此不疲地挺动着身体,丝毫也没有疲累的迹象,何米头脑发晕,四肢半点力气也没有,嘴唇还时不时被盈先生拉过去狠狠啃上一番,他舌头都被连吸带吮地咬肿了,想抗拒也无从说起,只能安抚性地把手放到盈先生后背上,试图抚摸哪里让他平静下来。 盈先生身上肌肉结实,但是后背上却有两块一般女孩才会有的非常突出的蝴蝶骨,两块骨头斜斜向外撑着,几乎能握住它们以保持平衡,何米胡乱摸索了一会儿只能握住它们,他摸了那两块骨头几把,盈先生突然身体紧绷着“嗯”了一声,两只手臂青筋暴起地拧进何米的屁股里,一动也动不了了。 他的耳朵颇为剧烈地抖动着,连眉毛头发也跟着颤抖起来,何米慌忙想把手拿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两片突出的小东西突然从骨头上裂出来一点,并没有血迹流出来,但是那两小块东西却像两片小小的翅膀,从温暖的壳里探出头来,亲昵地蹭着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8 何米的掌心。 这真的是两片迷你的金色翅膀,翅骨间还有金丝拉成的柔软的网,它们从何米的指缝间露出一点,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拼命把细细的绒毛往何米手腕上扎,细毛每抚摸一次都会颤抖一下,盈先生也跟着它们抖动的频率剧烈颤抖,他的肉棒在何米的后穴里又涨大许多,何米看不到盈先生的脸,所以也不知道,盈先生那双金色的瞳孔里已经爆出了成片的血丝,他猛然把何米压到床上,拉开他的双腿,就按住他的腰狠狠冲撞起来。 怎么…怎么回事…怎么比刚才还要折腾了…【“你不要随便碰我们会变出原形的部位,那是我们的敏感点啦。——by看着脚尖的毛二郎】不、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无意间碰到了盈先生的敏感点吗? 喂我为什么不去买彩票?! 这些思考已经没有价值了,因为盈先生的肉棒顶的太深,已经将何米的脑细胞像揉面饼一样揉成了几团,他的视线被成片金色的幕帘给挡住了,盈先生额头涨的通红,汗水小溪一样沿着下颚往下流,背后两只宽大的翅膀展开成围拢的形状,只出现一瞬就又慢慢缩了回去。快感一波波往上涌,何米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坏掉了,高潮之后一般很难再硬起来,但和盈先生做爱的时候,他觉得身体已经不像自己的了,无论前一秒已经软成什么模样,下一秒也会颤巍巍重新立起来,他实在经受不住,终于淌着泪水去摸自己的二弟,当然,手掌又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挥开了。 何米被惹急了,干脆缩起指甲用力敲在盈先生蝴蝶骨上,盈先生心头欲火四起两股颤颤,终于在几次挺动之后抓住何米的屁股,一波波都射进了他的肚子里。何米开始的时候还能硬着头皮撑着,但盈先生射了十几股还没射完,他吓得用力扒拉着盈先生的腿将他往外拽:“肚子要涨破了,你出去!你怎么不带套!” 谁和当家的做爱还带鞋套啊,也太不解风情了。盈先生心想。 他轻松地将何米又拉回怀里,再痛痛快快地射了几股,这才真正放过对方。何米毫无力道地踹了盈先生几记,哭丧着脸摸摸肚子,淌着泪痕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被房门外的吵闹声敲醒的。 何米艰难地撑开眼皮,觉得身体像被人打散了重新装过,每一块骨头都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他双手撑着什么想爬起来,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被人牢牢缠在身体里,四肢给捆的结结实实,一动都动不了。 “盈先生…你放开我…要给二郎做早饭了…”何米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这个怀抱竟然很温暖,被像个孩子一样搂在怀里也是久违的感觉,他竟有些舍不得睁开眼,舍不得从这个颇具诱惑的深渊里攀爬出去。 身体虽然又累又疼,但是却并不黏腻,看来是昨天晚上被人清洗过了。 盈先生撑开眼皮扫了大门一眼,他手指一动,地上的鞋就自己腾起来,气势汹汹地飞出去砸穿了门板。门外的毛二郎先是一愣,随即更加愤怒地捶门:“老盈你这个有了老婆忘了郎的混蛋!你们天天搓还没搓够吗?我和大壮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睡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搓也就罢了为什么不给墙壁加个消音器!本少爷还不想提前发情本少爷还想多过几年无事一身轻不需要养家糊口的日子呢!大壮,你说对不对!” 黑大壮盘在二郎头上,娇羞地“喵”了一声。 又一只巨鞋从门板里飞出来,贴着黑大壮的头顶就杀了出去。 黑大壮夹起尾巴,颤抖着伸出爪子掐住二郎的头发,惊恐地“喵呜~”了一声。 二郎有心替大壮出头却没那个本事,只得闷闷地踹着地上的石子走开了:“你们虐待未成年喵,本少爷自己出去吃!哼!” 毛二郎带着大壮气哼哼地走了,把大门摔出惊天的巨响。 盈先生把自己的头发和何米的头发缠在一起,打了个哈欠就继续沉眠了。 何米本想起来去送二郎,但被盈先生抱的太紧,挣脱了几下也没挣脱出来,也只得跟着睡了。等何米真正清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正被顶在一个轰隆隆运动着的打桩机上,强烈到令人恐惧的快感从尾椎处向上蹿,他的口水在无意识间已经流了一枕头,眼皮翻的似乎都看不清天花板。他艰难地将手向后握住盈先生的蛋蛋,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我真的不行了…拜托你…还没累吗…放过我吧…”头顶上的一堆润滑剂瓶子已经用掉了大半,只有零星几个还倒在床头,孤零零散发着凄惨的气息。 盈先生将何米捆在怀里,眼泪流的比何米还快:“当家的,贱龙也不想啊,但是控制不了自己。” 喂别找借口了好吗? 想操我你就直说啊这种事有什么控制不了的?! 等等,还有,盈先生全部的智商是不是都用在下半身了啊?!为什么一做起来话就说的这么清楚流利啊?!“夫君你要相信妾身”,盈先生上下嘴唇一动,将流到嘴里的眼泪又吐出了出去:“一看到你,妾身就涨的厉害,不插进去会爆炸的。”别开玩笑了,你就是故意的吧?! 你爆炸一个给我看看啊! 这些话只在何米心里一浪高过一浪地咆哮,实际上他仍旧半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被动着被盈先生掀起的海浪托起而又抛下,他在脑海里拼命想着解决办法,最后灵机一动:“盈先生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吧!” 盈先生突然停下了。 何米屏气凝神,连眼睛都不敢眨,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地紧盯着他。 五分钟后。 “盈先生…老盈…大哥…老祖宗…你饶了我吧…我不饿…我再也不敢了…”何米拼命地摇头,把脸往旁边扭,死活也不肯张开嘴:“你放开我…我不吃…我吃不下…” 他坐在盈先生怀里,屁股里还紧紧吸着后者的肉棒,随着对方震动的速度而颤抖着张开大腿,下面那张嘴被填的满满登登,上面这张嘴又被塞进了个饺子,盈先生锲而不舍地挺动着腰,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关怀:“老公,你不是饿了吗?不吃饱的话,我不会让你下来的。” “你故意的…你故意的…你这个混蛋…你就是故意的…” 桌上的饺子还有一盘,是早上二郎煮了之后也没吃的,还依旧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何米向后靠在盈先生颈窝里,被盈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59 先生牢牢捆在怀里,他小麦色的皮肤荡开了一抹红,眼底有层层飘荡的水波。嘴里的饺子早就被嚼的又咸又湿没了原本的味道,他食不知味地咽下一个,勉力用手去撞盈先生的大腿:“吃完了…吃饱了…你放过我吧…” “老公,你吃饱了,我没吃饱。” 盈先生早就把怜香惜米的情绪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把何米两条已经微微收拢起来的腿又掰了开来,像蹦蹦床一样带着何米上上下下,何米被顶的二弟摇晃,撞在自己肚子上的小东西涨的发红也没人去管,盈先生并不动何米的二弟,反而得寸进尺道:“夫君,你也得喂我。” 何米连个拒绝的字都没吐,欲哭无泪地哆嗦着手夹起了个饺子,但是盈先生根本没有放弃对他的钳制,那饺子在筷子底下滑来滑去,几下就被捅了个稀烂,盈先生倒并不讶异,反而施恩似地停下了动作:“夹不起来的话,就用嘴喂我吧。” 原来的那个盈先生呢?那个说话说不明白、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总是绕在身边像个大型哈巴狗的盈先生呢? 怎么突然变成饿狼了?饿狼牌盈先生捧起何米的屁股,让他在自己的肉棒上狠狠转了一圈,何米被逼的再无办法,只得弯下腰去,捂着肚子咬起一个饺子送进盈先生嘴里,盈先生伸长舌头接了,又把何米连舌头带饺子都吞进了口里,咬着对方的嘴唇就不再松口,何米上面下面被摩擦吮裹的已经肿了,盈先生于是没再下狠嘴对那满是草莓印的嘴唇动口,而是捧着何米的头,将舌头一直顶到了何米的喉咙口。 红肿到火辣辣的舌头意外地慢慢消肿了,何米舍不得这种清凉的感觉,只得不甘地扭着脖子和盈先生接吻,盈先生在动着下体的时候还不忘探索何米的身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何米浑身上下便都是被摸被捏的痕迹,这些痕迹都不重,甚至连半点青紫都没有,但是红痕仍是一条条一块块留在上面,和着湿液带来的水润气,在小小的凹陷处聚起片片蜜桃色的湖泊。待到舌头不再红肿,盈先生放开何米的嘴唇,转而开始舔舐何米全身那些被他捏红的地方,被他舌头扫过的位置红肿便会被清凉取代,何米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主动过乳头扭过身体,放任盈先生在他全身上下留下口水,当然他自己也是时常寻找机会在盈先生后背上抓一把或是揍他一拳,盈先生经常被打的偏过头去,随即又满脸浪笑地转回来。桌子上那盘饺子全都凉了,盈先生才满意地长舒一口气,将何米从肉棒上拔了出去,拔出去的瞬间又流出许多精水,何米慌张地想用手往屁股上摸,还没碰到就又被压在了桌子上,盈先生弯下腰去张嘴合牙,从他的脚趾开始往上啃,直到在他屁股上卡了两块滚圆带虚线的大红章。 第二十三章“海底” 何米双眼失神地倒在桌子上,迷糊无力地动了动脚想踹盈先生,但动了几次也碰不着对方,只得把脸埋在手臂里,鸵鸟似的眼不见为净了。盈先生又不厌其烦地从何米屁股上往后背上啃,将背面啃完又去啃正面,何米的锁骨上印了两排整整齐齐的嫩粉色暗扣,牙齿和着唾液好一会儿也不干,何米带着哭腔将脖子往后靠,心里期盼着盈先生快点结束,放他回去好好休息。 但他连这样的意识也只出现了一瞬,再醒来时,他已经被泡进了温暖的水里。察觉到何米醒来,盈先生把他的脚踝拔出来吻了吻,又将他上半身勒在胸前,手指插进了他的后穴帮他清理,何米又累又困,话也不想多说,只能拼尽全身力气把手抬起来给了盈先生的脸一拳,自己连恨带气的又睡了过去。何米自小就没昏睡的这么久过,后面好像肿了,胸前更是敏感的和被子相触都会带来针扎般的痛感,他在梦里也不太舒服,但是每次难受地一动,后面就会被涂上清凉的药膏,胸前的乳粒也会被轻柔的风拂过,他腰酸腿软,却总被摊煎饼似地翻过来,被两只巨掌在背后慢慢碾磨,将紧紧抻住的筋骨一根根打散开来。 极端快乐的高潮之后便是永无止境的酸疼,如此过了不知多久,何米才觉得那种大病一场似的疲累终于离去了,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裹着被子端在盈先生胸前,盈先生看他醒来便惊喜地瞪大眼动了动眼皮,一颗豆大的泪珠“啪嗒”就滚了下来,沿着眼睫滚到了下颚:“腿腿,对不起,我没控制住,疼不疼?”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虽然爽的飞上了天际…但是纵欲过度,也是很伤身体啊。不过何米觉得这件事没法全怪盈先生,他清清嗓子,勉强用粗噶的公鸭嗓表示理解:“咳,没关系…只是你得记住,下不为例,知道吗?” 盈先生来回点头,泪水被甩的上下翻飞,鼻涕泡在空中啪啪啪爆的格外响亮,何米捂着脸退开了些,竟然舍不得再对他有多出半句的责骂了。 然而盈先生显然是觉得自己的道歉还不够有诚意——他从床边将何米的衣服拽回来,从头到脚地把他裹的严严实实,捆在背上就跳出了窗户。 何米被他包成了个粽子挂在后面,竟然体会了一次毛二郎的感觉,当然盈先生对他比对二郎要仔细多了,对于二郎,盈先生只是不顾头不顾脚地胡乱卷成个团了事,对于何米,盈先生还托着他的屁股将他往高抬了抬,生怕他在半途中掉下去。 何米的脑袋上被团团包了几条毛巾,他呼吸有些困难,在盈先生抱着他从屋顶跳跃出去的时候,他悄悄将鼻子从毛巾里挤出了一些,开始好奇地低头俯视起来。 他没有问盈先生要带他去做什么——一是知道了也没有用,盈先生应该不会改变他的想法;二是何米相信盈先生不会对他做什么威胁生命的事。 ……当然这种想法,在两人坐在悬崖上的时候就都化为了乌有。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桃源镇的背面,或者说是已经堪堪出了桃源镇,这座山的侧面像被人用刀斧削过,嶙峋怪石在山头上胡乱摆着,以各式各样的千奇百怪的造型静静等待着岁月的流逝,半山腰处长出许多怪树,湍急的河水在高低不平的山峦下起伏涌动,撞在山石中滚起的浪花发出巨大的轰鸣,像怪兽的口在不知疲惫地轰鸣吼叫。一轮圆月高悬在天,淡黄色的晕轮将星子们的光辉笼罩,也正是因为月光的强势,直到近处,那些被强行掩盖光芒的星子才又绽放了华彩,山谷间空荡荡的并无人烟,只有飞鸟从远处掠过,用拖长的风痕作为仅存的印记,树木沙沙地在枝头晃动,花香与蝉鸣化成了馥郁的芬芳,在身旁包围成了合拢着的圆圈,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0 这些香气在身旁环绕不去,从地底慢慢升起,最后又化为灰烬,随着风飞舞滚卷了出去。他们正坐在悬崖上头仅有的一块平地上。 盈先生将何米从那堆衣服里翻出来,又把何米按进自己怀里,带着他看脚下那些翻涌的水浪:“腿腿,你想不想看底下有什么?” “底下…有什么?”何米丈二摸不着头脑:“好吧,咱们先不说底下有什么,这里的水势这么大,就算有什么也一样看不清吧。” “能看清的”,盈先生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腿腿想看,就能让你看到。” “哟,你这么厉……”何米本想呵呵两句敷衍过去让他忘了这件事,但是第一个字还没蹦出,他就惊异地发现…自己飘了起来。 是真的飘了起来。 他飘在空中,身体旁边环绕个透明的可以被触碰的小罩,那个小罩像气泡一样可以被弹开,他在气泡里活动四肢,带动身体顶着气泡凸出来又凹进去,手脚都能在里面自由活动。气泡里都是可供呼吸的空气,他玩了一会儿觉得很有意思,隔着气泡壁还可以和盈先生说话:“盈先生,这是什么?” 盈先生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同样一个浑圆的气泡从脚底下窜上来,将盈先生的身体完全笼罩在里面。 他轻松地带着气泡飘过来,捧着何米的小气泡就像捧着一个孩子,他珍而重之地“啵”地在气泡上亲了何米一口:“准备好了吗?” “哎?准备…”何米剩下的半句“什么”被迫掐灭在了半空中。 盈先生退后两步助跑,几步之后便滑到悬崖边,搂着何米向下一跃,何米的短发被风吹的根根直起向天,他“啊——”的下意识发出一声,随即便被肺腑倒转的强大力量给挤压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重力仿佛对他们失去了作用,两个人像两颗巨石从高空坠下,从悬崖弹到了水里,硕大的水浪恶狠狠拍上连片的野草,将它们冲刷的东倒西歪,半天也直不起腰来。 何米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原本以为盈先生已经多少懂得了一些所谓“人际交往中的常识”,但他悲催地发现,自己还是想多了。 他被挟持着从空中掉进水里,被牵引着从水面上往下坠,入水的速度随着离水底更近而越来越慢,强烈的由四周向中央挤压的力让包裹着他的气泡被捏出了怪异的形状,他在入水的瞬间就努力憋住了气息闭紧了眼睛,但刚闭上一会儿,盈先生就从外面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他的气泡,将他的眼皮硬生生地剥开了。 他们还在不断地下坠,泥沙在水面上漂浮,那些被污染了的水流一层层被剥离出去,再向下便是透明的温和的水浪,碧蓝色的清波摇曳着从身旁流过,一个摇摆的黑影突然从身旁蹿出来,盈先生眼疾手快地伸出五指,一把便将那只正潇洒游动的海龟给揪进了气泡。 海龟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不知如何动弹,连将四肢缩进壳里这个重要保命良方都给忘了,盈先生揪起海龟的一只前爪,借龟献米地将它抬给了何米:“给腿腿熬汤喝。”海龟兄“嗖”的一下便把四肢带着脑袋一起缩进了壳里,那壳以每秒五次的频率抖动着,眼看着就要抖成一地碎渣。 何米哭笑不得地将海龟推了出去:“别吓唬它。” 随着他们下坠的越深,水波也就更加清澈,何米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水底会像无底洞一样永无尽头,他清楚的知道这里并不是海洋,但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深海里才有的生物……一定和盈先生有关了。五颜六色的水母摇晃着庞大的身躯向这边荡来,它们抽吸着柔软的顶盖,快乐而逍遥地在盈先生身边荡来荡去,何米觉得这种好像倒插着的蘑菇的东西非常有趣——他很想伸出手去摸摸它,但是那只逃生了的海龟已经半途转弯,扇动着四肢游回来,一口便咬在了水母的冠状顶盖上。 “喂……” 何米想要救救水母,可惜还没动手,就被盈先生推着气泡离开了这里,盈先生晃动着两条腿带他游的更远:“不要打扰它们。”喂他们又没在做不该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要打扰它们啊!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盈先生口中吐着泡泡,像金色的鱼儿一样向下游:“下面有更有趣的。” 珊瑚礁举着密密麻麻的手臂在水底漂浮,成千上万的蝴蝶鱼在珊瑚礁里穿梭,许多形状怪异的又像蜗牛又像贝壳的生物在珊瑚礁里爬动,它们有着坚硬的壳,虽然并不美观,但显然都格外自信,粗糙的铠甲给它们添加了厚重的安全感,它们的眼睛在脑袋上来回晃动,或是好奇或是敷衍地扫视着他们。盈先生抽吸着碧蓝的水波吐出一串泡泡,这些泡泡好像成了呼唤的号角,远处的几块巨石下都探出了几个脑袋,海蛇们成群结队地从栖息的地方钻出来,围着何米跳起了舞——没错,是真的跳起了舞。 它们随着何米不能听到的音乐摆动着身躯,把头部顶撞在一起,又将尾巴缠成一堆,格纹状的外皮从手包或是靴筒之类的奢侈物中又返还给它们主人的状态十分神奇,至少在何米看来,那些冰冷的用来凸显人身份和地位的东西并无意义,这些原生的身体明明更加美妙,即使它们有着尖利的毒牙,即使它们的身体若是盘起来,能够将何米活活勒死——但即便如此,它们也会在水底随着自己的心意摆动,也会用细长的尾巴卷起贝壳,也会慢慢地凑近何米,让何米把手放在它们的脖颈下,从它们粗糙而冰冷的身躯上滑过去。“它们…居然让我摸?”何米也跟着吐出一串串的泡泡。 “我让你摸,它们就不敢不从。”盈先生伸出手指弹了弹一条海蛇的头,那海蛇非但不躲,反而亲昵地把脑袋往盈先生的耳边凑,看上去竟像是要亲他一口。 “你敢亲!”何米怒道,隔着气泡就一拳把海蛇的脑袋揍到一边:“谁给你这个权力了?” 海蛇兄被一拳揍的转了几圈,它转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是被其它海蛇拖着尾巴给拽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何米这才有时间脸红起来。 这这这…这算什么?和条海蛇争宠吗? 要不要这么堕落啊喂! 盈先生倒是非常开心,他又凑近了融进何米的气泡里,拉着何米继续往下游,再往下就是一片柔软丰满的沙滩,这沙滩连绵起伏,竟像是没有尽头,无数金黄色的小鱼因着他们的靠近而被吓得一哄而散,但是当他们的脚趾陷进沙滩之后,那些鱼儿们又兴奋地游了回来,其中一条还游近了何米歪头看他,一口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1 裹住了他的指尖。被一条小鱼裹住的感觉…真疼啊。 不过小鱼倒是看起来更受惊吓的那个,它似乎是瞄了一眼盈先生,又非常恐惧地将指尖吐了出去,瑟瑟发抖地躲回了伙伴们身后,一溜烟地游出去不见了。 “哎…它怎么了?”何米回头问盈先生,但盈先生在他回头的瞬间就给自己盖上了一张懵懂无知的面具,之前面对小黄鱼时目眦尽裂头发炸开的模样被面具遮的连根头发丝都看不见了。 “在进入桃源镇之前,我曾经暂住在这里”,盈先生靠近了何米,将额头顶在对方的脑门上,他牵起何米的手,以不容抗拒的强硬姿态将他压在了沙滩上:“所以,在被腿腿夺去贞操之后,我就决定,要在家里的长沙发上,把我失去的贞操找回来。” 在一段话真是强词夺理逻辑不清,但莫名跟随盈先生进入水底之后,何米就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被烧的短路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分开大腿褪下裤子,某个坚硬着勃勃跳动的东西正顶在那个刚刚消肿的地方外。不对,哪里不对!什么叫“找回失去的贞操”啊? 这是哪门子的找回方式啊?!以及以及,这是水底啊! 第二十四章 “海底呀海底” “等等等盈……”,何米拍打着手把盈先生往外推,他先是试图把身体往后躲,但被两只坚硬的臂膀按在沙滩上,他每向后蹭一寸,都觉得顶在穴口外的那个粗壮欲望变得更加精神,他不敢再动,但又害怕白天的事情再发生,惊慌间险些连眼泪都迸出来:“不行不行,我身体还不行,我屁股还肿着……”“腿腿,我眼睛也疼,我眼睛也肿着”,盈先生哭喘着道,何米发现就在他拒绝的话说出来的过程中,盈先生已经完成了从眼圈发红到成股泪水向下流的一连串动作,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停顿,他一头金发在水流里向四面漂浮起来,泪水却违背自然规律地砸在何米脸侧,何米舔了舔这微咸的泪水,又看看盈先生真的肿的比原来大两倍的眼,他心慌意乱,舌头已经自发地活动了起来:“可、可是……” “腿腿”,盈先生低下头去,把何米的衣服向上扒了一半,大半个小麦色的胸膛露了出来,盈先生低头叼住了左边的乳头,含糊不清地委屈道:“你知道贞操对贱龙有多重要吗?贱龙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一心想把第一次给最重要的人,贞操虽然被腿腿夺走了,但是贱龙心甘情愿,如今贱龙为了这个哭肿了眼,腿腿就不该补偿贱龙吗?”“呼…呼…你别再咬了…”,盈先生即使在喋喋不休的时候也没放弃对他身体的发掘,何米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盈先生的话,想要找些词语出来反驳,但嘴巴还没吐出连贯的字句,身体就已经缴械投降了,他气得恨不能把硬梆梆的二弟抓起来揍一顿,但盈先生已经快速把手放在了他勃勃跳动的二弟上,何米把盈先生向外推的手不得不转而握紧了他:“你…快一点…握紧了…” 盈先生抽出空来低头亲他,把那些断续的喘息都狼吞虎咽扒进了肚子里,他一手将何米的后胯抬起来,另一手插进柔软的沙堆里翻搅,搅了搅就抓出一个类似贝壳的东西,那贝壳下还有个既像是蟹又像是虾的小东西,小东西一见家园被夺,连忙晃动着触须拼死往盈先生这边滚,还没滚出几厘米远,就被盈先生用两只手指捏起来,像弹鼻涕一样地把它弹飞了。 小东西被弹晕了,远远地扑腾了几下也没爬起来,盈先生组织了一会儿词语,高高在上地冷哼:“政府征地,没有赔偿。” 他再没管小东西如何悲怆地在原地转圈,而是自己把手指插入那个类似贝壳的东西里,从里面涂上些湿腻的黏滑物来,轻而易举地就把手指滑进了何米的后穴,何米努力伸缩着穴口接纳了他,又将盈先生的脖子拉进了自己:“快一些……我二弟好胀……”这一句话说的盈先生差点一冲而入,忍了又忍才将肉棒定在了入口,他深深喘息几口抬着何米的腰,让两根手指快速地在他后穴里抽送,口内则是在他耳边性感地低喘:“腿腿,疼不疼?”“不、不疼…”,何米夹紧了盈先生的腰,觉得他抹进自己后穴的东西带着灼热的温度,随着手指的抽插,内壁里好像燃起了大火,他被烧的张开了口,盈先生会意地低下头去和他交换了个淫靡的滋滋作响的湿吻,他把手指抽出来,把肉棒在穴口停了停,终于缓缓按了个头进去。 “快、再快…”,何米现在真正觉得盈先生涂在他身后的东西有古怪了,从未有过的搔痒从内壁深处泛上来,他两条大腿在盈先生腰上盘成了麻花,乳粒肿大,唾液沿着下颚往下淌,二弟更是微微抖动着在肚皮上划出水痕,盈先生让何米的腰在沙滩上慢慢滑动,他把何米的穴口拉的更开,看着蜜色皮肤的青年随着他的动作喘息着晃腰,何米的皮肤在欲望蒸腾时会微微泛红,腰胯到大腿那一圈更是会艳红如蜜桃,大腿内侧的嫩肉随着盈先生每一口的啃噬而抽搐着蜷缩,却又很快会大方地伸展开来,盈先生着魔地在他大腿内侧啃下一个又一个牙印,啃了几口就嗷呜一下咽入了何米的二弟,何米哽咽着向后仰头,喉结在紧绷的筋肉里上下滑动,生生让他吞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盈先生似乎因为何米的压抑感到不满,他像裹棒棒糖一样舔舐着何米的二弟,舔了几口就退了开来,不顾何米的挽留而将肉棒再次向前顶在何米的后穴外,这次他一股作气,摆开架势向里一冲,肉棒和内壁之间几乎磨出了油,何米轻飘飘地呃了一声,四肢大敞地向两边一摊,两条腿却被盈先生又抓起来盘在了腰上。 何米两眼无神,被盈先生捏着嘴唇渡了口气才缓和过来,他进退两难地用力抱住盈先生的脖子,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盈先生…我觉得…快喘不过气了…你再…再给我些空气…”盈先生金色的瞳仁儿变得深沉了许多,他依言俯下身去吻住何米的嘴唇,下面却是并无顾忌地运动起来,两人连结的部分很快被挤出了乳白色的液泡,他动作快速,身体里那个马达又被装上,何米被他捧着后脑,却还是被顶的不断后退,不过,最值得庆幸的却是后穴里那种火辣的搔痒变得舒缓了许多,前面的二弟胀的更大,何米晕乎乎地被盈先生渡了几口气,却还是觉得肺里氧气太少,他焦急中将盈先生抱的更紧,将他的脑袋和自己的紧紧贴在一起,舌头用力顶进了他的口唇,想把每一寸氧气都全然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两个人像连体动物一般缠在一起,盈先生先是将他按在地上用力往前顶,随即又将他抱在怀里,搂着腰心满意足地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2 在那紧窄的穴口里挺动,何米在这期间一直不敢离开盈先生的嘴唇,他几乎要以为盈先生是故意的了……如果对方没有摆出那张既无辜又委屈的脸。 那张可怜巴巴的脸从头摆到尾,和他身体的那种动作根本是截然相反,何米急需氧气所以没法反对,只得任由对方将他翻来覆去地扒开操个痛快,盈先生甚至侧躺在他身后,掰开他的屁股将肉棒塞进他穴口里肆无忌惮地顶,间或还分出点时间啃咬他的脖颈和肩胛,何米的大腿被高高抬起,肉囊下方的皮肤被啃的叠上了一层又一层牙印,直到没有再能下口的地方。何米拒绝不能,在盈先生啃咬的时候也只得憋着气硬挺,不知是不是空气稀少的缘故,那种庞大的令他恐惧的快感几乎是沿着神经向上蹿,以比平时强烈数倍的程度撞击着他的脑干,何米有种将要窒息而死的错觉,但在这薄薄的恐惧下却有更加厚重汹涌的快乐,他眼冒金星,身体里的火光碰撞出无形的烟花,烟花越升越高,越升越快… ……直到‘’彭”的一声炸裂开来。 “唔…”何米在那一瞬间几乎静止了呼吸,盈先生当即攥住他的下巴给他渡了又长又深的一口气,随着这一下喷发出去,成股的白液湿腻腻黏哒哒地贴在两人的肚皮之间,大气泡里的空气霎时又变得充盈起来,何米大力抽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觉得高潮的余韵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破裂融化,他四肢无力,手脚瘫软着倒在沙滩上,手臂又被盈先生拉了过去,从手腕向上印了一个又一个草莓状的爱痕。何米未及呼吸顺畅,就又被抓住腰绑了回去,盈先生猴急地再次掰开他的屁股送入肉棒,何米被顶的含泪摇头,却被怪异的强制性的律动拉入快感的深渊,起起伏伏的许久也爬不出来。他们在水底下胡天胡地地乱搞一通,而在四小时前的兽医所里,那个性格别扭的兽医却被吊着手臂绑在诊疗床上,满脸通红地细细颤抖。 毛玖的双手被捆上了两块海绵,外面被撕下来的床单给绑的结实,他的腰被高高吊在房梁上,口里塞着棉布,眼睛也被不透光的布料蒙起,屁股连带着大腿被抬在半空,上半身的衬衫松垮地系着,下半身却光溜溜的,后面那个红润的穴口里含着根蜡烛,前面的铃口还塞着根柔软的细棍。 毛玖凝神静气地听着背后的声音,他目不能视,听觉也比之前灵敏了数倍,他勉强缩着后穴夹着那根摇摇欲坠的蜡烛,生怕滚热的烛泪洒下来烫到皮肤。只是他在这边保持着平衡,那边却有人故意捣乱,焦先生分出两指夹紧毛玖右侧乳头向外拉,直到拉出长长一条才松开手,随着“啵”的一声轻响,受尽折磨的乳尖被狠弹了回去,毛玖还未体会到酸麻的疼痛,焦先生就已经凑过头去,嘴里含着那边的乳头,像裹奶嘴那样自在地吮吸起来。毛玖“唔”了一声向后仰起了头,他后穴里那根蜡烛上的火光动了一动,更多的烛泪凝在蜡烛边缘,他费力地喘息着夹紧后穴,胸前的疼痛让他想往后躲,后面的火光又让他不敢乱动,前后夹击的难过让他不得不将胸膛前挺,把硬如红石榴的乳头更深地送进焦先生嘴里。焦先生把舌头拧成圈,在乳首边缘怡然自得地来来回回地碾压。他吮吸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放开毛玖,一手捏着雪白皮肤上红梅似的一点浑圆,另一手顺着满是牙印瘀痕的胸膛往上摸,毛玖浑身遍是湿哒哒的汗水,白冰棒似的身体外笼着蒸腾的雾气,焦先生沿着毛玖凹陷的腰线往上摸,掠过两片高高耸起的半月形山丘,又夹住了白嫩谷地里一根凸起的旗帜,他故意夹着那根蜡烛拧了拧,沾染满身催情润滑液的蜡棒在毛玖后穴里自得地旋转,转瞬便推出了许多浅红的乳泡。毛玖“呜呜呜”着扭动身体,柔软的臀缝推挤的更厉害,形似嫩苞的小嘴里翻出个不停吮吸的花蕊,拉住蜡身往更深处拖了进去。 焦先生却突然松开了手,他嘿嘿一笑,磕了磕脚跟向摇椅里一倒,咚咚两声便把带着铁皮的长鞋往架子上摔了过去。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白大褂,口里叼着根细长的鞭子,那根鞭子并不粗壮,墨绿色的鞭柄上盘着龙飞凤舞的一条龙,鞭尾上沾满了银白而厚密的羽毛。 毛玖已经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有多久了,他膝盖下虽然垫上了数块海绵,但是长期保持这个姿势还是让他难受不已,他颤抖着身体把腿脚往两边挪,从腰到背那条流畅的弧线里像洒满了露珠,一溜溜微咸的水流从肩胛上飞拢的软骨上开始,淌过骨节流畅而皮肉紧绷的长长凹陷,最后却被烛火烘烤着凝成薄片,全然凝在了微微隆起的尾椎上。 焦先生开始还能忍着,他合拢着眼睛跟着节拍动脚,动了一会儿却突然停了下来,慢腾腾睁开眼睛推开摇椅,绕着毛玖磕着鞋转了几圈。 他俯下身去看毛玖的脸色,伸出长舌舔过对方的眼睛鼻子,在布巾中央留下了深长的水痕,他张开五指扒开毛玖的衬衫,把鼻子塞进象牙色的皮肤里深深喘息,青年身上总带着种清冷禁欲的味道,明明已经到了凝形的阶段,但是当情绪剧烈起伏时,两片微微鼓起的耳朵还是会露出细软的绒毛,焦先生伸出长舌将耳朵含在口里用力地吮裹,他做事时几乎不知节制,毛玖的耳朵被他裹的格外刺痛,但下体却在刺激下胀的更大,顶端小口的缝隙边挤出了不知所措的涎水。 焦先生放过了毛玖的耳朵,转而爱不释手捧起他的脸,在面颊和脖颈处大力啃吻,每一口咬下都是带着牙印的吻痕,透明的唾液下是即将破开的血管,鼓荡的血流在薄薄的肌肤下翻涌,焦先生喘息着从腰间抽出鞭柄,上挑着横住了对方的二弟,他凑在毛玖耳边,每一个字都透着促狭的笑意:“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今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吧。” 他一边挑着眉角微笑,一边格拉格拉地鞋底用力,将底下那柄开了刃的手术刀碾成了碎末。毛玖紧闭着眼不去看他,他拼命晃动着手臂试图挣脱束缚,被塞在口里的布条愈加湿润了。 焦先生虽然穿了件并不合身的外套,但他身量高大,腰背挺直,油亮的皮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一头长发散了下来,银灰色的圆眼在幕帘后却是意外地灵动,他每走一步,就抻开鞭子往墙上一甩,鞭子每每都会在墙壁上砸出响亮的声音。那声音忽近忽远,和皮鞋碾在地上的声音互相挤压,毛玖想要睁眼去看,耳朵上细短的绒毛一根根冒出来,眼角泌出的泪水却将布料沾的湿润狼藉。 就在毛玖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风声却忽然从背后甩来,一道细长的鞭痕迅速在白嫩的后臀间肿起,因为长年不见阳光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3 ,毛玖的皮肤几乎是透明的奶白色,这一鞭子下去,就像给柔软的白面山丘里裹上了一层桂糖,毛玖痛苦地唔了一声,后穴中的蜡烛被这么一撞便洒下了几滴烛泪,蜜糖的汁水淋漓着从白团子的缝隙中往下淌,点点晕在丝绸似的大腿嫩肉中间,竟有种红白分明的,被糖霜包裹着的软丸子的肉感。焦先生心头一动,又是一鞭子下去,毛玖只觉后穴一痛,疼痛还未及入骨,羽毛般温软的瘙痒就向尾椎内壁里飞速爬去,毛玖张大了嘴呜呜呜地哭叫,粗鲁的烛泪淌的更快,在两腿中间滴出了一串大小不一的红珠项链,后穴里的催情溶剂化的更深,那朵花蕾不受控制地收缩着,将蜡身迫不及待地往里狠咽,几乎只留着莹莹的火光在缝隙里苟延残喘。 焦先生心头一动,扔了鞭子走上前去,他只觉那蜡烛格外碍眼,于是一把将蜡烛甩到一边,他托起毛玖白花花的屁股埋下头去,粗糙的厚舌直接碾压上了一条肿长的鞭痕。 “唔……”,毛玖承受不住地奋力挣扎,疼痛中却有着细微的痒从尾椎往上爬,像千万只蚂蚁啃咬着神经末梢,毛玖颤栗不休,口中的布巾迅速湿透,碰一碰就能沾出满手的涎水。焦先生当机立断地褪下裤子,他一边掏出肉棒往毛玖那含苞待放的后蕊里顶,一边将对方口中的布条一点点向外拉,待他一挺到底的时候,能够说话的毛玖终于大声吼了一句:“滚出去——呃——” 两个鼓囊囊的小蛋险些也跟着挤进后穴里去,毛玖又怕又怒,用力踢蹬着腿想躲开对方的束缚,焦先生冷笑着攥上他的肉根,在顶端濡湿的小口上揉了又揉,里面那根小细棍吸饱了水,每动一下都会带来既疼痛又酸麻的磨砺感,毛玖登时不敢再动,只能咬着牙恨道:“你这个混蛋…滚出去…放开我…” “好啊,说你爱我”,焦先生在喉底粗鲁地喘息,挺动着的速度丝毫也没有减慢:“说你爱我,我就滚出去。” “谁他妈的…呜…”,毛玖猛地抬起了腰,他的屁股被拉的更开,后面那个青筋暴起的肉棒顶的更深,他向来是不屑于说脏话的,但是焦先生这么蹬鼻子上脸,未免让他在愤怒中生出难掩的悲哀:“你怎么……” 你怎么这么对我。 已经互相纠缠了不知多久。 如果焦先生没有救他,他会在那个洒满了晨露的草丛里死去。 他并不惧怕死亡,甚至觉得死亡也是一种无言的解脱。但直到再次见到二郎…他才觉得后怕,他才真正地发觉,自己其实是舍不得的。 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如果就这么死了,临死之前甚至都没有向二郎告别,二郎还小,所以还体会不到这种悲伤,等他渐渐长大,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默默死在了一个无名的地方,尸体或许会被丢到下水道或是垃圾箱里腐烂…不知他会有何样的感想。 “二郎二郎,你那个侄子…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焦先生气恨地拔掉那个小棍,一把掰过毛玖的脸啃上了他的下颚:“我早晚…把他扒了皮丢进锅里煮成肉汤。” 毛玖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在那个小棍被拔出来的一瞬间,他就两眼无光地喷射了出去,额头砸在诊疗床上就没了意识。 焦先生理智回笼,急忙解开束缚将他抱了起来,因为挣扎太过,毛玖手腕上都是勒痕,脑袋也无力地摊在焦先生臂弯里,焦先生扒拉开毛玖的额发,不出意外地抚出满手冰凉的冷汗。 又不知节制了。 死性不改,已经不知多少次了,他若是想杀就让他杀好了,何必每次又要变本加厉地将人折腾成这样? 焦先生狂躁地扒拉着头发,恨不得把满头银发拽成个七零八落的扫帚。 “这么难搞的性子,除了我谁能伺候的了你”,焦先生曲起手指在毛玖脑门上抚了几把:“多少人天天供奉着老子求老子的元丹…老子自己掰了半颗给你,不知足也就罢了,还总想要了老子的命。你也不想想,要是老子挂了,谁还在这山头罩着你?” 毛玖这些天对焦先生一直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即使晚上在床上被干的哭叫不休,第二天醒来也是白大褂往身上一套,眉眼清冷,高高在上,看着焦先生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团被揉烂了踩在地上的面巾纸。 呵,哪有面巾纸这么高端,顶多也就是一张皱巴巴的草纸。总把人在床上干哭也是不行,焦先生抓耳挠腮,干脆租了许多黑帮碟片在兽医所里翻来覆去地看,老大们如何调教马子没学明白,那一口半黑半白,颠来倒去的混话倒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想而知,毛玖对他的厌恶是如何提升到了现在的层次。 毛玖内心深处其实是吃软不吃硬的,焦先生却是个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柔软的,两个人硬碰硬地挤在一处,磕磕绊绊地大眼撞小眼,在焦先生看来,说不定毛玖只当他是个廉价的按摩棒,呵,还是根横冲直撞、自带语音,早晚会被返厂维修的破烂棒子。 焦先生想着想着就觉得满脑袋官司没处投诉,手里的铁锅也被他砸的哐哐作响,药液不知洒出去了多少。 毛玖从迷蒙中醒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让面前的一切变得清晰,浓重的药味在小小的厨房里发酵,视线尽头的厨房里足足摆了二十口锅,每一口里都煮着半锅浓棕色的中药,对于焦先生的用料和蒸煮方式毛玖不敢苟同,但是从焦先生来到这里开始直到现在,三个月早已过去,每天晚上焦先生却还是会毛玖睡着之后起来煮药,直到天明才会弄出小小的一碗精华。那是毛玖给自己配的补身药方,材料难寻又蒸煮费时,所以他自己一直抽不出时间去弄,谁知这药方有一天被焦先生翻了出来,在那之后焦先生就不怎么在诊所里呆着,而是每天天不亮就跑出去,暮色四合时再扛着几大袋还沾着黄土的药材回来。厨房里格外闷热,焦先生又是个受不得热的,于是他干脆将衣服扒了个精光,只在腰间系了个围裙。他挥汗如雨,手忙脚乱地扇着火,摸了这个锅又摸那个,每煮一会儿就会挑出一勺在嘴里尝尝,苦的呲牙咧嘴之后再将那勺药倒回锅里。毛玖本来就先天不足,即使被莫名救回之后也是身体不好,平时即使做了个时间长的手术都会脸色青白,在床上更是不堪大用,只射出一次就会瘫软在床,无论如何摇晃也再醒不过来。 焦先生却只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强迫过他一回,之后即使憋的厉害也只做一次,毛玖累的不能动弹,焦先生也不逼他,而是自己到洗浴间里折腾上好久。这么短短几个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4 月过去,焦先生手掌上的茧子都厚了许多。“看什么看,醒了就喝”,焦先生汗流浃背地捧着一碗药回来,银灰色的发丝几乎黏成了块,他对闷热敏感,才呆了不久就起了满脸的疹子,这种麻痒的感觉让他心情郁闷,说话更是没什么好气:“看你那麻杆似的样子,一阵风过来都会把你吹跑。补了这么久才见起色,再接再厉接着喝,别让老子的疹子白长一脸。” 毛玖没有推拒,而是伸出手接过药碗,仰了头就想一饮而尽,焦先生突然抓住他的手把药碗接了回去,恶狠狠吹了几口才又递还给他:“这么烫就往嘴里送,你被操傻了吗?” …说话怎么变得这么粗鲁。但是焦先生为他所做的这些,他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焦先生不用这种强取豪夺一般的方式对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比现在缓和许多吧。 毛玖慢腾腾地将药饮尽,焦先生目光复杂地紧盯着对方,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将药夺回来的——但他终究止住了动作,毛玖的目光被药碗遮住看不真切,所以也不知道,在他将药缓缓饮尽的过程中,焦先生眼里那些仅有的光彩渐渐消失,原本沉淀着的琉璃珠似的阴冷慢慢泛了上来,直到覆盖住他的整个眼瞳。 毛玖在喝尽最后一滴药之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他脖颈冒出了几条青筋,无法抑制地觉得手腕颤抖,几乎捧不住手里的碗。雾霭在眼前一点点加深,不过那种感觉更像在玩高空飞毯,他好像被人拉着脑袋往高空中甩去,刚刚飞起就又被晃下,那种失重的眩晕感让他心跳过速,怦怦跳动的血液从喉咙口向上涌,还没等冲上大脑,就被强硬地压了下去。 他手指瑟缩着四处乱摸,眼球滚动,脸色泛白。心脏剧烈跳动之后,血流的速度却又骤然放缓,他觉得身体开始变冷,从脚趾到头颅都被人一寸寸浸没到冰水里,脉搏在皮肤下滚动的更慢,像是沙漏快要流光时坠下的一粒一粒的沙子,许久才会掉进底下的沙坑。 他需要的氧气似乎越来越少,或者说,他能汲取到的氧气只够他不言不动地躺在床上,连多动一下手指都不被允许。毛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瓷碗扒到地上,瓷片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数声粗糙的裂响。“焦先生…”毛玖努力按住太阳穴,细瘦的手指抖个不停,他身形晃动了一会儿,终于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扒着焦先生的胳膊就摔进了他怀里。他从焦先生肌肉坚硬的大腿上奋力仰起了头,满脸都是因焦灼痛悔而凝聚起的冷汗:“我…很后悔…相信你…” 焦先生好像被坚冰凝成的瞳仁儿突然一颤,手指居然抓不稳毛玖的肩膀。“焦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毛玖再也动不了身体,只能把头挨在焦先生腿上细细喘息,他好像抽搐一样,手指用力抠进焦先生大腿的肌肉里,声音嘶哑的像在哭泣:“我什么都…做不到…甚至没办法…阻止你…” 焦先生的裤子被抓揉的乱作一团,皱起的裤线被汗水拧出数道痕迹,焦先生低头打量了毛玖突起的肩胛骨半晌,终于用双手横过他的脖子和膝窝,将他抱回了床上。 毛玖一直不肯合上眼睛,他眼皮已经重的要黏在一起,却还强撑着用倔强的目光紧盯着焦先生。 如果合上的话…再睁开的时候,会看到什么呢?焦先生应该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其他人呢?焦先生会在乎他们吗?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个慈悲心肠的人”,焦先生用僵硬的手掌拍了拍毛玖的脸,他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眉峰的颜色浓重了许多。察觉到毛玖脸上抑制不住的惊恐,焦先生竟还微微弯了弯眼角:“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动那个二郎,但我和老盈的账早晚也得清算,我只看重结果,过程如何,和我无关。”什么叫“和我无关?” 你要伤害多少无辜的人?毛玖的大脑越来越混沌,他心里越是着急,身体就越是动不起来,这种大脑和四肢的联系被切断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他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抱着他的那个人仔细地在他四肢上都包上了海绵,他被从诊所送进了地下室的最底层,那个人拍了拍他的屁股,将他往空中一托,就让他身体变轻,慢慢飘到了半空中。 这是毛玖意识还算清醒时所感知到的最后的画面了。焦先生拍了拍困住毛玖的那个气泡,气泡的外壁被他按出了手掌的形状,他托着那个气泡将它定格在了半空,时空的流动仿佛也同样静止了下去。地下室里没有钟表,但刻度的转动却在焦先生心底里蔓延开来,一格格、一秒秒地震出巨大的轰鸣,他的脑海深处被迫扯开了深重的裂纹,最开始的时候只有细微的灰印,之后这个痕迹被拖的越加深长,直到将他的神经完全扯裂。他隔着气泡用石灰似的眼睛打量了一遍毛玖的脸,随后他紧紧合上眼皮,一步步倒退着离开了。 当地下室的大门关上的时候,最后的枷锁也被无情地砸碎了。皮鞋在地面上碾出一个个土灰色的脚印,阳光被踩在脚下,阴影身体背后被尽情地拉长,因为毛玖的性格好静不喜动,所以诊所里的物体也都被摆放整齐,虽然都是光洁崭新的东西,却没什么温暖的气息。平时这里人来人往的也看不出来,但是没有来客的时候,连声音都仿佛是静止的,脚掌踩在瓷白的地面上,只能踩出一个个圆斑状的印子。寂寞吗? 踩着自己的脚印,和自己对话,寂寞吗? 焦先生站在窗边,用手掌挡住眉毛上遮住阳光,俯视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到底如何才算是寂寞?生老病死,为了生计发愁,因为缺衣少食而耕田劳作,用面具遮住自己的表情和心,用另外的一张脸去面对别人,这算是寂寞吗?如果焦先生愿意,他可以降下一场大雨,可以让桃源镇乃至周边的小镇都处于一片汪洋之中;他可以利用世间的规则,去探索最美的景色,获得最多的财富,得到最美的伴侣,但他并不快乐。 可是老盈却仿佛很快乐。 焦先生还记得自己呆在水下的时候,他如一尊化石,亦或是一座永远也不会动的雕像,他沉在蔚蓝到几近透明的水底,整个大海都随着他的心跳而震颤,他静静地呼吸,感受着流动的水波从每一块鳞片下里淌过去,鱼虾在他的尾巴下沉眠,鲨鱼在他的领地里捕食,血雾还未从海洋深处滚腾起来,就悄无声息地被吞到某个庞大生物的肚子里。 老盈并不生活在水底。 那家伙或是腾在天空上,或是趴在某个山头里,在一些人类剧组去庙里烧香的时候,他就潜在山窝里吼上几声,或让大雨从长天里倾盆而下,那些人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5 无一不被吓的屁滚尿流,连哭带爬地从半山腰上逃下去,身后的钗环碎粉之类零落一地。 每当那时,老盈就会化为人形悄悄地跟在后面,从他们丢下的东西里捡出感兴趣的东西,或是抓住一个拨浪鼓摇上几天,或是用一些上面画着人形的红色纸片撸鼻涕,有些时候能捡到一只小棍上插着的圆溜溜的东西,那东西沾了泥土,掉在地上还会咕噜噜滚上几圈,老盈扒拉着它在地面上玩了一会儿,随后就把它抓在手心,笑眯眯塞进了嘴里。 …多脏啊。 焦先生在海底里用鼻子吐出一连串气泡,嫌恶地把脸一撇,正好撞在脸旁一只正大快朵颐的鲨鱼脑袋上。 鲨鱼兄噎到一半,只得和焦先生大眼瞪小眼,焦先生动了动须子,鲨鱼眼含热泪把血盆大口里剩了一半身子的大鱼吐出半只,强忍着心痛将血淋淋的鱼呈在了焦先生面前。 焦先生瞥了那肠穿肚烂的大鱼一眼,也同样强忍着恶心才没将鲨鱼兄吞进肚子里去。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也算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了吧。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天空中开始多了许多能够飞来飞去的长条状物体,老盈没法再在天上常驻,只好回到山里,只是以前荒无人烟的大山突然多了许多行人,这些人挥舞着手中的小旗,成群结队地在山间穿行,手里的拿着的铁块还会发出咔擦咔嚓的声音。老盈只好向海底而去,但他和焦先生碰撞的力量太强,两个老家伙无法待在同一个地方,只得针锋相对地大战一场,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扑起的海浪吞没了数个人迹罕至的小岛。 焦先生输了。 他被盈先生踩着尾巴按在海底,屈辱得爬不起身,他勉强摆动着脑袋,让坚硬的头颅用力撞在盈先生的身体上,他几乎是在咆哮了,从口中喷出的水流形成强大的漩涡,将碧蓝的海底卷的活像地狱:“老盈…你为什么来抢我的地盘?谁占了你的地盘,你就去抢回来啊,你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啊!” “他们、不能、碰”,盈先生化为了人形,像哄着不听话的孩子那样,蹲下身来啪啪地拍打着焦先生的头:“他们、的生命、很宝贵。” 在这样一个静谧的荒无人迹的海底,一个满头金发的人踩着另一只庞然大物的尾巴,那个人脸上挂着堪可称之为“纯真”的微笑,那些鳞片层层剥落似的,从他脸上逐一退化了下去。 水下依旧犹如一个滚卷的永无尽头的漩涡,焦先生用力拍打着尾巴,让礁石和珊瑚的碎片和着水波四下翻腾,他好像笑了,但是声音浑浊的像被粗糙的尖石卡破,喉底喷出的水波直撞向盈先生的脸:“他们的生命宝贵,你我的命就不是命了?老盈,我才是你的同族,我是你唯一的族人,你就这么对我?” 盈先生终于停止了拍打。 他蹲下身去,从破落的珊瑚礁碎片底部翻找,找了好久才抽出一根沾满了碎渣的棒棒糖,那糖果早就因为浸染了海水而不再香甜,但盈先生却不在意,他把糖果含在舌下,裹着塑料棒口齿不清:“你、离开这里、也能活着、他们、却不能、离开陆地。” 不能吗?时间又被强行拉回了这里,焦先生用头顶着玻璃,嘴角含了促狭的笑:“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能不能离开陆地。” 墙角的影碟机早已落满了灰,旁边成堆的影碟还是焦先生自己出去挖药时随手带回来的,他随意放了张碟片进去,舒缓的音乐就从里面流淌出来。焦先生踏着音乐的节拍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端详了自己的容貌一会儿,随即便迎着影像,将一从头直垂到脚的银灰色长发束了起来。他脱了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白大褂,又将浸满了汗水的背心仍在地上,赤裸着上身就走出了诊所。 成丝的雨水从天际洒下,砸到了他的脸庞上,又顺着衣领流进了脖子里。 沧海桑田,白驹过隙,千万年也不过一瞬而已。 无论是昆虫的朝生暮死,还是所谓长寿的百年命局,亦或是龙族这种不知何时才会消亡的生物,在他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造物主的恩赐罢了。 人类因为有了智慧而制定出一系列的社会规则,在这样的规则里或是随波逐流,或是奋勇争先,试图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长久地生活下去。 而在他看来…这种蝼蚁一般的幸福是十分可笑的。乌云早已凝聚在天,轰隆的鸣响在天际凝聚,细密的雨丝接连不断地从云朵中飘下来,身边的行人都急匆匆往能躲雨的地方跑去,焦先生站在街道的中央,敞开双臂,突然仰天长啸:“啊——” 涂先生正就着茶水吃萝卜,茶杯突然不稳地一晃,水液从杯壁弹跳着溅了出来,吕小姐踢踏着高跟鞋从楼下跑上来,还没摸到门边就摔了一跤,把她的下巴都磕破了:“是不是地震了?小涂我们快跑下去!” 又一阵簸荡从地底传来,那个受尽折磨的茶杯终究没有抵御住最后一波攻击,整个化为碎片向四周溅开,涂先生慌忙挡住了脸,他已经听到了瓷片飞起时划开的风声,连绵的风刃从他额角边缘飞出,他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但受伤的却不是自己。 胡先生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把手臂横在了他面前,前者手臂被刮开了三条长口,腥甜的血液刺激着鼻翼。胡先生无暇他顾,只左手夹着涂先生,右手夹着吕小姐,直接从窗口跃了出去。 他背后插着个长而冰凉的管状物,在跃下的过程中撞到了涂先生腰上。涂先生挣扎着伸手过去摸了一把,将那东西从皮套里露出个头来。是一支磨损了的,像是个大口径狙击步枪类的枪管。 “胡先生…”,涂先生的声音很轻,在雨水中被浇打的悄无声息:“这是什么?”“在被它指着的一瞬间,我获得了神识”,胡先生带着两人跑在雨里,向桃源镇北面的那座悬崖上跑去:“我伤了那个人,穿着他的衣服逃走了。” 在他们跑过的地方,成排的窗户碎裂成块,树木倒塌,草叶倒伏,屋子里的玻璃制品尽皆破碎,四处响起惊慌失措的哀鸣,书上筑巢的小鸟纷纷拍打着翅膀向天空逃去。女人和孩子的哭泣被融化在水里,男人们的怒骂风中吹拂而散。狂风从山的尽头呼啸而来,雨水的势头比刚才还要猛烈,就连盈先生和何米所在的水底都感受到了震颤,那些小鱼小虾们拼了命地往柔软的沙堆下躲,何米刚刚把裤子穿上,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被盈先生抱着气泡往更深处游去,直到藏在了假山下。 何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6 米隔着气泡冲盈先生大呼:“盈先生,这是怎么了?让我出去!” 他拍打着气泡,在迷茫中看着面前银光一闪,一个身影从水面上直冲而下,像个炮弹砸进水底,将盈先生整个掀翻在了沙滩上。 那个人是谁? 何米一拳挥过去砸上了气泡,气泡纹丝不动,他又气又急,在透明的屏障里心急如焚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这东西抓揉之后塞进嘴里。那个冲下来的人有一头银发,身架比盈先生小一些,但是浑身都散发着挥之不去的戾气。