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瑾年》 分卷阅读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 书名: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文案: 他为这段情,断骨毁身,痛失至亲,深恩负尽,飘零天涯。 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雨歇微凉,回忆如暮,十一年前梦一场。 可命运如果重来一次,顾尘依旧会毫不犹豫的走向那个人。因为陆初修给予他的比他一整个人生加起来得到的都丰盈,如若那是他们最后的结局,他只能说,是这个世界欠我们一些善意。我拼尽全力,努力争取过,用力爱过,这十一年一步步走来,押上所有的赌注,偏偏失却了一份幸运。 而这份幸运,终究让我们咫尺天涯。 掰弯直男,现实走向,文艺类型。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初修顾尘 ┃ 配角:林子衿桑秋络梁封宁乔池 ┃ 其它: ☆、第 1 章 2011年冬。 清晨,顾尘拉开窗,一层银色的霜花悄然剥落,透明晶莹的冰凌挂在窗台,外面是一片素白的天地。 竟然下雪了,这三年一次也未见这里的冬天下过这么大的雪花。飘飘扬扬,像花瓣一样柔软圣洁。 顾尘拄着手杖走出门去,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花掉落在眼睑上,凉凉的丝滑般的触感,好怀念,冬天最真实的感觉。 他站在院子里那颗木槿树下面,微微仰头,枝头白雪皑皑,素净如斯,花瓣嫣红,鲜艳欲滴,映衬得倒是一派夺目的雅致。 胭脂洗去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顾尘低声念叨。 一片雪花飘落眼底,兜兜转转映入一滴清泪。 院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尘转头,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人站在风雪之外,辨不清眉目。 陆初修看着站在雪地里的男子,他思念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男人,青衣黑发,丰神玉骨,正昂首立于雪地中,眸光明亮,容颜安好。 泪水无声流下。 三年,顾尘,我找了你三年。 我的小孩儿,我的爱人,终于等到你。 离s市千里之遥的z城是一个无论从城市等级,规模,还是人口,土地面积,发展态势来说都远不及s市的小城镇,氲了江南水乡的婉转多情,也藏了几盅先人前辈的花前月下,小的雅致雍然,也静的缓慢安详。它是那种极易被岁月埋葬、冲洗却能在记忆里细水流长的浅淡。它青石板上的纹路古老的像是老者掌心错综复杂的脉络,它不喧嚣,只热闹自己的欢愉,它不张扬,只浮华自己的色彩,它是处在时间流逝,历史堕落中的唯一不变的存在。 它在这个仓促的时代里等待着一位苦心孤诣,遍体鳞伤的男人走来,它注视着遥远的北方那个五光十色的不夜城像影子似的沉默下去,然后它静静的等待着。夜里,木桥下的流水潺潺淌过,谁家的少年郎站在船头,点着一盏烛火宁静的遥望,那灯火仿佛是空蒙夜色里的一点幽微,如烛光冷照山壁。微弱却足够温暖。这几十年的时光打在小镇上的一砖一瓦都好似断行断句,时间是最有腐蚀力的存在,洗净了铅华,那夺目的荣耀,不过浮华一梦。 ——前言 在小镇青石瓦的巷口深处,有一栋带院子的独立房子,房子的户主名叫顾尘,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年轻男子。说他年轻可能有些过了,不过相比起周围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顾尘确实还很 年轻,他在临水的街口开了一家诊所。 顾尘是个医生,诊所也不大,共有两间房间,一共一百二十多平米,一间望闻问切,摆了不少药品,另一间是简陋的手术室,用来做些小型手术,来他这里看病的人还真不少,上了些年纪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不合心的毛病,小孩们也常磕磕绊绊,顾大夫每次都是浅浅笑着,耐心细致的向病人询问,关切,有条不紊的开方子。 如若不说他的年纪,实在不敢相信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面容白皙,眉眼秀气,连眼角的细纹都温柔极致,好看的和画里上京赶考的漂亮书生似的,时常浅浅笑着,谦和温煦,老人们常常在诊所里戏言:“啊哟,这不是打马御街前的驸马么!这个相貌啊哟,那不就是潘安呀!。” 众人热切的笑着,大家都知道顾尘是单身一人来到这里的,大概来了也有三年多了,这期间未曾离开过,也不见有人来探望,旁人也只知他父母离世过早,却不知他此前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他时常都是孤身一人,深居浅出。前两年诊所招了个女娃娃,刚大学毕业,聪明伶俐,给顾大夫来打下手,有她在,诊所倒是活跃了不少! 夏贝贝第一次见顾尘的时候,外面狂风暴雨,屋内一个单薄的,被打湿半边身子的男人正在凳子关窗户,旁边还放着一根拐杖,那一瞬间就激发了夏贝贝同志救死扶伤的医者仁心,后来夏贝贝就义不容辞的,一拍胸脯站在顾尘身边说:“大哥,我是xx医科大毕业的,来给你打个下手,你看成不?” 顾尘诧异半晌,哭笑不得的问“那也是好大学啊,你来我这个小诊所,不是屈才了吗?” 夏贝贝大手一挥,朗声说道:“这有什么!学医本就是为救人的,在哪里救不都一样?不见着那大医院就有多自在!” 顾尘笑笑,说:“我也确实缺个人手,你若愿意当然好,不过,工资我可付不高给你。” “这无所谓,高低都行,你看着给呗!”夏贝贝豪爽的说道。 顾尘应下,心里默默想着看来是个家境优渥,不需要工资糊口的孩子,想来也不知柴米油盐贵重,后来两人商量下按诊所月收益为标准,收益高就多给些,收益少就少些,夏贝贝满不在乎的答应了,顾尘也就给给她交代了些基本事项,从此,诊所老能听到夏贝贝同志魔性的“欢声笑语”,时间久了,顾尘才知道这孩子是从s市来的,过这边看同学时因为下雨走到他这里的。 “多有缘分啊,要不是那场大雨,我现在还在s市呢!”又下雨时,夏贝贝一边关窗户一边说道。 顾尘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 夏贝贝发现,顾尘似乎不怎么愿意听她说她在s市的生活,有时候总是沉默半天也不回一句话,不过,夏贝贝也不在意,顾尘很多时候都默不作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这里看病的一些老太太们有时候总会拿顾尘和她说笑,有时候趁着顾尘早上没来的时候,那些早起锻炼完的老太太总会悄悄问他“贝贝,跟顾大夫有进展没?”夏贝贝郁闷不已,她听到到无所谓,顾尘听到总会皱皱眉,虽然不说话,但夏贝贝知道他不高兴。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顾尘来这里之前必是经历过什么,无妻无子,这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人生。可没有人去问顾尘,对别人的经历表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 示好奇怜悯都是一种伤害。 于是夏贝贝就成了重灾区,只要她独自一人在,必定被围攻个誓不罢休! “哥,她们又来了,啊,你为什么要把诊所开在大街上啊??”每当忍无可忍时,夏贝贝朝顾尘大吼。 “诊所不开街上开哪啊?深山老林?小姑娘赶紧去谈个恋爱吧,成天和我这个大叔在一起,迟早会被淹死的!”顾尘开着药方,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的说道。 夏贝贝立马就没声了,哀怨的瞪上两眼,继续手里的活儿! 顾尘似乎永远不在乎有没有女人嫁给自己这件事,或者说许多事他都不在乎仿佛这世界与己无关与人无求,根本不需要他参与其中,他有时候活的像是个迟暮之年的隐士,无欲无求,什么事都三缄其口,很少对旁人说。夏贝贝闲暇之余看着顾尘安静翻书的侧颜,总会在想:“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怎么会有人是这样的呢?” 然而生活总会向夏贝贝阐述这样一个真理:“活得久了,什么人也会见到的。” 换做是大学时候的她,或许还会喋喋不休的缠着顾尘问这问那,恨不得连他祖宗十八代都刨个究竟,但现在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虽说还不够成熟,却也清楚人生无常。 一个快到而立之年忽地残了双腿的男人,一个背城而去,漂泊异乡的孤独灵魂,一个经年都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的沉默身影,那背后掩藏了太多悲伤的故事,让人不忍细问,不忍卒读。 陆初修揉着眉心,目不转睛的盯着文件,耳边是助理循序有效的用类似机器般的声音在报告数据报表。他飞速的处理着手上的材料,一个接一个的方案计划在脑子里运营转动,晌午的天儿热的连柏油马路都高烧不退,接连好几个小时的工作让他烦躁不已,连秘书送精心搭配的午餐都味同嚼蜡。 偶尔抬头看一眼桌子上的照片,久久注视,心脏温热,然后疼痛,麻痹,最终慢慢归于冷寂。曾有人教他如何带着爱和释怀和生命和解,可直到这个人离开他都没学会。 他的生活从没有过一丝的懈怠,他来之前,是枯燥寂寞的,他走之后,是新的荒凉。 这些年人人都看出了他的暴躁,阴冷,但没人敢上前劝一句。只因为他的身份,无人可以取代。 陆初修现年三十一岁,是陆家的长子长孙,陆家从祖爷爷辈儿就开始经商,起起落落多年一直传到他手上,没落说不上,一个家族的兴衰史差不多也算是这个社会的折射镜,发展到21世纪的中国已经有了大国风范,他们这样的家族更是随着这个日益崛起的国家一步步走上了时代的新蓝图!资产积累日益丰富,阶级差距一直在扩大。可这又如何?时代的浪潮扑打过来的时候,翻滚在浪尖上的弄潮儿就那么几个!除了祖辈的庇佑,陆家到底是有底气有手腕的家族! 陆初修的父亲就他一个儿子,父亲同辈儿的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陆氏都有他们的股份,底下开枝散叶也有不少兄弟姐妹,但是最终继承陆氏的只有陆初修。 而在三十多岁这个年纪就能掌控陆氏大统的他也经常是同阶级圈子里的模范,此标榜作用不仅被那些老一辈的人赞颂,年轻一代的同样心服口服,虽然两代关注的点根本不在一块,但并不妨碍陆初修在这个圈子里神秘的存在。 显然,老辈在意的是他少年有成的老辣手段和精准目光,陆初修与其他富家公子不同的是,他不是一来就继承陆氏企业的,虽然这中间也少不了兄弟阋墙,豪门争夺的路子,可当初最轰动的却是他带着自己的事业强势入驻陆氏的丰功伟绩!千禧年之后世界商业洪流都聚焦互联网,在同一辈的年轻人里,陆初修是第一个尝到螃蟹的人,那些年,他的名号在商业圈简直是扎眼的存在,可大多数时候这却是一个沉默内敛的人。 而年轻一辈最服气的莫过于他的干净,他与那些穷奢极侈的贵族公子不一样,他的敛是一种浸透生活气息的从容丰韵,他的默是藏了凌厉狠辣的大气与纯粹。他是与那个阶层相映衬却又□□嘲讽的存在。他鲜少在声色场所放逐肉体欢愉,十几年来更是连情人都没有养过,这样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简直令人诧异。 可是,当你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你不得不相信,他的目光太丰盈,他和那些红男绿女眼里所流露出来的醉生梦死有着根本的区别。你会本能的生出一种纯粹的仰慕和畏惧。因为他的幽深是藏着灵魂的,他的孤寂是浸透过深情的。哪怕你从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和一般商人无别的冷酷与矜贵。但是,这到底是一个曾懂过爱的人。 ☆、第 2 章 “陆初修,我们分手吧,我走不下去了······放手吧·····”午夜梦回,陆初修茫然的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男人绝决的,仿佛入了灰般沉寂的声音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让他即便在梦里都心痛的身体轻颤。明明他们之间还有过那么多温馨美好的日子,为什么每每回忆起来,梦里反复出现的却是他不择手段伤害他的时刻,却是顾尘心灰意冷决然离去的时刻。 月光惨淡的照着陆初修失魂落魄的脸,这个在外面一向优雅淡泊的男人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承受着敲骨吸髓般的相思之苦。 “哎,办公室又没人,你能把你绷着的那一套放下成不?一会儿有事儿没?蒋佟那晚上要开个场子,一块去吧?”靠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悠闲的翻着杂志,身姿清拔,肌肤如玉,已经三十岁的人了眉眼间依旧有着天然媚美之致,当真是人间绝色。陆初修这些年阅览过各色各样的美人,无一不占着年龄的优势,美到三十多岁仍让人离不了视线的也就只有乔池一人了,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尽的风流无暇。此刻,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正歪头看着他:“去吗?我可亲自来找你了!” “美人出面,盛情难却。”他放下在公司里的那一套阴沉,脸上微微一笑。 “嘿,够给哥们面子,能博你陆大董事长开口一笑,看来我这点美色还是有几分效果的!”乔池甩下杂志,满不在乎的打理了一下上衣,一副马上准备出发的样子。 陆初修挑挑眉,把手上的东西一收,准备冲澡换衣服,刚进卧室就听见乔池不满的嚷嚷声:“丫一个男人整那么干净做什么?” 他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是···· 晚上两人到场的时候,蒋佟,胥城还有其他几个玩惯的人都已经到位,正三三两两的喝酒,见他们进来,胥城先是温和的朝他招了招手:“阿初!”,没等陆初修要回话,蒋佟举着酒吹口哨:“呦,闪瞎眼啊!陆初修你丫的怎么这么能招桃花啊!”啧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 ,这语气,三分打趣七分嫉妒,酸溜溜的。 陆初修瞅他一眼,没好气:“你有点出息成吗?乔池出现一回丫酸一回,有毛病?” 在座的人都笑了,两人逗话十几年都见怪不怪了,乔池也无所谓的耸耸肩坐到位置上去喝酒。他每年在中国呆不了多长时间,也只是冲着陆初修留下来的,其他人不过是陆陆续续的点头之交,算不上友谊深厚。可到底都是爱玩的人,这些年又常出现在陆初修身边,所以经常引起他朋友的注意,若是寻常男子倒也还好,可顶着这样一张蛊惑众生的脸,走哪都会成为焦点。 果然蒋佟挂不住面子,盯着陆初修凉飕飕的来了一句:“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老子对美好的事物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不行吗?” 陆初修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好笑的看着蒋佟:“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能别丢人现眼了不?美好和你沾边嘛?快上点吃的,还没吃饭了。” 蒋佟哼哼两声没说话,不一会儿侍者开了餐桌,一圈人边吃饭边聊天,共享信息,交换策略,打破壁垒,推杯换盏都能掀起一桌的风云诡谲,每次的聚会也不单单是享乐。饭撤了之后换成牌桌,蒋佟招来几个人作陪,人进来后他冲陆初修眨眨眼,献宝似的嬉笑道:“里面有一个可是前两天我千辛万苦专门给你竞拍回来的,瞅瞅,别说哥们好色啊,好的都给你留着呢!” 听完这话,众人霎时来了兴趣,都转头看站进来的几个年轻男孩儿,蒋佟给陆初修找人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么郑重其事,信心满满的要他专门去挑还是首次,看来是有七成的把握了!众人屏息相看,都不似以往那般紧着去挑自己可意的人了,纷纷把目光向陆初修看去,连胥城和乔池都转了眸。 陆初修目光向房间里的男孩儿扫去,似乎也隐隐的抱有期待,他站起身看向那些年轻的脸蛋,每一个都可以算的上是日常生活中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了,只是他看过的人间美色太多了,早就无感。 忽然,有一个男孩吸引了他的视线,长相算不得翘楚,但是站姿挺立,背影清秀,他的头向下低着,脖颈的弧度与肩膀的延展构成一个专注的姿势,修长笔直的双腿有力的站在原地,不去看正面,那个熟悉的背影就已刺的陆初修眼窝疼,他站在男孩面前冷淡的开口:“抬起头来。” 对视的刹那,他清楚的知道这和记忆里的人长的一点都不像,可目光到底没能移开,那个男孩眼里的专注和清雅,他通身隐隐透出的温和与矜贵都像磁石一般牢牢的吸引着他的视线,可是,片刻潮涌过后,他目光里的火焰就消散了,不是就不是,哪怕周身的气质再相像都不是。 “也是学医的,怎么样?”蒋佟在桌上遥遥说道。 转头,陆初修看着他,平和的笑道:“有心了,陪个座吧。” 蒋佟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开怀:“不然今晚一块陪个睡呗!身价不菲呢,还没□□。” 陆初修但笑不语,其他人各自挑了自己中意的,胥城有家室一向不参与,他看向陆初修身边的男孩,观察了半晌,微微叹了一口气,蒋佟确实有心,也就只有他们这些和顾尘曾相处许多年的人才一眼看出这男孩儿身上细致入微的表情神态和那人十分之相似。他低头时候的背影,他注视时候的表情,他端酒时候的姿势,不是说男孩做这些动作的相似度高,而是在一动一静间所携带的那股气质,温煦又矜贵,仿佛那个人依旧在他身边一样。 乔池打牌的兴致并不怎么高,趁陆初修和胥城说话的间隙,他将那位男孩叫过去说了几句话。 “剩下一杯我喝了吧,我酒量还可以。”陆初修刚拿起的杯子被身边的人突然拦下,他转头,男孩脸上泛红,微露尴尬之色,但依旧想表现出从容镇定的样子,正满含期盼的看着他,尽力掩饰眸中一闪而过的惶恐。 陆初修不动声色的把酒杯拿回来,淡淡道:“不用。” 乔池放下牌,冷笑道:“既然是做戏,干嘛不做足全套?” 蒋佟和胥城都皱了一下眉,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乔池继续说道:“这么温情的戏码怎么能漏掉最关键的环节呢?连我都知道你的“三下五除二”,蒋公子怎么恰好忘了?” 蒋佟没搭理他的茬,乔池到底不如胥城和他对陆初修了解的深,况且,他们和他是兄弟,亲密挚友,而乔池,曾经的床伴,后来的朋友,现在两人又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立场不同,多说无益。 陆初修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酒,冷了眸子:“看笑话是吗?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乔池的手抖了一下,向来无所顾忌的人突然噤了声,胥城打圆场:“阿初,为了一个陪侍犯不着伤大家和气,乔池专门过去找你来的,他的性子你最熟悉,现在这又是干什么?” 胥城和陆初修是发小,为人谦和,多年混迹官场说话做事自是一派圆润周全。他和陆初修的关系最铁,当然也最能明白他此刻的心理,“三下五除二”是当年顾尘还在的时候,大家常用来在酒桌上下酒菜的趣事,打趣陆初修“妻管严”,无论上牌桌还是酒桌只要不是官方场合,必须得控制到3根烟5杯酒的程度,而和他们一帮人在玩的时候,那5杯酒里往往有一两杯都是被顾尘自己抢着喝掉了,因为陆初修在外面限酒的缘故,顾尘总是抢他的酒来解馋,两人经常是旁若无人的为一杯酒而搞小动作,引的大家哭笑不得,这一副“郎情妾意”的小情趣被蒋佟吐槽过无数次:“丫就是专门来显摆你有老婆的是不是?我看你就是一“妻管严”,顾尘这“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陆董事长给治服帖了!哎,你说你丢面儿不!” 等顾尘不在场的时候,陆初修就专门呛蒋佟:“我乐意怎么着?有本事你找一个去!” 昔日温情还历历在目,如今被人当众揭伤疤真是□□裸的嘲讽。陆初修将酒一口闷掉,尽管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他被顾尘一脚踹了,三年过去了,仍旧走不出那个牢笼,哪怕一句话,一个回忆都能在瞬间斩杀他的情绪,暴躁,易怒,冷漠,这后遗症来的太迅猛。 在车上的时候,乔池看着他:“陆初修,你和十四年前一样胆小。” 男人的侧脸是坚硬而不见一丝温和的,他看着五光十色的夜景,毫不在意道:“乔池,从来没有拥有过太阳的人是不害怕失去的,可是,我得到过,完完整整的得到过,所以,你没有资格这样说。” 乔池笑了一下,脸上的僵硬瞬间消失,他的语气带上了调皮和不屑:“你不就想说我没人爱吗?呵,那老子爱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给我回声啊?” 陆初修转头看他:“你何必和我耗着!” “咱俩多合适呀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 ,家世相当,性向相同,情感经历类似,你有过一个情人,我也有过一个,扯平不算,而且都过而立之年,事业上合作默契,生活上了解透彻,况且,我相信你不会再有精力去经营一段新的感情,所以,我找不到我们不合适的理由。”乔池掰着指头给他数,精致的脸蛋上多了几分稚嫩,陆初修笑了一下,他问:“你爱我吗?” “爱。” “那你还爱着顾尘吗?” “爱。” 乔池好看的眸子映在车窗上,平添了几分淡淡的落寞,城市夜空各色霓虹交相辉映,车水马 龙迅疾的从他们眼前闪过,往事如快进的电影带一样无声的在记忆里穿行,藤蔓薜萝,鲜花荆棘一帧又一帧的开始在脑海中滚动了起来,你以为人生漫长的需要睁大眼睛细细辨别,可往往还没来得及感受,所有的过往就早已变成了须臾的快进。 似水流年,才是一个人的一切,其余的,全是片刻的欢娱和不幸。 午后炽热明亮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入,照到窗前的药柜上都泛着几缕金黄的橙晕,时间在顾尘翻书的指尖中慢慢流淌,苦涩的药香幽幽缕缕的飘散在空气中。很快,把一本《□□的葬礼》剩下不多的几十页就翻完了,一曲纷乱心酸的爱恨情仇早已不能让这个历经世事沧桑的男人有太大的情感波动,只是,他的目光却仍如磁铁般胶着在那发黄的薄纸页上,空白坚硬的纸张上几个浅淡张狂的字迹瞬间刺痛了他的眼。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今夕何夕啊,顾尘忽地胸腔一窒,随即猛咳了几声,干哑颤抖,他用力把书合住,年少的记忆像是残破的风车一样呼啦啦的转动起来,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荡在他的胸腔。 他闭目而立,慢慢平复汹涌的情绪,过往的记忆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他还记得自己是在一个冬日的晚上,坐在那间狭小的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单的写字台的房间里,怀揣着的是怎样激动和感恩的心情,在日记本里郑重而缓慢的写下那八个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那夜的风十分寒冷,但他却闻到了春日里白芍花的香味,一阵一阵的吹来,让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酣畅,就那样,第一次,不可多得的一回他欢快的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与那个纯净俏皮的姑娘尽享了一次快乐的春天的约会。他第一回在人前褪去自卑自弃的外衣,勇敢的去牵着她的手肆意的奔跑在阳光下,花田里。 多美好的时光啊!顾尘笑,可如今想起来,女孩年少时的模样早已在记忆中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情严谨,容颜微冷的少年,是他微昂着头对他说:“我想和你做个交易”时的青涩模样。 回忆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进脑海里,年少时的懵懂忽然让顾尘开始苦笑,命运的波澜如何能承受的起他们那分分秒秒都刻进骨髓的爱情。 他合起书,慢慢向后靠在椅子上,闭了眼,静静的等待着,等待那股潮涌从血脉褪去。 那些回忆啊,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偶然飞到梦中来,无意带起一阵微风,惹的你欢欣异常,可你不管怎么跑,终究是追不上它。 ☆、第 3 章 回家,陆初修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明明喝了酒,脑子清醒的却好像刚晨练回来。佣人问是否放洗澡水,房间里唯一的男主人闭目无言,这所房子华丽而空洞,逼仄的气氛让侍者都不知如何应对,他们十分怀念曾经有另一个男子身影的生活,那个时候的房子很温馨,带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尽管是两个男人,可一个温煦,一个从容,他们站在一起般配的不得了,那时候的房间里有嬉笑声,有吵闹声,有读书声,有音乐声,那时候的走廊都是两个人携手而行。可如今,房子里的一切都一如往昔,唯独少了一份烟火气息,它寂静的好似一座坟墓。 墙上还有他亲手制作的“结婚证”,装裱加框,高高的挂在房间的中央。 一张没有法律效力的薄纸而已,什么都证明不了,可终究是不舍得取下,仅仅因为这张纸上陆初修和顾尘的名字是光明正大的以爱人的格式放在一起。 蒋佟说,天下好男人那么多,凭你的身价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偏执到这种地步? 乔池说,你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断了就干净些,每天攥住那些过往有意思吗? 胥城说,阿初,不过就是思念,这有多困难?你去找他吧,拷也拷回来,你若不去,那就放弃,把这个人彻底扔开,然后变成我们认识的那个陆初修! 辛辣的酒精一杯一杯的从喉咙灌下,男人的目光终于开始迷离,他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墙上干净的“结婚证”突然疯狂的大叫:“你们懂什么?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放弃?怎么·····能够?” 他们不懂,他用了多少力气才把人追到手,他们又曾经历了多少美好的时光,;他们不懂,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原来不仅仅是一句酸掉牙的古诗;他们不懂,这世界就是有一个人,能够把他的灵魂他的思想丝丝缕缕的渗进你的骨髓当中,让你欲罢不能。 他们不懂,因为他们从来不曾像他一样得到的如此幸福和完整。 帕斯卡尔说人是能够思想的苇草。或许人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他能认识自己的可悲,他懂得时光的流逝,懂得在消逝的东西中抓住值得珍惜的情感,懂得在自己不多的人生美好里抓住值得守护的人,而世间万物却并不明白,日与月不懂,它只会年复一年的轮回。所以陆初修悲恸,这种疼痛是由过往延伸出来的,过去真实的甜蜜让现实的孑然一身显得破碎又荒唐。 他走不出来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他们的过去,是他明明知道顾尘心里仍旧爱他却不得不离开的无奈和挫败。 他不是不能去找他,而是不敢,他不知道顾尘还能不能接受他给他带来的挣扎和疲惫。 小城市最让人舒适的一点就是,站在夏季轻柔的夜风中,抬头便是满眼的繁星闪烁,备两盅薄酒,盘膝一睹星河之耿耿,实觉良宵未曙,此中惬意,若未亲自体验一番,不失为人生之憾事。然而,大多时候,人即便有心欣赏,也难耐心中苍茫,这一夜繁星倒变成了陪衬般了无生趣。 顾尘将从诊所拿回来的那本书锁进书房最底层的柜子里,那上面明显挂着一个青色坚硬的小锁子——人活的越久,就有越多的东西需要埋葬,不是不需要,只是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发了会呆,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赶忙站起身来。 “顾尘,我来了。”来人音色清冷,言简意赅。 顾尘出来,看见秋络已经脱掉外套在换鞋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 了,眉眼间似乎有些疲倦,但是举止神态依然彬彬有礼。 秋络是他曾经的师父,也是平生不多的知己良友,当初若不是有他帮忙,他可能连身体都废掉了,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想和过去断个彻底,但是,生命无论从哪个节点上断开,只要你还想活下去,那么,你总是要以过去为积淀的。那些人,那些事,从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干干净净的。 可也幸好,他所认识的是秋络。 “吃饭吧。”顾尘把菜端出来,秋络来之前打过电话了,他特意做了些可口的本地小菜。 男人动筷子吃了几口,夸赞道:“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极少听到他的赞美,哪怕当初还是跟在他后面做实习生的时候,秋络也很少有溢美之词。顾尘眉眼舒展,拿起筷子说道:“是吗?那你可要多吃点了!” 秋络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今晚我睡你这,没订酒店。” 顾尘好奇:“他没和你一块来吗?” 秋络淡淡道:“嗯。” 顾尘眨眨眼睛,继续吃饭,心里默默无语,估计是最近又吵架了吧! “孩子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差不多能识字了?”他转移话题。 “嗯,保姆带着了,一天比一天胖了,还特能吃,我真怕再过个一两年家里能养出两只小猪仔!”秋络不无郁闷。 顾尘低低笑了一下:“小孩嘛,不吃怎么长身体!” 秋络冲他笑笑,埋头吃饭,席间两人时不时聊逗一番,一顿饭倒也吃的热热闹闹。 “顾尘,给我一套你的睡衣。”浴室传来秋络清冷的声音。 顾尘找了一套干净的给他拿进去,脑海里忽然想起当年还在医院的时候,每次下手术台去冲澡的时候秋络也总会让他帮忙拿干净衣服。一晃多年过去,这声音熟悉的让他反应都开始变得迟钝。 怔愣了半晌,匆匆把衣服送进去,然后收拾客房。强迫自己把那突如其来的杂念收起。进卧室拿衣服准备洗澡时看见秋络已经出来,那一身睡衣穿在他身上,确实有点小了,顾尘尴尬。见他头发还滴着水,便说道:“你坐一下,我给你拿吹风机。” “不用,挺凉快的”秋络随意道,顿了一下,他低声道:“顾尘,你···不想回来吗?” 顾尘猛的抬头,秋络背对着他,身材依旧修长完美,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毛巾,他的语调也是那么平淡无奇,说出的话却险些让他摔倒。半晌,顾尘淡淡道:“回去又如何,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秋络转身看他,一向淡然无痕的眸子似乎有一些隐忍的情绪在极力克制,最终他的目光落到了顾尘床头的书籍,顾尘顺着秋络移开的身影看去,床头赫然放着一本《肾脏病学》。他略有些尴尬:“嗯····平常给病人看诊,也会有一些忘记的东西,你···别多想。” 秋络木着脸:“顾尘,你犯的着和我掩饰吗?” 对于秋络的直接,他也早已习惯,的确,在这个人面前他实在没有掩饰的必要:“就算我还想当医生,想回到过去的生活,可你已经看到了,我自己都是个废人了,想与不想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明白吗?秋络。”顾尘的声音带了些许的怒气,没有人喜欢被人直接又毫不留情的戳穿。 秋络看了他一眼,语气同样很淡:“你的腿已经好了,和正常人无异,当年的也伤痕都过去了,顾尘,回不去的到底是什么?”。 顾尘沉默,刚才武装出的那些温暖美好的画面瞬间被打碎,好像在嘲笑他此刻的软弱。 半晌,秋络忽然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他一向不善于对别人的选择做出评价,可顾尘不是别人,于是他继续道:“以前,我以为有些事情就算你尽力了也总是不能两全,可现在,忽然发现,人生归根到底是自己的,为自己放肆一次结局也许不算太坏。” 顾尘看他,目光清透:“那是因为你已经走出了最坏的那个时候,”他低头:“秋络,我很想他,无数次的,在梦里梦外都发疯似的想他,可是,”他的眸子盛满悲伤和无力:“我没有勇气,我没有办法再向以往那样看着他,我····也不在是他曾喜欢的那个男人了,你知道吗?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这是顾尘三年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秋络极少见他流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即便是当初最难熬的那一年。可现在,这个马上到而立之年的男子却无助的像个失去依靠的孩童,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的时候就好像一只大鸟悄无声息的将羽翼都收回身后。他的无言有时候比任何人的聒噪都带有强大的杀伤力,秋络不忍,他懂他的无奈和挣扎,更不愿逼迫他。 他走过去,轻轻将顾尘抱住,沉默良久,低声道:“对不起。” “又不是你造成的你干嘛说这些!”顾尘淡淡道。 “你的梦想。”秋络的声音依然很低,带着少见的轻柔,仿佛追忆往事般: “前天医院又来了一批实习生,跟你当年的样子一模一样,我看见他们老在想,要是你还在多好!” 秋络想起在医院初见顾尘的时候,那青涩却充满希冀的样子,如果日子一直那样过下去,那么现在他一定是名最出色的外科医生。 顾尘的肩膀微不可闻的抖了抖。 ☆、第 4 章 梦想,这个词仿佛永远都带着一股初生朝阳般蓬勃的色彩,那是属于年轻人的闪亮舞台,是属于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意气少年,是属于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的精英才子,是属于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聪明杰俊。然而不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会是像顾尘这样的人所能拥有的东西。他的梦想,早已不知被生活的风浪裹挟着丢弃到哪个角落了 。 那一晚在秋络苍白的道歉中,顾尘恍然发觉他真的已经离曾经的世界太远了,这种距离从心里延伸到秋络心疼的目光中时,显得那样让人无所适从。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生活不是童话,那不是你大哭一场大笑一场就可以轻易改变的事实。 所以,第二天起床时他们都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秋络吃完早饭将他送到诊所就离开了。其实顾尘也懂,秋络从来不是这样感性的人,只是他们都已不再年轻,面对往事与现状的重叠,不经意间总会带出那么几分软弱和迷茫来。 临走的时候,秋络和他说:“顾尘,你曾给我唱过的那首民谣,我给小孩儿当成摇篮曲了,他们很喜欢。”那目光里的沉静安宁让站在夏日清晨中的顾尘微微眯了眼。 他以为他不曾记得。 夜晚的小镇,才是最留人的,石拱桥倾斜在清澈的水面上,遥遥看去,飘逸玲珑。桥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多是年迈的老人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 ,他们悠闲的散步,聊天,下棋,青石板上的纹路好似他们生命的轨迹,一步步走过,仿佛一圈又一圈叠加的年轮,丰盈而安详。一个青年男子安静的走在这样的人群里,他眉眼温柔,背影伶仃,似乎与这里是的厚重格格不入,可是他沉稳的步伐,温雅的笑容却好像这天然美景最恰当的注脚。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前事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欢喜伤悲,老病生死,说不上传奇。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似是故人来·····何日再在,何地再聚,说今夜真暖···” 顾尘驻足,河对岸一阵若有似无的音乐传来,缱绻的粤语歌,曲风分明是欢快的,可歌词却唱的悲伤。 “无份有缘,回忆不断,生命却苦短。一种相思,两段苦恋,半生说没完···· 离别以前,未知相对,当日那么好。执子之手,却又分手,爱得有还无。 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 十年后双双,万年后对对,只恨看不到·······” 清凉的夜风吹来,往来的人群似乎都没发现那个男子在听到这首歌的瞬间忽然呆立原地,一曲终了,他恍然如大梦初醒,眉眼间的落寞却悲伤到极致。 顾尘苦笑,曾经听了那么多粤语歌,从没听懂过歌词,哪怕是那个人唱给他听的,可这首,为何今日却听的如此明白,似是故人来,故人啊,你今可安好? 夜风吹过眼角,他伸手,触摸到一丝冰凉的水滴,他慢慢往回走,任由脸上泪水在漆黑的夜里肆虐滂沱。 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比起小镇的安宁来说,都市的繁华可谓光怪陆离。陆初修晚上应邀去了某场合。是一场官商宴会,在坐的不是老的就是肥的,都是皇城根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放在几年前,这些人都看他是个毛头小子不够资格,还会明里暗里品评几句,尤其在和老三竞争的那一段时间,他没少受打压,可如今,陆氏掌舵人的地位让一群比他大十几二十多岁的老男人俯首哈腰,还真是有趣! 陆初修慢悠悠的喝了几杯酒,眯着眼听这群老狐狸字斟句酌的说起政治上某领导班子,有人想搞一把,拉个够硬的后台,他只冷眼看着,钱权交易,钱容易倒,权哪那么容易呢?更何况,他真要想参一把,也不会找这些猢狲。今日能到这里的原因无非是因为里面有几个在官场里不错的臂膀,他给个面子坐过来,这群人可倒好,还真把他当活菩萨了! 陆初修听了几句废话,兴致缺缺便提前走人了。只是,饭局中间有个小插曲,某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精英人士趁敬酒的功夫有意暗示他,陆初修扫了一眼,外形不错,谈吐还行,看来对自己挺自信,且能来这种场合的,身价也差不多,应该是想更上一层楼,不过,他直接无视。暂且不说他对别人没兴趣,单是每天要接到的暗示也不计其数,什么样的美女美男都见过,这点诱惑太廉价。 所谓的“精英”也不过是高级男妓,为了利益谁都想走捷径。他眼角有笑,却是冷到骨子里的,每每这个时候,那个人的影子都会毫无防备的冲进脑海,乱他心智,喝了两杯酒,他扫兴离开。 越是身处高位,越能看到人心的卑劣。他急需一些美好的东西来支撑自己走下去,曾经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他都愿意尽可能的为他积累福慧善缘,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会为了那个人去约束自己,去尝试做一些善事。但现在,用他一个人的力量去抵挡随时可能遇到的暗流礁石,他很害怕,怕有一天他会与生活同流合污。 看着窗外迅速掠过的景物,脑海中许多鲜活的记忆突然不受控制的开始跳跃起来,他的双眼渐渐没了焦点,混沌的夜景都变成大片大片流光溢彩的布景从眼前纷繁的飘过。 这夜的晚风从车窗里拂过,竟带出许多往事的味道。 如同每一个夜晚,如同每一次疼痛一样。好似堕入无边黑暗没有止境的地狱,他再一次开始回忆征伐的迷醉。 “胥城,我后悔了,胥城·······我他妈后悔了!····阿城····”地上的空酒瓶的扔的到处都是,沙发上的男人抱着手机声嘶力竭的喊着,他的头紧紧的贴着布料质地的沙发,那样子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狮子般暴躁又脆弱;他沙哑的断断续续的吼叫声听起来凄惨又似乎在表达着某些迫不及待的悔痛,那些声音仿佛要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恐惧和心痛都一起喊出来似的。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响起一句沉静儒雅的音色:“我来找你,阿初。” 陆初修脑子混乱,手机里的声音好像在千里之外一样遥远渺茫,他静静的躺在沙发上,衬衫拽开一大半,领带也不知飞哪里去了,硬朗的脸上出现了几点斑驳的泪水,脑袋里一些被刻意封存起来的记忆似乎开始苏醒,像泛黄的旧书一样一页一页的在眼前展开,朦胧间门被推开,他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俊朗男子走来。 “阿初······”胥城匆忙的看向他。 陆初修也怔怔地看着他,他们静静的对视着,胥城不确定的又叫了他一声:“阿初·····” 那声音太过遥远,连回音也迟到了十一年。陆初修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似是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向他走来:清瘦冷峻,倔强温和。 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的陆初修17岁,胥城17岁,顾尘15岁,彼时,他们刚上高二,文杨一中,文科306班。 十四年前他们的人生规划都十分确切而肯定:陆初修从商,胥城从政,然后他们将在一个适当的年龄各自娶一位端庄持家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他们会定一个娃娃亲,让彼此的人生都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在这条漫长的人生轨道上无论是哪一个节点可能会出现变化,他们都曾矢志不渝的坚信过人生最后的结局就应当是这样子的!哪怕陆初修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gay,哪怕胥城暗恋多年的女孩儿并不喜欢他,哪怕他们从来没有一次可以真正的掌控过自己的人生! 但是,这些都将不会成为阻挠,更不是能够让他们舍弃大好前途的筹码,那些无望的渴求,充其量也不过是年少轻狂的无知罢了!当有一天你能继承万贯家财,掌控一整个商业帝国的时候你不会为自己曾经没有大胆公开性取向的身份而后悔不跌;当有一天你手握大权,在政治圈走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你也不会在乎自己暗恋多年的女孩并没有嫁给你这个事实! 他们从小就懂得权衡利弊,选择阵营,什么是前途?没有人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 比这两个出身于商业世家、政治集团的人更清楚。 即使,当他们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 所以,顾尘的出现对陆初修而言就是一个灾难,一个无法预料又无法逃避的“灾难”。 文杨一中是当时市内高中的楷模,抛去师资设备不说,最让别校学生羡慕的莫过于其操场和教室。操场占地面积广大,绿草茵茵,教室设备齐全,在当时还是不少学生梦寐以求的象牙宝塔。 当然,再好这也不过是一所普通高中,不是所谓的贵族学校。 可陆初修和胥城在课外接受的教育也往往不是普通学生能想到的。 他们都喜欢下午放学后打篮球,操场挨过来有一大排篮球架,场地宽阔,视野悠远,在人打的酣畅淋漓之后,躺在地上吹着凉风看看远方心情就会格外的宁静开阔。因此好多学生在放学后都成群结伴的留下打篮球,年轻时期无限的荷尔蒙都凝结在那一个又一个的三分球里了!夕阳下的高挑身影青春又带着无穷的魄力和朝气! 两场结束,几个人汗流浃背的坐地上喝水嬉闹,胥城喝了一口水说道:“阿初,今天你拿书包。” 因为每天放学后留操场打篮球的人太多,大家书包一混放准会少这个少那个,因此大家下学就把书包放教室里,等玩完在回去拿,操场近车棚近就约定一天轮一个人回教室去拿书包,反正胥城是班长他有钥匙,大家也不怕迟。今天是陆初修。 陆初修哦了一声,继续喝水,然后其他人继续谈论晚上的作业,游戏,女孩儿之类的东西,事实上17岁的男生不论谈什么,话题最后都会变成女孩儿,就像17岁的女孩儿一样,互相聊着聊着最后也变成了交换秘密。闺房新话永远都绕不开异性这个敏感词语。 不过,一群人里聊自己对象,聊暗恋姑娘,打探互相都进行到哪一步了,少不了各种吹捧笑骂,倒也不无欢乐和热闹。青春期的男生既像小孩子般怀揣着好奇探索的心思又不得不像成年人一样强装淡定和老套,又萌又作的表情恰巧是人到中年时最想回忆起的少年姿态。 一行人里就陆初修和胥城话少,众人也都习惯了,一来是大家曾经都是一个班,彼此经过高一一年的相处都算混个半熟,虽然文理刚分班才一个月,但事实上在高中刚入校时校方就会让学生做出明确的文理选择,到了高二愿意继续学文的就留在本班,要学理的就会分到理科班去,所以到最后一个班上总是旧生多一些,现在坐这里的一大半都是之前玩惯了的。众人都清楚306班的班长胥城为人儒雅,家风严谨,性情虽温和少话,但是成绩拔尖外貌也是芝兰玉树,在男生中可谓是难得的谦谦公子。 而胥城从小到大的发小、好兄弟陆初修则是一个世故冷漠,不可高攀的世家少爷,当然,那时候大部分人所认为的“世家”也不过就是“有钱”而已。在一所普通高校里,如果不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光看外表几乎鲜少能辨别出家世如何,至多不过感觉某人家庭优渥而已。再加之,陆初修胥城本身为人低调,很少与同学有着深厚的情谊往来。所以,饶是他寡言沉默,在大多数同学眼里,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男生,并非骄纵霸道的二世祖。 可即便如此,他的冷漠和周身气场总会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他那双常年波澜不惊的眸子总让人有一种少年老成的精明错觉,而这个面色经过青春期的雕琢已经渐显凌厉和成熟的少年时常会让不少女生失神驻足,可他永远冷眼视之。 他的世界似乎永远都比常人少几分亲近和正常。尤其是,众所周知的,陆初修极度厌恶外人靠近他,无论男女。但是这并不会让人疏远他,反而因为这种奇怪的“洁癖”有一大群女生愿意靠拢过来,那个年纪,外形,成绩仿佛是爱情最好的催化剂。更何况,这少年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仰望的气场! 夕阳下的男孩儿脚步悠闲,神色淡漠。空荡荡的教学楼也一如既往冷硬的矗立在橙色的光辉中,谁都不知道,在这里有一段特殊却又漫长的爱恋即将拉开序幕。 ☆、第 5 章 “你在干什么?”一声冷淡携带着些微怒意的声音冷不丁的在门边响起,顾尘被吓了一跳,手上的书应声掉落。他惊讶的回头,门边的少年在夕阳下静静的站立着,他背后是大片温暖慵懒的橙色光芒。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冷峻,顾尘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怔愣了起来,条件反射到:“啊?我什么也没干啊?” 陆初修看了眼他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书后微微皱眉,他可没有把桌子弄得和猪圈似的习惯,而且刚进门时这家伙站他桌子前正不知道干什么。于是他抬头看向站跟前的没穿校服的沉默男生,语气不善:“喂,你怎么进来的?哪个班的?在我桌子跟前翻什么?” “呃,这个是你的桌子啊?”顾尘毫无重点的问道。 陆初修挑眉,不说话就看着顾尘,顾尘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我是新转学来的,刚搬桌子不小心把你书桌碰倒了,对不起······”陆初修是坐在最后一排那,他往窗户那看去果然倒数第三排多了一个桌子。 顾尘见他没说话,又继续把掉落的书往起捡。他刚才捡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一本《西行漫记》,依稀记在敏叔的书架上也见到过便好奇的翻了几下,没想到被主人逮了个正着。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尘正蹲着捡书,听见这话手上的书放下也不是拿起来也不是,他脸一阵烧红,感觉这人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正不知如何应答,不料陆初修却突然蹲下,将顾尘手上的书一把拿过来,淡淡道:“我自己来。” 顾尘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太柔和,便不再说什么,独自去自己位置上收拾课本了,只是,鼻尖一股清香却意外的让他多看了少年两眼。 陆初修把其他书整好放进课桌,然后看了看那本《西行漫记》,最后放进了同桌胥城的课桌里,这种爱党爱国的纪实书籍绝对是胥城这个小政治家爱看的,他才不会翻,估计是哪天收拾桌子时不小心给放进去的。都弄完之后,他抬头看了眼窗边,那个矮个子的家伙还在埋头收拾,侧脸干净又瘦削,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可惜,陆初修回过头,那一身衣服廉价的让人倒胃口。 “哎,你叫什么名字?”陆初修拿上其他人的书包站在门口问道。 “我叫顾尘。”少年转过头微微笑着说道。 “顾尘,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门锁好,你有钥匙吧?”陆初修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笑容而变得有礼貌,声音还是那样冷淡。 “哦,我有。”说罢,目送少年高大的身躯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 消失在门口。 这就是他们的开始,谁都没有因为彼此的出现而感到生活有什么不一样,谁也没有想过彼此今后应该有什么交集,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看向对方的目光不曾交汇,他们的穿着,他们的习惯,他们的生活环境有着巨大的差异,而这种差异尚不是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可以改变的。 陆初修的生气是有原因的,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因此连座位也一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省去和周围人打交道的必要。这种不可理喻的癖好仅仅是来源与他同志身份的敏感性。因为异于常人的性取向,他对自己的私密空间有着极大的关注,尤其是在青春期的年纪。无论是出于心理还是生理上的考虑 ,陆初修都与他人保持着严谨的空间距离,不想让自己出现什么不合时宜的窘态。而且,自从上高中后他就以上学方便为由在外面自己住了。 他是一个天生的gay,这样的身份对陆氏这种有名望的大家族来说是难堪的存在,毕竟在1996年的智利同性恋还是违法行为,在90年代的中国虽然谈不上违法,但也绝对是寡廉鲜耻的行为。甚至很多人还没听说过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也可以生活一辈子。尽管大夏国男风的历史由来已久,但是人们从来不会把它当做一种正常的文化,正常的生存方式来对待。 甚至同志本身也极度厌恶自己的取向。陆初修从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到接受这个事实并没有花多久的时间和心理挣扎。他是一个视野经过开拓和熏陶的人,同性恋这种现象的存在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发现。但是,他从没有想过要承认这个身份,作为陆家的长子长孙,他有娶妻生子,振兴家业的职责。因此,不管他想不想,他势必要为这个家族奉献自己的一生。事实上,他也很乐意在这片葱郁的土地上再开阔一片广袤的疆土领域。相比起这浩瀚而伟大的事业来说,同性恋是极其渺小的存在,他何必去做什么挣扎呢?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趁着年轻和优渥是生活环境,他可以尽情的玩个够!他享受和男人□□的快感,享受在男人身上释放自己的舒畅!他也喜欢男人之间的抚摸,拥抱,亲吻,还有那种不需要负责的感觉。大家都是来寻求快感和刺激的,没有人会承认他们的感情,他们自己也不会把爱情放在心上。似乎都是活在阴暗中的怪物,何必非要证明自己呢?到了白天的时候,我们都是普通人中的一员。陆初修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压抑自己的天性,但也决不会玩爱情的游戏。 所以,他的身份从没有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知道除了好兄弟胥城和一帮圈子里的公子哥。他第一次对胥城出柜的时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胥城着实吓了一大跳,他纠结半天后终于问道:“阿初,你···你真的对女生没感觉?还是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想换个花样?” 其实在他们跟前不少富家子弟也有喜欢这种玩法的,不过,和那些生冷不忌的人相比,他和胥城还算得上有分寸。 “真没感觉。”陆初修如实相告。 胥城不死心:“我记得你以前去场子里也看女生的。” 陆初修也毫不隐瞒的说道:“装装样子,不过我过硬不起来。” 胥城好一阵没说话,过半天才面色复杂的看着他。陆初修说道:“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说清楚,毕竟我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会呆一起,不过,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话,不想再和我做兄弟我也没话说。” “阿初,我们从小长到大都在一块,你什么毛病我没见过啊,就算你喜欢男人我也不会和你绝交啊!”胥城笑着和他说道。 “那就好。”陆初修松了一口气,胥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和他说也轻松些。 “唉,就是可惜咱们国家没有俩男人结婚的规定,孩子什么的,估计也麻烦。而且找个和你门当户对的男生也不容易,兄弟我都替你堪忧!”胥城惆怅的说道,淡淡的眉毛都纠结的挤到一块了! “婚是照样要结的,孩子也会生的。”陆初修风轻云淡的说着。 “什么意思,你····?” “无所谓的,不是吗?高中,大学我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以同志的身份过好这7年,等到接手家族生意的时候,我就变回那个正常的陆初修了,没人会知道我曾经是个gay,就算知道又如何,他们认可的是实力,是陆氏掌舵人这个位置。”陆初修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操场远方的山峦,尽管他的眼神带着朦胧的坚定和成熟,但胥城还是听出来一丝悲哀与无奈。 “如果你还要结婚,可你要是对女生没感觉,那以后怎么生活在一起啊?”胥城担心的问道,他此刻一想到陆初修的未来就六神无主。 那时候再少年老成,到底只是个孩子,单纯却是真心的为兄弟的幸福考虑。 “你指哪一方面?”陆初修故意问道,挑眉促狭的看着胥城。 “你个混小子!”胥城偏头拍他一巴掌。 陆初修一边躲一边笑道:“你这还没当革命干部呢,怎么就端了一身老干部腔呢?还是不是同一年代的人啦?” “滚犊子!快点说!”胥城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陆初修安静下来,无所谓道:“身体上嘛,这个方法秘籍就多了,不说这。至于心灵契合,我也没指望,即便我不是gay也不见得婚姻就能做了主的,所以,这根本没差别,男人还是事业场上见英雄,等我打下我的商业帝国,到时候你看我幸福不?”陆初修最后留给胥城一个得意又踌躇满志的表情。那种幼年时的无所畏惧和意气风发的稚嫩脸庞即便过了十四年胥城也不曾忘记。 可是,当十四年后陆初修打下他的商业帝国时他却对胥城说:“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他第一次承认当年的无知,承认心中的愧疚。而这种悔恨的心情在这三年之间不停的折磨着他,昔日九年的生活片段犹如一场生命的轮回和馈赠,他却不知足的弃之如蔽履。如今,那时的快乐刺眼的就像一记耳光狠狠的把他打醒了。 顾尘把门锁好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10月初的天气很快就转凉了起来,他骑着车子迅速就感到一阵阵的冷意,赶紧加快脚力。 s城现今虽然高楼林立,商铺繁荣但在1996年的时候还是一片荒败景象,一些不景气的小企业,私营报社、旧家具厂都在一些偏远郊区安家落户,再远一点的小巷子,小胡同就是鳞次栉比的工人,农民、外来户的定居场所,环境虽然糟糕些但是房租便宜,生活的正常周转起码不会被影响。因此,这里就成为很多居于生活中底层的人民最佳的选择住所。 顾尘和虞敏就住在这里,虞敏是顾尘妈妈的同事,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 是这里一家报社的记者,事实上顾尘的妈妈顾唯霜刚来s市的时候凭借大学毕业的身份的确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就职报社,但是,生下顾尘以后因为未婚先孕的事情在社内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因此最终辞职来了这么一家偏远地区的报社工作,一个女人单独带着孩子在当时是一件令人耻笑的事情,而且生活上的麻烦一件一件接踵而至,顾唯霜再怎么心高气傲也不得不向生活妥协。 虞敏是她所有认识的人中最朴素也是最耿直善良的一个男人,妻子逝世,独自寡居。却为人谦和,即便她和他说:“我并不爱你。”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只是温柔的笑道:“我知道,可是你还有小尘啊。”的确,她自己受苦遭白眼没什么,但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户口,遭人唾弃。但她顾唯霜绝不是利用男人过生活的人,所有这一切想法她在选择虞敏的时候就说清楚了,只是,这个男人太过善良,他把他的一生都奉献在这对母子身上了,顾尘是他一手养大的,但他从来不让他叫自己一声“爸”,而他给了顾唯霜绝对的自主选择权利!有时候,人活的太过明白并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也不得不感谢这两个伟大的人,给了顾尘一个完整的童年。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那一段时间是顾尘最幸福的时候。虽然这报社偏远但好歹是一份正经工作,两人工资凑合能将生活过的好一些,到后来社会发展太快,报社日渐潦倒,他们的日子也渐渐捉襟见肘起来,其实如果只是生活困顿,那么顾尘并不不意,可是,生活最可怕的是命运的无常,生命的流逝。这些不幸让这个可怜的小孩儿在旦夕之间迅速长大。 “嘿,敏叔!”顾尘老远就看大那个站在大门前东张西望的男人,把车子停他面前喘着气说道:“等久了是不?我出来才发现天快黑了!就赶紧走了··” “不迟,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书本那些领全了没?”四十多岁的男人面色温和,性子沉稳,一派读书人的气质。 “都收拾好了,明天去了就能上课。”顾尘笑着说道,还没长开的面庞透着一股孩子气。 “那就好,来,今儿我带你吧,骑半天也累了。”虞敏把包放在车篮里,先跨上车子。 顾尘随即坐后座上,他骑半天确实挺累,虞敏中等身材,略瘦。平常顾尘带他也不费力。一路上两人闲话聊着聊着就聊回家了,他们住的是虞敏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房子离报社近一些,跟前治安环境也更整洁些。房子本来是一个平房,带上左面仓库也就四个房间,虞敏租出去仓库那一间,剩下三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刚刚够用。在顾尘还小的时候他在房子上面又建了一间房,当时是给顾尘母子住的顾唯霜离开后就单独让顾尘住了,毕竟孩子到了青春期了。房子不大仅够住人,楼梯修在外面方便进出。平常顾尘吃饭洗澡就在虞敏这,写作业便上了自己房间。 “你先回,我去买些吃的,冰箱里应该没什么东西了。”快到门口的时候虞敏才想起来这两天光顾得顾尘上学的事儿,家里什么菜都没有。 “哦,那我先回,敏叔,你路上慢点啊!”顾尘跳下车子,拿上虞敏的包先往回走。 天基本上全黑了,路上时不时能听到哪家炒菜时铲子和锅的碰撞声,还有远处刚下工的汉子们粗声喊话吃饭的声音,在一片一如既往的混乱和嘈杂声中,那句低沉的“小尘”显得特殊又刺耳。 顾尘在听到后身体突然僵硬住,转头看见那个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时,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 ☆、第 6 章 第二天早上陆初修一进班就发现气氛不对,大家一反常态的既不背书也不睡觉了,都在窃窃私语眉来眼去的往窗户边儿瞄,陆初修坐座位上转头看那个新来的家伙,崭新的校服端正的坐姿,头也不抬的在翻课本,很安静的样子似乎对周边的一切都毫无感觉。 其实,就这样看去,这男生也挺让人赏心悦目的,毕竟谁都对美好的事物没有抵抗力不是? 后来陆初修回忆的时候,大概对顾尘的关注就是从他外表开始的,同时也庆幸,他们相遇的时候还是在学校这个温床里,那时候的顾尘干净纯真,那时候的陆初修还没变得阴诡危险,而他对他的喜欢也仅仅是出于爱。他不敢想,如果是十年之后的陆初修遇到十年后的顾尘,饶是顾尘不变,那么他也绝对不会那般真挚的爱上他,彼时的陆初修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了。 命薄缘悭,他注定是他这辈子逃不过的劫。 “大清早就来了,好像是新转来的。”胥城见他的目光也往那瞟,解释道。 “嗯,我知道,昨天见来,不是咱们学校的。”陆初修把书包放了,拿着作业朝胥城眨眼。 “你昨天又出去玩了?”某班长无语的把自己的作业拿出来,顺便给某人一个凌厉的眼刀子。 “这礼拜要回家没时间嘛。”陆初修笑笑,赶紧奋笔疾书。 顾尘翻了翻数学课本,果然难度系数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对于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男生来说,想要赶上高二的课程可真是够吃力的了!顾尘在文学方面的功底不错,毕竟有一个博学多识的虞敏从小培养他,然而在数理化方面着实是欠缺天赋。 “今天上课之前先要和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顾尘,你上讲台来!”一声清亮的女声打破了教室的喧哗和顾尘的漫想。一位中年之态的丰腴女人出现在讲台上,透明眼镜下一双精明四射的眼睛正慈祥的看着顾尘,不只是他,连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向顾尘投来。 从没有受过瞩目的男孩儿霎时脸红的像阳光下的玛瑙,他站在三尺之台上看着下面一片陌生的脸庞局促的不知说什么,只好把目光投降这里唯一认识的胡老师,女人和蔼的望着他引导道:“向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 顾尘顿了顿,紧张开口:“大家好,我叫顾尘。”他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可望着下面黑压压一片还是紧张的要命。因为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可说完发现老师完全没有要接口的样子,教室里陷入一股奇异的安静,他不禁又局促起来。 “是“江陵岁方宴,晨起眄庭柯”的晨吗?”突然一声干净又悦耳的女声打破寂静。 顾尘向声源望去,坐中间第二排那个梳黑马尾的女孩儿正唇畔含笑,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顾尘微微放松一下,开口道:“是洛阳尘的尘。”然后不露深意的看向女孩儿,等她开口。 果然,女孩儿听他说完后,微微思忖道:“昔时昔地洛阳人,今作茫茫洛阳尘。” 顾尘赞赏的看向她,看着女孩儿略带羞涩的温暖笑容,心头忽然冒上一阵酸楚和疼痛,时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0 至今日他才明白母亲当年的无望与孤苦。总以为天涯咫尺,君心不负,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咫尺天涯,无人可挂罢了。 “啪啪·····”老师鼓掌声带动全班的气氛,一时间满室是激烈的喝彩掌声! “我们班可真是卧虎藏龙啊!实在让老师大开眼界!”胡老师赞许的看着顾尘,顾尘一下子回到现实,脸蓦地又红了。 “你那小情儿又露了一手,真挺有才的!”趁着大家鼓掌间隙,陆初修悄悄对胥城说道,全程他都马不停蹄地在写作业头都没抬。 “别乱说。”胥城皱着眉看向台上的男孩儿没有搭话。 胡老师走到讲台上,一手搭在顾尘肩上笑眯眯的说道:“这就是我们新来的同学,他呢是刚从初中跳级上来的,比大家小一些所以各位同学都要好好照顾我们新同学,和谐相处哦。” 顾尘有些受宠若金,他根本不是跳级来的,只是初三耽误半年错过中考而已,谁曾想到直接就来高二了!况且他是男生也不想别人知道他比大家小两岁。顾尘心里七上八下还没有踏实下来又听胡老师说道:“顾尘,刚刚和你对诗的那位女同学是咱们班的学习委员林子衿,落下的功课可以找她补习。”老师说完朝林子矜笑了笑,继续说道“中间最后一排那个男生是咱们班班长胥城。”胥城闻声站了起来,只听胡老师又说道:“班里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好,哦,他的同桌陆初修也是咱班里学习优异的同学,平常都可以多交流交流······” 顾尘一边听着一边一个个看过去,感觉大家的目光都快把他盯出个洞了,此刻他恨不得赶紧躲到桌子下去,平生没有受过如此特殊待遇的男孩此刻正窘迫不安的站立着,仿佛他做错什么事一样。可遇到陆初修的目光时,顾尘一下子怔住了,昨日那个漆黑幽深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他们中间隔着一排又一排的学生和桌椅,可顾尘却莫名的觉得他们离得好近,那个少年面无表情的探究样子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穿透力直击他心房。 那个时候,顾尘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气场。 陆初修是在老师说请大家多关照顾尘的时候抬起头的,这里在坐的每个人都能轻易地看出她这个班主任是在显而易见光明正大的“关照”顾尘,而按照陆初修高一一年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绝对是一个精明又识时务的班主任,文杨一中文科306班这可是全市许多优良学子梦寐以求的升学宝地,能进到这个班的学生无论是“贵”还是“才”都不在少数,但是还没有人接受过如此“高待遇”的“款待”。就连这个省内特级教师胡斐芸都这般赶趟儿巴结,那么这个家伙应该来头不小吧?可是,陆初修看着台上那个稚气未退,脸色因窘迫而泛红的男生,那个连和他对视都满眼迷茫的小孩儿感觉这些猜想还真的是不可思议。 片刻后,他继续低头赶作业,有些人若真非池中之鱼的话,那他在这个以成绩为宗旨的文杨一中很快就会崭露头角的,他不着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 顾尘回到座位上时,轻轻抹了一把汗,刚刚的一切仿佛做梦似的着实把这个可怜的小孩儿吓了一跳。 “程凯,把你的座位往前移,补上前面的缺空儿,后面的依次往上。”胡老师站在台上井井有条的说道。 原来顾尘的坐的位置里面没有人,他昨天搬桌子的时候就被告知窗户前倒数第三排有空位,但没想到是两个,其实他里面的人刚好转理科班了,而那人本身就是单独坐着的。程凯和后面几排的同学是学校里有名的“学困生”,说白了就是一些二世祖。他们坐一块是一个小群体谁都不愿意往前移,因为之前的那个是小书呆子。老师问过那个学生之后倒是也没勉强。可小书呆子刚走胡斐芸就接到通知要往他们班里插一个学生,所以这座位和桌子就先空了下来。 老师的话一出,顾尘还挺高兴,毕竟一人坐着感觉实在太尴尬。可不料他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后面就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胡老师,人家是新来的大才子,我凑上去影响他学习怎么办?要是连带着他也给班里拖后腿您可别怨我!” “是啊!是啊!·······”一群人在后面跟着起哄! 胡斐芸刚刚还温柔和蔼的脸庞迅速变色,厉声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敢给我起哄?都好好背书知道不?下次迟早要把你们分开!哼~顾尘,那你先在那坐着,等这次月考出来咱们在挑选座位啊!” 一群人都默不作声,顾尘也安静的点点头。 306班的座次表是根据成绩由学生自己挑选,一个月换一回,可是大部分人都是旧生,多次考试下来成绩也比较稳定,即便有了新同学,大家经过协商和沟通,位置和同桌都还维持的相对稳定,而程凯那帮人考试总是垫底,他们都在那坐了一年多了。因此大部分人都没把胡老师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总是那么说。 胡斐芸走后,第一节课马上就要上,中途教室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和熙攘。顾尘向四周环视一圈,才后知后觉的有一种陌生夹杂着激动的不安心情,他兴奋的想着自己一个没有经过中考的人竟然就这么上高中了,而且还是s市文杨一中,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可是一想到他可以来这里上课的原因,顾尘的喜悦就渐渐冷却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变幻莫测,好像生命的悲喜无常总让人恍惚与敬畏,可唯独却少了那份最需要的淡泊。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果然只是大人物才能做的到的。像他这样平凡又软弱的小人物只能无时不刻的承受着生命的惊涛骇浪并随着这些浩瀚的波涛而胆战心惊的过日子,顾尘常常会失神的想:人怎么会如此渺小? 他在这厢或悲或喜,恍恍惚惚,全然没注意到这嘈杂的教室内有一束明亮的目光正紧紧的追随着他,顾尘从窗户边转头时对上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那双明目眼睛的主人冲他莞尔一笑,顾尘记着她的名字:“林子衿。”于是他也纯粹的向她一笑,唇红齿白,明眸善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顾尘在打上课铃儿的时候轻声念出这句诗。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十四年后,当他再读这句诗的时候,眼里心里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那般冷漠骄傲,风华绝代。 ☆、第 7 章 繁忙而又充实的高中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年少的时光里除了一套又一套做不完的数学文综题外还有许多明艳而青春的面庞让人记忆深刻,还有许多吵吵闹闹的班级趣事值得人下酒菜。顾尘想不论以往的生活如何艰难,但在文杨上高中的那些日子他每一天都是真实的快乐和感恩。 他发现这里的学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1 生每个人都让他赞叹和欣赏,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除了成绩优秀外还有许多的本领,像是吹萨克斯,又或者跳华尔兹,甚至还有一口流利的外语!她们每一次的表演都让顾尘觉得那仿佛应该是法国文学作品中最常出现的贵族小姐和骑士一般的角色啊!而最让他感到快乐的是他可以成为他们的朋友,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坐又是新生,班里应该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他搭话,但没想到自上学的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座位经常有同学光顾,大家愉快又轻松问他许多问题,可是,顾尘发现,那个和她对诗的林子矜反而一次也没有来。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愉悦的心情。顾尘从小到大因为家庭和生活环境的因素,他的性格是孤独又渴望朋友的,可他从没有遇到过愿意和他交心的人,在男孩儿的世界里,兄弟和游戏往往是最初培养男子汉气概的东西,可他的童年却只有书本和故事。 他与别人的相处间似乎总隔着一个自己的世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性格越发的敏感和早熟,可他内心却始终隐隐的有着挥之不去的自卑,那种自卑仅仅是突然发现自己生命的不完整性和失去庇护的不安全感,那是不轻易向外人展现的一种脆弱。但是在很多人眼中他是一个安静却又善良的男孩儿,他的眼睛时常让人感到一种被理解和受祝福的宽容。他全身散发着一种从书本中浸淫出来的墨香气质,让人感到舒服,即使他年纪很小,可是他十分的会观察别人的情绪,从不聒噪也从不冷淡,总是给予你恰到好处的关心。 很多时候顾尘都心怀善意的接受别人的关怀,即使他明白这个班的很多人愿意和他说话并不是因为他们把他看做朋友,而只是因为老师的那一番“叮嘱”。可他也明白人世事,几完缺?并不是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能幸运地降落在一个人身上,让自己快乐只能懂得知足常乐。 美中不足的唯有两件事,一是他的数学不管多么努力实在是跟不上,上课老师只要不讲课本例题,他都跟听天书似的。其次是这个座位真让人忧心,好死不死后面坐了一众“不良少年”,每天上课在下面喋喋不休的讨论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儿,而且早上来了都还抢着抄他的作业。抄作业顾尘也没话说,在学校这几乎是正常现象,可每次上课他正聚精会神的听老师讲课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句:“我操,全炸了!”“要不?你他妈就说一句到底要不要?”·······顾尘真的是无语问苍天啊,后面纸牌玩的风生水起,他这节课听得是眼冒金星!又或者自习课上他正苦思冥想数学题的时候,后面突然偷偷摸摸低声传来一句:“有多大?36d?真的假的?你小子是不是上手验过?嘿嘿······”那猥琐的笑容让顾尘听得也是思路全断,无奈又无语啊! 上学这么多年来,顾尘第一次无比热切的期盼着考试换座位!然而,在黎明曙光即将到来的那一天,他却犯了一个重要的错误!后来,他总在想如果不是这个事件的话,也许他和陆初修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可偏偏那么多的如果都没有逃过一个命中注定! 月底的考试很快就来临了,文杨一中依旧按照传统规则分布考场,那就是按上一次全校排名的成绩从前往后分考场。一班40人,高一高二全校统考,高三例外。由于顾尘是新生,所以他的名次位列全校高二考生最末,也意味着他是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考试的。 特别不巧的是,那天顾尘刚进考场就发现,他前面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左面正好是程凯,程凯前面是赵岚伟,这两人都是他们班的,而且这考场一进去就和他从小到大考试的考场里的感觉不同。一进门便是铺天盖地熙攘喧嚣,热闹的好像赶集似的,完全没有平常那种考前看书的静谧空间。 顾尘不知道原来“学困生”的考试环境和正常人竟然这样天差地别。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悄悄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便开始复习起课本来。 “喂,顾尘。”突然听见程凯叫他,顾尘转过头去,平常只会耍酷逗乐的男生正挤眉弄眼的瞅着他,顾尘一开始不解,等前面那个大胖哥哥也转过来俩人一同朝他傻笑的时候,顾尘终于明白什么意思了。 程凯在找他作弊! 顾尘足足楞了一分钟后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他从来没有做过弊!而且对于一个十五岁的乖男生来说,作弊就等于辜负老师的辛勤耕耘,等于承认自己的不学无术,更何况作弊的结果就是会被贴大字报全校通报批评!这样的丢人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起的!更何况他还是第一次参加高中考试! 所以,顾尘毫无商量的严词拒绝了,无论程凯大胖子怎么软硬兼施地求他顾尘都没松口。两人还正在喋喋不休的时候,考试铃儿突然响了,直到监考老师进场发卷,程凯还一直在给他使眼色,但全部都教顾尘绷得紧紧的侧脸给无视了。 第一门是语文,除了少部分古诗词和填空题外大部分得靠个人知识储备和文学能力来答,因此顾尘很轻松的就写完了,这一门是他的强项。可打铃儿收卷后,程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和其他人离开考场,顾尘知道他心里生气但自己问心无愧所以也不觉有什么。径直回家吃饭准备下午文综考试。 出校门的时候他看见陆初修和胥城有说有笑的一块出来,顾尘不禁呆了呆,远远的看着绽放笑容的陆初修和他身边温和有礼的胥城,心里悄悄冒出一丝羡慕。这一个月来,他们俩从没有和他说过话,而且在路上见面的时候只有胥城会回应他的招呼,陆初修这个冷面的人从来把他当空气,虽然也从没见过他和谁笑过,但可能正因为稀少,此刻才觉得站在陆初修面前的胥城真让人羡慕,可以单独的拥有那个人的信任和笑容。 不过,顾尘马上就甩了甩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啊!踏上车子赶紧回家吃饭才是硬道理。 下午文综考试之前程凯倒是没再提作弊的事,可让顾尘没想到的是在答题半中间的时候这家伙竟然给他扔纸团,都一点点小,有几个还掉桌子下面了。他转头看他,程凯正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看着他,大有“你不给老子把答案传过来老子绝饶不了你”的气势。顾尘扫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答题。可程凯见他不理睬就跟小孩儿似得立马杠上了!不停地给他抛纸团,还都往顾尘脸上仍,明显的挑衅,连自己的试卷都不答了。 顾尘一开始还装着不理睬,可现在真的是忍无可忍,他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给我适可而止!” 不料程凯却朝他轻蔑地说:“纸条上的问题帮我回答了,老子就停止!” 顾尘恼怒的转回头一刻也不想和这个无赖说话了,他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有一个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2 小时多点,就放弃再和程凯对抗的打算任由他想干嘛就干嘛,自己只抓紧时间答题。程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样能沉得住气,心里直冒火,看着自己试卷上刺眼的空白是又急又气,突然恶从胆边生,他脑海里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程凯悄悄瞄了讲台一眼,两个中年老师正聊得唾沫横飞,眉毛乱跳,他弯了弯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顾尘放在左上角的两张试卷,拿过来迅速压在自己左胳膊下面一本正经的答起题来,可他这动作却把顾尘吓得笔差点都掉了!他完全没想到程凯会这么大胆! “把试卷还我!”顾尘压着嗓子喊道。 程凯这时反倒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低声道:“别急,哥们我就抄你选择题,马上啊!” 顾尘从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恨恨地盯了程凯一眼后很干脆的站起身:“老师,他拿我试卷。”乖巧的孩子所能想到的回击方式就只有这样的幼稚和天真,他在完全没有考虑并认清这个学校的生存规则之前就贸然出手,因此势必会受到一些伤害。 顾尘此话一出,全班都停下笔看好戏似的看向这个脸色气鼓鼓的男孩儿。程凯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然而他眼睁睁的看着监考老师向他们走来,眼中的惊讶渐渐变成愤怒。 一名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拿起程凯桌上的试卷看了看,然后问顾尘:“哪份是你的?” 顾尘把自己的试卷抽出来。男老师看向脸色铁青又爆红的程凯慢悠悠道:“这一门你的考试取消!”说罢抽了他的试卷走回讲台。 程凯脸色阴晴不定的收拾了东西,怒气冲冲的站起来狠狠的盯着顾尘低声喝道:“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说罢就冷傲的走出教室,把门摔的“哐当”响。大家窃窃私语了一阵就继续做题了。 收卷铃儿很快就响了,教室里死气沉沉的气氛立马就活跃起来了。老师清点完试卷后就离开了,顾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走时,几个高个子男生围住了他。领头的是赵岚伟,程凯他们一波的死党。赵岚伟狠声狠气的说道:“你小子有种啊!你他妈就是靠打小报告升上来的吧?”说着他一把把顾尘的书包扯到地上,并一脚踢上面前的桌子,桌子迅速向后倾斜重重的撞到默然站立的少年身上,桌角的坚硬撞击让他吃痛的弯下腰,赵岚伟用力揪着顾尘的衣领把摁在墙上阴狠地说道:“看不出你还有这手啊!说吧,你爸给了学校多少好处?好让老子瞧瞧你这宝贝身体动不动得?” 顾尘被迫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他嘴角带着轻蔑的笑,眉眼之间全是不屑和阴狠,顾尘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是他做错在先。”然后他看见赵岚伟脸上的笑立马消失了,他的拳头已经在半空中。顾尘反射性的皱起眉毛。 “住手!”一声沉重的男声打破寂静,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顾尘透过散开的人群看过去竟然是程凯! ☆、第 8 章 那天程凯阻止了赵岚伟的攻击,然而顾尘没有料到的是他的阻止只是出于在学校的顾忌。因为考完试的那天是星期四,还有一天才会休息。 考试结束那天不出意外的在公告栏上看到了程凯的名字,一群人围着公告栏窃窃私语,顾尘就算不过去也听见了他们在议论他的行为,心中莫名泛起许多委屈。走在教室里大家也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顾尘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思考“对与错”这样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如果行为本身没有错,而错误的只是行为的方式那是不是代表他所持有的价值观也是错误的?顾尘自认问心无愧,可面对众多流言蜚语时他却无法理直气壮,明明是程凯的错误可是没有人去指责他,他和他们都同仇敌忾的把矛头对准他。仅仅是因为他“出卖”了他吗? 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身份:“学生”,于是面对共同的敌人:“老师”的时候,无论彼此关系如何,成绩怎样他们必须站在统一阵线上,而现在他控告同伴作弊的行为就是出卖了他?顾尘被这样的逻辑和猜想吓到了!自古尊师重道,明礼诚信是学业之重是君子之道,难道现在都已经舍弃了吗?老师和学生的对立可以说是教育的缺陷,但是作弊的行为绝对是自身诚信的缺失,在考场上程凯那般咄咄逼人,他凭什么不能捍卫自己的成果? 顾尘这样一想心里也顺畅多了,只是一看同学们闪烁的眼神他就心里犯堵,只好闷闷的坐在桌子上看书。 “哎,那家伙看起来挺郁闷的?”胥城一边翻书一边说道。 “谁?”陆初修没抬头,一直在算一道数学题,草稿纸乱七八糟散了一桌子。 “还能有谁,这回考试的焦点人物啊!”胥城漫不经心的说着。 陆初修勾了两个数字,嗤笑道:“呵~现在郁闷说明他还不是太蠢么!” “看着虽然还像小孩儿,不过挺正直的。”胥城微微笑道。 “不会拐弯儿的正直就是愚蠢!你可以算算他的正直能撑多久!”陆初修停下笔转头看着胥城笑道:“怎么,你这个大班长不会要多管闲事了吧?” 胥城扫他一眼:“心有余力不足,下学要和我爸去h市,他过段时间得去那下乡考察。” 陆初修挑调眉:“星期天要和我爸去参加一个乔迁礼。” 两人互相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便赶紧写作业了。他们的出生虽比普通人高贵,但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更加沉重,人生似乎并不是那么轻轻松松地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努力做到最好是一个永恒的真理。 而像顾尘这样的小角色则根本不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是政治,老师对了答案便让同学们自习而自己跑去判卷了,教室里安静了几分钟后便迅速热闹起来了。顾尘在上课前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要他下课后来一趟,此刻心里正忐忑不安,而后面的一群人依旧吵吵闹闹,这让他更加没有心思写作业了。 烦躁之余向窗户外面望去,不过也是对面楼层灯火通明的教室罢了!内心更觉无趣。只是转头时眼神突然扫到玻璃上的人影,心神一荡。那影影绰绰的阴影里只有他自己是孤身一人,那熙熙攘攘的热闹中也只有他安静落寞。仿佛与一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玻璃上的是一个世界,而他自己是另一个世界。他无法进入而只能静静地看着别人的欢闹。 顾尘突然觉得无措,孤独这种东西从小到大都伴随着他,但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如此鲜明。他恍然发觉,无论在什么地方自己似乎永远都是那个不合时宜的人。 下学铃儿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漫想和发呆,顾尘回过神来的时候同学们都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他狼狈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开始收拾书包,准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3 备去老师办公室。 “阿初,迟走会儿帮我一个忙!”胥城着急忙慌的拿着一个本从教室外边走回来。 陆初修停下手问道:“怎么了?” “胡老师还没回来,这个班会记录本这月底要给她看,你一会儿帮我拿过去成不?我得着急走,今晚的飞机。” “行,你去吧,我一会儿过去。”陆初修拿过本子朝他摆摆手。 “谢了!”少年冲他笑了一下,拿起书包就往外跑。 陆初修开始继续清理桌子里的垃圾,每礼拜五收拾一下座位是他的习惯。也习惯顺带的把胥城的位置清理干净。两项工程都做完后他看了看时间,拿起桌子上的本朝办公室走去。 