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之华真真》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部分阅读 【全本txt小说下载炫浪网络社区 ncsshubao2】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江东小乔 楔子 夕阳西下,余晖残照。 初夏的昼时渐长,远处炊烟已袅袅,户户却还未掌灯,平坦的官道上冷冷清清,几不见行人的身影。 落日挥洒间,在土黄|色的马道上,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一人,一马,缓缓向城门走来。 初夏的晚间仍带着丝丝凉意,晚风吹来,令人不禁鼻尖一痒。 “阿嚏!” 这人打了个喷嚏,不由瑟缩着往马身边又靠了靠。 “马兄弟啊马兄弟,都说什么江湖侠女马上英姿,英姿个鬼啊,我骑了你才半天,屁股快磨破皮,肠子都快巅出来了,也没见飒爽在哪里。” “还有那个刘备,刘备你知道不?对,就是那个借了荆州不还还最爱哭鼻子的刘大耳,叨叨什么不常骑马便髀里生肉,我勒个去啊,真是有福都不会享,减肥也不是这么个减法的啊?大腿长肉有什么关系,多练练冥想瑜伽不就好了嘛,真真的是自己找罪受!” 这人说的兴,拍拍马头,嘟囔道:“我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好歹你给我吱一声啊!” 马又不是耗子,怎么会吱? 这人摇摇头,叹气道:“唉算了,对你的智商要求也不好太高。快走两步,进城找家客栈歇歇脚去。” 正说话间,却听身后马蹄踢踏,马声嘶扬。想是一匹快马正奔跑在官道上。 这人也不回头,只牵了马靠向路边,“让让,让让,咱们进人行道,让机动车先行。” 马腾四蹄,尘土飞扬,果见一人身着黑衣,快马加鞭自身旁驰过。 这官道甚为平坦,路面也不窄,这一人一马却不跑在官道中央,竟是也向路边靠来,堪堪擦着先前那人跟马而过。 啪嗒一声,像是拍在什么东西上的动静。 先前那人挥挥手,扇落飞扬的尘土,望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忽然缓过神儿来。 “你大爷的,敢抢我包~!站住,你给我站住!” 这特么的神马世道,都说古代治安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放屁,统统都是放屁。老娘混社会主义新世纪的时候也没遇见过天不擦黑就敢当街抢包,木有王法了,简直木有王法啦! 这人追在马后瞎跑几步,眼瞅着就要把人给跟丢了,忽然一拍脑门。 “轻功,轻功啊,我怎么把轻功给忘啦!” 虽然木有手机木有警察木有110,但是咱还有轻功啊,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拦路抢包必备之绝招!啊呸,拦路抢包的不算! 这人脚下运劲,噌的一下便掠出四五丈去。 “啊啊啊啊……” 几个起落间,竟一屁股坐在了黑衣人马后。 “哎哎哎对不住,我操作还不熟哈,跑过劲儿了!” 黑衣人右肘向后猛然击出,却被她一把抓住臂膀拉下马来。 黑衣人起身回头,却见暮色下,一张秀丽无双的脸望了过来。竟是个绝美的小姑娘。 嘿嘿,劫财未果,色心又起。右手成爪便要向少女伸来。 “喂,等等啊!” 紫杉少女仓皇间急忙躲闪,人家向左爪她便向右跳,人家往前抓她便往后跑。本是她在追抢包贼,如今却变成了被人追着满街跑。 我靠,这神马世道! 少女被追的左窜右跳,早忘了什么招式轻功,只知一味的逃跑。却眼看就要被追上,那双抓子离自己左肩只剩半臂之遥。 你爷爷的,拼了! 两眼一闭,右手摸向腰间,转身回头,哗的一声,青锋出鞘。 若是直面敌人,她还说不定畏畏缩缩。好在闭着双眼,也忘了什么见招拆招,更忘了害怕,只按照顺序将所学的一套剑法施展出来。 但见长剑斜削而出,剑光似有似无,剑路似实似虚,招式将变未变。 一柄长剑在她手中,倒不像是杀人的利器,而成了仙子臂间飞舞的彩袖,观音手中挥动的杨柳。 好一招流风回雪,好一套回风舞柳剑法。 一套剑法再长也终有舞完的一刻,少女提剑在手却仍不敢睁眼,心里把上至玉皇大帝下至土地爷爷均拜了个遍,侧耳倾听,仍不闻人声,只两三下蝉鸣。 睁开左眼,没人。 睁开右眼,还是没人。 左回头,没人。 右回头,没人。 四下里望望,还是没人。 “啊哈哈哈哈!小偷强盗抢包贼神马的也都被我打跑了吧!” 眼角掩不住得色,俏丽的小脸也更加明艳。 这姑娘左手捞起丢在地下的包裹,右手叉腰,扬声道:“喂!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再想干这种丧尽天良丧心病狂丧天害理丧权辱国的缺德事儿,就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要是下回再让姑奶奶我撞见,打你个满头大包满地找牙,一脚踹到棒子国,整容去吧你!” 神马?乃们问本姑娘的名号? “记住咯!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华山华真真,是也!!!” 华而不实的华,以假乱真的真! 华山,华真真! 第1章 所谓出道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月虽被云遮住,天地间一片苍茫,客栈的一间厢房内却还掌着灯。 烛火明灭,既不见杀人的凶犯,也不见防火的魁首。 只墙角处一抹黑影,影影绰绰,时不时发出叩叩叩的声音。 莫非是老鼠? 不是,那是个人,是个蹲在墙角里的人。 她在干什么? 她什么也没干,她只不过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蹲在墙角处,画圈圈。 师傅啊!您老神马时候召我回华山啊啊啊啊啊啊!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挨了第一刀,还想第二刀……我不要啊师傅,我不要挨刀,我要回华山啊啊啊!” 某华山派小妞一边在客栈地板上扣出叩叩叩的声音,一边碎碎念着。 神马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乃我辈习武之人的目标,我勒个去啊,闯荡毛江湖,江湖乃们到底懂不懂啊? 江湖就是风卷残沙血雨腥风,江湖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江湖就是缺胳膊叫英勇缺条腿叫气概,江湖就是每天都在死人,每天不死百八十个人的那都不叫江湖! 你没听人说么? 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但是绝大多数人死在明天晚上,见不到后天的太阳。 瞧,这就是江湖! 神马? 人家马云说的是创业? 异曲同工,异曲同工之妙乃明不明白? 乃不晓得马云总该知道徐克吧? 徐克是谁? 徐克就是搞完倩女搞玄幻,最后忽悠着七剑一块下天山的那个。 对,就是他。 人家徐大导演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对,人就是江湖,可喵的我怎么退出? 师傅,我要回华山!!江湖很可怕,武林很危险,我要回华山啊啊啊! 神马? 乃说我是华山掌门枯梅大师的高徒,华山派的二师姐,武功早已跻身江湖一流,不在清风女剑客高亚男之下? 嘿,难道我没告诉你么? 我这个二师姐,根本就是个二手货,哦不,水货来的。 水货是什么? 水货就是介于a货跟行货之间,木有经过合法渠道进入市场滴货。它虽然也是原装货,但质保售服啥的跟行货差得远了去啦! 尤其是内力真气神马的,那不是牛a跟牛c之间的距离,那简直就是牛顿跟牛虻之间的差距! 乃能指望我这一身二手的功夫闯荡江湖咩? 啊?你问我怎么来的? 穿越呗,穿越你懂不懂? 对,就是那玩意儿,不懂的去你家厨房,看到型似汤勺又长着一个窟窿挨着一个窟窿的那玩意儿就是,民间俗称——筛子。 我就是这筛子里漏下来的。 嗷,你问我是怎么漏下去的? 你管那玩意儿干嘛? 我不在乎是怎么穿过来的,也不在乎怎么才能穿回去,重点是我在乎也没半毛钱用啊! 走大街上迎面来一人,呲一排大黄牙冲你一乐:“嘿~你好,姐妹儿清朝穿来的!” 这种货你遇见过么? 既然没穿回去的前例咱也不做妄想。 咱既不稀罕倾世美貌,也不恋慕少年侠客,不打算搞发明也不打算当政客,不想富可敌国也不用权倾朝野,咱不过就是想远离伤痛珍爱生命,在这每天都死n多人的江湖死乞白赖厚颜无耻的活下去。 二次生命啊,比喵的二手车可珍贵多了! 作为一个水货武林高手,为了能活下去,名为华真真的小妞洒尽了辛酸滴泪~ 那还要从半年前说起,一觉醒来,社会主义已是旧貌换新颜,啊呸,你做梦吧,是穿回了几百年前。 “师妹,都怪我,要不是我一时失手,也不会将你打成重伤。唉,你这一躺就是半个多月,昏迷不醒还发着高烧,可把我跟师傅吓坏了。我们baba……” “这位姑娘,你姓唐?”——唐僧是你二大爷吧? “我,我是你师姐。” “哦……那我贵姓?” …… “没想到你连日高烧不但失了记忆,连武功也一并忘了。唉,说起来都怪师姐不好。不过没关系,你根基极好天资又佳,咱们从头练起,保管你不出半年便能恢复大半。来,我先教你最简单的呼吸吐纳方法,跟着我做,心神归一,气守丹田。” “……” “心神归一,气守丹田” “……” “心……” “师姐,这个丹‘田’种在哪里?” …… “师妹,那个,吐纳的方法咱们就先不练了,改天师姐再教你认|岤位通经脉,今日咱们就改练扎马步吧,这可是基础中的基础,现盘稳固了才能在对阵中保持身体平衡,不容易被敌人击倒。好,道理师姐就不多讲了,你先扎一个时辰马吧。” …… 一个时辰后, “师妹,你为何仍站在园中东张西望,不抓紧练功?” “师姐啊,我已经围着华山上下跑了两圈了,也没看到马厩在哪。还有啊,你不给我根针,叫我怎么扎?” …… 如此半年。 “你近日内力已有小成。”——打碎个盘子就叫小成? “轻功也已臻化境。”——能爬树掏鸟窝也叫化境? “所缺乏的,不过是临敌经验,这倒是最最至关重要的。”——我就说嘛,果然还是个低手啊。 “所以,明日你便下山去吧。”——哎,哎哎? 枯梅大师周身气派,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游历江湖行侠仗义,这也是我华山派门人不可缺少的一课。” “不要啊师傅!”——抱大腿,正所谓大腿一抱,美男跑不了。啊呸呸呸,是师傅跑不了。 “弟子年纪尚幼,资历还浅。”——装可怜,没带辣椒就狠捏一把大腿,梨花带雨老少通杀。 “况且江湖险恶,人心叵测。”——陈利害,走遍天下都不怕,呸呸呸,那是数理化。 “弟子更不舍得与师傅分离,恨不能时时刻刻侍奉您面前。”——亲情牌啊亲情牌,快男超女冲三甲的必杀技! “师傅”一声哭吼冲破玄玉殿,“您怎能狠心将弟子一人丢下山历练呢?”——杀手锏,看我明媚而忧伤的45度目光。 枯梅大师温柔一笑。——哦也,果然无往不利! “那你今日就走吧。” …… 江湖!我跟你没完!! 第2章 所谓偶遇 济南府,南依泰山,北跨黄河,名字来源于西汉时设立的济南郡,含义为“济水之南”。 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相传舜曾“渔于雷泽,躬耕于历山”。历山即济南市区南部的千佛山。所以济南市内至今还散落有各种以舜命名的地名,如“舜井”、“舜耕路”、“舜华路”、“舜耕山”等等…… 神马,乃问我怎么知道? 嘛,我不会摆渡么? 外事不决问钩钩,内事不决问摆渡啊! 你不知道济南不要紧,你总得知道济南的别号叫泉城吧。 你不知道泉城不要紧,你总得知道乾隆帝御笔亲赐的天下第一泉——趵突泉吧! 你不知道趵突泉不要紧,你起码要知道千古一帝、号称脑残极品的法天隆运至诚先觉体元立极敷文奋武钦明孝慈神圣纯皇帝——乾隆啊! 神马?乃还不知道? 靠之! “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瞧,记得了吧! 所以对于囧妞华真真此时正站在济南城外五十里的一家茶馆门口,你就不要感到惊讶,因为她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济南。 你应该惊讶的是,喵的,她站那门口快半个时辰了是打算变望夫石么。瞧店小二一脸哭丧相,哆嗦着站在门口就是不敢问——客官,你是吃饭啊还是吃饭啊还是吃饭啊!——她真不是来踢馆的! 华真真此刻外表无比蛋定,内心无比蛋疼! 看左边一桌,嘴角长颗痣痣上张根毛毛上弯出个卷卷的马脸大叔,你的哈喇子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都特么快流到大明湖了。 靠窗户一桌,眼睛大不是你的错但出来瞪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哥你稀疏光秃的睫毛完全遮不住您那堪比屎壳郎粪球般大的心灵窗口哎吆眼瞅着那只苍蝇就粘上去了…… 在看右边两桌,神呐乃们倒是木有流哈喇子,但那口水一个劲儿往嗓子眼儿里咽的动作在如今河蟹春风吹拂大地的社会是多马暧昧多马yd多马充满jq啊小心警察叔叔拉你们进小黑屋! 华小妞儿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好吧我承认我很美我很绝色我滴皮囊很能勾人犯罪,我是多马的不要脸啊才能在第一次看到脸盆里的倒影后愣了足足一刻钟又趁着洗澡的时候把浑身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自恋的整整八天晚上没睡好觉。 但我得说这个角色真不是我选的真不是我选的更不是我作弊开金手指挑的,这是剧情设定剧情设定剧情设定的啊啊啊啊! 所以乃们不用看我不用流哈喇子更不用咽口水,我们注定木有结果! 不要迷恋姐,姐是你们穿不起的牌子! 因为——乃们都是npc! 华小妞拿眼角一个个扫过去。 表情正常,眼珠正常,口水正常,人品,呃,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好,就你啦! 提着包裹,华小妞来到最靠里的一张桌子。俯视46度角【非要比四娘多一度,露出明媚而忧伤的目光,嫣然一笑:“我能坐在这里吗?——大叔。” 大叔的嘴角抽了。 不用掩饰,我就是看见他抽了。 所以说虚荣心呐绝不是女人才有的萌物男人一点也不少,一个貌美如花清纯可人的小姑娘上前冲你搭讪是个男人都会感到极大地满足吧,那小心肝儿一颤心湖一阵荡漾,摇啊摇就摇到了外婆桥……好吧我又扯淡了,是荡啊荡,直到她管你叫——“大叔!” 江湖上许是还没流行叔控吧! 男子嘴角虽然一抽,却还没失了风度。他略一颔首,“请坐!” 哇塞!声音居然还很磁性很销魂!太给力了! 可惜,华小妞不是声控。她甫一落座,便开始考虑吃什么——不用怀疑她就是个吃货【_进茶馆不就为了吃饭么。 鉴于对鲁菜的名目知之甚少,所以她决定参考一下。 左转,皱眉。——一叠牛肉一壶酒。 右转,撇嘴。——还是一叠牛肉一壶酒。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人进门高声喊道:“掌柜的,来五斤牛肉一壶酒!” %&¥,华真真在心里狠狠鄙夷。 jj上的js早就说了,耕牛在古代乃是重要滴劳动力,是不能随便杀生的,更遑论大庭广众之下要牛肉吃。 果然江湖就是江湖,太特么能扯淡了。 她转回头看看桌上,一叠干果两盘青菜,忽然看这其貌不扬的同桌顺眼起来,连他那宽阔的菜板子的四方脸在华小妞眼中也变得有品位起来。 中年男子颔首示意,华小妞也礼尚往来回了个灿烂的微笑,指着人家的菜肴呼唤道:“小二,给我照着这个来一份!” 江湖这俩字儿,听上去比食堂气派多了。但其有些方面的本质,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吃食堂大锅饭,你得捏个小饭盒排队站着等。而在江湖上混碗饭吃,你只需要坐位子上等着送菜就行。 百无聊赖,华真真又摸出了包裹里的地图,摊在她占的那一半桌子上研究起来。 起点:华山。 终点:济南。 可是,到底到济南来干什么呢? 要账?——枯梅不是地主。 收保护费?——华山不是黑社会。 莫非是来还债?——师傅出门时也没多塞给我钱啊。 啊!难不成师傅是让我替她来等什么人?比方说大明湖畔? 华真真被这个想法劈中,猛然直起身来,便听耳旁有人道:“姑娘来自华山?” 同桌大叔紫面短髯,也算相貌堂堂。此刻正眼含笑意的望着她。 “是啊。”华真真随口答道。 大叔笑了笑,“华山钟灵毓秀,也只有那里才能出姑娘这般灵秀之人。” “呵呵,是吧。”华真真随口敷衍。 大叔仍谈兴不减,“看姑娘随身佩剑,可是华山派弟子?” 华小妞哼哼哈哈,“大叔好眼光。” “武林七大门派齐名,虽以‘少林’、‘武当’为内外家之首,但若说到剑法,却当属华山派独尊。” “哦,大概吧。” “看姑娘步伐轻盈,必是已得枯梅大师真传,不知她老人家身体可好。” “嗯嗯,还好。” “在下与华山弟子也颇有些交情,但不知姑娘在师门中排行第几?” “我二。”——你也知道啊_||| “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能做到华山二师姐,定然是武功高超的缘故。” “恩,还行。” “在下多年许久未入关,竟至孤陋寡闻,但不知二师姐如何称呼?” 华真真忽然身子后倾,抬眼打量身前之人,撇嘴道:“大叔,你不会是人口贩子吧?” 问东问西查户口呐?别跟我说你是便衣警察哈! 中年男子歪嘴苦笑,若不是方才眼角瞄到门外鬼祟之人已侯了多时,像是尾随她而来,自己也犯不着搭讪一个爱答不理的小姑娘。自己跟华山弟子确是很有交情的,既然碰上了自当照拂一下她的师妹。 况且,跟美貌少女打交道,终是叫人赏心悦目的。 他冲华真真笑了笑,温声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是看到姑娘也要到济南城去,既是同路,便攀谈几句罢了。” 华真真看看地图,挑眉道:“你对济南很熟吗?” “去过几次,有些印象。” 这样啊,华真真无比抑郁的想到,要不是自己超级路痴外加方向盲,沿途绕了七八次远路,早就该在三天前就到济南了。虽说照图上比例来说貌似也只剩了半天路程,可是要搁路盲华真真脚底下,还真不知道天黑前赶不赶得到。 华真真抬头在打量对面之人,看他一身打扮倒像是锦衣玉食的富户人家,手里还捏俩溜溜球——人家那是大铁球好吧! 恩,不像是江湖多么高的手,武功应该不如我吧。 虽说自己是个水货,可原装的那身体功夫还在,就算自己是个新手操作起来有些困难跑位拉怪下fb神马的也不够熟练,但还不至于打不过这一脸富态的中年人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结伴同行好了。” “呵呵,在下正有此意。” “大叔,你是做什么的?进济南干什么?” “在下长居关外长白山,进济南城嘛,无非是羡慕关内的繁华,来享受享受罢了。” “哦。” “小姑娘,你来济南又是为了什么?” “我啊,呵呵,逛逛,随便逛逛。”——逛街从华山溜到济南么 “对了,大叔,你怎么称呼?” “张,张啸林。” “哦哦,好名字好名字。”——你就虚伪吧。 “姑娘呢?” “我啊?”华真真咧嘴一笑,一排贝齿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你就叫我夏雨荷吧!” _|||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3章 所谓俗套 姓名:张啸林。 身份:关外大参药商。 年纪:三十五六。 嗜好:烈酒,豪赌,女人……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这里虽不是秦淮河畔,却也有着小桥流水的风情。作为齐鲁大地一直以来的重镇要塞,济南城的繁华亦不输别处。 家家泉水,户户垂柳。北方山岭平原中孕育的水乡,融入了别样的细腻,跟别样的豪情。 初来乍到的华真真,便在一块牌匾下,怔愣许久。 一块匾,三个字。 “醉仙楼。”——起名无能…… 这里可不是酒馆,亦不是人家。 华真真砸吧砸吧嘴,喃喃道:“乖乖,这可是了不得的地方。” 柳三变号称“鸳鸯绣被翻红浪”、李太白更唱“芙蓉帐底奈君何”。 自古以来,多少文人墨客在此巫山共云雨、醉卧枕千红,谱出一曲曲旷古绝今可歌可泣的才子与佳人的故事。 花开堪折的杜秋娘、油壁香车的苏小小、共说相思的薛洪度、还有那惊梦添愁的鱼玄机。 这可是个卧虎藏龙、江山辈有才人出的地方啊啊啊啊! 想那小言剧中多少名伶在此断肠,从此萧郎是路人;再看那励志剧中又有劳燕打这儿分飞,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还有那狗血武侠剧,多少侠客在此卧底,多少好汉当此毙命,又有多少风尘女子绝代妖姬在此迎来送往、勾魂索命。 阿米豆腐,华小妞不自然的抖了抖肩,老娘今日也要见识见识这走马章台、红袖满楼的风光啦! 其实华真真本来是不打算逛这穿越必备场所的,但她也实在没别的地方可去。 师傅说你下山历练历练,长袖一挥就把她打发到了济南。 可师傅也没说到济南来干嘛啊? 这历练嘛,无非就是左逛逛,右走走,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吼完继续往前走。 师傅没说期限,华小妞也不敢自作主张的立马回山。好家伙,万一风尘仆仆赶回去师傅长袖又一挥,时辰不够你再练练吧,那可咋办。 这一路路痴路障歪打正着的旅程,华真真也不想再温习一遍了。 得,就在这济南城先住上它半个月再说,反正师傅给的银子许是够了。 暮色时分,俩人一进济南城,张啸林便要作揖道别。 “不知夏姑娘可有去处?” 华小妞神色一呆,终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夏雨荷啊,眉间挑了挑,“大,大明湖?” “呵呵,”张啸林略一抱拳,“那在下就此与姑娘别过。” “哎,等等,”华真真心想既然大家也算一条路上的人了,啊,别问我问什么是一条路,我们不是走同一条路进城的嘛……那大家也算半个熟人,不如问问他有什么好去处? “张大叔,你打算去哪里?” “哈哈哈,”张大叔突然笑得很奔放,眼神还带点儿小神秘,“我嘛,自然是要去男人该去的地方。” 男人该去的地方? 华小妞儿眉头一皱,莫非是男厕所? 哎呀那神马大叔你内急直说就是啦何必一直忍到进城万一再憋出个膀胱炎尿毒症的来可就不好啦好歹一路上过来有那么多小树林呢你要说你方便方便我又不会笑话你真是的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张大叔你太见外了啦…… 张啸林尴尬的轻咳两声,终于打断了华真真自顾自的脑补,好吧,其实是她嘴漏一不小心把话说出声来了…… “我要去的是那里。”张啸林手指一点,华小妞就站在了牌匾之下。 于是,华小妞第二次站在了牌匾之下。 沃特?为毛是第二次? 恩,就是第二次。 因为在一炷香之前华真真第一次看到这块牌匾,怔愣了有大约九有四分之三秒的时间后,“啊啊啊,这里不就是传说中的妓院!” 别问我为毛囧如华真真也能猜到,你闻这十里飘香的脂粉气,再看里间姑娘们迎来送往款摆的腰肢,跟身上少得可怜疑似蚊帐的布料,囧如水货华真真也能猜得到。 张啸林继续道别,“正是,夏姑娘请吧。” 还没等他抬步往楼里走,华真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铃儿响叮当之势扑了上来,那猛虎下山蛟龙出水的气势比楼里的妈妈还奔放热情——你真的不是来抢饭碗的吗? “张大叔,带我进去见识见识吧!” 张啸林许是被这丫头v5的架势唬怕了又或者是担心一个摇头她就会将脑抽传染给自己,总之,片刻错愕之后,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于是花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华小妞有了这样一身行头。 “这么热的天气你要穿这么高的领子吗?”张大叔颇感诧异,济南好歹也是传说中的小火炉啊。 “你不懂,”华真真摇摇手中折扇,一身青色长袍还颇有难么点玉树临风的意思。她将领子又往上拉了拉,嘟囔道:“不穿这么高的领子怎么能遮住我的喉咙。” 别说我们穿越女没文化哈,我们穿越女最不缺的就是文化,穷得只剩下文化了! 话说当年陪老妈看小白古装电视剧,华小妞就一直整不明白,为毛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换身男人袍子还就真能出去装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了,我拜托啊姑娘们,切不说乃们下边木有那个,呃,你们明白的,就说这上边的零件你也比人家少一个啊。 喉结,喉结你懂不懂。有哪个女人长喉结的?好吧你要说雄性激素分泌过剩那也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是有几个男人不长喉结的? 你别跟我说太监哈,我完全木有歧视弱势群体滴意思,但问题是太监他也不逛青楼啊。 在这么一群对男人那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如数家珍编本男性百科全书都绰绰有余有的姑娘们之中,你真当人家都是零点二五的眼神,跟花木兰她舍友一样分不清楚雌雄呐? 既然是女扮男装那就扮的彻底一点。 华真真摸摸自己胸前,嗯嗯,不错,果然是不摸不知道,一摸准吓一跳。 呃,好吧,起码裹了胸后从外表看跟男人是没太大差别哒。——姑娘,其实你是太平吧! 整了整衣领,一切收拾停当。华真真折扇一摆,衣袖一挥,终于把酝酿半天的台词背了出来:“在下夏玉河,夏日蚊子咬的夏,玉石俱焚的玉,血流成河的河!” 别装咳嗽了,对,说的就是你,张大叔,你的下巴快抽掉了…… 你还别说华小妞一身皮囊确实相当不错,不说话不犯抽的时候也是一翩翩风度俊俏少年郎,甫一进醉仙楼呼啦啦一众姑娘妈妈们便围了上来,倒真有点那掷果盈车的架势。 “两位大爷,看着面生的很,第一次到我们楼里来啊!”这位徐娘半老的大妈许就是醉仙楼的老鸨,看那模样想必年轻时倒还真有几分姿色几分风韵。 华真真心里暗叹高档会所就是高档会所啊,连大妈的手摸起来都是这么滑又嫩。 老鸨看这两人穿着,料定是大鱼。一边牵着两人入座一边问道:“两位大爷怎么称呼啊,可有心仪的姑娘?” 华真真抢着答道:“我姓夏,夏玉河。这是我舅舅,张啸林。”——先矮了一辈,等会儿掏钱袋的时候总不好让晚辈付账吧! 张啸林也不反驳,只微微一笑。 “哦,原来是夏公子跟张大爷,”老鸨自也看得出掏钱的是哪一个,轻推张啸林一把,谄笑道:“张大爷,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妈妈我给你推荐几个?” 那张啸林倒也像是风月场中混惯了的,不疾不徐的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淡淡道:“请楼里最红的姑娘。” 好家伙,华真真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得有近万两吧,能买多少碗鱼翅面啊。 …… 可当醉仙楼的红牌翠浓姑娘出来的时候,华真真又后悔了,刚才不该那么没出息浪费那么多唾沫,现在一看,口水明显不够用了,咽起来都没神马气势。 乖乖,横看成岭侧成峰,好大一对保龄球啊! 翠浓姑娘就势坐到了两人中间,隔着胸前薄薄的衣料,那突兀呼之欲出啊呼之欲出。 “公子,”华真真身旁称之为绿翘的姑娘顺势倚上前来,媚眼如丝唇角带钩,娇嗔道:“你只顾着瞧翠姐姐,都不理奴家了。” “哎好好好,”华真真急忙扒拉下挂在脖子上的藕臂,心说姑娘你是属章鱼的么浑身没骨头爪子还这么长,“那什么,说话就好不要动手动脚。” “呵呵呵,”绿翘姑娘娇笑道:“公子面皮儿真薄,害羞了。” 害你妹啊,我是怕你摸着不该摸的地方吓你一跳! 这边华小妞疲于应付章鱼妹,那边张啸林却正跟翠浓姑娘推杯换盏好不融洽。时不时还冲华真真递来会心一笑。 笑个鬼啊,见我被鱼缠身也不知道来搭救一把,诅咒你买方便面永远木有调料包! “对了,”翠浓姑娘不愧是头牌,不但人美连声音也叫人销魂,她面向张啸林,笑道:“张大爷长年在外做买卖,走南闯北的必定见识不少了,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一种特殊的香料。” 张啸林笑道:“翠浓姑娘想要何种香料?” 翠浓道:“这香料很特别,我也只听人说过,问了好多商家,却都说从没见过。” “哦?”张啸林似也来的兴致。 绿翘插口笑道:“还不都因为那楚留香嘛。” 张啸林眉头一挑,“楚留香?” 绿翘吃吃笑道:“‘盗帅夜留香,销魂不知在何方。’这楚香帅定是个妙人儿,他用的香自然也美妙的紧。咱们时常听客人提及,竟从没人知晓他用的是什么香。若能得了他那香料,别说是区区济南城,就是京城的公子哥们儿,也要趋之若鹜,巴巴的赶到咱们醉仙楼来。” 张啸林摸了摸鼻子,喃喃道:“你们竟然只是想要他的香料。” 翠浓抿嘴一笑:“我们倒也想要他的人,可鼎鼎大名的楚香帅,哪是我们随意就见得着的。” 张啸林摇头轻笑:“那倒也说不定。” “切,楚留香有什么好的。” 华小妞虽二却不傻,从华山被赶下来之后她就打听过这是哪朝哪代的了。她当然明白要想在江湖上保住命,最好就离着那争斗啊杀戮啊阴谋啊远着点。 所谓思想有多远,我喵的就滚多远! 一路从华山到济南,花小妞听得最多的自然就是楚留香的事迹了。 虽说关于楚香帅的电视小说啥的当年她没看过几眼,自认更哈陆小凤一些,但好歹也知道那句“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有人说过你或许并不知道古龙,但你绝对不会不知道楚留香。 自打知道自己穿到了怎么样一个江湖时代,华小妞心里便踏实一些了。不过她对这位盗贼中的大元帅,流氓中的佳公子,委实木有半毛钱的好感。 这倒跟他的风流无关,跟他处处留情无关。原因其实特别简单。 “夏公子,你吃醋了,”绿翘轻推着她,吃吃笑道。 “我吃的哪门子醋,我是同情他好不好,”华真真翻个白眼,摇头道:“楚留香楚留香,好歹也是一奇侠啊,愣是取了个好像秦淮名妓的称号,一听就知道,没神马品味!!!” “张大爷张大爷,您还好吧,怎么眼皮一直在跳啊?” “咳咳,”张啸林捂嘴轻咳两声,“喝水呛到了。” …… 喝水能呛到眼皮的啊? 翠浓姑娘媚眼一抛,“爷,时候不早了,咱们都歇了吧。” 张啸林眯了眯眼,想到刚才窗外獐头鼠目的人影一闪,知道他的豪阔明日必会传到某个人的耳朵里,遂满意的点了点头,“就依翠姑娘的意思。” 哎?歇歇歇歇?那我不就要歇菜了。 华真真使劲朝着那被称呼为舅舅的男人努嘴挤眉弄眼,抖动频率不亚于帕金森综合症患者,奈何张啸林就是无动于衷,还冲她咧嘴一乐,“好外甥,你也歇了吧。” 我歇个鬼吆! 华小妞在意识到樱木花道必杀技“用眼神杀死你”终究只是个传说,而自己也不姓李,眼睛里射出的两把飞刀也木有列不许发之后,两眼一翻,两腿一瞪,就势躺地下装起抽风症状来。 还唯恐别人看不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结巴着:“舅,舅舅,我我我,我的羊,羊癫疯又又又,又犯啦!” 张啸林许是良心发现,终究醒目了一把。捞起地下的还在装神弄鬼的华小妞,向一种呆愣当场的姑娘道:“我外甥的旧疾发作,跟各位姑娘改日再叙。” 说罢一个翻身,已飞出窗外。 有门你不走,非要翻什么窗啊,果然小偷就是小偷,就算封了帅也依然是个偷。 夜风习习,丝丝凉意在两人耳畔划过。 华真真终于大笑出声,一拍张啸林肩膀颇有些豪气道:“张大叔,你果然够义气,见色也不忘友。我今天虽然搅了你的好事,不过你放心我这人知恩图报,日后你若有难只管上华山,报出我的名号,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阿米豆腐,上华山你报夏雨荷找的着我才怪! 第4章 所谓杀手 济南,快意堂。 快意堂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快意堂不过是供豪富们挥金撒银的地方。 快意堂在济南府,却又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它不但是济南最大的赌场,更是朱砂帮的根据地。 朱砂帮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门派,朱砂帮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未必有多高。但朱砂帮却最善经营,朱砂帮的财富在济南已可算是首屈一指。 换句话说,朱砂帮在济南,已达到手眼通天的本事。 在济南,本已没有任何事能叫冷秋魂皱眉。 在济南,现在却有一件叫人头疼的大事令冷秋魂紧锁眉头。 冷秋魂是谁? 冷秋魂在江湖上名气也不大,未见得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他却恰恰是“快意堂”的主管,也正是“朱砂帮”的掌门弟子——杀手玉郎,粉面孟尝。 以朱砂帮在济南的势力,能叫冷秋魂头疼的又是何事? 能叫冷秋魂头疼的自然是件大事,是件了不得的事。 跟银子有关的,在冷秋魂眼中都是大事。跟三百万两银子有关的,对冷秋魂来说自然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也值得让他头疼。 可他为何要头疼? 只因这三百万两雪花银,现如今还是别人的,现如今还没落到他快意堂的账上。 华灯初上,傍晚时分,醉仙楼的程三带来一个人。 据说他是关外长白山的参客,据说他此趟入关就是为了花钱,据说他只昨天一晚便在翠浓那里花了三万两银子。 据说,他叫张啸林。 只一把牌九,张啸林便输了三十万两白银。 他是个冤大头? 他当然不是冤大头。 不但他不是冤大头,冷秋魂也不是傻子。 精明如冷秋魂,自然看得出对方是故意输给他。 为什么? 为的自然也是那三百万两白银。 “小弟这三百万两的生意,定然要贵帮的一位长老出头,方能办成。” “你说的是哪一位?” “杀手书生西门千。” 冷秋魂不是个傻子,但他却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部分阅读 是十足的贪财之人。开赌场的,恐怕没有一个不贪财。 “家师现下并不在济南城内,可否等他回来?” “小弟自然愿意等,可这事却等不得,除非……” 冷秋魂立刻追问,“除非怎样?” 张啸林道:“除非西门前辈临走时曾留下了话,讲明是到何处去的,那么,你我立刻前去寻找,或许还来得及。” 西门千去了何处,冷秋魂并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西门千走前接到过一封信,走后便把信交给了师弟,追魂手杨松。 “那我们立刻就去见杨前辈。” 可惜,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封信。他们虽没找到信,却终究见到了杨松。 他们虽没有找到信,但信上的内容,杨松已然看过了,他们为何不问杨松? 他们没法问杨松,只因为杨松已经死了。 死人是没法说话的,死人自然也无法透漏消息。 三百万两,对谁来说,都已不能算是个小数目。 对冷秋魂来说,亦是如此。 杨松虽已死,西门千踪迹全无,他却依然不能让张啸林走。 不但不能走,还要派人保护他。不但不能让他走,还得要手下监视他。 他倒不是对张啸林有什么怀疑,只不过是不愿那“三百万”落在别人手上而已。 而这些,张啸林自然也清楚得很。 张啸林跟冷秋魂清楚,有些人却不清楚。 不清楚的人却依然想知道,不知道的事他们便只有来问,来探。 子夜时分,张啸林客房屋顶上,开了一个洞。 顺着绳索下来的,是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一个,女人。 “有人将我当做色鬼,我还可以忍受,但若有人要将我当做呆子,我便只好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待黑衣女子被冷秋魂的手下带走之后,张啸林便悄悄自屋顶破洞跃身而出。 穿梭在黑夜里寂静无人的街上,他开始思考。 西门千屋内画像上的女人究竟是谁? 西门千究竟是收到了何人的来信即匆匆前往? 那人究竟有什么阴谋竟能快他一步将信毁去? 西门千收到了信,死在海上的另外几个人是不是也收到了? 信上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夜里要来打探消息的女子又是哪一方来的? 张啸林一跃而起,在屋顶上乘风而行。他喜欢夜风吹拂面颊的感觉,喜欢月色洒满身上的辉光,喜欢在这样的夜色下思考。 因为这个时候,天地万物俱都寂静,因为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几乎没有,但还是有。 “救命啊……要杀人啦……杀人灭口啊……救命啊!!” 这声音如此熟悉,这声音一日前张啸林还听过,发出这声音的竟然就是昨晚便已分手的华真真。 为免今日行事连累她,张啸林还特意换了家客栈,谁知在半夜里又遇上,还听到她嘶声裂肺的呼救声。 张啸林身形一错,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 原装华真真的武功并不弱,轻功更是相当的好。可惜水货的华小妞操作不熟练跑位没经验,综合评分便只能处于二流水平。 如今她为了保命发足狂奔,竟无意间激发了体内潜力,连轻功卓绝的张啸林见了都不免惊讶。 “夏姑娘!” “啊啊啊,张大叔,舅舅,救我,快救我啊!” 华小妞本就不懂什么古人礼教,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猛一纵身便跳进了张啸林怀里,将头在其胸前一埋,学起了鸵鸟样,“后面那人在追杀我,你一定要救我啊,救我……” 华真真轻功高,追他之人亦不是泛泛之辈。 张啸林怀抱佳人正在怔愣间,身后之人便已追到。 但见月光之下,这人一身黑衣,像已与夜色融二为一。一张脸惨白的竟似死人一般,眼睛却锐利明亮,比他手中的剑光更令人感到可怕。 张啸林还在出神间,黑衣人已攻出三剑。 招招辛辣,招招都只为取人性命。 他剑法也许并不算是登峰造极,但却是杀人的剑法。杀人的剑法不一定好看,杀人的剑法却很有效。杀人的剑法,只要能杀人便已足够。 他的剑法狠毒,他的眼睛里也闪动着残酷的、野兽一般的碧光。仿佛他一生中最大的嗜好,就是杀人,而他生存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杀人。 他挥剑的姿态非常奇特,手肘以下的部位,像是完全没有动,只凭借手腕的力量便把剑刺出来。仿佛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绝不肯多费一分精力。 张啸林瞧着他这死人般的脸,瞧着他这独有的使剑姿态,心头一动,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刚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剑锋便已劈到。他虽已想到了这个人的名字,此刻却也只能抱着华真真退后避开。 而就在此时,华真真却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霹雳的嘶吼声:“等等!先等等!!!” 她这声吼委实惊人,估计拐出去九条街十八条巷子的公鸡听见后都能立时惊醒提前开始打鸣。许是这一吼的威力太大,黑衣剑客愣了一愣,剑势竟也缓了下来。 虽然只有一个愣神间,却也足够了,足够华真真说完她要说的话。 “三姑娘还没有回来么?” “还没有瞧见。” “奇怪,莫非出了什么事了?” “凭三妹的机警,一定出不了事的。” “冷秋魂也是个狠辣机敏的人,不可不防!” 她这几句话说的又急又快,仿佛蹦豆子一般干净利落。 她这话说得虽快,却不是最奇特的。最奇怪的是她说这几句话之间竟换了几次声调。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张啸林不是别人,他是比别人机警许多之人。他一下就明白这几句话不是一个人说的,这几句话更不是华真真说的。这几句话不过是几个人之间的对话,而华真真恰巧便听到了这段对话。这几句话,也正是黑衣人追杀华真真的原因。而这对话中的三姑娘,甚至有可能就是今晚来夜探他的黑衣女子。 华真真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狠狠的喘了口气,整个人似也松懈下来。 她回头瞧见那黑衣人又要举剑,急忙喊道:“喂喂喂你等等,我听到的他现在也都听到了,你你你,你要杀人灭口,就从他先开始吧。” 张啸林顿时哭笑不得,敢情她急忙告诉自己这几句话就是为了替她当垫背的。 华真真却一个翻身从他怀里爬了出来,身子一扭便已缩到他身后,手还不忘指着张啸林,冲对面那黑衣人挤眉弄眼,意思再明确不过,“他,没错,就是他,先杀了他再说。”——姑娘,你能再二点么? 张啸林心里苦笑,却还是得凝神应战。 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 对上“中原第一快剑”,他是不是,还能如往常一般轻松?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5章 所谓信物 月色朦胧,烟水迷蒙。 夜色笼罩下的大明湖,微风拂过,碧光粼粼,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 月色下,湖水畔,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独自徘徊。 她抬起手遮到眉间举目瞭望,喃喃自语:“跑了这么远,应该追不到了吧。” 握拳在栏杆上重重一锤,咬牙恨声道:“我就说么,江湖险恶,半夜出来方便下都能被人追杀,真特么太没天理了!!!” 她厉声厉色,转眼间小脸却又皱作一团,“可是包裹还在客栈里,那几个凶神恶煞也不知道走了没有,要不要回去拿呢?” 时虽已入夏,但夜晚的水畔还是透着丝丝凉意,风从湖面吹来,更令只着单衣华真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哎呀呀,冷点也就算了,问题是没包裹就没有银子,没银子就没法吃饭没法住店,啊啊啊,这莫非就是传说中滴风餐露宿?我不要啊我不要啊!” 内心无比纠结的华山派弟子华真真,终下定决心采用一个既先进又古老既聚集了上下五千年中华儿女的智慧结晶又结合了现代科学理念唯物主义价值观的方法来做出判断——抽签! 夏日荷花开的正盛,伸手一捞便折下一枝。花瓣被抛在风中打个旋,随即飘落在湖面上。 “回去,不回去,回去,不回去……”——这是有多马科学啊啊啊啊…… 花瓣随风飞舞,落于湖上,也落在了一双脚下。 “难为在下还担心姑娘安危,姑娘倒有雅兴在此月下赏花。” 华小妞匆忙回头,赫然不是张啸林是谁? “哎呀!”她指着他惊呼:“你竟然还没死!” …… 话一出口,华真真的肠子便青了起来,慢慢的也有红云爬上了脸颊。虽说她的面皮经过防辐射处理防弹加工无坚不摧所向无敌滴很,但想起自己拿他当挡箭牌抢先开溜,此刻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打自招,脸上也免不了开始有些挂不住。 倒是张啸林并不提刚才那一茬,只笑嘻嘻望着她。 “那个,嘿嘿,”华小妞抬头瞄了他两眼,踌躇着道:“张大叔你两次为我解围,恩,那个,在下感激不尽,他日你若来华山啊,我一定倾我所有倾情招待倾囊相授,对你绝对比我亲舅舅还亲!”——反正我这个水货也不知有没有舅舅! “是吗?”张啸林挑了挑眉,仍旧一脸笑容,却半真半假的问道:“就不知在下上了华山,找得到夏姑娘找不到。” “啊哈哈哈,“华小妞急忙打了个哈哈,傻笑道:“张大叔说笑了,你到华山自然就能找到我。华山那么大点地方,我还能跑了不成。再说了,你若是真不放心,我不妨连我的小名也一并告诉你,你到华山一问便知,绝对不作假。” “哦?不知夏姑娘别名怎么称呼?” “高亚男!” 张啸林嘴角抽了抽,敢情华山派清风女剑客的名号在她眼里,也只配做个别名。他上下打量着华真真,琢磨若当年追婚的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胡铁花还会不会吓得满世界逃跑。 华小妞被他瞧得心里发虚,索性一咬牙,自怀里掏出一手帕来,“喏,这就是信物,你上华山只要亮出这个,就一准能找到我。” 张啸林接过手帕,迎着月光细看,“这上面黑乎乎的一团是什么?” 华真真凑过头来,疑惑道:“哪有什么黑乎乎的一团。” 张啸林伸手一指,“喏,就是这里,莫不是蹭上了块泥巴?” 他不过是随口调笑一句,谁知眼前的姑娘立时乌云遮面,嘴角也跟着抽搐起来,呲牙道:“那不是神马泥巴,那是我绣的花!!!” …… 姑娘你不说,是人都看不出这是块绣品呐!_||| 张啸林讪讪一笑,咧嘴道:“绣工真好,惟妙惟肖,那个,不知道绣的是个什么?” …… 作者表示脑抽也是会传染,张大叔你的脑袋也被不抽风会死星的人占领了是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华真真撇撇嘴,“防伪标志。” 张大叔不解,“防,防伪标志?” 华真真愚人之心不死,“对,黑蛤蟆防伪标志,呱呱呱,这你也要记好了,这就是接头暗号。” 张啸林:“……” 华真真:“你可不要小瞧这三声,这三声蛤蟆叫也是极有特点的,取自白驼山究极奥义蛤蟆功之精华,一般人我还真不告诉他。” 张啸林:“……” 华真真:“张大叔看你也不是多机灵的人,为防止你到华山时紧张怯场临阵发挥不佳害你找不到我,咱们就先提前练习练习?” 张啸林:“……”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虚长个几岁还是有作用的。 张啸林虽是一头黑线,却仍能一边拂额,一边仿佛漫不经心的转换了话题,“夏姑娘方才在此,可曾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从这过?” “黑衣人,”华真真瞬间警觉,左顾右看,“他来了么他来了么?他也跟来了么?” 张啸林哑然失笑:“我说的不是追你的那人,是另外一个黑衣人。” “哦,”华真真拍拍胸脯,“我呆这儿半天了,没看见别的什么人。” 张啸林点了点头,心里仍自疑惑,刚才跑到大明湖边,使用忍术隐遁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对了,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华小妞心说我还能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躲你跟那僵尸脸的剑客么,嘴上却道:“等乾隆呗。” 张啸林诧道:“钱龙?” “对啊,”华真真免费送他一记卫生球,“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不等乾隆等什么?” 随后一手抚胸,做西子捧心状,“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是,仍然感激上苍,让我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我嚓麻烦你让让我要吐了……” 她一把推开张啸林俯身在栏杆上,吐倒没有,却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待她转身回头,却猛然发现某男子已在宽衣解带。 “喂喂喂,你要做什么!”华小妞后退两步一脸戒备。 “光天化日,”——明明是晚上。 “朗朗乾坤,”——夜半无人的小湖边。 “你想干神马!!!” 张啸林哭笑不得,却褪下身上外衣,递了过去,“披上。” “哦?哦!”华小妞多少还有点错怪好人的羞赧,一边尴尬的把外衣披上一边在心里吐槽,张大叔这也不能怪我啊谁叫你没长的一脸敦厚一身正气啊,你说你要长得跟郭巨侠似的,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呀怀疑你呀! 她披上衣服,又拿眼角去撇身旁那张脸,还是四四方方那张脸,还是那不大不小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嘴巴。好吧,非要说有什么特点的话就是他的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特别黑,也特别亮,仿佛漫天晨星的光芒都收在了那一双眼睛中。 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正看着她,眨了眨,嘴角浮现一个微笑。 华小妞默默的低下了头,表情无比蛋定,内心无比蛋疼。 喵的,本姑娘又被中年大叔猥亵了…… 最喵的叫人蛋疼的是,本姑娘的小心肝刚才竟然还漏跳了半拍。莫非人不到二十也猛如虎,开始饥不择食饥不择食饥不择食了么…… 华真真正心底默默内牛滴挖着树洞,不曾想忽然有个声音响起:“拔出你的剑!” 远处明湖盼,一人黑衣独立,脸白如雪。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拔出你腰边的剑来。” 阴魂不散! 华真真左右环顾着能有什么地方快速逃走,不起然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 心里被人家盯的发毛,华真真心说我不就是临阵退缩临阵逃跑临阵不义气了一回嘛,张大叔你也不用那么一副笃定了我跑得准比兔子都快的表情嘛! 华真真自然也懂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对这好像万能的垫背绝对是能拉拢就拉拢能顶缸就顶缸能陷害就陷害。 她一脸崇敬,冲着张啸林无比谄媚的笑了笑:“你放心吧,这回我绝对不会扔下你独自一人逃走的,绝对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张啸林一脸玩味,“哦?” 华小妞坚定的点点头,“我会把眼睛闭上!” 张啸林失笑出声,果然在他与一点红过招十余之后,猛然回头,那风雨亭里俏丽的人影早已溜之大吉。 “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我会死很久!”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6章 所谓色鬼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华真真同学第一次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站在客栈旁边的小巷子里,心里幻想着这要是搁在21世纪,只需一个电话便能搞定。 当您遇到杀人、抢劫、绑架、盗窃、贩毒等刑事案件时,请拨打110报警电话; 当您遇到扰乱商店、市场、车站公共秩序,赌博、吸毒、结伙斗殴等治安案件时,请拨打110报警电话; 当您遇到各种自然灾害事故时,请拨打110报警电话; 当您正处于危难中,个人无法解决时,请拨打110报警电话。 …… 所以说,当你把包裹落在客栈厢房里又不敢回去拿的时候,也可以拨打110电话。 可问题就是,这里有电信吗?有网通吗?有移动联通小灵通吗? 华真真手抓半拉砖头在巷子口站了半个时辰。 这期间有三个大婶上来劝说:“姑娘千万别想不开啊有神马大不了事儿咱坐下来慢慢说可不能寻死啊。” 有四个摆摊的大叔远远的吼道:“喂你,没错就是你抓半拉砖头的那个,别以为你手里有凶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老子就会让你吃白食不给钱,老子在这条街上卖了二十年早点了神马人没见过,会怕你半拉砖头?” 有五个年轻人打这经过,一共回了九次头——其中四个回了两次,俱都连声叹息道:“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我是走了神马运啊能让我在有生之年见到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可惜啊可惜,这神仙下凡的时候木有保持住平衡,后脑勺先着的地——摔傻啦!” 我勒个去的,你才要寻死呢,你才要吃霸王餐呢,你才后脑勺着地呢,你们全家都后脑勺着地! 我不就是忆往昔怀过去拿块砖头找找当年掏手机的感觉么! 华小妞将砖头往地下一仍,啐了一口:“木有屏幕也就罢了,还特么连按键都节省了,一看就是水货!”——_||| 华真真摸了摸肚子,只能接受一贫如洗这个现实。今早上用张大叔的那件外衫换了碗混沌,而那已经是她最后的家当了。 她瘪了瘪嘴,满腹委屈心想也不知道华山派跟丐帮关系如何,我先交个入帮申请书混个挂名弟子,等一路要饭要回到华山再脱离组织行不行? 正犹豫间,突然见巷口对面站了一帅哥,正冲自己微笑。 又浓又长的双眉,清澈秀逸的眼睛,鼻子挺直,嘴唇薄薄,笑起来就跟春风吹过似的,挠的人心里痒痒的,暖暖的。 木错,是帅哥无疑! 华小妞四下里环顾。 左侧,摆混沌摊的大叔忙活着收拾碗。 右边,卖茶叶蛋的大婶低头数着铜板。 身后?身后的小巷空无一人。 这么说,是在冲自己笑无疑了? 华小妞立马低头看着自己。 裤子拉链开了?不对,古代没拉链啊。 裙裤穿跑偏了?不对,自己也不是小沈阳啊。 鞋子,长衫,腰带……都木有问题啊。 阿勒~莫非刚才吃混沌时朝旁边抠脚丫子的男人碗里扔了只小强被他给看见啦? 莫非刚才冲讹老婆婆俩茶叶蛋的臭男人背后偷踹了两个脚印叫他给瞅见啦? 可是不对啊,这人要是来找麻烦的怎么会大白天的笑容如此春情? 华小妞再低头瞅瞅自己,囧了。 我勒个去的哎,我明明还穿着进济南城那天刚换的男装,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冲着另外一个男人笑得如此春心荡漾啊啊啊!!! 等等! 莫非,难不成,保不齐,说不准…… “啊啊啊啊啊!!一定是耽美!!!!!” 华小妞立时亢奋了,原地复活满血满魔! 想当年她走过南,闯过北,火车道上压过腿。啊呸,你才压过腿呢,你们全家都压过腿。 好吧,某乔只是想描述华小妞同学曾在号称bl无数的某街来回溜达过n+1次踩坏了两双高跟鞋磨穿了十双袜子虚度了大半年光阴,也没见着半个男同——你见过男同有半个的么? 没想到穿越还带这么好的福利,今儿竟叫她碰见个活的。 正所谓路见帅哥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 华小妞噌的一声蹿上前去,一把抓住眼前帅哥仰天长啸:“你是攻还是受?!!”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帅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他搞不清楚攻受的具体分工,但看华小妞这个抽劲儿估计也不是神马好词,索性绕过这个话题根本不接茬。 他唇角含笑,柔声道:“才一晚不见,姑娘就不认的在下了吗?” 哎哎?姑娘?这货知道我是女的!!! 华真真立马双臂抱胸,警惕道:“你想干嘛?”——为毛每次都是这个反应你不能换点新鲜的啊啊啊! 帅哥摸了摸鼻子,苦着脸道:“姑娘还说他日在下上华山,必定倾其所有倾情招待,若在下有了麻烦,也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怎么这么快就把在下忘了?” “你?大叔?舅舅?”华真真瞠目结舌。 帅哥也不知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只得冲她挤了挤眼睛。 “了不得啊张大叔,”华小妞一巴掌排在男子背上,咧嘴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这手艺啊?涂料还是人皮面具?我猜是人皮面具吧?哎,搁哪买的啊,给我也弄一个?” 姑娘,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张啸林一边阻止华小妞在他脸上撕扯,一边苦笑,“不用拽了,这是真皮的。” “真皮的?怎么可能?”华真真一脸不信,咂嘴道:“骗鬼的吧,怎么会有人放着小白脸不做,非要把自己打扮成丑大叔来?” 张啸林满头黑线,不知道该为她称赞自己小白脸感到得意,还是为自己曾经是个丑大叔感到羞愧,他苦笑道:“在下来济南是有件机密的事要办,不得已只好易容一番。” “真的?机密的事?”华真真怔了怔,忽然后退两步,“我,我我,我现在看过你的脸了,你不会要杀了我灭口吧?” 张啸林微微一笑,只道:“我问你,你在这客栈门口徘徊半日,做什么?” 华囧真委屈的撇撇嘴,“我肚子饿啊。”——是饿了,一碗混沌大胃王华小妞同学怎么吃得饱。 张啸林笑道:“这家九华楼的九转大肠最有特色,你怎么不进去尝尝?” “大叔哎,吃饭是要给银子的。”华囧真嘟着嘴,抬手往上一指,“我的包裹还在上边呢。” “进去拿便是了。” “你说的倒容易,万一昨晚上的僵尸脸还在怎么办?” 僵尸脸? “你说中原一点红?”张啸林不禁失笑,倒也觉得这个形容很贴切,“我跟你保证,他不会在了。” “你怎么知,你,哎呀……” 华真真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啸林闪身拉进了角落里,他背部冲外,宽厚的肩膀堪堪挡住了华真真的脸。 “嘘,走出来的这几个就是昨晚那人的同伙。”湿热的气息喷覆在耳边。 华真真瞪大眼,果然立马闭嘴。 九华楼内,迤逦走出一行人。 “看到了没有?” “看,看到了。” 张啸林观她眼神有异,问道:“看到什么了。“ “好翘的屁股,“华真真拽着他衣领,目光越过他肩膀兴奋道:”美女,快看,□的美女啊!!!” …… 张大叔你脸黑了。 不用怀疑,木有了人皮面具,俺们谁都能看出乃脸黑来…… “这女人是天星帮的沈珊姑,昨晚上派人要杀你灭口的,就是他二师兄。” “……” 看着某人果然老实的闭上了嘴,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张啸林似是很满意。 “有人正酝酿一个大阴谋,济南城里最近很不安全,你若是无事,还是回华山吧。” 华真真白眼道:“我也想,可我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肯叫我回去啊。只说历练历练,又不说要练多长时间。我若回去了又被赶下山,可不想再这么来回跑一趟了。“ “那你就呆在客栈里,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华小妞歪嘴,心说你当我愿意出来啊,上个小号都能被人满街追杀,要不是生理需求我恨不能天天窝在被窝里呢。 “他们已经走远了,你上去吧,”张啸林拍拍她的肩,笑道:“在下还有事,就此别过了。” “哎哎哎,你要去哪里啊?“华小妞扒住他的胳膊倒真有点不愿放手的意思,这人貌似武功比她好一点阅历比她多一点连脑袋瓜好像都比她强那么一丁丁点儿,危急关头绝对是垫背的不二人选,她怎么舍得放手。 张啸林望着她抓住自己的手,柔声道:“我还有机密的事情要办,暂时不能陪着你了。” “啊!我知道了!” 张啸林笑道:“你知道什么?” “你你你你,”华真真指着他,惊呼:“你是要去找那屁股很翘的大姑娘。” “……” 张大叔你的真皮又黑了!!! 张啸林轻叹口气,身子陡然向后一折,就这么飞了出去,几个起落便已不见人影。 华囧真耸耸鼻子,嘟囔道:“找就找嘛,干嘛飞这么快啊,果然是个急色鬼。”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7章 所谓攻受 张啸林自然是要去找那个屁股很翘的大姑娘,不过不是因为他是个色鬼,而是因为他总觉得跟着这个女人,或许还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左又铮、西门千、灵鹫子,不但这些人死了,跟他们死前有过接触死后知道些什么的人也陆续都死了。可他还没有头绪,没有半点头绪。所以他也只能碰,只能去碰碰运气。 所幸的是,他的运气一直都不错。 起码他现在已从孙学圃的口中得知,二十年前有个很美的叫秋灵素的女人找他画过四幅像,这个女人说,画像是为了赠人,赠人是为了别离。 与谁别离?莫非就是左又铮等四人?为何别离?莫非她又有了心上人,莫非她已嫁了人? “还君之明珠,谢君之尺素。” 既然已别离,为何还要来信? 难道她自己遇上了什么困难?难道她写信是为了叫这些人前去相助? 一个女人若是有了困难时,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也只有这些人才会为她效忠效死。 如今这四人已死,秋灵素又在哪里? 张啸林循着孙学圃给的线索去了乌衣庵,谁知终是让凶手抢了先机。与秋灵素交好的素心大师也已死,凶手却仍是大明湖畔消失的那个黑衣人。 依旧是毫无线索,仍就是一头雾水,只有乌衣庵的一名女尼临死前的一个“无……无……” 无什么?是无话可说还是无可奉告?又或者她说的不是无,而是指那人姓‘吴’? 张啸林想不通,却也不再去想。他现在又是疲乏,又是饥饿,但却并不打算回客栈,他要先去快意堂。 以秋灵素那样的人,决非无名之辈,她嫁的丈夫,想必也是赫赫有名,朱砂帮弟子众多,眼皮很杂,说不定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突听身后蹄声骤响,一人轻叱道:“闪开!” 张啸林身子刚避开,已有一匹马自他身旁冲过。 紧接着又一声怒吼,“我嚓,有没有搞错长没长眼睛哪,骑马就能不看人的吗?” 张啸林回头,果不其然看到华真真愤怒的小脸。 她咬着一口银牙,满腔怒气本还想就此忍了下去,却猛然看到张啸林,脸上笑意便立马绽了开来。 张啸林心头忽觉不妙,这几天的经验已经告诉他,被这姑娘这么柔情似水欲语还休的含笑望着,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张大叔!!!” 华小妞凑上前来,故作娇俏的眨了眨眼睛,手按胸口娇嗔道:“刚才那匹马好霸道哦,就这么莽撞撞冲了过来,害得人家心口现在还扑腾腾直跳呢。” 她容貌本就俏丽,如今柔声细语的撒娇,倒真叫人有几分目眩神迷。 张啸林还在愣神间,已被她一把挽住了胳膊,一串话蹦豆子似的吐了出来:“这种横冲直撞不遵守交通规则不看红绿灯即便没有红绿灯也不懂得行人先过老弱先行的肇事司机,我们决不能姑息养j置之不理,一定要在发生更重大的交通事故之前对他展开批斗,严厉的批斗,把一切安全隐患统统扼杀在萌芽之中,为民除害为善除恶,是我们侠义之辈应尽的义务!” 张啸林是没听懂那什么交通、肇事,但看她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为民除害,公报私仇还差不多。 华小妞本来自然是不敢去找人报仇。 好家伙,骑那么高的马,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士,她这犹如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的半吊子二手货功夫还真可能不够看。 不过这个张大叔就不同,一看他宽肩厚背就是个靠谱的主儿。几经证实,也确实如此。不拉垫背的,更待何时? 俩人拉拉扯扯间,便已到了快意堂门口。 张啸林是不介意被美貌的小姑娘拉着,华真真自然也不介意在帅哥身上多揩几下油。 古代帅哥哎,不是兵马俑不是人物画,是活的,活生生的活的,你见过吗? 神马?你没见过? 你没见过就别埋汰本姑娘没出息。 好歹也是穿来大半年了,华山上虽不是尼姑庵,可枯梅大师收徒的条件苛刻,到最后竟清一色的全是女人。这一路沿途上见到的也尽是些歪瓜裂枣,连他当日带着丑大叔的人皮面具,华小妞都径自走向他的桌子坐下了,你想想这资源匮乏到什么地步。 女人喜欢长得坏坏的男人,不是喜欢长坏了的男人。好不容易逮到个帅哥,豆腐不吃白不吃! 刚才奔驰而过的那匹,马赫然就站在快意堂门口。通体乌黑油亮,端得是匹万里挑一的千里马。 正主儿在此,还等什么? 华小妞摩拳擦掌,拉起身旁之人,迈步就要进去,却被猛得扯回怀里。 张啸林低眉一笑,在她耳畔轻吐口气,“办完正事儿我再拉着你。” 说罢放开华真真,转身率先走了进去。两个大男人拉着手,确实太过惊世骇俗了点。 华小妞却还愣在原地。 啊啊啊,讨厌,被帅哥调戏人家会敖娇的啦! 摸摸有些发烫的耳朵,华小妞儿嘿嘿一笑,整了整一身男装的长衫,也跟着走了进去。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马在,人自然也在。 美女虽然有时会嫁个蠢丈夫,但良驹却绝不会被庸人所御。好马选择主人时,眼光要比女子选择丈夫还精确得多。 千里马的主人,自然也是个不凡的人,一个浑身黑衣的少年。 黑色的紧身衣,黑腰带,黑马靴,外罩一件黑色斗篷。手上戴着的,是黑色的小牛皮手套。手里紧握着的,是黑色的长鞭。 他浑身上下只有一处是白的的,他的脸。 他的脸苍白,白得可怕。 张啸林的眼睛忽然亮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只骆驼,飞骆驼。 黑衣少年斗篷里那鲜红的缎里上,正绣着这样一只骆驼,沙漠之王的飞骆驼。 华真真的眼睛也亮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张脸。这虽只是个侧脸,但那削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漆黑眉毛下那双深沉的眼睛,已经勾勒出他的整个轮廓。 这是一张脸,一张近乎“完美“的脸。 华真真吞了吞口水,“好帅!”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她说这话的语气近乎呢喃,她说的这话几乎没什么人听见,听见了也未必懂。 几乎没人,但还是有人。 张啸林就听见了,他虽然也不太懂,可听她说这话的语气,也差不多能猜到大概的意思。 他微微侧侧身子,宽阔的肩膀堪堪挡住了华真真的视线。 “喂!“她轻戳后背,那人却纹丝不动。 可恶,耽误我看帅哥。 华小妞举起手正要一巴掌拍下去,却差点拍了个空。因为那人忽然分开众人,走了出去。 张啸林站到厅中央,朗声道:“在下也很想跟这位朋友赌上一赌。” 赌?他要跟谁赌?赌什么? 要个他赌的正是这黑衣的少年,他们要赌的正是筛子。 赌什么?赌小,赌谁比谁的点数小。 黑衣少年已凭高超的手法胜了冷秋魂一局,冷秋魂是快意堂的主管,自然也是赌场上的好手,可以说,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在赌上胜得过他。 可黑衣少年却胜了,为什么?他胜的不是赌,而是技。 六颗筛子,冷秋魂摇出六个一,这本已是最小的点数,他本已赢定了。 事实却不然,因为黑衣少年用六颗骰子,只掷出一个一点。他甩动手中长鞭,将筛子钉入白色的墙壁之中,第二颗打在第一颗上,第三颗打在第二粒上……六颗筛子全打入墙壁中,竟然只有一点。 一点,已是最小! 一点,难道真的最小? 张啸林缓缓道:“阁下若是输了,这位冷公子自然不必跟阁下走,另外,阁下还要做一件事,以及,回答在下几句话。” “你若输了呢?” “在下若输了,就将阁下一心想知道的那件事,告诉阁下。” 那少年面色变了,厉声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张啸林笑道:“说不定是知道的。” 别人若输了,他的条件那般苛刻,他自己若输了,却只输一句话,而且还是“说不定”。这样赌法,简直太不公平。这样的赌法非但不公平,简直没有人会答应。 简直没有,却还是有。 黑衣少年沉思片刻,竟断然道:“好,我赌了。” 他为什么一口答应?难道他已赢定了? 他一口就答应了,莫非他真的赢定了? 他不一定会赢,至少有人还没认输。 没认输的是谁?没认输的,自然是张啸林 只见他缓缓走到一张赌桌前,拿起了六粒骰子。抬手一扬,第一粒骰子就飞了出去。 众人只道他也要学那少年的法子,将那六颗筛子颗颗打入墙壁。但他最少也要掷出个一点,最多能不输,却还是赢不了。 更何况那少年以鞭弹出,他却要用手,这其中难易已差得多了,他何苦定要来献丑? 但这粒骰子的去势,大出人意外。 这筛子慢,慢得出奇,就好像有线在上面吊着似的。 可是没有线,自然没有线。所以大家想不通,为何这么慢的筛子竟然不会掉下来。但人们虽不懂这其中藏着多么深的功力,却也都知道,“慢”,实在要比“快”难得多了。 这时,张啸林手中第二粒骰子也已飞出,追上第一粒,“嗤”的一声轻响,竟将第一粒撞得粉碎。 第三粒骰子去势又快些,追上了第二粒,当的一声,击得粉碎。 张啸林的手指轻弹,只见骰子的去势一粒比一粒快,第四粒击碎第三粒,第五粒击碎第四粒…… 第五粒骰子去势不停,撞上墙壁,又弹了回来,竟恰巧遇上第六粒,两粒骰子在半空一撞,全都粉碎。 六粒骰子竟都变成了粉末落下,竟落在地上同一个地方,堆成一堆。 零点,竟是零点! “张大叔,你这招真是太厉害啦!” 华真真惊呼着从人群中挤出来,心底不免也对张啸林刮目相看。 本以为他也就是皮囊比别人好那么一点点,功夫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点,江湖阅历也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但他这一手,即便是水货如华真真,也看得出厉害之处,甚至连自己师傅枯梅都未必做得到。更何况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用巧计,令这少年便耍不得赖,心思之缜密,谋略之高深,更加深了华真真要抓住他当垫背的想法。——她也就这点出息吧_||| 她挽过张啸林臂膀,一脸谄媚道:“舅舅,我真是太崇拜你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3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3部分阅读 了!” 张啸林满面春风很是受用,其他人的头顶却扑棱棱飞过一群乌鸦。 姑娘,一会儿大叔一会儿舅舅的,乃们家这到底是神马辈分啊啊啊!!! “滚!全给我滚,一个也不许留在这里!” 狂风扫落叶,事实证明黑衣少年手中长鞭不只会掷骰子而已。刚才还把屋内挤得满满当当看好戏的观众,几乎各个头破血流哎吆呼痛,霎时间跑了个精光。 张啸林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长鞭唰的挥来,华真真噌一个纵身已躲到了张啸林的身后。 女王受虽然销魂,可被女王受怒气扫到的滋味可就不是那么美妙了。她功夫虽还是二流货,但轻功被迫经过一点红的锻炼竟然也提速不少。 黑衣少年见一击不中,再次扬鞭,却被张啸林堪堪抓住了鞭梢,拉扯之下,竟抽不回来。 “我知道你不愿当着别人面认输,但又何必迁怒别人。” 黑衣少年一跺脚,手指华真真恨恨道:“他也要出去。” 女王受瞬间变别扭受啊! 华小妞心里yy着,却偷偷扯动张啸林背后衣衫。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出去,正所谓两受相争必有一伤,哦不对,是两男相争必有一受。 她砸吧砸吧嘴,心道别说张大叔背后瞧着还真有料,肩宽腰窄,嗯嗯屁股也很翘。再瞅那黑衣的臭小子,那眉眼,那小嘴,那身段,受啊!天生你材必做受啊!!张大叔,不要大意的禽兽了他吧!!! 她扯着张啸林衣衫,嘴里碎碎念着:“不要赶我出去,我要看年度最佳攻受大戏,不要赶我出去,我要看年度最佳攻受大戏……” 张啸林听不明白什么弓什么瘦,却也不回头追究。他冲黑衣少年微微一笑,悠悠道:“他不用出去。” 少年挑眉,“为什么?” “你答应过我,做一件事。” “就是让他留下?” “不,是要跟他道歉,”张啸林淡淡道:“你骑马惊了她,自然要跟她道歉。” 张大叔!你对我这么好,不会真的是我舅舅吧?!!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8章 所谓3p “你骑马惊了她,自然要跟她道歉。”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 动若脱兔的华小妞【其实是脱线……一下从张啸林背后跳了出来,望着黑衣少年一脸期待:“如果觉得内疚的话,把你的小手借我摸两下就好了!” …… 黑衣少年与张啸林神情凝望中: 黑少年眼角闪过犀利的刀锋:这货是你外甥吧? 张大叔满面羞惭悲愤语句:唉,家门不幸啊!!! 当然,这仅限于作者的yy。 事实是,黑衣少年白皙的面颊上竟然浮现了可疑的红晕,他终于扯回了自己的长鞭,匆匆的后退了两步。 而华小妞回头再看张啸林,竟是一脸沉痛,眼神儿还带着点小哀怨。 舅舅你不要这个表情看着我嘛,我会感到羞愧的【可能吗……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过就是摸摸小手顺便过过眼瘾砸吧砸吧嘴,咱再没文化也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舅舅的小受自然也不能调戏,这就跟斯宾塞·约翰逊家的奶酪是一个等级!!! 哦,瞧我是多马的善解人意! “你先出去吧。” 哎哎? 张啸林低低叹了口气,柔声道:“在外面等我。” 天崩了,地裂了,娘要嫁人了!!! 呜呜呜,舅舅的禽兽大戏不叫我现场围观了!!! 华小妞儿一步三回头,望着黑衣少年深情的表现她的依依不舍。 张啸林却态度坚定,满脸的毫不妥协。 唉,算了。 华小妞失意的摇摇头,一个小受躺下去,千万个小攻扑上来。【跟这有毛关系…… 恩,确实是没神马关系。华小妞不过是感叹两句排解一下心情的抑郁。 攻受大戏虽然引人入胜,但长期垫背才是最关键哒,既然张大叔发话了,不叫看就不叫看吧。 华真真走出快意堂,站在街边左顾右看,期待着是不是还能发现什么jq。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叫她给看见了。 jq? 不是! bl? 不是! 难道是百合? 不是不是都不是! 那是神马? 油旋,济南名吃!【果然是头猪…… 当华小妞埋头于济南名吃的时候,殊不知她刚才呆过的那间屋内已发生了翻天覆地惊涛骇浪般的变故。 先是黑衣少年一段耍赖的对白baba,接着长鞭一甩与张啸林一段疾风骤雨般的打斗baba,然后剑光一闪中原一点红从窗外窜了进来,他来这儿自然不是为了赌博,也不是为了摸小手,更不是为了看攻受【喂!!! 呃,好吧,一点红来这儿不过是为了找某人决斗,顺便指出如果不是某人手下留情,黑衣少年早就被窗外射进来的暗器所伤。 张啸林出声问道:“红兄可瞧见屋外暗算的是何人?” 一点红冷冷道:“屋外若有人,我还会让他走?” 当然不可能有人从中原一点红的眼皮子地下逃走,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 想那发放暗器之人,便是连日来暗算杨松、天鹰子以及素心大师的凶手。这人当然也知道一点红的武功,必不敢与他照面。 他不会对上一点红,但是,其他人呢? “糟糕!”张啸林惊呼一声,纵身飞出门外。 此时已经入夜,家家户户均掌了灯,街上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迤逦而行。 张啸林四下观望,却哪还有那青色的纤细身影。 他只觉手脚忽然冰冷,却有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噌的一下蹿上了屋顶,放眼在四下里张望。 夜色下的济南城,并不觉萧瑟。灯映泉水,照出异样的景色。快意堂所在的这条街,亦是济南城的繁华之地,夜晚的路边,仍摆着不少特色的小摊。张啸林的目光,便落在的其中一处。 想这济南城的名吃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外酥里嫩,葱香透鼻,大大的勾起了华小妞的食欲。她围着这热腾腾的油锅,专等那刚出炉的吃。正捡起第四个往嘴边凑,却忽见一人如天神般在眼前降落。 “张大叔,来,吃个油旋吧!”华小妞一脸狗腿状,满心思的要讨好这位未来的大靠山,心道禽兽完了张大叔估计想要补充补充体力,急忙举起手中还没黏上她唾液的油旋往面前送。 张啸林看了她片刻,未发一言,转身走了。 这唱的是哪出啊? 挠了挠头,望着张大叔无比苍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呃好吧,其实是又拐进了快意堂,但这难掩华小妞心底的惆怅。 我勒个去的,为毛他刚才看我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头吃货啊!!! ……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拍了拍手,华真真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溜达着往快意堂方向而来。远远的,便见一个黑影自门口而出。 小受?!! 华小妞往门里瞅了瞅,确定张大叔没有跟来,擦了擦嘴边的沫沫,屁颠屁颠的奔了上去。 “嗨~小受!” 黑衣少年闻声望了望她,却跺了跺脚,转身继续往外跑。 乖乖,为毛他看我的眼神这么幽怨。 华小妞站在原地怔怔出神,难道是因为张大叔能力不足,他求不满?要不就是张大叔精力旺盛,他菊花吃紧。可是不像啊,才这么短的时间,我只吃了六个油旋而已。【连时间都是用吃来衡量的吃货…… 我知道了! 华小妞抚掌惊叹;“一定是怪舅舅玩完没给钱!!!” …… 华真真正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免得张大叔把一腔不满发泄在自己身上无意间得罪了这个大垫背,却忽然间发现刚刚离去的少年又急冲冲的跑回来了。他面色更加苍白,额头上似还沁出了些汗。 “喂,喂喂!” 少年依然不发一言,这回连脚都不跺,只瞪了华真真一眼,咻的一下蹿进了屋去。 瞪你妹啊,我身上也没钱啊! 华真真暗里呲牙,一回头,脸色却也变了。 我勒个去哎,老娘穿的是楚留香,不是射雕英雄传啊!这还是济南城吧?我特么还以为到了白驼山,不带综合穿的啊!!! 华小妞一声怪叫,扭头也跑进了快意堂。 刚一进屋,她便愣住了。 屋内不只站着张啸林,还有当日满街追杀她的那个黑衣人——中原一点红。 华小妞虽然愣住,却还没来得及感到害怕,她只是在感慨另外一件事。 阿米豆腐,我说小受怎么眼神幽怨,原来不是1v1,是3p啊! “你……”张啸林还没发问,却已听闻屋外动静猛然抬头。 华真真竟他一提示,终想起来最骇人的是什么了。眼见窗户边低垂的帘幔,便一把掀了起来,扭身躲了进去。 “哎?好久不见!” 黑衣少年瞪她一眼,低声道:“你进来做什么。” 我进来做什么,我进来当然也是为了躲蛇啊! 这话华小妞当然不会承认,她冲着黑衣小受呲牙一乐,柔声道:“我是怕你一个人寂寞,进来陪陪你啊。” 黑衣少年怔愣间,华小妞已借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你你……”少年满面通红想要挣脱。 华小妞一指帘外,食指竖到唇前,“嘘。” 黑衣少年不敢再挣扎,只得由她牵着,颊上的红霞更浓,大眼睛里却似水波在滚动,黑瞳剪剪。 这么滑嫩的小手,这么秀气的小脸,还有这么浓的香气。 华真真偏头细看,果然有惊人发现。 他他他他,他也木有喉结! 穿越以后一直被江湖人士们高武功高身法高智商所森森打击的华小妞忽然有了强烈的满足感,果然在女扮男装的周密性上古代妞是没法跟我们穿越女相提并论哒【这有毛可自豪的…… 于是乎,美型受变成了大美妞儿,华真真也没太大失落感。 反正都是在下面【喂!_ 呃,好吧好吧,注意河蟹,我其实是想说反正都是养眼,雌雄什么的无所谓啊!都是那天边的浮云~浮云!! 帘幕之后黑衣少年,哦不,少女,又羞又窘,华小妞牵着人家的手还不忘脑补。帘外之人却不受影响,沿着它既定的路线发展之中。 “你们两个小子是什么人,竟敢挡本帮灵蛇的道,是要找死吗?” 说话之人语气蛮横,说话的态度自然也极其恶劣。 华小妞隔着帘幕看不清来人面貌,却能听见嘶嘶声不绝于耳,想是那几十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已进入屋内,与黑衣少女对望一眼,均都骇得连大气也不敢再出,只隔着帘幕听屋内人说话。 张啸林淡淡道:“阁下既然说‘本帮’,却不知是哪一帮?” 那人厉喝道:“你眼睛瞎的吗?难道连丐帮门下都瞧不出来?” 张啸林悠悠道:“丐帮子弟我自然是瞧得出来的,只是阁下十余年前便已被逐出了丐帮,如何还敢自称为丐帮门下?” 那人忽然一阵狂笑,狞笑道:“想不到你这黄口小儿,竟也知道我老爷子的来历。” 张啸林缓缓道:“你本姓白,只因作恶多端,又生得细皮白肉,所以江湖中人都唤你做‘白玉魔丐’,你不以为耻反而自鸣得意,索性将‘丐’字去掉,管自己叫做白玉魔。” “说得不错,还有呢?” “十余年前,你兽性大发,在苏州虎丘附近,一口气j杀了十七位黄花处子,任老帮主得知后,下令要将你以家法处死,谁知你倒先得了消息,提早躲了起来。任老帮主寻你不着,也只有将你先逐出丐帮。” “对极,说得对极了,”这白玉魔被人当众抖出丑史,竟半点不觉羞愧,反而洋洋得意,大笑道:“如今任老头子已死,新任帮主倒不像他那么顽固无知,知道本帮若想重振声威,还得要仰仗老子这一双妙手。老子虽不屑吃这回头草,但瞧他一番好意,也就勉强回来了。” 张啸林叹了口气,道:“南宫灵虽然素来宽大为怀,只是这事,未免有欠考虑。” 白玉魔阴恻恻笑道:“嘿嘿,现在换我提问,你是何许人也,竟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谁说我活得不耐烦,我活得正觉有趣极了,世上的好酒便是喝一杯子也管够,何况还有南宫灵那样的朋友时常来为我斟酒。” “你认得南宫灵?”白玉魔似是沉吟片刻,却又狞笑道:“既如此,你只要把那黑斗篷的小子叫出来,我老爷子也就不为难你。否则,嘿嘿,连你在内,这屋子里一个也休想活着出去。” “休想活着出去”,这人好大的口气。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别人只将他当做放屁,但这句话却是从白玉魔口中说出来。 别人若听到白玉魔对自己说这句话,只怕早已骇软了。 但张啸林却没有害怕,他不但不怕,他还在微笑。他笑着说:“南宫灵若听见你对我这样说话,只怕要生气的。” 南宫灵,南宫灵是谁? 南宫灵是丐帮新任帮主,任老帮主的高徒养子。 南宫灵为何会生气?南宫灵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白玉魔虽也得听命于帮主,但自持辈分比他高,也颇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听他格格笑道:“既是如此,我就索性叫他生生气吧!” 他话音刚落,嘴里突然发出吹竹之声,地上几十条昂首吐信蓄势待发的毒蛇,忽如箭一般的窜了起来。 华真真躲在帘幕之后,既急着想知道外面情况,又害怕那毒蛇不敢出来,苦于帘幕厚实,根本看不真切,只得闭眼祈祷张大叔快快将这些恶心人的软体东西打跑。她不但怕死更怕疼,看那毒蛇满身花纹绚烂无比,也知道被咬一口不是闹着玩的。心里紧张,手心里不免出了层热汗。 那黑衣少女本也怕蛇,此刻却被她牢牢攥着,手上热气传来,竟渐渐褪了惧意,也一直任由他握着不再挣扎。 外面的打斗声并不持久,仿佛电光石火间,几十条毒蛇便被甩在地板上,一条条均已头破骨折,再无活口。 出手如此快、准、狠的,自然是一点红。若求杀人手,但寻一点红。 事实证明,一点红的剑不但能杀人,斩蛇也是一把好手。 张啸林叹了口气,佯作自语道:“秋风起矣,进补及时,只可惜我那甜儿不在这里,否则正好请她为我炖一盅又鲜又浓的三蛇羹,岂不妙哉!” 白玉魔满头青筋暴露,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辛辛苦苦养成的这些毒物,本还想仗着横行江湖,不想今日甫一出手便被人在眨眼间杀了个干干净净,心头这口气如何下咽。 他一步步走向张啸林,咬牙切齿,全身的骨骼也似密珠般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 “咦?”张啸林故作奇道:“怪哉,你这肚子里怎像是有人在摇骰子?不过瞧你这满脸霉气,即便摇出来,也一定是个‘一二三’!” 他嘴里虽在说笑,却暗地里凝神戒备,知道这白玉魔已是蓄势待发,刹那间必定要出手。 要出手,却没出手。 因为在这刹那间,突有一人喝道:“住手!” 光影闪动间,自屋外又进来一人。 张啸林忽然哈哈一笑,“你来得倒巧,方才小弟若是做了毒蛇们及时进补的活人羹,南宫兄日后岂非要少了个酒伴?” 这进来的年轻人,赫然就是丐帮新任帮主,南宫灵。 南宫灵笑道:“幸好小弟还是早来了一步,否则本帮这三个有眼无珠的弟子,只怕已变成楚兄的“三人羹”了。” 