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在哪里呢? 早已被封存的记忆冲上了头顶,何米揪紧头发,终于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毛玖诊所里的…那个助手。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道水波在水底毫不客气地划了开去,两个人已经在海底厮打起来,焦先生占得先机,按住对方就一膝砸在盈先生鼻子上,坚硬的膝盖和挺拔的鼻梁发出互相碾压的怪异声音,何米似乎能听到鼻梁破裂的吱嘎声,碎骨相互碾压,血腥味从鼻孔里向外溢开,将许多想靠近而不敢靠的海底生物都聚拢了过来。盈先生忍着疼痛挥起了手臂,又一股庞大的水流钻出漩涡,两股大力互相挤榨在一起,气泡仿佛从地底升起,海底被搅得乾坤颠倒,何米在这种压力下觉得呼吸困难,气泡里的氧气似乎都被这种不可抗力给压榨的越来越少,他脸色泛青,强撑着向后靠了几步,手掌沿着胸腔向上滚,最后压在了自己的颈脉上。 呼吸、呼吸不了了……谁能、谁能给他几口空气……何米眼前泛着重叠的深紫,因为世界的剧烈震荡而头皮发虚,目之所及都是东倒西歪的碎石和破碎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珊瑚,海水张开了夹杂着泥沙的血盆大口,摇头摆尾地贴在乱石覆盖的沙土上穿行,铺起来的浪花让腥气如同油烟般钻进了何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何米睁不开眼,脸色因为憋闷而泛着不详的青灰,他踉跄地瘫倒在地上,想发出声音,却连震动声带的力气都难以维系。 一片模糊的视野里,只有两个庞大的身影依旧搅缠在一起撕打不休,有什么附着绒毛的珊瑚末呛进了何米的喉管,他压抑着声音想要咳嗽,却因为剧痛而被迫在地上翻滚,血沫像要从胸腔中爆出来那样压在舌苔下暴动,何米蜷缩着指甲在地上划出了几道长长的痕迹,小指和拇指之间都沾染了淋漓的血浆。焦先生在打斗的间隙里向这边一望,他眉眼一挑,磋磨着唇角笑了出来——他伸手揪住盈先生的头发,按住后者的脑袋,就将他狠狠飞掼了出去。 盈先生庞大的身体在空中停滞了一瞬,随即就像炮弹砸向了何米所靠着的石头,将那块石头砸的四分五裂。 “老盈…原来你只剩这么点本事了么?” 焦先生唏嘘着站直身体,烦躁地揉捏起了头皮,将眉心的张狂都从太阳穴到鼻尖,一点点地抚平了——他好像真的万分困扰,以至于连声音里都带了些压抑不住的恼火:“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老子想和你过上几招,就这么难么?” 盈先生虚弱地瘫倒在地上,闻言也只是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脑袋,将沾染着血腥气的耳朵在碎石上磨了过去。他向四周虚虚拢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何米的踪迹。 何米在盈先生砸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想伸手接住对方,但是乱石翻滚过后,他被推砸到了碎散的珊瑚礁上,此时也只能像个小小的团子那样可怜地蜷在地上。团子似的何米把自己拼命滚到盈先生身边,强忍着窒息的痛苦伸出手去,将盈先生的脑袋抱在了怀里。 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那个男人,不是上次在毛玖的诊所里出现的那个人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毛玖呢?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脑海深处冒出来,又被何米接连不断地给压了回去,实际上他的每一个字都只能从心底深处冒出来。每当他用尽全力地想要说话的时候,发出来的都只有沙哑的气音,嘴唇边的气泡还未曾飘散出去,就咕噜噜地、接连不断地消失了。 有血水从盈先生的额头上向两边冲下去,它们好像不受浮力的影响,血珠落下去的频率和在陆地上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些血雾忽地挥散出去,还未曾显现就消失殆尽了。盈先生眯着眼睛摸索着,将何米从身边扯过来搂在怀里,他低下头去,像只大猫一样埋在何米的怀里翻滚,将额头和脖子上的血水都擦在了何米的衣服上。 “我说老盈,你怎么不动手呢?” 焦先生蹲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他抱着双臂,在地上随便抓了个石头,扔在空中又接回手里:“你当年占走我地盘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啊。怎么回事,这个人类把你的本性都给磨光了?” 他懊恼地将石子扔在脚下,脚跟在地上磋磨了几下,就将石子完全碾成了碎末:“活着真是太无聊了……老子想找人打个架都找不到啊。”何米正屏气凝神地听着对方说话,冷不防盈先生突然拉下他的头,在他耳旁吐出几个气音:“快跑,跑的越远越好。”何米抓紧了盈先生的头发,一时间胸中有万千的话语想要吐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对面的焦先生明显比刚刚看上去暴躁了许多,他来回磨着牙齿,仿佛上下颚之间柔软的舌头早已被吞进了肚子,徒留银白色的利齿在水波里闪耀着寒光。 就像两头大型猛兽在互相撕咬之前气势汹汹地对视那样,焦先生身上的人性像蜕皮一般层层剥落了下去,仿佛对着盈先生这唯一的族人,他没法保持平日里固化了的模样,而是将骨子里压抑着的兽性层层释放出来,试探着深入对方,想要探知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并同时——将对方潜藏的,暴戾的东西也一并激发出来。 盈先生喉管里的呼吸也紧跟着粗壮了许多。每一次抽吸的时候,都仿佛有巨手从天外飞来牢牢捏住了他赖以生存的气管,青筋从额头开始向下缓缓延伸撕裂,甚至背后都要开始发出轻微的裂响。 空气中潜藏的尖啸声变得越来越紧,仿佛连水波都幻化成了绷紧的弦,清凌凌的乐音在波涛泛滥的水底凝结环绕。 鲜血一样的红色从盈先生的双眼深处弥漫着绽开,从眼白处开始,那嫣红像幕帘般垂挂下来,瞳仁儿深处的金色几乎成为了紧紧束起的一条线。艳红和诡金联结缠绕在一起,有一种令人心中发凉的寒意。 面前一道白光划过,何米只觉被一股大力掀到了远处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7 。冲天的灰尘早已完全将眼前的一切完全覆盖,他觉得后脑撞到了什么东西,有粘腻的液体沿着脖子流了下来。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天旋地转,这不知是在天空还是在地底的水波飞速摇晃着一圈圈地晃动远离,他很想从哪里掏出个缝衣针,亦或是什么尖利的东西,在上下眼皮之间作为支点,以求缓解自己这种恶心的晕眩感……但他失败了。视野像是被巨石完全覆盖住了……他彻底沉入了黑暗里。 而在此时,桃源镇的人们也陷入了一场疯狂的大逃亡之中。原本秩序井然的街道上乱做一团,红绿灯在雨水的冲击下早已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天边有乌云以极快的速度聚拢而来,到达桃源镇上方的时候,就已然成了无法被轰散的重重迷雾。仅有的日光被隔绝在栅栏之外,狂风呼啸,家家户户的窗户被吹打出接连不断的杂音,晾好的衣服和被卷起的书包混成了五颜六色的一团,随着风势上下起伏翻飞。街道上的老人和小孩都在哭喊奔逃,扯着嗓子呼唤各自的亲人。毛二郎背着沙子,艰难地逆着风往家里走,穿过路口的时候却被几个受了惊吓疯跑的孩子推搡到一边,装好的沙子散了一地。他一脚踹在电线杆上,结果痛的嚎叫。等终于不疼了,那几个孩子早就跑远了。 毛二郎抱着脚蹲在地上生闷气,眼圈也渐渐地红了。 老盈和仆人跑到哪里去了?去他们的房间也找不到人,天气状况这么古怪,这俩人一句话也不留地就消失,说不定还在哪个山洞里你搓我我搓你,享受着没有本少爷的天伦之乐呢!哼,有了老婆忘了郎,老盈这个喜新厌旧的老混蛋,活该被仆人搓一辈子!在孤独寂寞的时候,虽然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但其实是希望会有人其实陪伴在身边的。 比如仆人,比如老盈,比如小黑,比如……舅舅。舅舅呢? 平日里舅舅一旦没有诊所的事情,就恨不得24小时都围在他身边,在天气这么反常的时候,他没理由不从诊所跑出来找他的,最起码……给该给他发来短信或者打一通电话。 但现在,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冰凉的手机在裤袋里和皮肉黏在一起,很快就连最起码的温度也失去了。当年在那个宠物收容所里,他还是一只小小的白猫的时候,就经常主动和舅舅挤在一起。 舅舅一点也不活泼,从来都不陪它玩儿。 它滚到舅舅身上,伸出舌头舔对方的脖子,把大半个身体压到它背上,揪着舅舅的胡须和尾巴,试图让舅舅也加入到陪他玩儿的阵营中来。但舅舅总是不耐地甩着尾巴缩在一起,把自己卷成一个白色的软球,只为了比别人多睡一分钟。 舅舅总是那么瘦弱,脖子细的仿佛一咬就断,尾巴总是有气无力地拍打在地上,连尾巴尖上都残留着浅浅的肉粉色。 这样的舅舅,怎么能放心让它自己离开这里呢。 要陪着它才可以。 如果真的要到一个新家庭去,也要和它一起去才可以。 “喵呜——喵——”“约好了啊,我们要一起到一个新家去,你不能抛下我自己走。”回应二郎的是狠狠甩在脸上的一条长尾巴,那尾巴又劲又硬,像鞭子一样猛抽过来,直把它扇的鼻青脸肿,眼冒金星。舅舅冷淡地瞥了它一样之后就几下跳上了房梁,居然在那窄窄的长条上卷成个小球,趴下去就不动了。 喂……不愿意就不愿意啊,为什么要打本少爷!毛二郎气愤地炸起了毛,爪子把地面上划出了几条深痕,它弓下身子,隔空对着房梁喵喵叫,两只耳朵竖在顶上,像两只小小的朝天椒。 第二十五章 两团毛绒绒 “又是你啊小白,最淘气的就是你”,收容所的姐姐及时赶到,提着二郎的脖颈皮就将它拎开了:“你可乖乖的啊,把咱们的王子殿下惹生气了,它可是要啃掉你的胡须的。”毛玖舔了舔爪子,不耐地摇晃了几下尾巴尖表示同意。 二郎气的把毛炸成了刺猬,尾巴整个竖成了清晨六点的旗杆:“喵呜——喵喵喵!(舅舅你给我下来!)”毛玖用两只前爪压住了耳朵,眼不见心不烦,把自己缩的更小了些。 我也很想和你一起走,但我不想拖累你。 毛玖在心里默默说到。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就转移了——二郎很快找到了新的乐趣,他追逐着其它猫的尾巴,在地板上像小火车一般四处乱撞,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叉腰横站在门框下的一只八哥被气得嘎嘎乱叫,操着蹩脚的普通话重复着:“揪掉毛!揪掉毛!”夕阳的余晖金光点点撒落在鼻尖,毛玖一直趴在房梁上,看着夕阳缓缓落下,直至不见了踪迹。 当晚的月色很美,一片寂静的黑夜里,所有的声音都像被巨大的海绵挤压着全部吸光。毛玖惦着脚尖把屋子里的每一处都走遍,它静静趴在二郎身边看了它一会儿,终于还是伸出舌头,将二郎全身的毛都舔的湿漉漉的。二郎做了一个幸福的梦。 梦里的它和舅舅一起被一家善良的人领养了,这一家人并不富裕,但还是尽力给他们提供舒适的生活。 舅舅还是日日倒在窝里呼呼大睡,无论谁来都是一副‘别惹本大爷’的嚣张嘴脸。二郎不仅要操心奴才们的生活起居,还要每天把最好的小鱼片掰碎了送到舅舅嘴边。舅舅经常吹着胡子,不耐烦地将鱼片统统踹到一旁。真是麻烦啊。 明明是舅舅,却需要我来照顾,既当侄子又当娘。二郎哭丧着脸看着沾灰的鱼片,心疼的喵生都无望了。 不过,睡觉的时候有亲人在身边还是很温暖的。 二郎努力地往毛玖身边挤过去,毛玖揉脸转身,原本只留个屁股塞给二郎,却被后者跨着腰爬了过去。两只猫像两个绒毛团子,不分你我地缠到了一起。如果能永远沉睡在梦里,不要醒来就好了。二郎站在毛玖的诊所门口仰起了头,因为没有遮挡物的保护,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惊雷炸开,雨水便像小溪一缕缕的从他额头向下淌。他的眼睛被蛰的生疼。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如同行将破碎的僵硬的雕塑。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忘不了它是怎样惊慌失措地寻找毛玖,它是怎样喵呜叫唤着掀翻食盒、砸碎水碗,将整间屋子折腾的鸡飞狗跳无人可以安生。忘不了它是怎样六亲不认地又抓又挠,将收容所姐姐的手都挠出了三道血沟。 它根本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坚强和不在意。 它无法失去唯一的亲人。因为它的不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8 可控和伤人性,它被急匆匆打了一针镇定后就被送走了,在并没有仔细考察领养人资质的情况下,它被随意塞给了一对夫妇。这对夫妇行为得体,打扮考究,他们认真填写了领养意向书,情真意切地诉说着他们的渴求。 两人中年丧子,想要领养一只宠物来慰藉悲伤的情绪。顺理成章到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然而刚刚被带进家门,毛玖就被提着爪子从箱子里拖出来,它瞪大惊惶的眼,在挣扎撕咬中被塞进上锁的衣柜,整整三个月都没能出来。 衣柜里空间狭小,沙子和食物每天会被定时送入,这对夫妇似乎并不是真的需要陪伴,只是需要一个会喘气的活物,给沉寂到如同冻结的空气增添暖意。 至于这个活物是什么感受,自然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毕竟只是猫而已,还是只养不熟的、如同白眼狼一样的猫。儿子已经走了……儿子已经走了,这只猫为什么还活着? 毛玖的身上的白毛经常被按在地上一把把地揪掉。它当时仍旧年幼,皮肤细嫩易伤,爪子刚刚冒出尖来也没什么杀伤力。被按在地上的时候,除了哀哀弱叫着躲避,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这对夫妇似乎把丧子的痛苦发泄到了它身上。他们的儿子是企事业工作人员,陪人喝酒后踉跄着在河边走,低头醉醺醺狂吐的时候没有分清现实和梦幻,竟然踏过防护栏摔进了河里。 他在河水里挣扎扑腾着,和他同去的几个人烂醉如泥地倒在堤边,足足一分钟过去,才有人醉眼朦胧地掀开手机盖,口齿不清地拨出了急救电话。 但是已经迟了。中年丧子,还有什么比这更催人心肝? 这两个人好像疯了。 越是在人前保持冷静,在人后就愈加压抑而暴躁。他们把儿子刚出生不久后穿过的衣服找出来,按着二郎的脖子一件件给它套上。然后不顾它的挣扎扭动,将它搂在怀里嚎啕大哭。哭过一场之后又笑的癫狂,抓着它爪子的手经常揪住指甲不放,似乎总想将指甲活活从肉里扯出来。 二郎的反抗和哭泣惹恼了他们。在某一天的深夜里,在衣柜里早已挣扎的筋疲力尽的二郎被揪着脖子提出来,塞进了一个扎紧的东西里。这是个加厚的尼龙袋,封口攥紧后,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它在袋子里微弱不甘地抠挠,扎进袋子的指甲绽开了一道道血丝。这个袋子被拖在地上走了很长的一顿路,在寂静的冬夜里,袋子与地表摩擦出沙哑的声音。袋子在河边被犹豫地拖行一会儿之后,突然被捞起来深深按进了河里。年长的女人半蹲在河边,瑟瑟发抖的手腕有大半个都埋进水中。 颤动摇曳的水面上,只有微弱的气泡咕噜噜在河流顶层飘荡。 仿佛一缕孤魂,在这条埋葬了夫妻之子的河流上点浮了过去。 夜半深更,漆黑而广阔的路边空无一人,唯有路灯的光亮时有时无。拉长的影子犹如一张网,将蹲在河边的实物笼罩在无边的暗色中。 水中的挣扎越来越弱,成串的水泡由大至小,间或只有那微弱一抖,诉说着有一个生命即将逝去。窒息的感觉是痛苦的,但好像又不是全然的痛苦。那种氧气被抽离,毛发被打湿,明明想挣扎却依旧想抽取气息的感觉太痛苦了。甚至会想到,如果没有神识的话就好了。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但如果没有神识的话,痛苦就会无限地缩小,就会变成针尖藏在心底里,就不会在朦胧中想到舅舅,就不会分出念头来想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现在这样。 瞳孔已经渐渐扩散开了。 原本就滚圆的眼睛瞪的更大,毛发又紧又密地黏在身上,它原本蓬松的身体原来也是小小一团,像一只被剃光了毛又被拉长的鹌鹑,失去紧缩能力的身体瘫软成干裂的面条。 据说人类在离世之前,过往的回忆会从眼前如放电影一般播映出来。但为什么,明明身体已经轻轻摇曳着飘了起来,并没有回忆出现呢? 反而有光芒,遥远而淡漠地,从海天相接的地方接二连三地疾奔而来,射中了额头,割开了喉咙,从紧缩着的眼皮里扒开了一条缝隙。 这条河是连接着大海的一道支流,河道宽广,在丛林间穿行时也会有湍急的瀑布日日不息,只是来到城市之后被人为地缩短,才显得平静起来。然而在它舒缓的外表下,澎湃而不甘的力量正在缓缓涌动。 原本紧扎着的布袋突然裂开了小口。骤然涌入的水流激烈地在脸上扑腾,二郎弥散的神智被拉回了一丝,它勉强睁开眼,虚软的身体却被什么东西挑了起来,落在了柔软蓬松的毛发上。 这是……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它心内一个激灵,早已合上的眼睛终于被神智击打的奋力睁开了。它正趴在一个东西……哦不对,一个活物的头上。这个活物庞大的身躯在深不见底的河流里自由游动,分隔开的水流如同有神智般低眉顺眼地向两边切割开来,身旁游过的生物们屁滚尿流地四处溃逃,只敢藏在珊瑚礁和坚硬的岩石后偷偷瞄上几眼。 二郎张大了口,下意识地抱住这个活物金刚岩般坚实的角骨。 明明是在水底穿行,耳边飒飒而过的却是仿佛永无止境的风声。这个活物的身躯庞大到无法衡量,目之所及只有爪边能抱住的角骨,骨骼强硬到坚不可摧。 它的身体却比灵蛇还要柔软丰腴,金色的毛发由深至浅,蓬松绵软像一望无际的溶金色草坪。 这是……龙么?那种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生物?