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 分卷阅读1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 ================= 书名: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文案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林淮身体力行的诠释着这句话,默默地陪伴着姜南旬一路成长。 林淮没法说自己这样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又或者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不是公平。但当她看到姜南旬洋溢着幸福的脸时,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内容标签: 边缘恋歌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淮,姜南旬 ┃ 配角:傅以宁,谭一晋 ┃ 其它: ================== ☆、【一】 林淮逛超市时,看到冰柜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包装的花里胡哨的饮料。而在某一截饮料包装上,王凯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将林淮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想起闺蜜姜南旬——这个善变的女人,在看见王凯第一眼后,就一瞬抛弃她才喜欢了两个月还不到的陈坤。 虽然林淮觉得无论姜南旬喜欢陈坤还是王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她还是对姜南旬这种朝三暮四的行为表示唾弃。随后她从冰柜中拿下一排王凯代言的饮料,放进了购物车里。 采买完一周需要的东西,林淮把大包小包扔进车后备箱里,随后开车准备回家。 车刚开出停车场,她就接到了姜南旬的电话。 “林淮儿,在干吗?”姜南旬长了一副御姐皮囊,声音却很不给力的异常萝莉。即使她努力把声音压得再低沉,也像是一个在跟大人们闹情绪的小孩子,没什么杀伤力。 林淮觉得耳朵上戴着的蓝牙耳机硌得她耳朵疼,于是先不慌不忙的调整了一下耳朵上戴着的蓝牙耳机的位置,才答道:“刚买完东西从超市里出来。有什么事?” “我要结婚啦。”姜南旬欣喜起来,更像是一个讨着了糖果的孩子。 正避让一辆迎面而来的车,林淮一时半会儿没跟上姜南旬的节奏,所以她问一遍:“什么?” “我——要——结——婚——啦——”姜南旬把每一个音都拖得长长的,好叫林淮一个字也不能落听。 “和谁啊?王凯还是陈坤?”林淮开玩笑。 “王凯。”姜南旬报出这个名字后,又转折,“我倒是想和他结婚呢。我和谭一晋结婚。” 前面又有车迎面来,林淮按响了喇叭示意。等到那辆车避让开后,林淮才接着开口:“我以为你和他分手了。” “并没有。上个星期刚刚复合。我本来想和你说的,但那时候你在哪儿开会来着。” “罗马尼亚。” “对,就是罗马尼亚。”姜南旬顿了顿,林淮听到玻璃杯子碰撞大理石台面轻微的声响,“他刚刚向我求婚,我答应了。婚礼大概定在明年三月份吧,你当我伴娘,行?” “可以。”前面发生了一起小车祸,两辆车的车主走下车来,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车子开到路边去,只堵在路中间打架。交通一时拥挤起来,林淮被迫停下。她又伸手调整了一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随后对姜南旬说:“我现在有点事,过会儿再找你。” “好,那你去忙吧。”姜南旬挂了电话。 林淮把蓝牙耳机扯下来扔到一边的副驾驶座上去,趴在方向盘上望着前面争吵不休的两个车主。 阳光从前车窗透进来,耀眼夺目,像是一柄利刃刺进林淮的眼睛里。她从方向盘上直起身来,眼前只能看见一片昏红。她伸手揉了揉酸胀疼痛的眼睛,揉出了两滴泪来。 ☆、【二】 认识姜南旬,久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林淮是高高挂起的性格,对周遭一切事物都报以最大的漠视,周身永远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让她和姜南旬做了三年初中同学也不相识。 直到升入高中后,班主任把姜南旬分到了林淮身边当同桌。 “林淮。”姜南旬在林淮身边坐下后,侧着头,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林淮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客气笑容,“你好。” 姜南旬一时有些窘了,“我是姜南旬,我们是一个初中的。” “哦,那真是挺巧。” “……还是一个班的。” “……”林淮转过头去,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姜南旬,才大概在脑中回忆起这么一号人物来——普普通通的成绩,普普通通的长相,也没有惹出过什么大事来。如果不是她长得一脸成熟冷艳的模样,开口却总是撒娇的语气,姜南旬可能在林淮心里连一个浅浅的印子都不会留下。 姜南旬见林淮没有答话,以为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了,所以只好很尴尬的转过头去,从书包里掏出书本来。 “我记得你。”林淮盯着姜南旬掏书包的动作,迟钝的开口,“初二刚开学的时候,你坐在我右前方的位子。” 姜南旬掏书包的手顿了顿,她缓缓转过头来,有些诧异错愕的看了林淮一眼,随后她的唇角渐渐向上翘起,绽出一个微笑。 林淮的家坐落在市区中心,是一栋中式别墅。早年由她父母亲买下,后来父母喜新厌旧,又爱上了欧式的现代风格。于是他们在近郊区的地方买了另一栋现代些的别墅养老去了,就把这栋中式别墅留给了林淮独住。 中式别墅带着精致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姜南旬第一次来的时候左看右转,逛个没完,眼睛里迸发着满满的羡慕和喜欢。林淮见她对这院子实在爱不释手,就给姜南旬辟了一间专属的客房,好让她随时过来住玩。因为这间客房挨着一棵柳树,所以林淮按着其他屋子的样式,做了一个刻着‘折柳’的牌匾挂在客房门口作为屋名。 “林淮儿。”姜南旬穿着一身暖黄色丝绸睡衣长裙,一袭长发披散至肩,脸带一丝倦意,趿拉着棉拖鞋从折柳走出来。 ——因为姜南旬有林淮的家钥匙,所以林淮也时常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过来了。 “嗯。”林淮习惯了姜南旬这种突兀地‘从天而降’,神色淡然。她把车钥匙随手扔到客厅的茶几上,“你不准备婚礼了?” “不。我刚跟他怼完。”姜南旬走过来,披在肩上的头发随之摇晃,弧线优雅。她走到林淮面前,伸手环住林淮的脖子,脸颊贴上她的肩窝,在她耳边轻叹一声,“心累。” “怎么了?”林淮伸手,摸一摸姜南旬的发。 姜南旬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喜糖。我想要德芙的,他非要选那个什么……什么牌子来着,我都忘了。然后一言不合,就怼了起来。” 林淮失笑。 姜南旬和谭一晋二人的交往在林淮眼里看来总像两个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玩闹。他们常常一言不合就互相怼起来,怼完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 了发泄过了,两个人就又和好了。 他们从大一刚在一起时就是这样——热衷于互相怼对方,吵得不可开交。姜南旬钟爱骂谭一晋是‘孙子’,谭一晋热爱骂姜南旬是‘孙女’。林淮听来听去都觉得很无聊。这两人骂来骂去也还是在一家的关系里,谁都没吃亏,也都没占便宜,真的是没意思透了。 所以林淮压根不打算安慰姜南旬。她只转身离开姜南旬的怀,问她:“吃完饭就回去吧。晚上想吃什么?” 姜南旬清清脆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春笋冬瓜汤吗?再加一点咸肉的那一种。” “好。” 林淮算准了谭一晋会在她们吃完晚饭后来家里找姜南旬求和。所以吃饭时也不理会姜南旬喋喋念叨着一会吃完饭要与她做什么。 林淮刚吃完碗中最后一筷子米饭,门铃响起。保姆看了一眼对讲机上的人脸,随后恭谨的汇报:“林总,谭先生来了,请他进来吗?” 林淮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姜南旬。 姜南旬接收到她看来的目光,撇了撇嘴,低下头吃饭,不答话。 “请谭先生进来。”林淮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对着姜南旬说:“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你们自便。” 说完,林淮不等姜南旬回应,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走到书房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事,丝毫不在意外面姜南旬和谭一晋的动静。直到姜南旬敲开她的房门。 “怎么?”林淮抬头的同时扫了一眼时间,发现谭一晋已经来家里有一个半小时了。通常这时候应该是保姆来敲门,告诉她姜小姐和谭先生回去了。 姜南旬本来只探了半个脑袋进来,见林淮抬头应答,笑眯眯的推开门,走进来说:“我不走了。我又和他怼了,现在他爱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去。” “胡闹。”林淮摇头。 “我没胡闹。”姜南旬低低的萝莉音在林淮耳畔萦绕,“你知道的,本来我爸也不太同意我们俩的事儿。” “别扯上姜叔叔。刚才明明就是你们两个吵架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答应他求婚之后,我总是想和他吵架。林淮儿,你是心理医生,你看看我的心理是怎么了?” 林淮望着姜南旬笑一笑,“我太了解你了,所以从心理医生的角度看你会有偏颇的。不过身为朋友——我觉得你应该是紧张了。你和谭一晋结婚,也是你自己身份的转变。你对这样的转变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紧张焦躁,想通过和谭一晋吵架来发泄。” 姜南旬抿了抿唇,又‘噗嗤’一声笑了,“这么专业的角度。既然我没有做好准备,就接着在你家蹭一蹭住吧,否则我怕我跟他没结婚就吵黄了。” 林淮耸肩,“你随意。折柳永远都为你留着。” 姜南旬眯起眼睛笑,随后转身要走出房间。她的手刚碰上门,又忽的转过身来,“对了,傅以宁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林淮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旧镇定自若。她重新做回椅子上,点了点头:“我现在知道了。” ☆、【三】 傅以宁是林淮的前男友,也是初恋。 大一林淮和姜南旬刚入校时,就听说过傅以宁——这位法学系的才子。 林淮对他当然没什么兴趣。姜南旬那时已被谭一晋勾搭上,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位才子。 直到入学半年后,林淮才见到了这位大爷一般的人物。 林淮所在的心理系和傅以宁所读的法学系共用了一个社会心理学的老师。林淮那天去和老师探讨课题时,高她一级的傅以宁宛如大爷般,把脚翘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打哈欠。 林淮的目标是老师,所以径直无视了他。 “喂,同学,老师睡着了。” 老师以手撑头,背对着林淮。所以直到傅以宁出声前,林淮都以为老师只是撑着头在看书。 “你有什么事儿啊?跟我说吧。”傅以宁用脚蹬着桌子边儿,翘着椅子玩。 林淮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他一派玩世不恭,压根没把他和传说的法学系才子联系到一起。 “你是谁?”林淮问。 ‘咚’地一声,傅以宁翘着的椅子落了地,“你不认识我啊?!”他惊讶的仿佛听说明天是世界末日般。 林淮皱了皱眉,“我需要认识你吗?” “我是傅以宁!” 林淮望着他激动的神情,夸张的手舞足蹈,下意识的把他归到了自己曾经的高中同学一类——对于这位法学系才子,林淮从来没上过心,所以虽然听过他的名字,但是很快就……忘记了。 “耳熟。但我记不清了,抱歉。” 很久之后,傅以宁向林淮告白,其中就提到这一段。他说,这种霸道总裁爱上小白花的狗血剧情发生到现实里,居然让他春心荡漾,久久不能平复。他在那一刻就决定,此生非林淮不娶。 而当时的林淮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问:“谁是霸道总裁?” 傅以宁想到了很多林淮可能的答复,但万万没想到她的重点能跑如此之偏,于是一时间,懵了一脸。 林淮虽然从一开始就看傅以宁不顺眼,但大一学期末,姜南旬答应谭一晋的告白之后两周,林淮也答应了傅以宁的告白。 而对于林淮来说,和傅以宁在一起的那段岁月,简直能称得上是灾难。 林淮理性冷静,对于‘惊喜’之类的事情非常的抵触,因为她认为这种事情的存在就是为了扰乱他人日常生活安排出现的灾难。 但是偏偏傅以宁,很喜欢制造惊喜。 于是当林淮要去图书馆读书了,傅以宁买了一个大蛋糕给她过生日;林淮正在替人赶着翻译英文资料,傅以宁掏出两张电影票要和她一起看电影;林淮换上运动服打算去锻炼了,傅以宁说:“宝贝我刚预约到了新开的那家日料,咱们一起去吧。” 林淮烦不胜烦,统统拒绝。 ——她的生日实在没什么可过的;电影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最近正在减肥,吃什么日料?! 傅以宁日复一日的被林淮拒绝,只好找到她的闺蜜姜南旬嘤嘤。 于是当晚姜南旬就来八卦。 “傅以宁找你哭什么哭?”林淮余怒未消,提到他语气还不是很好。 姜南旬坐在上铺的床上,晃悠着腿儿,望着坐在下面写一道分析题的林淮的背影无声的笑:“谁让你伤了人家少男心?” 林淮沉默。 姜南旬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头,“林淮儿,你到底喜不喜欢傅以宁?” 林淮转过头去,看着躺在上铺的姜南旬身段妖娆,面无表情的回答一个:“嗯。” “那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3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3 你就好好跟人家相处啊。” “我知道了。”林淮转过头去,重新专注于书本,“很晚了,你还不睡么?明天不是还要和谭一晋约会?” “对的呀,这就睡了。”姜南旬轻快答。 “晚安。”林淮话音还未落下,就按掉了桌上的台灯,寝室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姜南旬问了两句林淮能不能看见的话,见林淮答了,才睡下。 而林淮站在黑暗中,在习惯了黑暗后,望着姜南旬熟睡的上铺久久没有移动。 她就那么看着姜南旬,看了又看,很久之后才慢慢的转过身,躺上了自己的床。 两个月后,林淮正式与傅以宁提出分手。 ☆、【四】 林淮醒时,姜南旬还在睡。 自上小学之后,林淮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每天六点准时起床,雷打不动。而姜南旬总是热衷于嗨到深夜,睡到下午。直到后来她开始大把脱发,才开始每晚十一点睡觉。 “陈姨。”林淮轻轻喊住保姆,“给姜小姐准备一点蓝莓果酱面包,面包要烤过的,她喜欢吃。” “好的。” 林淮嘱咐完后,正准备去上班,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响起。 “哪位?”林淮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先是传出几声杂音,带着男人喘息声,过了一会儿,林淮才听到傅以宁的声音清晰的从手机那头传来:“嗨!” “什么事?”林淮已经不止是干脆利落,简直是毫无感情。 手机那头传来风声,路人声,机场广播声,但幸好傅以宁的声音还算清楚,否则林淮真的会挂断电话。“哎哎哎,我好不容易回国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怎么样?约我吃个饭什么的?我说林淮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不走套路?” 林淮翻了个白眼。她一边换上高跟鞋一边出门,“想要我请你吃饭?可以。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请我吃饭我当然什么时候都有空!”林淮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腹诽:傅以宁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当年到底是谁说他‘成熟稳重’的? 林淮坐上车,打算结束这通电话,“知道了,时间地点定好之后短信你。” “好好好!那我等你!” 林淮挂了电话,没急着发车。她先想了想近期开的餐厅,然后给助理发了条微信让她帮忙定位,才往公司去。 姜南旬中午时在温暖的阳光下醒来。 她的折柳是林淮悉心选过的屋子,冬暖夏凉,因为外面有柳树遮挡了些,所以就算外面阳光再烈,照进屋里时也变得柔和。 姜南旬半睁着眼,摩挲着摸到一边床头柜的手机,迷迷朦朦的看了一眼时间,又发现屏幕上充斥着谭一晋发来的微信。 她看都不看,解锁手机后给林淮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林淮冷静的声音。 姜南旬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你去哪儿了啊?” “上班。” “嗯……?今天周一么?”姜南旬整个人都蒙。 “是的,今天周一。”林淮的话音落下后,很快听到电话对面的姜南旬惊叫一声:“卧槽!” 林淮皱了皱眉,把正在看的资料翻过一页,然后才说:“预感到你会起晚,我已经帮你给你们老板请假了。我说你高烧不退,我正在照顾你。” “林淮儿!!机智!!我爱你!!” 林淮哑然失笑,“好了好了,”她的声音里带上几分笑意,“本来我还让陈姨给你准备了早饭,不过看样子也不用了。你收拾一下,到我这里来,傅以宁回来了,我中午请他吃饭。” “那我去不太好吧。”——你们老情人见面哎。姜南旬咽下后面半茬话。 “你不去才不好。”林淮合上资料,“你知道,看见他我头疼。下午还有一个棘手的客人,我要是头疼的话,会死人的。” “那我去你公司楼下?”姜南旬屈服在林淮‘人命关天’的理由下。 “嗯。” 姜南旬到林淮公司时,林淮正送走一名客户。她见林淮穿着一身标准的白西服套装,脚上踩着一双黑色圆头高跟鞋,显得极为公式又不乏几分温柔。 她嘴角上扬,与客户握手,送客户离开,经过姜南旬身边,视若无睹,直至电梯门关上,客户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回过头来,对姜南旬说:“等我收拾一下就来。” “去吧。”姜南旬挥一挥手,翘起腿来。 林淮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收拾好东西,拎起包,交代了助理几句就带着姜南旬往餐厅去。 林淮找的是一家新开的古色古香的中餐厅。 “请问两位有预定吗?”服务生笑着迎上来问。 “有,姓林,三位。” 服务员看了一下手中的单子,很快找到林淮的名字,带着她们二人往深处走。 林淮跟在服务员后头,对其它包厢全无兴致,倒是姜南旬好奇的东看西看,很快发现这些包厢的名字都出自红楼梦。 ‘这也忒不吉利。’ 姜南旬腹诽一句,跟着林淮一起进了包厢。 “林小姐,您可以告诉另外一位,您的包厢是蘅芜苑。” 姜南旬正坐下,听到服务员的话后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林淮,见她似是微微皱起了眉,但一眨眼,林淮脸上仍旧波澜不惊。 “知道了。” 姜南旬觉得自己刚才可能看错了。 等到服务员走后,姜南旬才凑近林淮吐槽:“这家店老板是不是有病啊?我刚才看见这家店的包厢名都是红楼梦里的屋名,还真有不嫌不吉利的。” 林淮这回皱眉,姜南旬倒是看了个清楚。因为林淮皱着眉,不适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摆设,才说:“吃个饭而已,不要管那么多。”她顿一顿,又补一句,“我要是知道按这个做屋名,就不会定在这里了。” 姜南旬缩着鼻子笑一笑。 没多久,包厢房门便被推开,林淮和姜南旬两个人未见人先闻声:“我说林淮,你这个包厢名字槽点还能更满一点儿吗?蘅芜苑?你恨什么无缘啊?” 林淮脊背僵直,姜南旬听到她在一边儿低声吐槽:“南旬,我想走。”语气很不好,很凶狠。 姜南旬急忙按住林淮的手,笑呵呵的站起来打圆场:“傅以宁,你怎么这么多年都还是这个样子!能不能安生点啊?” “哟,南旬!”傅以宁穿着一身灰色西服套装走进来,他看见姜南旬,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越来越好看了啊!谭一晋呢?没跟你一起来?” 有时候林淮真的觉得,傅以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领,登峰造极。 果然姜南旬的笑脸一下僵了。 这回换成林淮冷着一张脸来打圆场:“谭一晋有事,南旬还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4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4 是请假了来跟你吃饭的,坐。” “哦,南旬你真是太给我面子了!”傅以宁受宠若惊,在林淮的对面坐下。 姜南旬笑一笑,没有接话,林淮转过头去,吩咐服务员上菜。 这是一家中国风餐厅,菜式必然也是传统的中餐。 傅以宁在美国待了数年,再没有什么比中国菜让他更想念的东西了,当下连声夸赞。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等吃的差不多了,林淮问。 傅以宁擦了擦嘴,“不走了,我都毕业了你还让我去哪儿?” “哦。”林淮喝了一口茶。 傅以宁放下筷子,问她:“秦氏集团你知道吧?” “知道。” “我现在是他们的法律顾问。” “嗯。” “秦氏集团?”姜南旬忽然插话,“他们董事长是不是我们大学学姐来着?” “对,我跟这位小秦董曾经同学过一年。她人挺不错的。”傅以宁说着,看了林淮一眼,“和林淮一个类型。” “哦——”姜南旬摇头晃脑,“那我懂了。” “我什么类型?”林淮放下茶杯。 “就是……理智冷静,不苟言笑!”姜南旬接话。 林淮皱了皱眉,“你怎么不说我像高中教导主任?” “那不像!”傅以宁接话,“你比高中教导主任长得漂亮多了!” 林淮无言,她实在听不出这算夸赞。 结束了这么一顿令人头痛的午餐,傅以宁还想接着和林淮叙旧,林淮一听就头痛不已,当即表示她下午还有事,把姜南旬‘借’给了他。 林淮回到办公室,助理迎上来,“苏小姐已经到了。” “好的。”林淮点一点头,立刻投身于工作。 “抱歉苏小姐,让你久等了。”林淮推开门入内,正见自己的客户苏醒坐在沙发上,她当即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苏醒摇了摇头,回以微笑:“没关系,我也刚到。” “那我们开始吧。” “好的。” ☆、【五】 “谭一晋你有毛病?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我哪有你有病?!” “我问你,你们家出首付我们家出全部的装修,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妈说不行!” “你妈说你妈说,你这么听你妈的话,那你娶你妈去啊!” “姜南旬你这个人怎么不能好好说话?” “你让我怎么好好说话?!你天天一口一个‘我妈说’,多大的人了不能自立一点?总听你妈的话算什么男人?!” 林淮回到家时,正好听到这段对话。于是原本站在大门口的她,往一边门柱后躲去,确保一会儿谭一晋冲出来时,不会发现她。 “谭一晋我告诉你,你家出首付,我家出装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能说服你妈我们就结婚,不能就拉倒!你真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没你嫁不了别人了是吧?!” “好!姜南旬你行!你给我等着!” 谭一晋撂下了这句话后,如林淮所预料一般冲了出去,红木大门被他‘嘭’一下摔上,连带林淮背靠着的柱子都震。 门关上后,林淮久久没有动。 她盯着前面一株草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屋里很快传来姜南旬号啕大哭的声音,林淮迟钝的扭过头去,但一堵墙挡着她的视线,她看不见屋里哭泣的姜南旬。 哭声不止,林淮直起身来,绕开窗户,从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走向后院。 后院里有一座小池塘,原本栽了荷花,只是现在已过季,留下一池残荷还未拔去。 林淮在池塘旁边的小亭中坐下。 池塘的水有些微绿,赤红色的小锦鲤在这样的池塘里显得突兀。 林淮望着它们一忽儿游到这片残荷之下,一忽儿游到那边小桥底下,无忧无虑,不知愁。 林淮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姜南旬打来的电话,“林淮儿。” 姜南旬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哽咽。 “嗯。”林淮望着池中鱼,淡淡应。 “你今晚回家吃饭吗?陈姨要准备晚饭了。”姜南旬装作若无其事。 “回。我快到家了。”林淮知道姜南旬只是想要确认她什么时候到家,她才好决定要如何尽快的将刚才的‘战场’收拾干净。于是林淮又添一句,“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好,我知道了。”姜南旬挂断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当林淮打开家门时,姜南旬正穿着那件暖黄色的丝绸睡衣和保姆学做饭。 林淮望着残阳照耀下的姜南旬——她肤白,身上又镀了一层橙黄色暖光,勾勒的她原本冷艳的脸都柔和温暖,就像是刚落入人间的天使。她拿起一块肉,不确定要切成什么样子,侧过头去问保姆,一只手指指指点点,比着肉块的大小样子,又添上了几分人气儿,活脱脱一位温柔贤惠的贤妻良母。 林淮微微笑起来,不出声。 直至姜南旬回过头看见了她,她弯起一双眉眼,向林淮笑起来:“你回来啦。” “回来了。”林淮含笑,只字不提刚才听到的争吵,“晚上吃什么?” “我给你做肉饼,陈姨教我的。”