楚兄?谁是楚兄? 南宫灵声调一变,对着白玉魔身后弟子斥责道:“你们两个年纪也已不小了,怎么做事如此的糊涂,不问对方是谁随便出手,难道也忘了本帮帮规么?” 白玉魔知道他是借机责怪自己,便格格笑道:“帮主也不必指着和尚骂贼秃,他两人并未动作,是我出手的。” 南宫灵沉声道:“既然如此,本座便要请问白师叔,为何不问清楚,便胡乱出手伤人,莫非白师叔你又想退出本帮不成?” 白玉魔咧着嘴道:“咱们本是追那恶徒而来,瞧见这……这两位在此,自然要认为是这两位将那小子藏了起来。” 南宫灵厉声道:“那人凶险恶毒,世间难容。他两位如此人物,又怎么会庇护于他?” 白玉魔悻悻道:“这两位是什么人物,嘿嘿,我可瞧不出来。” 南宫灵冷哼一声,道:“大名鼎鼎的‘中原一点红’与‘盗帅’楚留香,白师叔也不认得吗?” 中原一点红,华真真也认得。 但是楚留香呢?谁又是楚留香?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9章 所谓好男风 香。 留香。 楚留香。 “盗帅”楚留香。 盗帅夜留香,销魂不只在何方。 …… 喂!!! 呃,好吧,我不过是想强调一下。 楚留香,华小妞当然认识,不但认识,而且化成灰也认识。【她是在火葬场兼职的么…… 华小妞虽没看过原著,却也听说过“小李飞刀成绝响,人见不见楚留香。” 你甚至可以不知道古龙,但你绝不会不知道楚留香。 可让华小妞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那个结伴逛妓院半夜游明湖被她占了便宜揩了油还打算捡回来当长期垫背的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楚留香。 我勒个去哎,随便一伸手都能捡回个大神来,有这种好事儿的吗! 华小妞还在出神,黑衣少女忽然捏了捏她手。 嗯? 华真真抬头,却见黑衣朝身后指了指。 身后自然什么也没有,身后不过是一面窗户。 华真真忽然激动了起来,她脑门充血,紧紧抓着黑衣少女的手。 你不能这样啊姑娘,都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咱不能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儿就想不开啊。甭管你刚才是跟楚香帅1v1,还是加上那什么夕阳红东方红或者一点红的搞3p,咱都不能心灰意冷轻贱轻生啊!楚留香是个大名鼎鼎的偷儿,那什么红看打扮搞不好是个杀手,这可都是不用本钱纯盈利的买卖啊,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作担保他们绝对不会白玩不给钱的!哦哦哦我知道了,看你刚才幽怨的眼神一定是楚留香拆穿你此受非彼受的身份不要你了是吗?哎呀呀呀这是造的神马孽啊,可怜生为女儿身哪啊啊啊啊啊啊! 黑衣少女可不知道旁边这位主儿正如何脑补,被她攥着手又紧盯着瞅,脸上几乎红的滴出血来。 哎等等,华小妞忽然回过神来,这里好像是一楼。 从二楼跟从二十楼跳下去的区别是,前者“咚”的一声然后“啊” ,后者则是“啊啊啊啊啊……咚!!!”。 但是一楼呢? 一楼跳下去只会“咚”,但是不会“啊”啊? 华真真重新打量少女一番,心道姑娘,其实你不是想跳楼吧?——人家神马时候说要跳楼了…… 少女似有些着急,又指了指窗户。这回也不再犹豫,挣开了华真真的手,便悄声去推窗。 也难怪她着急,白玉魔等人或许还能蒙混过去,但以南宫灵的功力,帘幕后的声息他如何分辨不出? 听楚留香跟南宫灵也是旧识,未必会替她作掩护。况且她本也是骄傲之人,怎肯让别人代为出头。 她瞧了瞧华真真,脸上又红了几分,却躬下身,悄悄将靴子褪了下来,露出一双莹白如雪的玉足。 抬头,便见华真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脚下瞧,咬咬下唇,狠瞪了她眼,随即一个扭身,已翩然跃出窗外,眨眼消失在暮色之中。 华小妞咂咂嘴,心说原来这姑娘有裸/奔的爱好。 ——喂! ——本来就是哦,裸足夜奔嘛!!! …… 黑衣少女刚翻身离开,便有两柄短剑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恰恰剁在她刚褪下的一双靴子上。 喵个咪的,这要再早一刻那姑娘的脚非废了不可。 华真真惊的心嘭嘭直跳,却听帘幕外又传来那号称南宫灵的声音,“到了此刻,阁下还不肯出来么?” 出你妹儿啊,人都跑啦! 华真真自然清楚,可南宫灵却不知道。他挥了挥手,便有两个丐帮弟子抽出腰刀,一个箭步窜出,向那窗帘急砍而下。 出刀虽快,但毕竟出手的不是南宫灵。 华真真武功虽二手,但比起这两个丐帮弟子却也强着一些。 刀锋刚刚抬起,华真真已扯着嗓子喊了出来:“哎,等等等等,等等……”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何况人家手里拿的不是菜刀。 何况人家的功夫也不低,尤其是那个还未出手的南宫灵。 何况人家是堂堂第一大帮,人多势众吐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华真真是个很有志气的人,才怪。 所以她一掀帘子立马乱没形象的冲了出来。 华真真是个很有义气的人,只是有时候。 有时候,就像现在这种时候。 看样子一点红绝不是南宫灵的帮凶,看样子楚留香也不并不想交出穿黑衣的姑娘,看样子他俩因该是乐见我掩护黑衣姑娘逃走的。毕竟嘛,露水之情也是情嘛!——那都是你自己脑补的好吧_||| 呃,好伐,反正姑娘已经跑了,我就再帮她演完这出戏好了。 华小妞大喝一声后,紧忙把脚上鞋子褪下扔出窗外,一掀帘子冲了出去。 能坐着的时候她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的时候她绝对不坐着,所以,能有垫背的时候她绝对会理所当然的揪来当炮灰。 左手搂腰右手搭肩,左脚着地右脚缠身,以一个极其诡异又极其有难度堪称挑战了人体扭曲极限的动作,挂在了张啸林,或者称其为楚留香的身上。 眼角一瞟,嗓子仿佛抹了三层桂花糕,甜的起腻,“讨厌啦,怎么这么久还不叫人家出来。” ……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好男风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好男风在古代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好男风可说也曾是一时之潮流,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 这好男风也曾好出一批声名远播的人物,风头一时无两,比方说安陵,比方说龙阳。 但有些人好男风,落在别人眼中,便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比方说,楚留香。 左边那位以手托腮的丐帮兄弟,别以为我不回头就感受不到你已经脱了臼的下巴。 右边那位哈喇子滴答到膝盖的花子盆友,别以为你如今一副弱智儿童的模样我便不会追究刚才你那一刀差点砍下来本姑娘的脚丫。 还有那白啥玩意儿魔的,你也是五大三粗身高七尺,一张脸皮肤生的比大姑娘还白嫩也就罢了,还瞪着个死鱼眼睛紧瞅着本姑娘。看你妹儿啊,害我想起了吃饱撑着躺沙滩上晒肚皮的癞蛤蟆。 要不怎么说人家南宫灵是堂堂一帮之主,轮不到你们份儿呢。瞧人家那见识,人家那气魄,天塌不皱眉,地陷不瞪眼。只是我刚才瞅见他唇角貌似抽动了一下,恩,帕金森综合症前兆,得治! 不知道是东方还是夕阳还是中原的落红——是一点红!!!_ 哦哦,反正就是有点红,虽然还不是太红,更不是大紫,但是依然有些红了,这红不是深红、不是枣红,极有可能是粉红、玫红、西瓜红——有完没完!!! 完了完了,就是想说,一点红,他没反应,因为他知道我,夏姑娘,是个女的。——话说姑娘有男的吗?…… 楚留香呢?楚留香什么反应? 在华小妞自行往脑中塞十全大补丸的时候,楚香帅自然也没闲着,他的眼神堪比电影中的24格,只一闪神间已有诸多内容呈现,错愕、怔愣、出神、专注,而后深邃,可以说是千回百转、五味杂陈,两颗仿佛掉进了醋缸的大眼珠子,色彩缤纷。——是染缸吧,你这不学无术的货!!! 嘛嘛~染缸醋缸的都一样啦。 反正楚香帅最后定格成了含情脉脉,手臂就着某人的纤腰,往怀里的方向紧了紧。 喂!你是在冲我放电吗? 华小妞得承认楚留香的眼睛很好看,又黑又亮。 她还要承认一双漂亮的眼睛没什么了不起,一双漂亮的眼睛长在了帅哥身上就是件非常了不得的大事。 帅哥好看的眼睛不但迷人,简直勾魂! 只是张大叔,哦不,楚大叔,我又不是绝缘体,你就不怕我漏电么?!! “咳咳!” 南宫灵终于撑不住了,他是来捉人的,不是来捉j的…… “小弟尚有要务在身,今日就此别过了。欠楚兄的酒债,两日内定来奉请,但望红兄与这位,咳咳,这位小兄弟,也一并赏光的好。” 说完也不等别人答话,举手抱拳,转身扬长而去。 好吧,也没走那么快,他还给了掉下巴的弟子一拳,踩了流哈喇子的帮众一脚,顺便狠瞪了一脸呆相的白玉魔,率领身后这三人浩浩汤汤而去。 于是,看戏的走了,演戏的也该散场。 华真真猛然推开楚留香,后退两步,学着南宫灵的样子抱拳颔首,淡淡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楚留香是吧?咱们后会无期!”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0章 所谓定律 床前明月光,我爸是李刚! 阿呸呸,你爸才是李刚,你们全家都是李刚,你家方圆十里都李刚!!! 华小妞她爸爸当然不是李刚,所以她欠债得还钱,杀人得偿命,最重要的是想要在这每天都死人的江湖上游荡下去,她就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以防被砍被杀被围殴被偷袭,或者酒后肇事在某国立私塾门口驾马撞死人死不认错态度强硬行为影响极其恶劣被挂到明朝官方网站上遭江湖追杀——而丢掉小命! 看过金庸的人都知道主角光环,那就是跳崖不死、围殴不死、中毒不死、打不死砍不死骂不死唾沫星子也淹不死。而且山崖下必定有武功秘籍或者武功盖世性格孤僻但偏偏与主角投缘非要传授其绝世武功的脑抽npc,括弧传功完毕立马领便当。而中剧毒之后必能以毒攻毒大难不死接着脱胎换骨从今往后百毒不侵管你是蛇毒、蝎毒还是蜘蛛毒,不论你孔雀胆、鹤顶红还是七星海棠,吃起来就跟吃饼干没啥区别,括弧,你会吃奥利奥奥吗?——月神v5_ 好吧,我只是想说,那是金老的武侠剧,男主必定于血雨腥风之际力挽狂澜而后急流勇退携美归隐山林,保不齐还会留下个把红颜知己师姐师妹的对其痴痴思念黯然神伤。你可能要说萧峰,是啊,峰哥,虽说最后在历史洪流的逼迫下炮灰了,但毕竟天龙是部三男主的戏,以二比一,主角光环还是占了上风。 可这里不是,这里是古叔的武侠世界,这里是楚留香传奇。古叔的主角们大多不是侠肝义胆的大英雄,而是风流多情的浪子。 浪子是什么?浪子就是孑然一身,浪子就是孤独一人。浪子就是除自己外的角色几乎全部死光光。不管乃跟主角是毛关系,亲人也好,朋友也罢,都时时处处有生命危险,尤其是女人,更是前仆后继死了一批又一批。 有道是,一个香女郎死过去,十万个香女郎站出来…… 华小妞下山的时候,便已留心打听,知道自己穿到了楚留香的世界,但她也暗自警告自己离主角远一点。她虽曾被阿凡提楚香帅雷到没怎么看过楚留香系列故事,但她可是忠实陆小凤迷,想想那可怜的薛冰吧,女主角又怎么样?还不是死得不明不白,古大叔用不着你演故事了,你就得下场领便当。 华小妞是喜欢扮猪,但并不打算吃老虎,尤其楚留香并不是老虎,而是只公孔雀,是走到哪麻烦就惹到哪的男猪脚!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华真真的结局如何,反正楚留香就是她的绝缘体,保命要紧。今后,思想有多远,老子就特么躲多远。 华小妞座右铭:远离香帅,珍爱生命!!! 神马?乃还惦记着他很帅。 呸,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 华真真一把推开楚留香,也不去看对方反应如何,挥挥衣袖径自走出了快意堂。 此时已值如夜,街上的摊贩已然离去,户户的灯光也已渐熄,华小妞站在夜幕下,长叹了口气,还真有了点天大地大何处我家的感慨。 天大地大,我该往何处去? 阿米豆腐,当然是再跑回去。 华小妞一蹦三尺高,望着远处徐徐而来的人影,愤愤喊了一句:“你大爷的,不带二进宫的!” 话音还未落,她已掉头转身,往快意堂又冲了回去。 好在那个人的位置还没变,好在那个人的动作也没变,好在那个人的怀抱还很暖,好在这一系列动作华小妞已然熟练。 她虎躯一弓,一个纵身弹跳,又蹦回了楚留香怀里。双臂绕颈,两腿却紧紧缠到了他腰上。 主角定律是很可怕,但总有东西比主角定律更加可怕! “蛇,好多蛇啊!!!” 原来是那白玉魔并未走远,待南宫灵去追那黑衣小子之后,又独自绕了回来。想他也是成名几十年的人物,楚留香、一点红名气再大,他也未必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下损失几十条宝贝毒蛇,怎能凭南宫灵几句话就这么算了。他虽不愿跟南宫灵当面撕破脸,却也没保证之后不会再来找麻烦。 先前失的那批蛇虽也是他精心喂养的宝物,但跟他此次驱来的相比却还差了一截。这批蛇的颜色并不鲜艳,甚至是通体黝黑,但头顶上却有一个鹅蛋般大小、殷红如血的瘤冠,一看便知剧毒无比。此刻几十条毒蛇昂首吐信围着楚留香等人,却不上前。白玉魔驱它们前来无非是为了助阵,他也知蛇毒虽厉害,但碰上楚留香这种轻功高绝的人未必就能沾身。他此番折返,却还带着另外一件宝物。 他打开手上提的灰布口袋,掏出一件黑黝黝的兵器来。 “桥归桥,路归路,你纵然认得南宫灵,我白玉魔却不识得你,你今日得罪了我,我便要你死!” 他想要谁死? 楚留香轻叹了口气,却不去看白玉魔。他只望着怀中少女,柔声道:“他想要我死,你说,我是死好呢还是不死的好?” 华真真白眼一翻:“当然不能死!” 你死了就躺下了,你躺下我就摔下了,我摔下就掉地下了,我一掉到地下肯定就要被蛇活活咬死了!你可不能死,大大的不能死!!! “你说的很对,”楚留香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既然你不让我死,那我就不死。” “那可由不得你,”白玉魔狠狠道,话未说完,掌中兵刃已递了上去。 那兵器确实古怪,似钵非钵,似爪非爪,握手处如狼牙棒,顶端却是个鬼爪,爪子黑得发亮。 一点红不禁出声提醒:“小心有毒。” 我说白脸大叔,你又不是祸国殃民的料,走什么白驼山路线啊。拜托先去棒子国把脸整整再出来混好伐,还学人家玩毒,你爹要是死了你就要逼你妈改嫁姓欧阳了是吧是吧是吧?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华真真在心里吐槽,嘴上却不敢出声,唯恐那带毒的棒子招呼道自己身上,索性闭了眼再往怀里钻了钻。 楚留香呵呵一笑,身形一荡,已经躲了开来。 “你这捉蛇的玩意儿,也想用来对付人么?” 白玉魔阴测测道:“我这‘捉魂如意钵’,不但捉蛇,也可捉掉你的魂魄,今日不妨就叫你见识见识。” 他的兵器古怪,他的招式果然也很独特,忽而轻点,忽而硬扫,有时轻巧灵活,有时却是势大力沉,端得是变化诡异。 楚留香的眼睛也放出了光。要知道习武之人皆有这个毛病,越是新奇的武功便越是充满兴趣,比小孩子看到了新玩具还要兴奋。 楚留香抱着华真真辗转腾挪,却迟迟不肯出手,像是非要将这如意钵招式的所有变化都瞧个遍才肯罢休。 那白玉魔自也猜出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未将招式完全瞧过之前,是绝不会出手。此一事,他便已得了先机。更何况这姑苏魔丐在这件独创的兵刃上,也是狠狠下过一番苦功的。他知道楚留香武功高绝,也并不托大,所等的,不过是趁楚留香分心之机。 楚留香怎么会分心? 白玉魔嘴角狞笑,鬼爪一转,已向着华真真肩头袭来。“待老夫先解决了你这相好。” 白玉魔变招虽快,又怎能记得上盗帅轻功之快? 楚留香身形一闪,已自退到墙角,想这白玉魔也不过是逞逞口舌之快,大笑道:“你这招……” 他话还未说完,却听嗤的一声,那淬遍剧毒的鬼爪,忽然脱离了下部的爪身,直向华真真背后抓了过来。 华小妞始终埋首低头,不知此刻惊险,楚留香笔尖却已沁出一层冷汗。 谁曾料到这“捉魂如意钵”的杆子里,竟还装着机簧;谁曾料到这三尺六寸长的如意钵,顷刻变成了七尺六;谁又曾料到这本来已轻松躲过的鬼爪,此刻却真的变了鬼爪,呼啸着抓了过来。 楚留香此刻已是退无可退,他左手揽着华真真的腰,右手虽灵活如常,奈何手上空无一物。他知道这必是见血封侯的剧毒,他知道若被这鬼爪抓破一丝油皮,也休想再活下去。可他却还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伤到怀中的少女。 他还能怎样?他还能怎么做? 有些人就能这样。 能怎样?急中生智,险中求胜。 有些人就是这种人。 是些什么人?楚留香这种人。 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这千钧一发的刹那间,终于还是被他想出了办法。 华真真埋首在他胸前,只想着这楚香帅的轻功确实比她那二手货强了不少,瞧这身形变化的速度,自己便是性命有危超常发挥的时候也未必做得到。可这晃来晃去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点。 香帅号不愧是条声名远播的豪华游轮,甲板(胸膛)平坦宽阔,船身(腰背)流线甚好,航行(跳跃)起来也稳健的很,坐着虽不会晕船,可听这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久了,终究是不怎么好过。 她刚想抬头询问下船长何时靠岸——当然啦,纵没看过楚留香,也知道古叔笔下的男主就跟樱木花道似的,而且还是加强终极版,遇强则强遇弱也绝不会弱,一个小小的龙套乞丐怎么会拿不下。 却忽然间,感到有个什么东西从她胸前袭过。 华真真的胸前,也是楚留香的胸前。自华真真胸前袭过,也是自楚留香胸前袭过。有什么人能袭到楚留香胸前,探入他的怀中? 真相只有一个,楚留香。 楚留香,乃是浪子哎,可不是色狼啊啊啊啊! 华小妞摸楚留香的胸膛自然没什么,楚留香摸华小妞的胸膛,呃,其实也没什么。【喂!!! 嘛嘛,人家那是情急之下一摸自保的啦,要不怎样,两人都完蛋? 华小妞眼神虽不怎么好,胸前却还敏感来着,刚才有个东西就一直在她胸前膈着来。【她有那么波涛汹涌吗?!! 如今胸前一松,便知道楚留香已探手将那事物掏了出去。 不过话说楚香帅,乃下次清仓前告诉一声好伐,我可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4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4部分阅读 还趴在乃甲板上呐!!! 华真真心里吐槽,却忍不住好奇楚留香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莫非是暗器?没听说他跟小李飞刀神马关系啊? 没听过好奇害死猫的华小妞忍不住回头,往后瞧了去。 事实证明,被好奇害死的只是猫,而华真真是个人。 所以她还没死,所以她就看着那五光闪闪的鬼爪收了回去,爪上还抓着件东西,倒像是楚留香刚从怀里掏出之物。 原来楚留香在危机之刻,将随身携带秋灵素的画像塞入鬼爪里,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一击不中,白玉魔已知他再无机会,他这杀手锏也已暴露,立刻后退七尺,生怕楚留香反击过来。 谁知楚留香竟动也不动,只微笑道:“你虽想要我的命,我却不想要你的命,如今你本事既已显过,不如将爪上的东西还给我,快些走吧!” 华真真瞧着那鬼爪,也不知那爪子上抓着的是什么,但在楚香帅怀中藏着的东西,怎么会是平凡之物?——啊!莫非是春宫图?【_||| 呃好吧,华小妞不知道,白玉魔自然也不知道,可他却也猜到了这事物的重要性。他阴恻恻笑道:“你可是想要我将这卷纸还给你?” 楚留香道:“要捉魂的鬼爪,只抓着卷破纸,你也不觉丢人么?” 白玉魔大笑道:“你既觉得是破纸,又何必要我还你?” 破纸?怎么会是破纸? 那可是二十年前孙学圃为秋灵素所画,那可是楚留香自沈珊姑处所得,那可是解开西门千等人死亡一案的唯一线索。怎么会是破纸? 纵是心里焦急的很,楚留香却也知道讨价还价的诀窍,就是决不能叫对方知道这东西对你有多重要。他也担心白玉魔阴狠之下将它毁去,只淡淡道:“你若想要,便送你也无妨,你回去揩眼泪、抹鼻涕也是好的。” 白玉魔却并未上当,狞声笑道:“此刻要流泪抹鼻涕的,只怕是你自己吧!” 楚留香不禁暗自握紧拳头,想要硬夺,却怕对方提前销毁,当真左右为难的很。 华真真瞧了他一眼,却忽然张开口,幽幽道:“他当然要哭天抹泪,只因他若是将这样东西丢了,我定是不依的。” 这下不但白玉魔不明所以,连楚留香也愣住了。 他望着怀中少女,却见对方也正望着他。那双点漆般的黑瞳剪剪若水,却比水还温柔。她撇了撇嘴,语气似嗔怪却比情话还动人,她说:“你若连我送你的定情之物都随手丢掉,还抱着我干什么。” 楚留香自已明白她的用意,却还在愣着。桃红柳绿他虽已见惯,却仍怔在那一瞬的风情。 白玉魔忽然捧腹,纵声大笑:“楚留香啊楚留香,枉世人都称你‘盗贼中的大元帅,流氓中的佳公子’,赞你是风流人物,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男人,哈哈哈……” 华真真歪头瞥了他一眼,似哀怨,却又透着些许妩媚,“你也是个男人,怎么连男女都不会分。” 话音刚落,一只纤纤素手已摸到头顶发髻,轻轻一拔,如云青丝瞬间垂了下来。 白玉魔看得一愣。 华真真望着他,声音比春风还轻柔,仿佛有什么物件,在他心头挠了挠。 她说:“你就把那画卷还给我了,好不好?” 白玉魔看着她出神片刻,忽而阴恻恻笑道:“也好,楚留香若要我定然不还,既然是你这小妞的东西嘛,嘿嘿,老夫就当卖你个人情了。” 他将卷轴自鬼爪上拔下,却也不敢靠近,就势扔了过来。 那卷轴落到楚留香脚下,骤然展开,一副美人画像显露出来。 “这,这!”白玉魔指着画像怔了怔,随即却哈哈大笑:“楚留香啊楚留香,你将任慈老婆的画像藏在怀里作什么?还骗我说是劳什子定情信物,哈哈哈,没想到你不爱男人也不爱娇滴滴的小姑娘,倒对任老头子的老婆犯起了单相思!哈哈哈……” 白玉魔这句话说出来,楚留香真是又惊又喜,他踏破铁鞋寻不着的答案,竟如此歪打正着,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惊喜之余,不禁失声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任老帮主,秋灵素竟然嫁给了任老帮主,难怪,论地位尊贵、声名显赫,他确实比西门千等人强得多了。” 白玉魔皱了皱眉,怪道:“秋灵素?秋灵素是谁?” 楚留香指着地上画像,奇道:“你方才不是说,她是任慈任老帮主之妻么?” 白玉魔冷哼道:“任慈的老婆姓叶,叫叶淑贞,你藏着她的画像,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楚留香问道:“但不知这位任夫人,现在何处?” 白玉魔狞笑道:“瞧你色迷迷的不像好人,莫非主意竟打到人家寡妇身上去了?也罢,只要你肯将你怀中娇滴滴的小姑娘让给我,我便告诉你任慈他老婆的去处,如何?” 我勒个去哎,你们两个做生意,打本姑娘的注意干什么? 华真真被白玉魔红果果滴目光瞧得心惊,想找地方躲起来或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却忌惮这一地的毒蛇,唯恐自己双脚落地他便招呼着毒蛇一拥而上,只得扭扭身子勒紧胳膊,往楚某人上又爬了爬。 楚留香轻拍她后背,在耳畔柔声道:“别怕,我不会把你让人的。” 他不会把她让人,可那任夫人的下落又非知道不可。 楚留香眼珠一转,转而缓缓道:“当日任慈将你逐出丐帮,害你东避西藏,十几年都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你难道就不曾记恨他吗?” 白玉魔也不再纠结做交易,想是这十几年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恨声道:“他人都已经死了,我再恨他又能怎么样?” 楚留香挑眉道:“他人虽死,他的妻子却还未死!” 白玉魔狠狠瞪着他,脸上却渐渐浮出了笑容,“你这话说的虽然可恶,却很投我老人家的脾气。” 楚留香微笑道:“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这道理我清楚得很。” 白玉魔大笑道:“难怪别人都说楚留香是世上最可爱的恶徒,就连我,现在都有点喜欢你了。” 楚留香趁热打铁,“那任夫人现在何处?” 白玉魔两手一摊,“可惜我也不知道。” 楚留香呆了呆,怀抱着华真真,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楚留香停了脚步。 “我虽不知道,有人却知道。” “谁?” “南宫灵。”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南宫灵本来也许会告诉我的,但现在,却未必了。” 白玉魔诡笑道:“别人有粒珍珠,你空口去要,他自然不会给你,但你若用比珍珠更值钱的翡翠去换,他难道还不肯给你么?” 楚留香想了想,“我的翡翠是什么?” 白玉魔一字一顿,“就是那黑衣小子的来历。”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1章 所谓挖墙脚 “喂,你还不放我下来。” “你不怕踩到蛇了?” 月光映照下,一体形魁梧皮肤却白皙细腻的男子正往林荫道边驱赶着头顶毒冠的蛇群,这要是普通百姓见着了,非吓得背过气儿去直接见了如来佛祖不可。 华真真却撇了撇嘴,道:“蛇群在前边,我往后走不就是了。” 此时她的动作已由挂改为了躺,狗熊爬树姿势换成了公主抱。 楚留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的轻功不如我快,还是由我跑腿,你只管歇着,岂不好。” “歇什么歇嘛,”华真真翻了翻白眼,“你没听清楚啊,我说的是往后,往后走,我又不打算去那什么丐帮香堂,干嘛要跟你一起啊。” 楚留香望了望她,“那你想去哪?” “去哪都行啊,”华真真一脸凝重,“珍爱生命,远离麻烦。只要离你远着点,我去哪都行。你呢,算救过我一命,我也帮你要回了画卷,咱们两不相欠。今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楚留香轻笑出声,“你算错了吧,我帮你解围,好像不止一次。” “啧啧啧,”华真真斜眼瞧着他,呲牙道:“还都说你是侠盗,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上次,就那次,一点红要杀我,你替我挡了,那个,勉勉强强算救我一命。其他的,诸如逛妓院啊毒蛇啊什么的,那顶多算是帮了我的小忙,很小很小的。” 华真真连说带画,比出了指甲盖那么小的一丁点,逼着楚留香点头承认,方才继续道:“说起来还是你占便宜我亏大了,抱也被你抱过,那个,恩……也被你……过了,你你你,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计较。” 楚留香挑了挑眉,“恩是什么?” 华真真含糊其辞,“恩,那个,就,就是,胸……胸啊!” 楚留香眨眨眼睛,“胸怎么了?” 胸你妹啊!华小妞顿时额爆青筋,见过白玩不给钱的,还没见过你这样白摸不认账的! 她张了张嘴,终究承认脸皮还是比不上城墙,“被你摸过”那四个字儿死活没说出口。火冒三丈无处发泄,却只把脸颊憋的更红,咬咬牙一拳打在楚留香胸前,恨恨道:“你,你混蛋!” “喂!要打情骂俏的回去,可不是老夫求着你们来的!” 驱散了群蛇,白玉魔回过头来瞪着两人,那白皙的皮肤在月光映照下更显得阴测测。 你才打情骂俏呢,你们全家都打情骂俏,你家方圆十里打的都是情,骂的都是俏! 华真真气得腮帮子鼓鼓,却不敢真的对老魔丐啰唣,只得对楚留香咧嘴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要走了!” 楚留香一脸迟疑,“你真要我将你放下?” 华真真态度坚决,“那当然了,快点快点。” 楚留香却微抬下巴,点了点前面带路的白玉魔,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前面那个人是谁?” 华真真不解,“白玉魔啊,你不是说过了。” 楚留香点点头,“那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他是怎么被赶出丐帮的?” “十余年前,你兽性大发,在苏州虎丘,一口气j杀了十七位黄花处子……” 华真真脸色惊疑不定,期期艾艾道:“那,那个,他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么?” 楚留香望着她没有回答,但那表情绝对就是“你相信狗改得了吃\屎吗”的意思。 华真真耸耸鼻子,还是心有不甘,“我,我立马就回华山,就算师傅拿笤帚撵我下山,我也死都不离开,生是华山的人,死是华山的鬼。我就不信,他白玉魔再厉害,还能敢来华山惹事不成?” 楚留香却不置可否,他说:“你总该知道,这世上许多动物,都有它独特的一套生存本能,而人一旦熟悉这种动物甚至驯养驽驾这种动物,他便也具备了这种本能。你是不是要赌一赌,是以你的方向感赶回华山快,还是白玉魔凭借他的蛇群追截到你快?” 华真真不想赌,因为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赌局的结果。蛇群的追踪未见得有何神奇之处,但她迷路的本事那是能叫八十岁的老奶奶都自叹不如。 唉,形势比人强,忍了吧! 她乖乖闭上嘴巴,扭动身子调整到舒适的角度,自动屏蔽掉某人嘴角上扬的得意。 笑吧笑吧,反正我若走不掉,被拉来当人肉垫背的可是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主角好当啊?主角就是不淡定因子,就是一锅粥里的那一粒老鼠屎,所过之处必定鸡飞狗跳喊打喊杀。虽然你是主角,大抵是不会gaover,但好歹你也是一侠盗,多少沾了侠这个字儿不是?我就不信危急时刻你还能放着我不管?到时候我就往你身后一躲,兵来你挡水来你掩,天塌下来也要先砸在你头上,我怕毛?!! 人都说,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 华小妞摇摇头,曰:要在江湖混,最好是神棍。 ——神棍是干毛的?忽悠垫背的啊!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还没到丐帮香堂的时候,华真真就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能让楚留香打消了进去一闯的念头。她既不愿楚留香将她就地放下怕那白玉魔来擒,又不愿跟着他进什么丐帮蹚这趟浑水,最好让他护着自己远离了此地才好。待到趴在丐帮香堂对面的屋脊上往下瞅时,却又巴不得他快快冲下去的好。 原因无他,只为那一身黑衣的美貌姑娘,此刻正坐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见色忘惧啊! “喂,你还不下去救她?我瞅着她可比你那个屁股很翘的大姑娘俊多了,”华真真悄声冲旁边人道。 此刻他二人正趴在屋脊上,那白玉魔却已进入屋内若无其事的站在了南宫灵身后。屋内想必都是丐帮的高手,一向没眼力介的华小妞也不觉谨慎了起来。 她又向旁边挪了挪,胳膊轻碰身侧之人,“喂!” 楚留香偏头看她,笑了笑。 “我知道了,”华真真眨眨眼,“你还在嫌弃她是个女人对不对?你也看出她是个女人了,是不是?哎呀其实这个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都是受,只要你摆正攻的态度就好了嘛。” 楚留香哑然失笑,还是看着她。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华真真翻个白眼,“行不行给句话啊,你放心,只要你有决心,我保证帮你拿下。” 她一脸坚定,一副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楚留香望着她,月光清辉倾洒,仿佛所有的华彩都映在了她脸上。 她轻启朱唇,复又道:“我明白了,你是怕她已经有心上人了是吧?你放心,只要锄头舞的好,那有墙角挖不倒?哪怕她屋里有人了,咱们都要把这颗红杏摘到。哼哼!” “是吗?”楚留香薄唇轻抿,笑意更浓的望着她。 华真真眼睛一亮,“这么说,你同意了?” “嗯!”同意,他同意不管这墙有没有角,他都要抡锄头把它挖倒。 华真真眨眨眼,“这么说,你决定了?” “嗯!”决定,他决定不管她心上是不是有人,这颗红杏他都摘定了。 “那太好了,”华真真满意的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冲进去救人?” 救人? 楚留香笑着摇摇头,“再等等。” “等什么啊?”华真真嘟囔着,一脸不满。 等答案。 楚留香宽慰她道:“南宫灵绝不会伤害她,因为他还有很多话要问她。至于我,自然也很想听到她的回答。所以,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人家冲锋陷阵的都发话了,她这个充其量只能算是摇旗呐喊的还能有什么话说?只得认命的点了点头。 不过好在,这个等待并不是太久。 这个等待的结束不是因为黑衣少年给了回答,这个等待的结束,是因为有一把剑,斜地里刺了出来。 搜魂剑无影。 楚留香也只好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 一点红本是好心,在快意堂为了逼楚留香跟他一战,他毁了楚留香自黑衣少年手中得来的信,那信很可能就是秋灵素写给札木合的。而如今,他便要出手救下这个少年,打算还给楚留香一个活的书信。 可惜他来得不巧,偏偏打断了楚留香原来的计划。 楚留香无法,只得自屋脊上揭下十几片瓦,朝着对面大堂掷了进去,嘴里还喝道:“看我的五毒铜钹!” 哪里有什么五毒铜钹,不过是几片破瓦。可江湖上但凡沾了毒字的,往往是顷刻间便要人命的事物。众人只听“五毒”二字便纷纷躲闪了,哪还顾得上一点红跟黑衣少女,他二人乘机冲了出去。 等丐帮诸人回过神往对面屋脊望去的时候,楚留香早揽了华真真跑的无影无踪了。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2章 所谓回家 一只蛤蟆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 两只蛤蟆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 三只蛤蟆…… 扑通一声,跳下去的却不是什么蛤蟆,跳下去是一直挂在楚留香身上的华真真。 楚香帅苦笑着掏了掏耳朵,终于摆脱一路来的魔音穿耳了。 却见那青色纤细的身影一下朝着黑衣少年扑了上去,“小黑啊啊啊!” “你,你快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黑珍珠被她猛的一下跳过来唬的一愣,竟被她一把抓个正着。 华真真一脸正经,“咦?这有什么关系嘛!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正所谓哥俩好啊拉小手呀,有什么不成体统的。” 黑珍珠满脸通红,想要甩手却甩不掉,想用另一只手握鞭子抽她,举到半空却还是没下去手。只得转头面向一点红,恨恨道:“谁要你来救我!” 人家明明出手救了她,看她现在这副模样,却好似半点不领情,还要有多大怨恨似的。 一点红却也不以为意,阴森森道:“我不是来救你,我只是拿你赔给一个人。” 黑珍珠一听大怒,她明明是个人,何曾被当做货物搬赔来赔去,她厉喝道:“谁?” “赔给我啊赔给我吧!”华真真一脸欢呼雀跃,冲一点红道:“楚留香是我舅舅,你赔给我,跟赔给他也是一样的!” 这姑娘虽二却半点不傻,看一点红跟楚留香的态度,早已猜到一点红是为楚留香而来。 楚留香呢? 楚留香也只好抹了抹鼻子,仍旧苦笑。这丫头,只有在有便宜可占的时候,才会想起他这么个便宜舅舅。 一点红望着楚留香,冷冷道:“毁你书信,赔你活人,两清了。” 说完转身便走。 “喂!小红!小红啊,你要去哪里啊?天这么晚了夜这么黑,你一个人走多不安全呐!黑灯瞎火的,像你这样一个人孤身上路,很容易被人劫财劫色的!喂!小红,小红啊!你快回来,我一人忽悠不来,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你,喂……” 她一边喊得起劲,一边还腾出一只手朝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夜路挥了挥。反正她笃定了以一点红的耳力,跑再远也听得到。她还笃定了只要楚留香在,一点红就不会拿她怎么样。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报当夜提裤子绕大街吹冷风的一箭之仇了。哼哼! 可苦了楚留香,他已笑得嘴角抽搐冷汗直流,却还是眼神好的望见了一点红消失前的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将下去。 也苦了黑珍珠,她一边肩膀抖得如筛糠,一边被华真真拉住的那只胳膊却还要佯装□不动,脸上表情依然保持着冷酷嚣张。倒叫华小妞几疑她这是脑淤血中风的前兆。 她关切的望着黑珍珠,一脸焦虑,“小黑,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大好。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南宫灵,他给你用刑了是不是?伤哪了伤哪了,快叫我看看。” 她边喊着边毛手毛脚,甚至把黑珍珠的斗篷也撩起来查看一番。 “我没事!”黑珍珠一把挥掉她的手,退后两步,红晕已染上了耳根,好在天色深黑外人看不见。 华真真却蹭到楚留香身侧,凑上他耳畔,轻声道:“我验过了,86、62、89,黄金比例魔鬼身材,比性感女神舒淇都不差的。楚留香,你赚了!” 楚留香脸色一黑,管她什么书7还是书8,沉声道:“我不是为了这个!” 华真真没说话,却拿眼角瞟了他一眼,那表情分明就是“你不是为了这个还能为了什么?” 楚留香脸色更黑了,也不再跟她罗唣,转头面向黑珍珠,“在下有件事情,要问阁下。”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楚留香得了札木合那封信的内容,自然是要继续寻找秋灵素。他返回丐帮分舵找到了南宫灵,而南宫灵也已答应带他去见前任帮主夫人。 他向黑珍珠嘱托一番,并约好两日后的黄昏,在大明湖风雨亭相见。到时相见的自然不只他们三人,倒时相见的还有一位“穿淡色衣衫,风姿很美的少女。” 华真真拉着黑珍珠游荡在这济南城中,丐帮的人似已受到约束,并不来找她们麻烦,而快意堂的人,望见黑珍珠也只能是远远就绕道走的份。 也难怪华小妞玩的恣意,她进济南后的这几天委实是给憋坏了。除了第一天参观了参观特殊服务行业还差点被扒马甲现原形,第二天夜里上个小号也要被人追杀吹了一宿冷风,第三天先是被马惊后是被蛇吓,华小妞心想就算是下山历练,可这危险事件的突发频率也太高了些吧。她虽明白自己不是观光旅游来的,也想着要留条小命回华山呐。 所以说主角定律的强大啊,楚香帅就跟眼镜正太柯南一样,走哪哪就有血案,比病危通知书还灵验。 华真真扭头看着身旁的黑珍珠。 这姑娘功夫好像很不错。——比你个二手货是强多了! 这姑娘模样也很标致。——一身黑衣男装英姿飒爽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这姑娘小手滑又腻,身子抱起来软又香……——喂喂!你想干什么!倒卖良家妇女是犯法的! 嘛嘛~不要着急嘛!我只是觉得,跟着这小妞儿比跟着楚留香保险多了。她老爹叫神马沙漠之王,一听就知道很有钱名头也能唬人,家里应该不会介意多双筷子多张嘴吧?我跟着她偷偷去沙漠溜达一圈,半年后再回华山,神不知鬼不觉,历练一事也就有交代了,师傅那里也绝对没话可说! 华小妞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遂喜滋滋的问黑珍珠道:“小黑,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黑珍珠一脸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咦!”华真真拍拍她肩膀,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当然是跟你回家啦!” 黑珍珠瞪她一眼,脸上随即浮起片片红晕,“你跟我回家做什么!” 华真真笑得一脸谄媚,“我跟你回家,你说能做什么!”——当然是混吃混喝啦! 黑珍珠拍掉她肩膀上的手,怒视道:“你,你,你别不正经!”她虽是在嗔怪,语气却透着说不出的娇媚。 华真真耸耸鼻子,心说我顶多也就算是游手好闲,不正经这么大顶帽子,扣的狠了点吧。却也不甚以为意,继续嬉笑道:“你说你堂堂沙漠之王的小王爷,不在家好好呆着,啊,那个,学学刺绣啊,缝缝衣服啊,跟人家似的满江湖瞎跑什么。喂,你别瞪我,我说真的啊。你爹的下落呢固然重要,可你自己的安危也要注意嘛。你说这江湖上,多乱啊,抢包的,劫道的,偷东西的,神马没有?最最可怕就是那劫色的,你说你这么漂亮的大姑娘,走在街上……” 黑珍珠瞪圆眼睛盯着她,诧异道:“你你,你早就看出我,我是个姑娘?” “是啊。”华真真点点头,你要不是个姑娘我能跟你搂搂抱抱的吗?你以为是不知检点的楚留香啊?!——半斤八两! “你,你,”黑珍珠咬了咬下唇,低声道:“你还是要跟我回家?” “对呀!”华真真如实回答,你要不是个姑娘我能随便跟你回家吗?你以为是来者不拒的楚留香啊?!——你就跟他杠上了是吧? 黑珍珠低了头,再不出声,脸颊的红晕却慢慢染上了耳根。 华小妞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心说其实我每顿饭吃的也不多啊,两个花卷一个馒头外加煎饼卷米饭,你用得着一听说我要跟你回家就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啧啧啧,看你的样子唯恐我把你家吃穷了似的,你爹好歹也是割据一方的草头王爷,你们沙漠里该不会恓惶到养两头骡子就敢称沙漠之王吧?嘛嘛~好歹我下山时候师傅还给了盘缠呢,我付你钱还不行吗? 哎呀呀算了算了,瞧你急的脸都红了,我不惦记你家那点粮食了。在哪混饭不是混,谁跟谁不能搭伙啊?难道360就一定得绑在qq上? 得,我还是琢磨琢磨怎么能在楚留香那混半年吧,反正他都已经养着三个大姑娘了,多我一张嘴,也无所谓嘛! 说到楚留香养的大姑娘,华小妞心里自然就会先想到苏蓉蓉。 华小妞是没看过楚留香传奇,但好歹知道赵雅芝啊!想当年新白娘子传奇风靡那会儿,谁家小丫头片子没扯过二尺蚊帐布偷摸摸的自个儿在家扮仙女啊! 白素贞那是神马风华,那是神马容貌,那是神马气场! 以至于现在电视上出现某某家纺的广告片华小妞仍会惊呼出口,白娘娘!她心里也曾嘀咕找白娘娘拍广告其实就是一个失误,人人都只顾膜拜娘娘了,谁知道娘娘身上穿戴的啥,屁股底下坐着啥啊! 令白娘娘家喻户晓以致封神的自然是新白娘子传奇,但令白娘娘红透香江的却是更早的两部片子,上海滩跟楚留香。 感谢tv、感谢tv、感谢wc!——你以为是得金鸡百花吗?!! 华小妞其实想说,感谢互联网,感谢度娘,感谢勾勾,令她能在若干年后想要深度挖掘神仙的凡人生活的时候,找到那么多弥足珍贵的老资料。 华小妞曾想把白娘娘塑造的各个经典形象膜拜一遍,于是,噗…… 如果说年轻版发哥的西服领带中山装还颇令人惊艳的话,那年轻版秋官裙裤布鞋蝙蝠衫就实在是……令华小妞喷饭。 八十年代的布景、八十年代的武打动作、八十年代的化妆……虽有当时芳华正茂青春靓丽的白娘娘坐镇,华小妞仍是忍受不住看了半集就把它delete了,哦不,同时还按着shift!!! 往事不堪回首,华真真的拜神之路可谓跌宕起伏坎坎坷坷,但起码让她有了一个最基本的认知,苏蓉蓉,她是个大美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楚留香船上养的三个大姑娘都很美,但当年赵雅芝一掀帘帐从船舱中走出来的时候,那才是真真的叫人眼前一亮,称之为人世间十分的风华已被她占去了其七也不为过。 从而令华真真认定了,苏蓉蓉就是白娘娘,白娘娘就是苏蓉蓉,苏蓉蓉她就是个神哪!!! 如今,马上就要见到真人版的神仙娘娘了,叫她怎么能不激动? 唰的一声,长鞭凌空抽起。 “你就那么急着要去见她吗!!!” 第13章 所谓救人 “风尘仆仆,却是一无所获?” “在贫僧看来,施主亦是一路风尘而来,又有何所得?有何所获?” 男子缓缓将杯中清酒倒入喉中,他不是饮豪饮之人,同样的,他说话的速度也很慢,他缓缓道:“我不是来跟你打机锋的,你也无须用你妙僧的那张面目来对着我。” 妙僧无花,自然是妙僧无花。 他此时穿的并不是人们惯常见的那一身月白僧衣,他眉目仍如朗星,面如皓玉唇似朱红,可他的表情却不似往日般温文,往日般风姿出尘。 无花此刻穿一身黑衣,脚踩高齿乌木的木屐,全然不是中原人的打扮。他笑着说:“倒是在下的不是了,望请阁下海涵。只是在下也没有把阁下当做外人,否则,又怎肯穿着这一身就出来见你?” “所以我猜,你并没有杀得了楚留香。” 无花听了倒也不觉受挫,仍笑道:“天下间能杀得了楚留香的人,本就没几个。” “更何况你并不敢使出本门武功。” 无花并不否认,他若使出本门武功,便一定会被瞧出真面目。而现在楚留香对于他而言,好像还没有到非杀不可的地步,更何况他也未必有把握杀得了。一计不成,还有二计,就让南宫灵陪楚留香继续演下去好了。秋灵素是绝不敢透漏半点线索的。 “在下虽无把握杀得了他,恐怕阁下也未必有。” 男子不置可否,“我为何要杀他?” 无花不疾不徐,也饮了一杯酒,方才道:“阁下既然已不惜千里追来济南,又为何不去见她?” 他盯着面前男子,笑道:“阁下虽风雅温文,奈何楚留香也是个妙人,据我说知,他可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 盗帅夜留香,销魂不知在何方。 楚留香闻名江湖的未必只是他的轻功、他的盗术,还有他踏月色而来,颀长身姿翩翩风度,搅乱了江湖女儿们的一潭心湖,挑起了痴情少女的一场春梦。 谁不盼着盗帅踏月色,入梦来留香呢? “你就不怕这位姑娘也移情于他,枉你一番心思?” 他怕不怕?他当然怕。他若不怕,也不用一得知她到济南的消息,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来。 他怕不怕?他更加怕。他更加怕的是有人居心叵测,有人借刀杀人,有太多的人不欲置她于死地,而是要令她生不如死。 他挑眉道:“你肯让我带她走?” 无花的笑容仍令人如沐春风,“放不放她走不是我能决定的,你总要问过那人的意思才行。” 男子冷哼一声。 “不过我却可以向你保证,在济南府的这个范围内,她毫发无伤。” 只是毫发无伤? 男子的面色未变,他握酒杯的手指却紧了紧。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也没有得不到。他想要的人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他还有计划,如果不是他目的,如果不是他暂时还不能摆脱她……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你就那么着急要见她吗!!!” 黄昏下的大明湖畔,一青一黑的两条人影。 黑珍珠将胳膊一挥,一把拍掉了华真真伸过来欲拉着她的手。 华真真一脸不解,“你又怎么了?这一路上总是默默唧唧走三步恨不能倒退两步,眼看着太阳都要掉下去了,我们还没到风雨亭呢。哎呀呀前边不远就是了,你再坚持坚持嘛。要是你累了,那大不了,我吃亏一下,背着你?” 华小妞心说我这姿态放得可够低了,活了两辈子别说大姑娘,连吃奶的孩子还没背过呢。要不是为了快点见到偶像,我才不大老远的又跑大明湖边来装夏雨荷呢! 黑珍珠停了脚步,冷冷的望着她,道:“见到她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华真真摊摊手,一脸无奈道:“也不能怪我没出息啊,我那时候小嘛,统共没见过几个美人儿。不过她当年的出场,真的是宛若天人,叫我念念不忘啊念念不忘。唉,如今能见到活人了,你说我能不激动嘛!” 黑珍珠紧咬着下唇,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很仰慕她?” “何止是仰慕啊,我对她简直就是顶礼膜拜!” “你,”黑珍珠跺跺脚,额头已染上一层黑气,“那你还说要跟我回家?” “哎呀呀,”华真真满不在意的摆摆手,“那个呀,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到哪都不缺口饭吃。” 华真真眼睛一亮,“实在不行,我就直接跟着苏大美人回船上好了,她那么美丽温柔的人,一定不会拒绝我,嘿嘿!” “你要跟他走?”黑珍珠恶狠狠瞪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戳个窟窿,“对,我不美丽,我不温柔……” 她抬手一抖就要将鞭子甩出,华真真却忽然一把拉住了她,“喂,你看你看,那是不是就是苏大美女?” 夕阳西落,淡淡余晖映照在大明湖畔、风雨亭上,为这一亭、一湖,洒上一层暖暖的金红色光。 一个窈窕的身影立在亭中,远远的瞧不清面貌,却见她风姿飘逸,翩翩若仙,似已不食人间烟火。 “一定是她,这么美的美人儿一定就是她!” 华真真兴奋的嘟囔着,拉了黑珍珠的手正打算迎上去,却忽然发现亭外不只何时,又多了四个穿绿色的长袍。 “咦?难道楚留香还约了别人?难道她不是苏蓉蓉?” 华真真虽想不透,却也不愿冒冒失失的闯上去。那四人浑身绿油油仿佛田野里的菜豆虫,打扮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但是华小妞却也知道,这江湖嘛,总是怪人多一些,而这怪人里嘛,又总是高手多一些。她的二手货武功马马虎虎,那个威力加强版的垫背楚大神又不在,如今只靠着内部测试版的黑珍珠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她心里还是相信古叔的遇强更强主角无敌定律的,没有楚留香的金手指在此,她也不愿无端惹事。 若这姑娘跟人走了,那她许就不是苏蓉蓉。若这姑娘是苏蓉蓉,那等四个绿袍子的怪人走了以后再上去相见也不迟。 华真真想的虽好,却及不上突变来的快。 那绿袍怪客不知跟风雨亭里的姑娘在指手画脚些什么,那姑娘却只是摇头,看样子并不打算跟他们走。绿袍怪人却也不再相劝,举手抱拳状似要离去。 谁知就在这抱拳之时,忽然四道金光,四个人袖中同时射出了四件暗器,华真真双目圆睁还未及喊出“小心”,那亭中女子却已惨呼一声,撞倒栏杆,直直跌进了湖里。 华真真急忙捂住还未出口的惊呼,回头一脸焦急的望着黑珍珠,压低了声音道:“怎,怎么办?” 黑珍珠挑挑眉,默不作声。 华真真再回头,看着绿袍怪人已走远,扯着黑珍珠衣袖道:“快,他们已经走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救人,说不定还来得及。” 她发足要往前跑,身子却未移动半分。 她回头再拽黑珍珠,对方却一挥手臂将她甩开,冷冷道:“我既不美丽又不温柔,为何要去救她?” 说完也不等答话,飞身扬长而去。 华真真瞧着她几个起落便已消失无踪,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 “算了,”她跺跺脚,一咬牙,“我自己去救!” 湖水碧蓝,仿佛清澈见底。 华真真将身子探出阑干外,却仍瞧不见水里的动静,连半个人影都不见。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嘴里嘀咕,心底暗自焦急。 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可道友在眼前死翘翘了,贫道就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生命是很美好,活着也很重要,但活着也不代表能眼睁睁瞧着别人去死呀! 华真真做了个深呼吸,脑海里又回忆了一下蛙泳的基本动作。虽说上辈子她也能在水里扑腾个几十米,憋个把分钟的。这练了武功最大的好处便是呼吸吐纳,喘气的频率比普通人可以慢上许多,但就不知道这个二手的身体协调能力如何。 算了算了,人命关天,尤其是我的偶像白娘娘,拼一下吧! 华小妞在心底呐喊一声“白娘娘我来啦!”,便扑通而下,一头栽进了大明湖里。 辨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原理曾教育我们说,实践出真知。 而血淋淋的事实进一步为我们阐明了这个观点,光靠理论是远远不够的,单凭理论而没有实践,便落入了空想主意的误区。 于是,华真真跳进了水里,她实践后的结论便是:“特么的,这副身体真的不会游泳啊咕噜咕噜咕噜……” 华小妞上一辈子贫瘠的游泳经验外加不怎么扎实的动作要领,使她在未跟这具身体多加磨合前,根本掌握不到潜泳的节奏跟平衡。 仅刚入水时状似狗刨的带起了几处了水花,随后便如石沉大海,水面上再难觅踪影,而落水时激起的阵阵涟漪,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华真真胸腔的跳动已减弱,脑海中意识模糊,五感似也在渐渐消弭,身体仿若浮游,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4章 所谓华真真 华真真胸腔的跳动已减弱,脑海中意识模糊,五感似也在渐渐消弭,身体仿若浮游,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于是,女主死了,本文完结。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5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5部分阅读 这是不可能的【_找打呀你!!! 事实是楚留香再次回到济南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深夜。 秋灵素并不承认她曾写过信给札木合等四人邀他们前来,她对四人的生死更是一无所知,这一趟奔波,岂非毫无所获? 却也并非一无所获,楚留香起码知道,有一个精通东瀛忍术的人,自称天枫十四郎,在处处阻挠他调查此事。他还知道这人必定是个他认识的人,说不定就是他非常熟悉的人,正因如此这人才要易容改装,才不敢以本门武功示人,才冒充伊贺忍者。他的武功虽来自伊贺,他的人却不是伊贺所来。 这些难道就够了?这些当然已经够了。线索虽还很少,但楚留香却半点也不气馁,有线索,就比没有的好。 更何况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现在虽已是深夜,现在虽早已过黄昏,但他相信有人一定还在等着他,没等到他,她们便不会走,绝不会走。 没有什么比赴佳人的约会,更令人心情舒畅的事。 楚留香的人已站在风雨亭,他自与南宫灵道别后,便直赴大明湖畔。 只可惜他将这风雨亭前后左右瞧了个遍,却半个人影也不见。 楚留香轻功高绝独步天下,别人若想在他面前藏匿起来,太难,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他若认定这附近没人,这附近便绝对半个人也没有。 这附近没人,华真真跟苏蓉蓉她们,又是去了哪里? 这附近没有人,却渐渐驶来一叶扁舟。 这附近本没有人,那艘舟子上,却坐着一个自斟自饮柴衣笠帽的老人。 小舟随风飘荡,渐渐荡过风雨亭,老人打量楚留香一番,却忽然开口道:“少年人可是在等人?” 楚留香心中一动,躬身问道:“老丈在这明湖上放舟,可曾见过什么特别之人?” 老翁略一思索,缓缓道:“这大明湖上嘛,每日里游人过客不知有多少,但若说特别之人嘛,倒还真有一个。” “什么人?” “一个特别俊俏的年轻后生。” 楚留香眼睛一亮,“老丈从何处见到他?” 老翁手指身前,“喏,就是这风雨亭。不过可惜啊!” 楚留香疑惑道:“可惜?” 老翁点了点头,一脸遗憾,“可惜他已经死啦!” “你说什么?”楚留香身躯一震,失声道:“他怎么会死?” “他怎么会死老朽可不清楚,只远远瞧见他一头扎进了这大明湖里,起初还冒些气泡,眨眼功夫便没了动静。唉,这大明湖虽说不太深,可每年溺死的人哪,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水下又是海草密布暗流涌动,你若真想找啊,就往这四下里打听打听,不定什么地方,会有尸体冒上来呢。” 楚留香此刻已是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等这半天仍不见众人踪影,料想必生了什么事故,但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竟已溺水死了,便是怎么也不肯轻信。 他口中喃喃,像是自语,又像是询问道:“她在这风雨亭上站的好好的,怎么会忽然栽进水里去?” 老翁摇摇头,“他那里是栽进去的,分明就是自己跳进湖里。” “自己跳进去?” “是啊,”老翁叹了口气,似也为此事感到惋惜,“老朽当时离得远了,没瞧清楚,仿佛是有个穿白衣衫的姑娘掉进了湖里,这青色长袍的少年人便疯似的奔到了风雨亭,也一头跳进了湖里,俩人都没再上来。” “穿白衣的姑娘?”楚留香惊呼出口,“可是个容貌很美的小姑娘?” 老翁摇摇头,“离得太远,瞧不清楚。只见到她从黄昏时分,便站在那了。” 老翁虽未瞧清楚,楚留香却已认定此人必是苏蓉蓉无疑。 正因如此,他的心反而平静了。苏蓉蓉自幼跟着他从海上长大,熟识水性,海中游玩便如在平地上一般,便是跳进了这大明湖里,又有何妨? 小丫头不知水性如何,但若跟蓉蓉在一处,料无大碍,许是在其他什么地方上了岸,老翁没有看到罢了。 他拱手笑道:“老丈多虑了,这两位姑,这二人或许只是跃入湖中嬉闹,潜到别处上了岸亦未可知。” 老翁却一摆手,“不可能。” 楚留香疑惑,“老丈何处此言?” 老翁却抬手指着远处,“老朽当时正站在那,瞧见他们二人先后落水,便摆了小舟过来瞧个究竟,唯恐他二人是失足,总也要救上一救的。谁知道等老朽划舟过来后,水里早已没了动静,却有一大片红色自水底晕了上来。他二人若安然无恙,这血水又是从何而来的?” 楚留香似是僵住了,漫天星斗落入他眼底,似也泛起了氤氲水光。 他二人若安然无恙,这一大片血水又是从何而来的? 水中冒出大片血红,他二人何能安然无恙? 他二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他胸膛起伏,只觉喉咙干涩四肢瘫软,昏昏摇摇,仿佛湖面上徐徐吹来的夏日微风,也能一下子将他掀倒在地。 那老翁似乎叹了口气,随手拎起酒坛便向亭中抛了过去,“此间有月有酒,少年人何不多饮几杯,一解心中犯愁?” 楚留香本能的结果那坛酒,身子却跟着晃得一晃,好似连一小坛酒也抱立不稳。他凄然道:“美酒明月,又何以解在下心中所痛。” 扑通一声将酒坛丢入湖中,竟连酒也喝不下去了。 那渔翁呆呆的瞧着他,幽叹一声,“有你为我如此伤心,我便真的死了,又有何妨?” 楚留香猛然跳了起来。 那大湖上的扁舟本就轻盈,他一下子跃将上去,也不管小舟会不会倾覆,一把抓住那“渔翁”肩头,失声道:“蓉蓉,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苏蓉蓉轻笑道:“是我是我,你不要跟个大猴子似的摇来晃去,船会翻的。” 楚留香哪里理会她的警告,只仰天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他抬手去捏苏蓉蓉的鼻子,轻斥道:“一个甜儿,一个红袖,已经够叫我头疼的了,你竟比她们还要顽皮,害得我如此着急。” 苏蓉蓉偏着头,边躲边娇笑道:“哪里是我的主意嘛,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要赖到我的头上。” 楚留香听后眼睛晶亮,他有些急迫,却又惴惴的问道:“只有你自个儿吗?那当日跟着你跳下去的人呢?” 苏蓉蓉白他一眼,嗔笑道:“也不知道你刚才是真是为我着急呢,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我自然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有人将帘子一掀,一个脑袋已自船舱中探了出来。 夜色如墨,星璨如火。 深沉如夜空,也比不上她的眼眸点漆有神。璀璨如繁星,也及不上她的双瞳盈亮生辉。 她眼波流转,娇声笑道:“主意虽然是我出的,可演戏的却是你,你可不许过河拆桥,把我给出卖了!” 楚留香刚才心中大乱,根本未曾留心船舱中还有气息,不然以他的耳目,又何以至此方见到这人。 这人是谁? 这人自然是华真真。 原来当时华真真着急之下跳入水中,她心里惊惧,起初还划得两下,后来却一个失调,手脚再也兼顾不起来。她越害怕便越手忙脚乱,呛了几口水后,意识便渐渐模糊,人也慢慢往下沉。 幸好苏蓉蓉并未游远,她丢了一盒胭脂在水中,叫绿袍人相信她已然重伤落水,本打算等他们走远潜到远处悄悄上岸。谁知刚落水没多久,便瞧见又有一人跳了下来。 她拖着华真真在水中游到偏僻处,方才上岸。好在练武之人呼吸吐纳强于常人,华真真只喝了几口水,呛了几下,性命却无大碍。 华真真看着苏蓉蓉娇娇弱弱,那泼辣厉害的黑珍珠又不在身边,更不敢去招惹什么高人怪客,便跟着苏蓉蓉租了条小舟,坐着湖上等楚留香寻来。 她心说楚留香我为了救你的红颜知己差点领便当下场,无论如何也要捉弄捉弄你,让你难受难受才行,便教了苏蓉蓉这个试探的法子。 苏蓉蓉本就易了容,又瞧她说的热闹,且被她一句“你若死了,楚留香一定伤心死了!”说得心中一动,便欣然应允,才演了前边那一场戏。 楚留香面色一沉,佯装责怪道:“你们两个玩的不亦乐乎,却叫我好一阵担心着急。” 苏蓉蓉柔声道:“我们也不是故意让你着急,只是怕那些人知道我没有死,再寻回来。你想,我们忍心让你着急吗?” 楚留香还未回答,华真真已插了进来,“忍心忍心,忍心的很!” 她赤着脚伸到湖里,将湖水撩动的哗哗作响,一双莹白玉足起起伏伏,勾着人的心魂也跟着荡漾。 她扭头望着楚留香,贼贼笑道:“我本来还设计了十七八句台词,定能叫你魂不守舍的。谁知道苏姐姐心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叫你太伤心。唉,我便只好作罢啦!” 楚留香微微一笑,心道其实要令我魂不守舍,也不是非要用吓的才可以的。 华小妞却顾自滔滔不绝:“你也不要说我没义气啦,我这个便宜外甥虽然贪生怕死,总也好过那个小黑啊,你不知道她有多么过分,抛下我自己就跑掉了,真是可恶!” 她双脚啪啪的拍打着湖面,显然是水底的惊魂让她真的害怕了,连曾经叫她赞叹不已的美貌也没了作用,嘴上忍不住抱怨起了黑珍珠。 楚留香柔声道“好在你无事!” “好在有苏姐姐!”华真真挑挑眉头,撇嘴道:“要不是有苏姐姐,我早就淹死啦!” 苏蓉蓉望着他二人,幽幽道:“要说感慨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我素味平生,你为了救我都肯跳下水,我才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即便你,即便你今后……” “那个好办啊!”华真真哗的一下抬腿到船上,雀跃道:“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感谢的话,就让我多抱抱好啦!” 说完一跃起身,朝着苏蓉蓉扑了过来。 苏蓉蓉哭笑不得,一边防着她呵痒,一边叫道:“华姑娘!” “华姑娘?” 华姑娘?华姑娘谁啊? 华真真无视着楚留香玩味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望着苍茫夜色,声情并茂道:“大明湖,都是水;螃蟹啊,八条腿。横批:景色如画,哈哈……” 楚留香摸摸鼻子,也轻咳两声,盯着她道:“不知日后我上华山,是找夏雨荷、高亚男呢,还是别的什么人?” 华真真脸上发烧,心说看来今天是忽悠不过去铁定要穿帮了,果然这脑袋里进不得水,一湿身成千古恨啊,只得讪讪道:“你,你还是找华姑娘好了。” 楚留香眉梢轻挑,“华姑娘,华什么?” 华真真双唇蠕动,“真真……” “什么?” “真真,真真,”华真真跺跺脚,咬牙喊道:“华真真!” “真真,我知道了,”楚留香微笑道:“华真真!”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5章 所谓滛/魔 华真真转头。 华真真再转头。 华真真三转头。 华真真…… 好吧,我承认华小妞不是中风,不是羊角风,更不是帕金森综合症。⊙﹏⊙b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转头,只是为了去瞧身旁的苏蓉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转头,却又欲言又止。 嘛嘛!~也不能怪我啊,人家好歹也是个美女,还是个超级大美女。虽然她锲而不舍孜孜不倦的盯着我,我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对她坦白。 姑娘,我真的不是小百合!!! 她可是我心目中的白娘娘啊啊啊啊啊! 楚留香二探秋灵素,华真真却自告奋勇的要送苏蓉蓉回船上。 她当然不是为了抱住偶像大腿多蹭几个签名那么简单。要知道自打进入济南城,她便霉运不断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既然楚留香说济南如今危机四伏,那她干脆跟着苏蓉蓉去船上好了,既然惹麻烦专业户楚大神不在,那船上应该还是安全的。待她混吃混合混过一段时间,再溜上华山禀告师傅历练完毕,师傅若允了她自然便能呆在华山,师傅若说时辰不够那她便再去船上混日子好了。反正苏大美女既温柔又善解人意,一定不会拒绝她哦哈哈哈! 华小妞算盘打得精,如今肠子却悔得比绿帽子还青。 阿米豆腐,早知道白娘娘乃要一路这么含情脉脉深情不语滴望着我,我宁可去跟着楚留香闯神马龙潭过神马虎|岤哎! 白娘娘啊,我真的不知道你爱搞背背山哦! 华真真其实真的错怪了苏蓉蓉,她本就不是小百合,自然不会搞什么背背山。——还不都是你一人说的!_ 不过她确实一直不由自主的望着华真真,怔怔出神。 她和甜儿、红袖三人自十一二岁起便跟着楚留香,视他如兄如父亦如友。但凡做过妹妹的便能理解一家人之间那种独占欲,她们三人向来对轰不走赶不走总是自动粘上来前赴后继一批又一批的“想要夺走楚大哥的坏女人”嗤之以鼻,这些年来被她们三姐妹用些小手段小伎俩打击走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楚留香也总是宠溺的笑笑,不予干预。 但是这个不同,这个华姑娘不但不稀罕什么盗帅留香,反而跟遇见瘟神鬼魅似的避之唯恐不及。楚留香说向东,她就偏要往西。楚留香说坐下,她就偏要站着。楚留香说走,她绝对一动也不愿动。这不是仅仅是她爱使性子爱恶作剧的脾气使然,也不是故意唱反调好引起注意,她是真的,真的没把大名鼎鼎的楚香帅放在心上。——有楚大神保驾护航固然好,没楚大神管闲事惹麻烦更加妙! 但楚大哥呢?楚大哥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苏蓉蓉望着前边正回头偷偷打量她的少女出神,那双亮如点漆的眸子骨碌碌转着,红润欲滴的樱唇合合启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蓉蓉心头一乐,不管怎么说,这姑娘的性子倒是有趣的很,况且还曾舍命相救,便是让她在船上长久住下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反而平添不少乐趣。若是让她跟甜儿那鬼丫头混在一起,说不定连船都要被她俩闹翻啦。 苏蓉蓉想得出神,华真真看着却已快哭了。 坏了坏了,白娘娘又在对着我含情脉脉的笑了。 华真真默默的回过头,心底留下两挂宽面条。楚大神啊,虽然我时常埋汰你腹诽你打击你跟你唱反调以嘲笑你为乐,但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想过要跟你抢女人啊!!! 正在两个姑娘默默的走在路上,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忽然一个清亮的嗓音插了进来。 “苏姑娘!” 华真真一抬头,便看到两个熟人。——熟归熟,我可不打算碰见他们! 一个是俊美朗目的青年人,另一个则是年过半百皮肤却仍如姑娘般白皙滑嫩的老乞丐。 南宫灵,跟白玉魔。 苏蓉蓉略一施礼,“南宫帮主。” 南宫灵笑道:“苏姑娘可就见外了,我与楚兄相交多年,便是上次我去船上住了五天,咱们还一起捞月亮捉乌龟来着,你现在如此称呼我,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苏蓉蓉摇了摇头,温柔笑道:“蓉蓉只道你现如今做了帮主,出门在外,帮主的架子自然要拿一拿的。” 南宫灵道:“跟别人面前或许要拿一拿,跟蓉蓉你面前,在下可万万不敢。” 苏蓉蓉掩面一笑,便瞧见白玉魔的眼睛在她跟华真真的脸上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心生不悦,却又不愿当面发作,只得向南宫灵道:“南宫兄你事多人忙,蓉蓉就不耽误你了,改日你到船上来,蓉蓉再请你喝酒可好?” 南宫灵却摆手笑道:“哪有什么大事,来接你便是我最大的事。” 苏蓉蓉奇道:“接我?” 南宫灵点点头,“是啊,你忘了当日我为你画像一张,苏蓉蓉的风姿雅致,可是难为死在下了,足足酝酿了半年多,前日方才画完。如今我便是要找你献宝来了。” 苏蓉蓉伸出手,笑道:“画像在哪里?拿来我瞧瞧。” 南宫灵道:“如此珍贵的事物,自然是放在家中了。你现在就随我去取吧。” 苏蓉蓉望着他,却缓缓摇头道:“那恐怕不行,我答应了楚大哥,跟这位华姑娘要回船上等他。不若改日吧,改日我跟楚大哥一起登门造访。” 南宫灵爽朗大笑,“我要见楚留香,又何须改日?” 苏蓉蓉道:“哦?” 南宫灵道:“不瞒你说,楚留香此刻正在舍下,等着与我推杯换盏一醉方休,正事他告诉我你在附近要我来接你,有蓉蓉为我们添酒布菜,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苏蓉蓉眼睛一亮,惊喜道:“楚大哥也在……” 她话还没说完,已转为一声呼喝。 她人还未及反应,已被猛然推了一把,身子向侧方踉跄了两步才堪堪停住。 南宫灵的手已半握成抓,那手抓此刻正伸在苏蓉蓉原先的肩膀之处。若刚才被他如此抓住,铁定再也摆脱不掉。 他恨声道:“臭丫头!” 原来自白玉魔出现后,华真真便一直小心翼翼谨慎提防。想起楚留香的话,她心底更加惴惴不安,偷偷的慢慢的往苏蓉蓉身后移,一步,再一步,企图挡住那双肆无忌惮的眼睛。 苏蓉蓉跟南宫灵的对话她没在意,俩人的动作她却瞧得清。她本就在苏蓉蓉身后晃来晃去,打算找个绝佳的角度,用他们两人挡住白玉魔的视线。却无意间发现南宫灵始终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抬起,五指跟曲成抓状,一把向苏蓉蓉肩头抓来。 华真真也没多想,只道这一下若抓中苏蓉蓉,非把她抓痛了不可。她可不能坐视偶像吃亏,便猛然推了苏蓉蓉一把以躲开。 抬头,方见眼前形势大变,不但南宫灵表情阴郁,那白玉魔更是将捉魂如意钵亮了出来,阴恻恻的笑着。 “快跑!” 毫无江湖经验的华真真也已看出此刻境况不佳,拉起苏蓉蓉的手转身就狂奔起来。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要说这闯荡江湖的本事,华小妞练得最好的便是轻功,原因无他,那可是关键时刻保命的功夫。华山派门人又多是女子,身法最是轻巧灵敏,便是在江湖上,其声明也绝不在华山剑法之下。 华真真惊惧之余,使出了浑身解数,蹬萍渡水,走谷沾棉,一口气儿奔出去数十里地。 她未曾回头,却也听得出来,身后并无人追来,只是跑着跑着,心底有些奇怪。 白娘娘是美女,大美女。白娘娘的脸蛋儿那叫一个水灵,贼水灵。白娘娘的肌肤那叫一个皓白如雪,宛若凝脂。可是白娘娘,乃这手也忒……忒便宜了点吧。——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可不是么,古人都说手如柔荑细润无节,美女的手起码摸起来得滑嫩柔软,苏蓉蓉这手却连醉仙楼的老鸨都不如。华真真心说楚留香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这是给你安排了多少活计啊?! 苏姐姐你别担心,回头我给你推荐个好的手护师再帮你办个买五赠一买十赠二包月无限制全年打八折的会员卡,保管让你的手恢复细细滑滑漂漂亮亮绝对对的起你这张脸。 华真真心里吐着槽,脚下也没停顿,却忽然间前面官道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俊美朗目的青年男子,一个是扶风摆柳的娇美少女。 一滴粗汗顺着华真真额头流了下来。 喵的,早知道不钻小树林儿左蹿右跳了,原想着逃跑采用迂回路线追踪难度大一些,谁承想绕了个圈子又回到原处了…… 望着南宫灵气定神闲一副守株待兔的样子,华小妞心底默默内牛。 可最叫她桑心的不是这个,最叫她心如刀绞的是南宫灵身旁站着的俏丽少女,不是苏蓉蓉还能是谁? 华真真猛然刹住脚步,忍住眉梢的抽搐,缓缓的,犹如慢动作的,回头,望了过去。 白嫩细皮的老脸,两排呲着的大黄牙,“嘿嘿!” 华小妞的心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拉错人了!⊙﹏⊙b “啊!”一声尖叫后,某姑娘甩开手撒腿又要跑,可白玉魔又怎会让她逃脱,提着如意钵便扑了上来。 华真真二次逃跑可不敢再钻小树林,只得沿着官路没命的朝着一个方向奔。她倒还记得一点红说过那爪子是有剧毒的,辗转腾挪,半点也不让其沾到身上。 奈何白玉魔不但擅使毒,身法也极是灵巧。他的武器又长,还能伸缩自如,早把华真真逼得手忙脚乱。 她既想发足狂奔一跑了之,心里却又惦记着苏蓉蓉,唯恐她落到这滛/魔手里。想那南宫灵虽是一帮之主却也出手偷袭,看来丐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凭她的本事,想要自保都困难,更别说以一敌二了。 一个分神之际,捉魂钵上的鬼爪又探了出来,擦着她的额发堪堪飞过。 土豆你个西红柿,姑娘跟你拼了! 华小妞咬牙发狠,一把抽出腰间佩剑,扭身迎了上去。 华山剑法并不凌厉也不霸气,华山剑法施展起来,外行人眼中可以说半点精彩也无。但华山剑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清淡”二字。 似有若无,似实还虚。似有招,却不见招。似有剑锋,却无剑芒。 待你发觉时,剑尖往往已抵在了喉咙。 是以华山创派几百年来,男女弟子皆收。但华山派历代掌门,却都是女子。 只因唯有女子才能将华山剑法的这种特点融会贯通,唯有女子才能使华山剑法达到巅峰。 回风舞柳,曼妙无俦。 华真真的剑法或许不够熟练,临敌也缺乏最起码的经验。但这套清风十三式委实精妙,乃是华山剑法中的精髓。饶是她这仅突击半年的水货施展起来,也令白玉魔颇有些忌惮。 华真真心里本还在害怕,但见捉魂钵的攻势忽然弱了下去,信心顿时大增。身法招式便不再迟滞,竟也如行云流水般,融汇畅通。 她心底甚至还在嘀咕,若自己走个狗屎运一把把这滛/魔拿下,再去对付南宫灵,只剩他一个人,或许还有胜算? 可惜华小妞这小算盘没能打太久,因为南宫灵绝对不会原地不动等她回去收拾,而南宫灵的武功,也不是她现如今的二手水平能收拾的了的。 华真真一招“清风拂柳”方才刺向白玉魔,身子到了一半,“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任谁在空中被点了|岤道都会栽下去。 任谁被点了|岤道都动不了,一动也不能动。 点|岤的是谁?点|岤的自然是南宫灵。 南宫灵三五招制服了苏蓉蓉,观战多时。若不是华山剑法太精妙他忍不住多看两招,华真真怕早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了。 只是现如今,她便连秋后蚂蚱也不如了。 南宫灵抱着苏蓉蓉,冲白玉魔笑了笑,“白师叔,这位姑娘就交给你了。” 白玉魔狞笑道:“帮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待这位姑娘的。” 招待什么?怎么招待? 望着南宫灵扬长而去,华真真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 “你,你别过来啊,我是华山派的,我师父是枯梅大师,我师姐是清风女剑客高亚男,你,你要是敢碰我,我们华山派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以为你是丐帮的什么狗屁长老我们华山派便怕了你,告,告诉你,我师父最是嫉恶如仇,她一定会拔了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拿你的骨头bbq。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华真真喊得大声,白玉魔却半点也不为所动。 他仰天狂啸三声,阴笑道:“小丫头,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你的师父师姐都不在!她们想吃我的肉啊?那可得慢慢等。不过现在呢,就让我先吃了你这块嫩肉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华真真面前,手便沿着她修长的大腿摸了上去。 华真真只觉腿上像有毛毛虫爬过一样恶心,却又没法甩掉。她平时装傻充愣,此刻却真的心慌了起来。 上帝啊!梅林啊!观世音啊!我确实说过不稀罕美叔型男俊正太,但你也不能发给我一个恶心的懒蛤蟆啊!懒蛤蟆还能入药呢,这个可是比癞蛤蟆恶心十倍百倍的大变态! 她心里害怕,嘴上便带了哭腔:“你别碰我,你滚开。” “白玉魔大爷,白玉魔爷爷,白玉魔太太爷,你放过我好不好?你今日放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你你,你要金山还是银山?飞毛腿还是原子弹?我都会我都会,不会我也能给你造,我能帮你称称称,称霸武林,一统江湖,千秋万载,文成武德,东方不败,西方也必胜。你放过我好不好?!!” “呜呜呜,楚留香你这个混蛋,大混蛋!还是大神还是香神还是侠盗呢,见死不救,不见死也不来救。混蛋!呜呜呜,我就知道遇见你准没好事儿,遇见主角准玩完。呜呜呜,楚留香你这个大混蛋!!!” 她眼泪鼻涕哈喇子直流,只想着不吵死你烦死你也要恶心死你。 白玉魔却半点不为所动,放声滛/笑:“叫吧叫吧,你叫越大声,我就越兴奋。哈哈哈……” 只听嗤的一声,青色衣料随风飞舞。 华真真胸前大片肌肤,已暴露在空气中……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6章 所谓要挟 “楚留香,你全身上下无论手脚,只要稍微动一动,我便将她的脑袋捏碎!” 她是谁? 她自然就是已经落入南宫灵手中的苏蓉蓉,是已然被制住|岤道、如同木偶娃娃般一动不动的苏蓉蓉。 楚留香敢不敢动? 楚留香当然不敢动,他亲眼见到那个大汉两手轻轻一夹,便将那硬木做的椅子夹个粉碎。如今,那铜锤般毛茸茸的巨掌正放在苏蓉蓉的头上。 楚留香当然不敢动,一动也不动。 他虽然再次找到了秋灵素,他虽然已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虽然已知道南宫灵就是凶手。 可他还是没办法,他还是不能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现在连动都不能动,难道他就只能站着等死? 南宫灵突然笑了,他笑眯眯的望着楚留香,问道:“你是不是已经见到了白玉魔?” 楚留香没有说话,他没有说话便是默认。在秋灵素的居所,他自然是见过了欲对任夫人行凶的白玉魔,并且出手将他赶走。 南宫灵继续道:“你虽然没有杀他,可你坏了他的好事,他自然是要记恨在心里。你还在跟哪位任夫人崖边谈心的时候,白玉魔便已回到了这里。” 楚留香道:“所以你猜到,我已经知晓了你的阴谋?” 南宫灵笑道:“其实你一借口离开我便猜到了,于是就令手下人打听到了苏蓉蓉的行踪。要知道,追上你虽不容易,要追上苏蓉蓉,却不是什么难事。而白玉魔回来的就正是时候,因为我恰好需要一个帮手。” 楚留香冷冷道:“这件事你门下的诸多弟子都可以帮忙,他们并不知晓任老帮主是死在你的手上,你仍是他们的帮主,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照做。” 南宫灵叹了口气,道:“掳人的事情他们自然可以帮忙,但我还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嘛,他们就不擅长了。” 他脸上忽然浮上一层笑意,那笑容在楚留香眼里看来,却有说不出的恶毒,说不出的阴险。 他心底一沉,脱口问道:“什么事?” 南宫灵微笑道:“你不觉得好奇吗?苏姑娘在此,却不见华姑娘?” 华姑娘不见,白玉魔也不见。 楚留香的心忽然揪了起来,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已凝固,全身的力气已然被抽走,连他出口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他问:“她在哪?” “呵呵呵,”南宫灵轻声笑着,声音很低,近似呢喃般的抚慰道:“你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我自然会好好招待她。” 楚留香仿佛已失了耐性,厉喝道:“她到底在哪?” 南宫灵对他的表现似乎很满意,放声大笑:“她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自然有我师叔陪着,我白师叔,自然也会把她招待的很好,很好……” 很好,有多好? 楚留香的拳头已经攥紧,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的嵌进肉里,手背上的青筋也赫然爆了出来。 他是个男人,他当然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很好,有多好。 他熟知白玉魔往日恶行,当然也知道他所谓的好,是怎么个好。 他双眼仿佛已能喷出火来,怒视着南宫灵,牙关紧咬,那愤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想不到你竟能做出如此卑鄙、如此无耻的事,你,你……” 南宫灵似也轻叹了声,幽幽道:“我本也不愿如此做。可你却偏偏要苦苦逼我。” 楚留香嘶喝道:“她又与这件事何干,你竟能如此对她?” 南宫灵冷哼道:“这是本与她无关,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怪你搅了白玉魔的好事,怪她偏偏跟你在一起,怪就怪白玉魔已认定了她是你的女人!” 她是谁的女人? 楚留香的心肺已不觉在收缩,想到她因他遇害,想到她灵动盈润的眼睛里流露出绝望痛苦的神色,他的头便犹如针扎般疼痛,嘴中仿佛含着说不出的苦涩,连话都已说不出来。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南宫灵冷冷道:“你不要太激动,也不要妄想赶去救她。即便你能赶去,也已经晚了。更何况,只要你一动,我便叫这汉子捏碎苏蓉蓉的脑袋。” 楚留香惨然道:“难道你想拿她要挟我一辈子?” 南宫灵哼道:“一辈子并不是太长,况且你也未必还有一辈子。” 一辈子已然太长,有些人恐怕活不到一辈子。 “不错,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再也不能放心。