胡斐芸望着眼前一本正经站的端正的男孩儿,微微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顾尘,老师并不是说你有错,只是像程凯这样的学生他平素里是什么样子什么能力老师心里是最清楚的,他们这些学生啊平常不肯上心学考试的时候难免着急想用些小伎俩小手段,这虽然我们不提倡但是咱们的题大部分考的的是基础扎实,他们的这些小手段不会对全班排名有什么大影响,所以你这样做不是损坏咱班声誉吗?你和他都是我的学生,这样一来你让老师多为难啊?” 顾尘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讽刺,他的班主任,文杨一中有名的特级教师竟然苦口婆心的在告诉他学生作弊是合理的,不应该被干扰的!而他这个拒绝作弊的同学才是给班级抹黑丢脸的人!少年稚嫩的脸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但他依旧平静地说道:“老师,我不是存心让您为难,但是我不认为作弊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情即便对象是程凯,您为人师表想必一定明白圣人之言: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道理,那么师者志于道,据于德,对这些事情如何能视而不见呢?难道拿班级荣誉掩盖错误本身就是您的教育之道吗?” “顾尘!”胡斐芸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她自己都气的手抖,指着顾尘呵斥道:“不用你来质疑我的教学方法!不要以为自己多读了几句圣人之言就可以自负才高、妄发浮议!我告诉你这天下就算是河清海晏的也出不了几个圣人!你想当圣人,好哇我倒是要请教请教,数千学子如何因材施教?志不在此的要不要委曲求全?为人师者需不需要为稻米谋?说啊?”胡斐芸又是重重一掌拍到桌之上,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潮红,声音尖锐步步紧逼,那双常年时而精明时而和蔼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极其愤怒的火焰。 顾尘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有些话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意料之外。 那些渐渐清晰又突然混乱的想法不停地在脑海中盘绕喧嚣,他觉得自己思维中的某些一直坚信的东西正在慢慢坍塌。 “胡老师!”一声温和又稍显冷淡的声音打破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陆初修正从门外阔步走来。 胡斐芸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笑着对前来的高大男生说道:“是初修啊,有事吗?” “胥城家里有点事儿,下学先走了叫我把这个给您。”陆初修把手上的本递过去时扫了一眼站在跟前的男孩儿。 顾尘看到他眼中一如既往的漠然,顿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竟然比被别人指指点点还难受。 “行了,先放这儿吧,你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路上当心。”胡斐芸一边放本子一边热心嘱咐。 “老师,这次考试我觉得作文写的有点走题,麻烦您能抽时间帮我看一下吗?”陆初修温和的问道。 “哦,是这样啊。”胡斐芸看了看依旧不发一言立着的顾尘,摆手道:“顾尘,你先回去吧。” “老师再见。”顾尘低声说完机械的转身离开。身体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又跑进火炉里滚了一圈般脱力和混乱,有一股无以名状的委屈夹杂着落魄袭上胸口,那种钝钝地难受刺得他眼窝子疼,积累了许久的泪水立马就决堤而下。 空荡的走廊上少年隐忍的抽泣声和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和可怜,陆初修跟着走了两步,看到顾尘前面是楼梯时他停下脚步。 “顾尘!”寂静的走廊上陆初修的声音格外清脆。 男孩儿停下脚步,试探性的回头看发现后面果真有人在叫他。擦干眼泪看向那个模糊的轮廓。竟然是陆初修!他吃了一惊。 看着对面那个泪眼朦胧,朱唇微启的男生陆初修竟莫名觉得想笑,不过面上依旧风轻云淡,他向前两步直截了当的对顾尘说道:“程凯他们并不需要用成绩来上大学。” “啊?什么意思?”顾尘不明所以的望着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高大男生。 “文杨中学有很多像程凯这样的学生,他们到这里来只想要一张毕业证,拿到之后无论是上大学还是干其他都与这个学校无关。也就是说,即使他们不学无术什么知识也不懂,但只要他们想就照样可以上优秀的大学。这样说理解了吗?”陆初静静地修注视着顾尘的眼睛。 “所以,胡老师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学生,所以才听之任之是吗?”顾尘的声音没有了温度,他看着陆初修沉静的眼睛已经知晓了答案。嘴角带出一抹讽刺的笑,他问:“是不是,以后无论他们做什么事儿都不需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无论他们犯什么错误学校都会听之任之?” 陆初修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儿和他眼中那抹隐忍的讽刺,第一次意识到这具小小的身躯里面藏了一个怎样深邃而纯洁的灵魂!然而这种念头片刻即逝,他对着顾尘那双乌黑的眼睛不含一丝感情的回答道:“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要采取最直接的方法,换种思路和手段效果更好。” 十一月份的晚风冰凉凛冽,顾尘呆呆的不知站了多久,等回过神来时走廊里早已寂静无人,可刚刚那个人的声音表情都和这夜的晚风一样刺骨,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时候他只顾着想陆初修的那些话语,却忘记注意这个一向高傲冷淡的男生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话。许是缘分冥冥之中就注定了吧,否则,陆初修怎么会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对顾尘说出那些忠告。 ☆、第 9 章 顾尘料想到程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所以周六下午在送报的途中被人拦下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吓,反而以一种平静又无谓的态度注视着眼前这一群扯高气扬的少年。 他们脸上飞扬着温室孩子独有的骄纵和张狂,那年轻的眼睛里写满不屑和稚嫩,顾尘突然开始明白那些回响在他耳边的忠告和规劝了,人生道路的不同早已注定了他们世界观价值观的迥异,更何谈对与错的定论呢? “还以为你有多大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4 头呢!哼~就住在这种地方?”程凯吊儿郎当的环顾四周一圈后嗤笑道:“亏我还特别让人跟着你呢就怕跟丢了,没想到你就住在这种破地方啊!呵呵,白费老子一番心力!”说罢蔑视地盯着他。 跟前一帮人哈哈大笑,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眼前的建筑和道路,表情甚是不屑和嘲讽。 顾尘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评价不置一词,他看着程凯居高临下的眼神平静问道:“你来是要打架吗?” “你什么意思?”程凯被他的镇静和直截了当给弄懵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来找我打架的吗?”顾尘又问了一遍。 对面的少年立马换上一幅狠厉的表情,恶声道:“是啊,怎么你要去叫帮手吗?” “不用,咱们换个地方,在街上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这边离报社很近,他担心有人会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顾尘径直推着车子向前走去,此刻不光是程凯讶异了,站着的一群少年全都怔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吗?这家伙怎么能这么淡定?一群人不明不白的跟在顾尘身后,彼此面面相觑。 事情诡异的进行着,顾尘走到一条杂乱废弃的巷子里,把车子往墙边一停,车上的大摞报纸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又往袋子上压了一块石头。一切都不疾不徐的收拾妥当后少年站在程凯面前慢条斯理的说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众人一时更加诡异不安,都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的看向程凯。程凯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一脸黑线的问道:“就你一个人?” 顾尘点点头。 “我操!”他登时胸中一股无名怒气油然而生,原地走了两步一时也无处可以发泄心中更觉压抑,那感觉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之感,总之此刻面对着顾尘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了半天,顾尘见他既没动作也不说话,不明所以的抬起头:“你不打了吗?麻烦快点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程凯第一次觉得打人是这么一件憋屈的事情,他狠狠的盯着顾尘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前走去,只是一个个都骂骂咧咧,不明所以的样子,只有领头的少年端着一张黑沉沉的脸一言不发的走着。 顾尘看着那一个个吊儿郎当的背影,心情复杂的站在原地。突然前面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遥遥的传来:“顾尘,不要以为今天老子就放过你了,咱们俩没完呢!” 他想象着程凯那张飞扬跋扈的脸,眼神中闪现一丝忧虑。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正确的,再次开学才一个礼拜他立马体会到了这人说的“没完”是什么意思。每天上下课的骚扰,恶作剧的戏弄这些顾尘都忍了,可是他每次作业不翼而飞,看到笔记上各种画鸦时真的是肺都要气炸了!无休无止的闹剧每天都在轮番上演,一个礼拜下来顾尘明显觉得自己精神不济。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换座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选了别人的座位,那位同学以“保障自己下学后的安全”为由央求他换回座位,顾尘不得已只好坐回原位。环视教室一圈,发现别人即便换了座位同桌,也都是时常在一块玩的人,定是提前约好商量好的。在这个班里,只有他才真正的孑然一身呢。 “嗨,顾尘!”一声清甜的女声传入耳中。 顾尘睡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向声源:竟是林子衿!他立马抹了一下脸不好意思的坐起身看向她,实在是最近有太多心要操,每天觉根本不够睡。“呃,有事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噗嗤~我吓到你了吗?”林子衿笑了笑,看着顾尘脸上呆呆的表情顿觉有趣。 “呃,`````没有。”他有一点紧张,应该是还没有和她说过话的缘故吧,顾尘想。 “我昨天打扫,看到你座位上有一本《游园惊梦》,呃,你方便外借吗?我正好前段时间有看白先勇先生的书,所以想问你借来看一看,可以吗?”林子衿说完后用大眼睛期盼的看着顾尘,双颊也染上一片绯红,初次和人说话就是借东西还真是不好意思。 “好啊,就是这个是我在书摊上买的应该不是正版书籍,你不要介意啊。”少年爽朗的说道,从旁边一摞书里下抽出这一本来。 林子衿拿到手里满脸欣喜的说道:“谢谢啊!” “没事儿。”顾尘微微笑道。他其实很喜欢和这个女孩儿说话的感受,那样有礼貌又温柔,仿佛花香般沁人心脾。 林子衿笑着站起来:“那我先回座位了。” 顾尘点点头看她离开,女孩儿走开两步突然转头冲他说道:“嗯,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帮你一些忙啊,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吗?”林子衿脸上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抬眼看向顾尘。 顾尘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我确实想找你帮忙,就是····那个你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补习一下高一的数学课程?我有挺多地方听不懂·······”到后边顾尘声音越来越低,他其实很早就想找人补习了,奈何初来乍到,从一开始大家就没有抱着真心想和他处朋友,现在有程凯这一档子事儿,班里更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他说话了,顾尘也只能干着急,如果林子衿愿意主动帮忙他心里充满感激。 忐忑间听到那温柔的声音传来:“好啊,我回去找找高一的课本,完了你看哪一方面不懂我再重点讲好不?”林子衿大方的说道。 “谢谢你!”顾尘心里溢入一股暖流,这个女孩儿总是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在讲台上时巧妙替他缓解尴尬,在被孤立的时候对他伸出援手。雪中送炭的温情是那样让人心怀感恩和幸福。 而无论之后的结局如何潦倒,在经历过世事的起伏跌宕之后顾尘每每回想起这个人时心中依旧会升腾起一股如冬日暖阳般的温情惬意,他对生命中曾出现过的所有人都珍惜异常,唯独这个女孩儿却一直充满感激和愧疚。因为在那些迷茫又自卑的日子里,只有林子矜一直坚持不懈的陪伴和鼓励他 ,可他却什么都没办法回报。 豪华落尽见真淳,在几近灰色的少年时光里顾尘是的确想过与她相许一生的,奈何缘浅。有些感情还来不及赋予心情那些悸动已然消散不见。 世间的朦胧初恋大多如此,开头美好而结局潦倒,但所幸他们不同于别人,无法相濡以沫也不至于相忘于江湖,莫逆之交最是恰当。 ☆、第 10 章 夜半的酒吧最是人声鼎沸,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亮了不夜天,让这座夜里的城市迷人又充满情调!如果你不曾来过这里的话是万万不会想到s市顶尖奢侈的婚纱影楼的顶层竟然是一家纵情声色的gay吧!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5 或许也正因为影楼太过豪华,拍一套婚纱照的价格让太多人瞠目结舌,所以也不会有更多的人来这里消费自然不会有人清楚它顶楼的构造是什么。反过来也同样意味着能进入到这里的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攀比的了的。 当中国的第六代导演还借用着“浴室”和“公厕”文化躲躲闪闪、鬼魅魍魉的表达同性恋的生存方式与社会转型的阵痛时,殊不知在某些更先进和多金的人眼中,隐蔽的激情早已经成为了过时的丑陋,物质基础在决定上层建筑的同时更决定着上层人物的快感体验。 如果同性能ml的地方只有公厕和浴室的话,陆初修这种洁癖绝对宁愿一生不□□,尽管他一直很清楚国内外很大一部分的同性人群并没有良好的条件去发泄自己的欲望,但是在交际场所方面他还是下了一番功夫,况且,在他所处的阶层,但凡想要就没什么办不到的东西。 显然,“liberty”是最合心意的场所。 据说,这间酒吧的主人是一位美籍华人,至于年龄外貌也没有人清楚。不过酒吧里的装潢设置,游戏规则则绝对是许多同志喜欢的风格。它隐秘的位置还有明显高等级的入场限制都让许多想要获得自由和吸引力的同志感到放心又舒适。所以每晚过了12点后这里都热情似火!从影楼地下停车场有直达顶楼的电梯——当然只有常驻人员才知道在哪里。 酒吧名字叫做“liberty”,自由、放肆、无礼。 不知道是想说给谁听,是给那些能够光明正大恋爱□□的直男直女还是那些只敢在夜里放纵自己欲望的同志们?没有人知道,大家只一心一意的抓紧时间在这里猎到中意的同性对象或者卖力的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骄傲的身材以及所有能够可以拿出炫耀的东西来吸引对方成为自己今晚的床伴! 所有的一切都和正常酒吧一样,除了满堂的侍者、舞者、宾客都是男人以外!甚至这里的装潢还要比那些普通酒吧高档百倍,毕竟他的消费者也比普通客人尊贵百倍! 坐在沙发上的男孩儿懒懒的向后靠着,性感的v型t恤松松垮垮的吊在身上大方的展示出半块优雅又结实的胸肌,修长的双腿交叠在影影绰绰的灯光里,即便一句话也不说他全身都透露着一股年轻又华贵的气息,吸引着这里每一个成熟的男人。 陆初修在这里的确很受欢迎,年轻又帅气是非常重要的资本,但是他从来只找自己看得上眼的人,而且从来只做1不做0。对于这种礼尚而不往来的行为大多数人虽然不喜欢但也没人会说什么,因为一陆初修不缺钱,二他喜欢你情我愿的上床方式。所以你要是想和我做那就跟我走,不想也没关系我并不是非你不可。说白了,他只是来解决生理需要,并不是来谈恋爱找床伴的。不过他倒是对床伴的质量要求很高。因此,酒吧里常来的人倒是很清楚这个男生的规则,虽然年轻但是高傲神秘的很,所以经常有慕名而来者,不管年龄大小都愿意与之一度春宵。 其实陆初修想要抒发欲望会有更容易的方式,陆氏旗下或者和他一个圈子里的公子哥他们名下都有不少声色场所,玩男玩女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而他自认也不是什么坚贞腐朽之人,所以完全能和大家玩到一块去,但唯独上床这件事,说实话,他是圈子里鲜少喜欢凭自身魅力,身体力行的去勾人的富家少爷,陆初修从小对钱色交易厌恶,所以,但凡他有需要从不去找mb,而是来这里。 例如今晚,男孩儿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喝酒,左右两个英俊的男人都直接坦诚的坐在一边聊天,互相之间唇舌相讥奉承恭维倒是少不了,奈何他们唯一的听众却心不在焉。陆初修盯着舞池里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很久了,应该是一个新来的少年,面相绝对是少见的美男子,重要的是身材很不错!他喝了一口酒后起身向舞池走去。 “喂,不再聊聊了吗?”两个男人仓皇起身,紧张的看着他。 陆初修觉得好笑,放到白天应该是两个事业有成而又风度翩翩的男人吧,可现在这般低三下四不得不说美色和x爱对同志还是有强大吸引力的!但是他看着他们热切的表情冷淡又直接的说道:“我今晚的床伴不是你们。”说罢就目露微光的向舞池中央走去。 舞池里活跃着形形□□的男人,张狂的,温柔的,优雅的,成熟的个个都洋溢着迷醉而魅惑的表情,事实上你要多来几趟就会发现但凡想要勾引别人的人一般都会站在闪光最亮的地方,毫不羞涩的展现自己的身体或者其他有吸引力的地方! 有人说这世界上只有两类人,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忙碌者和厌倦者。这一点在酒吧展现的淋漓尽致! “嘿,喝一杯?”陆初修的开场白一般都比较直接。 男孩儿看了他一眼,漂亮的丹凤眼确实很招人,嘴角的笑容阳光又性感,那张脸实在能蛊惑人心,尤其是他的皮肤很好,光滑细腻,在灯光的闪烁下更是撩动人心。陆初修盯着他的眼睛放肆又攻击性十足,这男生依旧只是随着音乐摆动身体,半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陆初修笑了一下,也随着音乐在他身边跳起舞来,他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心的,但显然眼前的这家伙肯定也是“熟练工”,想要诱惑到满意的床伴陆初修还是很愿意下功夫的。 两人都极尽所能的跳了半天,男孩果然甘愿认输,丹凤眼挑的风流至极,气喘吁吁的问道:“去喝一杯?” “好啊。”陆初修停下脚步。 坐在吧台上的时候才看到男孩儿脸上微微的汗珠,陆初修不禁好笑,看来这家伙是暗暗跟他较劲来着! “这是酒不是饮料,不要喝那么快!”他好心劝告。 男孩儿对他的劝诫置之不理,满不在乎的一口气喝干杯中的酒,舔了舔唇角爽朗的问道:“我 叫乔池,你叫什么?” “陆初修。” “哈哈,你老爸是老古董吗?怎么给你起这么老派的名字?”乔池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笑得时候露出好看的象牙白牙齿,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陆初修听完并不恼,淡淡笑了一下说道:“他是一个十分开明的父亲,但是很尊崇儒家文化,这个名字是我爷爷取的,父亲也很喜欢。” “你呢?”乔池大大喝了一口酒问道。 “什么?” “爷爷满意,父亲喜欢,你呢?你喜欢吗?” 陆初修愣了一下说道:“还行,目前为止并没有想改的冲动。但是,你觉得在这种氛围里谈论这个有点不合时宜吧?”他目光火辣的看着跟前的少年。 乔池不满的瞪了一眼,嘟囔道:“长这么帅还这么着急做什么!” 陆初修挑挑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6 眉,没接话,等着少年把第二杯酒慢慢消磨干净。 “走吧!”乔池把空杯子放下,一抹嘴爽朗的说道。 “等一下,有件事情你了解比较好,我只做1。”陆初修说完沉静的看着少年的反映。 不出预料乔池皱了一下眉,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咬牙道:“一人来一次怎么样?” 陆初修不说话就看着他,脸上是不容置喙的神情。 乔池翻个白眼:“看在你身材不错的份儿上,我勉强做一回0,走啦。” 陆初修满意的勾起嘴角:“好。”他最喜欢这种你情我愿的交易。 两个身材靓丽,相貌惑人的少年从酒吧里离开不知引起多少人的羡慕和咒骂。但游戏规则就是这样子的,没有人会公开不忿什么。两人乘着直达电梯来到车库,陆初修很早的时候就会开车了,虽然没到年龄不能去考驾照,但他每次来“liberty”都会亲自开车来,毕竟半夜交警很少,那些年的公安法制并没有现在这么轰轰烈烈。 “哎,去我住的酒店吧。”乔池在车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住酒店?”陆初修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个一直在欣赏周边夜景的男孩儿。 乔池懒懒道:“走的太匆忙,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陆初修问道:“地址。” “清台苑。” 品味还不错,陆初修边转方向盘边不禁无语:连住的地方还没找到就先来酒吧找人了,这男生果然与众不同! “喂,我只是被关太久了!你别瞎想行吗?”乔池不满的嚷道。 陆初修一歪头:“我没说什么呀!” “最讨厌你们这种表面镇定内心城府特别深的人了,说出来我又不会骂你!”乔池鄙视的看着他。 “真像小孩儿啊!”陆初修看着旁边眉毛都跳起来的人不禁想笑,他语调轻松的说道:“我只是没兴趣了解床伴儿的生活!” “是啊,你只是想上床。”乔池无所谓的接道。 陆初修不置可否,深夜的晚风吹进车厢里带来一阵寒意,陆初修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有着好看象牙白牙齿的男孩儿,莫名其妙的就生了想要了解的念头。 “你从哪里偷跑回来的?”陆初修想既然是被关起来又没地方住那应该是偷跑的,只是他之前 从未在“liberty”见过他,不确定是不是s市的人。 “美国。”乔池也不在意他的用词,随口答道。 话说间车已经停到清台苑的地下车库,陆初修跟着他来到房间里面,入眼的一张弹性十足的大床让他心情愉悦,全身心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转头向四周看去果然有一个行李箱还在窗边立着。 “我很好奇初来乍到你怎么就能找到“liberty”?陆初修看向正在喝水的男孩儿。 “没有初来乍到我也是在“s”市长大的好吗?只不过以前不知道有这么一家酒吧而已。” 乔池开了桌子上的一瓶水继续说道:“在美国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大叔聊得还不错,他知道我计划要偷溜回来s市就给我推荐了!他还说他一直喜欢着影楼里的一个摄影师,不过对方是直男。”乔池无奈的笑了一声。 陆初修暗想那大叔应该就是“liberty”的老板吧!他转头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怎么,你想来找我?”乔池往床上一靠,抬眼看他,那双丹凤眼挑起来真的性感风流至极。 陆初修大方一笑:“那就要看你功夫怎么样了!” 乔池嗤笑了一声,忽然垂下眼睑,脸上的笑容变得黯淡甚至有些苦涩,他低声道:“其实我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才逃跑回来的。” “找到了吗?” 乔池苦笑一声换上一个明媚的笑脸:“喂,你东西准备好了吗?没有的话去我皮箱里拿,我先洗个澡。”说罢迅速溜进浴室。 陆初修看着那个修长轻盈的身影淡淡笑了一下,他们这样的人想要谈爱情不是自讨苦吃吗?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还要上赶着去送死,除了愚蠢他甚至想不到别的词语可以形容了。人的生命如此短暂,即便是向死而生那也要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儿女情长,红楼春梦怎么可以成为生命之重? 元稹有一句著名的词是这样说的:“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那时陆初修还不曾想到后来他也会成为那愚蠢扑火的飞蛾,向死而生只为能光明正大的爱一个人。 ☆、第 11 章 “你他妈能轻点吗?疼死了·····唔······”断断续续的呻y和说话声点燃了夜幕里的暧昧和疯狂。 陆初修稍微动一下乔池就在下面哇啦哇啦大叫,让他实在是无语。他刚开始用手指的时候这家伙还享受的不行到真正进去之后就开始乱叫,陆初修体谅他很第一次做下面的,就一直忍着浅进浅出,不断亲吻。 乔池的皮肤触感极好,清瘦的脊背如精致的丝帛一般顺滑细腻,让人流连忘返,陆初修在他背后落下点点碎吻伸手绕到前面挑逗他宣泄过后的欲望,乔池的眼角泛红,吊稍的丹凤眼迷离又妩媚,诱人的颈项弧度放肆的的展现在他面前,陆初修把人翻到正面,低头扣上他的唇,两条湿滑的舌头不断交换口中的律液,等到身下人的□□声渐渐进入状态时,他才开始轻轻c动起来, 乔池也配合的抬起腰迎合他的节奏。 第一次抒解过后,两人渐渐熟悉了彼此身体的配合方式以及和获得快感的途径,因此第二次的欲望来的迅猛而又热烈,毫无疑问两人对彼此的身体都充满极大的兴趣,亲吻,f摸,挑逗,攻击互相都不知疲倦的向对方索取着,陆初修不得不承认自他开荤一来,乔池是他遇到过的最舒心的床伴儿了! 酣畅淋漓的折腾半天,陆初修缓慢抽c几下缓解那种想要迅速发泄的蓬勃欲望,低头和乔池用力拥吻,在对方的f摸和s吟中大力摆动身体将炙热的jy喷泄而出。 两具极具观赏性的男性s体c息着交叠在白色大床上,汗湿的发梢和通红的眼睛让彼此看起来都x感非凡。陆初修第一次有想留下过夜的冲动。 两人洗完澡清理了床上凌乱的痕迹后就便开始躺在一起聊天,乔池笑起来很好看,带点男孩子的顽皮和乖巧,陆初修就静静的听他说,时不时也插上一两句。很默契的两人聊的都是床上的那些事儿,不论身体关系有多么亲密,他们始终还是陌生人。 第二天六点多的时候陆初修就离开了,匆匆回家换了衣服收拾了东西吃点饭马上就到上学时间了。满打满算一晚上才睡了三个小时多一些。这样匆忙着急的日子有时候挺让人吃不消的,但是最近他的周末时间总被排的满满的,想要一度春宵就必须得挑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7 上学时间了。 刚走进教学楼就看到一个摇摇晃晃貌似也没睡醒的家伙走来,爬楼梯的时候被人群撞的险些跌倒也没见他精神起来。陆初修皱眉看着前面那个低个子的男生,被欺负的差不多也半个月了竟然还没学会怎么在这里生存,呵呵,真是顽固不化的家伙! 晨读过后,大家都趴在桌子上睡觉,顾尘更是睡得晨昏颠倒,人事不知。 “喂,作业!”一声精气十足的男声。 “唔···书包里。”弱弱的回答。 程凯看着睡得丝毫没反应的人,很干脆的自己动手拿了顾尘的书包开始抄作业。自从上次两人闹掰后不久程凯就主动补齐前面空缺的位置,成了顾尘的同桌。一天到晚各种戏弄欺负是少不了,顾尘对他总而言之只有四个字:“视若无睹。” 可程凯坐在里面每节课都要出去,每天有各种男生女生过来找他,顾尘也是辛苦至极,出来进去的让座位就是一件麻烦事儿,但后来他找到一个好去处那就是班长后面的空桌儿。 胥城每天要收各种作业和整理本儿,自己地方根本不够用因此在后面放了一张空桌子,有一次课间时间顾尘跑来问他“以后可不可以在这里睡会觉?”胥城大方的答应了。乃至于后来晚自习他搬凳子坐在这里写作业时胥城也不说什么甚至还经常帮他讲一些数学题。 其实他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疲惫的,程凯也只是心高气傲在乎面子,那张作弊单会一直贴到下一次月考,他只想顾尘向他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这段时间每天和这个男生打交道他发现顾尘这人就是一实在馒头,你指望他绣花肠子说一些好听的那是不可能,这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绣肠才子 !然而顾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你平常怎么折腾,他给你抄作业,受你欺负,听你叨扰但就是不道歉。 既然谁都不肯让步,那局面就只能这么僵持下去了。 课间第二节课下了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顾尘照常跑到胥城后边写题,他的座位早被一群人围住了。只是看着乱七八糟的几何图形,顾尘眼睛直犯困没几分钟就又睡着了。昨晚写了三个人的作文一直熬到凌晨2点左右才睡下,前两节课还是撑着听完的。 胥城看了一眼一下课就趴下睡觉的陆初修和后面雷都打不醒的顾尘,无奈的晃晃脑袋起身向外面走去,下课还是要放空一下脑袋的。 “顾尘顾尘,帮我一个忙好吗?”有个急匆匆的声音在耳边叫喊。 “嗯?·····等···一下····”顾尘模模糊糊的说道,头都抬不起来。 跟前的女生用力晃他,终于把那张清秀的脸露出来了,顾尘茫然:“怎···怎么了?” “顾尘,这个是我的英语改错本,一会儿麻烦你替我交给班长好吗?告他替我压后面去啊,刚刚写起的别让老师看出来,我请假得先回去了,你记住哦~·······”女孩儿匆匆交代完就离开了。 顾尘脑袋晃了晃,眼睛一直没睁开,听她说完胡乱点点头趴下继续睡,睡了一会儿感觉到本还在自己手上时直接伸出去找班长。连续晃了几下没反应,顾尘把本子挪了一下边继续晃啊晃,终于碰到了一个人身物体。 陆初修也在睡梦中不可自拔,但突然感到胳膊被尖物撞击,而且还不是一下,他立马就醒了。这班里除了胥城还没有人敢碰他身体。陆初修恼怒的转过头正要发作就听顾尘模糊说道:“哎······英语本···给老师···下面····压下面···唔····” 陆初修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鬼使神差的把本接过来,然后莫名其妙的盯着那张睡脸看了很久,微微皱着的眉心展现着毫不设防的疲惫,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在眼睛上让睡梦中的男孩儿看起来是那么乖巧,压在桌子上的肉肉的小脸还有可爱的嘴巴,那些模糊不清的音节一个个从那里跳出来的时候竟然让陆初修想起昨晚乔池的□□声! 他脑袋哄一下就炸了!立马转过身去,心脏却如擂鼓般咚咚响个不停!陆初修用力甩了甩脑袋,觉得一定是昨晚的事情太过美妙才会让他不断想起的,更何况他觉还没睡够,脑子很不清醒!这想法出现的一瞬间,他所有的困乏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陆初修精神抖擞的开始看起书来。 “阿城,这是徐彤的英语本,刚交过来的叫你帮忙交老师。”陆初修把本拿给刚回来的胥城。 胥城顺手拿上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怎么教的这么迟,下午就要讲了呀····”回来的路上忽然才意识到竟然是陆初修拿给他的,胥城觉得的新奇,要知道班里根本没人敢托陆初修拿东西。 胥城拿出下节课要上的书,向后看了一眼顾尘还在睡着,不禁叹气:“他每天是多迟才睡啊,怎么会这么累?”陆初修写题的笔不易察觉的停顿了一下。 “唉,顾尘,上课了!醒醒·····”胥城轻声唤道。 “唔·····再一会儿····”猫咪一样呢喃的声音。 胥城准备再唤时,突然“啪!”一声!陆初修将课本重重拍在顾尘的桌子上,这下真是平地一声雷啊!顾尘被惊的一下子就抬起头来,睁着大大的眼迷茫的看着前方,好不容易对准焦距后 首先看到的就是陆初修不辨喜怒的脸和胥城被吓到的目光。 “上课了。”某肇事者冷冷甩下一句话就干脆的转过身去了。 顾尘眨了眨没睡清醒的眼不解的看向胥城,大班长朝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上课了。” 小顾同学马上看了一眼一道题也没解完的几何卷懊恼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第 12 章 “在这边做一条辅助线,先证明这两个小三角形是全等的,然后上面再做一条辅助线,这样就把图形补全了然后再证明这条边和········”胥城仔细的划着图形忽然被打断。 “嗯,班长,有没有简单一点的解法,这个步骤太多我···有点记不住啊····”顾尘不好意思的说道。 “记不住?几何的解法靠记是没办法学会的,你得知道定理和不同类型的解法方案才能解不同的题型啊。”胥城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记忆数学题。 “简单的定理我会,可是复杂一点的就做混了,我想多背几道难题考试的时候也放心一点。”顾尘轻声说道。 “哦,那我再看看有没有其他解法。”两颗小脑袋又凑一块商量起来。 陆初修盯着自己的英语试卷,一段短短的阅读篇章半天也没翻译出来,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平常晚自习也没觉得这两个家伙讨论的有多大声,可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们俩一讨论题目自己就心不在焉。少年修长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8 洁净的手指把玩着笔杆,面容虽一如既往的沉静但内心却暗流汹涌。 “唉,阿初,看一下这道题,你有没有简单点的方法?”胥城温和的声音适当的响起。 少年转动笔杆的手指突然停下来,伸手接过试卷和草稿纸看了起来。胥城的两种法案正好用了一页草稿纸,篇幅很长,需要证明的条件也很多,陆初修边看边画着图想其他的入手途径竟也慢慢进入了状态。 “阿初,你解出来之后给顾尘讲讲,我先写题了。” “嗯。” 胥城忙着看自己试卷上的题竟然忘记陆初修回答的是“嗯”而不是“你讲。” 陆初修不一会儿就把题解出来了,转到顾尘面前时莫名的有些拘束,他很少给别人讲题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时候。很显然顾尘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因为做起数学题来他比任何人都认真专注。 “连接a和e,再连f和m,这两条是辅助线,然后从里面分割这个图形留下一个平行四边形。先证明前面和上边的三角形全等然后·······”少年修长的手指在图形上划来划去,一向冷硬俊朗的脸多了几分严肃认真。 顾尘安静的听着,看那好看的手指在眼前勾勾写写。两人离得很近,陆初修能明显感觉到顾尘轻微的呼吸萦绕在耳旁。第一遍讲完他迅速放下纸笔准备转出去,不料顾尘指着中间的步骤问道:“为什么要证明这条是中位线?” “你不是要背吗?”陆初修硬邦邦的问道。 “我刚刚有一些听懂了,所以想都弄明白。”少年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满分的真诚和认真,正一丝不苟的看着陆初修,见他脸色不太好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可不可以再讲一遍?我应该能听懂。”顾尘话到后面气势渐渐就低下去了。他发现每次和陆初修说话气势都会不自觉的下一个档次,大概因为这人太过冷淡不知不觉总会有那么几分害怕。 顾尘见他不说话,心想应该是自己惹他烦了吧,便悄悄的把试卷和草稿纸放正准备自己研究,不料陆初修却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笔和新的草稿纸讲起题来,顾尘惊讶之余赶紧凑近聚精会神的听着。 “这是准备条件,把这个、这个都证明出来,最后加上中位线就可以推算出它们俩是全等的···然后证明最后一步········知道了吗?” “嗯嗯,我懂了,谢谢哦。”顾尘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轻声笑着道谢。完全没注意到对面少年汗湿的手心。 陆初修看着他洁白的牙齿和漂亮的嘴唇心口忽然一窒,迅速放下纸笔转过身去,不料却和胥城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碰了个正着。 “现在上课能听懂了吗?”林子矜边走边问。 “一半一半吧,一到难题我就又开始眼冒金星了。”顾尘轻松说着,每次下学和林子矜一块出校门的这段时间都是他一天里最轻松愉悦的时候。女孩儿的大方和温柔让顾尘重新找到了一点儿对这个学校的温情。 冬夜的冷风裹挟着大批熙攘吵闹的学子奔向浓稠的黑夜,校外热闹的小吃街和往来接送孩子的车辆将道路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给这寒冷漫长的冬夜平添了几分温馨和真实。 “他们最近好像一直一块走。”胥城貌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陆初修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在一群学生当中很容易就看到两个有说有笑的身影,顾尘围着厚厚的毛巾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起来眉飞色舞的样子。 “你不主动出击,好女孩儿迟早是别人的。”陆初修凉凉说道。他知道胥城一直暗恋着林子矜,说实话陆初修还是挺欣赏这个女生的,出身书香世家为人温柔有礼又博学多识,更重要的是从不矫揉造作,长得还漂亮,所以他一直鼓励好友去追她。奈何胥城喜欢是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却从不表明心迹。 “唉,他们俩会谈恋爱吗?”胥城鲜少露出这种少年为情困惑的表情。 陆初修嗤笑道:“就那个小鬼吗?他懂得什么是谈恋爱啊!” “喂,他也是高中生了,你初中就会上床了好吗?”胥城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陆初修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对着不远处那个笑的明媚又天真的男孩儿看了很久。 “下次你可以来我家里,我爸爸有收藏那个碟片,我们可以一起看。”林子衿温柔道。 “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和小说一样呢。”顾尘遐想。 “嗯,这个先保密,你看了就知道。”女孩儿有些促狭的看着他。 顾尘看着她红红的脸颊感觉十分可爱,有种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但立马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他们是朋友怎么可以对她做这种事情呢!顾尘突然脸烧的厉害,心不在焉的走着。 “那个女明星叫费雯丽,长得特别漂亮,等你看的时候肯定一眼就被她吸引住了,顾尘?你在听吗?”林子衿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唯一的听众早就神飞九天之外了。 “啊`````呃`````我````那个公交车来了,我先走了,你爸爸应该已经在等着你了,路上小心啊!”顾尘逃似的匆匆跑开。 林子衿看着那个突然跑进人群里的男孩儿莫名其妙的嘟嘟嘴转身离开。 晚上躺在自己窄小的床上,顾尘闷闷的半天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都凌晨了还是没有丝毫睡意,他发现自己最近特别不对劲儿,每次和林子衿在一块儿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想摸一摸她的脸的冲动,更可怕的是这些还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几乎毫无征兆的就出现了。 顾尘觉得苦恼至极。 十二月份的第一场大雪来临的时候,各门功课都进入收尾和复习阶段,班里的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毕竟像期末考试这样的重头大戏可不是人人都敢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的。这关乎着年终红包和脸面的重大问题让每一个同学都时刻处于亚历山大的状态,每天上课自习的时间也鲜少有人大大咧咧的玩耍睡觉了。然而在这种紧张氛围里还能生出闲情逸致去赏雪景打雪仗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倒不失为枯燥学堂的一道亮丽风景。 程凯在操场跟低一届的学妹们撒丫子玩了了半天后气喘吁吁的回到教室,刚迈进步子就远远的看见顾尘正坐在位置上专心致志的算题,小脸紧紧皱在一起,表情那叫一个认真啊!校服挂在椅子上,毛衣领口处露出的洁白脖颈突然让程凯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在窗户外面拘了一把雪背着手悄悄向顾尘走过去。因为是从前门进来的,所以好多人都看到了他背后的动作正默默憋着笑准备看是哪个家伙会倒霉。 “啊!```````”顾尘惊叫了一声,冰凉的触感让他立马丢下笔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白雪散落在脖子和嘴唇上,丝丝凉意如深秋寒潭般渗进皮肤里,顾尘不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19 由自主的后退抖动身体,许是动作来的过□□速和出乎意料,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后面走来的高大身影。 身体靠在一个沉稳的带有淡淡清香的胸腔上的时候顾尘还有一点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有一双有力的胳膊紧紧搂住自己的腰时男孩儿才惊讶的抬头看,惊恐的乌墨一般的眸子对上一双淡然无波的眼睛时,陆初修微微皱了皱眉,紧紧的盯着怀中人湿润的透着光亮的脖颈和微微开启的嘴唇。他下意识的收紧胳膊,顾尘突然大梦初醒般意识到四周简直安静的不像话。他急忙挣开陆初修的束缚站到一旁抖落了毛衣上的雪,低声说道:“对不起啊,不小心撞到你了。” 空气像是凝结一样,沉静的让顾尘害怕。他的余光扫到四周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们,顾尘顿时充满期待的看向陆初修,希望他能赶紧开口结束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尴尬,哪怕只回复他一个字也好。忐忑之余男孩突然听到一声冷淡的声音打破寂静:“把你的脖子擦干净。” 顾尘惊讶的抬起头却对上陆初修突然凌厉起来的眼神,他呼吸一滞,那双深沉狭长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在喧嚣。顾尘错开那人太过专注的目光,拿起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脖子和脸就赶紧坐到位置上。诺大的教室安静的只能听到他桌椅相撞的声音。 “喂,衣服掉地上了没看见吗?”程凯粗暴愤怒的声音打破寂静,他将顾尘掉落的校服一把捡起仍到桌子上。 顾尘看见他狠怒嚣张的脸觉得有些委屈,明明是他先来欺负自己的,现在自己也没说什么干什么还一副欠你几百万的凶样?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顾尘也没理会程凯莫名其妙的怒气,乖乖拿起衣服给他让开地方。 程凯撇了陆初修一眼后不疾不徐的走进座位里。 上课铃儿适时的响起,教室里一阵窃窃私语的混乱随着老师踏进门口的高跟鞋而戛然而止。一阵“沙沙”的翻书声后教室里只剩下老师清脆嘹亮的讲课声敲响着沉闷坚硬的墙壁。 陆初修心不在焉的听着,他盯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臂看了很久,久到他发现自己一抬头看向的竟然是窗户边那个笼罩在明媚阳光中的男孩儿。陆初修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 少年正专心的听讲,侧脸的弧度看起来乖巧又诱人,瓷器一般洁白的皮肤上罩着点点晶莹的阳光,如窗外白雪般纯洁剔透,还有那双乌黑的眼睛,总是充满天真善意的看着你```````` 十二月的凛冽寒霜悄悄浇铸了一些不知名的花骨朵,窗外梅花开的艳丽,松柏翠的欣荣,即便在大雪纷飞的腊九寒冬它们依旧绽放的明媚耀人。 世间一切芳草异物其生长都无规律可循,也无悲喜可持但它们却依旧能在这混沌之世傲然挺立!因此但凡可以生存的事物必然是可以存在的,人贵持七情六欲,顶天地之纲,又如何能逊花草之芳?所有傲视苦难而生存下来的东西,其清香冶艳自如梅花一般延绵持久,沁人肺腑。花草如是,情感亦如此。 很多时候,情感的火焰越是压抑,它燃就会烧的越加兴旺,终有一日定将如炽炎火山一般喷薄而出! ☆、第 13 章 这里的夜晚像是煮沸的开水,灯光璀璨靡丽,人影漂浮攒动,音乐好像要爆炸似的在耳边轰隆,顾尘茫然的看着眼前绚丽的装饰和拥挤的人群,觉得陌生到极点。 这是他当时对酒吧的第一印象,虽然处在人群的中央却格外的感到孤独茫然。五光十色的灯光从他眼前闪过,男男女女浓丽的妆容和衣饰把这里填充的盈余又庸常。少年纯净的眸子却没有浮现厌恶的神色,只是略微皱着眉头,四处探寻他要看到的目标。 程凯在楼上看着舞池里男孩儿认真的神色,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悠然,他对身旁的侍者说:“领他上来。” 顾尘进了包厢后看到了黑压压一群人,很奇怪,倒没有想象中紧张,可能是早有预料吧,程凯平常在学校就认识很多人,他的生日会自然也有不少人来捧场,顾尘自顾自的走过去把礼物放下,找了个角落坐下,他对这样的娱乐场所谈不上多有兴趣,但也不是闷葫芦,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抱着和程凯和解的心思,两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想把气氛搞得特别僵,而且程凯主动邀请他,那自己也不能太小气。 本想借着这次机会把他们俩的事儿说清,可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他觉得能找到程凯还真是够呛,于是找了个角落先坐了下来。没坐一会,有几个女生主动围了过来,有意要灌他酒,顾尘勉强应了几回便准备告辞,他低估了程凯的人缘,想借生日之名和他和好太不现实了。只是,正要起身,却看到寿星晃悠悠走过来。 “平常在学校挺老实,我还以为你滴酒不沾呢!啧啧····也是深藏不露啊!” 顾尘听他刻意的讽刺,没怎么生气,拿起跟前的酒杯站起身看着程凯道:“生日快乐。”他的语气缓慢而真挚,目光平稳安详,完全没有被嘲讽过后的恼怒和虚情假意。 程凯愣了一下,看着男孩儿仰头把酒闷掉,这么明显的和解姿势,倒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顾尘其实并没有真心想和他闹矛盾,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认为自己上次的行为是错的,同样程凯也不认为他的是错的,所以,与其僵持下去,不如求同存异,反正他以后也不会和他同一考场了,这是林子衿有一次和他提到的,和解也许并代表承认自己是错的。 程凯看他这么爽快,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还把他叫到自己那一撮玩,顾尘硬着头皮过去了,想着无非就是在程凯一帮死党面前多喝了几杯。可是,这几杯洋酒下去,顾尘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以至于到后来,他眼睛里只剩下漫天旋转的酒杯。 等房间里的喧嚣都褪尽后,程凯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他眯着眼看向躺在旁边的顾尘,少年脸色绯红,闭目而憩,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呼吸轻轻浅浅的传来,长长的睫毛像蝶翅一样轻轻浮动,尽管已堕入梦想,眉宇间却还透着一股不安的神色。程凯无意识的拿着手去抚摸他的眉心。 顺着他鲜艳的唇向下看,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每一寸肌理都好像深泉里未名的花骨朵一样令人迷醉。程凯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向下移。他挑开顾尘的嘴唇,摸了摸他滑软的舌头和贝齿,然后迅速的吻向了这个人。 顾尘的味道,比想象中要美好的多,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好看的男生!程凯边吻边邪恶的想,如果最开始惩罚不是打架而是这个的话····呵,他早应该这么做的。 他吻了一会儿,便伸手将顾尘抱了起来。酒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0 吧有各式各样的房间,他不需要在这个已经玩的乌七八糟的包间里来,况且,程凯低头看了一眼,这应该是顾尘的第一次吧,他很想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男生醒来之后的表情,被男人上,被自己的同桌上,还不得不每天对着他,程凯想想就觉得好玩,这才算是惩罚嘛!顾尘把他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早已经不是学校里那些一杯酒就可以把隔阂消除掉的男生了。 只是,有些事情可能就是注定好的,他后来回忆无数次,如果不是在那个节点发生变故,如果他能尽力争取一回,那么日后不至于连见面都生疏到客气,不至于让他连一次追逐的勇气都没有。 程凯抱着人准备上电梯的时候,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陆初修。 陆初修看了他怀里的人一眼后神色就变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程凯说道:“你想干嘛?” 身边站着不少人,都是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其中一个男生看着陆初修说到:“阿初,怎么了?认识?” “蒋佟,你和他们先过去,我有点私事。” 男生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程凯一眼说道:“嗯,那你处理完再过来。” 等人走了之后,程凯看着陆初修漫不经心的笑道:“别装纯啊,我要干嘛你看不出来?” 陆初修皱眉:“你可真下的去手!” 事实上,从那天在教室里程凯的神情上,陆初修也能猜出□□分,他是gay,自然能看出程凯眼里的情绪,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要用这种手段! “我可不是陆少爷那么有涵养的人,一个二世祖而已,用不着这么严于律己。”程凯嬉笑道。 陆初修眸光漆黑,他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顾尘,忽然脱口道:“这个人不行。” 程凯嗤笑:“怎么,陆少爷也看上了?呵,那正好,一块来啊!” 陆初修抬头,程凯的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一双眼睛阴森森的看着他:“陆少爷,抢人也不是这么个抢法,总得懂规矩是吧?什么时候我玩腻了,你再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兴趣!” 陆初修眼里风云搅动,他紧紧盯着程凯挑衅的眸子,对方也毫不示弱的瞪回来,他想如果今晚他非要这个人,那么程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动的,他们的圈子多少也有重合之处,程凯不是那么草包的二世祖,不信他敢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人得罪他。可是,凭什么?他低头看那个微微皱着眉头的男生,陷入衡量,他从不多管闲事,顾尘凭什么要他打破原则,仅仅是因为他长好看?还是说他是他的同学?哼,他太渺小,根本不值得! 也许就是在这是失神的一秒,也许是在他认真思考的那一刹,顾尘无意识的转了一下头,他朦胧的睁开眼看了陆初修一眼,随即拿手挡在自己脸上,遮住面前太过璀璨的灯光。 仿佛混沌世间里突然注射进的一道光,那个瞬间让陆初修刻骨铭心,顾尘的眼睛很清亮,即便透着朦胧和迷茫,可仍旧被他紧紧的抓住了,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他突然很想留住那一刻的清明,于是他对程凯说:“如果我非要他不可呢?” 程凯眼神阴骘,他冷笑道:“我没有把到口的东西白白送出去的习惯,还是那句话,先来后到。” 陆初修没什么表情,他拿出手机看着程凯:“我一个电话可以让你家损失几百万,你和我说先来后到?程凯,商场上的人可不玩这一套,只要你想清楚,你抱着他离开的后果。” 果然,程凯的神情变得愤怒,僵持片刻,他出口嘲讽:“看来你跟我这个二世祖没什么区别,为了一个小人物不惜要动用你家的势力!” 陆初修不置可否,程凯把人放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低头看依旧在深度睡眠中的小孩儿,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的复杂感觉,为了一个小人物?呵呵,他这英雄救美还真是蠢透了!他又不能上他,有什么救的必要? 陆初修兀自想了半天,后知后觉的这事太荒唐,为了男色而威胁别人,啧啧,实在不是他的作风,不过,做也做了,就当日行一善了,他给顾尘开了一间房。说实话,看着床上那个好看的男孩儿,陆初修还是有些动心,但是他对□□没兴趣,况且,如果床伴换成同班同学,呵呵,他也没那么厚脸皮! 那时候不过凭借本能的期许救下这个人,但不曾想,今后的生活会因为他而天翻地覆,回到命运最初的轨迹上,陆初修很庆幸他这么做,缘之所致,他不差一丝一缕,顾尘终归是属于他的。 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有他和程凯两人知道,饶是多年后成为合作伙伴,他也不许人谈论起此事。顾尘从不知晓,在他们坎坷波折的爱情初始便有过这么惊心动魄的较量,所幸,他也不差一分一毫,终于完整的等到他。 ☆、第 14 章 自从上次在教室发生过那么尴尬又奇怪的事情之后,顾尘发现他的人缘儿又变了不少,班里许多同学都愿意和他说话了,但是他和程凯的关系却又变得糟糕了起来。 本来自他们坐上同桌开始,程凯的恶作剧和戏弄就没有少,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欺侮打架从来没有发生过。时间久了,顾尘也晓得程凯的脾气,就是嘴硬心软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所以顾尘对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和恶作剧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不去撩他接他的茬儿,程凯自然也不会和他这个闷葫芦多说什么。 道理是如此,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了,程凯对他言辞颇多,平常连最基本的交流都不说,而且每当他要去最后一排写作业的时候这人都会冷嘲热讽上几句,和以往的每次嘲讽都不一样,那些话说出来有时候真的让顾尘感到伤心和愤怒。可他第一次和程凯直面冲突却是在厕所的那一次。 “小鬼,听说现在陆家少爷罩着你?能耐啊!”顾尘被一把推到冰冷的墙砖上,眼前是邻班的那个大胖子。而他的余光看到程凯就在外边洗手池跟前站着,他知道放在平常要是程凯在,这群人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今天的这事儿根本就是程凯发泄心里的怒火。 顾尘脸色铁青,他重重推开大胖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眼神冷冷的看着他:“走开!” 许是气势太弱了,招来众人一阵毫不留情的哄笑和不屑,大胖子看着他阴阳怪调的问道:“来,给哥哥们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你们老班特殊关照不行居然还攀得上陆家少爷保驾护航,你他妈不会从住的那片废土烂地下面挖出宝了吧?” ]“哈哈哈哈········”一群人笑的张牙舞爪。顾尘胸口密不透风的堵着一口气,好像快要挤破胸腔似得抢着要出来,他感觉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愤怒过!看着大胖子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里透出来的轻视的目光,顾尘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1 咬着牙一拳打上去。 大胖子退了一步,后面的人迅速就围上来。顾尘都没看清他们怎么出手的瞬间就被撂倒了,接着硬邦邦的拳头、运动鞋夹杂着谩骂声铺天盖地的砸来!身体的疼痛瞬间淹没了膨胀愤怒的情绪,却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像毒蛇一般从脚底慢慢攀爬上来,在那火辣辣的疼痛中他渐渐感到一种难受至极的委屈和无助。 “住手!都他妈给老子住手!······”程凯大声咆哮的声音在混乱中模模糊糊的传来,顾尘被拥挤着肺部的空气渐渐流逝,外界所有的声音都像变得遥远模糊。当他睁眼的时候竟然看到程凯着急无措的脸正放大在面前。 顾尘用力挥开程凯要扶他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外走。走廊上一片宁静,混合着晚风湿冷的气息使顾尘的身影看起来更显单薄。安静上自习的教室没有谁会注意到厕所里发生的这些事,自然不会有人出来帮忙。 “顾尘,你站住!”走到楼梯口时身后一个硬邦邦的声音响起。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直到被人拉住胳膊。 “你还想干什么?”顾尘冷冰冰的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俊脸。 程凯第一次见这样冷漠的顾尘一时竟怔住了,站在原地干巴巴的说道:“对不起!”顾尘没作声转身就走。 “陆初修他和你不是一类人,你不要去招惹他,不要看他平常·····”程凯突然急匆匆的说道。 “够了!”顾尘冷声打断,他冷笑着看向程凯:“你想说他不是好人是吗?那你又是什么样的人?程凯!说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之人,即便他有什么不好也绝对比用这种下滥手段的你强百倍!”顾尘第一次如此犀利而又毫不留情的言语攻击别人,但是那种反馈到自己身上的怒气却让他更加难受。 程凯听完脸色迅速变了色,黑沉沉的样子仿佛泰山压顶般令人心悸!他紧紧的盯着顾尘看了半天随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顾尘从后门回到教室迅速走到自己座位上,幸亏坐在倒数第三排并没有多少人看到他的惨样儿!只是一进门坐中间最后一排的胥城和陆初修盯着他看了半天,和陆初修平淡的眸子一对视顾尘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委屈和压抑,他赶紧别过头走回座位。后半节自习直到下课程凯都没回来,而后来几天他们谁也没理谁,程凯的脸倒是一日比一日黑了! 顾尘有时候看着陆初修高大却冷漠的背影暗自发呆,这个人到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可以淡漠的这么高贵又深沉?好像只有讲题的时候才看过他一点儿表情吧! 少年长长的睫毛在冬日暖阳下投放出一个温暖的阴影。 “喂,这么有缘?”男孩儿吊梢的丹凤眼在霓虹灯下迷离又妩媚。 “什么?”陆初修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最近性趣缺缺,忙里偷闲突然想来这里喝一杯,不料又遇上乔池。 “我第二次来碰到的还是你,不算有缘吗?你经常来这吗?”乔池看着酒杯问道。 “还好,你的人找到了吗?”陆初修想起上次他没回答的问题。 乔池神色变得黯淡,猛灌了一杯酒冷笑道:“他妈的直男都是混蛋!冷血混蛋!”他泄愤的把杯子重重一扣,清脆的声音很快被舞池的音乐盖过。 陆初修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顿觉好笑,向调酒师要了杯酒放他面前说道:“天下gay这么多,何必非得吃苦去掰弯直男呢?况且,还真有人能架得住乔大美人的追求啊!说说吧,什么人!” “没兴趣!”乔池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嘟嘴。 陆初修不介意的耸耸肩,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天下有这么多的gay,不管想上哪一个都不会是那个傻瓜一样的家伙! “走吧!”他放下酒杯,冲乔池笑道。 乔池看着他防备的说道:“今晚换我来上你!老子可不想再被压了!” “不行!”陆初修果断的说道,看着对面一脸不高兴的男孩儿笑着说道:“要是你不行,我可找别人了!” 陆初修很少在陌生人前笑,乔池怔了一下,那种笑是寒泉初融涧水清冽般的笑,带几分刺骨的冷意却让人倍感清醒和萧飒,进而油然生出一股渴慕之情。乔池迅速低头喝了一口酒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走吗?”陆初修又问了一遍,丝毫不掩饰眼中直白的欲望。 乔池低声咒骂的一句,大大咧咧的拿起外套负气出去,陆初修笑着跟在后面。同是一个年龄段的学生,不知道为什么陆初修总是比别人多几分镇静和从容,乔池懊恼的想。 陆初修开车找了一家心仪的酒店,舒适的大床,合心的床伴儿,而且第二天还是星期六,天时地利人和,两个人都分外投入酣畅淋漓的做了一晚上。 乔池完美的身材依旧叫陆初修着迷和动情,有一些想要证明的东西渐渐浮现在脑海:他只是会对形形□□的好看的男人有冲动,但这种荷尔蒙绝不是心动。 陆初修忽略了□□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他狠狠的用力的冲撞着身下诱人的躯体,在那一瞬间的空白中只听到了乔池抑制不住的□□喘息。 “我下礼拜要回美国了。”陆初修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乔池躺在床上失神的说。 “嗯,现在那边没有这里冷。”陆初修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乔池不满的哼了一声,嘟囔道:“一样的冷血动物。” 陆初修不在意的笑笑,他如何不知道乔池在失落什么,只是个人有个人的生存方式,他不在意的也许乔池还没办法做到无所谓。 “喂,你就没什么喜欢的人吗?”乔池好奇的看着他。 “没有。”陆初修平淡的答道。 也许有过那么一次动心,但是马上就被他扼杀在摇篮里了。因为陆初修清楚欲望的诱惑是无止境的,当身体的欢愉获得满足的时候便想要心灵的契合,甚至开始渴望真正的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然后想要过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这简直是异想天开不是吗?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更何况那些正常人会怎么看呢!他一向是理智又容易看清现实的人,怎么会去做这种徒劳无功的尝试? 乔池看他表情突然开始唉声叹气,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开始咒骂。陆初修看他那么孩子气的动作不禁好笑,也不理他就在一旁专心致志的擦头发。 连爱一个人都不被允许的话那么生命里还有什么值得冒险一试的东西?乔池不无悲伤的想。 顾尘望着眼前精致的小洋房目瞪口呆,他没想过林子矜家里会这么气派。此时此刻即使他满肚子墨水能想到的也只有如此庸俗而又直白的词语。 “是子衿的同学吧,快进来啊!”一位气质优美的女人站在窗户面前微笑说道。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2 林子矜冲她喊了一声:“马上!”便拖着顾尘迅速走进房子里去了。男孩儿一瞬间变得局促不安。抬眼看去,室内是想象中的精致典雅,中式的雕兰门窗,西式的尊贵家具,简洁中尽显奢华,让人惊叹! “叔叔阿姨好!”顾尘站在客厅轻声问道。 “是顾尘吧!快过来坐。”一声儒雅略带和朗的声音传来,顾尘看去沙发上坐着一位面目温和,气质不凡的男人,想必是林子矜的爸爸,顾尘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 “爸,顾尘比我还小,但是看过的书特别多。”林子矜坐在旁边不无敬佩的说道。 “小小年纪爱看书可是难得呀!这段时间老听子衿说起班里有这么一个特别有才气的男孩儿,今天一见才气不知道,长得倒是一派温润如玉气貌高古的君子样儿呀!”温朗的笑声如冬日暖阳般倾泻在人心上,顾尘蓦地听红了脸。 “爸!”林子矜也红着脸叫了一声! “你爸看人一向出挑,还自诩风流雅致,难得今天肯出口夸人,我看倒是名副其实呢!”端庄的女主人解下围裙看起来更是优雅清秀,她走过来落落大方道:“那现在诸位君子佳人要不要先坐在饭桌上,然后我们再一斗芳菲可好?” 众人都被逗乐了,纷纷起身移坐到饭桌前,林爸爸和林妈妈言谈举止都透露出一股大家风范,不仅博学多识思想前卫而且平易近人风趣幽默,真真让顾尘受益良多。后来他才知道林爸爸是大学中文系老师,林妈妈是画家。任谁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受这般家风熏陶将来必定是一代才子大家。而这种期冀从林子矜的身上已经可见一斑。 说不羡慕是假的,事实上顾尘更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饭桌上林妈妈对顾尘也是赞许有加,这更让他内心暖洋洋的。饭后一下午的时间他和林子矜看了影片《乱世佳人》,这算是顾尘第一次看电影,所以分外认真和严肃,逗的林子矜不停的发笑。 经典的爱情史诗总是给人无限浩淼遐思的,林子矜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和顾尘坐在一起看时感觉却格外不同,似乎那些动荡辛酸的爱情悲剧在她身上体验的更加深刻而沉重,伴随某些不知名的对未来爱情的期许向往好像也不再是不着边际的模糊的轮廓,它渐渐变得具体而形象了,在她转头的那一刻她突然无比的确定,眼前这个优秀而内敛的男孩儿就是承载她那些渴望与希冀的化身。 临走前林子矜把这张碟片送给顾尘,她说:“希望看第二遍时你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顾尘点点头,认真的说:“好电影和书本一样就应该多看几遍的。”然后非常感谢她今天的招待。林子矜笑着弯手指重重敲了一下顾尘的额头,说道:“真是书呆子!” 顾尘呆了呆,一下子红了脸感觉闷热闷热的,急忙告辞离开。林子矜怕他晚上走错路便送他出来,被寒冷的晚风一吹,顾尘身上瞬间清爽了许多。 在更深露重的夜色里,车灯的光芒刺眼的仿佛即将要从这浓稠一般漆黑的夜色里冲撞出来,陆初修沉静的眸子在闪过那两个人的身影时顿时冷了几分。 顾尘回了家和敏叔收拾了半天屋子才回了自己房间,在窄小的床上他翻出今天的那张碟片,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时有一张漂亮的纸条掉了出来。顾尘拿起来一行清秀的字迹印入眼帘: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嘴角不自觉的就带出一抹笑意,那种浑身闷热胸腔激烈跳动的感觉又来了,顾尘起身拉开一点儿窗户,坐在写字台上就着昏黄的灯光将那几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将它贴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窗外呼啸的冷风渐渐没了声音,他似乎闻到春日里栀子花的香味,淡淡的,一阵又一阵的飘来。顾尘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他闭着眼睛一幅美好的,温暖的画面在眼前慢慢展开。 那些欢声笑语满的快要溢出来一样,似乎他只要一睁眼这些美好的场景就会立马跳出来!顾尘手指有些颤抖,他拿起笔在纸条的下面郑重写下一行字: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合上日记本,少年带着笑躺回床上。睡梦前的黑暗似乎不再令人胆怯和疲惫,他知道今夜将会是一个迷人的夜晚。 ☆、第 15 章 “这个在圆外面做两条切线,半径垂直·······顾尘你拿圆规我给你在草稿纸上画一个大图吧,这看着太乱了!”胥城将袖子挽了挽,挪着身体说道。 “哦,好,”顾尘蹬蹬蹬跑回座位拿了圆规来。胥城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大圆后等着尺子还原原图比例。 “你看啊,op垂直ab,而且它还平分这个角apb,所以圆外一点到······”胥城仔细的写着步骤,一丝不苟的说着。 “那这个ma等于是半径到这里·······”顾尘一边说一边伸手拿笔去画。 “啊!”一声急促的惊叫让顾尘回了神儿,看见自己手里拿的竟然是圆规,而且尖端不巧正划在胥城的小指上方。一道白色的划痕十分明显,洁净的手背上马上渗出一点儿血迹。顾尘赶紧道歉。 胥城笑着拿纸擦了擦血,无所谓道:“没事儿,看见拉了一个口子其实就是跟不小心被刺扎了一下那么小,没关系的,你继续问。” 顾尘正感觉愧疚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蹬蹬蹬跑回座位翻了翻书包跑过来:“给你贴一个创可贴。”说着他撕开包装纸,小心的给胥城贴了上去。 “谢谢。”胥城温和的笑道。 顾尘抬起头眉眼弯弯的露出洁白的牙齿,冲他微笑。 陆初修听着后面的对话突然想起星期六晚上的身影,没由来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高大的肩膀像一睹冷硬的墙一样一动不动的沉默着。 在一群下学的人群中陆初修很容易就看到了那个瘦削的身影,他快步走上前站在两个人面前:“顾尘!” 顾尘和林子矜都好奇的看着然冲出来的面色沉静的男生,待看清脸上的脸上的阴影后,林子矜先惊了一下说道:“陆初修?你有事儿吗?” “我找你。”陆初修盯着顾尘淡淡的说道。 等女孩儿走后,顾尘疑惑的看向眼前高大的阴影,陆初修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发的向前走去,顾尘不明所以只好默默跟在后面,最终前面那人停在了操场。 “你有事儿吗?” 陆初修看着那双在黑夜里亮晶晶的眼睛,开口道:“你在追林子矜吗?” “嗯?”顾尘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了突然脸色爆红,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个问题他实在没有想过,早恋在初中不是没有听过,但是他觉得一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这段时间与林子矜的相处顾尘内心是欢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3 喜的,可这种喜悦一定要变换成某种实质性的关系吗?他疑惑了,可又随即想到追不追是他的事儿,和眼前这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听这语气难道······· “你喜欢她吗?你要追她?”顾尘反问。 陆初修看他半天琢磨的样儿也知道这人会问什么,不想多费口舌便直白道:“胥城喜欢她,他们是初中同学,你星期六进入的那所房子旁边就是胥城的家,他们从七岁起就是邻居。” 顾尘听完呆呆的立在原地,没想到温和儒雅的班长竟然喜欢林子矜!可是听陆初修这样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难受,他喃喃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陆初修想果然是小鬼,连话都听不明白!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样落寞心里却觉得好受了些,于是他继续道:“意思是,他们很般配,不需要你插手。” “我······”顾尘仿佛被刺了一下,突然高声道:“如果林子矜不喜欢他呢?” “你觉得你适合吗?”陆初修不屑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 “连自己安全都无法掌握的人还有谁能依靠你呢?或者,你想通过她来得到什么?我很好奇,你对着一个明知道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百倍的人,还会有强大的自信坚持下去吗?还有,你是怎么进来这所学校的?”陆初修冷傲的盯着那双突然慌乱起来的眼睛。这家伙来了这么久,关于他的背景资料几乎不用去查,看程凯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了,偶然机会下闯进贵族世界的平民?陆初修嗤笑道。 顾尘全身都变得冰冷,他抬头看向陆初修,那漠然俯视他人的高贵姿态第一次让顾尘心生厌恶,他突然想起那天和程凯的争执,那时信誓旦旦的相信这个人,现在看来真是讽刺!顾尘扯了一个自嘲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原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是我看错了人。” 萧瑟的寒风很快将他轻飘飘的话语吹散了,可还是被陆初修听到了,呼吸忽然一窒,他还想在听清楚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男孩儿坚定的眼神在黑夜里闪烁。 顾尘对着陆初修认真的说:“我喜欢林子矜,我可以保护了她但是不会强迫她喜欢谁。”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陆初修在寒风中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视线之中,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顾尘的话太过坚定的缘故,他第一次有了心痛的错觉。 “我原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心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他突然很想问出来。 星期三是个好天气,阳光疏朗,气温回升,到处都洋溢着一股暖洋洋的情调!更重要的是这一天还是圣诞节!当然,在那些年学校里还并不时兴过这个洋节日,但还是有很多人晓得的!这一天对胥城来说可谓是盛大而紧张的,因为他即将要告白! 对于林子矜的喜欢是从很早开始的,可能在他还没有真正了解“喜欢”这个定义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随着年龄的长大和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女孩儿渐渐没有了可以共同聊天的话题,两人慢慢疏远了些,毕竟他一个男生对古诗词实在没有建树。 而且因为家风原因胥城一向严谨待己对待感情特别慎重,不希望自己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做出不合适的承诺。可是,没有哪个青春期男孩儿能在看着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孩开始跟别的男生走近时还能把持的住的!况且据他了解这是林子矜第一次主动和其他男生交流,所以胥城还是准备先下手为强!正因为知道这样,陆初修才会暗自担心顾尘的态度!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是慢了一步。 这一天的夕阳极其艳丽,漫天的赤色云霞犹如五彩霞衣般轻轻覆盖在广袤的天空和大地上,热烈又炽热,北方的冬天是很难出现这样纯粹又缤纷的景象的!像是一场悲伤前的盛大狂欢! ☆、第 16 章 陆初修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校园里,也许是今天天气好的缘故,活动时间有很多同学都出来玩耍散步,一时间耳边多了不少聒噪声。放在平常陆初修绝对会感到心烦没几分钟便回了教室,但今天却觉得格外的舒适,因为他的心一直纷乱如麻,没有什么比同样乱糟糟的环境更能让人平静。 没走多远就被旁边指指点点的声音给吸引住了,他顺着很多女生的目光看去,前面那个不穿校服,身材高挑还吊着丹凤眼的家伙不是乔池是谁?仔细看时,乔池不像往日见面那般笑的没心没肺,此刻眼神落寞,脚步虚浮,倒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陆初修脑子一动大概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上前去。 “乔池,你不是这礼拜要回美国吗?怎么在这里?”他用着稀松平常的语调问道。 乔池抬起头看他,眼睛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你也是这个学校的?”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陆初修挑眉。 乔池苦笑:“也对,我脑袋锈了嘛。” 陆初修看他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心疼,他摸了摸男孩儿的头发,轻声说道:“你来找他?” 乔池没回答却问:“这里太闷了,和我出去喝一杯好吗?” 陆初修知道他心情不好,但还是拒绝:“晚自习我有考试。” 乔池漂亮的眼睛里蕴出一些水汽,他说:“那我自己去。” 陆初修拉住他,也不顾跟前有人便拽着乔池离开了。 天台永远都是个好地方,辽远,广阔,宁静。它静静的等待着那些受伤的人来,然后把最诚挚的怀抱留给他,最妩媚的夕阳也留给他,它不会嘲笑你的哭泣和咆哮,它只会用它最温柔的清风抚平你的伤痕。 乔池哭完之后,看着陆初修哽咽的问道:“我眼睛肿了吗?” 陆初修笑笑:“不影响你的风采。”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半是乔池说,陆初修趴在栏杆上边听边看风景。其实少年的委屈和苦恼也正是他这几日心里的烦乱,只是陆初修从内心里始终不愿意承认他也会喜欢人这个事实。 “那你不准备回美国了?”他问道。 “今晚的飞机。”乔池淡淡说道。 陆初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美国帅哥不是更多!” 某人瞪他:“老子才不要当0!”顿了顿,男孩儿突然低声道:“我是不是蠢的无可救药了!我·····我怎么会喜欢这种混蛋?” 陆初修揽过他的肩轻声说:“是啊,你就是太蠢了!”他摸了摸乔池泛红的眼眶,那种深切的疼痛和无措让陆初修看的心情复杂。 突然乔池用力吻上他的唇,陆初修反应过来时这人舌头都已经伸进来了。 “我操!这是学校!”陆初修推开他,他不适应在白天尤其还是学校做这种事情,会让他有种他一直不是正常人的错觉。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4 “你怕了吗?”乔池通红着眼紧紧的看他。 “怎么,你想走之前上一次新闻?别他妈幼稚了行吗?”陆初修不悦的说道。 “都是胆小鬼!这里没人你都不敢吗?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黑暗里?”乔池大吼道,他的眼睛 从来没有这么犀利和冷漠过,瞳孔里微微的光亮仿佛能刺透一切一样。 陆初修像被踩住尾巴一样立马怒了,他揪住乔池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你他妈说什么?” 一向有教养有风度的人突然变得狂乱又无措,乔池没有回答却立马再次亲上他的嘴。陆初修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太他妈刺激了!就好像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世界的盲人第一次睁眼看太阳一样激动和兴奋!那种在恐惧里隐隐埋藏着的冲动瞬间爆发出来! 陆初修推着乔池靠在墙上,很快反客为主的吻上他的唇,双手伸向他的毛衣,乔池鼻翼间发出难耐的喘息,他用力的抱着陆初修的腰,眼角通红。天边艳丽的霞彩笼罩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闪耀的金色光芒。 男孩儿的手劲儿很大,陆初修知道他在发泄心中的不甘和愤懑,而他同样很激动,这种在熟悉的地方和在霞光四射的白天做的感觉使他有一种终于不必躲藏和掩盖自己身份的畅快和自由的感觉!那种兴奋比快感还要让他发晕! 乔池的c息声一声比一声甜腻,陆初修把他裤子拉链拉下,一边亲吻一边帮他纾解y望。 “不做吗?”男孩儿喘息着问。 “什么都没有怎么做?”陆初修虽然兴奋但是也没有失去理智,在这么光天化日,工具全没的情况之下两人顶多互相打fj了事。 乔池听完也去摸他下面,笑嘻嘻的说:“好硬!” 陆初修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惹得乔池不敢再多嘴。带着寒意的微风没有缓解两人身上的燥热,他们像两只高昂着情y的野兽一样紧紧相贴用力亲吻,一心一意的沉浸在快感的晕眩中。 楼梯上轻盈的脚步声谁都没有听到,陆初修耳边只有乔池泄过后克制不住的sy喘息,所以当不远处男孩儿短促的惊呼声传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朦胧。乔池倒是镇定极了,贴着他耳朵轻轻说:“哎呀,有人来了!” 陆初修顺着他目光转头,顾尘正目瞪口呆的站着,两人目光对视几秒,男孩儿立马转身就跑。陆初修回过头抓着乔池的手迅速动了几下,温热的□□很快就泄了两人满手。他全身放松的靠在乔池身上低低的呼吸来平复心绪,漫天绚烂的霞彩正一点点从身后隐去。 “那个男生会不会吓坏啊?”收拾完后,乔池靠着墙懒懒的问道。 “你怎么不问我会不会被吓死?”陆初修毫不客气的瞪他一眼。 对面的人眉眼弯弯,笑着道:“我看你刚才根本不介意啊,其实很爽吧!” 陆初修无语的看他一眼,淡淡道:“那个是我同学。” “我操!不至于吧!你他妈这么倒霉?那怎么办啊?”乔池惊得一下子从墙上靠过来。 “行了,我会解决,你先走吧!不是还要赶飞机?”陆初修擦完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事儿,飞机可以改签,这么棘手的事儿哥们不会扔你一人解决。”男孩儿仗义的拍拍陆初修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你觉得我一个人应付不了?”某人皱着眉冷着脸问道。 “当然能啊,你要是不用我就不留了呗!什么脸色,好心当驴肝肺么!”乔池一边撇嘴一边往外走。 “心领了。”陆初修挑眉。这事儿要是两人一块解决更棘手。 乔池最后离开的时候给陆初修留了一个邮箱号码,男孩儿明媚的笑着说:“我们算是朋友了吧?我知道像你这种家伙肯定没有多少朋友,但我们毕竟也同甘了吧?够不够朋友?” “够!” “那以后你来美国哥罩着你!” “好的,路上小心。” 乔池看陆初修面无表情的样子叹口气,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就离开了。 那人离开的背影潇洒的不得了,就像初见时霓虹灯下那妖娆张狂的舞姿一样绚丽美妙!可陆初修知道那魅惑的脸庞后面其实是一个干净纯粹的灵魂,那没心没肺的笑容背后却是一颗无比苦涩委屈的心,他风尘仆仆的逃来这个城市却又黯淡落寞的悄悄离开,只为了那无法见光的爱情! 陆初修不由得苦笑,值得吗? 他慢慢的从校门往教室走去,脑海中浮现出天台上那个小鬼震惊的面容,陆初修默默的想:“是天意吗?为什么是被他看到?”可同时他心里却十分庆幸是被顾尘看到了,甚至有一丝愉悦,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咆哮:“看吧!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我喜欢男人你知道吗?终于不需要掩藏了,小鬼,我喜欢你你知道吗?”这么久以来的慌乱烦躁似乎终于找到了源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慢慢回忆却只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一些片段的影像,是初见时橙色夕阳里转头呆呆的看着他的那个人吗?还是在讲台上无措和他对视的人?亦或者是那个和老师据理力争的正义凛然的家伙?还是在寂静走廊上昂着头和他理论“对错”的那个人?或者是被欺负却一直坚守本心的那个人?是每天认真努力读书,善良待人的那个人吗?是那个被打却从不肯屈服的家伙?是在黑夜里敢和他信誓旦旦说保护女生的那个小鬼? 那些混乱又渐渐清晰的画面逐渐在脑海中拼凑完整,最后浮现出来的身影让陆初修第一次感到胸口温热,他突然无比确定,是了,就是这个小孩儿,一个又蠢又呆不会转弯儿却愿意用满腔真诚和正义来坚守本心的小鬼,让从来不愿意付出真心的陆初修动心了! ☆、第 17 章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别离。 很久以后,在陆初修失去顾尘的那些日子里他总在想,当初的喜欢到底有多热烈?为何他会奋不顾身到那种地步?如果那时肯后退一步,如果那时不那么偏执任性,不那么冷漠顽固,他的小尘是不是就会有一个幸福的人生?是不是就不用平白的吃这些苦楚?是不是后来就不会有这些让他痛心疾首的事情发生? 陆初修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时的喜欢仿佛是深入骨髓心脏的,从没有一刻比那个时候更让他确信,他也是有权利得到爱情的!而那个人必须是顾尘,缘分似乎早在上辈子就注定认好了,那根红丝线隐隐的牵扯了若干年。若得不到这个人,他一生都不得解脱。 年轻时我们总相信非他不可的那个人,成熟之后却早已遗忘到岁月的某个尘隙里,不是不再相信了,只是觉得他离得太遥远了。可对顾尘,陆初修坚持了半辈子,从他学会爱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5 一个人开始直到生命最后他选择的仍然是他,也许中间有过波折和逼迫,有过分离和磨合,但最终他们还是携手同行了。生活不就是这样吗?风风雨雨他们共同走了十一年,酸甜苦辣,悲喜无常,他们一一体验,除了死亡,似乎没有设么可以让他们分开。 经年后回首,连顾尘都不知道陆初修当年对他做的那些到底是对是错,他想指责却忽然发现一旦人生变换到没有这个人的轨迹上时,旅途一切风景人物似乎也都没有了意义。当初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真正值得在意的是,他确实爱上他了。 