姜南旬笑呵呵的,一点儿不像刚吵完架的样子。 林淮将车钥匙放到一边桌上,朝她们走过去,看一眼厨房柜上摆着的东西,笑着问:“要我帮忙吗?” 姜南旬摇摇头:“算啦,你安心等着吃就好。” 说着,姜南旬探过身来,一手斜伸过林淮身前,拿她面前摆着的擀面杖。 林淮看见姜南旬的眼眶仍旧带红,她画了淡妆,看不出脸上的红晕——姜南旬每次因为激动,哭完都会脸红。姜南旬直起身时,林淮闻到她发上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林淮当即决定不插手,“那饭好了叫我吧,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去吧去吧,大忙人。”姜南旬在她身后打趣。 林淮回了书房,关上门打开电脑——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要处理的工作了。 她望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随后调出一个隐藏文件夹打开。那里面有一段视频。 视频拍摄于她们的大学二年级。 那时姜南旬忽然痴迷于表演,退了原本的围棋社,加入了一个表演社。 那天林淮去姜南旬的社团等姜南旬结束活动,正在下面看资料的她忽然被姜南旬点名:“林淮儿,你上来帮我一个忙。” 林淮抬起头来,望着站在舞台上的姜南旬不明所以。 “我们要录一段视频做宣传,但还差一个角色,谁也不愿意演。” 林淮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问了句:“什么角色?” “如花。” “哪个如花?”周星驰电影里有个如花,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5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5 李碧华的小说里也有个如花。 姜南旬咳嗽一声,“胭脂扣的如花。” “那为什么没人愿意演?”——那里的如花可是个美人。 姜南旬一脸为难,“因为都不愿意被我吃豆腐。” “你演十二少?”林淮挑了挑眉,放下资料,走上舞台,“演哪一段?” “我爱死你了林淮儿!” 她们演的,是十二少和如花殉情的那段。 “如果,你也有一点真心——”林淮把鸦片递给姜南旬。 姜南旬颤抖着唇,面色发青。她就着林淮的手喝下一大杯酒,最后接过了她递来的鸦片,送入了口中。 “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个生花扎的对联花牌吗?” 林淮的话音落下后,对面的姜南旬猛地抬起了头,眼中流露出一分诧异。她怔了怔,才缓缓开口说:“记、记得。”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毒性发作了,林淮缓缓靠近姜南旬的怀里,一挪一动都是艰难,“你说,这像不像一句谶语?” 姜南旬望着怀中的林淮,笑的迷离茫然。 “今天,三月八日,现在,七时七分,来生再见,为怕你我变了样子,或前事模糊,你记住:三八七七,就是我来找你!”林淮咬着牙,一字一顿。 随后姜南旬没有说话,缓缓地合上了眼。 林淮轻笑一声,跟着合了眸。 视频就到这里。 后来被姜南旬她们拿去做宣传,那一学期社团暴增了近百来号人,弄的社团不得不暂停招人。 姜南旬那时得意洋洋的与林淮说:“她们都说咱俩演的特缠绵。还说你眼里都是情,特感动。” 林淮从资料堆中抬起头来,对姜南旬笑一笑。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林淮按下了暂停键,视频定格在这一刻。 其实这一段是不存在于剧本之中,林淮现加的一段话。所以当时姜南旬才会猛地抬起头来,以眼神询问她:你在说什么?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你说,这像不像一句谶语?” 姜南旬,你说,这像不像一句谶语? 姜南旬呼唤林淮吃饭的声音远远传来,林淮关掉了视频,合上了电脑,走出房间。 ☆、【六】 姜南旬在做饭一件事情上还是颇有造诣的。 她第一次做的肉饼味道已经好吃的让林淮有几分意犹未尽。 吃完饭后,林淮开了一瓶红酒。 “喝吗?”她拿出两个高脚杯。 姜南旬看着那瓶红酒,看了又看,最后点了点头:“喝!” 林淮笑一笑,握起两个酒杯,拿着酒,歪一歪头,示意姜南旬跟着她走。 两人在林淮家顶楼阳台坐下。 “你今天怎么那么有情怀?”姜南旬好奇——通常吃完晚饭,林淮就会躲回她的屋子里办公。 林淮正往高脚杯里倒酒,递给姜南旬一杯,“听说今晚星星很好看。” 姜南旬一抬头,只见一片黑色,不见半颗星。她接过酒喝了一大口,随后问:“哪里来的星?” “过一会儿吧。”林淮摇晃着高脚杯,望着里面的红葡萄酒挂杯,“可能晚一点会有。” “哎……”姜南旬很快喝光了一杯酒,给自己又倒上一杯,随后懒懒的靠到林淮身上。 林淮放下酒杯,微微偏头过去看她,“好好的叹什么气?” “烦。”姜南旬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今天又和谭一晋怼了。” 林淮假装不知情,问:“怎么了?” 姜南旬没急着回答,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又倒上一杯,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桩事:“你的酒不错啊。” “楼下酒窖拿的。还有好多,你要是喜欢随便喝。” “我不记得你爱喝酒啊?” “我只是喜欢收藏酒。”林淮端起高脚杯,置于鼻下,闻了闻红酒香。 她说这话时,姜南旬已经连喝了两杯,只是在牛饮,半点不优雅。 “谭一晋……他妈妈想要我们家出全部的装修,再陪嫁一辆车。而他们家只出房子首付。”姜南旬微醺,到底说了出来。 “那你怎么想?” “我陪他个屁!”姜南旬骂道,“他那房子首付顶多四十万,我家出装修就算了,还陪一辆车?凭啥!” 林淮看一眼仍靠在自己身上的姜南旬,“但是谭一晋很孝顺。” 言下之意是谭一晋很听父母的话,对姜南旬的话不一定那么顺从。 “对的。”姜南旬点点头,“他就是那种他妈说要吃什么点心,他绕远路排死长的队都会给他妈去买的那种人。” 姜南旬想一想,又觉得气不过,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随后她扭过身来,稳稳当当地落入林淮的怀,扬起一张泛红的脸望向她,问:“你说万一他说服不了他妈咋办?我今天跟他说,他要是说服不了他妈,我们就不结婚。” 林淮怀中的姜南旬眼神迷离,俨然一副喝多了的样子。她身上散着淡淡的酒香,夹杂着淡淡的发香。她趴在林淮怀中,柔若无骨,让林淮搂着她的手只能僵在原处,维持着不变的姿势搂着她,碰不得,动不得。 “你很想跟他结婚?”林淮抬起头来咳嗽一声,随后低下头去,面不改色地问。 姜南旬想了想,点了点头:“想的。” “你很喜欢很喜欢谭一晋?”林淮确认。 姜南旬换了个姿势,在林淮怀中窝的更舒服些,“谭一晋他有很多毛病,比如妈宝,有时候脾气又急,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很好的。反正他对我很好。” “人么,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但是对你好就行。”林淮抬起头来,不看姜南旬。 “是的呀。他要是对我不好,我也不能跟他在一起那么久。” “嗯。”林淮点点头,“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如果他不娶我,我能找谁呢?” 林淮听到这句话,低下头去望向姜南旬。她没有忘记下午听到姜南旬那句坚定决然的‘我不是只能嫁给你’。原来只是逞能么?——林淮才不信。 “你也不是只能嫁给他。”林淮重复这句话给她听,叫她相信自己的话没错,但很快又添上一句,“但他要是连他妈妈都没法说服,凭什么娶你?” “你倒是可以说服你妈妈。”姜南旬忽然‘呵呵’的傻笑起来,“傅以宁呢?他也能吧。” “傅以宁?”林淮径直跳过姜南旬前一句话,“他从来不听他爸妈的话。” “挺好的。林淮儿。”姜南旬忽然低声,“傅以宁挺好的,他特别喜欢你。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挺合适的。” 林淮没有接话,只又抬起头望着幕布般漆黑的天。怀中的姜南旬呼吸渐渐稳了,林淮低下头去,果然看见她睡着了。 她抬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6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6 手,摸一摸姜南旬如羔脂般细腻柔滑的脸颊。姜南旬的睫毛颤了颤,林淮停住手,搂上她的腰,将她横抱起来,送回屋内。照顾她一夜好眠。 ☆、【七】 傅以宁在清晨很不合时宜的拜访。 那时林淮和姜南旬刚吃完早饭,正准备各自上班。 “我来送你上班啊!”傅以宁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合适,反而大咧咧的对林淮说。 林淮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侧过头去,扫了一眼姜南旬。她笑嘻嘻的望着傅以宁和林淮二人,全然没有半分宿醉和难过的迹象。 “我自己有车。不需要你送。”林淮冷淡的拒绝。 傅以宁耸了耸肩,“你现在没有了。来之前我扎爆了你的轮胎。”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林淮在一瞬被他激怒,与他怒目而视。 傅以宁坦然地回看过去,一手牵起林淮的手,一手招呼姜南旬,“来,我送你们一起去上班。” “我不要你送。”林淮冷冷地说,“松手。” 傅以宁不听,硬拽着林淮。那边姜南旬跟在林淮后面,没有动。 林淮举起车钥匙,递给傅以宁,“把我的轮胎修好,否则你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傅以宁毫不惧怕,笑嘻嘻的接过车钥匙,对林淮说:“那就开你的车——我骗你的。我哪敢扎破你的轮胎啊,又不是活腻了。” 林淮脸色更黑。 最后还是傅以宁开了林淮的车。 他先把姜南旬送到公司,才掉头往林淮公司开。 一路上,二人皆无言。 “到了。”傅以宁把车停在林淮公司的停车场。 “嗯。”林淮应了一声,拔下车钥匙,扭头要走。 “哎,林淮。”傅以宁叫住她。 “嗯?” “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林淮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毫无兴趣,径直打断,“谢谢你开车,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林淮说完,走下车去。 傅以宁也急忙从车上下来,他的车门刚关上的一刻,林淮就将车锁住。 “林淮!林淮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傅以宁在林淮身后喊。 林淮心里叹了口气,回过头去:“没有理由。” “可是我不甘心死的这样不明白!”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林淮说完之后片刻也不停留,甚至加快了步伐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林淮疲惫的倚在电梯角落里。 数年前,她向傅以宁提出分手。 那是林淮的大学二年级。 秋意渐浓,染红枝头枫叶,风过,卷着落叶而下,将校园中的大道染上一抹红。 她和傅以宁并肩而行。 傅以宁在她耳边絮絮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林淮突兀开口:“傅以宁。” “怎么啦?”他停下原本的话题,侧过头去看向林淮。 “我们分手吧。” 傅以宁愣在原地,半天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可林淮却一个理由也不愿意给他。 傅以宁追林淮追出了一整条道,像是复读机般问林淮要个原因。 “没有为什么。分手就是分手。”林淮最终站定,向往傅以宁,眼中俱是冷静,“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同意,或者拒绝。” 傅以宁沉吟片刻,“我拒绝的话会如何。” “我会再一次提出分手。” “你就这么坚定的要跟我分手?”傅以宁错愕,又觉被打击,“我有那么差?” “你很好。”林淮套路的发出好人卡,“但我们还是分手吧。” “为什么啊?” 林淮不语,只盯着傅以宁,看到他毛骨悚然。 而后正当傅以宁硬着头皮要和林淮负隅顽抗到底时,林淮一转身,走了。 傅以宁又被她的不按套路怔在原地。 当晚,被傅以宁拽着嘤嘤哭完的姜南旬又一次前来八卦。 “我不能告诉你理由。”林淮仍旧头也不抬,背对着她看资料记笔记。 “为啥?”姜南旬没想到被拒绝,放下了手中正啃着的苹果。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你还有这种时候?”姜南旬觉得很有意思。林淮在她心里一直都是理智冷静的存在,她做任何事都有理由,能一二三的跟你说,直到说的你心服口服为止。 “是的。”林淮把资料翻一页,“我有。” “那你是不喜欢傅以宁么?” 姜南旬话音落下后,林淮忽然猛地把资料翻了一页,纸片发出‘唰’地一声响,显得有些突兀。姜南旬以为她问错了话,但林淮却很快开口:“你就当我是不喜欢他吧。” 连姜南旬都‘回天无力’,傅以宁也只好接受被分手的悲惨境况。 而让林淮万万没想到的是,时隔这么多年,傅以宁仍未死心,还想要那一个得到也毫无用处的答案。 电梯忽然发出‘叮’的一声,打断了林淮的思绪。她抬头看一眼电梯停靠楼层,发现已经到达自己的公司,这才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想法,开始一天的工作。 ☆、【八】 林淮下班时,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怎么?” “哎我的淮!” 林淮额上青筋当即跳起,“妈妈。” “哎宝贝儿!” “……你有什么事?”林淮很奇怪为什么她的身边除了姜南旬,没有一个正常人。 “妈妈想你了呀!” “……哦。” “你怎么这么冷淡啊?”电话那边年过半百的老母亲撒起娇来,让林淮难以招架。 “妈妈我也好想你!!!”林淮努力的提起全部的热情来,把语气上扬,做出满腔的激动。 “哎哟妈咪宝贝儿!你今晚要不要来妈妈家吃饭啊?!” “……不了。”林淮恢复正常语气,一手捂着头,觉得头疼欲裂。 “为什么啊?不是才说想妈妈了吗?” “……妈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情啊?” 林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还有工作。” “辞了工作来家里吃饭吧!” 认真的,如果电话对面不是林淮的亲生母亲,林淮早在五分钟前就把电话挂了。 “妈妈,你认真一点。”林淮揉着头,努力的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沟通,“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哎呀你这个孩子,油盐不进的。”林淮妈妈抱怨,“你姨妈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妈想叫你来看看。” “你不是不着急我这事儿么?” “我是不着急呀。但是你姨妈既然给你介绍了你就来看看呗,也不吃亏啊。万一能发展成你客户呢对吧?” “……我要是能把他发展成我的客户也不是什么好事吧?”林淮无奈,“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7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7 妈,你就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了,姨妈介绍的人你也敢听?你忘了她早年那些对象了?” 林淮的姨妈,是林淮妈妈的亲生姐姐。姨妈长得很漂亮,肤白个高,樱桃小口。但在林淮看来,她美则美矣,毫无灵魂。而且林淮的姨妈,年轻时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渣男收割机。 但凡林淮姨妈看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最后还是林淮外婆看不下去了,硬给林淮姨妈找了一个男人,两人搭伙过日子,又生了个儿子,小林淮整整十岁。不过两人也没过几年,姨妈觉得这男人好的脑子有毛病,又离婚了,独自带着儿子生活。 至如今,姨妈的儿子,林淮的表弟都十七岁了,林淮姨妈也没能从渣男堆儿里爬出来。 “那她不能坑你!”林淮听到电话对面妈妈说出这句话后,觉得自己亲妈简直缺心眼。 “您饶了我成么?她还少坑我了?——对,她没坑我,她少坑你了?哪回不是出了事才来找你?有好事儿她跑第一个,惹祸了她也是第一个躲,就留你给她收拾烂摊子。” “那我都答应了嘛!咋办呀?”林淮妈妈干脆耍无赖。 林淮长长的叹一口气,“你就给姨妈说我有男朋友了。” “谁啊?”语气已经变得八卦。 “就……傅以宁吧。” 林淮有些许犹豫,但仍旧报出了这个名字。 林淮妈妈知道傅以宁,于是又忍不住八卦了一大堆,直问的烦不胜烦忍无可忍,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林淮回到家,姜南旬已经吃完晚饭,正捧着木瓜在啃,见林淮回来了,问一句:“吃饭嘛?” 林淮摆摆手,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也不说话就往屋里走。 姜南旬放下木瓜,跟在她身后,“怎么了?” “没怎么。”林淮走进书房,在小沙发上坐下,把自己深深埋进小沙发里。她皱了皱眉,问道:“南旬,你看一眼我书桌抽屉里还有没有烟?” “你抽烟?”姜南旬一边诧异的问,一边走到她书桌边打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来递给她。 林淮熟练的打开烟盒,从里面取出一只烟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才又笑起来,说:“你以为就你抽烟?” “我从来没见你抽过烟。”姜南旬望着烟雾之后的林淮,忽然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她。 林淮笑一笑,“是我从来没想让你发现。” 姜南旬撇了撇嘴,在林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也跟着点起一根烟,说:“你今天不高兴。” “还好。”林淮脱口,又顿一顿,“对,我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姜南旬叼着烟,问的含糊不清。 “我妈下午给我打了个电话,逼婚。”林淮简单说明。 “哟哟哟。”姜南旬惊的烟都要掉了,“阿姨什么时候开始逼婚了?”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林淮皱了皱眉,按灭香烟,“还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那你怎么说?” “我说傅以宁是我男朋友。” “哎哟,傅以宁要是听到你这么说,高兴的睡着都能笑出声来。” “也不会让他知道,我随口糊弄的。”林淮话音刚落下,姜南旬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她拿起,上面是谭一晋发来的微信。 林淮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笑意凝结在嘴角边,最后消散不见。 姜南旬把手机伸到林淮眼前,林淮看见谭一晋发来的微信:我妈想跟你谈谈。 “去谈吗?”林淮问。 姜南旬收回手机放进口袋里,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像是打算英勇就义的勇士,重重的点头,“谈!” ☆、【九】 周末下午的咖啡厅,人不少。姜南旬独自抵达时,谭一晋和谭妈妈已经在那等她。 姜南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确认自己没迟到后放了心。 “阿姨好。”姜南旬走到她面前,笑着问好。 “哎小姜,坐吧。”谭一晋的母亲穿一身华贵的洋装,颜色过于娇俏,不符合她的年纪,更不符合她的性格,看的姜南旬一阵眼疼。 姜南旬在谭一晋母亲对面坐下,有服务员上前询问她点单,姜南旬要了一杯雪顶咖啡,随后等待谭一晋母亲先开口。 “小姜啊,阿姨听说前几天你跟我们一晋吵架了是不是啊?”谭母开始给姜南旬下套路,“能不能跟阿姨说一说是因为什么呢?” 姜南旬笑一笑,“没有呀,我跟一晋,一直挺好的。”故意学了谭母的称呼,暗讽一边干坐不开口的谭一晋。 “那一晋怎么说你不高兴了啊?还跟他发脾气了。”谭母状似担忧,“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啊,小孩子家在一起也不容易。” 姜南旬又笑一笑,“小孩子家在一起,是不大容易的。” “我跟他爸爸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年轻人嘛,总是有点气盛的。你要多担待担待我们一晋,他脾气不好。” 姜南旬笑意更浓了——谭一晋脾气不好,还不全是被谭家父母宠出来的?他们造下的因,结了果要她摘?凭什么? “阿姨,您这话就不对了。既然一晋脾气不好,那咱们就得让他学会控制情绪。我是能担待他的,但是他的老板不担待他,怎么办?” 谭母眨了眨眼,用咖啡勺搅着咖啡,笑着说:“阿姨这是在教你夫妻相处之道。” “谢谢阿姨。但是我还没结婚呢,阿姨不用急着教我。” “怎么不急呢?要急的呀。”姜南旬服了谭母的厚脸皮,“你们明年三月不是就要结婚了嘛。” “阿姨,按我们这边的规矩,结婚可不只是单单办一桌酒席就行的。”姜南旬渐渐失去耐心,“还要陪嫁彩礼,一大堆呢。” “这个阿姨当然知道!那你看东区那边的房子多好啊,小高层,又是公寓。我们把首付一交,你们小夫妻进去一住,再开辆小车,日子多的多舒坦。” “然后呢?”姜南旬其实已经不想谈下去了。 “什么然后?” “哪儿来的车啊?” “你父母不打算给你陪嫁一辆车啊?” 姜南旬没有回答。 服务员端上她的雪顶咖啡来,姜南旬望着咖啡,忽然心生一种凄凉和疲惫——就像是一场交易。 一板一眼的讨价还价,各为己利明争暗斗。不谈情,不说爱,连实用性也是无所谓的,双方关心的只是价格,也只有价格。谈得拢,成交,谈不拢,一拍两散。 “小姜?” 姜南旬回过神来笑一笑,“阿姨,这事我还没和我父母商量过,等我们商量一下吧。” “嗯,也行。”谭一晋母亲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一边从刚才到现在都一言未发的谭一晋,“那儿子,咱们走吧。” 谭一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8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8 晋从善如流的站起来,看了一眼姜南旬。姜南旬抬起眼来,深深地看了谭一晋一眼,没有说话。 ☆、【十】 “妈,你看他们家这个样子!要不然这婚我就不结算了!” 林淮从父母家回家时,正听到姜南旬在打电话。 “……什么叫我二十七岁了?!……那又怎么了?!我也不是养不起我自己!?……我嫁过去被欺负就比成为老姑娘好吗?!妈你什么逻辑?!” 林淮坐到沙发上,抱住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们家那个破房子能值几个钱啊?有什么可稀罕的?你愿意出装修和车干啥不直接给我买一套房?咱家还缺那点钱!?……妈你这都不是卖女儿,你这是把我当赠品啊!” 林淮听到这里,不合时宜的低低笑了两声。 “……妈你疯了!你千万别……你千万别去见谭一晋妈妈我告诉你!……你气死我好啦!” 随后传来重重的一声,像是手机摔到了床上。 “南旬。” 林淮走到折柳门口,正见姜南旬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她听见林淮叫她也没起身,只如要断气般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 “谭阿姨怎么说的?”林淮在姜南旬床边坐下。 “她?”姜南旬嗤之以鼻,“她能说什么?还不就是让我多陪嫁一辆车么。” “你不愿意,但你妈妈很喜欢谭一晋。”林淮自然认识姜南旬的妈妈——那是一个极其传统的女性。 “对。夸他孝顺。真是疯了。”姜南旬翻了一个大白眼,“他孝顺他妈,关我什么事?——今天去找他妈谈话,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林淮儿,这个婚我不想结了。” 林淮看一眼姜南旬,她仍旧躺着,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深深地无力疲惫。 ——好,那就不结了。 ——好,谭一晋有哪里好? ——好,你不用结婚,我养你。 脑中思绪纷杂,条条都指向顺着姜南旬的话。 但林淮开口,却说:“你要想清楚。我当然不觉得你非要结婚,也不觉得你非要嫁给谭一晋。但你和谭一晋这么多年的感情,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真的舍得放弃吗?” 姜南旬没有接话。 屋内慢慢静下来,唯有阳光洒落入内。空气一点一点凝结,林淮渐渐感到不适。她皱了皱眉,在稀薄的空气中寻找一丝氧。 “我。”姜南旬开口,像是撕破了氧气袋般,林淮重得大把空气,呼吸的贪婪。 “我不是很舍得。”姜南旬把话接下去,“但是我也很怕。他这么听父母的话,以后我要是跟他妈妈有争执,他肯定会帮他妈。” 林淮拍了拍姜南旬的手,“婚姻是你自己的。未来几十年你都要和他一起过,好好选。” “我再想想吧。”姜南旬翻过身去,把脸埋入枕头里。 谭一晋在家里吃完中饭,不耐烦的忍着母亲絮絮完姜南旬的坏话和对他殷切的嘱咐,终于得以从那个牢笼之中逃脱。 渐渐入秋了,风吹到身上有几分不真切的凉意。谭一晋抬手理了理领带,有些想念姜南旬。 从前念大学时,午饭后姜南旬总会和他一起散步,一路上两个人牵着手,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说着日常琐碎的事情。虽然平淡的没什么可提,但谭一晋觉得那样的日子很好,很舒心,一路上好像不会有什么波折风浪,就这么一直走到尽头。 谭一晋知道母亲不喜欢姜南旬,觉得她家境普通,也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脾气还不是很好。但谭一晋觉得这都没什么,他喜欢她,那就足够了。 可他仍旧招架不住母亲喋喋不休的唠叨——她在谭家说一不二三十年,忍不得谁违抗。 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见林淮站在小道尽头。 林淮没有看向他,只侧身对着他。