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高枕无忧,是吗?” 南宫灵面色缓缓沉下,一字字道:“你死不死与她无关,现在只要你一动,她便死定了。你只要不动,她便还有可能活着。这是一笔很好算的买卖,你说是不是?” 楚留香动了,她便要死。 楚留香不动,她说不定还是要死。 这是笔很好算的买卖,但却不是公平的买卖。 可那又如何?难道他还能有别的选择? 楚留香忽然笑了。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能笑,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凝视着南宫灵,语气中已无方才半分的激动:“看来今日,我是非死不可了。” 南宫灵点点头,“必死无疑。” 楚留香道:“可我现在还没死。” 南宫灵也不否认,“是还没死。” 楚留香挑了挑眉,“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南宫灵笑了,猫捉到老鼠的时候,也不是立即就吃掉的。楚留香痛苦的表情,也不是人人都能欣赏的到。 他笑着说:“你很着急?” 楚留香竟然真的点了点头,他肯定的回答:“我确实很着急。” 南宫灵奇道:“难道你不怕死?” 楚留香道:“我很怕死,是人都怕死。” 南宫灵道:“那就奇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着急去死的人。” 楚留香缓缓摇了摇头,脸上仍挂着那似有若无的笑容,“这其实并不奇怪。” “不奇怪?” “不错,不奇怪。” “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是着急去死?” 南宫灵冷哼道:“哦?” 这种情况下,他已势在必得。 这种情况下,楚留香不去死,还能做什么? 楚留香仍旧望着他,仍旧一动没动,他说:“我着急的,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南宫灵冷哼道:“什么事?” 楚留香仍旧望着南宫灵,但他却忽然动了。 他不但人动了,他的嘴巴也在动。 他说:“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楚留香动了,他的动作很细小,他的动作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楚留香动了,他的动作很快,他的动作你即使看到了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他只是轻轻偏了一下头。 这一下南宫灵看到了,这一下那手放在苏蓉蓉脑袋上的大汉却看不出。 这一下过后,南宫灵立刻出声示警。 但这一下过后,便什么都来不及了。 南宫灵来不及动手,大汉来不及反应。 苏蓉蓉呢? 苏蓉蓉自然不会死。 楚留香的头微微的偏了偏,一条长缎便自他身后飞了出来。 这条长缎很软,这本就是一截袖子,一截人身上穿着的袖子。 这条长缎却很硬,这条绸缎唰的一声甩出,比刀锋更猛烈,比剑锋更凌厉。 刹那间,这条缎子便如流云般咻忽而来,刹那便缠住了那大汉的喉咙。 那大汉还来不及叫喊,脖子便已被勒紧。 那大汉刚抬起手想要撕扯长锻,楚留香便已如轻烟般掠了过去,将苏蓉蓉带了开来。 大厅里通明的灯光下,一个少年长身玉立。他很年轻,也很斯文,很秀气。 他的长袖还缠在大汉的脖子上,他的人却面对着南宫灵,静静的望着南宫灵。 南宫灵不动,他也不动。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屋外响起:“就是这个混蛋点我|岤道,小原子,帮我狠狠的教训他!”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7章 所谓得救 “你别碰我,把手拿开,呜呜呜……你快滚开……” 嘶哑的抽泣声自小树林只透出,却不见拔刀相助的剑客,更不见专管不平的游侠。 白玉魔放声狞/笑,“你叫吧叫吧,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更不用指望楚留香那臭小子,他抢了我的大美人,我就要他的小美人儿来做赔偿。瞧这诱人细嫩的大腿,瞧这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哈哈哈,老子我不吃亏。等我玩腻了,就让楚留香来给你收尸吧!” 嘶的一声,衣料碎裂的声音,华真真胸前衣襟已被大块扯去。她绝望的闭上了眼,心里默念就当被屎壳郎舔了,等着回阎王殿二次发配吧…… 等了片刻,预期中的屎壳郎却没有爬上胸前。 华真真睁开眼,却见白玉魔细皮嫩肉的脸上表情狰狞可怖,眼睛里透着一丝怨毒,却又有十二分的不可置信。 一滴血从他嘴角滚落,啪嗒,落在了锐利的剑锋之上。 没错,剑锋,透着森森寒气的剑锋,已穿透了白玉魔的胸口。 剑锋凌厉,剑势如虹。 出手的人动作很快,快的不见半滴血液喷出。 抽手回剑,白玉魔瘫软的身子,还有那不甘心的表情,便缓缓倒了下去。 一个少年站在眼前,颀长身姿,面如冠玉。剑上空留一条血迹,自剑尖,滴滴滚落。 他看上去很年轻,很斯文,也很秀气。 他的衣饰虽华丽却不夸张,他的神态虽高雅却不倨傲。 他轻轻拍开了少女的|岤道,温柔的说:“真真,你没事吧?” 华小妞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才的恐惧、紧张终消失不见,心头注入的竟是满腹委屈。如今惊险已过,这委屈竟是说什么也憋不住了,奔腾着从眼角乃至鼻头涌了出来,一发便有不可收拾的迹象。 这少年似是轻叹了一声,回剑入鞘,褪下身上外衣递了过来,“把衣服穿好。” “啊!”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6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6部分阅读 华真真一声惊呼,被他一提醒方想起自己仍衣衫不整,胸前大片春光暴露在空气中,急忙一手护住走光地方,一手扯过对方递来的外衣,哼哼道:“你,你,你什么都看到了!” 少年微微一笑。 他还敢笑,华真真恨恨的想,非礼勿视都不懂,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却见少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在下什么都没有看到,你莫忘记,在下是个瞎子!” 华真真圆张的嘴巴边定格在了空中。 他是个瞎子? 这个身法高绝神不知鬼不晓便接近二人,这个手法迅疾一剑便刺穿白玉魔胸口,这个风度翩翩、仪表不凡的少年,竟然是个瞎子? 华小妞惊讶之余,忽然感到庆幸。 她庆幸的不是胸前春光没被人看到,她庆幸的却是还好刚才鼻涕横流的丑态不会在帅哥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你真是记吃不记打!otz 华真真悉悉索索穿好外衣,随便在腰间打了个结堪堪遮住胸前,便就着少年人伸出的手站了起来。 “喂,你怎么知道我叫真真,我认识你吗?” 少年立在她面前,注视着她。 虽然知道他是瞎子,虽然知道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华真真还是感到心底一丝的触动。 他的眼睛是空洞的、无波的、寂寥的,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他说:“真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就是这个混蛋点我|岤道,小原子,帮我狠狠的教训他!” 声音过后,一个纤细的身影便从院外翻了进来。她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裹在身上,只粗粗在腰间打了个结,衣领合缝之处,隐隐露出白玉般的肌肤。 楚留香抱着苏蓉蓉纵身掠了过来,欣喜道:“你没事吗!” 华真真斜眼瞪着他,哼声道:“你巴不得我有事吗?” 只怪她自己把楚大神定位太高,以为主角金手指一开便能连她这边边角角的酱油人士也能照顾到。谁知她偏偏又忘了这是古叔的武侠世界而非金老,女主角都能被炮灰的古叔,更何况她一存在感稀薄的华真真? 可她当时实在是吓坏了,不管是被一点红追杀、被黑珍珠抽鞭子还是被白玉魔蛇群吓到的时候都挺身而出的楚留香,竟然任她百般呼救还是没有出现,她心底忍不住连他也一起埋怨起来。 华真真嘟着双唇,愤愤道:“我那么大声呼喊,喊得嗓子都冒烟了,你都不来救我,还管我有没有事么?” 楚留香眼睛一亮,柔声道:“你害怕的时候,喊得是我的名字么?” “谁要喊你的名字呀,你以为你是土地公公吗?半点都不灵验!”华真真跺跺脚,瞪着他道:“下回我喊猪喊狗,也绝不会再喊你,楚留香!” 于是我连猪狗都不如了么? 楚留香抱着苏蓉蓉,也分不出手去揉鼻子,只好摇头苦笑。 好在看她一副生龙活虎还能耍脾气的样子,绝不会有半点事,苦笑的嘴角又慢慢浮上一层欣喜。 “喂,苏姐姐她怎么了?一动也不动,她她,她受伤了么?” 华真真本想说她死了么,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唯恐她一个乌鸦嘴,生生咒死了自己的偶像。 她被救后便想起了苏蓉蓉,想着小原子武功极高,对付个把南宫灵应该不成问题。上次丐帮的香堂她也跟着来过,两人便悄悄摸到了她上次趴着的那个屋顶。 南宫灵似乎已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全然未发觉渐渐接近的两个人。 楚留香却感觉到了,所以在他偏头的刹那,一只水袖便飞了过去。 “她没事,只是被点了|岤道。” 他抱着苏蓉蓉再次退到屋角,放她在地上,开始与她推拿。 华真真一脸关切的跟了过来,趁楚留香推拿的空挡,对着苏蓉蓉左摸摸,右捏捏,确认她没有什么被非礼被打伤被下毒的迹象方才放下心来。 楚留香不禁笑道:“你不去帮帮那位公子么?” 华真真不在意的摇摇头,“没关系,小原子很厉害的!” 楚留香眼神似乎一暗,再次抱起苏蓉蓉,推到华真真怀里,“我教你推拿的手法,你来照顾蓉蓉,我去对付南宫灵。” 华真真不知所措的搂着偶像白娘娘,怔怔的望着楚留香。而楚大神既没有起身,更没有离开。 因为此刻,已不需要他去对付南宫灵。 因为此时,厅内的形势又是一变。 原本以一敌二的少年身后,忽然又多了两个人,两个黑衣如墨的人。 一道冷森森的剑光,如匹练般飞起,直刺向南宫灵。 快剑,比影子还快的剑。 而一条乌色漆黑的长鞭已缠上了那巨型大汉的脖子,流云般的水袖本只是将他制住,这如毒蛇般的长鞭却顷刻间便要了他的命。 长鞭,比阎王还要命的长鞭。 楚留香朗声笑道:“黑珍珠、一点红,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运气。” 飞身而入的,赫然便是一点红跟黑珍珠。 一点红手中的快剑,已然对上了南宫灵自腰间抽出的缅刀,剑利如电,刀亮如雪。 一点红的剑法狠毒、犀利、有效,不好看,却是杀人的剑法。 南宫灵的刀法猛烈、刚硬、毒辣,不花俏,却也是非常实用。 极致的刀法,对上极致的剑法。 森森寒气逼人,大厅里仿佛连气温都连降数度,仿佛连尘埃都已被剑气刀势所催,不敢近他们周身半步。 那先前的少年却全然不为所动,闲庭信步般朝楚留香等人的方向走来。剑气与刀势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分痕迹,仿佛剑气跟刀势,也完全近不了他的身。 他站到华真真身旁,向着楚留香略一颔首。 楚留香也缓缓起身作揖回礼,点头微笑。 “楚留香!” “原随云!”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8章 所谓生死 这就是所谓天雷勾引地火。 这就是所谓眉来眼去郎情郎意。 这就是所谓普天之下莫非jq,率土之滨莫非攻受。 这就是被那光屁股的奶娃丘比特一箭穿心从此天崩地裂至死不渝的两个人! 这这这,这就是那纵横互联网十几年,传说中腹黑攻的腾讯,跟别扭受的360啊啊啊啊!!!【作者有话说:闺女你脑补太过,乔君我鸭梨很大_||| 华小妞抬头瞅着眼前深情对视的两个人,心底默默流下了激动滴泪水。——我上辈子加这辈子活了四十岁,总算见过bl活人了!…… 瞧楚留香那噼里啪啦闪着火花的攻的眼神,瞧原随云那红润欲滴引人犯罪的受的双唇,瞧咱们楚大神肩宽腰窄浑身蓄势待发的攻的姿态,瞧咱们小原子纤瘦高挑犹如扶风摆柳般的受的风情。 嘛嘛!华小妞忍不住砸吧砸吧嘴,古叔开眼,终于发俩养眼的抚慰我穿越以后就郁郁寡欢滴年老而脆弱的心灵了! 唰! 心灵没抚慰,倒是有条乌黑发亮的长鞭扶了过来,哦不,确切的说是抽! “别人还在拼命,你就打算一直抱着这个女人吗?” 黑珍珠厉声喝问,呼啸而来的鞭梢却已被楚留香攥在手里。虽然知道这鞭子不过是抽向她身旁的地板,但也不愿让她再受半分惊吓。 原随云半个身子已然转向黑珍珠,他脸上表情虽没变,手中水袖却紧了紧,如果眼前这家伙再有半分动作,他绝不介意甩袖子勒断她的脖子。 只有华真真还没从刚才那暧昧的攻受调情的氛围中缓过劲来【喂!那都是你自己yy的好吧! 呃,好吧,总之她一脸茫然的抬头,怀中仍抱着苏蓉蓉,喃喃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黑珍珠抽回鞭子,沉着脸道:“这女人就这么重要,你别的什么都不管了吗?” 华真真歪了头,“别的,别的还有什么?” 别的自然还有两个人,别的自然还有打斗。一点红的肩头已见了血,南宫灵的前胸也已被剑锋划过。 一点红是楚留香的朋友,楚留香自然不会不管。但楚留香却也明白,一点红动手的时候,无论谁过去帮忙,都会成为他的仇人。更何况,这两人武功差不多,他并没有出手的必要。 原随云的目标是南宫灵,原随云当然不会不管。但只要南宫灵跑不了,谁拿下他都是一样。他现在不动,所以他还不需要出手。 华真真呢? 华真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终想起那个差点害她失身惨死的人,一时间热血上涌,脱口而呼:“小红,加油!雄起!干巴爹!坏挺!不要大意的上去把这家伙禽兽了,先【哔】后【哔】然后【哔哔哔】吧!!!” _||| 恭喜一点红,他手中的剑竟然还举得起来,可见抗脑抽能力又上了一个等级! 黑珍珠咬着下唇,目光移到仍子昏迷的苏蓉蓉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冷冷道:“她果然很美。” “是呀!”华真真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张嘴想说其实你也挺美的,忽然想到当日她抛下自己没义气的先跑了,却是苏蓉蓉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便觉得这视觉系什么的都不靠谱,果然还是心里美比较重要。不自在的撇了撇嘴,硬把话头咽进了肚子里。 黑珍珠的脸色又暗沉几分,挥鞭猛然在地下一抽,恨声道:“有本事你就抱她一辈子吧!” 扭头飞纵而出,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华真真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满脸茫然,“这,这又是抽的什么风?”——黑姑娘不带这样来的啊,明知道抽风是我的特点乃说乃老抢的神马风头!【_||| 楚留香低头笑着轻叹了口气,原随云却转向华真真,表情满是宠溺:“真真,你又调皮了!” 华同学再次低头,默默的留下两挂宽面条!tot 这小原子神马都好,就是时常一副哄萝莉的语气让她有些受不了! 原子啊!乃神马时候才能接受我已经失忆了这个现实,我,我是水货来的,我真的不认识你,我只是有点自来熟而已啊啊啊啊! 他们在这里上演诡秘的四角风云。 ——哪里四角? ——人家白娘娘只是昏了,乃就不把人当人看了么? ——……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于是继续,他们在这里上演着诡秘的四角风云,南宫灵那边却已渐渐招架不住。 他武功虽与一点红不相上下,但他们一个是一帮之主,一个却是浪迹江湖的杀手。单打独斗虽可以旗鼓相当,若论以命相搏,南宫灵很快便落了下风。 前襟已有血渐渐渗出,他终是忍不住开口喝道:“楚留香!这件事还是由你我两人单独解决的好,快叫这冷血的小子住手!” 你说住手就能住手的吗?一点红又不是你家养的宠物狗! ——喂,不许侮辱我们家小攻! ——你忘了他追的你半夜里提着裤子满街跑的壮举了? ——呃,好吧,其实我想说,家养宠物狗也有不听主人话的时候。 ——…… 楚留香叹了口气,“我既不能叫他动手,也无法劝他住手。一点红要杀人的时候,没有人能令他住手的。” 这个道理,江湖人都明白。 可一点红听了这话,却突然向后掠出半丈,冷冷道:“我住手了!” 他住手了,只因这场架他既杀不了南宫灵,南宫灵也杀不了他。他住手了,只因他听得出来,楚留香想自己解决这件事。他住手了,只是因为,楚留香是他的朋友。 楚留香笑了笑,“多谢!” 一点红住手了,南宫灵也住了手。 一点红站立不动,南宫灵身法却未停。他一个翻身,便要跃将出去,“楚留香,你若想解决这件事情,就跟我走。” 楚留香自然是要解决这件事情,他本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楚留香当然会跟他走,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地方他不敢去。 楚留香已然转身,楚留香已打算迈步。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并不是别人比他的轻功更快,这世上,只怕已没有轻功比他更高之人。楚香帅的轻功,已可算是冠绝天下。 也不是别人比他的反应更快,楚留香的武功虽不是天下第一,但他却时常能战胜比他武功更高之人,正是因为他过人的反应,正是因为他始终冷静的头脑。 但现在,却有人比楚留香更快一步。 这是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南宫灵,比楚留香更专心。 这是因为他在意南宫灵,比楚留香更加在意。 他在意南宫灵的生,他更在意南宫灵的死。 楚留香还没踏出半步的时候,一截袖子已缠上了南宫灵的脖子。 一点红的剑还没有回鞘,一点红的人正立在南宫灵眼前半丈之内。 甩手,回撤。 嗤的一声,剑锋已穿透了胸膛。 一点红的剑,南宫灵的胸膛。 楚留香瞪大了眼睛、一点红瞪大了眼睛、华真真也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瞪着眼睛,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可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如南宫灵的眼睛大。 他一手拽着缠在脖子上的水袖,瞳孔圆睁,带着迷惑又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原随云。 他只说了三个字,人便倒了下去。 他说:“你竟然……” 原随云似也有些诧异,似还带着些愧意。他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以为他要逃跑,却没想到……” 他以为南宫灵要逃跑,当然要出手留下他,因为他已答应的华真真好好教训他。 他没想到他的水袖回撤,南宫灵的胸膛便撞在了剑锋上。他是瞎子,他当然看不到,他是瞎子,说不定也想不到…… 楚留香也轻叹了口气,“这不怪你!” 这确实不能怪他,可线索又断了,这能怪谁? 华真真却将苏蓉蓉往身旁一放,猛然跳了起来。 她箭步冲到屋角,扶着墙便蹲了下来。 “呕……” 她不是没进过灵堂,也不是没见亲人过世,但那都是经过化妆处理过的,那都是正常的死亡。 她从不知道人被一剑刺死的时候眼珠子是突出来的,仿佛随时能从眼眶里掉下来。她也第一次见到遭遇横死的人脸上那恐怖扭曲的表情,那不甘心的死不瞑目的表情,仿佛地狱里来的幽魂,随时有可能拉着你一起下去。 白玉魔横死的时候,她只顾着害怕,如今南宫灵也在她面前倒下,她的胃便如有人用手拧着一般,抽搐起来。 一只手轻拍她的背脊,很宽阔的手,也很暖和。 她没有回头,也并不关心是谁的手。 她只想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净,喝着眼泪跟苦水,一次性倒个干净。 穿越本就不是她选的,至于江湖,真希望从没有来过……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19章 所谓再见 善良是什么? 善良就是别人饿肚子的时候,我吃肉不biaji嘴! 华小妞吃东西也不biaji嘴,但她却是真饿了。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华小妞虽背不出诗经,更不知陈风《衡门》,却也晓得这糖醋黄河鲤鱼乃是鲁菜里的代表菜式。能穿到几百年前,能溜达到济南府,能吃到传统正宗鲜香肥美的糖醋鲤鱼,华真真呲牙一乐,很好很和谐。——典型的吃货。 此吃货,哦不,此姑娘伸筷子夹起一块外表金黄内里则白嫩的鱼肉,放到鼻尖使劲嗅了嗅,心底暗赞一句:香。 筷子往下一移,堪堪就要递入口中,眼神却不经意的飘过一个地方。 暗叹口气,“小原子,来尝尝糖醋鲤鱼!” 原随云仍保持着世家公子的风度,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在碗里多了块鱼肉的时候,微微一笑,柔声道:“多谢!” 华真真不在意的摇摇头,转瞬间便又瞄上了奶汤蒲菜,清鲜淡雅。华小妞食指大动,狠狠夹了一筷子放到碗里,正打算大快朵颐,某个不小心,又瞟到了一个地方。 嘴角抽了抽,“小原子,你多吃点蒲菜吧,济南的特产。” 原随云笑意更浓,“多谢真真!” 脆嫩爽口的油爆双脆。 华小妞咽了咽口水,“小原子,这个给你吃吧!” 鲜辣香脆的宫保鸡丁。 华小妞的胃在抽泣,“小原子,这个也给你吧!” 脆嫩鲜美的清汤银耳。 华小妞已忍不住默默滴内牛,“小原子……” 乃不要老是用那么热烈期盼滴眼神望着我啊,我知道乃眼睛不好,乃看不到盘子那就说嘛,不要老是一直瞅着我啊瞅着我……小学老师教育我们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中学老师告诉我们说“凡事量力而为”,一个个狗血的爱情故事警示我们说“不要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所以小原子啊,我把我能够到的筷子夹到的本打算送入自己嘴巴里的东西统统放进了你的碗里,你就快低头吃吧不要浪费粮食不要糟蹋饭菜最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这么笑吟吟的瞅着我了,虽然知道你看不见,但你这春风化雨的表情,我表示鸭梨很大啊啊啊我真的还一口都没吃哪!!! 华小妞呆呆望着桌上的佳肴,再一次咽下口水。 我也很饿啊…… 耳畔传来轻笑声,一双筷子已抵到唇边。 华小妞真是饿极了,也不管她先前还在埋怨某人,伸头张嘴便一口咬掉了筷子上夹的鸡肉。 恩恩,香! 华小妞狼吞虎咽后,满意的biajibiaji嘴,暂时忘了考究了自己是不是善良。 “慢点,”某大神柔声提示,又是一筷子鱼肉夹了过来。 有了鸡块垫胃,华真真这回已不是那么饥荒了。她偏头望着原随云,试探性的问了问:“小原子,你还要么?” 她嘴上虽在询问,心里却纠结不舍,食指扣着桌面嗤嗤作响,眼神却不住的朝那肥美鲜嫩的鱼肉瞟去。 原随云却已不再含笑温柔的望着他,而是低头对着碗中如小山般的菜肴斯文的做起了斗争,淡淡道:“不用了,谢谢!” “哦!” 华真真长舒了口气,就像获得特赦的死刑犯一样,有了横扫天下的气势,谁还稀罕眼前利益。 她的暂时性失忆症又突然间恢复了,拿鼻孔横了楚留香一眼,自动屏蔽掉他送到嘴边的鱼肉,手执筷子精神抖擞的全桌扫荡起来。 楚大神微微一笑,将鱼肉送入自己的口中。 苏蓉蓉也想微微一笑,但是不能。她怕一张嘴便要忍不住笑喷出饭来。 这顿饭,有人吃的前苦后乐,好不痛快。 这顿饭,有人吃的前甜后淡,好不窒闷。 这顿饭,有人笑得很荡漾。 这顿饭,有人憋的很辛苦。 这顿饭总算吃完。 “南宫灵线索已断,楚兄有何打算?”原随云轻抿口茶,出声问道。 “当日南宫灵领我去见任夫人,却有四人向蓉蓉出手,可见南宫灵背后绝对还有一个人,很有可能便是那精通忍术的黑衣人。我现在的目标,就是他。” “可有眉目?” 楚留香轻叹口气,“南宫灵一死,这条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 “好像,但是未必,”原随云笑了笑,望着楚留香。他虽然目不能视,但那双眼睛却并非只是空洞无光,那双眼睛里不只有寂寥,有淡漠,有时也会流露出赞叹的目光。 他说:“天下间,又有什么能难得到楚香帅!” 楚留香轻笑:“不曾想原公子竟是在下知己。” “闻楚兄所说,那天枫十四郎来中原之时,南宫灵才不过襁褓之中,他如何能得知自己父亲跟任老帮主的恩怨?想是后来有人告诉了他,而这人,必然是熟知当年一战的人。那黑衣人的武功来自东瀛,极有可能是天枫十四郎传授,这样一来,当年随天枫十四郎来中原的,恐怕不止南宫灵一人。” “想不到原公子仅凭在下三言两语,便已能推断出如此多的信息。” “在楚香帅面前,随云也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原公子太谦虚了。” “楚香帅客气。” “喂,”华真真一双黑瞳滴溜溜在楚留香跟原随云脸上转来转去,心道要说你俩没jq,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说,你们两个嘴上抹了蜜吗?糖醋鲤鱼劲儿这么大?嘴巴里现在还甜着?你们这样互相吹捧,都不会脸红的吗?” 楚留香讪讪的揉揉鼻子,原随云低声轻笑:“真真!” 又来了……华小妞再次低头默默内牛,每次被小原子这么宠溺的语气唤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就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她打了个寒战,急忙岔开话题:“你你你,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黑衣人的,就算他真的是那什么苍狼野狼黄鼠狼的传人,可天下这么大,南宫灵又死了,要去哪里找?” 楚留香笑了笑,“南宫灵虽死了,有人却还活着。关于天枫十四郎的消息知道的人虽然甚少,但起码还有一个。在跟任老帮主交手之前,他还跟另外一位中原武林高手过过招。只要能找到这位前辈,恐怕就能查到当年随天枫十四郎来中原的,除了南宫灵是不是还有别人。” 华真真眉头轻蹙,“可这个高手,你也不知道是谁啊?” 楚留香道:“我虽不知是谁,却能猜出一二。这位前辈当时,必然比任老帮主名声还大,所以天枫十四郎先挑战的是他。这位前辈必然也是淡泊名利之人,所以当日一战虽精彩,却没有轰动武林甚至没有外人知道。而天枫十四郎约战任老帮主,是在闽南边境的一座山上,他那时已身受重伤必然不能长途跋涉,所以第一次与他交手之人,必然是身在闽南附近。” 华真真眨眨眼,“那又如何?” 楚留香还未出口,原随云已接道:“就在下所知,闽南一带能符合这几个条件,恐怕只有蒲田少林寺的方丈,天峰大师。” 楚留香眼睛亮了亮,道:“不错,必然就是他!” 原随云却忽然叹了口气,“楚香帅若是要找天峰大师,还是快一些动身的好。” 华真真问道:“为什么?” 原随云缓缓摇了摇头,“只因楚香帅想得到的这些,那黑衣人必然也想得到。他既然能设计毒杀了任老帮主,便不会对天峰大师下手吗?” 楚留香猛然一拍桌子,动容道:“你说的极是,天峰大师在明,那人却在暗,确实防不胜防。” 他长身而起,恨不能立马动身,却看了看苏蓉蓉,又看了看华真真。 南宫灵虽已死,但那黑衣人却还在,若他再次暗下杀手,两女怕不会次次都有运气被救了。 原随云淡淡一笑,“香帅不必挂怀,在下自会护送苏姑娘返程。” 楚留香欣慰抱拳,“多谢!” 再次看向华真真,那双灵动漆黑的大眼睛却不停的眨着,双唇紧抿,一副“我很想去啊很想去啊莆田少林寺听上去好像很了不起闽南我更是从来没见识过可是我好怕死好怕死啊有神马坏蛋黑衣人还有神马不是火影的忍者我真的害怕被殃及池鱼连累无辜怎么办怎么办呢”的纠结样子…… 楚留香展颜一笑,话到唇边还未出口,原随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真真,等送苏姑娘到家以后,我便陪你回华山。” “真的?”华真真双眼放光。 原随云温柔的笑着,“我何曾骗过你。” “可是,可是,”华真真踌躇着,“万一师傅说我历练不够,又叫我下山怎么办?” 原随云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笑道:“傻丫头,有我在,枯梅大师必不会如此。” 华真真眼角微抽,脑袋不着痕迹的向后移了移。也不知怎么搞的,每次被这原公子柔情似水的对待着,她就会觉得浑身别扭特别不自在。不过听他的语气,似是与自己及华山派极为熟稔,说不定师傅就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在追究历练一事了。 华真真乐呵呵的使劲点了点头,“嗯!” 楚留香怔了怔,原随云再次轻言提醒:“香帅还不动身?” 罢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天峰大师此刻怕要命悬一线,其他的等回来,等回来…… 楚留香收到苏蓉蓉“你安心去吧”的表情,又看了看相谈甚欢似在回忆着华山一草一木的两人,终转身向门口迈步。 “喂!楚留香!” 楚大神欣喜回头,望着那张明丽的容颜。 “那什么莆田什么少林的,一听就知道好远。你要是赶时间的话,不如去找小黑借马吧,她那匹叫珍珠马的家伙,连我都看得出是千里名驹。不过她这丫头小心眼儿的狠,未必会借给你,你可要好好想个办法。” 楚留香微微一笑,他本就打算告知黑珍珠关于她父亲的事,不过最好是等到他还马的时候,免得节外生枝。这丫头喊住他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却也并不是全然未放在心上。 他刚要开口称好,却又被人给堵了回去。 原随云拍拍华真真的肩膀,微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楚香帅风流俊朗江湖闻名,只要是女子,便巴不得能得他青眼,只要他开口,世上断无人能够拒绝。想来那位黑姑娘,也早就拜倒在香帅的风采之下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 华真真赞同的点了点头,“哦!” 楚留香只好苦笑,又使劲揉了揉鼻子。 断无人也绝不是没有人,至少,有一个,还有一个。 他长叹口气,转身再次迈步出门。 “喂!楚留香!” 再次回头,那迎面而视的澄澈双眸却带着些许无措。 我,我叫住他干嘛?我想对他说什么?怎么,怎么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 华真真怔忪着,似也想不通,只在那双深幽如潭的双眼注视下,心底没来由的有些发虚。急忙扯出个僵硬的笑容,冲那人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何时见?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20章 所谓导游 “我喜欢吃饭睡觉,不喜欢练功打坐。口头禅是,不要跟我比懒,我懒得跟你比。” “这世上,我只有两件事情不会做,这也不会做,跟那也不会做。” “我爱吃咸,不爱吃甜,喜欢油腻,不喜清淡。晴天最好,雨天一般,最恶刮风,愁云惨淡。” “人生重要的信条呢,就是开开心心活,因为我们会死很久。” “如果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那我想,我应该是太缺德了!” “扑哧!”温润的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然,还有身旁原本静静聆听的温柔少女。 “唉!”华真真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不想说,你非让我说,我说了吧,你们又笑话我,真是难伺候! 她试探着问:“小原子,够了么?” 原随云会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你继续!” 继续你妹儿啊! 华小妞郁闷的想,我特么这随便勾搭帅哥的毛病真是得改。这是病,得治! 镜头回放到一个时辰前。 “小原子,我以前跟你很熟吗?” “真真,你真的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华小妞坦白的摇了摇头,想起来的话那准是鬼上身了。 原随云沉吟片刻,淡然一笑:“那其实……也没什么。我想,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重新认识?” “是啊,”原随云笑得温柔,“我叫原随云,山西太原人士。” “哦,”华小妞立时醒目,“我叫华真真……” “我知道。” “那个,我是华山派的。” “我知道。” “我师父是枯梅大师。” “嗯。” “师姐是清风女剑客高亚男。” “嗯。” “我行二。” 原随云点点头,笑意更浓。 笑你妹儿啊!你都知道了还让我介绍神马! “你可以说些其他的。” “其他的?”华真真挠头想了想。 身高?——反正没你高。 体重?——这是女孩子的秘密。 专长?——我腿特别长。 家庭成员?——说实话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不定你去问我师傅会更清楚一些。 那就是,嗜好咯? 好吧,给你介绍介绍我广泛的爱好好了! 于是一个时辰以后。 “我能想得起来的能告诉你的最主要的是你听了以后能明白的我全说了呀,你还要知道什么?” 华真真苦着脸,心说你要是问我最喜欢看的书是什么我告诉你是哈利波特,完了还得给你介绍吗素火车吗素魔法吗素伏地魔,以及整个英国巫师界不过三五百人加起来还赶不上咱国家贫困山区的一个村儿,哈利波特奋斗七年多其实也就是一个村是村长说了算还是村霸说了算的内部斗争罢了,这玩意儿我要讲给你是愿意听啊是愿意听啊是愿意听啊?!!——这闺女被郭德纲附体了_||| 原公子抿唇一笑,招牌式的宠你语气响起:“真真,你又调皮了!” 我勒个去哎!!! 华小妞无视苏蓉蓉已笑得疑似间歇性癫痫治了不好不好还得治的不住抖动的双肩,使劲翻了个白眼。 原公子,其实你姓唐吧?原名叫僧? 就算你是唐僧,我也不是五百年前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啊。况且这是神马年代啊这是神马地方啊,西天取经都回来近千年了乃还跟我整大话西游呢啊啊啊!!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枯梅大师命你下山的时候,可有什么特别交代?” “啊?”突然变严肃话题,华真真有点转换不能。愣了片刻,喃喃道:“也没有吧,不就是叫我下山历练历练么。” 原随云问道:“只说来济南?” 华真真不惑的点点头,“是呀!” 原随云似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一路上,你是一个人来的?” 我当然是一个人来的,难不成还给我派俩私人助理么? 华小妞挺了挺胸膛,“那有什么,一路上小偷强盗都不知被我打跑多少了!” 原随云轻笑道:“既如此,你何必急着赶回华山?其实以你的武功,江湖上能与你为难的人已经甚少,所缺乏的,不过是临敌经验。这个嘛,我可以帮你。” 他拍了拍华真真肩膀,柔声道:“我陪你逛遍名山大川,可好?” 华小妞挥挥手,为难道:“不要啦!楚留香又不在。”——你是配角我也是配角,闯荡江湖大神不在,搞不好神马时候就给炮灰了,我觉得还是回华山种地比较安全。 原随云表情一僵,搭在她肩头的手忍不住略微运劲。 “啊!” “对不起,在下一时不查。”原随云急忙抽手。 “没关系没关系,”华真真揉揉肩膀,无奈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苏蓉蓉本静默许久,此刻忽然拉住华真真的手,微笑道:“其实楚大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等他回来了,叫他陪着你游遍天下奇景,吃遍天下美食不就好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华真真一愣,请大神不用付出场费吧? 苏蓉蓉抿唇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真真你又不是外人。” “真的?”华真真眼睛一亮,“那苏姐姐你去不去?”——带着白娘娘游山玩水,多有派头啊! “你喜欢我去我便去咯,”苏蓉蓉拉着她亲热道:“不光我,还有甜儿、红袖,我敢打包票,你们会很合得来的。” 美女哎! 华小妞一下扑到苏蓉蓉怀里,“苏姐姐,你对我最好了,来,快让我摸两把!” “咳咳,”听着笑闹做一团的两女,原随云轻咳两声,“楚香帅好任侠,喜纵横,朋友又多,真真还是不要麻烦他的好。” 华真真转了转眼珠,好任侠说明爱管闲事,喜纵横就是闲不住,朋友多了仇家也多事儿也多,搞不好神马时候就是一场火拼。跟着他出游?我还真怕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华小妞脖子一缩,不禁打了个寒战。 算了,还是回华山种田吧。 原随云淡淡一笑,“真真若想游玩,何不来我太原?我们可以去观天龙山石窟的浮雕、画像,游晋祠的水镜台、会仙桥、对越坊,你若有兴趣,还可参拜下纯阳真人的纯阳宫,便是我无争山庄内,也是林木扶疏、精致优雅,真真你一定会喜欢。” 华真真眨了眨眼,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去太原种田? 她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先前听楚留香介绍,这无争山庄乃是武林第一世家,几百年来名侠辈出,取的就是无人可与他争一日之长短的意思。 在天下第一世家家里种田,许是没人敢来招惹吧?——作者补充:也没人敢来收租子!otz…… 苏蓉蓉莞尔笑道:“真真喜欢海吗?” “喜欢呀。”关于大海的歌我还会唱呢:如果大海能够,把一个人带走……——滚!_ “躺在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甲板上,听海浪拍打船板的声音,还有海鸥的鸣叫声,海风的呼啸声,金色的阳光洒遍你每一寸肌肤,享受那难以描述的宁静与安详……” 经苏蓉蓉柔声细语娓娓道来,华真真的脑海中立时浮现了与之相对的美丽画面。 于是,她在心底开始滛湿:大海啊,都是水!螃蟹啊,八条腿!!!——嚓!╭n╮(︶︿︶) 大海!我来了!!! “真真,太原有很多特色的小吃非常有意思,像猫耳朵、搓鱼儿、豌豆花糕、桂花元宵、孟封饼等等。” “你知道的,我们家甜儿最擅长厨艺,她烹出来的佳肴,就是皇宫御膳的厨子也要赞不绝口的。你想吃荤还是素,飞禽还是走兽,她都能给你变着花样的做,咱们海上啊,最不缺的就是海鲜,让她给你做一桌全鱼宴,你说好不好?” “真真,咱们太原不光有风景名胜,还是座历史名城。许多千古留名的大人物都是出自太原,有战国时期战功赫赫的廉颇廉大将军,有则天女皇执政时当朝宰相狄怀英,还有声名远播的诗王白乐天,有多少名人就有多少古迹,你若喜欢,我陪你都寻访一遍可好?” “你见过比两个面盆还大的海龟没有?你见过跟铜板那么大小的螃蟹没有?还有一碰它就会喷墨汁的墨鱼,形如一把匕首的刀鲚,海底形态各异的珊瑚树,图案奇特的贝壳,哦,你若不怕被夹的话,说不定还能亲手采到两颗珍珠,只有在海上生活,才能常年有这么多乐趣。” “我们太原……” “在海上……” “来太原……” “住在海上……” 所以,你们两个才是穿来的吧?哪家旅行社的?我一定要给你们老板写表扬信,太敬业了! 华真真一脸茫然望着侃侃而谈的两个人,说神马也不肯相信两个疑似话唠症患者的人,一个是无限温柔的苏蓉蓉,一个是温文尔雅的原随云。 所以说,华小妞黑线的挠了挠头,我真的是有引发出人体内潜在人格的能力么!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夫回身恭敬道:“公子,到了。” 华真真不再理会两个导游上身的家伙,掀起帘子首当其冲跳了下来。 不得不说,做马车也没舒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骑马时的摩擦生疼,但这颠来覆去的折磨也够让人受的。 华小妞揉揉似乎已麻木的屁股,抬眼向前望去。 白浪拍沙的海岸边,停着一艘精巧的三帆船。 沙滩上,站着一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7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7部分阅读 个人。 湖绿色的长裙,在略带咸涩气息的海风中,猎猎翻飞。 “师妹!”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 第21章 所谓尾声 所有的迷雾拨开以后,总会有一个答案。 但并不是所有的答案,都能够令人感到欣慰。 天一神水失窃,四大高手中毒死亡。 这件事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件事的真相其实却出奇的简单。 因为天枫十四郎,本就不只一个儿子,而南宫灵幕后的黑手,自然就是他的哥哥。 楚留香暗自感叹,也是他的一个朋友,妙僧无花。 无花如今已服毒自尽,这一桩武林悬案自然也已了结。拜别了天峰大师,向丐帮诸长老转告了事情的真相,了无牵挂的楚香帅,自然也要回到船上去了。 当然,这之前,他还要去见一个人,他还要还人家一匹马,他也不得不告诉人家一个消息。 望着黑珍珠得知父亲死讯的震惊与悲痛,楚留香也不禁心生恻隐。但看着她茫茫然尾随自己而来,待到告别时的欲言又止,楚留香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好气,又有些好笑。 小丫头,不但会偷男人的心,连女人的也不放过。 他光着脚,踩在滚烫的甲板上。海上风吹来,潮湿而温暖,他心神却有些许的不宁。 “楚大哥,你回来了!”窈窕的人影,随着温柔的语声翩翩走出了船舱。 楚留香轻舒口气,笑道:“蓉蓉。” 自然是苏蓉蓉。她穿着一件柔软而宽大的长袍,松挽着发髻,施施然而来,嫣然笑道:“事情可还顺利?” 楚留香点了点头,却并不着急告诉她答案。毕竟无花曾经是他的朋友,毕竟三个女孩子对他也颇为推崇,若是让她们知道,那样一个妙绝出尘的人竟然就是凶手,心头未免会寒。 还是,晚些时候再说的好。 他望着苏蓉蓉,笑道:“原公子亲自送你回来,你可有替我好好招待她?” 苏蓉蓉含笑道:“我倒是想,只是原公子忽然收了封信,便称有急事匆匆去了,倒叫我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还没来得及还呢。” “哦?”楚留香眉头一挑,“那……” “你猜那替原公子送信的人是谁?”苏蓉蓉笑语盈盈,似完全没发现打断了别人的问话。 楚留香只得摇头,“你既然这么问,自然不会是无争山庄的人,我猜不出。” 苏蓉蓉道:“你肯定猜不出,是华山派的高亚男高姑娘。” 楚留香眉头轻蹙,“是她?” “是啊,”苏蓉蓉点点头,“高姑娘在路上遇到为原公子送信之人,便要了这份差事,替人家跑了一趟。” 怎么华山派跟无争山庄熟稔到,连私人信件也不用避讳了吗? 楚留香不禁摸了摸鼻子,幽幽道:“像高姑娘那样的人,自然不是专为送信而来的。” “是啊,”苏蓉蓉答得干脆,“高姑娘正好顺路而已,她来这里嘛,自然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别的什么事?这里还有什么事能让清风女剑客亲自跑一趟? 或者是,什么人? 楚留香眼神一黯,“她,她已经……” 他话未说完,有一个清脆的嗓音自船舱中响起。 “楚大哥,你回来啦!” 这次掀帘而出的却是两个姑娘,两个极美的姑娘。 那个穿鹅黄长裙的,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淡褐色的瓜子脸,配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既妩媚,又俏皮。她手里端着个托盘,娇声笑语:“你一定是闻到了我这烤||乳|鸽的香味儿,才敢在今天回来的是不是?” 身旁那穿鲜红裙裳的姑娘却轻抿了嘴唇,扬了扬手中的小簿子,轻笑道:“今儿个是十五,咱们楚大少是乖乖回来,听本姑娘报账的。” “甜儿!红袖!” 楚留香的三位红颜知己,自是已全到齐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娇俏动人的少女,自然也能唱满全场。 楚留香被拉坐在甲板上的椅子中,嘴里塞着甜儿硬填进来的鸽肉,耳朵却还得接受红袖大小姐的狂轰乱炸。 “上次你从京城取来的一批货,卖了四十万两,黄河发大水,拿去赈灾花了二十万两,救济‘海沙帮’死难兄弟的家属共五万两,给燕捕快的遗孀五千两,又付给棺材铺一千五百两,替张立付了一千两的喜酒聘礼,还有……” “红袖,”楚留香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难道我就非听这些不可吗?” 李红袖眨了眨眼睛,“你不想听这个想听什么?” 楚留香刚要张嘴,宋甜儿那娇软甜美的嗓音,又适时响了起来。 “楚大哥,这次的鸽肉可是特别的细嫩鲜美,甜儿特别在酱料上做了改良,你仔细尝尝?” “啊,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香菇黄焖鸡、水煮牛肉、翠竹粉蒸鱼,都在灶上煨着的,等下我给你端上来。” “呐呐呐,又浓又香的番茄汤,味美又滋养,你至少要喝三大碗。” “还有……” “甜儿,”楚留香哭笑不得,勉强咽下了塞满嘴中的||乳|鸽肉,“你是要撑死我还是要噎死我。” “楚大哥,”苏蓉蓉笑道:“她们这些天没见你,自然是想念你的很,巴不得拉住你聊个三天三夜也是肯的,你难道不想她们吗?” 李红袖拿手中簿子轻拍楚留香肩膀,笑道:“你不想我们,在想谁?” 宋甜儿则直接扭住了他的胳膊,娇嗔道:“快说,你不想我们,想着的是谁?” 楚留香使劲揉了揉鼻子,心里却略感惆怅,若船舱里还有其他人,以他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想来,她肯定已经…… 哗啦啦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自海中破水而出,紧接着嘭的一声,一样事物便砸在了几人正站立的甲板之上。 楚留香低头看着脚下,一条鲜活的小黄花鱼甩动着尾巴,将甲板拍打的啪啪作响。 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海面上响起,“我就说嘛,潜水而已,怎么难得倒本姑娘!” 楚留香抬头,便看到了海面上随浪起伏的那个人。 “她,她……” 苏蓉蓉笑道:“你以为她已经走了,是不是?” 楚留香的目光仍落在海面,嘴中却不由喃喃问道:“莫非高亚男不是来接她的?” 苏蓉蓉摇了摇头,道:“非但不是,而且,还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楚留香奇道:“什么好消息?” 苏蓉蓉道:“高姑娘此次下山,是转达枯梅大师的命令,要真真历练半年方可回华山。高姑娘担心她的师妹一个人在外游历诸多危险,想来想去,也只好麻烦某位老朋友了。” 楚留香眼睛一亮,“高亚男把她托付给我?” 苏蓉蓉娇笑道:“你想得美,她只是要求我们收留真真半年而已,可没说是托付给你,还是托付给我们三个。”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托付给他,还是托付给她们三个,有区别吗? 苏蓉蓉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托付给我们三个,跟托付给你,根本没半点差别?” 楚留香道:“难道不是吗?” 苏蓉蓉望着那已经上了船,正跟红袖、甜儿闹做一团的倩影,掩唇一笑,“人呢,我是帮你留下来了,不过争不争得过红袖跟甜儿,可要靠你自己啦。” 争不争得过红袖跟甜儿? 楚留香只有苦笑,因为对于这一点,他也没有半点把握。 错,是连半点把握都没有。 那原本在海中沉浮的人早已被拉上了甲板,此刻却只顾跟两位红颜笑闹,根本还未曾留意船上已多了个人呢。 “甜儿美人儿,快把那鱼捯饬捯饬,晚上咱们加菜!”某人说的豪气干云。 “吆,跟着华大姑娘,我们可有口福了!”宋甜儿口里应着,脚下却自不动,冲李红袖使了个颜色,“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华大姑娘冰雪聪明蕙质兰心,捉鱼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到她,哦?” “是呀是呀,”李红袖接了口,却憋不住唇角露出笑意,“前两天还是只旱鸭子呢,今儿个,就变大泥鳅啦。” “好啊,你们两个敢笑话我!”某人柳眉倒竖,眼角眉梢却尽显狡色,“都过来,罚你们给大爷摸一把!” “别闹,瞧你身上湿的。” “还乱跑,仔细着了凉。” 苏蓉蓉看着好笑,忍不住出声:“我说几位大小姐,你们就消停消停吧!” 那蹦跳着往别人衣服上蹭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贴身透湿的裙子犹自滴水,苗条又丰腴的曲线玲珑毕现,连凝脂般莹白的肌理都仿佛能映出来。 循声望来,凤目忽然圆睁,“咦?” “我说楚大少爷,非礼勿视你懂不懂,”李红袖扯起了放在甲板上的袍子,将那人兜头照在里面。 楚留香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却始终不肯移开视线。 一张精致的脸蛋从袍子里钻了出来,清眸盈波的眼睛眨了眨,笑意便从唇角漾了开来,比春花还娇软,比春风更温暖。 “楚留香,你回来啦!” 溺入那一潭春水,楚留香抿唇微笑。 “恩,我回来了!” ncsshubao2 第1章 神马牵手 盛夏,骄阳似火。 酷暑,燥热难耐。 一轮红日,笼罩在苍茫大地之上,仿佛已蒸干空气中所有的水分,仿佛已驱走肌肤上仅存的湿意,仿佛已能把所有的活物都烤熟。 仿佛,却不是全部。 仿佛,却不在这里。 这里哪里? 这里是海上。 日光洒在湛蓝的海面上,折射出金红色的光晕。微风自海面轻抚而来,虽带着淡淡的涩,泛着微微的咸,却也带来了丝丝凉爽。 金红色的日光也照晒在他的背上,古铜色的背。海面的微风也轻抚过他的肩膀,宽厚的肩膀。 他舒适地俯卧在甲板上,紧闭双眼,似在感受阳光沐浴他每一寸肌肤,似在倾听微风穿过他黝黑长发,似乎,已在海洋的怀抱里入睡。 这是艘精巧的三桅船,洁白的船帆,狭长的船身,坚实而光润的甲板。 这是一艘实用、迅疾,却又华丽的三帆船,任谁看到都会觉得它平凡,但任谁看到又都会觉得它不平凡。 这艘船,便静静的,抛锚在了无人的海湾边。 说它静是因为四周无人,船身未动。说它静却并不是真的安静,因为一个轻快的足音,已踏上了甲板。 那只白瓷般精巧细润的足翘了起来,拇指轻轻掻过他的脚心。看到他轻皱的眉头,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便在海面上飘荡。 “楚留香,楚留香,你干嘛皱着眉?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他缓缓睁开了眼,紫色的身影便落在他眼底。 华真真穿着件宽大舒适的裙子,赤着双足,裙角摆动间露出修长、晶莹的玉腿。她的上衣没有袖子,白如皓玉般的胳膊在阳光映照下闪着蜜色的光。 楚留香翻了个身,阳光洒在他微笑着的脸上。拍拍身旁的甲板,他柔声道:“坐下来,陪我晒晒太阳!” 他一直很喜欢晒太阳,因为他认为一个人若能多晒晒太阳,就不会做卑鄙无耻的事,无论是谁,在这么可爱的阳光下,都想不出坏主意来。 华真真竟然也没有反对,乖乖的坐下,躺在了他的身边。或许是因为夏日的海风,吹得她也有些懒洋洋。她摊开双臂,难得的没有唱反调,竟真的闭上眼睛,晒起了太阳。 四周很静,除了海风吹拂、海鸥鸣叫、海浪拍打船身,跟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楚留香望着她洒满金光的睫毛,忽然不喜欢这么安静起来。他问;“红袖呢?” “上街买檀香去了,”华真真仍没睁开眼,懒懒道。 “甜儿呢?” “恩,好像说要去逛逛市场。” “难道蓉儿也去了?” “是啊是啊,甜儿昨天还说要苏姐姐帮她看看她新相中的缎子。” 诺大一艘船,竟然真的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他明白红袖或许并不想买什么檀香,甜儿可能也不需要新的缎子。她们一下走了个精光,只是因为她们想要暂时离开这儿。 她们下船以后,这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楚留香慢慢伸出一只手,这是一只很干净很修长的手。 这只手,曾经举过邱小侯爷家传的九龙杯,这只手也曾握过伴花公子的白玉美人,这只手,甚至是皇宫大内的奇珍异宝,也能手到擒来。 这只手缓缓划过坚实光滑的甲板,这只手慢慢移向一个方向,这只手现在伸出来,不过是为了牵另外一只手。 那也是一双很干净很修长的手,细润无骨、莹白如玉。 嚯的一下,华真真忽然坐了起来,她双手击掌,“哎呀!” 那手便停在了半道,“怎,怎么了?”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她喃喃自语,猛然起身就朝船舱跑去。 楚留香坐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恍惚间不明所以,将那只停在半道的手又缓缓收了回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苏蓉蓉曾说过,他若想拉一个女孩子的手,只怕是没有人能拒绝的。 只可惜苏蓉蓉虽风姿若仙,却不是真的神仙。因为她不是神仙,所以她也有说错的时候。 楚留香抬起刚才那只手,遮住了头顶上刺眼的日光,一声喟叹,几不可闻。 ncsshubao2 蹬蹬蹬,甲板上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却是华真真找了几件薄衫,把自己从头到尾都包了个遍,嗵的一声又躺了下来。 楚留香哭笑不得,“你,你包这么严实做什么?” 华真真自薄衫中露出双眼睛,眼珠转动,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防晒啊,防晒你懂不懂。虽然现在温室效应还没那么严重,可海上是有镜面作用嘛,紫外线是非常吓人的。” 楚留香还在琢磨什么“温室效应、”“紫外线”的,华真真伸手唰的把裙角一撩,露出细白如凝脂的小腿,“喏,看到没有,多白多滑多水嫩,未添加任何防腐剂未涂抹任何化学药品真儿真儿的纯天然哒,搁我们那个时候是不要想了,现在有这种好料,当然要重点保护一下。” 说完郑重的点了点头,像是为了强调般,啪的一声一掌拍在圆润的小腿肚上,脂白的肌肤瞬间染上一摸红晕,白里透红。 楚留香怔住了。 记得有谁说过,完全的裸/露并非是真正的诱惑,只有露而未露透而未透,才最能叫人心猿意马。 楚留香虽有些出神,可他却还来不及心猿意马。 他伸手一勾便将华真真揽入怀中,他脚下运劲便猛然向后一纵,跃出去半丈。 哧的一声,一件事物已剁入他俩原本躺着的甲板之上。 金钗,一枝金钗。 这只是一枝普通的金钗,既不见精雕,也没有细琢,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打造,也不是什么古董古物。 但这又不是只普通的金钗,这只金钗虽无名,这只金钗的主人却有名,这只金钗的主人,正是李红袖。 这金钗本该戴在李红袖的头上,这只金钗本应缠在她的如云似瀑的秀发之上。 华真真说过,金钗配着她的一袭水红色长裙,最是夺目光亮。这只金钗,本就是今晨她替红袖插在发髻上的。 金钗在此,那人呢? 楚留香的心沉了下去,他发现这金钗还跟往日有些不同之处。金钗仍是普通的金钗,金钗上插着的事物,却并不普通。金钗上,多了一颗珍珠。 珍珠,黑色的珍珠。 珍珠珍贵,黑珍珠更稀有。黑珍珠虽稀有,却全都不及这一颗罕见。 因为这一颗不但外表圆润光亮,这一颗的内里却已被掏空,这颗珍珠,竟然是空心的。 空心的珍珠内,放着一张白色的字条: 夏玉河沙漠失约,黑珍珠岸上劫美! 华真真惊呼出口:“是黑珍珠!” ncsshubao2 第2章 神马逼婚 烈日,黄土,狂沙。 正午时分,两匹高大结实的骏马驰入了这座沉寂苍凉的小镇,八只黝黑宽厚的蹄子,便踏在了这贫瘠干裂的土地上。 两匹马,载着两个人。 两个人,却坐在同一匹马上。 蓝衣的男子低头望着怀中,轻声询问:“你还好吧?” 好你妹儿啊! 华真真恹恹的动了动,只在覆盖满面的薄衣中堪堪露出双眼睛,似有若无的哼一声,便是当做回答。 楚留香叹了口气,轻拍拍她背脊,“到前面我们先找家店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华真真微微的点了点头,几不可查,随即又倒在他怀中,继续装起死尸来。 这也不能怪她,十几天昼夜不停的赶路,便是铁打的汉子也要承受不住了,更何况她才不是什么汉子,而是女子,唯小人与难养的女子! 风沙大了她便添些衣裳,日头毒了她便拿薄衫捂着脸,可这马背上没日没夜的颠簸,她可实在是吃不消。便是她能忍着,她的屁股却已受不了。 想她一路从华山到济南,便是骑马半日已觉得身上生疼,如今这般没命的赶路法,腿内早已是又红又肿,连人也被晃的晕晕乎乎,前些天还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 至此,楚留香是再也不敢让她独自一骑,好在这侧坐式也确实比骑跨式强点。 虽是强,却也绝对不多。 两人共乘一骑的颠簸没比一个人少半点,但好在不用她驽马,她便索性蒙了脸倒在楚留香怀中,装起死尸来。 十余日的风餐露宿,没黑没夜的赶路,她也不指望什么佳肴美酒珍馐百味,只盼着有块软乎乎热腾腾的大饼充饥便好。只可惜在荒凉的黄土高原上,这也是一种奢望。 有奢望也总比没奢望的好,华真真想着大饼的香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听两匹坐骑忽然嘶鸣,旁边空了的那一匹更像是要整个人立了起来。 一辆破马车猛然自隔壁的街道中冲了出来。 楚留香伸手去拉空着的那匹马的缰绳,那匹马在嘶鸣中错过半个身位,堪堪擦着马车而过。但那车夫却也似吓了一跳,缰绳扯的过了头,拉车的瘦马右边吃痛,马头转右四蹄飞奔,眼看着就要撞到在路边的酒铺上。 就要,却还没有。 一条人影自酒铺中窜出,伸手一搭缰绳一紧,瘦马便一动也不能不动,马车自然也就不会动。 楚留香惊呼出口:“胡铁花,花疯子!” 那人回过头,阳光照在他布满青胡茬子的脸上,也照着他那懒洋洋的笑容,跟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 他大笑道:“楚留香,老臭虫,你怎么会在这儿?” ncsshubao2 “你怎么会招惹上沙漠之王的女儿?” 胡铁花问的是楚留香,眼神却停留在一旁的华真真身上。但见她耷拉着脑袋,乱没精神的把手中干硬的饼撕成一块一块,泡进盛满热水的碗里。那种硬饼他已吃了近四年,自然已再习惯不过,可他却仍记得刚来时那种味同嚼蜡的口感。 黄土高原这么贫瘠荒凉的地方,楚留香即便是要去救人,带着个比姑娘还较娇小瘦弱的俊俏后生干什么? 楚留香并没回答,只是举起手中之碗,倾酒入肠。 这沙漠之王的女儿哪里是他招惹的,招惹上黑珍珠的自然是另有其人,只是这原因嘛,委实太过荒唐。不但他说不出口,连想想都会觉得好笑。 胡铁花却一脸的恍然大悟,指着他了然道:“我明白了,又是你的风流债对不对?” 楚留香摇头苦笑,确实是风流债,可却不是他惹得。惹祸的那个人只怕此刻还懵懵懂懂,半点不知呢。 华真真闻听此言却忽然来了精神,“哦!我知道了!” 她猛然拍掌,一脸喜色的望着楚留香,道:“这么说来,只要把你打包快递给黑珍珠,她自然就会放了苏姐姐她们了?我就说嘛,我们之间哪有什么约定,又怎么会有失约一说?原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你楚留香身上啊!啧啧啧,我这个外甥可算是白白替你背了黑锅!到时候以你换三,恩恩,这笔买卖划算,我不吃亏!” 楚留香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去打破他的小算盘,只在心里暗叹若真能以一换三那就好了,只可惜非但自己去了没用,便是你依约去了也是要麻烦。黑珍珠若知道真相,不恼羞成怒才怪。这救人嘛,还真得想别的法子。 楚留香默不出声,胡铁花却忍不住叫了出来。他与楚留香自幼一起长大,对他的事情甚至比对自家的事情还清楚,他忍不住惊呼道:“你你你,你何时多了个外甥?” 楚留香微微一笑,“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这位是华山弟子,排行第二的华姑娘,华真真。” 华小妞脑子虽然偶尔抽点,但起码的礼貌却还晓得。此刻听了楚留香的介绍,便转头面向胡铁花,露出一个自认为堪比国际友谊小姐的微笑。 胡铁花却瞪大眼睛,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你……” 他嗷的一声怪叫,忽然一个后空翻,纵身便向酒铺外跑去。 神神神,神马情况? 华小妞伸爪子摸摸脸,心说我好歹也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外表与内心并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华山一枝花啊!见到我至于吓成这样吗?【作者有话说:对于智慧一词,某乔表示鸭梨很大otz……——喂!_ 了解内幕的楚大神轻轻一笑,朗声道:“你不用躲啦,高姑娘并不在附近!” 胡铁花果然并未走远,闻听此言后便悉悉索索的又挪了回来,只是脖子如安上了探测器一般不停地转着圈,眼神四处搜寻,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高姑娘,”华真真一脸不解的望着楚留香,“什么高姑娘?” 楚留香笑道:“就是你的大师姐,高亚男高姑娘。” 待楚大神把胡铁花跟高亚男之间的一段往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诸如七年前的莫愁湖畔,诸如那一套“回风舞柳剑法”,诸如那酒醉后的一句成亲的戏言,再诸如酒醒过后,戏言的人忘了承诺,心有所属的人却苦追不舍,直逼得某人连夜跳下湖,落荒而逃…… 华真真猛然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口胡,你不就是江湖版的陈世美,她不就是莫愁湖畔的夏雨荷嘛!” 胡铁花不明白口胡什么意思也不认识什么夏雨荷,但他却也听过铡美案的评书,心说我不过是酒后戏言,怎能与抛妻弃子的负心汉相提并论,连连摆手道:“当时我喝醉了,醉鬼说出来的话,怎么能当真?” 华真真撇嘴道:“哦,你们男人呐就会拿喝醉了当借口,什么酒后失言啊酒后失态啊甚至酒后乱性啊,第二天酒一醒眼一睁就都想拍拍屁股走人啊?呸!天下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楚香帅轻咳两声,委实被酒后乱性四个字惊了一下,又急于表明自己的立场,想说自己绝不会酒后不认账。 可惜,华小妞并没给他机会。 她又一拍桌子,继续道:“就算你当时醉酒不记得,第二天醒来也都知道了。却还是扔下我师姐一个人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躲就是七年。七年呐,七年你懂不懂?你知道七年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七年,抗日战争都要打完,美国总统都快换两届了。你却连个交代也没有就跑了,害我师姐白白浪费七年的青春。我们华山派不跟你打官司告你个损害名誉要你赔偿精神损失费你就找地方捂嘴偷着乐吧,如今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直等着嫁给你,天上掉下来的狗屎运都砸到你一个人头上了,你还不赶紧夹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去华山求亲把我师姐娶回家?不知所谓满大街的溜达,你等着全天下的男人都表示对你羡慕嫉妒恨呐?” 胡铁花被说得一愣一愣,这个刚才还蔫了吧唧趴在桌上啃大饼的小姑娘怎么一转眼变得如此生猛,他本来还觉得自己挺委屈不过醉酒的功夫就多了个未婚妻,他才二十啷当岁天大地大还没逍遥够呢,怎么能论及成家?可叫华真真教训的他真是无从反驳,什么美国什么官司什么损失费的他都听不懂,如何张嘴反驳? 临危之时,楚大神挺身而出,要说这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情谊果然不是盖得,最主要的是看华小妞大有准备随时压着胡铁花回华山拜堂成亲的架势,一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楚香帅决定还是大局为重的好。 他凑到华真真耳边,轻声道:“你道小胡对你师姐便半分情谊也没有么?” 华真真哑然道:“你说他?”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只怕全天下人都看得出来,他自己心里也不愿意承认。这种事,还是慢慢来的好。” 华真真砸吧砸吧嘴,她倒也知道现代人有婚前恐惧症这一说。电视剧看的多了,她也知道有些男人的贱骨头,你若对他不理不睬,他便如蜜蜂般围着你嗡嗡嗡转个不停,你若对他稍加辞色,他说不定掉头拔腿就跑。 这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师姐跟这胡铁花之间,说不定玩的就是这种小情调。自己还是等着回华山问明了师姐再说,万一师姐看不上他又喜欢上别人了,一女岂能二嫁? 她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就先不逼着他娶我师姐了,可他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救苏姐姐才行。” 刚才花蝴蝶的身手,华小妞已看在眼里,岂有不多抓个垫背的道理。 “哪还用你说?”胡铁花一梗脖子,“蓉蓉她们三人,也如我的亲妹子一般,老胡我岂有不去救人的道理?” “好极了!”多了个挡箭牌,华真真心情大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早点救人早点完事儿,这黄土高原的尘沙,她可不打算再多吃两天了。 “等等,”胡铁花摆摆手。 华小妞撅嘴,“怎么?你怕啦?” “笑话!”胡铁花瞪眼道:“老胡跟老臭虫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哭鼻子呢,小丫头片子。” “哼!”华真真心道那说明我还青春年少,两个都大叔级别的人物了,还好意思拿年龄出来臭显摆。 “沙漠那种地方,像我们三个没经验的人,是很难活得长的,”胡铁花凝视着楚留香,沉声道:“我们还得去找一个人。” 楚留香道:“谁?” 胡铁花道:“死公鸡!” 第3章 神马小白 死公鸡自然不是真的公鸡,更不是死的。 他是个人,是个跟胡铁花一样,自幼便与楚留香一起长大的人。 只是他的为人嘛,有些精明,有些强锐,有些冷傲,甚至又还有几分自私,这也难免叫洒脱不拘小节的胡铁花有些看不惯,“死公鸡”这个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但他们依然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得了胡铁花这么强有力的帮手,又很快要与分别多年的老友见面,楚留香的心底已算是踏实下来。 他本来不用如此焦急,可他本来心里也实在太乱了。一想到那三个自幼便跟他相依为命的女孩子下落不明,他的心里便像燃了把火一般着急。 他虽然已猜到了黑珍珠的心思,他虽然也知道黑珍珠即便将她们掳了去,也必不会对她们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他还是忍不住日夜兼程,总要看到人才能真的心里踏实。 如今,他的心里便已很踏实。 如今,他的身边已有了胡铁花,而不久后,他还会见到姬冰雁。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仿佛只要有他们三个在一起,天下间便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处去兰州的路途也不算远,官道也还平坦。楚留香的心里踏实了,他们的速度自然也不用很快。华真真仍旧与他两人一骑,她性子本跳脱好动,却因着连日的奔波,脸颊苍白憔悴,眼神也有些涣散,对胡铁花的一通生猛的教训后,便又回复到恹恹无神的样子。 楚留香心头一涩,便一手牵缰绳一手环着她,在她耳畔轻声说些江湖的趣闻,跟他们三人少时的趣事。 华真真依旧是侧坐在马上,斜倚他怀中,没有了狂奔急袭,这黄沙漫野的气候也仍不叫人太好过。不过好在楚留香很会讲故事,声音又好听,她这唯一的听众也觉得津津有味,眼睛渐渐又有了光彩。 “哈哈,他真的往你喝得酒里下了巴豆?你后来怎样了?” 她的睫毛又浓密又纤细,即便是漫天飞舞覆盖其上的黄沙,也随着她轻轻的眨动抖落下来,丝毫不影响太阳照在上面泛出的闪闪金光,让人恨不能伸手抚上一抚。 楚留香也很想,很想,但是还没有,他只抿唇笑了笑。 “哎呀你快说嘛,还要卖关子。”华小妞嘟起的小嘴立马就能挂个油瓶。 楚留香笑道:“我不卖关子,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华真真蹙眉道:“什么问题?” 楚留香勾了勾眼角,“夏雨荷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若是平时问华小妞嘛,她一定能胡扯一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舅五大爷的,总之是没有一句正经。不过她也明白,像楚留香这种大神,她是不是胡诌人家一听就知道。现如今嘛,因为急切想知道大名鼎鼎的楚香帅被下了巴豆后下场如何,她自然是要正经回答。不就是个夏雨荷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机密。 不过她说的故事自然不能发生在什么清朝乾隆年间那种超前的时代,最好也不要跟什么庙堂皇上的扯上关系,于是还珠格格就被演绎成了武侠苦情版本。 一个德高望重受人敬仰武功高强手下又人多势众类似武林盟主的某中年男子名唤钱龙,在某年某月某一日的大明湖畔,邂逅了一位青春美貌情窦初开单纯善良名叫夏雨荷的姑娘。俩人情愫暗生秋波暗送眉目传情眉来眼去郎情妾意干柴烈火的发生了一夜jq,随后钱大叔便心满意足拍拍屁股而去并承诺不日后便派人来接这位夏姑娘过门。可怜夏姑娘等啊等啊等,也没等到她的钱郎来接她。那位钱大叔家里不但有大老婆小老婆还有侍妾通房丫头少说几百号人,哪还想得起大明湖畔那一夜的销魂。这故事吧本来也就是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俗套故事,可偏偏这钱大叔不但武功高强,弓马骑射也是样样精通,不光手上功夫好,下半身的准头那也是没话说,好巧不巧的就一矢中的给他弄出个便宜闺女来。于是夏姑娘痴等了十八年郁郁而终之后便有了圣母姑娘上门投亲小鸟姑娘冒充认父的狗血戏码。 嘛嘛~前因后果就是这么回事嘛~ 楚留香本就是怕她一路窒闷想要引着她说话,以扫风尘仆仆的劳顿。但见她樱红的唇瓣翕翕合合,便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如今听她一套故事改编下来,心里却不禁起了疑虑。 “你,你该不会就是,那位夏姑娘的……” “开什么玩笑!”华小妞有些事情反应迟钝,有些时候却又说不出的警醒,楚留香还没说完,她便已知道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我当日不过是在济南附近听了这个故事,便随口一说,我跟那个姓夏的姑娘可没有半分钱关系。” 不但是姓夏的姑娘,那花圣母鸟姑娘的也烧香拜佛的千万别跟我扯上干系,小白退散!【你就够白了_|||…… 楚留香哑然失笑,“你就随口胡诌,拿来搪塞我?” 华真真吐了吐舌头,“哎妖,你当时不也易了容还假冒什么张啸林,你们不都说什么江湖险恶,出门在外要多长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吗?再者说了,我跟你当时又不熟!” “那现在呢?”楚留香眼底含笑,“现在熟不熟?” “熟,熟透啦!”华真真斜眼瞪他,一脸正经道:“比烧鸡都熟。” 楚留香再次哑然,这姑娘每次打比喻好像都跟吃脱不了关系。 楚留香没说话,有人却发了话。 “你们两个要是继续说下去,便再也没有死公鸡,只剩了烧鸡了!” 死公鸡烧焦了,自然就是烧鸡。 胡铁花说过,若死公鸡不肯跟他们同赴沙漠,他便要烧了他的房子。 若再由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继续聊下去,他恐怕真的要等不及去烧了姬冰雁的房子了。 华真真四下张望,问:“到了么?” 胡铁花翻身下马,“到了。” “到哪了?” “鸡窝。” 华真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心道这若算是鸡窝,那楚留香的船上便算是猪圈,而胡铁花常年呆在酒铺已经是猪狗不如了!⊙﹏⊙b ncsshubao2 这也不见的有多华丽,华真真虽没见过真正的宫殿,却也在电视上见过摄影棚里搭造的。 姬冰雁的房子未必有电视上那些高门大宅那么堂皇,也未必有皇宫内院那般富贵。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气象,有种叫人见了便肃然起敬的气象。 不论是谁,能在这西北最繁荣的城市里只手遮天,都会叫人肃然起敬, 不论是谁,但凡赚钱的生意他俱都有他的一份,都会叫人肃然起敬。 而不论是谁,只要在这兰州城里进账的十两银子,便有二两落入了他的口袋,都不得不叫人肃然起敬。 姬冰雁,就是这样一个人。 而姬冰雁的家,也有着这样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气象。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这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咱们的死公鸡,好像天生就该有钱的,竟一点也不像暴发户。” 楚留香坐在大厅中,手捧着香气扑鼻的清茶,淡淡道:“我看,困难得很。” “什么事困难得很?” “要想将他从这种地方,拉到狂风烈日下的大沙漠去,只怕困难的很,只怕谁也办不到。” 华真真现在倒没再关心困不困难,她也没再听两人的对话,她只瞧着木叶森森的园子,花影扶疏的大厅,便已瞧花了眼。还有引路、斟茶,毕恭毕敬的白衣少年。 等到姬冰雁出来的时候,她的嘴已然张的合不拢,眼睛瞪得大大的。 姬冰雁不是走进来的,姬冰雁是被抬进来的,斜倚在一张软榻上被抬了进来。 叫华真真惊奇的当然不是被抬进来的姬冰雁,能叫华真真惊奇的,却是抬着软榻的四个人。 四个白衣如雪的垂髻少女,明眸善睐,纤秀可人。 这四个俱都是美貌的姑娘,这四个美貌的姑娘却都在含情脉脉的看着软踏上的男人。 华真真望望姬冰雁,在回头瞧瞧胡铁花跟楚留香,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果然是,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呐!!!” ncsshubao2 第4章 神马怕死 “我其实并不想要像他一样,妻妾成群的。” 楚留香放下手中清茶,幽幽道。只可惜他凝望着的佳人,却半眼也没瞧他。华女侠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秀色可餐的四个大姑娘身上了,哪有功夫理会身后摇头苦笑的他。 这回胡铁花竟然难得的醒目了一把,一瞅见姬冰雁异样的眼神,便急忙介绍“这位是华山派的华真真华姑娘”,才使得一身男装的华小妞避免被当做登徒浪子扫地出门。 华真真混不在意的摆摆手,又拿眼神去调戏四位丽色少女去了。 姬冰雁也倒并不介意她的无礼,反正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8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8部分阅读 比方说跟两位多年不见的好友叙旧,比方说聊一聊在沙漠上讨生活的困苦、自己能有今天的来之不易,再比方说,在老朋友面前表演表演他已然废去的两条腿,激动的诉说着自己已无法再入沙漠的事实。 姬冰雁既然不能同行,楚留香三人也多呆无益,两匹快马踏在通往兰州城外的路上。 “楚留香啊楚留香,我老胡跟你相交十几年,却没想到你那么不够义气。” 楚留香真的不够义气?怎么不够义气? “死公鸡的腿断了,你却半点都不伤心。” “唉,”楚留香叹了口气,“正因为我们跟他认识有十几年了,你本该了解他的脾气。你可曾见过他这许多话,可曾见过他如今天这般激动过?你总自诩是个对女人很有法子的男人,你若对女人有经验,就该知道,没有哪个女人会那样看着一个腿有残疾的男人……” “你,你是说,”胡铁花怔楞片刻,喃喃道:“不错,一个不能令女人满足的男人,是不能令女人露出那种表情的。而一个腿有残疾的男人,他,他……” “这该死的死公鸡,”胡铁花打马转身,便要狂奔。 楚留香疾呼:“喂,你要去哪里?” 胡铁花怒道:“这该死的家伙,不但欺骗我们,还害我替他如此的难受,我,我非得回去教训教训他不可。” 楚留香笑道:“他说了那许多话,正表示他心底有愧,表示他还是将我们当做朋友的,他对我们已算不错,你又何必为难他?即便他干脆说‘不去’,咱们也不能绑他的票,是么?” 胡铁花恨恨道:“我虽然绑不了他,但却能绑的了别人。” 胡铁花一向说到做能,他说能绑的了别人,自然是能绑到,而且,还不止一个。 胡铁花的暴躁脾气,自然只有楚留香最为了解,所以他也没法子阻止,所以他也只有等。等到胡铁花回来的时候,一个人便变成了三个人。 三个人,两条绳子。 “你你你,”华真真指着两个手腕皆被绑缚的绝代佳人,对胡铁花道:“负心花,你是混古叔武侠的好不好,干嘛要s白驼山欧阳少主,干这拐卖良家妇女的勾当?你注册了吗?有营业执照吗?工商局备案了吗?” 胡铁花被她说得面色一晒,他虽不懂什么“古树”、“烤死”,“白脱扇”,却也听得出这不是什么好话,咬咬牙恨声道:“我要是真的拐卖,也先拐卖了你。” 华真真呲牙一乐,冲着胡铁花绑来的迎雁、伴冰两位美人儿挤眉弄眼,嘴上还没忘了回胡铁花的话:“那你可亏大了,我能吃能睡能花钱还贪玩,你就算拐了我也买不上什么好价钱,回头砸在自己手里,连个来交赎金的都没有,你还得管着我一日三餐吃饱穿暖。我看你光棍一条都穷成这样了,就别惦记这赔本的买卖了。” 谁光棍一条了?光棍一条怎么了?光棍一条也不是没人要! 胡铁花瞪眼道:“我绑了你,叫高亚男来赎!” “哈哈哈,你敢见我师姐了么?”华真真拍手大乐:“不过这倒是个好方法,你心里指定想她想得紧,又苦于没有台阶可下。唉,男人嘛,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帮你这一回,给你制造个机会,做现成的红娘好了。到时候红包你可要给我多封几个,我要带毛爷爷头像的!” 她扯着脖颈上挂着的红绳,也不管胡铁花听懂没听懂,径自从怀里拽出一个物件,道:“喏,你把这个送去华山,她一见到准立马来赎我,我师姐对我最好了!” “这是什么?”胡铁花凑过来瞧,“家传宝玉?” 宝玉?我还林妹妹来! 华真真拿着那块长方形的玉坠举到太阳底下照看,碧绿通透,隐隐泛着流光。她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这玩意儿她穿来后身上就一直带着,谁知道是神马来的。 “恩,搞不好是定情信物呢。” 楚留香神情一怔。 胡铁花斜眼瞅他,幸灾乐祸道:“是哪个瞎了眼睛的笨蛋,会送你定情信物?” “说的也是,”华真真点点头,竟半点也不气恼,反正瞎了狗眼的那个笨蛋又不是她,被狗眼瞧上的也不是她。她将玉佩重新塞入怀里,径自拉着迎雁、伴冰两人,亲亲热热的聊起天来。 “喂,老臭虫,”胡铁花蹭到楚留香身畔,偷拽了拽他衣袖,悄声道:“老臭虫,你求求我,我知道你面皮儿薄,你若肯求我的话,我就帮你问出来到底是谁送的,怎么样?” 怎么样?也不怎么样!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望着一脸揶揄表情的胡铁花,只淡淡回了一句:“你还是想想从沙漠回来怎么面对高亚男吧。” 胡铁花即刻便没有了揶揄,他噎住了…… ncsshubao2 “姬冰雁不是要装瘸子么,我就把他心爱的女人绑了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装得下去,是不是真的拄着拐杖追来。” 胡铁花壮志酬筹,一心等着姬冰雁追来要人。 “那他若是不来呢?” 胡铁花并没有回答华真真的问话,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姬冰雁会不来,他早已笃定了不出一个时辰,姬冰雁一定会急匆匆的赶来。 可惜,姬冰雁真的没有来。非但没有在一个时辰里赶来,也没有在两个时辰里赶来,到了半夜三更,他还是没有赶来。 他们本来一行三人现在变作五人,本来是出城现在却掉头再次往兰州城而去。 华真真大声叹息,唯恐起不到身旁之人:“唉,早知道还得送回去,又何必巴巴的把人绑了来?真是多此一举,吃饱了没事儿干吆!” 胡铁花瞪眼道:“我怎么知道死公鸡如此绝情?不顾自己兄弟连自己的老婆也不要了?怕死,真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他用力拍着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仿佛那是姬冰雁的公鸡脑袋。 华真真白了他一眼,哼道:“怕死有什么不对的?人既然能够活着,就应该好好珍惜,为什么急着去送死?我觉得怕死没错,我也最怕死啦。” 胡铁花道:“那你为何要来?难道你现在就不怕了吗?” “怕呀,当然怕啦,”华真真拍拍胸脯,一脸怕怕的夸张表情,“都说沙漠上凶险万分,吃人都不吐骨头,我害怕,怕的要命。” 胡铁花不屑道:“你若怕死,干脆回去好了。” “那可不行,”华真真摇摇头,正经道:“我虽然怕的要死,可是却不能不去,死活都得去,苏姐姐她们还在人家手里呢!” 她说的理所当然,她说的不以为然,胡铁花却猛然怔住了。 他去是因为他不怕死,像他们这种江湖游侠,像他们这种浪子,死又有何可怕? 她去却正是因为她怕死,她怕自己死,也怕别人死。因为有些东西,失去了比失去自己的生命更令人害怕。 比方说感情,比方说友谊,比方说一腔热血,比方说,一颗滚烫的心。 楚留香仍为她举着薄衫遮阳光,这怪异的姿势他一点也不介意,这种姿势他仿佛已经习惯,这样的姿势在他眼中已是理所当然。 他的人保持这样一个姿势,他的眼神却望向远方。 远方来的是一辆马车,车厢方方正正的,就好像是具棺材。 楚留香看的,却不是这辆马车。 楚留香看着的,是从车窗弹出来的一颗脑袋,楚留香看着的,是坐在马车中的那个人。 姬冰雁自然也懂,姬冰雁自然也不想失去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比方说,最好的朋友。 