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郎犹豫地将头埋在深不见底的毛发里,想从这起伏不定的骨骼中扒拉出能用来交流的器官,至少也应当是有能视物的眼睛,或是张有能交流的嘴。 还没等它看出来什么,这条龙已经带着它沉入了水底,在一片凹凸不平的沙地上将它放了下来。 确切地说是将他甩了下来。 二郎不知道的是,当它在袋子里奄奄一息弥留之际,这条龙已经将这条河甩起了三层楼高的巨浪,将岸边的那对原本就神经衰弱的老夫妻吓的当场昏迷。水下传播声音的速度好像比岸上要快,因而骨骼互相挤压所发出的刺耳的响动,竟有种用钝刀子割肉的压压迫感,好似一点点把巨大坚硬的石头塞进狭窄的古洞中。石头被剁的满地残渣,碎滓在地上铺成一片。 这条龙在一寸寸收缩变小,满背色泽鲜美的毛发缓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69 缓泛浅,长而冷酷的角藏在了耳后,金色的发丝水一样铺了满背。他像个人一样手脚摊开在地上,趴在泛着灰尘的砂地里不动了。 好像古代童话里的睡美人。随着他化为人形的过程结束,那些仅存的氧气好像跟着溜走了。又是一只无形的缺氧巨手扼住了二郎的脖子,它在旁边扑腾了几下,青紫着脸翻滚到那条龙身边,揪着他的耳朵就咬了上去,嗷呜嗷呜地惨叫:“哞哞哞哞——(你这混蛋,快让小爷呼吸——)” 谁特么管你是不是睡美人啊,给本少爷爬起来啊啊啊。 难道就这么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了么。 一根手指忽然点在了它的额头上。 这一幕对于二郎来说,是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的。自从有了神识开始,这是二郎第一次承受到了这样的痛苦。这是根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白的连手背上金色的小绒毛都看不清晰,但那种充沛丰盈的,如同无穷无止的力量却指尖横贯进身体里,沿着它细弱的血管滚流了一圈。它的皮肉被重塑,身体被分裂,每根骨头都被敲开重新接续,血管在暴突中涌动的浆液溅染了身边的碎石。那只手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睁了眼,他依旧无骨似地趴在地上,被睫毛覆盖住的眼瞳里却藏了太阳,浸满着永远也不会熄灭的光芒。 二郎不可置信地低头打量自己。这是人类的手脚,和一直照顾着它的救助院的姐姐有相同的构造。 小小的手指和蜷成一团团的脚趾,挺直的鼻梁和头顶上两只还没缩回去的猫耳。 二郎尝试着用人类的语言吐出几个字来,叫出口的却依然是百转千回的一声:“喵~” 那条龙伸着长长的胳膊揉他的脑袋,眼眸弯起,恍惚是个微笑的模样。 盈先生一直也没有说自己为什么要救他,或许只是路过而已,或许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而已,也或许是因漫长的生命实在寂寞而已。 一切都恍如隔世,记忆好像是最会骗人的东西,总会在你以为已经忘记一切时骤然揭开,张开血盆大口将你彻底吞噬。 二郎站在毛玖的诊所前,眼圈不知何时已经红了,咸咸的泪水在眼圈里溜溜打转,他滚圆的眼睛覆盖了一层虹膜,毛茸茸的立耳都因为心情的低落而耷拉到了头皮上。 外面又一声惊雷乍响,长而锐的闪电在空中划过一条长弧,将二郎萎靡不振的脸投影在了诊所的墙壁上,他被惊的抬眼一看,被自己迷惘萎靡的表情惊呆了。 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毛二郎,外面已经乱成了这样你还在这里自怨自艾,赶紧进去找舅舅啊。 跐溜一声把流到下颚上的鼻涕抽回去,二郎在原地扒着地板助跑几步,对着门就一头撞了进去,他身上挂着门板就开始在诊所里四处奔跑大喊:“毛玖——舅舅——舅舅——”没有回音。诊所本来墙壁就薄,立体回声之类的更是想都不用想,其实二郎也不知道毛玖是不是在这里,只是本能地觉得这里的气味很亲切,似乎有什么人在这里耐心地等待着他。虽然化为了人形,他的嗅觉和听觉依旧很灵敏,屏蔽了外界的风雨之后,长而平缓的呼吸就在耳边无限放大,放大到和他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当它和舅舅还是两个小毛团的时候,就时常在安静的角落挤在一起,确切地说是只有舅舅愿意躺在那里。它只是不愿一个人睡,却硬着头皮凑过去说:“不帮本少爷舔毛本少爷就睡不着”。毛玖从面朝墙壁的姿势转过来,淡淡撩了它一眼,就安然地伸出舌头帮二郎舔毛。毛玖的舌头比其它喵还要粗糙,无意中舔到耳蜗的时候,会让二郎哆嗦的停不下来。 察觉到了二郎的疼痛,毛玖会把舔歪了的毛再顺回去,附带着用肉垫拨拉几下,勾出点歉意的轮廓来。 二郎舒爽的全身发抖,面上依旧满不在乎,身体却已经不着痕迹地和毛玖挤在了一起,它们耳朵搭着耳朵,两对肉垫互不相让又密不可分地温暖着彼此。 就是这样的呼吸。 就是这样绵长的、安稳的呼吸声。 二郎在走廊里奔跑,踹开不知几扇门之后,终于在一脚踩空的状况下咕噜噜滚到了地下室。他撞得额头上鼓出好大的包,在楼梯上撞翻了碗筷簸箕,撞倒了高大的烛台,和许多青菜萝卜之类的杂物相亲相爱地滚落在了一起。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会吃青菜啊,吃青菜也太奇怪了吧。 就不是像仆人那样原原本本的人类,他们这种化形的人,还是要吃各种生鱼片才能知晓人生的真谛吧。 他痛的哼哼唧唧,捂着头顶的大包爬起来,极佳的视力在灰暗的地下室里逡巡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毛玖。确切地说,是交叠着双手飘在半空安稳地闭着眼,身体外面还包裹着银灰色透明薄膜的毛玖。 怎么回事,舅舅他怎么了?外面这层是什么东西? 二郎抓耳挠腮地在薄膜外面转圈,他刚刚尝试着把手伸进去,却被电的口吐白沫,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晕头转向爬起来。毛玖依旧不问世事地安稳呼吸,仿佛这一小片天地就是他的栖身之所,他愿意在这里长眠于世,直到地老天荒。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离开就不再回来。 就像过去那样。永远都要由你来主宰我们的关系。噼里啪啦的泪珠掉在地上,砸开一个个小水涡。 每次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像陌生人那样割裂开我们的关系。为什么,凭什么,你不是我舅舅么,你不是我唯一的亲人么? 为什么要无数次地、不发一言地抽身而去呢? 不知是不是情绪太过低落,已经很久没有变回原身的二郎终于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警铃大作间他全身的骨头已在一瞬间劈裂,手掌和脚掌的间隙冒出大量细密的绒毛,两只立耳从毛发里钻出来,原本合身的衣服失去支撑滑落在地上,一个活物在瘫落的衣服堆里滚来滚去,终于从领口钻了出来。 “喵——” 二郎惊恐地举着爪子,泪眼朦胧地扑过去找舅舅:“喵喵喵喵喵(舅舅舅舅舅)——” 哎,好像哪里不对? 刚刚试图靠近的时候,不是被电弹飞了么?现在它为什么能抓着毛玖的裤脚,几步就掠到了他的脖子上? “喵?”二郎呆立在原处,举着肉垫给了自己一巴掌。不疼啊。 又伸出爪子给了自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0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0 己一巴掌。 也不疼。 忘了,爪子被仆人剪掉了喵。二郎气得原地转圈,又凑着胡须到毛玖耳旁怒火冲天地喵喵叫。 毛玖依旧交叠着双手悬浮在半空,全然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二郎咬他的手指脚趾,咬他的耳朵,咬他的鼻子,咬他的头发,在他裸露在外面的部位都咬上了深紫色的牙印。这样下去不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他自己的刺激没法让他醒过来,对其他人的刺激呢? 二郎开始努力回忆盈先生每次哭嚎着要抱抱之前的动作,也学着长长的呼吸了几口,然后两只前爪顶着毛玖的衣服,摩拳擦掌地踢蹬了一会儿,终于将柔软的背弓成了一座拱桥。它浑身的毛都炸成起来,像一团毛茸茸硬邦邦的刺猬:“喵嗷呜————(救命啊——————)” 毛玖的手指弹了一下。 这当然逃不过二郎的眼睛,他一不做二不休,狠狠心低下头,像平时咬鱼肉一样咬住了自己的前臂,浓重的血腥气呼地从血管里冒出来,噼里啪啦地落在毛玖脸上,沿着脸颊滑落到耳朵里。好痛啊。 好熟悉的声音。 这种血腥的味道是什么? 谁受伤了? 是谁? 究竟是谁? 浓烈的、难以言喻的焦灼中撕裂了毛玖的心智,他被禁锢住的五感裂开了一条缝,围绕在身边的银灰色薄膜有皲裂的迹象。 二郎瞄到了,下死口咬的更狠,奔涌的血液小溪状从毛玖的脸颊上滚落下去。 不能再流血了。 不能再让这个人流血了。 他好像很痛苦,他好像在很悲伤地流眼泪呢。 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是……二郎! 银灰色的薄膜应声而裂,看似薄弱的泡沫层却飞溅出众多尖利的碎片,这些碎片砸在地下室的墙壁上后便四散溃逃,没过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毛玖摔在地上却感觉不到疼,他的头痛压过了身体上的痛苦,背后有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扭动着想要爬出来。 他伸手掏出那个毛球,正看到二郎没来得及藏好的泪水。 二郎狼狈的丝毫不像平时那个矜贵的小少爷,它又脏又皱,皮毛灰突突像拖布头,眼泪鼻涕还有血液混成一团,像个刚从垃圾堆捡回来的小乞丐。 毛玖来不及多问就心疼地用袖子擦去它的泪水和血迹,从衬衫上撕下干净的一块,仔细绑住了二郎受伤的手臂。 小毛团哼哼唧唧地不肯看他,尾巴却悄悄卷着他的脚踝,绒毛抖抖索索地炸开了花。“怎么了二郎”,毛玖半跪在地上擦去它的眼泪:“谁欺负我们家宝贝了?告诉舅舅,舅舅一定帮你讨回公道。”就是你自己啊,你先揍自己一顿吧,可恶的舅舅。 二郎赌气地背对着他,却没忍住眼泪又噗噜噜地接连不断往下滚。毛玖叹了口气,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亲了亲它抖动的耳蜗:“我并不是想抛下你,我当时快要死了,不想让你在旁边陪着我。” “喵?”二郎仰起头瞪圆了眼,悄悄圈着毛玖手腕的尾巴骤然缠紧了。 “平时没有表现出来,是怕你担心,也怕那里主管救助的女孩担心”,毛玖伸出手指挠它的下巴:“我只是天生体弱不会传染,但那里的女孩不知道,可能会将我隔离,那我就……” 那我就只能死在你身边了。 二郎知道他后半句话想说什么。谁都没有毛玖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或许当时已是油尽灯枯,它还要表现的只是高冷不爱理人而已。 “喵喵喵(那你后来呢,后来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后来呢?后来就遇到了焦先生,他救了我。 然后焦先生他…… 又是一声轰隆的雷鸣,诊所破碎的大门涌进了风雨,冷风呼啸着刮进了地下室,穿着单薄衣衫的毛玖被冷雨一激,牙齿瑟瑟发抖地扣在一起,顿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被焦先生喂了药,困在了地下室里。 焦先生究竟要做什么? 来不及做再多解释,毛玖胡乱披了件大衣就冲出门去。二郎被他包成小团塞进衣领中,露出的小脑袋被他用掌心暖着,杂乱无章的心跳传递到彼此的身体里。 仿佛冰冷的裂缝被填补进了暖意,在记忆的长河里从未释怀的那个铁环,在流动的熔浆里悄悄瓦解。 第二十六章 也许是寂寞 毛玖迎着风雨,怀中揣着二郎向桃源镇边上的悬崖奋力奔跑。人流都在蜂拥地向镇外赶,只有他们逆着人潮穿行,有时前行的路汹涌起来,他们会被冲的东倒西歪寸步难行。二郎在毛玖的领口处总想把脑袋探出去,却总被毛玖按着脖子塞回去。 “实在太冷了”,毛玖一边说话一边向外喷着透明的白雾:“你不要出来”。 “喵喵(那你呢)?”,二郎还是摇摇晃晃要向外探出耳朵尖。“我穿的很厚实,不怕冷”,毛玖把它冻的红里透白的耳朵往温暖的领口塞,他自己冻成萝卜头的手指肿的分不开,糊在二郎头上的时候,就像滩烤烂的萝卜饼。 他们在这边往悬崖飞奔,另一边也有人在逆人潮而行。那是从窗户直接跃下的胡先生,他左臂夹着涂先生,右臂夹着那柄亮长的大口径猎枪。这枪泛着白釉的暗亮色泽,枪托的连接处细密贴合,一望便知火力旺盛价值不菲。 吕小姐和施先生已经被胡先生放走了,吕小姐平时日对马先生爱答不理,但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一到了楼下就扭扭捏捏来回打量胡先生,胡先生大手一挥,潇洒地放她走了。 施先生就更不用说了,即使千百遍地在家里抱怨母老虎的诸多不是,大难临头时却哭哭啼啼抱住来找他的老婆,两个人在瓢泼大雨里牵手举在胸前对眼泪千行,大有过往种种一笔勾销,今后康庄大道两人好好一起走的架势。 就这么歪打正着地还解决了服务中心里的两对家庭问题。 “胡先生,你说吕小姐和马先生什么时候才会生娃娃呀?我看马先生一直贼心不死,这样得偿所愿,估计娃娃的事近在眼前了”,涂先生被夹在弯折的钢铁状臂膀里,在风雨中被颠的七荤八素:“我的工资够不够给红包的呀,年终奖能不能多发点萝卜?还有,你这支枪是怎么来的?” 胡先生此时正跃到一座小别墅的屋顶上,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他咬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1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1 着牙稳住脚步,不耐地握住涂先生手感极佳的屁股,恶狠狠地一拧:“不要在我专注的时候喋喋不休地说话。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化形的,自己都忘了么?” 一听到这个,涂先生连忙心有余悸地按住冒出来的小圆尾巴:“当年差点被抓住做成了烤肉。我都被串在签子上了,被放在火上烤之前突然有了神识化形成功,把那位野生徒步者吓到失禁。” 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听不见了。 “难为你还能记得啊”,胡先生压着他的圆尾巴拧住抚了几下,他的声音沉闷起来,像被装在罐子里:“我也一样,当时被这把枪远远指着头,不知为什么就在生死关头化形成功,对面那个人惊讶之后立即跪在地上磕头磕的血流满面,以为是自己触怒了天神。” 说到后几个字的时候胡先生其实想伸手取烟,手指往身边磨搓的时候却发现只有涂先生的肥圆屁股,一怒之下只得又掐住拧起以泄愤。涂先生被掐的眼泪汪汪也不敢反抗:“吕先生和施先生,还有项先生他们也差不多,看来只有在危及生命的时候才会化形成功,那你化形成功之后呢,就抢了他的枪么?” “这不能称之为‘抢’”,胡先生有点焦躁地摩擦嘴唇,吐出个无形的烟圈:“这是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勉强接受了他的供奉。” 涂先生被噎的接不上话,只得把话题换成重点:“那咱们为什么要去北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不到么?”,胡先生皱着眉头向前一跃,直接从两座别墅顶上横跨了过去:“从北崖下的海底传来的声音判断,何米和咱们的大客户遇上麻烦了。”涂先生可能没有听到,但何米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确切地说,是他被揪着头发按在地上,听着自己的指骨因被踩裂而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响,因而被迫听得万分清楚。 盈先生倒在被砸的一片混乱的石碓里,他身旁几点梅花状的血花,身体好像已经失去了技能,他的头颅像断线的风筝,手可盈握的脖子将其堪堪系在上面。 杂乱的金发散在脸上,棱角分明的的脸被遮挡成浓雾状的一团。 这个压着我手指的人是谁? 好像在哪里见过……二郎舅舅的诊所里…… 等等,这个银灰色头发的人不是兽医诊所的助手吗?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攻击盈先生和我?他为什么要踩着我的手,手指、手指要断了…… 何米艰难地抬起眼皮,眼睁睁看着骨头和筋脉从单薄的皮肤里刺出来。不幸溅出的血点被来回碾在地上,裂开的白色骨渣和着泥水涂抹在一起。这种生命里从未经历过的疼痛在这种情况下被放大了数倍,他觉得眼角有被逼出的泪水,口唇却开开合合、嗯嗯啊啊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盈先生、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快点醒过来…… 谁来告诉我,谁来给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兽医诊所的助手仿佛发现了何米的清醒,他撩开厚重的银灰色长发,露出个促狭的笑意。然后他慢腾腾站起身,踢踢踏踏、百无聊赖地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彻底将脚掌从何米的手指上移开。他转了两圈似乎依旧觉得无聊,于是还是弯下身体,屈尊降贵地开了口:“你就是老盈的那个姘头?他现在怎么比个小鸡仔还不如,是不是被你吸干了?”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何米的身材,目光像是一杆秤,要把何米放上去看看斤两:“长得这么寡淡无味,怎么看都不像能魅惑人的妖精。难道是老盈口味变了,连这样的清粥小菜都能吃的下去?” 他似乎感觉到了何米落在他身上愤怒而疑惑的目光,于是状似无奈地给了自己两巴掌:“第二次见面了,刚刚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蛟龙,你可称我为焦先生。