她用发夹把头发夹成一个干练的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她照旧穿着惯常的职业套装,灰色系,脚上踏着一双黑色高跟鞋。 谭一晋愣了愣,没明白林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后林淮抬手看了一眼表,又抬起头,看向了谭一晋所站的路。 “谭一晋。”林淮微微眯了眯眼,叫他。 谭一晋加快了步伐走过去,“林淮,你怎么在这?” 林淮又看了一眼手表,“当然是有事找你。我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在这里说。” ☆、【十一】 谭一晋没想到林淮是为了傅以宁来找他。 “我想你们都是男人,大概能互相懂一点。”林淮把傅以宁对她纠缠不休着要分手理由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所以你觉得我要怎么做他才能不问了?” 谭一晋有点儿哭笑不得——傅以宁一看就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但这样的喜欢显然被她当成避之不及的包袱,只想尽快甩掉。“我看傅以宁那样的性格,你给他什么理由他都会继续纠缠你。” “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他多喜欢你?” “看不出来。这怎么看?” 谭一晋看了一眼林淮,她总是喜欢板着脸做老成冷静的模样,和总是笑眯眯的姜南旬正好成了一对反义词。而这时她脸上流露出少见的茫然神情——谭一晋还当真以为林淮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 “傅以宁要是不喜欢你何必这么纠缠你?”谭一晋没发现自己带了几分嘲讽,“他傅大公子身边有的是追求者。” “真的?我从来都不知道。” “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大概是他不愿意告诉你,怕说了让你多心吧。”——即使她根本不会多想。 “所以你们男人对喜欢的女人都是这样么?”林淮看向谭一晋犹无知无觉的脸,“怕她多想,所以不会告诉她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 “对啊。”谭一晋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当然是自己就解决了,干嘛要她跟着一起操心费神?” “哦,这样。”林淮点了点头,“多谢你。” 直到林淮走出去很远之后,谭一晋才回过味来。他又仔细回想一遍和林淮的对话,最终也不知道只是巧合,还是林淮当真‘九曲回肠’。 而一边已经回到公司的林淮想起谭一晋那张茫然的脸,只能摇头叹息。 直接管姜南旬的事情,要是让姜南旬知道是会生气的——可以提意见,但绝不能剥夺她自己做主的权利。 姜南旬的控制欲之高,是如数十年交心好友的林淮亦不能触碰的底线。 但林淮觉得自己也没道理不管姜南旬的事。尤其那夜月朗星稀,姜南旬对不能嫁给谭一晋表示了极致的担忧。 “林淮。”林淮复印完一堆资料,抱着它们往办公室走时,忽然被助理叫住。 “一位姓傅的先生找你。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9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9 ”助理从她怀中接过那堆复印资料。 “我后面不是有预约?”林淮皱眉。 “是的,我也这么和傅先生说了。但傅先生说他只占用你五分钟。” 林淮的眉皱的更紧了。 “傅以宁。”她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了这位‘瘟神’。 “林淮。”傅以宁笑着对她打招呼。 “什么事?” “哦,这回是正经事。”傅以宁并不如往日嬉皮笑脸,“我们公司想找一位心理专业的咨询师去公司给员工们进行一下心理辅导。” “什么时候?” “周五下午三点到五点,就在秦氏集团总部。” “你问一下我的助理,我没有其他预约就可以。” “哎,你怎么不问问酬劳?”傅以宁见林淮要走,想再留她一会儿,于是这样笑着问。 林淮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门把,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我不关心。你跟我助理谈吧。” “哎呀又不走套路!” 林淮听到傅以宁在她身后这样嘀咕。 “我的客户一会儿就来了,你没事就回去吧。”林淮头也不回。 又过一会,苏醒如约而至。 “唉,来啦。”林淮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醒在她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来,托腮看她往本子上记东西,“你干嘛呢?” “哦,写点东西。”林淮合上笔记本,抬手撩了撩鬓角边的碎发,“你今天怎么样?” “挺好。”苏醒弯弯眉,笑一笑。 林淮现在的重要客户苏醒,身份有些特殊——她自己本身是一名心理医生。这让林淮无法使用那些心理医生的职业技巧,因为能轻易被看破,所以也加大了难度。 不过林淮无所谓,她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而且通过几次聊天后,林淮发现苏醒很清楚自己的症结在哪里,只是要说服她配合治疗,还有些难度。 不过林淮也不着急,更何况这事儿也急不得。所以她就慢慢的与苏醒接触,试图让她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朋友,而非心理医生和客户。 “笑的挺高兴,有什么好事儿?”林淮也跟着她笑。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客户?” “强迫症那个么?” “对。”苏醒点点头,“她已经有很大好转了。” “那真是好事。” 二人闲闲聊天,直到傍晚落了太阳为止。 “下周三我们再见。”林淮笑吟吟的与苏醒道别。 送走苏醒,林淮长长叹气,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 手机响起,林淮瞟见上面姜南旬的号码,放下水杯接了电话。 “林淮儿。” “嗯?” “我决定不和谭一晋结婚了。” “好啊。” “但是我妈生气了。”电话那头的姜南旬无力道,“我妈说谭一晋肯吃苦,又能干。他家是农村的,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正常,让我不要挑剔那么多。” 林淮边听边在椅子上坐下,“那你怎么跟你妈妈说的?” “我说上次见面他妈穿的那件洋装能抵我一个月工资。然后我妈说她穿的肯定是假货。”姜南旬又开始愤愤不平,“那是不是假货我能不知道么?那件衣服我上周才在专柜看见过,标价一万七!” “……这不是,重点吧?”林淮对于姜南旬总是跑偏重点的本事也很佩服。 “哦对,这不是。但我就是跟你吐槽啊。”姜南旬又冷静下来了,“谭一晋家虽然是农村的,但并不是那么村好么。他家也不是穷的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否则谭一晋他爸妈能在咱们这儿买房子?但我妈就是不听——你说她这种算什么毛病?” 林淮叹了口气,“也不算什么毛病。你妈大概只是觉得谭一晋有潜力罢了。” “哦!”林淮都能感到电话对面姜南旬的白眼。 “好了,我现在回家来了,等我回来再说,你乖。” 林淮挂了电话,深深地陷进椅子里。但不过片刻,她又叹息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把桌上东西收好后离开。 ☆、【十二】 林淮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时,才发现外面已经夜幕降临。 而街上霓虹灯闪烁,伴着路灯车灯,一众刺眼的灯光,生生又把黑夜照亮。 “南旬。” 林淮忽然想起高二那年分文理科,她握着分科表,在走廊上叫住正准备回家的姜南旬。 她记得那天也是一个晚上,从教室窗户透出来的惨败的日光灯同样照亮了整片黑夜。 那时姜南旬回过头来,歪一歪头问她:“怎么了?” “你决定选文科还是理科了吗?” “决定了。” “你选什么?” “我选理科。”姜南旬的话音落下后,林淮紧紧握着分科表的手忽然放松了。 “好。”林淮对她点点头。 “你选什么?” “我也选理科。”林淮渐渐扬起唇角,对姜南旬露出一个微笑。 应该就是从那时候起。 从那时候起,意识到自己特别在意姜南旬的想法,意识到自己特别在乎姜南旬的动向,意识到姜南旬在自己心里的与众不同。 林淮在确定这一点之后,通宵写了一个晚上的数学题,也在写数学题时顺便从各方面考虑了一下她对这件事要如何处理,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要和姜南旬当至亲至密的朋友。 她知道当今社会对待她对姜南旬这样的感情的看法,也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注定要承担许多原本可以不用承担的事情——好友的不解,亲人的反对,旁人的言论。 林淮觉得姜南旬没必要承担这些,甚至她自己也没必要承担这些。所以成为至亲密的好闺蜜,她可以陪着姜南旬一辈子,照顾姜南旬一辈子,已经很满足。 尤其是当她每每看见姜南旬坐在她的身边,或听课,或偷懒,又或者和朋友闲聊——她感觉到美满。姜南旬过着一种普通又寻常,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日子,让林淮感觉到美好。 所以她生平第一次没有勇气。她没有勇气去戳破姜南旬这样平静美好的生活,让姜南旬跟着她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甚至为她背叛全世界。 并且她也没有勇气,去戳破这层看似薄薄的窗户纸。 ——万一她因此而厌恶我了,怎么办?万一连同桌都不能当了,怎么办?万一她拒绝了我,怎么办? 林淮是理智冷静,并非无心无情。 不戳破这层心思,她有绝对的信心成为姜南旬最好的闺蜜,她也有绝对的信心能陪在姜南旬身边一辈子。 时光流转,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十年。 林淮成为了姜南旬至亲至密的闺蜜,姜南旬陪林淮走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无论期间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0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0 发生了什么,愉快也好生气也罢,姜南旬和谭一晋在一起时林淮失眠了整整两周——但林淮不后悔。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得自己承担,也只能自己承担。就算在很多时候林淮都会有些迷茫——如果她就不顾其他的自私一次呢?会不会现在和姜南旬在一起的人就是她而不是谭一晋了?其他不说,她总是不会让姜南旬为了礼金的事情和她生气的。 但林淮想起那夜,姜南旬躺在她的怀里,对她说着自己想要嫁给谭一晋。于是这样一瞬的迷茫也很快打消了——要盼着她和谭一晋好。 “我了解你完美面具下隐藏的一切,是什么让你成为你。” 林淮被喇叭声惊醒回来时,车上广播正好念到这句话。她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冷战,很快又若无其事的开车,往家中去。 吃过晚饭,姜南旬坐在林淮身边,和林淮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上放的一个无聊节目。 “林淮儿。”姜南旬抱着膝,把脸贴在膝盖上,闷闷的叫林淮。 “嗯。”林淮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到姜南旬身上。 “你说谭一晋是不是不值得我嫁呀?” 林淮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家里门铃忽然响起。 林淮和姜南旬下意识的一起转过头去,站在门口正准备回家的保姆回答道:“林总,是谭先生。” “请他进来。”林淮不等姜南旬开口。 “好的。” 保姆走了之后,谭一晋走了进来。 林淮望着他,不由吃了一惊——明明中午才见过,但此刻的谭一晋已经不再是中午的样子。他脸上刮破了一道,嘴巴一圈都是青的,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灰色运动衫,袖口破了一道,他自己好像都没发现。 “你怎么了?!”林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边的姜南旬先惊叫着冲了过去。她在谭一晋身前站定,凑近了,皱着眉细细看他脸上的血痕,又拎起他破了的袖子看了又看,半天憋出一句:“你玩什么人体残害啊?!” “南旬。”谭一晋的声音沉如水,他把姜南旬一下搂进怀里。 林淮自动的离开了。 “干嘛呀?”姜南旬在他怀里挣着要离开。 谭一晋把头枕在她肩上,对着她的耳畔疲惫的低低道:“我一定会娶你,你等我几天,我一定能把我妈说服。” 姜南旬终于一把推开了谭一晋,她捧起谭一晋的脸,仔细看他脸上那道血痕——伤口没有出很多血,已经在逐渐凝结。它会慢慢结痂,然后愈合,可能不会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丁点痕迹。姜南旬看了又看后,松开了他的脸,“好啊,我等你。” “南、南旬?!”谭一晋一把捉住姜南旬垂下去的手,带着几分诧异。 “嗯?” “我们会结婚的,对吧?” 姜南旬抬眸,对上谭一晋带着几分怯几分惧的眼神。她笑了笑,“去把你妈说服了吧。” 谭一晋望着姜南旬笑意浅浅,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不知道这股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但就如溃堤的洪水,咆哮着充满了他的整颗心。 站在他对面的姜南旬望着他,心头亦涌上一股类似汹涌的疲惫——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对谭一晋的耐心和期待。她也不知道,在这股疲惫之下,她对谭一晋的爱还剩下了多少。 而躲在角落里,听完他们一整段对话的林淮,忽然想到回家前在电台听到的那一句话—— 是什么,让你成为你? ☆、【十三】 那晚谭一晋出现向着姜南旬‘宣誓’之后,人间蒸发了。 姜南旬干脆没有在意,每天上班下班,跟林淮家保姆学做菜,和林淮一起吃晚饭,然后各自忙各自的,又或者聚在一起看电视闲聊。 ——她平静的让自己都有点诧异。 晚上和林淮聊起这件事,她忍不住揶揄林淮:“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待久了,所以才跟你一样冷漠无情?” 林淮居然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面无表情的回答:“应该是的。” 姜南旬无言以对。 但她确实是不如以前那样想要嫁给谭一晋了。 她每天自由自在,和林淮在一起也轻松惬意——何况林淮的妈妈在给林淮打电话时还总要跟她也说几句,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八卦,感情好的胜过亲母女似的。 没有谭一晋不解风情的接话,不用看谭一晋母亲锱铢必较的嘴脸,姜南旬发觉自己十分迷恋于这样的日子。 迷恋的她甚至都开始想,如果林淮是男人,那么嫁给她一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林淮儿。”为了庆祝姜南旬加薪,林淮开了一瓶好酒,姜南旬这时候已经有点喝多了,从沙发上蹭过去,把下巴搭在林淮肩上。她叫林淮,鼻息喷到林淮肩上,她看见林淮脖颈处迅速的红了一大片。 “怎么了?”林淮一手握着高脚杯,眼睛盯着里面的红酒,不看她。 姜南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安静了一会儿,林淮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姜南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嗯。”林淮应了一声。 姜南旬见她并不热情,有点尴尬,转过脸去看她瞪了很久的红酒,“你怎么不喝啊?” “我酒精过敏。”林淮松了一口气,把高脚杯放到茶几上。姜南旬听到‘咚’,低低的一声,她的心一瞬间被提了起来,望着手中留有残酒的高脚杯,“那你开酒干嘛?” “不是庆祝你加薪?”林淮反倒一脸莫名其妙。 “那可以换一种庆祝的方式啊——我怎么不知道你酒精过敏?”姜南旬也跟着放下了高脚杯。 林淮笑了笑,“没事。我只是觉得你喝酒的样子很好看。” 姜南旬忽然觉得酒劲上头,一股热流窜的她脸都发烫。“不能喝就不要喝了。” “你喝,我看着。” 姜南旬觉得今天的林淮有点奇怪——她不知道是林淮真的奇怪,还是自己喝醉了多心。但她觉得林淮平常说话没有那么……那么露骨。 “林淮儿。” “嗯。”林淮撑着头看着她。 “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姜南旬有些傻愣愣的半张着嘴。她白皙的皮肤因为微醺而泛红,衬得嘴唇更艳。林淮微微皱了皱眉,又慢慢扯起唇角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姜南旬的脸,“你喝多了,南旬。” 姜南旬的神思渐渐有些涣散,“可是我,我喜欢你啊。” “我知道。”林淮站起来,将姜南旬打横抱起。姜南旬在她怀里挣了挣,惊慌道:“干嘛?!” “睡觉。”林淮抱着姜南旬走入折柳,把姜南旬放到床上。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1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1 姜南旬一沾上枕头,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像是沉入了深深海底。 林淮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哄,直到听到姜南旬均匀的呼吸声后才低下头去,看见姜南旬已经睡熟。 她站起来,走到客厅,将自己杯中刚才一口未动的酒一饮而尽。 次日姜南旬醒来时,谁也没有提及昨晚姜南旬喝醉之后说过什么。 两人默默无言的吃完了早饭,姜南旬还在揉着自己的头懊悔宿醉,林淮打开门,站在门前愣住了。 “早啊!”傅以宁笑的心无城府,如阳灿烂。 “早。”林淮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傅以宁早啊,我上班要迟到了,我先走了。”姜南旬从林淮身后绕出来,和傅以宁打招呼。 傅以宁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美滋滋的和姜南旬告别,然后转过头来对林淮说:“今天要一起去妈那儿,你记得吧?” 林淮翻着白眼想了想——记起来了。 林淮妈妈最近催婚催得紧,林淮就干脆跟妈妈说自己真的和傅以宁在一起了。于是林淮妈妈按着吃饭顿数一日三次催促林淮带傅以宁来家里看看。那天林淮去傅以宁公司给员工做心理辅导时提起这件事,傅以宁高兴的差点没上天。 “不是晚饭吗?”林淮看了一眼天,现在才早晨六点半。 “怕你忘了,特意来提醒你一下。”傅以宁说,“你那天还答应下午抽空陪我去给你父母买东西,不记得了?” “哦,记得。”林淮想了想,干脆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请假。随后她对上傅以宁欢愉的眼,“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去吧。” 一路,傅以宁在林淮耳边叽喳个不停,听得林淮简直开始怀疑人生。她转过头去看一眼正在开车的傅以宁,觉得自己可能才是个男人。 “我妈喜欢化妆品,这个吧。”到了商场,林淮总算得到了开口的机会。 “好,听你的。”傅以宁跟在林淮屁股后面。 买好东西,林淮结了帐,二人在一间咖啡馆坐下休息。 “其实我买单也可以。”傅以宁还在愤愤。 “不用了。我已经很麻烦你了。”林淮喝了一口咖啡。 “没事,我愿意。” “傅以宁。” “嗯?”傅以宁看向林淮——她低着头,望着面前的咖啡,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怎么啦?”傅以宁放低了声音,轻轻问她。 林淮抬起头来,“虽然这么说也无济于事,但我很抱歉。” “什么啊?” “要你伪装我男朋友,陪我一起见我父母。”林淮叹了一口气,不去看傅以宁,“你不必这样的。” “可是我……” “你喜欢我。我知道。”林淮截过他的话头,“所以我更不该这样,给你虚假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你。” 傅以宁望着林淮,久久没有出声。最后他尴尬的笑了笑,试图缓解这样令人难堪的气氛,“租我一天可不便宜啊,一分钟十美金,你租一天,可要好好考虑考虑。” ——为什么? 傅以宁钻入了一个牛角尖里,执着的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傅以宁从来顺风顺水,一辈子没有在一个人面前这样难堪过。 ——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傅以宁执着,且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很显然,林淮是绝对不会回答他的了。 ☆、【十四】 姜南旬在公司门口看到靠在车前等她的傅以宁,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嗳,南旬!”傅以宁抬起头来看见了她。 姜南旬走过去,“怎么了?到我公司干嘛啊?” “有事请教你。”傅以宁客客气气,起身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鞠躬邀请道,“麻烦你。” “有毒。”姜南旬笑着摇了摇头,坐上了他的车。 “带我去哪儿啊?”姜南旬问。 “请你吃饭。” “到底什么事?不能现在跟我说?还要请我吃饭?”姜南旬斜了傅以宁一眼,“林淮生日还有好久呢。” “不是。”正好遇到一个红灯,傅以宁停下了车。他转过头去看姜南旬,“你说林淮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嗯?”姜南旬没明白他的问话。 傅以宁又转过头去看路,半天后才开口:“你觉得林淮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知道。”姜南旬很认真的想了想后才回答,“和林淮认识这么多年,我只听她说过她喜欢你。”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傅以宁急刹车,姜南旬跟着惯性一晃,忍不住凶他:“你认真点开车!” “抱歉。你快说她什么时候说喜欢我的?”傅以宁的心思完全不在开车上,干脆把车停到了路边。 “大学的时候。我说你急什么呀——”姜南旬瞪他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急赤白脸的。她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说过,但分手的时候也说了不喜欢你了。” 虽然说的是,“你就当我不喜欢他了。” 姜南旬也知道那不是个真正的答案,但她了解林淮——要是一个她愿意说或者可以说的理由,她是不会用这样含糊的措辞的。 傅以宁心里才升起的淡淡希望,又这样被姜南旬一下浇灭。他叹了一口气,重新开起了车。 车开了一会儿,姜南旬重新开口:“你想重新追回林淮?”用的是肯定句。 “嗯。”傅以宁点了点头。 姜南旬没有再开口。因为此刻她看着傅以宁,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厌恶,她忽然怎么看都觉得傅以宁令人恶心讨厌。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但这股厌烦感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从心底泛出,渐渐涌上喉头。 “你觉得我怎么做比较好?”沉默之中,傅以宁又开口。 “我不知道。”姜南旬努力咽下即将脱口的怒斥,但她语气已然冰冷生硬,让傅以宁察觉到不对劲。姜南旬根本顾不上傅以宁怎么想,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停车,我要下车。” 傅以宁又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车停在下个路口的路边,姜南旬下了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以宁心中有片茫然的雾,在望着姜南旬离开的背影时渐渐散了。他仿佛拨开了那层雾,穿过了它,看到了一丝真相。 姜南旬回到家时,林淮已经在家了。她有些诧异:“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是你回来晚了。”林淮一边回答,一边往桌上摆上碗筷。 姜南旬扯起嘴角笑了笑,“哦,对。临下班前又有点事。” 林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让姜南旬有种被看穿的不适感。 “吃饭吧。”林淮说。 姜南旬坐到桌边,“还没有问你呢,那天和傅以宁去见你妈,怎么样了?”——林淮那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2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2 天回来后一脸疲惫,姜南旬也就没有问。 林淮跟着坐下,正打算吃饭,听姜南旬一问又停下准备拿起筷子的手,“还能怎么样?我妈觉得傅以宁挺好的——准确的说,她是特别喜欢傅以宁。我爸倒是如我所料表现的淡淡的。” “嗯。”姜南旬点了点头,“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靠傅以宁混吧。” “当然。”林淮提起了筷子,“过几天再和我妈说已经分手,太难过了,所以近几年不想提男朋友的事情。” 姜南旬一筷子硌了牙,“你还会难受呀?” 林淮抬了抬眼皮,“当然。” “可我从来没见你难受过。”姜南旬认真回想,她从来没见林淮哭过,或者情绪低落——不过也可能因为林淮很少有表情。于是她好奇,“你难过的时候一般都会干啥啊?” “想你。”林淮抛出一个姜南旬死活也想不到的答案。 姜南旬愣在那里,望着林淮从容淡定的夹起一根菜,一点一点的吃掉它,然后又夹起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 “怎么了?” 姜南旬这才回过神,讪讪笑着:“你闹我啊。” 