ncsshubao2 第5章 神马树洞 “看到什么了?” 华真真收回目光,缓缓摇了摇头。那车厢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虽然很像,但却未必是他。她对他又不是很熟悉,认错了也是可能的,再者说,像他那种世家公子,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楚留香见她默默不语也不再多问,只将手中的水壶递了过去。 华真真轻抿一口,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再次掀起面前的帘子。 “你不用去看他了,”姬冰雁冷冷道。他也在好奇这小姑娘怎么会对那个时常令孩子们吓哭的人充满兴趣,或许这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同情心?他望着华真真手中的水壶,摇摇头,“他不会喝的。” 他非但不会接受别人递来的东西,更拒绝与任何人交流。有的时候,甚至包括他的主人,姬冰雁。 胡铁花也不禁奇道:“这么个怪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他口中的怪人,自然就真的是个怪人。 魁梧的身材,结实铁黑的肌肤,如铁塔一般矗立。他的一张脸,却像是风干了的桔子皮,凸凸凹凹,没有半寸光滑地方。再看他一双眼睛,灰蒙蒙,简直连眼白和眼珠子都分不开来。 这样一个人不但是个瞎子,而且又聋又哑。 这样一个人,虽然不能和人说话,却似乎能用一种神秘的语言,来跟畜生沟通。 他手里提着条一丈多长的鞭子,把这十多匹牲口管理得服服贴贴,就好像一队久历训练的老兵,就好像驴马骆驼心里在想什麽,他全都能知道,而他心里想要这些畜牲干什麽,它们也能乖乖的听话。 连胡铁花也不禁啧啧称奇,他问姬冰雁:“这人难道都不用睡觉吗?” 姬冰雁道:“有些人无论在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是可以睡觉的。” 胡铁花道:“我当然知道世上有这种人,可这个石驼,他连坐都未曾坐下,简直连站都没站住过,难道,他走路的时候也能睡觉?” 姬冰雁冷冷道:“你若被人用鞭子赶着,不停不歇地走上一年,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要挨鞭子,那么以后纵然赤着脚走在冰天雪地里,也照样能睡得着。” 胡铁花惊呼道:“难道石驼就被人这么对待过?是什么人如此残忍?” 姬冰雁摇了摇头,不开腔了。 或许他不想说,又或许,连他也不知道。 华真真觉得很奇怪,对着总是一脸生人勿近表情的石驼,她竟然生出些莫名的亲切感来,总是要忍不住的去关注他。 或许是看他又聋又哑还是个瞎子,自己同情心泛滥。或许是看他也是孤零零一个人,自己感同身受。又或许,或许什么华小妞也说不清楚,她想也许是这原装货留在身体里的感受也说不定,只是她委实想不出华山派的二师姐华真真会跟这样一个已形如野兽的人有什么干系。 好在她不是自寻苦恼派的,既然想不通就索性不去想。 好不容易没有了风沙,好不容易不见了黄土,也好不容易没有了颠簸,她还是抱着绣垫,在这宽敞又舒服的大车里多睡一会才是。 可惜,这种好日子也很快到头了。 “不能赶进沙漠就放在这儿嘛,烧了多可惜。”华真真一脸不解。 楚留香叹道:“这是他心爱之物,既然不能带走,他也绝不能留在别人手上。” 姬冰雁为了他抛下万贯家财再赴凶险万分的大沙漠,这份情谊叫他不能不感慨。 既然不能照着黑珍珠的目的换回苏蓉蓉三人,他就不能不另想个法子,最好是能悄悄的摸到沙漠之王的驻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苏蓉蓉三人偷回来。至于黑珍珠的念想嘛,之后再跟他解释好了,也省的她恼羞成怒迁怒于他人。 既然要悄悄的行进,便只能舍了马车,改骑骆驼。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了沙漠,苍茫无际却处处危机四伏的大沙漠。 这里的气温很奇特,白天热得叫人心慌,热的恨不能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下来。晚上却又冷的要命,寒风刺骨,像刀子一样割在人的皮肤上,恨不能钻到地下去挡风才好。 华真真就恨不能钻到楚留香怀里去,可她再纤细也是个人,楚留香的胸膛再宽厚也只是个人。他就只好拿了条厚毯子,将瑟缩的她紧紧裹在怀里。 骑在骆驼上的几个人都不会比他们俩更好过,胡铁花已恨不得把全身都躲在驼峰后面去。 可是石驼还在走着。 石驼并没有骑骆驼,他根本不会骑任何一条骆驼,因为他们是朋友。也仿佛只有牲口,才配跟他做朋友。他跟着驼群,一步步的走着,沙漠还是平地,冷还是是热,对他彷佛早已毫无影响。 篝火正旺,火上煮着一锅热菜,混着辣椒、葱姜跟酒香味,已叫人身上暖洋洋。 姬冰雁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扎起了帐篷。 华真真仍裹着那条厚毯,吃了楚留香递来的几块羊肉,精神感觉好多了。 她望着远处独自坐在一边的石驼怔怔出神,“他不跟我们一起吗?” 姬冰雁摇了摇头,“他宁可跟畜生们一起。” 这话听起来有些损人,宁肯跟畜生也不跟人一起? 但华真真知道这话不假,因为她也看得出来,石驼孤零零坐在远处,脸上那既自卑又倨傲的表情。 他不愿跟他们坐在一起,他也不屑跟他们一起。 华小妞不知道自己的腿怎么了,就像开了小差有了自己的思想一样。她捧着一碗羊汤,不由自主的向石驼坐着的方向走去。 羊汤在凄寒阴冷的夜里,冒着蒸蒸暖气。 “你喝吗?”华真真将手里的碗向面前推了推。 她知道石驼既看不见也听不见,但她也确定的他一定知道自己走近了,因为他有一种很神奇的感应能力,或许是风告诉他的,或许是驼群告诉他的,又或许,跟他沟通的就是这片荒凉的沙漠。 石驼当然没有回答,他不能说话,也没有摇头或者点头。 华真真想了想,将冒着热气的碗放在他鼻子下。他虽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也不能听,但却一定闻得见。 石驼的脸上仍不见半点表情,他还是那一副深沉孤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他摇了摇头。 “哦,”华真真也不勉强,自顾自将碗收了回来,却没有走,寻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吹了吹热气腾腾的羊汤,华真真举起碗仰头将它喝了个底朝天。拿袖子抹了抹嘴角,上嘴唇碰下嘴唇,砸吧了砸吧……【_乃到底想干嘛? “你也是一个人呐……”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华真真抱着空碗蜷缩成一团,她没看着石驼,只把目光投向黑夜里苍茫暗沉的远方。 “死公鸡是个好人,呃,好吧,这么叫人家不礼貌,那我们管他叫老姬好了,虽然这名字也没好听到哪里去,容易让人联想到特殊服务从业者……不过他是个好人,我能看得出来。虽然你总是一个人,可是你还有骆驼,你还有马群,你还有这么多伙伴,这世上所有的牲口好像都能跟你沟通。最主要的是,你还有个去处。死公鸡,哦不,老姬,虽然精明了一点,自私了一点,人也冷冰冰了一点,但他总会为你准备个地方,不管你何时何地,只要想回去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有吃的有喝的,能住还能有朋友,那就算是个家了。” “所以你其实比我幸运多了,因为,我就没有家……” “师妹们练功不会叫我,用饭的时候也不会喊我一起,师傅偶尔会允许我们下山,置办些物件什么的,我也很想去,我也想去逛逛市集,我也喜欢胭脂水粉,我也想吃山脚下卖的冰糖葫芦,我也想要鲜艳好看的花裙子,但是她们从来都不记得问我……我总是,总是一个人……” “我知道她们不喜欢我,虽然她们从来都不说,可我能感觉到,她们待我总是淡淡的,冷冷的,客客气气的,就好像我是陌生人。” “师姐说,我是入门最晚的,但是资质最高,所以师父让我做了二师姐。可她说的是以前,以前的事,我全都忘记了。以前,就好像是,另外的一个我……现在,我是全华山功夫最差,领悟最慢,看上去最笨的一个,所以,她们讨厌我疏远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们当我是陌生人,我对她们又何尝不是?现在这样子,也不是我自己选择的。不管我有多想像以前一样,都回不去了……” “其实,师傅跟师姐对我是极好的,从没少了短了我什么。可我,还是觉得很别扭。总感觉,总感觉她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既可怜我,又,又很害怕我……” “呵呵呵呵,你一定觉得奇怪吧!她是师傅我是徒弟,我竟然会觉得她害怕我,呵呵呵呵!” 她揉揉自己的鼻子,仿佛只要用力一些,就能把鼻尖泛起的酸涩给揉下去,仿佛只要多揉几下,就能抹尽眼底泛着的水光。 她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每天都要念叨着回华山回华山,可那是因为,除了华山,我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虽然冷冰冰,但华山,是我唯一能够回去的地方。或许,它也能算是家了吧……” “哎呀真是的,”华真真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撇嘴傻笑道:“瞧我跟你啰嗦这些干什么,明明还不到二十,怎么像是更年期提前到来了。” “嘛嘛,木有关系,”她摆了摆脑袋,干笑道:“反正你也听不见,就当我没说过好了。嘿嘿,你只要记得我叫华真真就行了,华山的华,真心的真。” 想到石驼根本听不见,她索性把空碗往地下一搁,拉过他的手就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一定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华真真 石驼也没做任何回应,任由那细润如玉葱的手指,在粗茧丛生的掌心滑过。只是在这三个字写完的时候,那布满沟壑的眼角,不为人所察觉的跳了一下。那动作很轻,很细微,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华真真都没有发觉。 华真真面对着他,笑道:“呐,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你叫石驼,那我们就是朋友啦,哦对了,你不跟人做朋友,那就算是qq网友好了,只聊天不见面的那种,反正你本来就看不见,嘿嘿。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要去睡觉啦,明天记得上线扣我哦!” 华真真拿起空碗,转身一派轻松的往帐篷走去。 把心底的话都倒给树洞后,人就会特别轻松。 姬冰雁等人都已经入帐休息,篝火旁只剩了楚留香,他微笑的望着华真真,明灭的火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 “楚留香楚留香,”华小妞一蹦一跳的挪了回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楚留香轻轻一笑,“你今晚好像特别开心。” “恩”华真真用力的点了点头。 “风和日丽”——现在是夜黑风高。 “天气晴朗”——沙漠的夜晚天寒地冻。 “万里无云”——确实没有,大半夜里能看见云彩那叫有鬼。 “我怎么能不特别开心?” 楚留香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似乎很赞成她说的话,柔声道:“去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恩!”华小妞表示了难得的配合,把空碗放下后便乖乖的朝帐篷里走去。 楚留香望着她消失在帘幕后的背影,轻拨了拨火堆,暗红的火光弱了一些。 他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该明白的也都已经明白。 看上去的一无所畏,只是因为,藏得太深。 ncsshubao2 第6章 神马裸男 日和风暖,阳煦山立。 仿佛一切与太阳有关的词语都是美好的,譬如日出江花红胜火,譬如映日荷花别样红。 人们一想到太阳,就会联想到温暖,就会联想到融融春意。便是在寒冬,那穿透层云映照在冰雪之上的一丝曙光,也是令人感到舒畅的。 胡铁花就很喜欢太阳,无论是夏日里蒸蒸的骄阳,还是秋季里渲染层云的夕阳。他见过很多太阳,各方各地,各式各样的太阳。但从没有一种太阳,像他现在看到的这样。 什么样? 沙漠里的这种样。 我们都知道,楚留香很喜欢晒太阳。他时常躺在他那三桅船的甲板上,让融融的阳光,晒着他那古铜色的背脊。他总认为,一个人若能多晒晒太阳,就不会做卑鄙无耻的事,无论什么人在这么可爱的阳光下,都想不出坏主意来。 可爱的阳光,绝不是这里的阳光。 哪里的阳光? 沙漠的阳光。 沙漠里的阳光非但不可爱,而且又狠又毒,仿佛要把每一颗沙砾都烤化,仿佛要把人的每一寸肌肤都融掉。 胡铁花讨厌这里的太阳,诅咒沙漠的阳光,可是更令他气愤的,是那个随着驼背的起伏摇摇晃晃,却在这该死的太阳底下撑着一把伞,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的人。 “负心花,你老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的脸上也长了花?” 胡铁花恨恨道:“你的脸上没有长花,只是心里,却比墨水池子还要黑!” 她的心肠当然不是真的黑,但只要能气到胡铁花的事情,她总是会一马当先。 胡铁花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年不应该将高亚男甩掉,或者他更后悔的是,自己当年就不应该认识她。 若不是因为高亚男,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如此不遗余力的打击他,偏偏碍于老臭虫,他还不能把她甩掉。真是让他气的心里都要呕出血来。 赶车的车夫小潘自然也不用再赶车,因为此刻他们大家都骑在骆驼上。他离得胡铁花最近,把手里的事物往旁边一送,“胡爷,要不我这把给你吧!” “不用!”他胡大侠哪能占别人的便宜?胡大侠只是气愤小丫头整他之心昭昭,路人皆知啊! 其实在这沙漠上,难受的不只是日照,还有闷热的气温。就算有油纸伞挡着,火辣的日光也减轻不了多少,还有那蒸死人的温度跟空气中半点水分也无的干燥,终究也是好过不了。 叫胡铁花气闷的不是没有伞可以打,叫胡铁花气闷的是骆驼上骑着五个人,单单只有他没伞可以打。 简单点说,这应该称之为心里不平衡。就像如果某一天高亚男告诉他说她要嫁给别人了,自己心里就绝对不会平衡。 啊呸,老子才没有不平衡。 胡铁花愤愤的想着刚才小丫头挨个发伞,偏偏最后走到他跟前的时候,眨眨眼,一脸遗憾的说什么“哎呀,对不起,发完了”,最可恨的还是那两个号称多年老友的家伙,人手一伞,一派看好戏的模样笑吟吟的瞅着他,他气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他嚷嚷道:“小丫头片子,明明知道我们这么多人,你怎么不多买几把?” 华真真背倚在楚留香胸前,有人牵缰绳,有人撑伞,好不悠闲。 她撇撇嘴,一脸夸张道:“哎呀呀,你不知道沙漠这种地方,一把油纸伞有多稀罕。你们在老龙湾换骆驼的时候,我可是把那附近转了个遍,才能搞到这几把伞。啧啧啧,价格贵的吓死人哦。就是再有多余的,我也没钱买了哦!” 胡铁花当然知道这沙漠附近的物价有多奇特,十几大羊皮袋清水的价格,比二十坛上好的女儿红还贵,几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却只能卖个出比猪更便宜的价钱。这几把油纸伞,怕是要抵得上在黄鹤楼大吃大喝十几天的了。 贵你个死人头啊,胡铁花气的直咬牙,小丫头片子还想蒙我,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从袖子里掏出来的根本就是楚留香的钱。 华小妞的抓子,老臭虫的钱袋,如此而已! 华真真半趴在驼峰上老神在在,一副我就是气你的啊怎么样怎么样?反正这沙漠里热得我也懒得理你,被你瞪两眼我又不会掉块肉,谁叫你欺负我师姐来着! 恩恩,我果然是二十四孝好师妹! 胡铁花却还不死心,“喂,坏丫头,你怀里不是还有一把么,把那个给我!” “那可不行,”华真真一挑眉,“这是我留给石驼大叔的!” “切,”胡铁花哼笑道:“你是多此一举,人家石驼连骆驼都不骑,会打你这把破伞?” 华真真瞪眼,“谁说的?” 胡铁花脖子一梗,“我说的!” 胡铁花说的也是事实,石驼对人的冷漠疏离,是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宁愿跟畜生呆在一起也不肯跟人接近,他宁可跟畜生交流也不愿对人露出半个表情。他连饭都不肯跟他们一起吃,帐篷也不入骆驼也不肯骑,怎么会接受小姑娘递来的这不伦不类的油纸伞? 华真真纵身跃起,纤腰一拧便翩翩落在石驼身侧。她抬起手,拉住了石驼的腕子。 石驼的背脊一僵。 他那件羊皮背心外裸/露的皮肤黝黑,他的脚步没有停,他的人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背脊上的肌肉像是凝结了,僵成了一块。 令人稀奇的是,他并没有甩开华真真的手,任由那玉葱般修长白皙的手指,握在他结实粗壮的手腕上。 华真真就这么扯着他的腕子跟着他向前走,从外人眼里还像是他在拉着她走一样。沙砾被日光照的炙热,即便穿着鞋子,华真真仍能感受得到脚上传来的热度。而石驼就像一无所觉一样,一直带领着驼群向前走。 华真真想了想,便拉起他的手,在他粗糙的掌心写了个字:伞。然后将那把油纸伞塞在了他的手中。 石驼愣了愣,他的脚下仍没有停顿,但在场有多位高手,谁都看得出他一瞬间的怔楞。 他的表情一如往昔,他的表情便是没有表情。他的眼睛依旧是灰蒙蒙一片,他的眼睛虽看不见,却仍旧透出那种既自卑又高傲的眼神。 在骆驼上众人的错愕间,他两手一支,撑开了那把伞。 一个黝黑的如铁塔般的大汉,打着一把窄小的女人惯用的油纸伞。那画面要多古怪有多古怪,那情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但这画面这情景,却都比不上胡铁花此刻的表情来的古怪,来的好笑。 他的下巴已快脱臼,眼珠子瞪得像是随时都要掉了下来。他呆呆望着石驼,也是在望着华真真。 华真真朝他灿然一笑,抬起胳膊比了个手势。 胡铁花皱眉,“你二呀?” “你才二呢,你全家都二,你家方圆十里都二,”华真真气的跺脚,右手又往前伸了伸,“这是v,v你懂不懂?” “算了!”她甩甩头,一个翻身又跃到了与楚留香共乘的那匹骆驼上,狠狠白了胡铁花一眼。 “没文化,真可怕!” 楚留香轻笑出声,其实他已憋了好久了,能只是轻笑还真得归功于他内力深厚,气息调理的好,才没有落了他好朋友的面子。 右手执伞遮着某人头顶,左手轻环过某人蛮腰,牵着缰绳,随骆驼缓缓前进。 他现在已基本摸清华小妞的脾气,只要有负心花这个阶级敌人的存在,华姑娘的火力就永远不会冲着他来更不会波及无辜。 所以说,有朋友,真好! 胡铁花摸了摸鼻子,也不说话了,这是他跟楚留香学的习惯。他人虽已决定不再说话,但下一刻,他的背脊却禁不住挺了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听见了么?” 楚留香道:“恩。” 胡铁花道:“这是什么声音?” 楚留香道:“这附近有人。” 有人自然就有人声,这人的声音却并不好听,这人发出的,是仿似痛苦不已的呻吟声。 在沙漠这种鬼地方,人快被晒死或是快要渴死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姬冰雁并不想找麻烦,因为他不是一个好奇的人。 这样的麻烦,胡铁花却不能不管,因为他不但是个好奇的人,还是个不能见死不救的人。 不只是见死不救,听死,也不能不救。 这声音已越来越近,这声音大的连华真真的粗神经都能听得到。 胡铁花一个纵身,已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奔去。 胡铁花既然要出手,姬冰雁跟楚留香自然不能不管。因为这是一片像魔鬼一样的沙漠,这沙漠吃人的时候能够不吐骨头,他们又怎么放任好朋友一个人去? 华真真一个纵身也翻下了驼背,“我也去!” 楚留香叹了口气,自然而然的贴在了她的身后。于是便成了胡铁花先锋,姬冰雁、华真真居中,楚留香殿后的阵型。 呻吟声是自左面一块沙丘后发出的,转过沙丘,他们便瞧见两个人。两个被人钉在地上,仿佛已被烤干的人。 两个,全身赤/裸的人。 “啊!”华真真惊呼,扭身便要往回跑。 额头嘭的一声撞上了硬物,仰面便要向后倒去。 这动作楚留香像是已非常熟练,猿臂一捞,便又将她揽回了怀里。 华小妞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戳着他的胸膛,“你又不是施瓦辛格,学人家练什么胸肌啊!痛死我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他已经习惯这姑娘嘴里蹦出些稀奇古怪的名词儿了,只问道:“你不是胆子大的很吗?扭头跑什么?” 华真真抬脚轻踢在他小腿上,哼道:“我只是胆子大,可没有你脸皮厚好不好!” 俩光屁股的男人,还是活的,还在哎妖妖的呻吟,这是神马情况!要不是看他俩手腕、足踝上都绑着牛皮,我真要以为这是攻受现场啊攻受现场。 我到沙漠是救人来的,可不是捉j的!再说咱没事儿脑子里yy就好了,我可欣赏不了真人版! “咦?”华真真惊呼出声。 楚留香随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去,发现小潘跟石驼也随后赶着驼群跟了过来。 但是石驼,很不对劲。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因为他的脸面仍旧坑坑洼洼,眼睛仍旧灰蒙不明。但还是有不同,他仿佛全身肌肉都在萎缩,他仿佛浑身都在发抖。 他在害怕,他的恐惧,连华真真都看了出来。 他在怕什么? 楚留香又回头望着躺在沙上的两个男人。 胡铁花已飞掠过去查看过情况,并招呼小潘赶着骆驼往进前走,他们需要喝水。 两批驮着水的骆驼赶到跟前,胡铁花站起身,手伸向水袋。 又是一种声音,一种很细小很轻微的声音,一种利刃刺破空气的声音。 两柄机簧弩筒,十几道乌光。 两个原本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兔子般跳了起来…… ncsshubao2 第7章 神马噩梦 月光清冷,夜静阑珊。 如水的月光穿过薄而轻透的纱窗,透过摇摆舞荡的红绡,洒在梨花木床上,那两条人影上。 交颈纠缠的两条身影,浑身□的两副胴体。 粗重沉闷的喘息声,绵绵絮絮的呻吟声,伴着风,打着旋,自那摇摆起伏的红绡帐内荡了出来。直荡出了纱窗,荡入了某个心神。 床上修精瘦紧实的背脊忽然僵硬,那扶风催柳的摇晃也忽然停顿。男人似乎发觉了意外的窥视者,一双迷茫又深邃的眼睛,透过红绡碧纱,望了过来。 …… 你妹儿的,又做春梦了。 华真真咕哝一声,猛然直身坐了起来。 “丫的,都说神马女人四十猛如虎,姑娘我还未满双十,呃好吧,两辈子加起来或许算四十了,可怎么就这么如饥似渴啊竟然梦见小原子跟师傅xxoo……噩梦,简直就特么是噩梦啊!” 她摸摸自己身上,果然又湿身了。——别想歪了,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场春梦可是吓得半点睡意也没有了,华真真干脆悉悉索索穿好衣服,帘子一掀,走出在帐篷来。 不远处的火堆旁,石驼正独自坐着。 自打出了两个裸男事件,呃不,是两个伪装易容成被晒伤裸男滴人自头发中掏出暗器射穿他们的水袋并下毒之后,他们这一行人的精神,都有些抑郁,变得沉默寡言。 但变化最多的,还要数石驼。 他永远笔挺如铁塔般的身子,像是突然枯萎了的植物一般,蜷缩了起来。他那如麻石雕刻而成的淡漠的脸上,也像是忽然充满了恐惧,充满了不安。 还有什么事,能让这个历经磨难饱受折磨的人充满畏惧? 华真真不知道,但她想,或许是因为没有水了。 谁都清楚,在沙漠上没有了水就意味着死亡,就意味着等死。 水袋被那两人射穿,水中全被暗器上涂的毒所污染。他们现在六个人仅有姬冰雁贴身放着的一小袋水度日。那样一小袋水,每人平分下来后,也只能维持一两天。 所以石驼不得不恐惧,石驼当然会恐惧。 可是华真真并不担心,她并没有能掐会算的本事知道明天就会下雨,也不是沙漠上的活地图知道前边就是绿洲,她只知道,楚留香是大神! 大神是男主角,不管是金老还是古叔,都不会把他写死。 配角虽然时常会被炮灰,可以是跳崖死、可以中毒死、可以被人围殴砍死,可以有很多种死法,反正就是不会被渴死。 因为配角跟大神在一起,大神都能活着,凭什么配角就会死? 这里是哪里?大神又是谁? 这里是武侠,大神就是大侠啊!大侠能看着跟他一起的配角活活渴死么?就是龙套也不行! 因为大神不死,所以大神一定就会有水喝。因为大神是大侠,所以大神一定会先把水让给配角或者龙套喝。 所以,华小妞断定,不管她是配角还是龙套,她都死不了,绝绝对对死不了!哦哈哈哈!!! 当然了,这话不能对石驼说,人家会以为她是不抽风会死星来的……——你不本来就是么⊙﹏⊙b 她走到石驼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她上线了,然后巴拉巴拉说:“其实你不用担心啦,我们一定不会渴死的,我以我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的前一个丈母娘的名义起誓……好吧我坦白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木有这么个人。不过老姬不是已经说了吗,他知道百里外有个秘密的水源,明天日落之前,我们就可以赶到那里。所以我们一定都不会死的。” “老一辈不还常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肯定是个好人啦,不过我可是个祸害。像我这种祸害啊阎王爷是不会收的,他还想着在他那阎君宝座上多坐两年的。你跟我挨着我传点祸害气给你,你也就长命百岁啦。你要实在是还不放心的话就挨着楚留香近一点,他可是个我比还大的大祸害,绝对是能活千年的那种,呃,能活千年的貌似是王八……” …… “虽然我本来是最最怕死的,可是我发现其实这世上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比方说做梦……唉算了,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最重要的是,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见。不过你放心呢,我们都不会死,这是肯定的!” 她说完又拍了拍石驼的手,黑白两种肌肤的颜色对比鲜明。 石驼当然听不见她说的话,可不知为何,他好像竟真的镇静下来,身子也已不再发抖,脸上又回复了平静的表情。平静,但并不是无波。那双已被沙漠的日光活活晒瞎的眼睛望着华真真的方向,不再只是死灰色,不再只是如野兽般的孤傲,竟像有了种别样的感情。 跟石驼又絮叨好久,华真真终感到再也抵不住寒意。虽是披了条厚毯子,但这沙漠的夜风竟跟刀片似地,隔的再厚也能直刺入你的肌肤里。 她在石驼手上又划了个晚安,便悉悉索索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帐篷外,却立着个黑影。 “咦?”华真真瞧了瞧四周,奇怪道:“今天又不是你守夜,你在外面干什么?” 自打出现偷袭事件,他们一行人的警觉性又提高了一个等级。姬冰雁提议三个武功高强的男人轮流守夜,第一天本该是那个好奇心害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9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9部分阅读 死猫,哦不,是好奇心害他们没水喝的负心花才对。 楚留香笑了笑,拉过她冰透的双手放入自己温热的掌中捂着,道:“我叫小胡去休息了,出来替他一会。” 华真真在船上住了大半个月,早当了苏蓉蓉三姐妹是自己人。三女只当楚留香是父兄,平日里嬉笑拉扯也不以为意。人家古代妞儿都这么豁达,她一穿越水货自然也绝不扭捏。只道苏姐姐的兄长自然就是我的兄长,虽然楚留香的名字不怎么神气,但人还是不错的,好歹也是大神一枚,是要重点培养重点利用的靠背一个。现在被他这么拉着,也没觉得半点不妥,只拽着他便往帐篷里走。 “冻死我了,快进来快进来。” 她本来还担心楚留香会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谁知人家半点好奇心也没有。看着她坐到床上后就笑着说:“明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华小妞心说我是想早点休息啊,我又没夜游症要是能睡觉我跑外边吹冷风去干嘛。可是,噩梦啊噩梦,一提都是眼泪啊!她唯恐一闭上眼又是交缠的两个身体,身子忍不住一阵恶寒。 可她也明白就是搁到现代要求一个男人留在女孩子的帐篷好像也是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好吧,没那么严重,但起码在别人眼中算是有伤风化了。 唉,华小妞心底默默内牛,我为毛没穿成个男的,我要是个男的就能去隔壁跟他们挤一个帐篷而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做春梦了啊啊啊啊! 楚留香望着她一脸纠结的表情,竟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留香啊~盗帅啊~楚大神啊!!你其实是耶稣是基督是圣母玛利亚是南海观世音菩萨赐到我肚子里来的一只蛔虫吧! 阿门!感谢耶稣感谢基督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没有门户分歧的观音菩萨,华真真心底念叨着,喜滋滋的躺了下来。反正沙漠里行人睡觉又不用脱衣服,只把毛毯毛被往身上一裹,便成功的蜷缩成了一只蚕蛹子。——所以说你才是那只蛔虫吧_||| 楚留香俯身帮她掖好毯子。 “楚留香?” “恩?” “你会做梦吗?” 楚留香笑着揉了揉那仍不肯闭上眼睛的小脑袋,柔声道:“是人都会做梦。” “那,”华小妞化身好奇宝宝,“那你会做恶梦吗?” “有好就会有噩,噩也是相对于好来说的。做过好梦,当然也会做过噩梦。”——其实他是爱因斯坦穿来的是吧,中国版的相对论?⊙﹏⊙b “那那,”华小妞裹在毛毯里扭了扭身子,“那你会做什么样的噩梦?”——总不会人人都跟我一样做春梦吧!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淡笑道:“总归是,吓得睡不着的梦。” 连楚大神这样的存在都会做吓得睡不着的噩梦,我们这等凡人是不是可以认为做恶梦是理所当然的便不用放在心上? “楚留香。” “恩?” “那个,睡不着怎么办?” 华小妞已经在努力自我催眠“忘了它忘了它忘了它”,但是,依然睡不着。 楚留香轻笑,“被噩梦吓得?” “嗯!”回答的挺不甘愿。那梦境并不可怕,但总觉得有一种恐惧在不知不觉间滋生,危险,来自看不见的地方。 “离开沙漠后,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华真真想也没想,“我要洗澡,没有水的日子太痛苦了!” “还有呢?” “恩……我要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盆里,还要撒上花瓣,桂花的,梨花的,满屋子里都是香喷喷的。我就泡在里边,左手一只北京烤鸭,右手一只道口烧鸡,前面桌子上摆的满满都是好吃的,有红丸子、白丸子、南煎丸子、四喜丸子,樱桃肉、栗子肉、坛子肉、红焖肉,还有……”华真真说着说着不禁咽起口水——做梦都只想着吃! “喂!”她戳了戳正在忍笑的楚留香,瞪眼道:“你不许偷看!” 某大神不解:“我偷看什么?” “我没穿衣服呢!!!” “是是是,”楚留香急忙正襟危坐,以示配合,“我不偷看,我闭着眼。” 说完真的将眼睛闭了起来。 华真真满意的点了点头,索性也闭上了眼,安心的做起了泡澡吃美食的好梦来。 睡梦中,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扶上了额头。 “能睡着了?” “恩!”华真真缓缓睁开眼,不起然的,对上了另外一双。 “楚留香。” “恩?” “你又偷东西了!” 盗帅讶然失笑,“我偷了什么?” 华真真仰着头,肯定的说:“星星,你一定是偷了老天爷的星星了。”——不然你的眼睛怎么会那么亮? 楚留香低笑不语。 我是想偷一样东西,不过不是在天上。 ncsshubao2 第8章 神马极乐 恶梦好像并没有停止,夜里的噩梦虽已结束,白日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沙漠里行进的人,没有水源,就是最大的噩梦。 姬冰雁的记忆力当然不差,他的方向感也不会出错,即便是在这漫漫无际的沙漠中,他也绝不可能找错地方。 错误的,只是时间。连华真真也明白,沙漠中的地下水源,是时常会改道的。——当我没看过鬼吹灯么! 可噩梦的内容还不止这些,噩梦中,总是会出现魔鬼。 “恶魔……魔鬼,成千成百个魔鬼……杀……杀!” 惊骇恐惧的彭氏四兄弟,如疯了般与虚空做生死的搏斗。可怕的不是饥渴、脱水,可怕的是无形无踪的毒,可怕的是罂粟。 罂粟,不致令人丧命,却可使人发狂。 彭氏四兄弟也跟他们一样,被人偷袭失了水源,疲倦之际又中了这种罂粟的毒产生幻觉,最终疯狂脱力致死。 袭击彭氏四兄弟的人,必然有目的。只因他们俱都是五虎断门刀的传人,只因他们本就是彭家镖局之人,他们在沙漠上出现,自然是为了保镖。袭击他们的人,目的也自然就是那一批红货。 但楚留香一行人呢? “或许是中原来的一位极厉害的黑道朋友,或许本就是沙漠中横行无忌的悍匪,他未必是冲着我楚留香来的,也不一定是冲着你姬冰雁来的,他只是将我们当做一队‘肥羊’,想要从我们身上刮些油水而已。” 或许是? 或许不是。 姬冰雁叹了口气,“偷袭我们的人,就是以前害石驼的那个人。我们现如今最大的困难也不是缺水,而是这个人。有石驼和我在,水必定可以找到的,但这个人……” 他黯然半晌,接着道:“这个人既然已经盯上我们,就绝不会轻易放手。现在的局面是,不是我们毁了他,就是他毁了我们。可我实在是想不透,我们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费此周折。” 胡铁花道:“莫非他是黑珍珠请来的帮手?” 楚留香摇了摇头,黑珍珠是最巴不得他们尽早赶到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请人帮忙阻拦。 姬冰雁也否认:“这个人,绝不是黑珍珠能请到。” 楚留香沉思半晌,忽笑道:“不管怎么说,他既已找上咱们,咱们避让不能便对上既是,再厉害的对手,咱们也遇见过,不是么?” 胡铁花也拍手大笑,豪爽道:“不错不错,有咱们三个一起,还有什么可怕的。管他是魔鬼还是恶灵,有胆子冲胡爷爷来便是!” 他们本就是纵横江湖多年的人物,此刻虽觉凶险诡异,却激起了满身豪气满腔热血,竟有些越挫越勇之势。 楚留香轻拉了拉柔滑冰凉的小手,安慰道:“别害怕!” 华大姑娘却毫不犹豫的送给他记免费的卫生球,“有你在,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天塌下来不还有你楚大神扛着么。 楚留香收了白眼笑容却半点不减,摸着鼻子,仿佛还有些回味无穷的意思。——作者表示楚大叔你想歪了⊙﹏⊙b 牵着佳人的手,楚大少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二十几匹快马,二十几个黑影,自夜幕下远处驶来,瞬间将他们包围其中。 “几位若是聪明的话,最好坐着别动,连手都莫要抬起来,我不想吓你们,但你们只要动一动,立刻就会没命!” 楚留香等人自然不会动,他们本就是扮的行走沙漠的商旅,遇上强盗模样的家伙,自是要吓得一动不动。可叹他连说话的语气都装的惟妙惟肖:“东,东西都在驼背上,大爷,大爷要什麽尽管拿吧,只求饶了我们性命!” 华真真瞧他扮的古怪,却也知道不能笑出声,只把肩头憋得一抖一抖。 楚留香捏了捏她娇软的小手,侧了侧身,堪堪把她挡在了身后。 捏你妹儿啊,不准我笑,我就偏要你也憋着才行。 玉葱般细嫩的手指,在他温热的掌心轻绵绵打着圈,非要把他的痒处也搔出来不可。 她却哪里知道痒处不仅搔在了手心,也搔在了心头。大手猛然一握,紧紧箍着,令她半分再也动不得。 她死命的往回抽手,正在拉扯间,那分散了去搜寻驼背上包裹的黑衣人却都回来了。 “识相的,快点把东西交出来,不要再跟我们耍花招。” 楚留香结巴道:“我,我不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啊?” 这人冷哼道:“你还装傻!” 他抬手一掌,快疾如风,便向楚留香脸上掴去。 “哎妖!” 楚留香大叫一声,顺着他手掌就倒了下去。咧咧跌跌,连带身后的华真真也一齐倒在了沙地上。 那打人的黑衣人却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掌发愣,他这一掌已明明打着了对方,却又像是打空了,明明已打到对方的脸,手掌上却连半点感觉都没有。 华真真憋笑憋得辛苦,索性将头埋在楚留香胸前,再也不肯抬起来。 楚留香刚才看似压着她顺势倒下,却在将要着地的扭腰一拧,已垫在了她的身下。此刻温香软玉抱满怀,他又装的兴起,干脆双手环着她的纤腰,躺在地上也不打算再起来了。 那人心里也觉得蹊跷,语气便缓了下来,他们是奉命来找东西的,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并不敢随意伤人。他笑着道:“只要你们把那东西交出来,我们绝不会伤你们半分毫发,不拿你们任何东西,非但如此,我们还可以送给你们一壶水。” 在沙漠上,一壶水就代表着生命,一壶水的诱惑,岂非已比任何东西都要多得多。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你们到底要的是什麽?只要有,我一定给你,现在无论要我拿多少珍贵的东西来换壶水,我都愿意。” 黑衣人瞪着他道:“你真的不知道?” 胡铁花吼道:“谁知道这见鬼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谁就是王八羔子。” 华真真扑哧一声差点没忍住,心说胡铁花这胡搅蛮缠的本事,倒是跟杨过那“小畜生骂谁”、“小畜生骂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楚留香轻拍拍她的背,也好笑的眨了眨眼。 那黑衣人却半点都未知晓已被人骂做了王八羔子,只沉下了脸,阴测测道:“你们当真没有在死人身上搜出东西来?” 死人,指的自然是彭家兄弟死人。 “哎妖,”胡铁花怪叫道:“我们就是再混蛋,也不能去偷死人的东西呀!” 黑衣人这次总算听懂了对方是在骂他混蛋,怒道:“你还不承认,来人,给我搜!” 华真真身子一轻,楚留香已拉着她站了起来。他可以慢慢套这些人的来历,却决不能任他们碰她毫发。 他对那黑衣人道:“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我们虽然没有藏着,但说不定却是见过的。” 黑衣人迟疑了片刻,他当然知道若真的找不到,自己无法回去交代。任务失败是何下场,他光想想都觉得惧怕。也顾不得什么机密,坦白道:“是极乐之星。” “极乐之星,那是神马东西?” 华真真挠挠头,一脸困惑。她只听说过合欢丸、催|情丹、玉露娇、阴阳和合散,这极乐之星嘛,自然也是, “春/药?” …… 姬冰雁的眼皮猛跳一下,胡铁花的喉咙咕哝一声,连挡在身前的二十几个黑影也如夜里随风摆动的柳树般摇摇晃晃。 不过最惨的自然要数楚留香,那牵着佳人玉手的胳膊,不可自抑的抖了起来。 “你怎么了?华真真好心询问。 楚留香轻咳两声,“无妨。”——只是有点内伤otz…… “别废话了,都给我搜。”黑衣人首领回过神儿,指着眼前的华真真道:“就从你开始。” “凭嘛就从我开始?”楚留香还未挺身阻拦,华真真已脱口而出。——当我好欺负不成? “哼哼,”黑衣人阴笑道:“你脖子里系的那根红绳坠着的,莫不就是极乐之星?” “红绳?”华真真低头,果然见经过刚才一系列又是拉扯又是摔倒的表演,那鲜红的一段已自脖领处露了出来。 “哦,你说这个呀,”华真真抬手扯出那块玉佩,疑惑道:“这玩意儿就叫极乐之星?” 不是吧?我是堂堂华山派二师姐啊,怎么可能一直把个名字跟春/药差不多的玩意儿随身戴在身上? 华真真正不耻下问,黑衣人却忽然神色大变。 二十几条强壮魁梧的大汉,此刻却像是见了什么骇人的事物一般,齐齐退后几步。 那领头之人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中带着颤,却难掩敬畏、恐惧的情绪。 “小人们无知冒犯,死、死不足惜,听候夫人责罚。” ncsshubao2 第9章 神马夫人 夫人? 夫人你妹儿啊! 华小妞额头青筋尽爆,心说姑娘我皮肤水嫩脸蛋俏,腰细腿长条子正,神马时候就跟夫人划上等号了? 夫人是啥?夫人就是妇女啊妇女啊妇女啊,就是三八能享受半天假期公司还给发筐苹果的中年妇女啊!就是整日里围着老公孩子转,白天上班晚上做饭,满脸黄褐斑身材横发展的糟糠之妻啊! 我才十九我才十九我才十九啊!就算姑娘十八一朵花,我大了一岁也没到夫人那个级别吧? 华真真双颊憋得通红,一排细碎的银牙印在下唇上,咬了松,松了再咬。迎着胡铁花等人诧异惊奇的目光,终忍不住心头火起。 她怒瞪几人,抬手冲着离自己最近的楚留香胸口就是一拳,高声吼道:“我还没嫁人我还没男人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呐!”——鬼才是什么夫人。 楚留香神色一怔,牵着某人的手却随即紧了紧,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知道。” 胡铁花黑线_||| 姬冰雁黑线_||| 小潘黑线_||| 石驼——石驼还是神马都听不见看不见。 众黑衣人…… 二十几条黑衣大汉仍矗立不动,低头垂手,似真的是在等候处置。 “喂,你到底在叫谁呀?脑子有毛病吧?你脑子有毛病不要紧,关键是得治,不治也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啊。” “喂,你快点给我说清楚啊,谁是什么夫人啊,姑娘我华山一枝花,哪里像什么夫人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懂不懂礼貌,抬头看着我啊。” 黑衣人闻言抬头,脸色骤然又是一变。 “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 他抬头怔怔瞧着华真真,似乎在确认什么,又似乎在怀疑什么。沉思良久,终缓缓起身。态度虽仍恭敬,语气却不复畏惧,只一揖道:“小人等奉夫人之命来取极乐之星,不知,不知您在此,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只是这极乐之星,我们是定要取回去不可。” 华真真眨眨眼,看样子这家伙是认错人了,这会儿倒不把她当做什么夫人了?只是,她握着玉佩晃了晃,“这真的是极乐之星?” 那黑衣人踌躇道:“极乐之星的样子,我们也未曾见过,只知道在彭家七虎保的这批红货中。” 姬冰雁忽然道:“既然是彭家七虎保的,那说不定就还在彭家人身上。” “当真?”黑衣人眼睛一亮,彭家四兄弟的尸体就在这附近,只要挖出来找找就是了。为了回去有交代,便是挖人尸身又算得了什么。当下便招呼手下开始动手。 彭家兄弟只死了半天,尸体自然还没有腐烂,但这白日暴晒的气候下,味道委实不怎么好稳。 华真真低头别过脸去,楚留香轻拍着她的手背,连胡铁花也不忍再看,倒是姬冰雁缓缓走上前去。 “哪有什么极乐之星?” 不理会众黑衣人的质疑,姬冰雁蹲在了彭一虎的尸身前。他的衣服已被剥光,肩头上却鼓起又圆又硬的一块。姬冰雁伸出食指,在此处轻轻一划,一粒鸽蛋般大小光芒闪烁的宝石,便从彭一虎肩头绽开的皮肉中落了下来。这极乐之星,竟是被彭一虎缝在了肉里。 “极乐之星,一定是极乐之星!”黑衣首领兴奋的将这耀目的宝石从姬冰雁手中夺了过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竟全不费工夫。 姬冰雁凝视他道:“你要的东西已经交给你了,水呢?” 黑衣人将宝石收入怀中,并不理会姬冰雁,转身朝华真真又是一揖,恭声道:“小的们出来办事并未随身携着水袋,但您老发话,小人自当竭尽所能侍奉周全。此地离咱们的落脚处不过数里,还望您老赏光移驾,必有大量清水恭敬奉上。况咱们得了这极乐之星,夫人必然亲自来取,她若见了您,必然也是欢喜的。” 他摸不准眼前之人与他口中夫人的关系,只道把人亲自引去给那夫人辨认才好,若是夫人故交自己必然立了交好之功,若不是,便当即铲除,也必不会因极乐之星秘密外露而受责罚。 看样子,这夫人,便是命他们来取极乐之星的人。 楚留香等人对望一眼,皆想到这夫人,必跟偷袭他们之人脱不了干系。既躲不过,何不主动迎上去先发制人? 见华真真抬眼望着他,一脸“你拿主意”的模样,楚香帅心情大好,微笑道:“就依这位大哥所言!” 数里地也确实不远,一行人迤逦而来,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地点。 这本是往昔巡边戍卒的守望塞,如今已有些破败,有些荒废,几间木屋,便成了沙漠悍匪的聚集地。 有几扇窗子没有关,屋子里透出灯光,想来一直都有人留守着。 那黑衣首领回首,“您等先在此等候,待小人先进去禀明了夫人,请她老人家示下。” 楚留香等沉吟片刻,既到了此地,想那夫人若是在此,必然也逃不掉,遂欣然答允。 待黑衣人一走,胡铁花却绕着华真真打量起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华真真瞪眼挑衅。 “嘿嘿嘿,”胡铁花吃吃笑道:“美女我是见过,却没见过什么夫人。” “你!”华真真跺跺脚。 “你别动你别动,让老胡好好看看你是哪里像那位夫人,等会儿见了真人,也好帮你们俩比较一番。” 楚留香笑道:“只怕你看哪里也不会像。” 胡铁花不解:“哦?” 姬冰雁哼道:“因为像的不是人,像的,只怕是东西。” 华真真也疑惑:“东西?” “不错,”楚留香点点头,“那黑衣人来后说了那许多话,始终神色未变,直到真真掏出那玉佩,这才态度大转弯,可见他认识的并不是容貌,而是你怀中的那块玉佩。” 胡铁花啧啧称奇:“臭丫头快想想,这玉佩是哪个男人送你的,跟那夫人又有什么关系?莫非是这男子已经娶亲,送了你跟他老婆一样的定情信物么?” “我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负心花,你才是小三呢,你全家都是小三,你家方圆十里地全部是小三!” 说我长得像听上去就徐娘半老的夫人也就罢了,竟敢污蔑本姑娘涉足小三行业?我勒个去的,真是婶儿能忍,叔都不能忍!!! “那也不一定是男人送的,“楚留香讪讪道:”说不定……” 说不定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若真是什么定情信物,他也一定要悔了这约定不可。 华真真无辜的眨了眨眼,委屈道:“可我真的想不起来嘛!” 那是原装货收的,又不是我收的,叫我到哪里去想嘛! 胡铁花张嘴还要调笑,却忽听一阵低迷的乐声传来,正是出自那几间灯火透亮的木屋之中。 众人诧异间,均回头凝神静听。 却远远瞧见那些垂首肃立的大汉,乍听这乐声,忽然举手蹈足身形扭曲,像是在随着这销魂的节拍偏偏起舞一般。 这乐声忽高,忽低,忽急,忽缓,时而清亮柔和,时而波涛澎湃,却是绵绵不绝,似要勾人心魂,却更叫人欲/仙/欲/死。 胡铁花只觉心跳面热,嘎声道:“怎么回事?” 姬冰雁面色铁青,并不答话。 楚留香却连瞧都未去瞧他,只瞧着华真真。 乐声甫响,华真真便觉得有一只羽毛,轻轻柔柔的,抚弄在自己的心尖上,打着旋,划着圈,只挠得她浑身酥软,只挠得她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般。 她忽然觉得喉干舌燥,心跳便如敲鼓一般,砰砰砰砰,好像随时能跳出胸腔来。 好痒,好痒,好痒…… 楚留香定定瞧着她,只见她双颊绯红,媚眼流波,说不出的娇艳可爱,更有两瓣红唇微启,带出娇喘细细,幽香阵阵。只想把她揽进怀里,揉进身体里,又唯恐唐突了她,惹她发了脾气。 只得强自压制丹田内急速上升的热气,任由她娇软细嫩的小手掐着他宽厚的手掌。 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不好!” 楚留香脸上变了颜色,急声厉喝。 众人陡然一惊,方自清醒。 回头,但见屋内仍旧灯火透亮,却已不见了矗立的大汉。 原本俱在手舞足蹈黑衣人已全部倒卧在地,而那飘渺的乐声,却不知何时消弭。 ncsshubao2 第10章 神马观音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华小妞自然耳濡目染,接受过辩证唯物主义理论的教育,自认虽时不时嘟囔两句上帝如来观世音,内里却始终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是以那彭家四兄弟嘶声裂肺的喊着恶魔魔鬼死相凄惨的时候,她也只道是江湖险恶中毒身亡而已,绝不会真的想到鬼神之论上去。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了。 任谁眼睁睁看到石像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再坚定的唯物主义观点也会瞬间崩塌。 而且,是在听过了那销魂古怪又能乱人心智的乐声之后,是在见识到这无声无息忽然间倒毙于地上的二十几条黑衣大汉之后,是在里里外外都搜查过三遍并不见半个活人更何况的凶手的木屋里。 华真真的手颤颤巍巍,勾了勾楚留香的小指,结巴道:“你,你,你看到了吗?” 楚留香回头见她脸色不好,急忙关切的问:“看到什么?” “它,它它它……” 她要怎么说?说铁树亦能开花,枯木亦会逢春,冷冰冰的石像都能眨眼睛? 若不是坚信自己25的视力,她真会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好吧,也许真的只是日晒缺水有些头晕罢了。 华真真舔了舔下唇,话还没出口,却听一人撕裂的呼喊传来:“石驼疯了,石驼疯了……” 石驼好好的,怎么会疯了? 楚留香厉喝一声唤醒神智恍惚的众人后,率先冲进了这间木屋,胡铁花、姬冰雁、华真真随后跟来。 小潘跟石驼二人本该留在原地看守行李跟驼群,可在这样无情冷酷的沙漠里,在这样一个静谧恐怖的深夜里,在这样一间遍地尸体残破孤立的木屋外,任谁都会觉得恐惧,连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都会叫人感到毛骨悚然。 小潘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也会感到害怕,他便忍不住,也想跟着众人进到屋子里。里面虽遍地死人,可好歹还有几个武功卓绝之人,在他们面前,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害怕的? 他虽然想,但是不敢,因为离着木屋还有一段漆黑的距离,因为担心主人姬冰雁的责罚,于是,他便拉了石驼一起。 他却并没有想到,当他们刚走到木屋前面的时候,石驼便不肯再走了。他非但不再前进,更是调转了头,发了疯一般的狂奔了起来。 在这苍茫的沙漠中,一个凄凉踉跄的身影,狂奔进了漫漫无际的黑夜里。 “石驼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小潘惊慌失措的嘶吼声在这深夜里听来,也带着仿佛能吞噬生命的魔力。 众人对望一眼,皆不明白这耳不能听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的人为何会发疯,因何而发疯。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要把他追回来。 几人错身迈步,还未跃出木屋,却又发现了惊异的一幕。 那刚才还在别人口中已然发了疯狂奔而去的石驼,竟忽然又跑了回来。 他已是满头大汗,浑身颤抖,那晒瞎了的眼睛仍旧灰蒙蒙一片,脸上却满是恐惧的表情。他步态虽踉跄,速度却不慢,箭一般冲进屋子,却不理会任何人,也未打算停住。 伸手一探一拽,便将华真真挣离了楚留香的身边。 “啊,你……” 华真真的惊呼声转瞬便消散在风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石驼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沿着他折返回来的路线,急速飞奔起来。 楚留香愣了一愣,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可他的反应并不慢,他一个纵身,已落在了石驼身畔,一探手已抓住了石驼的胳膊。 但他却拦不住他,谁都拦不住他,石驼就像是负伤的野兽一般,他那疯狂的力量,连楚留香也扯不住。 姬冰雁也追了上来,想要去拽华真真,又怕拉扯间伤了她,正在为难,胡铁花却揉身而上,一把扑到了石驼在地。楚留香、姬冰雁急忙上前,合三人之力方才制服了他。 “轻点轻点,你们别伤到他!”华真真在旁边急的直跺脚,好在石驼挣扎了片刻便已不再动弹,像是没力气了,又像是已然放弃,那麻石版的脸埋在冷硬的沙地上,满脸尽是绝望的神色。 胡铁花抹了一把汗,“你这臭丫头,老胡好心好意救你,你还胳膊肘往外扭,当真没有良心。” “什么叫救了我!”华真真跪在地上一边查看石驼的情形,一边没好气道:“石伯伯又没想害我。” 胡铁花瞪眼,“他发了疯似地拉着你跑,还说不是害你?” 楚留香幽幽叹了口气,道:“非但不是要害她,而且是在救她。” 胡铁花奇道:“救她?” 楚留香回头望着那几间木屋,孤零零的屋子,在星光的映照下影影重重,显得既神秘,又诡异。 “那间屋子里,不知有什么东西,能令他如此害怕。他虽一心要逃离这里,却在半路又折了回来,便是不想真真继续呆在这里,要回来救她。” 胡铁花道:“这么说,他重又跑回来就是为了救臭丫头。” 楚留香点点头,转身望着姬冰雁,问道:“你可曾问出什么?” 姬冰雁正握着石驼的手,这么多年相处,他们之间自然也有一种奇特的沟通方式。但姬冰雁却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肯说。” 他为何不肯说,莫非那屋子里的事物,已令他骇的连说都不敢说出来? 楚留香缓缓道:“除非,那害了他的恶魔,此刻正在那屋子里。这恶魔,害死了彭家四兄弟,派人偷袭我们,连今晚上这二十几个大汉的死,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怎么可能?”胡铁花忽然跳了起来,吼道:“那屋子我们里里外外搜查了三遍,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来的什么恶魔?” 没有人,难道就真的没有鬼吗? 华真真心头一颤,猛然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楚留香拉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背。 “我,我,”华真真咬了咬牙,终于说出口:“那个石像,它,它刚才冲我眨眼睛了!” 屋子里虽没有人,却有一尊石塑的观音像。 屋子里本有一尊石像,此刻,却已不见了踪影。 那木屋里的神龛,本是用来供奉佛像的,此刻,却已是空无一物。 屋子仍在,神龛仍在,石像却又去了哪里? “不,不是真的有鬼吧?”华真真略带着哭腔,往楚留香怀里又缩了缩。 “不是鬼,”楚留香沉声道:“是石观音。” 石观音是谁? 石观音是昔年在武林中,被公认为最美丽的女人。 石观音是昔年江湖上武功最高,也是最毒辣、最无情的女人。 石观音便是二十年前,因嫉恨任夫人也就是秋灵素的美丽,而逼她自毁容貌的人。 而这个人,刚才便在他们眼前,站在这座木屋之中。 姬冰雁叹了口气,道:“若非是石观音,还有谁能凝神聚气,身化石像,瞒过咱们的眼睛。” 楚留香苦笑道:“被她给盯上,还真是件麻烦的事。” 被石观音给盯上,怕是连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哎,等等,”胡铁花叫了起来:“你们说偷袭我们的是石观音,害死彭家兄弟的是石观音,同时杀了这满屋子大汉的也是石观音,那石观音就是他们口中的夫人?” 他指着华真真,结舌道:“那那那,那石观音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会误认她是石观音,黑衣人见到她的玉佩脸色大变,那华真真跟石观音又是什么关系? 华真真丢他一记白眼,挑眉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我就说么,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嚓,原来是个姓石的大婶儿在这s观音姐姐,装神弄鬼啊! 我说石大婶儿啊,咱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有亲的认亲,有爱的说爱。你有啥事儿就冲着那原装货去,可不要来找我啊! 她也不知道是上天堂呢还是下地狱,不过听说你成名几十年,看样子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姑娘我青春美貌怕是还要等很久,你们就在上边或者下边叙旧吧,咱们相见不如不见了哈! 楚留香揉了揉她的额头,微笑道:“过去的事,想不起来就算了。”他自然也听苏蓉蓉提起她曾经失忆的事,只道:“不管她有何目的是何关系,我都不会让人伤害你。” 我就说么,背靠大神好乘凉啊!姑娘我当初果然慧眼识英雄,一把就抓了你做垫背啊! 华真真立马狗腿的抱住楚留香胳膊,笑得一脸谄媚,“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水喝呀?” 楚留香立刻怔了怔,讪讪的摸着鼻子,偏头望向姬冰雁。这屋子里他们已里里外外搜过了,石观音女魔头果然做事绝,连半袋水都没给他们留下。 姬冰雁干干脆脆给了两个字:“明天。” 但却加了个状语介词:“大概。” 我擦!华真真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大约在冬季啊冬季啊冬季啊!!!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这里最专业最权威的沙漠专家发话了,她除了听着还能反对啥? 大概,明天吧…… 第11章 神马遗言 今天,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旗木卡卡西,这里也不是火影的世界。作者在此只是要向岸本大神致敬,感谢他凭借一个偏僻小村庄的兴衰发展史跟一个幼儿期就长胡子的早衰症患者自强不息的奋斗史就成功的伴随了我中学、大学以及毕业后的多年时光。 我感谢你啊我谢谢你,我感谢你八辈祖宗感谢你全家方圆十里,我总有一天要报复报销报答你呀,人家罗妈的魔法村内乱都打完了你这还不完结,我活着的时候是看不到这一天了是吧是吧是吧? 你妹儿的,又扯远了。 作者只是想说,这是一片苍茫无际的大沙漠,仿佛死气沉沉了无生机,却又充满了无穷无尽的传说…… 如果你对沙漠里的神秘文化感兴趣,请韩度诸如“精绝、楼兰、狐胡、车师”等等,鉴于度娘前阵子忙着配合小企鹅推到360、这阵子忙着防范被盛大推到木有空落落你,作者友情提示股沟也可以。 如果你想欣赏的是大自然的奇瑰壮丽以及生存在沙漠中的各种神奇动物,请锁定tv八套节目《动物世界》,让赵老师用那比森川智之还磁性、比绿川光还销魂、比中国男足的臭脚还稳定发挥的声音,带你领略这片神秘地区的别样风情。 如果你要看的是沙漠版et、沙漠版侏罗纪、沙漠版大白鲨,哦对不起,大白鲨得先学会骑骆驼,那么请致电斯皮尔·伯格,号码是524152415241,流畅阅读:玩儿死你玩儿死你玩儿死你! 当然,如果你想看的是江东小乔的脑抽吐槽代表作《楚留香之华真真》,请高抬您的贵爪滑动您的鼠标继续往下翻,其实本章节也有一个既大气又贴切既符合中国国情又紧紧靠拢国际流行趋势、保准过目不忘如雷贯耳在奥斯卡小金人儿上面都能挂上号的名字——《拯救小妞华真真》。 黄沙漫漫,一望无垠。 其实沙漠里并非只有黄沙,沙漠里也有植被,沙漠中也有绿洲。只是不知道要走多远,不知道要等多久。 华真真觉得,她或许是等不到了。 因为明天的明天,还是明天…… 炎炎的烈日,干瘪的水袋。为了不让身体里剩下的水量被太阳蒸干,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他们才开始行动。 这是一条已经干涸的地下水源,或许它早已改了道,或许它埋入了地底的更深处。而这几天,他们便一直在石驼的带领下,沿着这条已不见了踪迹的水源行走。 水已经没有了,但还有沙砾,潮湿的沙土。靠着挖掘跟吸允略带水汽的沙土,他们坚持了一天又一天。 但路还没有望到尽头,坚持或许已经要结束。 沙漠中行走,白天炙热夜晚冰冷的奇特气温绝不是最可怕的,无边无际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的黄沙也不最无法忍受的,沙漠中的毒蝎、毒虫,甚至神出鬼没的强盗都不至令人胆寒,最令人感到绝望的,便是脱水。 喝光了自己那一小袋水,甚至喝掉了楚留香的大部分,华真真觉得,她真的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的眼前,甚至已开始出现了幻觉。 影影重重的画面,定格在了师傅略显狰狞的一张脸上。 “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要来华山?你该死真该死,你们全家都该死,你们全家都死光了你为什么还不死?我要你死,要你像我一样痛苦一生,要让你生不如死……” 如利爪般袭来的干枯手指,转眼间变成了修长而整洁的,这只手,属于原随云。 “真真,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摆脱她了,摆脱我所厌恶的一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也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等等,你再等等,你等等……” 人影闪过,一个穿绿色裙子的姑娘坐在床头,低低抽泣。 “师妹,我真的没有选择,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不想这样的啊……你也,你也不要怪师傅,其实师傅她心里也很苦,她很害怕,她……或许,你真的不该回华山的……” “咳……” 华真真从恍惚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楚留香近在咫尺的脸,跟一双黝黑粗糙的手。 石驼捧着一堆湿沙,跪在她身旁。他的眼睛,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0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0部分阅读 已被人绑在沙漠上活活晒瞎,他的舌头,早已被人拿刀硬生生割去,他看不见,也说不出。但任谁都能读懂,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切,任谁也都想得到,他嘴巴里说不出的焦急。 不用白费力气了,华真真很想摇摇头,可她连摇头的力气也已经没有,她只有再次闭上眼睛,再次陷入寂静的黑暗中。 吸允湿沙带来的那一丝丝水汽,根本解救不了她脱水的症状,更何况,她现在连吸允的精力都没有了。 楚留香抱着她,连日来的缺水,他们已很少说话,因为说话不但浪费精力,也浪费唾液,浪费体内仅存的水分。但现在在他看来,已没有什么比唤醒她更重要的。 “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前面就是库车城,我们会找一家最大的客栈,要最舒服的房间,还有热气腾腾的浴桶,洒满了桂花瓣梨花瓣,左边是你最爱的北京烤鸭,右边是最正宗的道口烧鸡。乖,不要睡,睡着了这些就都没有了。把眼睛睁开,快,盯着胡铁花,他要偷你的秘制丸子了……” 胡铁花嘶哑的声音适时响起:“喂,臭丫头,快起来,你再不看着,我要把你的丸子都吃光了。老臭虫你不要拦着我,臭丫头还不醒,一定是不要了。” “前面就是片绿洲,我绝对没有记错,”姬冰雁接着道:“只要再过一个时辰,不,只要半个时辰。你醒醒,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噗。 华真真想轻笑出声,难道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头典型的吃货吗? 可她笑不出来,她的嘴角微微抽动,喉咙却撕裂的发疼,只勉强发出了喑哑的怪声。 “真真,”楚留香将她身子箍在怀里,头埋到颈间,温热的气息喷覆在耳边:“我们去逛市集,吃冰糖葫芦,买胭脂水粉跟鲜艳的花裙子。你不想回华山,我们去哪里都好。只要你喜欢,我都陪着你。你不喜欢冷冰冰的,那我们就永远都热热闹闹,你喜欢把家安在哪里,都随你,真真……” 你…… 楚香帅,偷听小姑娘树洞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唉,不过算了,反正我都要死了…… 华真真确实很怕死,她总认为人只要活着,就应该好好珍惜。就像她,说不定那一天就忽然离开了,离开自己原来的家,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离开自己原本熟悉的一切。 要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永远不要给机会让自己后悔。 但其实死并不是真的很可怕,有时候她会想,或许死了之后的时候,她会上天堂,毕竟这辈子她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杀人四不放火,像她这种贞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小家碧玉,死后上天堂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吧。 但是,好像也不是…… 她上个周往楚留香的袖子里放了一只小强,上上个周给楚留香喝得女儿红兑了一半的水,上上上个周把楚留香的枕头偷去厨房劈成了柴禾,还有那一次,那那一次,那那那一次…… 混蛋楚留香!我要是被打下地狱都是你的错!!!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坚定的无神论者华小妞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她穿越了……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仍无法解释的? 所以,如果我死了,说不定只是换个新地方,又或者,就这样回去了? 回家,回原来生活的地方,重回到原本所熟悉的一切。华小妞为这一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振奋。 于是,她就要回去了吗? 可是,为什么还是有点不舍呢?这个她生存了七个月十二天又五个时辰的地方。瞧,她连计算时间都已习惯了用时辰而不是小时了。 还是有点舍不得,因为她在这里又有了朋友,又有了亲人,又有了住的地方,或许,可以称之为家? 还是,舍不得…… 迷蒙中映入眼帘的那一张脸,华真真忽然想到,有些遗言要交代。 或许这是临死前的挣扎,或许可以称之为,回光返照。 她微微张开干裂泛白的嘴唇,声音嘶哑而喑涩:“楚留香……”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一只手揉着她枯干无光的头发,语气中蕴含着说不清的情绪。 “楚留香,”她说的艰难,尽量简短,“你,你以后,会碰到一个,叫张洁洁的女人,你千万别跟她走更别跟她成亲……” 不然你就会被困在麻衣圣教一辈子,想要出来唯有两种可能,要么死,要么,还可能是死。 “我不会的,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你以后,还会跟她有个女儿,叫西门无恨,你千万不要认她……” 因为那张脸长得好丑半点都没有你的影子极有可能是基因突变也可能是你老婆爬墙头的产物,总之一句话,有碍你楚香帅一世美名。最主要的是长得丑并不是她的错,跑出来吓唬人就是她的不对了,吓唬别人也没事儿,她干嘛跑去吓唬咱们家焦大帅哥,一把年纪了还出来吃嫩草,又是床戏又是舌吻,我们家焦嫂真是亏大啦! 双臂箍的更紧,“我不会,跟别人生孩子的……” “你,你……”华真真微张着的嘴唇顿了顿。 那好像,也没什么了。 所以,再见了? 哦不对,是相见不如怀念…… “真真……” 望着她重新又闭上的眼睛,楚留香心底一慌,他猛然伸手将石驼别在腰间的匕首夺了过来。 “你……” “老臭虫!” 滚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滴落在华真真早已干裂的唇上。 讨厌,我不吃生肉! “真真,乖,把嘴张开!” 耳畔有谁的声音在蛊惑。 别吵,我太累了,我要睡觉! 楚留香,我这次不会做噩梦了…… ncsshubao2 第12章 神马王菲 “发个短信问问侯小强,把百度文库告倒了没有!” “师妹,你说什么?” 华真真猛然睁开眼睛,高亚男的脸在面前无限放大。 你妹儿啊! 师姐,你怎么在这儿? 莫,莫非我又穿了一遍?得把剧情再跑一趟不成? “师妹,你要不要紧?” 高亚男的手在华真真眼前晃了晃,唯恐她再次烧坏了脑壳。 华小妞叹了口气,只好把台词再背一遍,不过这回是精简版的。 “你是我的师姐高亚男,我是你师妹华真真,你不姓唐,我也不是僧,唐僧更不是咱俩二大爷。我们都是华山弟子,我们的师傅是华山派掌门人,枯梅大师。” “我们华山剑法独尊武林,最著名的就是‘清风十三式’,这套剑法,师傅只传给了你跟我两个人。” “我的武功呢,可能又要重新练起了,不过师傅说过我天资极佳,不出半年便能恢复大半。好在这一次我有经验了记得不少东西,比方说气守丹田,比方说扎马步,比方说轻功。可能会事半功倍,三个月便恢复了也说不定。” …… “可是无论如何有一点,打死我都不下山历练了!!!” 华真真语气坚定,死一回就够了,不带这么循环播放的! “师妹,你有没有觉得头晕?有没有觉得脑袋发热?”高亚男一只手敷在了华真真额头上,“我知道你很想回华山,可师傅命令的半年之期还没过,你着急也是没用的啊。” 什么回华山,我说了…… “哎,等等。”华真真定了定神,看是四下里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 厚厚的羊毛毯,印花的地毡,圆弧形的房顶。 这不是她在华山的那间小屋,这分明是她入沙漠后见惯了的那种帐篷。不过比那些更大,也更豪华。 “所以说,”华小妞咽了咽唾沫,“我没有死?” 高亚男松了口气,“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失忆了呢。” 华真真也松了口气,你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电视台重播呢!!! “那个,我们现在是在哪?” 高亚男笑了笑,道:“我们现在是在龟兹王妃的营帐里。” 王菲?到沙漠来开演唱会了? 可,可是时间也不对啊!——是不对,除非她也穿越了!⊙﹏⊙b “这一次,多亏王妃路过救了你,要不然,唉!” 华真真还在回味那一叹三婉转的一声“唉”,帐篷的帘幕却被人掀了起来。一个长裙曳地、仪态高贵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姑娘可好些了?” 华真真一向喜好美人,况且这女子不但人美,风姿更美,连声音也仿佛三月里的春雨,细细绵绵,娇娇软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美人儿,竟忘了回话。 “呵呵,”美人掩唇一笑,柔声道:“华姑娘真是可爱!” “真真,”高亚男只好出言打断愣神中的师妹,介绍道:“这位就是王妃,也是她将你救回来的。”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对,这好像是施救之人说的。 大恩不言谢。——不行,不言谢了我怎么再勾搭她。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嚓,我都差点渴死,哪来的涌泉! 于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华小妞低头,默默的牛下两行清内。 为毛她是女的啊……她是女的也不要紧,可谓毛我也是个女的啊,我不搞小百合不搞小蕾丝不搞背背山的啊,我要是搞我早就勾搭我们家白娘娘了哪还用轮到你呀你呀你呀!!! 那王妃却对这姑娘低头不语不以为意,只笑道:“姑娘昏迷这一日,可把你的朋友们急坏了。” 朋友们? 华真真猛然抬头,“楚留香呢?” “姑娘说的,可是那位穿蓝衫的公子?” “对对对,就是他!” 王妃抿唇一笑,“你一醒来就先问他,也不枉他为了救你花那许多心思。” “啊?”华小妞一脸茫然。 龟兹王妃却不愿再多说,笑道:“这里是我的营帐,男子不便长留在此,我已经派侍女去通知他你醒了。国王设宴要款待诸位中原来的高手,你先梳洗一下,等到宴会的时候,自然就能见到了。” 原来沙漠里真的有绿洲,这里不但有储藏丰富的水,还有不大不小的两片池塘。 华真真大病初愈,自然不敢贸然下池戏水,也只是就着王妃差人搬进来的浴盆粗略梳洗一番。 没有桂花、梨花,却有种华真真叫不出名来的花香。闻过之后,心情顿觉百倍舒畅。 “这王妃倒是了解我,没给我准备碍事的裙子。” 华真真也很想试试异族服装,奈何在这沙漠上,无论骑骆驼还是徒步赶路,逃跑还是打架,绝对是男装更方便些。 依旧是一袭青衫的翩翩美少年。 华真真挑帘出账,引得侍女们赞叹声一片,连那美貌惊人的王妃都不觉眼前一亮。 华小妞得意的眉毛一挑,虽说美人儿不能勾搭,偶尔调戏一下也是无伤大雅的。 王妃低头一笑,她年纪已然不小,但那一瞬的风情,竟带着些少女的娇羞。华真真看着也不禁一愣。 “咱们走吧,两位姑娘。” 龟兹王妃带着高亚男、华真真,连同一众侍女,浩浩汤汤的往灯火辉煌的主帐走去。 一叠声的娇笑,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便有清柔婉转的语声响了起来:“母亲,你不早点来,可是错过了贵客们的精彩表演。” 华真真不禁上下打量起这称呼王妃为母亲的少女。 王妃的女儿,自然是公主。这位公主自然也很美,眉目间更与王妃有几分肖像,眼波流转间更是动人心弦,但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美则美矣,却不似王妃那般叫人不敢直视。 “真真!” 华真真随声转头,便看到楚留香自座位上站了起来。 “负心花!”华小妞使劲朝着坐在楚留香身旁的胡铁花招了招手,笑容一片灿烂。 楚留香神情一滞,揉了揉鼻子,苦笑着又坐了下去。 “两位姑娘,可是要跟我坐在一起?” “不用不用,”华真真连忙摇头拒绝了王妃的好意,指着胡铁花跟楚留香中间的位置,“我们跟那里挤一挤就成!” 王妃也不强求,任琵琶公主拉着朝上位走去。 华真真随即扯了高亚男的袖子,挤到了胡铁花跟楚留香的中间。 “你坐这里!”华真真把高亚男往胡铁花方向一推,立马坐在了楚留香身边,叫她没有反悔的余地。 师姐,万里追夫追到沙漠这种龟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够痴情。好好把握,师妹我一定举双手双脚支持你!——高师姐咬牙切齿的表示:师妹,我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呵,”看穿她心思的楚留香轻笑出声,手背贴上她面颊,低询道:“身体可还有不适?” “没有没有,”不耐烦的拍掉了他的手,华姑娘撇嘴道:“就是肚子饿得要死,前胸快贴着后背了。” “嗤,”胡铁花哼笑出声,那不屑的语气隔着高亚男就甩了过来,“我说臭丫头,你连胸都没有,怎么能贴着后背?” “你!”华真真拳头举到一半,偷眼瞧了瞧完全无视两人正襟危坐的高亚男,狠狠的在心里呸了一口。 喵的,看在师姐面子上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就找个犄角旮旯蹲着没事儿偷着乐去吧,千万别迎着风小心无齿缺牙呲了你的嘴! 华小妞心底吐槽完毕,拿鼻孔在半空中划了一道销魂的抛物线,对胡铁花报以一百八十度的鄙视,随后目视前方,冲着满桌的美食发动总攻。 望着正大快朵颐埋头苦吃的华真真,楚香帅贴心的将碟子端到近前,只是在眼睛瞟过那片刻不停的双唇时,有点愣神。 “这位就是母亲就回来的姑娘吗?不知道怎么称呼?” 美人儿搭讪华真真从不忽视,即便是在嘴里塞满食物的时候,“我,我叫华真真。” 如法炮制的想送小美人儿一个媚眼,可惜双腮鼓囊囊的样子委实没有半点潇洒,倒引得琵琶公主扑哧一笑。 “慢点,”楚留香轻声叮嘱,端起一碗热汤,“喝一口,暖暖胃。” “哦,”华小妞乖巧的点了点头,就着碗边喝了起来。 琵琶公主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吃吃笑道:“他对你这么好,莫非是你的……” “我舅舅呗!”华小妞答得理所当然,他是我舅舅好几个礼拜了! 楚留香抽了抽嘴角,也不说破。 琵琶公主臻首一笑,“你舅舅对你真好!” 华真真翻个白眼,那是,不好我能认他当舅舅么?!! 楚舅舅继续沉默…… 其实像琵琶公主这样的美女,若是放了平时,华小妞一定是要多看两眼的。琵琶公主这样的姿色,便是跟苏蓉蓉、黑珍珠等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但此刻,她却没有看,除了礼貌的应答之外,她便再也不多瞧那公主一眼。只因任何人坐在王妃面前,怕都不会再惦记着看旁的女人的。 王妃的年纪虽已不轻,但她的风华却无人能及。华真真自觉见过的所有美女中,竟无一人能及得上她。她嘴巴虽没有半刻停顿,却时而迎着王妃的目光招招手,惹得美人掩唇而笑。 华真真在看那绝代风华的王妃,也有人在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楚留香的眼睛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挡住了。 “你不能看。” 楚留香拉着她的手握在掌中,笑得温柔,“我不看。” 华真真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语重心长道:“你可不要怪我多管闲事哦,咱们现在受人家龟兹国王的招待,俗话说的好,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我们又吃又拿的,怎么还好意思惦记人家媳妇儿?虽说你是香帅,这盗金盗银盗宝,偶尔兼职偷偷人也不是不行,可你得看对谁啊,咱们在这大沙漠上人生地不熟的,还得靠这龟兹王照应呢。再者说了,人家王妃风华绝代,也未必看得上你,你以为你是李亚鹏呐?!!” 作者友情提示:楚香帅,乃那张俊脸的颜色,快赶上某乔幼年时期的梦中情人,号称大众偶像全民英雄,智斗一只耳、勇擒食猴鹰、计捉吃猫鼠、洗冤母蟑螂的——黑猫警长了!!!_||| 《楚留香之华真真》:/onebookphp?novelid=938595 第13章 神马求亲 君要臣死,臣该怎么回答? 这是华小妞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帖子,跟帖的回复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诸如: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要臣死,臣就是不死。 君要臣死,臣先把你揍死。 君要臣死,臣不在服务区。 君要臣死,臣,臣怀了你孩子…… 想起这快乐的灌水帖,华真真表情很蛋定,内心巨蛋疼! 君这回不是要你死,君这回是要你娶,那你,到底娶还是不娶? 龟兹国王虽地处西域偏邦,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正所谓君无戏言一诺千金,人家堂堂一国之主亲自请人来做媒求亲,即便你不是龟兹的臣民,即便你是一介江湖草莽,即便你声名远播威震中原武林十余年,可你就真的能驳了人家国王的面子,誓死不娶? 况且人家的女儿是娇艳动人国色天香。 况且这未来老泰山是有权有势有车有房。 况且男未婚女未嫁,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最重要的是,龟兹国王还不想让他们走,而他们自己,也实在很想留下。 据楚留香的分析,龟兹王贵为一国之君天潢贵胄,不在他的属地王城之中,却在这沙漠里结交中原武林人士江湖草莽,可见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而且,是天大的麻烦,大到不得不依靠江湖人士来帮忙解决。这也是他为何才只见一面,便起了要将宝贝女儿嫁人之意的原因。 方才的宴会之上,龟兹王一定未料到他的贵客有如此好的耳力,金甲武士附耳细语声音虽轻,且用的是龟兹语言,但提及人名时发出的却是汉语的音,“石观音”,“彭一虎”,“极乐之星”…… 龟兹王的麻烦,必定跟石观音有关系。而他们一行人要对付石观音,便不如在此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这本是最好的方法,这本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方法。 可问题是,龟兹王求亲的对象,既不是楚留香,也不是姬冰雁,却偏偏是那花疯子胡铁花。 胡铁花若娶了公主,我师姐怎么办?!! 华真真乌溜溜的眼珠在胡铁花跟高亚男的身上转来转去,心里一边嘀咕,一边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高亚男的表情很好理解。如果说对待敌人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对亲人却像春日里的阳光般温柔和煦。那华真真明显属于亲人,楚留香、姬冰雁介于亲人跟敌人之间,偏向亲人靠拢一些,偶尔被太阳的余光拂到,而胡铁花那显然就是像法西斯军国主义一样的阶级敌人,属于永远不可调和的存在。高亚男对他,冷淡的连半个眼球都欠奉。 那胡铁花呢? 华小妞表示很遗憾,负心花若生在二十一世纪,奥斯卡小金人儿肯定得颁给中国人一座。瞧那眼底的惴惴,瞧那眼梢的窥探,瞧那眉间的震惊和唇畔的吞吐不明。还有那既担心害怕被纠缠,有担心害怕纠缠不再,那一脸好似便秘的纠结表情。 胡铁花,你就是那武侠版的布拉德·皮特,江湖版的温特沃什·米勒,跟炎黄子孙般的强尼·德普啊是吧是吧是吧? 你表情如此纠结,就不怕抽筋么? 胡铁花扭捏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当然,这话不是冲着华真真说的,这话问的是正主儿。 他说:“这龟兹王结交江湖高手,也找到了你们华山?” 其实华真真也很想知道,莫非高亚男万里入沙漠,不是为了追夫来的? 高亚男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我华山派的事情,与你何干?” 