在意料之内的胥城的告白失败了,林子矜说她只能把他当最要好的朋友,最熟悉的哥哥,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简单却直白的拒绝在年少的时候是有巨大杀伤力的,即便是像胥城这样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孩子,虽然早熟懂得克制自己但是终究也感到了许多无言的沉重和难受。 而自打从天台上回来那天起,陆初修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兴致极高的做题,脚步轻盈的上学,把胥城看的一愣一愣的!而自那天回来陆初修也没去找过顾尘,很明显的,顾尘确实受到了惊吓,他一连几天看到陆初修都能想起那天在天台看到的景象,对视不了两秒马上就转头,也不再来这个座位问题,更不用说和他说话。 那个年代的中国虽然已经渐渐开放,但是远没有到了能够普及同性恋知识的程度,在此之前顾尘确实不知道两个男生会接吻,或者互相抚摸。那天天台上的场景太过突兀和令人印象深刻。 靠在墙上的男孩儿眉目风流,脸色红润,朱唇微启,愉悦的声音飘荡在四周,妩媚的不得了。顾尘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男生,他不得不承认第一眼被吸引住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逃跑,然后是压着他的那个身形高大的男生转头的那瞬间,他怎么都没想过会是陆初修,平日里那个高贵冷漠,沉静冷淡的男生此刻正用燃着浓浓□□的双眼盯着他,他的手还握着另一个人的□□!顾尘脑子一下子就炸了!几乎是克制不住的就想要逃脱。 他只是知道胥城找林子矜出去的时候想起前一天陆初修说的话感觉心里难受,想放松一下才来到那里的,他发誓在此之前只有林子矜带他来过一次,他根本不知道这里还会有其他人!而这件事导致顾尘在接下来几天一直魂不守舍,更让他不安的是陆初修竟然什么都没有解释,让他无端感到困惑。 因为29、30号高三模拟联考占教室所以高一高二27、28号也就是周六日提前补了下星期一、二的课,之后就是元旦放假。西杨一向有办元旦晚会的传统,所以这次因为联考的原因晚会便也提前到周日晚上。全校师生都集中学校礼堂里,共同度过这个温馨的新年。 顾尘坐在座位上时候还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礼堂,舞台灯光就像是电视上看到的一样美丽,他静静的坐着等待节目开始。全场灯光暗下来的时候,惊艳四座的主持人穿着流光溢彩的衣服缓缓亮相,他们一言一和的样子像是正儿八百的节目主持人一样有范儿,台下每隔一会儿就响起雷霆般的掌声。 顾尘的眼睛里一直闪烁着欢乐的波光,在看到某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时他几乎呆住了,林子矜吹着笛子的样子宛如倾城佳人,妙丽古雅,袅娜蹁跹,不知不觉便叫人看的痴了。而旁边演奏钢琴的那位男生身着黑色晚礼服,双手如行云流水般恣意舞动,也是端的品貌不凡,顾尘不懂他们弹奏的是什么曲目,但是那些音符像是跳动在心上一样令人陶醉心动。 “顾尘,胡老师找你呢!”突然一声阔朗的男声打断他的漫想,把他吓了一跳。 顾尘转头寻找声源看见这排边上一个同学正朝他招手。他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舞台走出去。 “老师叫你去一趟教室,好像有急事,快去吧!”男生着急的说完就跑掉了。 顾尘不明所以的站了片刻,只好往教学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困惑道:不应该是去办公室吗?怎么在教室·······”想着想着也来了教学楼,一整栋大楼一片漆黑,顾尘上楼梯时心里还发憷,幸好走到走廊上时看到了教室那边投来的灯光才稍稍放下了心。 教室虽灯火明亮却空无一人,他站了一会儿不禁无语:又是程凯的恶作剧!转而又想这家伙也好久没有再戏弄他了,现在肯定迫不及待的等着看好戏呢吧!” 于是顾尘特别无聊的喊道:“程凯,你在哪?出来吧!能别这么无聊吗?” “你跟他很熟吗?”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顾尘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时那张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后门口望着他,如同初见时一样的面无表情。 短暂的惊讶过后,顾尘心里便变得慌乱,也不知在焦虑什么总感觉不自在。 “你们很熟吗?”声音突然离得很近,顾尘一抬头陆初修高大的身影就挡在眼前。他微微吸一口气说:“还好,嗯,你怎么不去看晚会?”他悄悄向后退了一步,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在等你。”陆初修淡淡的说道,不是没看到顾尘的小动作但也不再往前。 顾尘这下再傻也知道八成是他叫人把自己骗过来的,那天的事儿果真是逃不过的,他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我想和你交往。”陆初修看着他无措的眼睛平淡的说道。 ☆、第 18 章 顾尘僵硬了半天也没缓过来,他尴尬解释道:“我不喜欢男生。”我喜欢林子矜你不是知道吗。其实他想说是后半句。 还有,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人? 陆初修似是料到他会这么说,没什么表情的继续道:“这个慢慢来。” “什么?”顾尘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那天在天台你看到了什么?”话锋一转。 一听他提这个,顾尘的脸马上红透,他匆忙解释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不用害怕。” 陆初修慢慢靠近他,顾尘不知他想干什么特别没底的一直后退直到腿部抵在桌子上了才赶紧用手去推陆明离,男生很轻巧的把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轻声问:“不会说什么?” 两人挨的极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令顾尘没由来的心慌别扭,他用劲儿想去推身上的人,但根本挣不脱陆初修的手腕,那暗中较劲的姿势反倒像他主动搂上别人的腰一样。 “是说这个吗?”陆初修低声说完,立马吻上男孩儿的嘴唇,在他失神的瞬间将自己湿滑的舌头伸进对方口腔,意料之内的甜美不禁让他放松了身心。 顾尘全身像过电一样呆愣在原地,但是口腔中霸道的气息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6 很快将他唤醒,他马上用力推开陆初修,不自然的抹了一下嘴唇,怒吼道:“你有病啊?!”他说完立马想走,但被陆初修一把拽回原地,那人冷笑道:“我有没有病你不早看见了!现在我问你你不肯说,那我一样一样试有什么不好?” 顾尘感觉两个人说话根本不再一个方向,他生气的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你那天看见了什么?” “我········”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直白的说看见你和另一个男生接吻,看到你的手·······”他脸上一阵羞愧。走神间突然一个大力被陆初修抱紧在怀里,顾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他的手从毛衣里伸进来了,那种冷冰冰的触感让他立马清醒,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接下来是这个吗?”陆初修居高临下的问道,男孩儿红透的脖子和脸蛋儿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诱惑,他有点儿微微的发热,初见时矮小的家伙不知不觉已经拔高了几分,真正男生的味道越来越醇厚。陆初修不顾他的挣扎缓缓抚摸上那顺滑的脊背,然后慢慢绕到前端,放在他的两腿间。 顾尘脑子一下子就炸了!他立马用劲儿去踢陆初修的腿想隔开两人的距离,但是身高差距很快就落了下风,陆初修毫不费力的把他的一支胳膊反绕到身后,顾尘只好拿另一支去拉他的衣服,他怒道:“你他妈放开我!” “自己动手做过吗?”陆初修隔着裤子轻轻触碰后继续问着。他的手依旧流连在那光滑细腻触感极好的皮肤上,若说调情,一百个顾尘也抵不上陆初修的一双手和一张嘴,他从来不拒绝欲望和肉体的欢愉,因此也从不吝啬用极富技巧的手段和言词来得到想要的床伴儿。他的指头有意无意的滑过顾尘的□□和腰线,不停的拿手指向裤子下摆探去,温热的气息漂浮在两人呼吸间,顾尘根本招架不住。 男生的身体有时候太过敏感,尤其是青春期的男孩儿,一点点儿挑逗就会让人目眩神迷,况且还有陆初修一张俊朗的脸放在跟前,顾尘对着他那双漆黑如墨般暗潮汹涌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微微喘息。一切都像是发生在真空世界里的景象一样虚幻的让人困惑和沉醉,因此那声突如其来的颤抖的质问声在此刻却显得那么突兀而陌生。 “你们在干什么?”林子矜站在门口失魂落魄的问道,她身边是一脸复杂神色的胥城,他们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夜色,浓稠黑暗的像是上帝突然倒下的一杯墨汁,就那样毫无层次的倾洒在整个夜空。 一下子顾尘所有的意识都回到了脑袋里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僵硬的转头看见林子衿愤怒和悲伤混交的目光时突然心底一片冰凉。陆初修神色自然的将手从顾尘身体上拿开,对着门口平淡的说了一句:“如你所见。” 林子衿的表情像是终于崩溃了一样推开胥城疯狂的跑出去,她的笛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刺耳,划破了一整个夜空的冷寂。胥城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初修马上追了出去。顾尘呆滞地一直看着那笛子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后归于沉寂,意识混混沌沌地,他推开陆初修要追出去却被那人再次强势的拉住了手腕儿。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他转身一拳打上去却被陆初修按住了拳头。 “她不适合你。 还是这句话。顾尘想起那天晚上他说连自己安全都无法掌握的人还有谁能依靠你呢?原来是这个意思。无言的苦笑,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人一字一句问道:“所以,这些都是你设计好的对吗?你想让她和胥城在一起,你想报复我在天台看到你的秘密对吗?” 陆初修没说话,他看着男孩儿通红的眼睛和绷紧的咬肌感到一点无言的疲惫和心疼,这一切虽然是设计好的,但目的却并不是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他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至于林子矜,不管她是否会和胥城在一起,但绝对不能和他在一起。 顾尘轻轻捡起那根沉寂无声的笛子,想起前一秒还沉浸在它带来的欢乐里,可后一秒就·····自己刚刚的那个样子,一个男生软绵绵的倒在另一个男生怀里,陆初修的手还在他衣服里。他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和门外那浓稠的化不开的夜晚一样漆黑,心里的那么一点点快乐和希冀似乎也慢慢消失了,好像只要走出去他随时就能浸染在那片黑暗中与之融为一体一样,今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光明。 “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你只是渴望朋友而已。”身后那个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闭嘴!”顾尘转过身冲他吼道。 估计他是唯一一个敢当面吼他的人,陆初修从小到大都不曾受过教训,但是对于顾尘的这些指责他都没有生气,因为在做这一切之前他已经料到了他的反应。而关于顾尘的资料这些天也早就调查清楚,除了这个人的父亲没有结果外,他的一切陆初修都已了然于心,所以才会出此结论,顾尘只是太孤独,他太小甚至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对于林子矜仅仅是出于感激和渴慕,怎么会是喜欢呢? 可他估计错了,所有感情虽然有它开始和产生的偶然性但也有其真实性,顾尘对林子矜的心动或许是开始于感激和渴慕,但在这么久的相处和了解中他早已渐渐沉沦,共同的兴趣爱好,共同的价值取向这些才是他们吸引对方的真正原因,也是彼此心动的真实缘故。林子矜的端庄大方和平等友爱是打开顾尘心扉的一扇大门,是带给他生活希望和美好追求的一个指明灯,而那时的陆初修尚不明白这些在顾尘心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去拉他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顾尘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男孩儿一把挥开他的胳膊,原本一双善解人意的眼睛此刻透露出来的是盛大的悲伤和怨愤,他冲陆初修冷声说道:“陆初修,你记住,我顾尘今日所受的屈辱,痛苦,日后绝对要你分毫不差的还回来。” 顾尘说完便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融入到那巨大的黑暗中去。 陆初修在原地静静站立了很久,他离开教室的时候脑海里依旧是少年那双充满悲伤的眼睛。 他们那时候都没有想过,日后这句话竟会一语成谶。陆初修后来想,原来即便他们有过那么多快乐美好的日子,可真正感到痛苦时能想起的却终究还是这些互相伤害过的日子。 ☆、第 19 章 陆初修刚打开门胥城就冲上来狠狠揍了他一拳,平常温和有礼的男生此刻脸色铁青,眼光冷酷,陆初修也没还手实打实的挨了两下!等第三下的时候他轻巧躲过,按下胥城冷硬的拳头:“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粗鲁的解决办法,坐下好吧?” 胥城瞪了他一眼,收起拳头坐在沙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7 发上,冷声道:“陆初修,你昨天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的心思了······”胥城一般是真的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他全名。 “顾尘他知道我的性向。”陆初修也毫不隐瞒。 “什····什么?那昨天你俩那样,他···他是愿意的?” “不是,他喜欢林子矜。”信息量太大,陆初修的口吻又一直很平淡,连习惯了他语气的胥城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懂什么意思:“那你那样到底要干什么?你故意让子衿看见是吗?” “嗯,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 “·········操!”胥城瞪着眼半天没说出话来,甚至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他看着好友冷硬的脸庞突然一下子明白这段时间来他的不正常,总是走神儿,总是沉默,总是盯着窗户看,又没由来的烦躁。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陆初修也会喜欢人,过于早熟和理性的性格让胥城忘记他的好友也是一位正常的青春期男孩儿,尽管性向不同,但也有爱人的权利。 他无言的坐了下来,没有问“你想怎么办?”应为他已经看到了,昨晚的行为就是最好的答案,想必陆初修经过这段时间的挣扎已经有了选择。他突然心里生出许多无奈,如果不是这样异于常人的性向,如果不是这样的家庭,那么他断不至于一直克制自己的情感,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苦恼和痛苦,现在更是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能想象到像陆初修这么骄傲和聪明的人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准备去追求一个人,而在此之前作为他的好朋友他竟一点也没注意到。 想到这,胥城的心又软了下来,感到一丝愧疚,他轻声说到:“可就算你让子衿看到你俩那样,那顾尘他还是喜欢女生啊,你要怎么······”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了,胥城不知道还有掰弯一说,但就他自己来讲,本身喜欢女生,很难再去爱上男生,这完全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阿城,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接近他。”陆初修看着他说道,胥城第一次从那目光里看出迷茫和落寞。陆初修坐在沙发上有些怔愣,发梢凌乱的盖住额头,那像被雕琢过般深刻的脸上此刻一片寂寞,胥城眼光扫过桌子才发现烟灰缸里是满是烟头。他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顾尘不是女生,他不能跟自己兄弟说那你喜欢就去追啊! 空气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胥城走到陆初修跟前坐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子衿那边我昨天已经和她解释过了,她是个有见识的女孩儿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言词,阿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陆初修回他一个沉静的笑容,两人相视而笑。 坐一块打游戏的空挡,胥城放下手柄疑惑道:“阿初,那你以后还会结婚吗?” 陆初修听完向沙发边沿一靠,点了支烟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如果喜欢上一个人那么以后是不是要在一起?在一起的话势必就要和家里出柜,可是,他闭了闭眼睛,一旦这样做了那也意味着他肯定会失去了陆氏继承人的身份,手指上的烟头燃了一大 半,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抽烟,但是有时候人真的需要一样东西来承载自己的苦恼。 顾尘,到底值不值得他放弃陆氏? 缭绕的烟雾从口中倾吐出来,陆初修烦躁的说了一声:“再玩两把。” 两个人重新拿起手柄看着电视上的小人厮杀起来。 顾尘写了一上午作业,头昏脑胀的趴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过去一天了,可那天晚上的场景怎么也没办法从脑海里消除,你越不想去想它,可印象却更加清晰。那晚的亲吻,抚摸很可耻的让顾尘做了一晚上的春梦。醒来的时候脑海里想起的竟然还是那个混蛋的脸,顾尘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书看不进去,作业写不行,顾尘干脆的蒙着被子又睡了觉,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见天还亮着,竟以为是第二天早晨了,他朦朦胧胧的走出去,下了没几级台阶,脚步一下子停住。 院子外面站的那个冷着脸的男生是······陆初修?? 因为顾尘房间的楼梯是修在外面的,所以站在楼梯上基本就能看到外面一切事物,那个站在他家外面正皱眉头的家伙真的是····陆初修??他真的觉得自己癔症了这几天! 顾尘走出去看见他还在原地站着,看见也没打算过来只好自己走过去硬着嗓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上次说了那么狠的话他实在气极,但也没什么后悔,对这个人依旧讨厌至极。 “找你。” “有事儿?” “换个地方说话。” 顾尘防备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陆初修没理他:“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顾尘看看四周,下午的时间人虽不多但确实挺嘈杂的,然后看了看往前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再开口说话,顾尘走到了一个废旧的空楼里停住脚步,不悦道:“安静了,说吧。” 陆初修向四周扫了一眼,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他看着顾尘开口道: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和我交往,腾一部分你的时间给我,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碰你,你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生甚至和她们交往,这些我不干涉。给我一个机会和她们公平竞争的机会。这是我的条件,如果你接受的话,那么你想要什么尽我所能可以都满足你,其它不妨碍你。”陆初修静静的说完后一丝不苟的看着顾尘,那从容镇静的样子仿佛二十年坐在谈判桌前的陆董。 但陆初修远没他父亲那般沉得住气,因为此刻他心里也很紧张。这个方法是他昨天一晚上苦思冥想的结果。胥城的那个问题让陆初修暂时忘记了风花雪月,现实的问题他不得不考虑,然而权衡一番利弊之后,他也只是更进一步的认识了人性的贪婪,因为无论是陆氏还是顾尘,他目前一个都不想放手。陆氏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而顾尘,就这段时间自己魂不守舍的样子来说,他在短期内肯定难以忘记。所以就这样看来,这个建议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一直觉得自己前段时间可能受乔池影响太大,导致对顾尘的迷恋有点没刹住车,陆初修觉得等自己过了这段时间后,想必也就能够恢复之前的样子了。而对顾尘来说,这样做他什么都不失去,相反他想得到什么也有了途径,这不两全其美吗? 顾尘听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对面的人半天,他还是第一次听陆初修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只是顾尘冷笑道:“陆初修,你脑袋没事吧?”他觉得可笑,又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8 是女朋友又是男朋友的,他把他当什么了! “你不同意吗?”某人皱眉。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两个人的事儿,你现在是要干什么,我明明不喜欢你,呆在你身边的时候想着别人你心里会好受吗?那我喜欢的那个女生又该让她怎么办?难道要三个人谈恋爱吗?”顾尘没好气的说道,他不知道陆初修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白痴的建议。 “我不会干预你的。”某人保证。 顾尘无语:“你是白痴啊?”他翻了个白眼:“如果你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不会伤心吗?不会难受吗?真是没脑子·····”他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都清楚,陆初修是傻瓜吗?顾尘想起上次看见胥城和林子矜走在一块时自己的失落,如今才恍然发觉,那就是爱情呀。 但陆初修没有理会他那一串的嘲讽,直白的问道:“那你答应吗?” 顾尘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根本没听懂我的意思是吗?”陆初修只看着他不说话,顾尘只好说道:“不答应,我不喜欢男生。” “其实你·······” “不答应!”顾尘大声喊道,他看着少年在阴影里沉静的面容没由来的感到窝火,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在一片陈旧的楼宇中对视。 片刻后顾尘转身就走,陆初修跟在他身后,空旷的建筑内只有两人脚步的声音。顾尘回到自家门口后看着陆初修离开,少年高大的背影被夕阳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走过四周破旧的建筑物时,顾尘突然觉得那背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和悲凉,他冲着那个方向喊道:“陆初修,其实你很孤独。” 前面的背影停了一下,他没有转头,片刻后消失在顾尘的视线之中。 顾尘喊完也楞了一下,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句话,是因为在刚刚那个瞬间,他突然觉得他们俩其实是一样的!一样寂寞,一样孤独。他缺少朋友,而陆初修缺少同类。 他想起他说的那句:“给我和其他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那么冷漠骄傲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来他心里也很害怕啊!原来他的爱情也是那样卑微!顾尘想。 可是,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陆初修那晚在“liberty”带了一个特别惹火的男孩儿出去,两人年轻气盛的在床上都分外激动,陆初修这段时间除了和乔池做过两次外再没有和其他人419过,自然积攒了一身火气,但那个男孩儿貌似也是空窗很久,所以两人着实折腾了大半夜。可陆初修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做的起劲儿,顾尘今天说的那句话在脑子里就越清晰,怎么掩都掩不住,弄得他心烦气躁,洗完澡出来感觉火没下去反倒烧的更旺了! 深夜的晚风吹在耳侧是冷刀子一样的寒,可他不觉得冷,内心的燥热和混沌已经快隐藏不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这个小鬼面前,总有种被揭穿和透视的尴尬和无措!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陆初修觉得喜欢上他的自己一定是疯了! ☆、第 20 章 元旦结束后,离期末考试没多长时间了,大家都投入紧张的复习和备考中,陆初修在这段时间里都没找过顾尘,而顾尘自认为上次把话说清楚了便也没再理他,人人都在专心学习,那一晚上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起。可顾尘知道有些东西他最终还是失去了。 比如:林子矜对他的信任,他对胥城的熟络。成长就是这样,当你慢慢长大的时候,很多事情便不再那么简单纯粹!尴尬仿佛是最能诠释青春期孩子性格的一个词语,面对一些人,一些事儿,除了尴尬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但生活还在不疾不徐的前进着,日子总也要慢慢过下去。 自从那晚过后,林子矜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他,顾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的词语来解释那天的行为,而对胥城,他也没办法一如既往的把他当做友好温和的班长,因为看见他和林子矜在一块时自己真的很难受。至于陆初修,两人更没有交集了。一个学期过去了,顾尘发现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初来乍到时,他什么真心朋友都没交下,一学期结束后,他依旧独自一人。倒真是应了戏文里那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冬天真是一个肃杀的季节,顾尘常常望着窗户上的冰花发呆,过了年他就16岁了,敏叔说这放在法律上也算半个成年了呀,可我们小尘还是小孩儿呢!虞敏从小就愿意把他当小孩儿来宠,可顾尘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长大了,成长有时候来的太快,从量到质的飞跃似乎只需要一个契机,在还没注意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懂了那么多。这种感觉明白的越深刻就越发现生命竟是如此漫长和孤独的一段旅程,在这途中若有一个人守护着自己,一辈子都把你当小孩儿又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唉,想什么呢?一天到晚的发呆!”程凯站在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嘟囔道。 顾尘给他让开座位说:“没什么。” 这厮的脾气最近好很多,都愿意主动和他说话了,顾尘自然也不会冷脸待人,两人倔了一个学期 终于在最后化干戈为玉帛了。 “唉,给我讲讲这这道政治题,答的怎么都不在点上呢?”某人磨磨蹭蹭的拿着一张试卷靠过来。 顾尘看他一眼,这厮最近不仅脾气好很多连做作业都上心了不少,估计也是被期末考试打压的!顾尘好脾气的拿起题看了看,细致说道:“你还是没读懂素材,你看啊,这句话是·······” 陆初修漫不经心的敲着笔杆,眯着眼睛看前面凑在一块的两颗脑袋若有所思的说道:“阿城,下学期我们不要坐一块了好吗?” 胥城停下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后哀叹道:“唉,什么叫重色轻友,我可真是领略到了!阿初,我们坐了这么多年的同桌你这就要抛弃我啊! “你确定要坐下去?”陆初修问道。 胥城看了一眼那都是洞的试卷赶紧摇摇头,哂笑道:“还是算了吧!大好河山随你逛,哥决不留你!” “滚你大爷!”陆初修回头笑骂道。 伴随着年味儿的到来,期末考试也如期而至,常规的高一高二先考然后高三考。顾尘他们考试最后一天的时候下了点雨夹雪,天空雾蒙蒙的一直阴沉着,仿佛和密密麻麻的难题一样让人阴沉。考完后各班都开始收拾教室和书本,走廊里一片吵吵闹闹,好不欢快! 卫生委员把打扫任务都分工下去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行动起来,扫地,擦桌子,擦玻璃,收拾讲台·····热火朝天干的不亦乐乎,同学们沉闷的心情因为放假而变得烟消云散。\ 顾尘看了窗户外飘飘扬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29 扬的小雪笑了一下:“终于放假了!” 教室都打扫完后胡老师临时开了一个班会,无非是强调过两天来领试卷和寒假作业的事情,噼里啪啦说了大半天,顾尘无奈的望望窗外,天越来越黑,雪也下的越来越大了,不知道公交还来不来,他住的远,每天回家的公交可就这一趟啊,况且今天要背的书有点多呢! 站在一个小站牌下,顾尘内心是崩溃的,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了满身,他眼睛被吹的都快睁不开了,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肩上背着厚厚的一摞书手上还丢着一个重重的书袋子才是最难受的,顾尘心里默默祈祷公交叔叔你今天千万不要罢工呀!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等了将近一刻钟也没有看到公交的影子,按平常来说这时间他都走了好几站了呀。 男孩儿挫败的在雪地里迈开步子,只能走回去了,要坐计程车他也肯定没钱啊。 “顾尘!”猎猎寒风中那声沉静的呼唤显得特别清脆而遥远,顾尘定了定步子回头看去,雪地里那个长身玉立,清冷优雅的少年正昂首缓步的向他走来,漫天飞雪遮掩了他漆黑如墨的头发,在围巾的包裹下顾尘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那双淡漠寂寥的眼睛在黑夜中仿佛越加清晰而明亮。 顾尘呆了呆,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走来,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后来的某一天陆初修问顾尘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顾尘没有回答但脑海里却鲜活的浮现出那天雪地里的那个少年,迎着风雪寒霜,万古黑夜一步步向他走来,像后来的每一次一样他总是能奇迹般的出现在他最需要的那一刻,然后紧紧把他抱在怀中,用自己那份执拗的温柔守护好他。相比起恋人的身份,陆初修在顾尘生命里承担了太多角色。 直到手上的书袋子被拿过去的时候,顾尘才回过神儿他硬声硬气的问道:你干什么?” “送你回家。” 顾尘脸僵了一了,大声说道:“不用,我又不是女生有什么好送的!” 陆初修不理他,拿着书袋子自顾自的往前走。刚刚和胥城从学校里往出走时看见这家伙大包小包的背了好多,真是滑稽!可是又担心他拿不了回不去,只好又跟过来! 顾尘瞪了前面那人一眼,只好亦步亦趋的跟上,他实在不想受这人的帮助,毕竟那天甩过那么有骨气的狠话,可是,唉,这么多东西他真的不确定能拿回去啊。 关键时刻,大丈夫能屈能伸。 “哎,你书包呢?”走了一段路顾尘才发现陆初修身上什么也没拿。 “司机拿回去了。” “哦。” ········ “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去呀?” “打车。” “哦。”· ······· 过了一会儿听到后面没声音了,陆初修放慢脚步,想了一下问道:“你考的怎么样?” “嗯,除了数学其它感觉还行。”顾尘有些吃力的走着。 “你数学怎么那么差?” 顾尘委屈:“是高中数学太难了嘛,我初中的都不怎么会啊。” 陆初修嘴角扬了扬:真是个小鬼!他想了想说道:“连高一也没上过,成绩还能保持在15名内,你也很厉害了!” 顾尘心里有一点开心,无声的笑了笑。 “不过,高三的数学会更难。”陆初修继续说道,听到后面人苦恼的叹息声后他问道:“假期里要我帮忙给你补习吗?” “啊?····哦,不用了。”顾尘赶紧回答道,虽然心里有一丝感激但还是觉得别扭。 “随便。”陆初修也不勉强。 昏黄的路灯下,暖橙色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了一整个夜空,一前一后两个年轻的少年在慢慢走着,一个脚印叠一个脚印的留在身后,每每回忆起顾尘都觉得那条路程蜿蜒曲折的像是岁月馈赠的美好。 ☆、第 21 章 那天顾尘忘记他们走了多久,那么漫长的路程在记忆中一下子变得简短而温暖,总之回去的时候敏叔已经烧好了一桌饭,正拿着手电筒准备出来找他,三个人堪堪在马路口碰到。陆初修本来想送完人直接坐车回去,但推辞不了虞敏留他吃饭的热情只好和顾尘一块回了家。 很简朴的家常小菜,因为他的到来虞敏又抄了两个菜,家里供热用的还是那种用蜂窝煤烧的火炉,烟囱一直绕到外面去,比起陆初修住的地方的确冷了许多,但是可能因为房子小的缘故,人和人一旦凑到一块去了也就不觉得冷了。 吃饭间虞敏像许多有十几岁孩子的父母一样喜欢问孩子同学的成绩,学习之类的东西,陆初修也都一一回答,而且他发现虞敏看起来虽然没什么中年男人的气势和外在的一些东西,但是为人谈吐十分雅致,性子温和又博学多识,像极了顾尘,因此他也明白这小鬼那么渊博的知识到底是哪来的了。看着这父子俩温情的攀谈,陆初修心里渐渐生出许多温柔和感动。 第一次为一个看起来软弱又没什么社会地位的普通中年男人而感动和钦佩,为如此深沉和宽容的父爱而震撼,为认识这般才华横溢的男孩儿而庆幸。他对顾尘家庭的了解一直仅限于调查在纸业上的资料,单亲妈妈养大的小孩儿,从小和房东一块长大的小孩儿,失去妈妈的小孩儿········林林总总那些复杂又简单的词语描绘出的一个人的生活,他也仅仅是一个意识里大概的了解而已,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融入时候才发现其间心酸幸福根本不是外人用一两个形容词可以概括的了的! 他的妈妈还有眼前的这位养父,这些小人物的坚韧和深情第一次让陆初修感到敬佩和温暖。 虞敏不顾顾尘的阻止一直挽留陆初修今晚住下,虽然他心里也很想,但是今晚确实不可以,司机提醒过他今晚爷爷会来。陆初修婉拒了男人的好意,不出意外的看见了顾尘悄悄放松一口气。 顾尘送他出来的时候,陆初修问他:“你现在很怕和我单独相处吗?” “呃,没有啊·····”顾尘低声说道。 两人慢慢走到大马路上等车,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顾尘趁车来的时候匆匆说道:“今天谢谢你。” 陆初修开车门的手停顿了下来,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孩儿片刻,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便离开了。顾尘莫名其妙的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半晌后转身回家。 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天顾尘和虞敏一块去看顾唯霜并告诉她这个喜讯,“唯爽啊,小尘虽然跳了两级但是成绩一点都没落下啊,你看这名次,全班第七,全校二十二,我看不久之后马上就能给你拿一个名牌大学的通知书回来了!”虞敏高兴的说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里的女人却始终淡淡的笑着。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0 顾尘心里很难受,他看着敏叔兴高采烈的样子知道他眼里肯定已经开始有泪花了,有好几次他看见他在房间里对着照片抹泪,离妈妈去世才过了几个月,他们谁都没办法从那巨大的悲痛里缓过来。顾唯霜的骨灰其实已经带回她的老家了,但是虞敏还是在本地买了一块墓地想着能常常来记挂一下,于他和顾尘来说,其实s市更像他们的家,因为顾唯霜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过自己家了。连那所谓的外公外婆,顾尘都觉得讽刺! 没有什么温暖的寒暄和亲切之情,顾唯霜与家庭早已决裂,老父母见到女儿骨灰虽然泪洒当场但是一直骂骂咧咧的让顾尘心里难受,他也就没再存什么相认相亲的念想。母亲一生孤苦,他不愿再有人多加指责。 顾尘往墓碑上放了一束白色的蝴蝶兰,他一直觉得兰花是最映衬妈妈的,坚韧又清雅,圣洁又馥郁,这个让他一直仰望又亲爱的人。不知不觉中眼泪已决堤,顾尘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敏叔,你和妈妈说吧,我先回去了。”他不等虞敏说话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虞敏看了看跑远的清瘦身影,低声喃喃道:“小尘到现在还接受不了你不在的事实啊,我也·····我·······”男人低声的自言自语在寒风中透着一股难以自抑的悲凉和绝望,仿佛每发一个音调都足以让五脏六腑破裂。 顾尘一路疯狂的跑着,那些不可遏制的疼痛和真相翻江倒海般席卷到身体的每个部位,让他浑身颤抖!死亡像一只巨大的鸟从头顶掠过,那片阴影沉重的让他到现在都呼吸不上来。 年二十七的时候虞敏终于休息下了,一大早就把顾尘叫起来准备出去置办年货。往年都是他和顾唯霜一前一后的往回买东西,。顾尘小时候也特粘他,所以他们的新年还是很幸福的,可现在呀,虽然只剩下他和顾尘两个人相依为命,但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闹市区里的人不少,一到年下人人都拖家带口的出来买办东西,早年还没有现在物流业发达,什么都靠快递网络,那会儿买衣服买吃的买书都得挨个逛一圈儿的看,人山人海里凑个热闹,开开眼界也活跃个气氛!年味就是这样来的! 虞敏拉着顾尘在商场里转悠,小孩儿到青春期了,总要多几件好看衣服,顾尘现在个也拔高的快,早些衣服根本不能穿了。爷俩儿看来看去试来试去终于买了几件称心的,不过把顾尘累的够呛!以后死活不来商场了! 试完衣服顾尘就迫不及待的跑来市里最大的书店,围着那一架子一架子的书观摩起来,此刻比起看书他更愿意一本一本的参观过去,那样就像欣赏古董一样格外让人满足。虽然留着敏叔一个人去买菜和水果有点儿不义气但他也没什么机会来这里,不如现在好好看看。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起古诗词了?还是酸不溜丢的宋词!”一声优雅的女声。 “随便看看,你有什么更好的推荐?”淡淡的男声。 顾尘拿书的手一下子顿住了,这个男生的声音好熟悉啊!他朝那边书架轻声走过去。 “《诗经》挺不错啊!” “你怎么不说《楚辞》。” “你既然想看,总是最经典的那一本好啊!” 顾尘悄悄绕过半个身子去看,靠!真的是他!陆初修和一个女孩儿拿着几本书正在讨论。他惊了一下赶紧转到另一个书架前,唉,怎么去哪都能看见他?咦?好像还没见过他和女孩儿在一块呢!靠!我想这些干什么!顾尘甩甩脑袋!继续看起自己的书来。 “顾尘!”那熟悉的声音传来,顾尘手上的书险些掉了! 他转过来,那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连一点点惊讶都没显示出来,顾尘真是觉得见鬼,明明他都隔过三个书架了,怎么还会被看到。 “好巧呀!”他微微笑着冲他说道。 “嘿!第一次见你主动和别人打招呼呐!这是谁呀?”陆初修跟前的女孩儿饶有兴趣的问道。 顾尘尴尬,陆初修倒是一派自然的说道:“我同学,顾尘。” “哦,你好呀!我叫礼画。”女孩儿大方的自我介绍道。 “你····你好。”顾尘略拘束的说道。 “很可爱嘛!”徐画看着他发红的脸庞笑着说道。 “去结账。”陆初修没理礼画的盈盈笑意不冷不热的甩下一句话就往出走。 徐画冲顾尘摆摆手赶紧跟出去,边走边嘟囔道:“着什么急嘛?不是你要来的啊 ·······” 顾尘汗颜的看着两个人消失在门口,耸耸肩继续看自己的书。转了差不多两圈后他估摸着敏叔时间也差不多完了便往出走。 “顾尘。”没走多远冷不丁被身后一句叫唤吓住。陆初修永远喜欢连名带姓郑重其事的叫他,再配上他那毫无感情的声音,顾尘有时候真的觉得像是锁魂的黑白无常一样。 他转头瞪着他问:“你怎么还没走?” 少年听完没表情的皱皱眉头说道:“那天的建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但也不想放弃一些有价值的人。”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礼画是我叔父的女儿。” “······” 顾尘看他手上什么都没有,想来那书应该是给那女孩儿买的,唉,亏他以为他也喜欢古诗词。还有这人答非所问的话,她是谁和我没关系好吗?顾尘瞅他应该是没话再说了,于是摆摆手说道:“我先走了。” “小尘!小尘!”没走多远又一声呼唤!顾尘冲马路对面看去,虞敏正拿着一大包东西冲他招手呢!顾尘赶紧跑过去。 “您买完了?”他把虞敏手上的东西拿来一大半。 “这不是陆同学嘛,你一个人出来啊?”虞敏越过顾尘直接和陆初修打了声招呼! 顾尘纳闷这人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呀! 陆初修也非常会看事儿,走上来不声不响的把虞敏拿着的东西移到自己手上。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完全把顾尘忘后边儿去了,直到上公交前陆初修都没提出要离开,还是顾尘提醒道,谁知道那两人正说的难舍难分,就那么一块上了公交! 顾尘恨恨的想,你倒是在学习校里也这么热心点呀! ☆、第 22 章 回到家里已经快下午3点多了,顾尘有点筋疲力尽,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还是陆初修帮忙收拾的东西。他看着那个沉默的背影忿忿不平:“在敏叔面前怎么就这么能说了!平常高傲的不得了!专门献殷勤来了吗?哼!”虽然心里百般不悦,但想起在简陋的公车上陆初修丢着一大包东西也没抱怨皱眉,甚至全程都让敏叔坐着,和自己在拥挤的人群里站了那么久都没有一丝埋怨。顾尘不禁感到一点不自然的温暖又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1 有些好奇。 “他到底还有多少面呢?”看着那个在窄小屋子里出来进去的身影,顾尘脑袋昏昏的想着。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陆初修放完东西出来时在客厅书柜上看到了一张照片,气质很不错的女人带着小孩在公园湖边拍的,照片上的顾唯霜看起来漂亮又知性,很像那时候的新女性一样有魅力!小男孩很腼腆,扑棱棱的大眼睛特别认真的看着镜头,小脸儿红扑扑的,陆初修看着看着不自觉的笑了,他刚想回头和主人公说句话时,竟发现这小鬼趴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来,你们俩先吃点零食水果吧,这半上不下的时间做了饭半夜准饿!咱晚点儿再做,先吃点这些垫垫!”虞敏边说边拿着两个盘子出来。放桌子上一低头:“这小孩儿居然到睡着了!什么都还没做呢,试了一上午衣服到睡着了!”虞敏摇摇头招呼陆初修:“来,你多吃点,一路上拿了那么多东西也累了!” 陆初修笑笑,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不拒绝长辈的关爱一向是他交际应酬的准则之一,只是对于虞敏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本能的亲近。 顾尘睡醒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听见房间里炒菜的声音,还有一些说话的交谈声,若有若无的,夹杂着敏叔熟悉温和的笑声,很像以往一回家时听到的声音,妈妈和敏叔一个炒菜一个说话,时不时笑几句,铲子和锅的碰撞声还有妈妈亲切的呼唤声好像还在耳旁,顾尘感觉从心口深处涌上一股热流,暖暖的让他想哭,他很想睁开眼的那一刻会像以往每一次醒来时看见的那样,是妈妈清瘦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听她温柔的说:“小尘,吃饭了啊,不睡了,再睡晚上就是睡不着了!我们起来先吃饭再看会书啊!”他很想和她说:“不要离开我好吗?妈妈,我想你,我特别想你,你知道吗?” 有一只手紧紧的包裹住他的手掌,即便在梦里都感觉那么真实和温暖,顾尘睁开眼,那双一向毫无波澜的眼睛正沉沉的望着他,透着几分关心和几分深情,顾尘呆了片刻立马坐起身,周围的场景很熟悉,那炒菜声谈笑声也很真实,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妈妈并不在这里,取而代之的是陆初修的声音。所有的意识似乎瞬间回归,顾尘发现自己的眼眶早已湿润,他赶紧把自己的手掌从对方手中抽离,狼狈的擦了擦眼睛。 “初修啊,你把小尘叫醒吧,该吃饭了!”虞敏的声音从狭小的厨房中传来。 “他醒了。”陆初修也遥遥的喊了一声。 顾尘呆呆的坐立了片刻,有些疼痛和记忆太过真实,他恍恍惚惚的仿佛庄生梦蝶,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又在哪里? 陆初修看着眼前的男孩儿忽喜忽悲而又神思缥缈的样子不觉有些怔忪,那些浩渺深沉的哀思和无以言述的悲痛全部化作心底的一把铁锁,化作梦里的一场缱绻,总是把自己掩饰的那么温良,愿意用最诚挚的心胸接待他人的小孩儿其实比任何人都可怜! 陆初修最初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顾尘,是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儿锁住了自己的一生,可后来他慢慢发现,顾尘征服他的是那一颗赤子之心,是不论经历多少苦难邪恶最终仍以一腔真诚善待你的纯洁灵魂! 不论这个世界怎么变,也不论他周围的人怎么变,顾尘从来不曾改变。是他告诉陆初修一个穷困潦倒哪怕什么都没有的小人物也是值得敬佩的;他影响陆初修在每一场商业竞争中从不蝇营狗苟,为利所使;他告诉陆初修在这大染缸般浑浊的世界如何不忘初心。 这世界确实有一种人会让你相信,什么是希望,什么是信仰。 “唉,都发什么楞啊,小尘还没睡醒呀,要吃饭了!快,收拾一下桌子,我端菜!”虞敏端着两盘菜出来看见两人都木木呆呆的不知正思考什么人生大问题呢。 “·····哦,马上。”顾尘回过神儿,赶紧把桌子上的水果零食端下去,给虞敏腾出位子来,然后忙不迭的跑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出来的时候陆初修一言不发的递给他一张纸巾,此时的无言仿佛成了最好的安慰,因为他在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暖意和鼓舞。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从不会主动和你说甜言蜜语,但他的行动和眼睛却让你看到力量和救赎。 饭桌上一片热闹,男人在一起聊得最起劲儿的不是政治就是历史,今儿正好,一位文学渊博的“大家”,两位兴趣浓厚的小“学霸”,三人侃起历史来更是口若莲花,精彩绝伦,从魏晋风流谈到大唐野史,从蒙古铁马说到九子夺嫡,历朝历代的风云变幻都可以拿来下酒菜,言谈之间倒多了不少轻松畅快的感觉,说到酣畅处虞敏还喝了一小瓶酒。 看着敏叔微微熏红的脸,顾尘轻轻笑了一声,这种温馨的氛围真的很怀念呀,每天回来不再是两个人匆忙的吃饭,说话,心里不再是空落落的毫无着落的样子,这样缓慢舒适的家才是他想要的。 吃完饭的时候虞敏挽留陆初修留宿,顾尘惊了一下刚想说家里没地方住时陆初修竟然微笑着答应下了。顾尘气结说他留下住哪呀? 虞敏笑呵呵说道“小尘,要不今晚你和我睡,让初修睡你的床。” 顾尘正要答应结果被陆初修抢到:“没事,我们住一块晚上也能说说话。” 虞敏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说道:“年轻人就是有共同语言嘛,怎么能和我这个老头子呆一块呢!” 顾尘郁闷,陆初修那温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收拾过后,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顾尘烧水灌暖水袋,陆初修先抱着被子上了房间。楼上 没有火炉,要比下面冷一些,顾尘每年冬天都是用暖水袋来取暖。 陆初修打量着这间简朴的房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简易书架,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慢慢走到书桌上,一些凌乱的试卷和草稿纸,陆初修微微笑:这小鬼肯定把所有时间都放在数学题上了!忽然看见床头的一个精巧的笔记本,他翻开。 愉悦的呼吸渐渐□□,尤其在看到那张细心粘贴好的纸条和底下的那句诗时,陆初修目光变得冷酷。许是今晚的时光太过美妙,顾尘的姿态过于柔软,他险些忘记了这个人还是喜欢女生的,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嫉妒的火焰燃烧的很迅速,甚至顾尘开门的时候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喂!你干嘛乱翻别人东西!”顾尘一把拿过他手上的日记本,不高兴的说道。 “是你自己东西太乱,不能看的干嘛放在外面。”陆初修懒懒的坐在凳子上说道。眼神已恢复之前的平淡。 顾尘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桌子和没有叠起的被子尴尬的低声道:“谁叫你要留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2 下来的呀。”本来男生房间就很乱嘛!其实不能怪顾尘没收拾,放了假谁房间都这样儿,更何况是男生。只是陆初修本人喜欢干净整洁,自己的屋子怎么样也要收拾顺眼。胥城和他在一块也经常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里藏了田螺姑娘了!陆初修白眼他:再怎么着,也是田螺先生! “唉,今晚怎么睡啊?”顾尘边收拾边问道,他那张小床肯定挤不下两个男生。 “我睡地板。”陆初修淡淡说道,也不为难顾尘。 “哦。”虽然不是待客之道,但是顾尘也没其他办法,认命的从柜子里拿出以前妈妈的褥子毯子在地上铺上,想了想又把热水袋给他放进去。两人都躺下后,屋子里变得静悄悄,顾尘觉得有些沉闷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里忿忿:这家伙今晚上不停能说的嘛,怎么现在不说了,搞得这么尴尬!” 陆初修其实并没有注意到气氛忽然安静了,因为他脑海里一直想着刚才看见的那句诗还有笔记本里的某些话,心情极度不舒服并不想说话。 顾尘没了热水袋感觉被子一直冷冰冰的,平常习惯睡之前先让热水袋把被子弄暖和,等他写完作业直接就钻进去就能睡觉了,今天,唉!不知道这家伙冷不冷,睡地板很潮,又硬还是大冬天,而且陆初修一句话也没说,顾尘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好像这样是不是太过分? “喂,你睡着了吗?”他轻声叫道。 陆初修转过身看着坐起来的小鬼,说道:“没有。” 硬邦邦的,绝对是生气了,顾尘讪讪:“你···那个上床来睡吧,地上太冷明天你要是生病了我可不负责。”他干巴巴的说道。 陆初修坐起身,借着月光看了看小孩儿脸上难为情的神色,说道:“好啊。”说罢他起身把被子搭在顾尘被子上,然后把脚底那个暖烘烘的东西搁在桌子上,托了外衣外裤就上了床。 顾尘被他这一连串迅速有序的动作给惊呆了:“好家伙,肯定早准备了,就等我说着呢!”他忿忿转过身,不过一个暖暖的身子靠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全身抖了一下,赶紧往里靠了些拉开两人的距离,顾尘冷声道:“你不要再动手动脚了啊,小心我把你踢下去!” 陆初修笑了笑,贴着男孩儿柔软的发说道:“好。” 身体说没感觉是假的,但好在陆初修还能控制的住,他知道怀里这具身体有多美妙,所以他一直很有耐心的等待着真正得到他的那一天。从身到心,他在心里默念,总有一天,这个人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顾尘感觉身后没什么动静,全身的警惕也渐渐放松,闻着枕边人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很快就睡过去。无奈,床太小,到了后半夜顾尘一个转身就轻轻松松落进那人的怀抱,陆初修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觉一向浅,他很快就睁眼,男孩儿近在咫尺的脸和嘴唇在月光下若影若现,几乎不用考虑,陆初修就吻了下去。 夜半时候的旖旎是最不容忽视的,此时不吃豆腐更待何时,陆初修虽然一开始没有这打算,但是醒都醒了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这良辰美景了! 他轻轻研磨着顾尘的嘴唇,不敢太放肆但还竭尽所能捕获那种甘甜的美好,从唇瓣到睫毛,还有纤瘦的脖颈和耳垂陆初修都一一品尝,他的手在顾尘身上慢慢游走,想象着哪里会是他的敏感地带,夜晚的气息太过浓厚,直逼得人想要犯罪!在顾尘无意识的呢喃声里陆初修结束了这场曼妙的“偷袭”,搂着人沉沉睡去。 ☆、第 23 章 顾尘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简单收拾后下了楼发现陆初修和敏叔已经在吃早饭了,他看陆初修沉静的脸上一片困乏,想必昨晚肯定没睡好,某人暗自窃喜:“谁叫你非得留下啊!” 吃过饭后,顾尘把陆初修送到马路上等车来,看他眼底的乌青有些好笑的说道:“你这不是不是自找苦吃吗?下次不要来了啊!”这个人还是远离为好。 陆初修淡淡看他一眼说道:“也不全是自讨苦吃。”想起昨晚那缠绵的亲吻,他看着初升的朝阳微微笑道:“有好处多来几次又何妨?” “什么奇怪想法啊····”顾尘不满的嘟囔道,转头马上拍拍他的肩:“车来了!快走吧!” 迎着一片明亮的阳光,陆初修看着后视镜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知不觉的扬起了嘴角。 “哎呦小祖宗,你可回来了!”一开门郑姨就高兴的叫唤道,声调拉的陆初修耳朵都抖了抖。 “郑姨,你老这么叫我不别扭呀,我都成年了!” “小兔崽子,不这么叫一会儿小心夫人下来收拾你!”郑姨瞪他一眼!踩着小碎步一溜走回厨房去了。 “儿大不中留啊!”楼上一个懒洋洋的中年女声响起,陆初修坐在沙发上边喝水边说道:“妈,你今天没出去啊!” “这不是等我们家小少爷呢!说好了昨天晚上去你爸公司的年底酒会,你一晚上干嘛去了?电话也不接!”陆母瞪着儿子抱怨道。 “手机忘在那边的房子里了,我昨天和朋友去看了一个展览,太晚了就住那边酒店了。”陆初修面不改色的说道。 女人皱眉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展览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但公司年会一年就一次,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去公司里给那些叔叔伯伯露个面了!这些事情还要妈妈提醒你吗?”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我先去睡会儿昨天酒店没休息好。”陆初修朝着女人眨眨眼睛。 “去吧。”看了儿子眼底的一片乌青,陆母欲言又止的开口道。 陆初修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床上的时候脑海里还想着得找个时间去父亲书房一趟,母亲一向好说话,父亲少不了因为这次缺席而大怒一场,台词该说些什么呢?想着想着意识已经混沌渐渐睡了过去。 等顾家俩爷们把这几间小屋子一一打扫干净后,新年也来了。除旧迎新的风俗不少,只是没了女主人的男人和男孩儿在这万家团圆喜乐的日子里着实没有心情顾这些。年三十的那天晚上, 虞敏烧了不少菜,本来父子俩一晚上心情还都挺愉悦的,但是给顾唯霜上了香之后,两人情绪都开始低落,有时候越是在万民瞩目的节日里,那些破碎和悲伤就越被鲜明的放大,当事人无论如何也强颜欢笑不起来。 电视里的节目还在热热闹闹的放着,顾尘却忽然什么都没了心思,这是第一个没有妈妈的新年,他怎么也习惯不了。虞敏在讲电话,同事们新年祝福的电话他都一一回应着。顾尘看着电视屏幕走神儿,忽然被叫了两声儿,回头看是虞敏正递给他手机说:“你同学,陆初修。” 他接起:“喂。”那边似乎比较吵,相比起来他这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3 里倒是更加冷寂。 “新年快乐,顾尘。”陆初修站在窗前说道。 那股淡淡的熟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耳膜的时候,顾尘竟然莫名的感到温暖,仿佛电话那端的喜悦和乐也传给了他,于是他对着手机轻声说道:“新年快乐。” 陆初修楞了楞,这是男孩儿第一次和他郑重的说话,心里有一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他还想继续听时那边没声音了,静静的呼吸此刻变得极其暧昧,陆初修安静的看着天上绽放的烟火心里 第一次生出一股如午夜昙花绽放般惊喜又感动的心情,他突然对顾尘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你和我在一起,那以后每一个节日我都陪你放烟花。” 或许是他声音太过平淡,说出这话后那边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阵笑声,然后是一句轻松的玩笑:“谁稀罕和你看烟花呀!” 彼时的他只把这当做玩笑,却忽略了这少年此生唯一一次的讨好撒娇的口吻。 陆初修挑挑眉,他可是很认真的!不理顾尘那茬继续道:“你有什么新年愿望?”我帮你实现。 可能是炮仗声太高,顾尘没有挺清楚,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喂,偷偷给谁打电话啊?爷爷叫你呐!”礼画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陆初修无奈的看她一眼只好对着手机说道:“没什么,那开学见!” 陆家过年,子孙们每次必定要回本家一块过,就跟家族聚会似的,依旧保留着某些朴实又繁重的礼节,各家无论光景如何都得聚一块给老人祝福,一块祈求来年家业兴亡,子孙绵延。 顾尘听那边迅速的说完后马上切断的电话忙音还没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后就把电话给了虞敏。一通电话讲完,很奇怪的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了,虞敏问他陆初修的事情,顾尘大概说了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看着春节晚会就把这个本该凄凄凉凉孤儿寡夫的大团圆节日过了。 很久以后顾尘回忆起这些事,惨淡的笑了,如果陆初修不是出现的那么恰巧,如果不是这个人一直固执的坚守,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种下蛊,他怎么会爱上他? 开学以后,各课任老师都明显的加紧了督促,班主任更是苦口婆心:高二后半学期是诸位同学们的“转型期”和“稳定期”,高考这条独木大桥能否通关成功很大程度取决与你们在高二一年的学习基础是否憨实!梅花香自苦寒来啊,同学们,台上那两天功夫就指着台下这些点点滴滴的时间来练,你们现在不学扎实,到了高三哪还有时间来给你们修修补补的看那些小知识点呀!”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甭管老师说的多起劲儿多严酷不到最后上考场那一刻大家还是该怎么学就怎么学,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教室里谈恋爱的,看小说的,打闹的没有比平常少一个! 比起前一个学期的兵荒马乱,顾尘这学期心里倒是得到很大调整,其实按性格来说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也习惯别人与他之间多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疏离,本以为换一个环境可能会改变一点,但其实孤独的孩子走到哪里都是孤独的。他们不是没办法融入到集体的生活中,而是缺少那么几个愿意用耐心来引导他们的人。 这些年与顾尘作伴的一直是书籍,不论心情怎样,生活如何变化唯有书籍不会抛弃他,那些文字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也消磨了他太多空闲的时间。很多时候,书籍能够带给人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一种格局,一种重新审视世界的角度,以及一种能够随岁月而沉淀的气度。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便越会发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从容和敬畏。而对顾尘来说,它在当时也只是生活的一个习惯! 在去年年底的时候顾尘参加了一个s市的“优格作文杯”投稿比赛,据说奖品还挺丰厚的,顾尘把文章交上去后林子矜打趣说:“你文采这么好,到时候得了大奖可别来奚落我啊!” “怎么会,你别来笑我才好!”顾尘知道林子衿也投了稿。 开学不久后,班主任在一次班会中还特意提了一下这件事,顾尘和林子衿分别获得了作文杯一等奖和二等奖。全校一共有六人榜上有名,独306班就占了两个名额,而且还是头筹和榜眼,,可是给班主任长脸了!为此,胡斐芸还特意全班表扬了两个人,文章更是在展览墙上挂了一个月之久。 上午活动时间,学校里要给所有获奖学生和老师拍一张集体照,顾尘和林子矜走在行政楼的走廊上相顾无言,不过就算他们想说些什么前面还站在一个胡斐芸呢,一样做不了事儿只能就着 老师的话随便应承几下。等拍完之后,顾尘想了想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把林子矜拉住了,无论两人交情是否还在,他终究是欠她一个解释! “林子衿,我们···能单独说一会儿话吗?”男孩儿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显得很澄澈。 林子衿顿了顿,回头看着那个有着乌黑眸子的人,眼中一片落寞。 顾尘有一次在看周星驰的《月光宝盒》时突发异想如果人真的可以通过那个盒子回到过去的话,他应该回到哪个时间段?那时坐在漆黑的影院里顾尘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和愧疚之情来,望着屏幕上忽闪的人物一个不算明媚的场景渐渐浮现在脑海里。那就是了,在一切还没有真正开始的时候他就应该按下停止键的,在林子衿还没有完全陷阱去的时候他就应该转身离开的,而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解释明白呢? ☆、第 24 章 “什么事儿?”林子衿望着顾尘问道。 男孩儿踌躇了一下通红着脸说道:“那天的事,我很抱歉让你看到,其实······” “没事儿,本来就是我反应太大了。”林子矜截断他的话,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波澜。 顾尘心里难受的紧,低着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然听林子衿问道:“你···真的是···同性恋吗?”在看到那天的场景后,饶是林子衿这般博学多才也吓了一跳,仪态尽失的跑开,后来回到家中旁敲侧击的向父亲打听这方面的东西,没想到父亲大人一句话就带过:“哦,同性恋呀,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红楼梦》里都写了不少·····你又看什么书看到了?” 她尴尬的赶紧岔开话题,然而同性恋三个字却根深蒂固的印在脑海里,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是同性恋······脑袋很混乱,林子衿一点都不敢想,甚至一个新年都没有缓过来,患得患失的不敢联系顾尘。 现在,亲口问出来的时候,除了忐忑竟然还有一点轻松。 顾尘听完脑袋一下就懵了,但很快就明白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4 她指的是什么时他迅速说道:“不是。” 林子矜绷紧的脸渐渐放松,她疑惑的看向男孩儿发红的脸说道:“那那天为什么要·······” 顾尘尴尬极了,他不能说是因为陆初修主动的,他一时被吓住了忘记反抗,只好低声道:“那天只是个误会!” “可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解释?” 问题的关键来临的时候,顾尘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当时没有及时去找她说清楚?尽管一开始是被陆初修阻拦住了,可后来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没有去找?一句模糊又渐渐清晰的话语响起在耳边:“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你只是渴望朋友而已。”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说的话仿佛在某个瞬间尖锐又真切的出现在顾尘脑海中。男孩儿怔愣一下就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年少的时候人很难辨别友情和爱情的界限,即便现在他依旧觉得那时是喜欢过那个人的, 所以他当时所能做的便是给出自己最真实的那个想法。 “我怕你讨厌我不想和我说话。”顾尘一本正经道。 林子衿心里升起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来,她继续说道:“那现在不怕了吗?” 和林子衿之间的所有回忆都是美好而带着温情的,那种想要留住快乐的心情此刻变得迫不及待了起来,他觉得心里有一种承诺必须要说出口,否则那股热烈的火焰烧的脑袋都要不清楚了。顾尘紧张半晌后,朗声说道:“林子衿,我喜欢你。 像是天空突然炸开一束炽热烟花般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林子衿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尘,她脸红扑扑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后来她很难细想起那天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顾尘那句话一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神经都处在极度紧张兴奋不安的过程里,乃至上课铃儿响了都没注意,她只知道那天最难以忘记的是顾尘微微笑着的脸。 回到教室的时候两人意外的收到同学们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和起哄声,林子矜脸红扑扑的回到位子上,顾尘也一头雾水的坐到自己桌子前,还没坐下后面的赵岚伟就邪笑着喊道:“哟,约会完回来了?” “乱说什么啊!”顾尘皱眉看了他一眼。 “嘿,这节课就你们俩不在,老师还专门提醒:早恋不好哦,逃课早恋是更不行滴!”赵岚伟在后面笑嘻嘻的说道,顺带还来了一声极其响亮的口哨声。 顾尘脸一下子红了,翻开书没吭声,刚刚和林子矜说话说的一下子忘了时间,行政楼距离教学楼远上课铃都没听到。 “说啊,你们俩暗度陈仓多久了?看你小胳膊小腿儿的是怎么追到人家大才女的?快给哥们说说!”赵岚伟更加肆无忌惮的说起来。 程凯在旁边斜眼瞅他,顾尘一下子尴尬的不知道往哪儿走,只好把桌子里的垃圾都拿出来甩下一句:“我去丢垃圾。”就逃之夭夭。 刚站起身往后门走去,转头就对上一束冷冰冰的视线和一张冷硬锋利的脸,顾尘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心慌,但很快就转过头向卫生间奔去。 而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当他和林子矜走到一块时就会有不少学生起哄,一开始两个人还有些不好意思,久而久之也就慢慢习惯了这种无聊的玩笑方式,反正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在渐渐热闹起来的学习生活中,顾尘发现有一个人对他的态度却是冷漠到不敢想象,那天的对视之后顾尘每次和陆初修打招呼对方都视若无睹,漠然走开。和以往的高傲淡漠不同,顾尘第一次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厌恶和嘲讽,本以为在去年的时候两人虽算不上什么朋友,但好歹够了一个点头之交,对于陆初修曾给予的帮助和关心顾尘一直是心怀感激和矛盾的,可现在看来·······似乎什么都不算,他或者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陆初修如果看顺眼了就会主动接近他,如果讨厌了就会马上表示自己的厌恶,从来都不会给你质疑和疑惑的权利。 那么高傲的人,你怎么能对他有所希冀呢? 顾尘想,也罢,他们本来就不是适合相处的人!陆初修最初的目的就不是想和他做朋友,而他也不可能是同性恋,两人最多就是到相看两不厌的地步,怎么可能真的成了朋友?至于对方现在厌恶他了,也在情理之中又何必多想呢! 只是忽然想起新年下那个简短的电话时,他心里还是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日子在一天天的书卷声和初恋的懵懂甜蜜里慢慢过去了,顾尘的生活也渐渐回到了正常的轨道,当然,除了天文一样的数学让他颇为烦躁之外。 意料之外的,程凯的数学倒是挺不错的,这一点“不错”也仅限于他某一次心血来潮听课而已,这个男生对数字的反应程度和他对古诗词的语感是一样敏捷的,只是可惜那人从不认真听讲。 有一次两人在讨论一道题的时候,顾尘问过程凯:“既然不想上学,为什么不去做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呢?” 程凯嗤之以鼻:“什么是自己感兴趣的?” 顾尘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男孩儿继续说道:“根本没有人在乎!” 许是程凯的表情太过张狂和不屑,顾尘竟然在那貌似纨绔的脸上看到一丝黯淡的悲伤,男孩儿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落寞让他突然想起那个夜晚寂静走廊上某人冷冷的声音。 原来一直看不懂,自以为是的人是他。 程凯看到了顾尘眼里的不解和类似同情的东西时用力的揉了揉男孩儿乌黑的发,叹息道:“初中的时候,我很喜欢组装机械玩具,或者画物理上的电路图,我爸每次看见都会冷嘲热讽几句!一直以为上高中就可以选择理科好好学,可是我爸硬让上文,说为将来大学读商作准备,选文理的时候我偷偷报了理科,结果你也看到了!所以,兴趣什么的东西,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奢侈品!” 第一次程凯拿着认真平和的调子和他说话,顾尘一时没办法接受这种类似“倾吐”的真诚,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说些什么。只好以男生惯有的方式拍拍他的肩膀:“做商人也很厉害呀!” 程凯低低笑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早就想明白了!老天爷从来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多享受什么!你拥有什么他就会拿回相应的代价!”抬头已是往日的狂傲:“所以没什么好感伤的,反正文杨这样的人有的是!最多不过是把“纨绔子弟”这名给坐实了!你以为谁都和陆初修、胥城似的呀!” 听到那个名顾尘心里短暂“咯噔”了一下。 那样的人也会臣服于命运的摆布吗?转过身他静静的想,比起程凯的叛逆和无奈,陆初修和胥城似乎更像乐于接受,只是,那个人每一次淡淡的话语却变得更加立体和鲜明起来,也许并不是接受,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5 只是看透了而已,因为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所以不去做那种徒劳的尝试。 那他也曾有过那些挣扎吗? 回头的那一瞬间顾尘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或许仅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好奇,又或者是对那个人的眼睛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波澜而讶异,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确实回头了,在熙攘的教室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孩儿孤傲而从容的脸庞,翻书的手指甚至带着若有似无的冰冷。 无论周遭场景如何杂乱,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优雅依旧淡淡的散发着,可顾尘第一次在那身后感觉到了一种复杂的无奈。 ☆、第 25 章 “莲邬山”是s市南山上很有名的一处休闲胜地,四月底五月初的时节景色更是别致迷人,天气回暖,漫山缤纷花草煞是可爱。山内湖水,假山,亭台,游廊还有各色快餐店总能吸引不少年轻学生前来玩耍。 所谓山川之美,古来共谈。走在暖风花絮间,无论是人还是景都相得益彰,别具风采了! 就是在这山花烂漫的中途有着令人不安的节奏。 “阿初,你还好吗?”胥城担心的看着某个脸色苍白却还若无其事往前赶的人。 “没事儿。”声音平淡里透着几分虚浮,陆初修眼睛看着前方说说笑笑的两个身影漫不经心的答道,只是眉眼间的疲惫怎么也掩盖不住。 胥城看他自个没事人一样也挺无奈的,好不容易自个过生日想换个法子过,请一帮人出来野餐春游吧,结果倒连累了某人。陆初修前几日感冒着了凉一直没见好,最近天气总也不稳定,他还发着低烧,胥城想就放他在家休息,结果这家伙听说顾尘和林子衿也来,“腾”一下从床上起来,一言不发的洗澡穿戴把自己收拾妥当就出来了。胥城哭笑不得:“哥们,不至于吧!再说我都没着急呢!” 其实他更想说我都看见他俩拉手了,你至于吗?天天盯着人又不采取措施,有意思吗? 半个月前顾尘生日,陆初修去书店亲自买了好几本书,自己一丝不苟小心翼翼的给新书包上皮就是不亲手送去,也不让说是自己买的,害的胥城站在顾尘面前拿着礼物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匆匆甩下一句生日快乐就跑开了。回到座位上免不了对着某人来几句讽刺。 确实,认识十几年胥城第一次见这么扭捏的陆初修。 陆初修不理他冷嘲热讽,哑着嗓子觑眉:“你管的着吗?” 一群人边玩边走,谁也没有看到跟在后面的寿星颇是心酸颇是担忧的表情。 找了湖边的一块草坪,人人席地而坐,胥城将买来的零食水果饮料放到中间铺上的餐布上,一行人也都是平常玩惯的,加上胥城出了名的妥善周全,所以大家并没什么拘束和顾忌,况且又是五一假期,胥城在周边宾馆定了房间,大家也不用赶时间回去,所以此行倒是不尽兴也不行! “嘿,班长我们来合个照嘛!帮我照一下!”一个清亮的女声遥遥传来。 那会儿的手机拍摄功能不强,所以大家大部分拿的还是数码相机。 那个女生叫刁钗,为人爽利,长相甜美,她暗恋胥城很久了,几乎全班皆知。因此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争相恐后的起哄吹口哨!事实上,班里暗恋胥城和陆初修的女生不在少数,只是敢这么大胆的却只有刁钗。 看着刁钗走过来,胥城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的和女孩儿合了照,拍完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告白!告白!”众人情绪一下子被点燃了!所有人都在拍手大喊!饶是刁钗豪爽,此刻也禁不住脸红红,站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被逼得急了,大声说道:“告什么白呀!那儿不坐着现成的一对嘛!你们怎么不闹他们呀!” 顾尘刚才还跟着一块笑,突然看见大家都在看他和林子衿,一下子也变得尴尬了! “顾尘,你和林子衿到底在一块了没啊?”一男生高声问道,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戏谑和促狭!大家也纷纷跟腔,不少女生都开始喊话林子衿了! 顾尘有一点不知所云的窘迫,他的目光扫到陆初修时,对方也一脸玩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顾尘更加觉得自己此刻的难为情变得莫名其妙了!他转头看林子衿,女孩儿有些羞涩和局促的看着他,他轻轻笑了一下,拉起林子衿的手冲着众人说道:“这还不够证明吗!” “我靠!顾尘看不出来啊!真他妈够爷们儿!”刚才的那个男生高声惊叫着!眉眼里都是青春期孩子惯有的夸张和调皮! 众人也都跟着起哄,大声喊道:“抱一个!抱一个!” 顾尘尴尬道:“别闹了!大白天的又是公众场合太不合适了!” “哇哦!人家是想晚上再来呀!”刁钗不怀好意的笑道。众人挤眉弄眼的看着坐一块的俩人, 林子衿脸上一块绯红,抢先说道:“开什么玩笑啊,古语有云:“不可白日宣淫,你一个女生也不嫌害臊!你们大家也是!” “哟,才女也不好意思了!哈哈!”另一个男生高声说道。 “行了行了,这玩笑越开越没正型了!平常学校里要出个活动也没见大家这么积极有才呀!”胥城温和的笑着打圆场。看着林子衿微微发红的脸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就是,今天是班长的生日,真正的主角在这里呢!”刁钗也顺声说道。 众人免不了有一番玩笑,气氛倒是更为热烈了,幸而焦点不一直盯在林子衿和顾尘身上了。 顾尘看着胥城想要悄悄表示一下感谢,却意外的看到他将手掌覆在陆初修的额头上,两人靠的极近,那般亲昵的动作让他没由来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隔得太远只看到两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然而陆初修未曾展露过的柔和顺从却是恰恰好的落到顾尘眼底。 像是春夏泥土一样慢慢舒展的味道,清新的却又酸酸的感觉,悄悄的蔓延在顾尘胸腔里,那种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一下子难过了起来。 这种忽然的心情还没来得及认真探索时,情绪已被周遭的环境给拉了回来。刁钗清凉悠扬的歌声回荡在耳旁,配之林子衿的笛声,韵律绵长,声调委婉,曲调袅袅娜娜的飘散在绿林花草,山峦深湖里。让人一下子有如清泉沁腑,异常舒适。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顾尘在漫天四散的落花中,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倥偬之感。 即便全身难受的就像在冰壶火炉里一样翻滚,即便看见那个人拉着别的女生的手宣誓幸福,即便看见他亲口承认爱情,陆初修都觉得自己能够忍受,能够若无其事的坐着,只要看到那个人在眼前就好。可是,这一刻,看见那人眼中的沉醉和钦慕,看到顾尘眼里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6 的温情和怜爱,都满满当当的充斥着另一个人的身影时,陆初修觉得心脏有种爆炸的感觉! 原来,心痛会是这么让人难以承受! 原来,不爱真的没有办法忍受! 原来,原来,我已经爱你到这种程度了! 脑袋有千斤重,胸腔好像也堵着千万斤的石头,陆初修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一路可笑的就像个傻瓜! 夕阳还没有真正消散的时候,天空突然风云变色,一场大雨来得没有任何前兆。疏雨滴梧桐很快就变成骤雨打新荷,大家只好匆忙收罗起草地上的东西,往跟前的游廊避雨。 一行人坐的地儿是峰脚下一片白玉兰的草地,距离游廊仅隔着一座木桥和拱桥,周围两边都是碧绿的湖水,路程不远,就是人人手上拿的东西杂,跑的太急,谁也没听到林子衿突然的喊叫。 “我的笛子掉了!” 顾尘拉着她的手突然感觉到被挣脱,回头的时候已经发现林子衿跑到木桥右侧的湖水边了,顾尘抹了一把脸赶紧跑过去。 “我的笛子,很重要的,我的笛子·······”林子衿急的快要哭出来,她的脚已经跟着笛子走了好几步路,眼看就要往跨栏里翻了,顾尘一时大脑空白,眼睛看着水流漂了很远,几乎没想什么就一头扎了进去。 而这一腔的冲动所凭的也不过是那时出于本能的不想让女孩儿伤心哭泣的愿望。 等身体真正浸入水里的时候,顾尘才知道五月份的湖水有多冷,寒潭深秋也不过如此,只是骤雨的击打让他几乎跟不上水流的速度,笛子越飘越远,身体却越来越软。 “顾尘!”林子衿的那声呼叫在雨中听起来格外撕心裂肺。因为,顾尘发誓在他们认识的那十一年里,他再也没有听过她如此凄厉的喊叫。 走过拱桥的陆初修和胥城同时回头,几乎在看清湖中场景的那一刻,陆初修就丢下所有东西冲了过来,心在那一刻是颤抖的!他都不知道明明前一秒还混沌如千斤巨石的脑袋为什么这一刻却异常的清醒。 他只知道自己奔跑过去的时候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大雨本该模糊了双眼,但眼前的景象却是那么清晰又令人心悸!陆初修一直不明白,比起陆氏家产来说,他到底有多爱顾尘?然而,此刻,就在他奔跑过来的那几秒种里,他突然发现,所谓爱,也不过就是在那生死悬殊的一刻自己无所顾忌,奋不顾身的一跳罢了! 不在乎就这么跳下去能不能完好无损的上来,也不在乎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会被别人看出什么来,更不在乎他此刻心里所爱的人是不是他!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那么强烈汹涌的得到他的冲动,而仅仅是在此刻,在他即将要失去他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辈子,无论那个人爱不爱他,他都要得到他。 ☆、第 26 章 “原来,窒息是这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死亡竟是这样·····痛苦。 沉入湖底的那一刻,顾尘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时的情景。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记忆早就剥落了,但是,当所有感官都被堵塞的那一刻,他发现,其实连那个人那天说的话,穿的衣服,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男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对面的女人,而是皱眉盯着正津津有味的吃巧克力的小孩儿,那时的他小的还不到那个人的大腿处。 顾唯霜清浅的笑了,她拿起纸巾给小孩儿擦了擦嘴巴,淡淡说道:“也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但是,我有我的梦想。” “别跟我说,现在的日子就是你想过的!”男人面色微冷,手指上的烟雾缭绕的让顾尘看不清他的脸。 “是。” 再后来,巧克力融化掉到了裤子上,窗外的雨重重的击打着玻璃,每一下似乎都像是敲打在数百根钢钉上一样仓促,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他被人抱出去的那一刻看到了那个男人重重的拉着妈妈的手臂往走廊里走去。 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还有一种他不曾看懂的失落。 他记得自己那时是嚎啕大哭来着,抱着他的人穿着一件蓝格子衬衫,他用力挣脱却只能看着妈妈的背影越走越远,他们谁也没有回头看他一下,后来,记忆里只剩下车窗上黑色的玻璃,往外看去,漫无边际的黑色,倾盆大雨如疾驰闪电一样毫无顾忌痛痛快快的下了一个傍晚。 他在那辆车里呆了一个晚上,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栋黑色的房子,直到天空变成青色。 回家的路上,妈妈又给他买了一块巧克力,公交车颠簸的向前驶去,下过雨的天气明媚的不成样子,一大片明晃晃的阳光洒在顾唯霜脸上,顾尘呆呆的看着母亲掉到脖颈上的眼泪。 小手用力的去给她擦,妈妈却笑着说:“小尘,你要记住,那个人是爸爸。” “爸··爸。”好陌生的词语啊。连发音都那么困难。 “对,是爸爸,妈妈这辈子最爱的人。” “那敏叔呢?爸爸他为什么不和我们在一起?”顾尘低着头说道,巧克力掰成两半吃,即便掉了,还有一块可以保留下来。 顾唯霜看着窗外越来越坎坷的路途,轻声说道:“我们以后还和敏叔在一起,但是,小尘不要忘记这个人。” 明亮的光线突然被切割的四分五裂,时光如车轮一般疾驰奔波,那些过往的片段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让眼睛疼痛,他最后再看见的却是母亲躺倒医院的那一天,白色的床,红色的血,那天的阳光也很刺眼,把一切颜色都照的的触目惊心,唯有妈妈脸上的泪变得模糊不堪,他只记得顾唯霜最后挣扎着的那句话: “他是我一辈子的梦想,可是,我不能毁了他。” “小尘,你要记住,今后无论他给你什么,你都要听他的话,但是这辈子都不要去求他。” 这辈子有多长呢?顾尘当时特别想伸手抓住妈妈的衣服,不要死,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吗? 胸腔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咆哮着,他想叫却发现开不了口,漫无边际的湖水挤压过来,明明死亡是那么一件难受的事情,为什么不挣脱它呢?为什么要沉下去? 可是,如果这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如果那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生命?如果活着是这么一件孤独的事情? 为什么还要活下来? 有人从苏格兰最肮脏的厕所马桶里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清澈深邃的海洋,看到了最漂亮的太阳。 