林淮望着姜南旬一双丹凤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半晌后做忍不住状笑了:“是啊。看你从一进家门就板着脸,忍不住逗你玩。” “哦……”姜南旬脸一红,低下头去用筷子扒着饭,“你真是的……” ☆、【十五】 喜欢这种东西,要怎么去描述它? 姜南旬忽然觉得活了快三十年,自己其实很无知。 她坐在沙发上,望着对面的谭一晋,隔了半晌,才缓缓张口问:“你说什么?” “我把我妈说服了!南旬,我妈说可以出全款买房,写我们两个的名字,你们家只要出全部的装修就行!”——其实姜南旬并不知道,谭一晋家这么有钱。 姜南旬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是一件好事,自家不用多出钱,还得了一整套房子,她也能如愿的嫁给谭一晋了,但她就是,不想结婚了。 “还是按原定计划,我们三月份结婚好么?”谭一晋握住了她的手。 姜南旬低下头去,望着谭一晋的手,忽然想到了林淮。 ‘想你。’ 明明是玩笑,她神经病一样的当了真。 “南旬?”谭一晋侧头去观她神情。 姜南旬笑着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谭一晋的脸,“让我再想一想吧。现在还没有定酒店,三月份应该来不及了。不然六月吧,或者九月,算了,十二月吧。” “可我恨不能现在就娶你。” 姜南旬笑起来,觉得自己语音飘忽,“我知道。但还是得慢慢来,新房也没装修好,酒席也没有订,三月份结婚太仓促了。” 可姜南旬忘了,当初三月份结婚就是她定下的日子。 “南旬,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了?”谭一晋的不安终于放大,他握紧了姜南旬的手,“从上次我见你就觉得你怪怪的,你怎么了?” “没怎么。”姜南旬摇摇头,“可能有点累了,最近公司特别忙,我想睡觉了。” “哦,好。”谭一晋站起来,送姜南旬回房间。 姜南旬等到谭一晋离开,才睁开了眼。 她觉得自己有点莫名了。 谭一晋能说服他妈妈,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也说明了他以后可以不再那么妈宝了。但姜南旬就是—— “南旬。”林淮清冷的声音飘入姜南旬的耳里,姜南旬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她听到脚步声,然后床塌下一小块,随后她感受到林淮带着几分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又拨开她额前碎发。 “我看谭一晋走的时候不太高兴,你们又吵架了?”林淮的鼻息洒到姜南旬的脖颈上,姜南旬皱了皱眉,缩了缩脖子。 “别气了,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见过?肯定会解决的。” 林淮的话音落下后,姜南旬也没有说话。林淮望着她轻颤的睫毛,也安静下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谭一晋在来家里之前给林淮发过微信,那时明明很高兴的告诉她自己已经说服了妈妈。 但他走的时候,林淮却看到他沉着脸。他的脸上仿佛有一团雾,这样的雾林淮也在傅以宁脸上看见过许许多多次。 姜南旬始终没有说话,林淮以为她真的睡着了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她听到姜南旬问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林淮没有回头。 “谭一晋说服他妈妈了。” “现在我只需要出装修的钱,他们家出全款买房。” “如果是你,你嫁不嫁他?” “嫁。”林淮头也不回的扔下这句话,然后离开了姜南旬的房间。 林淮第二天早上没在折柳看见姜南旬。她回家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淮望着空荡荡的折柳,很不适应。 “今天外面挺热的。”苏醒开口,让林淮回过了神。 “对啊。”回过神来的林淮窝在小沙发里,让自己呈现出一种极悠闲的姿态,就像是和朋友闲聊。 “我不喜欢热,她也不喜欢。”苏醒也懒懒的,手撑着脑袋,坐也不好好坐,瘫在林淮斜对面的小沙发里。 “那你们喜欢什么呢?” “她最喜欢看法制节目。”林淮问的是‘你们’,苏醒开口,却只说她喜欢的人,“你知道,她是学法律的。嫌每天上班看的还不够似的,一下班就爱看那些节目,今日说法啊,法治在线,之类的。” 林淮歪一歪头,“我记得你说过她很喜欢法律。” “嗯。”苏醒点了点头,“你呢?你喜欢的人喜欢什么?” 林淮笑一笑,“我喜欢的人爱好广泛,又没个耐性,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的,谁知道现在喜欢什么了?” “噫——”苏醒笑着嫌弃,“说的好像你们很久没见一样。你分明很清楚,就是不想告诉我罢了。” 林淮把桌上的录音笔往她那边推了推,“除了工作,吃喝玩乐买,都喜欢的。” “你们得好好的。”苏醒忽然收起笑意,沉了脸色。 林淮也跟着收了笑意,侧过头去看她。 “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好好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就是在一起。”苏醒也测过头来看她,“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 “会的。”林淮对她笑,“毕竟我们还只是朋友,都不知道从哪里分手。” 苏醒望着她,很快‘噗嗤’一声笑了,眼中带着艳羡,“我也不知道该说羡慕你呢,还是该嫌弃你懦弱。” 林淮挑了挑眉,不解。 “你往前走一点点,她说不定就能接受你了。毕竟除了性别之外,你又输在哪里?”苏醒替林淮愤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3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3 愤不平,“美国现在都允许同性结婚了,大不了你们一起去美国。” 林淮懒懒的笑一笑,“我是无所谓自己的,只要她高兴就可以了。” 苏醒也舒眉,对着她笑:“也是。我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好。那下次见。”林淮站起来送她。 苏醒走在她前面,及至门口忽然转过身来,对林淮说:“我一会儿还有客户,你能信?我替她们解决了那么多烦恼,却医不好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可笑?” “医者不自医,苏醒。” “知道了。我走了啊林淮,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好好的。要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苏醒笑嘻嘻的说,随后走出了门。 林淮送她到电梯,电梯关上后,林淮看见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上升。 林淮的冷汗当场流了一身。 ——你要好好的。 ——我走了啊,林淮。 ——我走了。 林淮当即疯狂的按动电梯按钮,但同时另一架电梯也在往上升,达不到她的楼层。林淮即刻转身,冲向一边的安全通道往上赶。 她的办公室在十九楼,办公大楼最顶层在二十六楼。 林淮拼尽全身力气往楼上冲,到达顶楼时,她看见苏醒已经站在了天台上。听到铁门‘嗙’一声响起,苏醒回过了头。她望着林淮,笑了笑:“再见。” “苏醒——!” 林淮冲过去,只碰到苏醒的衣角。 苏醒死了。 ☆、【十六】 苏醒曾经有一位女朋友,叫做顾梦。梦是‘如梦如幻月’的梦,正好和苏醒‘大梦不复醒’的醒成为一对反义。 林淮初识苏醒时,她刚与顾梦分手。 林淮断断续续的从苏醒的描述中了解她们的过往:平庸并不甚出众的心理系学生苏醒,在机缘巧合下结识才华横溢的法学系学生顾梦。二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展开恋情。 她们相爱相恋,因为都是女生的关系,在学校里颇为低调,大家只以为她们是一对至亲闺蜜。 苏醒和顾梦在一起,就如一场美梦,填补了苏醒苍白残破的从前。 可再美的梦也终归是梦。 梦醒的那一天,顾梦提着自己的行李从她们合租的房子离开。离开前她说:“我很快就会结婚的。别等我了。” “好。”苏醒笑着送她离开,随后日复一日,照常上班下班回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梦离开半个月后,苏醒出现在了林淮的办公室门口。 林淮被警方调查完后,自己开车回了家。 诊所已经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她被无限期的休假了,等她什么时候调整好自己的心理再回来。 林淮回了家,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扔下包,径直往房间里去。 随后一连三天,她都抱着膝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严格意义上,苏醒已经不只是林淮的客户,也是林淮的朋友。 她费尽心力,想要拉苏醒一把,想要把苏醒从失恋的阴影中拉出来,但她失败了。 苏醒跳楼之前,回过头对着她微笑的脸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林淮面前。林淮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恼自己,如果早一点发现异样就好了。如果早一点察觉到苏醒状态不对,那她或许还能把苏醒救下来。 ——她应该送苏醒下楼的,应该和苏醒搭一辆电梯,送着苏醒到一楼才上去。她后面没有客户,陪苏醒坐一趟电梯根本就什么都不会耽误。 懊恼、悔恨,自责,这样的情绪包裹着林淮,在她的脑海里咆哮肆意,让她痛苦不止。 第四天的时候,傅以宁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淮。”傅以宁叫她。 林淮抱着膝,不动,也不看傅以宁。 傅以宁蹲下身,和林淮平视,他皱着眉,伸手拍林淮的肩膀,“林淮。” 林淮坐在地上,仿佛已经石化成了一座雕像。傅以宁看见她苍白的脸,嘴唇也泛紫。他顾不得等林淮回应,一把抱起了林淮。 林淮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好久之后,林淮默默的伸出手,勾住了傅以宁的脖子,贴紧了他的胸膛。 “我在,林淮。”傅以宁低沉的声音从林淮头顶传来,灌入林淮的耳中。 林淮说不出话来。 “别怕,没事的。”傅以宁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抱着林淮安抚,“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针,扎上林淮的心,疼的她登时泪流满面。 “是,我的错……”她已经有三天不曾开口,再说话时嘴唇都像是被胶水粘住,连张开都困难。更不提她的嗓音有多沙哑,低沉的像是一声闷雷。 “怎么会是你的错?” “我没有,送她下楼。”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傅以宁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苏醒自杀’这样的字眼,“你把你能做的都做了,林淮,其他的事情都怪不了你。” “你不能预知未来。”傅以宁又添上一句。 “她给了我那么多提示……可我一个都没有发现。”林淮抬起头,望着傅以宁,“我一个都没有发现,因为我——” ‘因为我在想姜南旬。’林淮及时的闭上了嘴。 “什么?” 林淮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是她的错,她在和苏醒见面时想着离开家的姜南旬,所以才心不在焉,没有察觉到苏醒那么明显的异样,导致了苏醒的自杀。 “林淮,可不可以把话说完?”傅以宁一边横抱起她,把她送到床上,一边问。 林淮没有接话,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 傅以宁深深叹息,“你发烧了。” 林淮还是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 “要不要我把南旬叫来?”傅以宁问。 林淮立刻答话:“不要。” “那你就和我说话,不然我就叫南旬来。” 林淮抬起头来,望着坐在她床边的傅以宁。她从他眼里看到满满的担心着急,和隐忍的无奈。 傅以宁回望着她,从她眼里看到满满的悲伤绝望,和强忍着的崩溃。 随后傅以宁看到林淮泛红了眼眶,泪珠涌上来,一颗颗似断线般掉落。 她像是一头受伤了的小兽,把自己蜷起来,发出低低的呜咽。 ☆、【十七】 姜南旬在一周后重新出现在林淮面前。 那时林淮已在傅以宁的陪伴下,渐渐恢复。 “想吃什么?”林淮从身后拍了拍姜南旬的肩膀,给姜南旬递上一杯橙汁。 “不想吃什么。”姜南旬拖沓着音调,萝莉音奶声奶气的,“我就是来看看你。” “哦。”林淮应一声,随即回身去找在屋里的傅以宁,“昨天买的牛奶你放哪里去了?” “就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4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4 在冰箱里啊。”傅以宁的声音从房间里遥遥传来。 “没有。” 姜南旬坐在餐桌边,双手握着那杯橙汁,听屋里传来林淮和傅以宁琐碎的对话。 “怎么会没有呢?你不是让我放冰箱里了吗?” “真的没有,我看过了。你是不是又弄反冷冻层和冷藏层了?” “……这两层到底有什么区别?” “……傅以宁你这个笨蛋。” 随后姜南旬看见林淮无奈的从屋里走出来,径直走到冰箱打开冷冻层,从里面拿出一瓶被冻成砖块的牛奶。 姜南旬看着那砖块牛奶忍不住想笑——她还不知道傅以宁连冰箱都分不清楚。 “好笑哦?”林淮在她身边坐下。 姜南旬想想摇摇头,但又点点头,最后忍不住弯了眉眼,‘噗哧’一声笑出来。 林淮无奈的叹气摇头,“说了好多次了他也不记得。” “你们俩现在真好哦。”姜南旬咬住玻璃杯口,随后斜眼看向林淮。 她看见林淮浑身一僵,然后很快又松懈下来。她垂下眼,“啊,还好吧。” 姜南旬笑笑,又八卦,“你们在一起啦?” 林淮抬起眸来,望着姜南旬。她不知道此刻问完话的姜南旬,忽然觉得心好像被玻璃杯口划了一道,疼的直颤。于是她愈咬紧了玻璃杯口,笑眯眯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望着林淮。如果林淮知道的话……如果林淮知道的话—— “还没有呀,我在等他先开口。” ‘哗啦’地一声,姜南旬听到自己的心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从洞口源源不绝的喷涌。 “怎么这个表情?”林淮凑近她,细细观察,“你不是也马上要和谭一晋结婚了么?嗯?” 低沉的,温柔的,关切的声音,从林淮口中说出。而那划破了姜南旬的玻璃,也在林淮心头划上了一刀。那伤口,又在她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变成了一个大洞。 “林淮啊。” 傅以宁从房间里走出来,出声打断了林淮和姜南旬对视着的沉默。 林淮直起身来回头,“嗯?” 傅以宁看着她们二人愣了愣,才又笑着说:“没什么。就是问你们要吃饭吗?” “不吃。” 林淮撂下这句话,从傅以宁身边擦肩而过,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厌烦。 “怎么了?”傅以宁不明所以的望着林淮的背影,又看向姜南旬,“你们怎么了?” “没事。”姜南旬也学着林淮的样子,从傅以宁身边擦肩,跟着进了林淮刚进的房间,还关上了门。 林淮正坐在床边,看见姜南旬跟进来,诧异道:“怎么了?”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姜南旬把背抵在门上。 “什么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高兴?” “什么?” “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和谭一晋结婚?” “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不高兴。” “南旬,我没有。” “你骗我!” “我没骗你。”林淮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姜南旬面前,她望着姜南旬,一字一顿,说的及缓,“你和谭一晋结婚,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到底是我不高兴,还是你不高兴?” 林淮望着姜南旬一双湿漉漉的眸,“你不想和谭一晋结婚了吧,南旬。” 姜南旬望着林淮凑近放大的脸,屏住了呼吸。 林淮细细打量过姜南旬的眉,姜南旬的眼,姜南旬的唇。随后她后退了一步。 “林淮儿。”姜南旬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了,她艰难的开口,“你胡说。” “嗯。”林淮快速的眨了眨眼,“我是在胡说。” 姜南旬勾勾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冲林淮笑了笑,她转身打开门,离开了林淮家。 姜南旬的身影刚消失在林淮的视线里,林淮便泄了力气,像是被绊倒一样,跌撞着坐到了地上。 ☆、【十八】 “我们是不是该谈谈?” “南旬,我需要和你谈一下。” “南旬啊,有空吗?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谈。” ——姜南旬望着自己手机屏幕上不约而同显示出的这三句话,竟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能逼得谭一晋、林淮和傅以宁这三个人同时要找她谈话。 于是谭一晋约在了下班后,傅以宁约在了第二天午餐,林淮约在了第二天晚餐。 姜南旬下班时,谭一晋来接她。 “饿了吗?”谭一晋自然的牵起她的手。 姜南旬任由他握着手,抬头望前面,“还好。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妈等我回家吃饭呢。” “我就是想跟你谈谈婚礼的事情。”谭一晋顿了顿,“你觉得在哪办酒席比较好?” “都可以。”姜南旬漫不经心的撩起额前碎发,然后转过头去对谭一晋笑,“上次我说的酒店就不错呀,他们家菜色挺好的,也不算很贵。” “那我回头试试能不能订到酒席了。”谭一晋满口答应,然后又随口说,“林淮当伴娘的话,伴娘服选什么比较好?” “你要给她买伴娘服吗?”姜南旬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谭一晋愣了愣,“不,不是啊。我只是问问而已。” 姜南旬这才笑了:“你紧张什么?” 她说着站定,挡在谭一晋面前:“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儿要问我呢。没别的我先回去了。” “南旬。”谭一晋拽住她,终于开口,“你……还爱我吧?” 姜南旬看着他,久久没有回答。 路边川流不息,汽车开过时发出嗡鸣声,留下阵阵尾气。姜南旬吸了吸鼻子,抬手推开谭一晋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我爱你。可以了吗?不要再问了。” 傅以宁不如谭一晋委婉,次日中午姜南旬刚坐下,菜也没来得及吃两口,就听到傅以宁的问话:“你是不是不爱谭一晋了?” 姜南旬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皱眉道:“关你什么事?” “如果你不爱谭一晋,爱上林淮,你说关我什么事?” 姜南旬松开了手上的筷子,筷子跌落到她面前的盘子上,发出‘啪嗒’一声。 姜南旬抬起头来,脸色阴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会和谭一晋结婚是吧?”傅以宁迫不及待的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姜南旬站起来,“这餐饭真难吃。”随后她结了帐,离开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林淮开车来接她。 姜南旬坐上副驾驶座,没有说话。林淮瞟她一眼,“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个傅以宁!”一股火‘噌’的冒上来,姜南旬怒道,“他自己有班不上,问我会不会和谭一晋结婚?关他什么事儿啊?!” “他又犯病。”林淮习以为常,翻了个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5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5 白眼。 “他还说我……!” “嗯?” “没什么。”姜南旬泄气,靠在椅背上,一路直到回了林淮家也没再开过口。 姜南旬把包甩到沙发上,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你要和我谈什么?” 林淮不紧不慢的在姜南旬斜对面的沙发上不远不近的坐下,“谈谈你最近的状况。” “我的状况怎么了?”姜南旬坐直了问。 林淮翘起腿来,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你最近很不对劲。” “比如?”姜南旬挑了眉,露出发脾气的前兆。 “比如你的脾气。”林淮接话,“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你吗?你不高兴了是不是?” “我没有。”姜南旬矢口否认,“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跟我谈谈?我做了什么?” 林淮望着姜南旬,她显而易见的暴躁。这样的暴躁林淮极少见到,像是一种心虚地明知故问。 林淮抿了抿唇,“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是吗?”林淮仍旧冷静,“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谈或许是真的。但谭一晋呢?” 林淮看见姜南旬一瞬愣住了,她僵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南旬,你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吧?” 林淮的话音落下后,久久没有应答。姜南旬低下头去,然后她以双手掩面,最终抽泣着哽咽着说:“我……我不想嫁了……我想和谭一晋分手……” ☆、【十九】 该如何表达对你的情感? 是爱吗? 又或许只是多年相处下来的依赖? 但为什么越来越想和你共度余生?想要牵着你的手站在你身边,想让谁都无法从我身边抢走你? 姜南旬伏在林淮怀中,哭的肝胆寸断。 林淮怀抱着她,任由她哭湿自己一身衣衫。 “那就不嫁吧。”姜南旬在她怀中渐渐安静下来,林淮开口,“去找一个你想嫁的人。余生很长,不能将就。” 姜南旬在她怀里吸了吸鼻子,然后缓缓的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哑着嗓子问她:“那你呢?你想嫁给傅以宁吗?” 林淮有一瞬失神,盯着姜南旬的脸失了焦。 “哦……”姜南旬误会了林淮,“你高兴就好了。” “不是的,南旬。”林淮迅速的清醒,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想过嫁给他。” 姜南旬沉默了。 林淮的话落下后,也跟着沉默了。 她望着姜南旬的泛着泪的眼,从里面看到自己一张憔悴的脸。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憔悴,像是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一双眼泛红,嘴唇都起皮。她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欲言又止,皱起眉来,将一句句难言话语全都隐在了一根根皱纹里。 而姜南旬也在她的眼中看见自己——满脸的泪痕,妆都花了,恐怖至极,活似一个来索命的厉鬼。她也皱着眉,将一句句几乎脱口的话,也藏进皱起的一根根皱纹里。 “林淮儿。” 二人相视,沉默许久,最终是姜南旬先开口。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林淮点了点头。 “你记得高中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你记得我吧?” “嗯。”林淮又点了点头,补充道,“我说我记得你。初二刚开学的时候,你坐在我右前方的位子。” “我……”姜南旬浑身都在颤,仿佛是冷,又好像是惧。她几乎费劲了浑身的力气,才在颤抖之中连出一句话来,“初二刚开学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来学校。我得了水痘。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林淮愣住了。 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原来那不是姜南旬啊。原来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啊。她以为触手即破的薄纸,原来是一堵最严实,最密不透风的坚墙。 林淮低低笑出声来,呛出两颗泪珠。 她带着一双笑眼,问姜南旬:“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一个生花扎的牌匾吗?”她不等姜南旬回答,就径自说下去,“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真是一句谶语。” 林淮伸出手去,为姜南旬拭干脸上的泪,细细的耐心的哄她:“乖乖,哭完了舒服了吗?” “嗯。”姜南旬在原处呆坐着,点了点头。 林淮笑一笑,像是揽孩子一样把姜南旬揽进怀里,“不要有压力啦,高高兴兴的和谭一晋结婚去吧。你们会成为一对恩爱夫妻的。” 姜南旬在她怀里启齿,嘴唇动时牵扯到了心,疼的掉下一串眼泪来。她伸手抹了一把泪,说:“好。” “我做你的伴娘呀,陪着你嫁给他。我在啊,我一直在。你不要怕。”林淮轻轻拍着姜南旬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好。”姜南旬又在她怀里点头,然后直起身来,“我要回家去了,妈妈还在家里等我。” “把脸洗干净了再去。” 林淮笑眯眯的看着姜南旬洗脸,又笑眯眯的送走姜南旬。 大门完全合上的那一刻,林淮再也撑不住,跌到地上,捂着心口,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二十】 十一年。 