唉,你说你当年若不是逃婚,也是我华山派的女婿算半个弟子了,我也能跟着听听边角扫听扫听内幕不是么? 高亚男瞄到华小妞一脸期盼的表情,柔声道:“师傅有命,等我以后再跟你说。” 哦,就是说只告诉我,不能让别人听到是吧?甚好甚好! 华真真得意的点点头,眼神儿又落到了胡铁花身上。 喂,人家龟兹国王还等着回话呢,这公主你到底是娶还是不娶给句话啊? 胡铁花搓了搓手,期期艾艾道:“那个,既然事情关系到你们华山,我自然不能不管,我……” 高亚男冷哼一声,“我华山派的事情,怎么敢麻烦到你胡大侠来操心?你还是多为你的岳父国王分分忧,为你的公主娘娘解解麻烦吧!” 胡铁花跳了起来,气呼呼道:“我何时答应要娶那劳什子公主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哼!”高亚男白眼道:“你娶不娶公主,不用跟我说,你就是娶猪娶狗娶王八,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好,跟你没有关系,跟你没有关系!”胡铁花气的像是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害得我躲了七年,莫非这七年,也跟你没有关系?” 高亚男嗤笑一声,眼神更加不屑,“我那是瞎了眼,想不到这堂堂的公主,也有眼神不好的时候。难得还有姑娘肯看上你,你就抓紧娶回家吧,免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你,”胡铁花语气一滞,忽然抬手指着帐外,扬声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告诉那龟兹国王,他的宝贝公主,我娶定了!” 高亚男下巴一扬,“那我恭喜你呀!” “你!” “唉,”楚留香叹了口气,劝道:“你们又何必……” “楚留香,”高亚男冷冷道:“你若还当我是老朋友,就最好不要插嘴!” 楚留香讪讪的摸着鼻子,抬眼却瞧见华真真正冲她吐舌头,只好暗自苦笑。 高亚男不让插嘴,他们自然谁都不敢插嘴,楚留香不敢,华真真不敢,姬冰雁也不敢,她说一不二的暴烈脾气,这几个人比谁都了解。 被请来做媒人的青天剑客一脸尴尬,可有些话他还是得出清楚:“那个,国王说成亲的日子,就定在明天。” 众人听后皆是一惊,胡铁花却咬牙跺脚道:“好!明天就明天!” 于是,原本还嚷着没有逍遥够,打死都不娶老婆的胡铁花竟然答应了龟兹王的求亲。 于是,原本正在收拾包裹,准备即刻上路的一行人就这么留了下来。 于是,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沙漠之行,貌似更加复杂了起来。 难道,真的就能看着他娶了别人? 华真真跟在高亚男身后回了两人所住的帐篷,说实话,自从她来这个时间半年,包括习武练功起居生活的一切,都是高亚男在帮她安排在指导她,所以对于高亚男,她比对师傅还要敬畏一些,自然也更亲近一些。 若师姐心里还有那个负心花,就这么负气看他娶了别人,她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吗? 华真真踌躇道:“你……” 对面人挑了挑眉。 斟酌着措辞,“那个……” “什么?” 无比纠结,“我是说……” 高亚男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也最看惯别人犹豫,“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婆婆妈妈了?” 华真真咬咬牙,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对负,哦不,我是说胡铁花……” 高亚男表情冷了下来,一脸淡漠,“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可可可,可是他他他……”华真真心底小声嘀咕着没说完的话,他就要跟别人成亲了,你当年可是追了他七年,真的就能这么放下了? 高亚男不在意的笑了笑,瞧瞧她的脑袋,“你有时间在这里替我瞎操心,怎么不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呀?” 华真真奇道:“我有什么可操心的?” 我又不喜欢负心花,虽说我有点喜欢那琵琶公主,因为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可她搁王妃身边一站,立马就不够看了。唉,我操心这个,还不如操心操心下辈子怎么才能生成个男人,起码也不用只能冲美人儿抛个媚眼啊! 高亚男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 哎?我好想一不小心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了? 这不是重点,华真真甩了甩脑袋,望着高亚男远去的背影。 嘴里说的虽强硬,心里应该还是在意的吧,不然表情怎么会这么落寞?背影怎么会这么凄凉?气场怎么会这么无奈? 不行,她跺跺脚,一定不能让负心花娶了别的女人。 君要你娶,你不得不娶? 呸,君要你娶,你死都不能娶! 君要你娶,你心里其实也很想娶? 呸,君要你娶,我叫你想娶也娶不成! 《楚留香之华真真》:/onebookphp?novelid=938595 第14章 神马替婚 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对于答应求亲的胡铁花来说是,对于龟兹公主乃至整个龟兹国亦是如此。 今天,未来驸马的帐篷里热闹非凡,而几乎所有的龟兹侍卫,都在悄悄的窥视着那华丽尊贵的营帐,趁着无人时还要附身耳语几句最新的八卦消息。 “听说驸马个子太高人太壮,新郎官的袍子已被他撑烂了两半。” “听说驸马的脚太大肉又多,新做的靴子硬生生给他捅出个洞来。” “你那不算新鲜的了,听说这驸马为了能娶到咱们公主,那是乐翻天了,心里紧张的跟什么似的。这一紧张呢就要上茅厕,这不,从晚膳过后都跑了八趟了。” “啧啧啧,没想到驸马眼光如此独特,咱们大公主那模样也能……” “喂,别胡说,忘了总管大人是怎么吩咐的了?小心你的舌头。” 任外面侍卫们传的沸沸扬扬,华真真却在帐篷里托着腮冥思苦想。 新衣服也剪了,新靴子也戳破了,连准新郎的酒里都被她下了巴豆,括弧,感谢万能的王妃娘娘友情提供巴豆一包。 可是,看着负心花的模样,像是半点没影响他要成亲的决心。 这可不行,得再想个办法。 如果新郎不愿意悔婚,那就只好在新娘身上下手了。可新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我总舍不得…… 哎,有了! 华小妞眼睛一眨唇角一勾,身随意动,转瞬便扑到了目标跟前。 “楚留香,楚留香,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楚留香望着她微笑,她整胡铁花的小动作自己都看在眼里,只不知道这回又有什么新招数想要他配合。 姬冰雁看看两人,抬腿便要往外走。很重要的话,他自然是要回避。 “哎不用走不用走,”华真真招呼着,“小姬你不用回避,好朋友成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华真真心里想说的是,你可得留下给我做个证,免得事到临头楚大神反悔可就不好了。 望着又乖乖倒退回来坐下旁听的姬冰雁,楚留香笑道:“你又打算怎样作弄小胡,连老公鸡也拉上垫背?” “不是小胡不是小胡,”华真真连忙摆手否认,一脸的认真道:“我是说你,你成亲!” 楚留香似是一愣,眼睛却跟着亮了起来,“你说,我?” “是呀是呀,”华真真坚定的点点头,一脸语重心长的道:“你看看,你们兄弟三人年纪差不多大,姬冰雁就不用说了,妻妾成群。咳咳,小姬你别瞪我,我说的是事实。你在左胸前贴身放着迎雁的小肚兜,右边口袋里塞着伴冰的绣花鞋的事,你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楚留香伸手一捞,已经一把揽过某人入怀,堪堪避开了姬冰雁飞来的酒盅。 华真真翻了个白眼,真是的,我不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了你怀里的小秘密么,我都没告你当街裸奔企图性马蚤扰有伤风化来着,你还敢拿酒盅飞我,至于么! ——好吧,其实只是半裸着上身来着。 ——好吧,其实半裸也么有,人家穿着里衣来着。 ——好吧,其实人家只是在自己的帐篷里宽衣洗漱不曾想天降横祸来着。 ——好吧,其实当时夜色已暗更深露重华小妞大喇喇得掀帘子闯了进来恰巧撞到了几个正打算睡觉的男人罢了【你到底是看到了几个裸男啊?_ 楚留香拍拍她后背,示意她继续说。 华真真舔了舔嘴唇,心说其实身材都不错【喂! 好吧好吧,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 “楚留香啊,小姬,那个,我刚才说过了,你再看看人家胡铁花,明儿也要入洞房,做新郎了。以后就剩下你一个老光棍,孤家寡人的,你就不寂寞么?你就不空虚么?你就不孤零自怜黯然神伤么?等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是光棍一条寡人一个,啧啧啧,你真的不着急呀?” 楚留香没去理会孩子打酱油跟这有什么关系,只拉起她的手,笑吟吟的凝望她,柔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华真真嘿嘿一笑,一副“你放心吧有我呢”的表情,胸有成竹道:“你不用担心,我都替你想好了,等明天,你也成亲吧。” “明天?”楚留香面露诧色,这么着急? “是呀是呀,”华真真忙不迭的点头强调:“明天,就是明天,多一天都不要再等了。” 多一天也等不及了么? 楚留香脸上笑容又漾了开来,轻揉着她细滑柔润的小手,“好,一切都听你的。” “太好了!”华真真乐的跳起来抚掌,转身就要往外走,“我现在就去告诉胡铁花。” 楚留香勾手揽了回来,似是不舍得她就这么离开,眼底溢满柔情,“你要找小胡做什么?是要他跟我们道贺么?” 华真真上扬的唇角立马垂了下来,苦着脸喃喃道:“虽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可你忽然说明天要穿他的新衣服,他心里怕是不会太痛快的。看在你俩兄弟一场份儿上,他一定会成全了你,但若想要他欢欢喜喜来跟你道贺,唉,怕是不可能了。” 楚留香微微一愕,“你在说什么?” 华真真望着他,一本正经道:“我在说,朋友妻,不客气。你明天就替掉负心花去娶那什么龟兹公主,楚留香,不要大意的上吧,我看好你吆!” 楚留香的笑容唰的一下凝固了,连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你是说,要我明天娶别人?” “是呀,”华真真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也不是别人,那琵琶公主你不是也见过的吗,我看你俩在宴席上眉目传情眉来眼去的相谈甚欢嘛。再说这琵琶公主可美的很,虽然貌似不如那王妃,但比你在济南城的沈姑娘可强的多了。” 楚留香一脸可气的表情看着她,心说她就可算惦记上那个沈姑娘了,咬牙道:“难道貌美的姑娘,我就都想娶回家么?” 华真真眨眨眼,“你不是号称盗中元帅,流氓公子的么。这流氓嘛,不惦记美貌姑娘惦记什么?再者说了,这琵琶公主可不是光美貌,人家家世也很好啊,堂堂一国公主呢,就算你是盗帅,这年头找个有帐篷有马车娶回家少奋斗二十年的老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就不要太挑剔了!” 楚留香心头气苦,心说我想找那个没帐篷没马车的姑娘人家还不待见我呢,我还有心情惦记什么公主?他叹气道:“你当人家龟兹国王就会答应的吗?” “为什么不答应?”华真真瞪眼,“我都想好了,那个龟兹国王不过就是想要找个同盟帮手嘛,你跟胡铁花,谁做驸马怕是他都不会介意。而且您老人家堂堂香帅,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半点都不比胡铁花差,天底下当爹的都巴不得找你做女婿呢,龟兹国王怎么可能例外?” 楚留香抑郁的情绪立马被这几句话驱散了,轻笑道:“我有你说的这么好么?” “当然了。”华姑娘一脸坚定。 楚香帅刚刚阴云转晴,却立马因为下句话心里又下起冰雹了。 “所以你放心吧,我明天一定会让你称心如意娶到那琵琶公主的!!!” 华真真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楚留香使劲揉了揉鼻子,那所使的力气之大,简直让人怀疑他揉的不是自己的鼻子。他要是能用这股子力气,揉揉这小丫头的脑袋叫她快点开窍就好了。 可惜,他舍不得。 看戏多时的姬冰雁瞧着老友那张窒闷的脸,终忍不住笑出声,揶揄道:“他是惦记着一位好姑娘要娶回家,可惜人家死活不领情。” “真的?”华真真盯着楚留香惊呼道:“原来你有心上人了?哎妖,你不早说,害我白费口舌。” 楚留香瞧着她一脸失望的表情,既心疼又有气,抬手捏了捏她细润白皙的脸蛋,直到印上了红晕,方才满意道:“你这么着急替我做媒,为的是什么?” 华真真撅撅嘴,“还不都是为了我师姐嘛,负心花明日娶了公主,我师姐怎么办?” 楚留香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只想着你师姐,就没想过别人么?” “别人?别的什么人?”华真真朱唇微启,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楚留香心头一喜,小丫头终于想明白了? “原来你惦记的是黑珍珠!!!” …… 楚留香不再苦笑,他连苦笑的气力都已使不出来。他也不再揉鼻子,他便是将这鼻子整个拧下来,也换不到在那粉嫩细腻的香腮上啃一口。 他忽然感慨,自己怕是真的要做个老光棍,老寡人了! 倒是姬冰雁,在一旁忍笑忍的肠子都要打上结,说不得,只好出手帮自己兄弟一把。可怜两个损友,自诩对付女人各有一套,到最后,却都是一塌糊涂。 于是乎,旁观者清的姬冰雁出马,囧姑娘华真真的脑袋瓜到底能不能开窍?能不能明了便宜舅舅的一番心意?盗帅留香能否最终抱得美人归? 啪!惊堂木一拍,咱们下回,再说!!! 【来人啊,作者又抽了!~_||| 《楚留香之华真真》:/onebook 第15章 神马人工呼吸 温软湿热,润泽着那两瓣干涸,一遍遍,一层层,顺着微启的缝隙探入,舔开两排精巧的细贝,如甘霖般的清水,潺潺流落。 几不可闻的轻吟声,香舌轻轻触动。 那人浑身一颤,眸底流光闪过,唇上力道不觉加重,四瓣磨蹭,舌尖轻扫过香腮内壁,画着圈打着旋,继而勾起那另一处柔软,舔/弄,纠缠。 缱绻悱恻,醉人缠绵,缠绵…… 缠你妹儿啊!!! 华真真唬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如今早已干裂不再,恢复红润的双唇。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阿米豆腐,一定是我自己想多了,一定是我自己想多了…… 华真真!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一脸悲愤,你行不行啊,不过是喂个水而已嘛,跟人工呼吸差不多,用不用想得这般绮丽艳逸啊?!! 别跟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成不成?!! 自打姬冰雁告知她脱水昏迷时的境况,她的脑子就像不受控制了一般,不停的浮现当日被救后某人以唇喂水的情景。 我还以为是我又做了噩梦,只不过主角从小原子跟师傅换成了我跟楚留香,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可是,可是…… “啊啊啊!” 华真真猛揪了揪自己头发,不过是情急之下为了救命而已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1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1部分阅读 嘛,能不能不要想得这么旖旎,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老是回忆,停不下来啊! 华真真咬咬牙,哗的一声先开了帘帐。 “师妹,你去哪?”高亚男猛然惊醒。 “啊,没什么,我出去溜达溜达!”华真真摆了摆手,也不等高亚男答话,迈步走出了帐篷。 暮色四壁,满天星斗。 沙漠里的夜晚好些凉,冷风吹来倒是令人清醒了不少。 只是,隔壁的帘帐一掀,那一抹蓝色便涌了出来,声音轻柔温软:“又做恶梦?” “啊?”华真真下意识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你果真是我肚里的蛔虫么?只是,你做你的蛔虫便好了嘛,能不能不要钻到我梦里来啊啊啊啊! 楚留香微微一笑,伸手想像往常一样为她取暖,那冰凉透红的小手却猛然向后瑟缩,他的手停在半途中,愣住了。 “啊呵呵,”华真真尴尬的傻笑,心底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愿被识破,抬手掩饰的挠了挠头,转换话题道:“这么晚了,你也没睡啊。” 楚留香缩回手,使劲揉了揉鼻子,轻轻一声“嗯”,微不可闻。 “呵呵呵,”华真真干笑两声,不经意的瞟过他的唇,很薄,唇角有些上翘。却猛然警醒般,又迅速低下头,嗫嚅道:“那个,我要去找石伯伯聊天,你自己慢慢逛吧。” 楚留香挑了挑眉,“这么晚了?” 华真真抬头看看夜空,咽了咽唾沫,“恩那个,你知道的,他走路都能睡觉。”——所以你在一旁树洞的时候,他也照样睡得着是吗? 楚留香轻叹了口气,眼睛盯着她的,“我陪你去。” “啊!啊?”不知怎的,华真真被他瞧的神情有些恍惚,急忙错开眼,喃喃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走吧!”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握住她柔软的手,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和细小的挣扎,却丝毫也不放松,只攥的更紧。 转身,正要抬步。 “楚公子!”轻柔娇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转头,不是那准新娘琵琶公主还能是谁? 琵琶公主望了望两人交握的手,轻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楚留香淡淡道:“公主有事?” 琵琶公主眼波流转,嫣然笑道:“是有些事要问你。” “哦?”楚留香道:“可是跟小胡有关?” 琵琶公主歪头想了想,抿唇道:“也可以这么说。” 华真真干咳两声,勉强笑道:“既然公主找你有事,那我自己去就好了。”她微微用力,将手抽了出来。 楚留香感受着空出来的手掌心,有些发怔,终叹气道:“好,你去吧,自己小心。” 华真真低头应了声“嗯”。 “呵呵呵,”琵琶公主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那咱们走吧!” 说着拉过楚留香的胳膊便走,想是这异域民风热情开放,并不知避嫌。 楚留香恍惚间就这么任她拉着,竟似也忘了挣开。 华真真怔怔瞧着俩人拐了个弯便消失在密密麻麻的帐篷后,心底,忽然有些堵得慌。 · “我不喜欢他,我不会喜欢他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华真真抱着膝坐在牧草堆中,垂首望着脚下,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跟对面之人诉说。 对面坐着的,自然是石驼,他那麻石般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那灰蒙瞎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既不是自卑也不是高傲,而是聆听,他在努力的聆听,即便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最爱的女人是那个麻衣什么教的圣女,他们还会,还会生下西门小恨恨。我没看过楚留香,就当我没混过天涯不晓得西门大婶吗?” “楚留香,楚留香,四处留香。混蛋,流氓,色狼,精虫上脑,我不会喜欢你的,傻子才会喜欢你。” “我喜欢的是五十年代的马龙·白兰度,六十年代的艾尔·帕西诺,七十年代的罗伯特·德尼罗,八十年代的阿汤哥,九十年代的德普,哦,还有我最爱的米帅,我怎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个古董楚留香?!!” 华真真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跺跺脚,恨恨道:“对,等救回苏姐姐她们,我就跟师姐回华山,再也不下来了!” 她扭头拔腿就跑,却“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谁,谁在哪?”华真真声音发颤,心里想喊的是“是人是鬼?” “别怕,是我!” 一个人影自黑暗的角落中走出,站到了明亮如辉的月光下。 “咦?怎么是你?”华真真瞠目盯着来人。 “姑娘还记得在下?”那人笑了笑,“对不住,我刚走过来,吓到你了。” 华真真尴尬的挥了挥手,心说你吓到我没事,别偷听到我树洞就好。 “那个,王,王大叔是吧?你,你来多久了?” 那人目光微动,“你叫我什么?” “王大叔啊?”华真真心底纳闷,你不就是王冲么,不叫你王大叔叫什么?你,你不会是想要扮嫩,嫌我把你叫老了吧? 这自黑暗中走出的人,赫然就是当日龟兹王宴会上的宾客之一,王冲。 他面带病容,貌不惊人,可据楚留香分析,此人却极有可能乔装改扮掩饰行踪及真实姓名,当日大殿之上龟兹王所请客人,唯此人武功最高。楚留香还说…… 呸呸呸,他说神马管我毛事? 华真真心底愤愤,却也晓得此人是高手。碰上高手,她的嘴巴向来很甜。 王冲眼神闪烁,微微张了张口,却没应声。 华真真干笑一声,“那个,王大叔,你还没回答我话呢。” 王冲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也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啊啊啊! 华真真心底纠结,又不好意张嘴再问,总不能说你有没有听到我吐槽啊?有没有听到我树洞啊?有没有听到那个讨厌鬼的名字啊? 不能问,就只好闭嘴。 “姑娘可是华山派的?” 华真真随口应道:“是啊。” 王冲呵呵笑道:“在下跟华山派颇有些交情。” 怎么是个人都跟华山派有交情啊?华山派很出名吗?交朋友这么随便的吗?当初楚留香也是这句台词哎。 啊呸,谁又要提起他来了! “姑娘可是枯梅大师门下?不知她近来身体可好?你是何时投入华山?在门人中排行第几?看你年纪尚轻步伐轻盈,轻功必定不错,是你师傅教的还是入门前所学?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你……” 华真真上前两步,借着月光朝王冲脸上使劲看。 “楚留香,你又换皮了么?有事儿没事儿易什么容?这台词你还想重头到尾再背一遍?”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同人站:/onebookphp?novelid=938595作者有话要说:庆入v优惠大酬宾,本章节剩下内容见下文,哦也: 那王冲似是一愣,随即莞尔:“姑娘,在下并非楚香帅。想是姑娘与楚香帅交情甚厚,时常改装易容相互玩闹?” 他笑容温和,眼神中却颇含着了然之意。 就像是,就像是,华小妞想了想,对,就像是长辈拿着晚辈的恋情在开玩笑。 你妹儿啊,谁跟他有毛恋情了! 华真真瞪他两眼,终于确定他绝不是楚留香。 也是,她涩涩的想,人家正陪着公主殿下聊天赏月看星星呢,哪有空易容改扮陪她玩? 呸,傻子才稀罕他陪着呢。 华真真撇了撇嘴,道:“王大叔你自己在这溜达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哦还有啊,人吓人会吓死人,鬼吓鬼也会吓死鬼的。你一把年纪了也早点休息吧,别在这大半夜里玩儿spy了。”说完掉头,也不管王冲听懂没有,迈步就要往回走。 “哎不对,”华真真回头,冲着始终保持一个坐姿很久不动的石驼挥了挥手,“石伯伯我走啦,改天再来找你聊天哈。” 王冲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转身走到石驼身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她长大了……”皮埃斯:作者有话说里的文字是不算字数也就是不算钱的~o(n_n)o~观众:喂!我们稀罕这一分钱么?!~某乔:呃,就当方便面里多塞了一包调料包?观众:otz…… 第16章 神马鸡肚 古往今来,嫁女娶媳都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不论是在中原,还是在这西域偏邦的龟兹。 胡铁花答应明晚就成亲,龟兹王更是喜上眉梢,拉着他的王妃宴请诸位中原来的贵宾。更叫人称奇的是,那一旁作陪的,竟然还有明日的新娘子,琵琶公主。 这倒叫胡铁花闹了个大红脸,他本自认脸皮比得上城墙厚了,谁知人家新娘子竟浑不在意,倒是他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师姐,你坐那!”华真真朝着楚留香身旁的空位一点,自己则抢先一步坐到了胡铁花身边。 高亚男也不以为意,一脸沉静的坐在了位子上。说的也是,连胡铁花明日大婚她都不在意,换个位子又有何问题? 楚留香却摸了摸鼻子,瞧着华真真,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胡铁花倒是如坐针毡,华真真过去一点是高亚男,上边坐着的是那半点羞涩也无的琵琶公主,尤其是这国王、王妃还要时不时的赏下点什么给这未来女婿,叫他别扭的恨不能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 华真真瞥了眼鸵鸟状的准新郎,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忽又想起来抬头,瞧瞧堂上那位准新娘。 这不瞧不要紧,一瞧,满肚子的酸水哗啦啦一声都涌了出来。 那琵琶公主笑颜如花唇角含春,一双妩媚动人的大眼睛,倒像是长在了楚留香身上。 我嚓,到底谁特么是新郎啊?!! 华小妞本是一门心思想叫楚留香娶了那公主好把胡铁花留给高亚男,可如今看着琵琶公主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心底忽然犹如一股火烧了起来,愤愤不已,却只能发泄在食物上。 昨晚月下夜话。 昨晚月下夜话。 昨晚月下夜话。 …… 心底每念一句,便拿着割肉刀在香喷喷的烤羊排上剁那么一下,十几刀下去,只把一道美餐剁了个面目全非。 “臭丫头,你是猪啊?剁这么多肉你吃的下吗?”身旁忙着装鸵鸟的胡铁花也忍不住出声问道。 “要你管?!!”华真真手握刀子,侧头看了他一眼。 胡铁花额头一滴冷汗流了下来。 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我觉得背脊直发寒,两耳旁冷风嗖嗖的吹?连龟兹国王那慈爱的仿佛圣父般的目光都没叫我心底直打颤啊! 胡铁花斜睨着那泛着冷光的刀锋,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唾沫,“我,我是想说,羊肉吃多了不好消化!” ——胡铁花,你个没胆说实话的怂人! ——他么的,你是没看见她拿着那把刀小眼神儿多渗人! ——我写的我怎么不知道? ——喵的你敢写这个出来吓唬我?我¥%&…… 若干时辰后,作者死回来,继续描述…… 华小妞闷哼一声白他一眼,正想继续抬杠,却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胡说的没错,”楚留香隔着高亚男,微笑着叮嘱道:“你身体刚好,不要贪吃,羊肉吃多了要涨肚子的,还有那个瓜果,也太凉,你的肠胃会受不了,多喝点热汤,我刚才请总管专门为你加的,还有……”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华真真盯着他上下开合的双唇,咽了咽口水。 咽你妹儿啊!我怎么又在胡思乱想了! 华小妞瘪瘪嘴,忽感觉委屈。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怎么刚才不见你说?等到负心花提及你才想起来的么?你,你明明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为什么还要老是想着你。不就是“被”人工呼吸了一回嘛,我才不稀罕呢!!! 她哼哼鼻子,刚待要作势嗔怪,却又听一阵娇美的笑声传来。 “呵呵呵,楚公子,你对你外甥可真好!” 外甥你妹儿啊! 你才外甥呢!你全家都是外甥!你们龟兹方圆十里都是外甥!!! 华真真脸唰的一黑,狠狠剜了楚留香一眼,也不理会那琵琶公主,扭头又对着那早已满目疮痍的烤羊排奋斗起来!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唇角却泛起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 倒是那琵琶公主谈兴不减,“我正想问你,为何别人都管你叫,老臭虫?”她说完掩唇一笑,仿佛仅这个名号,便令大胆的她羞涩起来。 楚留香笑得温吞,“公主若有兴趣知道,为何不去问那叫出这名字的人?” 叫出这名字的人是谁?叫出这名的人自然是胡铁花。 琵琶公主眼神瞟向胡铁花,却见他的脸颊已然成了一块红布,头早已低垂到那堆积如山的美食中去了。 银铃般的笑声逸出,琵琶公主娇声道:“我不去问他,我就要问你!” 问你个大头鬼! 华小妞一刀插在羊排上,心头窒闷脑袋里愤恨的想,看过女诫么?读过内训么?听过列女传么,知道神马叫三从四德、妇言妇容么? ——你看过么?_||| ——我也木看过……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啊! 当着未婚夫婿的面勾搭其他男子,就是你龟兹国再奔放再热情如火也不能如此啊? ——人家那不叫勾搭,那叫友好交谈。 ——友好个毛啊!都友好到夜半谈心了?都友好到暗送秋波了?都友好到大庭广众来了? ——你不是也时常夜半聊天么?你不是也时常搂搂抱抱么?你何曾在意过是不是大庭广众? 华真真顿感憋屈,她心里明白,却死也不愿承认,她这种情绪,只是因为母鸡腰下边那个部位——鸡肚了!tt 她戳戳胡铁花,酸酸的冒了一句:“你也不管管你的未婚妻!” 胡铁花怔楞片刻,后知后觉的看了看正笑语妍妍的两个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可在他看来,这没什么不正常的。在他看来,若琵琶公主热情奔放的拉着他高谈阔论,他才要吓得背过气儿去不可。 他白了华真真一眼,调笑道:“臭丫头小鼻子小眼睛,连心眼儿也这么小,不知道老臭虫怎么受得了你?!” 你才小眼睛呢,你们全家都小眼睛。 华小妞使劲瞪着胡铁花,用以证明自己眼睛一点都不小。忽然转念一想,不对。她哼哼道:“我是不是小心眼儿,跟那个讨厌鬼有什么关系?” 胡铁花嘿嘿一笑,凑近了一些,故作神秘道:“我说丫头啊,你这样子不行啊,你也是快二十的大姑娘了,怎么能,怎么能……” 他抬眼瞅了下华真真身侧的高亚男,看着对方静坐独酌,半点没往这边注意,方才低声道:“怎么能跟你师姐似的,做个毫无半点女人味的男人婆?” “你!”华真真待要怒斥,却被他立马拿话堵了回去。 “你再瞧瞧咱们公主,嘿嘿嘿,”胡铁花老脸又是一红,他虽在人前扭捏,心底里却也觉得能被这样的姑娘看上是天大的骄傲,嘴角便不免乐开了花,“咱们公主人美不说,脾气又柔顺,声音跟出谷的黄莺似的,叫她那眼波流转的大眼睛瞧着你,再铁石的心肠都要被瞧的化了。难怪连老臭虫都说,她是倾国倾城的佳人。” 楚留香见他被高亚男一激之下答应婚事,事后难免懊恼悔恨,便开口安慰他“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丽公主,又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能娶到做妻子,也是天大的福分。” 华真真却哪里知道原话,只听得最后一句便咬紧了下唇,盯着胡铁花恨恨道:“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那当然了,”胡铁花一脸“你不信问本人去”的表情,继续传道:“我说丫头啊,要论你这模样,恩,老胡说句不违心的话,便是我那蓉儿妹子也未必及得上。不过可惜啊,你这张脸啊,生生的叫你给糟蹋啦。” 华小妞瞪眼,昂头不服道:“我怎么啦?” 胡铁花故作惋惜道:“你也是一大姑娘,要女人味儿没女人味儿,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脾气还坏的很还动不动就恶作剧捉弄人,整天穿个男装跑来跑去难怪人人都以为你是男人。唉,也就是老臭虫,不然你这样子,可怎么嫁得出去啊!” 他可算是找到机会报了时常被戏弄奚落之仇,可怜华小妞憋着一口气,鼻头便不禁发酸,“我,我嫁不嫁得出去,跟他什么关系!” “哎,你……” “胡铁花,你有完没完!” 偷瞧了眼出声厉喝的高亚男,胡铁花讪讪的闭了嘴。 听闻这边的动静,楚留香侧身探了过来,“怎么了?” 他伸手欲牵那纤白细滑的柔荑,却被一把挥了开来,“不用你管!” 望着那憋气通红的双眼,跟眼眶里盈盈欲落的水光,楚留香心底忽然一紧。 死公鸡这法子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心底窒闷懊悔,方才想将她拉过来好好哄慰一番,还未张口,却已被人抢先一步。 “我跟华姑娘一见如故,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喜欢。”那龟兹王妃笑语盈盈,不知何时已从上座上走了下来,牵起了华真真的手,回眸冲众人一笑:“你们继续喝酒聊天,我可要带着华姑娘,进帐篷说些悄悄话去了。”作者有话要说:□ 多少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 戳一下~! □ 第17章 神马凹凸曼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同理可证,懵懂少女常有,而知心姐姐不常有。 哦不,是知心大婶! 龟兹王妃虽已是一个公主的妈,可她那通身的风华气度,倒常常令人忘了她的年纪,更何况她本就保养得当,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 华真真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叫她一声大婶。 更何况,这位大婶如今化身感情顾问。 更何况,这位大婶仿佛红娘转世,月老亲临。 更何况,这位大婶一脸“我是过来人”的表情,淳淳开导华大姑娘男女间的那点事儿,好似遇到一块顽石,非要把它给点化了不可。 “你跟楚公子……” 华小妞一脸悲愤,“他是我舅舅!” 这话您都问了八遍了,你确定你不是壹周刊派来沙漠卧底的狗仔队?专揭露名人轶事,比方说盗帅楚留香的风流史? 阿呸呸呸,他风不风流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王妃抿嘴一笑,一副“你瞒不过我的样子”,柔声道:“你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啊?且不论他那个年纪不会有你这么大的外甥女,他若是你舅舅,怎会为你以口喂水?怎不见别人也这样?” 华真真额爆青筋双爪握拳,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大婶,我正膈应这事儿呢!!! “你若真对他无意啊,便半分也不在乎。你若对他有意呢,才会像如今这般躲躲闪闪。” “我哪有?!!” 龟兹王妃一脸不信,笑道:“喜欢便是喜欢了,小姑娘何须害羞,还不好意思承认?” 羞你妹儿啊! 华真真翻个白眼,盯着王妃的花容月貌猛劲儿的瞧。 王妃不解的摸了摸脸颊,“你在找什么?” “找痣!” “痣?” “对!”华小妞坚定的点点头,不是痔是痣,不是王妃是媒婆,其实你正职是龟兹王妃兼职做媒婆顺便帮着八卦杂志搞点花边新闻的是吧是吧是吧?怎么对挖掘人家姑娘心里那点小心思扫听那点小jq这么感兴趣啊啊啊啊! 华小妞心说我自己保不齐差不离说不准搞不好是有那么一点小yy,不过我早就是立志要扼杀在那摇篮里啊摇篮里了呀,那是谁啊?那是楚大神啊!明知道是个火坑我还自己往里边跳么?真当我二啊?!!——难道乃不是么_||| 华真真神色坚定,一脸沉痛道:“王妃,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吧。那个小胡呢,只是负心,哦不对不对,我没有说你女婿坏话的意思。只是这个坏蛋楚留香,比小胡要差劲的多了,他是花心,花心大萝卜。以前什么沈姑娘、黑姑娘、帮主夫人,以后还会有什么麻袋麻风麻脸圣女的,总之那些我知道的不知道的有的没的一大堆。你听听他的名号,盗帅夜留香,销魂不知在何方。我呸,一听就知道不是神马正经人呐!所以啊,他销他的魂去吧,可是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古人不都说了么,有车又帅的是象棋;有钱有房是银行;有责任心又有正义感的那是奥特曼;又帅又有车、有钱又有房、有责任心又有正义感的,是在银行里面下象棋的奥特曼。——这是哪国的古人说的_||| 嘛嘛,反正我不是小怪兽,一不敢惦记奥特曼,二不敢惦记堪称古代武侠版凹凸曼的楚留香!这种收个大神儿养在家里的悲催程度,堪比怀揣着五百万上街遇上了劫匪抢银行啊! 所以说,这下你该明白,不要妄想在我身上打听名人圈里那点事儿了,我根本不是他的那盘菜啊! 王妃点点头,“我明白了!” 华真真一脸欣慰。 王妃续道:“原来你是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呀! 华小妞直翻白眼,梗着脖子辩解道:“我真的没有吃醋,我只是,我只是有点不服气,不服气胡铁花说我不像女人而已!” 那王妃了然的一笑,已然认定她是打翻了醋坛子,开解道:“好姑娘,这男人哪,皆是贪多好色之徒。你只见过他一个,哪曾知道其实个个都这样。在你面前的时候说的是你,在别人跟前的时候,又不知道想的是谁了。所以说,你为了这样的事情吃醋,当真是不值得!” 华真真无力的垂着肩,好吧,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虽然她很想忽略,但是,事实上,她也清楚,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点,呃,酸味…… 不过她对王妃的说法表示怀疑,“国王也这样么?我看他对你很好啊,专情的很!” 王妃撩拂额发笑了笑,那气势倒真有些俾睨天下独领群芳的意思,她说:“那是因为他早已得到了最好的!” 因为已得到了最好的? 华真真猛然间想到杨过跟小龙女,不记得是谁曾说过,杨过痴等小龙女十六载,是否也只因为,他曾得到过世间最好的,其他颜色便早已不放在眼里了呢? 这世间,又有谁才是最美最好的?那传说中的石观音? 那他,他是不是也…… 华真真想的出神,怔怔道:“难道,就没有例外吗?” “傻姑娘,”王妃轻笑着,抚摸着她细滑光洁的脸颊,柔声道:“你还只是个小姑娘,等你做了女人啊,就会明白,天下间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天下间,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你。男人们,都只会争着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争先恐后的任你踩在脚下,供你驱策。” 她的手指一寸寸的划过华真真的脸庞,仿佛是在抚摸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小心翼翼,反复摩挲。她的眼神也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那么专注,那么入迷,眼睛里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华真真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觉得这王妃似乎跟往常很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呵呵,”王妃轻笑着拍拍她的脸颊,“我倒是,真有些不舍得放你走了。” 华真真一愣,“啊?” “好姑娘,”王妃笑得一脸亲热,“你就留在我们龟兹可好?” “留在龟兹?” “等你的朋友们启程的时候,你便留下来好了。这大沙漠的风光,可不只想你见过的那样。茫茫黄沙中的一丛翠绿,才更动人。有太多美妙的地方你还没见识过。不若你留下来,我带你四处观赏?游逛?” 华真真摇了摇头,“我要回华山!” “华山?”王妃挑眉,眼底竟掠过一丝不易与人察觉的异色。 “是啊,”华真真理所当然道:“那里是我的家啊!” 王妃忽然一声冷哼,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屑道:“华山?那有什么,也不过是……” 那也不过是什么? 那也不过是她没能说出来罢了。 龟兹王妃话音未落,一声惊呼却自帐外传了进来。 “火!火!有人放火!” 华真真猛然跳了起来,缓过神儿来就往门外冲。 一掀帐帘,嘭的一声,跟某人撞了个正着。 猿臂一捞,摇摇欲坠的人儿又回到了怀里。 “真真,你没事吧?” 我,我…… 华小妞张了张口,还是没能我出口。 而事实是,我脸红了…… 红你妹儿啊! 抱都抱过那么多回了,怎么以前不红偏偏现在红,怎么大庭广众之下没红,偏偏在人家王妃美人儿面前指天誓日的说自己没想法的时候红。 华小妞两颊发烧,不回头也能感受到王妃美人儿的笑意盈盈,以及眼前那两道目光炯炯。 “真真?” 楚留香关切的出声询问,华小妞却只能紧抿着双唇,半句话也不敢出口。 心,心跳得太快了! 她怕一开口,心都会忍不住跳出去。拿手去推他,那胸膛却纹丝不动,手臂却箍的更紧。 “你还好吗?是不是发烧?”宽厚的手掌抚上额头。 烧你个死人头啊! 华真真一把拍掉他的手,使劲白了他一眼。你少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作者妈:你早咋没这么说?被吃多少回豆腐了? ——闺女妞:丫的,早我哪往那方面想了,还真特么差点把他当舅舅了! ——群众:otz…… 楚留香收回额头上的那只手,腰间的禁锢却没有放松,温热的掌心熨透薄薄的衣料,直烫的某姑娘腰侧一片通红。 “外面不太安全,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接你。” 华真真扭了扭,挣扎不出来。 再扭一扭,还是挣扎不出来。 抬头,却见某人唇角荡漾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华真真脚下运劲,冲着某人小腿想要狠狠的给他一脚。 那人却先知先觉,蓝影一闪堪堪躲了开去。 放开佳人纤腰,楚留香揉了揉鼻子,有些不舍,却又莫可奈何,“乖,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便走。 “喂!”华真真好些扭捏,咬了咬下唇,终忍不住问道:“你,外面那么乱,你要去哪里?” 楚香帅顿时心情大好,整张脸看上去也更神采飞扬起来。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关心自己的安危。 他满面春风,笑道:“我回去大厅看看国王跟公主他们。” 华真真脸色猛然沉了下来,咬唇也变成了咬牙,只在鼻尖逸出一声“哼!” 帐帘便唰的一声甩了下来,隔开了帐内帐外的两个人。 还来找我干什么?去看着你的公主吧! 混蛋,王八蛋,臭鸡蛋! 楚留香神马的,最讨厌了! 楚留香在帐外使劲揉了揉鼻子,也只好苦笑着叹口气。帐外忽然火起,他下意识的便跑来查探她的安危,见她无事,自然是要回到大厅中。那里还有他的朋友,也有奉他们若上宾殷勤招待的龟兹国王等人,他当然不能放任他们不管,况且,制造混乱的还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说不得,正是那最可怕的石观音。 他望了望那阻隔了视线的帐帘,转身,朝大厅中奔去。 这里不是众人争夺的关键,放她在这里想必是安全的,他也可安心的去对付石观音。 可惜,石观音,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作者有话要说:对了,之前有姐妹要求上西门小恨恨剧照,那啥,我找了一张来,鉴于咱正在创作同人,就不对此剧创作人员妄加评论了,咱只简单介绍一句,这是张洁洁跟楚留香,西门小恨恨跟焦gg的暂时木有勇气放上来otz……这是网上摆渡来的,出处已不可考,仅向整理此图的大神表示十二万分的敬意!!!南无阿米豆腐! 第18章 神马猜谜 “长寿的秘诀是什么?” “呃,多运动,少喝酒?” “错,是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 “谁跑的最快?” “楚留香!” “呸,我还李寻欢呢!” “那你说是谁?还有谁比老臭虫轻功更好?” “曹操,因为说曹操,曹操就到。” “……” “有一个弱女子过独木桥,前边来了一匹狼,后便来了一只老虎,你猜她是怎么过去的?” “飞过去的呗!” “呸,你以为人人都会轻功呐?八十的老太太拿着绣花针就能当暗器?” “那,那她打死了前边那匹狼。” “没有。” “她打死了后边那只老虎?”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听题目?人家是个弱质女流,弱质女流!你以为是武松还是你胡铁花呐?” “那,那你说吧,她是怎么过去的?我打赌她肯定过不去!” “怎么就过不去?晕过去了呗!!!” 胡铁花抬手猛拍脑门,一脸懊悔,明知道这臭丫头鬼点子多,还答应跟她猜什么谜语,真是吃饱撑的找罪受。 他左顾右盼想找点话题岔开,却看到姬冰雁仍拿着一张纸发愣。 “死公鸡,你对着那封信发的什么呆?” 又是放火又是暗杀,这龟兹王逃亡的日子过得当真惊险刺激。 可惜,他们是江湖侠士,总有那么点见死不能不救的道义。可惜,他们受了人家礼遇跟援救,总有那么点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欠人情债最难还的意思。更可惜的是,他明日便要成亲,做了人家女婿,怎么能不帮着老泰山排忧解难? 不光有龟兹叛臣派来的刺客,还有那暗地里虎视眈眈的石观音。 【诸君远道而来,自顾尚且不暇,何苦多管闲事?乘天色未明,离此速去,是为上策,不则悔之晚矣。龛中人人拜。】 待他们自大厅中归来,这雪白的纸张便压在了帐篷内的花瓶之下。 石观音,是石观音出言示警。她虽已得了那隐藏着龟兹国秘密的无价之宝极乐之星,却并不了解它的用途。怀揣宝物却不得其法,她怎能善罢甘休? 这极乐之星的秘密,只有龟兹王一人知道,石观音必定还会冲他而来,自然不愿见到碍手碍脚之人。 只是可惜,楚留香等人,又岂是能被一封书信吓跑的? 楚留香等人当然吓不跑,所以他们现在围在帐篷内,正对着那封信苦思。 “你们说,司徒流星口中这个极厉害的对头,究竟会是谁?”姬冰雁冥思苦想,却半点头绪也无。 “那还能有谁,”胡铁花叫道:“他们晚上来行刺放火,又放了这封书信,必定是那石观音女魔头无疑了!” 姬冰雁冷哼道:“最不可能的便是石观音,她若还想要知道极乐之星的秘密,就绝不会在此时出手,更不会想取龟兹王的命。我看今晚之人,极有可能是龟兹叛臣派来的。” 楚留香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石观音,只是想我们少管闲事,但她本人,怕还是要保住龟兹王一命才是。” “那还能是谁?”胡铁花挠挠脑袋,抬眼却瞥见了正悻悻的歪在坐垫上的华真真。“喂,小丫头,我给你猜个谜语!” 华真真拿眼白瞟了他一眼,随即一声冷哼。 胡铁唬的一下跳了起来,“你那什么表情,不信我能考倒你?!!” “负心花,”华真真懒懒道:“你现在的智商,已经跟孙悟空他二师弟猪八猪戒猪悟能一个档次了,拉到菜市场上卖,也不过得个比唐僧肉贵那么一丁点的价钱。你给我出谜语?好意思的吗?” 胡铁花老脸一红,他虽不知道谁是“孙悟空”、谁又是“唐僧”,却也看得出华小妞一脸鄙夷,不服气道:“我给你出的这个谜语,你铁定猜不出,你若能知道答案,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酒壶!” 华真真翻个白眼,“我又不喝酒,要酒壶做什么?” 胡铁花道:“那你想怎样?” 华真真眼珠一转,笑道:“这样吧,我若猜出来了,你便答应,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胡铁花一拍胸脯,“你若猜不出,也答应我一件事。” 华真真撇撇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胡铁花瞪眼道:“臭丫头,不将江湖道义的吗?这跟人打赌,自然要公平!” “咦,奇怪了,”华真真一脸不以为然,“明明是你非要出谜让我猜,又不是我求着你!” 她眨眨眼睛,笑道:“你若是不敢,我不猜就是了!” “你!”胡铁花面子挂不住,岂能容她反悔,“好!你若猜的出,我老胡便答应你一件事,你若猜不出嘛,我老胡也只当你是个笨丫头罢了!” 笨丫头就笨丫头,又不会掉块肉,算来算去,还是我占便宜。 华真真点点头,“你出题吧!” 胡铁花嘿嘿一笑,道:“你就猜猜,那司徒流星口中不在老臭虫之下的高手,是谁?” 那司徒流星口中的高手,一身黑衣,面色苍白。 那司徒流星口中的高手,剑法超群,脾气古怪。 在那司徒流星看来,这人的武功简直不在楚留香之下。 那还能有谁? 华真真歪着头,撇撇嘴:“不就是那僵尸脸嘛!” 僵尸脸是谁? 别人疑惑不解,楚留香却动容道:“你是说,一点红?” 中原第一快剑,难道他跟这沙漠里的叛乱事件也有纠葛? 华真真点点头,道:“不是你说的吗?‘若求杀人手,但寻一点红!’那个龟兹叛臣要买杀手,当然要找最厉害的了,不是僵尸脸还能是谁?” “不错,”胡铁花抚掌道:“江湖传闻,只要有人出高价,一点红就算是骨肉朋友,也照杀不误。若说是他,能令司徒流星如此忌讳,倒也十分有可能。” 姬冰雁冷冷道:“传言皆吹嘘,就不知道盛名之下,这中原第一快剑能不能名副其实了。” “哎,死公鸡,听你这话好像很不服气,莫非,你还要会会这一点红不成?” “难道你心里就服气吗?若非明日成亲,你恐怕早就追出去找那第一快剑打一场了!” “哈哈,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姬冰雁跟胡铁花商量着如何去找一点红,楚留香却静静瞧着华真真,直到她面露霞红,堪堪别过脸去。 他眸底含笑,柔声道:“我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吗?”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华真真心里彪悍,面颊上却先烧了起来,扭头错开他目光,又不甘心就此示弱,嘴上丢过来句:“你说过什么?我早就忘了!” 楚留香摇头苦笑,牵着她的手便出了帐篷。 “你你你,你快放手,”华真真扭捏的挣扎,看上去倒像是欲拒还迎,她佯沉着脸,哼声道:“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再不成体统的事儿也都做过了! 楚留香心底好笑,也不去说破。知道她还在意着当日喂水的事,难免好些别扭。 他低头瞧着她,柔声道:“当日你昏迷不醒,呼吸渐弱,我一时情急,只好……是我唐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华真真猛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楚留香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别扭,但情况紧急我别无选择,希望你不要怪我,你……” “你!”华真真盯着他,打断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当时那样,那样做,是为了救我的命?” 只是为了救我一命,根本没有别的什么? 望着她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2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2部分阅读 红的眼圈,楚留香心底一紧,慌忙道:“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你莫要生气,你,你……” 你混蛋! 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明明告诫自己你是个雷区,可还是忍不住,还是一步步…… “你,”华真真强忍着鼻头的酸意,脱口道:“是不是不管当时是谁,你都会那么做,你都会那样,那样去救她,不管是赵钱孙里还是别的什么人!” 她也不想这样激动,可心里的酸涩却像潮水一样涌上了眼底。 “真真!”楚留香有些怔忪的愣了愣,心底却跟着一喜,“你……” 你在意是因为这个? 可他话到嘴边还未说出,便被一声娇美的嗓音打断:“原来你们在这儿!” 琵琶公主披了一身银色轻纱,仿若凌波仙子,施施然而来。望着帐篷外对视的两人,吃吃笑道:“你们舅甥俩人,感情可真好!” 好你妹儿啊! “他不是我舅舅!” 华真真咬牙跺脚,一把推开那娇滴滴的公主,扭身头也不回的跑进了自己的帐篷。 作者有话要说:补充原著:1、龟兹国出了叛乱事件,龟兹王带着公主王妃逃难至此,筹谋复国;2、今晚上发生放火及暗杀事件,当然有楚大神三人在是没成功,但孙空及司徒流星都暗示楚大神,对方那里有个极厉害的敌人,要他们小心。3、呃,好像也没啥了,看过原著的大概都知道,没看过的不用担心,其实一点都不影响大家看jq,嘿嘿!~皮埃斯:厚颜无耻的恳请各位妞儿留言的时候多码几个字,某乔无意中发现以前好几个两分的长评、半长评、伪长评忽然被清了零,很抑郁,大哭一个!!!希望以后好心人留给某乔长篇留言的时候一定要多涉及些本文内容,免得被当做灌水清零,某乔在此携楚舅舅全家谢谢大家了!!!~群么一个╭(╯3╰)╮ 第19章 神马婚礼 按照龟兹国的婚俗,婚礼之上,女客是不许露面的。 不但华真真跟高亚男不能参加婚礼,便是龟兹王妃也是不能出席的。连那新娘子也只是匆匆行过礼,就被扶到了洞房里去。 对于不让观礼,华真真倒也没有半分怨言。婚礼嘛,古往今来还不都大同小异,不过就是闹洞房、闹新娘,如今新娘不露面,那就只好闹新郎了呗。 负心花今晚上可是开心了,这闹新郎嘛,无非就是灌酒,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呢! 令华真真好奇的是,不但她跟高亚男没有去观礼,连那龟兹王请来的中原高手王冲亦没有出席。 她一进帐篷,便见高亚男跟王冲相对而坐。想他曾说自己跟华山有旧,看样子,倒像是真的。 “师姐,王大叔!” 王冲点头微笑,“真……华姑娘。” 华真真挨着高亚男坐下,好奇道:“王大叔,外面好热闹了,你怎么也没有去参加婚礼?” 王冲淡淡道:“我是飘萍过客,不适合那种喧闹的场面。” 哦,就是说自己性格孤僻离群索居是吧? 华真真一脸了然的点点头,八卦之心复又萌起,“那个,你们刚才聊的这么开心,在聊些什么?” 高亚男面露凝重,王冲更总是满面病容无精打采,怕是跟开心二字半毛钱都沾不上关系。 可是,扫听内幕的开场白,不都是这句话么? 华真真一脸向往的望着两人,就指望能从他们身上挖掘点什么内部消息。 比方说,这王大叔的真实身份;比方说,这王大叔跟华山派的神秘关系;再比方说,高亚男进沙漠的真正目的? 哎师姐,你可一直没告诉我自己是奉了什么师命来的妖。我真的很好奇,好想知道啊好想知道…… 王冲跟高亚男迅速对视了一眼,面色郑重,“华姑娘,沙漠上凶险万分,危机四伏,现下这龟兹王处也不得安生,自保都困难,我看你们,还是尽早回华山吧!” 回华山啊? 华真真恹恹出神,心道不用你说我也是要回去的,最好赶快回去,立马就回去。可是…… “王大叔,我还有三个朋友困在沙漠里,等救回她们,我就回华山。” 而且,再也不想下来了! 王冲还有话说,高亚男截口道:“你放心,我会陪她一起!” 王冲望着她,沉默片刻,终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便告辞了!” 他起身,冲着招手挥别的华真真,微微一笑,转身出帐而去。 “我总觉得,这个王大叔怪怪的,”华真真喃喃道。 “怎么怪?” “嗯,”华真真想了想,下结论道:“跟石伯伯一样怪,是个怪人!” 高亚男心底默叹口气,轻拍着她肩膀,“你匆忙忙跑进来,可是有急事?” “哦,对了,”华真真眼睛一亮,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王妃说咱们不能参加婚礼,她就在帐篷里摆个小宴会请咱们过去一聚。师姐你快点,刚才耽误这会儿功夫,王妃都要等急啦!” “你,”高亚男面带踌躇,嗫嚅道:“你很喜欢那龟兹王妃么?” “是呀!”华真真喜滋滋道。她的人美声音又温柔,腰细腿长手又滑,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人了。世上一切完美的事物,我都喜欢。呃,当然她要是不跟媒婆似的总唠唠叨叨就更好了!嗯嗯! 高亚男面色阴晴难定,“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好……” 华真真疑惑道:“师姐?” “呵,没什么!”高亚男神色一凝,牵着她的手就出了帐篷。 “咱们快些走吧,她早就等得急了!” · 【今日既是你女儿的佳期,且将你的头颅再留寄一日,明日黄昏时,当再来取,盼你妥为保存,勿令我失望。】 楚留香手握银刀挑着那枚毒鸡蛋,姬冰雁的掌中却平躺着这封自烤骆驼上取下来的信。 俩人相视一笑,看样子今晚的凶险还少不了,不管是石观音,还是那收银买命的一点红。 姬冰雁幽幽道:“小胡难得成一次亲,你我若不能让他开开心心的进洞房,真不如买根绳自己吊死算了。” 今晚上,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今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半分差错。因为那未知的凶险,除了这毒蛋跟信件,不知道还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你猜,那王冲……” “我想不会!” 姬冰雁摇了摇头,“这人行踪诡秘,却是跟高亚男一起来的沙漠。我曾问过高亚男,她说她确是奉了师命而来,只是其中隐情,事关华山辛秘,不足为外人所道。不过这个王冲,她敢保证,绝不会对我们不利!” 楚留香点点头,喃喃道:“我想也是,只是他……” 姬冰雁笑道:“只是他看你那华姑娘的神情,委实古怪了些。他对于华姑娘的一举一动,也太过关心了一些。他看上去,像是跟华姑娘多年未见,但观华姑娘的神态,倒似完全不认得他。” 楚留香苦笑着揉揉鼻子,道:“他既是华山旧识,怕跟真真以前也认的,你知道,她受过伤,以前的事情早已想不起来了。” 姬冰雁道:“我知道,可我不知道的是,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那王冲的年纪,做华姑娘的爹都足够了!” 这我当然知道! 楚留香心里嘀咕,只是那王冲对真真的态度,还有对那石驼……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残废的牧人如此感兴趣?他们三人之间,又有着何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我虽看得出他绝不会伤害真真,却也希望他们之间的这种联系,不要为她带来危害才好。 他站起身,抬步朝帐外走去。 “你要去哪?”姬冰雁出声询问。 楚留香竟有些面带尴尬,“你应该知道。” 姬冰雁笑道:“我是知道,我只不知道,堂堂盗帅楚留香,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一天。” 楚留香只好使劲的揉鼻子,他确实沉不住气,他也确实陷进去了,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夜晚,他总要见她平安方才放心。 如今,他除了使劲揉揉鼻子,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 营帐里并没有华真真,连高亚男也不在。 楚留香略一思忖,转身向王妃的帐篷走去。 他想起胡铁花的话,“臭丫头脾气虽不好,人缘倒是没话说。我看那王妃若是早几年见到她,肯定会努把力,再生个儿子巴巴的把她娶回家去!” 楚留香忍不住抬手摸摸鼻子,眉梢染上一抹笑意,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窃喜! 猛然间,他停住了脚步。 楚留香的一生中,不知遇到过多少对手,并非每个对手的武功智谋都在他之下,但有时候,他却能战胜比自己厉害许多的敌人,揭露对手步步为营的阴谋。 这种事情别说别人不信,这种事情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可他偏偏天生就有种奇异的本能,偏偏总能感觉到危险在哪里,总能察觉到敌人在哪里。 现在他停下了脚步,只因他忽然感觉到,有一个高手,就在附近。而这人的武功,也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但下一刻,这种感觉却突然消失了。 能够随意释放跟收敛自己的气与势,能够瞬间令自己泯然与自然万物之间。 楚留香忽然发觉,他的判断错了。这人的武功并非不在自己之下,这人的武功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上许多,可以说,是他生平所遇见过的第一高手! 这样一个高手,刚才就在暗地里窥探。 这样一位高手,转瞬便消弭于自己身边。 这个人,到底是敌,还是友? 楚留香心底思索,脚下却再不敢有片刻停顿,他纵身一跃,向着目标营帐飞掠而去。 龟兹王妃那华丽的帐篷,已近在眼前,但它周围那不知何时支起来的纱幔,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厚厚的几重纱幔,哗啦啦的流水声。 这本是王妃的营帐外,这本是龟兹驻地的重中之重,可却没半个守卫之人,不闻半点人声。 远处洞房外的喧闹声仍在沙漠的夜空里飘荡,这四周却很静,静的,透着些古怪。 厚重的帘幕垂盖着,有昏黄的灯光自帐篷中隐隐透出。 但楚留香却没有去掀那帘子,他也没有出声。 他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舍了那帐篷,却走到那层层的帷幔之外。 潺潺的清水,仿佛奔过高山、越过溪谷,蜿蜒着流下,拍打在沙石之上,清越动听。 伴随着的,还有人轻微的呼吸声。细细绵绵,如星空下吹送而去的夜风,细远悠长。 楚留香凝思敛神,纵身一跃,翻了进去。 随即,他愣住了。 事隔多年后,他仍能回忆起当时的点点细节,而终其一生最令他难忘的,也便是那一幕。 那时,风已不再吹,纱亦不再舞,翻转的漏斗仿若也停止了流动。 时间,便定格在了这一幕。 令人目眩的景色,茫然失措的少女。 温柔的月光洒在她身上,透出晶莹的瓷光,竟不似在凡界,而更像是无意间闯入暗夜的精灵。 楚留香的人恍然楞住了,他的呼吸也已几乎停顿。 可他的心,却还在跳。 嘭,嘭,嘭…… 他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的字数不多,还必须超过昨天的章节才让修改,所以没有调料包了,某乔争取下一章多写一些!!~皮埃斯,某乔羞射的捂脸,丫又文艺了……呃,乃们应该猜出来了,这高手是谁,这少女是谁,这……所以下边的剧情就是我之前卡文时提前跳过来码的,某乔说过,俺不是器官党,俺是印象派!!!so,为了上下文风格连贯,本章节的末尾伪装文艺了一把……唉~乃们懂的!~ 第20章 神马沐浴 夜风清冷,月色溶溶。 清冷的夜风被阻隔在厚厚的纱幔外,溶溶的月色却仿佛已揉进了那白玉般的肌肤中。 一滴晶莹的水珠,映着皎洁柔和的月光,划过她优美瓷白的脖颈,滚过她浑圆饱满的胸膛,如最瑰丽的宝石一般,光耀炫目,停驻在那盈盈一点朱红之上。 她太惊慌了,惊慌的不知所措,惊慌的只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光洁白腻的胸膛便如两只玲珑的小兔般,随着嘭嘭的心跳声,颤动起伏。 楚留香也怔住了,他虽知不该看,不应看,可这样的情,这样的景,就像带着强大的吸附力一般,叫人移不开眼。他虽从不愿轻慢她、唐突她,可他的目光,却像着了魔一般,紧紧地黏在了那令他心系已久的人身上,再也偏离不开。 直到,直到那盈盈一滴水珠,再也禁受不住白兔的上下震颤,失了朱红的依附,滴落下来。 那水滴滚落身下,滚入一汪池水中。 那水滴也落在了他的眼中,滚入他的心底。那里仿佛有把火,熊熊烈火,能焚化一切。滴水流入,瞬间便蒸做雾,化作云,消弭不见。 这不够,这还不够。 他需要的是泉水,是清流。他需要的,是更多…… 干燥的唇瓣轻启,低沉喑哑的声音吐出:“真真!” 像是猛然受到了惊吓,华真真终于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回过神儿来,瞳孔圆睁浑身一颤,一声惊呼后仰头便向池塘中倒去。 “真真!” 楚留香纵身疾掠,揽腰环住了失足的佳人。 纱幔之外,却因那一声惊呼,起了马蚤动。 脚不迟疑,双足运劲,那一抹蓝影,便带着原本在池塘边沐浴的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 “你……” 你什么? 你混蛋?你色狼?你放开我? 华真真双颊犹在火烧,头却做鸵鸟状深埋在他胸前。 放开我?放开我还不是立马又要被他给看光啦?!! “你,你闭上眼!” 耳畔传来低笑声,华真真抬头,那人非但没把眼睛闭上,反而笑吟吟的盯着她,目光灼灼,倒像是要把她塞进眼睛里去不可。 凝脂般白皙的肌肤上,泛着细细的红晕,这么诱人的景象,他怎么舍得闭上眼?他不但想把她看进眼睛里,还想将她一口吃到肚子里。 “你还看!” 华真真被他盯得心扑通扑通乱跳,气呼呼,抬起一只脚便要向他小腿踢去,却在身子扭转间,不知觉得,撞到了某个地方。 某个,很了不得的地方。 “你!”染了霞般的双颊更红,像是涂满娇艳欲滴的樱桃色,樱唇轻启,控诉道:“你耍流氓!” “真真!”楚留香有些哭笑不得,低声辩白道:“我是个男人!” 他当然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的男人。 如水的夜色里,朦胧的月光下,最心爱的女人…… 楚留香是个男人,他当然会有男人的反应,最本能的反应。 更何况那心爱的人此刻正窝在他怀里,更何况那光滑如丝缎般的肌肤此刻正被他覆在掌下。生着薄茧的细长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牛皮子般滑腻美好的所在,带起颗颗战栗。 “你别乱摸!” 她娇言嗔语,腰侧上传来的酥麻感受,像是在心底轻挠的猫爪,难耐的很,连带眼底也氤氲起一层水汽,迷迷蒙蒙。 楚留香轻笑,垂首含着她精巧的耳垂,轻轻一咬,听到她一声娇呼,方才满意道:“今晚上不怎么太平,你不跟你师姐在一起,跑到池塘边干什么?” 华真真气呼呼的瞪大了眼,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刚才还偷看到我洗澡,现在还好意思问我跑去干什么?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本来就是跟我师姐一起,王妃说按照龟兹国的习俗,女眷不能出席婚礼,就拉我们一起用餐,当做小型宴席好了。” “那怎么又跑到池塘边去了?” 瞧着他眉梢含笑,唇角还带着揶揄神色,华真真气就不打一处来,愤愤道:“我不过是想试试王妃说的火炉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暖和,能把整个幔帐里烘热,夜里在池塘边也能沐浴。谁晓得你,谁晓得你……你不是参加婚礼好好的吗?吃饱撑的跑池塘边做什么去?” 楚留香凝视着她,柔声道:“我收到一点红示警的战书跟不知何人所放的毒鸡蛋,不放心你……” 华真真被他静静瞧着,没来由心底一慌。 曾几何时,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依赖,习惯被他保护着,呵护着,习惯被他如屏障般挡在身后,或者,轻轻的揽在怀里…… 阿米豆腐阿米豆腐!华真真你要清醒,不要yy,不要脑补! 她使劲摇摇头,想起两人如今的姿势还有自己这一身境况,尤其是现在置身空无一人的帐中也实在太过引人绮想,急忙猛推楚留香的胸膛,嘴里道:“你放手,你快放开我!” 那紧箍着的臂膀却纹丝未动,楚留香浑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要去哪儿,这样抱着不好么!” 好你个大头鬼! 华真真顿觉委屈,抬手便将拳头抡在了他宽厚的胸膛,“你抱着我做什么?怎么不去抱你的琵琶公主?人家公主又美丽又温柔,你们月下夜下的谈话谈心谈情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好,来找我做什么?” 楚留香不住苦笑,心里却难免一喜,她这个样子,果然亦如他所想,是在意的吗? 他张了口,刚要出言哄慰,不料却又被堵了回来。 “哦,我知道了,你的琵琶公主今晚成亲了,嫁给别人了,所以你就伤心,所以你就断肠,所以你就,你就打算乱搞了是不是?” 华真真鼻尖一酸,随即挣扎起来,“楚留香,你放开我,你这混蛋,流氓,大色狼!我讨厌你,再也不想看见你。我,我要回华山,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她心头一涩,眼圈便不禁红了起来。 明明,明明是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对他胡思乱想的,怎么,怎么还是这么伤心呢! “真真!” 温润的唇轻吻着她的睫毛,舔去她眼角浸出的泪渍,辗转直下,湿热的气息喷覆在颈间。 要命了,这该死的丫头,不要总这么扭来扭去! “哪儿都不去,留下来,永远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留下来做什么?”华真真见挣扎不脱,伸手使劲扭在他腰间,哼哼道:“我脾气又不好。” “嘶,”楚留香腰上吃痛,却半点也不放松,低声笑道:“是不太好。” 舌尖探索,舔舐着那玲珑的耳廓,“不过可爱的紧!” 华真真娇躯微颤,却仍不忘负隅顽抗,“你,你们还嫌我胸小!!!” 楚留香轻笑出声,坚定道:“不小,一点都不小!” 那浑圆挺拔此刻正抵在自己胸前,柔软又有弹性,怎么会小? “那个,你,你们还说过我没屁股!” 屁、屁股? 楚留香心神一震,那双流连在她背脊的大手便忍不住缓缓下移。 不行,如果到了哪儿,便真的刹不住了! 他在心底告诫自己,可是却又忍不住,停不住,控制不住…… 那双生着细茧的手,揉搓在丝滑柔腻的皮肤上,仿佛投入水中的石块,带起一圈圈涟漪,直叫华真真感到意乱神迷。 她想推开他,手却不听使唤,也没有力气。 讨厌!讨厌你欺负我! 华真真目之所及,便是某人上下滚动的喉结。 她猛然张嘴,一排细贝般的瓷牙,便狠狠印在了那人的喉咙之上。 “嗯!” 本来还在掌控中的火气便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连带着手掌也变得滚烫,热得要命,有力的,狠狠的揉在那诱人的肌肤上。 “哼!” 华真真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唬的一愣,不由得安静下来。感受到那更加嚣张的了不得,跟不断下滑的大手。 炙热的手掌,蕴含着心底的向往,在她如缎的肌肤上,一直下滑,直到…… “咳咳!” “啊”的一声尖叫,华真真已如兔子一般炸了毛。她蹭的一下跳开楚留香的怀抱,一个拧身便钻进了离得最近的毛毯,蒙上头,再也不肯出来。 楚留香狠命的揉了揉鼻子,望着纹丝不动的毛毯只有苦笑,片刻后,走出了帐篷。 月色下,站着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他的老友,姬冰雁。 “你来的真是时候。” “我来的必须是时候,”姬冰雁看他一眼,半点没有坏人好事的惭愧,淡淡道:“今晚是小胡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有半点差错。” “那我呢?”楚留香指指自己,分外委屈。 姬冰雁笑道:“你又不急在这一时。” 他当然不急在这一时,反正他已经急了好久了。 楚留香只好深叹口气,挨着帐篷坐了下来。 不坐下来还能怎样?兔子反正已经跑了,他今晚已肯定捉不回来。不过好在,兔子虽然跑了,兔子的那颗心,他却已经偷了来。 他摸摸自己的胸口,顿时觉得很满足。作者有话要说:三十分钟抢包活动已经结束,哦哈哈~恭喜50多位筒子抢到调料包!~观众:嚓,不就才省一分多钱么~爷吃方便面从不用调料包!!!某乔:otz…… 第21章 神马告白 天使跟魔鬼这两个词时常被拿来形容女人。 而男人们也大都希望自己的情人,拥有天使一样纯真美丽的面孔,跟魔鬼一样魅惑热烈的魔力。 当这一切都摆在男人面前的时候,他们便往往会迷了眼。 而现在,这一切就摆在了楚留香面前。 他只能使劲揉了揉鼻子,叹气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怎么会出现在帐篷外?她不是应该呆在新房里吗? “呆子!”琵琶公主轻瞟了他一眼,抿唇娇笑,她那水波流光的眼睛正如天使般纯洁无辜,她那扬起弧度的唇角却像魔鬼一样诱人。 她说:“难道龟兹王就只能有一个女儿吗?” 龟兹王当然不只一个女儿,所以向胡铁花求亲的,也并不是她琵琶公主。 龟兹王不只一个女儿,所以今晚的新娘,自然不是琵琶公主。 不是她,她又怎能呆在那新房里? 既然她不是新娘,她今晚到了哪里、去见过谁又有什么关系? 楚留香点点头,连他也不能反驳,只是,“你们这样做,可算是骗婚了。” 那位公主新娘为何从不露面?莫非她有什么隐疾?或者是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楚留香站了起来,不管答案是什么,他都不能让他的朋友勉强。 “你要去哪儿?”琵琶公主出声道:“你若是打算去新房的话,我看还是算了。” 楚留香道:“为何?” 琵琶公主笑道:“那位胡先生难道就是会甘心受骗的人吗?他若不同意,便早就从新房闹出来了,还会待到这时候?” 说的也是,以胡铁花的脾气,怎肯咽下骗婚这口气?莫非,那位公主有何苦衷不能见人,又莫非小胡对她一见钟情? 楚留香想不通,但想不通的事情他也不会多想,因为他知道如果胡铁花不愿意,谁也没法强迫他。 于是他又坐了下来。 “你的朋友都成亲了,你就不想想你自己吗?”琵琶公主一双大眼睛斜眼打量着他,亮的像星星。 “想什么?” 琵琶公主吃吃笑道:“这样的夜晚,你的好朋友在洞房,你,你难道就打算这么干坐着?” 不干坐着,还能干什么? 楚留香没有回答,他在使劲揉着自己的鼻子,那力气大的,像是要将鼻子上的皮蹭下来。 可琵琶公主还没有说完,她不但话没有说完,她的动作也没有完。她的身上本来裹着一条鹅毛被,一条又厚又大的鹅毛被。 现在,她双手拉着被沿,已将它缓缓展了开来。 被子展开后露出的,是一副身体,一副完全赤/裸的优美的身体。 她盯着楚留香,娇嗔道:“呆子,你还不进来,要冷死我么!” 楚留香自然不想冷死她,这么娇滴滴的一位公主,怕是没人想眼睁睁看着她死。 可楚留香也不敢进去,非但不敢走过去,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这世上本没有他不敢看的女人,他本认为,上天既然创造了女人,上天既然造出了这样的绝色,你若不能欣赏,不但辜负了上天的好意,而且简直是在虐待自己。 可现在的琵琶公主他却不敢看,他低垂着头,怔怔的敲着自己脚下的靴子,像是对它的制造工艺产生了兴趣。 琵琶公主紧咬着下唇,在冷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你,你为何不敢看我?” 楚留香只好叹气,很深的叹气。 或许他并不是不敢看,他只是不想看罢了。 楚留香也有不想看女人的时候? 他淡淡道:“夜深了,公主早些回帐休息吧!” “你!”琵琶公主的眼圈红了,她还想说什么,可她终究是位尊贵的公主,她终究还有自己的骄傲。 她跺了跺脚,哗的一下裹紧被子,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楚留香没有去看她羞愤的颤抖着的背影,他也没再继续看自己的靴子,他只是抬起头,仰望着漫天密布的星斗,忽然笑了笑。 他微笑着说:“你还不出来,站在那里不怕脚麻吗?” 谁?站在哪里? 一声轻哼,左边帐篷低垂的厚帘一下被人掀了开来,一个青色的身影磨磨蹭蹭走了过来。 “我站在那里碍你的事儿了么?害你那多情的公主伤心了么?你要是后悔,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楚留香的鼻子不太好,通常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但这话里的味道,他却品得出来。这话里的味道他不用闻,这话里的味道他听都听得出来。 什么味道? 酸味,比醋更浓的酸味。 他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笑脸也比平时更大,他笑着道:“我为什么要去追?” 那人也咬咬牙,跺跺脚,恨声道:“你为什么不追?” 她说的本是问句,但她这话说出来,倒像是在责怪他为何不追,倒像是笃定了他一定会去追。 他一定会追? 楚留香终于收回仰望目光,转头凝视着她。 沙漠上的夜空静谧幽暗,一袭黑幕上挂满的繁星此刻却仿佛全落入那一双眼睛中。 他说:“我为什么拒绝她,你还不明白吗?” 他为什么拒绝,她当真不明白吗? 华真真紧扯着自己的衣角,那力气大的,像是也要将那一块布料硬扯下来。 她的心里,只怕也跟这块衣料似的,纠纠结结,扭扭捏捏。 她当然明白,她又不是傻子。 她即便是个傻子,此刻也早该明白了。 只是…… 只是我虽相信海誓山盟,可未必相信你呀! 谁叫你叫楚留香来着? 谁叫你被称作盗帅来着? 谁叫你总自诩“强盗中的大元帅,流氓中的佳公子”,总吟着“我踏月色而来”,四处留香风流自赏来着? 她撅了撅嘴,哼哼道:“你,你不是喜欢那个大屁股的沈姑娘么?” “不是。” “那你就是喜欢小黑,黑珍珠。” “不是。” “这个神马琵琶、古筝还是柳琴的公主,你肯定是喜欢的。你不用抵赖,我看到你在宴会上跟她聊得那么开心,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他只能叹气,他除了叹气还能怎么做? 遇到个傻姑娘他倒不怕,可偏偏就怕遇到个喜欢装傻的姑娘。 他盯着眼前这打定主意将他往外推的小姑娘,笑得一脸无辜:“我喜欢谁,你难道还不知道么?” “你你你,”华真真瞪眼,“你喜欢谁,我怎么会知道!” “哦!”楚留香点点头,静静瞧着她,“那你喜欢谁,你知不知道?” 华真真的心漏跳一拍,刚要出言反驳,下一刻却已被拽入一个宽广的怀抱。 “我本是想等你自己坦白的,可你总是躲躲闪闪,把心藏得那么深,便不能怪我有些心急了,是不是?” 湿热的气息喷覆在颈间,柔软的双唇轻蹭着耳垂,双臂却箍的很紧,想逃也无处可逃。 “我喜欢的是你,你还要装不知道么?” 我又不是真的傻子,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可是…… 华真真乖乖趴在他怀里,眼圈却红了,“你以后还会喜欢张姑娘、王姑娘、赵钱孙李姑娘,麻衣麻袋麻风麻什么的一大串姑娘,我,我却只会喜欢一个人。” 我喜欢了你便喜欢你,你喜欢了我却不一定只喜欢我,也不一定永远喜欢我。 若你他日喜欢了别人,我又该怎么办? 心若是交出去了便收不回来了,哪怕现在难受点,我却还能忍受,还能装着视而不见,告诉我自己,你今后喜欢谁都可以。因为,那与我无关。 那与我,真的没有关系吗? “傻丫头,”他宽厚的手掌轻揉着她的秀发,竟第一次觉得,自己为声名所累,只是,“不能因为未知的结局便拒绝开始,也不能因为不确定就委屈了自己,是不是?” 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水雾迷蒙的眼睛,“总不能还没经过考验,就判定我出局吧?人家上台比武打擂的,还要敌我双方先划下道来呢!” “扑哧”,华真真轻笑出口,随即板着脸,“谁跟你说比武了,是在说你花心,你花心!” 楚留香拉着她细润无骨的手覆到胸膛上,幽幽道:“既然如此,你把它掏出来,看看我的心,是红的还是花的?” 华真真瞪眼,“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我们华大姑娘什么不敢?”楚留香圈着她,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件心事未了,不想就此一命呜呼,做个亏心鬼。” “什么事?” 低头瞧着她微微翘起的双唇跟白皙透红的双颊,真是说不出的可口诱人。 楚留香的声音低沉喑哑:“我想……” “你想什么?”华真真警觉的挑挑眉,脑海中猛然浮现帐篷内的旖旎画面,“你你你,你不许想!” 楚留香手掌在她腰侧游弋,脸却笑吟吟望着她,“你知道我想什么?” 华真真满面绯红,“你,你肯定没想正经事!” “哦?” 楚留香挑了挑眉,抬眼望望星空,复又低头,无辜道:“我不过想邀你一起看星星,了我生前所愿,有这么不正经么?” 瞧他一脸揶揄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华真真羞得缩在他怀里,恨恨道:“你欺负我!” 楚留香呵呵轻笑,“我还想……” 华真真昂头,没好气道:“你又想怎么样?” “我想问你,口渴了没有!” 华真真没有答,因为她已说不出口。 楚留香也没有再问,因为他早就打算自己找答案。 柔软紧贴着柔软,湿热纠缠着湿热。 不是漫无意识,也不再是单方的索取。 而是两个人灵魂的缱绻,交付倾心的缠绵。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啃上了,很好很和谐!~ 第22章 神马死人 娇嫩,红艳。 她狠狠瞪来的双眼,伴着那红肿肿的嘴唇,当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当然,这可爱的嘴唇也有他的一半功劳。 他笑眯眯的将她揽在怀里,心底却赞叹死公鸡倒是比花疯子知趣的多。昨晚本是胡铁花大喜的日子,本是说好俩人轮流守夜,他竟然一晚上都未出帐篷半步。 以姬冰雁的耳力,自然什么都听得见。以姬冰雁的精明,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 令人奇怪的是,跟华真真同一帐篷的高亚男竟然也彻夜未归。 楚留香暗自叹了口气,或许,她也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姑娘罢了。 不过他现在却顾不上这许多,以高亚男的武功,在这附近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现在满心满意充斥着的,都是说不出的喜悦。 他现在满心满意想着的,都是怀里的这个小人儿。 她粉丹丹的面颊,跟红艳艳的嘴唇。 或许,他应该再品尝一次。 就在他俯身低头,而华真真嗔笑着将他推开的时候,一声惊呼,一声与这美丽可爱的清晨完全不协调的惊呼声,冲破了两人的耳膜。 “来人呀!我屋子里死了个人,你们快来看看,这到底是谁?” 等楚留香拉着华真真赶到的时候,龟兹武士已将新房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金戈上的点点寒芒,直指着新郎,胡铁花。 龟兹王的手揪着胡铁花的衣襟,而胡铁花竟也像是傻了一般,就任由他这么推搡着,“你为何要杀她,你为何要杀她?纵然她生得丑了些,可,可好歹她也是金枝玉叶,好歹也是你的妻子,你,你怎能下得了这种的毒手?你……你简直不是人,是畜牲!” 胡铁花唬的一下跳了起来,叫嚷道:“我没有,我根本没有见过她,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我昨晚连洞房都没有进,怎么可能会杀她?” “你还想狡辩!”琵琶公主冲了出来,指着胡铁花怒骂道:“你杀了我姐姐,竟然还想狡辩。昨晚婚宴后,我们那么多人亲眼瞧着你进了洞房,你怎么还敢说你没见过她?怎么还敢说你没入过洞房?!” 胡铁花一把挥掉龟兹王抓着他的手,结巴道:“我,我昨晚是入了洞房,可是,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你们刚走,我就又出来了,我根本连新娘子长什么样子都还没看见!” “胡说!”琵琶公主冷冷道:“昨晚新婚之夜,你不在洞房里还能去哪里?” “我,我……”胡铁花言辞闪烁,支支吾吾却始终不肯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虽自认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却也懂的女儿家的名声往往比什么都重要。 他既认定了自己问心无愧,便死活也不愿连累她受人置喙。 更何况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谁都没有对不起,跟这些不相干的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倘若胡铁花昨晚真的彻夜未归,那他到底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 楚留香心底忽然一动,似已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一人插了进来。 “他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 华真真迈前一步,一字字道:“昨天一整晚,负心花都跟我在一起,半步也没有离开过!” 她虽时常跟胡铁花斗嘴,却也是拿他当自己人。 她知道胡铁花说没杀人,那就肯定是没有杀人。 她既已认定胡铁花是被冤枉的,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华真真丢给胡铁花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心说负心花你放心吧,虽然你好吃懒做好酒贪杯好贫嘴臭还爱挖苦人,但华姑娘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大女不跟小男斗、大度雅量大家风范大快人心大义灭亲的,决定不跟你一般见识!——这都挨得着吗?_||| 华小妞砸吧砸吧嘴,嘛嘛,反正这里也木有法官木有律师木有陪审团,偶尔做个善意的小伪证应该大概也许保不齐差不离说不准是,没事儿的吧? 嗯嗯!【握拳~ 胡铁花还在怔愣间,琵琶公主却冷哼一声。 她低头瞧见楚留香跟华真真交握着的手,冷冷道:“孤男寡女,共处一晚?华姑娘还真是奔放,连有妇之夫也惦记着呢!” 这话里浓浓的酸意,连囧如华真真都听得出来。 楚留香轻咳两声,揉了揉鼻子,淡淡道:“并非孤男寡女,而是两男一女。” 琵琶公主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楚留香道:“昨晚,我跟真真,还有小胡,三人一直在一起。”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3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3部分阅读 自己虽相信小胡,却没想过要做伪证。 只是,他已确信胡铁花昨晚确实不在洞房,而且,小丫头既然要做出头鸟,唉,自己也不能坐视看她被人打了,是不是? 琵琶公主脸色猛然一变,咬咬牙,恨声问道:“你说,他们跟你,一直在一起?” 楚留香点点头,坦然道:“不错!” “那,”琵琶公主踌躇着,“是,是什么时候?” 楚留香静静道:“你来之前!” 琵琶公主满面通红,似是已气极,羞极,却紧咬的嘴唇别开了头,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发一言。 楚留香向着龟兹王略欠欠身,“这期间,怕还有诸多隐情,或许还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陛下可否允许在下等人先查探下大公主的遗体,再做解释?” 龟兹王似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些人武功高强,若真杀了人,又何必留在此地受他质问。若他们想走,拂袖便去了,他又何能拦得住? 可丧女之痛,令他难以释怀,丧女之仇,他又不得不报。他略让开了身子,冷冷道:“你进去吧!” 楚留香拉住了抬腿就要往里闯的华真真,柔声道:“你在门外等我!” 华真真摇摇头,“我跟你一起进去!” 死人有神马可怕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为负心花洗刷冤情,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切,当我没哈过金田一、没看过名侦探柯南么!!!——_||| 楚留香只得依她,俩人相携而入。 但片刻之后,她便后悔了这个决定。 血,殷红斑斑的血迹,沾满衣襟,沾染了崭新的绣被。 但恐怖的并不是这个,恐怖的是那个洞,恐怖的是新娘子胸膛上的那一个深深的血洞。 那洞很深,血肉模糊,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巨怪,随时准备着一跃而起,将人一口吞下。 新娘子静静躺在床上,她的心,却已不见了! “啊!” 华真真尖叫出声。 “真真!真真!”楚留香紧抱住面色惨白的佳人,却止不住她的慌乱。 “好痛!头好痛,好痛……” 像裂开了一般,像被一颗流弹击中,浑身如触电,脑海中却又画面源源不断的不断涌出,如潮水般涌出来,一下子塞满,却涨的更痛。 华真真努力睁大眼睛,努力集中精神,想要看的清楚,想要想的明白,却始终毫无头绪,像一颗满是线头的线团,明明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汹涌而出,却无论如何也理不出来。想要不去想,却止不住不断闪现的画面。 都是血,都是血,鲜红的血,殷红的血……淋漓的血水中,伸出一只来的手…… “真真!真真?” “血,都是血,我看到了,都是血……”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楚留香将她揉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在这里,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华真真头枕在他胸前,那如血的画面慢慢退了开去,情绪渐渐平复,心头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涩意。 “我想不起来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但是忽然,又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件事好像很重要,非常重要,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一想就头痛,一想就头痛……”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她瞳孔散乱,脸色煞白,显是件极其可怕之事。是她曾经见到的,抑或是她曾经听说的?还是,只是一场噩梦? 楚留香满心怜惜,轻抚着她的面颊,“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那都是过去的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 “真的?”华真真泪眼婆娑的瞧着她。 楚留香将她重新拥入怀里,语气坚定:“我会一直守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乖乖的,让我来想就好,一切,都让我来解决,就好!” “嗯……嗯!” 以前的华真真不知曾经历过些什么,不知道了解了些什么,但现在的她,现在她只要相信楚留香就好,只要将一切,都交给楚留香就好。 现在,她渐渐平复下来,现在她倚在楚留香怀中,脑海中也不再出现模糊不清的画面。 一抹绿影,却忽然闪了进来。 “真真!” “师姐!” 华真真欣喜的望着来人,楚留香也回过头,望着这失踪了一夜的人。 胡铁花自门外跟了进来,搓着手,喃喃道:“你,你怎么也来了,这里,这里不需要你进来。” 高亚男淡淡看了他一眼,却扭身走到床前。 望着那位已死去多时的公主,她神色忽然一怔,随即吐出了三个字。 “摘心手!” 作者有话要说:看留言说昨天出现不能留评,某乔很抑郁otz……于是,这一章,可不可以,果断的……先提前公告一下,明日可能停更,某乔的颈椎有些扛不住了!~乔妈表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tt~周二恢复日更!~ 第23章 神马卧底 摘心手? 怎么会是摘心手? 华山昔年掌门人华琼凤,人称辣手仙子,皆因独创“摘心手”这门功夫,威慑江湖几十年。 但据说,这门武功狠毒辛辣,华掌门过后并未传给门下弟子,可以说,它早已在江湖上消失了百余年。 为何,又会在沙漠上出现? 为何,又会在龟兹王的营帐中出现? 为何,身亡在此功夫之下的,是龟兹国的大公主,胡铁花的新娘子? 楚留香想不通,但他也没有时间继续想。 现在,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他要去追一个人。 急奔而入的高亚男,带来一个消息。 姬冰雁已经离开,他独自一人,要去会一会那号称中原第一的剑客。 一向冷静自持的姬冰雁,怎会如此冲动? 楚留香也已没有时间再多问,他知道姬冰雁虽聪明机警,但论及武功,却还不如胡铁花。 他不想姬冰雁涉险,同样也不愿一点红出事。 因为两个人,都是他的朋友。 “我跟你一起去!”胡铁花疾声道。 “不行!” 不行,自然不行。案发当时胡铁花虽不在场,但身为新郎,新婚之夜不在房中导致新娘被杀,于情于理,他都要给龟兹王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他暂时都不该一走了之。 楚留香拍拍他肩膀,笑道:“放心吧,我很快就把老姬带回来!” “我……”华真真紧握着他的手。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神情却镇定许多。 只是,沙漠日晒酷热,一路追逐奔袭,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也跟着折腾一趟? 轻揉着她的耳垂,楚留香柔声道:“你呆在这儿乖乖休息,等我回来!” “哦……”某人双唇微翘,不情愿的应了声。 楚留香心头一动,俯首在那红艳的唇色上浅啄了一口。还未等佳人回神儿,便已轻笑着转身,纵身而去。 讨,讨厌! 华真真双颊火辣辣,跺脚娇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耍流氓啊!” “噗!” 胡铁花一个没忍住,喷出了声。这一大早就因为又是血案又是冤枉的抑郁心情,也被一扫而空。 他瞧着拔腿便跑的华真真,呼喊道:“喂!臭丫头,你干什么去?现在危机四伏,你不要乱跑!” 华真真头也不回,声音越飘越远:“我哪也不去,我回帐篷!” 废话,我还能去哪?我当然是钻进帐篷里找床被子把头蒙起来啦! 在我们二十一世纪,当街kiss算个毛?当街脱衣,当街裸奔,当街随地大小便都木有啥稀罕。呃,好吧,最后这个恶心了点。 但素,但素,乃们那是神马表情?颈间盘吐出下巴脱臼,眼珠子瞪出足有两厘米随时有可能变自由落体?!! 乃们这么红果果的望着我,叫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我,我们不过就是,稍稍的,轻轻的,四块肌肉搁一起碰了碰嘛。这跟握握手、搭搭肩、踩踩脚木有神马区别。 乃们的眼神儿至于那么荡漾,至于那么震撼,至于那么不cj么!!! 她一撩被子盖在脸上,就势躺在了毛毯之上。 “讨厌!讨厌的楚留香!” 嘴里虽咒着,心里却甜甜的。想到昨晚的四瓣相接,缱倦缠绵,浑身便如火烧起来。脑海里不停的冒着粉红的小气泡,便也忘了那叫她头痛欲裂的模糊片段。 直到,被一声惊呼打断。 “不好了,华姑娘,不好了!” 神马不好了? 华姑娘我腰好腿好身体好,一口气儿上五楼,还不费劲儿,呃不,跟这没关系。 华姑娘我牙好胃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嘛香,您瞅准了,蓝天六必治!我嚓,又扯远了! 我是想说,姑娘我还好好的,怎么就成不好了? 华真真躺在毛毯上吐槽翻白眼,下一声呼喊却叫她蹭的一下蹦了起来。 “石驼不见了!” 石驼怎么会不见了? 华真真夺步而出,那赶车的小潘正立于帐外。 他往日里总是笑嘻嘻的脸庞,此刻却充满了焦急的神色。豆大的汗滴自额头流下,显是一路从驼群处飞奔来而的结果。 “你慢慢说,”华真真虽然着急,也明白先问清楚原委,“石伯伯,石伯伯怎么会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潘喘了口气,道:“小人一直跟石驼在一处,帮着照料咱们骑来的骆驼跟携带的物品,谁知今早上,到了喂饲料的时段,也没见到石驼,小人在驼群那等了两个时辰,还是不见踪影。” “啊,难道是石伯伯出去散步,迷了路?” “华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石驼的性子,便是跟块石头似的坐上一天也能一动不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自己跑出去散步?” “说的也是,”华真真拍拍自己脑袋,急忙问道:“那你说,他有可能去了哪里?” 小潘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小人也实在想不出,可他绝不会无故失踪。小人也是担心出什么意外,便急忙来汇报。但听外面的侍卫大哥说,主人跟楚少爷都不在营帐,那胡,胡大侠又……小人没法,只好来告诉姑娘,请姑娘拿个主意。” 我也没有注意啊! 华真真苦着脸想,你还叫我拿主意,我的主意都是楚留香拿的呢,可恨他现在又不在! 但是石伯伯失踪了,这件事又不能不管,想他一个盲人,又听不见说不出,在这大沙漠上,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胡铁花现在被龟兹王的侍卫看守着,虽说他若想出来谁也拦不住,但还是少惹麻烦的好。怎么说人家都是死了个女儿,我们也不能太不顾及人家的感受。 “华姑娘,还有一件事,小人不知跟这有没有关系。” 华真真问道:“什么事?” 小潘顿了顿,道:“小人来此的路上听到侍卫说,那个王冲也失踪了。” 王冲?王大叔? 华真真心头一惊,猛然想到当日她找石驼吐槽,出现在那里的王冲,莫非也是为了石驼而去?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王冲跟石伯伯的失踪有关,那么…… 去找师姐问问? 既然师姐也称那王冲跟华山有旧,说不定他们来沙漠的目的,这跟这件事情有关。不管怎么说,告诉师姐,请她帮忙定夺也是好的。再不济,还可以请王妃下令,派几位侍卫大哥帮忙搜寻搜寻。 华真真决定要找高亚男,但她此刻却不在帐中。 负心花昨晚成亲了,师姐一定伤心的很;负心花的新娘子今早上被害了,师姐一定揪心的很;负心花被龟兹王羁绊不得去,师姐一定,唉,师姐此刻一定在陪着她。 华真真歪头想了想,算了,我还是直接去找王妃好了!她人美心肠也好,一定会帮我的! “你跟我来!”华真真叫着小潘,一起往龟兹王妃的帐篷奔去。 除了龟兹王宴会宾客的所在,整个驻地就数王妃的帐篷最为华丽,这龟兹王虽有些风流自赏,对自己的这位夫人却显然爱之已极,恨不能把所有珍奇异宝都掏给了她。 如今,这座宽敞高大的帐篷静静的沐浴在高悬当空的阳光之下,帐帘低垂,周遭竟无一个侍卫。 莫非,这里的侍卫也调去看守负心花了?可是负心花说不走就不会走,龟兹王也不像是那么谨小慎微的人。 难道,王妃这里也生了什么意外? 华真真心头狂跳,急忙在帐外喊道:“王妃,你在里面吗?王妃?” 帐内静悄悄,既不见进出的侍女,也不闻王妃的回应。 “王妃,你没事吧?你,你不答话,我可就要走了哦!” 华真真心里害怕,既不忍那如花美貌的王妃受半点伤害,又知道自己这半吊子武功委实不够看,她心里嘀咕,真是什么稀奇的怪事儿都发生在今天早上了,若是里边再没动静,我还是去找胡铁花跟师姐搬救兵好了。 一声呻吟,几不可闻,自帐篷内传出。 “嗯……” 华真真眉头一挑,她自然听得出这是那龟兹王妃的声音。 莫非王妃是身体不舒服,卧床补眠所以遣了侍候的人? 可是也不像,这声音半点不带病痛之苦啊?倒像是在回答华真真刚才的问话,只是应了一声,只是告诉她,其实她在里面,只是,引她进去。 华真真回头望见小潘一脸焦急神色,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还是先找石伯伯要紧。 一掀厚帘,迈步而入。 帐篷内光线并不是很好,那龟兹王妃像往常一眼,歪歪的斜倚在暖融融的厚羊绒毯上,凤目半眯,静静的瞧着进来的俩人。 华真真忽然有种错觉,眼前的王妃,与往日相当的不一样。 眉、眼、口、鼻,还有那懒懒的姿态,样样都不差,样样都不错,只是,还是有些什么地方,变了。 或许是微遮半露的眼神,或许是那醉态媚人的唇角,或许,是隐藏未发的气势。 华真真有些怔忪,嗫嚅道:“王妃?” 转瞬,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龟兹王妃的风华美态在她眼前一闪而逝,接着是华丽高耸的帐顶,最后,定格在小潘嘴角的一丝得逞的阴笑。 随即,便是黑暗,无尽无边,如潮水般涌来的黑暗…… 你妹儿啊!我还没来得及惊声尖叫呢!!!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过后,掳袖子准备开虐,嘿,嘿嘿嘿…… 第24章 神马被辱 黄沙漫漫的大漠,望之无际。 炎炎烈日之下,一匹骆驼,一条绳子,缓缓走来三个人。 那走在中间的麻子脸忽然咧嘴一笑,“我知道,你为何没有带着那小丫头来了。” 往常他不论去哪里,总也要牵着她,总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为何今日出来那丫头却没跟着? 那回话的是个驼子,背脊上高高耸起一块,双手被绳子绑缚着,跌跌撞撞的走在沙地上。 他说:“为何?” 麻子笑道:“只因你打死也不愿她瞧见你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自然是丑陋的样子,非但这驼子不甚好看,连这麻子自己也没高明到哪里去,他不但生了一张满是金钱大麻子的连,那嘴也如猪拱般高高翘着,叫人瞧了不免作呕三日。 他这副尊容,焉敢取笑别人? 那驼子淡淡一笑:“你认为,她会介意我的容貌?” 麻子挑眉,“难道不是?” 天下女子,皆爱他风流俊俏,难道不是为了这般? 风流俊俏?一个驼子也能称为风流俊俏? 那驼子却忽然抬手摸了摸鼻子,他的手虽被绑缚着,但他还是忍不住做这个多年习惯的动作,当然也因为他感觉到,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掩饰的人。 他笑着说:“当日我办成个大胡子的时候,她还一口一个舅舅大叔的跟我有说有笑,在得知我身份之后却避如蛇蝎恨不能立马就要跟我划清界限。” 麻子哑然失笑:“这是为何?” 这是为何?难道世间女子,并非都仰慕他盗中元帅、流氓公子的美名? 驼子叹了口气,“只因,我是楚留香!” 他是楚留香,他自然就是楚留香。 连走在最前面的一点红心里也不禁暗暗称奇,若非亲眼所见,他决计想不到易容术竟有如此奇妙,若非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蹒跚邋遢的驼子,赫然就是半个时辰前那个风流倜傥、令人着迷的“盗帅”楚留香。 踏,月色而来;留,香满人间。 只是可惜,这世间女子,也未必个个都爱留香潇洒,盗帅销魂! 他是楚留香,那麻脸的瘦高个自然就是姬冰雁。 姬冰雁忽忍不住噗嗤一笑,他那覆盖满脸的麻子也跟着肌肉在日照下抖动起来,看起来既搞笑又吓人。 他笑着说:“这个理由够妙,这个理由,果然够妙!” 天下间听到楚留香的名号转头就跑的女子,恐怕不多。 天下间听到楚留香的名号转头就跑的女子,根本,只此一个。 楚留香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的嘴唇很薄,鼻子挺秀,看上去有些坚定,也有些冷酷。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微微上翘,就好像春风里悄悄扬起的柳梢,说不出的温暖,又说不出的柔情。 他的眼底也含着笑,仿佛一口甘醇芬芳的古井。心里,自然也是满满的,甜甜的,想着一个人。 他不许她跟来,自然是为了她着想,为了她的安危。 只是,呆在龟兹王的营帐里,真的就有他想象中的安全吗? · “香帅应该知道,一个人的面貌、肤色、声音都可以改变,武功练到极致,甚至连高矮胖瘦都能调整,但却唯有两眼之间的距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纵然你楚香帅的易容术冠绝天下,怕也没法弥补这个漏洞。” 楚留香追到了姬冰雁跟一点红,便决定改装易容,两人扮作一点红的俘虏,直接去见那买凶杀人的龟兹叛臣。 他们来到半天风的客栈,却未想到来接应的,是一名红衣少女。而更叫人惊奇的是,接应他们的,竟然是一艘船,一艘在沙漠之上疾行如风的船。 不过这都不是最叫人吃惊的,最叫人吃惊的是那名为吴菊轩的男子,一出手便点了两人身上各七八处|岤道,一开口,便道出了两人的身份。 楚留香本不会这么轻易被人制住,楚留香的轻功本已是天下第一。但谁又能想到这其貌不扬的男子会骤然出手,谁又能想到他自认妙绝无双的易容术竟一眼就被人瞧出了破绽。 这人是谁?为何会如此熟悉楚留香?为何能仅凭一眼就断定他两眼之间的距离? 一点红的手脚没有被绑缚,一点红的人也没有被点|岤,他还可以动,他本来还可以动。 但不是现在,不是一柄刀尖抵在他的颈项之后。 那红衣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我已成了你的附骨之蛆,你甩也甩不掉的!” 楚留香也不禁叹了口气,楚留香自然也看得出她说的不是假话,他笑着道:“遇到这样缠人的姑娘,连红兄你也是无可奈何!” 那名为吴菊轩的男子也笑了起来,他本生的獐头鼠目,脸色焦黄,但声音竟是说不出的优雅动听,他说:“楚香帅不用羡慕,在下绝不会厚此薄彼,自然也为你准备了一位缠人的姑娘。” “哦?” “这位姑娘不但很会缠人,而且,跟楚香帅也是旧相识,好朋友。” 楚留香心中忽然一动,“是谁?” 吴菊轩忽然朗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说不出的清亮,但那面容却委实叫人看了有说不出的厌恶。他笑着说:“这位姑娘嘛,自然是能领楚香帅魂牵梦萦之人!” 那红衣少女娇声接着道:“而且,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美的连我都要嫉妒了!” 俩人还在笑着,楚留香的神色却已变了。他虽易了容,但那双眸之中,却仍透出了骇然之色。 他们说的是谁?他们说的,难道是她? 那吴菊轩仍盯着楚留香,像是不愿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道:“既是楚香帅心尖儿上的人,咱们自然不能亏待了她!”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红衣少女吃吃笑道:“我一早便吩咐了人亲自招待她,自然要领这位姑娘舒舒服服称心如意才成。” 吴菊轩幽幽一笑,“那位华姑娘胃口可是很刁的,你可要务必周全,勿怠慢了咱们的贵客。” 华姑娘,自然是华姑娘! 楚留香心神一颤。 红衣少女忽然一只手捂着嘴,咯咯笑起来。她的人虽笑得花枝乱颤,她手中的刀刃却半分未偏离一点红的脖颈。 她冲着吴菊轩飞了个媚眼,娇声笑道:“哎妖妖,三个身形彪壮的大汉,难道还不能令她满意么?” 三个身形彪壮的大汉,够干什么? 船身是竹子做的,竹子隔音的效果,便不会太好。 室内再无一人说话,静默无音的时刻,便隐隐有人声传了出来。 那是呻吟声,女子的呻吟声。 这呻吟声却既不是痛苦时发出的,也不是悲戚时所闻。 这声音听上去很年轻,也很美。 这声音,就像一只娇软柔润的小手,轻轻挠在你的心头。 一下下,断断续续,却透着说不出的难耐,说不出的压抑,又有说不出的欢愉。 这声音或许有的人没有听过,但这声音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过。 这是属于女人的最原始的声音,这声音本就是女人沉沦在最原始的欲望中所发出来的声音。 楚留香的脸色白了,他的脸色惨白。 即便他易了容,即便他改了肤色,可人人都能看的出,人人都能想象的出,他的脸上,已无半分血色。 他已被点了|岤道,他已毫厘动弹不得,可他的指甲,却嵌入了紧握的双拳里,修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在古铜色的肌肤里。 他的牙齿已快咬碎,他的牙龈几乎渗出血来。 他的双眼,此刻也已泛着红光,血红。 他望着吴菊轩的眼神,就像是头野兽,像立时就要将他狠狠撕碎的野兽。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也已没办法这样做,因为他动弹不得,因为他们三人,下一刻,便被丢进了船舱下的暗舱。 吴菊轩还在笑,他的笑容看上去,说不出的得意,却又说不出的恶毒。 他才刚刚得到一点报复的快感而已! 楚留香,这个令他身败名裂功败垂成,既佩服,又深深痛恨着的,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长孙红美眉,我不得不纠结,古叔是不是整了个bug?他描述长孙红是豆蔻年华的红衣少女,可咱们都知道,“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这长孙美眉也不过十三四岁,于是无花筒子你才是猥亵萝莉的怪叔叔呢是吧是吧是吧!……(》_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4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4部分阅读 天,潭边水雾腾腾,更仿佛人间仙境。 此间景色虽美,可最吸引人的,却不是这些。最令人移不开眼的,便是潭边,那一抹倩影。 一根钓鱼竿,一袭青色长衫。 裤腿挽到了膝盖,露出白皙如脂的小腿,半截浸入了幽幽潭水之中。 垂钓之人懒懒的坐在潭边,赤着足,哼着曲,好不悠闲。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鱼,不停游;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爱,不停休……” 这声音是如斯熟悉,这背影有时如此的令人牵挂。 楚留香呼吸为之一滞,石观音却已扑哧一声轻笑出口。 “石大婶儿,”岩下那人头也不回,如蜜般娇软甜美的声音絮絮响起:“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好不好?走路连点声儿都不发出来,你真当自己是在演倩女幽魂呐?就算您是那王祖贤,这鬼地方,也没张国荣呀!”——_||| ——作者妈:石大婶儿知道谁是王祖贤么? ——闺女囧:许是不知道吧! ——作者妈:那石大婶儿知道谁是张国荣吗? ——闺女囧:除非她看过霸王别姬! ——作者妈:那你说这个有毛意思?她又听不懂!!! ——闺女囧:废话,她要听得懂了我敢说么!_ ——观众妞:otz…… 楚留香颇感诧异,侧眼去看石观音,却见她神色不变,更未露半点不予之色。 她俯首望着岩下,莞尔笑道:“我知道,让你见不到你那‘一天到晚想见’之人,你心里不痛快,正记恨着我呢,是不是?” “切!” 光裸的玉足拍打着水面哗哗作响,手持钓竿之人仍不打算回头。 “我忙得很,没空记恨你!” “啧啧啧,”石观音幽叹口气,柔声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不喜欢时刻被人盯着瞧,我便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没人敢打扰。你说不想看到我,咱们便一个在上边,一个在下边,你不愿意,我也决不下去烦你。你说想要大海,可这茫茫沙漠里大海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的了,我便命人圈了这一潭清水给你,在这沙漠里,水可是比命还金贵稀罕的呐。连你说想要钓鱼,我都想法子要让你满意,往这潭水里扔了百多条锦鲤,叫你随意钓个够。你说,还有什么不合心意的?” “哼!” 那人也不答话,两只晶莹瓷白的脚丫拼命拍打那水面,原本围绕在身边的鱼儿霎时逃匿无踪,哪还能钓到一条?!! 神马上边下边,石大婶儿你说话就是没水准,让人家不知道的听见了还以为咱俩有啥jq呢!就算您那美貌是章子怡骑着刘翔也赶不上,迷倒了政商名流武林名宿等等一大票,姑娘我也不是那家底儿殷实挥金如土的富二代呀! 更何况,我还不打算爬那背背山呢!!! “你这孩子,就是调皮!” 石观音倒对她的爱答不理半分不恼,似是早已习以为常,她掩唇笑道:“喏,我可是带了大礼要送给你,你还不过来取么?” “不要!”那人答得干脆。 我又不是国土局的你也不是房产开发商,送我礼物做什么?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呀大婶儿! “呵呵呵……真的不要?不要可是会后悔的哦?” 那人撇撇嘴,连“不要”二字都已欠奉。 石观音瞟了身旁的楚留香一眼,笑着道:“楚香帅,看来咱们的华大姑娘,也不是多记挂你嘛。她嘴里唱着的想念之人,怕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说不得,你就随妾身回去吧!” “啊?!” 那青色身影蹭的一下如兔子般蹦了起来,扭头转身,金红色的日光照在她秀美绝伦的脸,赫然不是华真真是谁? 楚留香的心也疾速的跳了起来,他虽不知石观音的目的,虽还不明了石观音的用意,但见她还安全,但见她还活蹦乱跳,但见她就在自己眼前,也是好的,也是安心的。 他低头望着岩下那俏丽的身影,那人自然也在仰头望着他。静静的,仿佛要将彼此刻进眼睛里去。 才不过两日不见,竟也如斯思念么! 石观音冷眼瞧着凝望对视中的两个人,忽然勾唇一笑,“我送出去的礼物,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她猝然抬手,在楚留香后背上运劲一拍,“下去吧!” 这石壁也不见得有多高,这石壁别说轻功冠绝天下的楚留香,便是华真真亦能上下纵跃,不在话下。 可他们此刻却半点办法也无,他们此刻连半分内力也无,吸食了那罂粟之花的香气,体内真气早已涣散。纵还能行走自如,却半□法也施展不出来。 楚留香直坠而下,眼见着就要落到地上。 “等,等等等等……” 华真真嚯的一下跃起身,张开双臂便要伸手去接,却也已然来不及。她奔跑再快,也及不上这下坠之势,更何况她也内力尽失,接住也只是两个人一起砸到地上罢了。 楚留香耳畔风声疾掠,身子却仍保持着下坠前的姿态。 他不能动,他当然不能动。因为石观音还在岩壁之上,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死。 他不会死,他当然不会死。石观音若要他死,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唰的一声,亮白缎带如匹练般飞出,刹那间缠住楚留香的腰部,玉臂急扯,缎带紧绷,堪堪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楚留香稍一调整姿势,身子便已安然落地。 眨眼,一个柔软的身子直扑进怀里来。 “真真!” 怀中熟悉而温暖的触感,即便在如此境况下,也不免令他心神一荡。 “哎呀呀,”岩壁之上,石观音的笑语声传来:“你们两个情话绵绵,妾身就不在这儿做那碍眼之人了。好孩子,可要记得我的好,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番心意哦!” 作者有话要说:瞧吧,我可米有把华小妞怎么样,那些个板砖、毒药、星云锁链神马的都收起来吧【摊手╮(╯▽╰)╭ 第27章 神马农夫 “正所谓,明马蚤易躲,暗贱难防!” 怀里的人儿一脸委屈的瞧着他,瘪瘪嘴道:“这下小姬可看走了眼啦,没想到那赶车的小潘,竟然是石大婶儿的人!” 当日那小子在背后一个手刀,便将自己敲晕了过去。等一睁开眼,已是身在石观音的魔窟之中了。那总是笑眯眯的j诈小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华小妞虽爱看警匪片中卧底的戏码,可这忽然被人给卧了底,滋味却不怎么好受呀! 嘛嘛~也不知道那娇滴滴的王妃怎么样了,那小潘既然是石大婶儿的手下,想来会拿她去换极乐之星的秘密,应该不会伤她性命吧! 只是,那小潘,真的是石观音的手下吗? 楚留香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不过,这石大婶儿倒也没难为我!听你们说了她那么骇人听闻的恐怖事迹,我还在想,她会不会要生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没想到,她对我竟然不错。除了不能离开这儿,我想要什么她都满足我!” 华真真颇有些沾沾自喜,只是,她若知道了石观音一念间便毁了曲无容的容貌,逼她自砍一只手,她还能这般肆无忌惮的对她口中的石大婶儿不理不睬么? 楚留香有些想不通,为何石观音对她,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石观音迟迟不愿杀他,到底是因为他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 还有,那块玉佩…… 啪! 楚留香愣神间,一只玉手已印在了脸颊上。 华真真眯着眼,阴测测道:“楚留香,你是假的吧?!!” 楚留香有些怔楞,“什么?” “你好半天了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才好?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继续演下去?” 她说着,抬手就要扯他的面皮。 “让我看看你是谁易的容,假扮那个花心大萝卜做什么?” 楚留香又好笑又好气,凑到她耳畔轻声道:“我若是别人假扮的,还能这般搂着你么?” 他若真的是别人,华真真又怎么会这么任由他抱着? 他是不是假扮的,华真真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她轻哼一声,谁叫你刚才不理我! 楚留香的唇瓣却在她耳垂边磨蹭起来,吐气道:“是不是假扮的,我倒有个鉴别的好法子。” “什么法子?”华真真抬手一边推搡他的脸一边道。好好说话,少借机会动手动脚! 楚留香低声一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试你妹儿啊! 华真真面颊飞红白他一眼,就知道你流氓嘴里吐不出正经话来! “我知道了,”她撅着嘴,郁郁道:“都说那石大婶儿是武林第一的美人儿,你刚才一定是还在想着人家的绝代风华,你俩的独处时光,乐得像老鼠了是么?” ——作者妈:闺女,你穿的是楚留香,不是还猪哥哥啊!~ ——华囧真:滚!_ 楚留香禁不住噗嗤一笑,他人当的好好的,非要像老鼠做什么?不过他现在怀抱着佳人,心里自然是欢乐的很,尤其是,这佳人身上,还透着点儿酸味的时候! 他故作沉思状,微笑道:“石夫人的风姿之美,确实是令人神往。” 华真真柳眉倒竖,小脸立马沉了下来,“用得着神往吗?你人往就足够啦!你还下来做什么,刚才扯着那根破绳子,就该喊你的石夫人把你拉上去啊!你走,现在去找她还来得及!” 她举臂去推楚留香的胸膛,却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 “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不关你的事!” 华真真眼珠一转,随即下巴又扬了起来,哼声道:“不过我看呐,你那石夫人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每次跟我说话,都隔了个十万八千里的远,生怕被我瞧见了她的脸,哼,一定是怕站在青春无敌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本姑娘、我面前会自惭形秽!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便是好看呐,只怕也有限!” 楚留香哧哧低笑,低头瞧着她那粉艳艳气鼓鼓的腮帮,恨不能咬一口才好! “你笑什么?!”华真真瞪他一眼,她嘴上虽说得豪迈,心底却委实没底,支支吾吾,方才问道:“那个,你是见过她的哦。你跟我说说,她长什么样?白点还是黑点?老点,还,还是年轻点?” “模样嘛,”楚留香揉了揉鼻子,沉吟道:“总归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还有……” “不许敷衍我!”华真真推他一把,有些扭捏的道:“你,你可以说说看,是,是她漂亮点,还是,还是我漂亮!” 她明明是在问话,可看她惴惴不安的表情,倒像是半点都不想听到那个否定的答案。 楚留香望着她期盼的眼神,绷住浮上唇角的笑意,敛容道:“我要好好想一想!” 华真真挑眉,“还想什么?” 楚留香眨眼道:“想想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你!” 楚留香紧搂那满面怒意的佳人,赔笑道:“她成名已二十几年,若论起年纪都能做我妈了,你还吃的什么醋?” “谁说我吃醋了!”某姑娘嘴硬,可转念一想,立刻变脸道:“不对,你的意思是说,她若再年轻个二十岁,你,你就喜欢她了是不是?” 楚留香摸着鼻子,低下头却偷眼瞧着佳人的脸色,佯装斟酌道:“这个嘛……” “哼!”华真真一把挥开他摸着鼻子的手,柳眉倒竖:“你敢!” “我确实不敢!” 楚留香笑得坦然,将下巴轻窝在怀里人的颈间,浅嗅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 非不敢,实为不愿也! “喂!”戳戳那人的胸膛,华真真道:“你说小姬跟一点红也被绑到这里来了?” “嗯!”楚留香点点头,姬冰雁跟一点红,想必还在关押他们的那间屋子里。 “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一点红虽然曾截在茅厕门口追杀她,姬冰雁虽然撞破了她的jq现场。——作者表示这俩场面可真销魂otz…… 好吧好吧,话说回来,小红现在可没有对她不利,小姬更是跟她一路奔波而来,无论如何,她也是不想这两个人毁在石大婶儿手下的。 楚留香给了她个安慰的笑容,“放心,他们内力尽失影响不到石观音的计划,想必她暂时是不会为难他们。说不定,还想招为己用。” 他没说出口的是,一点红跟姬冰雁自然也是难得的奇男子,以石观音往日的名声,说不定也有要收为裙下之臣的意思。就像他们刚入谷时看到的,那些已如行尸走肉般的男人一样。 只是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向他出手。 楚留香当然不是羡慕,更不是嫉妒,他实在是有些疑惑。对于石观音这样的女人来说,征服一个奇特又出众的男子,是种巨大的诱惑,也是她一直乐此不疲的游戏。每当她有了更高的目标,更新的猎物,便会对其他的人弃之如履。 可现在,他有些摸不透,她真正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喂!”华真真伸手在他眼前轻晃,“你怎么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石大婶儿叫观音,她又不是茅山老道士,把你的魂儿招去了不成?” 楚留香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笑道:“我在想……” “想什么?” “想我们如何离开这里。” 华真真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楚留香摇摇头,“没有!” “那不是白想?”还以为你多神呢! 楚留香笑道:“我只是在等一个契机,有契机,就有办法!” 华真真趴在他胸前,喃喃道:“如果这里不是石大婶儿的地盘,我倒真有点不想走了!” 那龟兹王妃说的不错,漫漫黄沙中的一丛翠绿才最是动人。想不到这荒凉无际的大沙漠里,也有这种如人间仙境似的地方。 山泉,花田,还有…… “楚留香,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是下边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啊?”楚留香被这想法跳跃的比翻书还快的丫头唬的又是一愣。 “那个,”小丫头有些扭扭捏捏,低垂着脑袋,声音小的如蚊蝇,“你愿意……” 楚留香哭笑不得,只好再问一次,“你说什么?” “我说,”华真真瞪他一眼,“你,愿意,做¥%么……” 楚留香仍是一脸迷茫,“做什么?” “讨厌!”华真真捶他一拳,俏脸别过一边,却不再说话。 楚留香瞧见她耳后染上的胭脂色,心底一动,凑到她耳畔,柔声哄道:“你要我做你的什么?” 华真真脸颊更红,辩驳道:“谁,谁说是我的……” 楚留香笑吟吟的望着她,一脸已看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 她轻咬下唇,嗫嚅道:“农,农夫……” 楚留香微微一怔,不解道:“农夫?” “对呀!”华真真将心一横,哼哼着嚷道:“农夫,农夫!农夫,山泉,有点田!” 她顿了顿,小声补充:“我的梦想嘛!” 楚留香何等聪明,自然当即便明白她的意思,欣喜的将她抱个满怀,笑道:“好,等救出蓉儿三人,我们便找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喝着山泉种点田,我做农夫,你做农妇好不好?” “真的?” 华真真依偎在他怀里,笑得甜蜜又温顺。 “真的,跟真真一样真……” 唇瓣的轻蹭,随即是舌尖的纠缠。 楚留香不再说,华真真也已问不出口。 岩壁下,潭水边,只剩噗通通的心跳声,只余他沉重的呼吸,跟她细细的娇喘。 楚留香口中品尝着那魂牵梦萦的甘美幽甜,一只略显炙热的大手,却游走在心上人的背后、腰间。 “嗯……” 双唇重得了解放,华真真轻喘连连,娇躯酥软乏力的倒在楚留香怀里,脂白的双颊染上了酡红色,双眼迷蒙带醉,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楚留香双手穿过她膝间腋下,就势将她抱了起来。 他本不是如此急性之人,他本不会如此沉不住气。 可今天不同,今天,有相当大的不同。 内力全失的人,必不会有如此好的耳力。 但有人的内力并未受制,又有什么声音,是他听不到的? 楚留香怀抱着此刻乖顺温柔的佳人,一步步,走进了岩壁下的木屋里。作者有话要说:哦~我很cj!╮(╯▽╰)╭ 第28章 神马cp “哎妖……你轻点……” “啊,你咬痛我了……” “嗯哼……那里不,不行……” “你不要,不要扯我衣服啊……嗯啊……” 嘶的一声,衣料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木床摇晃的咯吱声。 岩壁上,一人风姿卓立,白纱的衣袂在风中飞舞,仿佛随时都可能乘风而去。 她的脸颊却慢慢泛起红晕来,媚眼如丝,呼吸渐渐急促,腰肢似已承受不住清风的催动,款摆飘摇。 “哎妖!好痛!!!” 木屋中,娇滴滴的泣哭声传来,白衣人身躯一震。 猝然间,一道身影自斜地里射出,冲着岩壁下直坠而去。 唰的一声,白练忽展,缎带紧束那人腰腹,呼啦一下又被拉了回去。 一条白练,两个人影,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轻点……啊……不行,我不行了……不要了……嗯……” 楚留香双手卖力的摇晃着床板,眼睛却哭笑不得盯着那个坐在床上恍若荡秋千般,优哉游哉的演着独角戏的某个姑娘。 这该死的丫头,这些该死的话,她,她都是跟谁学的。 就算明明什么都没做,就算明明什么都没打算做,可这娇软甜腻的嗓音,真是,真是要了命了! 那被埋怨的姑娘此刻却一无所知,坐在床边悠闲的晃着两只白玉般的小脚丫,冲正隐忍无奈的楚舅舅抛个媚眼,得意的比了个所谓胜利的“v”。 感谢石田彰,感谢绿川光,感谢保志总一郎,咱虽没看过英文第一个字母打头的爱情动作片,可好歹也是受过倭国广播剧文化涂毒的素不素? 装个把小受,有毛问题!就当自己也声优了一回呗! 华真真嘴里仍兀自不停的“不要……住手……不行了……”就差没把“呀咩嗲”喊出口的时候,已被人瞬间灭了口,哦不,是封口。 楚留香现在真后悔自己出的这个鬼主意,不但没把石观音引下来,连带自己都快搭进去了。 这要命的小丫头! “唔……唔唔唔……” 直到怀里的佳人挥舞着粉拳相向,楚留香才将她放开。 “我,我快没气了!” 看着她喘息着、委委屈屈的控诉,自己才觉得消气不少,一揽纤腰,闪身出了木屋。 “咦?”华真真仰头朝岩壁上张望,“石大婶儿走了?” 楚留香点点头,“我本想诱她下来趁不备出手点她|岤道,没想到……” 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就走了,而那半途中冲身而下的人影,又会是谁? “点她|岤道?”华真真喜道:“你的内力,没有全失?”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若吸了罂粟花的迷|药才会内力受制,他又怎么可能有事? 他笑望着怀里的佳人,“想不想上去?” “嗯!”华真真开心点头,风声过后,便已身在岩壁之上。 · “我对这个搅基的世界绝望了!!!” 华小妞右手拂额,略带无奈又目光囧囧的望着床踏上纠缠而卧的两个人。 话说这jq,哦不,这件事情的始末,大约要追溯到半刻钟之前。 凭楚留香的记忆,沿路返回找到来时的那间屋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出手如风,迅疾的点倒看守的两位姑娘,楚留香揽着华真真进来房间,直视眼前,囧了…… 眼前是一张床,但这不是主要的。 床上有两个人,但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两个人一个衣衫半解、领口大开,一个发髻散落,披拂颈间。 重点是这两人衣袂相叠,发丝缠乱。 重点是这是两个男人。 最重点的重点是,这俩男人,一个是一点红,一个是姬冰雁! 华小妞只好拂额长叹,天长地久有尽时,爷们儿搅基无绝期啊otz…… “臭丫头!!!”姬冰雁吼得声嘶力竭。 一点红牙缝间勉强挤出四个字:“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自然是非礼勿视。 纵然华小妞囧囧有神的要看攻受现场,奈何楚留香的一只手已果断而决绝的覆上她的双眼。 唉,不叫看就不叫看吧,华真真歪头摊手,反正这惊心动魄惊天地泣鬼神天打雷劈的一幕,已森森的印在俺幼小而脆弱滴心灵里了!~ 华小妞心里且能脑补,自然自动忽略了两人的叙述,譬如石观音的弟子跟她一样荒滛无耻;譬如石观音的弟子见男色起歹意,无视河蟹的春风吹满大地、jc叔叔扫黄打非的决心之坚定力度之强大等客观环境,非要行那不轨之事;再譬如石观音的弟子趁二人中迷|药浑身乏力之际将其制住、扔到床上,眼见二人要遭施暴的危难之时,楚大神如天神般降临,踏着七彩祥云……——那是至尊宝牌孙悟空!_||| 呃,好吧,从姬冰雁语焉不详的叙述中华小妞将整个jq过程理了如上的大概之后,不着痕迹的,将楚留香往身后拉了拉。 搅基不要紧,千万别3p! 姬冰雁怒吼出声:“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华真真翻了个白眼,抬头望着屋顶。 对于已经穿好衣服的男人,她本就没多大兴趣看。——没穿衣服的更不能看!_ 姬冰雁却嗤的一声,目光转向楚留香的胳膊,哼道:“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战况激励,被她捉j在床啦?” 他这话问的自然是楚留香,他本也以为石观音那妖妇必然不会放过这花花大少,本想调侃两句,回敬那丫头一番。 谁知华真真的脸上倒立刻泛起了可以的红晕。 姬冰雁疑惑道:“莫非,你们两个……” “什么啊,你别想歪了!”华真真急忙否认。 “这个,这个,”她指着那光裸的胳膊,干笑道:“这个纯属剧情需要!” 总不能扯我的袖子吧? 刚才那衣料碎裂的声音多马逼真多马震撼多马出效果啊!再加上本姑娘荡气回肠的那句“好痛!”,绝对逼的石大婶儿神魂激荡啊神魂激荡啊! 不过,华真真再次仔细打量楚留香那因为袖子扯掉而□的胳膊,均匀修长,古铜色。 虽说在船上住着的时候,这位香帅大神也时常光着上身晒太阳。可那时候,他对于华小妞来说不过是类似于路人甲酱油乙龙套丙之类的存在,最多不过是可以危急时刻顺手拿来当个垫背而已。 如今嘛,如今…… 华小妞紧不住咽了咽口水,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很有料啊,农夫君!! 华真真看得入神,不经意的抬头一瞥。 “你们干嘛都瞪着我?!!” 下一刻,她就被那个所谓很有料的胳膊揽入怀里,楚留香揶揄的笑声喷覆在耳边:“你喜欢看,回去我全脱给你看!” 放,放屁!本姑娘哪有那么好色! 可惜,华姑娘心里吐槽,脑袋却自觉的趴了某人的颈窝。 脸红了! ——作者妈(不解):为毛看小红小姬衣衫不整滴时候你就没脸红? ——闺女囧(脱口而出):废话,他们又不是我男人! ——作者妈(拂额):……女大不中留otz! ——大神楚(荡漾):此问题甚好,小乔以后多问几个,神赐你俩帅哥! ——作者妈:(⊙v⊙) ——大神楚:你看石驼怎么样? ——作者妈:(‵′)靠 “趁着石观音还未发觉,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一点红接口问道:“你的内力还未消失么?”——哦,小红你沉默那么许久,是因为害羞或者余韵未消么!~ …… …… …… ——之所以有如此多省略号,是因为作者被pia飞以后再爬回来,需要很久otz…… 楚留香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鼻子,笑道:“我这人最大的缺点,便是鼻子不太灵,但这有时候,却又是最大的优点。” 因为鼻子不怎么灵便,自然便闻不到那使人四肢无力的迷香。 姬冰雁道:“难道那石观音不会追来?” 楚留香淡淡道:“暂时不会。” 他是个男人,是个有经验的男人。他当然知道像石观音那样的女人,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是很难自抑的。而他的眼神也不算坏,他虽看不到后来那人的面目甚至身形,但他起码能断定,那是个男人。 一个情/欲激荡的女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石观音自然无暇来看顾他们,而她门下弟子未得她命令,恐怕也不会多加追堵。 所以,“我们有大概一个半时辰!” 姬冰雁点了点头,道:“小丫头去她们身上搜搜,看有没有这罂粟花的解药!” 他们虽有一个半时辰,但要楚留香托着三个四肢乏力的人逃跑,终究难以脱身。 华真真嘟囔囊的蹲□,其实她心里也对这毕生致力于耽美事业并且亲力亲为腐人不倦的狼女先驱充满了无限的好奇跟敬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喂!_ 呃,好吧,yy过度了! 她认认真真将地下俩姑娘浑身翻遍,还真没有瓶瓶罐罐类似于解药的东西。 摇了摇头,坦然回答:“没有!” 随手翻过姑娘甲的领口,却被两个蝇头小字所吸引。 唔,看来古人也有怕孩子走丢所以在衣领绣上字用以辨认的习惯么? 嗯嗯,作为耽美狼的前驱者,我决定牢牢记住前辈你的名字,每日茶余饭后在心里默哀三遍: 七夜!· 石观音的卧房正如石观音的人一样,没有过多修饰,没有太多渲染,一切都是自然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那么令人舒服。 往常,这里也是幽静的,空气中透着淡淡的罂粟花香,令人神往。 现在,这里依然令人神往,但却隐隐传出一种声音。 一种男人,跟女人的声音。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女人缠绵欲醉的呻吟声。 “你生气了么?这么卖力?”石观音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清雅,却氤氲着这种时刻惯有的暧昧□。 男子没有回答,精瘦的身躯却带起更加快速的韵律。 “呵呵呵……”石观音的笑声滛/荡又高贵,却都带着致命的诱惑,“好孩子,你嫉妒了是不是?” 嫉妒?他从未尝过什么叫嫉妒! 他只知道他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一定会得到! 就像这身下的女人,再强大再狠毒再令人闻风丧胆,也只能在他身下。 而她,有一天也会像这样,像现在这样! “傻孩子,”石观音的修长的玉腿缠在他有力的腰身上,一边享受着这极致的欢愉,一边还不忘记淳淳的教诲:“我的就是你的,她早晚都是属于我的,你又何必着急?” 属于你的? 这世上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被我毁掉的,一样是属于我的。 她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别人谁的都不是。 疯狂的宣泄中,男子心低愤恨的诅咒。 楚留香,你该死,你真该死!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神马包扎 “小姬,做人要醒目哦,坏人家好事,是会被驴踢的妖!” 姬冰雁冷哼一声,快向前跟进了几步。他当然不是怕什么被驴踢,只是他心里也觉得,身后那两人,实在难得。 这两个人,虽没有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也未做过什么生死契阔的约定,却真正是生死与共的一对,天生的绝配。 叫人心生羡慕,叫人不忍去打扰。 他身后的,自然就是一点红,跟曲无容。 若非曲无容,他们又怎能解去那罂粟之迷|药,若非曲无容,他们又怎能如此顺利的走向这魔窟的出口。 那样一位奇女子,实在值得一点红为她倾情。 姬冰雁心里想着,抬头,却看见那刚才出声之人冲他挤挤眼睛,那意思再明确不过。 你瞧你瞧,心爱的小红红被人横刀夺爱,小姬你桑心了么?欲绝了么?痛不欲生了么?打算就此撒手人寰或者远离红尘把兰州那偌大的基业过继到我名下来的是么是么是么? 他满头黑线,又哼一声,“你是没有脚还是没有骨头?自己不会走路吗?” 那人双唇微翘,缠在某人脖子上的胳膊却收的更紧,“我走累了,不行么!” 我若不这么被人抱着,又怎么方便回头瞧最人家那一对的郎情妾意来,跟小姬你滴落落寡欢失恋失意呢? 小泡泡啊,满是粉红色的小泡泡啊!——闺女你且能脑补,姬童鞋那杀人滴眼光瞪得你令堂我鸭梨很大otz…… 华真真虽被捉来两日,事实上却甚少见到石观音,日常起居乃至来往于岩壁上下送水送饭,也是曲无容在负责。所以她对这总是蒙着面纱的美女甚是有好感。 虽然后来从楚留香口中得知她总是覆着面纱的缘故,但她那翩然若仙的风姿并未减少华真真对她的神往,反倒因石观音的恶劣行径而对其多了几分同情。 本以为会压箱底的滞销货僵尸脸小红也出手了,本姑娘甚为欣慰啊! ——作者妈:跟你有毛关系? ——闺女囧:你不懂,跟红嫂打好关系是有必要滴! ——作者妈:神马必要? ——闺女囧:嘿嘿嘿,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让他尝尝半夜提着裤子吹冷风的滋味儿!【阴险状 ——作者妈:这茬你还没忘啊_||| 姬冰雁道:“那我是不是要再快走两步,免得坏了你们的好事?” 楚留香在心底大赞老友果然好眼力,那怀里的佳人却一连摇头,目光囧囧有神,“不行不行,你可不能走到我们前面去。” 你若走了,谁还能挡住我?若没你在中间挡着,我怎么好意思红果果的偷看人家的jq滚滚呀!——⊙﹏⊙b 楚留香禁不住心底一叹,但复又想,被她那精巧的下巴压在肩头轻轻磨蹭着,也是不错的感受,心里顿时又舒畅不少。 一行五人纵身疾奔,眼看已近魔窟出口。 · 这是一柄刀。 这柄刀并无甚特别之处,它不比别的刀长,也不比别的刀重。 这是一柄刀。 这甚至可以说是一柄天下无双的刀。因为它的速度快如闪电,因为它的锋芒疾如匹炼。 这一刀的快与狠,世上只怕已鲜少有人能躲得开。 谁都没有想到,魔窟的出口处会有这么一柄刀。 谁都没有料到,这柄刀的锋芒大盛,此刻正以避无可避的势态朝他们砍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楚留香,但他怀里抱着的,是华真真。 首当其冲的,自然也是她。 楚留香的反应也很快,楚留香的身法更是迅疾。 但这一刀的来势实在猛烈,这一刀的出现太出乎意料。 这一刀,他身形一纵定可避开。 但这一刀,他胸前怀里的人儿如何避得开? 楚留香心思微动,身形一曲,垂首折腰便向对方怀里撞去。 连带着华真真的一声惊呼,这一刀便生生砍在了楚留香的背脊上。 对面之人却也骇然失色:“老臭虫!” · 葱白的手指轻磕着瓷瓶,白色粉末缓缓抖落在外翻着皮肉的刀伤之上。 好在,像一点红这种杀手,无论何时何地,身上都会带着外伤良药。 好在,楚留香的速度够快,他那一撞,正击在胡铁花的胸前腋下,刀势一滞,伤口虽长,入肉却不深。 好在,胡铁花那一行赶来救援的人里,还有途中遇见的石驼跟王冲,打算在沙漠中行进的人,水、干粮都是绝对少不了的,甚至,坐骑上还携带着帐篷。 华真真此刻正是坐在沙漠上搭建的帐篷里,给已然除去上衣的楚留香上药。 眼神落在那绽开的皮肉上,鼻头不禁酸了起来。 楚留香趴伏着,偏头,正盯着身旁的佳人,笑了笑,“心疼了?” 华真真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可随即,又昂起了下巴! 我就是心疼了,怎么滴,不许么?犯法么?不和谐了么? 楚留香,你现在是本姑娘我的人,下次再敢随便受个伤试试看?我非把你拉出去非礼一百遍呀一百遍!!! ——作者妈:你敢么? ——闺女囧:我不敢【捂脸~ 华真真偏转了那正在上药的食指,打算戳着大神的脑门教训几句,却被人一把捉个正着,紧握在手里。 楚留香凝视着她,调笑道:“你不是喜欢看么,现在可还如意?” 华真真红着脸急忙否认:“谁,谁喜欢看啦!你别乱说!” 楚留香挑挑眉,像是不打算再继续逗她,只把那沾着药膏的手指放在鼻下,道:“听说这种外伤药,内服外敷效果最好。” 说完,便将那只纤纤玉指含进嘴里。 湿热的包覆,温热的轻舔、缠弄…… 华囧真手被牢牢握住扯不回来,只得做鸵鸟状,羞涩滴低下了头,tx,红果果滴tx! 可随即,心里却升起犹如小宇宙般的熊熊之火,喵的,每次都被tx得毫无反击之力,这次说什么也要扬眉吐气一把才行。 神呐,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作者妈:你丫也就一锅稀饭,还是烧糊了的!!!_ 华小妞无视作者妈吐槽,一脸无畏的昂起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谢谢,你不是秋瑾!!! 她将另一手里那药瓶塞到楚留香嘴边,斜睨他道:“你喜欢吃么?整瓶都给你,吃死你吧!” 楚留香轻笑着放开她,揉了揉鼻子。 小红帽被逗久了,也会进化成大灰狼的!!! ——作者妈:你们误会了,那是王八之气! ——闺女囧:滚!(‵o′)凸 好吧,反正是小红帽摆脱了大灰狼,继续忙活起来,她拽过楚留香褪下来的里衣,开始卖力揪扯。 使劲,使劲,再使劲…… 我勒个去的,天天看电视上那些少侠大侠巨侠女侠们吭哧一下子就能撕下自己的袖子神马的包扎伤口,敢情这玩意儿也是有内幕的?好歹我也是华山二师姐啊,连块布条都扯不下来,说出去怎么在江湖上混呐! 楚留香好笑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好歹他们出门在外,谁也没带着第二套衣服,这件纵然破了道口子也是能穿的,难道她还要就此毁了去? 饶是赤着上身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小丫头嘛,他心里不免好笑,若这么抱着她,那白皙的面颊不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才怪。 不过,这样倒也不错! “你又坏笑什么?”华真真瞪着他道,一脸暧昧准又没想正经事儿。 她揪扯了破衣一阵始终撕坏未果,索性揉做一团扔到一边。 讨厌,武侠电视剧真特么不靠谱! 不能撕衣服做绷带,还能用什么? 布条,长布条,一圈,一圈一圈…… “啊!”华小妞眼睛一亮,随即脸却泛了红,“你你你,你回过头去!” 楚留香一愣,“什么?” 华真真嗔道:“叫你回你就回,问那么多干什么!” 佳人发话,楚大神自然依言照办。 “闭上眼睛!” “闭上了。” “胡说,我怎么没看见?!!” 楚留香苦笑道:“那,我再回过头去?” “不用了不用了!”华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5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5部分阅读 真急忙道:“你就这么着,不许动,也不许回头!” 一阵悉索声后,一件温热的东西扔到了楚留香脸上。 “行了,回过头来吧!” 楚留香不但回了头,还坐起了身。他拿着那长长的布条,问道:“这是什么?” 华囧真好一阵扭捏,道:“你,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包上就是了!” 楚留香支起了两臂,微笑示意道:“我不太方便!” 华囧真白眼,“就你事儿多!” 她当然也不能真的就这么由着他光着上身走出去,虽说这里木有jc木有城管估计也木有所谓有伤风化这条罪行,但他身后那一条大伤疤,是无论如何经不起这沙漠上的寒风烈日的。 算了,自己就发扬发扬风格,活雷锋一把,帮助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士好了! 扭头,阴阴一笑,看本姑娘不把你缠成个古龙版的志志雄真实,东方版的伊姆霍特普! 华囧真接过布条,凑到某人的胸前,熟练的包扎起来。——别问作者为毛她会那么熟练,包扎她虽没干过,但她很擅长裹胸!_||| 楚留香低头瞧着那精细如白瓷的后颈,感受胸前那似有若无的碰触,唇角便不免上扬而来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他又怎么会真的不知道? 他的鼻子虽不灵,却也晓得那上面必定带着淡淡的幽香,那温热的触感,只因曾紧紧裹着她的肌肤,贴在她的胸前…… 他伸出手,指尖还未碰到那细腻白滑的脖颈,却见她精巧的耳垂后面,泛着一片通红。 她是在,害羞吗? 羞你妹儿啊! 华囧真儿恨恨的想,丫不就是包扎个伤口么,怎么那么多武侠大片警匪巨著的不去想,脑子里好死不死的偏偏浮现出赤壁的画面。 昏昏黄黄的灯光,寂寞无声的夜,摄像大叔给的近景聚焦,梁gg裸着上身,林扯着绷带,抱着那光裸诱人滴脊梁,一圈又一圈的,缠呀缠呀缠呀缠…… 缠个腿儿呀! 华囧真狠狠的打上死结,心里忽然对某个仿佛共同享受了此暧昧片段的大神心生不爽。握起粉拳,一招打在对方身上。 她这一拳当然不会用力,再者说了人家好歹也是大神,拔了毛的凤凰还比鸡大呢,更何况人家不过受个微不足道的小伤,这一拳挥出去,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权当挠痒痒一般了。 但她这一拳却很了不得,非常了不得。 华囧真这一拳,正打在某个地方,很特别的地方。 “好痛!”作者有话要说:某乔解密:志志雄真实,《浪客剑心》里的反派boss伊姆霍特普,《盗墓迷城》里的反派boss,当然,译本不同,可能你们看到的是因霍特普、伊姆贺特普等等皮埃斯:有妞儿留言说要看虐琵琶公主,那啥,某乔虽然不大待见她,但也不至于要虐她,只是这朵桃花么,还是尽早打发掉为好。so,下章预告:华小妞弹琵琶!~另外观音婶儿跟华囧真的关系问题,只好留待下下章啦!……\(≧▽≦)/~啦啦啦再皮埃斯:一点红跟曲无容的感情问题,就让原著去操心吧,毕竟他俩的感情与本文没啥关系,不想占用大家的章节,嗯嗯,总之俩人搞到一起就是了!~以上!!╭(╯3╰)╮ 第30章 神马湿叔 疼痛产生的原因,有很多种。 刀锋扎进皮肉里会痛、子弹穿过骨头会痛、腰肌扭伤也会痛,坐久了脖子痛、站久了脚丫痛,如果对着电脑久了,头就会痛。 被车撞会痛、被砖拍会痛、生孩子会痛,连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伴随着小翅膀款款而来的说亲不亲说远不远有她麻烦没她还绝对不行的那位亲戚串门时,偶尔,也会痛…… 嘛嘛,废话少说,华小妞之所以会痛,只因她那看着粉嫩嫩的小手甩出去正巧硬物撞上了骨头。 “好痛!” 华真真缩回手放到嘴边吹拂,一边后悔真该用点力气不然也不会这么被膈到了,一边瞪着乌溜溜的眼珠瞄着那令她粉拳吃痛的所在。 腹肌? 虽说在华小妞心目中,楚大神那也是满血满魔原地复活、无敌状态全开超越了外挂一般的存在,好家伙,你听说过哪部武侠小说,主角能挂了的?那绝对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boss砍boss,360°上天入地无差别秒杀呀! 但他的形象嘛,嗯,也太过英俊,自认阅遍中外帅哥的华小妞也不得不承认,楚大神若被拉到二十一世纪,怕是再倒退个二十年的休·格兰特也比不得他风度翩翩! 可是,可是,谁曾想,他也有腹肌的是不是?这玩意儿又不像胸肌一样时常露在外面!——谁家的胸肌时常露在外面!_||| 好吧好吧,我是想说,他的胸肌我见过,抱过,还曾摸过……——喂~! 呃,我的意思是,谁想过他还有腹肌呢?那不是健美型男如阿诺德·施瓦辛格才能拥有的硬件设施么,起码,也得是胡铁花那个体儿的呀!——胡铁花表示老子这个体儿的招谁惹谁了?!! 华小妞忍不住凑过去,低下头,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 “好硬!” 楚留香哭笑不得,下腹一紧深吸口气,这丫头,能不能别这么…… 华真真却是欣喜若狂,乖乖,这腹肌咱就在画报上跟网络上见过,没想到今儿也摸到活的啦! 她忍不住曲着食指,在那片微微鼓起的肌肉块上敲点起来。 一,二,三,四,呃…… 华小妞脑门后终滴下两滴冷汗,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境况貌似有点不妥,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身子,轻咳两声,干笑道:“挺,挺大的!” ——四块就挺大的? ——不,不止四块。 ——那是几块? ——没,没敢往下继续数。 ——为毛? ——¥%&…… ——啊? ——在,在裤子里呢_||| ——otz…… 楚留香又怎会容她惹了火就退,捉住她手腕摁到平坦光裸的小腹上,笑道:“要不要再进去点?” 华真真脑袋摇得像波浪鼓,怯怯道:“不,不用了!” 楚留香抿唇,“你不喜欢么?” 华小妞恼羞成怒,“你又欺负唔……” 我字还未出口,已被一把拉入怀里,扭腰压在身下,被人封了口。 虽怕吓坏了小红帽不敢进一步动作,但就这么牵着柔嫩的手指游走在小腹上,大灰狼表示心里也是舒畅的。 更何况,还有嘴上温软的触感,唇齿间溢出的轻哼。 “你……唔唔……这……嗯……油,油萌(流氓)……” “咳咳!” 为毛又是这两声?为毛总是这两声?!! 华小妞虽听得出这次的声音是胡铁花而非姬冰雁,可也好歹也看出来人家那真是光屁股长大的情谊,连打断别人jq的方法也如出一辙。 啊呸呸呸,谁跟他在jq了! 我们,我们只是站得累了顺势躺了下来一不小心叠了个罗汉,嘴巴也好巧不巧的追尾了而已。 呃,好吧,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也不相信。——……(》__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6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6部分阅读 “傻丫头,”楚留香轻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复又重新揽回到怀里,“比真真还真!” 华真真噗嗤一笑,双手环着他的腰,努力将忍不住眼角滑落的湿气蹭到某人胸前衣襟上。 可她,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你说,石大婶儿要怎么对付我?” 本来知她失忆,柳烟飞等人已不欲提及这段往事,毕竟以石观音的心狠手辣,他们并不想损失掉华家最后这点骨血。 但现在很显然,石观音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并已然找上她,无论如何,逃避总不是办法。 而且石观音的态度,委实太让人迷惑。 华真真歪着头想,她那个样子,像是跟我有杀父之仇,要想尽办法折磨羞辱我的吗? 若不是明知道没可能,说她是我妈我都会相信! 这也是最让楚留香迷惑的地方,石观音对华真真的态度,确实令人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但总归,绝非善意。 “她早已盯上我们,不管是极乐之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们与她之间,终有一战。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楚留香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间想到一个念头,“当日那劫掠极乐之星的二十几条大汉,想必也是看到了你胸前这块玉佩,才会即刻转变态度。” 华真真不解,“什么大汉?” 楚留香道:“你可还记得,那晚上,追踪彭氏四虎而来,搜查极乐之星的人。” “啊,你是说,管我叫夫人的那些人?” 被称呼为已婚妇女还是生平第一次,华小妞自然不容易忘记。 楚留香点点头,“不错,当日我们便猜测,相像得恐怕不是人,而是玉坠。” “也就是说,石大婶儿说不定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玉坠?”华真真苦着脸道:“难道她也是我爹的女儿么?” 私生女?婚前x行为?不会吧,大婶儿年纪这么大! 楚留香哭笑不得,扣指轻弹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在瞎想什么!” “她手中那块玉佩的背面,怕是刻着个瑾字,极有可能是当年你三伯送她的定情之物。这些年来,说不定又赋予了些特殊的意义,比方说替她传递命令,如她本人亲临之类的。” 我明白我明白,华真真使劲儿点头。 就好像张无忌的圣火令,左冷禅的五岳旗,洪七公的打狗棒,东方教主的,呃,绣花针?——_||| “算了,”不知她又能生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来,楚留香捏捏她脸颊,柔声道:“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也不必想,有我在,都交给我就好!” 有你在,便什么都不用烦恼了么? “哦!”华真真用力的点头,乖乖的枕到他胸前。 “楚留香。” “嗯?” “我,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 华真真仰头盯着他,认真道:“你先答应我,以后也不许反悔!” 楚留香为她谨慎的样子哑然失笑,道:“你不说,叫我怎么答应你?” 华真真白眼嘟嘴,哼道:“还说什么总在我身边,有你在全交给你呢,哼,这点小事都不肯答应!”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调笑道:“我是要总在你身边,可你若要我答应,以后不许抱你,不许亲你,更不许……那怎么行?” 华真真被他猛然间低压暧昧的语调说得脸颊泛红,嗔怪道:“你,你乱说,我才没有想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 “那好吧,”楚留香轻揽着佳人,微笑道:“说说看,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华真真踌躇半晌,微启樱唇,哼哼道:“我以前听人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骗子。不同的是,幸运的女人遇到个大骗子,骗了她一辈子,不幸的女人遇到个小骗子,骗了她一阵子。我,我要你答应的是……” 她轻咬下唇,终于细声道:“你,你,你能不能骗我,骗得久一点……” “要多久?” 要多久呢? 华真真歪着头。 久到ko石大婶儿,解决黑珍珠; 久到脑海里不再出现奇怪的画面,晚上不再做连续往复的噩梦; 久到小红跟曲姑娘修成正果,有情人终成家属; 久到小姬富甲天下,三宫六院貌美如花; 久到师姐跟负心花相敬如宾相亲相爱,组成和谐快乐的一家; 久到华山基业永存,师傅康健平安,小湿叔跟大湿伯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otz…… 久到,久到把前面的路都走完了,行不行? “一辈子?” 华真真心头一颤,怔怔的望着他,一辈子吗? 楚留香淡淡一笑,“那可不行!” 华小妞的脸唰的一下黑了下来,脑海中啪啪啪浮现六个大字——满清十大酷刑!!! 楚留香,我要把你揍到你爹不认你你妈不识你,你家方圆十里鬼哭狼嚎鸡飞狗跳,婴儿见了你止哭,小偷见了你防盗,凹凸曼看见你都指天誓日今生再也不打小怪兽!!! 坏蛋,你这玩弄纯洁少女感情的大坏蛋! 楚留香瞧着她阴沉的小脸儿噗嗤一笑,凑到她耳畔,吐气轻拂:“骗你我做不到,不过,我能保证,会疼你一辈子!” 原本在脑海中上演□画面,左手皮鞭右手蜡烛的某姑娘顿时扭捏了起来。 嗔瞪他一眼,娇声道:“讨,讨厌!” 楚留香望着她白皙透红的面颊,恨不能挤进怀里揉搓一番才好。 就在情愫渐浓,情潮涌动的时候,忽然,一阵驼铃声传来。 清越,悠扬的驼铃声。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神马乌龙 如果眼神真能杀死人的话,楚留香觉得,他起码已经死了十七八九次了。那满是不屑又满是控诉的眼神,红果果的盯着他,或许,还带着点儿小哀怨? 那眼神里传递的,却始终是一个信息,哦不,或者说,是一朵花。 一朵被人丢在泥里扔在路边,狠狠的踩过几脚的,烂桃花。 所以他只有叹气,深深的叹气。 札木合不愧称为沙漠之王,即便他人已死,往日声威犹在,仍还有一批忠诚的死士追随着他们口中的那位小王爷。 那位小王爷却是个女子,而且,我们都很熟。 黑珍珠。 这经过的驼队,便是黑珍珠派出来搜寻楚留香一行人下落的其中一支。 他们带来了黑珍珠的邀请,带来了苏蓉蓉等人的消息,自然,还带来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讯息。 那沙漠上的小王爷之所以掳走苏蓉蓉等人,为的不是与楚香帅为敌,恰恰相反,为的却是一颗芳心,早已系在了大名鼎鼎的楚香帅身上。 华真真的小嘴自然撅得老高,那眼神斜斜望来,意思再明显不过:混蛋,到处沾染烂桃花的混蛋! 楚留香只好苦笑,桃花是桃花,可却未必,是丢给他的。 所以当他们坐在札木合营地的大厅中,等待着那位小王爷接到禀报亲自接见的时候,楚留香不得不清了清嗓子,吐露出这个虽然尴尬但却不得不说的秘密。 “真真,其实,其实那位珍珠姑娘……” “珍珠姑娘?”华真真倒吸口气,眉梢挑的益发得高,嘴里酸溜溜的道:“这还没见到面儿呢,你倒先把称呼改了,还珍珠姑娘,叫的可真亲热!” 楚留香只好苦笑,虽然看着她吃醋的小模样委实可爱美妙,但就怕把实情说出来,别说醋,她连饭都要吃不下。 “那位小王爷心里挂念的,可不是我!” “我说老臭虫,”胡铁花倒抢先发了言:“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担当了,虽说你这拈花惹草也是老毛病了。” 他斜眼瞧了瞧华真真,唯恐天下不乱道:“哎,这个时候啊,你就别为自己狡辩了,咱们华大姑娘又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你就认了嘛,有什么关系!” 华真真冷哼一声,以前事不关己是一回事,现在嘛,自然是另外一回事。男人花心的坏毛病,可不能惯! 楚留香使劲揉了揉鼻子,这也不能怪人家,别说是胡铁花、华真真等人,便是那整日随侍黑珍珠身边的手下,也会错了意,只怕被她请来多日的苏蓉蓉几人,也要以为人家中意的是他。 这只能怪自己往日花丛穿梭,天下的风流债便都算到了他头上。 只是这次不同,这次真的不能自己一头担下来。且不说那小人儿的醋坛子能淹死自己,就是蓉蓉三人的安危,也不能不顾。 明知黑珍珠的想法我们做不到,如今又在对方的地盘上,若不大家想个法子,只怕一穿帮黑珍珠非翻脸不可。 他只好叹口气,道:“老酒鬼虽爱胡说八道,可有件事,却真的让你给说着了。” 胡铁花道:“什么事?” 他瞧着那撅嘴瞪眼就是不看他的小人儿,苦笑道:“咱们华姑娘时常一身男装跑来跑去,还真就有人把她当做了男人。” 这回连华真真也不得不回头看他了,她皱着眉,哼哼道:“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喵的,要是敢说我没有女人味儿,我就先让你没了男人根!!!_ ——作者妈:咳咳,闺女,这种话好姑娘是不能随便说的otz…… ——闺女囧:哦~一定是我最近太怀念教主大人了!~╮(╯▽╰)╭ ——日月神教龙套:东方叫猪,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作者妈:都给老娘叉出去!!!(‵′)凸 楚留香按住那仍在挣扎的小手,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叹气道:“那位小王爷,珍珠姑娘,喜欢的是你,你还不知道么?” 华真真狠狠踩了他一脚,白眼道:“你这借口也太拙劣了,骗骗三岁小孩子么?” 当本姑娘好忽悠,瞧我智商低是怎么滴?——你还以为有多高么!_||| 楚留香哭笑不得,“你好好想想,她在济南府时,对你跟对别人,有何不同?” 有神马不同? 华真真瞪着眼想,不就是动不动就发大小姐,哦不,小王爷脾气、拿鞭子抽人的么。 还有特别小气,我说跟她回家蹭几顿饭,她都要犹犹豫豫半天也不给句准信儿,呃,回,回家? 那个,还有特别爱脸红,拉拉小手,摸摸小脸,抱抱她都会脸红,呃,脸红…… 还,还特别没义气,我说急着去救我仰慕已久的白娘娘苏大美人,她就大发脾气扭头就走见死不救,哎,大,大美人儿? 还有会偷偷看我,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瞟着我,调笑几句就变得一本正经…… 呃,难道,莫非,保不齐,差不离,说不准,估计,约莫,大概是……看上我了?!!! 华小妞一把推开楚留香,蹲下。 站起来,转了两个圈,再蹲下。 再站起来,绕道墙角,继续蹲下。 再…… “臭丫头!”胡铁花看得眼睛发愣,“我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华真真哭丧着脸,道:“我想找找看,蹲在哪个地方不会被雷劈到!”——tt 原来素我么?真的素我么? 我才是那个欺骗无辜纯洁少女的罪魁祸首薄情寡义滴负心汉么!!! 呜呜呜,我不是有意的啊,我看出她是女扮男装,我我我,我怎么会想到她是看不出来的呀? 这里明明素楚留香传奇,为毛会上演碧血剑的狗血戏码呀!!! 呜呜呜,黑子,小王爷,珍珠姑娘,就算您是那沙漠版的何铁手,姑娘我也不是那古龙版的夏青青啊啊啊啊啊! 华小妞眼含热意胸中澎湃,掐腰仰天,一声长叹:子呀,你带我走吧!!! 楚留香伸手把她拎回了怀里,劝道:“你绕来绕去的,又能拖到几时?” 不说还好,一说华小妞更觉委屈,埋首在他怀里,哼哼唧唧道:“都怪你不好!” 楚大神只得赔笑:“是是是,是我不好!” “你没用!” “对对对,我没用!” “你!”华大姑娘咬咬下唇,哼声道:“你说你也是一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洒脱不羁才高八斗,呃,没词儿了,反正就是一青年才俊钻石王老五,盗帅留香,全天下的女人不都是围着你转的吗?你说你,怎么就把那个黑珍珠给漏啦?不把她一举拿下留给我干嘛呀?!!” 楚香帅额角一滴冷汗,直流到腮边……你这是在夸我吗?!! 心说刚才不知是谁打翻了醋坛子,我要是真把她拿下了,你这会儿的小嘴撅得不挂个油瓶才怪。 呃,好像那样也挺不错,很诱人。——大神,你想太远了,作者我鸭梨很大!!!_||| 好在其他并不像他们俩这么思绪翩翩。——是欠揍吧! 呃,总之,轻咳几声,打断这两人干柴烈火(华囧真:滚!)郎情妾意(楚大神:说得好)总之是意味不明含情含怨含稀里哗啦的脉脉注视后,姬冰雁终忍不住开口道:“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要告诉那小王爷黑珍珠,你眼神儿不雌雄未辨,连男女都不分,爱来爱去爱错了人,一颗芳心抛在了同性身上大老远从济南到沙漠搞了个大大的乌龙? 连姬冰雁这等冷静之人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倒是不怕从这里杀出去,比这危险之地也不知他们三人经历过多少,但苏蓉蓉三人毕竟还在人家手上,真要是动起武来。总难免诸多顾忌。 除此之外,又还能怎么办呢? 华小妞歪着头,心道碧血剑里最后那位五毒教的何大教主拜了袁承志为师,这觊觎师母的罪名算是落实,哦不,算是了结了。 可我瞅着黑珍珠那丫头的气性儿可没那么好忽悠,搞不好大小姐,哦不,小王爷脾气上来了,恼羞成怒威胁到苏姐姐她们就不好了。 最好是想个法子暗示她一下下,千万别当众拆穿,不然面子里子可就丢光了。要让她意识到我跟她之间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再适时的介绍个好男人给她。 要一个失恋的女人重新振作的方法是什么?不就是尽快展开下一段恋情么? 如果有这么个男人,在她失落失望失足没失身,呃,跟这没关系,反正是在她失意的时候,如天神般踏着七彩祥云,哦不,跟云彩也没关系,总之就是分花拂柳的款款朝她走来,抛出幸福的橄榄枝,哦也,小姑娘的芳心立马转移,光屁股娃儿的弓箭一射穿心,piapia搞定!——姑娘,乃真以为丘比特的爱神之箭跟你们家烤羊肉串的签子那么随便嘛!!!_ 华小妞计议已定,便抬眼在厅内诸位男子身上打量起来。 “真真?” 真什么真?