为什么要活着? 它从来不是一个疑问句。 顾尘只知道,在他即将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那个人的胸膛是那么火热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7 ,他的肩膀是那么宽阔,他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实。他一下子舍不得了,哪怕只有一次,只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是被需要的,他是值得存在的,那么,他会义无反顾的活下来。 胥城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湖水里两条相缠的身影,那样紧密的姿势像是彼此取暖的样子,林子衿在河边拉着他的胳膊大声哭泣着,雨下的很大。硕大的雨珠一颗一颗的打在他们心里。 “阿初,坚持一下!”胥城大声喊道,他脱了衣服,准备往下跳时却看到了陆初修游过来的身影,并朝他做了个手势。 胥城马上会意,叫跑过来的男生脱了外套,三件连在一起朝水上扔了出去,等陆初修拉住之后,他们用力把人拉回来。一上岸,陆初修就有一种脱力的感觉,可是看到怀中人苍白的面庞和林子衿靠近的身影,他还是咬牙抱起人往回廊跑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顾尘睁开眼的那一刻朦胧的看到了一个异常虚弱却紧绷的脸庞,那张脸上的雨珠掉落在他的唇上,莫名的,带着暖暖的味道。 梦中的大雨和眼前的湿润重叠在一起,顾尘安静的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边已是一片寂静,睁眼,看到的是水蓝的窗帘。 “顾尘,你好点没?”林子衿抓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顾尘闭了闭眼,转头笑着说道:“没事了。” “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林子衿轻吐一口气,摸了摸他的手臂。 顾尘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身体有些无力但是并不妨碍事,他开口道:“对不起,你的笛子还是没有拿回来。” 林子衿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没关系,毕竟是身外之物嘛,只要你没事就好,而且,那天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对不起啊!” 面对女孩儿的愧疚和关怀,顾尘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那笛子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吧?” 林子衿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嗯,是从小教我学笛子的师傅亲手做的,他前年去世了,这是唯一一件留下来的纪念物,我一直都珍藏着,没想到·····我太不小心了!” 顾尘伸手抚上那乌黑的发:“你也不是有心的,意外之失嘛,老师传的是学艺哦,你吹的那么好不给他丢人!” 顾尘语气轻快,逗得林子衿笑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聊起那些有趣的事情。 “看够了吧?”胥城拿着点滴没好气的说道。 穿着单薄病服的男孩儿脸色苍白,眉眼冷淡却暗含落寞,黑色的瞳孔紧紧的看着室内病床上浅笑秀气的男孩儿,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胥城手里的点滴都快举不动了,他淡淡说:“走吧。” 声调清寒,背影萧瑟。 中午的时候,顾尘让林子衿回去吃饭,他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五月的槐花开的正艳,丝丝缕缕的清香从窗户里飘进来,顾尘的心亦如那花香般四处飘散。脑海里的身影怎么也无法消散, 他不能忽视醒来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那个人的样子,在湖水中用力的怀抱,在大雨里颠簸的奔跑,即便是昏迷中他仍旧记忆深刻。 甚至,在醒来的那一刻,他不能解释为什么心底祈求见到的人会是他。 顾尘下了床,问值班的护士陆初修的病房时,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 回到病房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胥城的身影。 “吃饭了吗?我给你买了外卖!”胥城边说边把手上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班长一如既往的温和周全让顾尘心里多了几分暖意,两人坐下说了几句话之后,顾尘还是出口问道:“陆初修,他怎么样了?” 胥城顿了一下说道:“昨天出来的时候他发着低烧,后来淋了雨又加重了感冒,烧也没退下去,医生说得挂两天水稳一稳,物理退烧后再看。” “那他怎么就出院了?”顾尘着急的问道。 胥城看了他一眼,顾尘解释道:“刚刚护士说的。” “阿初一向不喜欢医院的环境,他回家挂药水了。” “哦。”顾尘低声应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他对胥城说道:“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谢谢成吗?” 胥城看了他一会儿说了一个地址,“也许他更希望你去看看他,顾尘,阿初很少会对一个人上心,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之前的行为,只把当朋友一样相处好吗?” 在顾尘印象里,胥城很少有这么真实的时刻,他说的时候眼里全是温和的希冀,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双沉默却冷淡的眼睛。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看到书架上的那几本书,胥城走的时候说那是陆初修送给他的,也许那时候就隐约的想过,但是他不敢承认,或者说是不想去承认。可是在看到那一本《□□的葬礼》时,顾尘却苦涩的笑了。 那是新年前,他在市区书店碰到陆初修时正拿着的一本书。 ☆、第 27 章 徐志摩有一首诗的后半段是这样说的: 先爱吧把这一副肩膀 挡掉一点遗憾 ,先爱吧看似一双翅膀 躲啊躲已经黑暗 , 先爱吧人们不懂这样一旦欲求不满 ,先爱吧之后感伤之后再算 ,之后再算··· 爱情如果来的那么激烈,即便是再镇静冷漠的人也无法自持。 陆初修从来没有想过要用那么不堪的方式得到这个人,但是,结束的时候,血和泪混杂的味道却让他此生难忘。 顾尘敲门的手依旧带着些微的汗湿,尽管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给自己做了强大的心理暗示:只是一次朋友的道谢,没什么好紧张的!不必慌张·········不必·····事实上,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 意外的,门竟是胥城开的,对方见到他倒是没什么惊讶,顾尘有些尴尬,感觉拿着水果的自己像个小丑。 “阿城,是谁?”卧室传来一声慵懒的疑问。 胥城看看他,微笑道:“好赖跟他打个招呼!” 哄小孩儿的语气。 顾尘进到房间里,看到陆初修的时候讶异了一下,一向风度翩翩的少年此刻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床前吊着高高的点滴,长长的针管被束缚在那修长优雅的手指上,而那那略显杂乱的头发下面却不再是以往恬淡孤傲的视线,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顾尘分明看到他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厌恶。 “你来做什么?”欧式大床上的男孩傲慢的盯着顾尘,尽管神色脆弱却像极了睥睨众生的君主。 顾尘心里突然没什么感觉了,不喜不悲,不尴不尬,只淡淡说道:“你的病怎么样了?那天谢谢你。” 陆初修冷笑一声,拿起床前的水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水,薄唇轻吐,气息凛冽:“不劳费心。” 胥城心中微叹一口气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8 ,他赶紧岔开话题:“顾尘,你别站着了,我去倒点水。”说罢起身往外走去。 顾尘淡淡道:“不用了,我马上走。” 陆初修摩挲杯子的手立马顿住了,胸腔似乎突然郁结了一股怒气,本来没有减缓的咳嗽加上刚才那一下的赌气瞬间剧烈发作,猛烈的咳了起来。 那种落寞脆弱包裹的狼狈一下子让顾尘觉得这个不为人知的陆初修竟有那么几分真实和合乎常理。他只呆呆的看着胥城上去替那人拍背顺气,而自己却停止了转身的步伐。 客厅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三人杂乱无章的局面,顾尘看胥城无暇□□出去便帮他拿了进来。 陆初修喝了水缓了一会儿后闭眼安静的躺在了床上,胥城在客厅讲电话,顾尘看了床上的男孩一眼,转身离开。 男孩儿看着他的背影暗了眼角。 “顾尘,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在他要走时,胥城突然说道,他随即解释:“我家里临时有事,你能留下来吗?他在生病,这几天又在发脾气,把阿姨都遣回去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还没等他回答,胥城又说道:“我知道阿初刚刚的话很伤人,但是请你体谅他目前在发烧,并且,”胥城顿了一下,轻声道:“你对他来说,确实是一根刺。看在病人的份上,希望你迁就他一次好吗?” 不消说胥城此刻真挚的请求,就是看在陆初修救他一命的份上,顾尘也没有理由离开。 只是,两个人的独处对彼此来说,似乎都是一个考验。 顾尘在寂静的客厅坐了一会儿,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后走进陆初修卧室,少年安静休憩的样子带出几分不多见的温柔和雅致。他走到床前为他把空了的杯子倒上热水。 听到响声,陆初修睁开眼,背对着他的顾尘根本不知道此刻男孩心里有多复杂和难受,看他来时欣喜,欣喜过后苦笑,看他走时难过,难过后无奈。所有苦楚好像源源输进来的药液一样令人疼痛。 最终,他闭了眼,冷漠开口:“你怎么还不走?”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等你输完液我就会走,你不用催。”顾尘把倒好的热水放在床头柜上。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房间安静的过分。顾尘此刻才有时间坐下来细细观赏这个人的屋子。饶是知道他家境不错,但是室内的陈列摆设一应看去还是多了几分咂舌,而且,房间干净的不像是高中男生该有的样子。 他正暗自出神,却听到床上传来一句鲜明的嘲讽:“比林子衿家如何?” 顾尘抬头,陆初修不知何时已经坐起到床头,慵懒自怡的抬头看着他,一脸不屑。 起先没听懂,等明白时顾尘心里充满冷笑:“你什么意思?” “大家闺秀不好追吧?想逞能怎么不先掂量好自己的分量?放在众人面前耍英雄,你配吗?”陆初修冷淡的扫了顾尘一眼,口气却带着说不出的冷漠。 “怎么追人是我的事儿和你没关系!而且,我没叫你救我,不用摆这样一副样子来评教人!”顾尘紧皱眉毛,看着床上的男孩儿负气开口。 “谁说我是为救你!别他妈自作多情!我只是帮阿城的忙。” 顾尘想,自己真是白白操那么多心了,对方根本没有把他当人看!于是,他看着陆初修冷酷的俊脸,不带感情的说道:“那正好,我也不必像个傻子一样自作多情。” 语毕,顾尘起身去客厅,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很容易被这个人激怒,或许他们的确不适合待在一起。 “如果林子衿知道你是一个私生子,你觉得她还愿意和你在一块吗?”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顾尘迅速僵硬了脊背。 他转身冷冷的盯着他。 陆初修好整以暇的靠着床头柜,他也直视着他,毫无波澜,像一个成熟的正在谈判的商人一样不带任何情感色彩。 顾尘的心剧烈的跳动着,那像是一个自己埋藏很久的苹果突然被人咬开一口并□□裸的暴露在氧气中一样,腐蚀变烂的味道很快就弥散空气中。 恐惧,害怕,还有不甘一起拥挤在胸腔。 陆初修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很淡,在苍白的面色下有着冷酷的光,他看到顾尘的反应已经初步证实了这个猜想。最初,他只是见到过一次某人的大儿子和他在一起的场景。 一个颐指气使,一个怒目而向。口角之争带着丰富的神态表情出现在学校门口。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陆初修隐隐的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而现在,似乎猜想已经被证实了。 莫名其妙的,他此刻很想让这个人痛苦,像他一样难受又束手无策。单恋的痛永远都是捧着一颗真心却被别人践踏的支离破碎的绝望。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尘愤怒的质问道。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身份或许更配得上林子衿!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攀的上够分量的官场政·····” “你比我想的还要龌龊百倍!陆初修!”顾尘冷冷打断他的话。 这个称号,他听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那么无法忍受。 越是长大越是懂得这三个字的含义,于是,那种厌恶的感受强烈到不能允许别人以这三个字就概括了他母亲的一生,还有他的未来。 床上男孩的眼睛迅速变得冷酷起来,他看着顾尘通红的脸淡淡说道:“是吗?恭喜你,终于看清了。” “我告诉你,我喜欢林子衿,不管她有什么样的家世,有什么的地位我都喜欢,你可以怀疑但你没有权利干涉!或许对你来说永远不知道如何去尊重一个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顾尘走近了些,他盯着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陆初修看着那双坚定的眼睛,心里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慢慢地被撕扯开来,呼啦啦的正往里灌冷风像刀子一样刮的人生疼,他头昏昏沉沉的,顾尘那种直接的热烈的告白对他就像是一枚炸弹一样瞬间在脑海爆炸,炸的人全身在颤抖,此时,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念头出现在他脑子里。 陆初修微微笑了一下,用力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向顾尘走去。 顾尘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男生高大的身影缓缓移来还有陆初修眼中不正常的火星时,他后知后觉的往出走,却被对方一把揪住摁在门沿上。 “你喜欢她?你告诉我一个私生子的喜欢有多强烈?”陆初修禁锢着男孩的肩膀,他喷发出的热气像是即将爆炸的火焰,在看到顾尘眼中的惶恐时竟有一分病态的快感。 两人靠的极近,近到对方脸上的鄙视嘲笑顾尘都看的一清二楚,脑子里有一根神经迅速被点燃,那些话脱口而出:“我就是喜欢她!就算我是私生子又怎么样?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39 你有什么资格阻挠别人!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崇拜权势吗?陆初修,你只会看不起别人,其实最胆小的就他妈是你自己!” 剑拔弩张的气氛需要一个引子将它引爆! 而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霹雳惊雷,陆初修被炸的头脑发热又冰冷,是谁说过,真话永远不要在吵架的时候讲,因为它一定是世界大战的□□! 他阴狠的盯着男孩儿,低声道:“你看我有没有资格!”迅疾的吻咬在嘴唇上时顾尘彻底懵了,等到嘴唇发疼才条件反射的去推人,但是,激情时候的蛮力永远只能化作□□的催化剂。 陆初修胡乱的亲吻着身下的男孩儿,带着得逞的语气说道:“你不是喜欢她吗?呵···我让你喜欢··!”往日的风度和淡漠已经不复,此刻顾尘眼里看到的就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无论他怎么反抗都无法避免那人的攻击。 陆初修用力的亲吻着那微微发颤的嘴唇和消瘦的锁骨,他的血液有些沸腾,理智告诉他不该再继续了,这是个危险的游戏,但是他好像中蛊一样,耳边听到的微微喘息声被放的无限大,他恨不得把这个人揉入骨血化作身体的一部分。 陆初修绝望的想:“做吧,得到你后,我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陆初修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顾尘的肩膀几乎被抓破,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手背上冒出的血滴落到自己的外套上,鲜艳的红夺目的刺痛了眼睛,他用尽力气对着他大声吼道:“陆初修,你疯了吗?” 回应他的是陆初修大力的推送,他擒着他的手腕将他摔倒巨大的床上,顾尘面朝下的砸到柔软的枕头上,还没等他直起身来就感觉那个人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 陆初修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就迅捷的脱掉了身下人的上衣,他将自己的睡袍一把扯掉,就那样赤着身子抱了上去,顾尘感到陆初修的一只腿抵在了他两腿间,而毫无衣服遮蔽的赤身拥抱终于让他全身激烈的抗拒起来。他用力挣动,大声冲身后喊道:“陆初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他妈放开我!” 回应他的是对方咬在自己肩膀上的深刻牙印,男孩儿邪恶而不带感情的低吟让他几乎绝望。 “我要干你!” ☆、第 28 章 没有交流,没有安抚,甚至没有温柔的亲吻,他们的交合像是一场激烈的角斗赛。顾尘没有陆初修的身高和力气优势,他被重重的压在下面像个失去利爪的小猫,只能发出孱弱的呜咽声。 陆初修将顾尘的手反压在身后,他一直用力的亲吻着他光滑瓷白的肩膀和脖颈,在那顺滑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刻的符号,陆初修不敢面对他,害怕那双纯净的眼睛里印满对他的厌恶和憎恨。他细细的舔舐啃咬,一只手尽情的触摸身下人的皮肤,那种感觉是想象中的甜美和激动。男孩儿肩膀和脖颈展现出漂亮诱人的弧度,陆初修把头深深的埋在他耳边,不停的轻声低语着:“我喜欢你,顾尘。我喜欢你·······” 好像是第一次用这样缱绻的声音,好像第一次说喜欢。陆初修痴迷的吻着,抚摸着。他完全不知道此刻顾尘眼神中沉溺的浓重的悲哀。 他绷紧的身体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顾尘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无动于衷的任由着陆初修将他的裤子和最后一块遮羞布脱掉的,他只知道当他们真的赤身相贴的时候,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陆初修的亲吻渐渐火热了起来,他伸手绕到顾尘前面尽情挑逗,可那种兴奋的惶恐一下子惊到了男孩儿,他屈身躲避,用力的去抓他不安分的手,陆初修没有停止,那种强势的攻击让顾尘崩溃。 然而真正的征伐还没有开始,陆初修从床头柜拿出晚上出去玩用的ky,挤了大半倒在了顾尘的□□时,他们的战争才真正开始,顾尘不停的大幅度挣扎,陆初修害怕伤到他几乎不敢用强力,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可y望冲上来的时候,那场拉锯战很快变成了闪电进击。陆初修拿起睡袍上的带子将顾尘的手臂绑了起来,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强奸,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惊!可这一切早已像是一辆失控的列车,无法阻止的疾驰咆哮着奔向前方。 他把自己一点点推送进去的时候,身下的男孩儿终于失控叫了出来,陆初修低头吻他颤抖的肩膀,他将他整个环在怀里,那种抵死缠绵的姿势让人好生绝望,他听顾尘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祈求道:“放开我,陆初修·····好难受·····你放开我·····” 他抹去他眼角的泪水,轻声在他耳边说道:“顾尘,我喜欢你,我不后悔·····” 强烈的疼痛和不适让顾尘眼冒金星,胃里不受控制的翻滚让他恍如濒临地狱罗刹。房间内的c息声越来越大,男孩儿死咬着嘴唇倔强的承受体内一次又一次的撞击,陆初修的双手痴迷的在他身上流连,可顾尘却感觉不到一点快感。 结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玩坏的玩偶一样没有了一点生气,陆初修把他翻过来用带着薄汗的胸膛拥抱他,那人性感迷离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顾尘的每一丝表情,他亲吻他身体的每一处,可男孩儿没有丝毫反应。直到陆初修用唇包裹住他的y望,顾尘惊了一跳,陆初修今天对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16岁男孩儿应有的知识范围。 顾尘不得不承认,他人生全部的性经验都是陆初修授予的,他甚至身体力行的教会他如何获得快感。可是,此刻的顾尘除了惶恐更多的是无地自容。那种极致的舒适和晕眩让他胆颤心惊。 陆初修细致的做着,他第一次极尽全力的去挑逗一个男生,用上了所有的套路和手段来完成一场前戏,第一次用着他全身心的温柔和耐心来得到一个人,第一次用最大的包容和低姿态来让对方得到享受。他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就叫□□。 在短暂的烟花般的目眩神迷之后,顾尘失神的看着陆初修将口中浓白的jy吐出来,然后他拉起他的腿再一次毫无征兆的贯穿了他。 那是太过惨烈和靡丽的一天,像是烟花一样缤纷灼人,让人如同沉浮在幻海情天不知今夕何夕。陆初修只知道他停下来的时候,顾尘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男孩儿苍白着面容在自己身下吃痛皱眉的样子总是一次次激起他体内喧嚣的y望。 结束后他拥他在怀里轻柔的抚摸亲吻,顾尘闭着眼睛没有回应。陆初修休息了片刻起身放了一浴缸水,将男孩儿抱进去,顾尘依旧没有言语。可是当他伸出手想给他擦拭的时候,顾尘却猛的甩开他。 陆初修沉默着没有离开,他把浴架上的所有洗浴用品都拿了下来,一一放在顾尘伸手就能够得着的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0 地方,他站起身去拉他,顾尘却突然操起浴缸旁的天使雕塑向他砸了过去。 那是去意大利旅行时,他在米兰买的雕塑品。带着翅膀的爱神丘比特,嘴角刻着甜美的微笑。朝他砸过来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天使隐隐的对他射出的那支箭。 陆初修没有躲,硬生生的接下来,天使小人砸在了他的右肩膀上,划了一个口子,钝钝的疼,丘比特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的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那掉落的残片仿佛他碎裂的心一样绝望。 他是被丘比特射中的没有缘分得到爱情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滚!”顾尘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冰凉的浴室内。 陆初修转身走了出去。 好像是突然就看不见天亮一般的感觉,顾尘几乎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难受。他觉得讽刺更感到心在隐隐作痛。突然,门开了,他余光看到那个沉默的身影在浴缸旁上放了衣服又出去了。顾尘放在水里的手蓦地攥紧了。 陆初修把肩膀上的伤口潦草的收拾了一下,重新穿上浴袍,他换床单的时候看到那根皱了的浴带,看了很久后起身将它放进衣柜。 靠在浴室的门口,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十八年来甚至没有遇过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也许此刻自己该道歉,或者该表白,又或者该做些实际的补偿,总之不管做什么都不是现在安静的什么也不做的样子。可事实上,他确实什么也没做,静静的站在浴室外面,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少年锋利的唇线此刻抿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不管干什么,最终都只想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顾尘洗干净身体,拿衣服的时候手颤了一下,可是没有选择。生活总是这样,把你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却转而风平浪静的逼迫着你作一些不可能的决定,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尽管只有16岁,可早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青春少年了。 他走出来的时候,被室内缭绕浓重的烟味呛了一下。径直越过眼前少年的身边向门口走去。却不料被他拉住了手臂。 “放手!”冷到不能再狠的声音。 “天黑了,你····我不放心。”陆初修脸上少有的忐忑。他知道从这里到顾尘家有多远,而且就他的身体来说,肯定坚持不了那么久。男孩儿波澜不惊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一丝紧张和柔情,可是,却让顾尘感到愤怒和讽刺。 他冷笑一声,脱口说道:“和你待在一个房间,我觉得恶心。” 陆初修的身体一下子变凉了,他呆了一下慢慢放开伸出去的那只手,轻声说道:“你不用走,我走。” 他走过心爱的少年身旁时,恍然发觉昔日那个不小心撞到他怀抱里的青涩男孩儿竟然已经长这么高了,他瘦削的肩膀已经带出了男人的力量和气魄,而他竟然不曾发现,他的目光和声音也可以如此冷漠。 顾尘冷眼看着陆初修换上衣服迅速离开房间,直到门声落下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干什么,目光扫到垃圾桶里沾着血的棉签和纱布时,才想起走了的那个人是刚刚被他狠狠砸过,骂过,还发着高烧的人。 顾尘觉得荒谬!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可为什么心却这样疼?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痛? 他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乱麻。 陆初修漫无目的的走在冷风里,五月的天气虽然转暖,但是夜里还是湿气逼人。他现在的心比顾尘好不到哪里去,明明是自己犯的错,可心里却莫名委屈痛苦的要死。不想回家,可出来时没带钱包,酒店也不能去。陆初修就这样绕着护城河一直走着,直到自己混沌的脑袋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胥城赶到的时候,陆初修正坐在路边抽烟,胥城吓了一跳!活了十八年,他第一次见有洁癖的好友不修边幅的坐在大马路上抽烟,而且衬衫上还隐隐透着血迹! “你杀人潜逃了?胥城惊讶的问道。 陆初修看他一眼,弹了弹烟灰,说道:“嗯。” “我操!你到底干什么了?”胥城这下连脏话都彪出来了! 陆初修没理他,上街拦了一个的士。胥城跟上,听他报的地名是医院才着急问道:“你和顾尘到底发生什么了?” 陆初修闭着眼睛,窗外霓虹鬓影一一从车窗上闪过,不时的打在他的脸上。仿若浮生绘影一般似真似幻。胥城第一次从那张完美到极致的脸上看到痛苦和落寞。 “阿城,我做错了。”他听他轻轻开口说道。 声音轻薄的像是五月不经意飘过的一缕清风,可胥城却听得胆战心惊。 ☆、第 29 章 世事悠扬春梦里,年光寂寞旅愁中。 劝君稍尽离筵酒,千里佳期难再同。 没有他的时光,故事像是按开了快速键一般飞速向前发展。而我要给你讲的却只是他们的时光。 伴随着高考的结束,一群年少轻狂的孩子终于要告别他们属于他们的“青春时代”了。那些苦苦煎熬在题海中的日子,那些二笔可笑的少年时光,那些不想再重来第二次的幼稚告白全都随着考场铃声的高昂而飘散在被称为“过去”的尘埃中了。 他们聚会,为过去的美好记忆而干杯,也为未来的全新旅途而高歌。在霓虹鬓影的ktv里,一张张青春的笑脸渐渐变成岁月里不曾褪色的美好留念。程凯的一首《无心睡眠》引爆了那晚的□□。顾尘从来不知道他的粤语歌竟然唱得这么好! “踏着旧日怀念昨天的你,夜是渗着前事全挥不去,若是你在明日能得一见,就让我在怀内重得温暖········” 顾尘盯着台上那个唱的肆无忌惮的人,眼睛里竟慢慢浮上一层雾色来。明明是那么欢快的歌曲,却不明所以的动了情。 歌越唱越火,室内的气氛越发高涨,众人跟着节拍都开始鼓掌助兴,台上的人甚至摆起了身子,那种张狂豪放的笑容让这个夜晚有一点惹火。 顾尘起身到外面透一口气,却意外的看见了胥城和林子衿的身影,他没多做停留,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和林子衿的分手是在那件事之后,不管那天他是否是被强迫,他们都没办法在一起了。爱情可能永远不能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除了爱与不爱,还有能不能爱的问题。顾尘没办法像女孩儿说出他心里的感觉,他能做的是保护她以后不后悔的权利。 从窗户上吹来的凉凉的风,把身上的燥热消减了一些,从这窄小的窗口看出去,外面是一个晦暗不明的世界,甚至有一点鱼眼镜头下的那种突兀畸形的不适感。顾尘静静的看着,然后想起了那个人。 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看见他了,或者自那件事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1 那样高傲的人,即便做了错事仿佛也是理所应当般可以消失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一句道歉也没有!想到这,顾尘拳头蓦地就攥紧了,心口像是被什么紧紧扣住了堵得慌! 高三一年的时间里,无论他有多么累,每当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拼着那么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顾尘忽然悲怆的想:那个人,现在应该出国了吧!在人生的分叉口,有不少同学选择出国,也有保送大学的,分离就显得这么毫无征兆。而那个人,据说一直就准备的出国。 可笑的是,明明之前有过那么霸道的告白和亲密的攻势,到头来自己却只是从别人的流言里得知他的一二踪迹。 燥热的空气里,远处五光十色的霓虹刺眼的想让他流泪。 再回到包间的时候,正好是胥城在唱歌,张学友的《祝福》,不意外的,平常那么温柔细致的男生唱起歌来一样令人心醉,在女生一片眼冒花心的高声呼喊中,顾尘却只在他眼中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他有时候不明白,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林子衿的话,那么他和他们是不是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如果陆初修不曾告诉过他胥城对林子衿的心意的话,他是如何也看不出来的,乃至现在班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事儿,他很想知道,他们那样的人,都把喜欢藏的那么深吗?透过房间里每一束射过来的光线,顾尘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人怎么可以消失的那么彻底?让他想骂想打都无处寻找! 一夜狂欢,顾尘第一次喝醉,大家散开的时候,林子衿过来扶他,脑袋很混沌,但意识却比任何一刻都清晰,因为他清楚的看见林子衿哭了,哭着问他:“为什么?” 顾尘心里很苦涩,他笨拙的摇晃着身体给她擦去眼泪,木着舌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毕业典礼的时候,林子衿送了他一本书,杜拉斯的《情人》,书中同样有一个纸条:“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 那样温雅有礼的女孩子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写出这般大胆的话给他?顾尘苦笑,胃里剧烈的翻滚着,在路上吐得一塌糊涂。他挣脱,跌跌撞撞的离开,任背后的呼喊声变得支离破碎。 一觉醒来,敏叔的身影在眼前晃得模糊,还在旁边碎碎念:“喝这么多,可怎么了得?”顾尘起来喝了一些水,呆呆的坐在床上。 “小尘,成绩出来你回去住一段时间吧?”虞敏边收拾桌子上的书边说道。 顾尘呆呆“嗯”了一声,过后突然反应过来:“回去?” 他当然知道敏叔说的回去是回哪里,在离s城很远的一个小镇,住着他妈妈的遗骸,还有一对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年迈老人。那是他的外公外婆,顾唯霜的父母,连这个姓都是他们赋予的。 只是······ “我不想回去。”他淡淡说道。 顾唯霜是过继来的孩子,这顾尘是知道的,而且也很清楚他的外公外婆并不喜欢他的妈妈,以至于顾唯霜未婚先孕之后,彻底惹怒两位老人而与家里断绝关系。顾尘小的时候是领略过那两位老人的厉害的。 忘记了几岁,只记得妈妈买了许多平常舍不得买的好吃的还有衣服带着他坐着火车回去的时候却被拒之门外,里面不绝于耳的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刺耳的让小小的他感到颤抖,时至今日他还记得那时外婆见到他时的眼神,像看到什么恶心不堪的秽物一样将他从门口一把推出来,不顾形象的对着顾唯霜嚷道:“什么败坏门风的东西都敢往出生!你老子娘上辈子是糊涂油蒙了心才会把你这娼妇蹄子养大的!让你做这些没脸的下作事情!快哪里能过你的舒心日子哪里去吧!别在我家门口站着,让人看见该笑我这张老脸了哟········” 顾尘发誓,那是他长这么大听到过的最难听的话语,更讽刺的是,这竟然出自他的外婆之口。他很难描述妈妈那时的表情,在顾尘记忆里,顾唯霜一直是一位很有礼貌和涵养的女子,即便他们的家境不富裕,但顾唯霜从不曾做过什么粗俗放浪的事情,她对他的教育更是言传身教的谦谦君子之风。饶是她这般沉得住气的人,在那天也被外婆的话气的面色发抖,顾尘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妈妈绷紧的咬肌。 最后,他们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门口,起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听见外婆把那些东西统统都扔了出来,顾尘想停下,但顾唯霜拉着他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所有的记忆如同那天脚下的青石板路一样,坚硬又潮湿。至此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小镇上。 顾尘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外婆会这样讨厌他们。直到那个夏天。妈妈去世的时候。 按家乡习俗,叶落归根。不管父母子女恩怨多深,死者为大,顾唯霜一生漂泊无依,不被理解,可虞敏希望她死后能魂归故里,得到安息。于是她的骨灰被安葬在家乡的小镇上。顾尘捧着妈妈的遗骸回到曾近被扫地出门的家门口时,两位老人铁青着脸,不发一言的让开了路。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所院子。院内种着一颗槐树,硕大的花瓣结在枝头,风一吹就纷纷扬扬的掉落了下来,能迷醉了人的眼。顾尘抱着牌位和骨灰盒站在落英缤纷下,安静的听着里面外婆尖利的声音:“养女如此,我们图了个什么!自古聘则为妻奔则妾,现在倒好了,人不明不白的走了····谁家的女儿··是要葬在自己祖上的坟····没名没分····活着的时候尽做孽···” 虞敏温和着声音给两位老人解释,并极尽所能的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筹备,顾尘对这些都没有感觉,他只木木的站着,不知多久,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人,眉眼冰冷,厌恶的看着他。 那时他才懂了这全家人的恨来自哪里。 母亲是别人过继来的孩子,所谓过继是自家太穷,孩子太多,只能把最不需要的那个送了人。顾氏只生有一男孩,从小体质孱弱,灾难多生,算命先生说最好找一个“命硬”的女娃来克着点。而顾唯霜就阴差阳错的成了这个孩子。她名义上虽是顾家女儿,可多半是按着一个仆人的身份长大的,顾家不是养女儿,充其量是给自己儿子找了一个童养媳。 在那个年代,大家生活都不是特别容易,可顾母溺爱儿子,家里多一张嘴就只能咬咬牙省一些一些口粮出来养着。两个孩子渐渐大了,顾唯霜越发比同龄人出落得灵巧可爱,也很知本分,顾母看在眼里倒是十分欣慰。但她没想到顾唯霜心竟然那么大,两个孩子一块上学,自己的男孩儿根本不是那块料,早早的就在工厂上了班,而顾唯霜却成绩优秀,一直名列前茅。 在顾母准备终止她的学业时候,顾唯霜第一次跪在二老面前哭泣着祈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2 求读书,在那个年代能把孩子送到高中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女孩儿,顾母坚决不同意,反而是顾琪坚持让她读了下去。 顾琪,就是顾唯霜名义上的哥哥,实际的未婚夫。与顾唯霜冷淡早熟的性格不同,顾琪是个活泼好胜的男孩儿,从小由于受母亲影响一直对自己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指手画脚,可长大后却越发的保护怜惜她。原因自不必说,顾琪确实很喜欢顾唯霜,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聪慧却又美丽的女子。可是,顾唯霜的一切特性都决定了她并非池中之物。 后面的故事大概是那个年代太过真实而美丽的错误,总之,顾唯霜最终还是被顾家扫地出门,对与错,无从分辨,那是一个不相信命运却一辈子被命运玩弄的女人! 那一天,是顾尘第一次见他的舅舅,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他妈妈丈夫的男人,面色苍白,身材偏瘦,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戾气,冷淡的看着他。直到看见他手里的骨灰盒时,眼神才发散出一股炽热的火焰来,可是,他最终也没能夺走它。因为,那个男人来了。 顾唯霜所有的后事都是这个顾尘小时候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一手操办的,连虞敏都不曾出面,葬礼办的如同婚礼,笙歌筵席,行酒纠殇,靡不穷奢极侈,风光无限。小镇人人都来围观,男人毫不介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在s市,他是覆手遮天身居高位的权势代言,可在这个小镇,他仅仅是一个失去挚爱的普通男人。 那些无事的妇人逢人就说这是顾家的女婿亲自办的呀!人长的多好,出手多大方····· 顾家二老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唯独男人在墓碑上刻了何氏顾唯霜三字后,顾琪才咆哮着大闹了起来。 那是个雾蒙蒙的雨天,顾尘看见男人站在墓碑前被顾琪揪着衣领一拳又一拳狠狠的揍着却始终沉默不言,那张脸,无悲无喜,无伤无泪,可顾尘却看见他的双手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虞敏作为顾唯霜唯一有名分的男人也不曾说过一句话,顾尘问他,男人只淡淡一笑:“我没有资格,他是你妈一生的梦想呀。”顾尘看着虞敏头上隐隐的白发,心中好恨。 恨母亲的可怜,也恨男人的虚伪。 可是,在葬礼结束的时候,他却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男人轻放在墓碑上的蝴蝶兰。 卡片上写着:“我从未爱任何人如同爱你。” ☆、第 30 章 下火车的时候,顾尘心里还是别扭的要死,手上丢着虞敏买来的礼品在车站站了很久才起身向那个记忆中的地名走去。 同样是外婆开的门,看到他没什么惊讶也没什么惊喜,淡淡的说了声:“进来吧。”就再也无话了。 进了屋子,看见外公坐在桌子前在抽烟,顾尘干巴巴的把东西放下也不知道讲什么,环视四周总觉得气氛不对,只好没话找话:“我高考完了,假期挺长的······”还在纠结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外婆问道:“你已经上高中了啊?” 顾尘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看着外婆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突然像是照进了一束光一样问道:“是他安排你上的高中?我见那会你回来时虞敏还说你没中考呢。” 顾尘愣了一下,缓慢的“嗯”了一声,他知道外婆口里的“他”是指谁,心里有些反感,不料对方竟更加的兴奋的问道:“那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吧?” “不,我们没什么联系。”他冷淡的说道。 对话没有再继续,中午食不知味的吃了饭,顾尘草草说了两句话就去房间睡觉了,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回去。谁知让他始料未及的灾难才慢慢靠近。 家里原先妈妈住的房间早已经改成杂货屋子了,他住的是顾琪的房间,这个人一天也没有见,顾尘问的时候,老人只随口说道他这两天有事儿不回来,但顾尘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事儿。 那天下午他在屋子里呆着无聊,随手翻了翻抽屉里的书,书的最底层下面有一个相册,顾尘顺手就打开了,没想到全是妈妈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顾尘细细的看着,里面却掉出几张小小的金箔纸,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像是烧过的印记,他没注意收起来放在了桌子上,翻完相册沉沉的睡去。好像是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窗外一片灿烂的霞光,金色的夕阳将书桌上的一切都照的明亮干净。 然后是一片熙攘的声音,房间里突然闯进了一些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仓皇无措的外公外婆,顾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警察开始翻箱倒柜的搜了起来,很快,有人拿起书桌上的金箔纸看了看,嗅了嗅就停下了动作,几个人眼神一交换,顾尘还不知何意,就听其中一个人说道:“这就是了,顾琪吸毒是逃不了,至于贩毒,大家再仔细搜搜!其他屋子也是!” 顾尘在那句“吸毒,贩毒”声中震惊了片刻,看见外婆已吓得跪在地上拉着说话人的裤腿大声嚎哭道:“没有的事儿啊,我们家阿琪不是这样的,李警官,这肯定他那些朋友带来的,求求您,再查一查······” “顾大妈,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顾琪一直打擦边球,来回几次我们也没办法,这回可是别人明明白白招出来的,况且,这物证您也看见了······” 后面的话顾尘也没再听了,他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想顾琪会吸毒,室内室外乱作一团,一群人翻了个底朝天,两个老人哭的死去活来不知怎么办,顾尘只好先守住两个人以防出现什么事故。等人都走了之后,他简略的收拾了一下,把两位老人扶在小院的凳子上,倒了两杯水,一时也是怔怔的还没缓过神来。 只听见外婆一边哭一边说道:“造孽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尘听的糟心,安慰道:“这不是坐牢,把毒戒了就好了,警察他们会帮忙的···”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有多糟糕,只是单纯的在想,只是吸毒不是贩毒,应该戒了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 没想到老太太突然盯着他问道:“那些东西怎么会放在桌子上?阿琪他从来不会放外面的,你是怎么拿出来的?” 顾尘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轻声道:“我不知道是·····是在相册里不小心翻出来的!”他这下彻底明白了,原来她们早就知道儿子吸毒的事儿,只是一直帮忙隐藏,今天若不是他,这个秘密根本不会暴露!”怪不得外婆会突然问起那个人的踪迹来了! “又是相册!又是相册!老天啊,你快开开眼吧!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来折磨我们!啊呀!”老太太像是突然崩溃一样,一面大哭一面满院子的走,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个克星!当初就不该要她···这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3 个克星啊····”突然她拿起树下的一根棍子毫无征兆劈头盖脸的朝顾尘砸过来! 痛苦来的那么迅疾,每一下都像是燃着盛怒的炭火棍一样火辣辣的朝身体砸下来,带着毫不留情的力气,顾尘疼痛难忍的朝地上跪了下去,他死咬着嘴唇承受一次次怒火的发泄,听着外婆在耳边大声哭诉着:“你们母子俩都是来讨债的啊!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妈白眼狼,我养她那么大就是为给我顾家来丢人抹黑的?就是为给我儿子天天堕落的!顾唯霜啊!”老太太咆哮道:“你都已经死了!你行行好啊!你放过我们家吧!放过我儿子吧!他这辈子为你吃的苦还不够啊·······” 小院回荡着凄厉的哭叫声,老太太已经失去了理智,顾唯霜的死已经将顾琪全部的人生希望打到十八层地狱了,他彻底放逐了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染上的毒瘾已经将两个人年迈的老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拳拳父母之心,眼睁睁看着儿子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让溺爱了一辈子儿子的顾氏痛心疾首! “看看你生出来的什么东西啊!你老子娘害阿琪不浅,现在你也跑来参一脚吗?啊?就不该让你进门的!你这个扫把东西·······”老太太的哭骂声不绝于耳,凄厉哀绝,甚至比棍子直接抡下来的杀伤力还大! 他嘴唇咬出了血,脊背却高高的挺着,声带固执:“她没错,我妈····没有做错。 老人的棍子,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清晰的响声。 终究是承受不住的摔倒在地,棍子末端,滴着血,刺目的渗人的红。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上,全身浸湿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像刚从炮烙上下来一样又烧又冷的疼已经让顾尘抖的说不出话来,他呆呆的看着暮色微垂,背后撕裂,心却僵冷。 所有怀揣着的善意和来自人性最初的温暖终究是被别人毫不留情的践踏了。心谈不上绝望,只是,麻木。 他哆嗦着嘴唇喊:“妈妈····妈妈····为什么心会这么疼?疼的好像····马上就会死掉·······” 渐渐的,声音好像入了灰般渐渐没了声息,空气里只剩下槐花淡淡的香味。 天边的晚霞一点点从云层中隐退,薄暮侵袭,晚风突然变得刺骨起来,顾尘遍体鳞伤的蜷缩在湿冷的地板上,两个老人的哭啼声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看着槐树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明明那么灿烂,为什么,觉得很寂寥。 那么艳丽的颜色,却苍白的不成样子。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另一个陌生的男子,模糊的剪影,在一地秋槐缤纷中,那人眉目沉静,衣玦翩然,一如既往带着的冷傲孤寂的面容,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许是落红迷了眼,顾尘任由眼泪涌出眼眶,等着那个不真实的梦破碎。 可是,却真实的感到了那个怀抱的炙热,他听他在耳边轻声说道:“不怕,我们马上离开。” 于是,就真的离开了,他用他的衣服将他包裹起来,就那样紧紧抱着他离开了。 顾尘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可他却清晰的听到那人在耳边的话语,还有他不断吻去他眼角泪水的动作都那么真实。隔了一年,他绝望的发现那个人的声音已经深入骨髓,他根本没有忘记。 就像那天他不停的在耳边说:“顾尘,我喜欢你,我不后悔·····”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出现? 我也是有骄傲的男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已经滚了吗?为什么还要出现? 他是想开口来着,但话音一出却变了味道。细弱游丝的软语呜咽,被他吻了回去。 颠簸在青石板路上的车,陆初修紧紧抱着这个满身伤痕的男孩儿,像抱着一块琉璃镶了的美玉,带着小心翼翼的力气,唯恐弄痛了他。 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不疼,很快就不疼了,宝贝。” 那种亲密的姿势,亲密的语气,或许连自己都未曾知觉到是用了十二万分的情义,凡是出于爱的急切的称呼都是令人热了心的感动。 胥城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微微叹口气。 也许是命中注定吧!顾尘当不了普通男生。这一年来,陆初修的踌躇,卑怜,如同入了骨的相思,多少次如鬼魅般躲在暗处的注视,多少次电话里欲言又止的沉默,爱是真的爱上了。 否则凭他胥城知道的陆初修,绝不是这般柔情蜜意,优柔寡断之人。 聚会那晚在车里看到顾尘挣脱林子衿的手,这个人便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一定要过来找人,可又害怕顾尘的拒绝,于是,带了他这个“保镖”。两人来了顾尘家后被告知去了那个小镇,某人二话不说当天中午就走!胥城白眼都快翻回s城了!只是,谁又忍心拒绝了那一腔揉着忐忑与真挚的期许呢? 而过后想起来的,却偏偏是,为什么当初没有早点走? 男孩儿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躺在地上的姿势像极了要被献祭的圣物。 陆初修的眼是藏了狠辣的凌厉,全身血液都涌到头顶,脊髓里的暴力因子在不受控制的游动。可是,胥城说:“这是他外公外婆啊!”力气渐渐流失,他冷了眸,厌恶的收回了视线,只想带着自己心爱的珍宝离开这污秽之地。 那是个滚烫又冰冷的夜,男孩儿像一颗绝世珍珠般被人精心细致的呵护着。他没有睁开过眼,可是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人火热的心脏! ☆、第 31 章 “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样抱着你过一辈子。” 这是他的大男孩儿,连同着他的骄傲和自尊都一块被他捡了回来。可是,他却只能在黑暗里拥抱他,连亲吻都如此小心翼翼。 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了,却惶恐的连拥抱的姿势都百般踌躇。 原来,爱到深处的时候,那么霸道高傲的人都会变得卑微落拓。 醒过来的时候,顾尘还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夜晚还是白天,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疼痛难忍,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妨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儿:“别动,上药了。” 顾尘抬头,眼前的人是少见的不修边幅的落拓样儿,眉眼倦怠,头发蓬松,连衣服都布满了褶皱。还没来得及嘲笑就发现自己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对方身上,顿时感到局促,赶紧挪开身体。 陆初修看他这般费劲儿便不动声色的把人扶开自己下了床,然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连续赶了一天路,又是车里又是医院,而且小孩儿一晚上高烧,他搂着人动都不敢动,更不用说合眼收拾自个了。 顾尘因为伤口的问题,一直在床上趴着,此刻略微挪了挪位置才看清自己躺的地儿竟然是陆初修的房间。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上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4 次两人蛮横的对抗,想起那个惨烈迷茫的夜晚。时间过了一年之久,要说完全释怀绝不可能,可是······他不无苦笑的想,所谓痛恨其实也不过如 此。 一门之隔,和上次一样,只不过这回他们彼此之间颠倒了位置,可是,那日复杂、凌厉、不安的感觉却同样存在。他走不出去,他同样走不过来。 陆初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间内没有开灯,只靠着窗外几点稀疏的路灯将室内照出了个模糊的轮廓,他草草擦了头发便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仿佛是刻意的,把自己隐在了黑暗后面,只留下一个影。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开灯,任由无声的时光孤伶伶的从呼吸间飘过。不知过了多久,顾尘终究是开了口:“你怎么会出现?” “碰巧路过。” 多么拙劣的谎言呀。 他转过头,盯着黑暗中的那个影子,一字一字问:“为什么要出现?”用了十分认真的语气。 沉默半晌。 他说:“我想见你。”用了十分委屈的音韵。 然后,他禁了言。他却说:“我要出国了。” 黑暗里,手指紧紧抓在枕头上的痕迹不知多久会消散,他只知道那时一直在祈祷:但愿开灯的时候看不见就好。于是,他无声微笑,轻松开口:“啊,是吗,我·····也要上大学了。” 房间里重新陷入沉默,窗外的夜更深了,是一片浓稠的黑暗。顾尘突然说:“开灯吧,太黑了。”陆初修按开了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打在男孩儿的侧脸上,忽地,氲出了一些安详静谧的味道。 于是,他冲动开口:“你会留我吗?” 他单膝跪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含期盼。 趴在床上的男孩儿扑闪着大眼睛怔愣的望着他,全身上下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得防备。他靠近,身子压的极低,作势要吻却被他扭头躲开。 这便是了。答案。 收到t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虞敏高兴的请了一院子的邻居庆祝了一番。 一个假期说长不长,时光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流逝过去了,身上的伤痕渐渐没了痕迹,仿佛那日抵死经历的惨痛只是南柯一梦。许多事情,痛过之后,就发现当时的拼死忍受也不过是片刻的求生本能而已。 所谓生死,终究不是痛苦的终结。 梦中未比丹青见。 人间久别不成悲。 大抵如此。 t大是s市很顶尖里的一所大学,当初在选择学校的时候,顾尘就和虞敏商量过了,首先是能考中的,其次是离家近些的,说实话凭顾尘的成绩考t大确实有些危险,但还好最后一年的奋力拼搏并没有让他失望。 通知书收到的那一天,顾尘和虞敏去看望顾唯霜。漫山是青翠的绿,墓碑上的女人依旧是白净的,优雅的笑。 男孩儿轻轻问:“妈,你后悔过吗?” 夏日的微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整个墓地寂静的像是一出无声的胶片电影,那些从眼前晃过的片段,一次次让顾尘湿了眼。 倾心到此,何谈后悔? 回去的那天,他把书架上的《□□的葬礼》以及那个人送的所有书,包括林子衿的《情人》和那盘碟片都一块封存到了书柜的最底层。 落了锁,盖了灰,就等它渐渐掩入岁月的尘埃里,从此,再无痕迹。 可讽刺的是,顾尘一生读书无数,人生走到最孤寂落寞的时刻,反倒是这些从未翻过一页的书籍陪伴了他一整个而立年华。十一年年后,当他看到书上的那些泛黄的字迹时,被人世沉浮折磨的坚硬不堪的心却只剩下一味的苦笑和发凉,他悲痛怒吼,颤抖质问,又哭又笑的嘲讽过去, 终究是承认了自己的不甘心。 可是,又能如何? 悲莫悲兮生别离。 我们,到底是殊途陌路了。 世间最悲伤的故事,大概是,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快要开学的时候,他见到了男人。想来这是他们第四次见面。顾尘静静的看着他,无悲无喜。男人对着他,倒也没什么疏离,反常的询问了他学业打算和对将来的一些考虑,顾尘一一答了,他们之间注定不能像普通父子一般亲近友好,这样客套而礼貌的距离已是他能做到的极致。 临走时,男人给了他一张支票,淡淡说:“大学四年的费用,”顿了顿:“这只是出于一个父亲的考虑。” 顾尘看着上面不菲的金额笑了,想起虞敏给他的那个红色的小本子,上面一页一页都是给他攒的上学费用,那个老男人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本来是要给唯霜料理后事的,没用上,正好够你上学用,去了学校咱也别省着花,叔慢慢给你攒,还有将来娶媳妇的钱,呵呵····” 用着最熟稔的口吻,最自然的姿势,可亲切的却让顾尘猝不及防的暖了心。 于是,他微笑着对男人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敏叔还等我吃晚饭呢。我得早点回去。” 男人没有说话,目送他离开。 记忆里高大而冷漠的身影蓦地带出几许沧桑,那是历经宦海沉浮的自持。 他记得敏叔说过,男人很爱他母亲。这一点顾尘从未怀疑过,甚至在他长大的这些年里,他已经懂了第一次见这男人时母亲决绝而痛苦的放弃。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不愿意毁了他,只好不爱。 他看着公交车外迅速略过的景物,猝不及防的想起了那个人的眼睛,和男人一样的沉静,一样的淡薄,还有一样的孤独。 身居高位又如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离开。 家财万贯又如何,连爱人的权利和选择都没有。 心中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悲伤还是释怀,又或者怀念。 顾尘没有仔细体会。只是,目光里闪过那个身影时,没人知道的,他的视线会那么温柔。 他预见了他的结局,却未曾想过自己会是这场故事的主角。 ☆、第 32 章 在爱情中,等待与寻找都是一件漫长的事,陆初修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过。 追到这个人,可能真的耗尽了他一整个青春年华,所以,爱的那么认真,拼了二十分的力气不想他后悔,用余下的八十分给他幸福。 可是,亲爱的人啊,我忘记了,生命有那么多不可预测的意外,我用尽力气想要握紧你的手,赌上我全部的未来,可唯独忘记了,我们的生命里怎么可以只有爱情? 那一个夏天,陆初修第一次忤逆父亲的意愿,他固执的站在陆宅书房里说道:“我不要出国。” 当然,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业继承人,他没有愚蠢到硬碰硬的对抗,只是,结局,终究是付出了代价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5 。 于是,在新生礼堂上,当顾尘看到那个人沉静的眸,黑色的发,清冷着声音代表新生演讲时,莫名的,自己心跳快速的不像话。 他紧紧的盯着他,在一群女生喋喋不休,眼冒心花的呼喊声中,微红了脸,然后他看见那个人的视线向他看过来,手竟下意识的抓住了衣角,明明离得那么远,却发现自己紧张的顿了呼吸。 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你会出现? 不是要出国吗? 我没有留你呀。 饶是如此的满腔晦涩,却还是抵挡不住想要看他的心悸。 其实,今后那十多年的相守,等待,重逢,如若不是这个人一如既往的坚持和寻找,他大概早就放弃了吧,从来就不是那么执著的孩子,可为了这一段不同寻常的爱情,也赌上了这辈子所有的幸运,无论结局如何,到底是爱过了,那十多年的甜蜜,美好,心酸,守护不是一纸苍白的结婚证书所能衡量的。 要说后悔,他只埋怨上天为什么没有在最后的那一刻给他支持,今生唯一一次的,想要主动的去拥抱这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离越远。而那时回想起来,唯一遗憾的,大概是,最初的时候,怎么没早点和他在一起。 “嘿,顾尘,去玩篮球不?”爽阔的男声,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儿站在他面前正舞弄着手里的篮球。 顾尘放下书,弯弯眼:“好啊。” 这是他们宿舍的一东北哥们林森,同宿舍六个人,有两个是北方城市的,还有一个江南水乡的,一东北爷们,剩下他和另一个男生都是本市里的。六个人经过开学军训短暂的相处,倒也融洽,大家五湖四海来相知,又都是男生,脾气秉性自然差不了多少,让顾尘稍微惊讶的是,那个江南孩子,邱白,人如其名,不过虽然面相白嫩,但实在是顽皮活跃的很,想来,一方水土也不一定养一方人啊! 一群男生自来熟,还都是学医的,一天到晚拿着人体骨骼又好奇又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像极了十□□岁稚气未脱的小男生。当大家知道顾尘才16岁的时候,纷纷报以惊叹的目光,那个东北哥们直接跳下床揉着他的脑袋晃了三圈大声道:“我靠!你比哥们小了整整四岁呀!这脑袋咋长的呀?” 顾尘被他揉的发晕,眼冒金星的傻呵呵笑。本想解释,但觉得需要解释的东西太多了,于是作罢,谁都一些无法说出口的秘密不是吗? 日暮夕阳,操场上人也没多少,和他们打球的都是学生会体育部的一些人,林森性子活跃,酷爱篮球,没多久就和这些人混熟了,隔三差五拉着宿舍孩子和这些学长打球,顾尘虽喜静倒也没刻意和人疏离,或者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对着那些陌生的善意,他更愿意报之以最本能的亲近。 奈何,孩子有心玩,但这个球技呀,实在惨不忍睹······ 微风清凉,玫瑰色的云霞铺满了整个天空,在跳跃的那一瞬间,远处一个清贵的身影猝不及防的印入眼帘,他微微笑着的样子,是冬泉清冽了的冷艳。 脚落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两个人的身影,并肩的距离,一个内敛的笑,一个吊儿郎当的蹙眉。 “顾尘!球!!”一声惊恐的呼叫! 男孩儿踉跄后退,球从耳边飞过,划破了封闭的空气,堪堪避过的危险,顾尘却吃痛的低了头。 林森迅速跑来:“走啥神啊?那么大球飞过来也不知道躲?伤哪了?”虽是粗糙的语气,却含着十分的关心。 顾尘擦了汗,抬头笑着说道:“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脚。” 林森说:“走,我扶你去医务室。” 顾尘赶紧站直身:“不用,我坐那揉两下就好了,哪那么矫情啊!” 林森要过来,顾尘怕麻烦赶紧走了几步笑呵呵说:“你们玩,我先去那坐一会啊!” 男孩儿性子大意惯了,见顾尘没什么大事儿便也不去担心,顾自玩开了! 玫瑰色的云彩一点点从天边隐退,顾尘在操场上坐了很久,脚肿了一个大包也不觉得疼,目不转睛的样子好似入了定。 “诶,怎么不走了?”蒋佟停了步子,懒洋洋的问。 陆初修眯了眯眼,看着远处熟悉的背影,凉凉开口:“有事,你先去吧。” 男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玩笑问道:“呦呵,这学校还有咱陆大少爷入了眼的风景呀!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而留下来的?”。 陆初修抿了抿唇,漫不经心的说道:“废话怎么那么多!”然后,舒展了眉眼:“今天不聊了,改天请你吃饭。” 语毕,转身优雅的走开。 身后的男孩儿眨了眨眼,高声喊道:“别忘了诶!”然后兀自笑呵呵的离开。 迟暮的夕阳热烈的像是漫天铺开的一支盛大玫瑰,虹光氤氲,霞色醉人。男孩儿就在那一片流金泄玉的落日里安静的走着,携着的,是岁月里最笃定的温柔。 “天要黑了,不走吗?” 顾尘抬头,依旧是那张清冷的容颜,眼里却氲了温柔的笑意。 局促着神态,他呆了几秒,站起身,迈开步子,可不妨吃痛的皱了眉,还要强作姿态的向前走时,却见这人在自己面前低了身。 我亲爱的小孩儿啊,你的一举一动,他何曾不放在心口上,时时记挂着呢? 偏偏,别扭的心在作祟:“我能走。” 陆初修微微扯起嘴角:“我知道,可你确定要自己走吗?天马上黑了,路上有坏人。” 宠溺的话语,他极少说,对着他,却能这么自然。 顾尘红了脸,“这是学校。”然后,微微酸了心,上了他的背。 最后一层暮色终于摇摇曳曳的倾覆了整个天空,隐了艳丽,只剩模糊不清的浑浊。 和那个飘雪的夜晚一样,他们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慢慢往前走,逐渐走向那巨大、浓稠的 黑暗里,可是,从未停止过。然后,陆初修感觉到脖颈处有一点湿凉。 他停下脚步,转头低声乖哄道:“不哭,还有一段路。” 顾尘惊觉,开口不屑:“谁哭了!我又不是女生!”却不防备哑了声音。 男孩儿笑笑,继续走。 顾尘知道自己太过丢脸了,可是,发自肺腑胸腔的,有一些东西再也藏不住了。沉默很久,他咬牙开口:“陆初修,那件事,我原谅你了,可是,我不会爱你,绝不会。” 唇齿之间,是带了狠意的决绝。 陆初修的心涩了涩,他温柔开口:“小孩儿,你懂什么是爱吗?” ☆、第 33 章 “你懂什么是爱吗?” 呵呵,他不懂,他从来都不懂什么是爱情。 他更弄不明白,两个男人又该如何去爱? 从小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6 到大,他的身边都没有一份完整的爱情教导过他,怎样去爱? 所以,他不会爱人,更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男生。 他用力推开男生抱过来的胳膊,红着眼睛吼道:“陆初修,我绝对不会爱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口里说着这么残忍的话,偏偏用着的却是委屈哭诉的语调! 陆初修放下手中的药瓶,叹息道:“好,不爱就不爱吧。”我还有四年的时间来追你。 那十多年来的无奈和惶恐都顺着眼泪而决堤,他的不安,他的骄傲,他的软弱在这一刻以绝对安全却又自欺欺人的方式暴露了出来!难道不能让我和正常人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吗?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从小到大,他被人叫过无数次私生子,记忆里,虽然有敏叔像个父亲一样保护自己,可是,他和妈妈之间客气又疏离的关系早让小孩子埋了生分。那是关乎血缘与肯定的大事。中国人最重视名正言顺,顾尘过了十六年不被肯定的日子,没有人系统而言传身教的告诉过他,什么是正确的爱人的方式。 是像敏叔那样默默付出却不曾得到回报的爱吗? 还是像妈妈一样苦苦守护却不要名分的爱? 抑或像那个男人一样拿权势和孤寂堆砌出来的不得不放手的爱? 哪一种是正确的?他无从知晓,唯一知道的是,那样很累,真的真的很累。所以,他多么希求自己的爱情是像和林子衿那样的,干净纯粹没有杂质的相知相守。 而当这一份小小的美好渴求也被毁灭之后,顾尘真的不知道他到底还能相信些什么? 陆初修那样奇怪,强势的爱让顾尘惶恐,更让他无措。他尚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一个女人,却要被迫接受一个男人的爱,甚至是性。而且这个人是以那般屈辱和不容分说的方式教会他同性间亲密的拥有,这种冲击无论是从心里还是生理上都太过剧烈! 陆初修看着抖的不成样子的男孩儿,心忽然软了下来,他才16岁呀,他怎么能懂那么多?轻手轻脚的为他擦去眼泪,扑棱棱的大眼睛带着泪花还透露着迷茫和无助。陆初修渐渐懂得了,那种故作坚强背后的不安和无处安放的软弱才是这个人最真实的面貌。 叹了一口气,再爱终究抵不过心疼。 顾尘哭够了,拿起袖子擦了擦脸,陆初修好笑的为他端了水,小心翼翼问:“要不要先上药?” 顾尘回了神,才看清自己目前呆的地方并不是学校,很干净的客厅,很整洁的房子。 “这是哪儿?”他问。 “在学校外面买的房子。”陆初修一边说一边蹲下为他上药。 顾尘惊了一下,躲开,呐着声音道:“我自己来。”不知不觉竟然出了校,这一路恍恍惚惚的好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抹好药后房间里寂静的过分。 “你不是出国了吗?”他到底是问了出来。 陆初修想了想,确实要出国来着,即便是被他说“和你呆在一个房间,我觉得恶心”时的绝望,抑或靠近时他明显的拒绝和胆怯 ,都让他有了离开的心思,可是,终究是留下来了。没什么原因,唯独舍不得,舍不得放弃这难得的缘分,更舍不得错过这个人。 于是,他明了眸,冷静开口:“顾尘,我有四年的时间等待你,你,能不能爱上我?” 他不愿再逼他,可是,却还是希冀一个结果。 顾尘没有说话,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心动也是假的。他从没想过,这个人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更不曾想过,自己会动了心。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他,两个男生该怎么在一起? 迟迟未等到答案,陆初修自嘲的笑了,他站起身淡淡道:“吃点东西吧。”走过男孩儿身边的时候,突然的被抓住了手臂,指尖微凉。 陆初修记起上一次抓住他的时候,男孩儿带着狠意的眼神,于是,心忽然发了颤,他不敢再听他口里决绝的伤害。 可低头却是顾尘带着怯意和迷茫的目光,他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陆初修在那清澈的瞳孔中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希望,尽管渺茫,尽管知道他更多的也许是疲惫,但心在那一刻却还是如暮春暖阳,极致的温暖明媚。于是,他转身抱住了他,严丝合缝的搂入自己怀中,低声笑着,在男孩儿耳边温柔开口:“顾尘,和我在一起吧!” 带着一分诱惑,藏着一分颤抖,隐了八分全心全意的守候。 顾尘头靠在他的肩膀前,透过温热的体温甚至能感到这个人心脏的搏动,像那个受伤的夜晚一样温暖安定。 抓住他,也许是下意识的不防备的动作,可是他没办法否认自己的心动和渴求爱的本能,又或者,不忍心再看到这个人眼中的落寞和伤痛。 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那么,就这样吧! 他选择和命运的无常妥协! 像这样毫不设防的靠在他身上,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不是吗? 等到自己抱着的这个颤抖的身子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陆初修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样深沉的 眉目鲜少会露出如此庆幸、谦和的神情,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顾尘,这辈子,我到底还是得到了你!” 可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这辈子应该有多长? 张爱玲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实在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可人不就是这样吗?即使知道未来渺茫,即使明白终有一天所有的悲伤快乐都会离我而去,可还是想用力的抓住这一秒钟的幸福。 恋爱的关系虽然确定了下来,但就谈恋爱这件事儿来说,两人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要经验没经验,要想法没想法。别看陆初修床上功夫了得,可长这么大我们陆公子还确实没正儿八经的追过人,勾人倒是有一手,奈何两人在一起可不是天天都在做羞耻piay的呀!况且顾尘虽然现在是接受他了,但他之前到底还是个喜欢女生的直男,现在要被他一个男生压,短期之内估计是够呛! 床头的那盏晕黄的灯静谧安详的亮着,透过阴影的间隙忽明忽暗的洒在顾尘睡着的脸上,陆初修躺在他身边痴迷的看着,男孩儿的头抵在他胸前,长长的睫毛轻微的触动着,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他低头在那小心翼翼的睫毛上悄悄亲了一下,顾尘无意识的抖了抖,对自己身边这个温暖的怀抱靠的更近了些,陆初修看着他自然呆的反应笑了笑,带着自己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深情抱着人沉沉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7 睡去。 如果岁月有三分之一的馈赠便是这样的静水深流,那么人生又何曾畏惧过那来不及预测的三分之二的荆棘薜萝? 因为我知道,哪怕世界黑暗的看不到尽头,哪怕痛苦汹涌的得不到解脱,可在我背后总有一个人,他会无声的守护着你,用最坚强的姿势,用最温暖的胸膛,用最热烈的心脏,无声的告诉着你:“不要怕,有我在。” ☆、第 34 章 经过那么漫长的追逐等待,我们陆公子终于把人追到手了,虽说没谈过恋爱吧,但人对了,干啥事儿不都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事实上,在学校这片净土,就算想干点啥也没什么条件。顾尘课多,陆初修只好经常在他们楼等他,两人一块吃个饭,一起散个步,或者偶尔出去逛个街看个电影之类的还是挺新鲜的,毕竟俩人谁都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而对陆初修来说,除了暂时的新鲜之外,还有一点儿微微的心动和感动。以前,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些东西,可事实上,比起和男人上床来说,这种平凡到几近朴实的生活方式却让那颗渐冷的心慢慢有了热度。何其有幸,遇到这个人! 这样的生活对顾尘来说,自然又是另一番感触,和男生谈恋爱,虽然和女生也没什么区别,除了平常出去两人没办法靠的太近之外,除了看电影没办法坐到前面之外,除了付账的时候有人习惯性的忽略他之外,除了走一起不能牵手之外,除了某个人时常冷着脸之外········也确实和交个女朋友没什么区别。 可有一点让顾尘感觉到异常的窘迫,就是每次陆初修靠近他的时候,自己不正常的呼吸,不正常的别扭,不正常的脸红,实在有损爷们的气魄!那一点尴尬,那一点不自觉的抵触和吸引都让他感到不安。 而对陆初修来说,这些倒不是问题,不管和你谈的对象是男是女,两个人相处总要有一个人承担的多一些,更主动一点,不论是从金钱还是平常的角色适应上来说,同性和异性一样,不会因为被照顾了就觉得自己像女人,对他来说,顾尘还小,除了是恋人,有时候还要像个兄长一样。 “听说了没?政史系晚上举行音乐会呢!据说参赛的妹子很多,去不?”林森坐在床上边玩球边大声的说道。 “诶,我说,林森你能别在床上玩球不?晃的老子头都晕了!”邱白把腿抵床板上恨恨的踢了两脚,懒洋洋的说道。 邱白是林森的下铺,跟他算是对床,顾尘此刻正躺床上看书,冷不防听见对面传来了一句悦耳的口哨声,回头,邱白正冲他努嘴:“顾尘,你去不?” 顾尘想了一下,正常情况下晚上是要和陆初修呆一会儿的,于是,诚实的说:“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 “又陪你那高中帅哥呢?我说,顾尘,你小小年纪干嘛天天和哥们粘一块啊!走,跟哥去看晚会,咱们去瞧娇滴滴的妹子!我可听别人说了,咱学校的妹子就得大一大二的时候抓紧了,到大三可没希望了!”林森在上铺抢先说道。 顾尘囧,心里默默把陆初修和娇滴滴的妹子比较了一下,最终还是觉得就拿高中朋友这个身份来挡一下吧,他俩虽然不总在一起,但陆初修是新生代表,而且外貌不凡,不怪别人一眼就记住,只是,确实总呆一块也惹人嫌啊。 “你想勾搭就别拖上我们顾尘,说的冠冕堂皇,诶,我告你啊顾尘,其实这厮暗恋的一妹子今晚上要表演!”邱白一脸鄙视的说道。 林森立马毛了,从床上跳下来瞪着邱白道:“谁他妈跟你说是暗恋啊!老子是明恋!光明正大的恋!” “恋就恋呗!我又没拦着你,吼什么呀?”邱白撇他一眼,自顾自的听起音乐来。 林森一屁股坐他床上,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顾尘无声笑笑,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各种吵,林森脾气暴,邱白嘴巴叼,还是上下铺,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最后,宿舍的几个人都回来了,大家聊起这事,一群年少气盛的少年当然都想去玩,顾尘也没有拒绝,答应晚上一块去。 坐在教室里,下午清冷的阳光照进教室,明晃晃的让人分心,本来应该是慵懒惬意的时光, 可邱白和他说的一段话却突兀的浮上心头:“诶,顾尘啊,你那个哥们貌似混的很开啊!” 顾尘不解的望着邱白。 “我上次看见他和咱们系好几个富二代在一块!而且,听说他在他们系挺牛的,明明都是大一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他高中也这样啊?你们怎么玩一块的,见他经常来找你!感情不错嘛!” 不知道为什么,阳光越明亮的时候,灰尘总是显得越精细,顾尘呆呆的看了很久。他知道邱白的话语并没有什么贬义,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很搭,那样一个光彩夺目的天之骄子,站在他身边就像这束刺眼的光亮,也许自己并不是那粒灰尘,可是,很多时候,男生的自尊心是经不起比较的。 他不是没有感觉的,和这个人呆的时间越久他越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政史系的音乐晚会是在一个大的教室举行的,教室经过布置和灯光的烘托,晚会办的还是有声有色。大学的各种晚会总是能引来男女青年的荷尔蒙高涨,舞台上一位姑娘一段热舞引爆当晚的气氛!一群人热烈的跟着唱歌,鼓掌,其中不乏跟着泡妹子的,看热闹的,·······顾尘正专心致志的瞅着舞台,突然被邱白拉着转了个头,看见林森正和一女孩儿聊的唾沫横飞,他冲邱白眨眨眼,对方回他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 “有事?”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蒋佟皱眉撇了撇嘴。 “没事儿不能打个电话啊?诶,我看见你那小帅哥正和一群妹子聊得开心呢!”蒋佟一边捂着耳朵一边从一堆咋咋呼呼的大一小孩儿中间往出走。 陆初修等了几秒钟对面没回应,淡淡道:“他今晚和舍友去看音乐会。” “什么狗屁音乐会啊,都吵成酒吧了!你不过来呀,啧啧,可惜了,不少妹子都跑下台来啦!”蒋佟憋着笑说道,看了看不远处两个男生被一群女孩儿喋喋不休的围着,其中一个站在窗户前微微红着脸,与女孩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片谦谦如玉的模样,另一个肤白偏瘦,眉眼却是十分有神,在女孩间一点不见拘束,嘴巴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话。 不出所料,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电话被无情的挂断了。 “太湖有多大呀?你还捕过鱼呀?” “听说当年秦淮八艳就住那呀?现在还能听到古曲吗?” “哎,你们江南的男孩儿是不是都这么白这么瘦呀?”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8 顾尘看着邱白站中间口吐莲花,唾沫横飞,真真算是见识到这小子的口才能力了!不到半小时的功夫把跟前一票女孩儿都忽悠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他。顾尘脑海里对江南才子的最后一点想象描摹也在邱白的唾沫星子里消失殆尽了! 陆初修赶到的时候,音乐会正玩到一半,从一层外面就听到了震天的响声,他上楼从人堆里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自家的小孩儿的身影,而且旁边还站着一位面色清秀的男生,两人勾肩搭背的站在女生堆里神采飞扬的说笑着。陆初修本能的就想上去叫人可迈出一步之后又转身离开了。 他站在窗户前安静的抽了一支烟,透过迷离的灯光和繁复的人影看着自己最熟悉的那张笑脸,突然有一丝惶恐,他不确信这个人能爱他多久?在遇见顾尘之前,他从来不曾想过要真的和一个男生在一起,而在爱上他之后,他确实幻想过所有两个人在一起最平淡最美好的生活,可是,面对未来渺渺茫茫的黯淡前景,他逐渐开始不确定了,他们真的可以坚持下去?起码,他不够确定,顾尘还会不会喜欢上女生?他接受他,多半是因为诱惑和感动来的,而那个傻小孩儿,可知他是真的爱上了他吗? 教室里忽然传出一阵清雅缱绻的歌声:“我的心又似小木船,远景不见,但仍向着前,谁在命里主宰着我,每天挣扎在人海里,心中感叹似水流年······” 粤语的腔调,令人留恋的男声,婉转多情的唱着梅艳芳的那首《似水流年》。 “不可以留住昨天,留下只有思念····我怀念····怀念往年····” ☆、第 35 章 “嘿,陆初修,没想到你也会来晚会啊?真是百年一见哦!平常都看不见你身影呐!” 陆初修回头,有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的站在了他身边,仔细看了看,似乎是他们班里的同学,他把烟灭掉,淡淡一笑,准备离开。 不料女生们却来了劲儿,团团站一块丝毫不做架子摆矜持,竟你一言我一语的搭开话来,其实倒也怨不得这些妹子,这么一亮闪闪纯24k的优质男生在班里存在,还长的一副祸害人间的好皮囊,早就成了全系女生的目标!奈何陆初修一天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的几率是少之又少啊!所以妹子们一看见“活人”,散发已久的荷尔蒙就立即上线启动了! 那厢陆初修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厢顾尘的耳朵都快被邱白到腾出茧子来了!他准备悄悄撤时一回头就撞上了自己男朋友那张冷酷丝毫没温度的脸,这冷漠倒不是对着他的,很明显的,顾尘看出陆初修在一群女生中间的不耐烦。他看那从里到外的场景,心下感叹,幸亏陆初修不喜欢女生,要不得有多少姑娘被他祸害了呀!微微一笑,马不停蹄的朝那人蹭过去! 顾尘站人群外冲陆初修招手,笑的人畜无害的大声喊道:“陆初修,我要走了,你来不来?”那声音干净中却又隐隐透了几分肆意的撒娇味道。陆初修顺着声音看他,烦躁不耐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他极少笑,而每每那么猝不及防,发自肺腑的笑容总能令周边人感到一股毫无缘由的震撼和钦慕。 不仅是那些迫切交谈的姑娘,连顾尘都看的呆了片刻。 直到被垮住了肩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和他走了好远。总是这么不设防的,被他就带着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两人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走啊走,走出了教学楼外面的天地,乘着夜色,陆初修将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换成两人手牵手,顾尘跟在旁边,脸悄悄的红了。来到学校的一个亭子里,他们默契的停了下来。 顾尘以为他会有什么话说,可毫无征兆的,陆初修迅猛的吻了过来,顾尘要不是立马被封住了口,指定是要喊出来的!他心砰砰跳,幸好这人只亲吻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话说自他们确定关系之后,也有过恋人间亲密的举动。起初顾尘有一点别扭,有一点恐慌,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可时间久了,到底也习惯了些,而且陆初修很温柔。亲吻没持续多久,还没等顾尘自个纠结完就听耳前一个极压抑的温柔的声音说道:“谁教你刚刚那样说话的?” “什么谁教的啊?我好心叫你出来,狗咬吕洞宾么!”顾尘撇嘴说道。 陆初修看着他眉梢眼角的神态都是极致的自然轻俏,不禁心里一动,温柔问道:“怎么会想叫我?” 顾尘抬头疑惑的问道:“我看见你就叫你了呀,反倒是你,来了怎么不找我啊?”据他对这个人的了解来说,陆初修对这些活动绝对没有什么兴趣,见到他的身影已令人惊讶了,实在想不出除了找他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而对陆初修来说,万没想到顾尘会有这般简单纯粹的回答,仅仅是因为看到他,出自本能的叫他,用着最亲密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患得患失了,可是还是问道:“那以后呢?如果我没有站在你能看见的地方,你会叫我吗?” 顾尘不解的抬头望着身边的男孩儿,他脸色凝重,目光深邃,那暗不见底的瞳孔里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存在,于是他伸手抓住他,笑着说道:“那我不会去找你呀?又不是盲了眼睛只能傻等啊!” 陆初修摸着他柔软的发,轻轻笑了,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不停的响,那声音说:“我才不会离开你·····” 多年后他从飞机上匆匆赶回的时候,等待他的却是一场盛世婚礼,而那个说着要去找他的人,从此却消失在人世。 “顾尘,告诉我你不会后悔的,对吗?”陆初修摩挲着男孩的脸颊轻声问道。 “后悔什么?” “和我在一起。” 顾尘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陆初修在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中看到了迷茫和困惑。 他忽然懂了,饶是顾尘对情感启蒙如此之青涩,可这是一个重视任何一份承诺和善意的男孩儿,不管他说什么,定然都不会是他想听到的答案。