十六岁到二十七岁。 林淮安安静静的喜欢着姜南旬,十一年。她陪着姜南旬一路长大,看着姜南旬从校服换成职业装,看着姜南旬从青涩到成熟,她看着她长大,陪着她经历一桩桩一件件或大或小,或喜悦或悲伤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此生都圆满。但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开始嫉妒,嫉妒那个叫谭一晋的男人? 苏醒说的对,除了性别,她输在了哪里?他明明什么都比不过她——不如她优秀,不如她沉稳,更不如她贴心,能懂姜南旬。明明她才是更适合陪伴姜南旬走完一生的人,为什么,凭什么变成了谭一晋?! 林淮仍旧跪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落到红木地板上,融进地板间隔的细缝之中。 ——太晚了。 她这么想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光是姜南旬已经离开,她刚才还亲手把她推给了谭一晋。 为什么呢? ——大概是十一年压抑下来的习惯吧。她知道自己得不到她,所以习惯了一次次把她推出去,推给别人,推给那些她以为能够给姜南旬幸福的人。 但姜南旬真的幸福吗? 她不知道。 她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问过。 可她扪心自问,她又凭什么,怎么给姜南旬幸福? 姜南旬想要一个家,有孩子有丈夫。她给的起吗? 她给不起。 即使她现在足够富有,能买下千万豪宅,名牌跑车,但在那一本仅售九块钱的证书面前,她捉襟见肘,一身的骄傲都被扯落。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6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6 她怎么给姜南旬一个家啊……? 即使姜南旬不介意这些,但她不行。她不舍得叫姜南旬被人指指点点,受人白眼,得人嘲笑,被人误解。 姜南旬明明可以不这样的,她又为什么要把她拖进来呢? ——理智是清醒的,所以才更痛苦。 感情不顾所以的叫嚣着:‘去追她去追她去追她!’ 但理智冷静淡然的一遍又一遍的否决。 林淮跪在地上,慢慢静了下来。 ——是我自己选的路啊,活该。 她在心里这样骂了自己一句,然后迟缓地挪动手脚,从地上爬了起来。 门铃声响起,林淮擦干眼泪开了门。 “怎么哭啦?”傅以宁一眼就看出林淮的异常,凑近了脸皱着眉关切的问。 林淮伸手拽住傅以宁的衣领,把他拉进屋来,‘砰’地一声关上门后,一手抵着门,对傅以宁说:“以后不要再去找姜南旬。” “你因为这件事哭啊?”傅以宁背抵着门,一脸诧异,“可是我……” “闭嘴。”林淮打断他,“你喜欢我吗?” “啊什么我?”傅以宁脑子都短路了,张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喜欢我吗?” 林淮看到傅以宁涨红了脸,对她说:“我爱你。” 林淮猛的凑近傅以宁,用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唇。她感受到傅以宁浑身一僵,随后很快,傅以宁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又一转身,二人换了姿势,她的背抵到了大门上。 傅以宁的吻霸道而热烈,林淮并不示弱的回吻过去,带着一种宣泄似的暴力,咬破了傅以宁的唇。 血腥味在二人口腔内充斥,傅以宁没有停下,林淮却喘着气推开了他。 “你怎么了?”傅以宁伸手,为林淮擦去嘴角边的一抹血迹。 “忽然发现,原来我是喜欢你的。”林淮挑眉,“这么多年我都很奇怪,为什么只有你能让我生气,不管你干了多蠢的事情我还是不会不理你。原来是因为我喜欢你。” “那么,我们复合了。” 林淮看到傅以宁泛红的眼眶,和刚才姜南旬一双哭红了的眼重合在一起。她点点头,“对啊,我们复合了。” 傅以宁不知道,在他按响门铃之前,从地上迟缓地爬起来的林淮,又做了一个新决定。 亦如十一年前发现自己喜欢姜南旬的那个夜晚一样,林淮这次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但也和十一年前的那个决定一样,她既然选择了,就会坚持下去。 她这次的决定是——嫁给傅以宁,当一个贤妻良母。 ☆、【二十一】 林淮和姜南旬都没有再提起那天下午的事。 那件事从此,成为她们两个之间不可再提起的秘密。就像之前许许多多的情绪,不可以说,于是通通都埋入心里,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姜南旬和谭一晋的婚礼定在了三月。 姜南旬重新忙碌起来,开始筹备婚礼,事事亲为,不想给自己唯一一场婚礼留有遗憾。 谭一晋有事的时候,无业游民林淮就陪着她到东到西,看这个选那个。 忙忙碌碌的,就到了一月。 一月初,林淮接到了复职电话,随后又投入了工作中。姜南旬拉不到人陪她,就‘打击报复’,怂恿傅以宁向林淮求婚。 起先傅以宁心里还有介怀,在意那天姜南旬的表现。但和林淮在一起出现在姜南旬面前多次,姜南旬也无甚表现之后,傅以宁很快释怀,和姜南旬‘打成一片’。 他当然很想娶林淮回家,于是非常经不起怂恿的,买了钻戒,准备求婚。 “林淮。” 林淮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场大梦般。她看着单膝跪在地上,手举求婚戒指的傅以宁,姜南旬笑嘻嘻的被谭一晋牵着手站在一边,安静的围观着她被求婚——自己喜欢的人看着自己被求婚,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没有什么意外,她答应了傅以宁的求婚。随后傅以宁站起来,与她拥吻。 求婚成功之后,林淮又一次把傅以宁带回了家——这是一场与上次性质截然不同的见家长。 姜南旬不知道具体经过如何,但回来时,傅以宁整张脸都写满了高兴。 林淮和傅以宁的婚礼定在了八月。 二月中旬,春节后,林淮陪姜南旬去挑新房卧室的地毯。 “这个怎么样?”姜南旬扯一扯一条明黄色的地毯,问林淮。但又不等林淮回答,她径自放下那块地毯样式,换了另一条暗灰色的地毯,“这个吧。” “这个好。”林淮点一点头。 “那就要这个。”姜南旬说着,去和一边店员商议价格尺码。 林淮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姜南旬和店员商议尺码的样子,忽然起了一个念头。 于是等姜南旬付完钱,定完地毯后,她听到林淮对她说:“今晚别回去了,我们去通宵吧。” 姜南旬眼睛都瞪圆了——她想起林淮万年如一日的作息,和林淮最讨厌热闹的场所,赶忙伸手摸了摸林淮的额头,“没发烧啊。” “真的,我们去通宵唱歌吧。”林淮伸手捉住姜南旬摸着她额头的手,“提前的单身派对,就我们两个。” “好啊。”姜南旬错愕着点头。 姜南旬挽着林淮的手踏入歌厅包厢时,忽然想起初中时其实林淮是个小太妹——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因为林淮这个小太妹只当了不足一年。 初一刚入校时,在所有人都穿着校服来学校报到时,唯独林淮穿了一件背心热裤。 那时大家都还刚从小学毕业,对于‘听老师的话’这一条规矩,还被洗脑的很彻底。所以林淮那么走进教室,还带着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对姜南旬而言太过震撼,她几乎在一瞬间就记住了她。 后来姜南旬放学,也见过林淮坐在一堆男生中间喝酒,笑的肆意张扬。 “林淮儿。”姜南旬忽然想到这一件事,握着话筒叫住林淮。 “嗯?”林淮坐在沙发上,看着有些局促。 “你能喝酒吧?”姜南旬站在林淮面前,疑惑问道。 “怎么忽然问这个?”林淮挑眉。 “因为我想起初中的时候——那会儿我见过你喝酒。” “哦——是么?我都不记得了。” “我就说嘛——你什么时候酒精过敏了?”姜南旬把林淮的话自动认为是在默认她的问题。 可到底是为什么变了呢? 姜南旬想起那时候的林淮,她居然也有笑的那么张扬放肆的时候,和现在冷静理智的样子判若两人。 酒保端上酒来,打乱了姜南旬的思绪。 “喝酒吧。”林淮倒上两杯酒,一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7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7 杯递给姜南旬,一杯握在自己手里。 姜南旬接过酒杯,轻轻碰了碰林淮的杯子,然后一边喝酒,一边盯着林淮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二十二】 【二十二】 ——为什么我觉得我从未了解过你?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喝酒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冷静理智的。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也不跟我分享? ——因为我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秘密,是你。 等真正和林淮喝起酒来,姜南旬才发现林淮酒量好的异常。 两瓶洋酒下肚,姜南旬已经微醺,她红着脸窝在林淮身边,迷离的望着林淮问:“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你的事情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嗯。”林淮抬起酒杯喝酒,里面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呢?”姜南旬拽着林淮的衣袖。 林淮放下酒杯,“我给你唱歌吧。你也没听过我唱歌对不对?” “嗳?”姜南旬迟钝的回过神来,“对哦!是啊!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她把话筒一下伸到林淮脸前,“快唱!” 林淮接过话筒,唱了一首《胭脂扣》。 林淮平时说话总是冷漠,像是不沾染半分尘世污浊,带着孤傲。但她唱起歌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低沉的,细腻的。 姜南旬沉醉在她低吟般的粤语声中,她看向林淮,林淮也回望向她。 “情像火般灼热,怎烧一生一世?” 姜南旬之前,林淮爱过一个人。那是一个长的很美的女生,娇艳明媚的像是夏日阳光。 那一年林淮十三岁,念初中一年级。 她为了追求那个喜欢的女生,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大多都是傻事。 林淮最终成功的感动了自己,感动了旁人,感动了除她之外的所有知情者。 “情像水向东逝去,痴心枉倾注。” 最终她拒绝了林淮。 ——她教会了林淮冷静理智,她教会了林淮谨慎克制,是她让林淮,变成林淮。 林淮记得她拒绝自己的那一天,夏日阳光特别好,就像她的笑脸。林淮被这样恣意的骄阳刺的睁不开眼。她捂着自己的眼睛退了又退,最终躲进屋檐之下,阴凉之处,黑暗之中。 “只盼相依,哪管见尽遗憾世事。” 后来啊,林淮遇到了姜南旬。 那时的林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有好感就敢去表白去追求的林淮了。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姜南旬,为姜南旬出谋划策,陪姜南旬聊天嬉笑。她第一次听到姜南旬说有喜欢的人时,一边藏着滴血的心,一边笑着劝姜南旬告白。 因为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了——要一辈子用一颗滚烫且炽热的心,轰轰烈烈的爱每一个人,实在太难。 她把轰轰烈烈给了之前的她,轮到姜南旬时,她只给得起细水长流。 “祈求在那天重遇,诉尽千般相思。” 林淮其实特别喜欢喝酒,烈酒尤甚。她开始喝酒更是早的能追溯到小学时代。 但自从喜欢姜南旬之后,林淮几乎没有碰过酒。 因为她怕,她怕‘酒后吐真言’。 她那么怕那么怕承认自己喜欢姜南旬,她那么不想向姜南旬表明心迹。因为不能告白——不能让她和姜南旬陷入两难的局面。 而有无数次,在姜南旬和她说谭一晋如何对她好;在姜南旬气谭一晋不争气:在姜南旬被谭一晋伤了心之后,林淮几乎都要冲口而出表达她对姜南旬的爱,但她次次都忍住了。 说了又怎么样? 她能怎么样?姜南旬能怎么样? 要怎么瞒过父母,就这样偷偷的过一生?又或者要如何跟父母表白,接受父母的‘狂风暴雨’?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林淮看着姜南旬或笑或恼,或哭或怒的脸,这样暗暗对自己说。 “问哪天,会重遇?” 林淮的尾音落下之后,她看到姜南旬对她笑一笑——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酒劲上来,撑不住要睡过去。 “但愿鸦片,永远抽不完。” 林淮听到姜南旬痴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身体一歪,睡着了。 林淮放下话筒,抱起姜南旬。 她记得那一段——如花与十二少一道抽鸦片。鸦片令她们恍惚,仿佛回到了最美好的时光,没有争吵,不烦生计。除却愉快,便是愉悦。前路不再重要,未来好似一眼就能看到头,没有痛苦,没有不安。 于是十二少说,但愿鸦片永远抽不完。 但鸦片终归是会抽完的,就如姜南旬这一场醉酒,在次日清晨就会醒来。 林淮伸手摸一摸她的脸,低低笑一笑:“如果,你也有一点真心?” 她横抱起姜南旬,把她抱到车上后座,为她脱下鞋子,盖上薄毯。然后坐到驾驶座,从后视镜看着姜南旬香甜熟睡的脸,“我可舍不得。” “还是但愿鸦片永远抽不完吧。” ☆、【二十三】 “谭一晋先生,你愿意娶站在你对面的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姜南旬小姐,你愿意嫁给站在你对面的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是姜南旬的婚礼,林淮作为伴娘站在姜南旬身后侧,看着姜南旬一袭洁白婚纱,望着对面的谭一晋笑的甜蜜又幸福。 谭一晋为姜南旬戴上戒指,林淮看见姜南旬盯着他的动作,甚至有些脸红。 ——能够嫁给谭一晋,她还是很高兴的吧。 林淮想,纵然之前闹的再不开心,但姜南旬的心里应该还是一直想要嫁给谭一晋的吧。否则她们拥吻时怎么会那么自然又深情?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姜南旬开始丢捧花。 她向众人背过身去时,正见林淮站在她的面前。她安安静静的站着,望着姜南旬的脸,恬静微笑。 姜南旬愣了愣,不知道她刚才维持着这样的表情看了自己的背影有多久,但她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对林淮说:“你马上要结婚了,我就不丢给你了哦。” “好啊。”林淮笑着应。 捧花花落谁家对林淮而言都无关紧要。身为伴娘的她陪着姜南旬出嫁,在婚宴上为她挡酒,替她招呼客人,抱着醉酒的她先行离场——照顾姜南旬,才是林淮最在意的事情。 林淮抱着姜南旬到楼上房间休息。 姜南旬喝醉了,面颊通红,就像是从前无数次在林淮面前喝醉一样。 林淮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伸手为她拨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8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8 开额前的碎发。 “南旬。”林淮轻轻的唤她。姜南旬睡得很沉,没有回应。 林淮叹息一声,用湿毛巾轻柔的为她擦脸。 “以后,我就不能这么照顾你了。”林淮放下毛巾,坐在她身边,缓缓开口,“你今天嫁人了,以后是谭一晋的妻子。” 她说完这句话,很快又在心里反驳自己——她不是谭一晋的妻子,不是谭一晋的所有物,她是姜南旬。 “我不能再这么照顾你了。” ——为什么呢?只是闺蜜之间的照顾为什么不可以? 林淮挣扎着,她心口不一的望着熟睡的姜南旬,说不上真心,但也没有完全口是心非。 “你嫁人了。” ——那又如何呢? “以后谭一晋会陪你走过余生。你们会一起生活……你会有他的孩子……我们,一辈子都是最好的闺蜜。” ——凭……什么? 姜南旬仍旧熟睡着,林淮说的一个字她都没有听见,林淮的挣扎纠结她更没有看见。 林淮伸出手去,握上姜南旬的手——她的手软且温,带着一层薄薄的汗。 “我只希望你幸福,南旬。”林淮说,“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姜南旬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舒服。林淮松开握着姜南旬的手,去拍一拍姜南旬,哄一哄她。 姜南旬在林淮的拍哄之下又渐渐安稳下来。 林淮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开口,说:“如果你不幸福的话,就回来,我愿意给你幸福。”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又开始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她要用什么给姜南旬幸福? 所以林淮最终改口——即使姜南旬在睡梦之中根本听不到,林淮也不愿意许出做不到的承诺:“如果你不幸福的话,就回来,我会陪你找到你的幸福。南旬,我会一直在。” ☆、【二十四】 姜南旬的婚礼结束之后,林淮和傅以宁就投入了准备自己的婚礼之中。 而让林淮诊断一名客人的心理疾病,让傅以宁打赢一场官司,对他们而言显然都比准备自己的婚礼来的容易得多。 于是这时候新婚的姜南旬就成了林淮和傅以宁最好的顾问。 “你们新房买了吗?”姜南旬坐在他们二人的对面,俨然经验老道。 “需要买吗?住我家不就很好?”对面的二人异口同声。 姜南旬耸了耸肩。 “我家大。”林淮先开口。 “我家地段好。” “我家也不偏。” “我家精装修。” “难道我家就不是了?”林淮不甘示弱。 “那就买一套吧。”傅以宁意识到无法商量,立即退步。 “可以。”林淮也跟着退步。 “你俩是要买白菜吗?!”姜南旬忽然觉得这个‘顾问’是当不下去了。 傅以宁回过神来,向姜南旬笑笑。 姜南旬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说着大致流程,林淮又渐渐开始走神,然后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的回魂。 姜南旬和傅以宁同时看向她。 她做了个手势,接起电话下意识的往外走。 “喂?” “宝宝啊。”是林淮妈妈。 “怎么了?”林淮很敏感的察觉到电话对面母亲的语气不对,心一时也悬起来。 “你在忙吗?”林淮妈妈声音显得很疲惫。 “什么事?” “如果你不忙的话回家一趟,妈有事要问你。” 母亲少有的严肃吓的林淮汗毛竖起,她急忙问:“你没事吧?爸爸没事吧?” 林淮妈妈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我和你爸爸都没事。你先回家来——你自己回来。” 她特意补上这一句,显然是有严重的事情,而且绝不能让傅以宁这个准女婿知道。 “我马上就回来。”林淮说完挂了电话。 ——既然这样,那么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林淮这么一想后,心‘咯噔’一沉。 她跟姜南旬和傅以宁匆匆打了个招呼,傅以宁果然要跟着她回去,但被她拦住了。 林淮驱车前往父母家。 父母的住所有些偏远,父母当时看中它远离人群的安静,现在林淮只恨地处偏僻,没法及时赶到。 一路上林淮做了很多猜测。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让母亲一改往日轻快撒娇的样子,变得疲惫沉重起来。 如果说因为之前工作的失误,那么她现在已经复职——而且父母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母亲那时还怪苏醒不会选地方自杀,听的林淮哭笑不得。 那是她和傅以宁的婚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她带傅以宁?傅以宁一向讨母亲喜欢,父亲对他也渐渐有几分侧目,前几天才一起和和气气的吃过饭,忽然反对他们的可能好像也不是很大。 那么是为什么? 车开入林淮父母家的别墅时,林淮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但只是那一个瞬间闪过的这个念头,让林淮紧张的一下冒了一掌心的冷汗,连心都狂跳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没有道理知道这件事。’ 林淮把车开入车库后,在车上安慰了自己几下,最后才下了车,进了家门。 “你怎么才进来啊?听到你车开进来好久了。”林淮妈妈看见林淮站在门口脱鞋,忍不住说了一句。 “手机掉了,我在车上找呢。”林淮换上拖鞋,抬起头来看自己的母亲。 林淮妈妈年过五旬,但她有一张让人看不出年纪的面孔,林淮身为她的亲生女儿都时常恍惚自己的妈妈到底多少岁? 此时林淮妈妈正穿着一件嫩粉色的睡衣,睡衣上面画满了雪白的小兔子,林淮低头看一眼,发现妈妈粉色的拖鞋上也印着一个雪白的小兔子。 林淮额上的青筋忍不住暴了起来——妈妈这身衣服,是她七八岁时就嫌幼稚再也不肯穿的类型。 但是妈妈并没有意识到林淮的无奈,她也没心思跟林淮‘炫耀’自己这一身衣服,只在林淮回答后接一句:“你爸爸在书房,跟我来。” 林淮跟着妈妈走过一条悠长安静的走廊到达书房。 林淮的父亲正坐在书房的老板椅上,他穿着一身灰色睡衣,神情肃穆。 “怎么了?” 父亲平时也不是这么严肃的人,他大多时是微笑着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林淮上一次见到他真正发怒,是十三岁,因为林淮说谎。自那之后,父亲很少再像现在这样板着脸。所以林淮忍不住,问出了声。 “这是什么?” 林淮的目光顺着关门的母亲扭头看过去,父亲却在此时说话。林淮急急的转过头,看到书桌上摆了一本笔记本。 ——林淮的气血一下尽数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9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19 涌到了头顶。她几乎不能呼吸。 那个笔记本,黑色的封面,印刷字体飘逸的写着‘notebook’,侧面嵌了一把刻着爱心的锁。 林淮对这个笔记本再熟悉不过。 笔记本是她十二岁那年买的,锁是在她十三岁时自己加上去的。 对林淮而言,这是一本见不得人的笔记本。是一本,只有她能知道存在的笔记本。 因为它用它再普通不过的外表,掩盖了少女时期的林淮全部的少女心。 对她喜欢的那个女生,全部的少女心。 林淮盯着那个笔记本,连呼吸都快停止——在车上闪过的那个念头,成真了。 “林淮,怎么回事?”关上门后的妈妈走过来问。爸爸站起来让座给妈妈,自己站在妈妈身边。 “我……” 林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今天要不是你姨妈整理你房间的时候发现,你还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林淮妈妈皱起了眉。 “姨妈理我房间?”林淮却一下从紧张之中偏离了主题,“她理我房间干吗?为什么动我东西?” “这你别管。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怎么能不管?我有隐私权。” “你有啥隐私权?!”林淮妈妈仍旧把林淮当成七八岁的小孩子,用大人的‘权威’对她发号施令,“你回答我的话!” “我怎么没有隐私权?”林淮是真的气了,她生平最烦别人动她的东西。如果这个本子是父母翻出来的也就算了,但是姨妈?姨妈什么时候有权利碰她的东西了? “你姨妈是想找本书看看,她也不知道你的笔记本就在那啊。”林淮爸爸见二人要因此吵起来,急忙把她们母女抓回正轨。 “姨妈还会看书了?真是稀奇。”林淮对这个不学无术只会坏事的姨妈从来不屑。 “你怎么说话呢林淮?!你以为你现在能赚钱了翅膀就硬了是吧?!”林淮妈妈拿着笔记本重重的拍了桌子。 林淮低下头去,撇了撇嘴。 “说!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喜欢……”林淮妈妈甚至连‘喜欢女生’这四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林淮没有接话。 ☆、【二十五】 书房之内,一片沉默。 林淮站在原处低着头,她忽然很认真的回忆那个她十三岁时爱的死去活来的女生。 但想了半天,林淮只回想起她长得非常漂亮,和她独特的姓氏,鱼。 “是小鱼儿的鱼,不是多余的余。” 她记忆里有这样一把清亮的女声,带着几分不羁,又几分未完全褪却的童稚。 但其他的,林淮记不起来了。甚至包括她长得好看到底是多么一张美艳的脸——林淮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林淮知道自己以前是记得非常清楚的,关于她们的相遇相识,到她爱上她,和她告白,为她做许许多多疯狂的事,从前的林淮甚至能把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复述下来。但现在的林淮,想起她,只能看见一片明媚耀眼的阳光,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要是同性恋,傅以宁算什么呢?”沉默之中,林淮淡淡的开口。 她的话音落下后,她看见站在一边的父亲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就是这样的反应,忽然让林淮觉得极度的愤怒和悲伤。 “我就这么说,你妈偏不信。”父亲在松气之后,紧接着开口。 林淮忽然觉得委屈——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席卷上来,涌上她的心头,像是海浪撞击着岩石般不知疲倦不知终止的问她:‘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要放心下来?她喜欢女生有什么错吗?喜欢一个人,到底哪里有错?!’ 林淮的嘴唇颤了颤,但很快她又闭紧了嘴。 ——错的不是喜欢一个人,错的是与众不同。 她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心里那股委屈一瞬化为悲凉和无助。它们像是冰雪蔓延在林淮的心里,爬过五骸,抵达四肢。 没有办法反抗……做不到表现出自己的‘不同’。 因为林淮怕。 林淮的心里有太多的顾忌,太少的勇气。十三岁之后的她小心翼翼,步步谨慎,不敢出分毫的差错,让别人看出她和其他人有一星半点的不同。 她努力让自己成为众人眼中最优秀的人,而不是一个非主流的败者。 因为林淮害怕。 虽然她已经不记得,或者潜意识为了保护她而将十三岁那年的记忆尽数压下去,但林淮知道那一年她喜欢的女生为她带来了痛彻心扉刻骨铭心的影响。