华真真瞪他一眼,就数你最没用,连个黑珍珠都拿不下。 不过,华小妞喜滋滋的想,再没用也是华真真牌的,其他女人别惦记了,pass! 下一个…… “看我干什么?臭丫头!” 华真真撇撇嘴,你也不行,虽说你邋里邋遢不爱洗澡一身令人销魂的“男人味儿”,而且负心薄情逃婚跑得比兔子还快,可师姐走了眼,咱们也没办法,你也是个华山出品翻版必究的货,pass! 再来…… 嘛嘛~坏人姻缘是要遭报应的,有情人好不容易打算成为家属,我可不能棒打了鸳鸯。再着说了,小红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他们俩一个喜欢提剑满街追着人跑,一个动戈就甩鞭子抽人玩儿,家庭暴力要不得,pass pass! 然后…… 这对儿想也不要想! 湿叔是湿伯的,湿伯是湿叔的!嗯嗯!!!——你就等着华家祖先从棺材里爬出来抽你个无良子孙吧!!!(‵′) 最后…… 华小妞的眼光落在了姬冰雁的身上。 这个不错,相当不错! 相貌,比楚留香差点。 身材,比楚留香差一点。 气势,比楚留香差一点点。——作者妈:你还真是个不遗余力往自己脑袋里灌输“男人是自家好”的货! 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说,姬冰雁虽没有楚留香那种风流倜傥的气度,也不像胡铁花豪迈爽利不拘小节,但他身上也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虽精明却不阴险,虽内敛却不低调,虽看上去沉稳冷静,却不失圆滑狡诈。 这,这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经济适用男,居家旅行嫁娶生子,上得厅堂入得洞房,照拂小辈侍奉高堂,杀人越货作j犯科首选之男人啊!! 呃,杀人越货就算了。 那个,作j犯科也罢了。 况且,人家还不只是经济适用型,人家可是兰州城的首富,首富啊!!! 他简直不是男人,他根本就是变形金刚,哦不,变形金库!!! 姬冰雁背后冷汗直流,这丫头用这么热烈的眼神看着他,是想在跟黑珍珠火拼前就窝里反,让老臭虫把给他一刀啊两刀啊还是三刀啊!!! 望着鸭梨巨大的小姬,华真真丢给他个安心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不用担心,瞧我的吧!” 姬冰雁默默低下了头,鸭梨更大了otz……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有些手机用户反应某些章节进来后看不清内容,某乔猜测可能是浏览器的问题,建议手机上使用jj推荐的火狐浏览器,某乔试验过多次,绝对没有问题。有些盆友可能不方便换浏览器,那也没关系,某乔会尽量在这一章更新一天后把内容搬进正文,那样大家的浏览绝对没问题了,括弧,jj受抽的情况除外,最近它很销魂的在抽评论……_|||因此给大家带来的不便,希望大家能谅解,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5章 神马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 华真真的深情呼唤犹如瓦格纳的咏叹调,一波三折百转千回,那欣喜欢愉之情溢于言表,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边抒情着边张开双臂,打算给面前这多日不见的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黑珍珠面露潮红,举臂轻推着她,“你,你别不正经,成何体统!” 那声音娇软动人,全没她往日雷厉风行的气势,只觉得不是轻语呵斥,分明就是欲拒还迎。 华真真经楚留香提点后,自然分外留意黑珍珠的神情。 细细观察后,嘴角一抽,心里默默地流下了两行宽面条的泪。 果然,她喜欢的,是我…… 此刻,她却顾不上抑郁,只把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乒乓响,继续按计划行事。 “小黑!” 华小妞无视对方那无力的推诿,一把将佳人搂了个结实。 “多日不见,小黑,你有没有想我?” 黑珍珠被她抱个满怀,有意无意的挣脱着,见她毫不松手,心底却是一喜,也就任她这么抱着,低头羞道:“呸,谁会想你!” 华真真见她没察觉什么异样,又使劲往怀里搂了搂,嘴上还不忘继续讨好:“是吗?可是我好想你哦!” 黑珍珠双颊更红,宛若火烧,大庭广众之下,还,还有这么多人在围观。 她忍不住抬头,要狠狠瞪那人一眼。 这一抬头,声调却变了,“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华真真眼睛一亮,咦,莫非这么快你就在我身后茫茫人海中发现小姬这个绝世好男人钻石王老五武侠金龟婿了?要是这样,我就不用再这么卖力费劲的演出了,你俩赶紧天雷地火花前月下蜜里调油洗洗早点睡吧!——喂!_ 呃,好吧好吧,注意河蟹! 华真真顺着她眼神回头望去,额角浮现一个大大的“”号。 黑姑娘,你搞一次错把闺女当爷们的乌龙也就罢了,你不能回回都闹这一出啊?人家可不像我,个个都穿着女装来着。我身后这五六个真男人你不看,为毛就偏偏盯上人家,莫非,你才是那深藏不漏的小蕾丝,隐形属性的背背山? 黑珍珠咬咬牙,气冲冲道:“这两个女人,又是你的什么人?” 华小妞神情一愣,心头难得的灵光一闪。 啊?莫非你把她们当情敌了? 不过说的也是,这琵琶公主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好歹人家也是一国公主,那通身的尊贵气质是能叫人目不斜视的。括弧,楚留香除外!!!——这货随时随地不忘给自家男人打上华真真牌的标签!_||| 至于曲无容,一身白衣宛若凌波仙子,那空谷幽兰的气质,连石观音都嫉妒的要毁去她容貌。此刻虽覆着面纱,但风姿半分未减,令人神往。 黑珍珠咬着下唇,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她,道:“你,你跟她们……” “哦,她们啊,”华小妞连连摆手急忙辩白,“她们不是人!” …… 唰的一下,大厅内的气温霎时降了不下十度,那是一点红牌空调开到了全自动制冷状态。 华小妞觉得背后有两条也不知是α、β还是γ的射线在切割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补充说明,那是公主牌的分尸仪器。 华真真仍旧搂着黑珍珠,表情很蛋定,内心巨蛋疼…… 那个姓李名阳的小子,姑娘我要是能穿回去一定报销报告报仇报复你,整天唧唧歪歪外神马疯狂英语疯狂英语,害姑娘我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tt 华小妞感受着身后或诧异或揶揄或担心或杀人的目光,抹抹额头上冷汗,继续解释:“她,她们不是我的女人!” 女人你妹儿啊! 华真真咬牙攥拳,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这不等于又在暗示自己是个男人,跟这黑姑娘越说越扯不清了么! “不不,也不是,”华小妞已急的结巴,“其实,我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你家方圆十里都不是人! 华真真恨不能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妈把我生出来我爸把我养这么大,党和人民相信我鼓励我支持我,把我发配到楚留香的世界里来继续古叔他未完成的事业,我,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华小妞表情抽搐,只差就没吼出来:“其实我不是男人!” 可话到嘴边,她又紧紧踩了刹车。 这话不能说,这话可不能现在就说,这话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在这个时候说。 且不说他们一行人,外边还围着一圈札木合的部下呢,这,这不是当众让他们小王爷丢人么! 蛋定,华小妞,你要蛋定! 华真真深吸口气,略平复了平复情绪,继续陪着笑:“那个,小黑呀,你就没有发觉,我现在有什么特别吗?” 黑珍珠白了她一眼,在别人看来却分明是个销魂的媚眼,“讨,讨厌!” 华真真头顶黑线,我忍! 她再接再厉,追问道:“那,你就没发现,我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油嘴滑舌毛手毛脚,讨厌死了! 黑珍珠别过头去,红晕已爬上了耳后根。 华小妞仰天长叹,决定下猛料。 她搂紧黑珍珠,挺胸向前顶了顶,“有感觉没有?” 黑珍珠的脸色唰的一变,红的都能滴出血来,她娇嗔道:“不,不许耍流氓!” 流氓你妹儿啊! 华真真心底已泪流成河,姑娘,我真不是要吃你豆腐,你说咱俩都是躺下边的,染色体里都木有y,就当在公共澡堂里擦身而过,蹭两下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怎么还没发现,咱俩胸前都有肉馒头呢? 哎?等等! 华真真忽然打了个激灵,急忙放开黑珍珠,向后倒退两步。 难,难道我缩水了? 苍天呀,大地呀,圣母玛利亚生硬耶稣啊,不是这么残忍的对待我吧! 我一没有作j犯科,二没有杀人放火,虽然偶尔调戏良家妇女,但实属硬件设施不完备,永远未遂型的,你们,你们不能这么惩罚我啊! 要知道我刚穿过来那会儿,可是上蹿下跳的庆祝过自己终于摆脱了上辈子的外号——旺仔小馒头的呀!……(》_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7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7部分阅读 话了,要不怎么说姐妹情谊姐妹情谊呢,这同窗半年多的经验自然不是盖的,她只淡淡说了一句:“你不跟我们去看看,那位龟兹王妃怎么样了吗?” “美人儿王妃?”华小妞歪了头,猛然惊醒,上次自己被小潘打晕,也不知那王妃怎么样了。后来听胡铁花、琵琶公主说起,自然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但想人家王妃因为自己而受惊,不管怎么说,也该去慰问一下子才好,更何况她对自己的照顾一向周到,而最主要的是,她的手也很滑,腰也很细,风姿更是美…… “真真!” 抬头见楚留香s晚娘的脸,华真真急忙捂嘴,哎呀,不小心说出来了…… 她急忙环着某人的脖子晃了晃,陪笑道:“你放心吧,我就是随便想想而已,不会真的红杏出墙的!”——作者有话说:香帅大人,这货真不是我生的otz…… 楚香帅只得苦笑,“走吧!” 华小妞点头如捣蒜,“走走走!” 高亚男忽又笑道:“你确实应该回去看望看望王妃,难得她跟你这么投缘,你别忘了,上次还答应她,要借你的玉坠给她把玩两天呢。” “玉,玉坠?”华真真挠头,不确定道:“我这么说过吗?” “怎么你忘了?”高亚男柔声提醒道:“不就是上次,她邀你在池塘边沐浴,你宽衣时胸前露出这玉坠,才说起的吗?” “是吗?”华小妞瘪瘪嘴,心里默默哀恸。 果然四十猛如虎、更年期提前到来后,就一只脚迈进阿尔茨海默病高发人群了么?呜呜呜!!!——作者友情提示: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_||| 高亚男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楚留香却抬手摸了摸鼻子,心底一动。 · 那龟兹国王,也是个妙人。 他虽被叛军逐出王城,虽被对方请来的杀手沿路追杀,却仍能想出极乐之星这么个诱饵,能凭借极乐之星,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险境地中,保住自己一命。 极乐之星,关乎龟兹国的大秘密,关乎龟兹国历代相传的宝藏,关乎龟兹王复辟的成功与否。 极乐之星?不过是块鸽蛋般大小、光芒闪烁的宝石,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没有,当然没有。 这不过是一句戏言,一个玩笑,一个龟兹王跟天下人开的大玩笑。 若非这句戏言,若非这个玩笑,他早已死在叛臣贼子的诸多暗算之下,若非撒得弥天谎,他又怎能震慑对手不敢妄动,以图复辟? 这龟兹国王,果然是个聪明人。 若非聪明人,是坐不稳王位的。 若非是他这般的聪明人,也没法从叛臣手上夺回王位。 而三天前,他便借动五路大军,复国已成,并砍下那窃国叛贼的头颅。 眼下他的对手,只剩下了与石观音合谋的洪相公、敏将军一支部队,当然,还有那吴菊轩。 要知道,这世上确实有这种,以一敌百,甚至上千之人。但在万军从中,在声势浩荡的君威前,一个人,毕竟是渺小的。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但有些时候,却又例外。 比方说,这支军队,已经是一直毫无斗志毫无精神支柱的疲惫之师。 比方说,对方刚刚加入了新鲜血液,正精神抖擞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们。 在比方说,对面站着的,便是他们所谓“弃国已久”的国王,他振臂高呼,早已有士兵放下武器临阵倒戈,剩下的,又有多少英勇作战之人? 这剩下的,被胡铁花等人,如砍瓜切菜般,冲了个七零八落。 那领头的洪相公、敏将军,也被分别捉住,被青胡子命令手下绑缚起来牢牢看住。 胡铁花此时,真是双拳敌百手,以一敌上千,打得正过瘾。 战场上的角落里,有一个人,一匹马,却悄悄退了出去。 这点小动作,诸人都没有看到。 这点小情况,楚留香却留意到了。 他深吸口气,用力抱了抱华真真,低头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 华真真点点头,“记住了!” 虽然还不甚明白,虽然有些不能理解,但我记住了,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记住! “好!”楚留香手背轻蹭着她光洁的脸颊,柔声道:“等我回来!” “嗯!”坚定的回答。 无论何时,都等你回来! 楚留香再不迟疑,翻身上马,朝着那已然远去的一抹身影,策马急追。 华真真出神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漫漫黄沙无垠的边际。 她舔了舔嘴唇,坐了下来。 既没有去理会仍在战场厮杀的胡铁花、姬冰雁,也没有去看已在帐篷内安顿的曲无容、石驼等。 她只是坐在原地,因为她在等。 她在等,要等的人。 直到厮杀声已结束,直到战场已被清理完毕,直到帐篷外点起了篝火,人人都在庆祝这场鼓舞人心的胜利。 直到,有一双靴子,立在了华真真眼前。 那靴子是白的,无尘雪白。 那声音却很美,动人心魂。 “好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多少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 戳一下~! □嘛嘛~本卷终于快要收尾了!~╭(╯3╰)╮ 第37章 神马摊牌 如果几天前有人问华真真,谁是这世上风姿最美的女人。 她一定会回答,龟兹王妃。 现在你若再问,她便不确定了。 只因她眼中最美的依旧是那人,但那人,又是否真的是龟兹的王妃? 柔若无骨的手,牵着她的,一步步往龟兹王设宴的营帐走去。 那风华无双的丽人忽然回头,柔柔一笑:“好姑娘,你的手冰凉,可是这夜风太寒?” 夜风虽不寒,心却有些寒。 并非是她变得敏锐,而是眼前之人,再不做掩饰。 华真真摇了摇头,“不冷!” 心底补充道,石大婶儿! “好孩子,”那人柔声笑道:“咱们走快一些,待到帐中有炉火烤着,便不寒了!” 到了帐中,不但风不再吹,沙不再流。 到了帐中,连人都心都是热的,火热。 人们在庆祝,庆祝胜利,一扫连日来的阴翳,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可诸人血液中流淌着的火热,随即便被从头浇入的一盆凉水熄灭,淋了个透彻,脚底至手指尖,冰寒刺骨。 “妾身在那谷中待到厌了,自然也想换个地方,尝尝那做女王的滋味!” 无双的绝色,醉人的风华,令人窒息的美貌。 一层薄如蝉翼的淡黄面具被缓缓揭下,那传说中天下最美的女人,不是石观音,还能是谁? 龟兹王失声惊呼:“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我,我的王妃呢,你,你难道已将她杀了?” “你也不用难过,”石观音吃吃笑道:“她虽已死,可我却陪了你这么久,难道,我不比她更美么?” 龟兹王怔怔的望着她,即便这女人将她爱妻杀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实在是美,她风姿翩翩,仿若凌空而下的仙子,但那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你,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魂的魔鬼。 石观音轻轻一笑,道:“就算你还想着她,那也没什么打紧,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 龟兹王失声道:“你,你难道想……” 石观音还未出口,姬冰雁的声音却已冷冷响起:“她自然是想,可怜那什么敏将军、洪秀才,都做了夫人的傀儡,那所谓窃国贼子,更是做了夫人的垫脚石、替死鬼。夫人事后只要对外说一句,国王已被叛臣偷袭所杀,以王妃之尊,谁敢怀疑。而国王没有儿子,若他们父女一同过世,这龟兹国,除了夫人,还能有谁有资格继承?” 石观音嫣然一笑,“你以为,我当真稀罕这边陲小国,番邦异族么?我只是厌倦了那谷中的生活而已。我本以为,我已将那里建成了仙境,世上再不会有地方比住在那里更令我满意。可惜我忘了,人总是会变得。地方再好,住久了总是要倦的。就像感情,不管你曾经多么惦记一个人,时间久了,总是会淡忘的。我今日想搬到那龟兹王城里去,便尝一尝那做女王的滋味。明日我若兴起,说不定,把那汉人的皇帝从龙椅上揪下来也未可知。呵呵呵,天下间,还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她纵声大笑,转身,凝望着华真真。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就像那一日小潘偷袭她前,坐在营帐内那人流露出来的。 那时华真真还心底好奇,那个娇滴滴的王妃,为何恍惚间竟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现在她已然相信,这个女人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不择手段的,一定会得到。 她下巴有些僵硬,脖子尽量不露痕迹的向后缩了缩,“你到底想怎么样?” 石观音仍旧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除了笑,她从未对她有过别的任何表情。不论在她是女魔头的时候,还是温柔的王妃的时候。 如果不知道华山的往事,华真真甚至会认为她是友好的。 但是现在呢?眼前站着灭门的仇人,她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她对自己友好的可能性,比哈雷彗星撞地球的几率还低。 可是她,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好姑娘,”石观音抬起手,想要伸出去抚摸她的脸颊,那只手纤纤白皙,在灯光的映照下,就如玉石一般剔透。 可那只凝脂如玉的手,却曾染过无数人的鲜血,有华山派的,有华家的,还有那洞房里的龟兹新娘。 那血淋淋的窟窿,仿佛就在眼前。华真真心头一颤,随即向后缩了缩,堪堪避了开去。 石观音倒似也不以为意,她收回手,依旧笑道:“好孩子,那日在谷中我对你说的话,难道你都忘记了?除了离开这里,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得到的一切,我都会满足你。好姑娘,你是想住在谷中,还是龟兹的王城里?就算你想做这龟兹的公主那也没什么,等我把原先那个公主杀了,你们是这龟兹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你说,好不好?” 石大婶儿,为什么你老是想着要去抢别人的东西?老是要渴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难道抢来的东西,就那么让人爱不释手吗? 这是病,得治你懂不懂? 华真真干脆的摇头,“不好!” 石观音神色不变,“那你想要什么?” 等救出蓉儿三人,我们便找这样一处世外桃源,我做农夫,你做农妇好不好? 华真真舔了舔下颚,心说农夫山泉有点田这种境界,可不是石大婶儿你这种bt人物能够领会的,再说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儿让她承认自己只想种田,这未免也太没有气势。 她想了想,佯装镇定,挺胸道:“我要回华山!” 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更响亮一些,你可以自动理解为,我要回华山修行,我要回华山闭关,我要回华山传承华家遗训,我要回华山继承掌门衣钵,我要回华山,呃,种田otz…… 华真真神游太虚,全然没有注意石观音眼角一闪而过的凌厉,跟她陡然变调的声音:“华山?华山有什么好?我在一昔之间,就能将它夷为平地。不过是区区华山,你想要回那里做什么?” 华真真还没回话,胡铁花终忍不住跳起来吼道:“她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这女魔头管这么多干什么?凭你是武功第一、还是美貌第一,在我老胡眼里统统都是狗屁,臭,臭不可闻的大狗屁!来来来,让我老胡领教领教你天下第一的厉害!” well done!r胡!!! 华真真在心里暗赞,不愧是跟本姑娘有抬杠的阶级情谊,关键时刻果然靠得住,不枉我当日为了你作伪证,你放心,就冲你今天的义气,姑娘我再也不逼你娶我师姐了……我会逼她嫁给你!!!——_||| 石观音也不生气,她笑吟吟的望着胡铁花道:“就凭你?” “就凭你”这三个字,是江湖上惯用的台词。 初出茅庐的剑客上门挑战,成名已久的高手会蔑视的说一句:“就凭你?” 少年人指天誓日的宣告要报血海深仇,他的仇人也会不屑的甩出一句:“就凭你?” 霸道的恶少纵横街头遇到抱打不平的路人,仗着身后二十几个打手会说一句:“就凭你?” 连严格的师傅望着信誓旦旦说要纵横天下锄强扶弱的徒弟,也会出言警示:“就凭你?” “就凭你”这三个字,若是平日里别人对他说出来,胡铁花一定会生生的笑掉大牙,就算以一年不喝酒的代价他也敢跟你打赌,他从未听过比这更可笑的笑话。 就凭他,就凭他“花蝴蝶”这个名号,就凭他“蝶双飞”的成名绝技,天下间,绝没有人敢对他说出这三个字:“就凭你!” 没人能,连楚留香都不能! 可这世上的事,永远都没有绝对。 没有人能,却并非是绝无一人。至少还有一个,至少,有站在他眼前的这一个。 石观音已成名二十余年。 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现在,不管是论武功还是阴狠,石观音,都有资格斜睨着胡铁花,说一句:“就凭你?” 胡铁花并不是不害怕,这世上,并没有人真的不怕死。 但有些人,他与生俱来的豪气,已战胜了这种恐惧。他勇往直前的气势,已能令他凌然于生死之上。 而另一些人,对于朋友的看重,亦能看淡生死。 姬冰雁冷冷道:“还有我!” “哦?” 石观音忽然笑了。 她不但脸上在笑,她的手亦在动。 她陡然甩出长袖,却没有攻向任何人。 她的长袖飞舞,宛若流云,在一霎眼间,已变了七八种姿势。看上去,就像是位绝代的舞姬,在随着音乐翩然起舞。 可谁都不会把她当做是真正的舞姬,谁也不会把那长袖当做舞袖。那长袖卷动,飞扬的不是舞姿,而是杀机,是最致命的杀招。 一眨眼,七八招,招招无懈可击! 石观音淡淡道:“现在,你们还觉得,自己有把握吗?” 胡铁花跟姬冰雁都没有回话,因为他们已然看出,自己没有把握,半点把握都没有。 但,没有把握并不代表放弃,没有把握,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会争取。 更何况,“帐外,还有我八百兄弟!” 那位名曰青胡子的勇士已沉默良久,但他坚信,只要他一声招呼,那八百兄弟一定会一齐冲入这帐中。 札木合手下,断没有贪生怕死之徒。 “就凭你一人之力,要想将咱们杀光,怕还不容易,只要咱们有一个人活看,你的诡计就休想成功!” “不错,”石观音竟然点了点头,“八百人若一齐涌上来,确实很麻烦。所以,我并不打算给你们这个机会。” “什么意思?” 石观音笑了笑,“意思就是,若八百个身经百战的勇士就很麻烦,若是八百的死人,即便他生前再骁勇,我又有何畏惧?” 青胡子脸色陡然大变;“你……你何时动的手?” 石观音道:“自然是在我进来之前。” “不可能!”青胡子暴喝道:“八百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让你得手?” 石观音却道:“要我亲自动手自是要费些功夫,好在,下毒就非常简单!” 青胡子双眼尽赤,像是随时要扑上去跟她同归于尽。 而事实上,他也正打算这样做。 他抽出腰间佩刀,屈膝拱北,已然蓄势准备一纵而上。 一二三四五六七,华真真在心里默默数着,除去手无缚鸡之力的龟兹王,姬冰雁跟胡铁花算是主要战斗力,还有一直未发一言的师姐跟那琵琶公主,我,呃,水平大概在她俩之间,或者高点或者低点,这个要看临场发挥……那个青胡子,武功大概跟琵琶公主在伯仲之间。六个对一个,还不够,远远还不够……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但这不是攻城略地的战场,这是高手对决,胜负在一昔之间。有些道理连华真真也明白,并不是人多了就有优势。就像全真七子困得住梅超风,而江南七怪却不行。并不只是因为全真七子与江南七怪的武力差距,重点是北斗七星阵,七子常年配合默契十足,一动皆动,一荣俱荣,跟群殴似的七人一拥而上是有很大的分别。 若说胡铁花跟姬冰雁联手尚有一分的把握,那加上华真真几人便连一分的把握都没有。若他们还要分神照应其他人,如何能胜? 如果,真的有八百不畏生死的勇士,那又另当别论。 如果,还有那人,如果他…… “八百勇士想要一齐毒死,也不是那么容易!” 熟悉的声音自帐外响起,熟悉的人影掀帘而入,华真真当然知道那是谁,她喜道:“你回来了!” 石观音自然也知道那是谁,她忽然皱了皱眉,“你竟然回来了?” 回来的既然是楚留香,那么,无花呢?作者有话要说: 楚留香之华真真要结尾了,打算沉重两章,嗯嗯!……╮(╯▽╰)╭我勒个去,这年头放个音乐链接也能卡死,5555删之删之!~对了,乃们有人关心无花筒子滴死活么!~ 第38章 神马讨债 “他没有死,”楚留香淡淡道:“他走了。” 他,还有长孙红。 “不可能!” 石观音显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抛下自己离开?就算自己未曾没有给予他多少母爱,可身为儿子的他,至少,总有些许孺慕之思的。 楚留香道:“当你送他去死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世上再也没有无花,也没有吴菊轩。” 无花又不是傻子,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若能杀得了楚留香,那一次在南少林,自己便不用装死了。 他杀不了楚留香,楚留香却能杀得了他。他的母亲就在附近,却并未打算来救他。她只给了他一个任务,引开楚留香。至于他的生死,她又何曾在意过? 若她真的在意,当年又怎会抛下他们父子三人决意永不相见? 而他对她,不过是对亲情的一种向往,跟实现野心的一步阶梯。 如今,她既已决定再次抛弃他,他又何必眷恋? 何必,眷恋…… “你没有杀他?”石观音问道。 楚留香摇摇头,“我从不杀人。” 纵横天下十年,从未杀过一个人。 石观音冷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会放他走。” 她本以为,两人至少要有一番打斗,一场生死搏杀才是。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早便回来。 楚留香淡淡道:“心已死,也死了心,这世上再无无花,也无吴菊轩,我又何必去为难一个陌生人?” 更何况,他还有比追逐无花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说了要她等他,她,他们,都在等着他。 石观音不禁奇道:“你是从何时怀疑我的?” 她此刻自然也已明白,这不过是一个局,是一个将计就计,引她入瓮的局罢了。 既然她行踪不定,又有那魔窟为屏障,那他们便引她出来,一齐算这笔总账。 楚留香、胡铁花、龟兹王,还有楚留香身后进来之人,皇甫高、柳烟飞。 “其实,你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而我,也只不过是怀疑罢了,”楚留香缓缓道:“因为巧合,有太多的巧合。” “一个常年缠绵病榻足不出户的王妃,会恰巧路过沙漠,搭救濒临死亡的我们。” “那晚胡铁花成婚,我去王妃的营帐,却感受到一个绝世高手的气息,在这沙漠上,能释放出那样的气息的人,除了石观音不做第二人想,可石观音,为何会出现在龟兹王妃的营帐附近?” “那天晚上,你趁胡铁花不在,潜入洞房杀了新娘,一是为了嫁祸胡铁花,破坏龟兹王对我们的信任好有机会对极乐之星下手,二,却可趁机将我们三人分开,好有机会带走真真。那小潘人虽机灵,伪装的也足够好,但若想在龟兹王帐下无声无息的带走活生生的一个人,却也绝对办不到。更何况当日死了一位公主,对于外来客尤其是我们一行人,龟兹侍卫应该更为警戒才是。这也是为什么小潘将真真引到你的营帐才动手的原因,而能够调离帐外所有侍卫的,就只有王妃你而已。” “在谷中时,你之所以从不在真真面前现身,就是怕引起她的怀疑,只因你们俩人平日里足够亲近。无花有一点说的很正确,一个人无论再怎么易容,可以改变容貌改变肤色甚至改变身高体态以及说话的声音,唯一变不了的,便是人两眼之间的距离。真真虽从未必怀疑你,可她对你很熟悉,你不愿冒这个险。” “其实,这些都是我后来才想通的,真正令我怀疑到你身上的,却是高姑娘的一句话。” 石观音忽然转头看向高亚男,她已沉默多时,此刻却略低了头,半声不发。 “好!”石观音忽然笑了,她笑得很恣意,仿佛猛然间听到了什么令人高兴的消息,她笑着说:“不愧是华山的高徒,着实令本夫人没有想到。” 她回过头,继续望着楚留香,道:“她说了什么?” 楚留香笑道:“她说起,王妃好像对真真怀中的那块玉坠很感兴趣。” 那块玉坠,自然是华家的传家之玉。 那块玉坠,华真真有一块,而华城瑾的那块,怕是落到了石观音手里。 女人,大都喜欢翡翠玉石,晶亮剔透的东西。 龟兹王妃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但若将这一切都联系到一起,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知道李琦便是石观音,我便已猜到无花并没有死。他本是机关算尽生无可恋才选择自杀,但若他的母亲雄霸着沙漠腹地多年无论财力势力都可助他实现野心,他又何必去死?无花,便是吴菊轩,我对他的熟悉亦如他对我一般,两眼间的距离,我想到了自然便能确定。” “就算他以吴菊轩之名帮敏将军等人窃国成功,他本人又能得到些什么?开国功臣?我想,不论是无花还是夫人你,都不会稀罕。夫人既然要的是这龟兹王国,那在下不免就要想,什么样的计划,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很显然,若国王跟公主过世,这个王国,自然而然便是王妃你的了!我说的对不对?石夫人?” 石观音展颜一笑,抚掌道:“不愧是楚香帅,仅凭这一点点怀疑,便能猜出妾身的整个计划,难怪无花那个傻孩子,要将你视为生平唯一的对手。真是令妾身钦佩。” “不过可惜,”她话锋一转,讥笑道:“就算你们识破了本夫人的计谋,难道还以为,有办法阻止么?” 楚留香笑道:“夫人难道忘了在下所说,沙漠之王的八百勇士么?即便是夫人,想要一举歼灭这八百勇士,怕也是很困难的。” 石观音瞄了那青胡子一眼,道:“你不用在这里自说自话稳固人心了,我的毒虽未必比得上天一神水,可就凭你楚留香,也未必解得了。” 楚留香淡淡一笑,“在下自然不是解毒高手,夫人的毒天底下,只怕也无人能够轻易解除,但夫人莫要忘了,解了此毒的,正是夫人自己。” 石观音动容道:“什么意思?” 楚留香道:“夫人难道忘了曲无容曲姑娘?她是夫人的高徒,解毒的法子,自然是夫人传授给她的,否则,又怎能在夫人手下,救活这诸位勇士呢?” 帐内的动静,以一点红的耳力,自然不会听不到。如今他们还未现身,自然是在外面替众人解毒呢。 青胡子终于舒了口气,想要出帐去看看自己的弟兄,谢谢那位曲姑娘,却又受制于帐内的形势,抽身不得。 石观音忽然又笑了,强敌环视,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她笑着说:“看样子,我真的是毫无退路了。” 柳烟飞激动道:“不管你是要叫李琦还是石观音,今日,我华山派便要向你讨回当年的血债!” “讨债?”石观音怪叫一声,冷冷道:“你凭什么向我讨债?当年你们灭我黄山满门,我杀你们华山七剑,也不过是讨债罢了。勉强,算两清了,你如今,又凭什么向我讨债?” 柳烟飞愤愤道:“一切错事因你而起,你以为你一句两清,就能当自己没做过吗?” “说的也对,”石观音竟然点了点头,“债总还是要讨的。” 她忽然转向华真真,笑道:“你们华山欠我的,就拿这个孩子抵债好了。” 本姑娘是人又不是银票,怎么抵债? 华真真心里虽想吐槽,但被石大婶儿看的发毛,忍不住往后蹭了蹭。她现在最想的,便是躲到楚留香身后,可看样子,只要她一动,石大婶必然也动。那女人疯疯癫癫的,还是不要激怒她为好。 却听沉默已久的琵琶公主忽然道:“我向你讨债,你杀了我母亲,我当然有资格向你讨债。” 石观音轻蔑讥笑:“就凭你?” “不止她,”胡铁花吼道:“这二十多年来,死在你这女魔头手下的无辜人不知道有多少,我老胡,就替这些可怜的无辜人,向你讨债。” 石观音佯作吃惊,眼波流转,“怎么,你们要联手,对付我一个弱女子?” “哼,”姬冰雁冷冷道:“你武功高强,我们对付你,自然不用一对一。” “说的没错,”胡铁花道:“我胡铁花生平最恨欺凌妇孺之人,若是换了别人,打死我都不会跟人联手。但你不同,你也能算弱女子?你的手段之毒辣,心肠之歹毒,称呼为魔鬼亦不为过。想想皇甫前辈,想想那些被你折磨生不如死的人,我胡铁花便是违背一次自己的原则,联手诛杀你这魔头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石观音纵声大笑,“说得好,说得实在是太好了,可惜,你们真能杀得了我吗?” 如何不能? 若是单打独斗,在场诸人怕无一人是她对手。 可现在,起码有三个,有三个人可以。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三人,不知遇到过多少凶险,不知见过多少强悍的对手,但只要他们三人在一起,只要他们三人联手,凭他们三人的经验跟默契,世上,何曾能有敌手? 现在,他们三人都在这间营帐中。 但是,他们三人真的还能联手吗? “怎么不能?我……”胡铁花吼到一半,忽然没了声息。 他不但说不出话,他连站都已站不稳。 他强提一口真气,直觉丹田内空空如也,一个踉跄,便倒头栽了下去。 石观音还在笑,她笑望着楚留香道:“你被无花缠住固然是好,但你若不上当,难道我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 她当然有别的法子,这屋子里,除了最后进来的楚留香、皇甫高、柳烟飞三人,便只有她跟华真真还站着。 姬冰雁、高亚男连同龟兹王父女,俱都瘫倒在地。 这一点不但华真真,连楚留香等人也未料到。 姬冰雁虽已力气全无,却仍能说话,他虽瘫倒在地,却仍不失冷静,他冷冷问道:“你那迷|药,我们已问过曲姑娘,只有在那谷中,身处罂粟花的包围,才会中毒。这是营地,沙漠夜里风沙又大,根本不可能被迷|药所围,怎么,怎么会……” “怎么会中毒?”石观音笑道:“不能让你们闻到中毒,难道就不能让你们喝了中毒吗?” “怎么可能!”胡铁花即便躺在地下也不改暴躁脾气,他怒吼道:“就是知道你毒药厉害,我们连碗筷都没动,酒还是从我老胡的酒壶里斟的,难不成,难,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 胡铁花没有说下去,只因他自己也不得不怀疑,难不成,这女魔头竟能将毒下到他的酒壶里? 那酒壶,他可是随身携带着的。 可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有其他方法?除了他酒壶的酒,大家什么都还没动过。而现在能站在这帐中的人,正是没有喝过他酒壶里酒的人。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难道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人? 她是魔鬼,还是幽灵? 石观音笑得更开心了,看到别人不开心,她就会很开心,非常开心。 她笑着说:“楚留香,你们三人若联手,本还有五成以上的把握。现在只剩你一人嘛,啧啧,别说杀了我,就是照应躺在地下的这几位,恐怕也要叫你头疼了吧!哈哈!哈哈哈!” 楚留香扫了地下诸人一眼,笑道:“夫人若不嫌弃,可与在下至帐外切磋一二。” “切磋?”石观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素手掩唇,肩膀轻抖,“我为何要跟你切磋?哈哈哈,我只要在这里,随便挥出一掌,立刻就能将你的一位朋友送上黄泉,而你却要站在那里,连动也不敢动。你若动了,我这一掌,就不知道要拍在谁的脑门上了。哈哈哈,我为何还要跟你切磋?我已经赢定了!哈哈哈!” 她说的没错,楚留香不敢动,这屋子里站着的人谁都不敢动。 楚留香或许走得了,但这屋子里的人,他又怎么能抛下一走了之? 他可以纵身而起,与石观音一战。 但他没有把握,他没有把握胜过石观音,更没有把握一招便制住对手。 而石观音,只要趁空隙随便挥出一掌,便有一个人会死。躲不开,逃不掉。 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他的朋友。 他还能怎么样? 他除了站着,眼睁睁的看着等着,他还能怎么样? “你说,我要先从谁开始好呢?”石观音环顾四周,好像已在挑选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啊!”她的目光落在了胡铁花身上,眼角,却掠过他身旁的高亚男。 她笑望着胡铁花,“就从你开始好了。” 高亚男的脸色已然惨白,冷汗顺着背脊滑落,她怔怔的盯着石观音,可她不敢开口,她知道若她开了口,胡铁花只会死得更快。 这是对她的惩罚,没有人能逃得过石观音的惩罚。 “女魔头,你要杀便杀,罗嗦什么?”胡铁花并非无惧,可就要死了,总不能在嘴上也输人才行! “你这变态的女人,爹不疼娘不爱,难怪连男人也不肯要你。死在你手上,我胡铁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寻了十辈子的晦气。来生你胡爷爷我转世投胎,非要在那澡盆子里泡个三天三夜才能去掉你过给我的霉气不可,呸,倒霉,真倒霉……” 他嘴里虽污言秽语,那稍稍翘起的右手食指,却在传递着一个重要的讯息: 楚留香,你这老臭虫,怎么还不走?留下给老子披麻戴孝吗? 他自信只要楚留香的轻功全力施为,必然能够走得掉。即便要带上那臭丫头,说不得,老胡牺牲一回,拼尽全力抱住这变态的女魔头便是了。 反正被吃这一回豆腐,下一次,就要等下一辈子了。 可楚留香怎么可能走?楚留香怎么可能丢下他们自己走? 石观音却对他的疯言乱语不以为意,她低头望着胡铁花,似是在喃喃自语,眼睛却瞟向高亚男,“你说,我是先把他那讨厌的舌头割掉呢?还是将他那总不老实的眼睛挖出来呢?或者,我把他的手脚砍掉装在缸里,免得他四处乱跑,惹人心烦,这法子好不好?” 高亚男急的眼圈通红,不敢说不好,更不敢说好,晶莹的泪珠,悬在眼角,堪堪便要滴落下来。 泪珠没有滴落,却又另一样东西落了下来。 落下的不是眼泪,却也同样滚烫,同样带着温度。 一滴血,顺着华真真的脖颈,流落下来。 “你说过,除了离开这里,不管我要什么,你都答应!”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蛋前夜,搞不好诸位妞儿晚上都有约会,所以某乔很勤快,这一章发的很早而且很肥,强烈要求各位在出门哈皮前看完并进行腐摸~(》w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8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8部分阅读 是决计不肯再嫁给他的了。” 石观音轻轻一笑,眼角竟似闪过少女才有的天真神色。 “他成亲那一天,我便从后山,偷偷溜上华山。那时,我的武功虽差得很,可轻功却是极好的,连他也称赞过,极好的……” “我溜进洞房,趁那新娘子不备,便点了她的|岤道。我掀开她的盖头,看着她满脸惊慌的样子,心底就说不出的得意。可看见她满身大红喜服,心里又满是气闷。本来,我想拿刀子,划烂她的脸,叫她一辈子都做不成新娘子。可后来我想了想,便觉得这法子不行。若她的脸被我划烂了,华家那帮老头子,一定会迁怒于三郎,非逼着他娶了那丑八怪不可。如此,我的一番心血岂不白费了?” 她吐出“三郎”二字时,声音既轻且绵又娇软,浑似掉入蜜罐一般,说不出的甜。 她笑望着华真真,眨了眨眼,“你看,我还不笨吧?” 大婶儿你若算笨,天底下怕都是脑瘫患儿了。 华真真心里吐槽,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她当然也明白,说故事的人根本不在意你的评价,你只要引着她往下说就是了。 她佯装一脸好奇:“后来呢?” “后来?”石观音掩唇娇笑,“后来,我便将她一身喜服扒下来,绑住她手脚堵住她嘴巴,把她塞进了床底下,临塞之前,还拿上山时鞋底沾的泥巴,在她的脸蛋上狠狠蹭了一把。” 石观音笑得甚是得意,“你没有看她的表情,她是又气又害怕,哈哈哈哈……” “我对她说,‘你只能睡我睡过的床,用我用过的男人!’” 什么叫兵不血刃,华真真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新娘子窝在床底下,却听着床上新郎跟别的女人行房,这种耻辱,别说是长江黄河,就是把这两地方埋了,逼得她跑去尼罗河她也会跳。 她突然很想知道,最后那可怜的新娘子怎么样了,柳烟飞在叙述的时候,并没有提过。 可是她又不笨,她当然知道这种话,是不能问石观音的。 而石观音,正沉浸在对往事的甜蜜回忆中,根本无暇理会她。 她拆开发髻,如云秀发便瀑布般垂了下来。轻捋秀发,她柔声道:“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晚。” 不得不承认,女人比男人更感性。 男人会往前看,而女人,则更喜欢回忆。因为抛除不快跟悲伤,回忆总是甜蜜而美好的。 即便她今日是个女魔头,也曾经拥有幸福的权利。 连华真真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石观音脸上,竟也带着神圣的笑意。 爱,本就是神圣的。 只是可惜,爱并不是结局。 “第二日天没亮,我就离开了华山。我本想着,既然已生米煮成熟饭,况且华家的祖传秘籍又在我手里,就算华山的老家伙们不喜欢我,也不得不投鼠忌器,答应这门婚事。” “可谁知道,他们不但不上门提亲,还要逼我爹交出秘籍,责骂我不知羞耻!” 石大婶儿,是个正常人家都不敢娶你啊! 华真真心里道,本来你那木已成舟的法子也不是不行,可你老早点下手啊,非要等人家新婚之夜动手。别说你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了秘籍让整个华山面上无光,就是你这么羞辱新娘子,人家也不能休了新娘子来迎娶你呀。本来你被人甩了还颇值得同情,可如今,光想想那憋屈的新娘人家就气愤难平了,怎么可能来上门提亲!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呀! 华真真心里嘀咕,哪敢说出来,只盼着她继续往下说,说完了好给个痛快话,又盼着她说慢一点,好为楚留香来救她多争取些时间。 石观音说到此处,神情却阴翳起来。 “我心底越想越恨,我把心掏给了他,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他。可往日的情分在他心底,还比不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在他眼中,还比不上床底下那窝囊没用的女人!华山的人来我家指责我、羞辱我,他连半句话都不为我说。我气愤不平,再次溜上华山,他却连面都不敢见我……” 她忽然冷冷一笑,“既然他做事都不像个男人,那就不要做男人好了。” 华真真脱口而出:“他怎么样了?” 她只记得柳烟飞说她再次上华山重创了华城瑾,可具体伤势如何,却不愿多说。 石观音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阴厉,她仍旧在笑,如春花摇曳,却有说不出的恐惧,令人禁不住战栗。 她笑着说:“我把他阉了!” 华真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那人她虽从未见过,她甚至连自己这副身体的生身母亲都未曾谋面。可是华家的血液,依然在她身体里流淌着,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她仍旧能感受到。 那个被人手起刀落,便失去做人最大尊严的,是她的伯父。 石观音绝美的笑颜在她眼中,从没有如现在这般恶毒过。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石观音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我远渡重洋,嫁给了天枫十四郎,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报那夺爱之恨,灭门之仇。” “终于,七年过去了,我学有所成。我从东瀛回到中原,便藏匿在华山附近。可当时,你们华山派毕竟人多势众,我虽不敢贸然动手,可心里却并不着急。七年我都等了,难道还等不了一时么?终于有一天,叫我得知饮雨那个老家伙远赴了南海,机会便来了。” “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风光的一天。所有羞辱过我的人,所有责备过我的人,所有暗地里瞧不起我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我心里好舒畅,真是说不出的快意。” 石观音满脸洋溢着得意的春光,却忽然,黯淡下来,“可我听说,黄山一战后,他便因为内疚自责,举剑自刎了……” “懦夫!真是没用的懦夫!”她声音忽然变得凄厉:“出了事就只想着一死了之,枉我当年对他一片痴情!” 连作为一个男人生存在这世上生存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你以为就算没有黄山一战,他还能活得下去么? 华真真静静瞧着她,只觉得她原本冠绝天下的容颜,却是说不出的可怖丑陋。 如果那种偏执的执着跟占有欲能够称之为一片痴情的话,我都不知道变态俩字怎么写了。 石观音的声音却忽然软了下来,她幽幽道:“可惜,当时我太生气了。你爹跟你三伯是一母同胞,他俩的容貌,本就有七分相似。当日华山上,我一见你爹,昔年所受百般羞辱百般苦楚便一齐涌上心头,我忍不住抬起手,一抓将他胸前抓了个窟窿。” 华真真心头一紧。 石观音幽然叹了口气,“可惜后来,我却后悔了。人只要一死,他的百般不是你便忽略,只记得他的好了。这许多年,甘愿为我驱策的男人无数,可我心里,却总还是念着你三伯。他活着的时候,我虽怨他恨他,可他死了,我倒总是思念他。” 她凝望着华真真,柔声道:“你说,你爹要是没死,我日日对着他,也能聊解我相思之苦啊,是不是?” 华真真只觉喉咙发紧,鼻尖一酸,眼眶里便有水慢慢溢出。 即便是空顶着女儿的名头,也禁不住身体有本能的反应是不是。 “好孩子,你别害怕,”石观音素手抬起,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那白玉般的手,透着森森寒意。 “你放心,我是不会这么对你的,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我已受了这么多年的相思苦,所幸,老天待我并不薄,把你送到我面前,”她盯着华真真,娇柔一笑,“当日你到济南府,我便想叫南宫灵送你回来,谁知道他自己……唉,算了,没用的孩子死了,不提也罢。好在如今,你还是到了我身边。” 华真真想要瑟缩着后退,奈何身体半分动弹不了,只能怯怯的问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本来我想要慢慢折磨你,以解我心头之恨,就像你大师伯那样。” 石观音像是觉得有趣的很,抿唇道:“你说他那样子,好不好笑?” 华真真大滴的眼泪便如滚珠般滑落,如果真变得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她宁可一死。 就算如秋灵素一般,有个不嫌弃她容貌尽毁始终爱护她的丈夫。可她的脸若变成大师伯那个样子,她情愿死也不要让楚留香看到,不要被他看到…… “好孩子,你别哭呀,”石观音的手指开始擦拭她腮边的泪痕,如哄孩子般,轻声抚慰:“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改变注意了。自那日,在木屋中看到你,我就改变主意了。” 她冰凉的手指缓缓滑过华真真的眉梢、眼角,沿腮直下,直到嘴唇。 “好姑娘,你扮男装的模样真俊俏,连札木合的女儿也喜欢你,是不是?你穿男装的模样,就跟当年的三郎一样,所有的姑娘都喜欢他,可他却只喜欢我,他本就该只喜欢我的。” 她指尖忽然用力,“可他却最终抛弃了我!” “疼!”华真真终于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她是想有骨气点,可那修长的指甲嵌进肉里,真的很疼。 石观音松了手,用指腹揉着那片红印,竟还低头轻吹了吹。 “好孩子,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这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是负心薄幸之人,他们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你,他们全部都令人恶心。” “所以,我们不需要男人,我们只对我们自己好,加倍的好,”她俯身凑到华真真耳畔,声音带着蛊惑:“好孩子,今后我便对你好,你也对我好,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令我满意。你有一张跟三郎一样的脸,最重要的是,你不是臭男人,这实在是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石观音仰头长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所以我要你留下来,留下来陪着我。你放心,我既不会像对待曲无容那样,毁你容貌。也不会像对待你大师伯那样,晒瞎你的眼睛。我只会疼你,爱你,加倍的宠着你,好不好?” 不好!半点都不好! 华真真在心底狂呼,说白了你就是自私自恋,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你,你自恋就自恋好了,拉上我干什么。你愿意爱自己就爱自己,愿意找女人就找女人,我可不要搞什么小蕾丝、背背山! 她心底吼得过瘾,却半分也阻止不了正在解她腰带的那一双手。 “好孩子,不要着急,我现在就疼爱你一番,好不好?” 谁着急了,你才着急呢,你全家都着急,你家方圆十里都着急! 可华真真是在着急,她着急一眨眼的功夫,外衫便被剥了个精光,只余下贴身的里衣,却轻轻薄薄,什么都遮掩不住,堪堪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石观音像是着了迷,一瞬不眨的盯着她。 你变态呀! 华真真张口就想骂人,可又唯恐惹急了她,一掌劈下来自己就一命呜呼。只得抽抽泣泣的小声求饶:“石,石大婶儿,我其实,一点都不像我伯父,更配不上你。我,我夏天长脚气,冬天有狐臭,还,还有,我能连着半年不洗澡,比胡铁花还臭,比屎壳郎还能熏死人。你一定不会喜欢我的,我就不留在这里祸害你了,你看你这里这么干净,一看你就有洁癖,千万别把我留下,留下你就毁了!” “呵呵呵,”石观音掩唇轻笑,“你这孩子,可真有趣!” 有趣你妹儿啊! “石大婶儿,我……”华真真张口还要分辨,却被打断了话头。 “好姑娘,我知道,你喜欢楚留香是不是?”石观音眼波流转,抿唇笑道:“你若想要他留下也可以,我不介意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作对野合的鸳鸯。” 你才野合呢,你全家都野合,你们家…… 嘶的一声衣料碎裂,最后一层遮挡也被一甩而空。 “啧啧啧,这么害羞,楚留香还没有教你怎么做个女人吗?” 石观音的笑声清雅又靡靡,一双手却已慢慢爬上了那满布红晕的胴体。 华真真再怎么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落落掉下来。 随着那双冰凉的手抚上自己温热的肌肤,她终忍不住嘶吼出声: “楚留香!” 第40章 神马决斗 就像野比康夫的多拉a梦、漩涡鸣人的九尾妖狐跟唐三藏的齐天大圣一样,华真真欣喜的发现,自己也有了召唤兽。 虽然,这个召唤兽来得迟了一点,迟到她就像是要被送上餐桌的鸭子,已被洗净腿毛,悬在锅上准备丢进去煮了。 可是,咱们也不能苛责他是不是? 你若也有几个生死之交的生命安全没得到保证,你也不会比这更快了是不是? 你若是在这黄沙蔽日、方位难辨的沙漠里发足急奔,你也不会比这更快了是不是? 你若是身陷敌人的老巢、四周围都是尸体血流成河诡秘莫测,你也不会比这更快了,是不是? 所以,华真真感到很满足,很知足。 她想,只要他来了,这便足够了。 这世上的一切她都不再奢求,只要,他来了…… 她听得出来,所以她轻声的唤:“楚留香!” “嗯!” 第一声应的时候,他人尚站在窗外。这一声应后,他的人已到了石室之内。 虽然,仍隔着一层纱幔。 但他们一个在纱幔那一边,一个在纱幔这一边,就已足够。 对华真真来说,已足够踏实,她紧张而害怕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尽管,石观音的手,还放在她的小腹上。 石观音比银铃更动听的笑声便在这石室内响了起来,“怎么,楚香帅终于肯现身了么?” 楚留香当然不是现在才到,纵然胡铁花他们的毒再难解,纵然这沙漠上再难追踪,纵然满谷的尸身再叫人惊奇,他也不会是现在才到。 他站在那窗户下已经有一会儿了,他站在那里,石观音自然也知道。 所以,他现在出现并不是因为他刚到,他现在出现,只不过是因为他沉不住气了而已。 女人总是比男人的耐性更大一些,就像石观音,为了报仇,她等了七年,甚至再有个七年,她也是可以等下去的。 但是男人通常不行,因为男人总有沉不住的时候。 有的时候,就像刚才那种时候。 一个人心里若是挂着另外一个人,便总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楚留香并不打算否认,他只是叹了口气,问道:“夫人谷中血案,是何人所为?” 谷中这些女弟子显然不是石观音杀的,且不说她有没有杀自己门人的必要,便是时间上,就来不及。 这些人,死了大约两三个时辰了,而在两个时辰前,石观音还在那龟兹王营帐里扮着王妃,这些人绝不是她杀的。 可又有谁,能够在这谷中出入自如,能有这种能力在一昔间将谷中之人尽数杀光呢? 石观音淡淡的笑了笑,仿似浑不在意道:“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泄泄愤罢了。” 她眼珠一转,旋即又停在了华真真身上,笑道:“香帅何必岔开话题?与其操心其他的,倒不如关心关心你的心肝宝贝。瞧瞧她光洁的胸膛,细滑的小腹,修长的大腿,还有……” 石观音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连,朱唇却轻启,轻软娇绵的声音引人遐想,华真真羞愤难当,恨不能立刻堵上她的嘴。 可她也只是狠狠瞪着她罢了,谁叫她一动也动不了呢。 她只有满面酡红,愤愤道:“你,你闭嘴!” 石观音掩唇轻笑,哪在意她这点威吓,她娇笑道:“好姑娘,害羞了?呵呵,你不是很喜欢他的么,难道不想跟他……” 想你妹儿啊!我才没你那么渴好不好! 华真真呲牙道:“你别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么?”石观音微笑着,冰凉的指尖却在她小腹上划着圈,“那日在龟兹营帐,撞见你沐浴的,不是他么?还有在这岩壁下的小木屋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呵呵呵,可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做哦?” 小木屋里那一次是为了引她上当,华真真自然能胸怀坦荡的瞪回去,可营帐里那一次,想到他宽厚的手掌拂过她的背脊直滑向下,想到他温热的唇,明亮眼睛,还有那个了不得的地方。 华真真忽然觉得很热,面颊火热,心也嘭嘭的猛烈跳起来。 “唉!” 一声轻叹,楚留香幽幽道:“夫人的对手是在下,何必总跟她过去不。” “啧啧啧,香帅心疼了!”石观音吃吃笑道:“还是说,我们在里面说悄悄话,惹的香帅吃醋了?” 楚留香叹道:“在下与夫人既然终有一战,何不尽快解决?” 石观音眼波轻转,“你有把握胜我?” 楚留香坦白道:“半分也无。” 石观音道:“那,你还有其他的帮手?” 楚留香摇头,“也没有。” 石观音眯着眼睛,道:“那我就想不出,你为何如此急着送死。要知道,上次我对你说过的话,现在依然有效。只要你归附与我,今后就算你想要……” “不可能!”楚留香语气平淡,却很坚定。 “为什么?”石观音挑眉,冷冷道:“难道你也如那些自诩正派人士的,想要将我这作恶多端的女魔头,剿灭铲除?” 除魔卫道固然重要,楚留香一向认为,一个人若做了恶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他虽从不杀人,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罪人逍遥法外。 而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的,谁也不能勉强!” 华真真眼眶一热。 “那就没办法了呀,”石观音嗤笑一声,抚摸着华真真的面颊,“好孩子,既然楚香帅如此执着,我自然也要成全他。等我把他送去见你三伯,再回来好好疼你,好不好!” 华真真竟第一次遗憾,自己不是个瞎子。 听人说,瞎子虽失去了视力,但其他的器官,却比别人都要来的灵活。 比方说,耳朵。 虽然仍是在这石室之内,虽然只隔着一道纱幔,但华真真不能动,她自然也看不见。 她只能听,听衣袂翻飞的声音,听掌腕相击的声音,听石观音得意的笑声,和……和楚留香的悄然无声。 纵然心里再着急,纵然心跳如擂鼓,还是不能动,一动不能动。 石观音冷冷响起:“楚留香,你还能再招架二十招么?” 楚留香幽幽叹道:“不能了。” 不能了。 这三个字,像一把浸了盐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华真真胸膛上。 她心脏骤然拧紧,不能了,么…… 人在极限时的潜能,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感到惊讶。 尽管尚处在焦急、担心、害怕而要崩溃的边缘,华真真脑中灵光一闪,终究还是想到了法子。 她猛然忆起,石观音刚才提及岩壁下那一次,为了诱其下来趁她心神激荡之际出手制住,她在那木屋中…… 所以说,人在绮思逸想的时候,是最容易分神的是吗? 就像小说上所说,高手对决,胜负仅在一念之间。 她的嗓子因刚才的焦虑而发紧,强迫自己要放松,要逼真。 华真真轻咳两下,声音恢复到往日的绵软娇甜,她说:“石大婶儿,你不是说要好好疼我的么,怎么去了那么久。这里好冷,你把人家剥的光溜溜的,也不来抱着人家,暖和暖和么?” “石大婶儿,我的胸脯好痒,好痒,你过来帮我挠挠啊……还,还有我的大腿,不知道是不是被虫子咬到了,好难受好不舒服,你帮我揉揉嘛。” “石大婶儿,我心跳得好快哦,你来摸摸,是不是比你的快上许多?” 华真真一咬牙,把心一横,呻吟道:“还有,还有那里,那里也好奇怪、好难过,嗯……你快过来,帮我看看嘛,石大婶儿,石……” 石观音忽然轻声一笑。 这个法子自然管用,尤其是在紧张的打斗之中,尤其是在抽身不能的情况之下,尤其,对方是自己肖想已久的人。 石室内,纱幔外,渐渐传出了粗重的喘息声。 两道,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怎么会是两声? 石观音吃吃笑道:“好姑娘,看样子你的情郎比本夫人还要着急呢!” 华真真的娇吟声嘎然停止,恨不能找个地洞藏起来。 楚留香,你这笨蛋,大笨蛋!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胡思乱想什么!!! 楚留香也只有在心底苦笑,这种时候,这个情况下,这丫头,不是要了命了么! 他心底还清楚,纵然是少林南支掌门天峰大师,纵然是昆仑宗主雷霆上人,纵然是剑术天下第一的“血衣人”,这些所谓江湖中武功最高强的人,在石观音手下,也绝没有能支持二百招的。 他知道已经快了,已经非常接近了。 石观音如今攻出十招,他已连七招都还不出了。 他还明白,用不了太久,或许是十招,或许是二十招,他便要毫无招架之力,他便就…… 到那时候,她怎么办? ·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华真真愤愤的想,就算自插双目自裁双耳自爆自残自宫,哦不对,我零件不足,宫不了,反正事到临头,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他要是不在了,姑娘大不了自毁容貌,也决不能落到跟大婶儿搞蕾丝的悲惨境地! 哎?等等! 华真真眼珠一转,忽又心生一计。 女人一生中最在乎的是什么? 家庭?事业?友情?财产? 不是不是,都不是! 女人一生中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 尤其是个绝色的美人儿。 尤其是像石大婶儿这样无节操的绝色美人儿。 尤其是像石大婶儿这样既无节操又变态疯狂的绝色美人儿! 别的女人最看重的贞洁她不稀罕,男人她也不稀罕,至于说我,华真真悻悻的想,那就算了。 但是容貌,像石大婶儿这样自恋的女人,怎么会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想起自己大二时候被四岁的小正太喊阿姨心里逆流成河的泪水,华真真又暗暗加上一条,还有年纪。 “石大婶儿,我真是佩服你,像你这样长得如此有创意、如此科幻、如此抽象,还能坚强的活下去活到生下两个儿子,真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当然,我觉得那个天枫十四郎的勇气更大一些。” “其实你也不是特别丑,只是从令堂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脸先着了地。所以我要代表全人类特别感谢你的母亲,她为你们李家为整个社会为人类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顶着那么大的鸭梨把你生了出来。你这个长相塑造的,那简直是突破了咱们人类的想象极限!” “不过你也不需要太自卑,虽然你长得丑,当然确实是很丑。但是,乍一看挺丑吧,仔细看,那个,更加丑……所以说你也不能怪我三伯,但凡长了眼睛的男人都不敢娶你。谁也不愿大清早睁眼看见枕头边飞沙走石、鬼斧神工呀!” “其实对于男人来说吧,女人的脸也不是最最重要的。反正吹灯拔蜡,只要能用就行。不过可惜,你身上的零部件也相当的不给力。” “二十年前你好歹还年轻,我三伯虽说吃了黑漆抹乎的大亏,但我们也忍了。如今你都过了四十猛如虎了,无花要是卖力点,都能让你抱孙子了。虽说你仰慕我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呢。可你也好歹低头看看自己的自身条件,我对奶奶,真的没兴趣!” “你那枯萎如同柴枝的手指穿过我的黑发,你那干瘪好似烂柿子的胸脯狠蹭着我的臂膀,还有你那苍老的一块块凝结的如同橘子皮一样的脸。石大婶儿,长得又老又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那个新娘子不是被你点了|岤道,而是被你活活吓晕的是吧是吧是吧?” “你长得如此恶心仿佛一块臭抹布似的还总爱卖弄风情,痴心妄想要我陪着你?石大婶儿,人贵有自知之明!正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你不要脸,果然是天下无敌呀!你……” “臭丫头!” 石观音绝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她也绝顶聪明,她自然清楚华真真这番话的用意,她自然不会自投罗网。 但她也是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且是一个迟暮的美丽女人,是个偏执的近似疯狂的女人。 华真真的这番话,一字一句,如针般齐齐扎在了她的痛脚之上。 她一声厉啸,只是为了喝令华真真住嘴,但也免不了一瞬的失神。 不多,只一瞬。 但只一瞬,便已足够。 对楚留香来说,仅仅一瞬的漏洞,已然足够。作者有话要说:历代石大婶儿:特别要说孙嘉琳这个,网上找不到彩照了,但据说这个扮相最得古叔心,还曾打电话给她赞她风华绝代!~↖(w)↗我一直觉得同人创作就跟给孩子整容差不多,隆鼻、丰胸、割双眼皮都叫整容,但若是从头到脚全换了个遍连孩子他亲妈都不认识了,那不叫整容,叫原创。so,第四位美人儿出演的那一部,某乔不敢做评价!~╮(╯▽╰)╭ 楚留香之华真真以上图片来自百度醉舞月下雪贴吧,在此向其致敬!~ 第41章 神马害怕 “抱紧点……再紧点……” 楚留香看了看怀中的佳人,终于停了下来。 好在他们已出了那魔窟,既不见满地尸身,也闻不到那令人几欲作呕的血腥气。他们可以停下,想停多久,都可以。 他缓缓坐到沙丘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佳人紧紧搂在怀里。 “害怕了?” 华真真仍旧不能动,石观音的点|岤手法是很特别的,即便是楚留香,也无法将它解开。 好在点|岤这种事情,我们都清楚,过几个时辰过后,便会自动解开。 可她人虽不能动,口却能言,面色也如常显。 她的脸色泛白,嘴唇却轻微的颤抖。 她身子虽不能动,楚留香却仍能判断,她在害怕,非常害怕。 他心底暗叹口气,自然是要害怕的。 任哪个小姑娘亲眼见到红颜白骨,都是要害怕的。 石观音的血,石观音的肉,那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仅在片刻间,就变成了一副枯骨。——她不但是最阴险最狠毒的,也是最骄傲最自恋的,像她那样的女人,怎么能接受失败的结局,怎么肯接受阴谋设计所需经受的惩罚? 可在她临死前,她却凄厉的喊了一句: “你忘了那个晚上藏在床底下的新娘子了吗?那个女人,她恨你,她要你死,她会要你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石观音临死前,却仿佛化身地狱里索命的恶鬼,干瘪的双颊,深陷的眼眶,枯如白骨的手指,一字一顿,鞭打在华真真的心上。 楚留香搂紧了她,柔声安慰:“别害怕,我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纵然不知道石观音所言是何人,纵然不知道谷中血案是何人所为,纵然不知道这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强大势力,但只要他在,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华真真摇摇头,只是在她的想象中,摇了摇头。 她很想摇头,但她还是不能动,即便是脖子也不能动。 她只能瘪瘪嘴,因害怕而绷紧的声线,有些颤抖:“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有人要杀她,不是因为有人在暗地里恨着她,不是因为那背后不为人知的黑暗。 她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她喃喃道:“我怕你死了……” 人在紧张的时刻,总是全神戒备,反而会疏忽了很多自身的感觉。 当紧张过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的时候,很多刚才未曾察觉的情绪,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我怕你死了,忽然特别害怕。 知道自己离奇境遇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回不了家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知道自己快要渴死的时候也没这么害怕,知道石大婶儿打算……都没这么害怕。 所以,楚留香,你什么时候偷偷的爬进来,pk掉我心中的一切,变得,比什么都重要了呢? 小偷就是小偷,封了帅的也是小偷。 你,你太坏了! 楚留香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她,搂得更紧,紧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已经快窒息了。 他本不是不善言辞之人,绝对不是。 但即便是他,此刻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他不会问:“我若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他也不会说:“傻丫头,我是不会死的。” 他知道情话怎么说,也知道诺言怎么许。 但有的时候,沉默,无声,是超越这一切的。 他感到很庆幸,庆幸他们都还活着。 他,和她,两个人,都还活着,一起活着。 只要能活着,就好好的活着。只要能在一起,就要幸福的在一起。 只要现在,只要这一刻,便已足够了。 虽然偶尔也会贪心的想要更多,但是,真的已经足够了。 低头深嗅着怀中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楚留香感到满足,却不打算任她被恐惧的情绪继续缠绕。 下巴轻蹭她的面颊,他问:“还痒吗?” “嗯?”华真真被这突如其来转换的话题弄懵了。 什么还痒? 楚留香覆在她耳畔,低声轻笑:“不是说好痒,想要人帮你挠挠的吗?” 哗的一下,华真真脑中一片清明。 回忆起来的同时,面上的红云也似火烤般迅速浮了上来。 “石大婶儿,我的胸脯好痒,好痒,你过来帮我挠挠啊……” 她羞得想要别过脸去不看他,可现如今自己一动不能动,面朝着哪个方向,还不是楚留香说了算? 在那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华真真低垂下眼睑,细声道:“才,才不是那样!” 那本就是我用的计,用的计谋好不好?还有,你临敌时候胡思乱想的帐,我,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呢! 楚留香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不依不饶的问道:“莫非现在不痒了?啊,那一定是被小虫子叮过,这沙漠里小毒虫毒蚁的最多了,要不要帮你检查检查?” 有没有被叮过你不最清楚啊? 华真真面颊嫣红,已如三月里的桃花,微醺醉人。刚才石室内的一幕,又猛然间涌上心头。 被点了|岤的人自然就不能动,不能动的人自然就没法自己穿衣服,没法自己穿衣服的人自然就要旁人代劳,这个旁人,这个代劳…… 华真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只是那被悬在锅上退了毛的鸭子,而分明是已被丢入锅里煮熟炖烂,简直都熟透了。 她不是没被他看过,可那哪有刚才那般仔细,需要一寸寸的审视,一点点的移动,一件件的穿上? 刚才俩人都沉浸在石室的紧张氛围中,还未曾觉得,如今想起来…… 她偶尔面上装的生猛,心里却始终是个小姑娘。 即便是个看过h漫听过广播剧的小姑娘,遇到了真人版,也是会害羞的。 更何况,那个真人,就是自己。 华真真紧咬了咬下唇,殊不知那红艳欲滴的景色,更加诱人。 盯着他的衣领,嗫嚅道:“你不许,不许胡思乱想,我才没有,才没有痒呢?” 楚留香挑眉低笑:“真的不痒?可我听你刚才,叫得很辛苦呀!” 那还不都是为了你? 讨厌,你这讨厌鬼! 华真真眼波流转,瞪了他一眼,复又紧忙别了开去。 本来,当然是不痒的。 可如今被他一说,渐渐地,好像,好像是有点怪怪的。感觉,感觉可能,真的有点痒…… 温热的气息喷覆在耳边,“若是那里不痒,可是那小虫子已爬到了别的地方?要不要我都帮你挠一挠?” 说完也不等人答话,那宽厚温暖的手掌,便自佳人纤细苗条的腰身,缓缓揉动起来。 你可能会有这样的经历,捉迷藏的时候,眼睛被蒙了起来,便会觉得耳朵特别灵,鼻子特别尖,往常听不到闻不到的细节都渐渐清晰了起来。 人在一动不能动的时候,也是这样。 因为自己不能动,所以对别人的一举一动益发的敏感,身上每一寸肌肤的触觉,也仿佛被无限的放大了一般。 华真真似是盯着他的衣领,却似全然没看见。 华真真听着他含笑的低语,却听不见自己砰砰加速的心跳声。 可有一样,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 那就是,自腰上传来的,酥/痒,缠绵,直晕倒唇角,舌尖…… “嗯……” 醉人的娇吟声不可自抑的自唇角荡了出来。 楚留香的心也跟着一荡。 他本不过是想逗逗她,他本不过是想换个话题,他本不过是想让她忘了那深刻的恐惧。 但现在,好像有点,停不下来了。 没有了强敌环视,没有了新仇旧怨,更暂时抛却了责任跟负担,好像有什么东西,停不下来了。 心停不下来,人停不下来,手便也,停不下来…… 嫣然轻启的红唇,半眯微合的双眼,和轻颤、抖动的睫毛。 楚留香忍不住垂首,印上那两瓣柔软,左臂仍轻揽着她的腰肢,右手却缓缓上移,终于,覆上了那向往已久的饱满。 “唔!” 口舌纠缠,惊呼声也只能被堵回嘴中。 楚留香磨蹭着那两片樱唇,舌尖扫荡着细嫩的香腮内壁,心底却被更大的满足感充溢着,填塞着。 那手上的触感,亦如他想象中美好。 不,是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 浑圆,坚/挺,又富有弹性,而最重要的,那是她的,才能让他如此,触手难忘,流连辗转。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仿佛有一个世纪,华真真的听觉才又恢复正常。 她听到他说:“可还有哪里痒?要我帮你一并检查检查?”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肌肤上传来的火热烧晕了头,是被他一直的纠缠吸吮吻得缺了氧,才会神志不清,才会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嗯”字! 差点,却还没有。 可并不需要她的回答,楚留香本就没打算等她的回答。 他一个翻身,已将她压在身下。 华真真觉得更晕了。 白日里阳光的暴晒下,每一粒沙砾,都反射着炙人的温度,隔着夏日里薄薄的衣料,熨贴着她的肌肤,暖洋洋。 心里,也好像有什么地方,化了一般。 “真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嗯!”她的声音清扬悠远。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应声。 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 楚留香仍拥着她。 他的唇流连在她的颈间,耳畔,他的手却蜿蜒而下,几不可控的,摸到了她的身下。 再一点点,一寸寸,自下而上的,轻揉,细捏,慢抚,直到…… 直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俩人头顶乍然响起: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华真真时常扼腕的痛悔,如果当时她自己能动的话,她一定先抬手蒙住脸,再缩起身,如打酱油路过一般的躲在楚留香身后。 如果这样还不顶用的话,她就手脚并用,在沙地上挖个大洞视死如归的跳进去。 但是痛悔就是痛悔,因为不可能,所以才悔。 因为不可能,所以她依旧一动不动,只能在眼角余光扫到柳烟飞用那怒视采花大盗的目光喷火的瞪着楚留香这个拐带引诱他宝贝侄女的罪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9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9部分阅读 犯将那罪恶的手掌放在她大腿内侧的时候,表情蛋定,内心蛋疼的,闭上了双眼。 掩耳盗铃就掩耳盗铃吧!/(ㄒoㄒ)/……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就有妞儿要求让他俩不河蟹,某乔觉着吧,虽说楚舅是没啥节操的浪子,但好歹华小妞不素个随便的人——她随便起来不是人【喂!_嘛嘛~好吧,某乔只是认为不河蟹乃是情到浓时水到渠成的一件事,俩人相处时日尚短,想要日渐情深怕是没时间,不过好在有石大婶儿这种bt反派boss做催化剂,同生共死过了,感情自然更进一步。不过可惜,地点不大合适【摊手,下一回吧╮(╯▽╰)╭ 第42章 神马分别 黄沙漫野,狂风肆虐。 细润无节的手抬起,葱白的食指跟拇指夹着,在烈日映照下,漆黑如墨,却泛着润泽细腻的光亮。 黑珍珠,黑色的珍珠。 华真真叹了口气,把那颗圆润的珍珠收回怀里,随即紧了紧盖在脸上遮阳的薄衫。 正所谓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哦不对,是神女、襄王皆无意,只是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媒婆有兴趣罢了。 只可惜,人家黑珍珠跟姬冰雁都半分没有要凑合在一起过日子的意思。 想起临行前黑珍珠望着她欲言又止,漆黑的大眼睛剪剪若水,华真真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唉,不要迷恋姐,姐夫会揍你啊!——_||| “扑哧!” 华真真后知后觉的抬头,瘪嘴,果然,又吐槽出声了…… 她心里默默起誓这个碎碎念的毛病真的是得改,一定得改,随即昂首环视,把一个个笑望着她的目光都瞪回去。 于是…… 一点红跟曲无容有情人终成家属她知道,可为什么湿叔跟湿伯也匆匆而别,脱离回中原大军单独去搞背背山,哦不,去隐居了呢? “喂!”华真真手肘蹭蹭身后,扭头悄声道:“你跟我湿叔说了什么?他怎么那么痛快就放过你了?” 依当时柳烟飞那表情来看,可是恨不能当场剁掉楚留香放在她大腿内侧那只手的呀! 有内幕,红果果的内幕! “也没什么!”楚留香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毕竟被长辈捉这回事儿还是挺尴尬的。不过好在,长辈们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 “我只不过跟他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现在就陪你回华山,求得枯梅大师的应允。” 没什么是什么呀? 华真真对他乍然转换话题心生不满,撅嘴道:“求我师傅做什么呀?” 她又不管计划生育,也不开药店不卖杜蕾斯!——枯梅:我打死你个胡说八道的不孝徒弟。 楚留香笑得仿佛春风拂面,也不回话,只低头就着那红颜润泽的双唇,摩挲着啃了起来。 “唔,唔唔……” 华真真急忙抬手推他,不要每次打算灭口的时候都用这一招好不好。 “还……唔……有,有伦……呢……” 上次柳烟飞等,是在魔窟附近分头寻找俩人,被湿叔一人看到18x内容也就罢了,但总不能回回都被群众围观限制级吧……/(ㄒoㄒ)/…… “咳,咳咳!” 一听这声音如此有力发音如此标准,就知道是从小练就一身撞破jq好本事,人称闪咳三人组之一的胡铁花。 广告时分: 早咳晚咳半夜咳,请服用古叔牌草珊瑚含片,一片顶过去五片,方便还实惠,您瞅准了……——滚!_ 好吧好吧,言归正传,胡铁花轻咳两声吸引诸人注意后,一脸感慨道:“哎呀,今天的日头可真烈,晒得我都抬不起头了。” 姬冰雁道:“是很烈。” 胡铁花举手遮目,“哎呀,今天的风沙也很大呀,吹得我都睁不开眼啦。” 姬冰雁道:“是很大。” 胡铁花继续道:“哎呀呀,这骆驼一晃一晃,颠得我头晕眼花,什么都没看见啊,什么都看不见。” 姬冰雁附和:“是看不见。” …… ——闺女囧:妈,给我拿个起子来。 ——作者乔:你,你想干嘛? ——闺女囧:我撬撬小姬的嘴巴,看丫是不是卡复读机了。(‵′)凸 ——作者乔:咳咳! ——众读者:这货也加入了otz…… 华小妞也不是吃素的货,丫除了面对自家人的调戏会脸红之外,面对路人甲、炮灰乙、酱油丙可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呃,好吧,胡铁花的戏份是比路人、炮灰、酱油重的多,但华小妞却还没有忘记他阶级敌人这个实质来着。 她柳眉倒竖,瞪目怒喝道:“负心花,你闭嘴!” 胡铁花果然乖乖的闭上了嘴,只是,其他人端坐骆驼上背脊挺直,嘴角的抽搐频率却益发快速——憋笑憋的越来越辛苦了…… 讨厌! 华小妞瘪嘴扭头,钻进某人怀里,默默内牛。 他们都欺负我……/(ㄒoㄒ)/…… 楚舅舅怀抱佳人,笑得越发荡漾。 · 事实证明,胡铁花的真实属相是秋后的蚂蚱,横批:蹦跶不了几天。 出了兰州城,告别姬冰雁后,几人弃了骆驼换马,在路线分配问题上产生了分歧。 经过几天的琢磨,华真真再傻也已经明白了求师父应允是个什么意思,何况她又不是真的傻。——作者有话说:对此我表示深切滴怀疑!【滚!~╭n╮(︶︿︶) 好吧,总之,楚舅舅要是带着三个情同兄妹的红颜知己上华山求亲,貌似也不会有什么人有意见,当然,有个人除外。 “咳咳!”——这两声已经变成了胡铁花的祈使句…… “那个,”胡铁花斟酌着说:“老臭虫,你说你上华山办正事儿,带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去算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李红/袖第一个不服气,“我们自然是帮去楚大哥提亲啦?” “就是!”宋甜儿瞪眼道:“我们是要去助楚大哥一臂之力。” 胡铁花撇嘴,道:“别开玩笑了,你们仨不去添乱就不错了。老臭虫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你们仨要是跟着去了,枯梅大师不撵他出来才怪。” 楚留香无辜的揉了揉鼻子,他什么时候名声不好了,那不过都是江湖中人传的,传的……他偷眼瞧了瞧那身为主角的姑娘,好在她并没有什么介意的表情,只是……香帅忍不住拂额长叹,不介意有什么可好在的…… ——闺女囧: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怎么样!