若是以你们人类的年龄来计算,活了两千年都不止了吧……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不过,有了神识为什么这么无聊呢。你们人类,每天都这么无所事事么?”焦先生盘膝坐在一旁,捡起了散落在身边的何米的少有的一缕长发,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那样用力一扯,头发在重力下被拽脱了头皮,何米刚想张口痛呼就咬住了牙关,眼圈微微泛红了。双手托腮的焦先生似乎很心仪何米的反应,他挥手解除了禁制,何米终于剧烈呛咳着说出来话,被强力击打的肺里呛出了血丝:“咳、焦先生、你和盈先生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做?” “他曾将我的主人打败,害我在这世上上千年也不得解脱,你说我和他有什么恩怨?”焦先生眼眸弯起,竟然毫不避讳地单刀直入,目光深邃:“像我这样永生不灭的生命,为什么会有人类的神识?这样贪嗔痴苦,永远也无法解脱的轮回,就是人类的宿命?” 何米不知如何回答。他觉得焦先生的脑回路有问题,总有种他是世界的中心,亦或者他是宇宙之王的感觉。在何米简单到几笔就可写就的前二十年生命中,他一直按部就班地生活成长,像根养在温室盆栽里的幼苗,虽然并未获得过多关照,却也无惊无惧地成长到了现在。 虽然有时会因为自己没有至亲的父母而感到失落。但‘失落’这种感觉,却总觉得是在‘拥有’并‘失去’之后才会有的。他都未曾感受过拥有,又何谈失去呢?即使他的人生一帆丰顺,也不代表他是无端快乐的。 最近又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得知自己一直以来已经熟悉的环境被完全颠覆,又得知自己是多么离群索居,自以为是到何等离谱的地步。 对于他来说,这种安全感被打破分解、又重新组装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但他没有办法,甚至生不出反击的力量来,因为小镇的人们待他太好了,他们是那么温暖包容,甚至愿意为他牺牲自己的利益。这让他想要发泄出的痛苦像锤在棉花上,软绵绵地拂了出去,又被硬邦邦塞回身体。 但他也同样无法理解焦先生这种所谓绵长的痛苦。生命是幸福而可贵的,不知多少人想要生命而无法获得,但若是……长久的生命呢?会不会也会痛苦呢? 横在远方的盈先生突然一动,左右向身边一拂,碎石水流蜂拥后退,贝壳小虾都被捻成了碎渣。何米再次被用力扼住了喉咙,他痛苦地捂住嘴,被焦先生像拎着小鸡仔那样提在了手里。焦先生好整以暇站起身,他胸前紧锢着何米,慢悠悠贴在何米耳边调笑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2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2 :“我看老盈就是在人间住了太久,连最基本的进食方式都忘光了。既然不肯吸取万物精华,现在衰弱成这幅模样,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何米即使被捏着脖子痛苦的说不出来,也是依旧双眼血红地想要摆脱焦先生的钳制。焦先生明明可以轻松地让他失去意识,却偏偏不肯,他把指骨松开了一道缝隙,看着何米苦痛挣扎的样子,就像看着一只蝼蚁在无助地保卫家园。 实在太有趣了。在他看来,只有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毛玖才有些价值。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毕竟人类那样短暂的生命,于他而言不过白驹过隙,本就没什么需要在意。 至于老盈…… 焦先生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几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他和应龙是龙族中唯一活下来的两个“人”。应龙对他浑不在意,大多数时候都在海底沉眠。他自己则在这世间游走,奇异地领略了世间沧桑人生无常。人类的生命于他而言,就与浮游的生命于人类相仿。莫说是深深探究了,便是分出些精神来考虑浮游的习性,他都渐渐从最初的兴趣磨成了最后的淡漠。 但老盈似乎对这个人类的感情很不一般。 他虽来桃源镇不久,但还是从各种渠道探得了老盈和这个人类的关系。这个人类是家政服务中心的一员,去老盈家帮忙之后,却莫名地和他发展出了畸形的感情。 只有短短几十年生命的人类,以及可堪称为永生的龙族,这种因没头没脑乱撞而牵扯出的感情,着实是分外稀奇。 老盈其实天性良善与他不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着实想要知道,近年来因着被污染的水源、被急剧破坏的环境而丧失了大部分元丹之力的老盈,对人类就没有一丝反感么? 被他握在手里的这个人类单薄瘦弱,毛发短而软,像只还未破壳的嗷嗷待哺的小鸡仔。 他只需要一点力量,就可以拧断他的脖子。 他很想知道,如果掐断了他的气管,或者干脆利落地剜出他的心来,老盈会是什么反应? 一股重力忽然由下而上捏住了自己的腰,何米只觉喉头一窒,他被钳住身体向上跃去,耳边的风声水声因重力作用一时间竟险些鼓破他的耳膜,他只觉身体转瞬间由重变轻。破水而出的一刹那,剧烈的水浪拍打让他眼前泛黑两耳嗡鸣,直到被钳紧着身体坐到了崖顶上,他还两股战战浑身哆嗦,终于因未知的恐惧而颤抖起来。“你也知道害怕?”,焦先生交叠着两条晃晃悠悠的长腿问道。他似乎对何米表现出的惧怕感到由衷的喜悦。他现在正与何米并肩坐在崖顶,正坐在刚刚盈先生与何米同坐的地方。 短短一息之间,身边坐着的人就从温柔又傻乎乎的盈先生,变成了这个暴戾又唯我独尊的焦先生。何米记得,焦先生刚刚与他说过,他和盈先生是同族人。 同族人……总归不会是人类了。 对啊,盈先生也不是人类。 只有何米自己是人类,会生病会难过、会哭会笑、会老会死,会感受到喜悦与悲伤的人类。何米活了这二十几年,第一次遇到感觉再也离不开的人,第一次遇到他愿意陪伴照顾一生的人。 然而在这样的一座小镇里,在这样看似祥和平静,能永远存在下去的桃源乡里,只有他是个异类。 … a2 p6 o何米一直觉得自己是迟钝的,好像潜意识里早就感知到了哪里不对,所以后来涂先生说的话、胡先生问的话好像都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只要捂住眼睛挡住耳朵,就可以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在小镇里继续生活下去。 如果这个焦先生没有出现,他可能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会问盈先生的过去和未来,不会在意小镇居民的生死存亡,就在这种故意维持出的、看似平静的水潮里度过一生。但是他刚刚被焦先生踩裂了指骨,似乎肋骨也有骨裂的迹象。他现在眼前发黑双耳嗡鸣,冻裂的耳朵绽开血丝,鼻子和口唇间灌进的冷风好像将舌头冻成了一块铁板,咯吱咯吱的牙齿摩擦着铁板,含含糊糊地话都说不清楚。 人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即使因为恐惧或拖延而不愿做出选择,也要承担不做出选择的结果。 因为一腔热血而投身的这段感情里,他仿佛才刚刚知道,面前的这位焦先生才是和盈先生同样的‘人’。他们力量强大如同能毁天灭地,甚至可以不老不死不眠不休。而他只是个普通人,从小到大的教科书都告诉他,人会成长会变老,最后会满脸皱纹牙齿掉光,拄着拐颤颤巍巍地上街买菜,在饭桌上边吃着饭边掉着饭粒。等到最终离开世界的时候,肉身会变得硬邦邦没有声息,或是埋进土里,或是火化后飘散到江河里。 而盈先生呢?盈先生可能会就这么看着他老去看着他死去,还是还会冷淡着目送他离开,然后去找他漫长的生命里的下一个何米? 好冷啊。 为什么会这么冷? 何米只觉全身的血都要流干了,他早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小团,巴掌大的脸青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喘息的声音好像风箱。这风箱呼哧呼哧的四面漏孔,好像有血流会从肺泡挤压出来。 焦先生皱着眉头看着他,想了想还是把一直披在身上的白大褂拿了下来,不耐地甩在何米身上。“人类的身体怎么这么脆弱?”焦先生有些烦躁,两条长腿放在悬崖边上,神经质地抖动着。他好像很想从裤袋里摸出根烟抽抽,却磨搓了一会儿又把烟盒塞了回去。 何米把自己蜷的更小,他感觉自己有些发热,浑身又冷又累提不起力气。这种感觉和之前那次发烧不一样,发烧的时候他神智还是清醒的,现在却是神智不清多愁善感,性格中软弱和惧怕改变的那一面展现出来,接二连三焚毁了他的神智。 焦先生皱眉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大手一伸,过去拂上了额头,掌下的热度蒸腾了冷汗,在这样的气温下都像个小火炉,可见是烧到了怎样的程度。这让他想起了平时的毛玖,那个总是炸着一身看不见的软毛,却身娇体软,动不动就烧到双眼含泪的小兽医。“麻烦的人”,焦先生抓着头发揉搓了几把,还是伸手过去,将白大褂在何米身上裹紧了:“我还想看看老盈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模样呢,你可别早早死了。” “盈先生…我、我很害怕”,何米烧的神智不清,眼前都是迷雾,直觉地以为身边的人是盈先生,还向他靠过去一点,甚至想抱着他的手臂寻求温暖:“我好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3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3 冷啊…你抱抱我…” 他又红又肿的眼眶流出泪来,声音也似有某种魔力:“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焦先生手臂一颤,不知为何竟是绷不住表情,握住悬崖边的手掌骤然收紧,掌边的岩石被碾的粉碎。 “蛟龙,向下看。” 犹如一根烧红了的钢签插入大脑、贯入身体,这种身体被劈成两半的感觉,犹如岩浆顺着被撬开洞的脑壳向下灌入,由上而下与脑浆融为一体。 这种无需发声就可传话的技能,只有同族人之间才有可能获得。 天幕早已阴沉下来,硕大而滚卷的黑幕像幅永无止境的巨幅画卷,浓墨重彩的暗色从日光的边缘一直延绵到目之所及的尽头,满地泥泞湿滑,每踩一步小腿都会深陷在泥里,拔起来都要废上一番力气。盈先生就站在湿滑泞溺的泥水里。 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原本及腰的金色长发在刚才的打斗中撕扯下了数段,仅剩的金发如今又黑又乱。他满身都是泥水伤痕,灿金色的眼瞳早已血红一片。眼瞳深处只有一条细长的金线熠熠发光,在暗色中仿佛黑豹的圆眼,被激发出的残暴和冷酷在漫天的黑幕中展露无遗。 背后已经有两对薄如蝉翼的翅膀在肩胛骨上颤开,飒扬的羽翅散发着某种亮光,在黑夜中简直令人不敢逼视。他的胸前横着一条手臂,那条手臂竟然坚硬地梗在毛玖喉间。毛玖身上依旧是那套被洗的发白的衣褂,他也同样喘不过气,遥远地望向焦先生的眼眸里,竟久违地带了些求助的意味。 焦先生掌下的岩石顿时化为飞灰,他的牙槽骨在口腔后面险些咬断了舌头。他心中颤动,面上却不显,反而慢腾腾站起来啪啪拍了拍手,状似开心地笑了起来:“多年不见,老盈你现在也会了这一招了?你可真能拾人牙慧,之前怎么看不出你这么聪明?” 一小时前。 桃源镇除了从北崖跃下之外,还有另外一条崎岖的小路能到达北崖下的河流,毛玖带着二郎一路从那条小路穿行,到达北崖的时候也是气喘吁吁,他能从仅存的气味判断出焦先生已经带着何米走了,而盈先生仍旧呆在水下,不知为何还没上来。 有种淡淡的血腥味从河底飘散而出,二郎嗅到那味道就嗷嗷叫着从他的领口爬上来:“喵喵喵喵喵!(那是老盈的味道)!”盈先生受伤了?一定是焦先生做的,他为什么要打伤盈先生又带走何米?“你留在这里”,毛玖慌忙把二郎放下,又在一块巨石后用草叶给它铺了个窝:“估计现在只有焦先生或盈先生能让你化形了,你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乖乖呆在这里别动。”二郎在背后不甘地大叫,毛玖充耳不闻,反而迅速把阻碍运动的上衣夹进了裤子里。他在岸边助跑几步,彭的一声就跳进了河中,水面上掀起了硕大的浪花。 他的本性依旧是万分怕水的,但是没有办法,现在的情况已然容不得他恐惧。他也只能藏起胸中的震颤,奋力摆动着四肢在水底穿行。他是天生害怕水的物种。他害怕水流将毛发打湿,让毛发湿淋淋贴在身上,以至无法动弹的感觉;他害怕那种水雾将眼耳口鼻都填满,从鼻腔倒灌而入,将五脏六腑都充盈填满,恐慌却无处躲藏的触感。但他没有办法,现在的情况只能让他硬着头皮,一门心思向前游动了。 眼角的余光仿佛瞥到金黄的海藻在上下浮动。 毛玖眼力甚好,他在水中用力一蹬腿,展开双臂就向那边划了过去。 只是他还没等游到,那片海藻却自己动了起来。 那片海藻的主人盈先生看了过来,他仿佛轻盈地一弯膝盖,就聚起了极大的马力。他双腿轻摇,看似毫不费力,身体却像一尾在水中安装了马达的游鱼,随意一动就窜出了数米。他劈风破浪而来,毛玖却只觉眼前一花,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扼住了他的肩膀,将他轻松地提到了胸前。 面前的这个人仿佛不是盈先生了,盈先生不会有这样冷漠暴戾的目光,以及铁钳状青筋暴突的手。 毛玖甚至担忧自己如果晚说了几个字,肩膀就会被这只冷硬的大手活活捏碎。 “盈先生,求你等等!”,毛玖连忙格挡住捏在肩上的手臂,在与盈先生对视之前憋出几个字来:“我们可以合作!” 万幸盈先生还能听得进话,他灿金色的豹孔恢复了一点神智,毛玖趁此机会靠近了他,低声说道:“盈先生你听我说,我猜焦先生一定是挟持了何米,你现在把我带上去同焦先生说,如果你不放了何米,就先杀了我。”盈先生一震,低头望向毛玖,眼神似乎在询问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不用怀疑我在焦先生心中的地位”,毛玖靠近盈先生,沉稳地又跟上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水纹轻轻摇晃:“如果我死了,他也一样活不成。必要情况下,就杀了我吧。”如果杀了这个人,腿腿会不高兴吧。 腿腿可能不希望我伤害其他人。但是是否杀掉这个人……仿佛也没什么所谓。凄风苦雨之中,盈先生肩胛背后的两片小翅膀静静舒展开扇动了几下,他脑海中有无数的声音在掺杂缠绕,有的是让他睁开眼看看何米,有的是让他尽随本心肆意杀戮。无论是什么种族,都受着地球这片尘土的滋养抚慰。五行相生相克,六道终究轮回,没有什么能逃离开这一切自由生长。即使是他也一样,数万年的生活将他的棱角磨平,他从土壤和空气中寻求营养,在纯净的水源中修养声息,他在自己修补好的结界里只是大梦一场,人世间却早已沧海桑田。 他已经快忘了,和焦先生之间不死不休的过往了。 他们曾经各事一主,在一场几乎毁天灭地的战争中争斗的你死我活,他几乎扒掉了焦先生全身的鳞片,将对方引以为豪的顶角撕下,将它化成灰散在了空中。 人类终究是会灰飞烟灭的,但仇恨不会。朝代的更迭,让当年不可一世的君主淹没在了滚滚红尘中。当时已逾古稀的寿数,在后世看来也不过而立之年,而处在当时情境下的君主,却认为自己的宗族可以千秋万代,传到地老天荒。 仿佛只是大梦一场,他从梦中醒来后救了二郎,之后就被二郎带到了桃源镇,幸而能与腿腿住在一起。 他早就忘了怎么说话、怎么做事,以及如何与人相处。是腿腿帮助他、照顾他、教导他,像照顾个牙牙学语的小孩一样,让他在这样陌生的世界里生存。 腿腿就是他的全部。 若是谁将腿腿从他的世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4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4 界里夺走……他就毁掉那个人的一切。 毛玖提心吊胆地松了松肩膀,不知盈先生想到了什么,他横在毛玖脖子上的手臂都绽出了血纹。盈先生确实面目英俊,而此时那面容都好像被墨汁浸透,阴沉沉如同将天际的灰云都收进了眼中。 站在崖顶的焦先生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他将蜷缩成一团的何米提起来,像提着个木偶娃娃那样摇晃着:“老盈,这是你的相好吧?人类的身体这么脆弱,你说如果我想掏出他的心,需要用多少力气?”掏出谁的……什么? 何米头晕目眩地站在焦先生身前,两条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堪堪就要滑倒下去。一直萦绕在身边的寒意仿佛已经消失,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有种踩在云朵上、可以随风漂浮的感觉。 好像……看到盈先生了。是梦么,还是现实? 何米的瞳仁儿在慢慢扩散,他好像隔着烟波浩渺的水雾看到了盈先生,看到了他们最初见面时,那漫山遍野长满青苔的别墅;看到了被盈先生拖到水里搓背,搓到欲哭无泪的自己;看到了他抱着盈先生的腰望着对方的眼睛,对方的瞳仁儿里如同承载了银河,漫天星宿从远而近拂袖而来,在天幕中洒下了银亮斑驳的光辉。 好像他们依旧并肩走在夕阳中的长桥上,黄昏的余热在肩膀上跳跃。他们傻乎乎地相视而笑。 光影却从巨大的教堂顶端笼罩而来,刀削的黑影将他们生硬地分开在两侧,掌心互相依靠,却形似隔着绵延的长河。 教堂的钟声又一次响起,余音绕梁,一波波的声浪和着放大的瞳仁,在风鼓声中缓慢地消散了。 枪声从身边乍响,同时而来的还有涂先生声嘶力竭的尖叫。 何米只觉胳膊一痛,火药的味道从鼻尖钻进,背后站着的人闷哼一声,随之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血腥气息。然而疼痛却像是从别人身上传来的——但那味道却是从自己的胸腔迸溅出的。 胸膛中骤然被插进一只巨掌,某个跳动的物体被硬生生扯了出来。那是暗红色的血糊糊的一团,被牵扯出的时候好像连着筋肉,砰砰胡乱跳动地与肋骨分割开来。 这是…什么? 何米似乎又有了一瞬间的神智,但随即这仅有的意识又飘忽了出去。