陆初修心里一时温暖又一时又失落。既为他这份认真而欣喜,也为那他份忐忑和犹豫而不安。 顾尘半晌不见他说话,自觉是自己的反应让他伤心了,于是踌躇半天,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别生气····我们···慢慢来····”话说到后面,几乎听不到声音。 陆初修低头一看,眼前的小孩儿满脸无措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愧疚!可刚刚那句腼腆的告白却几乎让他兴奋到失控! 于是,又一个猝不及防的吻侵袭了顾尘。陆初修轻咬厮磨,缠着对方的舌头慢慢吸s,热情而又亲昵。顾尘被他吻的气息混乱,几乎站立不住。 那一瞬间的害怕和隐隐的期待都随着这个人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49 强烈的气味消失在这场漫长而缱绻的吻中,顾尘开始放任自己沉沦,那被亲吻着的,被保护着的,被禁锢和包容的灵魂仿佛终于有了栖息之地。 一吻终了,两人都有些情难自禁,陆初修修长的手指抚上男孩儿嫣红湿润的嘴唇,低声诱惑道:“跟我回家好吗?” 顾尘呆了呆,身体里的躁动提醒着即将可能发生的一切,脑袋里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忆上次的事情,几乎像是一场惨烈的酷刑,于是,眼睛里带了几分怯弱。 陆初修一只手仍在他嘴唇上留恋,看到他眼睛一闪而过的不安,瞬间明白自己上次做的有多糟糕,把人按在怀里,低声乖哄道:“放心,这次不会难受的,上次是个意外。” 一路混混沌沌的走来,等神台清明的时候,已是两人在浴室坦诚相露了。顾尘有些尴尬,一直不敢看陆初修的眼睛,后者倒是一派积极,神色自若,态度亲昵。 陆初修给顾尘抹沐浴露时,看着小孩儿脸红红的像个苹果似的,不禁好笑,轻声道:“放轻松些,不相信我的技术?”换来对方狠瞪他一眼,视若无睹的继续说道:“上次·····对不起,可是,你明知道我多在乎你,为什么还拿别人来激我?” 初次听他用这般平和体己的语气诉说往事,顾尘惊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时又被亲了一下,“以后不要那么做了,也不准和别人勾肩搭背,知道吗?”那人的眼神是没有任何疏离的宠溺,正殷殷的看着他。 热水流淌到身体的每一处都带来难以形容的舒爽和心安,连身后那个怀抱都变得格外温暖厚实。让他有些微醺,顾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那一年去哪里了?” 既然他提起往事,顾尘也很想知道在过去的让他不安的一年里,他到底做了什么。 “没去哪,也在学习。”陆初修淡淡说道,忽略那中间的自己心里浓烈的波折煎熬。那一年,本来下定决心要出国了,甚至为了断绝那个念头而从学校里离开,可是,到底是回来了,也幸亏,他没有放弃。 顾尘看着眼前人一片诚挚的注视和浅淡的语气,忽然觉得,大概他和自己,都是一样的难熬吧!想起两人这两年多的纠缠,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晦暗和疼痛,快乐与感动,彼此都经历过后方才知晓这份情义的珍重和笃定,于是,他轻声对着跟前那个温热的怀抱说道:“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放弃,谢谢你如此真挚。 轻柔的吻密不透风的落在肩膀上,顾尘微微c息着,闭着眼睛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肆意的游走,只听到耳边有声音悄悄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一双手好似沾了蜜过了电,所到之处都引起一阵颤栗,最后停到某个中心地带,轻拢慢捻抹复挑。伴随着这声低哑的询问,手指也配合的停了下来,顾尘全身酸软的倒在身后宽大的怀抱里,脑子一片朦胧,只依稀记起那个 大雪纷飞的夜晚,两人相伴而行的身影。 “别停·····”他低声说道。 陆初修看着怀里人兀自沉浸在□□的旋绕中□□,身体是被水汽蒸腾过的粉色,一双流动的眸子润泽迷蒙,说不出的魅惑诱人,继而又想起他这般迷人的样子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看到又顿觉无比满足愉悦。这种感觉太过新奇了,对于陆初修来说,从小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太轻而易举了,从来没与什么人能让他有如获珍宝般的感觉,可顾尘不一样,他让他第一次有了想和一个人携手相行的冲动,让他第一次觉得岁月里绵延而细致的感情是这样令人陶醉。 “宝贝,我们到床上去。”他咬着他的耳朵说道。 那一点小小的颤栗换来的是对方无所不在的禁锢和宠溺。 ☆、第 36 章 陆初修虽说是情场高手了,可这和以前的任何一次ml都不一样,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有名有姓的还有身份的男孩,是他的“男朋友”,所以,和以往的数次追求身体享受的目的不同,这一回他格外小心翼翼,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甚至比他们第一次还要细致。可顾尘还是紧张。 两人只开了床前的一个小灯,光线很柔和,顾尘甚至能看到投在窗帘上的陆初修长的身影轮廓。他脑子很乱,身体的极度舒适告诉他这一切太过虚幻了,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令人沉醉,他好怕一睁眼就摔个粉身碎骨。 “宝贝,放轻松,我不是大灰狼,又不会吃了你,睁开眼,亲亲我。”陆初修亲吻着他的胸口,轻声逗哄道。他知道顾尘在害怕,所以尽量逗他想让他放松。 “胡说什么,我害怕什么···”虽然这样说着,可察觉到陆初修放手指进去的时候,他两条腿都想绷直,不受控制的想起上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陆初修看着床上的男孩儿惺眼朦胧,脸色潮红,那一点羞怯不安和信任全部都展露在他面前,像个初生婴儿般可爱,心中喜欢的不得了,又柔软的不得了,他亲吻他的眼睛,逼迫他睁开看着自己:“宝贝,别害怕,我爱你,我费那么大劲才追到你,怎么舍得你受伤,相信我。” 情话陆初修很少对床伴说,可对着顾尘,心里那点欢喜藏都藏不住,没有刻意,却是用了情义。 顾尘睁开眼,有一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干脆说道:“你别安慰我了,你快点好不好。”他现在实在紧张的不行,可心里也暖暖的。两下里揪心的受不了,一场□□再拖下去,恐怕真的歇菜了。 陆初修挑眉:“你嫌我慢?”说罢,很快动身,手口并用,很快换来对方一阵压抑的喘声。他知道顾尘说笑,所以没有真的鲁莽行事,其间节奏,程度都按顾尘感觉走,只是到后来,身下的人太诱惑,全身软的像是滑入怀中的水里鲛人,全身一片绯红和抖颤,无论是低声哽咽还是轻声喘息都让他把控不住,视觉冲击太强烈,陆初修用力了些。结束的时候,顾尘确实疲惫虚弱的没有一点力气。陆初修抱着他冲洗,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又换了床单,等清清爽爽的躺下的时候,夜已经过去一大半。 陆初修借着床头柔和的光线痴迷的看着顾尘疲惫的睡颜,心里感觉很奇妙,突然有一种新婚之夜的错觉,他甚至有冲动立马去买一对戒指来。自嘲的笑了笑,好像有幸福的味道在蔓延。他忍不住又亲了过去。 顾尘没睡熟,虽然极度疲惫,可身体总有些难受,被陆初修一亲很快就醒了:“你怎么不睡?”他迷迷糊糊的问道。 陆初修咬他鼻尖:“我是不是该给你买个戒指?” “大晚上发什么疯呀?”顾尘笑了一下,睡意朦胧的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大灰狼”,陆初修把他推自己的手束缚在胸口,看着人问道:“我是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0 认真的。” 他眼神很真挚,顾尘清醒了一下,他们不说话就那么对视了一会儿,他慢慢说:“陆初修,我知道你对我好。” “你对我们没有信心吗?”陆初修很迅速的把握住他问题中的关键点。 他还是那样诚恳的看着他,顾尘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有时候挺懊恼这个人为什么那么聪明,于是他把头转向另一边,低声道:“你很优秀,我只是个普通人。” 陆初修笑了一下,他把他揽入怀里,亲吻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宝贝,你知道吗?真正配不上你的人是我。”你那样纯洁,温暖。很庆幸,在我还没有绝望的时候遇见你。“所以,不要瞎想,我知道刚开始你很不安,我们慢慢来好吗?” 语言也许带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可顾尘知道眼睛不会骗人,他能清楚的看见这个人眼里的期许和笃定,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未来有那么多变故,能不能幸福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可以努力一下? 陆初修看着小孩儿温柔的眉眼,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他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可以由他来亲自着色渲染,何其有幸! 两人亲热了一阵,顾尘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偏着头问道:“你以前和男朋友也···也这样过吗?”他问完,眼神便没有再看对方。 陆初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乔池对他来说差不多也只是床伴的关系,可是他们也确实是做过,而且,他以前的私生活也没有多么干净。沉默了一会儿,陆初修说道:“宝贝,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打算交男朋友,也没有想过以后公布自己的性向和男人生活,所以,之前的人···只是··一起玩···,大家也没什么约定,可是,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以后我只和你。” 陆初修不知道顾尘能懂多少,他其实也可以选择不说,但是,他想和他共度一生,他想与过去的生活告别。 顾尘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理解的不彻底,有一些若隐若现的想法像火星一样噼里啪啦的往外冒,他不懂那是什么可又觉得自己会被刺痛,太混乱了,他闭着眼不去想,轻轻抓了他的手,慢慢说道:“那以后不许找别人了。” 陆初修压着他在耳前亲到:“不会,我只要你。” 他看着小孩儿闭着眼睛悄悄的弯了一下,忽然逗弄心起:“吃醋了?你当初和那谁在一起的时候,我吃了一年多呢!你就这么点可不够呀!” 顾尘睁开眼红着脸推人到:“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挺冷的呀,谁知道脸皮这么厚?我吃什么醋!” 陆初修挑眉,竟然有人说他厚脸皮,立刻抱着人咬到:“不厚脸皮能追到你,说不准你现在都和林子衿双宿□□去了!我干嘛要给别人做嫁衣!” 很快,他感觉到顾尘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陆初修也不傻,甚至能说上是故意的,他提起这个女孩儿,顾尘这辈子可能唯一喜欢过的女孩。他很早就承认了自己嫉妒甚至芥蒂,即便他们现在在一起了,他还是想知道在顾尘心里,那个人到底占多少分量。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顾尘看着陆初修的眼睛,那双眼里又出现了熟悉的冰冷,他心里堵得慌,拉了拉他的手轻声道:“我以后····也只有你。” 很快,那双眼睛像寒泉初融般升腾起笑意,陆初修将人揽进怀里,低声道:“宝贝,我很自私,是我非要把你带到身边的,可是,我不后悔也不想放手。” 那声音太过寂静,像是刺入骨子里的疼痛,顾尘的心瞬间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碾了一遍般难受,他仰起头去吻这个人,低声道:“我不后悔。” 陆初修很迅速的压了过来,情到深处,他克制不住。 又是一夜缠绵。 ☆、第 37 章 一觉醒来,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可四周的布局依旧如睡前一般,昏黄的灯光,干净的房间,厚厚的窗帘,哦,还有身旁的人,似乎都没什么变化,顾尘一起身,这不动还好,一动,腰部,胯骨,腿部,连肩膀都一起跟着摇摇晃晃的动起来!他真怀疑下床走一步这些零件会不会马上就散架了呀! 无奈的又躺回去,一条胳膊从身后抱了过来,一张帅气优雅的脸的脸凑了过来:“宝贝,喝点牛奶,喝完我给你按一下。”手一弯将他抱到怀里,喂了点喝的就开始揉捏起来。 “你别这样叫我,别扭。”顾尘趴在他腿上低声道。脑子还有点昏昏涨涨的。从小到大没人这么叫过他,即便是最亲近的母亲也不曾使用过这个词。 陆初修按摩的手没有停顿,他玲珑心思自然懂得顾尘在想什么,换做以前,“宝贝”这个词他想都不会去想,更不用说对一个男生说了,可事实上,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满心欢喜,哪怕把世间所有亲昵宠爱的词用尽都表达不了自己心中十分之一的感情,不是矫情,也不是刻意关怀,仅仅是下意识的随心而说,随心而做,像拥抱一样自然的说出这两个字。 “听习惯就不别扭了。”他偏要这样宠着他。 那一双手不同于昨晚的温柔灵巧,此刻十分的有力。顾尘在他的按摩之下,四肢百骸都觉得舒爽通畅,听他这样说,又觉得很无奈:“你要是不想叫我名字,和敏叔一样叫小尘就好了,那什么听起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初修笑笑,低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偏不!” 那么温热的呼吸,对方第一次撒娇般的语气,顾尘一下又脸红了,低头哼哼了几声。任由某人一双手从开始的按摩到后面自顾自的乱摸起来。 “别·····还要····上课···”顾尘一边喘一边赶紧捉住那只要犯罪的手。 陆初修直起身,其实也不敢真做什么,昨晚断断续续做了两三次,顾尘身体已经处于极限了,他当然不舍得了。只是突然好笑的看着他:“现在已经下午3点”转头看了下表继续道:“40多了”。 “啊?你怎么不叫我啊?上午还有实验课呀!”顾尘欲哭无泪。 “我跟你们导员请假了。” “·····” “再捏捏?” “·····” “那亲一会··吧·” “唔····我··饿了···” 两人一顿磨蹭,等洗漱收拾好,到了饭桌跟前的时候已经是5点多了。顾尘看着陆初修一个人 在厨房忙前忙后,还挺不习惯的,没多想门口突然探出一个脑袋:“米饭都凉了,要不叫外卖吧?想吃什么?” “你做米饭来?” “中午叫阿姨来做了饭,炒了菜,可某人没起来啊!”陆初修手里拿着电饭煲的盖儿站门口。 顾尘不好意思笑笑,走进厨房看了看,“把菜和米饭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1 一块热上就行呀。”他看那都是没动过的菜,普通老百姓哪能和陆公子比呀,剩饭剩菜都倒掉,他可是勤俭节约的良好公民呀! 陆初修也没反对,可忽然犯了难,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哪里知道怎么怎么开火呢! 顾尘无奈,只好亲自动手,两个人搭伙很快就把饭菜热上了,陆初修主动献艺说要给顾尘做个水果沙拉。 顾尘看他一系列动作自然的不得了,还有那件简洁的围裙,突然有种不一样的说不出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正在做饭的男生像是刚认识般,以前记忆里那个总是冷着面容,城府极深的男孩儿似乎并不存在了。好像是记忆发生了断层,他莫名觉得胸口温热的如同岩浆淌过。 “发什么楞呀?去客厅玩会儿,马上就好了。”陆初修一边切水果一边拍拍身边的傻小孩儿,在这儿愣半天了! “你手艺挺熟练啊!”顾尘傻傻的说道。他印象里的这个豪门公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这个我常做。”陆初修笑笑。 顾尘靠在门口打了个哈欠,慢慢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富家公子都是“富贵闲人”呢,肯定是在家有佣人,出门带保镖的那种···” 陆初修弹了他脑袋一下:“想挺多啊你···不过作为内人,要是你想享受这种在家有佣人,出门带保镖的待遇,我马上准备,其实现成的就有啊,不仅能当保镖还能顺便保证了你的个人生活幸福,不如试试?”说完某人还特意把顾尘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小孩儿立刻鄙视他:“还没吃饭呢就思□□!你脸皮呢?~~” 陆初修捏捏他的脸笑而不语。 轻轻松松打打闹闹的时间饭就快好了,顾尘安静的靠在门边看着这个男生忙来忙去的身影,想起 那个清晨送去去马路上等车,然后他背靠阳光对他说:“有好处多来几次又何妨?”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哎,你为什么不和父母住啊?”顾尘好奇道。 陆初修一边盛米饭一边踌躇着说辞,他可不想让顾尘知道他单独住就是方便晚上出去玩。“家离学校比较远,而且一个人自由点。”某人装的文质彬彬。 顾尘帮他把菜端出去,也没在意陆初修一脸假装正经的表情。 “一会我出去一趟,你再休息会儿,无聊的话看会书我马上回来。”陆初修边吃边说道。 “你有事忙不用管我,一会儿我也得回学校了。”顾尘回道。 陆初修沉默了一下,说道:“小尘,搬过来和我住行吗?” 顾尘愣了一下,低头扒了几口饭说道:“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陆初修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我就提一提,给你个建议,紧张什么啊?不过,我这寒舍随时恭候公子光临!”顿了顿,补充道:“我也随时等你。” 顾尘抬头脸红的笑骂道:“怎么那么能贫啊你?” 陆初修挑眉,一点失望和顾尘的笑容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他知道顾尘一下接受不了这么快的进展,但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顾尘现在还小,对待感情可以说是毫无经验,一旦让他住学校宿舍和一群男生呆在一起,天天耳濡目染,在他慢慢长大的过程里陆初修不敢担保顾尘以后不会有了其他想法,未来不可预知的变数太多,他只想提前扼杀在摇篮。事实上,昨天看见他和舍友勾肩搭背的站在女生群里,陆初修就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一点了,他不是不信顾尘的感情,他不相信的是环境的渲染。 毫无疑问,顾尘昨晚的问题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他很自私的想让这个人生活到自己创造的圈子里去,这对顾尘很不公平,可是在他们感情很脆弱的时候,这是唯一的办法。 陆初修看着笑的纯粹的男孩儿,心里某个地方开始发麻,连骨头似乎都能感觉到那种幸福的疼痛。 其实陆初修真的不必想那么多,对顾尘来说,年龄只能代表一些岁月,可让人成长的不是岁月,而是经历。他或许还小,但已经到了能够承担并辨识一份感情的程度了。一旦认定一个人, 大概除了天灾人祸,这辈子都不愿意去变更。 所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便是如此了。 ☆、第 38 章 寒假回去过节的时候,陆初修带他和胥城见面,同时到场的还有林子衿。顺便一提,胥城和林子衿上了同一所大学,顾尘是不惊讶的。一顿饭四个人也是有说有笑,即便过去有些什么,不消说都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小孩儿,到底昔日同窗情分还是在的。 席间,陆初修给顾尘夹菜一如只有他们两人时的亲密,除去最初林子衿的微滞,一顿饭倒是吃的极为和乐,顾尘也丝毫没有觉得难为情,毕竟,陆初修现在已经是他的男朋友了,在学校没办法承认,可面对这两个和他们关系最密切的人,他也没有想隐藏。 饭后,陆初修和胥城在会所楼下打桌球,顾尘和林子衿在楼上喝东西聊天,气氛有一点沉闷。顾尘一直都知道,他欠林子衿一个解释,这是一个好女孩儿,可他们在错误的时间地点相遇了。 “你和陆初修是·····在一起了吗?”林子衿咬着勺子,声音有点颤,她低着头,盈盈的睫毛微微颤动,倒映在咖啡杯里像是一片孤独的落叶,摇摇欲坠。 顾尘看着她,顿了一下直言道:“我和他在一起了,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我们分手,你是因为这个吗?”女孩儿抬起头看他,机械的搅动着杯子里浓稠的液体,声音已变得沙哑。 顾尘眉头微蹙,低声道:“我那时没有意识到,只是·····我那个时候很混乱,可是没有想过伤害你,子衿,在我心里,一直都很抱歉那时候那样突兀的和你结束。”他心里感到难受,真实比谎言更让人崩溃。 林子衿终于将视线对准他,笑着说:“顾尘,你总是那样,拿着软刀子戳人心口,明明用的是那么真诚的口吻,可偏偏说的却是这么残忍的话。” 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泪水真的会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停都停不下来的样子,可他听不见她哭,就只能看到眼泪不断的流,那种悲伤是直击心底的,似乎汇集成海一下子向他淹没过来。顾尘忽地卸了所有底气,他没有见过女孩儿这样哭过,悲伤的没有声音,连眼睛都染上绝望。 他起身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面对这来势汹涌的埋怨只能无助的不断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林子衿失声控诉:“我那么喜欢你,顾尘,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陆初修他怎么可以?他是个男生啊·······” 断断续续的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2 哭声和不甘像是一根绵针在顾尘胸腔内左穿右绕,直入了心房。是密密麻麻的疼。他想自己,何其有幸,怎么能担待的起如此优秀的女孩儿这样为自己? 他等林子衿哭势渐趋平静的时候,他低声对她说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可是,子衿,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离开他。” 林子衿突然挣脱束缚,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片刻后,她苦笑:“顾尘,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三年,五年,十年,那么一辈子呢?两个男人可以过一辈子吗?”她的眼睛很亮,被泪水浸透过的瞳孔更加漆黑水灵,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问:“两个男人可以过一辈子吗?” 顾尘沉默。 一辈子,那个时候想,实在太遥远了。 可其实真过起来,原来那么短。 晚上回家的时候,顾尘不想让陆初修送,自己一个人走回去,风吹的很凛冽,他走的也慢。 陆初修走在他身后,看着前面那个单薄挺拔的身影,沉静的眸子里含着隐隐的忧虑。这是他珍爱的宝贝,在林子衿面前,他有一点迫不及待的宣告了自己的主权,心虚也好,害怕也好,他不想让别人动一点心思,可是在听到那句“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离开他”时,他心软的一塌糊涂,万没想到顾尘会有这样的决心。 “你还要跟多久?”走到路灯下的时候,顾尘突然转身。语气一如平常。 陆初修看过去时,他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影影绰绰的仿佛屏风上摇摆不定的剪影,飘忽又朦胧。他径直走过去,一把将人抱住,脑袋放在胸口,一瞬间的心安后忽然走神的想,他的宝贝好像又长高了。 “你为什么总不叫住我?”顾尘在他怀里闷闷的说道。 每一次,这个人总是喜欢走在他身后,无论多久,以一个守护者的身份等着他回头。 他最受不了他这种沉默的姿势。 陆初修低头吻他的发际,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冷冷的寒意,他笑着说:“你不是说会来找我吗?” 顾尘心很疼,这种疼和对林子衿的疼是不一样,面对陆初修,他仿佛总能感同身受,能感觉到他所有未说出口的隐忍和难受。于是,顾尘抬头:“陆初修,我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这喜欢能不能持续一辈子,可是我想过要和你一直在一起,像别的男女生一样,大学谈恋爱毕业会结婚会有小孩儿,我们可能不会那样,但是这半年来,我有想过毕业后我们还在一起,未来每一天我都能见到你,一起工作,一起吃饭,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初修一时没有说话,心脏的跳动已经超过正常的心率,他忽地放开声音笑了起来,看着顾尘纯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笑的几乎想要流泪,他紧紧的搂住他,说话简直语无伦次:“我知道,小尘,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走,我会叫住你,不管你走多远,宝贝,我爱你,从很早开始,宝贝,那一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直看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不会放开你,我爱你······” 陆初修的心里像是埋藏了无数个烟花,不断的在绽放,一个又一个绚丽的图案在心□□炸,一颗心仿佛泡到了油锅里炸的酥酥麻麻不知该怎么办好。 顾尘听他这样毫无逻辑的表白低声笑了笑,他抬起头看着他诚恳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不放心,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你想过许多对不对?陆初修,我既然和你在一起就代表我已经做好了面对许多有色眼光的准备,你不要再担心我会喜欢别人,也不要担心我哪一天会离开了好吗?” 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都已经想到了!原来他都下了决心! 陆初修身体好像流进一股暖流,温温热热的像是冬日里的一杯酒,温暖又有些情醉。他的宝贝原来都长这么大了。 平生第一次,如此庆幸,所爱之人竟是这般良人! 烈烈寒风之下,两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头相视而笑,那种从心地透露出来的感动和理解似乎能融化周遭所有的寒冷,这世界已如此冰冷,我能用什么来抵挡那些人流拥挤的冷漠和孤寂?幸好有你,我的爱人。 他们手拉着手向前走去,坚定的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顾尘何曾没有想过,有多少人会觉得他们在一起多么有违常理,他们的出现挑战了人类多年以来的常规认知,他们以恋人的姿态站在一起不会让别人得到美感,更不会得到祝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世界形形□□的东西太多了,任何事物的存在和发展就一定要有个凭据吗? 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吁嗟身后名,于我若浮烟。 不管是身前还是身后,既然已经存在发生了,那你就不能再想它没有出现时候的事儿,今天并不是林子衿的话让顾尘忧虑,而是他逐渐意识到在未来无数漫长的日子里,会有不少人都提出同样的问题:“你们能在一起一辈子吗?” 他经历过至亲的死亡,比起人生的毁灭来说,有人爱实在是太幸福的一件事情,他想告诉陆初修,他不怕,他愿意和他共同面对今后的一切艰难坎坷,他不要他永远站在一个守护者的位置上,一个人承担所有风雨击打,却站在他身后随时为他建立一个温暖的庇护所,顾尘不要,他想和他并肩,像个男人一样与他一起成长,一块前进! ☆、第 39 章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陆初修买了s城一所复式别墅作为他和顾尘的新家,是的,在我们陆公子锲而不舍,持之以恒诱哄撒娇耍赖的强势攻击之下,顾尘终于答应同居了! 其实最终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尽管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但顾尘很清楚陆初修心里缺乏安全感,哪怕他离开一会儿他都很紧张,他自认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在这段感情里远远没有他付出的多,但同样想做些努力,他想如果答应和他住在一起,那么陆初修应当会安心不少。 可是,他也犹豫很久,倒也不是顾尘拿捏作态,主要是在住外面还真不方便,他是学医的,大大小小的实验少不了,每天从外面往学校跑不仅费功夫还费时间,有那精力还不如多睡觉!而且,一个宿舍的人在一起,平常系里,学校里有什么活动也能及时通知到,那会的网络没这么发达,最简单的交际依旧是口头交流,有点零花的,买个手机泡泡妞。 不过这一切对我们陆公子来说都不是问题。 去学校距离远? 没事儿,陆公子亲自代驾车接车送,不费您半点功夫! 学校活动通知不到? 小case,陆公子直接给了顾尘一个记满他们系所有老师辅导员学生干部联系方式的手机! 做实验不够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3 睡觉? ok,家里全套家具都是陆公子亲自挑选,床上用品更是仔细用心,保准大少爷躺上去一觉到天亮! ·······??? 顾尘很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包括这栋华丽的房子。他知道陆初修有钱,但是,这太过了! 所有一切和他从小生活接触的东西有太大的差距,顾尘不是女生,他不会做灰姑娘的那种傻梦! 可陆初修说:“宝贝,你值得这些,我爱你愿意把这世上所有我能给得起的东西都放到你面前,只要你高兴!” 顾尘傻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突然低声笑了,他看着陆初修莫名想起《红楼梦》里富贵闲人贾 宝玉为哄丫头晴雯不惜撕扇子作千金一笑,他这位这算什么?放到古代说不准也是步了周幽王的后尘!想着想着没由来的就笑起来。 陆初修纳闷,不刚还惊讶着么,怎么突然就阴晴不定吗?推人,丫别喜极而泣了! 顾尘瞪他:“我心疼钱!” 陆初修温柔笑着摸摸小孩儿头:“没事儿,这都你未来公公出的!这点钱都不够他一天支出的零头。” 顾尘咂咂嘴,捂着心脏:“万恶的资本家呀·····” 陆初修一把用力把小孩儿抱起朝楼梯走去,顾尘惊了一跳:“你干什么呀?”潜台词:“别这么不要脸,佣人还在那看着呢!”陆初修冲他挑挑眉,龇牙一乐:“我这不抱着媳妇儿入新居吗?” 顾尘脸红,他第一次听陆初修叫这个称谓,有点赦然,悄悄捏了他一把,看那人笑的肆无忌惮着实尴尬。 他们的房间很大,这是顾尘最直观的感受,很软的床,触地的迎风飘荡的窗帘,优雅整洁的沙发,还有浴池。然后是书房,健身房,衣帽间,客房····顾尘有一点晕眩,他哭笑不得的 看着陆初修:“你干脆让我住宫殿算了!” 陆初修纳闷了一会儿,也慢慢明白小孩儿的无措和不自在,他抱着他,头压在他肩膀上说道:“宝贝,这世上的财富永远都是无穷无尽的,就算你想要我给你建造宫殿,只要在我能力之内的我都会去做。”陆初修将顾尘转过来,直视他的眼睛:“可是,我更希望的是你能慢慢融入我的生活方式,成为我的一部分,知道吗?哪怕住的是宫殿,你也是这里唯一的王子。” 顾尘眨了眨眼,有点酸涩,他拉陆初修的手低声道:“我怎么担待的起你这样····我并没有什么过人的·····” “你值得,足够值得。”他笃定的说道。 顾尘呆呆的看着他,安静的沉默着。 在今后的十多年里,他逐渐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差距,这种阶级的距离在他们离开校园之后更为深刻和刺骨,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能悬殊到这种地步,可是彼时的顾尘已经被陆初修养成了矜贵优雅的大少爷,只要他们共同出现在人群里,没有人会想到他顾尘曾经只是一个平民。 而那时的他,早已是别人口中陆少的伴侣。 他恍然发觉,不管过去多少年,陆初修答应他的东西其实都没有变过,他一直在努力实现,把他拉入自己的生活圈里,让他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给了他所有能给的一切。他们一起走了那么长的路,在顾尘见识了社会里许多形形□□的关系之后,他非常敬佩并且庆幸他的爱人是如此良人。 事实上,大学这几年的时光是顾尘最美好也最安静的岁月,繁忙的学业不断充实着大脑,陆初修虽然几乎不去上课却愿意为了不让他一直呆在实验室而每天陪他在学校吃饭,这个人一向不动声色的做好了所有事情。他带他去见他的朋友们,在那些富家公子面前从不轻薄于他,反倒是一派尽心侍候,他与他那帮朋友相处倒是愉快。 只是,顾尘发现,大概真的是阶级的差异,陆初修朋友们的许多在他们圈子里司空见惯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有太多冲击,那些对人性的考炼和碾压让顾尘惶恐,可陆初修却只笑着摸摸头告诉他:“那些事情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他懂他的不安和敏感,所以从来不会强迫他做什么,其实,他带他去见的朋友,出席的的场合仅仅是一些能被世人接受的部分,他的宝贝不懂,像他们这样的人背后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肮脏和黑暗。 他那么纯净,优雅,有风度的男孩儿,他才不愿意被别人看到。 不过,至少还有那么几个人和顾尘成为了朋友,蒋佟,礼画,以及最初的胥城。他后来才知道礼画是姓陆,是陆初修的堂妹,陆家一个私生女。 陆初修说的时候很云淡风轻,他边吃边说,用着最正常不过的语气:“爷爷最初是不喜欢私生子女之类的,扰乱家宅安宁,二叔父到后面也是不得已,那女人他很爱,而且一早也没有什么想嫁入我们家的想法,倒是安守本分,后来病死了留下一个女儿,长到□□岁的样子,二婶家庭只是中产,族里说不上什么话,全靠二叔,这件事就这么一直兜着,可是二叔的那个儿子太不成事儿了,爷爷看了礼画,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倒是颇能沉静把持的住。”后来礼画就被接回来了。说实话,比起其他弟弟妹妹们,她更适合做陆家人。” 这是陆初修第一次谈起他的家族,谈起对顾尘来说几乎是另一个世界的规矩,可那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私生子那三个字过于刺眼,他握筷子的手浸满了汗珠,嘴巴里东西味同嚼蜡,没有说一句话。 陆初修很快看出了他的异样,那样通透人心的人很容易猜到他在想什么,顾尘不想听他说什么慰藉的话,抢先开口:“陆初修,你了解我的家庭吗?除了眼睛看到的那些。”他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 自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来,有一些晦涩不明的东西一直都不清不楚的萦绕在周围,比如:他的家里没有爸爸妈妈,只有敏叔;比如陆初修在那个小镇抱走他的那一天,遍体鳞伤的自己如何解释;又比如最初的时候,他初中都没毕业,怎么会直接升到高二;还有陆初修生病那一次说道的:私生子。即便顾尘一直都想绕过这些绝口不提,而这个人一样也不曾开口问过,可是,他知道两个人要想长久稳定毫无间隙的在一起,有一些东西必须交待清楚。 有那样一句话说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是只要你的未来有我携手就好。其实不完全准确,如果一个人真的非常爱他的伴侣的话,那么他恨不得从出生那一刻就守在他身边,陪他长大,陪他成熟,陪他看遍人世浮华,然后陪他老去。他人生的哪一段都不想错过,所谓生则同衾,死亦同穴也不过这般。当然,世人永远也无法做到这种地步,姻缘这种东西,具有太多的偶然性,但是一旦遇到那个人,那么对他的过去未来你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4 会比任何人都渴望参与了解。 陆初修与他对视,眼里很温柔,他说:“基本上都了解了。” 顾尘苦笑,他放下筷子说道:“也是,只要你想查没什么不知道的。” 陆初修拉他的手,仔细摩挲顾尘的每一根手指,男孩儿的资料确实让他有点吃惊,因为他着实没想到他的生父会是l省的高官,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和虞敏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而平民顾唯霜家世清白,既不是风尘女子也不是富贵之家,无论如何也不该承担这样的命运。陆初修所生活的那个圈子虽然还完全达不到富豪里的顶级,但是所谓的这种圈子里,无论是从政从商,游戏规则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你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权势,那么相应的就必须要承担钱势带来的反噬力。 陆初修觉得顾唯霜应该是聪明人,否则顾尘现在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年轻时候的爱情是没有一点实际作用的,尤其是两个相差太大的阶层。据他所知,顾尘生父的配偶是比他更上一层的圈子里的千金,嫁给这个男人算是下嫁。官僚这种职位在某些人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而他们现在育有两子一女。他上次见到的就是这家二儿子去找顾尘时候的场景。 他目前能够查到的无非是,这个女人知晓了顾尘的存在,可惜了,她嫁来数年,两家的势力早已水乳相融,而且也清楚顾唯霜已经结过婚了,在男人结婚后根本没出现过,算是有脑子的那类。更重要的是,她明白丈夫对这个女人的情分,这事要放在婚前,不用她出手,这男人早就会把这种脏事解决干净,私生子之类的根本不可能让他留存下来,更不用说让女人进了视线。再怎么爱,跟你要做的事儿要承担的责任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这倒不是冷血,只能说人的命运就是如此,纵使位高权重,到底牵扯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现实。 可是,顾唯霜够聪明也够理智,她找了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结婚,多少年来几乎淹没在人世,这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人有贪欲不怕,贵在有自知之明,当你明白自己能玩到哪一层次时也就清楚什么是你能碰的,而什么是需要敬而远之的。 最残忍的地方规则往往却是最简单的。 后来,这女主人也就清楚了,那个已经长眠的女人还有她的孩子连潜在威胁都达不到,实在不值一提。只是顾尘转学这件事忽然给了她一个警示,于是派自己小孩儿去查了一下,发现顾尘和她娘一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所以,这女士算是彻底丢弃了这颗不在棋盘上的废子。 而那个人在顾唯霜葬礼上的事情,陆初修其实有所了解。叹息是有的,大概是因为这是他所爱的男孩儿的至亲,爱屋及乌,他对顾尘的身世是心存感激和痛心的,这么有灵性的男孩要是生长在普通人家,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该多好,可是,若是这样,那么估计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甚至有点卑鄙的窃喜顾唯霜的离世以及虞敏的存在,毕竟这对顾尘的发展是有好处的,他现今羽翼未丰,想要完完整整保护好这个人还不行,可是,在目前这个阶段,他不无残忍的想,正因为有了这些事,他的宝贝至少是安全完整的。 视线触及的地方,顾尘的手指看起来是那么修长端正,透着浓浓的书卷气,陆初修忍不住的把玩抚摸,半晌,他忽然抬头看他,问道:“小尘,你想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吗?” 他看着顾尘的眼睛从最初的茫然然后变得不可思议,最终似乎是冷笑般的看着他,把手抽了回去。 ☆、第 40 章 顾尘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现故障了,可是当他看向陆初修的时候,这个男生眼中不再是一片温柔宠溺,而是那种似曾相识的尖锐的逼视,带着一点傲慢,还有几分冷漠。 他感觉自己身体迅速的冷下来了,微微扯出一个不像微笑的轻松表情:“那个男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应该回哪里去?”即便是用了力气忍住,可到底藏不住那份痛心和委屈。 陆初修笑了笑,瞬间柔化了表情,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人扣到怀里,慢声道:“他和你没关系,自然也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另外的不相干的那些附属关系。” 顾尘没出声,过了一会儿,他闷在他怀里轻声问道:“你不会介意吗?我和礼画一样,我们·····都是···会被别人耻笑的那种人。” 陆初修嗤笑了一声,说道:“被人耻笑?哼,二叔家的那个儿子,我所谓的表弟年纪不大却在外面装腔作势招猫逗狗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现在和人迷上赌博了,迟早有一天会把他爸在族里赚的那点家产败干净。可礼画不一样,她一个女孩子能在我们这个大家庭兄弟姐妹里生存下来并得到爷爷赏识,宝贝,你知道这里的价值吗?他们的人生在日后可以说是云泥之别,私生女?等他坐上二叔的位置,成为陆氏够分量的倚仗时,谁还会说她是私生女?” 他低头看男孩儿,顾尘的眼睛很纯粹,仰起头的样子像是天使一样圣洁,他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说道:“宝贝,人的价值不是由他的身份决定的,而是他的能力。你不必怕人耻笑,这世界上比起这个要恶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一个五讲四美的三好青年,干干净净长这么大,有什么好怕的?” 顾尘沉默着,半晌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低声说:“谢谢你。” 眼泪流的无声无息,倒不是无法忍受,只是·····就那样轻易的被理解了,被安慰了,这么多年来的自卑,害怕,难堪,无奈和悲伤,从来没有和人如此毫无顾忌一派坦诚的说起过,更不曾想会得到这样的解释和宽慰。从他自妈妈那里了解自己的身世,了解妈妈的选择之后,他就不曾在母亲面前显示过什么过分的脆弱,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因为爱也可以疏离。 可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一颗心,却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定了下来,仿佛终于有什么丢失的东西回归了原位,心安情定的味道。让他终于可以寻到一个港湾,可以放下所有防备与芥蒂肆无忌惮的哭泣。 陆初修轻轻拍打着小孩儿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顾尘虽然性子绵软柔和,可是他明白这小孩儿背后的沉稳和坚毅,很庆幸,他的母亲是一位有胆识还高情商的女人,这样的孩子从小就可以教育到这样的程度,陆初修不敢想,那样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一番风韵! 而那个男人如此念念不忘,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接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很缠绵缱绻的吻,令人仿佛置身云端,不带一丝□□的味道,其实陆初修很清楚,对顾尘来说和男生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5 上床并不是一件愉悦的事情,从他们发生关到现在,每一次亲密接触他都或多或少感到顾尘的僵硬和难受,这到不是他的技术问题,关于男同的事情他也给顾尘普及过,只是,他的宝贝心思太过敏感细腻,而且很害羞对这种事情难以启齿,陆初修只能不断的去熟悉,试探和摩挲。 对于一个直男来说,喜欢一个男生问题不大,人不是机器,会喜欢有吸引力的人很正常,可就□□这事儿来说,本身男人身体构造和女人不同,心理认知也有传统因素存在,所以除非是先天性的,否则后天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这种□□方式。 可让顾尘安慰的一点是,从他们发生关系起包括到今后一块生活的这些年来,陆初修对他身体的紧张程度远远超过他自己,无论大病小灾这个人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包括每一次的欢愉,其间次数,力度,情绪,上药甚至其他让顾尘难为情的事情,陆初修都会仔细的去做,刚开始无论从心里还是生理他或许都没办完全的接受他,可后来这个人已经成为他骨血的一部分,所以离开的那一刻好像生生从身上撕扯下一块肉那样痛,所以才能走的那么不甘心,那么绝望。 每一次互诉衷肠之后,两个人会更了解对方,他们的爱情也在每一次磨合,理解,以及千万个日夜的互相呵护中变得更加醇厚。而陆初修为顾尘提供的一切无不是上层享受,有时候人会说金钱买不到爱情,可某种程度上金钱却能证明爱情。他爱他于是愿意为他呈现社会的一切美好,他想把他本应该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他的宝贝,那么有才华,那么干净,理应是被尊敬被仰望的。他值得更好的一切。 事实证明,陆初修没有看错人,他带他的男孩儿领略人世浮华,让他见识过财富转化成现实参考的真正形态后,让他懂得什么是穷奢极侈后,他的宝贝依旧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他最初看到的样子,柔和,质朴,理性,正直,沉稳,坚毅。他不会随着外在的世界改变,更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失去信念。 他看着他长大,成熟,变得更有魅力,看着他终于可以和他并肩,在人群中的时候让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是相差不大的伴侣,那种心情,陆初修觉得十分奇妙,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有人能如骨血般融到自己体内,而这个人非是顾尘不可。 他一向清楚人心是最经不起考炼和诱惑的,陆初修所在的家世注定他从出生开始就得学会权衡利弊,学会心狠手辣,如若他不是陆家长孙,他的父亲不是爷爷器重的掌舵人,那么他也不必如此考量人心,可是,世界上所有的如果都是愚蠢的妄想。所以,他很感激顾尘的守护,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抛去最初的风花雪月和浪漫激情,总有一天他们要面临彼此最朴实无华的一面,生活的细水长流能磨去爱情,更能改变秉性,陆初修其实会害怕,害怕顾尘会对他的一些所作所为产生抵触和厌恶心理,害怕他对他的家族感到无奈和困扰,更害怕自己没办法保全他一世安康。 可顾尘比他想象的要成熟许多,起码他对他的许多做法可以理解,能站在他的立场不做道德圣人。虽然有时候两人不免吵架,可是,从最后的结局来看,他终究是吃定这个人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不管他做了什么,这个人会依旧爱他。 其实,对顾尘来说,从一而终是他对情感最理想的方式,可事实上,爱上了陆初修之后,他很难再对别人动心。 顾尘印象很深的一次,似乎是大三的时候,有一个女生追她,当然从大一到毕业,确实有不少女生都很喜欢他,有一些清楚他有女朋友便作罢,也有一些会死缠烂打,后者他还没准备怎么解决时陆初修就已妥善处理了,有时候他挺好奇,大学时候的陆初修很忙,忙到几乎经常要醉酒回来,所以那时候顾尘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煮醒酒汤和熬粥。可百忙之中这人还经常能捎带的把他的“风流债”处理了还真是让顾尘吃惊。 “我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风流”了,况且我哪风流了?”某次吃饭的时候,顾尘对 陆初修一锤定音的判定极其不满的撇嘴。 某人喝一勺汤,抬眼悠然道:“那女生和你一块上大课,蹭你跟前几次早就心怀不轨了吧?每天上赶着堵人,我找你的时候撞见过几次,丫还跟我这套近乎,也不看自个什么货色!” “人有男朋友,你别想多了。”小孩儿瞪着他。 陆初修嗤笑:“那更该给点颜色了,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什么东西!” “唉,你能别吃这种乱七八糟的醋吗?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是个人都想要啊?”顾尘挺无奈的说。 陆初修伸过手去,挑眉说道:“我眼里再价值连城的东西也比不上你这个馒头,我就喜欢。” 顾尘囧,脸微红,低头笑笑,说道:“赶紧吃饭吧,嘴巴掉蜜罐了。” 陆初修看小孩儿微红的脸,心微微发热,年轻时候不懂什么是无价之宝,可遇到这个人后,才明白什么是无价。 不过没过多久,那个女生就和顾尘告白了,很郁闷的是她表白场所在顾尘和朋友的聚会上,当众讲的,顾尘当时有点懵,其实在场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他有女朋友是外地学校的,所以一时议论纷纷,更要命的是,那女生趁顾尘发愣尴尬的瞬间靠过去吻了他,嘴唇被触碰的瞬间,顾尘冒了一身冷汗,感到无比的····恶心。 ☆、第 41 章 是的,尽管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当被那个女生吻到的时候,顾尘感到极大的不适和难受,甚至反胃。他已经习惯了陆初修的气味和接吻的方式,甚至是那种触觉,那个人的所有都深深的烙印在了他身上,导致他只对他的身体,对他的触碰有反应,面对其他人,无论男女都不行。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尘用劲把那个女生推开了,女孩儿看起来挺尴尬无措的,顾尘甩下一句:“抱歉,我有女朋友。”就赶紧离开了。 回到家里他缠着陆初修接吻,他们靠的很近,在房间的沙发上,顾尘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能让他安心的味道,他亲他眉心,嘴唇,锁骨,肩膀,陆初修最受不了他挑火,把人翻身覆在身下,一路往下亲吻准备给他用舌头舒缓,某人明天还有实验课他可不敢造次,奈何人还没下去,就看见顾尘朦胧着眼睛在他嘴巴前气喘吁吁的说道:“今晚···让我来一次····”一双眼睛仿佛浸了水般清透黑亮,带着□□的气息让人欲罢不能。 陆初修咬了他鼻子一下,一下子把人抱了起来压在床上调戏:“今晚这么好兴致?明天能起来吗?” 顾尘恼怒,拿脚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6 踹人:“做不做嘛······” 陆初修抓住他的脚踝□□的舔了一下,跪在顾尘腿间俯视他,故意慢条斯理的开始脱衣服,顾尘看着他的身材,脸很烧,嗓子甚至有点儿发干,他反应很强烈可偏偏这个人就要故意吊他,他看着陆初修脱的只剩睡裤的时候一冲动起身压了上去,陆初修摸他下面,故意拖着调子说道:“这么精神,我的顾少爷今晚准备让小的侍寝几次呀?” 顾尘埋头啃他胸肌,低声叫唤道:“哥,帮我····哥····”他知道这家伙喜欢这样听他叫。 陆初修骨头都软了,把手恋恋不舍的从顾尘身上拿开,起身拿准备用品。陆大少爷以前在风月产所从来只做top,奈何现在家里还养着位被他宠惯了的太子爷,所以一切行动只能以媳妇儿为标准。其实,他们彼此都已经把对方看做唯一,所有能给的能做的全都毫无保留的投到了这段感情中,比起交付的灵魂,躯体实在太微不足道。 不过,眼前最实际的问题是,顾尘并不是特别擅长做top,连前戏和准备工作都得陆初修帮着一块弄,在一起三年了他纯粹就当满足小孩儿心愿给他练手了,有时候看顾尘在他身上滴汗迷醉的表情会特别让他有感觉,那种为他一个人着迷,情动的样子绝对能让陆初修从里到外化成一滩泥。他知道顾尘对他身体的迷恋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而仅仅是对他一个人的渴望。所以,这样珍重的宝贝只能是他的,别人连想一下都不可以。 陆初修放手让顾尘自己搞了一次,然后他做了一次,第二次的时候可能太爽了,顾尘一口咬到他的脖子上,他宠溺抚着小孩儿的腰重重的捏了他的屁股一把,哑着嗓子说道:“小馋猫!”顾尘眼睛几乎渗了一层雾,微微皱着眉边在他身下s吟,情不自禁的叫到:“哥···我喜欢你····只有你一个···我爱你····” 陆初修心里瞬间酸酸涨涨的,有种幸福洋溢出来的晕眩感,他抓着他腰,把人搂住狠狠亲吻低声道:“宝贝,我爱你。” 顾尘释放过后整个人几乎都像是脱力了般瘫倒在陆初修身上,他抱着他细细亲吻了一会儿,等那股热潮退去之后才抱人洗澡收拾,躺到被窝的时候差不多刚到他们平常睡觉的时间,佣人拿上牛奶他喂小孩儿喝,结果顾尘太累只迷迷糊糊喝了几口就睡沉了,陆初修躺他身边等人彻底入睡熟了才出了门。 他以前和人上床从来都喜欢你情我愿,对那种强迫占有性质的行为提不起任何兴趣,可是面对顾尘,当年闹的最僵的时候他还是狠心强要了他,对这个人,他所有的占有欲,保护欲都被激发了出来,做不到冷静甚至正常。 女生看着学校里一向低调优雅的男人正一脸阴冷恼怒的表情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觉着身子发冷,她下意识的高声喊道:“你想干什么?” 陆初修反手一个耳光甩过去,冷声道:“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敢和他告白?用你和别的男人用过的嘴巴去亲他,你他妈配吗?” 女生脸上鲜红的掌印,她不可思议的呆看着陆初修,过了一会儿像突然回过神来一样想扑上去可马上被身后的人制住了,陆初修坐到位置上拿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看了这女人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厌恶。想来京城求学的人太多,既然你不适合不妨把这位置让给别人。陆初修眼光掠过,身边的人立马识相的把人带走。 他的宝贝是和他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人,他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让陆初修立马清楚他想干什么,他可以纵容顾尘对着他求欢放肆,但是最讨厌那些觊觎他的九流货色。 回到家里,小孩儿睡得很沉,他身上还有自己留下的印迹,陆初修借着床前氲黄的灯光摸顾尘的唇角,看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第 42 章 大学时候的陆初修确实很忙,忙到几乎没办法陪顾尘在学校上课,忙到有时候甚至会背着顾尘在外面把酒吐干净了才回家,忙到带他去外面的时候都不能专心致志的玩。可是,这种疲惫让他兴奋甚至甘之如饴,因为这是一次挑战。 1995年8月9日,硅谷一家创世资金只有四百万美元的小公司网景在华尔街上市,上市后的几个小时内,该公司瞬间成为了拥有二十亿美元的巨人引爆整个金融界。一个新的时代正在诞生,互联网技术带来的商业诱惑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展现在人们面前。 1996年雅虎在华尔街上市,1997年网易成立,1998年谷歌出现,2000年搜狐在纳克达斯上市。互联网的浪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谱写和改变着世界的产业传奇和创业人生。翻滚在时代前沿的弄潮儿敏锐的嗅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虽然在当时的中国它并不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可陆初修和当时的许多年轻人一样迫切的想要接触这样一个有着无限光明和发展可能的新产业。 而这也是他对父亲的承诺,他一直都想证明当初他为了顾尘选择留在国内的这四年并不是在浪费时间,而且他也想知道离开陆家产业的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靠祖宗福荫,他们因为掌握了一些常人不具备的资源所以家族几代不曾衰败,可时代在改变,新的产业结构也在更替,作为一个具有前瞻性目光的继承人,陆初修不能停滞不前只守着前人的饭碗生活,然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他的探索是具有一定价值和现实意义的。 当然,他并不具备那些名府学子高超的技术头脑,他所拥有的也不过是商人的本能——对具有利润潜能的新事物本质的顿悟和直觉思维能力。他能判断并选择哪一产业具有投资前景哪一政策具有发展可能。可是,对一个在校大学生来说,他的资历到底还是不够。 陆初修有时候也会和小孩儿感叹,如果他不是顶着陆家继承人的身份,那么那些比他大几十岁的老头董事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甚至于,像蒋佟,胥城这种背景的人也不可能给他支持和人脉。顾尘笑,原来人和人确实是有差距的,换做一个普通人也许要花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和赏识。也是从那段时间起,顾尘才开始了解他所爱的这个人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富家公子,他的背后有着超过普通人数倍的期盼和承担。 陆初修偶尔自嘲过,他说,小尘,如果我不姓陆,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我们今天生活的一切我花一辈子的时间都不一定为你能提供,可是现在只要一个电话我都可以办到。这是陆氏赋予我的,所以你明白吗?我的后半生必须为它奋斗,人不能忘本,我偶尔也有没办法选择的时候,宝贝,当我做不出抉择的时候,请你一定不要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7 放弃我好吗?”顾尘记得很清楚,那是陆初修喝醉的时候对他说的,他眼神浑浊,抱着他的胳膊却坚固有力,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他在这个人脸上几乎看不到类似绝望无奈的神情 ,可那个时候的他却意外的展现了弱势脆弱的一面。 顾尘给他擦脸,他亲他嘴角低声说道:“哥,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陆家人,也不在乎你有没有能力提供这么奢华的东西,我们是两个人呢,就算只是普通百姓挣两份工资也够我们平安满足的生活了,如果你没我挣的多,大不了我养家你补贴啊,哥,我没那么贪婪,我想要的只有你。” 他不知道醉酒的陆初修有没有听到,可是那时候的顾尘确实是那样想的,即便他从没拥有过巨额财富,但从小他就明白这世界上权势和金钱是普通人驾驭不了的东西,他不求一辈子锦衣玉食,只想陪着所爱之人平安的过他们小老百姓的日子。 可惜,终其一生,他遇到的始终不是那个能陪他煮茶酿酒,听风看雨的寻常男子。 所以走到最后,不是不爱了,而是他们有了比彼此更重要的东西。 陆初修曾经确实坚信过,在这世界上即便他最后什么都失去了,唯有顾尘不会离开他,那个愿意丢弃世事繁华要陪他过平常日子的男孩儿是不会放弃他的,所以,他一直没有想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是什么让他们走到陌路那一步? 互联网在中国大陆的萌芽熬过02年的寒冬之后就一路开花,形势光明,陆初修几乎花了近三年的时间向他父亲交出一份不错的成绩单。在他的合作伙伴里有一位让顾尘很意外,那便是程凯。 他们见面时顾尘大三,他记得当时毕业后程凯就出国了,现在再见,昔日争强斗狠的少年眉目间已变得成熟从容,商人的气质和内敛毫发毕现。他们吃饭时,蒋佟,胥城还有陆初修其他几个团队成员都在,这些人平常都知道顾尘身份,而且去的场所也是陆氏名下的一些声色场子,所以大家谈话一向没什么顾忌,而程凯和他的team是国外那一批联络者,对顾尘和陆初修的共同出现倒是惊讶不少,只是那分惊诧在他脸上也是转瞬而逝。 陆初修做东,陪来伺候的人基本是场子里的红牌,顾尘挺意外,程凯身边是一个男人作陪。 饭桌上正事谈毕,一众人开始拿当年的上学趣事作下酒菜,蒋佟爱八卦,一个劲儿逮着程凯问:“诶,听说你那会和顾尘是同桌呀,那当初陆初修怎么追的顾尘?他那个冷面人怎么追到我们小尘这么好脾气又标志的三好青年呢?” 一群人起哄,顾尘脸微红,不过倒也不介意,蒋佟对他俩的事儿好奇已久,彼此之间关系密切倒也没什么不能说,不过碍于他家陆少爷的面子顾尘几次都给掩了下来。果然,蒋佟这话一出,陆初修抬眼一个眼刀子过去:“ 又闲的不是?你那小情人儿这两天不闹腾了?” 蒋佟新勾了一个女孩儿,脾气比较倔,他抱怨了好几次可是也没见把人换了,听陆初修提摆手道:“人那是情趣,我陪着玩一阵儿不行?你丫别给我认怂啊,程凯快给我们透点风呀!”其他人听了,更是闹成一片,酒意上来都把八卦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了。 顾尘向程凯看去,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他一眼,慢悠悠喝了一口酒说道:“怪不得呐,丫两个那会早眉来眼去了!我也给蒙骗过去了,顾尘你有心思早说嘛!” 程凯刚说完,嘘声一片,一溜人拖长调子表示不满,明显的掩饰嘛! “唉,我还以为你是被他掰弯的呀·····”蒋佟叹息,斜眼瞅顾尘,在他们一群公子哥里,要比风流比下流那可没有头筹,可要比私生活正派干净那非得陆初修莫属,“丫的,怎么什么好事儿都给你赶上了!”蒋佟愤愤的喝了一杯酒。 陆初修觑他:“我的人我爱怎么追就怎么追,你丫管的着吗?” “操,还嘚瑟起来了,用不用我教顾尘两招儿,妥妥踹你!”蒋佟似笑非笑的看着其他人,眼里桃花开的遍地都是,陆初修一巴掌扇过去,众人跟着大笑,顾尘对这样的场景已屡见不鲜,他向程凯看去,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遥遥的,那人眼里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疏离又客气。 顾尘舒展眉眼,微微一笑。 ☆、第 43 章 一顿饭吃到后面顾尘有些意兴阑珊,他去外间松口气,没有着急出去却意外的遇见出来的程凯。即便是同窗故友,今时今日,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程凯面上有点酒意,顾尘是知道他们生意桌上的酒量的,所以顿了一下说道:“回家喝点蜂蜜水和果汁再睡觉会比较好,第二天不怎么头痛。” 程凯看着他,以往的少年意气渐渐凝聚成如今的运筹帷幄,眼中多了几分自持,只是却朦胧的有点失措,顾尘不太懂,男人看了半晌后突然低声自嘲道:“还是那么善良,呵呵·····陆初修果然幸运····”抬头看他:“你说的我记着了。” 他转身准备进厢房里自带的洗手间,却不妨脚步虚浮,一个踉跄,顾尘上前扶助却意外的一把被程凯推开了。 他惊讶的站在原地,抬头时程凯同样有些无措,沉默了一会儿,顾尘说:“你小心点,我回去了。”他转身离开。 “你那时候····我没说过····”身后的声音响起,顾尘顿住脚步,回头,程凯目光迷乱,有些看不懂的挣扎和期待,“你应该能感觉到的·······呵呵···他到底还是得到了你·····顾尘。”语无伦次,像他的目光那样涣散,顾尘站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静静的看着程凯慢慢恢复,然后歉意的向他微笑,说:“挺好的,你这么优秀担得起这种幸福。” “谢谢。”他礼貌回敬。 程凯挑眉笑了一下,像极了年少时逗弄他的那个男孩儿。顾尘转身回到包厢,突然觉得,过去的时光,原来真的离他已经很远了呀! 包厢里,声色犬马,气氛渐渐热烈场面变得有些淫靡,顾尘这些年也见识了不少,很清楚蒋佟他们的生活方式,他目光搜寻看到陆初修冲他微笑,心里终于找回一点感觉,不再那么空空荡荡。 “我给佟酒里来了点药,看今天不折腾死丫的,等他做完咱们就走!”陆初修低声在顾尘耳边说道,口气戏谑的成分十足十像个小孩儿! 顾尘无语:“真是小心眼呀!”他要转头却立马被某人蒙住了眼睛“你只能看我一个人的身体。” 顾尘无奈:“都是男的怕什么!” 陆初修蒙着他的眼睛亲过来,厮磨半天说:“就是不准,躺我怀里休息一会儿,咱们马上走。” 顾尘没挣扎,顺从的闭眼休憩,他明白陆初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8 修对他们第一次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才不准人提起,哪怕是蒋佟。忽然郁闷到:“唉,你的药不会太烈吧?” “没事儿,那才到哪呀!叫丫明天趴床上起不来才好!”陆初修乐滋滋的看着不远处某人性致高昂的运动。 “宝贝,睡会儿,我一下叫你。”他边说边给顾尘捏肩膀。 顾尘心里不怎么畅快,刚喝了几杯酒身子也有点乏,这个人的怀抱很熟悉尤其是在陌生的场所时更显安心,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却是突兀的被一些杂乱的□□声吵醒的,他看手机其实才过了半小时。“我们回吧,有点累。”他看陆初修跟前的半瓶酒已经见底。 “好,小尘,晚上你都没怎么动,要不先去吃个宵夜?”陆初修边给他拿衣服边说道。 顾尘捏了捏眉心,淡淡道:“好。” 陆初修和蒋佟打了个招呼又和侍者说了几句话,等出包厢时,顾尘突然看到程凯远远的看着他,顾尘眼睛有点干涩,程凯正和一个男人干的火热!可是,那目光却柔和的不可思议。 他错过视线,快步走出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昔时昔地,他们是同窗故友。今时今日,大家身份位置各不相同,除了祝福和怀念,已经没有了交集。 “想吃点什么?”在路上,陆初修握着他的手问道。 “随便吧,我有点累。”顾尘闭着眼靠在车座上。 陆初修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和司机说:“回家。” 顾尘睁眼用眼神询问男人。 陆初修笑笑,温和而宠溺:“你不是累了吗?回家我给你下点面条熬点粥。” 顾尘看着他,手里捏着男人的手把玩,半晌低声笑道:“你再这么宠我,以后我会活不下去的。” 陆初修凑上去咬他脖子,笑着说:“没办法,我只有你一个,所有的用心都只能给你。” “说的好像你很亏?” 陆初修伸进去一只手开始摸顾尘腰腹,哑声道:“不亏,得妻如此,我夫复何求。” 在车里玩闹了一会儿,他们回了家。 顾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男人洗手做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和温暖,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一个那么矜贵的男人会为他洗手作羹汤。他在后面抱住他,不自觉的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只因为爱情而毫无保留的奉献所有,从他们在一起的那天起,陆初修对他的好简直超出了普通恋人的程度,记忆里他们几乎没有过很大的争吵和磨合的困难。顾尘想,他真的这么幸运吗? “宝贝儿,给你做个面条就感动成这样了?献身不?”陆初修边放佐料边说道。 顾尘低头笑了笑,把人搂更紧了点慢慢说道:“你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做饭我还是会感动,怎么办?我都没有想过你会对我这么好!” 陆初修听着这难得的撒娇,心里感到无比满足,他们的爱情是两个生手一步步摸索出来的,像是深夜开车上路的初学者,彼此都在小心翼翼的前进,互相包容,互相学习,互相扶持,而作为手控方向盘的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车子是否会撞到不知名的地方,在担心路边的荆棘丛蔓会不会阻挡了他们前行的步伐。现如今,走到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的松一口气了,他的爱人已经完完整整的属于他了,从身到心。 “感动就感动呗!多感动一分就多爱我一分,我说过我只有你一个,所以不对你好对谁好呀?”他不假思索的说道。 顾尘从后面站了一会突然凑上去亲了陆初修一口,他脸微红,凑近说:“我爱你,陆初修。” 陆初修低头给了小孩儿一个热吻作奖励。 也许我们的开头不是那么美丽,没有校园爱情该有的浪漫纯情,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牵着你的手走在人群中,可是幸好,在我年华最灿烂的时刻是你相伴,此生不负相思不负君。 ☆、第 44 章 顾尘大四的时候,陆初修出国进修,大学之前因为他的争取他们得到了四年的朝夕相伴,而现在的分离却也是意料之中的。好在,经过这四年的相处,他们和那些一毕业就分手的情侣们有着截然不同的结局。 校园里的爱情纯洁美好却也容易夭折,面对毕业后的归属,前途,工作····各式各样的现实问题时,年轻的爱情显得那么脆弱和单薄。有时候不是我们没有办法没有选择,而仅仅只是输给了现实。 可在这一点上,顾尘和陆初修却很幸运。他们有着丰裕的生活,有着既定的未来,不需要那么波折坎坷的为了面包而发愁,也不需要去做各种令人挫败的选择题。尽管在这四年里因为陆初修,顾尘没能享受到正常的大学生活,没能和自己的舍友打成一片,没能参加过宿舍里每晚的卧谈会,也没有参加过许多学校里的活动,可是,相比起他得到的,那些失去的东西不至于显得那么沉重。 四年里,陆初修带他去过世界上最负盛名的博物馆,看过自给自足风景怡人的庄园,他让他自由的读书,学习并给予实际的探索。顾尘书里所有感兴趣的东西陆初修都会带他去看去亲眼领略。他同样带着他领略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景。塞班岛海水的神奇,流浪者大街的风情,世界上最危险又迷人的山峰,还有全中国里那些知名不知名的古建筑,无论走到哪里顾尘的身边总有一个熟悉的怀抱和声音,走过万千山水,他眼中的灵动比别人更加纯粹,他目光中盛放的世界比别人更加宽阔。 这是常人无法给予的另一个世界。 可是,除了那些无与伦比的美丽,陆初修能够给予顾尘的,还同样还有常人无法看到的黑暗。越是靠近财富的中心你越能看到人性的卑劣与贪婪。那些掌握社会资源和巨额财富的名流们,那些阴狠狡诈的商人,那个充斥着血腥与杀戮的圈子,每一时刻都有人在贩卖着自己的尊严和身体。游戏规则是不公平的,你想得到的和你所付出的永远不成比例。陆初修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除了不忍挑战顾尘神经的东西,其它的,他从不避讳的让他清楚他们世界里的真实法则! 不是普通人所想象的轻松舒适,每一分每一秒大家都在交换着信息和阴谋,都在践踏玩弄着别人的思想和身体,都在穷奢极侈的愉悦着自己的感官,也都在蓄势待发的等待反扑!丛林法则不过如此,这世界怎么会有白马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他们只会找和自己门当户对能够维系家族生存的富家千金!这终归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所有的这些,在普通人看来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经历的可在顾尘身上不过是转瞬而已。他失去了一些人生必不可少的东西,但也得到一个王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59 子一生的忠贞不渝!得与失的衡量放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标准,曾经陆初修不止一次的问过他:“会后悔吗?”顾尘也不止一次的回答:“我得到的够多了,不能太贪心。” 得与失,他是个通透的人,从出生到现在,老天爷从来对他不薄。 陆初修出国的那两年时间里,顾尘一如既往的上课学习,看各种各样的书和做各类型的实验。他们的电话网络一直没有断过,隔着大洋彼岸的一根电话丝,顾尘从来没有发现他会那么深刻,彻夜难眠的想一个人。 只是,那一年是一个特殊的时段,顾尘的思念化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和许许多多正在牵挂,正在抗争的人们一样,他们正面临并且经历着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四月底的s城感染sars的病例从月初的400多例急剧升到900多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大街上到处都是戴着口罩的人们,学校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停课,封校,检查,消毒·····每一天仿佛都生活在白色恐怖下。 顾尘5月底的时候跟随导师参加了非典的“狙击战”,s城当时只有六所指定收容感染sars的病患的医院,而那时全城都处于一级警戒,每天120急救车的声音呼啸在街道上时都能引起阵阵恐慌。从全国各地涌来的病人都在急切的寻找避难所,医护人员一时紧缺。 顾尘所在的学校是s城排名靠前的大学,他们的导师已经早早的参与到这场“旷日持久”的抗争中了,虽然还有一年毕业,但学校里的很多同学却都愿意提前投身到他们即将要从事的这个行业里。所谓年轻而无畏,这是一群有理想有信仰的年轻人,身体里流着救死扶伤,对抗死神的热血。 可现实却嶙峋的让人无助,顾尘每天看着一批批被隔离起来的绝望的目光和垂死挣扎的□□时,他所有的热情都仿佛被扎上了钢钉一样只剩下苟延残喘。导师在一个礼拜后和他们新进来的年轻人说“对不起”,隔着厚厚的防护服和口罩沙哑着嗓子说“孩子们,对不起。” 没有多余的安慰和衷肠,只有“对不起”。教授年过半百,每天和他们一样马不停蹄的给病人进行检查,反复的做样本对比,一次次的开会,研究·····透过那宽大的眼罩,顾尘突然觉得愤怒和心酸,他们用尽了全力竟然也敌不过一次天灾的肆虐。 鼻腔掩在重重口罩下压抑的难受,眼泪几乎是克制不住的往出流。他每天行走在长长的走廊里,看到的都是惊恐和悲伤的面容,那些独自卧床的老人,那些什么也不知道傻傻笑着的小孩儿,那些年轻的男人女人,那些和他一样忙碌的医生护士,他们也许是某个人的父母,某个人的孩子,某个人的丈夫,某个人的恋人····他们和这个社会有着许许多多真实的联系和牵挂, 可一旦走进这里来,就意味着什么都结束了,没有了,化为尘埃了。 心脏被压迫到不能呼吸,他赶紧跑道走廊尽头的小窗户上,对着窗外那一株绿色的树木默默流泪。无能为力的挫败感重重的袭来,他第一次觉得在学校里的四年仿佛什么都没学到。 忽然,一块手帕出现在眼前,很明显的,那是一块男人的手帕,简单雅致。 顾尘转头,一个和他一样穿着厚厚防护服带着口罩眼罩的的男人站在眼前。 “透透气。”他的声音很清冷。 顾尘接过帕子,摘了眼罩使劲的擦眼睛,略带哽咽的说道:“谢谢你。” 男人看了看他,说道:“生死有命,尽力就好。” 顾尘转头,那人从眼罩中透出的目光和他的声音一样清冷纯粹,他突然就不可抑制的喊道:“我只是厌恶这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我以为我学到很多,我以为能用上,可事实证明面对死亡,我什么也做不了······”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这段时间里的压抑和无助突然像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喊出来的那一瞬心里好像终于能正常呼吸一口空气了,尽管他还带着口罩。 “这只是开始,”那个声音带着与周遭气氛不符的清冷淡然,他继续说道:“以后你会发现, 人生里没办法做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想不通透,为难的是自己。” 顾尘抬头,那双目光里的超然让他惊诧,“你是谁?”他脱口问道。 “桑秋络。” 那是他和秋络的初识,在层层叠叠的包裹下,他们仅靠几句简单的话语和眼神就认识了彼此,而顾尘也不曾想到,在他今后的人生里秋络会成为自己无以取代的挚友,那时也没有想过, 这个有着淡然沉静目光的男人曾经又经历过什么。 秋络离开后,顾尘还在窗台前站着。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在持续的震动着,那温热的触动仿佛代替了心脏的跳动。顾尘不敢拿出来,他的手在颤抖。过了好久,那震动声终于停了下来。他拿出来看到那个熟悉的名称时,眼眶温热。 很快,一条短信跃入眼帘:“又在做实验吗?” 顾尘笨拙的想要回复,却发现自己还带着手套,他没有把志愿非典的事情告诉陆初修,可现在却突然忍不住了,他想寻找一点可以支撑下去的力量。 “我在医院。” 很快,手机立马在手中震动起来,顾尘失神差点把它摔了。 在陆初修了解到顾尘不是感染而是志愿者后,只说了一句话:“我马上回国,顾尘,你给我立马从那鬼地方出来!” ☆、第 45 章 顾尘这时候脑子才有点回过神来,他愣愣的站了半天直到护士过来叫人。 紧张而又忙乱的工作根本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病症一来医院里的护工都跑干净了,有时候他们作为医生护士的都还得料理病人的吃饭方便问题。所以他那短暂的悲伤立马被各种各样的救护需求所代替,比起那些等待救助的人,他们更不需要太多情绪的放纵,因为还有无数期盼的目光在看着他们。 陆初修在飞机上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片混乱,那种慌乱,无措,担忧和不安的感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追求顾尘的年少岁月。甚至没来得及回一趟他们的住宅,就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顾尘医院。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顾尘还在给一个小孩儿输液,陪他看卡通漫画来安抚情绪,他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时,拿着漫画书的手都在颤抖然后疯一般的冲到窗口上,对着窗外那颗不知名的树用力的摇晃胳膊,他在电话里喊:“哥,我在这里,哥,我好想你!” 陆初修发誓那是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场景,他的小孩儿站在一扇小小的窗户跟前,二楼的拐角处只露出上半个身子,可从头到尾都是白茫茫的一片,5层的防护服,3层口罩,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0 大大的眼罩····如果不是声音,他几乎认不出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顾尘正笨拙的对他挥着手。 窗户下面的青苔蔓延了一片,窗外的叶子绿的能刺伤人的眼。 他不知道那一刻的感觉应该用文字如何形容,他听着小孩儿在电话里带着哭音说“哥,我好想你;哥,你知不知道这里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哥,我发现我好没用啊;哥,我照顾的小孩儿都不知道他得什么病了每天对着我笑·····哥,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真的好辛苦······”他那一腔的失措,担忧,不安在看到顾尘的那一刻全都化作满腔的疼爱。 他们像两个傻瓜,一个站在铁栏外面,一个站在窗户里面,拿着电话却不发一言的默默对视,陆初修不受控制的流了眼泪,因为他看见顾尘手忙脚乱的摘了口罩对他微笑,和他招手,他看到他流泪慌乱的在电话里说:“哥,你别担心我,我一定健健康康回到你面前,我不想离开你。哥,你千万照顾好自己好吗?” 那笑容明媚的能灼伤他的眼,眼泪几乎不能抑制,他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温柔又生气的说道:“好,你赶紧把口罩戴上,听清楚,顾尘,你一定不能有任何事。” 我不能失去你。 许多年后陆初修仍对这个场景记忆犹新,两个男孩儿隔着远远的栏杆和树木,互相微笑着流泪。平生第一次觉得,人生原来有那么多的无能为力和不可抗拒。 回到车里的瞬间,陆初修将司机赶出了外面,自己抱着方向盘哭的不能自已。那种冲击胸膛,无所寄托的空洞让他抵挡不了心中的害怕和恐惧。 回国一个礼拜他每天都守在医院门口,可是他们一次也没见过。顾尘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的电话给陆初修带来了多大的干扰。他只能用一次次的拒绝见面让他在外面安心学习,其实即使他们可以见面顾尘也不敢的,他在医院已经待了大半个月了,在这场灾难过去前,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陆初修等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里也经常看见有一辆高级私家车时不时停在医院门口,可一次也没见过里面的人出来过,他不无悲悯的想,大概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人吧,面对无法遏制的灾难时,即使富比石崇可终究什么也做不了。关键时候,我们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些像他的小孩儿一样冲在第一线的白衣天使们。 陆初修说不清幸与不幸,他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不是在国外那么他绝对不会让顾尘参与到这场危机里,可站在现在的这个地步上,真实的看着每天被送进送出的患者,看着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他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悲怆。 一个礼拜后,陆初修到底还是出国了,可是他要求顾尘必须每天给他报平安,天知道在这场浩劫蔓延的那些日子,他到底是怎么挨下来的。不敢去看新闻,更不敢错过手机里的任何一条信息。毫不夸张的说,他就只比那些得到确定感染病毒的患者心理压力小一层。 幸好,人定胜天,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这场灾疫也终于过去了,一群医护人员脱下防护服的那一刻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久违的笑容,那是一种仿佛死过一次般劫后余生的庆幸。顾尘也是第一次看清没有口罩眼罩的秋络,眉目俊秀,身材高挑却清瘦,可最吸引人的却是他的眼睛。 与周围人不同的是,那眼神太过淡定甚至超然,而他全身的气质也是如此,是男人中少见的稳重英俊,只是那俊逸中却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清雅和孱弱。周身自有一股过于凡人的风流。而第二年毕业后,他才清楚原来秋络不是学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顾尘看着院子里那颗郁郁葱葱的大树,眼眶莫名的一阵温热。 他没有回和陆初修的家,回到了敏叔那里。走进院子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那些曾经的租住户早已搬去了,近些年,周围的许多街道巷子都陆陆续续的拆除了。而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却仍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顾尘在院子口站了一会儿,忽然思绪万千,他抬手捏了捏脸颊,兀自笑了一下,边走边高高喊了一声“敏叔,我回来了。” 顷刻,虞敏满头湿漉漉的从里面出来,满眼都是惊喜,顾不上擦头发着急的接过顾尘手里的书包说道:“不是说要留学校实验吗?什么时候放假的?你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吃饭了吗?” 顾尘有一瞬间的心酸,他在医院的那些日子每次和虞敏打电话一次也不敢透露过自己的处境,可又心心念念的记挂着他,短短的时间里,看过那么多生离死别这一刻看着自己至亲熟悉的 身影和话语,眼泪竟然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这世上最幸运的事莫过于亲人,爱人就在身边相伴,无论何时何地这浩然天地里总有一个家是自己可以牵挂可以回来的。 顾尘吃饭的时候,眼睛贪婪的看着虞敏的一言一行,听他絮絮叨叨说着最近这场疾病的影响,一时心头涌动,不禁喊道:“爸!” 话一出口,他不禁愣了下,虞敏也当场怔愣了起来。 顾尘发现对这个词语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陌生,或许早在心底就把敏叔当做自己的父亲了吧!于是他拉着虞敏的手又喊了一次。 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的,虞敏流泪了,没有说话可顾尘看到那逐渐老去的脸上缓缓出现两行清泪时他自己也不受控制的哭了,轻声说道:“爸,这么多年来,您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的父亲。” 虞敏起身拿了一瓶酒,背着顾尘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小尘长大了,是爸的好儿子!” 往事随风,他们笑着喝酒吃饭,顾尘想这声称呼到底是迟了些,他曾经多少次想这样叫虞敏,可终究不敢说出口。 人生总要有这样一个契机,把你对过往的歉疚,不舍,追忆一丝一丝抽剥干净,然后洒脱的面带微笑的直视未来。 ☆、第 46 章 04年的暑假,顾尘五年的大学生活终于结束,随着最后论文答辩和毕业典礼的举行,他终于意识到从踏出校园的那一刻起他不再是学生,不再是象牙塔里懵懂的少年,从今以后的顾尘将变成这个社会洪流中的一份子,将会成为另一种社会角色的代言人。 比起大多数人的茫然和恐慌来说,顾尘的路径不是特别坎坷。由于非典时期积极对抗灾疫的“业绩”以及导师的推荐,他在寒假结束后就开始在博文医院实习,毕业后考取执照就可以正式入职了。 人生好像确实没有多少轰轰烈烈的往事可以追忆,即便他们的爱情有多么特殊,可到底还是要按着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来安排生活。 顾尘开始上班后就没办法住在外面,只好搬回自己家里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1 开始和虞敏住一起。陆初修回来后也暂时接受这个局面,每天让司机绕路去接人,一天能处的时间也就是就是上下班那点时候,偶尔星期天出来约个会。不到一个月,某人就炸毛了!之前有四年的时间朝夕相处,现在突然分开,谁也不习惯! “可我怎么和我爸说啊?”顾尘吃饭的时候无奈。 “你从家里到医院那么远,就说和同事在外面合租吧!”陆初修想了一下说道。 顾尘没说话,其实要说单独出来住也不是不行,可是,他毕业回家突然发现家里一直都是虞敏一个人,大学五年的时间他有着恋人的守护似乎太过美满了而渐渐遗忘陪伴他长大的男人如今正在老去,那么空的一个院子,只剩下他爸爸一个人,顾尘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子欲养而亲不在。 