她带走了林淮所有的无畏勇气,也带走了林淮所有的特立独行。 自那之后,林淮一直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心,因为怕被人辜负,所以干脆先辜负别人。因为怕被人抛弃,所以干脆先抛弃别人。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自己的考量,绝不会超出界线分毫。 累吗? 很累。 但如果这样能把伤害减到最低,林淮愿意。 林淮忽然厌倦了自己,也讨厌自己这么自私自利——她任由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还一脸圣母的笑着说祝贺词,让她喜欢的人和别人百年好合。她一边推拒傅以宁,又一边紧紧抓住傅以宁不放手,甚至还希望傅以宁能代替姜南旬陪她一辈子。 因为在林淮的心里,向姜南旬告白,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受到伤害的可能都比嫁给傅以宁的风险要大,所以林淮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也亲手造成了这一切。 心痛吗? 还是痛的,但至少安慰。 傅以宁是真心喜欢她,虽然偶尔矫情,但大多数时间对她还是特别好的,好的她找不出第二个能像傅以宁的男人。 于是林淮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反复的告诉自己这就是她要的幸福。 最后还不忘叹一句,人啊,真的不能过的太明白。 “妈妈成天瞎想。”林淮重新开口后,带着几分撒娇的怨,“我还以为你和妈妈怎么了?原来是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我正和傅以宁商量婚礼呢。” “哦!你说这个,我还想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办呢?”林淮爸爸显然认为林淮妈妈小题大做,他更关心现在的林淮将近的婚事,而不是从前的林淮到底喜欢过谁。所以林淮这么一提,爸爸即刻接口。 林淮也如实说了,父女俩无视着母亲讨论起来。 林淮妈妈坐在老板椅上,冷眼看着讨论热络的女儿和老公,回忆起在笔记本上看到从前的林淮写下的一笔笔稚嫩却充满爱意的字迹——不是的,林淮没说实话。 林淮妈妈握紧了手中的笔记本,但没有再开口。 ☆、【二十六】 林淮的母亲孟淑,在近段时间感觉人生走到了一个岔口。 虽然她十八岁高考时也有这个感觉,犹豫要不要嫁给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0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0 林淮父亲时也有这个感觉,但哪一个都不如现在这个感觉更强烈。 她近来时常看着林淮和傅以宁进进出出的来蹭饭,来商量婚礼。林淮和傅以宁之间默契的仿佛神仙眷侣——多幸福。 但身为一个母亲,孟淑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诸如现在,她安静的看着坐在餐桌对面商量如何布置婚礼现场的林淮又一次走神。 大多数女人一生只结一次婚,所以她们会格外重视自己的婚礼。 孟淑记得那时自己结婚,虽然每天下班之后都特别累,但一想到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准备婚礼,一起携手踏入未知的未来,她浑身就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儿,期待能把这场唯一的婚礼尽可能的办的完美。 但林淮给孟淑的感觉就像在完成一场表演——她表演的很爱这个男人,很重视且期待这场婚礼。 尽管林淮的表现成功的瞒住了她和林淮爸爸一段时间,但随着婚期愈近,她愈无力掩饰。 孟淑起先以为女儿是害怕,结婚之前的迷茫也很正常。 直到她发现那本笔记本。 于是女儿从前所有说不通的行为都得到了解释。 “囡囡。”孟淑敲了敲桌子,引林淮回过神来。她抬一抬下巴,指向傅以宁,“人家问你话呢。” 林淮这才慌忙的转过头去看向傅以宁,“怎么了?” ——不正常。就是不正常。 孟淑以一个女人和母亲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笔记本上的那个女生对林淮来说可能是过去式了,但她喜欢女生这件事还没有成为过去式。 孟淑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的心慌。 她不知道要问清楚,还是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这样含糊的过下去。 “哎,你快睡吧。我看她跟小傅挺好的,你老瞎操心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淑盘着腿问林淮爸爸,林淮爸爸不耐烦的翻过身去,作势欲睡。 孟淑拉住他,命令他转过身来陪自己讨论。林淮爸爸又累又困,但还是只能从命的转过身做起来,靠着床头揉了揉眼睛,“你别掺合孩子的事儿。现在俩人挺好的,你老瞎问,最后问黄了咋办?” “黄就黄啊!”孟淑瞪圆了眼睛。 “那闺女嫁谁?” “嫁其他人呗!” “那你倒时候别逼婚。” “我啥时候逼婚了?”孟淑简直想打他。 “你还少逼婚了?闺女把小傅带回来之前你天天一个电话,三天两头让人家回家吃饭,说享受天伦之乐。你真享受也还算,一见她就说结婚。我闺女被你烦的都不乐意回来了。” 孟淑张了张嘴,觉得丈夫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于是她垂下头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但是不问清楚我总不放心。我担心她过的不幸福咋办?” 林淮爸爸这也才认真起来。他安静的靠在床头想了想,然后伸手摸一摸妻子的头,“不会的。咱们闺女精着呢。” 孟淑瞥了他一眼,“那是你觉得。在我眼里她可和八岁时候没什么两样。” 林淮爸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孟淑又接话:“不行,我得给她问清楚了。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么糊弄过去。” “你啊!”林淮爸爸皱着眉叹气,正打算说话,孟淑扭过头去躺下来,表示不听。 “算了算了,你就问吧!到时候把好好一桩喜事搞黄了你可别来找我哭!” 林淮爸爸一时也有些脾气上来,撂下这句话后,转过身去自顾自的睡了。 ☆、【二十七】 林淮近来回父母家时,总觉得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是自己害怕着妈妈哪天重新提起那个笔记本的事,还是父母之间真的在她没注意时悄悄的发生了一些改变。 周六的时候,林淮听从母亲命令,带姜南旬回家吃饭。 席间孟淑对姜南旬表现出了如从前一般的热情,姜南旬表现自如,没察觉出什么异常来,林淮爸爸只顾埋头吃饭,只在偶尔提到婚礼时会加入话题一两句,一顿饭吃的也一如既往的其乐融融,只有林淮一个人坐如针毡。 饭后,被孟淑推辞不用帮忙洗碗的姜南旬一屁股坐到林淮身边,问她:“怎么了?从刚才吃饭起就心不在焉的。” “没事。”林淮皱了皱眉,“可能有点累了。” 姜南旬的手贴上林淮的额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这两天太忙了,要好好休息。这么下去怎么行呢?” “没事。没有不舒服。”林淮躲开姜南旬贴上来的手。 “来,吃点水果。” 孟淑的声音横空而出,惊的林淮浑身一颤。 “谢谢阿姨!”姜南旬抬起了头,笑着道谢,没注意到林淮的动静。 晚上时,孟淑盘着腿坐在床上,想起下午那幕,怎么都觉得不对。 她伸手一把推醒昏昏欲睡的林淮爸爸,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提出疑问:“我就是给女儿送个水果,她怕什么?之前她们两个也就是在聊身体舒不舒服这件事,你说女儿有什么好怕的?” 林淮爸爸揉着眼睛,一脸倦意:“哎呀,你就是想太多了。人家正聊着天呢,你忽然从中插一道,谁都要害怕好不好?” “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对。”孟淑皱着眉努力回忆,她边回忆边拍林淮爸爸的大腿,“你说咱闺女看小姜的那个眼神,是不是不太对?!” “怎么不对啦?” “我觉得她看小姜的眼神比看小傅的时候要认真。而且你看啊,咱家闺女是不是自打认识小姜之后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以前咱闺女多活泼啊,多阳光啊,开朗的什么似的。认识小姜之后呢?说的好听一点是冷静理智,说直接一点,不就是死气沉沉的么!”孟淑越想越觉得可疑,越觉得自己说的对,完全没注意到一边的老公沉下了脸。 “你说错了。” “我怎么说错了?”孟淑扭过头去,才看见老公脸色铁青。 “她认识小姜之前就这样了。不是因为小姜。” 孟淑听老公这么一说,与他想起了同一件事,一时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后,干巴巴的问:“还是因为那件事啊?” “是吧。”林淮爸爸不愿意提起那件事,转身躺下睡了。 孟淑关了灯,坐在黑暗中。 大约是林淮十三岁,在她当时喜欢的女生拒绝她之后,林淮考砸了一次数学考试。考的奇差,只有26分。 孟淑在训斥她的时候,信口说了一句:“妈妈活不过你十六岁!” 那只是孟淑信口无意的一句言论,想要逼林淮认真学习,却成为了林淮当时最恐惧的梦魇。 ——她已经没有了爱人,怎么能承受丧母之痛? 于是林淮白天逼迫自己认真学习,刻苦用功。晚上睡觉时,她在一次又一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1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1 次丧母的梦魇之中惊醒过来。 她愈发沉默,换来愈好的成绩。 那一段时间,孟淑拿着林淮的成绩单,偷偷的和林淮爸爸炫耀她当时那一句话说得有多好,一下拿捏住了林淮的心思,换回这么漂亮的成绩单,现在她开家长会也有面子。 于是那句话出现的次数也越发频繁,甚至添上越来越多详细的细节,以使这句话的效力更强,令林淮感觉更逼真。直到林淮爸爸起夜,发现林淮从梦魇之中惊醒的样子——她不敢叫,咬了被子一角,含着眼泪在床上瑟瑟发抖。 林淮爸爸赶忙过去问她怎么了。林淮松开被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爸爸,哭着压低声音说:“我不要妈妈死……” 最后,孟淑不情不愿的向林淮解释清楚原委——但为时已晚。那股时刻会失去的不安已经在林淮心中埋下了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她没有办法再轻易的信任任何人,也没有办法再轻易的去依赖任何人。 “妈妈活不过你十六岁。” 虽然孟淑好好的活过了林淮二十六岁,但这句话就像是诅咒,刻入林淮的心里,成为她终身的梦魇。 孟淑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探情况,看看林淮是不是真的喜欢姜南旬。 决定了这件事,她也躺下睡觉了。 ☆、【二十八】 林淮觉得自己的母亲越来越奇怪。 她越来越频繁的来自己家不提,说话时言语间还总爱带上姜南旬。动不动就‘小姜怎么样怎么样’的,打探着姜南旬的喜恶,好像姜南旬是她失散多年才找到的亲生闺女,她急切的想要弥补上缺了姜南旬这么多年的母爱。 林淮撑着下巴,望着自己妈妈再一次问起姜南旬平时的习惯爱好,忽然了悟。 ——妈妈这是觉得自己喜欢姜南旬吧? 连接之前发现笔记本的前文,看着现在妈妈这样的反应,林淮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妈妈,傅以宁来了。 “说个事儿。”他鞋还没脱,林淮就叫住他。 “怎么了?啥事儿啊?”傅以宁愣一愣,用脚踩掉鞋子,赤着脚走向林淮。 “你陪我演场戏?” “啥?”傅以宁一脸懵。 林淮伸手去,拽住傅以宁的领带,把他拽近一些,然后伸手为他解开领带。她一边解一边说:“我初一的时候,有一个特别崇拜的女生。那时特别喜欢她,为她记了一整本日记。” “明星?” “不是。是同学。”林淮把解开的领带抽下来,叠起放到一边的茶几上,“那时候我还小,她言行举止都像大人,让我觉得很新奇,也很厉害。” “然后呢?” “然后这本笔记本现在被我妈看见,她误以为我喜欢女生。”林淮无奈的笑着叹气,“现在她以为我喜欢姜南旬。” “……阿姨……脑洞很大啊。”傅以宁吐字艰难。 林淮笑的更无奈,“我妈一直这样。我爸宠坏了她,五十多的人还和小公主似的。” “我也会像你爸宠你妈一样宠你。”傅以宁伸手环住林淮的腰。 林淮一僵,然后笑着说:“我不是让你来发誓的。”她轻轻推开傅以宁,接着说:“所以啊,我想要你跟我提出分手。” 傅以宁把眼睛瞪到了最大。 “别这样。”林淮叹气,“我不是真要跟你分手,只是演给我妈看而已。” “哦……”傅以宁连假装都有些不情愿。 “你打电话给我姨妈,随便套几句话她就能告诉你笔记本的事情,然后你再来跟我提分手,我回家向我妈哭。”林淮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给傅以宁倒了一杯冰水递给他,“我不想我妈一直因为这样无厘头的事情对我们的婚姻质疑,或是生出别的奇怪想法。” “好。”傅以宁点一点头,对林淮的解释很信服的样子。 林淮喝了一大口牛奶,奶渍粘在她唇边。她没有注意到,只笑起来,带着几分轻松愉快的语气玩笑道:“考验我们演技的时候到了。” 傅以宁左手握着水杯,右手拇指凑近林淮的唇,为她轻轻抹掉唇上的奶渍。他见林淮难得俏皮,其实傅以宁本来想问林淮,‘你真的不喜欢姜南旬吗?’ 但他看见林淮笑的明媚欢愉,一时也忘了,他的心中忽然也愉悦起来,像是小男孩买回了自己喜爱的玩具,对林淮笑说:“国家可是欠我一个最佳男主角奖呢。” 傅以宁没想到,林淮姨妈这么好套话。 他还没跟姨妈说上五句话,姨妈已经把她如何从林淮房间发现笔记本,林淮爸爸怎么打开笔记本,笔记本里大致记载的内容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傅以宁。 傅以宁挂了电话后,有点汗颜,觉得这位姨妈,很不像林淮的亲姨妈。但他转念一想,又有些明白为什么林淮姨妈被称为‘渣男收割机’了。毕竟,除了知识外,性格也能决定命运。 他沉默了一会儿,按着剧本给林淮发去了一条微信:‘我们不结婚了吧。’ ‘?’回复来自林淮。 ‘你姨妈跟我说了一些事。’ ‘什么?’ ‘你只是想和我形婚吧。’ 林淮的微信开始输入又沉默,沉默又输入,最后她打来了一通电话。 “这样可以吧?”傅以宁接起电话后问。 “挺好的。”林淮答。 “然后呢?我是不是该挂你电话啦?”傅以宁问。 “你挂吧,一会儿我再给你打几个你都别接,然后过会儿再给我发点微信,尺度你自己把握。” “知道——交给我你放心。”傅以宁信誓旦旦,很快挂了电话。 林淮又给傅以宁打了几个电话,都被他挂掉。 随后傅以宁发来一条微信,表示不想听林淮解释,只是觉得被欺骗了很愤怒和伤心,并且不想再见到林淮。 林淮没有回复,按部就班的完成一天工作之后,在第二天请假,去了父母家。 ☆、【二十九】 孟淑生养林淮近三十年,从未见过林淮哭的这样惨烈。 林淮在周二的清晨忽然出现在家门口,正打算去上班的孟淑打开门,看见自家闺女梨花带雨的站在家门口,一声不吭,妆花了都没顾上。她的头发蓬乱的披散在肩上,还有几根发丝黏到了脸上。而看见她打开门,林淮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狼狈的扯出一个可怜的笑:“妈……” “怎么了囡囡?!”孟淑失声惊叫。 “妈妈……”林淮不说话,只笑着叫她。 林淮爸爸也要上班,从孟淑身后绕出来,看到林淮的样子也跟着一愣。 他一把将林淮拽进怀里,搂到家里,皱着眉着急:“怎么了这是?别站在家门口哭啊。”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2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2 “对,咋了?”孟淑这才彻底地回过神来。 林淮在沙发上坐下,低头扯着衣袖衣角,半天后才嗫嚅着开口:“我可能……不和傅以宁结婚了。” “啥?!” “啊?!” 林家夫妇同时惊呼出声。 “咋回事儿啊?”孟淑在林淮身边坐下,她的焦急担心溢于言表。 “你们怎么了?林淮这种事情你不能跟爸爸妈妈开玩笑啊!”林淮爸爸站在林淮面前,一脸头痛。 林淮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父母看昨天傅以宁发来的微信。 “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孟淑皱着眉问。 “姨妈……”林淮终于开始叙述原委,“姨妈跟傅以宁说我喜欢女生,我是同性恋,我欺骗傅以宁的感情。”她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嘴角上扬时蹦出一颗泪花。 孟淑和林淮爸爸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可能呢?”孟淑先开口。 “妈妈,这是傅以宁亲口告诉我的!”林淮几乎惊叫出声。 “我早都说了你姐姐不是什么好东西!”林淮爸爸忽然暴怒起来,眼睛也赤红着,像是一头发了狂的兽。 林淮爸爸从来温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懦弱的,无论是林淮又或孟淑,从没有人见过他这样的暴怒。 于是林淮和孟淑都沉默下来,孟淑嘴唇轻颤着,下牙打着上牙,像是怕了,但又不甘心当着孩子的面被丈夫这样吼,正在奋力从脑海中搜索反击的话。 “早就让你们别联系了!你偏不听!还说什么要去调查?这下好了吧!你看看你调查的结果!”林淮爸爸伸手一指林淮,接着向孟淑吼道。 “我怎么了?!我姐姐怎么啦!?那你说这件事情我是不是要调查清楚?!”孟淑终于找到了反击的话,牙尖嘴利的扬起头来,望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林淮爸爸毫不示弱,“林淮是我唯一的女儿,她是我的孩子,我能让她随随便便就嫁出去吗?!我也是为了她好!” “你为了她好?!人家小两口本来兴冲冲地就要结婚了!现在呢?!”林淮爸爸瞪大了的眼里充上血丝,脖上青筋也暴露,他像是忍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一气儿要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吐而快,“你真的为她好就不应该这么胡搅蛮缠的!现在怎么办?!你说啊!林淮都二十八岁了,过了年就二十九了,这都成老姑娘了,以后你养啊?!” “我养就我养!” 他们开始旁若无人的争吵,谁也不让谁。林淮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看着她们吵架。她也从他们吵架的内容之中搜寻到很多信息,诸如——母亲果然是怀疑自己喜欢女生的。她还险些真的调查,连姜南旬的电话都差点拨出去,但被爸爸阻止了。 ‘还好没拨出去。’林淮叹息着想。要是真的拨出去了,不知道会给自己添多少的麻烦。 “你们别吵了!”林淮听到她们都要上升到人身攻击了,急忙大声的喊了一句。林氏夫妇这才想起女儿还在身边,连忙停了下来,齐齐的回头看向她。 “妈妈,你为什么觉得我喜欢女生?”林淮安排这个局,主要的重点是在孟淑身上。于是当她见她们的注意力都转向自己时,先开口询问母亲。 “因为……”孟淑张了张嘴,神情有些尴尬,“因为妈妈看到你初中写的那个日记。” “可是那又怎么样了?妈妈你初中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人吗?” “喜欢过啊……”孟淑的声音轻了下来,但很快又提高,为自己壮胆似的,“但妈妈喜欢的可都是男生!” “那我当时喜欢那个女生,又怎么了呢?”林淮抬起尚带泪痕的脸,看向孟淑,“您没有偶像吗?我初中时又不看电视,只能从身边寻找偶像啊。那时我的偶像正好是那位女生,这是一件天方夜谭吗?” “这……你……那你还说要爱她一辈子!”孟淑显然是被说动了,但仍旧嘴硬的强撑着自己的逻辑不肯松口。 “您喜欢偶像时没有说过要喜欢他一辈子吗?或许因为时代不同,您那会儿没有说出口过,但您心里没有想过吗?但这样就表示我喜欢女生了吗?” 林淮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开口,只等孟淑自己想清楚。 林淮爸爸也在母女二人的对话之中冷静下来,他转身为林淮找了一条毛巾,沾上热水,蹲下身来,轻轻地,仔细地替女儿把她哭花了的脸擦干净。 孟淑站在原地,细细的想着女儿说的话,一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钻入了一个牛角尖里,把‘爱’这个字的意义想的太过简单和单一了。 林淮爸爸为林淮擦干净了脸后,孟淑重新开口,底气已经十分不足,却仍旧负隅顽抗,不肯认一句错:“妈妈是为了你好……” 林淮叹息一声:“什么叫做‘为了我好’?” “妈妈希望你高兴……” “那如果我真的喜欢女生,而且找到了一个喜欢的女生,我们一起过的很高兴,您会同意我们吗?”林淮觉得可笑,带着几乎讥讽的眼神看向孟淑。 孟淑睫毛轻颤,躲开了林淮犀利的眼神:“女孩子……还是不要和女孩子在一起……” “那您希望我高兴啊。”林淮的笑意愈发嘲讽,甚至连语气也沾染上一些讽刺。孟淑尚未来得及反驳,林淮又开口:“您应该庆幸这样的事情没有真的发生。妈妈,我爱傅以宁,就像您爱爸爸一样。所以我求求您,管好姨妈,管好您自己。我想和傅以宁共度余生,想和他生儿育女,组建家庭。我想和他像您和爸爸一样恩爱。” “那你俩都这样了……”孟淑转过头去,担忧的眼对上林淮。 林淮长长的叹息一声,“我再试最后一次。” “好!”孟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胆怯的害怕的担心的看着女儿,把一切怀疑抛诸脑后,全力支持她。 “您把我的那本笔记本给我。”林淮向孟淑要回了这一颗‘□□’之后,离开了父母家。 ☆、【三十】 黑色硬壳封面,‘notebook’以印刷字体竖着占据了封面的三分之一,本子侧面,爱心型的锁因为林淮爸爸暴力拆卸已经成为了一个摆设,孤零零的挂着,像一个上吊死去的人,冰冷无力。 这天下午林淮没有客户,她坐在办公室里,对着这本本子发呆。 大概是年纪大了,所以林淮有时也无法避免的想要追忆往昔,想一想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听一听她从前的模样。她最喜欢听姜南旬用奶声奶气的嗓音,说以前高中的事情,说她多冷漠,说她们曾经一起做过的事。姜南旬也有一本日记,但不是专门记林淮的,只是自己的日记。她也给林淮看过,那时林淮在正得姜南旬许可之后,毫不犹豫的翻开了它。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3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3 但面对这本本子,她忽然有些无力和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翻开它,要不要看一看从前那个充满热情,放纵恣意的林淮。 她把自己缩在椅子上,瞪着那本笔记本,就仿佛瞪着一个生平最憎恶的敌人。 ‘到底是什么样子?’林淮想。 那个她曾经爱若生命的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从脑中回忆,在眼前浮现,唯有一道耀眼的光芒,和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抬起头,看到的一片绿荫。 林淮直起身,卸下了装饰性的锁,翻开了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上的字迹忽大忽小,还显得极其幼稚。林淮‘啪’的一下又把笔记本合上——她难以相信自己以前的字居然能丑成这幅鬼样子。 她闭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又重新翻开笔记本。 随着阅读,她想起了很多事情,那些被埋藏在记忆最深处,落满灰尘的陈年往事。 因为那女生姓鱼,所以她格外喜欢鱼。林淮省下大半年的早饭前,为她买一条非常昂贵的小鱼儿样式的项链。她好像很喜欢,看了又看,爱不释手,但之后林淮一次也没有看见她戴过。 她不喜欢读书,在社会上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林淮学着她的模样,也跟着逃课,通过她认识了许多社会上的人,和他们一起抽烟喝酒。林淮当时格外喜欢看她抽烟的模样,阳光洒落到她的脸上,她微微皱起眉眯起眼来,从口中轻吐出一个烟圈儿,妩媚且慵懒。 那笔记本上记录了她的点点滴滴,林淮也从中发现自己现在的很多习惯都来源于当时——诸如因为她的姓,这么多年林淮最喜欢的动物还是鱼;林淮只抽的那一种烟,是当时那个女生最常抽的牌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最得体的样子,也是林淮在那个女生身上学到的。 她一页又一页的翻看,一行又一行的细读,看着字里行间,从前的林淮哭,从前的林淮笑,从前的林淮喜,从前的林淮怒。她愈发难以置信——不是因为字迹,而是因为她不知道原来她曾经也是这样一个喜怒形于色,有声有色的人。 笔记本上的日记,只写了一大半。记录着的最后一页,那时的林淮只写了三个字:‘她走了。’ 林淮难以想象自己当时有多么的难过,悲伤到只记下了这三个字,就再也写不出任何话来。 记忆被打开,最后一次见面的样子忽然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盛夏。蝉鸣聒噪,烈日骄阳,和后来林淮度过的无数个夏日没有任何的区别。 那时林淮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在日头下压马路。 林淮说:“我喜欢你。” 她说:“我知道的。” “真的不要和我在一起吗?” “不要不要。”她使劲的把自己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 “是因为我不好?” “不是呀。”她舔着林淮给她买的冰激凌,“我也很喜欢你,但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悲伤从林淮的心里升腾起,堵上她的喉头,噎的她声音也低沉,“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一生太长了。”她老成的摇一摇头,“你只有十三岁,如果能活到八十岁,当中还有六十七年。六十七年——我不想只看着你一个人。” 林淮不说话了。 喜欢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足以粉碎她。 “真的不要……试一试吗?”林淮尚不甘心,负隅顽抗。 “不,不要试。”她坚决的拒绝了林淮。 