连痛苦仿佛也是朦胧的,连接到脊椎和大脑的中枢神经好像同时被切断,这种明明应该痛彻心扉、仰头大哭的悲伤也变得虚无缥缈、无处可寻了。这是我的…心? 何米的心脏被焦先生握在掌中,这个犹在微微跃动的热腾腾的器官,被从原本的主人身体里扯出去了。 焦先生仿佛也不敢置信自己做了什么,他握着这团血肉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再抬起的眼中竟有种意料之外的惶恐。 何米失去支撑的身体晃晃悠悠地向后退了两步,脚下踩空,沿着崖顶侧面的山坡就滚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完结章 在涂先生的印象里,胡先生一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尽管后者当时一脸冷漠地说不要养小米,但却默许着他们把小米拉扯着养大,还时常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扔来数袋国外代购的奶粉,统统丢到他们的办公桌下;每次外出工作,都会带上最大的行李箱,再回来时箱里装满各种奶瓶和小衣服,取出来塞成满满一麻袋忘在办公室,再也没来拿走;即使小米后来被送进了福利院,涂先生也不止一次在胡先生整洁的桌面上,看到没来得及藏好的小米成长记录薄。那成沓的记录本里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精神状态,都被事无巨细地归到不同的文件夹里,即使后来胡先生的办公室一扩再扩,他的环境也并没有变得广阔——那些已经泛黄了的记录页,翻起来都会脆生生分崩离析的纸张,竟然没有一页是被丢弃的。 所以涂先生一直认为,胡先生是真心关怀着小米的——·直到他看到那支被架起来的大口径猎枪。 涂先生被胡先生夹在腰上一直找到了北崖,那四个人早已开始对峙,涂先生只能隐约看到个低垂着头、摇摇欲坠的身影,熟悉的身形轮廓让他认出了小米。小米被挟持在背后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手里,耷拉着脑袋早已失去了意识。胡先生将他放到一旁,二话不说就架起了枪。他披着满背风雨,在这片令人心烦意燥的凄苦幕帘下稳稳矗立,双腿似两根标枪插进地底,流畅的身体线条也浸染着火药味,硝烟弥漫的气息烤化了身旁的冰雨。 枪口不偏不倚,牢牢地对着何米。 涂先生从未看到过胡先生如此孤注一掷的目光,后者强健的筋肉甚至从衬衫里爆涨出来,胸口的扣子崩开两颗,古铜色的皮肤争抢着挤了出去。 连额头都爆开了三条青筋,好似山脉在平原上隆起,细小的纹路是岔开的河流,将全身的血液汇聚到这里。 万兽之王的威严让涂先生小腿发抖,他脑海中咆哮着的都是转身逃跑的念头,眼泪鼻涕齐齐向下淌,但他依旧知道,自己此时不能逃跑:“胡、胡先生——你在做什么——·你的枪口在对着——·对着小米——”“我知道。”胡先生调试着准星,一毫一毫地移动着枪管。他半眯起眼睛,端枪的手没有半分犹豫。“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呀——那是、那是小米,你要——你要——”你要杀了他吗?涂先生被内心深处插入的声音惊得站立不稳,他就呆呆站在原地,任凭眼泪鼻涕将衣领打的透湿,连举手擦眼泪的力气都用不出来。 似乎是准星一直调整不好,胡先生的声线有些不稳:“我问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当、当然是把那个、那个挟持小米的混蛋揍晕。” 胡先生被涂先生的圣母情怀震撼了:“你打得过他?”“我、我打不过。” “不只是你,盈先生也打不过,但他打不赢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在顾忌何米。”“那这样,你就要杀了小米吗?不是应该杀了那个挟持小米的人么?”涂先生抽噎着抹泪。“一枪可杀不死那个怪物”,胡先生冷冷瞥了他一眼:“让他们继续这样对峙下去,桃源镇就会成为汪洋大海。中学操场已经是桃源镇地势最高的地方了,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在那里避灾。如果那里也被淹没,桃源镇就不复存在了。” 他语带讥诮、一字一顿道:“为了一个何米,你要置全镇人的性命于不顾?”涂先生的眼泪突然顿住了,仿佛半截泪水都被阉割在了脸上。寒风从四面八方涌入,将皮肤仅有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5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5 的水分吹走,将它风干成了龟裂剥落的土地。 寥寥天地间、踽踽一独行。天地间仿佛只剩了涂先生自己,凉意从身体穿过卷向四方,林海波涛风声擂鼓,重重声浪久久难歇。 阿米也曾是个白白嫩嫩,惹人喜爱的胖娃娃。他小时候最黏涂先生了,在他牙牙学语时,曾经爬在办公桌上四处拿东西往嘴里塞。他像个渴求母爱的孩子,抓取身边的东西满足对于母亲的依恋。施先生的钢笔头、吕小姐每季换新的口红盒,涂先生用来放萝卜块的小玻璃瓶,甚至项先生比常人海碗还宽大的茶杯,都被何米以血盆大口横吃八方的姿态,试图将它们挨个塞进嘴里。 涂先生像个被临时雇佣来的、未曾经历过专门训练的保姆一样跟在后面团团转,他从无到有手忙脚乱地在闯祸中学习。从换尿布到擦爽身粉,从听不懂何米在哭什么,到最后小娃娃一咧嘴,他就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这其中经历的喜悦、幸福、被爱着的依恋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到后来何米甚至眼球都不能离开他,如果视野中没有涂先生,他立即咧开大嘴,露出牙尖嘴利的几颗将坠未坠的活牙,开始声嘶力竭地吠叫。直到涂先生迈着小短腿连滚带爬一路小跑奔了过来,从胡先生手中将何米接走,小娃娃才能露出天使的一面,他吮着手指留着口水,把脸埋进涂先生胸前,啪叽一声进入梦乡。 从魔鬼到天使的距离,只是差了个涂先生罢了。涂先生已经记不清当时胡先生的面容了,是冷傲中有那么一丝温情,还是仅仅是僵硬着手臂,迫不及待地将何米交还给他? 脑海深处的理智一直牵着涂先生的脑壳告诉他,胡先生的选择是正确的。再这么拖下去,桃源镇会变成汪洋大海。 而如父如兄亦如友的感情却千丝万缕地弥漫上来,它们幻化成何米是嫩娃娃时候的模样,在涂先生脑海里尖叫哭泣,向涂先生放心地敞开怀抱,求涂先生不要抛弃他。 “不要——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从天性而来的恐慌让涂先生根本不敢违逆胡先生,他双股颤颤,眼泪鼻涕口水糊了整张脸,一双长绒耳也被打的湿透,惨兮兮水汪汪地耷拉在脸颊,水渍沿着脸颊向下滚,落到尖巧的下巴上,再化为圆圆的滚球砸在地上。他的眼泪太多了,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从血液里汲取出来涌到面颊上,他的身体不规律地抖动着,好像随时准备软在地上:“胡先生、我、我没法阻止你,但我也、我也无法原谅你——” 胡先生的准星又是一偏,他知道涂先生的意思是什么。 这对我不公平。他突兀地想。 涂先生平日里就是个好好先生,他在公司里总以憨傻的姿态扮演长袖善舞的角色,一般而言总是呆兮兮地笑,被人揪了耳朵拉了尾巴,也只会躲到角落里眼含泪光给自己舔毛。 他从来不会说重话,像这种‘我不会原谅你’这样的话,已经是所能表达的憎恶的极限了。 这是不公平的。 不能因你的力量弱小,就把由此而来的憎恶转移到我身上,来换取你心灵的平静。 胡先生不断地试图用逻辑去捋顺自己的思路,他的手心全是冷汗,几乎握不住枪管。 冷静下来。 集中注意力。 现在的局面是因何米而起,杀了何米,这场对峙就结束了。 盈先生也不会放过自己,但至少——能保住这座最后的家园,能给这些有神识的人唯一的栖息地。 孰轻孰重,已经无需分辨了。 不能因感情而影响重要的决定。 胡先生的眉峰一分一毫地狠辣地蹙起,他的指骨因用力而寸寸崩出了青筋,额头上的三道横纹愈嵌愈深,血色和青气不依不饶地缭绕,已经有零星的血丝从额头迸溅出来,沿着眼睛滑到了嘴唇。他很快满面流血如同恶鬼,舌头上有凄苦腥甜的味道在喉管徘徊。 他在最后一刻紧闭双眼,骨节一动便扣下了扳机。 紧随着枪响而来的是声嘶力竭的吼叫和孤注一掷的碰撞,早就腿软的走不了路的涂先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然在最后一刻流着泪猛扑过来,在子弹即将离开枪膛的时候将其打偏了距离,子弹擦着何米的脑袋飞过去,直接射进了焦先生的肩膀。 若是放在平日,焦先生根本不将这小小的子弹放在眼里,只是眼下形势剑拔弩张,毛玖在盈先生手里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判断。此时再有冷枪袭来,他只是习惯性搂着胸前的人被冲力向后一推,坚硬的五根指骨却轻而易举地掏进了何米的胸膛,好像铁掌掏进棉花,把脆弱的骨骼碾的粉碎。 对他而言,人类的身体太羸弱了。他轻轻一抓,毛玖的身体就满是青紫的印子,一周也消不下去。 他无意一推,何米的筋脉就像多米诺骨牌般摧古拉朽地倒下,分崩离析再也拼凑不起。 焦先生做事但随本心,他确实动过这样的心思,但这必须随他的情任他的意,而不是被动地,因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冷枪而被迫去做他暂时不想的事。 然而何米已经踉踉跄跄地摇晃几步,沿着山崖便向下滚,碧绿的草叶被蹭出长长一片红痕,参差不齐的血痕像锯齿割出的绸缎。只是他的身体刚打了几个旋,一个金色的身影就闪电般从下方猛冲上来,将何米轻轻一带就搂入怀中。明明何米遍身血污,盈先生抱着他的模样却像是将稀世珍宝捧在手心,这个人类的身体轻似羽毛,被盈先生摊开的两掌捧在怀里,温柔而眷恋地凝视着。 盈先生早已暴突的眼睛竟意外地收了回去,两行血泪突兀地淌出,它们越过下颚,滴在怀中人无知无觉的睫毛上,颤巍巍像两颗血色的珍珠。盈先生的手臂虚虚地拢着何米,两人慢慢飘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盈先生突然仰天长啸,背后的两片蝴蝶骨被体内某种无欲则刚的力量所撑开,原本小小的金色碟翅倏然长大,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他体内的骨骼因为裂变而产生的、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好像正常生长的骨头和肌肉在自发地改变形状,平日里及腰的金色金发在暴怒中变异出桀骜不驯的模样,毛糙的发丝四散飘飞,有轻盈的几缕落在了何米的脸上,挡住了这个人类脸上的血污。盈先生的额头也在变化,一片平坦的肌肤里有破土的幼苗在破壳生长,额顶的皮肤皲裂开来,然而却没有血迹。两只长角硬是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6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6 从坚硬的脑壳里一寸寸顶出去,它们撞破了颅骨穿透了皮肤,桀骜不驯的形状仿佛在风雨里昂然怒吼。天地变色! 两条长翅骤然收拢,这钢筋铁骨铸造成的铁翼若合拢的茧,将何米与盈先生包裹在小小一方天地中,再不允许他人近身。 狂风大作比之前更加猛烈,山呼海啸滚卷而来,冷厉的风雨将遥长的巨幕撕开,恶灵从海底露出狰狞的爪牙。北崖下的巨浪腾起数米,翻涌的波涛与天地融为一体,纯黑色的风卷云有如海天一线,将地面的一切笼罩在无休无止的黑暗之中。 连绵生长的树木被狂风刮得四散零落,东倒西歪的电线杆随风起舞,在居家跑走时留在家里的电视犹在吱嘎出微弱的电流,气息不稳的女声在电流里断断续续:“——上空风向异变,降雨量已达到——不知名海啸即将登陆——·转移到安全地带——” 屏幕一闪,女声也突然消失,桃源镇陷入一片诡异的黑暗之中。 山体上的碎石轰隆隆沿着山脊向下滚,涂先生早在何米受伤滚落的时候就尖叫着跑了过去,一路狂奔摔了数次,根本就没有看到从头上滚落的巨石,等他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就这样摔在原地,看着来夺取他生命的巨口越张越大,只能惊恐地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千钧一发的时候,有股力量拉着他向身旁一甩,然后便是一声闷哼。 涂先生慌忙睁眼,正看到捧着手臂伤口的胡先生倒在身边,因为疼痛的缘故,胡先生从未出现的长硬卷曲的尾巴都冒了出来,颜色艳丽的橘红色尾巴上圈着一团团黝黑的斑纹,此时那斑纹似乎都因为疼痛绷紧了,团团越过胡先生的身体爬过来,紧紧缠绕在涂先生的腰上。好像在渴求着什么安抚。 “胡先生你怎么样?”涂先生鲤鱼打挺爬起来,几步赶到胡先生面前,一把脱掉衬衫卷了几卷想系在对方伤口上。只是布料刚刚碰到,胡先生就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流的更急。臂骨并不仅仅是受伤——·而是骨折了。涂先生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让胡先生自嘲地轻笑起来:“这么担心做什么?你不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么?” 内心的恐慌让他想逼涂先生发怒,谁知后者并不理他,只是依旧快速地将衬衫做成一个拖兜的模样,仔细地抱着胡先生的手放了进去:“我不原谅你,不代表我与你是陌生人。” 胡先生心口一窒,特别想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把涂先生搂过来,与他舌头打架地啃到地老天荒。 他对涂先生努嘴:“把我的对讲机取出来。”涂先生帮他把对讲机放到耳边,听他有条不紊地和桃源镇风险警报局的局长交流,让局长想办法从建设小镇之前挖出的密道里将人转移出去,除了贴身证件和手机外不准带其他财物,妇女和小孩先走,年轻力壮的男人断后。 这场灾难,不知要何时才会停歇了。 何米一出事,盈先生也紧跟着神志不清,他随手将毛玖扔到一边就上前去接何米,毛玖因为毫无防备被推倒在旁,脑袋恰巧装在块凸起的岩石上,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才重归清醒。 在这种天旋地转的痛苦中,他的记忆被外力撕开了。 长久的、早已尘封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关于他与焦先生的初遇,关于他到底为什么还能活下去。 记忆里的焦先生伸手掏出了他的心,毛玖当时本就是将死之人,对此毫不在意,因而竟因情绪的平静,在被掏心后没有马上死去。 视野里都是血雾,他手脚扭曲软在地上,血流四散摊开一丛丛淹没了土地。他半合着眼睛,脊椎神经却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抽搐着身体靠向自己的心。 焦先生盘腿坐下,抿着嘴唇,仿佛对面前这个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生物充满了兴趣。 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毛玖黝黑的瞳仁儿即将散开,焦先生才舔了舔嘴唇,缓缓掀开衣服露出胸膛。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将手臂从胸膛外向里压入,越压越深,越进越慢,整个手掌都塞进去之后,他才咬着牙喝了一声,迅猛地将手臂抽了出去。 银光大盛。银瓶乍破水浆迸,这烈日光辉与那银色交相辉映,耀入毛玖几近弥散的神智中。 焦先生慢条斯理地伸出手里,将那银色的元丹一分为二,一半放回了自己的身体,另一半却送进了毛玖的胸膛。 他依旧记得焦先生当时的面容,冷肃的神情下有一缕无法掩饰的紧张。 再之后的记忆就是模糊的了,不知焦先生是否有意为之,他从来不说是如何将毛玖救起,这让毛玖以为,救他这样的生命对焦先生来说轻而易举。 但似乎不是。焦先生有过很长一段的时间的恢复期,那段时间他脸色蜡黄身体虚弱,在烈日下行走都要戴着斗笠,每日一共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二十个小时都在昏睡,只有四个小时能起来进食并补充体力。 足足过了三年,他才恢复初见时的强壮模样。 那么他毛玖能从濒死的状态中重新活过来的原因,是因为体内有焦先生的半颗元丹? 那如果——·如果盈先生也能将半粒元丹给何米—— 毛玖从未感到体内有如此充盈的力量,他混沌一片的大脑竟然意外地运转起来,他爬起来开始加速奔跑,震颤的地面也无法阻止的他的脚步。盈先生用翅膀围拢成的蚕蛹像是金刚岩铸成的巨网,翅膀上的每根骨骼强硬如斯,骨缝间细微的纹路也像在烈火中焚烧了千万年的雕塑,金芒里的灰黑色牢牢镶嵌在一起,牢固成坚不可破的维度。 毛玖开始在这个巨笼外用尽全力狠锤,肉体拳头与硬物碰撞,指骨咯吱咯吱发出脆响,很快就皮破血流肿了起来,他在外面一遍遍地大吼,嗓音沙哑如同泣血:“盈先生!盈先生你出来!我知道怎么救何米了,何米不会就这么死去的!你出来啊,再晚就来不及了,再迟就来不及了,你快点出来!” 他的声带很快就破音了,喊出来的声音细如蚊讷,却又像吞下了粗糙的沙石。 盈先生当然是听不到的。 … ?( d他的神智已经弥散了,在何米被掏心的一刹那,曾经的过往、脑海中的回忆如同被浓度极高的盐酸泼过,他分不清是哪里在疼,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一个游荡的灵魂,那魂魄也跟着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7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7 何米一起飘远了。 盈先生也曾无数次地想过自己会如何死去。也许会在某片海底沉眠,身边有鱼虾相伴,成为一块长满水生苔藓的化石。也许会在某个不知名的山村中孤独终老,打着节拍望着夕阳,看花开花落云卷雨舒,生命过于长久便似一场青烟,经历过的一切都会成为黄土。 他唯独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怪物也会有人愿意陪伴。