他害怕这样悲伤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陆初修听完顾尘的话,没有吭声。 半晌,他突然说道:“顾尘,你怨我吗?如果我是个女生,一毕业你就可以带回家,可现在·····” 他没说完,顾尘冷笑道:“我们到现在还要讨论这种问题吗?哥,我现在除了你谁也不想带回家!”他看见陆初修的脸色有些愧疚,这条路对两个人来说都不轻松,放在最初的时候,也许他还会有后悔的可能,但是现在,他软下语调,类似讨好的语气:“哥,我只会要你一个,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其实他有想过毕业后出柜,可因为和陆初修之间的差距过大,不想让虞敏太难以接受,所以他一直想等着自己工作稳定后再把这个爱人带回家。 陆初修看着他,目光缱绻,其实他很清楚顾尘心里的想法,因为他们目标是一致的。相比起顾尘,他这里更难应付。 陆氏错综复杂的势力威胁,还有他几个兄弟姐妹的倾轧都让他如履薄冰。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湖面的风平浪静再也维持不了了,湖底的波涛汹涌只是因为他们都不曾真正站到陆氏这个平台上,而现在,一切利益规则都明确了,竞争就显得更加更加残酷。 陆初修看着顾尘纯净的笑容,心底有个地方慢慢变得坚硬,顾尘是他的底线也是他所有拼搏的动力,为了有一天能让他的小孩儿光明正大的进他陆氏门庭,他不能输! 在这个信奉家族门楣,传宗接代的国度,想要组建一个幸福的同性家庭何其之难,如果没有遇到顾尘,陆初修会像大多数男人一样走一条规划之内的道路,可现在他放不开了。学校单纯的环境还可以给他们培养爱情的温床,可一出社会,繁杂的人际关系,年龄的增长,许许多多的社会问题都有可能让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痕,而他唯一的方式除了相信彼此之外,陆初修信奉的只剩下权势。 只要他足够强大,足够有能力,那么他们遇到的任何问题在伤及根本之前他都可以解决掉。可陆初修忘记了,权势能够保障物质但无法保障人心。 车开到那条熟悉的马路上时,顾尘看了司机一眼,有点踌躇但还是蹭到陆初修跟前勾过他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口,不自然的说道:“我回去了,明天见!”说完赶紧跳下车。 陆初修愣了一下,摸摸脸颊笑了,都老夫老妻了他小孩儿还这么害羞,真是可爱!随即和司机说道:“老陈,我今晚和小尘住了,你明天过来。” 顾尘听见车走,转头一看某人还在马路边上诧异到:“你干嘛?” 陆初修笑吟吟:“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就山,我和你住。” 顾尘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认真的?我房间你又不是没来过,哪有那么多地方呀?”脑子里迅速把陆初修平常的生活习惯,衣着数量想了一遍,眨巴了两下眼睛愣愣的看着人。 陆初修走过来把人的脖子一勾,自然的说道:“你家里租住的房子不是空下了吗,多我一个租户不成?” “你来真的啊??”顾尘拉下他的手,急忙问道。 “亲一个,亲一下我告你。” “滚!这大马路上呢!” 陆初修笑着凑到顾尘耳边低声道:“宝贝儿,这大学都念完了怎么还这么好骗呢,找个时间哥给你上一课,好好□□一下成不?” 顾尘脸一红,往后一肘子,无语问天:“曾经那个温柔高冷的陆初修去哪了?和这人相处越久越发现本质实在是不堪入耳呀!!” 两人打打闹闹回了家,虞敏对陆初修的到来倒是不意外,毕竟大学时期每年寒暑假他都会来拜访,美其名曰是来拜访岳父的,实际是暗自里来勾搭人家儿子的! 三人围着一桌家常小菜唠唠工作,生活,时不时喝上两口,氲黄的灯光打在顾尘微红的脸上时,陆初修觉得很幸福,是那种全身都放轻松,不需要绷紧神经时刻防备时刻算计的惬意。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己已经融入到这对父子的生活中了,和他们亲切的说工作上的烦躁,说生活里的趣事,他们关注的不是你企业里的收益,不是在各个势力中的分红,而是你本人,你累不累,你压力大不大,他们就像是最柔软而没有侵略性的家人一样毫无保留的把所有爱都奉献出来。 终他一生,在这对父子身上得到的爱比他在陆氏这个大家族中得到的都多。 晚上躺下的时候,他还是和顾尘睡在一起。顾尘的房间从楼上换到楼下一个比较大的单间里,重新装修了一下比原来干净宽敞多了。两个人躺在一起不算特别挤。房间到是一如既往的简单。 洗过澡,陆初修抱着小孩儿凉凉的身子满足的叹息:“我都多久没抱你。” 顾尘斜眼觑他:“昨天在吃饭的时候在包厢里才抱过。” 这事儿他现在想起来还无语,两人昨天吃饭气氛挺好,结果到后面陆初修莫名其妙的就在包厢里亲过来,搞得顾尘心有余悸呀!外面就是服务员!话说,自从他上班之后,这人每天见他就像是狼见肉,还是一只饿着的狼,几乎是随时随地的发情呀! “昨天到现在都过了一天了!”陆初修说着手就开始不老实的乱摸。 顾尘阻止他:“房间隔音不好,你别撩我。” 陆初修看他半秒,果断用力吻了过去,没一会儿顾尘身子就开始发软。某人舌头一路往下惹火,顾尘赶紧拉住,眼里湿漉漉的低声道:“真不行····” 陆初修没管他,手上四处游走,在顾尘胸口上又啃又亲,一直亲到中心地带,他鲜少给他用手解决,几乎每次都是用嘴。可顾尘最受不了他这样,喘声按捺不住的泄漏出来,陆初修看他面色泛红,一双眼睛雾意朦胧的看着他,脚趾一直蹭他的腰腹,这是顾尘的惯性动作,一到情不自禁的时候就开始蹭他,两人在□□上早就水□□融了。陆初修卖力做了一会儿,顾尘就交差了。他上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2 了一些润滑,手伸到后面给他按摩前列腺。 顾尘小声喘息,断断续续问道:“东西···哪里拿的?”他这里可没有备下这。 陆初修舔他的锁骨,眼睛和他对视:“刚下车从车里拿的。” 有备而来呀,顾尘抓他手:“哥···我受不了了··你来····” 陆初修也觉得差不多了,慢慢开始进去,两人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他不敢太用力,而且日子久了彼此都喜欢这种稍微温吞却缱绻的做a方式,尽量把时间拉长细细感受彼此的每一分契合。 顾尘看陆初修的眼神一如五年前的纯净和真挚,他发现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了,那种恨不得揉进骨血的渴望。 这场□□对陆初修来说别具意义,这是在顾尘的床上,在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有那么一种类似于完整的感觉。 酣畅的做完,陆初修给顾尘清理上药,在浴室洗澡两人都静悄悄的不敢吵醒虞敏。事后躺在床上,顾尘已经昏昏欲睡了,不提防陆初修突然下了床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顾尘有一瞬间的清醒,他已经猜出是什么了,不过在大学的五年里陆初修送过他的戒指等珠宝不计其数,也不乏珍品,所以他有一瞬间的诧异为何他如此郑重其事。 陆初修上了床看着顾尘的眼神,在他额上轻吻了一下,把盒子打开:确实是一个戒指,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对银环,可色泽十分温和而精致,环内刻着两人的名字字母,简单的戒指在灯光下愈发诱人。 “伸手,宝贝。”陆初修说道。 顾尘突然明白了一些,低声道:“哥,你·····”他没有说完整,陆初修吻了过来,缠绵极致,一吻过后他哑声问道:“宝贝,你不是说过,想我们和许多大学情侣一样一毕业就结婚的吗?我现在没法给你一场光明正大的婚礼,那我们来一个订婚怎么样?” 顾尘脑袋晕晕的,订婚,结婚这些字眼像是漂浮不定的云彩一样在眼前飘过,他呆呆的看着陆初修:“哥,其实我····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 “我在乎。”陆初修打断他,他认真的看着他,顾尘在那黑色的深不见底的目光中隐隐看到一些不知名的热情的因子在跳跃,他很少见到这样激动的陆初修。 “宝贝,我想和你组建一个家庭,等我们工作和父母这边都稳定下来,咱俩再养两个小孩儿,顾尘,我天生是一个同志,能遇到你实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你愿意吗?”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的时候,顾尘有一点恍然,在这段关系里,他早已把他定义成自己最亲密的恋人了,可是从始至终他没有想过那么远以后的事情,感情再笃定可是到底心底会害怕,会惶恐今后的人生该怎么走。他没想过陆初修会规划这么认真。 他同样流着眼泪,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哭了出来,低声向陆初修说道:“我愿意。” 他们互相把戒指戴到彼此手上,怀着虔诚的信仰,用力的拥抱在一起。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原来爱情在的时候我也曾如此真挚的守护过它。 ☆、第 47 章 那天戴上了戒指之后,顾尘心里乐了好几天,毕竟是自己订婚,虽然没有其他人知道可他第二天还是买了许多小礼物和糖果给同事们吃,那枚戒指也默默的摘下戴到了脖子上,这大概也是欢乐中的一点无奈吧,他不能光明正大的介绍自己的爱人,也不能告诉大家自己订婚的事情。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后来和陆初修商量过后还是想再过两三年再把戒指戴到手上,况且他们平常进行许多实践操作戴着也不方便。陆初修倒是一直戴着,他手上本来就有戴戒指的习惯,如今只是多了一个雅致的类型,手指上还有一个戴宝石的戒指,平常出去两枚戒指一个内敛一个矜贵,很能彰显主人品味,倒也没有人会多嘴问是否是婚戒,当然除了平常对他们关系有所了解的熟人之外。 日子同样在不疾不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和万千个情侣一样他们为事业为梦想而忙碌着,只是有了戒指,两个人似乎比以前更加依和赖包容对方了,顾尘偶尔也会查查岗,或者主动交代自己身边的一些桃花作为饭后趣事,仿佛彼此心里都有了一份责任也多了一分放心。也许那一纸婚约还是有效果的,毕竟所有情侣真正登记领证之后,所作所为都更加理直气壮了,那是对家庭的一个承诺也是社会对他们的一个约束。 而对同志来说,大概缺乏的始终是这样一种承认吧,他们所有的行为只能靠自我的保证和约束来进行,可是天下之大,诱惑那么多,真正走到最后的却寥寥无几。所以陆初修很庆幸他做的决定,婚戒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份珍贵的承诺和保证。 在医院的日子其实并没有顾尘想象中容易,每个职业都有其特殊性,而做医生的怕也是特殊职业中的战斗机了!对知识与操作技能的重要考核都让每个实习生在主治医生滔滔不绝的唾沫星子以及真刀实抢的手术台上瑟瑟发抖!所以每个人下了值班室后就开始天天抱着专业课本狂啃!谁都不想最后被踢出竞争圈!在大都市的就业压力不是盖的,尤其是博文这样的大医院!每天都有无数的精英加入,若非他们不是名牌学校,有着导师的面子和比别人优秀的实习经验,单只凭本科大学的学历是没办法进入这样的门槛的! 顾尘也不例外,他除了理论知识比别人扎实点,实战经验比别人多一些外也确实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所以在最初的一年里一点都不敢懈怠。而和秋络的友谊大概就是在那一年里培养起来的吧! 05年初春的时候,顾尘轮转结束最终落根到心外,带他的医生就是秋络。 比起其他医生来说,秋络性子温和多了,既不会暴躁的大喊大骂也不会急了就一沓子病例摔到你身上,甚至你当着他的面犯错了之后他都不会大声训斥你,不会让你在病人前抬不起头。可心外的一批新人护士没有不怕秋络的,他都不用高声说话就能让一帮小年轻服服帖帖的做好本职工作。 其中一个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声音。秋络的声音辨识度很高,音色清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超然和镇定,像极了他看人的目光,仿佛一下就可以穿透你一整个大脑。在医院这样特殊的场所,他的声音太容易让别人讶异了,在手术台上这样沉静的音色可以让人冷静而有条不紊,可是在平常的医患交流里总是给人一种看透生死,对人间疾苦不屑一顾的冷漠。 顾尘每每和他的目光对上的时候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3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往下落,许多人害怕秋络的原因也正出于此,他看你一眼,说你一句话,那是种渗透骨子的疏离和冷漠,是个人都受不了。 但秋络并不是不食烟火的世外高人,当你习惯了他的声音之后,会发现这是一个很靠谱并且极具吸引力的人。所以,大家虽然怕他但也只是在工作的时候。私下里他和科室里的人关系都不错,和病人之间的交流也进行的很顺畅,他笑起来是让人神清气爽的感觉,像他走路的样子,正经而自带一股浩然气息。人人都说外科医生是职业的流氓段子手,可在秋络这里虽不至于整天和你刷下限,可偶尔一两个冷笑话,内涵段子总能让人猝不及防的乐上一天,所以科室里的人并不总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大家在工作的时候认认真真,可下来之后关系都不错,尤其是一批小姑娘总爱跟他后面跑。 可能这就是个人魅力吧,整个心外所有的医生里秋络是最年轻的,他只比顾尘大五岁比常人大三岁而已,可在医院却已经小有名气了,秋络出生医学世家,而他本人除了过硬的大学招牌之外,也在外喝过洋墨水,所以无论从能力还是学历来说,秋络都远超同一阶段的人。否则医院里也不可能以他现在的年龄就让他带学生,而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对他心服口服。 顾尘想,大概天才就是这种类型的吧! 而两人之所以能成为至交,却是因为一些别的东西。 顾尘和秋络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这个人也许不像旁人眼里的看到那般淡定稳重,因为他经常能看到秋络眉宇间淡淡的孤寂和疲惫,甚至还能看到他手臂上一些细小的伤口。 那是一种复杂的感觉,明明是那样一个优秀的备受瞩目的青年人却带着与自身设定不匹配的洒脱和自在,说不清是羡慕还是遗憾,顾尘只知道,那样干净纯粹的笑容是让他在一个遍地都是苦难和悲痛的世界里坚持下去的最重要的力量。 那时并不熟悉,甚至两不相知,可却能为他并不多的笑容报以一腔的热情和执着,而如今知晓他的过去未来,却发现时光幽冷,欺我年少,命运轮转到他们身上仿佛一个笑话。 05年新年年底的时候,顾尘把身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准备租一间商铺。陆初修诧异:“宝贝儿,你这是准备下海,不想当医生了?要不来给我当助理吧,工资够买下你这俩店铺了!” 顾尘瞪他一眼,仔细的计算存款:“我做什么生意呀,这个是准备给我爸开的,他报社没几年就退休了,不是公家人也没有养老金,而且他现在的工作其实也不怎么要紧,还天天特苦重,我想让他换个环境,人能轻松点以后也能给自己攒点钱,我觉得爸退休后肯定不愿问我拿钱,我现在每次给他工资,他都说要攒着给我结婚用,以前是攒大学钱,现在是结婚,我怕他都没机会好好为自己考虑一次。” 顾尘把所有□□都拿出来仔细算着,上大学虞敏给的钱他基本没动,每年的奖学金就够支付学费了,而和陆初修在一起之后他生活上的花销几乎都是他安排的,所以这样一看,自己真就攒下不少钱。他看着纸上那些零零散散的金额,忽然苦笑:“哥,我这六七年一共攒下的钱还不够你一身的装束。 陆初修从上到下,包括随身的一些配饰都是私人定制的,折合现金也是常人一辈子都无法赚到的金额,顾尘有此想法自然正常,只是平常两人生活久了,他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安排好的,即使刚开始感到震撼,可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只是如今再看,顾尘想,若把这一切都告诉虞敏,他又该怎样定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呢? 一个高贵的富家公子,一个普通的毕业学生。 门第之差,实在不是靠一两句真心相爱就能能解释清楚的。那些现实的压力和落差是真实存在的。 “又在发什么呆?我日常多少收益你不是不清楚。”陆初修背靠在桌子边上低头看他,调子温和却不容置喙。 朝夕相对这么久,他脸上什么表情,他一眼便知晓。 顾尘抬头,四目相对良久,他微微叹口气,低头把东西收一收,问道:“现在卡里的钱零零散散加起来差不多有九万块钱,陆boss,提个建议啊?我该租多大的一间店,卖些什么?位置要不就选在家跟前?” 陆初修眉毛挑挑,直接低头亲了顾尘一口,把小孩拉起来,两人面对面后说道:“在你家附近那块开店租金三四个月是够了,可没什么效益,那边大部分区域已经划进拆迁区了,几年之后下来一部分修路一部分建楼盘,现在选择开店成效不是很可观,而且也长久不了。”他看顾尘眉头紧锁,一脸的谨慎思考,连嘴角都不知觉的鼓了起来,顿时觉得好笑,用手掐掐顾尘的脸颊,说道:“宝贝,开在你医院附近怎么样?不用租金,店铺我买下了。” 其实他一早就想如此了,在医院附近给虞敏开上几家店铺,等将来两人关系公开后直接在附近买一套房子,顾尘放心虞敏的生活,他也能安安心心的照顾这爷俩。 可顾尘看着他,皱眉,顿了一下说道:“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容易,可这件事儿不行,那是我爸,我得尽到人子的责任,况且现在我也赚钱了,你不能什么事都帮我做啊。” 陆初修捏了他耳朵一下,亲昵的说道:“那不也是我爸吗?我知道你一片心意,可就手上这些钱来说,店铺租下了,起码得先有营业执照,登记各种证件耗时也需要大把月时间,然后付上半年房租之后得初步装修,抛去乱七八糟的材料费用还得招店员和保洁人员,这些就不说了,那店铺弄下了你总得想好要干什么了吧?要有存货,还得事先定好营销策略,这些零零散散加起来把成本压最低你这九万块钱也只够一个零头。要是贷款你说何必呢?我这里给你买店铺的钱都够了。”他一番话说的虽是简单直接却也在情理之中。 顾尘沉默良久,没有真正涉及过生意圈可听他这样一分析也必然知道这事儿不是他最初想的那么简单,其实归根结底最大的阻碍是资金的问题,不管店面装修,人员招收还是存货保障,只要资金到位了其实都能运转起来,可现在就如同陆初修说的他那九万块钱在s城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实在是不值一提,扔进水里都听不见响的。 两人都在沉默,顾尘苦笑一声:“哥,我是不是自不量力了?好像离开你之后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没有这个男人,那么大学,毕业,将来结婚生子,他都会和这个城市里的绝大部分男人一样忙碌而又渺小,他可能也得为房子为车子考虑,也必须要像虞敏一样得把工资的每一分都精打细算的存起来为以后的生老病死乃至下一代作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4 保障,他也根本没有可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能随心所欲的各地游览,能在闲暇时间学习所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现在的这一切却可以轻易的得到,只因为一个人,一个男人的出现改变了他所有的人生轨迹。那么,离开他以后呢?他也许不会一事无成,但势必没有如今这样的裘马翩翩,罗琦芬芳的矜贵和自在。可是,他又凭什么? 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似乎从没怎么在意过这些东西,而现在,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因为他同样也在赚钱了吗?又或者是因为两人越来越难以割离的关系? 陆初修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空间,他开口:“宝贝,有时候我很希望你是这样一个人,离开我什么都不可以,什么都不会,可偏偏你不是,你上学时候很聪明,上班了也那么努力,如果放在普通人眼里你是那么多家长喜欢的小孩儿,你比别人优秀很多,你身上有太多我喜欢的东西,宝贝,你值得我付出所有,如果放在最初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那么我会说我喜欢你,可现在不一样,现在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谁能介意给自己的身体花钱呢?” 顾尘看着陆初修,那漆黑的像墨一样的瞳孔异样的明亮,仿佛经过水氤氲一样,煞是醉人,他不禁低语:“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从始至终他都没想明白,除了爱情他有什么? 陆初修抬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直视:“那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我是一个男人,还是硬把你拉到身边的男人,我不能把我们的关系公开,也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那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除了爱情?” 顾尘愣愣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是啊,为什么呢?最初是因为爱情,那么后来呢?除了爱情,他于他,又是什么? 是朋友,是兄长,是引路人,是港湾,是后盾,是依靠,是····· 生命里那么多不可替代的角色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已不知不觉的定型。顾尘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震撼。 陆初修看着小孩儿沉沉的目光,伸手拉他走到两人的衣帽间,顾尘不解,看着陆初修带他进到平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指着一排配饰说道:“这些戒指,耳钉,袖扣,手表,领带有一半都是你替我选的,无论从款式,品味,价格哪一方面来看,宝贝你确信自己现在还能和普通人一样吗?你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东西就是普通人几十年都不一定挣到的工资,就像你现在和蒋佟胥城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吃饭谈事情,没有人会觉得那不合群。再实际一点,宝贝,你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加起来也够普通人奋斗几辈子了,这样,你还觉得自己和常人一般吗?” 顿了顿,他补充道:“这些东西固然是我给你的,但是也证明你足够值得,不是吗?”他的小孩儿即使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却从来不会恃宠而骄,不会贪婪,甚至不过问他给他的财产数额,陆初修身处的环境让看到他太多因为利益而争夺,背叛,劳燕分飞的例子,可顾尘一直以来的温和,恬淡却让他诧异。人都是欲壑难填的,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同样有所保留,爱情不是一切,他愿意付出可顾尘不一定能承受的了,一个人面对比自己多出几十倍的财富可能不会动心,但百倍呢?千倍呢?上亿呢? 他承认,简单的以金钱去评断一个人太势力,可站在他的地位立场上来说,这是最直接而有效的方式。 幸而他所得是良人,无论在这六年的时间里他一步步呈现出多少,顾尘除过短暂惊讶后再也没有其他,没有热忱,没有算计,没有贪得无厌。 陆初修感谢上天眷顾,给了他一份不可能的爱情,给了他一个不可能的人,在顾尘身上,陆初修看到太多干净的没有杂质的东西。 他们每次出去游玩,顾尘总舍不得他给他买贵重物品,可看到好玩的适合他的却能特别大方的花钱买,无论去哪回来时候都会给他们的朋友带小礼物,每年新年他不能带他回主家的时候仍旧会提前准备好给他父母爷爷的礼物·····两人生活这么久,他不曾见他说过一句污言秽语,哪怕大学时候看他和朋友去路边摊买东西都会对卖家来一句“谢谢”,身边有女生同行一定会先让对方走在马路里面,他在国外上学的时候除了非典那一次顾尘坚决不许他随随便便翘课回家。 有些爱情会随着对伴侣抽丝剥茧般的了解逐渐淡化,可也有些爱情,会如美酒一般越久越醇厚。 陆初修所珍爱的顾尘,远比顾尘本人想的要完美的多。如果非要给他的宝贝下一个定义,陆初修只能想到一个词:君子。 顾尘身上有着当今社会正在流逝的一些美好品德,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周而不比,不卑不亢,雅致淡泊。他心中自有一派为人处世的准则,不会随随便便的施以同情可也不是冷漠无礼之人,两人相处至今,若顾尘与他以前的情人无二,那么除过最初的激情,他们也许真的不会走太远。 人情翻覆似波澜,欲望永远是最难揣测东西。这些话陆初修都不会告诉顾尘,这对他不公平,可他不得不这样去想,他拥有的东西太多注定有一些不能得到。很多人说富家公子浪荡薄情,其实不然,在风月场所待久了,他们又有着比常人更容易得来的的权利和资本,那么对待人心的考量势必比普通人深刻而残酷,同样,也因为他们身上附属的东西太多往往得不到对等的回报。历练久了,心早变硬了也早就不会爱了。可陆初修幸运太多。 他看着顾尘茫然的眼睛轻声道:“宝贝,如果你出生富庶家庭,或者像我一样,那么从一开始,我们就不会有交集,即便有,我们也只能是朋友,退一万步说,即使我们相爱了但最终都不可能在一起。” 他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低声道:“所以,宝贝,我庆幸你选择我,我们早就融为一体了不是吗?” 他鲜少听到他长篇大论的说这么多话,陆初修实在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其实顾尘心里一直都很清楚。 他给他的那些资产虽然没有亲自了解可也知道金额不菲,他在他面前从不避讳说他家族里的斗争,他把他介绍进他的圈子里去,在在熟悉的人面前郑重介绍自己是他男友····他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顾尘了。 他不清楚这一切值不值,但很清楚,他离不开陆初修。 只是,那些年笃定相信过的爱情,直到最后顾尘才明白,他拥有这一切唯一的凭仗是陆初修的庇佑和守护,可他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失去爱他的力量,如果他成为众矢之的,如果他不再有资格去爱他,那么这一切还能完整的属于他吗?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5 ☆、第 48 章 店面最终定在了离他们医院比较近的几所本专科院校附近,虽然隔了四条街可也是都市人流密集之地,周边商铺鳞次栉比,总之都还在一个区内。店铺从选址到注册,税务登记以及各类证件的办理,包括内外的装修顾尘都没怎么操心,陆初修委托给的是专业人手。但店铺的实际法人代表是顾尘,算是他名下一处资产了。 其实店面总体格局也不大,在周边或豪华或另类的店铺前丝毫没有过人之处,可这是送给岳父大人的,所以陆初修格外上心。在装修的时候选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既大方雅致又得显出不是那么奢华的感觉,因而处处留心,步步细致,务必把一套不大的房间造出怡然得体的大家风范来。 两人之前商量过,这店面要么装成书店要么装成咖啡厅,其实这两项都是顾尘提议的,他觉着虞敏干着省力也会有兴趣,陆初修听完之后但笑不语,他家小孩儿是真没做生意的天赋呀,但凡有点商业思维的都不会选择投资书店和咖啡店这种纯属消遣的行业,还不如来一家夜总会实在的多。 可没办法,契合岳父大人一向示众的读书人形象,这店还真得这么开。 等店铺内外都完工的差不多了,顾尘把这事儿和虞敏一提,并直接带他来看了下店面,这一下确实把虞敏惊着了,小老百姓踏踏实实过了半辈子从没想过能在皇城根下这么遍地都恨不得比金子还贵的地方开店铺。他第一反应是对着顾尘问道:“小子,你是不是中彩票了??” 顾尘哭笑不得,编了个善意的谎言:这是朋友的一家店铺,他现在出国了,所以低价租给我了,内外环境都不错还靠近周边大学,所以,问家父可否开个书店给自己营生? 然后又把自己大学没用到的那些钱拿出来,多出来的谎称是奖学金和打工挣到的都存起来了,结果话还没说完,虞敏又差点哭了,问他:“儿,大学你是不是过的很辛苦,钱都没花出去还赚了回来,怎么能那么节省呢,给你攒的钱就是要你大学花的,怪不得不谈女朋友·······” 顾尘再次哭笑不得,只是那无奈中增加了几分柔软的心酸。他赶紧安慰虞敏,搜肠刮肚的把大学时候一些打工交朋友之类的事情告诉他,免得虞敏把他的生活想的太坎坷。 一系列情绪收拾妥当之后,顾尘小心和虞敏商量看是否有意开这么一家书店,其实相关手续都办理好了,而虞敏只要当一个店长经营就行了,顾尘也没有迫切想让这店有多大的收益,他只是想他爸能享几年清福。所以一直强调店主人几年之内是不会回国的,而且租金也不会抬高,好减轻父亲的压力。 虞敏没有立即作答,回了家问顾尘把店铺的一切证件都拿来仔细核实了一遍,又思索了几日才答应了下来。 顾尘也松了一口气,证件自然是伪造了一份,幸好陆初修先见之明以假乱真,各方面都做好了部署,否则就他一人迟早说漏嘴。让他诧异的是,虞敏把这几年存下的钱也都一股脑儿拿了出来,两人的钱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六万,买书,买家具,装饰屋子,弄一个开业礼,费用七七八八也就差不多了。 新年之后,店就开了起来,与此同时,顾尘也终于从家里搬了出来。陆初修独守空房的日子终于结束。 这倒不是他自己提出要单独住的,而是虞敏在经历了几次和他同行上班的境况后终于意识到从家里到他医院得有多远,而且帝都人口与日俱增,每天地铁公交挤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所以,综合了下顾尘每天没定点的回家时辰,虞敏忽然说要不他们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最初的几年也是最累的时候,先将就一下,他不忍心看孩子这么奔波。 顾尘刚开始惊了一下,他没敢说自己之前都有人接送,医院里累是累可一旦和虞敏住到医院附近,那他和陆初修的约会基本都得泡汤,所以顾尘赶忙拒绝了。后来说给陆初修听后,某人年后上门拜访,非常恰到好处的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起了自己因为工作原因正好住在医院附近,住的房子挺大的,正好缺一个室友,不知道顾尘是否赏光? 听了此话,虞敏当然很高兴,他对陆初修的认识仅局限于顾尘难得交到的一个好朋友,而且从多方面看还是家境优渥的孩子,而且文质彬彬,两人能相互照顾当然不错了,所以陆初修有此提议他乐呵呵的附议道:“初修啊,真是麻烦你了!” 某人端的一派谦和正经:“不麻烦,叔叔,我们俩住一块正好也能互相照应一下,没什么麻烦的!” 顾尘撇撇嘴,无语的瞪了某人一眼,继续吃饭。 两人分居一年多来,日日都在品尝相思之苦,虽然每天都能见面,可是也就那么点时间,以前上学还能忙里偷闲出去玩,现在上班顾尘时间被卡的紧紧的,别说玩了就是中午吃个饭都得卡着点,这可把陆初修郁闷坏了,他早就想找个机会让小孩儿搬出来了,正愁没有借口,而虞敏的提议恰到好处呀。 提议过后顾尘也没反对,虞敏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书店上,为了省钱,店里没有请服务生,都是他一人忙活,偶尔回来的比他还迟,小老头为自己的事业正忙的热火朝天,顾尘挺高兴,自然能放心的和陆初修住在一起了。 回到两人的房子,一切都和以前一样,顾尘突然轻松不少,他全身心放松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脑海里忽然印上一个词:“现世安稳”,转头看正在倒酒的陆初修,穿着居家的睡袍,身材修长挺拔,侧颜如初,他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如朝阳般暖融融的爱意来,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生完美活吧,爱人在眼前,亲人在心中,朋友在身旁,他们都在他的生活里,不遥远,不浓烈,可让人心安。 或许连上帝都觉得他过的太幸福,所以求全则毁,趁他放松警惕便给予生死一击,让故事的结尾,黯淡收场。 陆初修倒了两杯酒,回头看见小孩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懒懒的样子醉人又心动。他走过去俯身给顾尘喂了一口酒,顺着酒水慢慢舔舐他的嘴唇,勾着那只绵软的舌头四处搅动,一吻终了,顾尘的眼神有些湿润,他看着陆初修眼里炙热的能够翻滚的火花,微微舔了一下嘴角,说道:“哥,我们晚上出去玩吧!不想在家里喝。” 陆初修摸着小孩儿滑嫩的皮肤,温柔道:“明天不想上班了?” “我不多喝,要不你督促我,我想听你唱歌呀!”顾尘眉眼弯弯的说道。 最后那一个“呀”尾调上扬,像一只猫爪挠的陆初修心痒难耐,他低头在顾尘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才起身换衣服。躺在床上的小孩儿眼睛弯的像月牙。 两人收拾妥当后,来到比较热闹的一条商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6 业街,时间还早他们就在附近逛了逛,顾尘很喜欢吃一些特色冷饮和甜点,时下虽然是暮春时节,可一大盒冰激凌拿到手里还是有些凉,陆初修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店坐了进来,看顾尘吃的嘴巴红红的,不禁莞尔,捏捏他的脸宠溺道:“只能吃一半啊,大冷天的像个小孩儿似的!” 顾尘瞪他:“还不是你铁血政策,半个月才能让我吃一次,还不管够!” 陆初修失笑:“是哪个小混蛋大冬天吃的胃疼的受不了呀?”他可没有不让他吃,问题是顾尘一吃起来都是一大盒一大盒的,不节制的时候经常搞得肚子疼的死去活来! 顾尘正要反驳,抬头忽然看见店外熟悉的人影走过,他转头,正是秋络,黑色的大衣,白色的围巾,一如既往的单调,即使是暮春时节也包裹的严严实实,可他旁边···· 一个同样长身玉立,器宇轩昂的男人,两人看似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可外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男人的目光始终紧紧的追随着秋络。 “认识?”陆初修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扫了一眼。 “那个白衣服的就是带我的前辈秋络医生,旁边的可能是他朋友吧。”顾尘说完将目光收了回来。 陆初修对秋络倒是比较熟悉,顾尘开始上班后没少提,他特意看了几眼,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他们俩是一对吧?” 顾尘惊了一下,抬头:“秋络?他怎么会······” “我说是他身边的那位,马路上慢行的那辆跑车应该是他的,身家不会差。”陆初修淡淡道。 顾尘抬头看了一眼那车子,他在陆初修的车库里见过有同一个系列的,都是限量版,他不禁咂舌,可是不受控制的,想到秋络那样疏离是一个人,总觉得无论什么情感放在他身上似乎都没有那么温情,即便,那个男人眼里的炙热如此明显,可渐渐的,有些东西在顾尘心里突然得到了释然。 “剩下的不能吃了,吃点蛋糕。”陆初修的话打断顾尘的沉思,他回头,某人正把他的冰激凌一股脑儿推到了旁边,小孩儿无奈的放下勺子,恋恋不舍的舔了舔嘴角,眨巴着眼睛看向陆初修。 某人端的一脸严肃,看向顾尘:“宝贝,没吃够回家给你吃点别的····”漆黑如墨的瞳孔闪着异样的光辉。 顾尘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忿忿的甩给陆初修一个大白眼:“ 不要脸,公共场合离我远点,不认识你,臭流氓······” 陆初修好笑,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害羞,他趁顾尘起身的空挡低头在他耳边暧昧道:“我说什么了你就这么大反应?莫非情景代入了?” 顾尘脸红的像苹果似的,扔给他一个眼刀子就迅速离开了。陆初修在后面笑的不怀好意。 两人去了一家酒吧,边喝酒边聊天,最初顾尘并不喜欢这种吵闹喧嚣的地方,尤其是灯光的魅惑,后来随陆初修去了几家环境不错的酒吧后逐渐改观,两人偶尔呆一会喝一杯酒能随意的聊聊天很是放松。 只是两人最后都未能太尽兴,顾尘是因为酒量不行,陆初修一直限制他多喝,其次是周边来搭讪的美女太多,两个衣着不错的帅哥,谈吐有致的出现在这种寻欢迷醉的场所,自然会吸引许多人的目光。只是凡是美女都被陆初修拒之桌外,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回去的路上,顾尘闹着陆初修给他唱歌,陆初修随口唱了几句,都是粤语腔,那几年香港的无论是电影还是歌曲在大陆都很流行,顾尘一边笑一边听,愣是没听出他唱什么,可他就是觉得高兴,也不知是酒意上来了还是心情畅快了,鬼使神差的向开着车的陆初修亲了一口! 陆初修转头看向小孩儿红扑扑的有些醉意的脸庞,嘴角不知不觉的扬了起来,顾尘毫无防备的看着他,眼睛有些朦胧,勾的的陆初修全身燥热,车停进车库里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他的手掌流连在顾尘腰腹,将座位调低压了上去,顾尘虽然有些混沌但好在清楚此刻还不是家里,于是极力阻挠某人乱伸的魔爪:“别在这里·····” 陆初修停下手,眼睛看着顾尘调笑道:“公卿宣淫在前,何故使民不能效焉?” 顾尘抗议:“歪理邪说!” 陆初修咬他嘴巴:“小混蛋就会勾引我!” 顾尘看他一点都没起来的架势,马上撒娇:“哥···回家····” 陆初修最受不他这样,知道小孩儿在陌生环境下特别容易紧张也没真想做,明天他上班还不能迟到,只好心有不甘的撩起顾尘衣服在他肚子上恨恨咬了一口起身开车门。 两人回家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陆初修说了一些公司的事情,他喜欢和顾尘类似于倾诉聊天的这种感觉,那是交付自己,和自己最亲密的人能畅所欲言的舒适和放心,让自己放下戒备和算计的安宁。顾尘会很认真的聆听,很多时候他不会急切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却总是愿意安静的听你诉说,这世界人人都在迫不及待的说,可真正聆听的人却寥寥无几!陆初修迷恋顾尘躺在他怀里静静听他说话时候的表情和目光,甚至他偶尔一两句的回话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缓解他的忧虑。 这大概是生活最真实的样子,爱情最浪漫的时刻吧,陆初修感谢时光把彼此都打造成最适合对方的那一个人,他们了解对方胜过了解自己,那种水□□融浑然一体的亲密感让他心安和沉醉。 本来没打算做,可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他没忍住把小孩儿按在洗手台上办了,陆初修坏心思的让顾尘看镜子里他潮红忍耐的表情,乌黑的发,鲜艳的唇,一张脸妖冶的不得了,顾尘低头向后伸手去掐陆初修的腰,他在他背后留下一串齿印,把小孩儿转到正面,低头含住他柔软的下唇瓣,辗转厮磨,把顾尘的sy尽数抑制在唇畔。 他抱着他轻声喃语道:“怪你过分美丽······怪我过分着迷······” 顾尘喘息着看向他,这是陆初修在车上唱的歌,他不知道是什么歌曲,却听的耳热,他伸手抱住陆初修的肩膀低声喘息道:“哥,我喜欢你····” 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顾尘说过最甜蜜的话就是“哥,我喜欢你,我爱你······”他不会说其他甜言蜜语,可这么多年过去,陆初修听到这句话还是情动的像个毛头小子。 窗外暮春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空气里是新鲜的泥土香草的味道,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里有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他曾在舞台上缠绵热烈的唱到:“ 怪你过分美丽,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彷佛心瘾无穷无底 ,终于花光心计······怪我过分着迷,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唯独你双手握得碎我,但我享受这折磨,可以说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7 走,一早已拼命退后,想过放手,但未能够·······” 世界如此之大,可我们感知幸福的能力却总是那么渺小,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第 49 章 第二天早上,顾尘在办公室看到秋络,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换衣服。刚开始值班时候,顾尘经常得熬夜看病历分析等待主治大夫的指挥,实习生必须随叫随到,所以秋络便把他的办公室钥匙给了他,单独的办公室环境不错而且有空调不用顾尘费心尽力的去值班室和别人挤,偶尔还能打个盹。相处至今,也快两年了,顾尘对他这位年轻的师傅一直都很有好感,并且极为尊敬。 只是两人换衣服的时候,秋络略微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说道:“顾尘,贴个创可贴,一会得去病房。” 顾尘愣了一下,偏偏头,尴尬一笑,其实齿印并不在显眼处,脱衣服时候动作幅度大一点才能看到,但秋络一向细致谨慎,对待徒弟自然如此,于是顾尘小声说了一句:“抱歉,我下次注意。”便赶紧去拿创可贴了。 秋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有什么好道歉的,年下科室聚会他们还开玩笑说给你介绍女朋友呢,行动挺迅速的嘛!” 顾尘背对着他,脑海里忽然想起昨晚的场景,不知当时是出于何种心态,他忽然转头对秋络说道:“如果我说是男朋友,你怎么看?”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顾尘知道他脑子绝对是被门挤了。 因为秋络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是你的事儿。” 顾尘讪讪一笑,不作任何回答。 此后的日子秋络也并不主动和他提起此事,仿佛那天的话不过是两人之间一个无心的玩笑罢了,只是,当有同事再开顾尘的玩笑时秋络不会再戏谑的附和,他的疏离干脆而又得体,顾尘竟然有些后悔。 后来,他想如果没有那个夜晚,他与秋络抵死不过是良师益友,绝不会成为人生里难得的莫逆之交。缘分大概就是如此奇妙,你走近了,于是遇上了,参与到对方狭小的空间里,而在像长河一般的生命里,我们都无法预知曾经靠近的每一步是否足以让彼此的生命变得完整,可庆幸的是,你曾来过。 那是五月的最后一天,夜色深沉,铃兰的幽香若即若离的飘散在屋子里,凉月清冷,淡薄如素,关了灯的房间一片漆黑,顾尘在开门的刹那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秋络呆呆的坐着而外套却杂乱的扔在沙发上,他像是喝醉了,可顾尘觉得他很清醒,因为在看到他的那瞬间,秋络出声问道:“不是该回家了吗?” 的确,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不该出现在医院的,可碰巧的是陆初修今晚的飞机要去国外处理一些事情,他从机场离开后便不再想回去,干脆来医院里看病历了,只是没想到会碰到秋络。 开了灯,他没回答秋络的疑问,目光扫到了地上的几个空瓶子,忽然语带薄责的说道:“喝这么多的酒,你不要命了?你的心脏能受的了吗?”他将秋络扶到沙发上,马上说道:“我给你量量血压。” 他知道秋络有遗传性心脏病,他父亲就是因为这个去世的,相处两年,关于秋络的身世在医院似乎不是秘密,他出生江南医学世家,妈妈是独女而父亲却是位在京商人,因为小时候体质孱弱,而且携带的心脏病基因不知何时会发作,秋络打小开始便托付给他外公外婆养,故而对医学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再加上本院院长和他的外公是同门挚友,所以秋络在医院受到的关注非常之多,这关注不仅来自他能力的,还有关于他身体的,医院里但凡有超过七个小时的手术都不准他上台,这是院长明确规定,秋络可是他心头的一块宝!是要培养成医院的一块活招牌的! 可秋络往往是“轻伤不下火线”,他坚持的事情总能为你找到合理的说辞,久而久之,人们都觉得,是啊,那是秋络呀,那个天才,没有他不行的,可顾尘不一样,他离他最近,深知秋络的身体基础根本没有那么好。 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冷不防听身边人说道:“没事的,我有把握,今天····很高兴。”说完,他听到他低低的笑了几声。 窗户旁的铃兰被风吹的摇曳多姿,带来一阵清幽的香味,顾尘静静的看着沙发上的秋络,眉眼舒展,嘴角上扬,是真的开心的样子,一扫以往的孤寂和疲惫,那样放松和自在。 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无端看的心疼。 顾尘扶他起来,轻声道:“吃饭没?空腹喝那么多酒,我送你回家吧。” 秋络温顺的任他拉拽,直到上车的时候仍旧一脸淡淡的微笑,不说醉话也不哭闹,安静的像一个睡着的小孩儿,可他的眼睛明明是睁开的。终于在出租车司机问去哪的时候,顾尘看向他,他的灵魂才有所回归似的报了一个名字。 顾尘皱眉,那是一家酒吧,他看着秋络,后者安静的闭着眼睛,窗外各色的霓虹扫过他的脸庞,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两人下了车,顾尘在步亦趋的跟着秋络进了酒吧,他很想上前阻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若秋络是一个不知分寸的寻常朋友,那他会义无反顾的将他送到酒店,可偏偏他不是,他甚至不是一个你能用普通手段去应付的人。 夜里的酒吧气氛很活跃,舞池里人影闪烁,灯光迷离,顾尘定定的看着秋络孤绝沉默的走过一个又一个如鬼魅般摇曳的身体,那场景仿佛王家卫电影里扑朔迷离的香港映像,低迷而性感的背景嗓音,凌乱却孤独的主人公,一瞬间,他的眼睛有些干涸,再细致看去,秋络的背影似乎只剩下一个缥缈的轮廓。 顾尘赶紧推开拥挤的人群,冲向秋络消失的拐角,还好,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角落里闭着眼睛乖巧的靠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走过去,坐在他面前,无声的陪着他喝酒,这种气氛是该说些什么的,可顾尘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彻夜不归没关系吗?”秋络睁开眼看着他。目光清明,语气悠然。 顾尘放下酒杯:“他出差了,家里没人。” “顾尘,你是gay吗?” “不,”顾尘条件反射道,顿了一下他说道:“我只喜欢他一个男人。” 秋络把手里的酒一口气喝空,他笑着说道:“想听故事吗?趁着我有酒意,说不准会讲的很动听!” 顾尘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只能微微一笑,颔首:“好。” 那夜的音乐嘈杂无比,那夜的人群沸腾异常,他在一个不恰当的氛围里听秋络讲起那个故事,不真实的仿佛此刻这个人不该出现的场所一样,而令人心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8 疼的似乎这样的故事不该发生在这个清澈孤寂的男人身上。 他听他说:“顾尘,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和人上床是被人下药的,还他妈是被一个男人上的······” 秋络的表情茫然又落寞,不知是在嘲笑他自己还是在嘲笑那段已经结束的往事。 这个故事没有那晚的音乐一般激情飞扬,它或许和舞池里的所有人一样都是这个社会纷乱脱节的一个鼓点符号。秋络淡淡的说,他安静的听,没有刻意营造出的跌宕狗血,没有过分的缠绵悱恻,甚至没有所谓的恩怨情仇,就是最简单不过的情感纠纷,最直截了当的求偶姿态,平淡的简直像是这个社会随处可见的速食爱情。 可是,在秋络沉静的目光里他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种叫做压抑,可笑,悲伤,无能为力的挫败,身不由己的愤怒,甚至还有类似绝望一样的混合物,全都一股脑的融入秋络那双超然内敛的眸子里。 雨歇微凉,回忆如暮,他在绮艳靡丽的灯光里静静的听到两个人心脏的跳动,滴滴答答,像是深海鱼一样跌跌撞撞的互相倾诉,靠近,呼吸的声音。 ☆、第 50 章 顾尘第一次见梁封宁是在非典的时候,他还记得某一天医院里忽然闯进一个陌生的男人,既不是病人又非医务人员,全身透着一股强悍的戾气,指名道姓的说要找秋络,把当时的小护士吓得不轻,而后续的故事他并不清楚,只是,在秋络开口的时候,他隐隐觉得故事的另一个主角会是那个人。 梁封宁,秋络谈起他的时候,目光里没有更多的留恋也没有怨愤,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故事,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秋络是否爱上了这个男人,或者说爱过。世间的爱情大概有无数种样貌,不完全是他和陆初修这般心心相印能比翼□□的,而爱情的另一种刺痛和缺憾却总是要以更加丑陋和惨烈的方式呈现。 他们俩人的第一次见面实在算不上什么浪漫美好的情节,见面地点是在梁封宁的公司,秋络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见到对方。空旷的办公室里一直到黄昏时刻都不曾有人影闪过,可桌上的咖啡却从未间断。 秋络不喜欢喝咖啡,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翻着随身带来的一本医学书籍,虽然预料到要费些时间才能办完事情,但没想到需要这么久。咖啡凉了会有人拿走换上新沏好的,但从始至终他没碰过杯壁,直到室内光线渐暗,气质优雅的秘书走来说:“桑先生,董事长请您到办公室细谈。” 秋络尾随而去,在看到梁封宁的时候短暂惊讶了一下,很年轻似乎也是他们这些刚毕业的学生般大小,但目光碰触后,他很快发现那双眼睛里所透露出的深沉老辣绝不是同龄的一些不谙世事的大学生可以比较的,于是收起不合时宜的讶异,礼貌道:“梁董,你好。” 梁封宁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儿,与传言不假:气貌高古,肤理玉色,眉目清冷,奇艳不及,端的一派浩然风流。当然,他见过的美色不少,此一位绝算不上个中精品,只是在听过了别人的评价后到底想眼见为实。于是,细细打量。他承认,从最初的迷恋到最后的放手,秋络的气质和外貌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可世间的事情如果都像是欣赏品评一个人的这般简单就好了,他不用计较成本,不需要在意疼痛,也不用知晓未来,爱的肆意走的也潇洒,多自在!可若是如此,那么故事也将不会有结局。 秋络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那是画廊和小筑的所有产权证书以及相关的手续文件,他等梁封宁的视线都扫过一遍后,简单道:“画廊和房子你随时可以收回,不过里面还有我母亲的一些绘画作品和工艺品,属私人所有,不在售卖范围,我需要拿回。” 梁封宁看着他,视线在扫过那修长洁净的手指后淡淡说道:“可以。” “谢谢,这些文件你可以找律师审核,我不打扰了。”秋络没什么说话技巧,正事办完直接准备离开。他一直很好奇,像梁封宁这样高不可攀的人物,怎么愿意亲自来找他洽谈一项最简单不过的产权交易项目呢? “这本是你父亲的财产,不觉得可惜吗?它应该属于你的。”梁封宁淡淡的说道,聪明人会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房子只是他生意的一部分,不管是赔了还是赚了,和我没有关系。”秋络看着他直白的说道。 梁封宁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转瞬而逝,他挑眉笑了一下:“你似乎对你父母的财产并不热衷,或者,对他们本身并不在意。” 秋络低头,眼睑微垂,他顿了一下解释道:“并非不在意,只是·····”他微微皱眉,冷淡的神色里露出一点悲凉的遗憾:“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们可能没什么缘分做父子。” 他自小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跟随外公外婆在江南水乡长大,而母亲远嫁到在京城谋生的父亲,与他共同为事业而奋斗,对父母的渴望早就从小时候的一顿团圆饭渐渐变成对京城这个大都市的向往,大学时候他终于考到父母的身边,可五年的时光并没有想象中快乐,父亲忙于事业周旋,母亲乐于游廊画艺,他们无论在事业还是生活上都配合的□□无缝。而对他们来说,他太过陌生,曾经那个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可以打发掉的小孩如今日日出现在身边,这种不适感秋络从父母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切身体会到。 大二的时候他搬回学校宿舍,他渐渐的不再去找他们,因为他发现也许自己期待的只是从小到大的那个梦。那个在梦里能对他呵护备至的父母。偶尔去到画廊,看到和陌生男人拥吻的母亲,又或者在父亲接待客人的小筑里看到拥着妙龄女子推杯换盏的父亲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梦该醒了,早该醒了。 梁封宁后来回忆了许久,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就是在秋络低头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想去了解或者拥有这个人,不知是出于心动还是其他的什么,也许只是缘分到了,偏偏是这个男人,他很想靠近,很想参与到他的生命里,从没有想过这份情感能坚持多久,但是他想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 起初,只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谈起到桑姓集团破产的事儿,这样的小集团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那点蝇头小利也不屑于去争,可那位朋友却出乎意料的花重金买下了对方的两栋建筑,梁封宁应邀去游赏了一圈,建筑算不上个中翘楚,但胜在雅致和风流,一帮的公子哥调笑:“这是给哪个美人准备的分手礼物呢?够分量啊!” 的确,他自己也有此想法,他们一帮人最擅长的就是寻找人间的尤物来消遣玩乐,感情是次要,感官才是主要服务对象,分手费也绝对可观,当然,只要你符合这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69 个价码。 “什么分手礼物,别把我这园子说的忒不值钱了!”那朋友笑道。 “呦呦呦!装什么假正经啊!玩金屋藏娇啊!”其中一个人揶揄道。 这朋友玩了挺多年,最近终于筹备着要订婚了,门当户对,一场名副其实的商业联姻,婚后肯定还会玩,但是在两家旗鼓相当的节骨眼上,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养情人。也正因为都是熟悉的朋友,所以大家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果然,那朋友听完之后展颜一笑:“桑家有个自小养在江南的儿子,最近才来了京城,我无意在这园子里见了一面,啧啧,不说外貌,就那气质那身段,在京城这片地界,无出其右。” “我操!一面就惦记上了?不至于吧?什么天仙儿似的人物啊······”一群人笑的肆无忌惮,这帮人荤素不忌,男女都玩,所以玩笑间没什么禁忌,大家纷纷开始表示对这号人物的兴趣。 这是梁封宁第一次听到关于秋络的评价,那时也不过是饭后一个消遣玩笑却不曾想自己会成为戏文里情深不寿的主角。 当时从那园子里出来后,没过多久这朋友忽然给他打电话,说送他一份薄礼,然后便把那栋园子和桑秋络的所有资料都送了过来,电话里他不由的调笑道:“如此美人怎么舍得拱手让之?” 朋友语气淡然:“美人再好也只能用来怡情,正经办事的时候还是得看朋友的面子,我们的交情才算是一等的要事,这份薄礼权当我聊表谢意了,等婚礼的事情筹备完我一定携内子登门拜访,啊,顺便说一句,那个男孩儿我还没有接触,你可以随便玩。” “谢了,婚宴上给你包个大红包。”梁封宁挂断电话,拿起手中的相片看了一眼,眼神里渗出一丝轻蔑的味道。 这个朋友身家不错,交情一般,前段时间他顺手帮了他们家里一个忙,没想到这份谢礼倒是很用心,实话说,秋络这样气质的人确实符合他的胃口。人有意投桃报李,他何乐不为?只是在见到真实的人时,有一些东西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个夜晚,他在公司楼上看着秋络离开,窗外纷纷扬扬飘散了漫天的雪花,暮色天空下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步履平稳的走着,那样寂寞的姿态,走的安静又彻底,仿佛每一步都是超脱尘世的孤绝。 这便是初识了,而后来的故事似乎简单的有些残忍。 梁封宁抱着试试的心态,摒弃了他以往一贯的哄小情人的方式,他把秋络当成了朋友,从最初的点头之交到后来的志趣相投,他顺着秋络的性子百般讨好,所有在两人之间以朋友名义发生的一切看起来朴实又美好,如果不是他居心叵测,连梁封宁自己都认为他们简直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秋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冰冷和清高,他只是比常人清透,又比常人寂寞,而那种寂静像 是从骨髓中成长起来的。 秋络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的吸引着他,导致他的投入渐渐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逐渐开始迷恋秋络不防备的在他面前展示一些小男生的单纯和呆萌,开始期许他把他当成自己生命里一个美好的存在,他期望自己能成为他最重要的人,哪怕从朋友开始做起,可这一层看似坚固的关系在他告白的那一刻都如同河面的寒冰般迅速碎裂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缝像是他这一年来无数次处心积虑的找和他吃饭的借口一样丑陋,那些破碎的冰块像是镜子一样□□裸的照出他虚伪而又可笑的样子! 秋络看着他只问了一句话:“所以,从一开始你找我送那些证件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直视他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是,以后的每一次见面也是如此,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做什么朋友。” 秋络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同第一次见面一样,他在雪中走的异常决绝,黑衣黑发,步履平稳,背影单薄。梁封宁心里蓦地感到一阵冰凉,他目光幽冷的看着那个背影,任由自己全身被一些莫名的疼痛啃噬。 在那之后,无论他有多少借口秋络都不再理会,他对他的告白回复的简单而又冷酷:“我只能把你当朋友。” 这便是这个人的性格,他简单却不容侵犯。 第一次被拒绝的体无完肤,呵呵,梁封宁觉得这一年来的自己像个傻瓜,他有无数种方式来得到这个人可偏偏却选了最愚蠢的那一种,这不是傻瓜是什么?可不知为什么他却一点都不想用其他的手段来得到他,直到看到那个人。 平安夜那晚他约他吃饭,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鬼使神差的他在秋络的楼下发呆,忽然在凌晨看到他从公寓出来,一路尾随,看到了秋络和一个男人,一个穿军装的男人从机场出来,一路上他看着两人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回到了秋络的房子,甚至在车库看见那个男人一把就把秋络抱了起来,那个在他面前鲜少微笑的人竟然可以在别的男人肩上笑的那么肆意洒脱!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开始燃烧,烧的他全身颤抖,血脉沸腾! 他像个卑劣的偷窥狂一样一直跟踪着两人,看秋络给对方买衣服,看他们逛街吃饭,看他们一块兴高采烈的打游戏,很明显的兄弟情谊可他仍旧不爽,嫉妒使他头脑发涨,使他思维混乱,他鬼使神差的向那个热闹的饭桌走去,就是想看一看那人在看到他那一刻的表情,可安静如秋络,在直视他不满的目光时没有丝毫的表情。 “好巧。”他挽着优雅的女伴向他打招呼。 秋络看着他,眼里无波澜:“你好。” “不介绍一下?我以为圣诞节你会一个人过。”他目光如波涛汹涌。 秋络顿了一下说道:“这是我发小,袁朗。”说完他看向袁朗说道:“梁封宁。” “你好。”袁朗伸手看向他。 梁封宁目光扫过对方的脸,淡淡回礼道:“你好,介意坐一块吗?” 袁朗看向秋络,秋络简单直白:“圣诞节就不打扰两位了。” 梁封宁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冷笑一声,转身挽着女伴的手离开。 那时,秋络以为这大概就是结束,无论是他们的友谊还是这个人的单恋,都该到此为止了, 可后来他才明白,对他来说是结束,可对梁封宁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 51 章 是什么梦竟这样炽烈?仿佛堕入无边的黑暗一般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好热···好渴····他喃喃自语,沉沉的打开眼皮,秋络看到全身□□的躺在床上的自己,还有衣冠整齐的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梁封宁。 不可思议吗?他苦笑,眼前闪过这一年来他们俩相处的场景,不知何时,那些明亮的记忆都被这间昏暗的房间所取代,被算计,被欺骗,被下药,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去想,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0 沉沉的闭上眼,这他妈的到底算什么? 梁封宁看到了那双超然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悲伤,可是,比起他求而不得的痛苦,男人惨淡一笑,修长的手指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热····好热····他要爆炸了!好难受·····秋络难耐的蜷缩起身子,他用着最后一丝理智克制着自己不去触碰眼前的那具身体,可是,热····真的好热····· 梁封宁看着蜷缩在大床另一侧的那具you人的身体,看着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他悲哀的想:他疯了!他绝对是疯了!这样的事不是没干过,可为什么这次心这么痛?为什么听到他若有似无的□□会觉得自己那么可怜?他听见自己对着那个人狠狠的说:“桑秋络,你注定是我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你逃不脱的。” 秋络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剧烈的收缩着,头上那盏华丽的吊灯好像一直在眼前晃动,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他像是一条被捞上岸的鱼一样,在剧烈挣扎过后只能慢慢的等待力气的流失,等待未知的死亡。忽然感觉那半边的床垫在下陷,他转过身,看到梁封宁靠过来的脸,用尽力气,他朝他一拳打过去,可是,很轻易的被对方抱在怀里,真切的肌肤相亲时,秋络感到胃里一阵翻滚。 梁封宁一个转身将怀里的人压在身下,他看着他压抑的眸子,低头在那双好看的眼睛上亲了亲,蛊惑道:“秋络,爱上我吧!” 秋络抬手一拳,脱口吼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梁封宁抬手揉了揉脸,冷笑着看向身下被愤怒和□□折磨的不像样子的男人,冰冷道:“想让我滚?呵呵,我偏不,我就要让你好好看清楚我是怎么对你的。” 秋络震惊的看着他把自己的一支胳膊用手铐拷在了床头,他压着他的另一边肩膀低头在他嘴唇上se情的舔舐了一下,两人靠的极近,近到他可以看见梁封宁眼里透露出的邪恶和阴冷,近到他能看到他的舌头像蛇一样在他脸上划过。秋络的身体不可抑制的激起了一阵颤栗。 他听见自己闭着眼睛哀求道:“梁封宁,不可以······” 回应他的,是梁封宁越来越re火的舌头,他在他身上四处游走,他按住他颤动的双腿卖力的讨好他。秋络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眼前的那架吊灯离他越来越近,它不停的旋转,不停的闪耀,然后绚丽的炸裂,瞬间一片荒芜。 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漆黑黯淡。 梁封宁听着身下人低低的□□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世上最好的□□莫过于此,他看着秋络脸上阵阵的红晕,心里像绽开了一片晚霞,他低头轻轻的吻了吻那双闭着的眼睛,这双能穿透人世悲喜的眸子只有在闭起来的时候才不会让这个人显得那么遥远。 他把手铐从他手上解下来,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庞上,痴迷的看着已经不太清醒的秋络低声说道:“你会恨我吧?呵···那就恨吧,秋络,你注定是我的人。”那音调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体验着那双笔直的总能走的正气凛然的双腿此刻缠在自己腰上的快gan,他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冲撞,尽情感受彼此身心合一的酣畅,可不知为什么,看到秋络闭上眼却仍蹙着的眉时,梁封宁心里并没有尝到预期的痛快!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仍旧一片昏暗,秋络脑袋很疼,身体更难受,可生物钟使他不得不清醒,他转头看了跟前的人一眼,梁封宁还在熟睡,他的一支胳膊还放在他腰侧,秋络呆滞的看了很久后转身下床寻找衣物。 “不睡了吗?还早。”身后传来那人慵懒的声音。秋络没有理会,在沙发上找到衣服穿戴好后径直离开。 梁封宁苦笑,那么爱干净的人竟然连脸都不洗就这么匆忙的离开了。 一个礼拜后,他到医院堵人,在秋络的办公室里,梁封宁开诚布公的说道:“我喜欢你,秋络,不是玩玩,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能给我个机会吗?。” 秋络看着他,目光清冷,半晌后他说:“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梁封宁吃惊了一下,却又听他说道:“我不会告你,我没有那么自不量力,而且我也不是女人,可是,梁先生你也应当清楚我和你之间所有的关系都已经到此为止,从现在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之前的事我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梁封宁低低的笑了一下,能让秋络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确实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了,抬头,他换上一贯的不羁高傲,看向他:“秋络,和你相处了一年的梁封宁也许给你造成了一些错觉,认为我是可以对你百依百顺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生气的男人,但现在看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那些哄骗纯情小男生的把戏我用烂了,也不想再那么费劲了,你听好,我梁封宁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无论是什么。” 秋络的瞳孔漆黑如墨,看不出一丝愤怒或者失态的波澜,梁封宁收起笑容,淡淡道:“你应该清楚我有这个能力,我们之间地位的悬殊决定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秋络的表情仍旧很淡,仿佛一早清楚他会说这些话一样,他面容平静的看着他说道:“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我,梁封宁。” 他没有着重强调任何一个字眼,也没有把一句话说的气势恢宏,就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定律一般,声调平稳却不容置喙。 梁封宁目光阴冷:“你什么意思?” 秋络把桌子上的一个药瓶放到他面前,转头看向窗边的铃兰,语气淡然:“不管你有多少手段,但我想应该都快不过我心脏的脉搏,听说过吗?外科医生都是合法的职业杀手。” 梁封宁的目光扫过瓶子上一串英文字母,他握着药瓶的手不真实的抖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把瓶子放下,看着秋络若有若无的微笑,他问:“所以你一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一直都很好奇,这个人身上的那股通透和超然的气质从哪里来,现在似乎一切都明朗了,因为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死去,所以对生命看的淡然和无畏,对俗世名利更加不屑一顾,梁封宁苦笑,秋络说的很对,是的,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因为这个人连他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根本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那么其他东西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他不甘心,他盯着他淡淡的笑:“别把话说的太轻巧,秋络,纵你不惧死,可是你的外公外婆会怎么面对?我若拿他们做要挟呢?你的朋友又怎么看?我若拿他们的前途做赌注呢?我这人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控制一个人我只讲究最有效的手段。”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1 秋络目光安宁:“是啊,自古以来逼迫人无非就是这些手段,可是,人在这世上不过一辈子,有些事当做,也有些事无须白费力气,于我而言,有些辱可以承受,但也有一些无须强迫自己委曲求全。我已经活了二十多年,后半辈子可要可不要,至于我的朋友,他们其中并没有人是为我而活的,那我也没必要去承担他们的命运,就算是我的亲人,我想,他们更早就已经做好了我离去的准备。” 秋络看着铃兰刚刚发芽的叶子在夜风里瑟缩的抖动,他转头看向他:“梁封宁,伤害别人对你而言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可别忘了,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值得人们敬畏和悲悯,权势和名利带不给你福慧慈缘。” 梁封宁身体前倾,他刺骨的盯着他:“我这辈子做的恶心事不少,那劳什子东西不要也罢!我只想知到,如果我非要得到你呢?” 对视良久,他看到秋络薄唇轻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呵呵,好一个刚烈的良人。 回去的路上,梁封宁感到心脏逼仄的难受,他打开窗户,沁凉的夜风吹进车厢,看着不断倒退的街景,他轻轻触摸自己的胸口,心脏的跳动那么温热。他记得那天晚上抱那个人时候,他的心脏是多么有力的搏动,那是具充满活力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如此真实,他几乎不敢想象有一天它会停止跳动,这个人会变成一具冰冷的身体。 那个时候起,梁封宁就知道他彻底输了,和秋络的这场博弈他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因为这次他投入的不是金钱不是权利,而是他自己,是他一颗实实在在的心。可惜,就好像他无数次玩弄他自己的情人般,秋络毫不留情的踢开了他。可是,饶是如此,他仍旧舍不得逼迫他,他自信于对人心的透析,只要一个人有所求,有所恃,有所惧,那么征服他只是时间问题,可面对秋络,他挫败的想,他做什么都没用。因为,从一开始,看不透的人就是他。 后来还没等梁封宁想出对付人的招数,非典就来临了,起初他和许多人一样并不怎么重视这次灾疫,可随着病情的蔓延他越来越着急秋络的安危,因为他是个医生是站在第一线最接近危险的人,梁封宁不得不担心,可一次次电话打出去都没有回应,他数次在医院门口等人也没有消息,起初院长还能告诉他关于秋络的一些消息,可到后来他们医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每天进进出出的医生那么多,谁能注意的过来呢? 梁封宁没有办法,就算他手眼通天可在当时的那个状况下,整个人已经完全像烤焦的蚂蚱,几乎六神无主了,当穿上那厚厚的5层防护服的时候,他心里不断的颤抖,他害怕秋络有什么事儿,这么多天以来的恐惧让他一头扎进了医院。 秋络在看到他的时候,是很明显的吃惊,即便带着厚重的眼镜他也能看清那双眸子里的惊讶。梁封宁不顾形象的抱住他,死死的抱着,他冲他耳边吼:“你他妈根本没有心对吧?那么多电话·····老子打了那么多电话····”所有的声音都消散在耳边浓重的呼吸里,在寂静的楼梯里,秋络任由自己被死死的抱着,那强壮有力的心脏冲击着他已麻木许久的脑袋,他的手不知不觉的回抱了他。 该怎么做?秋络不多的头脑空间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人际交往。这个人,他没办法像从前那些在生命里来去无踪的人一样无视他的存在,他该怎么做? ☆、第 52 章 非典结束后,博文医院长达半年的时间都在处理这次灾疫的后续事情,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小型的突发性医疗事件,可在医学界,sars的出现显然将无数专业的医学人员都引进了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无论是国际还是国内都展开了各种各样的探讨和研发,于是,在医院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03年年末的时候秋络出国参加为期六个月的国际新课题的研讨。 国外的那半年时间里,梁封宁几乎每个礼拜都会出现一次,这似乎成了他的固定频率。他们见面也没什么说的,好像恢复到了最初朋友的那种关系,唯一改变的是,梁封宁非常自来熟,他会亲自到他公寓来下厨,做可口的中餐,他会把他外公外婆的一些视频资料发给他,和他像亲密发小一样谈论他家里的一些事情,甚至他会在半夜醉酒的时候来敲他的门。 秋络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平淡,他不是还没出校园的小男生,他是一个已经在社会立足的成年男人,这样的调情太幼稚。于是,他直截了当的对梁封宁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如果你再半夜来敲门,我马上搬到合租公寓去住。”这是他自非典以后,认认真真思考过之后得出来的结论,不合适,他感动是真的,但不喜欢也是真的,秋络并非没有谈过恋爱,但他讨厌没有结局的故事。 和梁封宁先不论性别因素,即便他能爱上他,可现实的差距鸿沟就摆在眼前,他自认没有勇气也没精力去对抗,所以,无论怎么走,最后肯定是死胡同,何必? 梁封宁拿筷子的手一下顿在了半空中,他看着秋络平淡无波的眼睛,忽然笑道:“那你告诉我,我怎么···”他一下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忽地站起身将桌上的红酒杯摔到墙上,大声吼道:“你他妈告诉我,我怎么怎么才能走近你心里?你说啊?” 梁封宁一直以为秋络缺乏的是烟火气息,这么冰冷的人好像根本不是凡尘俗世应有的产物一样,于是非典结束后他专门花时间跑到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他想从根源上了解这个人,每个礼拜从繁忙的公事中挤出时间跑这给人当孙子,呵呵,现在看来,他缺的不是烟火而是他妈的就根本没有心! 他一把将秋络推到墙上,抵着他的身体阴狠的问:“你有心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老子·····”忽然鼻头一酸,他想说他从小到大都没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他能做的都做了能说的都说了,可人家就是看不见,还嫌你碍事!梁封宁觉得自己特傻逼,就跟那愣头青一样白痴的不得了! 秋络安静的看着他发疯,一句话也没说,梁封宁在那一刻突然想明白了,不爱就是不爱,不管你做多少他都没感觉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像个斗败的野兽,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不甘心的戾气,他看着秋络,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了上去,把人按住狂吻,秋络显然吓了一跳,怔愣过之后就开始反抗,到后来两人都开始上了力气,互相搏斗,到后面梁封宁简直刹不住车了,他没想真打,那一刻欲望比愤怒要强烈,他自己都说不清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清醒的时候,是秋络突然晕厥的时刻,梁封宁吓坏了,赶紧给人穿好衣服带回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2 自己的住所,直到医生反复告知没有大碍之后,他一颗心才算掉回原地。他看着秋络宁静的睡颜,苦笑的想:“他前半辈子绝对是遭天谴的事儿干多了,所以才找这么一个家伙来讨伐他,打,打不得,说,说不了,只能他妈的这么干耗着!”耗就耗吧,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谁知这么一耗就又是两年。04年7月秋络回国的时候,梁封宁直接把人从机场绑回了自己家里来,这下玩大发了,烧到老虎尾巴了,秋络很生气,两人不可避免的又打了一架,可这回晕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梁封宁,准确的说,不是晕而是···骨折。 梁封宁胳膊骨折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他自己家里,这事儿非同大小,直白说了,他本人的安危直接关系着他一个家族的利益,无论他现今出现什么毛病哪怕就是一个摔跤都能引起某些人的无故揣测,很讽刺,可这就是权势的魅力!到这地步,秋络也看出这是一个局了,他问他:“你拿这个要挟我?” 梁封宁悠然的靠在床头,看着手腕上的白纱布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不同样用自己的生命威胁我?” 对视良久,秋络忽然展颜一笑:“如果我不在意呢?” “那你可以马上走出去,只要走出这间房间,你应当清楚我和你会有什么后果。”梁封宁盯着他,他在赌,拼了最后的希望。一旦秋络走出去,那么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次惩罚,可对秋络来说,这辈子算完了,他很清楚,他们这样的人家想要废一个人是多么轻松,尤其是在别人眼里,秋络不过是他一个情人。 秋络看着他,平淡的眸子终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半晌,他说:“既然已经担了虚名,那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最后,梁封宁找其他借口把这事掩了下来,当然,他也达到了目的,秋络最终成了他的人。 从他们确定关系到分手,前前后后也不到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里,梁封宁以为他能得到秋络的心,以为他能改变这个人,可事实上他高估自己了,他也低估了秋络的忍受力。 秋络可以和他每天住在一起,和他睡同一张床,甚至能在他的诱哄下和他做爱,可梁封宁从来感觉不到这个人心里记挂着他,他能为了他上一台超时的手术而心疼发火,能为秋络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而焦头烂额,可秋络不会,他甚至不在意他的夜不归宿。梁封宁不得不承认,在这段感情里,他付出的远比他得到的要多,可是,不想放手,只要看到这个人在身边就不想放手,尽管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顾尘看着秋络醉意朦胧的双眼,他问:“你喜欢过他吗?”纠葛五年的时间,在这场拉锯战里,他们双方都筋疲力尽,秋络正式带他的时候正是他回国的时候,顾尘没办法想象那时候每天都能兢兢业业为他们传授知识,能缄默的站在手术台上一丝不苟的人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无奈。 秋络目光飘忽,爱过吗?他低头轻轻笑了一下,脑海里想起梁封宁熟睡的容颜,他好几次醒过来的时候都看见他睡在他身后,眉目英挺,呼吸温和,一副善良无害的样子。可是,他不能忽视一些东西,他不能看着怀孕六个月的女人被拉去做引产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不能看着夜场里一群男人肆意玩弄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而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他不能忍受和一个男人上床而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不能看着梁封宁将来娶妻生子而自己还能心安理得的睡在他身边,他不能看着自己变成连他都不认识的桑秋络。 所以,他对顾尘说:“大概吧。” 比起喜欢来说,他在乎的东西太多,否则到最后他不会想到让自己流血。他焦躁很久,在浴室里无意间被打碎的牙杯割到手指,看着鲜红的血液从白色的瓷砖里淌过他竟觉得畅快,小的时候他就要不停的吃各种药来预防随时可能出现的灾病,他的外公外婆把他的身体视如一块脆弱的琉璃,不敢轻易损坏,所以从小到大,他没什么朋友,因为别人不敢轻易对他玩闹,唯一的好兄弟常年都在部队几乎没办法联系,时至今日,在遇到梁封宁之前,秋络从没有发现,他会活的那么孤独。 孤独到他看着自己的血液都觉得欣喜。 梁封宁最终知道了这件事,从起初的生气到后来的沉默,他们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争吵。秋络没有解释,也没有发火,他平静的说,想去外面玩一圈。他把假期调整调换了一下,自驾去了一趟新疆,这是秋络唯一的消遣方式,他没人可以倾诉,只能向外走,可以说从小到大他走过的地方比他交到的朋友还多。梁封宁没有说什么,认识这么久,他清楚他的性格。 去了一个月,回来的那天是半夜,他回了自己家里,可开灯的瞬间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梁封宁,但他告诉他飞机明天晚上才能到,两人无话,对视良久,梁封宁说:“你想躲我到什么时候?”嗓音粗粝的像沉了沙子。 秋络把东西放下,倒了一杯水,背对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慢慢说:“梁封宁,我觉得这是我努力的最大限度了,可是,抱歉,我们不合适。” “明天晚上阿姨会做一些南方小菜,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梁封宁说完径直离开。 第二天晚上,秋络独自对着一桌子饭菜直到凌晨一点,他一筷子没动回了房间。 梁封宁喝的酩酊大醉的回来,他坐在沙发上问秋络:“我还要怎么做?只要你说的出口,你他妈··到底不喜欢我哪里?老子做到你喜欢还不行吗?” 秋络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他靠在沙发上,坐在他的对面,优雅的像个贵族公子。 梁封宁愤怒的像狼一样扑上去,他撕扯他的衣服,啃噬他的锁骨,他死命的按着他的双手去亲他的嘴巴,秋络睁眼看他,说:“梁封宁,我们打一架吧!” 然后他们像两只野兽一样纠缠在一起,梁封宁不敢下重手,他没有真醉,可秋络每一下都实打实的向他发难,房间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好像他自己的心一样,碎的七零八落。 那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看着秋络沉沉的睡去,就那么看着他,许久,他低头去吻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着他的唇瓣舔舐厮磨,这个身体是他日思夜想的,可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秋络不喜欢男人,他一点都不喜欢和他□□。 和第一次的梦境一样,炽热,晕眩,秋络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地狱的冰火两重天一样,睁眼,梁封宁的脸无限放大,他的身体被挤压的难受,他推他,却意外的被吻住了唇,那一场□□做的秋络欲生欲死,每一次他觉得已经不可能的时候总能再次体验在冰火世界的考炼。他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只是他醒来的时候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3 ,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一次,而房间里都已经收拾如初,干净的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在那以后,他再也没见到梁封宁回来过,后来,他孤身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醒目一收,故事落幕,顾尘看着秋络祥和乖巧的睡颜,轻轻唱了一首歌,那是他小时候,妈妈经常唱的一首歌谣。 忘却的不懂悲伤 那是害怕的烟花 悲伤的不会哭泣 那是幸福的眼泪 我丢失的梦想 啊 亲爱的 它躲在了你的梦中 他记着你的笑容 他听着你的歌声 他说 啊 亲爱的 我一直等着你回来 ······· 清晨回到医院,顾尘简单洗了把脸,一夜未睡竟不觉得疲惫,他挂外套的时候忽然看见窗户前的铃兰,开的袅袅婷婷,正迎风飘舞。 秋络只把它当一种药物和装饰性的植物放在办公室,可他不知道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村上春树说:每个人都有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顾尘不知道属于秋络的命运会让他和谁再次相逢,可是,他衷心的希望,这个孤独善良的男人终有所归。 ☆、第 53 章 七月中旬的时候,顾尘在医院里碰到了林子衿,年少时候色艺双馨的女孩儿已升级为准妈妈,老友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如今的林子衿,对顾尘来说算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女性知己。 