二人走到一个路口,她松开了林淮的手,“我要回家了,就走到这里吧。” 林淮忽然觉得委屈——凭什么呀?她这么的喜欢她,她怎么可以连一点点回应也不给她,还安心的承受着她对她无条件的好? “嗳——!”林淮从她身后叫住她,“你是不是要回去陪他?!” 她回过身来,听见林淮的问话,眼中还闪着诧异。但随后她很快扬起唇角笑了,甜蜜又温暖:“是的啊。” 林淮踉跄了一步,往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身去,前面有车开过,然后撞上了她。林淮冲过去,抱住她。她倒在林淮的怀中,还在对她笑。林淮紧紧的抱着她,唤她名姓,让她不要睡。但她还是笑着,眼神渐渐涣散了,最终闭上了…… ——这是当时往后退了一步的林淮,脑中的幻想。 那一刻,林淮想让这个她曾经爱如生命的女生死在那一天,死在她无情拒绝她的那一天。 但现实从不给林淮这样狗血的机会,她避过了开来的车辆,安然无恙的消失在林淮的视线里。 从那以后,林淮再也没有见过她,甚至都没有再听到过她的名字。 林淮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原本就不是一个班的同学,从前的‘偶遇’,靠的都是林淮费尽心机制造出的‘巧合’,所以一旦林淮放弃打探,一个原本和自己生命仿佛会紧紧相连的人,也会在一瞬消失于天际。 林淮合上笔记本,倒回椅中,叹了一口气。 她收起笔记本,拿起时从中掉下一张照片来。弯腰拾起,照片上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儿,一头乌黑亮丽的发披散于肩上,肌肤胜雪,在照片上笑的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林淮一看就觉得很漂亮,随即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十三岁那年喜欢的女生。她把照片翻过去,照片的背面,小小的字迹缩成一团,林淮很勉强的辨认出那三个字——鱼幼安。 林淮又把照片翻转回来,看了一看,觉得自己十三岁时的眼光很不错。然后她把照片重新放回笔记本里,锁在了最角落的抽屉之中。 ☆、【三十一】 姜南旬打开林淮家大门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惊。 客厅的地上,玻璃杯碎片散落一地,杯中原先盛着的水洒出来,渗入红木地板之中,而林淮正跪在地上,把碎片一片片捡起来,碎片锋利,划破了林淮的手,鲜血滴下来,和地上的残水混在一起,她仿佛还没有察觉,径自一片片地拾着,像是失去了感知,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林淮儿!”姜南旬低呼一声,甩掉脚上的高跟鞋冲过去,一下握住她的手腕抓起来,皱着眉心疼的看她指腹上的伤。 姜南旬不问林淮发生了什么,只从林淮手中接过玻璃杯碎片,想要替她拾。但林淮低着头,偏不让姜南旬接过掌中的碎片,姜南旬要抢,她甚至紧紧的握住了那碎片。碎片尖锐锋利,将林淮另一只手也扎破,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场面格外惊悚。 姜南旬被林淮这样的举动吓到,连忙松了手,任由林淮把地上的碎片一一收拾干净,扔到垃圾桶里。 林淮手上的伤还在往下滴着血,但她仿佛毫无察觉,抬起头来,对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4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4 姜南旬一笑:“南旬,是你啊。” 姜南旬此时已经被林淮的反应愕的说不出话来。她上前摸一摸林淮的额头,“你发烧了,林淮儿。” “没事。”林淮的眼睛都发直了,还强装镇定,气的姜南旬想一手刀直接打晕她。 “你怎么了?”姜南旬牵着林淮的衣袖,领着林淮在沙发上坐下。 “没事啊。” 可林淮刚说完这句话,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三天前。 林淮把笔记本锁进最角落的抽屉之中,她抬起头来,看见傅以宁正站在她办公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她一挑眉。 “来看看你。”傅以宁关上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在林淮面前坐下,“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很顺利。”林淮从一边拿出一份资料摆在桌上,“我爸妈完全相信了。我妈现在已经跟我指天誓日的发誓不再管我了。” “那就好。”傅以宁叹了一口气。林淮听到这声叹气,原本打算低头看资料的动作进行到一半顿住。她抬起头来,等傅以宁开一个艰难的口——每次傅以宁有事情想说但又觉得难以启齿时,都会叹气。 果然林淮等了片刻,傅以宁开口问道:“林淮,你……你真的不喜欢女人,对吧?” 林淮合上了资料,直起身看着傅以宁。傅以宁躲开她看过来的眼神,比起被询问的林淮,他倒更像是那个做贼心虚的人。他问:“你……你是因为爱我才打算跟我结婚的是吧?”随后他很快自嘲的笑起来,冲着林淮摆了摆手:“算了,你当我没问。” “我爱你。”林淮倏然开口。她看着傅以宁,眼神真诚的让傅以宁没有感动,反而害怕——就像是隐藏在心底最污秽最肮脏的想法被她在一瞬间看透,让他无地自容的胆颤。但同时,傅以宁心底那股执拗也顽强的在叫嚣。他想知道,他真的想知道林淮到底是不是喜欢姜南旬,她是不是真的爱他? “你喜欢姜南旬吗?” 执拗和胆颤,两方相争,最后执拗获胜。问话从傅以宁喉头鱼贯而出,一个个字连成一句问句。而问完之后,傅以宁像是脱力,缓缓把自己窝进了椅子里。 林淮望着傅以宁挣扎的纠结模样,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什么。 但良久之后,她要说的话化为了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林淮到底是怎么回答傅以宁的呢——后面发生了什么呢——你们猜吧—— 明天(周五)到周日要停更几天啦,因为我要去外地办些事情,碰不到电脑。 我争取周一晚上接着更! 也谢谢一直看到这里的你的支持,比心。 ☆、【三十二】 林淮沉默了许久。她望着傅以宁,迟迟没有开口。 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开始渐渐凝结。傅以宁扯开衣领,好让自己呼吸的顺畅些。 “我。”林淮终于开口,“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她叹息。 “我开玩笑的。”又安静了很久,傅以宁笑了,“我逗你的,林淮。” 林淮看着他,跟着他一起弯了眉眼笑。 但她明白——没有这么严肃的玩笑话。 两天前。 其实林淮一直对于傅以宁这种订完婚后才告知父母的做法持有相反意见,但那到底是傅以宁和他父母自己的事情,林淮也无权去评判管辖。所以她随傅以宁安排,直到要结婚前五个月才第一次见到傅以宁的父母。 傅以宁的父母和林淮设想之中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傅以宁父母和林淮父母一样,都是商人。他们穿着西装革履,打扮得体,言语大方,但不经意间总是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 反倒是傅以宁,他对父母的态度,大大出乎林淮意料。 按林淮对傅以宁的了解,和过往傅以宁提起父母时的样子,林淮认为傅以宁对他的父母亲应该十分疏远——见面之前,林淮甚至还有些期待看傅以宁一脸冷静理智的和他父母对话。因为林淮极少见到他理智的模样——他在她面前总是过度感性。 而真正见到面时,傅以宁在他父母面前的表现,却更似一个妈宝。 林淮看着一桌傅以宁母亲喜欢吃的菜,听傅以宁嬉皮笑脸的像个小男孩儿似的和父母撒娇,脑中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姜南旬向她吐槽谭一晋:“他就是那种他妈说要吃什么点心,他绕远路排死长的队都会给他妈去买的那种人。”——可林淮先前并没有发现傅以宁也有这种隐藏的妈宝属性。 这一顿饭吃的林淮胃都痛。 傅以宁的父亲全程沉默,听着傅以宁的母亲和傅以宁说话,而林淮就像是不存在的人。 直到最后,傅以宁妈妈才看了林淮一眼,问了一句:“你和以宁是大学同学对吧?” “他是我的学长。”林淮答。 “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饭后,傅以宁的父母径自回家,傅以宁送林淮。 车上,林淮望着窗外发呆,傅以宁瞥了一眼林淮,腾出一只手握住林淮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捏了捏。 林淮转过头去,“干嘛?” “我妈脾气不是很好。”傅以宁开口,“我们一年最多就见她们一面,你别往心里去。” “哦。”林淮觉得他实在没必要解释什么,反正她都决定要嫁给他了,只要他的父母不是太夸张,她都可以接受。 “我妈就喜欢人捧着她——不过她还是很喜欢你的。”傅以宁又跟上。 “没事。”林淮有些心不在焉,她觉得胃里刚才吃下的食物里好像藏了一根尖锐的刺,这会儿正扎着她的胃。 “不高兴了?”正巧红灯,傅以宁停下车,前倾些身,去觑林淮脸色。 林淮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了?” “没有怎么。”胃痛渐渐尖锐,林淮愈发不想说话。 “那你这么不说话?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傅以宁刨根问底。 林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胃痛的感觉渐渐淡下来。她把脸转向傅以宁,正见他一贯的担心。 “傅以宁。”林淮忽然唤他。 “嗯?” “你累不累?” “不累啊。”傅以宁茫然的摇了摇头,“不就是跟我父母吃了顿饭?又没做什么体力活儿。” 林淮没有接话。 绿灯亮起,傅以宁重新发动汽车,开向回林淮家的路。 他心里想着林淮刚才的话,忽然发觉林淮问的不是他回答的意思。 她问的话,大概是在答昨天下午他的问话。 ——你累不累?在这样的怀疑猜忌和患得患失之中,你累不累? 车在林淮家门口停下,傅以宁和林淮却都没有动。 他们彼此默契的知道对方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5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5 。 “一直都是你主动,这回换我先说吧。”沉默之中,林淮先开口。 “好。”傅以宁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眼睛落在手上,不去看她。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我。”林淮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你爱我什么呢?你了解我吗?你甚至连最基本的,我十分讨厌惊喜这一件几乎众所周知的事都不知道。”林淮说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我?——傅以宁,你扪心自问,你是真正爱我,还是觉得没有真正得到过我?” 傅以宁没有接话,林淮也没有指望他会接话,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你要我做你的妻子,这都可以。但你要我爱你——傅以宁,你真的爱我吗?”说到这儿,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一个很无耻的人。因为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会成为你的妻子,我会与你相敬如宾,与你白头到老。但是傅以宁,如果你想娶的是爱情,那我绝对是你选项里最差最不合格的那一个。” 傅以宁转过头去看向林淮,林淮也正转过头来看向他。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种复杂的感情,夹杂着歉意、隐忍、不甘、坦荡……傅以宁说不清楚这样的眼神到底算什么,他甚至都没有从刚才林淮那段话里回过神来。 而林淮。 林淮看着他,忽然有些释然。如果她把话说成这样之后,傅以宁还要娶她,那她当然会履行诺言,做一位好妻子好母亲。如果傅以宁悔婚——那就悔婚吧,其实傅以宁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应该娶一位真正爱他的女人。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愣了半晌,傅以宁呆呆的问出这句话。 林淮也一愣,想到彼此都见过了父母定下了婚期才谈论这个问题,确实不太早。 “你让我想一想。”傅以宁说。 ☆、【三十三】 一天前。 林淮坐在折柳的床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折柳的大床是她精心挑选的姜南旬喜欢的软床,她自己坐在上面觉得很不舒服,有一种下陷的无力感。 林淮已经在折柳坐了一夜,也等了傅以宁一整夜。 她看着黑夜如墨,也看着晨曦一点点升起,将阳光洒落大地,洒入折柳屋中。 她的手机端正的摆放在自己面前,她伸手按一下,手机亮起来,但没显示出任何微信或者未接电话。 林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犯起倔脾气,打算不跟傅以宁把问题解决就不睡觉。 但她并没有和傅以宁说好今天就要给她答案,她也没告诉傅以宁她会不眠不休的等他的答案。所以林淮这么一夜,纯粹是在自我折磨和伤害。 她很难得做这么毫无意义的事情了——但自从姜南旬嫁人之后,她原先冷静理智的人设就开始有一些崩坏。 而林淮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这样的转变是好还是不好。 在黑暗中坐了一夜的她,其实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任何事情。但她就是想这样强挨着等傅以宁。 或许是因为觉得亏欠傅以宁太多,或许是想体会傅以宁对她的等待,所以林淮仍旧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电话响了。 是傅以宁。 “我考虑清楚了。” “嗯。”林淮等待着他的‘审判’。 “我觉得还是我们上次一起去看的那套在东区的房子好。” 林淮默了默,一夜没睡,她的脑子运转的有些迟钝。 她先是想起上次在东区看的那套欧式风格的别墅,然后才反应过来——傅以宁是在说,他要娶她。 “可以,可以。”林淮点了点头。 “下午有空吗?我们去把合同签了?” “可以,可以。”林淮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挂了电话,林淮忽然松了一口气。她从床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到厨房找出保姆给她留下的三文治,配着牛奶匆匆吃下,然后出了门。 林淮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黑暗中时,傅以宁站在自家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通明,又渐渐黯淡,最终朝阳升起,阳光落到他的身上。 其实傅以宁的母亲并不同意他和林淮这桩婚事。并且反对的理由还十分可笑——“那个林淮,一看就不是贤妻良母的料,半点没有宜家宜室的女人样子,以后怎么为我们傅家开枝散叶?” 傅以宁听着,差点没笑出声来,然后告诉他母亲一句:“大清亡了。” 不过傅以宁没有这么做——反正他一年也见不到父母几面,他要做什么他们也都管不到,没有翻脸的必要。 傅以宁叹了一口气。他们同不同意这桩婚事不是要紧,要紧的是林淮说的那些话。 ——“你爱我什么呢?” ——“你真的爱我吗?” ——“你扪心自问,你是真正爱我,还是觉得没有真正得到过我?” 顺风顺水了几十年的傅以宁,确实只在林淮那里摔倒过。但他本人并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得不到的在骚动’。他是爱林淮的,他爱林淮永远的不按常理出牌,他爱林淮的冷静理智,他爱林淮的坚强倔强,也爱林淮只在他面前展露的脆弱。 而在此之外,有一个近乎血淋淋的事实也摆在他面前——林淮不爱他。 她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的母亲,但她不爱他。 她爱谁?她不愿意说,但傅以宁能猜得出来。 一时之间有些疲惫,也认为可笑。如果把得到林淮作为一场战役,那么他显然也没有赢,也没有人赢,并且好像都输得很惨烈。 傅以宁叹了一口气。 林淮要他扪心自问。于是傅以宁也问了。但他问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能否接受得到人而得不到心?” 傅以宁想着过去和林淮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她也能记得自己的喜好,也能猜出自己的喜怒,她也关切他,也尊重他。她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过对他有半点的不爱,也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过对别人的半点爱。傅以宁便也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接受了。 这时天已经大亮,傅以宁拿起手机,他把电话拨出去时忽然想到——如果真的特别特别爱一个人,心里眼里大概都是容不得一星半点沙子的吧? 他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听到了电话那头林淮万年冷漠如一日的声音。 ☆、【三十四】 姜南旬到来之前。 清晨六点钟,林淮刚起床,惯例的梳洗之后,她正打算去书房看一本新到的心理学书,家中的门铃忽然响起来。 她以为是谁忘记带钥匙,所以并没有在意。直到看着对讲机的保姆说了一句:“林总,门口这位女士看着脸生。” 林淮这才走过去,跟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6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6 着看了一眼,“哦。是傅先生的母亲。”她这样告诉保姆,然后说:“陈姨,家里缺了挺多东西的,你替我出去买一下行吗?” “好啊,你说要买什么?”保姆知道林淮是有事情要和傅以宁母亲说而不希望自己听到,所以答应的十分痛快。 “你自己看着办吧。”林淮从钱包里抽出钱递给保姆,然后打开了门,穿过院子,走到正门。 “阿姨,您好。”林淮客气的对傅以宁妈妈微笑。 傅以宁妈妈扯起嘴角,对林淮皮笑肉不笑。 “阿姨进屋坐吧。”林淮把傅以宁妈妈请到屋里时,保姆已经出去买东西。家中只剩下她们二人。 傅以宁妈妈先把林淮家不加掩饰的四处打量一遍,然后才看向林淮。她神情严肃,还带着几分不耐烦,劈头盖脸一句:“我没有时间和你说废话。” 林淮原本正在给傅以宁妈妈倒水,此刻听到这句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她。 “我不同意你和我儿子这桩婚事。” 林淮愣了愣,她没想到傅以宁的母亲比自己的母亲还要开门见山,直接干脆。然后她体贴的想一想,认为傅以宁妈妈既然没有时间跟她废话,她也就没必要和她进行无谓的纠缠。 于是林淮点了点头:“好的。” 这回换傅以宁的母亲愣了愣。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找一位贤妻良母,体贴温柔,一看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而不是林淮这种棱角分明,让人摸不透的女人。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淮,“那请你立刻和他解除婚约。” 林淮原本要倒给傅以宁母亲的水倒给了自己。她抬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端着水杯走到傅以宁母亲面前。 她浑身有些发软,借不到力,走路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云上。但这样不适的感觉并不影响她开口,反驳傅以宁的母亲:“我做不到。而且我和傅以宁的婚姻不是您说了算的。” “我说了怎么不算?”傅以宁的母亲瞋目,“在我们家,我说的话就是命令!谁敢不服从?!” 林淮有些头疼,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肯定和谭一晋母亲很能说上话——她们都是一个类型的。 林淮皱了皱眉,“阿姨,您现在在我家。” “你总要嫁过来的!你嫁过来之后就得听我的!” 头痛的愈发厉害,林淮想尽快结束这场注定不愉快且毫无意义的‘战争’。于是她说:“我是和傅以宁组建家庭,不是把自己卖到你们家。阿姨,您不同意我和傅以宁的婚事应该与傅以宁说。您来找我说没有用。就算我同意与您儿子解除婚约,他不同意也还是白费功夫。” 傅以宁的母亲站在原地,瞪了林淮许久。最终她伸手,一把打在林淮手上,拍掉她手上的杯子。 林淮被杯子破碎的声音惊醒,打起精神来看眼前这个已经暴怒的女人。林淮看见傅以宁的母亲嘴巴一张一合,她依稀听到傅以宁的母亲斥她‘没家教’、‘绝对不会同意你们’,之类的话。 随后傅以宁的母亲摔门离开。 林淮缓缓跪了下来,开始捡地上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 ☆、【三十五】 姜南旬怀中的林淮浑身滚烫,轻的就像是一片羽毛。姜南旬从来没发现她这么瘦,她甚至一直都没关注过她的身材问题。 林淮家附近的医院里人满为患,没有空余的病床,所以姜南旬只好抱着林淮坐在椅子上输液。 因为冷,林淮把自己整个人都慢慢的缩进姜南旬怀里。 姜南旬怀抱着林淮,心疼的直皱眉。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和傅以宁有关——她刚才打电话过去想通知他,但傅以宁的手机关机了。 姜南旬抱着林淮,像是抱着自己的闺女儿。林淮不舒服,昏昏沉沉睡的很不安稳,姜南旬费力的搂着她,她像个小猫儿似的往姜南旬怀里钻。 “南旬……”姜南旬听到唤,低下头去,看见林淮的眼半睁半闭,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好像非常痛苦。 “在。”姜南旬急忙应一句,生怕林淮有什么要吩咐的。 但下一刻林淮又往她怀里蹭了蹭,睡了过去。 吊瓶打了一瓶又一瓶,林淮只在中间模模糊糊的醒来过一次,看见姜南旬还说:“哦,南旬你来啦。”然后又昏昏睡去。 晚上的时候,姜南旬终于联系上傅以宁。 此刻她已经抱林淮抱的两臂发麻,浑身僵硬,喉咙都干涩。 “怎么了?”傅以宁问。 “市医院,林淮发高烧。”姜南旬简洁的说明情况。 “我这就来。” 半个小时之后,傅以宁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之中挤过来。 姜南旬怀中的林淮,双目紧闭,脸色仍旧是惨白的。姜南旬一见他来了,宛如见到救星,急忙要求替换。 二人小心翼翼的把林淮‘交接’之后,姜南旬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然后压低声音对傅以宁说:“这瓶水吊完之后还有一瓶,你记得看一下,到时候叫护士来。还有,你别碰她手。” 傅以宁这才看见林淮手上裹着的纱布,“这是怎么了?” “捡玻璃杯碎片扎的。”姜南旬轻描淡写的略过那惊悚一幕。 她话音落下之后,看到傅以宁皱了皱眉。姜南旬觉得他知道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我去附近买点粥,你先看着她吧,再问问护士有床位没有。”姜南旬瞟了傅以宁一眼。 “嗯,你去吧。”傅以宁看着林淮,眼皮也没有抬。 夜幕降临,霓虹灯闪耀。姜南旬打包了两份粥,白粥是给林淮的,鸡丝粥是给自己的。 她提着粥到医院时,原先的地方已经不见了傅以宁和林淮,然后她拿起手机,才看到傅以宁给她发的微信,说已经住进了病房。 她顺着傅以宁发给她的房间号找到病房,门没关严,林淮的话隐隐从门缝里透出。 “你妈妈……我怎么了?” 傅以宁的话跟着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对不起……没想到……” “处理……” 姜南旬靠近了些门,想听的更清楚些。 “会的……说过了……” “……放心了。” “南旬去……”姜南旬听到傅以宁说出她的名字。 “……她怎么在?” “你醒之前……”姜南旬推开了门,打断了傅以宁的答话。 病房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夜灯,林淮靠坐在摇起的病床上,傅以宁坐在她的床边。这时二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姜南旬冲着林淮笑一笑,“林淮儿,你醒了?我刚买了粥。” “嗯。”林淮对姜南旬笑了笑。 “你坐。”傅以宁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姜南旬,然后他从隔壁床拿了一张凳子,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7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7 在林淮另一侧坐下了。 “你感觉怎么样?”姜南旬拆开外卖包装问林淮,“有力气吗?” “感觉好多了。”林淮笑一笑,“我睡了多久啊?” “不知道啊。”姜南旬把拆好的粥递给傅以宁,信口答道。然后她对傅以宁说:“你喂她吃吧,我估计她现在也没力气,到时候别洒身上了烫着。” 傅以宁接过粥碗,林淮看了姜南旬一眼,正见姜南旬拆开了另一个外卖包装,有些狼吞虎咽的喝粥。 林淮在心里‘哦’了一声,一边张嘴吃下傅以宁喂来的白粥,一边伸手,摸了摸姜南旬的发。 ☆、【三十六】 林淮的身体很快复原。 姜南旬看着满血复活在书房办公的林淮,觉得格外亲切温暖。 “来了。”林淮从文书中抬起头,看见了她。 姜南旬走过去,“来看看你。” “嗯。”林淮合上文书,站起来,领着姜南旬往外走。 “林淮儿。”姜南旬在她身后叫她。 “嗯。” “你之前是不是和傅以宁吵架了?”她到底没忍住。 “不。”林淮摇头,“是傅以宁的妈妈。”林淮牵着姜南旬,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傅以宁妈妈反对我和傅以宁的婚事。” 姜南旬想从林淮脸上找出些情绪,类似于担心,害怕,厌烦,甚至不屑,轻蔑也好, 但她失败了。 她没有在林淮脸上看到任何情绪。 “为什么反对?”姜南旬开口问。 林淮眨着眼睛想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老实说,我忘记了。