他不老不死、不灭不休,几乎与天地同寿。 他也曾残忍暴虐,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某种诉求可以牺牲一切。 他来到桃源镇,原是因为这边水质温暖清澈,能让他常年干裂的皮肤获得舒缓与滋润,也能让他早已形同枯槁的元丹焕发生机。他甚至没有几次好好叫过何米的名字。 这个人类单纯善良,从未鄙夷过他,从未害怕过他,从未对他失去耐心,或许也从未后悔过遇见他。 这个人类也许只有二十岁,以人类的生命长度来看,他才刚刚成年,还有大好的人生还没来得及走。 现在他却静静地躺在这里,血液几乎流干,脸色冰冷灰败,手脚以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折在地上。 甚至连总是弯弯的眼帘也没有合上,眼底无悲无喜,殊无笑意。我的小米。我的腿腿。 我的夫君。 我的——爱人。 我永远也回不来的爱人。毛玖嘶吼到近乎呛血,他脱力地倒在地上,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像被巨阀抽出散入了空气。 那个铜墙铁骨般的蚕蛹忽然裂开了一条缝,一束光从里面透出,两片羽翼挟裹着风声腾起,如一颗流星对着仍站在崖顶的焦先生猛砸了过去。毛玖来不及去关注那边的战况,他连忙扑前几步握住了何米的手。那手腕冰凉几乎僵硬,并没有血液流通的迹象。 毛玖不死心地伸手到何米鼻孔下,慌不择路地用另一掌围成小小的弧,试图感知到微弱的气流。 当然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 何米脸上的血污都被擦净了,他的双眼轻合,破损的胸前被盈先生的大衣包好,两手交叠着摆在腹间。他的面容竟然也透着一股安详,是个安稳沉静、行将入殓的姿态。 盈先生还有何米——·这是——放弃了么。 毛玖的泪水哗的一声就流了满脸。 盈先生一掌扫过,北崖的崖头应声而裂,本就是断壁残垣的山头更是被碾成碎屑,焦先生‘啧’的一声向后弹跃,耳边风雨涌动空无一物,转瞬间盈先生却已到眼前,他灿金的瞳孔锋利如刀,连血色都全然消失。 他筋肉鼓开的胳膊重力一抡,焦先生便惊愕地瞪大眼,像个炮弹一样被砸在地上,足足砸出了五米高的深坑。 地表为之一颤。 盈先生挥舞着翅膀落在地上,他浑身都散发着异样的金芒,然而这种力量却不如往常温暖,而是蜡烛即将熄灭之前,在黎明前燃烧的最后一丝火种。异常璀璨却也异常短暂。 焦先生咳咳笑着,狂妄地停不下来:“老盈,你的姘头死了,你也不想活了?你这么燃烧剩余的元丹,不会是想殉情吧——唔——他的后半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因为盈先生如踩着蝼蚁那样踏着他的胸膛,将他的一条手臂抬起来,不发一言拔掉了他的小指。 皮肉撕裂的声音令人牙酸,断指之痛痛入骨髓,焦先生却狂笑得着流出了眼泪。 “哈哈哈老盈,你看看你这幅表情,你看看你这幅生无可恋的惨模样,你真是——哈哈——唔——” 接下来是无名指。 中指。 食指。 拇指。 就像数千年前,拔掉焦先生视若珍宝的角那样,盈先生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地拔掉焦先生的指头。 他面色平淡,看上去心无杂念,仿佛握在手里的不是同类的手掌,而是一根树桩、一块顽石、一个不听话的玩具。他老僧入定般地揣摩着手中这个木偶的构造,看看究竟要从哪个角度用力,才能让它与身体分离的状态更加美妙。 漫天风雨之中,无尽纷扰游离身外,只有他自己,和他自己手中的这个木偶玩具。 焦先生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开始分出力气忍痛,不想在这个宿来的死对头面前示弱。但是盈先生好像并不在意,他也认不出焦先生是谁,他只是眨着眼睛低下头去,长出尖爪的手指掐住焦先生的臂膀,五指成钩插入了他的血肉。 “唔——”焦先生痛苦地咬紧了牙关。 那只尖爪并不肯给他个痛快,而是一厘厘一毫毫地向外扯拉他的筋骨血肉,皮骨分离的痛楚被无限拉开了,焦先生眼前发花,仿佛漫天的星河化为鬼魅飘进他的视野,钻入他的血肉,盘踞在他的痛觉神经上尖声狂笑。因为撕扯的速度很慢,那种皮肉破裂的触感也变得分外清晰,焦先生的脑海中不断地涌入因疼痛而变异的景象,那都是盈先生举着锻造好的细刃,正一寸寸磋磨过他的皮肉的。 孤零零犹在冒血的手臂被扔垃圾一样撇到旁边,沾上尘土便咕噜噜滚成了尘浆。盈先生殊无怜悯地踩上那条断臂,五指成钩按在了他的胸膛外面。 掌下有个热腾腾仍在不规律跳动的器官。为什么它还在跳动? 它应该是平静的冰冷的,像团腐烂的血肉,或者剪掉了牵线的木偶。 盈先生的眼瞳缩小了一点,他成钩的五指探进五根指节,微小的血流成簇涌冒了出来。 焦先生不知是疼痛还是恐惧,他向后仰起了头,喉结上下滚动,头发下的泥土被蹭开了一片。 那只不断下探的手却被捉住了。 毛玖跪在了焦先生旁边。两只汗淋淋的手掌牢牢握在盈先生的手臂上,两只手合拢着仍在打滑,像握着乌溜溜的鲶鱼。“盈先生,何米还有救”,毛玖的气声根本听不到,但他还是努力张大口,呼哧呼哧地发出风箱般的泣音:“真的,只要你别再燃烧元丹的力量,把现在剩余的元丹分一半给他。” 焦先生不知从哪儿的力气抬起了头,恶狠狠怒道:“你告诉他干屁!” 然而盈先生的五感如同被封闭了,根本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他的五指又下探一些,已经能触摸到包裹着心脏的肋骨了。 紧促敲击的鼓点,紊乱凝重的声音。 着乐律嘈杂吵闹,如果将它截断,世界就清净了。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8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8 毛玖湿溜溜的手根本组织不了盈先生,他再无力气,声音也发布出来,只得目眦尽裂地看着盈先生的手臂又探入一寸。 耳边突然有微弱的猫叫响起。 二郎一个飞跃跳了进去,从天而降像个黑白色的小太阳。它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这里,全身滚得黑乱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满身都是又湿又冷的黑泥。 它扒着盈先生的手臂,身体前趴后身仰起,满背的小骨鼓成绷紧的弦:“喵喵——(老盈你住手)!” 焦先生冷冷嗤笑一声,盈先生却真的定住了手臂。 二郎迈着小短腿一路疯跑,仰着爪子挂在盈先生脖子上,它够不到盈先生的脸,于是只得用小脑袋砰砰撞盈先生的脖子:“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老盈你这个笨蛋!我舅舅都说了仆人还有救,你快去救仆人啊!)”盈先生凝固成壳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缝,二郎贴着他的耳边再接再厉:“喵喵喵!喵呜呜——(快去啊,不要管他们了,再晚了仆人便救不回来了)!” 那只手突然拔了出去。 盈先生好像如梦初醒,豹孔终于有了些许扩散,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像是不知道刚刚做了什么。 二郎依旧扒着他的肩膀,用灰呼呼流着泥水的尾巴拍打他的脸,像个叽叽喳喳不知疲倦的麻雀:“喵喵喵喵喵(快点去仆人那里)!”如果何米还在,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盈先生,而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无知无觉毫无情意。 盈先生跪在何米身边,将恢复成正常模样的五指贴在他的脸上,缓缓磨蹭了一会儿,然后他伸出手来,雷霆万钧地把手臂捅入了自己的胸膛。他的动作可比焦先生残酷的多,对自己并无怜悯,下手稳准快狠。将那暗淡的元丹切成两半的时候,像切开躺在案板上的蔬菜丸子。半颗元丹进入了何米的身体。 后者的身体先是毫无动静,一息之后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迅速修复,骨骼肌肉重新生长,断裂的筋脉恢复运行,粘稠的血液冲破牢笼。时间仿佛倒流,这血肉也似被兴奋剂所驱赶的猛兽,牵引这冷硬的身体重新温热起来。 ‘ 只是心脏处依旧冰冷一片,了无生机。“没用的,”焦先生的秘音远远飘来,只在盈先生耳畔低声轻语,低沉却裹着辛辣的鸠毒:“你的元丹早就没有力量了。即使他能够醒来,你也会退化成与他一样的人类,再也不是神了。” “我不在意”,盈先生意外地没有动怒,只是古井无波地回了一句:“只要他能醒过来,我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二郎几步从盈先生身上跳下去,收起小爪轻盈地落到何米肩膀上,它在何米的胸膛上用肉垫踩踏了几次,又滚成小白团拿脑袋在何米脖子上顶来顶去,尾巴不断在何米的耳朵上搔痒痒:“喵喵喵喵喵(仆人快点醒过来)!”它的小脑袋毛茸茸的,但是没什么力量,废了天大的力气也只能把何米的头撞的动一动,它急得上蹿下跳满地打滚,尾巴一会儿卷成毛线团,一会儿又崩成竖直的旗杆。 何米从朦胧的幻梦中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二郎比一般的猫四肢要短,但脑袋却要更大一圈,它细弱的脖子支撑不住脑袋,在身边团团转追尾巴的样子,好像四根短粗的筷子驮着颗鸡蛋打旋。何米在清醒后积聚了好久的力量才能睁开眼睛,他抬起手臂刚准备抚摸二郎,二郎就被揪着后颈丢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条坚硬的手臂。 “喵喵喵喵喵喵喵(老盈你这忘恩负义,媳妇醒了忘了郎的负心汉)!”二郎四蹄踏地,吠叫的像被拔了尾巴毛的哮天犬。 盈先生早就无暇理他,他伸手捧起何米的头,忽然低下去去,用力顶住了何米的额头。 他不想让何米的视野里出现其他的人,他的爱人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一定是他。 今日如此,今后亦然。 他竖成一线的豹孔随着何米的清醒而扩散回原本的金瞳,背后的羽翅收拢成两片薄薄的蝉翼,两根桀骜不驯的角也在何米迷蒙的目光中收缩变小,又乖乖躲回了额头里。 他在何米完全清醒之前,就完全恢复成了对方记忆里英俊潇洒的盈先生。 二郎哆哆嗦嗦团成了一团,心里暗暗吐槽老盈这个衣冠禽兽,喵了个咪的自己装的衣冠楚楚,还不快点让本少爷恢复人形! 风歇雨收,云散天晴。 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如果四周不是一片狼藉,剩余的泥沙水流仍没过脚踝,那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大梦,风过无痕都不见了踪迹。“盈先生——你怎么哭了?” 何米被盈先生抱在怀里往家走,他的世界本来就只有阿米、只有老公、只有腿腿、只有夫君。只要何米醒来,灰暗的世界就重焕光彩,五彩斑斓的色调就能再一次地映入他的眼帘。 但眼前仍旧是模糊的。大颗大颗的连绵不断的泪水已经脸颊向下淌,如同瀑布将他灿金的瞳仁一遍遍洗刷,有许多随着他的脚步前行将地面淋湿,踏出条长长的水淋淋的痕迹。 何米放松身体躺在他怀里,他终于对之前发生的事有了些印象,虽然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但盈先生这么难过,就让他放肆地哭吧。 大哭包带着何米回到了他的别墅,走进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下水池。这里的活水水温常年滚热,蒸腾的白雾将这里衬托的宛如仙境。何米被盈先生放在了最浅的池边,后者自己也很快滑了下去,掀起一朵水花。他仍旧肌肉流畅面容立体,英俊的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懵懂单纯,而是透着森森的寒气,金眸幽深若有亡灵鳏居。何米的大脑转了几个旋,还是抬手搂住盈先生,让他的脑袋枕上自己的胸膛,金发如云朵包裹着他的身体。 胸口很快被浓烫的泪水浸透了。盈先生顺势将何米的两条长腿弯过来拥在怀里,他的两条手臂代替了铁翅的职责,捧着何米就像捧着稀释珍馐,想舔几口都不知从哪儿下口。 好怕舔一口就融化了啊。全部都是他的。 眼睛、鼻子、嘴唇、舌头、每一块骨头每一块皮肤都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 全部。 他要好好保护这盘这一眼就喜欢的珍馐,没有任何人能从他这里夺走。 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何米,即使是自己也不行。 盈先生壮怀激烈地发着君子之誓,下身却化为一条巨龙,直愣愣顶在何米腰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9 邋遢鬼相亲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79 间。 仿佛这二弟也从偃旗息鼓的状态进化为了生龙活虎,很有种跃跃欲试想重试何米肉身的兴奋。 他们的的相遇从这里开始,重生也将在这里开启。 转瞬千年天大地大,唯吾茕茕孑立,其有容身之所? 从今往后,汝身所在便是吾家。 他们在这边破镜重圆花好月圆,焦先生却长吁短叹躺在坑里,深感人生无常。他只剩了一条手臂,爬爬不起来坐也坐不直,他之前真的认为自己会死——当然这样的结局也是得偿所愿,只是他没有想到毛玖会挡在盈先生面前。 他觉得自己闹得这么一出,那睚眦必报的小兽医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没有帮盈先生递来磨好的刀子就是大恩大德了。 老盈刚才那副表情,啧,真该录下来丢给他看看,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哪还有一点装出来的绅士模样? 这天气怎么也像七月小屁孩的脸,说阴就阴说晴就晴,这太阳毒辣辣的落在脸上,真是晒的人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没有被掏心而死,难道会被活活晒死? 焦先生用干燥的舌头去舔裂出血口的嘴唇,哪知有道清凉的水流直落下来,将他劈头盖脸浇的湿透。他想抬起手擦擦水迹,转念一想却伸出长舌猛舔,将仅有的生命之源统统囫囵进了肚里。毛玖逆着光跳下来,将药箱打开,干脆利落把他仍在冒血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焦先生,我看你最近很活跃”,毛玖皮笑肉不笑地取出足有儿臂粗壮的针筒,拉开他的裤子将他翻过去,不顾他的怒吼,一针就扎进了他全身上下唯一柔软的屁股团:“还是让你更兴奋一些吧。” 焦先生龇牙咧嘴地想要吼叫几句,但不知如何下口,醒来之后的毛玖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究竟如何不同也说不出来,总归是没那么容易磋磨了。 然而他很快就会知道,毛玖这样的人一旦被激怒,会幻化成怎样的恶魔。 会让他在甘甜和辛辣交织的地狱里穿梭,永生永世都爬不出来。他们在这边包扎伤口,胡先生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他一直屏气凝神关注着对讲机里面的动静,有条不紊地安慰地安排人员撤离。他的安排轻重有序,声音也平稳有力,丝毫也听不出在骨折后只经过了基本处理。 其实人员在撤离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凤收雨歇了,因为指挥到位又行动有序,这次灾难并没有人员死亡,只是有几个人在恐惧逃走时受了轻伤。 已经在人为程度上把这次的伤害降到最低了。 在胡先生抬着对讲机讲话的时候,涂先生一直跑前跑后地帮他倒水擦汗,时常还忧心忡忡看着又肿大一圈的手臂,把不知是谁丢在树上的衣服都捡了来,迅速做好又给他缠了个新的托兜。 确认人员平安后,胡先生才松了口气摔在地上,他的体力早就耗尽,疼痛让他没法保持化形,两只橘色的扁耳耷拉在头上,长尾巴在背后不耐地甩来甩去,总是试图往涂先生身上缠。涂先生干脆将那条不老实的尾巴拉过来,在自己身上绑了一圈,顺便系成了个蝴蝶结:“这样可以了吗?” 胡先生悄悄吞了口口水。 若不是体力耗尽,他必定当场升旗。 这只傻兔子,是怎么活到这么现在的! “胡先生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发火了”,涂先生也跟着坐在地上,两条白绒耳快垂到了地上:“我当时太心急了。” “——·” 胡先生没有回话,他在生龙活虎与精尽而亡之间摇摆,不知选择哪边更符合现在的心情。 “但是、但是”,涂先生难得灵光一显,聪明了一回:“如果你真的想杀了小米,那你完全可以把我丢下,而不必把我带过来了。” 胡先生脸红了,他撇过头去不想看那只傻兔子。 傻兔子却自己送上门来,绒球尾巴在身后来回抖动,像一片黑画布里突兀的白影,来来回回晃晕人眼:“胡先生,那咱们的小镇怎么办?发生这样的事情,桃源镇已经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了。”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了”,为了缓解疼痛,胡先生单手摸出根烟来点燃了,他咬着烟卷说话,声音也含糊不清:“桃源镇不会成为个与世隔绝的乌托邦,早晚有一天,它会和人类社会融合在一起。”或者说,已经融合在一起了呢?他们躺在地上,望着远处的夕阳,以及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谁又能确定,自己的皮囊之下,一定是人类的灵魂?同床共枕的人、擦肩而过的人、父母亲人、同学朋友、在电视上网络上看到的人,都自小到大,均是血肉之躯所塑的人类么? 怕是不见得吧。 胡先生长长吐出了一个烟圈。 烟圈一缕缕化成清风向远处飘荡,了无痕迹。 太阳总会升起,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end——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