在她和胥城的婚礼上,林子衿偷偷在化妆室把捧花给他,弄得顾尘哭笑不得,女孩儿仗义的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挺希望参加你们俩的婚礼的,很期待你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她笑着说的,可目光里泪花闪烁,顾尘心里感慨万分,他拥抱她,良久,说道:“你会幸福的。” 那走在红地毯上的女孩儿曾也是他的少年明媚呀,转头看着眼前沉静英挺的男人,顾尘在底下偷偷握他的手,心里满足而安定。 两个人说了小一会儿话,陪林子衿来的是她一个闺蜜,拿着号过来说快轮到她们了,于是互相告别,可临走的时候,林子衿拉着顾尘小声问:“你身边有没有适龄的未婚男青年啊?” 顾尘不解,林子衿目光往前面一瞥:“帮我闺蜜留心一下,她再嫁不出就快被父母逼婚了,我呐是快被她逼疯了!” 顾尘秒懂,笑着点点头,目送林子衿离开。 回到他们科室,他看秋络正在看病例,随口说道:“秋络,有没有时间去喝个下午茶?”平常在外面的时候他得称一声“桑老师”,可只有彼此的时候他会直呼其名,两个人听着都舒服。 “有事?”秋络抬了抬眼皮。 顾尘走两步,思考了一下说道:“相亲!嗯,有一个女人······” 秋络放下病历单:“你相过?我没经验啊,要不你先列个模板?” “呃·····那,让我想想····”顾尘费劲的想需要什么步骤,一时半会真伤脑筋,忽然瞥见秋络嘴角一抹笑,:“你蒙我?” 秋络表情无辜:“我没说不去呀?” “那我现在就约人家。”他作势打电话,秋络只好讨饶:“晚上我约人了。” “是谁是谁?”顾尘好奇心大增,秋络很少和人约会啊! “没谁,我外婆的一个学生,刚毕业准备来这边实习,叫我先关照一下,今晚见个面。”秋络稀松平常的说。 顾尘脑子绕弯弯:“哦,你家乡那边啊····挺好挺好!”一个水土养育出来的人,说不准照顾着就照出感情了呢,秋络急需要一个活泼大方,可爱伶俐的女孩儿来缓解他孤寂枯燥的生活。他正乐滋滋的想着,冷不丁秋络一个冷笑:“31号床的抗生素打了吗?” 顾尘一溜烟赶紧跑出去,一路上他心情都不错,他喜欢现在烟火气十足的秋络,喜欢他这种轻松和富有生气的状态。 回家的时候,看见陆初修在沙发上睡着,跟前还放着休眠状态的电脑和酒,顾尘轻轻把手放到他膝盖和肩膀那,准备来个公主抱,结果还没抱起来人就醒了,对视两秒,顾尘默默的把手抽出来,幽幽的说道:“真是死沉死沉的·····” 陆初修笑,他搂着顾尘的腰坐起来:“老陈去接你了?怎么也没叫我一声。” “估计看你睡熟了就没叫,今天回来挺早的啊?”顾尘倒了小半杯酒说道。 “嗯,今天不忙,累吗?一块去打打球,你好长时间没和我打球了!”陆初修问。 顾尘默默想了想他那运动量,还是摇头:“我陪你去游会泳吧,上一天班呀,谁都和你似得有无限精力啊,刚还睡了一觉!” 陆初修无奈:“你就体质虚还老不动,长两斤肉也算啊,每天都不知道把那冰激凌吃哪了······” “我哪有天天吃?” “那蛋糕呢?” “······” 在游泳池子里,顾尘把下午的事儿给陆初修说,他之前和他说过秋络的故事,陆初修到没多大惊讶,可能豪门贵族对这样的事儿都习以为常了,反倒是听完之后,他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我那时对你也是强迫的,为什么还能接受我?” 顾尘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在听秋络讲的时候就曾想过,他们两个人的爱情,开头算是一样,而结尾之所以大相径庭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爱不爱的问题。梁封宁一再强迫秋络最后只能越逼越紧,让秋络厌恶他,可是陆初修那时候也是逼迫的他,但除过当下的愤怒之外,他发现他根本没有恨过他,他离开的那一年里他无数次的想起他,哪怕到最后能硬着心肠说拒绝,大概也只是出于年少的意气吧。 他说:“可能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了你吧。” 陆初修很用力的抱他,笑:“你说我是多么幸运。” 顾尘感慨,茫茫人海,两个人素不相识的人相遇的机遇那么渺小,而能够相爱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所以每一个得到爱的人该有多么幸运! 陆初修挺赞成顾尘和秋络做朋友的,他不担心顾尘没朋友,可害怕他没有一些能够交心的知己,此前顾尘也有过一些,比如他大学的室友,可是在认识到陆初修之后,人性里一些微妙的因子就暴露了出来,所以,他一方面害怕顾尘的所有重心都围绕着他转,另一方面又害怕他会因为外在的一些东西而离他太远,总之,纠结了不少时间,好在,顾尘识人清透,为人也坦荡,交到的朋友都算不错。这些人里数秋络最让他满意,所以他很放心看他们俩在一块。 “你知道吗,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他现在哄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到家了!”顾尘忿忿道。 某人笑:“改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4 天我教你一个招,再把他坑回来!” 顾尘无语:“你当我是小孩呀?” 陆初修挑挑眉,赶紧略过这个话题:“幸亏咱爸现在忙着书店的事儿,没空理你,要不也得让你去相亲,还不如把你一直当小孩儿养着呢。”陆初修靠在池边看着小孩儿水淋淋的小脸 ,莫名其妙的油生了一种为人父母的心酸感。 他泼他水:“我爸没说这事儿你就偷乐吧!谁要一直当小孩儿被你骗呀!” 陆初修架不住他源源不断扑过来的水,一个猛子扎进池子里去拽顾尘的脚,一直弄到人求饶为止,水池里溅出大片的水花,闹了好半天,顾尘气喘嘘嘘的趴在陆初修身上说:“要不今年过年和我爸说了吧,也没必要再拖了。” “大年初一的合适吗?”陆初修边问边给他顺气。 “趁着不忙的时候说好,春节一过医院事儿特别多,到时候再说不雪上加霜吗?” “也行,到时候咱再安排一下,别给爸一下子气出个好歹来!” “别乌鸦嘴,我爸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顾尘对虞敏其实多多少少有一些放心的,他一直相信他的父亲是个有见识有大局观念的人。 陆初修一双手顺着那丝滑的脊背摸过去,在顾尘耳边低声说:“是,有你这么讲道理的儿子,老爸绝对信得过!” 感觉到一双手不正常的抚摸规律,顾尘抬头瞪身边的人一眼:“我还没吃饭呢!” 陆初修看着那双湿淋淋的眼睛,身体发热,他低头吻他:“我也没吃,一会一块多吃些。”最后一个尾音都消散在顾尘的呜咽中。 泳池里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花,顾尘一边喘一边无奈的想,这要是和他爸说了,绝对能被老头鄙视死,被陆初修弄得狠了,他在空旷的只有两个人的泳池里大声喊:“陆初修,我再也不和你来游泳了!!!” 某人低声笑,一边有条不紊的动作,一边对眼前的小孩儿说:“宝贝,多喊几声,你喊的越大声我们今天结束的越迟。” 最后,池子里只剩下顾尘不满的呜咽声,伴随着翻滚的水花声构成一幅旖旎绮丽的□□满“池”图。 顾尘后来想,大概所有的美好就是从这个节点开始改变的吧。06年的年底他最终没有向虞敏出柜,因为在那之前,他首先面对的出柜对象是陆初修的父母。 ☆、第 54 章 十一假期,顾尘随秋络南下游玩,一方面是来看看昔日落拓才子柳永笔下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美景,另一方面则是为自家师傅做护驾小厮来着。 话说,秋络再有一年就30岁了,确实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即便他处在中国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可到现在仍孑然一身,所以在遥远的南方小城里,两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家实在着急的不得了,奔着要驾鹤西去的决绝态度,快马加鞭,紧急召唤,发出去不止十二道金牌,终于把秋络给盼回来了。 回来干嘛?当然是相亲来着。 秋络在电话里听到这话就蔫了,他求救的看向顾尘,后者讪讪道:“我没经验啊!” 但面对秋络诚恳的请求,顾尘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师徒俩在办公室绞尽脑汁的想,最终只得出这么个馊主意:顾尘当去游玩的同事,那秋络必须得尽地主之谊吧,所以相亲对象只见一个就好,十一本来没多少天,这事儿黏糊黏糊就过去了! 老头儿老太天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了,没几天的假期愣是介绍了十六七个相亲对象,那阵仗势必是在十一这几天就能把孙媳妇定下来才好!秋络是哭笑不得啊,他对顾尘诚挚的说:“你就算什么招都没有也要跟在我身边,不然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顾尘脑袋放空,叹两口气,忽然目光灼灼的对着秋络说:“大不了到时候你对人姑娘说,你在首都已经都有娃了!” “谁的?万一我外婆问起怎么办?” “那要是人姑娘对你特满意呢?非君不嫁呢?” 秋络面露难色:“现在姑娘没那么奔放吧?” 顾尘无奈看天,都到要相亲的份上了,想起上次林子衿说的那话,凉凉道:“你瞅你自身条件多不错啊,再说你外公外婆声誉也很好吧,那见面的女孩儿一定不差,而且对你肯定已经有所耳闻了!” 秋络也犯难,最后咬咬牙:“只要我没意愿就行,到时候不过是吃一饭顿的事儿!” “你说,两个老人家会不会想打死我啊,好不容易把外孙子盼回来了,结果全教我带出去了,唉···这小厮当的也是任重而道远啊······”顾尘叹气。 秋络看着他,忽然来一句:“我外公打人不重,他小时候都不敢下力气打我。” 顾尘瞪回去,看秋络笑的无辜狡猾,心里一片悲凉呐····· 顾尘把这事儿给陆初修说,他也一个劲笑,笑完乐呵呵道:正好我十一也有事,只能陪你去 那边玩两天,顺道给你当个保镖得了!” 顾尘拿枕头砸他,心里默默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老人家致以万分的歉意。 下飞机那天下午,他还和秋络说要不住酒店去,可硬生生的被秋络拖回了家。 陆初修是晚上到的,他在酒店听小孩儿在电话里控诉,笑的不得了,意料之中,顾尘一回家就被两位老人嫌弃了,虽然没有明摆着进行口诛笔伐,可这气压搞得顾尘说话都蔫蔫的。 “好,别郁闷了,明上午带你去玩。”陆初修哄到。 顾尘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躺床上发呆,他倒不是完全因为老两口的态度而生气,只是不可避免的从他们身上想到了陆初修的父母,想到两人要见家长的以后,一瞬间脑子里很烦乱,干脆将被子一蒙就此睡去。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在二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秋络就赶紧带着顾尘出了门,和陆初修会合后,他作为东道主带着两个人游玩了一圈。这几年古城旅游虽大热,但实际上许多被作为景点的古城古镇都鲜少能保持原有的意境和美感,秋络自小在这片土地长大,他自然知道哪里的风景最怡人,哪里的美食最正宗啦。所以一天的时间下来三个人玩的还是挺惬意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陆初修没有更多的空余时间陪他们,他在晚上就得上飞机,所以,秋络非常识相的把晚上的时间留给两个人。 在酒店腻歪了一会儿,顾尘送陆初修去机场,陆初修一向忙,没办法,那么大的企业,多少人都靠着他这个董事长吃饭啊,忙是必须的,好在这么长时间以来,顾尘都习惯了。 所以第二天他和秋络还是高高兴兴的玩了一天,第三天的时候,顾尘说真心不能再拖了,你要再不去和人姑娘吃饭,我就没饭吃了!他可看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5 见俩老人对他那牙痒痒的表情了。秋络说好,不过到时候你也去,坐我能看见的位置,好多点“安全感”,顾尘无奈,只得答应。谁知,第二天去吃饭的时候,他偷偷摸摸跟俩老人后边,到饭店才发现,俩家人要的是个包厢,顾尘郁闷,自己也找了个靠近的包厢坐了进去,给秋络发了信息后就开始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心疼。 菜过五味,收到秋络来的消息,说包厢就剩他和那姑娘,保守估计,再有半小时就可以走了,顾尘悲叹:这姑娘出门绝对没看黄历,遇上秋络这号人也是没谁了!他把消息回过去就起身去卫生间。 还没进服务员亲切的告诉他二层卫生间不能使用,先生您楼下右转。顾尘从楼上走到楼下,忽然讶异,这么大的餐馆竟然就他们两桌人,可是他没多想,但方便完洗手的时候,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面对着七八个高大健硕的男人的时候,顾尘脑袋还有点发蒙,感觉这好像一场不可思议的电影,很快,那几个男人开始靠近,顾尘没多想立马开始攻击寻找逃出去的可能,那群人同样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儒雅温和的男人竟然还会拳脚功夫,顾尘现在只恨自己当初没能多和陆初修学几招,因为他很快就被制服了,与电影里不同的是,这些人并不是徒有其表不堪一击的,而他也不是电影里功夫高强的主角,所以在几次硬碰硬的对抗后,他明显感觉自己撑不住了,仅凭着最后一点感觉,他知道他们给他蒙住了头并把他抬上了车,并且给他注射了一些东西。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睁眼,陆初修,秋络,医生都在,他看看自己身上,除了那天打架留下的一些皮外伤似乎并没有什么伤口。 “宝贝,饿不饿?吃点东西。”陆初修摸摸他的嘴唇,温柔的说道。 顾尘坐起来,看其他人一眼,有点尴尬,说:“一会儿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秋络忽然开声:“抱歉,顾尘,那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能及时注意到,对不起。” 顾尘看着身边的几个人,稀里糊涂,只好把目光放在陆初修身上,他坐在床前,表情有几分凝重,半晌,他对秋络说:“这不怪你,是我一时疏忽了,我会和小尘解释的,今天耽误你不少功夫,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秋络点点头,顾尘和他告别后,陆初修安排人把其他人都送出去,等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顾尘看向他:“到底发生什么了?” 陆初修一把抱住他,重重的呼吸:“宝贝,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他的拥抱很紧,顾尘心里有点愧疚,无论他有什么危险哪怕只是在家切水果时候一个不小心陆初修都会紧张很久,更何况至这次的绑架,想必在他昏迷的时间里,陆初修一定担心很久了。 他慢慢抚他的背,像在安慰小孩儿一样:“我没事,这不好好的嘛,都是大男人哪有这么矫情!” 陆初修吻他,小孩儿依赖他习惯了,可是这样子的绑架他还是担心他会留下阴影,他亲他的眼睛,低声说道:“你吓坏我了!” 顾尘心里柔软,他回吻他:“我知道你在身边就不会害怕,别担心,我一个男人还不至于被这点事吓着,说白了,我就只睡了一觉一睁眼不就看到你了吗?” 陆初修笑,咬小孩儿耳朵:“你就和我瞎贫吧!” 他不知道在他沉睡的这几十个小时里,陆初修经历怎样的恐惧和抉择。 “你快告诉我这怎么回事?”顾尘迫不及待的问道。 “绑架你的是陆鸣音。” “你二叔家那个赌博的儿子吗?”顾尘吃惊的问,他对陆初修的家族斗争虽然不是完全清楚,可他家里的一些势力纠纷还是听他说过不少,更何况这是礼画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从胥城,蒋佟他们口里早有耳闻。陆鸣音外表不错,能力也拿得出手,但就是沉溺赌博,基本算是年轻一辈里的废子了。 说道这里,顾尘也清楚他的目的了:“他要挟你吗?” 陆初修点头,目光冷酷:“他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些“养老钱”,当个富贵闲人。哼,别说是钱就是一张纸都不可能,陆氏可没有养无底洞的闲钱!” 陆初修没和顾尘说,陆鸣音前年在国外赌的都已经把他名下所有能典当的动产不动产交代出去了,为此,老爷子龙颜大怒,直接把人从陆氏给除名了,陆初修的二叔知道自己儿子没指望了,就把所有赌注都投在礼画身上,在此之前,礼画一直是陆初修的二把手,是他最好的左膀右臂,可后来·····他忍住没有告诉顾尘,他用心把他保护了那么久,不让顾尘卷进他生意的任何一次斗争,不让他受到无辜的伤害,可防到最后终究是被身边的人暗中摆了一道。 礼画是唯一一个知道顾尘身份的人,也是唯一和他有联系的人,陆初修不想去调查陆鸣音到底怎么想到打顾尘注意的,而且还是他不在s城的时候,脱离陆初修的保护圈,下手来的迅猛而缜密。他心里发寒,可是他还不能全部告诉顾尘。早在半年之前,他就听到一些风声了,陆鸣音在维加斯不仅输的一塌糊涂还得罪了几个军火大佬,那是一群国际亡命徒,跟他们硬碰硬没什么便宜可占,陆鸣音父亲来求陆初修,谁都知道陆氏现在是他在掌舵。 陆初修没理,一毛钱都没给,暂且不说赌博是多大个无底洞,单是说那群亡命徒,他调查过,那些人的大本营在哥伦比亚,世界军火和毒枭的聚集地,捏死一条人命在维加斯那么混乱的都市里根本不算什么事儿,那群人是早就看准了陆鸣音背后的势力,这帮狗娘养的流氓,一旦他开了口,那根本不是几千万的数目! 他二叔流着泪说,就是几个亿在你眼里又算什么?我为陆氏赚了多少钱?难道还不够我儿子一条命吗?陆初修冷笑,几个亿他确实能拿的出来,可是他凭什么?他为陆鸣音补过多少漏洞,这些金额加起来也够二叔您给陆氏赚回来的钱了吧?现在的恶果是他自找的,他绝对不会拿一分钱去救人! 任凭年过半百的二叔在他跟前如何哭诉,陆初修一概没理。可到最后,陆鸣音还是回来了,他那个爱子如命的父亲动用了公司的财产,这就是陆初修要的结果,这笔钱不在少数,但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从这项暗中操作里看到他二叔真正的权力范围,那么他就有足够的把握把他一脚踢出董事会,把他所有的股份和权力都收回。当然,老爷子对这根毒刺也忍很久了,这算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一件事!在陆鸣音安全着陆的那天,他一家在陆氏的势力也正式崩塌,除了礼画,陆初修从上到下进行了一次隐秘的人员漂洗。 而陆鸣音是狗急跳墙了,一时把注意打到顾尘的身上。他劫掠了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6 顾尘,可没想到陆初修会回来的那么快。他最初的打算是把人先关个几天,试试他在陆初修心里的分量,他一向清楚,那种久居高位,见惯风月的的人都是一样的冷酷无情。谁知,人还没到京城陆初修的电话就过来了,即便隔着手机屏幕,他都觉得脊背发凉,那人的声音是发了狠动了怒的!可是,他越是这样他就越得意,这证明他这趟险冒的足够值得!他指望着顾尘来保障他后半辈子的安逸生活! 可没想到他们还没出省就被半路截胡了,本以为这是陆初修的人,但截他们的人似乎只是阻挡他们离开和防止他们动手并没有其他动作,陆鸣音一时搞不懂了,不过在双方势力悬殊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赶紧找个地方把人先安置下。 “你当时还在国外,怎么知道我是被绑架了?还有怎么能马上确定是陆鸣音呢?半路截胡的人是谁?”顾尘诧异的问道,脑子里冒上数不清的问题,按陆初修说的,他那天中午被绑,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往回赶了。 “有人给我打电话。”陆初修想起那天他收到电话时候的惊异和不安,绑架这种事儿太常见了,但现在是真切的发生在顾尘身上,是自己心尖上的人,而且还离他千里之外,他很清楚陆鸣音的性子,狗急跳墙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一旦鱼死网破他想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是秋络?”顾尘理所应当的想。 “不,当时劫匪用你的手机给秋络发信息误导他,秋络反应过来给我电话的时候已经快过了三四个小时了。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应该是梁封宁,帮忙把人截在省内的也是他。”陆初修冷静的说道。 顾尘惊一跳:“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咱不去说了,不过幸好是他,一方面确保了你的安危另一方面也不需要我再派人手过去,否则等我安排的人赶到怕是什么都耽误了。”哪怕是如此小心谨慎,可到后来,事情的发展也超出了他的想象。万幸的是,他的小孩儿并没有大碍,陆初修没有去想梁封宁为什么能第一时间知道,他感谢他的通知和帮助,但是,显然,这也是个极具城府的男人,陆氏内部的洗牌暂时还没有向外公布,所以梁封宁即便知道顾尘和秋络是朋友也没有立即帮他把人救下,想必也是在观望,不过,这毕竟是他的家事,外人掺和总归不好,尤其他们家还有个老爷子坐镇,旁人对这种兄弟阋墙一向是隔岸观火。 “那陆鸣音呢?后续事情怎么办?他毕竟是你堂弟。”顾尘问。 陆初修嗤笑:“这样的堂弟不要也罢!”他转而温柔看他:“不要去管他了,总之他不会再干扰我们,家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先吃点东西好吗?你睡了两天了。”陆初修让佣人将餐车推进房间来,顾尘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心里有一些难以言喻的不安,饶是他已经习惯了陆初修的镇静和从容,但这一次,他看着他平淡的神色心里却感到一丝困惑。 ☆、第 55 章 顾尘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那是在陆初修的母亲口中知晓的。 此前,他一直避免去和陆家人正面接触,可没想到这一天的降临的比他预想的还要早。当在自家客厅看到那位优雅的贵妇人时,顾尘真的是紧张到不知怎么开口,哪怕在进家门半个小时前身居国外的陆初修已告诉了他,可真的看见本人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忐忑,即便对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可在那举手投足间所散发的优越气质,那一直保持着距离的冷漠态度仍旧让他没由来的不安。 他们的谈话极其简短,眼前的女人也并没有让顾尘觉得难堪或者尴尬,她的慢条斯理的优雅和平和的语气使他渐渐放松了戒备与紧张,她问起他的工作,他的生活可唯独没有谈及陆初修,更没有说到他们的关系。顾尘淡淡的笑着,有问必答,其实他早已看清了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蔑视和冷漠,只是,这也是他的父母,想到每年为她们精心准备礼物时的欣喜和期待,顾尘苦笑了一下,心里微微发酸。 如果那天的对话仅以宾客间的寒暄而告罄,那么顾尘对陆氏家族的印象可能只是停留在陆初修片面的描绘当中,直到他听她说:“顾先生为人雅致,结交这样的人是我们阿初的运气,难怪乎他为了你能放弃一大单到手的生意,能毫不留情的废了他堂弟一只胳膊。只是,顾先生对我们家阿初又有多少了解呢?” 她的语气很平淡,一如之前的交谈般温婉疏离,可顾尘的心却突然凉了几分,甚至有点慌乱,本能的答道:“他怎么会?” 是啊,他当然不知道,因为整件事情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故事的模板全是陆初修一个人告诉他的,讲多少甚至讲不讲都是由他决定。 事实上那天陆初修赶到的时候也随身带了人手。陆鸣音隐藏在当地一家夜总会里,顾尘当时被注射了镇静剂,陆鸣音将他关在了另一间套房里面并拍摄了视频给陆初修看。 陆初修一看到小孩儿被绑在轮椅上人事不知而且衣衫不整的样子一下就炸了!什么谈判技巧,什么说话方式全都没了章法!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绑架,陆鸣音问他要三个亿,他冷笑,直接拿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人在哪个房间?” 陆鸣音盯着他,阴惨惨的说:“陆初修,我走到这一步是拼了命的,你以为我会空手而归吗?” 子弹把桌子上的酒瓶打的四散炸裂开来,陆初修瞪着眼睛阴狠的问:“人到底在哪里?” 陆鸣音惊了一跳,他站起身:“你听清楚,老子没退路了,你给钱我就把人完好无损的交到你手上!否则,陆初修,你清楚咱们玩人的手段!你那小情人儿跟前有不少兄弟站着,我今天就算······”他的话没说完,陆初修的一个手势,两边的人马早已打的不可开交! 很快陆鸣音就占了下风,他万没想到陆初修根本不给他威胁的机会,竟会直接动手!眼看胜算已去,他的眼红的像只嗜血的怪兽,不甘与算计交织在一起,慢慢的向门口挪去。 就在场面混乱成一团糟的时候,夜总会的老板把顾尘推了进来,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陆鸣音的眼睛在看到顾尘脸的那一刻染上了一丝希冀。原来陆初修早有准备!可是天不亡他,陆鸣音冷笑一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是这场动乱里离门口最近的人,所以在冲上去的那一刻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陆鸣音一脚将那个秃头的老男人踢开,一把水果刀迅速的横陈在了顾尘的脖子上,陆初修冲上前的脚步被陆鸣音嘶哑的怒吼震住了!顾尘毫无意识的靠在轮椅上,他身上的绳索虽然被解开了,但是人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7 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陆鸣音随便动一下他都能看到细细的血丝从小孩儿白皙的脖颈下留下来。 陆初修沉声道:“好,钱我现在就签给你,把刀放下。” 一阵邪性的笑声传来,他看见陆鸣音那双透满红血丝的眼睛张狂的视着他:“陆初修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咱俩可是一块上的柔术班啊,你总是看不起我,呵呵,那现在这招怎么样?”他低头看了顾尘一眼,慢慢靠近,在离那张儒雅温和的侧脸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他抬头看着陆初修狎昵的说道:“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呐,怪不得让你费心尽力藏这么多年!”说着他上手摸了一把,仿佛是在打量一块上好的璞玉般。 陆初修全身不受控制的发冷,他死死的盯着陆鸣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动他,你付不起那代价!” “哼,到现在这地步还有什么是我付不起的?记住,是你逼我到这一步的,是你逼我们家走到这种田地的!”男人暴戾的像只斗败的野兽。 陆初修嘲讽:“真的是我吗?陆鸣音,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我不和你废话,只要你放开他,我可以保证你安安稳稳的回到家里,这件事我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讲兄弟情谊,你敢动他一分,我绝对会从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还回来。” “呵呵,你放心,你的人我不会动,但是现在把枪放下,让我的人过来,给我们准备一辆车,一个小时,给我五百万现金,剩下的都换算成美金支票,到时候我肯定会把你的宝贝完好无损的送回来。”陆鸣音一只手抓着顾尘的肩膀一手拿着水果刀向后移,因为他离门口最近,所以想要走出去易如反掌。 有一些人零零散散的向门口走去,为陆鸣音拉门守路,陆初修看着他的小孩儿不省人事的一点点离他远去的时候,血液的温度似乎都在下降,他的手心一片潮湿,两班人马在不停的对峙,气氛很压抑,他们每退一步他的心脏就重重的锤击一次胸腔,很快,陆鸣音就退到了电梯口,他看着他,语气里带了些悠然:“想好了吗?车钥匙?。” 陆初修站在电梯门口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他看着顾尘冷静的说:“车就在楼下,钱我马上送到,你别动他。”然后他将手伸进衣服里,陆鸣音以为他是拿车钥匙,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们神经高度紧张早就忘记了车钥匙根本不应当在陆初修身上,果然,随后的一声枪响仿佛耳畔炸裂开的烟花般,时间在那一刻变得缓慢而深刻,所有人像木偶般木讷的听着刀具落地时清脆的响声,随后一声痛苦的哀嚎打破寂静。 陆鸣音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哆哆嗦嗦的翻滚在地上。 陆初修将手中的袖珍□□收起,他快步走过去将小孩儿抱起,陆鸣音的手下早已没有了反抗能力,七八个壮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刚才那个阴狠开枪的男人忽然一脸紧张的将轮椅上的男子抱走,没有人阻止,男人的皮鞋踩在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随后,寂静的楼层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陆初修锃亮的皮鞋踩在陆鸣音的手上,一节一节指骨发出骇人的响声,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冷冷的笑了,怀里的男人安静的沉睡着,陆初修伸出舌头将他脖子间鲜红的血滴一点点舔干净,然后他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人冰冷道:“我说过,不准动他,你付不起这代价。” 楼梯间的每一声哀嚎仿佛都在经历炼狱的锤炼,等陆初修离开的时候,男人的手指鲜血淋漓,一整条胳膊早已血肉模糊。 最终陆鸣音的胳膊没能保住,陆初修也在老爷子的禅房跪了一个晚上。 无论陆初修的二叔在老爷子面前如何哭诉如何折腾都改变不了他们废子的命运,当然陆家并不缺养几口人的钱,他们即便从陆氏离开,仍旧能过上比普通人舒适百倍的生活,所以在陆鸣音的事情上整个家族没有人会去指责他的做法,但不少人仍会对他的残忍心有余悸。但这件事里最令人讶异和惊讶的其实是顾尘,陆氏的掌舵者却为了一个小情人而放弃一项大合作,而得罪一个大家族,这才是让他们大感震惊的,也是他们不可以姑息的。 陆初修那天在国外确实有个大项目,而凡是要他出面的场合,那对方也必定是不可小觑的人物。可那天双方的见面不过只开了一个场,正经事情还没谈他人就消失回国了,到最后这件事是陆初修的父亲亲自赔礼道歉进行洽谈的,而此番行动不仅让陆初修得到惩罚,也让顾尘第一次被陆家人熟知并且重视。 然而这是一此非常不恰当的露面,顾尘的出现对陆家人来说不仅猝不及防而且是蒙头一击,他们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当为了情人而放弃家族利益,自古便有红颜祸水一说,无论古今还是中外,凡是上位者无不是冷酷无情之人,在陆初修的人生预设里,他可以随便玩,因为有这样的资本和平台,玩到最后他即便不娶一位助他一臂之力的千金势必也要找一位贤良淑德的良家女结婚生子,可现在,顾尘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他仿佛是一支悄悄盛开在夜间的隐秘睡莲,绽放的不知不觉却惊艳非凡。 哪怕是最疼陆初修的爷爷在他跪了一晚上之后仍旧寒着脸没有说话。他说过,自己的儿孙可以娶心爱之人,但两人差距不能过于悬殊,家世必须要清白,最好是淑德明礼的大家女子。老爷子的想法没有错甚至说的上是很开明,可是,陆初修给他的答案并不尽如人意,顾尘的资料在他们得知这个人名之后立马到手了,比年轻时期陆初修查到的更全面和精细,所以,老人并不赞成,性别差距倒是其次,关键是他的身世,以及陆初修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他的软肋暴露的太彻底,哪怕被碰触一点点都会立马予以最残忍的反击,这样浓重的爱情不是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可以拥有的。 那个孩子从小就有着超脱常人的成熟和冷静,他通透人情世故能迅速认清并掌控局势,他是最适合做掌舵者的弄潮儿,可是,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丢了事业机会,扰了家族和睦,放在过去,他一个皱眉陆初修很快就会明白选择是什么,可现在,饶是跪了一夜,那目光里的决绝与坚定仍旧让人无法忽略。 所以,老人看着照片上儒雅温和的男子,轻叹一口气,到底缘分不到啊。 顾尘呆呆的在沙发上坐到天黑,他的思绪四散漂浮,那个时候他知道陆初修有工作要忙但是他从没和他说过后果会有这么严重,那个人甚至怕他有阴影而寸步不离的陪他玩了两天,再之后,他被惩罚还有陆鸣音·······顾尘发现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陆初修从未提起过。顾尘脑袋胀痛,等脑子好不容易清醒的时候,外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8 面已经一片黑暗,回到房间打开手机,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顾尘放在床上,烦躁的冲了个澡出来后,回拨了过去。 电话瞬间就被接通了,顾尘可以想象陆初修拿着手机沉默的等待他电话的场景,这些年里无论他们吵架还是他闹脾气,这个人永远是最先认错的那一个,一如多年前在暗黑的路灯背后守护他的姿态,沉默,坚毅可是充满执拗。顾尘心里忽然发酸,一下午难受的心在听到那人紧张的声音时突然就释怀不少。 “佣人说你没吃晚饭就睡了,工作了一下午不饿吗?不准和我玩绝食这种游戏。”陆初修电话里说道。 顾尘低声:“我没什么胃口。” 那边顿了一下,“宝贝,对不起,不管我妈她说了什么我都道歉,我很抱歉让你承担我的家庭,可是宝贝我自私的要求你不能退缩,你得和我并肩知道吗,这样我才有动力走下去。” “说什么傻话,我当然会和你一块面对,这是咱俩的幸福啊!你别担心,我不是因为阿姨·······我就是···心里有些难受,你回家受惩罚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尘心情很复杂,他很少去管陆初修生意上的事情,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总有他的立场和责任,只要他的爱人不是为非作歹大奸大恶之人就好,这世上区分好人坏人的标准实在太模糊,顾尘不去想那些不实际的可能。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下午的那一番话他忽然觉得他在陆初修心中的分量之重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陆鸣音不是外人,是他的兄弟,如此逼迫是否应当? “我总得先探探爷爷的口风啊,要是告诉你,不是又为我担心一晚上,反正也没什么事,我想的是过后咱俩选个时机和他们摊牌时再和你说,而且也不至于没个准备,你要是为这个难受实在是我的过错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一律上报领导!”陆初修说的倍溜,专门要逗小孩儿般的语气。 顾尘听的笑了,他放过那些杂乱五章的想法,让自己一时不去想它,电话里的声音给他熟悉的温暖和安心。 他知道自己太过依赖陆初修了,可是没办法,这几年来对方的纵容和呵护让他已经渐渐沉沦并习惯了这样的包容和关心,他没办法快速的跳出这个圈子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事情,更没有办法向陆初修做出任何埋怨和批评,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他们的爱情。 可第一次,顾尘在想,他们到底能爱到什么地步? 如此浓烈,如此固执的爱情是否应当? 有一个词叫做情深不寿,太强烈的爱情像一根绷紧的弦,它清脆动听却也极易夭折。 ☆、第 56 章 “回去,听话。” “哥,我说过的,如果你没有站在我能够看到的地方,那我会去找你,现在我知道你在哪里,那换我来守护你好吗?” 陆初修的眼睛温热,仿佛是眼泪,他很久没有哭过了,可是听着电话里小孩儿清雅若水的声音忽然就难以抑制的想流泪。他直愣愣的跪着,任由心脏像个小火炉似得,燃烧起一股明明亮亮的暖,那是他的小孩儿,他的爱人啊! 陆清文第一次见自己的儿子笑的这般温和美好,是的,那个笑容真的很美好。是他二十多年都不曾在陆初修身上见过的纯粹和满足。带着眼泪的笑容,淡淡的,凉凉的,却好似是发自心底的幸福,仿佛拥有整个世界。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身形坚毅却执拗,那是他的儿子,他一手养大的继承人,他有父亲的骄傲和欣慰,也有父亲的担忧和责任,他的儿子在新年伊始领进一个男人,说要和他结婚,要领他进陆氏门庭。从老爷子到小辈们,无一不是面面相觑。元旦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要回他父亲那里进行家族聚会,除了要好的亲戚朋友,一般是不会带外人回来的,可是,今天他的儿子竟然在所有人面前领着一个男人出现了,陆清文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可以不在乎陆初修玩男人,可是当他的结婚对象变成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影响他工作进程,并有复杂身世的男人时,陆清文的感到不可言喻的愤怒!他看到陆初修如何重视这个人,如何坚毅决绝时,他简直感到心惊!他印象中的儿子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么鲁莽冲撞,至情至性之人,不是会说出“我这一辈子只能爱他一个”的痴情男人。 所以,看到另一面的陆初修时,陆清文起初只觉得不可思议,可同时,他很了解他的儿子,多么成熟镇定的人若不是一颗心早交代了出去,是绝对不会堂而皇之的把人带回家。但是,他的家庭绝不可能接受一个这样的人! 陆清文给出他唯一的答案:“阿初,你的私生活我一向不过问,但是在结婚这件事上,家里不允许你如此草率。至于如何处理你和他的关系,我相信你有两全的办法,但你若固执己见,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么后果也需要你自己承担。” 陆初修低头淡淡的笑着,他看向父亲的眼睛,平和的说道:“爸,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在一起的第八年,我是不是草率做出的决定您应该很清楚。” 陆清文看着他的孩子,目光清冽:“我更希望你有一个踏实牢靠的妻子,阿初,你不喜欢联姻,我们可以不联,陆氏还没到要靠外戚壮大的程度,但是,你这般护他,软肋暴露的太彻底就意味着你要开始会失去一些东西,况且,男人的爱情终归和女人不同,红玫瑰和白玫瑰,当你有足够的克制力时,拥有哪个都不成问题。” 陆初修眼里闪过一丝讽刺,这便是他们家庭的悲哀了。他的父母是家族联姻,这些年他父亲的情人从未间断过,这在他们的圈子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从小到大他的妈妈不知道处理过多少女人,处理过多少私生子,近些年来有一部分还是他经手的,所以,打小开始,陆初修就不喜欢强迫别人,更反感纯粹的金钱关系,顾尘是他好不容易遇到的,几乎花光了他这辈子的运气,所以,他拼了命的在努力,努力让陆氏更加好,努力让自己强大,他很清楚,在这个家庭里他的幸福和他手上的资源是对等的,当他选择放弃这种资源的时候就必须让自己手里的砝码足够有分量,这样的平衡在别人眼里才算是一笔不亏的生意,才有它存在的价值。 所以很明显的,他们的谈话崩了,陆初修一向能沉得住气,他早已不是八年前和父亲谈判时要乞求的小男孩儿了,他的决绝也是给陆先生一个暗示:他有说话的资本。当然,在心底最深处,他更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成全他的幸福,可以祝福并接纳他的婚姻。只是,这个想法在陆清文隐忍的怒气里已化为烟灰。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79 陆初修在空旷的书房里安静的跪着,这场谈话最终无疾而终。但他已经做好了长久抗战的准备。他没想过要和他的家族为此而决裂,这是个太愚蠢的做法,激烈的冲突除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外没什么好处,陆氏给予他的一切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运气,他不能忘恩负义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放弃这些,当然,他也相信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他的父母不会动顾尘,这是游戏规则。 新年伊始,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雪苍茫了夜色,雪地里的男子,青衣黑发,丰神玉骨,他昂首立于雪地中,眸光明亮,容颜安好,映衬的一片雪景泠然,他安静的站着,目光遥望着东南面一盏明亮的窗户。身姿寂寞,嘴角却带着淡淡的满足。那里,藏着他的爱人。 “站在这里是要当雪人吗?”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些微的慵懒。 顾尘转头,是礼画,女孩儿手里举着一杯热咖啡向他伸来,顾尘接起,微笑:“谢谢。” 礼画没有一如既往的开玩笑,反而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忽然说道:“你坐里面等也没关系,陆家待客之道还是在的。” 顾尘抬头望着那个明亮的窗户,轻声说道:“我想站在能看到他的地方 那盏灯好似漆黑夜空里唯一能照亮他的星星,即使光亮渺茫,但足够给予他坚定的勇气,因为那里有他的爱情,有他的牵挂,有他的信仰。 女孩儿与他并肩而立,她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华丽别墅,沉默良久,忽然说道:“这里这么多扇窗户,每一扇后面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顾尘,你做好心里准备要走入这所房子里了吗?” 有一片雪花飘落在顾尘睫毛上,顷刻便化作水滴渗入眼睛,凉凉的却也干净爽利。他转头看向礼画,女孩儿声调清冷,神色凉薄,风吹起她的外套,顾尘惊讶的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礼画,你····什么时候怀孕的?”他诧异的问出口。 “你是医生还看不出几个月了吗?” 顾尘不知说什么,看样子是三个月左右的身孕,可据他所知,礼画并没有订婚更没有男朋友,而今天的家族聚会上他也没有看到她出现,这样不风趣不伶俐的礼画和平常大不一样,顾尘总觉得,她身上似乎沉淀了一些东西,那是和过去甚至于和他熟知中的女孩儿大相径庭的晦涩,他不解的看着她。 礼画表情稀松如常,只是多年朋友顾尘还是看出了那神色背后若有若无的苍凉和自嘲,她眯着眼看向那万花筒般靓丽的灯光和楼层,声音苍凉:“顾尘,当你站在门口向里望的时候,这个房子里所有的故事都是别人口中增了色的斑斓,可只有你走进去才会发现,故事的底色是黑白的,是没有结局的烂尾之作。”她转头看他:“你可以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顾尘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女孩儿清冽的神色,那是他从没见过的悲伤和空洞,他说:“礼画,这些年你是亲眼看着我们走过来的,我能不能放手,你最清楚,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认识的礼画不是这样。她从不对我失去信心。” 女孩儿微微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飘落几朵雪花,晶莹透亮,衬得人越发伶仃冰冷,她看着他,眼睛清透:“顾尘,我同你一样曾经坚定的相信过,可是,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比爱情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自由,是生命。” 泪水划过她的脸颊,风吹乱她的发丝,顾尘看着女孩儿越来越远的背影,心头酸涩,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那么深切的理解了她话里的孤注一掷。雪越下越大,洋洋洒洒的飞舞了一整个星空,他安静的站着,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 转身,雪地里的男子长身玉立,眉目英挺,目光温暖,正昂首缓步的向他走来,迎着风雪,穿刺黑暗,向他一步步走来,一如多年前的雪夜,顾尘眼眶温热,他看着他,展颜微笑。 那一瞬,画面定格,那个场景在记忆里炙沸的经年不朽。而那之后的人生无论多么黯淡孤寂,他再无怨言。 陆初修看着小孩儿冻得通红的鼻尖和嘴唇,眼中带了一丝心疼,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里取暖,忍不住用嘴唇去刻画那双细致的眉眼,最终,将人死死抱在怀中,低声喃语:“宝贝,我爱你。” 顾尘笑,紧紧靠着这个男人,满心满眼的温柔。 漫天飞雪舞乱了尘埃,他们是苍茫夜空中两颗互相取暖依靠的星星,靠着彼此微弱的光亮在这浩渺尘世间隅隅独行。 在顾尘的认知里,陆初修的父母既然反对他们在一起,那按常理他们应该会对他做些什么,比如金钱收买,或者武力镇压····但是不管做什么都不应当是现在这样毫无动静的样子啊!他有时候很纳闷的问秋络:“我们这出柜到底算不算成功啊?你说叔叔阿姨不赞同我们,可这么长时间好像也没采取措施反对呐,他们什么意思啊?” 秋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是他们忌惮你哥的能力吧,这样的家长一般会从大局考虑,说不准过上几年就同意了呢。” 顾尘看着秋络平静的脸,真心觉得那颗脑袋太通透了!一句话就说道点上了,他其实一直存在这样的侥幸心理,希望时间能为他们带来好运,可是,现实残酷的终究是让他一败涂地。 ☆、第 57 章 “这算是我送顾先生的一份礼物了,新年那天陆家待客不周,特送此薄礼聊表歉意。” 女人款笑雍容,目光浅淡的看着他。 顾尘拳头攥的发抖,他的脊背宛如有一条冰冷的蛇在四处游走,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全身发软。从来没有一次,他会如此痛恨这个女人,从来没有一次,他会恨自己恨到这种地步。 病床上的女子身形萧条,目光涣散,她以一个卑怜的姿势被绑在床上,像极了一只干枯的蝶。 顾尘瞳孔剧烈收缩,他死死的盯着女人黑发里露出的半张脸,惨败的像鬼一样的脸,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嗡嗡响,告诉我,那不是我认识的礼画! 他颤抖着看向沙发上举止优雅的女人,不受控制的嘶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的孩子呢?” 现在才5月份,礼画的孩子应该快要出生了呀,现在在床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到底是谁? 顾尘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记忆里的女子,应该是小时候伶俐讨巧的女孩儿,应该是成年后妩媚爽利的女强人,现在这个瘦弱不堪,疯疯癫癫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她?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般,沙发上的贵妇人淡淡道:“如果你觉得现在叫她礼画说不出口的话,”她耸耸肩,语气随意:“你可以给她另取一个名字,全凭顾先生心情。” 语毕,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0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亲切十足:“好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顾先生上班了,从今往后礼画算是你的人了,如何处置,顾先生随意。”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顾尘瞠目欲裂。 “陆鸣音绑架顾先生这件事,阿初虽然已经惩罚了他,可是你不想知道背后真正的策划人吗?” 落日的余晖洒进病房,嗜血的残阳暖玉不均匀的穿透在一起,泄了一地的流光溢彩。顾尘看着空洞洞的房间,眼神茫然而失真。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比爱情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自由,是生命。” 空气里的尘埃如同他胸腔里的空气一样缓慢的流动着,雪夜里的那些话变作胸口的漏斗,一滴一滴在倒数着时间。他不作声,病床上的人同样安静的好像不存在。许久,他走到她身边,把绳子解开,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轻声问道:“礼画,你怎么了?” 那双褪去精致妆容,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正木讷的看着他,他听见礼画口里缓缓吐出几个字:“天亮了,我不想再睡觉了·····” 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掉到了女人的锁骨上,那双肩膀瘦弱的好像只剩下骨头了,他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好,不睡觉,我陪你说话。” 礼画断断续续的说着,他安静的听,她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了,舌头总是打结,顾尘不得不将她的脑袋安抚在他的肩膀上才能听清她发出的音节,然后一边听她说一边给她按摩手臂,他刻意的去忽略宽松病服里一道道难堪的伤痕,像蜈蚣一样丑陋的攀爬在身体上。 天黑了下来,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声息,他把她放入被窝中,像对待婴儿一样小心谨慎,却又怀着满腔的柔软和心疼。 陆初修走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顾尘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具没有生气的雕塑。 他蹲在他面前,目光安详,他的小孩儿到底是个男人,有些事,他可以承受的起。 “宝贝,你想听的解释我会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你,但是我们现在先回家好吗?” 顾尘抬头,那双时刻满含善意的眸子此时却冷如冰霜,陆初修看的难受,他想说些什么,可顾尘并未理他,径直向门口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回到家里,顾尘直奔卧室,换衣服洗澡上床一气呵成,陆初修知道他心里难受在赌气,于是,拦下顾尘要关床头灯的手说道:“你有气对我撒出来,别闷在肚子里憋的自己难受,饭也不吃。” “我不想和你吵。”顾尘抽出手来,背对着他翻身躺下。 陆初修皱眉,他不喜欢冷暴力,两人从住一起到现在,小吵大闹也发生过不少次,随着两人生活时间愈久,磨合愈甚,这些年更是少有争吵,所以让顾尘气到这份上的,实属罕见。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要和我冷战吗?”他的声音凉了下来。 顾尘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的样子仿佛真的已经酣眠,陆初修烦躁,一把将被子掀了起来,他强迫自己把语气放缓:“小尘,先吃饭,我会把前因后果告诉你,别这样和我赌气。” 顾尘“腾”的一下坐起来,眼圈发红,他冲他吼道:“你告我什么样的前因后果需要把一个女人折磨到那种地步?无关紧要的人,对你来说什么人才是要紧的?她难道不是你的妹妹?不是你们陆家人吗?” 顾尘吼的手颤,他一直忍着不想发作就是知道陆初修能给出足够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甚至他还知道,这次理由的一大部分缘故是因为他。所以,他才是那个最卑鄙的幕后小人,最没资格发脾气的人。 陆初修看见小孩儿气到全身颤抖的样子,眼眶红红的,心里的怒气顿时消散,他坐床上看着他:“礼画的事我没有提前告你是我的不对,但是小尘,我不能在身边安放一颗□□,”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顾尘低着头,疏离的姿势,半晌他下床换衣服,陆初修眼疾手快的堵在沙发旁问道:“你要干嘛?” “我出去呆会。”顾尘没理他,自顾自的穿好衣服准备走,他怕自己再呆下求会忍不住和他打起来。 陆初修拽住他,烦躁的开口:“你有什么不满冲我发出来,一直憋着有意思吗?这么晚要到哪里去?” “我该有什么不满?礼画做错了事儿,你惩罚了她,这一切他妈的都是因为我,我能有什么不满?”顾尘的声音是鲜少有凌厉和冷漠。 “她今天这样是她咎由自取,和你无关,小尘。”他想伸手抱他,可最终没有。 礼画的背叛带给他的不仅是难以估量的损失,还有令人心寒的挫败,这么多年他一直把她当成陆家最信任的伙伴,超过了他的父母,可结果呢,礼画合着外人想置他于死地,甚至不惜把顾尘也搭上,凭她手上掌握的资源,确实让陆初修大放血了一回,所以,那时候除了心寒还有失望,陆家那么多的兄弟里,礼画是他唯一可以不设防的人,可惜,人情翻覆,终究抵不过一个利字。他念在兄妹情分上给了她退路,可在顾尘的事上,礼画挑战了他的底线。 所以,事情败露之后,陆初修没有手软,他到底是让她一无所得。 所以,他的母亲暗箱操作,玩弄手段的时候,陆初修几乎是漠然视之,这个圈子是不会给弱者反噬的机会,一旦失败了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一个女人在一群男人的世界里摸爬滚打,当失去庇佑的时候她无异于掉进了一个狼喾,所有可以预料的遭遇都将成为劫难。但成王败寇是没有男女之分的,游戏玩开了,无论是怎样恶心的结局都要自己去承受。 他一直没有告诉顾尘,是念着他们一块长大的情分,小孩儿不是他,他想保留他的干净和对这个世界的善意。 可顾尘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通透,他疲惫的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充满苦涩:“我不知道什么才算咎由自取,哥,她和你一块长大,这些年·····我们这些年的情分难道是假的吗?难道抵不过她给陆氏带来的金钱利益吗?我不懂·····你要做到到这种地步······” 那样深切的悲伤,陆初修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可以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小孩儿不懂,是啊,他不是他,他当然不能明白,权势争斗的邪恶早已根深蒂固在他的骨子里。 顾尘看他:“哥,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没有陆鸣音绑架我那件事情,礼画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陆初修握着他的手,认真的说道:“这和你无关。” 顾尘苦笑,眉眼晕开的心疼酸楚刺得陆初修眼窝温热,他说:“我顾尘何德何能·····你叫我怎么办····”怎么会和他无关呢?他对陆初修的了解深入骨髓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1 ,这件事若不是牵连到他,陆初修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礼画到这种地步。脸上印出惨淡的笑,他的妈妈果然厉害,知道怎样才是让他最痛苦的方式。 陆初修将小孩儿抱紧在怀里,他感到害怕,他知道这种爱人的方式过于极端,可是他控制不了,他放任自己内心的邪恶滋长,所有人都可以骂他害怕他,可唯独顾尘不行,他对他的患得患失从来没有消失过。 顾尘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抱他,他推开陆初修的手:“我去客房睡。” 被硬生生抱住肩膀的时候,顾尘忍不住回身向那个人咆哮:“那你要我怎么办?” 赤红着眼绝望的姿势。 陆初修没说话,吻了下去,然后任由顾尘粗暴的啃咬自己的脖子,直到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 他宁愿小孩儿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性爱有时候是男人缓解压力最好的一种方式,他甚至渴望顾尘把埋藏心底的对礼画所有的悔恨愧疚统统发泄在他身上,他不允许有除了他之外的人能够扎根在顾尘心底,哪怕他不理解这种感情。 那些浓烈的,刻骨的,沸腾的,悲伤的,名唤□□情的东西在体内一遍遍翻滚咆哮,让体温上升,让心脏炸裂。 在浴室的镜子里,陆初修看了一眼身上泛红的咬痕,微微笑了下,出去的时候小孩儿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他上床,顾尘无意识的主动向他怀里靠了靠,他用手指轻轻晕开他紧锁的眉心。 汤宸庭把桌子上瓶瓶罐罐的东西挨个抹完之后,看着自己美丽依旧的脸蛋孤芳自赏了半天,偌大的房间只有她和镜子里两个人的影子,微微一笑,那张脸一点也看不出快五十的年龄,可即便如此,对镜梳妆的只她一人而已。 突兀的电话声打破寂静,汤宸庭接起。 “妈,让我难受很好玩吗?他不会离开我,可我不想看他伤心痛苦,所以您到此为止!” “阿初,我只是让他了解一些要进陆家家门所必须承受的东西,以后假若你们真的结婚了,就算没有法律承认,陆家也会把该给他的东西分毫不差的送上,到那个时候你确定他能接受的了吗?”汤宸庭看着桌子上耀眼的首饰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是个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不必卷入陆氏的勾心斗角,而且他和我结婚,我有能力保护他,其它的不需要您费心。”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说道:“我 不是父亲,所以小尘不会变成您。” 手机进入忙音,汤宸庭的手微微发抖,首饰上清润的色泽照在女人脸上,是化了灰的消寂。 ☆、第 58 章 如果灵魂可以剥离,顾尘,我想我会祝福你的。 ——礼画。 所有突如其来的悲伤改变不了生命原本的轨迹,争吵,眼泪,痛苦一一碾过胸腔里那颗鲜红的心脏之后,你会发现,生活依然在继续。 那夜的争吵改变不了什么,顾尘知道他不会离开陆初修,哪怕礼画的结局让他窒息,可是他们的爱情已经过了最年少气盛的时候,他爱那个男人已经深入骨髓,放手怎么能做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全力去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 他并非不清楚礼画给陆初修带来了什么损失和打击,如果换做以往任何一个陆初修生意上的对手或者生活里觊觎他的人,那不管他们有什么下场他都不会去干预,可这次不一样,礼画是他上大学到现在一整个青春年华里交到的最亲密的女性朋友,这八年来,知己也不过如是,他从不相信她仅仅会因为钱而背叛陆初修。 这种直接的毫无根据的感觉不过是来自于他对她的感同身受,可唯独这一份感同身受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足和理解的。 他们都是私生子,都没能在一个正常的伦理环境中长大,所以在心理认同上总是会比别人多一层细腻和伪装,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和她相知这么多年的缘故。礼画的爽朗好强,他的温和朴实,表面上看十分之大相径庭,最初连陆初修都好奇他们两个为什么能聊到一块去,明明性格一点都不同。 其实这样的差别在骨子里是相同的,礼画一心想得到陆家的承认,想在这个家族里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地位,而他恰恰相反,越是在那种名流鼎盛富贵云集的地方,他越想把自己缩小,当成一个室外之人。可归根结底,他们心里始终缺乏某种认同感。 这种感觉,旁人不会理解,饶是面对陆初修顾尘也没法说出口,毕竟在遇到他之前,他已经生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学会自我保护。可礼画比他更可怜,她甚至没有一个能让她放心依靠的肩膀,陆家对她来说永远像个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的战场。 所以,遇见彼此,在一个恰当的地方,恰当的时间,以及恰当的关系,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幸运。 无论最后的真相是什么,他都不会放弃她,他要保护的不仅是这个女子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力量,他想要守护的还有自己内心的挣扎和救赎。他们不应当得到这样的结局。 出生的方式没人可以选择,但活着的方式呢? 顾尘花了许多时间去陪礼画,在同一家医院他有更多的机会和她在一起,每天只要忙完科室里的事他就会陪她说话,散步或者吃饭。对科室的同事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是高中同学。 他和礼画的关系只能在私下保持,毕竟他们都有各自的社会角色,哪怕礼画现在成了一个精神病人,但只要有人刻意去调查,总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无论如何,他不能再给她增加负担和影响。 科室的同事都是一帮年轻人,年龄大点的基本都是前辈,也不和他们经常在一个圈子玩除了秋络之外,而这件事顾尘对秋络没有隐瞒,似乎到现在唯一能倾诉的人也只有秋络了。 庆幸的是,是秋络而不是别人,他完全可以敞开心扉。 礼画起初对他的到来没什么反应,可很好的开头是她面对他不会害怕,而顾尘也联系了精神科方面的权威医师做了定期疗效。陆初修本想把人放在国外去做康复,不让她影响到小孩儿的心情,可顾尘坚决不答应,他也只得妥协。顾尘自己是医生,他很明白把一个病人完全托付给一家机械化的医院有多么冰冷,他宁愿花时间和精力一点一点陪礼画好转起来,况且,他坚信他认识的女子不会这么轻易倒下去。 事实证明,三个月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当礼画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叫出他“小尘”的时候,顾尘的心脏都漏跳两拍,像初为父母的人第一次听到小孩儿喊出“爸爸妈妈”时的激动和欣慰。她甚至看着进来的秋络能叫出“桑医生”,顾尘兴奋的一把抱住秋络,想笑眼泪却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2 先掉了下来。 秋络给他手帕,两人相视而笑。 这三个月秋络还有科室的人都和他一样陪着礼画,陪她一次次抵抗心魔,病魔,陪她说话,吃饭,散步,顾尘始终相信,只要有希望一切都可以重来!礼画和他一般大小,那么年轻的生命,哪怕经历了无数黑暗绝望,可是只要能看到光不就还有希望吗? 可当后来他站在礼画墓碑前,看着照片上那个冰冷绝艳的女子时,顾尘悲恸疯狂,命运无情的嘲弄了他的天真,任他如何哭喊愤怒,最后,终究只能跪在碑前哀绝,他暮暮朝朝的努力却换得一尸白骨。 那天是8月29号,七夕节。 晚上有一台大手术,秋络主刀,他一助,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手术一样,平常的像是穿堂而过的风。可是,因为那天是七夕节,秋络善意的给顾尘放了个假,前几年的情人七夕,科室里有对象的都出去浪了,每每都剩下他们师徒俩苦逼的加班工作,虽是有情人可没法光明正大的说啊,秋络倒不说了,他对这事完全没心思,可顾尘那边,陆初修不知抱怨多少次。今年,秋络突然福至心灵般的顿悟了,他的好徒儿从毕业到现在还没过过一个正儿八经的情人节哪,于是他找了其他“单身贵族”主台,专门放顾尘出去过一个七夕。 所以,当顾尘接到电话的时候,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从来没有比任何一刻都痛恨秋络那时候的声音,冷冷的似乎不带一点活人的味道:“小尘,礼画跳楼了,抢救无效。” 第二次进太平间,过去的恐惧宛如毒蛇一般顺着潮湿的记忆慢慢攀上头皮。顾尘的手抖的像没了骨头,他空洞的注视着床上的人,身体好似浸入冰冷的深水潭,有藤蔓水草在狠狠的拉扯躯体,有冷水不停的从脚底渗入,最终,力量透支,他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大口呼吸,陆初修赶紧把人抱起离开这个阴冷的空间。 在礼画的房间,顾尘发了疯的问照理的护士,为什么不看好人?为什么看不出病人有自杀倾向?为什么她出去那么久不找人?小护理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不敢搭腔,只低声道:“陆小姐和平常状态一样,她们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以为她和平常一般出去散步了。” 顾尘怒极:“你他妈半夜去散步? “陆小姐她····她不到八点就出去了,说去花园等····等顾大夫过来····我们以为顾医生会像以往那样··送陆小姐回来,就······就没···跟着。” 顾尘丢起桌子上的花瓶重重的摔了下去,刺耳的声音把一群人都吓到噤声,他想说些什么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陆初修问护理:“她出去前受到什么刺激了吗?有没有异常表现?下午有人来过吗?” “没什么异常,下午顾医生和桑医生来了一趟,吃饭的时候陆小姐接了一个电话,什么都没发生。” 顾尘忽然颓废的坐在地板上,看着散落一地的红玫瑰,苦涩的笑了。 他不想知道那电话是谁打来的,一个精神病人自杀不是很平常吗?始作凶手从把她送进来的那天开始就没想过让礼画重新活下来。可是,为什么要把人逼到这种地步?已经疯了的女人何苦要赶尽杀绝?他看着一地如血的残红,心脏燃起麻痹的愤怒。礼画最喜欢的红玫瑰,像她自己一样始终冷艳夺目。下午他送到病房的时候还笑嘻嘻对她说:“七夕节快乐!”不过一瞬,物是人非,他很想知道礼画在花园等他的时候是不是想说些什么,是不是想倾诉些什么?八月的晚风那么冷,她等了多久? 眼泪肆无忌惮的掉落,顾尘心痛到无法抑制,三个月,八年,所有认识的时光加起来,命运反倒头送给了他一具尸骨。凭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凭什么给了他希望最后却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掠夺? 陆初修将病房里的人遣走,他蹲在顾尘身边沉默半晌,开口道:“对不起。”他同样没想到,汤宸庭会这么容不下礼画。 顾尘抬头看他,冷冷的嘲讽:“满意了是吧?现在人死了一切麻烦都没了!你妈妈的警告做到了,我很受用,是啊,”他冲陆初修冷笑:“我们这种人活该得不到幸福!” “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小尘,”陆初修疲惫的摸了摸他的唇角:“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件事是我妈的错,我道歉,可是我们之间八年的感情你怎么能全部否定?”他看着他,目光里尽是温柔的爱怜。 顾尘悲怆的笑了一下,他不懂,陆初修根本不懂礼画的离开对他意味着什么。他站起身:“是啊,八年成就了我和你,可是八年的时光也足够让我明白礼画不是那种会为了钱而背叛你的人,陆初修,如果这些年里你能多给他一些兄长的关怀,如果你能在她背叛之后去深究一点除了钱之外的原因,如果你真的把她当妹妹的话,你怎么能轻飘飘的说出道歉这两个字?” 陆初修有些恍神,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尖牙利嘴,怒目而向的人会是枕边每日恬然入睡的小孩儿,他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尘,因为心痛也好,因为愤怒也好,他的声音很快冷了下来:“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妹妹,我为什么要把一个私生女当成亲生妹妹?小尘,陆家接纳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她身上流着陆家的血液,而是因为她的能力,礼画有多少野心你看不出来因为你和我见到的永远不是同一面的她!陆氏有那么多人,她们背后有什么样的动机有什么苦衷我不需要一一去理解,我只需要看结果,我今天可以毫不掩饰的告诉你,如果当初不是你硬要把她留下,那么她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关系。” 真话好似把一颗心脏血淋淋的剖开给人看,你不在他的心里活动你永远不知道这颗心脏曾看见过什么。 他们冷冰冰的对视,顾尘眼里闪过一丝讥诮和悲哀,他的母亲和他在这些人眼里原来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除了钱利再没有可以赋予他们的标签。他看着陆初修一字一句道:“我也是私生子,陆初修,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那我的下场是不是和她一样?” 陆初修皱眉,他狠狠的掐住顾尘的肩膀,克制着动手的怒气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以色恃人,你们家的人都是这么看我的吧?呵,如果我不再对你有吸引力,那我这个私生子岂不是一点用处都没了?”顾尘的眼神越发的僵冷。 “我他妈的从来没有这样看你!”陆初修举着手指上的戒指,硬声道:“你顾尘是我陆初修的爱人,我的心上人,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因为你爱,我就可以摆脱这个事实了吗?凭什么?一个名称是不是和一条人命一样,在你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说了,这不是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3 我本意,如果我一早知道我妈想置她于死地,我·····” “这有区别吗?你妈把礼画折磨疯的时候你管过吗?她怀孕的时候你对我的解释是什么?陆初修,你根本就是存心想她死!” 话赶话的争执好似两把利刃在不停息的交战!叮当一声,他清楚的听见自己手上的刀猝然落地。 陆初修怒极反笑,他举起的手僵硬了片刻终究是没舍得,狠狠的砸了墙一拳就转身离开了。 顾尘几乎在他转身的刹那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拼命抑制自己不要那么刻薄蛮横,可怎么都阻挡不了悲伤的喧嚣呼号。 ☆、第 59 章 人死如灯灭。 顾尘在那间空荡荡的病房里呆坐了一晚上,他不想再去想礼画和陆家之间的孰是孰非,也不想再去探究陆初修的母亲对他到底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他只知道,人一旦没有了呼吸,所有证明她曾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将消失。年少时候失去母亲的痛楚让顾尘窒息了长达半年,他深深的懂得那种破碎和悲伤的无可弥补。 连续两天他都精神恍惚,所以回家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虞敏关切的目光,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唯一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此刻是他精神上的全部支撑,哪怕他没办法告诉虞敏真相,不能把内心的煎熬、无奈一一讲给他听,但顾尘知道,只要他眼里流露悲伤,这个男人依然会像小时候那样不由分说的把他抱在怀里。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人生里总有那么一刻,爱人是代替不了亲人的。 礼画的后事是陆初修的二叔亲自操办的,顾尘觉得很讽刺,礼画在世的时候,他把她当成一颗没有任何感情的棋子,女儿在医院三个月没有来看一眼,现在人没了才惺惺作态,忸怩父女之情,顾尘觉得悲怆。他为礼画生在这样的家庭而感到悲哀。倘若陆家当初能给她一处避所,能让她不那么孤立无援,那今日的结局也不至于如此惨烈。可是,他不能指责什么,那天和陆初修的争吵是他的口不择言,他太清楚礼画生在这样的家庭才是她人生的最大悲剧,如果她名正言顺的顶着陆家小姐的身份,那么结局断然不会如此。 陆初修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他的立场,为陆氏的利益而考量,而他也正因为清楚,却感到更加的悲凉和无能为力。 八月底的风已经不那么轻柔了,天空干净的想让人流泪。顾尘站在墓碑前,安静的几近透明。秋风夹杂了丝丝薄雨,张口深呼吸,雨丝飘进声道里都觉的沁人心脾,顾尘却莫名感到一丝冷冽,他看着礼画的父亲在碑前絮絮叨叨的哭泣埋怨,忽然心生厌恶,将手中的鸢尾放在碑前,便转身离开。 素雅的花瓣随风飘扬,雅静而温婉,似乎与这个女子绮艳好强,波澜坎坷的一生大相径庭。可顾尘却觉得唯有如此纯净的花朵才最能配的上礼画不为人知的质朴。 淡极始知花更艳,她的一生却是浓墨重彩后的纯真美好。 离开的时候遇上打伞来的陆鸣音,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顾尘看到他的时候,很奇怪,心里竟然没有半分怨怼。或许是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始终是处于昏迷的状态,所以他没办法对这个未遂的“凶手”产生强烈的恨意,甚至因为他那一只废掉的胳膊而感到无可名状的悲哀。对于陆家,顾尘始终怀揣着一种不安的期许。他和那个高门大户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深刻的亲疏关系,饶是陆鸣音,也不过因为上次的事情而了解一二,要说愤恨,要说原谅,他自认远没立场资格。他所展示的,无非是为人而初的一点善良的本能。 可陆鸣音看到他,却是冷冷一笑,好像曾经被绑架的那个人是他一样,男人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和阴冷,他看着顾尘神经质般的抬了抬手,那只戴了黑手套的胳膊像个吊诡的钟摆一样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掉了下去,然后在他发愣的瞬间,陆鸣音邪性的笑了一声,顾尘脑袋嗡嗡响,他看着男人清明的瞳孔以及不正常的神色只觉头皮发麻,转而加快脚下步伐,迅速离开。 在车里,顾尘第一次觉得很累,四肢百骸都好像经历了一场搏斗,他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湿漉漉的雨景,心里变得空洞。 “顾先生,现在送您回医院还是回家?”司机恭敬的说道。 顾尘闭眼静了一会,说道:“回家。” 他有几天没有和陆初修联系了,上次的话确实说重了,顾尘想那个家伙应该很伤心吧! 他很想他,想他的怀抱,想他睡前的吻,两人冷战的日子里,顾尘几乎没有一天睡好过。 手机是在半路突然响起来的,震动的频率像是催命符,他接通后,心脏霎时被揪住了,立马让医生掉头。 电话只有简短的一句通知:“顾尘,你师父被患者家属捅了一刀,现在抢救呢,你快过来!” 秋络虽然年纪较轻,可资历在医学界是公认的,而且他虽然没到年龄收徒,但对顾尘那是手把手带上手术台的,说是师徒并非夸言,可秋络一向不喜别人这么说,他们也是私下叫叫,如今,听在顾尘耳里,他竟有一瞬间的晃神,仿佛别人口里的那个“师父”并不是和他朝夕相处的秋络一样。 车子急速驶回医院,在手术室前,顾尘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不像第一次见面时候模糊的暴戾,那是个非常俊朗的男人,装束得体,身姿卓越,可他此刻脸上尽是绷紧的阴沉,即便他不说不动,但目光是一眼便能看出的孤注一掷。 顾尘在医院见过太多这样的表情,他不晓得梁封宁对秋络的爱有多浓重,但他清楚,这段缘分已经铸成,无论是好还是坏,秋络都逃不开了。 手术是院长主刀的,他在等待的过程中了解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七夕那晚的手术结束后,紧急送来一连环车祸案的伤者,其中有个货车司机,送来时候流血不多但抢救无效,当时车上还有个即将生产的孕妇,小孩儿没保住,大人也危在旦夕,通知一下发的时候家属情绪就爆炸了,那个家属是孕妇的丈夫,死者的哥哥,当时也在车上,可是正好换班休息在后面的小隔间里,上面还盖着被子,由于车祸角度,他几乎没有重伤。 秋络当时连上两台手术,整个人已经快脱力了,而且礼画的事也让他难受了一阵,所以他只淡淡应付了几声,当时气氛剑拔弩张,再加上秋络清冷的声调和冷漠的行动一下子便把家属的怒火勾了起来,男人气势汹汹的朝他怒吼:“人进去之前还好好的,都没流多少血,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你告老子人死了,你他妈什么破医生?给老子说清楚!” 秋络没理会径直向办公室走去,他已经快要晕了,在手术台上全神贯注就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4 拼着一口气,一旦放松下来整个人迅速累瘫了,他最烦这些“以为没流血就以为能活下来”的家属,虽然明知道这些人不过是痛极找人发泄,可他今天实在没精力好好开导。 当天晚上就在办公室凑合了一晚上,隔天他便把这事给忘了,毕竟在医院家属情绪失控是常见的事儿,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股火会蔓延这么久,最后还一下子把他点着了!那个孕妇孩子没保住,身体损耗巨大,拖了半个月也走了,他丈夫也就是那晚冲秋络咆哮的男人在短短半个月时间里痛失三位亲人,情绪失控到极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便把所有过失都归结到医院上,尤其是对那晚和他结下梁子的秋络恨之入骨,于是在停车场趁秋络下班的时候拿水果刀捅了他一刀。 那时秋络上午刚完成了一个手术,午饭还没吃根本不是这种卖力气的男人的对手,遂遭此毒手,当时车库人少,男人看到血之后,神经更是崩溃,吓破胆一样的逃走了,秋络硬是忍着极大的疼痛才打了电话给前台求救。 听同事说完之后,顾尘心里五味杂陈,秋络告他礼画出事的时候应该是准备着下一台手术可对他只字未提,他在和人争执的那个时候自己正在楼上病房里发呆伤心,而这许多天来,因为他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秋络几乎宽容的把手术都揽了下来,对他的心不在焉也没有责骂,给够了他放纵情绪的时间。 可他呢?他明知道从今年年初开始,秋络的身体就比以前差了,可他还是放纵自己一心忙在礼画上的事上,前前后后三个多月为了配合礼画的治疗他不知道自己让秋络一个人上了多少台手术,名义上他是他的徒弟,可当师父的为徒弟做到这份上的也只有秋络一个了!到头来,他被别人捅一刀子,他顾尘都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此刻顾尘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院长出来的时候,神情凝重,他和他们一干科室的人只微微点了个头,便向梁封宁开始说明情况。 顾尘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大致意思已经明白,秋络受的那一刀不至于威胁生命安全,可是,经此一劫他的心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必须进行手术,可成功的几率谁也不敢保证,而且,有了这一刀,那就是和阎王爷抢命啊! 顾尘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清楚院长和梁封宁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话说的很有分寸,梁封宁到最后只皱着眉头不吭声儿,再后来,秋络在icu住了一个礼拜后就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而这一消失便是一年。 那一个礼拜里,谁都没能走进去见他,梁封宁像是把他当成私人物品,除了换药的医生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探望,甚至给秋络擦身的活儿都是他干的,可是在他走之前,顾尘还是见了他师父一面。 他进去病房的时候,秋络已经苏醒,只是行动不便,说话也没什么力气,他们互相聊了一会,他得知梁封宁准备将秋络带出国治疗。 这无疑是最好的治疗方式,顾尘衷心希望他能及早康复,能完完整整的回来,可秋络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情况大于任何人,院长都不敢做的手术他几乎没抱什么希望,他甚至早就想好自己剩余的日子怎么安排,可只要遇到梁封宁,一切都会被推翻。他再怎么坚持也抵不过梁封宁的霸道。 他睁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还在做梦,直到手臂传来鲜明的痛感,梁封宁赤红着眼睛狠狠的咬着他时,他才发现这个人竟是真实的出现在眼前的。 秋络那一瞬间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啊! 顾尘可以从他的眉眼间看出此中无奈,但是,谁又能说得清这到底是劫还是缘呢? 当他后来看到秋络和梁封宁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组成一个美满的四口之家时,他再无法否认,我们的力量其实是那么渺小,命运的车轮会把你过往所有坚信的,厌恶的,喜爱的通通碾压破坏,让你再也找不到引以为豪的希冀。 ☆、第 60 章 秋络做完手术的那天下午,顾尘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陆初修的公司。他在看到梁封宁脸上近乎绝望的神情时,心脏突然被狠狠的刺了一下,那一刻陆初修受伤的脸在他脑海里无限放大,让他迫不及待的想去拥抱他。 顾尘从董事长直达电梯上去,外厅的秘书见到他礼貌问好,顾尘心不在焉的回答,他走到办公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他和陆初修已经有半个月没联系了,要说冷战这八年来还是头一次闹这么僵。 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他推开里间卧室的门,陆初修正合衣躺在床上,身上连张毯子也没有,眉宇之间是顾尘熟悉的倦态和沉静,他看着他伶仃的身影忽然鼻头一酸。 顾尘脱掉外套,给陆初修盖上了毛毯然后轻轻躺在他身边。 他注视着男人沉睡的面容,陆初修其实长的很帅气,或者说抛开他外在的一些因素,他本人仍然极具吸引力,剑眉星目,气质矜贵,身姿挺拔修长,视野开阔,言谈爽利,能力出众,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不容易忽视的存在。只是因为长期处在一个危险的位置上,使他本人比同龄人多了几分老成和沧桑,很多时候,外人看他总是会抱着两种心思,不是赶趟的巴结示好就是潜藏的畏惧和算计,即便有一些真心朋友,但谁也没办法做到推心置腹,所以,顾尘一直都知道,他活的比普通人更累。 很多时候他都能理解和体谅他,甚至很想要帮他,可其实,他什么都做不到,顾尘对商业是一窍不通的,他只能在生活上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和支撑,他从最初的尝试接受到后来的喜欢直到现在的全身心交付是陆初修一步一步努力的成果,他太清楚他的付出,以至于现在十分厌恶自己的恃宠而骄,他吃定陆初修不会责骂他,可忘记了这个沉默的男人也会疼痛。 顾尘把头靠在他胸口,那温热跳动的心脏同样令他感动,他稍微动了动找到一个熟悉习惯的位置,忽然感觉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自己毫无防备的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抬头,对上陆初修略带茫然的眼神,他轻声:“对不起,吵醒你了。” 男人有点刚睡醒的朦胧,他看着顾尘没有说话,顾尘以为他还在生气,于是低声说道: “哥,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样说你,我不是真那么想的,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 陆初修仍旧没吭声,顾尘急了,趴到他身上说道:“我不该这段时间都不来找你,不该和你生气这么长时间,哥,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 他看着小孩儿眼巴巴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将他纳入怀中,把头埋入他颈窝,低低呼了一口气,顾尘身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5 上熟悉的味道让他放松和安心。 顾尘心里很难受,他低声道:“我爱你,哥,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不想你难受的,你别不理我!” 陆初修一口咬到顾尘的肩膀上,牙齿接触到温润的皮肤时,那美妙的触感让他舍不得下狠劲,拿着舌头慢慢打磨,听到顾尘难耐的□□了一声才慢慢放开这甜蜜的束缚,他叹口气,在他耳边缓缓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我怎么舍得不理你呢! 顾尘漾开一个笑容,眼角有点湿,想说什么再也说不出来,只重复道:“对不起。” 陆初修抬头:“小尘,真正让你在意的是什么?” 顾尘看着他清晰的眼神,很快清楚他在问些什么,他没说话。陆初修继续说道:“让你接受不了的是礼画的结局还是我的处理方式?” 顾尘坐起来,他没看陆初修,看着空气中漂浮的某一点,半晌才说道:“不是礼画的结局,也不是你的做法,我不能忍受的是她们是我亲近的人,是我信任并能够托付真心的人,我在意礼画的出身,在意我的努力,在意事情本来不应当这样发展,我” 眼瞅着小孩儿有失控的趋势,陆初修一把搂住他,低声叹了口气,到底是心底淳朴柔软的孩子,他终究在乎的还是那份真诚美好的友谊与期许。 “那我呢?今后还会有许多这样类型的事情发生,小尘,我保证不了每一次都能做到你满意的结局,现在和以往不一样,以前他们不知道你,可现在人人都清楚顾尘是陆初修的爱人,那么来自四面八方的善意敌意都不会停歇,你该怎么办?你还会如何看我?”陆初修定定的看着他。 顾尘怔愣了一下,是啊,这么多年风平浪静的生活把他保护的太好了,而现在忽然以这样一个身份出现在人前,他该怎么做? 陆初修说:“小尘,我能够完完整整的保护好你,我有这个能力,但是我不能保护所有人,你明白吗?” 任何一个圈子都有一套行事的规矩,他受顾尘影响,尽量每次都选取最妥善的处理方式,但是,不能碰的东西,不能动的规矩,也不是凭他一己之力能改变的,这个圈子里自有一套平衡机制,如果他率先打破了,那很快就会被踢出局。 可顾尘不是他,他希望他能站在他的身边,能够有着和他一样的立场,但现实是,顾尘前十五年所接受的教育和环境早已注定他们不会有相同的价值取向。 两人都不再说话,陆初修等待顾尘的回答,但是,大半天过去了,当他以为他不想再开口的时候忽然听他说:“哥,”只有一个字,那嗓音干哑的已经让他沉重。