那会儿我好像已经发烧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我就记得她说嫁给傅以宁之后,要听她的话?” “……听傅以宁的话?”姜南旬难以置信的确认一遍,还听岔了。 “……听婆婆的话。”林淮说完这句话之后,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为发烧烧的脑子糊涂了,所以曲解了傅以宁妈妈的意思。但她又想一想,依稀记得那天傅以宁妈妈说了什么,‘这个家是她做主’之类的话。 于是林淮和姜南旬一起沉默了。 “你这个婆婆。”半晌后,姜南旬开口,感叹道,“比我婆婆厉害多了啊。” “啊。是呢。”林淮也跟着感叹一句。 姜南旬看了她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肩,“辛苦你了,我的林淮儿。” “没事儿。”林淮笑起来,带着些莫名的飘渺和虚幻感,“有傅以宁呢。他会解决的。” 晚上时,傅以宁果然给林淮带来事情解决的消息。 “我妈疯了。”傅以宁握着林淮的手,满脸不悦的吐槽,“她一年才见我几次?有脸去找你?” “你跟你父母从什么时候起一年只见一次的?”林淮生硬的把自己‘送’进傅以宁怀里,傅以宁愣了愣,把林淮抱紧一些。 “很小。我有记忆时就是这样。”傅以宁抱着林淮回忆童年,“我是跟我的保姆一起长大的。” 因为事情已经解决,所以林淮很安心的窝在傅以宁怀里,循循善诱的诱导他说的更多:“那他们呢?” “在美国。”傅以宁看一眼怀中林淮,对她笑一笑,“他们在美国工作。我八岁?九岁?之前,都没见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我父母。” 傅以宁回忆着,还笑起来,好似全无芥蒂的模样,“我妈一直都不是特别喜欢我。因为她觉得她现在身材走形是生了我的关系。” “啊……”林淮对这个理由无言,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低低的应一声,表示她还在听。 “我爸他醉心事业——很难说他现在记不记得我是谁。我都怀疑那天见你时,他只是觉得自己去参加了一个酒局。”傅以宁不被林淮影响,接着说。 “可是你在你父母面前表现得很贴心。”林淮窝的不舒服,稍微直起了身。 傅以宁跟着她改变了一下姿势,“反正一年才见一次面,就演给他们看,让他们觉得我很爱他们就好了。” “演啊——”林淮抓住了这个字眼,然后咽下了口中的问题‘那对我的爱,你也是演的?’她只是长长的拖了这个音,改口道:“那以后我也要演吗?” “不。不用。”傅以宁抱紧了林淮,“我怎么舍得你陪我一起演?以后一面都不会见了。” 傅以宁也咽下了口中的一句话。 那句话是这样的——‘以前讨好他们是因为需要用钱,但现在我自己能赚钱了,当然不再需要看他们的脸色。’ “那很不好。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林淮伸手搂住傅以宁的脖子。 傅以宁没有接话,只看着她。林淮翻着白眼思考了一下,“至少是要打电话问候一下的。”——其实她也很烦见家长。 “好。”傅以宁笑着答应。 他们笑着相拥,他们笑着亲吻,他们笑着,像极了神仙眷侣。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呀~ 本文也进入倒计时啦,明天圣诞节是最后一更。 再次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也感恩能看到这里的你。 我们明天晚上再见。 比心。 ☆、【三十七·最终】 林淮和傅以宁的新房装修成了繁欧的样式,林淮和傅以宁各自得到一个硕大的办公用的书房。对此,这两位工作狂都表示非常满意。 新房装修全部结束的那天,傅以宁决定先帮林淮把东西搬进新房。 姜南旬和谭一晋闻讯赶来帮忙。 “书房里的东西我自己来,其他随意。”林淮如是对他们说。 于是谭一晋去收拾客厅里摆放着的摆设品,姜南旬去了楼下酒窖,想研究一下这些玩意儿要怎么才能搬走。 傅以宁牵着林淮的手,打算去收拾主卧。 路上,他们先经过折柳。 折柳此时已经空了——姜南旬在知道她们新房差不多要装修好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 林傅二人忽然齐齐停下脚步,看向空荡的折柳。 那里因为没有人住,所以已经没有半点人气,里面虽然有阳光照耀,但林淮却觉得吹来的空气都是凉的。窗外那一株柳树长势正好,枝条随着风飘荡,也遮住了多余的光。 “为什么叫折柳?”傅以宁看一眼门前的牌匾,问她。 “因为送别。” “送别谁?” 林淮有一瞬的愣神,跟着抬头看了一眼门前牌匾上那两个苍劲的大字,顿一顿,才答道:“……朋友。” 傅以宁淡淡的‘哦’了一声,牵起她的手,接着往前走。 姜南旬从酒窖走上来,正见谭一晋在从架子上往下搬一个青花瓷瓶。她走过去,正要问谭一晋需不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8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8 需要帮忙,就听见青花瓷瓶里发出东西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 “什么东西?”谭一晋奇怪,把青花瓷瓶调转了个儿,姜南旬的手接在瓶口,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正好落到姜南旬手上。 那是一个银色,圆形的金属盒子,上面还连着一根银链,是给人戴着的。 谭一晋好笑的‘哟’一声:“林淮怎么把香膏塞这里啊?”——他最近刚被姜南旬科普了香膏。 姜南旬打开那个盒子,里面盛着一点嫣红。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谭一晋,说:“这不是香膏。” “那是什么?”谭一晋皱了皱眉,觉得女人用的化妆品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他可能要学一辈子了。 “是胭脂。”姜南旬说着,把胭脂扣上。她听到小小的‘哒’的一声,想起如花那句,‘这是他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即使死了,也不离不弃。’ ——真是一句,好重,好厉害的誓言啊。 “用来做什么的?涂脸?”谭一晋的声音在姜南旬耳边响起,打破了姜南旬短暂的出神。 姜南旬敷衍的笑笑,把那胭脂重新放回青花瓷瓶中,然后拍了拍谭一晋的肩,“我不用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它是干嘛的。” 林淮从主卧走出来,正见客厅里说话的姜南旬和谭一晋。 “林淮儿。”姜南旬先唤,“里面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傅以宁自己可以的。”林淮摇摇头,走向厨房。 姜南旬跟着林淮进了厨房。 “这些收拾到哪儿?”姜南旬指着刀架上的一堆刀。 “先放那里吧,一会儿找个塑料盒装起来。”林淮打开了冰箱,开始清理里面的食物。 姜南旬见哪里好像都用不上自己,干脆跟林淮聊起天来。 “时间过的好快啊,下个月你就结婚了。” “对的。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淮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放到一边,哀叹。 “可惜我不能给你当伴娘了。”姜南旬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正要喝,又被林淮抢下杯子,送到微波炉里加热。 “别喝冷牛奶,要肚子疼多少遍才会记得?”林淮冲姜南旬翻一个白眼,然后才接回伴娘的话题,“没关系。伴娘是小学同学。” “你跟小学同学还有联系?”姜南旬诧异。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林淮从里面拿出温热的牛奶递给姜南旬,“偶尔有联系。说起来,你也见过她几回,只是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谁啊?”姜南旬接过牛奶,努力回忆。 “洛熙扇。你记得吗?” “……好像有点印象。”姜南旬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大致的轮廓来。 林淮回过头去,接着处理冰箱里的食物。 “可我一直认为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姜南旬开口。 “是呢。”林淮点头,“跟你认识最久,也最贴心。”她说着转过头去,对姜南旬笑一笑,“我不太需要那么多朋友。洛熙扇也是最近才联系上的——向婚介公司借伴娘的话,实在尴尬。而且洛熙扇,算是除你之外我比较清楚的一个人吧。” 姜南旬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林淮看着冰箱里这些食物,想起一个阳光温柔的午后,姜南旬跟保姆一起学做饭的样子。那时她觉得真好,甚至以为这样就能一辈子。 “对了,林淮儿。”姜南旬的声音真好听啊,就像五六岁的小孩子,带着天然的甜蜜,亲切和萌,听的林淮心都松了,阴霾一扫而光,像有一道阳光照进心房。尤其是她唤‘林淮儿’的时候——这个只有姜南旬会唤她的奇特称呼,更给林淮一种温暖。 “怎么了?”林淮看向姜南旬,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我还没告诉你吧——”姜南旬转了转眼珠,放下手中喝空了的牛奶杯子,“我怀孕啦!” “什么?”林淮看着姜南旬古灵精怪的样子,心忽然漏跳了两拍,也错过了姜南旬的话。 “我——怀——孕——啦——”姜南旬拖长了每一个音节,又一次让林淮无法听漏她的话。 “真、真好啊!”天好像暗了,不是要下雨,只是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不如刚才听到姜南旬唤时那么明媚了。 林淮应了这么一句后,不知所措的重新转身去清理冰箱。 冰箱最里,林淮摸到了一排未开封的饮料。林淮拿出来,看着上面王凯的脸,忽然扬起唇笑了。 她拿着饮料向姜南旬挥一挥,问她:“你还喜欢王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本文到这里就全部终结了,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 林淮和姜南旬的故事是我写过的文中比较平和的一个故事吧。没有背叛,没有反转,也并不惨烈。林淮安安静静的陪伴着姜南旬,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姜南旬也陪伴着林淮一起度过挫折,经过不悦,一直走下去。 不知道对你而言,她们各自嫁为他人妇,组建各自的家庭,始终陪伴着彼此走下去,算不算一个美满的结局? ——不算也没有办法啦!毕竟我都写完啦! 我预计要写两篇番外(但不一定明天发,因为我想稍微的偷个懒……),番外之后我们就下一篇文里再见呀! 哦对啦,再提前给大家拜一个早年! ☆、【番外·十二少】 “你现在非常安全,放轻松,深呼吸……” “我不觉得这会有用。”半坐躺在沙发上的女人直起身来,她披散着的头发顺势滑下,落在白色衬衫上。 “试一试吧。你毕竟付了钱了。”站着的催眠师神色淡然,她很确定坐在沙发上的这个女人,姜南旬,会留下来。 果然,她话音落下之后,姜南旬又重新躺了回去,她合上了眼,催眠师还能看见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安分的转动。 “我闺蜜是心理医生,所以你不要骗我。”姜南旬‘威胁’她。 催眠师笑一笑,“好的。那请你现在放轻松……深呼吸……你现在很安全……深呼吸……” 姜南旬慢慢放松下来,进入了催眠状态。 “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吗?” “嗯……悬崖。”姜南旬皱了皱眉。 “只有悬崖吗?” “不啊,悬崖下面还有海。海水很黑,拍打着崖底。”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唔……没有。只有悬崖,和黑色的海,没有回头路。” “海水是黑色的吗?”催眠师注意到她两次描述了大海的颜色。 “对的,和墨一样……哎?” “怎么了?” “我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海里。”姜南旬皱着眉抿着嘴,很用力的在看,“但是太远了,我够不到啊。” “大概是什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9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29 么样子?” “不,不知道,说不上来,但很眼熟。旁边有根树枝,你等我一下,好像足够长……” “你在尝试用树枝勾那个东西吗?” “是的。但是……哎呀!”姜南旬的眉蹙的更紧了,语气里带着惋惜。 “怎么了?” “树枝……树枝断了。就要碰上了……” “你看看,那个东西还在吗?” “在的……嗯?”姜南旬忽然开始浑身发抖,“不不不……那个东西怎么不见了?不要,它一定在的,它一定在海底下!我怎么找不到了?!!”她的声音渐亮,愈发慌乱,抬起手在空中胡乱的划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眼看就要不受控制。 “现在我倒数三个数字!听到1你就会醒来!”催眠师急忙结束这次催眠。 “3!”姜南旬还在慌乱的寻找。 “2!”姜南旬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但催眠师忽然想起什么,趁着这时候赶忙问了一句,“海底下的东西是什么?!” “——胭脂!”姜南旬的声音因为尖叫变了调,从胸腔内挤出来,像是索命厉鬼,显得格外凄厉。 “1!” 姜南旬醒来了。 她喘着粗气,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白衬衫湿了一大半,软软的贴在她的身上。 催眠师为她倒了一杯水,姜南旬接过,一饮而尽。 催眠师在她对面坐下,等她平静之后才开口,“你过去的生活里,有什么可以和胭脂搭上边的吗?” 姜南旬握着纸杯,怔怔的像是在出神。纸杯随着她手指用力,被捏了变形。 “……胭脂扣。”她回过神来,“我大学的时候参加的社团演过这一出戏。” “那你介意说说当时的情景吗?” “哦,可以啊。”姜南旬轻松的应答,但手中握着的纸杯却变形的越来越厉害,“……好像是大二社团?我加了个表演社。社里要拍宣传片,说演《胭脂扣》里十二少和如花殉情那段儿。社团里男生少,所以就选了我反串十二少。但是如花的角色一直定不下来。” “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姜南旬皱了皱眉,把身子往沙发里面窝了窝,“那些女生吧,都不合适。” “因为样子吗?” “不,不是。就是感觉……感觉不对。”姜南旬又往沙发里窝了窝,“最后选了我的闺蜜,林淮儿。”她说到这里又纠正,“林淮。” “之前也听你说过,林淮是你最好的朋友。” “对。”姜南旬点头,“差不多也是唯一一个。” “那你和她搭戏感觉怎么样呢?” “很好……只是正式拍摄的时候,她忽然多说了一段台词。” “嗯?” “就是十二少和如花喝下毒酒中毒,要死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我,‘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送我的生花扎做的牌匾?’”姜南旬说到这里,把一边散落的头发撩起来,顺到背后去,“哦,我不太记得每一个字了,但是大概是这样。” “嗯。”催眠师点点头,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我不知道怎么接词,但是她好像也没打算等我接词,就自己念了那一句话——你看过《胭脂扣》吧?” “看过。”催眠师又点头,“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是吗?” “对,就是那句。”姜南旬也点了点头,然后把被自己捏烂的杯子放到桌上,“然后拍摄又很快继续下去了。就是这样。” “这个宣传片最后一定很受欢迎吧?” “是的。”姜南旬显得非常骄傲,“大家都说,如花看十二少的眼神里都是情,让人特别感动。” 身处悬崖,一片黑海,海底下的胭脂。 催眠师忽然明白了——难怪姜南旬的心理医生朋友林淮要推荐姜南旬来她这里催眠。 有些东西,她压抑在心底太久了。 “姜女士。”催眠师沉思一会儿,开口叫她。 “嗯。” “你现在有不错的家庭,心爱的丈夫,聪明的儿子,一切都非常幸福美满。” “虽然我老公总是忙于应酬,儿子有点儿调皮,但你可以这么说。”姜南旬想了想,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总是做噩梦呢?” “……压力?”姜南旬歪着头。 “你有没有思考过一种可能。”催眠师开口,又解释,“你现在过的,不是你真正想要的生活?” “……不。不吧。”姜南旬迟疑了。 “我下面可以为你分析一下你催眠中看到的那些东西真正代表了什么。你想听吗?”催眠师感受到了她的抵触,“如果你想听,我们就继续说下去。如果你不想听,那么我们就到这里为止了。” 催眠师的话音落下之后,换来了姜南旬长久的沉默。 催眠师不知道姜南旬在想什么,她只是忽然想起林淮那一张冷漠的脸。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告诉她:“不用告诉姜南旬我们认识,不然很耽误催眠。” “可是我问出来了也不能告诉你。”催眠师这样回答她。 “我知道。你也不需要告诉我。我只需要她不梦魇。” 阳光洒进来,落在林淮的面上。她些微的上了年纪,叫阳光爬进了她眼角眉梢的皱纹里,填平了细纹,整个人仿佛镀了金。催眠师望着林淮冷静理智的脸,忽然有一种预感:“你其实很清楚答案吧?” “我不确定。” “……我,我不想听了。”姜南旬的声音让她回了神。她抬起眸,看到姜南旬带着歉意的笑脸,“抱歉。我觉得到这里就可以了。” “好的。”催眠师尊重姜南旬的选择,点了点头。 她送姜南旬离开,然后折身进了一边的会客室。她提起电话又放下,但最终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怎么样?”林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她自己清楚症结,但不肯好。” “……我知道了。” “她可能有点危险。”催眠师斟酌着用词。 “好。谢谢你。” “不客气。” 二人挂了电话。 催眠师坐到沙发上,把刚才的摄像收起来。 ——悬崖。没有退路。 ——黑海。禁忌深渊。 ——胭脂。林淮。 催眠师想,林淮那一句“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应该就是姜南旬催眠之中,看到的那一根树枝。 只是可惜,树枝太脆弱了,一下子就断了。就像舞台上的姜南旬和林淮,下台之后,一个做不成十二少,另一个当不了如花。 所以最后,姜南旬只好站在悬崖上,看着海下那盒永远也触及不到的胭脂。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好呀——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30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30 ☆、【番外·如花】 异地的春节。 林淮独自在异国他乡,看着外面如墨夜色,听着视频里姜南旬那边传来‘噼里啪啦’嘈杂不已的鞭炮声,间或听到自己女儿,或者姜南旬儿子的嬉笑声。 “林淮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终于鞭炮声停下,姜南旬的声音清楚的传入林淮耳中。 林淮收回眺望的目光,落到手机屏幕上。她看见姜南旬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睡衣,睡衣上还耷拉着两个小小的毛绒球,显得格外可爱。于是她答非所问一句:“你这睡衣什么时候买的?” “啊?”姜南旬愣了愣,“前几天吧。” “挺好看。”林淮扯起唇角笑了笑,有些有气无力。 “妈咪,新年快乐!”林淮的女儿,傅琰,手脚并用的爬着钻进姜南旬怀里,把自己安稳的放入姜南旬怀中,露出一个小脑袋来,甜蜜蜜的向林淮撒娇。 “傅琰,新年快乐。”林淮又笑。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问一句和姜南旬一模一样的问题。 “年初三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年初三?”傅琰抬起了脑袋,问的是姜南旬。 姜南旬摸一把怀中孩子的头,“很快呀,琰琰睡三觉就是年初三啦。” “那妈咪——”傅琰向姜南旬点了点头,又重新看向屏幕,“我去睡觉啦,你早点回来哦!” “去吧。”林淮淡淡的答。 傅琰从姜南旬怀里又爬下去,林淮远远的还能听到傅琰的奶音,“淼哥哥,睡觉啦!”和姜南旬儿子谭淼的回答,“哥哥还要打游戏,你先睡吧!” “两个爸爸呢?”林淮终于找出了一分不对劲。 姜南旬原本一直在看那边孩子的动静,听到林淮这句问话才回过头来,她睡衣上的小绒球跟着一晃,“都喝多啦,俩人一个在客房一个在主卧睡着呢。” 林淮翻了个白眼,“麻烦你了,还要替我照顾傅以宁。” “你跟我说这个?”姜南旬露出一脸嫌弃。 林淮又笑一笑,没再接话。 “干妈,晚安!”傅琰奶声奶气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姜南旬放下手机,只让林淮看到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和依稀一句,“闺女儿,你刷牙了没?” 林淮有几分晃神。 当初她刚生下傅琰时,姜南旬是傅以宁之外头一个抱到她的人。林淮那时躺在病床上,看着她抱着小小的傅琰哄着,还向身后的谭一晋炫耀,“我闺女儿可爱吧?” ——仿佛傅琰真的是林淮和姜南旬的闺女儿。 后来傅琰渐渐长大了,姜南旬对她更是宠爱,摘星摘月,无所不应。林淮因为担心姜南旬把傅琰宠坏了,所以对她管教颇严。小孩子不服气,含着一包眼泪,自己坐车跑来找姜南旬评理。 林淮接到姜南旬的消息赶去她家时,正听到姜南旬循循善诱的劝解傅琰:“那你看,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没有好好地跟妈妈说原因呀。妈妈不懂你就要慢慢的给她解释,靠喊怎么能行呢……” ——她劝导傅琰甚至比傅以宁还要细心。 “林淮儿。”姜南旬哄好了傅琰,回过来找林淮。 林淮回了神,点点头。 “好不习惯啊。” “怎么了?” “你不在。”姜南旬嘟着嘴,像是一个吃不到零食的小可怜。 林淮笑。 “每年春节我们都一起过的,都有十几年了吧。” “二十一年。”林淮纠正她。 “哇!这么久啦?”姜南旬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对的。这么久了。”林淮又算一算,点点头。 姜南旬盘腿坐在椅子上,撑住下巴嘟哝:“难怪我觉得这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外面响起鞭炮炸开的声音,林淮看见姜南旬皱起了眉,她也跟着皱眉。二人直忍到一波鞭炮声结束后,姜南旬才又开口:“大过年的放什么鞭炮啊?吵死了。都快十二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啊。”林淮附和一句,“每年都是这样。” 她的话音落下之后,二人忽然沉默了一会儿,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琰琰挺想你的。”安静过后,姜南旬先开口。 “嗯。”林淮应一声,很快又没了话。 她忽的意识到这份尴尬的沉默,于是急急的添一句:“傅琰这孩子挺黏人的,也不知像了谁。” “傅以宁吧。”姜南旬猜测。 “或许吧。”林淮想起从前傅以宁追她的时候,应了一声。 “林淮儿。” “嗯?” “我想和谭一晋离婚了。” 姜南旬的话落下后,鞭炮声又响起来。林淮安静的看着屏幕对面的姜南旬,她的脸上无悲无喜,也无坚定。 鞭炮声过去之后,林淮开口:“谭淼知道吗?”——谭淼是姜南旬和谭一晋的儿子。 “他不知道。我还没有和他说过。”姜南旬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间,那里坐着正戴着耳机打游戏的谭淼。 “你最好和他沟通一下。” 林淮并不打算劝姜南旬,只试图把这件事会对谭淼造成的伤害减到最小。 “嗯。但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好好说。”林淮回她一句,“但你为什么大年夜和我说这件事?” “正好想起来。”姜南旬仍旧随性,“我怕你回来我就忘了。” 林淮无言以对。 “离婚协议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你有需要可以问睡在客房的酒鬼。”林淮顿了顿,又重新开口。 姜南旬侧首轻笑,“林淮儿,你真的和傅以宁很好。” “怎么?”林淮挑眉不解。 “你从来没这么叫过别人。”姜南旬一字一顿,“你和傅以宁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你像个活人。” 屏幕上的姜南旬在笑,一脸心无城府的样子透出几分羡慕和欢喜。林淮被她这样的笑意刺中了心。 ——已经家庭美满的林淮,自认没有资格再去怨恨当年放姜南旬离开的自己了。如果她怨恨,她会对不起这么多年爱她顺她的傅以宁,和被护在温室里的女儿。 “南旬,你可快说我句好话吧。”所以林淮只好扯起嘴角和姜南旬玩笑,“我和谁在一起不是活人了?” 林淮已经不是当年的林淮,美满顺遂的生活,让她比从前更输不起了。 姜南旬也跟着她笑。 两个人笑着笑着,忽然都觉得没有意思。她们当中就像是隔了一层薄纱,彼此看得见对方,却又看不清楚。伸手过去可以触及到对方的温暖,但又无法占有。 房里忽然传来傅琰的哭声。姜南旬正要放下手机去看,又听到谭淼温柔安慰的声音。但她还是放下手机走到房里去,问清楚情况后又回来告诉林淮,“琰琰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31 背后 作者:顾明思钰 分卷阅读31 做噩梦了,我儿子正安慰她呢。” 林淮点点头,并没有在意。她的余光瞟到时间,笑一句:“十二点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呀。”姜南旬的尾音混在鞭炮声中。 震天的鞭炮声中,林淮看到姜南旬的嘴唇动了动,说了四个字。 她也跟着开口,回姜南旬一句:“我也是。” 鞭炮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歇,耀武扬威的向众人宣告着它们的存在,对它们侧目。林淮的答话也混入鞭炮声中,姜南旬也没有听到。 不过无论如何,新的一年到来了。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