“我知道因为我的存在让你处理许多事情都会变得两难,我没有和你匹配的家世,没有丰厚的财富甚至也没有过人的外貌能力,我本应当接受你对我的所有庇护与爱意,不让你为难,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在未来的某些事情上我仍旧会有自己的偏执,仍旧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而与你争执,我会拥护你但不能全部依赖你,可是,”他目光盈盈,握住他的手:“哥,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这便是了,他的小孩儿从来都是一个独立思想的人,即便两人生活如此之久,他仍是他最初认识的顾尘。陆初修感到庆幸却又失落,庆幸时光没有将他改变的面目全非,失落未来的路上他会承担更多不必要的疼痛。 他叹口气,抱住他:“有我在,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顾尘绽开笑容,温柔的回抱他。 08年新年的时候,陆初修没有回陆家祖宅,陆老爷子移民国外,儿孙过年自然是去迁就老人,他之所以没有带顾尘回家,一是老爷子还没松口他不想让这个新年过得扫兴,其次是经过礼画一事,顾尘想必对他们家的感觉也是复杂而逃避的,所以,带他进族谱这件事陆初修只能放缓。他一向有着商人的圆滑,万事硬碰硬都讨不来好果子吃。 08年无论于中国还是世界都是不同寻常的一年,从07年末开始浮现的经济危机终于在08年彻底失控,华尔街海啸的疯狂爆发让全世界都开始瞩目并且焦躁! 这与陆初修来说同样不是一件好事,国内企业制度的规制在应对危机的冲击时还好些,但国外的产业尤其是他从大学时期一手创立起来的互联网更是受到空前打击,互联网发展这么多年无论与世界还是中国都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陆初修国外的公司也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了,而且陆氏在国外也有许多产业和资产,这场海啸本就开始于美国,这样一来,最先遭受重创的也是本土产业,因此从07年开始他就放了大部分精力在国外,这才会让礼画和陆鸣音钻了空,但就现在的趋势看,这场危机的浩大和严重程度超过预估,尤其是在国外,没有政府的庇佑和财阀的协助,想要凭借自身的能力来反转无异于自杀。 而他调过去的人显然不能直接和美国政府高层接触,所以新年过后,陆初修一直马不停蹄的在国内外往返。而顾尘,相比起世界的风云诡谲,他小市民的生活反倒一如既往,毕竟,只要不是世界毁灭,小人物的生活只会一层不变。如此浩大的经济危机最多影响一家医院大方向的流动但是影响不了一个医生的生活。 但是08年的中国却也是另外的一片动荡,从年前的雪灾到年后为奥运的都市整改,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股无由来的骄躁和蠢蠢欲动。顾尘也是这万千忙绿的人群中的一个,博文这样的大医院而且还是奥运定点医院自然要紧跟时代步伐,率先整顿,要让国际友人在到来的时候更加现代更加国际化,于是,除了一些外在的硬件设施,医护人员的“软件”设施也在整改范围,外语自然成了必修功课,这就导致了走廊上,科室里,楼梯口哪哪都是乱糟糟的各式口音的英语练习声。 其实,要说是为了奥运也是太拼了,这医院的大部分人上到主治医生下到看护病人,哪个不 是高学历高水平进来的,这样乔张作致的到底为什么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秋络离开后,心外的主任医师名额就变成了一张空头支票,人人都想把这张支票揣兜里,可其实真正能够竞争的无非就是那几人。首先自然是副主任李跃民,其次便是秋络的徒弟顾尘。 而最有希望的人也是顾尘,陆初修洋洋得意:“我看上的人哪方面能差的了?”顾尘失笑,翻个白眼:你又不是领导,我差不差你哪只眼睛看的到?” 他工作差不差陆初修自然不知道,不过医院里那一众医生护士自然看的出,秋络教出来的徒弟怎么能差的了?工作严谨,为人谦和,处事温润,除了工作时间,经验不足之外,其他的和他师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6 所以,不意外的呼声一片! 只是,顾尘倒是无心,首先是他资历不够,经验不足,其次便是自己的点私心,事业升迁意味着私人时间的减少,意味着社交圈子的扩大,他无心把自己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更无心让原本不多的私人时间浪费到不相干的事情上。所以在整改期间,相比起其他孜孜不倦的人,顾尘倒显得漫不经心许多。 可惜,这点不经意流露出的散漫在别人眼里竟是另一番意味。 4下旬的时候,顾尘下班照常去陆初修的公司陪他吃饭,这人忙起来总是忘了饭点。老陈来接他的时候顺便回家把佣人做好的饭拿上,只是在路上,顾尘倒是多次瞥见自家一向缄默本分的司机忽然变得踌躇不安,多次和他开口却都呐呐不知所云,顾尘心里郁闷,好几年的老司机了,和陆初修说话这样倒也算了,可明知他是个好脾气的怎还如此踌躇?正欲问个清楚,公司已经到了,他也不多说便先上楼了。 只是推门的瞬间便已明白司机踌躇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极其好看的男人正坐在陆初修身边看资料,他进去的那一刻两人还在谈论着什么,顾尘没看到陆初修脸上的神情,因为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场,其他一切都会失去颜色。 ☆、第 61 章 陆初修看他:“小尘,来了。” 他发愣的瞬间陆初修已经走来拿起饭盒,那个妖孽一样的男子同样站起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眉眼中含着几分调皮,顾尘第一次满心含酸的发现上帝他老人家还真是不公平呀!他长这么大统共也就见过一个倾城倾国的男子,可惜当年还是沾了陆初修的光,没想到现今还有机会看到这等绝色 他脑中正云云雾雾的不知瞎想什么,不提防人已经被陆初修拉到沙发旁了,见他冲那人随意到:“乔池,过来吃饭吧,一会儿再看。” 乔池撇嘴:“老子一下飞机就赶过来给你干活,你就打算拿这招待我呀!” 陆初修拿筷子敲敲饭盒,状似惊讶:“这还不丰盛?” 乔 池翻了个白眼走过来,坐下来笑眯眯的对着顾尘伸出手:“你好呀!” 顾尘抖了一下,还没说话陆初修一巴掌把那只白皙的爪子拍回去:“有主的啊,别随便发情!” 顾尘没憋住笑了一下,温和的伸出手:“你好。” 乔池握着他的手,眨了眨眼:“还记得我吗?” 顾尘愣了一下,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一个冬日里笑的妖冶的少年忽然浮现脑海,他惊呼:“你是他” 原来此美人还是他曾见过的那位“倾国倾城”啊! 乔池笑嘻嘻的放开他的手,站起身冲陆初修说道:“哈,别那么苦大仇深的看着我,劳累一天了某人也没犒劳犒劳我,唉,有主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我自个出去觅食咯!”他走出门,回身冲顾尘眨眼:“改天再聚哦!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向陆初修说到,记得把行李给我放酒店啊!” 陆初修看着还没关上的门默默的瞪一眼,心说道:真是不管在哪都要给他添一回乱啊!一转头,果然顾尘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把饭菜一一都盖上盖子,幽幽的说道:“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联系着呢?” 陆初修手一抖,筷子掉桌子上,讪讪道:“我在国外读书那一阵碰见他来着,也没有怎么联系,后来他知道我要单做些东西,也有兴趣就帮忙了,国外那一块他家公司做的挺不错,我就把美国的业务交给他管理了,乔池这人自来熟,我们单纯伙伴关系,”末了,狗腿的冲着顾尘笑道:“宝贝,我对你绝对忠贞!” 顾尘眯着眼看了一阵儿,说道:“真的?没发生点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 某人举爪子保证:“没有,风花雪月的故事我只和你发生过,我俩绝对纯洁,乔池也知道你,而且他有过男朋友的!” “我怎么不知道他呀?这么好看的男人哥你怎么从没给我提起过?”顾尘惊讶。 陆初修哂笑道:“和咱无关的人我提他做什么?”这么祸国殃民的人我一提不是成心给自己添堵吗? 顾尘慢条斯理的揭开饭菜上的盖子,突然安静的说道:“哥,他喜欢你吧?” 虽是疑问句,可顾尘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陆初修僵了一下,沉默半晌说道:“小尘,我保证没背着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乔池他,这些年他自己乱七八糟也经历了不少,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我不能看着不管,但你放心,我对他做的只到朋友地步,你别看他一天到晚嬉笑捣蛋没什么正经,可在感情上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身为他爱人,顾尘可以本能的分辨出乔池目光里不一样的情愫,而陆初修同样知晓,想来那人也是有过一段不可言说的故事,那样风华绝代的人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人群焦点,定然也不会委屈自己所爱非人,只是个中曲折坎坷他无意知晓,陆初修是一个难得的良人,他虽无心去辨别他人的想法,但也不会放手自己的幸福,所以,把筷子递入陆初修手中,他璨然一笑:“哥,你可是我的人呢,不管美人倾城到哪种程度,我要不放手谁也不能多惦记!” 陆初修看着小孩儿歪头冲他笑,眼里是少见的男人的霸道,忽然呼吸一滞,心跳没由来的漏了两拍,顾尘身上那种男人的味道越发醇厚,让他过了这许多年仍会被迷的心头颤动,倾身过去,眷恋的吻了小孩儿两下,低声道:“才不会!我只要你!” 随着奥运日期的迫近,博文的规整运动也进行的差不多了,虽是评过级的,到底不敢怠慢,五月初的时候,医院里运进几台先进设备,一台落了心外,一台到了肿瘤,还有一台去了口腔科。顾尘看了下他们科室的设备,费用都不低,一律用的都是尖端科技,据说这钱还不全是医院出的,不少政府高官和企业大亨都上赶着借这次奥运的东风,不过这些“大事”一向也轮不着他们做医生的去操心,与其记上几个陌生的人名还不如看看手上的设备说明书呢。 只是,顾尘怎么也没想到医院的“公关善后”问题也会拉扯到他身上,以往以科室为代表需要参加的饭局会议一向是秋络在处理,偶尔秋络有兴致去了便去,无兴趣了直接回绝了院长,而院长对他更是一派纵容,现在他师父不在,设备又是落户了他们科室,而且他又是官方安定的主任医生的候选人,于情于理顾尘都不知如何回拒院长的要求,最后也只得去露个面。反正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吃个饭的事情。 饭局上,院长一一将在坐的诸位有衔有职的人物介绍了一番,有几个和顾尘一样不是行政部的医生脸上多少面露局促之色,众人观他却是另一道风景,在座的恐怕只数他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7 年纪最小,可面上竟是一派落落大方的淡定从容。林如专作为院长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心里也有了数。 众人正在寒暄之际,包厢外面传来一阵朗笑,一男子的声音传来:“赵局留步吧,怀安改日一定亲自登门,二审没开始前大家都有转圜的余地,您也别太着急了。” 顾尘听到一中年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真是有劳简二公子了,犬子若有您一半聪颖断不会到这种结局,还望公子多多照应啊!” 话音刚落,包厢里众人都纷纷站立了起来,院长更是快步走到门口,倾时,一个风度雍然的男人阔步走来,周围不少人都谦恭上前招呼:“没想到简公子也会来” 院长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旁,做出请的姿势,满面笑容:“简公子贵人事忙,还以为您抽不出时间,没想到真是给林某面子,快入座!” “林院长哪里的话,我若是不来岂不是太不懂规矩了,论辈分您是前辈,前辈说出的话晚辈哪有不听之理?”男人笑着入席,左右一一打了个招呼。 “哈哈,要说懂礼貌,林某没见过第二个比简公子还知礼数的人,间家教养百闻不如一见啊!”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简怀安不置一词,笑吟吟的环视了一圈忽然问道:“哎,那位桑医生怎么没来?” 林如专给他斟酒,面露惋惜:“秋络去年不幸遭家属毒手,被梁先生接到国外去养伤了,走了有大半年了!” “怪不得呢,有好长一阵子没见梁封宁那小子了,倒是痴情的紧,今天也是他不在要不然您这顿饭哪还轮得着我呢?” “那简公子也把自己说的忒过轻了,博文医院日后要仰仗您的地方可多了去了,还请公子别嫌弃啊!”林如专斟满酒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像突然想起来似的指着顾尘笑着说道:“桑医生今天虽不在,他亲自带出来的徒弟也是一把好手呢,顾尘,给简公子敬个酒!” 顾尘掌心里沁满汗,他一直低着头,从这个男人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控制着自己想走的冲动。简怀安!他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见到他!那个男人名正言顺的儿子!高中时候在校门口 对他百般奚落的人! “顾尘,你怎么了?”他听到身边的同事低声的询问,好半天,顾尘才站起来,僵硬的倒了一杯酒向简怀安看过去。 “林院长,你刚刚叫他什么?”果然,简怀安看着他也愣了一下。 “莫非两位认识,他是桑医生的徒弟,顾尘,也是马上要接替他师父位置的栋梁之才啊!”林如专眼色敏捷的在两人之前转了一圈,迅速的转了话题。 简怀安专注的看了顾尘一眼,慢悠悠喝了一口酒正欲开口,顾尘抢先到:“当然不认识,院长您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简公子呢,今日初次见面,也是沾了院长的光,顾尘不敢高攀。”语毕,他看着简怀安微微举了一下杯子:“先干为敬。” 简怀安褐色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后随即笑了:“人生何处不相识,今日之前不认识,今日之后顾先生便是简谋的朋友了,桑医生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果然年少有为!” “哈哈,简公子好爽利的个性,能结识您这样的人是我们顾尘的荣幸啊!”林如专适时的补充道。 一顿饭吃的不阴不阳,顾尘迫着气氛说了几句场面话,能看出来,这场饭局里简怀安是大头,这里面不少人都是冲着他来的,顾尘字里行间也听出他的身份不同寻常,除了有个高官厚禄的老爹和哥哥,自己的生意倒也做的很大,但他无意去关心这些事,只一心想着这场饭局何时结束。 好在那一晚这人并未分出心思关注他,两人不过萍水相逢,草草吃完一顿饭便各自散了场,临走前简怀安意味不明的对他说道:“顾尘,你倒是真的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顾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回了家,冲完澡正欲和陆初修说这件事时才发现家里多了几个人,蒋佟乔池他们都在,一群人在家里玩起了麻将,陆初修招呼他上场,顾尘便也忽略了这件事。 只是半个月之后,意外的接到了简怀安的电话,接起的那一瞬间他知道他和简家的孽缘从没有断干净,因为电话那端简怀安用嘲讽的语气说道:“顾尘,做小三是不是也能遗传啊?你妈当年没什么好下场你怎么还没学乖啊?” 顾尘冷笑道:“你什么意思?” “陆董都要订婚了,你这样赖着他也太丢我简家的人了吧?” ☆、第 62 章 顾尘听他这样说,攥紧的手指突然放松,他冷笑一声:“我本就不是你简家的人。” 简怀安口里是说不出的痛惜和蔑视:“是啊,你当然不配,不过是个私生子,只是顾尘,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为了荣华富贵能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 顾尘毫不介意的回答道:“那也是我的事,和简公子无关。”他正欲挂电话突然听到简怀安说:“顾尘,你爱他吗?” 他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淡淡答道:“与你无关。” 众人看他和陆初修的关系出此言论早不是一次两次了,顾尘根本不介意,关于那个未婚妻,他一早就知道,陆初修5月份和乔池出国解决国外的公司危机时候他就清楚事情始末了。 s市有一家规模稍逊陆氏一筹的家族公司正内外交困,陆氏有意兼并,外界所传的与他订婚的女人正是这家公司掌舵人的亲孙女,他们家族人系众多争斗几近白热化,但这个女人的能力完全不逊男人,尤其近几年她入主总部决策高层后给公司带来的利益更是不容小觑,但是无论风头多大在一个以派系斗争为主的陈旧企业里想要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得到自己应有的名分几乎是难做登天,而他们公司内部的斗争随着外部危机的侵蚀也日趋严重。 到今年年初掌舵者开始从家族内部严厉的进行调整而这个女人因为单人能力强大而不幸的被其他兄弟排挤在外,当她得知自己爷爷动了将她隔离权力中心远嫁进行商业联姻的念头后更是寒心,说穿了这一大家子里真正有能力和才干的正统继承人只有她一个,但很不幸在错综复杂的斗争里她并没有占到好处,所以这个女人一不做二不休打算联合陆初修将他们企业彻底搞垮,表面上两家联姻给别人造成她们在这次危机里攀上大树的错觉,但实际上有这个女人的协助陆初修会把这家市值过百亿的公司吞的连渣都不剩,当然这个女人也会拿走属于自己应得的那部分资产,一个公平正义的起跑线更适合发挥她的才干! 而有了联姻这个噱头,陆氏在陆初修不在和经济危机的这段时间也足以给外人一个忌惮和交待。 顾尘初次听到的时候,他问陆初修: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8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8 “那个女人真的能狠下心来吗?那可是她自家的企业啊! 陆初修笑了:“这样人多势众的家族企业里,亲情最是凉薄,况且这个女人为他们家族出了多少力,最后得到那样的结局也确实是不公平,怨不得她要这样做。” 乔池捻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边吃边模糊的说道:“她要是不背叛到时候绝对被虐的渣都不剩,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种聪明人你要么给她绝对的平台让她发挥出所有的能量,要么就当成废子处理,最不能做的就是优柔寡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说完舔了舔手指笑嘻嘻的冲顾尘说道:“小尘,这什么蛋糕啊,味道很不错啊!” “三色蒸糕,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乔池冲他眨了眨眼,一歪身躺在沙发将盘子抱在身边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顾尘无声的笑了笑,其实他很早就看了出来,乔池和陆初修才是一类人,他们有共同的价值观,共同的生活特点和思维方式,乔池可以笑着说出那么残忍的话,但他做不到心安理得,他和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 心外主任医生的头衔终于下来了,顾尘不出意外的升职了,外人对此基本上是毁誉参半,有恭喜的当然也有暗地里嘲讽的,尤其是上次顾尘跟林如专长出席了一次饭局谢宴之后,其他科室里渐渐传出些难听的声音。 对此,顾尘着实有些头疼,他上任本就不服人心而林如专却一味的信任扶持,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在医院呆到这种时候他才深切的体会到秋络当日种种无奈和挫败,只是,他已无退路,在其位谋其职他只能尽全力做到问心无愧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那时连在大洋彼岸的陆初修都能感觉到自家小孩儿的忙碌和焦躁,他有心暗中扶持一把,但也明白顾尘正处在每个男人都会遇到的事业上升阶段,所以不敢轻易出手,只解决了一些边角问 题来减轻他的压力,而顾尘也确实在这段时间里成长了不少。 随着夏天和奥运的迫近,医院人口量每日都在增多,顾尘的手术更是日日都被排的满满的,可即便如此,在医院繁忙浩大的人流里他还是一眼便看出了邱白的身影。 邱白依旧保持着大学时候的纤瘦和白皙,只是没有过去那么爱说了,眉眼间也少了那时的调皮和青涩,两人在医院的咖啡站聊了几分钟后互留了联系方式便道别了,等人走了顾尘才懊恼怎么没问他来医院是否是生病了,可当时看邱白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生病到像是专门来看人的,事情一忙他便也不曾放在心上。 而这段时间里简怀安倒是约过他几次但都叫顾尘回绝了,不过那人的电话他却是接了不少,而且每次都是废话连篇,连顾尘都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到后来干脆熟视无睹。 日子不徐不缓的前进,5月底的时候邱白趁他有轮休假期便提议一块去郊外的一个山庄放松一下,顾尘欣然应允。自从两人联系后他了解到邱白目前在一家私人医院做医生,同一行业又是大学同学感情自然不认生,两人也总有许多话题能聊得来,近半个月邱白几乎占据了顾尘的所有休息时间。 邱白介绍的这家山庄很是高档,修建的也非常有特色,说实话要单凭他和邱白现在的工资是绝不可能消费的起这种地方的,而大学时候他也不曾向邱白袒露过自己和陆初修的关系,所以在来之后顾尘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邱白笑着解释自己也是沾别人的光,顾尘霎时了然,在私人医院接触到的社会高层和他们那样的普通医院是不一样的,于是便安心随他游玩起来。 山庄的建筑多半是仿制苏州园林,内设的桌椅也多是价值连城的檀木古董,顾尘一路走来确实是感到说不出的喜欢和舒心,自从陆初修出国他已经好久没有人陪着出来玩了,这里的建筑和设计着实对他的口味,欣喜之下便多走了几圈,不料没走几步便碰上了万分不想见之人。 简怀安端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青花瓷茶杯慢悠悠的晃过来,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笑着开口:“又见面了啊,顾先生。” 顾尘眉毛跳了跳,没说话,正要走人忽然看见邱白正和前面一个男人热络的说着话,看似是没准备动身,简怀安顺着他的目光扫了扫淡淡开口:“那位便是这个山庄的主人,凭顾先生今日的身价,他肯定上赶着来结交,怎么,你有兴趣?” 顾尘皱眉,简怀安这几日不阴不阳的调子着实把他恶心够了,他冷下脸:“你他妈能不能好好说话?” “哈哈”简怀安笑了笑,顾尘正欲说什么,前面忽然走来两人:“简二公子” 那位山庄的主人和邱白一块过来,顾尘缓了颜色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因为有邱白在场他怕简怀安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正欲早早离开,结果简怀安倒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直言要凑个饭局,另外两个当然欣然应允,顾尘不好拂面只得应下。 饭桌上除了他们几个还来了不少生意人,顾尘没怎么插上话,大家都在谈论这次的经济危机和国家政策,连邱白也说了不少,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简怀安,一晚上看起来都兴致缺缺,明明是他提议的饭局结果饭桌上统共也没说了几句话,反而一个劲的喝酒,顾尘也是无语了。 到散场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顾尘出来醒了醒神慢慢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等他回房的时候很意外又看见了简怀安。一天阴魂不散的到底要干嘛?饶是顾尘好脾气,这回也忍不住发脾气了: “你怎么能进了我房间里?简怀安,你他妈能不能别像只癞皮狗一样缠着人?” 男人一反之前的嬉皮笑脸,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半边脸几乎隐进阴影里,顾尘见他半天不说话,更加心烦气躁,他隐隐的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而且一定是和眼前的人有关的,顾尘攥紧拳头寒声道:“说话啊?你到底想干什么?简怀安,你有什么”他身体忽然一软,狼狈的跌坐在床上,胸口里散发出来的热量让顾尘头脑开始混沌。 “你想干什么?”顾尘目光朦胧的看着桌子上缭绕的香雾,简怀安从那缥缈的雾气后走出来,他站在顾尘身边,那张脸仍旧在灯光的反射下变得灰暗,顾尘看不清只能听到他说:“你说,陆初修看到你和别人上床会是什么反应?” 身体越来越热,可他的心却越来越凉,简怀安低头看着他,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夜空传来:“顾尘,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遇见我,你更不该是陆初修的人,你不该出现的这么巧!你不该是个男人” 他慢慢的听不到声音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燃烧,然后他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是邱白,他和简怀安低声说了什么,再之后那个男人又一次的隐到了阴影里,顾尘终于清楚,什么狗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9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89 屁巧遇,这他妈根本就是个局!一早给他设下的局!他想骂人,想揪住简怀安狠狠砸几拳,想质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可一出声所有的叫声都变成了他的□□,他只能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看见邱白从灯光的阴影里走来,他脱了衣服的时候皮肤比脸还要白,然后他向他靠下来,开始亲吻他,顾尘胃里忽然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心,他想走但是身体动不了,灵魂好像从肉体上剥离了开,他漂浮到半空中呆滞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看着邱白如何一步步侵犯他,看着简怀安在沙发上如何不动声色的欣赏完这场交合。 这真他妈是个好局!利用他从陆初修身上得到好处,而邱白又是他大学四年的同窗,他料定自己下不去狠手,正好将关系脱的一干二净! 顾尘想起了陆初修,想起回房间前还和他通电话的男人,他觉得疼,心疼的好像要窒息了,他在心里默念那个人的名字,仿佛溺死之人抓紧的最后一根稻草。 邱白的眼神是说不出的灰败和惊恐,他看着顾尘源源不断的眼泪和攥紧的手指只能无力的在他耳边不断的道歉和安慰,可丝毫没有停下那令人绝望的动作。 这一夜,过的好像一个世纪那样长,顾尘知道,天亮以后,他再也看不到光了。 ☆、第 63 章 天空是日出之前的青灰色,顾尘呆呆的看了一眼窗帘缝隙里慢慢渗透进来的橙色的光,看了不知有多久,直到邱白拿着纱布给他包扎时灵魂仿佛才回归身体。 他低头看到自己关节上一片带血的牙印,方才咬的那般重竟不知疼痛,邱白给他包扎的手一直在抖,上面牙印森森,幸亏是骨头不然早咬下一片肉来!顾尘闭了闭眼,开口冰冷:“滚!” 邱白面如死灰,他颤抖着手把绷带缠完,低声道:“顾尘,我他妈就是个混蛋,猪狗不如的畜生!可我走投无路了啊,我愿意接受惩罚,你杀了我也行!我求求你,放过我老婆和孩子好吗?” 顾尘看着他,脑海里昔日那个在教室里笑的张扬明媚,总是口吐莲花的人终于化为片片灰烬从记忆里消散的无踪无影了! 无论什么理由,他现在都觉得很恶心。 他抬起头,看着在黑暗里坐了一晚上的人终于走了过来,顾尘死死的盯着他,目光里尽是滔滔恨意,他凄厉的喊道:“简怀安,我他妈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男人坐在床边,摸了摸他手上的绷带,拿出一个优盘和照片,看着他阴森森的开口:“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这段视频还有这些照片会出现在你医院的每一个同事电脑里,当然还有陆初修的电脑上,顾尘,别忙着生气,好好平复下情绪,在他们看到之前,想一想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顾尘死寂了一个夜晚的瞳孔随着他的每一个字都在不断的放大!他的牙齿几乎要蹦出血来,硬生生忍下那股滔天恨意,他看着床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颤声说道:“什么交易?” 简怀安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睛转了头,利落开口道:“我也不和你打哑谜,顾尘,我需要陆氏集团的财力协助,我这里有一份协议,你给陆初修只要他签了字,那这个视频将会彻底粉碎,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顾尘冷笑:“你以为他会乖乖听话吗?他如果知道今天的事,简怀安,你还有机会活着走出这里吗?”饶是兄弟手足,陆初修为了他都可以大义灭亲更何况是这种下流货色。 简怀安眼睛里透露出几分狡黠,他看着顾尘:“是啊,如果是你的男人,他此刻肯定恨不得杀了我,但是,顾尘,你别忘了,陆初修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是陆氏董事长,是陆家长孙,而我,”他盯着顾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简凡枫的儿子,是简怀景的弟弟,他们一个是中央高要,一个是政治新秀,你以为陆初修会为了你一个人而得罪我们全家吗?顾尘,醒醒吧,男人的爱情能当饭吃吗?你知道陆家到现在不愿承认你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你是男的吗?呵呵,别他妈天真了!你今日要是简家名正言顺的公子,他陆氏一家早八抬大轿请你入门了!” “闭嘴!”顾尘喉头一股腥甜,他看着简怀安脸上丝毫不掩饰的蔑视冷声道:“简怀安,我姓顾,我有爹有娘和你简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既然知道他不会为我对抗你们家,那你凭什么又认为他会为了我答应这份协议,陆初修可是有洁癖的,他若知道今天的事,你以为我在他心里的分量还一如既往吗?就单凭一段视频你就想束缚他,那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吧!” “哈哈哈··”简怀安干笑了几声,阴沉的看着顾尘:“这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怎么能知道陆初修是假订婚,我怎么知道他和你同居了八年之多,顾尘,我每次电话里骚扰你的时候,你透露出来的东西都是最本能的习惯,他若不是真心爱你,你怎么会全身心都依赖他?他又怎么会愿意让你进陆家族谱?我该说这是你的运气还是劫难?顾尘,只可惜你爱上的不是普通人啊!而陆初修的能量太不可估计了,别说是一段视频,就单凭你的几张照片,他想不答应都不行!” 顾尘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他的心脏像是被数不清的蛛网紧紧缠绕,密不透风的爱密不透风的恨让他如坠地狱!他远不是这些精于算计对人心极其透彻的商人的对手,他不过是一个小市民,就因为爱上了一个贵族公子就要受到这数不清的无端的算计和折磨吗?凭什么?顾尘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他看着简怀安不死心的问道:“你既有父兄,为什么还要找上他?” “说你天真,你当真无知,我父兄都是从政,如今从上到下都在整治,正是风头要紧的时候,他们怎么敢经手那么多的钱,况且,在这次经济危机里能站得住脚的都是那些屹立多少年的老骨头了,但凡他们想操纵市场自救,新晋的大小公司只剩下等死的份了!我不找他找谁?顾尘,可真是天不亡我,在关键时刻遇上你,给了我这张王牌,多少人等着一颗大树呢,也不枉我废了这么多力气!” 简怀安纵使家境显赫,可在商场里他也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仗着有人后面挺着便不知深浅的往那潮水里涌,到底是年轻,小打小闹尝点甜头就将他的野心激发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想到海底去探索,结果一个大浪翻过来几乎将他淹死在里头,而简怀安和他哥哥不一样,他无心官场名利,商场里的诱惑他刚尝到一点点怎么愿意就此罢手呢! 他父亲虽是高要,但正赶上卸任之际,他哥哥一脚刚站稳,无论怎么给他帮助在眼下这个风口上都得冒船毁人亡的危险!也亏是他生了一颗玲珑七巧心,在这场危机里终于意识到自己力量的渺小,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0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0 也意识到能够经得起大风大浪的都是那些屹立几十年的大财阀,就眼下来说找到一颗能够遮风挡雨的大树比一切政治关系都值钱,他一早就看上了陆氏,奈何陆家家大业大未必瞧得上他的破公司,可顾尘的出现,几乎扭转了这一切,让简怀安本来暗寂的心刹那死灰复燃! 他苦心设计这一切,也明白得罪陆初修的后果,可那时早被利益蒙了心,哪还管其他的,孤注一掷的下了这招险棋!却不曾想结局会让他一无所有! 简怀安说完扔下一份材料和照片便准备离开,顾尘心内早已乱作一团,而边上一直没吭气的邱白突然走到简怀安身边怯懦道:“简公子,您看我····” 简怀安看着他冷笑道:“求我没用,去求求你那老同学吧,”他转头看着顾尘,慢慢道:“现在他才是游戏终止的按钮。” 顾尘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那枚戒指,心乱如麻,简怀安这盘棋将他吃的死死的,他走也不是,退也无路,不管怎么抉择最终都会给陆初修造成不可磨灭的危害!想到那个男人受伤的脸时顾尘心里一阵绞痛! 他混混沌沌的走出山庄,开车回了虞敏那里,他呆呆的样子把虞敏吓坏了,大清早的顾尘苍白着面容手上血迹斑斑的出现在家里,虞敏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什么话也问不出来只心疼的要死,他把顾尘安置在床上,自己赶紧去厨房做饭,可还没走一步就被小孩儿紧紧的拉住,转头顾尘趴在他肩上就嚎啕大哭,在虞敏的记忆里,顾尘自打顾唯霜去世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放肆的痛哭过了,虞敏光听也知道小孩儿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关切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又怕虞敏担心只含糊道医院里一个病人没抢救过来去世了,虞敏瞧着他的样子也猜不是实话但没继续问,好不容易顾尘哭累了,昏睡过去的时候,他才有时间给小孩儿把手重新包扎一次,意外的在顾尘手上看到了那枚戒指,虞敏有些眼熟但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只是看着顾尘浮肿的眼睛静静思索了半日。 顾尘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他在梦里备受折磨,他梦见陆初修拿着照片质问他的情景,梦见他和他说分手的情景,梦见陆初修流泪的样子,梦见他和乔池相拥离去的背影,梦见邱白又一次压向他时候的痛楚,梦见自己掉落湖底时候的窒息······他迷迷糊糊的做了好多梦,醒来的时候惊了一身汗,睁眼便看见虞敏在边上叫他,眉眼里俱是急促的担忧。 “爸,你没去店里?”顾尘坐起身来勉强止住了翻腾不已的思绪。 虞敏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说道:“你发烧了我怎么敢走,小尘,跟爸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顾尘鼻子一酸终究不敢把真相说出口,只勉强道:“这段时间医院事忙,我太累了,这不是请了几天假吗,正好回来休息休息。” “傻孩子,爸瞅着你长大连真话假话也分不清了吗?唉,”虞敏重重叹了口气,给顾尘擦了擦汗继续道:“你啥时候想通了啥时候和爸说,只是爸要说一句,你要是和交女朋友了,感情上的事情啊千万别意气用事,万事多让一步,啥时候你跟人女孩儿定下来那咱就结婚,啊!”虞敏笑吟吟的摸了摸顾尘的眼睛,把熬好的粥端到手边。 顾尘喝了两口,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粥里,他满脑子都是陆初修的脸,恨不得立马开口把这一切都告诉虞敏,可话到嘴边却苦涩的不成样子,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简怀安给了他五天的时间,现在只过去了一天,可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对顾尘来说都是煎熬,他的看着手里的戒指,那枚刻着陆初修名字的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刺的顾尘眼睛泛酸。 他仰起脖子,倒了倒眼泪,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空洞的发呆,现在谁能给他一条出路? 这根本就是一盘死局,他如果按简怀安所说的做了,陆初修即便签了这份协议但是凭他敏锐的直觉肯定会调查出最后的真相,而顾尘也不明白这份协议会给陆氏会带来什么影响,到最后仍是两败俱伤。可陆初修要是不签,他会马上看到那个视频,不仅是他,还有医院的所有人,到时候人人都会知道他被一个男人上的样子,都会知道他是个同性恋·····顾尘头痛欲裂,这是一条死胡同,无论他怎么走,结局都是身败名裂,他不敢想象陆初修看到他被其他男人上时候的情景,他会疯了的吧···· 那个一向把他看做私人宝贝,连其他男人的裸体都不能看一眼的人,怎么允许自己的宝贝这样被人玩弄····· 顾尘混混沌沌的想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挫败和无助,他此刻好想陆初修,好想问他他该怎么办? 哥,我该怎么继续爱你? 这样不干净的小尘你还会继续爱他吗? 月光惨淡的照着顾尘苍白的脸,那个消瘦的男人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坐在床上。 ☆、第 64 章 “爸,你别管我,我一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啊,在家呆两天就好了,你去店里吧!这都跟我这儿呆了一整天了,我不还好好的吗?快走吧,忙您的去吧!”顾尘笑着冲虞敏说道,看他爸欲言又止的神情,赶忙又补充了一句:“我真没事!” 虞敏把饭和药放在桌子上,对着顾尘又是一番嘱咐,看他气色精神了不少便也没继续呆在家里,他身影一出门,顾尘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他从床上起来,洗漱吃饭后就出门了,坐在车上的那一刻,顾尘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司机老陈见他面上一片风轻云淡倒是暗中惊讶了一把,他给陆初修做司机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对陆家的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每回陆初修说要带顾尘回自己父母家,这顾先生都是紧张的不行,可这回却是说不出的平静,甚至单独去陆宅竟也没以往的慌乱,他不禁从后视镜多看了顾尘几眼。 顾尘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只有他知道发自心底的颤抖已让他全身都崩成一根吃紧的弦,昨晚他接到陆初修父亲的电话,顾尘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元夕之夜那个草草扫视了他一眼的矜贵男人身上,可电话里陆清文冰冷的声音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顾先生,我不想去探究那个视频你是自愿还是被人算计,可这一次就算阿初再爱你,他也保不了你了,因为你将会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手机悄然落地,猝不及防的心口像是被恶狠狠的割了一刀,他一早知道,他的心上一直悬着一把刀子,可真的刺下来的时候还是痛的让他无法呼吸。他不明白,简怀安既然给了他时间,为什么还要把视频给了陆初修的父亲?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1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1 简怀安在电话那端笑的肆意:“顾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到最后宁可让陆初修看到这些照片也不会让他签了那份协议的,对吧?” 顾尘没说话,他眼前的岔口无论从哪个方向走走最后都是同一个终点,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去给陆初修雪上加霜呢!他宁可身败名裂也不想这个男人因为他而受人威胁! “呵呵,顾尘啊,你的爱情真叫人感动!可惜我要的不是你的委曲求全,陆清文就算再不满意你,但是起码,他会为了他儿子的名誉,为了他陆家的声誉而选择让步,顾尘,你真让我惊喜!陆清文对你百般厌恶,可到头来却不得不为了你而和我合作,呵呵,天意如此!” 夜里,蜷缩在墙角的男人像个被遗弃的破布娃娃一样哭的肝肠寸断,他仿佛是一支被别人捏在手心里玩具,所有人都可以把他玩的团团转,所有人都能过来逼迫他,侮辱他!他成了众矢之的,他没有资格去喊冤吗?没有人问过他被强奸到底有多痛,没有人关心他的创伤,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所谓,他只一心想着陆初修,想着他爱的那个人,可现在,什么都毁了!简怀安把他的最后一根浮木都彻底的击碎了,他会永生永世的掉落在冰冷刺骨的湖底再无人问津。 陆宅的书房里,陆清文看着眼前温雅的男子,单从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子,在社会上也历练了好几年了可眼睛仍旧是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身段姣好而气质温煦。如果陆初修只把他当情人,他是绝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可一想起昨晚看到的视频,陆清文立马升腾起一股厌恶恼怒,他看着顾尘淡淡道:“阿初在美国有多忙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顾先生,这件事我替他处理了,怎么和他解释那是你的事,但在这之后,我不希望我的儿子还会和我说出想要和你结婚的混账话!” 顾尘的关节捏的几欲碎掉,纱布上隐隐渗出了血丝,但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他冷静的看着陆清文:“您从一开始就很厌恶我吗?”是的,到现在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可是,在和陆初修在一起的那些年里,他早就把陆清文当成自己的父亲,他每年为他准备礼物,他甚至含有隐隐的期盼他有一天可以承认自己,即便这件事他对不起陆初修,可这并非他本意,他身不由己的过错一定要承担本不属于他的责难吗? 陆清文并不是看不到青年眼里的期盼和伤痛,但他依旧冰冷的说道:“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适合阿初。” 你不适合他。 这样一句轻巧的话就把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否决了,顾尘张了张口竟然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个音节。耳边空荡荡的,只有气流的声音。 “我会把这件事在阿初回国之前处理干净,顾先生,我想你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难堪的一面,”陆清文拿出一张支票,继续道:“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你是受害者,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最恰当的。” 其实是他更在意的是陆初修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他的儿子把这个男人当成掌上珍宝一样护着,他不敢想象陆初修知道后会怎么对付简怀安,如果他不惜一切力量和简家决裂,那么凭借简家的势力,陆氏无论在商场还是政界都会失去许多人心,而陆初修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一个男人意气用事,到最后陆家的掌舵者怎么可能还会由他来做?所以,让顾尘离开,把这个威胁因素消除掉,由他来对付简怀安,把这件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所谓爱情,终究比不上那些能牢牢抓在手中的东西。 顾尘想哭,却不知怎么先笑了出来,没想到这样狗血的戏码有朝一日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了,他看着那张支票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我们在一起九年,他给我的可比您这张支票多太多了。” 陆清文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着顾尘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轻叹了一声:“你再爱他,到底是有缘无分。” 顾尘笑的更大声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看着陆清文的目光变得空洞,他说:“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为什么我们做了那么多努力却还是得不到你们的认可?为什么人心要变得这样卑劣?”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质问谁,他不明白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偏偏容不下他们两个平凡人,从陆鸣音,礼画到简怀安,他本来健全的人生忽然间变得丑陋不堪,上面划满了血淋淋的伤口,他们一道一道从四面八方的划来,用尽力气把他的人生撕扯的残破不堪! 他有何罪?他有什么过错?他只是爱上了陆初修,他只想守护自己的爱情,为什么人人都要阻拦? 他向陆清文跪下,颤声道:“求求您,我爱他,求求您,我爱他啊····”他放弃了他最后的尊严,他向眼前的男人卑微哀怜,只祈求能得到最后的救赎。 “难道你想毁了他吗?只要你还在,阿初迟早会知道这件事的,到那一天顾尘你还有脸呆在他身边吗?你要看着他为你怎么和简家决裂,看着他失去继承人的资格是吗?顾尘,你从呆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就要清楚你爱的这个男人他身上有多大的担子,你既不能帮助他,最好也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陆清文冷下脸来看着地上的男人。 顾尘跪了不知有多久,直到血液冷寂,直到泪水干涸,直到灵魂剥离,最终,他从地上起来,看着虚空中的尘埃妥协开口:“好,我离开,离他远远的。” “顾先生,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堪?我送你上医院吧?” 顾尘眼前是司机放大的脸,他转了转头,看了一眼眼前华丽的房子,忽然想起元夕之夜礼画站在他身边说:“这里这么多扇窗户,每一扇后面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顾尘,你做好心里准备要走入这所房子里了吗?”从今天起,他是不是也会成为这所房子里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顾尘苦涩的想,他转头对着司机低声道:“送我回家。” 回到房间,所有的心情还没有个缓冲,他惊讶的看见地上散落的照片,还有床上的文件,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迅速的在自己衣服里摸索手机,他忘记了自己早上走时候的失魂落魄,手机根本没有拿,终于在自己的手提包前找到的时候,满屏都是未接来电,顾尘心里发颤,他给虞敏打过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不安的揣测。 “喂,是小尘吗?可联系上你了,你爸在医院,赶紧过来!”是他邻居周叔叔的声音。 “我爸他怎么了?”顾尘一边收拾手上的东西一边往门外跑。 “你爸,我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今天在地铁里晕了,医院打你手机半天也没联系上你,就联系到我了,医生说他是急性的什么心肌梗·····”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2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2 顾尘往外跑的脚突然就停了下来,他好像突然被雷劈中一样呆若木鸡的站在院子中央,中午的日头正盛,他却冷的如坠冰窟。急性心梗死,虞敏一定是看到那些照片才突然·····顾尘狠狠的抽了自己两巴掌! “周叔叔,我爸手术怎么样?”顾尘着急的问道。 “你终于来了,医生说救过来,他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我也没听明白,你是医生你一会儿问一下,反正现在是脱离危险了。” 顾尘松了一口气:“叔叔,谢谢您。”他爸被送来的医院正是博文,顾尘焦头烂额的缴了费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和给虞敏主刀的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才返回病房。 他看着虞敏苍白的睡容和旁边的呼吸机,忽然之间生出一种强烈的倥偬之感,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的人生就已经翻天覆地到这种地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很疲惫,从心到身都累到了极点。 ☆、第 65 章 “哥···” “小尘,是我啦,你哥他正和人谈事了,他外套我手里,冒昧接个电话你别生气哈!”乔池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顾尘看着窗外倾泻的月光,慢慢的笑了,他说:“不会,你记得看好他啊。” “没事儿,你哥啊他这段时间快忙疯了,哪有时间去偷腥,连带的压榨的我看帅哥美女的时间都没有,哎,小尘你怎么样?我听他说你升职了,他前段时间一直给我念叨,高兴的不行,还说可惜不能马上回去给你庆祝,你呢?这段时间忙不忙?升职有没有假期啊?可以来这边玩,他看见你肯定高兴死了·····哎,小尘,你在听吗?”乔池欢快的声音不断的从电话里传来,那样天真热闹的情绪好像满的能溢出来。 顾尘忙回到“在啊在啊,他还说什么了?他身体怎么样?胃病有犯吗?你们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你一定要记得提醒他少喝酒,少冲冷水澡,还有晚上要多喝粥,他穿的······”他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小尘,你是不是情绪不对啊?怎么了?”乔池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尘紧紧咬住拳头,他睁大眼睛看着窗户前大片的阴影,轻声说:“没事啊,我这几天感冒了,声音有点不对,你完了告他这几天别给我打电话了,医院里这几天要派外勤,我有点忙等过段时间批下假期去看你们吧。” “好啊,你要来他肯定高兴疯了!哦,小尘,你来的时候带一些我上次吃的那个糕点啊,在这边都找不到!” “好,乔池,麻烦你多多照顾好他。” “放心啦!我和他认识多少年了,丫什么脾性我还不知道吗!” 顾尘笑了,他轻声说:“谢谢你,谢谢你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未如此感谢过上天将你安排到他身边。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窗外那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渺茫空寂的群山隐隐,光怪陆离的红灯绿酒,这万千尘世,竟找不到一方清静之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顾尘苦涩的笑了,上帝,圣人他们都太忙了,忙着给受难之人落井下石。 他回到病房,虞敏竟然已经醒了,父子相对,顾尘说不出的愧疚,颤声道:“爸,对不起,对不起····” 虞敏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他上午坐地铁过了两站才想起自己手写的借书记录本没拿,转身回去的时候顾尘已经出了门,他听见他房间里电话响毫不犹豫的接起,还没说话就听那边说道:“顾尘,陆清文已经答应和我合作了,那些视频和照片我会彻底粉碎,你也不用再紧绷绷的担心害怕了,说到底我们还是兄弟一场,别怪我做这么狠,我也奉劝你一句,陆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不是小人家能攀的上的,你再爱陆初修,一出事陆清文还是选择他儿子和利益,你只能做炮灰,所以,何必呢!那份文件和照片都烧了,干干净净离开他,往后找个女人好好过!” 虞敏拿着电话的手几乎在发抖,电话里的内容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视频?什么照片?什么文件?陆家?兄弟?他茫然的坐在床上回想刚刚那些话,简怀安因为他的出声询问早已挂断了电话,虞敏的神经忽然高度紧绷起来,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尽管他不清楚电话里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他清楚的听见那人说“你再爱陆初修···”“找个女人过····” 他的儿子,顾尘爱上了陆初修? “他们不是室友吗?有一些呼之欲出的东西迅速的在虞敏头脑中爆炸!他在房间发狂一样的转圈,这是怎么一回事?顾尘从没有和他说过!还有,什么文件?什么照片?什么炮灰?虞敏像装上了发条一样急速的转动着,他忽然瞥见顾尘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等看到那些照片时候,他清晰的听见自己身体里的发条咔嚓一声碎裂了!那张被压在男人身底下的脸,带着眼泪和血迹的脸,是他的儿子,是顾尘!可伏在他身上的男人的背影和侧脸明显又不是陆初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敏全身抖的像筛子一样颤栗,他夺门而出,他想去顾尘和陆初修住的地方看清楚,他想找自己的小孩儿问清楚,那个躺在别的男人身下的人不是他,可是顾尘受伤的手,哭肿的脸一遍遍的出现在虞敏脑海里,他震惊,他心疼,他茫然,他····· 虞敏只觉刹那间头脑一片空白,心脏擂鼓般在耳边响起······ 他抬手擦了擦顾尘脸上的泪水,低低叹了口气,看着小孩儿那张不知所措的脸心疼的难过,他说:“小尘,你和陆初修,你们····在一起了吗?” 顾尘哽咽的“嗯”了一声。虞敏顿了一下,忽地轻笑了:“你从小和同学都处不多熟,偏偏和他从高中,大学一直到工作了还联系,感情也好,爸以前是怕你没朋友,可也没想到····既然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和爸说?你是我儿子,你喜欢什么人我当然不会强求,可是,你受伤了,委屈了总得给家里吱个声儿啊,和他们那样有钱的人家打交道肯定没少受委屈,爸也心疼啊,你怎么能一直瞒着我呢!” 顾尘此刻早已泣不成声,他趴在虞敏肩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喊“对不起,爸,对不起····”他被所有人算计,被所有人厌恶,被所有人看不起,可只有一个人会永远的包容他,会担心他疼,担心他有没有受委屈,顾尘只觉得他冰冷彷徨了那么久的心终于有了一点温度,终于有了一些支撑。 虞敏输着液的手慢慢摸着小孩儿柔软的发,醒来的那一刻他慢慢都想清楚了这些事情,想必是陆初修的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3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3 家庭知道了顾尘,电话里的那个人没说出,这样的高门大户怎么是普通人家瞧得上的!只是可怜了他的孩子,平白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顾尘哭累了,他和虞敏并排躺在床上,低低的和他讲起了这些年和陆初修的相爱相处,这九年的时光仿佛化成了一串闪耀的珍珠项链,一颗一颗被他用朴实的语言慢慢串联了起来,美丽,梦幻的像是梦里才会有的场景。 虞敏看着小孩儿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辰一样灵动忽然就想起了那些照片,他心里一阵绞痛,却只微微笑着听顾尘诉说。 顾尘说的很慢,很仔细,这九年,是他和陆初修的九年,是他们的少年明媚。是他和他携手一步步走过来的九年,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上学,工作的九年,可是又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相互依偎相互扶持的九年。 他们的开始和结局都残忍的有些过分,可过程到底是美好的,足够让他老了以后向人骄傲的提起,他年少时曾爱过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那个男人对他,又是多么的好,即使,他们最终没在一起。 一觉醒来,顾尘觉得轻松不少,家里的邻居和科室里不少同事都过来探望虞敏,他打起精神一一应付,有一些事情一旦在心里落了根,人也便彻底死了心,世人管这叫认命。 顾尘无所谓认不认,他只知道,他不得不放弃。 这世间的事本就没法都寻出个缘由来,即便是他给虞敏讲述的故事,也仍然抹掉了开头和结尾,有一些伤痛,有一些无奈总要自己去承担。 一个礼拜后,顾尘把辞职书递上去,院长诧异:“医院里可是有让顾医生不舒心的地方?还是说顾大夫另有高枝可栖?”林如专自和简怀安吃过一顿饭后便格外照顾顾尘,他认定了顾尘背后的靠山不可小觑,明里暗里都想把人拉拢过来。 顾尘淡淡:“当然不是,医院的环境都好,只是我爸的病需要人照料,他现在情况不稳定,并发症的几率又大,母亲早逝而我又是家中独子,实在不能把父亲交付别人。” 林如专皱眉顿了一下说道:“医院目前正是用人之际,顾医生,你年纪尚轻正是事业要奋斗的时候,辞职的事情我不勉强你,谁家都有个两难的家务事儿不是?你父亲刚生病忙不过来我可以给你请一两个月的假,至于辞职,还希望你考考思虑思虑再给我答复。” 他这番话说的言辞恳切,用心良苦,顾尘心里感动,医生这个职业他学了五年,工作这几年来越发熟练,让他一下离开又如何舍得?可是,顾尘低头:“院长,谢谢您的栽培和信任,可是,孰重孰轻在顾尘心里一早便有了区别。” 林如专捏了捏眉心:“所以你考虑好了,去意已决了吗?” 顾尘点了点头,林如专看着他肃然的面容,微微叹了口气:“也罢,你若是执意我也不勉强,只是,顾尘,你能力在同辈医生里算是翘楚,这么早便辞职未免可惜了学下的一身功夫,你这辞职书我给你留着,想清楚便回来吧。” “谢谢院长厚爱。”顾尘恳切道。 虞敏住了一个礼拜后死活要回家,顾尘心里知晓他的病情但也不敢说什么,他爸上了年纪后血压渐高,如今又来这么一下子,说实话,顾尘心里怕的要死,心肌梗塞的并发症最是严重,一个不留神人可能就没了,他不敢掉以轻心。而且病人手术抢救过来后再在医院呆着也没什么用处,只要平常饮食运动,心理健康上照顾好,按时检查吃药,往后虽说不能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的程度但起码还有个机会活个许多年。 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离开陆初修,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虞敏身上。想来也是天意作弄,前几年忙着谈恋爱没时间照顾虞敏,如今有了时间却将爱人丢了,可只要他爸往后的日子没什么大碍,那他心里也安定些。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顾尘站在非典时期陆初修站的那个栏杆外,他看着二层小小的窗台,窗台下面仍旧是一片绿色的苔藓,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零零散散的洒落下来,他慢慢抬头,脑海里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对着他微笑流泪的男孩儿,忽然间觉得很晕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那些触手可及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真的,真的对不起了,我的少年,我的爱人。 他慢慢低下头去,有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身后的那片暖阳里,晶莹剔透的顷刻便消散干净,再寻不到踪迹。 ☆、第 66 章 虞敏的情况并没有顾尘预想的好,从医院出来后,他发现他爸心绞痛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他去书店的兴致却越来越低,顾尘几次担忧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他们都清楚横亘在父子之间的问题是什么。 虞敏担忧他,牵挂着他的一言一行,可作为儿子顾尘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那些照片,他告诉虞敏自己和陆初修分手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因为那些照片,可作为这段感情的主角,他是被迫做出的抉择,而陆初修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要离开,这样可笑的分手,他该怎么说出口? 所以,他们日日相对,心里却都有了一层冰霜,他想要消解,必得再次将那些血淋淋的屈辱划开让人看一遍,越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才越是痛不可支,顾尘内心苦涩,这一劫,他走的好辛苦。 回到他和陆初修共同生活的房子,顾尘收拾了一些衣物,刚住进来的时候他总觉得房子很大,华丽的不像是有人间烟火的地方,可是,在这么大的地方,无论他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人陪伴,那个人会亲自下厨给他做好吃的,会和他玩游戏打篮球,会陪着他游泳聊天,会看他写毛笔字听他读书,会在出门的时候给他精心搭配衣饰,他从没发现原来这个房子很小,小到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那个人的味道很熟悉。 他盯着墙上陆初修亲手做的“结婚证”看了半天,眼眶酸涩,眼睛肿痛,可没有眼泪再掉落,他的泪水已经干涸了。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虞敏也刚从书店回来,顾尘看他满面倦色,马上急了:“爸,不是说好等我去接你吗?” “没事儿,趁这两天精神好多走走没关系。”虞敏笑呵呵道。 顾尘心里不是滋味:“什么叫趁这两天,您往后的日子好着呢,别那么悲观!” “好,当然好,今天换你做菜,要不然又得说我了!我去看看新闻。” “行,那您歇会儿,我做好菜叫你。”顾尘把东西拿进厨房,开始收拾。 虞敏看着小孩儿瘦削的背影,鼻子直泛酸,又怕顾尘看见赶紧转身回了房间。 饭吃的和以往一样沉默,无论顾尘多想调节气氛,可看到虞敏苍老起来的面容心里都揪的疼。 吃完饭他回了房间,手机这段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4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4 时间一直是关机,刚打开叮叮当当冒出一堆信息提示,他翻开最近的一条,是昨天的:“宝贝儿,你们这破外勤怎么还没结束?佣人说你这段时间都没回家!是下乡了?再不回信儿我马上回去啊!” “小孩儿,还在忙啊?我说媳妇儿,你那一小医生都快赶上国家主席了!别开一奥运会咱城市人口就暴增啊!快给我回个信儿!” “小孩儿,哥很想你。过了这这礼拜咱们整整两月没见了,这么长时间想不想我?好想听你声音,好想和你做啊!” ······· 顾尘一条一条看完,手抖得不成样子,他狠狠的冲了一个冷水澡才把心底那份狂躁的想念压下,短短半个月,他们已经殊途陌路。他颤着手按着最熟悉的那个称呼把号码拨出去。 “宝贝,你终于打给我了!小混蛋敢晾我这么长时间,说吧,怎么惩罚你?回去必须肉偿!乔池说你休假过来,什么时候来?快定下时间,我正好这边快结束了,咱度个蜜月去?”陆初修笑吟吟的说道,脑子里把小孩儿此时浅笑着的神情细细描摹了个遍,准备听他在电话里笑话他一顿,可等来等去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小尘?怎么了?说话,你知道你一不说话我就着急,告诉我怎么了?”陆初修的语气很快平静下来。 “陆初修,我们分手吧,我走不下去了,很累,我做了那么多努力想得到你,可是,太远了,我真的走不动了·····放手吧·····”顾尘缩在墙角,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有一把刀在凌迟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一样。他只觉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痛的连呼吸都颤抖。 电话那边沉静了很久后传来陆初修低沉的声音:“小尘,你遇到什么事儿了?我一直是你的啊,告诉哥,你怎么了?乖,别哭,我在你身边,我一直是你一个人的。” 顾尘咬紧拳头,他松口一排血红的牙印狰狞的出现在眼前,他赤着眼睛冲着空气中虚无的尘埃说:“哥,你和乔池在一起吧,你和他很配的,我以前不说是嫉妒他,我一直很嫉妒他的,哥,你忘了我吧,我要和一个女人结婚了,她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一刹那,陆初修怀疑自己幻听了,仿佛一道惊雷劈的他神志不清,他握着电话的手不住的颤抖,他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惊慌,冲电话吼:“顾尘,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再说一句分手!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 那滔天的怒气夹杂着恐惧几乎要将他掀翻了,陆初修死死的握着电话,他好想听小孩儿在那边笑呵呵的解释:“哥,我骗你的,哈哈,你看你上当了吧!”可回应他的不是笑声,是顾尘平静的说:“医院里的同事知道我和男人在一起了,他们知道我是个同性恋,我爸也知道了,他现在生病了,陆初修,我是个小门小户的小老百姓,我对抗不了世俗眼光和偏见,我不值得你爱,我要结婚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的声音是入了灰的绝望冷漠,陆初修听完心也好像跟着停止跳动了,他颤着嘴唇问:“顾尘,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容易放弃吗?” 那边没有了声音,只有他熟悉的轻柔的气息,他梗着嗓子问:“我们在一起九年,难道抵挡不了一张结婚证书?你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吗?”他的喉咙仿佛嚼了炭渣子一样粗糙的难受:“世俗眼光,我来承受就好,宝贝,等我回去,我和你一起面对,我去和敏叔说,等等我好吗?我马上走!” 他放下身段卑微乞怜,可顾尘一句话把他打入地狱:“陆初修,我要当爸爸了。” 第一次,陆初修发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一句话就能让你体会到什么是绝望,他死死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用尽力气吼:“顾尘,你他妈骗我!你不是说爱我吗?你不是答应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你他妈都和我订婚了!你怎么能够·····你怎么能·····”他吼到最后,跪在地上无声流泪,心脏剧烈的爆炸开,每一处都是兵荒马乱的鲜血淋漓。 乔池听到房间里的巨响,放下文件冲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此生再也无法忘记的场面:那个刚在酒会上谈笑风生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正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低声哭泣,四周都是散落的文件和桌椅,陆初修挽起的袖口上正血流如注。 顾尘死死的握紧手机,他把头埋入自己的怀抱,在心里无声的呼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骗你,我没有,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 一双温厚的手掌抚过他的头发,顾尘泪眼朦胧的抬头,颤声道:“爸····” 虞敏在门外什么都听到了,他看着小孩儿红通通的眼睛也红了眼眶,将顾尘紧紧抱入怀中:“傻孩子····你何苦呢!” “爸,我没有骗他,我没有····我一直知道我们订婚了,我一直把他当成爱人,我没想过要分开,我不想的····我好爱他···我真的好爱他·····”他哭的神志不清,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把心中的委屈哭诉给爸爸听。 虞敏听的心疼,他一边给小孩儿顺气一边低声哄道:“我知道,爸知道····”他何尝不知道顾尘爱的有多深呢!可他爱的有多深坚持的就有多辛苦,他清楚有了那些照片陆家绝对不会承认他的身份,他的傻小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不肯说出口,他有多在乎!他还能再怎么在乎呢? 他痛心道:“到底是谁干的?那些照片是谁陷害你的?告诉爸,爸就是拼着这条命也要给你个清白公道!” 顾尘靠在他的怀里,感受到虞敏胸膛起伏强烈,他害怕他犯病,努力克制了情绪,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是我喝醉酒,被人算计了,可是没有实质伤害,他们就是要要挟我,可现在陆初修父亲知道了,爸,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不想看见他们····我们离开这儿吧···我想走····” 虞敏摸着顾尘湿漉漉的头发和冰凉的手臂,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傻孩子,你想去哪?” 顾尘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回忆:“我想找妈妈,我们回妈妈呆的地方好吗?” 虞敏摸了摸他热起来的脸颊,眼里攥满疼惜:“好,我们去找你妈妈。” 第二日,顾尘一直安静的睡着,虞敏把书店关了,把存折里的钱和顾尘工资卡里的钱都取了出来,他买了水果,买了面包牛奶,又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拿上顾唯霜的遗像,又收拾好两人的衣物才叫顾尘起床。 顾尘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他看着屋子干净整洁的样子,不知所措的问虞敏:“爸,你这是要干嘛?” “你不是说要去找你妈妈吗?我们去小镇上生活不好吗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5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5 ?”虞敏慢悠悠的摘菜,和他平时的样子无二。 顾尘沉默的站在厨房门口,过了半晌他问:“爸,你不怨我吗?你不后悔吗?” 虞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笑呵呵开口:“爸有什么后悔的啊?自从见着你们娘俩儿那一刻,我的心一直栓在你们身上,你不想在这儿呆着了,那咱们换个环境,爸只想看你高兴。小尘呐,”他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岁月的沧桑和醇厚:“我第一任妻子是生孩子时候难产死掉的,医生告我那小孩儿应该是个男孩儿,我当时那个心呀疼的都不会喘气了,后来遇见你妈,她说抱着一孩子嫁我很愧疚,可我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了,你妈人好看又有能力,而你从小又乖又懂得疼人,可不是我捡着宝了吗?你妈没福气,一辈子也没等到那个男人,可是,小尘,爸只想你平安快乐的长大,爸也不想你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纠缠不休,爸知道你爱他,可老天爷就是那么作弄人,他和你,都缺了那份运气!你不想在这里了,那我们走,回你妈妈的故乡,咱爷俩开始新的生活!” 顾尘鼻子酸涩,他抱着虞敏轻轻的笑了,那一层坚冰终于破裂了,有这个男人的怀抱和理解,他以后的生活不会那么艰难。 他说:“好,爸,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第 67 章 从s市到z城,他们走了有一个礼拜,顾尘开着车,按着指定路线慢慢走着,他从那个巨大的物欲横流的城市缺口里走了出来,放弃一切,随心所欲的陪着虞敏游玩观赏,刻意的遗忘了关于那里的所有。 他此刻忽然庆幸工作之后买了这辆普通轿车,那时候,陆初修拿了好几个车型照片让他选,作为他实习转正的礼物,顾尘看着上面不菲的价格无奈道:“我一个刚毕业的小医生开豪车,你让别人怎么想?” 那人嗤笑:“说是家里买的,这年头还不准人有个能干的爹啊!” 可到最后他还是没接受他的礼物,而那个人虽臭着脸却还是陪他去挑了一辆几万块钱的大众车。 这便是他们的爱情了,夹杂着许多的无奈和单薄,他总想把最好的捧到他面前来,而他能接受却始终无法与世人分享他们的喜悦。 没想到走到最后,所有的东西还是分割的清清楚楚,一如他们的关系,尘归尘,土归土。 到了z城,迎接他们的是另一种生活样貌,记忆里潮湿的味道让他对这个城镇多了几分戒备,可虞敏告诉他,他外婆外公前两年相继离世,而顾琪戒毒之后也外出务工了,这个城镇如今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是啊,陌生的地方,那些深切的疼痛早已经让他遗忘在岁月深处了。 他们在这里安顿下来,开始找房子,开始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桥廊,他们去淘一些二手的家具,虞敏买了许多木材,他像小时候一样亲手给顾尘制作简易的桌子椅子,他们在纸上争论在这里开一个什么样子的商铺可以赚钱·····忙绿而又轻松的生活让他们都开始遗忘关于另一个城市的记忆。 所以,顾尘不知道陆初修在s市怎样的发狂,他风尘仆仆的从飞机上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房子,看到的是顾尘放在书桌上的戒指和所有的信用卡,他一夜翻遍了整个s市却再也寻不到这个男人的身影! 空洞,绝望,痛恨,落魄,他的心像是彻底被掏空一样的无助。 七月份的小镇没有城市里闷热,白日清爽,夜里湿润,顾尘这几日天天上街,寻思着暂时找个工作干着,他们拿来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还得存一部分给他爸买药,所以顾尘不敢闲置在家,看了没多远,大部分都是开店铺的商贩,要做的也是服务员类的打杂的工作,顾尘有些郁闷,果然城乡差距是硬伤啊,他本想着找个小医院看看,可镇上只有卫生所,而且人员很齐全根本不需要外来人,顾尘只得再找找。 不知不觉走到了他外婆门口,此时已经是人去楼空,院子上的锁锈迹斑斑的被扔在一旁,他朝里走去,有几个小孩儿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跳方格,见有大人进来一呜泱的都跑开了,那颗槐树还在纷纷扬扬的飘落着,顾尘抬头看去,花瓣柔软,可似乎并没有记忆里的绮丽美好,他忽然好奇,当初,那个人是怎么恰恰好在他受伤哭泣的时候走来的? 他不该出现的那么恰巧,不该不由分说的带他离开,不该看着他一步步走人这个深渊。 晚上回了家,顾尘一直心绪不宁,数日来强被他压下的挫败焦虑此刻全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煎熬良久,还是打开了手机,开机后仍旧是叮叮当当一堆提示音,许多的未接来电,短信消息纷沓而至,手机响了好久才终归寂静。 他一一看去,电话有许多都是陆初修打来的,顾尘心涩了涩,继续翻,有几个乔池的,胥城的,还有一个没有署名的,翻出短信,首先看到的是乔池发来的:“小尘,你哥胃出血,你快回来!他会死的!”时期是三天之前。 顾尘手一抖,心脏跟着砰砰跳起来!“胃出血····他本来胃就不好,一定是酒喝多了·····”他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陆初修胃疼时候的表情,全身血液都开始变得焦灼!“他现在怎么样?身边有人照顾吗?视线忽然扫到乔池的名字时,好似兜头一盆冷水,彻底浇了个透心凉,他应该会陪在他身边吧,三天过去了,他肯定脱离危险了,陆家怎么会放任他消极下去······只要时间,再过些日子·····他一定会··忘了他。 顾尘混混沌沌的想了一通,最后深深呼了一口气,把短信删除了,看到另一条闯进视线:“小尘,我是秋络,这个是新号码,最近刚回国,我联系不上你,院长说你辞职了?你现在在哪?”原来那个未署名的号码是秋络的,他好了吗? 顾尘一时心里悲喜交加,他想给秋络打个电话,可却又不知说什么,他现在这幅样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踌躇良久,最终还是关了机躺回了床上。 这一夜又是大汗淋漓的醒来,梦里陆初修的脸不断的出现在他眼前,时远时近,似哭似笑,折磨的他快要疯掉!一整天顾尘都心神不宁,到了晚上等虞敏睡下之后,他拿上车钥匙偷偷离开。 只要见一面,最后见一面,让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看见他很好他就死心了。 那时候的仓促,慌乱,炽热是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的心动,平生第一次,为了一个人他在黑夜里疾驰飞奔,只求去看他最后一次。 可是,真的是我们的缘分不够吗?为什么这一生我第一次的想要主动去拥抱你的时候,会给我们这样的结局? 秋络在睡梦中接到顾尘电话的时候很讶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6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6 异,他不顾梁封宁的唠叨坚持起来站在窗前和他高兴的说话,顾尘那时候身体很累,但情绪十分高涨,他想反正要回去一趟顺便和秋络道个别,他是他师父,他应该能理解他,事实上,自从发生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来,顾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独自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和悲伤,太沉重太压抑,他的神经几乎崩成一根弦,所以在秋络轻声问他到底发生什么的时候?顾尘一时气血翻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惨淡道:“我和他分手了。” 黑色的隧道里,前方依旧是看不见出口的黑暗,仿佛他的人生一样,走了那么久,都看不见一点儿光亮,他和秋络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他真的好难受,说他其实不想分手的,他语无伦次说了好多,可唯独没有告诉秋络他此刻正在路上,所以,撞击发生的那一刻,秋络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在第一时间叫醒梁封宁,幸运的是,他们当时不在s市,梁封宁当时在c市处理事情,而发生车祸的地方正好是即将进c城的隧道口。 顾尘说不清楚那一刻的感觉,他沉浸在自己喋喋不休的悲伤里,他看到了那刺眼的白光照过来,可在那一刻竟忘记了躲,是啊,忘记了。为什么会·····忘记了?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结局了吗? 这应该是故事最后的结尾了吗? 什么样的爱情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这九年的时光,饶是天之骄子如陆初修他也在不停歇的努力,奋斗,为争取他们爱情的自由而在死命坚持,顾尘被他强拐上这条道路后,也在随着他的步伐而努力着,为了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彼此父母跟前,他们爱的比别人隐秘,爱的比别人小心,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这便是生活吗? 处处是看不到的绝望,艰辛,但是他们仍旧会走下去,因为隧道再黑暗也有出口,人生再绝望也能找到希望。 任何一条道路都不是用鲜花铺就的,当你选择了与常人不同的行径时,势必要承担起那条路上所有的荆棘蹒跚。也许,只是我们的运气差了那么一点不是吗?至少我们已经有九年的相互守候了不是吗?我们不需要考虑金钱,地位,偏见,面包的这九年也许比一些人的一辈子都要丰盈不是吗? ☆、第 68 章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艾米·狄金森 “嘿,顾先生,你今天看起来真精神!”一个金发蓝眼的男人笑着冲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形容萧瑟,眉眼间却是温柔极致的浅淡,他抬头的那一瞬间好像花朵绽放,只是神情却含了沧桑的落寞,他看着金发男子微微一笑:“布莱迪医生,,今天感觉好多了,院子里空气新鲜。” 金发男子看着他淡红的唇,不知不觉低了低身子,优雅的说道:“那要一直保持这样的好心情哦,你很快会康复的!” 顾尘眯了眯眼:“谢谢。” 看着布莱迪的身影走远后,他才拉了拉腿上的毯子,慢悠悠的继续转起来。 英国的天气原来也能好成这样?他闭上眼轻轻呼了一口气,那清冽的气息从肺里走了一遭好像连带着体内浑浊的污气都一并跑了出去。他睁开眼,阳光是少见的温煦,看着不太清澈的天空,男人的眼神渐渐变的空洞。 距那一场灾祸已经过去了半年了,可是留在他身上的印迹却刻骨铭心。小腿骨严重骨折,脚部肌腱断裂,上身多处软组织受伤,如果这还不够,再赔上虞敏的一条命呢? 在知道虞敏离开的那一刻,他平生第一次萌生了想死的心。 他为这段情,断骨毁身,痛失至亲,深恩负尽,飘零天涯。 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雨歇微凉,回忆如暮,十一年前梦一场啊。 秋络带他来英国除了治伤还治疗他的抑郁症,因为医生说他出现了自杀倾向。 可现在,这大半年过去了,他还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这是他的人生终归要他来负责,既然活了下来,就要活的像个人一样。 他回到了z城,秋络帮他把诊所开了起来,他在这里陪着他呆了三个月一直看着他能够独自应付了诊所的事情才放心离开,饶是如此,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仍旧隔三差五的跑来找他。也是秋络天天督促他做复健,说实话,于顾尘来说,残疾与否根本不重要,反正他已经要孤老一生了, 可是秋络不让,那么冷淡的一个人竟然会强势的一遍一遍拉着他练习。他听他哭听他骂,看他摔东西,到最后仍会温柔的抱住他,说:“这不是你的错。” 那是顾尘人生里最灰暗的日子,他庆幸,那时有秋络的陪伴。在他大哭大闹之后会陪着他再次站起来。 但顾尘知道,终究有些东西还是死在了那场灾祸里,比如,他的心。 如果在此之前他一直心存思念和侥幸,他希望和陆初修还有复合的一天的话,那么这场车祸把他所有的想念和妄想都冲刷干净了。 所以到最后,他才能如此平静的接受命运的摆布。 他的平静是命运之手的一次翻云覆雨,而陆初修的平静却是岁月一步步折磨干净的绝望。 他抽丝剥茧般的寻找着顾尘离开的真相,从最初分手的震惊和痛苦到平静下来后的不可置信,他始终笃定的相信顾尘不会因为世俗的眼光而离开他,所以简怀安这一枚毒刺终于还是被他找了出来。 他很难描述得知真相那一刻的心情,那么长时间以来的剧痛和挣扎在这一刻都化作悲怆的嘲讽和心疼!他很难想象他的小孩儿一个人面对这些恶意时候的孤独无助,他想去把他找回来,告诉他,这一切他根本不在意,他会把那个杂碎狠狠揉烂替他出气! 可世界那么大,该去哪里找他?找到之后又如何,若顾尘真的不愿意原谅他呢?若他确实结婚了呢?若他真的当父亲了呢?他又该怎么办? 即便顾尘没有结婚,那他们的未来又该怎么走?陆鸣音,礼画,简怀安,这一个又一个的毒瘤炸弹始终潜藏在他们的生活当中,他该怎么给顾尘创造一个安定平和的生活呢?因为他,顾尘承受了本不需要承受的伤害和黑暗,他不能保证未来生活的恶意是否会把他们的爱情透支干净。 如果有一天,他的小孩儿变得和他一样,被这污浊的生活浸染的像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一样,那么他又去该找谁来拯救自己的爱情? 这三年来,不安,惶恐,疯魔日日像恶鬼一样缠绕着他,他发现自己慢慢的也快要变成恶鬼了,他在一步步的走入地狱,可是没人来拉他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7 良人瑾年 作者:衣冠人笑 分卷阅读97 一把。 在这陈旧的岁月里,谁又比谁过的快活了呢? 他不敢去找,哪怕他相信只要他愿意,顾尘终有一日会出现在他身边,可是,他不敢,他们的爱情被生活的污浊沾染的太彻底,他的小孩儿本该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他本应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一生平安喜乐,可当初仅凭自己的一己私欲将他拉到这个圈子,于是,一次次的让他失望,让他痛苦,够了! 他对自己说,陆初修,你已经得到他九年了,你该放手了!你该知足了!顾尘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的声音,那是他平生没听过的绝望,如果注定要下地狱,那么他一人又何妨? 今生将不再见你。 只为 再见的 已不是你 心中的你已永不再现 再现的 只是些沧桑的 日月和流年。 ——席慕蓉 (全剧终)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