难道要我蜡烛、皮鞭,大刑伺候拷问您老的风流史啊啊啊啊! ——作者乔:闺女,如果你能把揩苏蓉蓉油的手收回来,楚大神儿许是就不会纠结这个问题了。 ——众人集体拂额长叹…… “话不能这么说!”李红/袖道:“我们蓉姐冰雪聪慧,善解人意,便是枯梅大师性子再顽固,抬手也不能打笑脸人是不是?只要我们蓉姐跟大师细细解释,言辞恳恳,大师一定会允了这门婚事,我们同去,可是大有用处的!” “可不是么!”宋甜儿一旁附和,乌溜溜的大眼珠转来转去,“大师是一派掌门,我们这里也有个一宫之主,碍于身份,大师也不能真的赶我们大家下山吧?” 胡铁花不解道:“什么一宫之主?” 宋甜儿瞟了李红袖一眼,笑道:“自然是我们神醋宫的李大宫主咯!” “好你个小鬼!”李红/袖掳了袖子,作势便要挠她痒,笑道:“看你再敢编排我!” 苏蓉蓉也忍不住掩唇轻笑,道:“就算李大宫主不顶用,还有咱们甜儿呢,你若是为枯梅大师做了三天的斋饭,保管她拉着你,不叫你再下华山!” 华真真在一旁听了频频点头。 据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我有宋甜儿。 据说要守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跟他有共同语言。——我有李红/袖。 据说要想跟一个男人长相厮守,还要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我有苏蓉蓉。 所以,华真真歪头总结,强大的闺蜜粉丝团,才是我能把大神拐回家的终极奥义,秘密武器么?otz…… “在想什么?” 被某人一把捞回怀里,华真真瘪瘪嘴,委屈的道:“我好像,什么都不会……”——闺女你终于肯正视现实了【滚! 下巴轻蹭着她的颈窝,楚留香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只要会一样就够了。” 华真真眨眼望着他,“什么?” 楚留香勾唇一笑,语气却暗哑得让华真真耳根一热:“要我现在说也没什么,只是,这里还有旁的人呢……” 讨,讨厌,人家跟你讨论正经话题呢,怎么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上升到限制级了,真是讨厌死了。 害羞的姑娘举着粉拳捶打着她的情郎……——作者补充:捶着捶着就滚到怀里去了_||| “咳,嗯……” 高亚男清了清嗓子,她许是也想咳两声来着,可惜话到嘴边忆起了某个人的标志性开场白,活生生把第二声咽回了肚子里…… “我师父并非顽固不化之人,况且师叔师伯的意思,我会转达给她老人家。三位姑娘不用担心,还是随……还是回船上等好消息吧。” 说完,冷冷瞪了胡铁花一样。她当然知道那人打得什么注意,要他跟着上华山,比倒光了他的酒都难。 胡铁花讪讪一笑,骑驴顺坡下,“哎,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们三个回去好了,哈哈,哈哈哈,你们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独自上路也怪危险的。老臭虫,你放心的上华山吧,她们的安全报在我老胡身上了,哈哈哈哈!”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他自然也明白胡铁花的意思。只是两个当事人都如此态度,他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办法? 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 就怎么样? 就上不了华山! 因为他忘了一个大问题,一个让他悔得恨不能要掉自己舌头的大问题。 他忘记答应了一位姑娘,要去查一件事情。他忘记查完了这件事情,要回头告诉这位姑娘。 他忘了这位姑娘不要紧,可很明显,这位姑娘还没有忘记他。 他不去找这位姑娘不要紧,可不幸的是,这位姑娘迟早回来找他。 不早,也不晚,就是现在。 宫南燕冷冷的立在前方不远的官道上,她的风华也很美,她的眼神也很冷。 但跟曲无容不同,曲无容的冷,来自她的淡漠,来自她的孤独。 宫南燕的冷,却仿佛是没把天下任何人看在眼里。 遗憾的是,她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没什么打紧,可天下却没有人敢不把她看在眼里。 天下人,谁敢不把神水宫看在眼里? 楚留香只好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虽未必怕了那神水宫,但,麻烦就是麻烦,麻烦只有解决了,才不会再来麻烦。 所以,他不得不前往神水宫,去见那水母阴姬一趟。 “你去吧!” 他的小姑娘现在变得非常乖巧,本来么,她就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姑娘。 她甚至拿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温顺道:“我在华山等你。” 可是,只是蹭蹭哪里够,只是下巴哪里够。 吸干了她胸腔里所有的空气,直到她面颊已红得要滴出血,呼吸也急促不稳,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轻点她的鼻尖,他说:“好!” 他会很快,很快回来。 只是,楚留香并没有想到,他这一趟神水宫之行,并不轻松。 令他更想不到的是,等他回来的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作者有话要说:妞儿们,如果看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字样,请别紧张,那是jj新的防盗措施,我去后台里看了一下,是没有计算在正文字数里的!~╭(╯3╰)╮ 第1章 如此掌门 海风吹拂,海浪轻拍。 楚留香睁开眼睛,便能看到那朵朵白云点缀的海色天空,比大海更宽广,比海水更透彻。 这样的景色他非常熟悉,在那艘精巧快捷的三桅船上,他便时常仰望这样的天空,轻嗅着海风中淡淡的咸腥味,连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也是他惯常做的。 他一向认为,晒太阳是件非常美妙的事情,一个人若能多晒晒太阳,便决计做不出卑鄙无耻的事情来。 所以,只要不是正午阳光正烈,他总喜欢躺在甲板上晒晒太阳。 现在,他正晒着太阳。 现在,他却没有躺在自己的那艘三桅船上。 他现在躺着的地方,很特别,却又很常见。 人这一生中,总要躺在这种地方一次,当然,也有个别的除外。但躺进这种地方的人,大多数是垂垂老矣的老人。 楚留香还不老,他才二十七岁。 但他却躺进了这个地方,而且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比别人多躺一次,在他寿终正寝的时候。 现在,他躺在一口棺材里。 楠木材质,做工考究,上好的棺材。 他的周围,还有另外五口跟他躺着的这个一样的棺材,同样的,里面也躺着五个跟他一样的大活人。 棺材随着海浪在海面上起伏,楚留香渐渐闭上了眼睛,耳畔除了海浪拍打棺材板的清脆声,就只剩下哗哗的划水声。 当然,那用来划水的并不是船桨,天知道,他们连艘小船都没有。那将海水拨得哗哗作响的,不过是原本盖在棺材上的棺材板罢了。 一念至此,楚留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能在这样的境况下笑出来,连他都不得不有些佩服自己。 他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紧闭着双眼,却并没有睡着。 一个人若是躺进了棺材,就会忽然觉得自己已与红尘隔绝,变得心静如水,许多平时想不到的地方,这时都想到了,许多平时本已忘记了的事,这时也会一一的全都重现在眼前。 楚留香没有睡,也不能睡,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想。 他首先要想的是,自己为何会到这个地方来。 · 在看到张三的时候,楚留香正泡在逍遥池热气腾腾的池水里,周围雾气缭绕,既看不清楚别人,别人也看不清楚你。 但跟朋友泡在这样的大池里,赤条条,毫无机心,舒适的、轻松的,享受聊天的乐趣,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楚留香就很喜欢到这种地方来,尤其是在他解决完一场惊险的决斗之后,尤其是他竟出乎意料的是那场决斗的胜利者,而更重要的是,接下来他要去见一个,在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池子里虽雾气腾腾,但胡铁花仍能看得出来,他身旁之人的脸上已然开了花,他哼一声,嗤笑道:“你的人虽在这里,你的魂呀,怕是早就飞到了华山之巅了。” 楚留香笑了笑,不予否定,甚至心里也极是赞同。没有什么,比解决掉麻烦后,与心上人重逢更令人喜悦。 他的眉眼笑得弯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张三。 张三的外号叫做“快网”,不但水性极好,为人机警伶俐,而且眼皮杂,交朋友也多,对朋友当然也很够义气。 而令胡铁花最为称道的,却是他烤鱼的技术。他烤的鱼,又香又嫩,用来下酒是再好也没有的了,便是尝遍了珍馐百味,胡铁花也独好此物,只要到了苏浙附近,必然是要去讨要两条解解馋的。 这张三,自然也是楚留香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但这人虽样样都好,却有一样毛病,酷爱珍珠。 不论黄金白银,还是翡翠玛瑙,样样都打动不了他的心。能入他眼,能叫他手痒的,就只有珍珠。 所以这人的麻烦,也时常跟珍珠有关。 可惜这个麻烦,他却有点惹不起。 这世上,有人武功很高,有人权势很大,有人人缘极好,但这都不是最令人头疼的。最令人头疼的是有的人不但武功高,权势大,而且亲友众多人缘极佳,能够一呼百应号令群雄。 “万福万寿园”的金太夫人,便是这样一个人。 若单以武功而论,金太夫人,或许略逊于石观音、阴姬、血衣人……但若论及势力,江湖中却没有人能比得上这金太夫人了。 金太夫人一共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三十九个孙儿孙女,再加上二十八个外孙。 她的儿子和女婿有的是镖头,有的是总捕头,有的是帮主,有的是掌门人,可说没有一个不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更有一个弃武修文,位极人臣。还有一个出身军伍,战功赫赫。 金太夫人声名之盛,江湖上无人敢出其右。 而张三惹的这个麻烦,便是金太夫人的第三十九个孙女,也是她最宠爱的一个,“火凤凰”金灵芝。 张三便只有苦笑,他虽胆子也不小,但却绝不敢惹金家的人。可他虽早已知道金灵芝的身份,却在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还是魂飞天外把什么都给忘了。 这人虽只有这一个毛病,但这一个毛病,却极有可能会要了人的命。 好在,张三还有朋友,而且,是两个很好又极爱管闲事的朋友。 有楚留香跟胡铁花在,张三自然顺利的度过了这次难关,但是可惜,那颗光彩圆润的珠子,也已回到了正主手里。 他的一张脸,变得像苦瓜一样难看。 楚留香不禁有些好笑,也只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也看得出,这是颗稀有的珍珠,但你总该知道……” 你总该知道,珍珠再稀有,也及不上人命珍贵是不是? 你偷了人家小姑娘的东西虽不算不上是件罪大恶极的事,但若由此得罪了金家的人,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总是有些不方便是不是? 这些话楚留香还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些话就算不说出口张三也会懂,有些话有些人,只要点到即止便可以了。 但张三却还是一副苦瓜模样,甚至,面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他苦着脸说:“这颗珍珠虽极其稀有,却不是我见过最为罕见的。” 胡铁花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那说的那珠子自己没有到手,敢情他苦着脸不是为了这得而复失的一颗,而是那见之不能得的罢了。 他不禁有些好奇,因为金灵芝这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已经极是珍贵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张三魂牵梦萦? 他问道:“是什么样的珠子?” 张三叹了口气,眼神却变得柔和起来,满脸尽是向往之色,他缓缓道:“是我见过的最美丽夺目的珍珠,是一颗光滑润泽、通体透黑的,黑珍珠!” “黑珍珠?”胡铁花惊呼出口,跟楚留香对视一眼,奇道:“难道她也离开了沙漠?” 现如今石观音已死,龟兹王也成功复辟,这大沙漠的小王爷,不留下经营她父亲的事业,再次跑到中原来干什么?莫非,她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胡铁花再次望向张三,道:“我问你,那戴着珍珠的,可是个容貌极美的小姑娘?” “没错没错,”张三频频点头,道:“我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了,连这火凤凰金灵芝比她也不如,她戴那颗珠子,倒也是相得益彰,只可惜,只可惜……” 只可惜那珠子要是落到他手里,更是再好也不过了! 他话没出口,胡铁花跟楚留香等人倒早已明白,不禁相视一笑。 楚留香笑问道:“那姑娘,可是骑着一匹通体纯黑的黑马?” 张三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 “没有?”胡铁花诧异道:“那可奇怪了。若说这黑珍珠的主人不是黑珍珠,我或许有些疑惑,若说这黑珍珠没有骑着她那匹珍珠马,我倒死都不相信了。连死公鸡都说,她那匹马乃是万里挑一价值连城的,她出门若不骑着招摇才怪!” “哎,我问你,”他继续对张三道:“你瞧那小姑娘的模样,可是神气的很?” 张三沉吟道:“她的模样倒没有多神气,但她的名头,却真真儿神气的很。” 胡铁花笑道:“那当然了,沙漠之王札木合家的小王爷,自然神气的很。” 张三忽然翻了个白眼,“跟沙漠之王有何干系?沙漠之王纵然再神气,也是在他的沙漠上,咱们中原最受人敬仰的,仍旧是七大门派的弟子。” 楚留香心中一动,脱口问道:“那姑娘,可是华山派的?” “不错不错,”张三一连点头,看着他竟带着点“还是你最聪明”的神态,坚定道:“正是华山!” 胡铁花却嚯的一下跳了起来,整个人仿若惊弓之鸟,脑袋转着圈的四下里查看,声音也压得极低:“是,是不是高亚男?” 他自然也跟楚留香一样,想起来离开沙漠时黑珍珠送华真真的那颗珠子。若是高亚男讨去戴在身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有高亚男的地方他胡铁花就绝不会去,有胡铁花的地方,就绝对不能出现她高亚男。 张三忽然嘿嘿一笑,道:“清风女剑客的名头在江湖上虽也甚是响亮,但跟那姑娘比起来,可也差着许多了。” 这会儿连胡铁花也不禁纳闷,华山派七大弟子,除了高亚男,还有谁的名头更响? 他问道:“那她是谁?” 张三得意的,就像是知道了江湖上什么不为人知的辛秘,他挑挑眉,有些神秘的低声道:“华山派掌门人!” 胡铁花忍不住噗嗤一笑,枯梅大师他又不是没见过,且不说她成名二十多年,如今即便没有五十也要四十多岁了,就她老人家的长相,那,那也决计跟美貌沾不上边的。 他心里虽没有置喙武林前辈的意思,但也自信坦坦荡荡,实话实说。任哪个人见了枯梅大师,也绝不会把她称呼为美貌少女。 胡铁花正乐得前仰后合,楚留香却陡然间神色一变。 他凝视着张三,试探着问道:“那位华山掌门,叫什么名字?” “她叫什么我可不知道,”张三摊了摊手,坦白道:“不过我听见别人称呼她,华掌门!” 华山,华掌门!作者有话要说:哦哈哈哈哈,担心我be的妞儿看清楚了,第一个不同是指的身份,华小妞儿升职了,so不用害怕哦!~绝对木虐!!!第二个嘛,慢慢看……至于没看过原著的妞儿,如果这里有啥不明白的,留言我把原著大概串一下。本文第三卷的开始,已经是蝙蝠岛那个故事进行到一半多的时候了!~新年第一章,哈皮牛爷哦!!!╭(╯3╰)╮ 第2章 如此重逢 江波浩浩,炊烟袅袅。 夕阳透过袅袅炊烟,映在浩浩荡漾的江面上,为这鸟倦人归的黄昏,平添几分朦胧神秘的美感。 张三很喜欢看这样的景色,除了珍稀夺目的珍珠,最能令他愉悦的,便是黄昏时分,仰卧在自己那艘快船之上,欣赏这日落临江的美景。 归人行色匆匆,独他悠然自乐。 但今日,有些不同,相当的不同。 今日的傍晚,归人不再疾步,行色也不再匆匆。正相反,越来越多的行人驻足江岸,眺望江面,显然一副沉醉流连之色。 张三觉得很纳闷,他不禁坐直了身子,四下观望。很快的,他便找到了答案。 白日里人声鼎沸的江湾处,正静静的泊着五六艘江船。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很多都把船当成了自己的家。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家家都忙着生火烧饭,船舱里俱都有袅袅炊烟升起,俨然一个江上村落。 但有一艘不同,很是不同。 这艘船虽不大,却是崭新的,工艺考究。 这艘船的船舱里没有炊烟升起,这艘船的甲板上,却立着一个人。 一个身着一袭紫衫的女人。 她的年纪看上去不大,至多不超过双十,肤白如凝脂,眸清若秋水,两片红唇轻抿,表情虽不很严肃,神色却令人觉得平静安详。 这少女独自站在船头,身姿纤细体态窈窕,晚风吹拂她的衣袂,翩然若飞,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浑身上下,晕染出一层层,金红色的华光。 张三跟岸上所有行人一样,怔怔然,看得有些痴了。 行人们望着那江波上独立的少女,心底不禁赞叹一句,临江仙。 张三眺望船头,心里却不禁酸溜溜的泛出一句,好大的珍珠。 珍珠,自然是珍珠。除了珍珠,还有什么能令“快网”张三如此神魂颠倒? 那颗黑亮润泽的珍珠,此刻正穿了一条红线,悬在那紫衫少女的脖颈之上,映着金红的夕阳,更是夺目光亮。 黑珍珠啊黑珍珠! 张三咂舌又心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颗黑珍珠,手脚却已忙活开了,只盼着尽快的靠近那艘船,偷也好,抢也罢,就算是用骗的,也要把那颗绝世美丽的珠子握在手里才好。 只要那颗珠子能到手,他这辈子死都无憾了。 他正手脚利落的解开缆绳,打算催船上前,却忽然间,停了动作。 他的眼睛虽盯在那颗黑珍珠上,他的余光却还能看到旁人。 旁的什么人? 旁的,张三苦恼的瘪瘪嘴,旁的那一个,竟然是高亚男。 船舱里不知何时又走出一位姑娘,约有二十余岁,一袭绿衣,英姿飒爽。 张三自然也是认识高亚男的,不但认识,而且称得上是老朋友。 他认识高亚男,自然也认识她的武功。高亚男的武功虽未必比他高明,但高亚男紧追不舍不依不饶的精神,他可是早就见识过。 不说别的,看胡铁花就知道了。 张三不禁在心底苦叹,若高亚男在这里,若那姑娘是华山派的,说不得,自己只好想个万全的办法了。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去抢,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珍珠固然比命还重要,但若有了珍珠,一辈子却要活在被人催命似的追逐中,那也是苦不堪言的。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空当,却有一艘快艇,如箭一般,向那江船疾驰而去。快艇之上,赫然立着个身长玉立的轻衫少年。 那少年神情潇洒,人也长得极英俊,脸上更永远都挂着笑容,离着江船还远,便抱拳恭敬道:“在下丁枫,奉我家主人之命,迎接华山华掌门!” 华掌门?谁是华掌门? 张三心底不禁一惊,难道枯梅已退了位?难道华山派现今执掌门户的,就是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 他暗自惊奇,却远远望着那紫衫少女并不答话,倒是高亚男上前与那自称丁枫的少年低语几句,随即,三人便进了船舱。 那江船立刻便起锚,竟在暮色中扬帆而去。 张三哪里还敢迟疑,管她是什么华掌门还是高女侠的,那么珍稀夺目的一颗珠子,他可不能任由他在眼皮子底下跑掉。 他急忙催动快船,在那江船之后,紧随而行。 那船行驶的虽不慢,奈何张三更是水上好手,他也并不着急赶上,只缀在其后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只要跟定了这船,叫那珠子跑不了便是了。至于怎么弄到手,嘿,他可是还在绞尽脑汁。 只是他这脑汁,并没有绞太久,他眼神一丝不措的望着那江船,却忽然发现有些奇怪。 船舱里仍旧透出点点灯光,桅杆上舞动着半片帆影,但是江船上,竟似没了人声。 张三不知为何有这种直觉,但他猛然间预感到,那船上此刻,早已没有人了。那船从未靠过岸,更没有其他小舟接应,怎么会忽然没有人? 正在他踌躇是否上前查探之时,那艘船却缓缓慢了下来,不但慢,而且摇摆间,正像是在往下沉。 张三心底一惊,正要催船靠上去,却听“蓬”的一响,刹那之间,整条江水都已被映得火红一片。 那条正在下沉的江船,竟然烧着了。 · 楚留香还在回忆,他仍旧闭着眼睛,聆听海风在黑夜里拂过海面的呼啸声,跟海浪轻拍木板的啪啪声。 他虽仍旧是躺着,却已不在那棺材里。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 床,自然是摆在船舱里;船舱,自然是建在船上,一艘,豪华且宽敞的大船。 原随云的船。 他也没有想到,在这海面漂流之时,在暴风雨来临之际,会遇到原随云。 那日在逍遥池外,听完张三的一席话,胡铁花便跳了起来,惊呼道:“那江船若烧了,她们人去了哪里?” 她们去了哪里?楚留香自然也很着急知道,但他并没有脱口而出,只因他很了解张三,若高亚男死于非命,他自是不会跟他们在此侃侃而谈。 胡铁花也是张三的老朋友,胡铁花自然也该很了解他。只是可惜,他的脾气比楚留香急躁的多,遇到事情也远不及他冷静,更何况…… 楚留香心底幽幽一叹,更何况这只花蝴蝶对高亚男,远不如他面上装得那般无情。 却听张三接着道:“你不用着急,至少她们绝对没死。” 胡铁花问:“你怎么知道?” 张三嘿嘿一笑,“因为当日与她们同行之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你说的是?” “就是那出手制止金灵芝的少年,也正是请我们去吃饭的人。” 丁枫,那个少年的名字,叫丁枫。 楚留香现如今已然想明白,那丁枫邀请他们吃饭,自然不是安得什么好心。他邀他们出海,邀他们一齐前往那所谓海上销金窟,为的,就是要一举消灭他们。 他要保护的,正是那蝙蝠岛的秘密所在。 所以,他们这些并非蝙蝠岛主人所邀请,却想要登上蝙蝠岛的人,便被他聚在一处。 所以,他们这些可能威胁到蝙蝠岛存在的人,便被他想方设法的要除去。 所以当日出海,他们本有满满一船的人,但如今,只剩了躺在棺材里的六个。 胡铁花、张三、金灵芝、英万里、白猎,跟楚留香自己。 可那又如何? 纵然当日不明白丁枫的用意,可他却也知此番必定凶险万分,但他还是要去,还是得去。 因为,华真真或许,就在那里。 楚留香唇角不禁浮起一个弧度,每当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会变得很柔、很软,连他那薄薄的看上去有些薄情的双唇,也会变得温润、柔和起来。 而他现在不但想起了她,他现在,已经见过她。 海上漂流的日子,未必就能让他们幸免于难,因为他们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更有甚者,海浪渐高,海风渐狂,凭借经验他们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正当棺材摇晃,像已托不住诸人时,他们却发现了点点灯光。 有灯光的地方,就有人。 不仅有人,还有清越悠扬的琴声,自这宽敞的甲板上飘荡。 楚留香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遇到原随云。 船的主人,自然是原随云,而正在抚琴的,也正是他。 像他这种世家子弟,品味技艺自然都是极好的,连楚留香也不得不赞叹,自无花之后,他已许久没有听到过如此悦耳动人的琴声了。 但他却无心聆听。 他既没有听着美妙的琴声,也没有去看那风采奕奕的抚琴者。 他只是怔怔的,有些恍如隔世的,凝视着原随云身畔坐着的人。 那人着一件淡紫色的纱衣,静静的坐在那里。夜风吹拂丝丝秀发,有些凌乱,她抬起凝脂般纤长秀美的手,轻轻拢了拢,下意识的,缓缓抬起了头。 漫天星辉,便溶在了那张脸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楚留香能感觉到,身后的金灵芝背脊僵硬,甚至挺了挺胸膛。 但也只是一眼,只是淡淡的一眼。 那少女淡淡的扫了甲板上诸人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 楚留香紧紧地盯着她,她却没有再望他一眼。她的目光,始终随着那琴弦上轻灵舞动的手指闪烁,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重要,比这更值得她关注的了。 楚留香的嘴里,不禁泛起了些许苦涩。 他的真真,竟好像,不认得他了……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第三卷开始的时候,在原著蝙蝠岛那个故事里剧情已经过半,so概括如下:1、楚留香跟胡铁花在逍遥池泡澡,遇到因偷了珍珠被金灵芝追逐的张三;2、金灵芝使出华山绝学清风十三式,楚留香心下生疑,丁枫出现,邀几人共同出海;3、船上丁枫三番四次阴谋暗害,除掉与本文无关炮灰一干人,乘小舟逃跑,临走前将楚留香乘坐的船沉了,楚留香六个人只好坐着棺材逃亡,以上!~╮(╯▽╰)╭ 第3章 如此二人 风暴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很快便已消弭无踪迹。海面上孤星点点,映着碧波荡漾,华丽而宽敞的大船,稳健的行驶在深夜里。 船舱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楚留香依旧仰卧在床上,并没有掌灯。 本就无须掌灯,星辉自窗外洒进来,虽昏暗朦胧,却仍能看得清舱内事物,包括,那映在窗上的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纤长高挑,显然是个人。 那人立在窗外已片刻,楚留香却竟似毫无发现。 他双眼紧闭,连眼皮都不曾抬得一抬。 那人他虽看不见,可难道连呼吸声、脚步声也听不到? 楚留香的轻功,本已冠绝天下,这世上,又有谁能够偷偷接近他而不被发觉? 那人的轻功,未免也太过出神入化。 那人的轻功,确实出神入化。 黑影一晃,还未曾看清如何而动,人便已站在了楚留香的床头。 那是一只修长又白皙的手,那手在月光映照下,更显得剔透,玲珑。 那手慢慢的伸了出来,悬在楚留香额定,缓缓向下移,一寸寸,先是鼻子、嘴唇,然后,按向他的喉咙。 舱内依旧很静,静得,只能听见楚留香深沉而悠扬的呼吸声,他好像是已然睡熟了。 但,他又怎么可能睡熟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迅疾无比的翻身,已然将那悄悄潜入的黑影压在身下,死死地,压在身下。 “讨厌,你压痛我了!” 声音娇软甜美,仰面映着倾洒而入的月光,不是华真真还能是谁? 楚留香却半分未动,在海上漂流的日子里,他魂牵梦萦的就是这温软的触感,此刻终于能再拥入怀抱,他哪里舍得放开丝毫? “哼!”华真真环着他的腰,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在上面狠狠地扭了一把,撇嘴道:“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肯定又是被哪个女人勾住了魂,默默唧唧,害我一路上使劲端着掌门的架子,装得好不辛苦! 瞅着她委屈的笑脸,楚留香就知道她又想到哪里去了,忍不住心头好笑。拧腰翻了个身,让她趴伏在自己胸口,一手仍旧紧揽着她的腰,一手却自她背脊上缓缓抚动。 隔着轻纱,仍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与柔软,楚留香长舒了口气,心境平和,一如此刻平静无波的海面。 连日来在海上遭遇的种种境遇,竟也不再如当时看上去那样惊险。 从逍遥池,到三和楼,从金灵芝,到丁枫,再到船上人员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以及丁枫的毁船逃离,六人无奈的海上漂流…… 华真真一直乖乖的趴在他胸膛上,静静的聆听,等他说到乘棺材漂流,才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心疼道:“早知道你一路这么凶险,我便是多等几日,也没什么关系。” 只盼你能平安,就是叫我一直等下去,又有什么干系? 可楚留香却等不得那几日,恨不能更早些见到她,更何况能得她此刻安抚,便是再多经历些事故也是愿意的。 他只享受着她指尖的沁凉触感,笑不接话。 “你们从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0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0部分阅读 材里躺着过来,我还觉得好笑的很,又故意憋着逗你,现在才知道,当是凶险万分。不过,”华真真眨了眨眼睛,柔声道:“也亏了你,才能想出这么妙的法子。” 没有什么比情人的赞美更令人欣慰,即便是楚留香,也只觉得,能得她这句赞赏,便是在海上再飘荡几日也是甘愿的。 华真真却轻笑一声,指尖点着他的鼻头,“刚夸了你聪明,怎么现在看上去傻呆呆的?” 楚留香不禁叹了口气,心底苦笑,果然在感情面前,连他楚香帅,自认聪明绝顶,也会有变青涩傻小子的一天。 只是,他又怎么会在心上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傻小子?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反问道:“我正在好奇,咱们华大姑娘,何时升任了华山掌门?” 他不提及还好,一提及,华真真的眼睛便弯做了月牙状,水汪汪,却满是委屈道:“谁要当这倒霉催的掌门嘛!” 挺胸抬头笑不露齿也就算了,连看人的眼神都要拿出掌门的架势来,既不能太犀利,又要不怒自威,还要透着祥和、宁静……干脆买个芭比娃娃摆着算了,比十八世纪的淑女还要麻烦! 自那日她与楚留香分别,便同高亚男一道回了华山。却没想到往日清净淡然的华山派,也出了件轰轰动动的大事——清风十三式剑谱被盗。 这清风十三式乃是华山镇派之宝,向来由华山掌门保管,而至枯梅以下,也只传了高亚男跟华真真两人。 谁料半个月前,江湖上却传出有人使用清风十三式,枯梅大师翻看剑谱秘籍,才发现已然被盗。 此事非同小可,枯梅当即决定下山访查,但以她华山掌门的身份,擅自离山毕竟有所不便。未免打草惊蛇,枯梅大师决意暂将华山掌门一位,传给华真真。 “本来师姐最合适,可她要陪师傅下山,从上往下数,一不小心就轮到我了!”她撅着樱红的嘴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委屈!当然委屈! “本来师傅跟师姐下山,我就乖乖呆在华山就好了,反正我们华山派人丁单薄,又一向与世无争,十天半月也未必有人来访求见。可偏偏……” 她小巧的下巴在楚留香胸口蹭了蹭,苦着脸道:“偏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蝙蝠岛主来,送信说知晓清风十三式失窃一事,邀华山掌门到蝙蝠岛一叙。师傅跟师姐一合计,就改由师姐陪着我依约前去,而她老人家换个身份暗地里追查而来。” “唉!这一路上光听师姐叮嘱,掌门这也不能做,掌门那也不能做,掌门……啊啊啊啊,这当了破掌门什么都不能做,还做这掌门干什么!!!” 楚留香揉着她气鼓鼓郁闷的脸蛋,笑道:“那独立江边,也是高姑娘出的主意?” 小丫头鬼得很,自然也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自打黑珍珠送了她这颗珠子,何曾见她戴在外面过。那在江边惊鸿一现,自然是有目的而为之。 华真真面色一晒,吐吐舌头,有些羞赧道:“人家害怕嘛!什么蝙蝠岛,鬼才知道在哪里?我,我不是信不过师傅的武功,不过,有你在,我心里才踏实嘛!” 楚留香觉得这话极是受用,笑容更不免扩展几分,“哦?” “师姐说,那张三是你的好朋友,他这人,虽不爱真金白银,却最喜珍珠,只要见到了好珠子便拔不动腿。而负心花这人呐,最是嘴馋,你俩途径苏浙附近,必定会去找张三讨两只烤鱼做下酒菜。我就故意站在他的快船附近显摆这颗珠子,不怕他见到你们的时候不会吹嘘!” 她的眼睛晶晶亮,像是炫耀过后等着夸奖的小孩。 楚留香自然不会驳她的意,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更凑到腮边亲了亲,“真聪明!” 华真真立马得意极了,身后仿佛有条小尾巴,快被她敲到天上去了。 只是…… 楚留香心底苦笑,不要总这么扭来扭去,真要命了……他揽着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急忙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你跟丁枫一起离开,为何有上了原公子的船?” “哦,你说小原子啊!”华真真解释道:“我们在路上跟小原子回合,他也是收到邀请要上蝙蝠岛的。后来贼眉鼠眼姓丁的小子说有要事离开,我就搭小原子的船同行了。” 楚留香暗忖丁枫的所谓的要事,就是解决他们这一批不速之客了。 “原公子有没有提及,他上蝙蝠岛所谓何事?” “他没说过,我也没好意思问,事关隐私嘛,”华真真不在意的说道:“八成,也是家里的什么秘籍丢了吧。你不是说过,他们无争山庄是武林第一世家么?从他们家偷出来的秘籍,估计挺值钱的!” 小财迷! 楚留香不禁失笑,道:“听金姑娘所说,那清风十三式是她自蝙蝠岛买来,就不知当时,花了多少银子了。” “金姑娘?”华真真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撇嘴道:“叫得很亲切嘛?为什么你身边老是冒出来这种什么金姑娘银姑娘玉姑娘瓷姑娘的?干嘛,打算都摆家里,开首饰店吗?” 不叫金姑娘,难道要叫人家金夫人么? 楚留香无辜的揉了揉鼻子,正色道:“我倒是真的打算开首饰店的!” “嗯……”华真真眼睛瞪圆,小嘴撅得立马能挂个油壶,“你,你敢!” 当着我的面就敢承认往家里带别的姑娘,活得不耐烦了! 楚留香却挑挑眉,佯作正经道:“我若不开店多赚点银子,如何养得起咱们华大掌门!” “呸!”华真真白了他一眼,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谁要你养了!” 楚留香的心头,就像是有只小手伸了进去,狠狠的挠了挠。猛然一个翻身,再次把她压在身下,他的声音却不复刚才的清亮:“那,换你养我如何?” “哼!”华真真还想开口笑他,却被他唇齿间的湿热喷覆在颈窝,顿时面颊一热,连抵在他胸膛上推拒的手也软了下来。 “真真!” “嗯?” 楚留香垂首凝视她,有些惆怅得道:“等把那偷秘籍的小贼捉住,我非把他吊起来抽一顿不可!” 虽说他从不杀人,但,偶尔的吓唬吓唬对方,泄泄私愤也是,可以的……吧?!! 华真真不解的望着他,“他偷你东西了?” 我们其他人也就罢了,丢个把东西不算丢人,你可是堂堂盗帅啊,若被人偷盗眼皮子底下岂不是……莫非,是因为人家抢了你饭碗? 楚留香似是郁闷极了她的不解风情,轻咬啃噬她精巧的耳垂,直到红晕尽染到脖颈下,方才满意的放开,又望着怀中人水雾迷蒙的眼神,叹气道:“若不是他捣乱,我此刻早已拜见过枯梅大师了。” 若不是这半路杀出来的小偷,若不是神秘莫测的蝙蝠岛,他此刻早已身在华山,早已见过了枯梅,早已…… 他望着怀中的佳人,幽叹口气,此刻,早就能名正言顺…… 华真真自然已明白他什么意思,面颊立刻如火般烧了起来。只是……搂搂抱抱这么久了,好像,好像也不是特别害羞了…… 她在心底暗暗地想着,樱唇轻启,细声道:“你现在要见我师傅,也,也不是不行……” 现在换楚留香诧异了,“嗯?” “她如今,也在这船上。” 楚留香眉头轻蹙,“你是说,枯梅大师乔装改扮,也拿到了蝙蝠岛的请帖,上了船?” “嗯!”华真真点点头,笑道:“你猜,她扮得是谁?” 她扮得是谁,楚留香怎么会猜得到? 但这江湖上,能值得蝙蝠岛算计的,必也是声名显赫。而这其中,适合枯梅大师刚烈又孤僻的脾气的,其实屈指可数。 楚留香若猜,又怎么会猜不到? 可他现在,那还有心思去猜这些? 他现在心头上,就好像被一排排小蚂蚁齐刷刷的踢踏而过,简直是,刺痒难耐…… 这世上的事,许多是能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的,比方说身形速度,比方说出掌的力量。 但这世上,又有很多事,令你根本难以控制,比方说……比方说那日在沙漠里,他就很想做的一件事…… 大灰狼已然不可自抑的蓄势待发,小白兔却还眨着双眼懵懂未知。 大灰狼深吸口气,决定引导一下小白兔。 他说:“你看这房间里有几张床?” 小白兔眨了眨眼,“三张啊!”她又不是瞎子。 大灰狼再接再厉,“那你猜,这房间里住了几个人?” 小白兔有点懵,她心说是我的脸颊像火烧,不是大灰狼吧?为什么他更像是脑壳被烧坏的那一个? 她不明所以的答道:“三,三个呀?” 大灰狼身形沉了一沉,胸前也压的更紧,“那你猜,另外两个去哪里了?” 另外两个,自然就是张三跟胡铁花,只是…… 小白兔翻了个白眼,“我哪里知道!” 他们是两个人身自由的大男人,又不是未成年少女,还要担心他们彻夜不归被怪蜀黍尾随吗? 大灰狼低声一笑,“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出去了?” 小白兔摇摇头,“为什么?” 狼下巴枕着小白兔的颈窝,嘴唇覆在耳畔轻蹭,“因为他们走后,这房间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两个人?两个人怎么了? 小白兔脑中闪过,却没来得及问出口。 因为此刻,她已经由一只小白兔,变成了活脱脱的小红兔。 脸颊是红的,耳根是红的,脖颈是红的,华真真虽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到自己此刻浑身上下,定然红透了,比油闷大虾也淡不了多少。 两个人,自然可以做些,两个人做得事…… 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更沉了,他喷在自己耳畔的气息更湿了,他握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更热,也更有力…… “你若不喜欢……”他问话的声音低暗沙哑。 她若不喜欢,他当然不会勉强她,他从来不会做任何,勉强她的事。 所以说,问话也是一门艺术。 他若问,“你喜不喜欢……”,她绝对不会回答说喜欢,任哪个姑娘在这种情况下,“喜欢”二字也是羞于启齿。 可他问的是,“你若不喜欢……”,她是不是也能回答说,“不喜欢”? 好像,也不能…… 如果是他,她就不会不喜欢。 如果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 楚留香的唇角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春宵一刻,佳人然诺,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长臂轻挑,一条锦被铺盖而来,堪堪裹住了床上交颈相缠的,两个人……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如果某乔理解无误的话,应该算上了三垒!~╮(╯▽╰)╭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onebookphp?novelid=938595 第4章 如此捉j 尖叫声传来的时候,胡铁花正在甲板上吹海风。 他没有料到丁枫的船上竟有如此多的诡计,没有料到几人竟沦落到做棺材漂流,没有料到在海上会遇到原随云,他更加没料到的是,华真真竟然也在这儿。 华真真在这儿,高亚男自然也在。 海风轻啸的夜里,胡铁花跟张三两个人,放着柔软干净的床不睡,却躺在宽敞平坦的甲板上,为的,自然是那所谓“君子成|人之美”的混账话。 而依然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人也在做着“成|人之美”的事,比方说,高亚男。 胡铁花忽然有些别扭。 与美貌的姑娘一齐躺在甲板上吹海风看星空,本是件风雅的事,若是换了楚留香,即便不吟上七八首应景的诗,也要说两句贴心的甜言蜜语才是。 胡铁花也并非真的是个不解风情的人,这样的话他虽不爱说,但这样的话他却并非说不出来。 这样的话,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对高亚男说。 高亚男也并非不漂亮,她虽已不是小姑娘,却也绝对不老,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她说话虽不温软,做事更不黏腻,却别有一股子勃勃英气,叫人看了心旷神怡。 这样一个姑娘,胡铁花却躲了她七年。 七年,只为一句嫁娶的戏言。 胡铁花不想娶她,这点没人能够否认。 但是,胡铁花真的不爱她吗? 仅凭张三一句话,他们便乘船出海,来到这比沙漠更凶险万分的大海之上。不管是接二连三的命案,还是濒临绝境的漂流,不管是那诡计多端的丁枫,还是那神秘莫测的蝙蝠岛主,他们都不曾惧怕,更不会后退。 楚留香为的是华真真,他胡铁花,为的又是谁?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胡铁花也常常会在心里后悔,或许,他不该对高亚男如此残忍。 或许,自己对她,本就不如嘴上说的那般无情。 或许,自己始终是在爱着高亚男的。 只可惜,清醒的时候,他绝不会承认。 胡铁花偷偷瞧着高亚男的侧脸,她当然还不老,也不添半点沧桑或者风霜,但,却也甚少露出少女时的神采,她那些原本骄傲的棱角,仿佛,有些被磨平了。 胡铁花的心里,不禁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姑娘。 一件绣着金花墨凤的大红箭衣,一双粉底官靴,配着同色的洒脚裤。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你若看她一眼,她定要瞪你两眼。 脸上的那股子神气劲儿,真是说不出的骄傲,说不出的张扬,活脱脱,就像是七年前的高亚男。 那姑娘,自然就是金灵芝,“火凤凰”金灵芝。 胡铁花想到金灵芝的时候,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们一路行来,胡铁花对金灵芝的声音绝不陌生,更何况她本就是个很爱说话的人,同一句话,她时常重复的说上两边,若说胡铁花听不出她的声音,那也绝不可能。 只是,胡铁花从没有听过金灵芝发出这样的声音。 什么样的声音? 惊恐的叫声,既突兀又凄厉的惊呼声,在这寂静的海上,凭空响起。 “啊!” 胡铁花蹭的一声蹿了起来。 他的轻功本不比高亚男高多少,但此刻,他却超出身后二人巨多。 就像不能对身入险境的高亚男置若罔闻一样,他当然,也绝不会放任金灵芝有任何生命危险。 不知何时,这两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竟已变得同样重要了。 尖叫声来自船舱方向,金灵芝此刻,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得出来,她双肩在微微的颤抖。 但她依然是两脚着地的站立着,她当然没有受伤,受伤的人,是不会如她这般稳稳站立的。 胡铁花不禁舒了口气。 他并不是第一个出现的,他赶来的同时,隔壁房门大开,白猎嚯的一下从门内闪身出来,后面自然是英老爷子。 胡铁花站定之后,张三跟高亚男也随后赶到。 可他们都不是最早赶到这里的,虽然胡铁花自认动作已然很快,但当他感到的时候,金灵芝的身旁已站了一个人。 白衣翩然,俊秀斯文。 原随云。 胡铁花心里清楚,原随云即便比自己轻功高明,也绝不会高到如斯地步。此刻他气定神闲,不但毫无疾驰后的喘息不说,连衣袂都没翻起半片。 他不是闻声赶来的,便是早已在此。 胡铁花对好客的原随云很有好感,所以他客气的询问:“发生什么事?” 他问的是原随云,回话的,自然也是原随云。 他略微颔首,双眼依旧无波,面色却满含歉意,“是在下唐突了,自舱底忽然跃出来,惊到金姑娘,扰了诸位休息,还请见谅。” 这点小事胡铁花当然不会生气,更何况他自己还没休息,他不在意的摆摆手,却瞥见金灵芝依旧面色惨白,紧抿着双唇,半声也不再出。 胡铁花忽然觉得心头一拧,望着她仿佛惊魂未定的样子,想要出声安慰,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做什么一惊一乍,害我们一跳。” 话一说完,他就恨不能拿针缝上自己的嘴,或者狠狠的抽几个大嘴巴子。 他懊悔的站在那里,抬眼偷瞧金灵芝,心里暗下决定,不管她这回如何责骂自己,也绝不再还口。 谁知,金灵芝却并没有生气,她不但没还口,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说的话也仿佛没听到一般。 她只是低垂着眼眸,脸色白的像纸,却始终不发一言。 金灵芝虽未回话,有人却开了口。 那人冷哼一声,随即道:“有的人自己担心受怕就好,不用扯上我们!” 胡铁花更加懊悔了,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他虽不像自己嘴上说的那样,对女人很有一套,但却也明白一个道理,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示牵挂另一个女人,那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 船舱间站了七八个人,却静得连落根针都能听见。 张三固然是兴致勃勃的在等着看好戏,原随云也长身静立,连白猎、英老爷子都极有默契的不发一言。 胡铁花觉得,他额头都要沁出汗来了。 高亚男依旧站在他身后,那两道冰冷的目光也割在他的背脊之上。 金灵芝也依旧低着头,周遭的一切,仿佛已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尴尬,尴尬的要命。 胡铁花喉咙发紧,他觉得自己得解释点什么,不管是对谁,总得说点什么才是。 但他张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好在,有人解救了他。 或者说,是一道门。 吱的一声,门开了。 金灵芝的房间,正在胡铁花三人的对面。 此刻,诸人围在她的房间门口,紧挨着的,自然也就是对面这道门。 门吱的一声响后,众人自觉转头。 这是胡铁花三人的房间,如今胡铁花、张三在场,人们当然会认为,房间里的是楚留香。 至少,白猎跟英老爷子就是这样认为。 所以当看清自门内走出的那人后,两人的眼珠子,便有些脱离眼眶了。 华真真走的很慢,肩背平直,气度高华。 月光洒在她身上,宛若罩着一层耀目的华纱,风吹起她披肩的长发,轻舞飞扬,又为这景色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仿佛凌波的仙子,随时准备奔向银汉的那一端。 她目光平视,脸上带着宁静祥和的微笑,一步步,又有些轻飘飘的,移过众人的身旁,走向金灵芝隔壁,她的房间。 心里却在默念着: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们全都看不见我…… 华真真面上强作平静的走着,心里却在默默滴滴血,泪已流成河。 到底是要多大的茶几,才摆的开我这一整套的杯具? 从龟兹牌营帐,到大婶牌魔窟,再到漫漫黄沙本该人迹全无的大沙漠…… 偷情不是我的错,但出来捉j,就是你们的不对了!!!/(ㄒoㄒ)/…… 强忍内心的蛋疼,佯装无比蛋定的关上了房门,华真真一掀被子蒙头钻了进去。 而此刻,楚留香正也裹在被子里。 他没有起身,更没有出房门。 外面的气氛已经够诡异的了,他又何必出去给大家平添刺激? 他仰面躺着,双臂枕在投下,开始回忆。 他的回忆里,自然也包括红润的樱唇,细滑的肌肤,浑圆的饱满,还有修长紧实的玉腿…… 楚留香怔了怔,不得不轻咳两声,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自然也都是值得回忆的,这些,即便让他回忆一辈子也仍觉不够。 但现在还不行,现在,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细细回想。 比方说,一个酒壶。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上一章,下去继续码字,争取再来半章!!!【握爪昨天去考试现场适应,丫外面太冷了,回家发现脚竟然冻伤了,可咋再踩刹车啊啊啊啊!!/(ㄒoㄒ)/……下周一就考倒桩跟九项了,妞儿们祝福祝福我吧!!~ 第5章 如此释然 风暴过后,一碧如洗,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儿,轻拂过脸庞。 甲板上站着两个人,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 男子身着一袭蓝色长衫,整洁、清爽,望之使人心情舒畅,仿佛这碧波荡漾的海面。 他,自然是楚留香。 她,却不是华真真。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他问。 “整整七年,”她回答,随之抬手,捋了捋额发。七年,一个女人最青春的年华,就在这七年当中。 “还记得那一年,在莫愁湖畔,咱们用荷叶卷成酒杯喝酒,你一喝醉了,便要舞那套新学的‘回凤舞柳剑’,害得金陵武林中人,成天等窝咱们船边不走,想要偷你的剑法。” 她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接话,唇角却浮上一抹笑意。那段日子,本就是她一生中很珍惜的快乐记忆。 “我们是老朋友了,”楚留香盯着她,语气很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所以,我从来都不想怀疑你!” 可惜,他并不是傻子。他虽不愿追究,却未必想不到。 胡铁花的酒壶,不是人人都能接触得到的,即便是武功出神入化的石观音也不可能令他毫无知觉。当日在酒中下毒之人,只能是极其亲近的自己人,再结合那之前种种的巧合…… 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情形下,出现在龟兹王帐下; 胡铁花大婚的当晚,却将他带离新房,使得石观音有机可乘; 大公主死后,那个兵荒马乱的清晨,她却从外赶来,告知姬冰雁去追击一点红的消息,姬冰雁绝不是个冲动不冷静的人,而能激起他好胜之心的,只能是极为相熟的几个人; 剩下的,就是那一壶毒酒…… 证据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但诸多的巧合,却使他不得不大胆的猜测。 虽然,他是个最不愿意怀疑朋友的人。 但现在,他们是在浩荡无际的海面上,目的地是那座诡秘莫测的蝙蝠岛,而对手,却是到现在仍对其一无所知的蝙蝠岛主,他不得不谨慎,不得不小心翼翼。 他不想出任何差错,也不想出任何意外,不管是他,还是他的朋友。 高亚男,始终还是他的朋友。 所以不论她做过什么,他总还是愿意相信她的,不论她有什么苦衷,他都愿意帮她。 而像石观音那样的敌人,像魔窟那时濒死的境地,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自己面前被带走。 那人,自然是华真真。 高亚男望着起伏的海平面沉默良久,随即,忽然笑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扭头,望着楚留香,语气也很淡,仿佛还透着一丝无奈的疲倦。 她说“她已经是华山的掌门了!” 她自幼在华山长大,家的概念已在她心目中根深蒂固,家族的荣誉感,可以胜过一切。 虽然,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她曾经做过有违自己所信奉的侠义之道的事情,但不论何时何地,她都不会做任何有损华山之事。 不会再有下一次,因为,华真真已经是华山派掌门了。 楚留香当然相信,朋友的话,他一向都愿意相信。更何况,他清楚华真真对高亚男的信赖,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见她一错再错。 有了这句话的保证,他心底不禁暗自舒了口气。 两个多年的老朋友,眺望海面,再也无话。 有种可以称之为约定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带着前嫌尽释的舒畅,静听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哗声。 随即,是轻快的脚步,跟娇软慵懒的声音响起:“你们在聊什么?” 不用再苦端着掌门的架子唬人,没有了昨日的风华气度,华真真如今的神态看上去,一如往昔的轻灵娇俏,还带着一丝睡眼朦胧的懒散。 果然,优雅艺术这种东西,真的不适合我…… 华真真郁卒的想着,被捉在床没什么,被人当做草泥马组团强力围观也没什么,即便独自一人躺在被窝里回忆的面红耳赤也没什么,真的,跟小原子你那号称能涤荡人灵魂堪比21世纪new age ic的空灵妙音比起来,真哒,都不算神马…… 勾、抹、揉、挑,不愧是号称武林第一的无争山庄,不愧是号称色艺双馨,咳咳,是才貌双全的原公子,一曲琴音在他指尖流淌出来,堪称绕梁三日,沁人心神不绝于耳。 可是…… 能不能不要深更半夜里弹? 能不能不要坐在我隔壁弹? 能不能不要反反复复不眠不休的弹? 一百遍啊一百遍……华真真悲催的默念,连我这种神经大条粗到堪比水泥电线杆的人都会失眠,小原子,你圆满了!/(ㄒoㄒ)/…… 手自然的穿过楚留香的臂弯,头斜枕着他的胸前,华真真张开嘴,眼睛看的却是对面的高亚男:“怎么都不叫我嘛?” 虽然也常叫嚣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可这神仙若是错过了早餐,在被捉的第二日,众目睽睽之下睡到太阳照屁股,那里子面子,可都有点挂不住了。 华真真忆起刚才摸到厨房找食物,路遇胡铁花时他看自己的眼神,起初疑惑,随即释然,带点关怀,却更多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神态,便觉得满头黑线。 疑惑:怎么现在才起? 释然:哦,原来是昨晚…… 关怀:那个,看样子是累坏了嘛! 八卦:所以说,老臭虫你真是baba…… 啊啊啊啊啊! 华真真在心底怒吼:我们明明神马都还没来得及做啊! 只是,这话要是真的吼出来,恐怕会,更郁卒吧…… 华小妞愤愤的想,要不要把刚才在舱下看到了某二人手拉手的景象告诉师姐,可是……还是算了吧,以师姐的脾气,说不准是更生气还是,更伤心…… 神游太虚的某人,被一声轻语打断:“叫你,你起得来吗?” 高亚男对外人虽时常凶巴巴,对自己师妹却是温柔体贴的很。 华真真面色一晒,“哪有,我平时勤快的很嘛!” 说完,偷偷瞄了楚留香一眼。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娶个好吃懒做的媳妇儿吧? 好吧,虽然我是,可,就不兴我假装很勤快么? 那人却勾唇轻笑,手掌覆在她腰间,轻轻捏了捏。 讨,讨厌! 华真真腮泛红晕,却听高亚男续道:“是呀,平时挺勤快的,就是昨晚,有点儿辗转难眠!” 华真真回应着点头,是呀是呀,确实都是失眠的错。 随即警醒,猛然抬头,果见某人笑容益发荡漾…… 拜,拜托! 我是因为隔壁弹了一整夜的棉花而失眠,才不是因为你,那什么,跟那什么的好不好?!! …… …… …… 好、好吧,是有那么一丁点,点的不能再点的你的原因。 …… …… …… 或、或许,不是一点,或许,是大,大部分。 …… …… …… 喂!喂喂! 你不要太过分!不许拿手指勾我的腰带! 不、不行!伸进去也不行! 华真真抬头对罪魁祸首佯怒而视,那人却溢满了笑容,臂膀也箍得更紧。 唉! 高亚男微笑着摇摇头,她是个有眼力界儿的人,自然是打算悄声撤走,留下这对情侣独处。 可正当她转身,抬步欲走之际,却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船舱的走廊尽头,那人穿着一袭火红的衣裙,那是个年约十六七的小姑娘。 她相貌平平,只能说清秀,绝对算不上美。但她却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转动,甚有神采。 此刻,这双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正望着高亚男。而她的手臂也正轻轻举起,向着高亚男,招了招手。 高亚男并未说话,却缓缓朝那姑娘走去。 高亚男看到了她,楚留香跟华真真俩人自然也看到了她,而那姑娘在招呼完高亚男之后,却也将眼神一转,倾注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抿嘴一笑,随即,眨了眨眼。 华真真的脸蹭的就红了。 虽说在高亚男、胡铁花他们面前,表演这些你侬我侬忒煞情浓的亲昵动作已经是习以为常,但在其他人,特别是有些人的面前,她还是,有些扭捏的…… 她将头一扭,深深地埋进了楚留香怀里,打算鸵鸟到底! 那姑娘轻声一笑,转身随着高亚男,一前一后的走了。 楚留香望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那间房门里的背影,拍了拍怀中人的肩膀。 “那是谁?”他问。 “我四师妹。” 华真真抬头,发现楚留香正在出神,“怎么了?” “没什么,”楚留香摇了摇头,淡淡道:“只是,有些眼熟!” 华真真轻哼一声,嗔道:“你看哪个女人都眼熟!” 楚留香微微的苦笑,他不能说是,但也没办法解释这个“四师妹”的背影为何会看着如此的眼熟,他除了苦笑,还能怎么办呢? 好在,女人嗔怪的时候并非是真的生气,女人的嗔,不过是撒娇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不管是嗔怪还是撒娇,都是需要哄的。 这个道理,楚留香自然也明白。 所以他抬手,勾着某人精巧的小下巴,打算身体力行,哦不,是“唇舌”力行的哄慰一番…… 海风迎面轻拂,依然带来微微的咸,却也还泛着,丝丝的甜……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表达某乔因为备考驾照而迟迟未更新的歉意,特奉上美图一张,哦哈哈哈哈!~介素单机游戏楚留香新传的截图,虽然某香帅看上去忒青春逼人颇有些翩翩少年郎的文弱模样,不过此华小妞那羞射滴小表情真的很萌啊很萌!~所以,妞儿们:不要大意的按抓留花吧!!!【握拳 第6章 如此人鱼 “你不许看!” 细软柔滑的素手捂在眼前,娇嗔痴怪的气息喷覆在耳边,楚留香的双唇,不禁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话他曾经听过,这话,她早在那沙漠里的龟兹营帐中便说过。那时,她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的是易容成龟兹王妃的石观音。那时,她或许对他无意,或者说是还未发觉自己的心意,而如今,同样的话听在他耳中,却品出另外一番韵味来,甜在心头。 缓缓拉下她的手,却不放开,握在掌心轻轻的捏了捏,楚留香眼梢含笑,柔声道:“我不看!” 送他一记免费的卫生球,却难掩心底的蜜意,华真真就这么任由他牵着手,身子还微微往对方那边靠了靠。 无视周遭令人尴尬的气氛,甜蜜的香气,在俩人眼神交流之间氤氲开来。 她不叫他看,他当然就不会看。 她叫他不要看,自己也不会看。 他们虽不看,别人却都在看,或许带着些诧异,或许存折些尴尬,或许还有一丝的羞惭,可都在看,都还忍不住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当然,还有一人例外。 原随云面带微笑,轻声问道:“不知这一网打起的,是什么鱼?” 这样的景色太过诡异,这样的事情也太叫人惊骇,甚至还有些流连,以至于胡铁花经他问及才忆起他眼睛的不方便,摸了摸鼻子,回答道:“是人鱼!” 这世上竟真的有人鱼? 连原随云也不免吃了一惊,他失声道:“人鱼?” 胡铁花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才想起来他看不见,只得解释道:“说是人鱼,还不如叫她们鱼人,是,是……唉,其实,其实就是女人!”——四个全身赤/裸的女人。 只是最后这一句,他没好意思补充。 一网入海,满兜的鱼儿变成了人,这已经够叫人惊奇的了,更何况是这样四个健康、丰满,充满诱惑力的女人。 众人都讷讷的围着那渔网站了一圈,却有些不知所措的安静,明知这事情太过诡异,却仍有些呼吸沉重的,移不开眼。 原随云继续问道:“是死人,还是活人?” 在这样远离陆地的大海中,在这波涛惊浪的海水中,用这渔网子打捞起来的,怎么还可能会有活着的人? 可任谁见到美好的事物,都不愿相信她是死的,胡铁花自然也不例外。 他立刻回道:“肯定是活的,世上哪有这么好看的死人?” 说完他就弯□,想要去解开那紧缚着的渔网,但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两道射线,不分先后的,直直向他背脊切割而来。若用华真真的话来说,那不是α、β,就是γ,总之,都是能活生生在你后背上穿个大洞的。 胡铁花现在就觉得,自己已被活生生穿了两个大洞。 他的身子猛然僵住,手也缓缓的缩了回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再动。 众人就这样在原地静立着,或许谁都想要打开那渔网,可谁都站着没有动,就像脚下忽然生了根一样,半分都未移动。 这时,方才有人忆起了,那两个,依旧旁若无人的人。 “香帅,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原随云忽然问道。 楚留香并未答允,却笑低头着头,看着华真真。 华真真委屈的撅着嘴,心里却也明白,海上凶险莫测,这鱼人出现的又太过诡秘,说不得,还是他查探一下比较保险。 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兜手一展,两人已将渔网放开,四具修长、健美的胴体,便在众人面前完全展现出来。 原随云叹了口气,“已经死了。” 没有呼吸的人,自然是活不成的。 但胡铁花却还不死心,他反驳道:“说不定还有心跳!” 没有了呼吸却仍有心跳的人,诸人不但没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说过。 但他们都是见识广阔之人,他们虽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却也知道这世上的事,本就无奇不有,这世上,有心跳却呼吸的大活人,也未必不可能存在。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得试一试。 华真真不着痕迹的往人群中蹭了蹭,抬手猛然握住了某人低垂着的手。 看看也就罢了,可总不能还得让他去摸摸吧? 她得预防着小原子一句“再麻烦香帅查查是否还有心跳?” 要真那样,华山上三年都不用买醋喝了!!! 所幸原随云的话并未出口,因为还有人,仿佛跟华掌门存了一样的心思。 金灵芝似是无意的,却又猛地一把推开胡铁花,冲到渔网跟前,蹲了下去。在经过诸人的时候,像是炫耀一样的盯了高亚男一眼,随即从华真真脸上掠过,狠狠的瞪了下。 怪哉! 你瞪我师姐我也是理解的,没事儿干嘛把我也捎带上? 华真真不忿的想,在船上这几天,眼前这衣服似火,性子如火,脾气比火还火爆的火凤凰姑娘,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要挑衅一番。 走过她身边,总要哼上两声;对上她视线,总要白上两眼;连同桌吃饭,她的筷子总会专捡华真真目光中的菜肴。 华大掌门郁闷的想起楚留香曾对她叙述,这金灵芝偷学清风十三式,乃是因为在使这套剑法的人手下吃过亏,想要一雪前耻。 想她华山上下,会这套剑法的除了师傅就只高亚男与她两人。 枯梅一代宗师德高望重,自然不会跟金灵芝这种晚辈计较,她华真真穿来这大半年,更是不知道江湖上还有火凤凰这号人物,原装货据高亚男所说,也从未离开过华山,怎么看起来,那得罪了金灵芝的人都像是高亚男嘛。 再想想金灵芝跟胡铁花偶尔出双入对的背影,和高亚男跟胡铁花的眉挑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1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1部分阅读 眼瞟眉来眼去眉飞色舞眉开眼笑眉目如画眉清目秀,呃,滴情景,这分明就是各大电视台都演烂了的狗血剧情之三人行必有我妻焉呀! 怎么看都是出两女抢一夫的戏码,好端端的波及我这个无辜干神马?!! 华真真愤愤然的走着神儿,眼前蹲着的丽人却已抬起了头,坚定道:“确实没有了呼吸,但还有心跳。” 还有心跳,就不能算是死人。 人既然未死,他们就还得救。 原随云忽然展眉一笑,道:“幸好,能救她们的人,此刻正在这船上。” 华真真闻言,扭头看向身旁的楚留香,而楚留香此刻的目光,却是向着那船舱走廊,仿佛能穿过这昏暗不明的走廊,能落到最尽头的那扇门上。 他已经知道,那扇紧闭的门里住着的,是枯梅大师跟她的四弟子,他还知道的是,枯梅大师此番前去蝙蝠岛,乔装改扮的,正是江左蓝太夫人。 而他们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蓝太夫人,正是蓝氏医道惟一的传人。 楚留香扭头看向华真真,华真真微微一怔,随即望向高亚男。 后者,点了点头。 枯梅孤僻古怪,不愿见生人的脾气,他们自然是清楚的。但她乃是一代宗师,且又嫉恶如仇为人刚直,她总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三人还在这里打着眼神暗语,原随云却已接着道:“诸位不妨跟在下一同去拜托她,蓝太夫人虽喜静,却也不好拒绝直接大家。” 他招呼着抬起那一兜渔网,便带着诸人下到船舱之中,立在舱门之前。 出来应门的,正是楚留香先前见过的那位“四师妹”,也是枯梅大师此番下山唯一带在身边之人。 她依旧穿了一袭红裙,两条长长的大辫子挂在肩膀两边,唇角含笑,眉毛弯弯如新月,“什么事?” 原随云述明前因后事,舱房之内,便有一个严肃却又冰冷的声音响起:“抬进来吧!” 枯梅大师此刻虽换了俗家服侍,锦袍华贵,但那通身肃杀严峻的气势,却仍带着昔年华山之上,令人敌寇微风丧胆“铁仙姑”的影子。 她冷冷的扫了诸人一眼,道:“都出去!” 此刻,“人鱼”已被搁在了舱房之中,众人也知世外高人们总有些古怪的脾气,不但独门的武功不能随便让你看,连这医术、毒术之类,在施行过程中也是不让外人驻足的。 人们纷纷走向舱外,华真真望了楚留香一眼,却立着没动。 这是她的师父,这是她们华山派的功夫,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华真真没动,高亚男自然也没动。 那眉眼弯弯的“四师妹”却忽然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华掌门,请吧!” 华真真微微一愣,她怔了怔,道:“我可以留下来,帮忙。” “四师妹”继续微笑,却道:“太夫人为人诊治之时,不习惯有外人打扰。” 说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方向,她冲着华真真,眨了眨眼。 华真真有些莫名其妙,她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也知道对方传达的,必然是师父的旨意。 她看看此刻低垂眼睑枯梅,又回头瞧瞧高亚男,直到后者微微点头,才“嗯”了一声,随着诸人走房门。 “怎么了?”楚留香出声询问。 “师,”华真真急忙压低声音,改口道:“蓝太夫人不让我们在里面。” 枯梅不令围观,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为她性子本就孤僻,在华山上便常有孤身独处之时,华真真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可今日,却有些奇怪。 奇怪的是,她的眼皮,一直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可左右眼皮一齐跳,这到底是财,还是,灾?作者有话要说:跟妞儿们推荐《新少林寺》,某乔前天去围观了一把,确实是近几年难得的国产片,场面值得去影院感受,剧情也值得在家细细品味,连主题曲都是华叔近些年难得的杰作,某乔决定等出了碟片回家再看几遍,哦哈哈哈哈!!~ 第7章 如此师妹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当然,原随云并不信上帝,甚至根本不知道上帝。但造物主为他所做的,却跟上帝一样。 他虽然目不能视,但他的鼻子,却比别人灵便许多,至少,他率先闻到了这船舱内飘传出来的,浓浓的血腥气。 如果他信上帝,如果他能看到的话,他一定会在舱门打开的那一霎那惊呼一声,“上帝保佑!” 可惜,他并不能看到。 原随云虽看不到,别人却都能看的清楚,一清二楚。 华真真并没有惊呼,她甚至没有出声。她只是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后仰栽倒了楚留香的怀里。 原本四具赤/裸的、健美的、诱人的酮体,此刻已彻底变成四具尸体,不但没有的呼吸,更没有了心跳。 任谁的心脏被硬生生挖了出来,都不会再有心跳,只余下四个,血淋淋黑黝黝的大窟窿。 那景象,华真真再熟悉不过,当日龟兹公主在新房内,便是如此的死状。 那景象实在可怖,很多人都忍不住把头别开,金灵芝甚至冲向甲板开始呕吐,但华真真没有别开头,更没有逃离,她只是怔怔的,有些泪眼迷蒙的看着。 她看的不是四条“人鱼”。 她看着的,却是一只手,枯如焦骨,却沾满鲜血的手。 “师父……” 如今已没必要再掩饰,因为枯梅大师已露出了,她始终藏在锦袍中的那只左手。 江湖上可以不认得她的人,但江湖上,却无人不晓得那只手。 十多年前,青海“冷面罗刹”值饮雨大师走火入魔之际,前来华山挑战,并扬言若华山战败便从此投为罗刹帮的属下。 枯梅代师出战,自知武功无法胜出,便燃起一口油锅,从容将手探入沸油之中,并声称,若冷面罗刹也敢这样做,华山就认败服输。 冷面罗刹色变离去,从此再未踏入中原一步。而枯梅大师的一只左手,却已被沸油烧成焦骨。 这,也就是“枯梅”二字的由来。 如今,枯手上鲜血淋漓,她的人,却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师父!” 高亚男依然冲到了众人之前,扑倒在枯梅大师身旁。 华真真却仍然没有动,她只是小心翼翼,满怀希望的看着随后掠过去的胡铁花,直到他探完呼吸,把完脉搏,然后,摇了摇头…… 这一瞬间,她才开始觉得哀恸辛酸,她在这世上的第一个亲人,没有了…… “楚留香……” 她把身子紧紧缩进楚留香怀里,借由这样来抵消些许彷徨跟伤痛。 楚留香一手环着她,一手轻拍着她的背脊,在这样的时刻,仿佛说什么话都是多余。 他安慰着华真真的同时,眼睛,却若有所思的,瞟向另一个地方。 在这个房间中,不被伤感所左右又视力清晰,神思机警的,便数人称第一名捕的英老爷子了。 此刻,他也略有所觉,顺着楚留香的目光看去。 随即,“咦?!!” 房间里原本有六个人,此刻地上,便躺着六具尸体。 枯梅大师想是被“人鱼”猝然袭击所杀,而这四条“人鱼”也全部毙命于摘心手之下,这都无甚稀奇。 最稀奇的,要数那原本穿红衣,眼睛大大,自称乃蓝太夫人贴身侍女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英老爷子并不知她是谁,但这小姑娘,楚留香等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乃是华山枯梅大师座下,排行第四的弟子。 英老爷子虽不知她的身份,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姑娘本就是伪装成蓝太夫人的枯梅大师带来的。 可奇怪的是,她此刻也倒在血泊中,胸口赫然,是一个血淋淋黑黝黝的大窟窿。 她,也是死在摘心手之下。 英老爷子跟楚留香对视一眼,随即了然于胸。 易容这一回事,说白了并没有那么神秘。 你判定一个人是否易了容或许有些难,但若知道有人易了容想要揭开那人皮面具,尤其对方又是个死人,那实在是简单。 英老爷子蹲□去,在那少女的颚下摩挲一阵,随即,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便被摘了下来。 没有人认识这样一张美丽青春的脸,只有楚留香除外。 他不禁惊呼了一声:“长孙红!” · 秘密一旦被揭开了,也便不再那么神秘。 南海的采珠女,能够长时间的屏住呼吸,而浑身赤/裸,也不过是为了转移诸人的注意力,降低人们的警惕。 她们里应外合,却并未想到枯梅大师困兽犹斗,更未料到能在一击得手之后,还会毙命在对方的摘心手之下。 只因摘心手,本就是件与别不同的功夫。 “别的武功需以内力为根基,尚能发挥威力,而摘心手却是种极特别的外门功夫,拿的是巧劲,所以,大师才能借着最后一股气,将她们一举而毙。” 众人不禁感叹,若非枯梅大师亲手毙敌,她们四个赤/身裸/体的女子从房中冲出来,诸人有不知发生何事,就此让她们逃脱了也未可知。 为枯梅大师举行的是水葬,高亚男的主意。 华真真此刻早已是六神无主,对从未经历过亲人离世的她来说,哀恸之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还有,疑惑。 “我想不通。” 她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比方说前几日还严格督促她武功的师父,为何今日便要天人永隔了,比方说江湖为何如此的诡异莫测瞬息万变,叫常人难以适应。 但最叫她想不通的是,“你说过的,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没法瞒得过亲近之人。四师妹在华山多年,如果她是别人假扮的,就算我认不出,师父怎么可能认不出?” 她这话问的是楚留香。 她未必想要得到这个答案,只是一种心情的纾解罢了。她总觉得不说点什么,就要被压得喘不过起来了。 但是,她得到了答案,高亚男给的。 她说:“师妹你入门尚晚,况且半年多前又曾失忆,有些事难怪你并不清楚。” “四师妹虽排行第四,但她也是两年前才拜在我华山门下。想来那时,她便是石观音安插在我华山的一颗棋子罢了。石观音与我华山世仇,怎么可能不对我们有所防备?想不到她竟能在华山埋伏两年多,枉费师傅怜她年纪小思念父母,时常允她独自下山,如今看来,不过是以回家探亲为由,去沙漠给石观音汇报为真了。” 她说话的语气不但充满怨恨,甚至,还带着丝丝的颤抖。 “可那又怎么样?石观音已经死了呀?”华真真无力的反驳,“她,他们,还有无花,难道还想要替她报仇,难道还要跟我们华山派纠缠到底吗?” 我们看电视的时候会感慨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这些真正的江湖中人,他们明白吗? “师妹,你太天真了!”高亚男拍拍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们跟无花,可不只是杀母、灭门之仇,照今天的情形看,那蝙蝠岛,分明就是石观音在世时的另一所秘密巢|岤,如今石观音已死,主事之人,必然就是无花。他想寻我们报仇不假,但更重要的是,是他一统武林的野心仍然不死。他以蝙蝠岛主之名,所行之事,不过就是要借秘籍之机相要挟,继而控制各大门派罢了。咱们早已料到,他此番邀我们上岛必有图谋,只是没想到,长孙红早已安插在我们身边。这‘人鱼’之事,怕也是他们早就预谋好了的,就是唯恐咱们这一船人上岸拆穿他的阴谋,要对付的,是咱们大家。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师父在重伤之后仍能出手,否则,你我在毫无防备之下,还真说不定就让她得了手。” “师妹!”高亚男的表情益发凝重,手掌也渐渐用了力。 她的话一字一顿,半点不容置疑:“你是我华山派掌门,今后抢回秘籍,为师父报仇的重任,就交到你身上了!” 掌门? 重任? 华真真有些迷茫。 她本来,真的以为到蝙蝠岛只是,扮淑女、装掌门,顺带看楚大神打boss,跟师父师姐公费半月游,来着。 什么时候,她已经是真正的,华山派……掌门?!!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妞儿猜对了,四师妹是长孙红!~╭(╯3╰)╮ 第8章 如此打算 烦。 很烦。 我很烦。 我华真真,很烦。 …… …… …… 如果照这个句式继续下去,本章三千字的任务五分钟之内就能搞定,但鉴于作者将会被西红柿、臭鸡蛋、鞋底子,不怕脏的搞不好还会有大粪勺袭击,作者在此只得言简意赅的概括如下: 华真真,她很烦! 她不但心里烦,脑袋里烦,嘴里嘟囔着烦,甚至她如蚕蛹状滚来滚去、滚来又滚去的无聊、焦躁、反复的动作都在彰显着她的烦闷。 只是,楚留香郁卒的想,如果她滚的是床单,而不是他就好了…… 此刻完全无视楚香帅的自制力,在他身上滚得正欢实的某掌门抬起头,一双原本灿若晨星的大眼睛此刻扁成颗豆芽,恹恹的抱怨道:“我很烦!” 楚留香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她已经嘟囔了三千个字儿——虽然,被作者省略掉了_||| 两颗豆芽眯缝着一横,“那你还不快点安慰我!!!” 楚留香轻拍拍她背脊,叹气道:“节哀顺变!” …… …… …… 虽然对于师父的死,她确实很伤心,但,但是华山上上下下,不论哪一个突然逝去,她都会如此伤心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也不少。 若论及特别之人,那也只会是高亚男,而不是枯梅。 初到华山的半年,华真真在枯梅的眼中,便仿佛空气一般,看不见摸不着,无形亦无味,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师父能不能叫全自己的名字。 师父从不曾少了她什么,更没有刻薄她,别的弟子有的,她都有,华山上上下下,只要她喜欢的她想要的,她尽可以随时拿走。但同样的,师父也从不曾过问她的需求,如非绝对的必要,她甚至几乎不跟她说一句话。 当然,在别人眼中,华山派的枯梅大师,本就是个冷静又自持的人,而在华真真眼中,除了高亚男,她对其他弟子均是一视同仁——一视同仁的冷淡。 华真真并不会因此而埋怨她,若是那原装货,搞不好还对自己师父存着些孺慕之思,可对于她水货华小妞,所谓师父,不过就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长辈,若说起亲近之意,倒还不如对那照顾她饮食起居督促她剑术轻功的高亚男来的多些。 只是这种情况,自她从沙漠回来之后,却有些变化。 师父不但突然传给她华山掌门之位,并替下了高亚男,亲自指导起她的武功来。 往昔对着她宛若陌生人的冷淡,眼神中几不可查的闪烁,甚至偶尔还带着一丝华真真不敢去深究的憎恶,如今已全然消弭不见,只剩了目光中的坚定、坦然,甚至,还有些些无畏。 这都曾让华真真困惑,如今想来,却是师父早已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不惜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所以,华真真此刻心中除了哀恸,再多的便是恐惧。 连武功高绝、沉着冷静的师父都遭到敌人的毒手,她一二手水货又能支撑多久? 虽然,凭着师父敦促的突击效果,她华真真的武功已不像初来时那样暴殄天物,临敌经验也被磨练出不少,但,但她还没有准备好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她还没有准备好,杀人。 虽然从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她就明白,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我。 但是,说说而已,若非一直令她敬畏的师父猝然在身旁死去,她也绝对不会动这个念头。 可惜,即便动了念头,她依然不敢杀人。 是的,你会说,楚留香。 可要知道,千百年来,也就只有一个楚留香。他能做到纵横江湖不杀一人,因为他就是这个江湖的传奇。 可是华真真不能,因为她不是楚留香。 而这,也是令华真真最害怕的地方。 若换了以前,她只会琢磨怎么才能把大神拐到身前做最有效最靠得住的垫背炮灰,可现在,望着身下这个男人,她却只是揪心,自己该怎么做才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但是……这都不是最令我烦躁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巧的下巴磨蹭着某人宽厚的胸膛,樱红的双唇高高撅起,挂个油瓶绝对不成问题,娇软的声音委屈的控诉:“我很烦哪!!!” 楚留香无奈的苦笑,他当然看得出她真的很烦,可他毕竟不是她肚里的蛔虫,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猜不到。 华真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决定给点提示。 “你知不知道,华山派的历代掌门都是女子?” 这楚留香当然知道,不但是他,放眼整个武林恐怕都知晓,准确点说,华山自“南阳”徐淑真接掌以来,门户便均为女子所掌持。 只因华山派武功讲究的是清灵流动,而只有女子,才能真正将华山剑法练至极致,发扬光大。 楚留香仍旧佯作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 “哎呀!”华真真对此刻愚笨如牛还号称香帅的人很是气不过,没好气儿的说:“那,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华山派掌门跟其他门派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 武林七大剑派,唯华山掌门是女子,只这一条便是大大的不同了,可惜,华真真问的却显然不是这个。 楚留香只得顺势摇了摇头。 猪头呀!!! 提示到这种地步还无所觉,华小妞在心底默默怀疑楚大神实际智商的同时,决定直接摊牌。 她直勾勾望着楚留香,气呼呼道:“你知不知道,华山派虽然没有明确的遗训,却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掌门之位不但只传女子,而且,必定是与世无争的出家人,纵然有并未出家不愿剃度的,也必须守身如玉终生不嫁!” 其实,她一直偷偷地怀疑华山派根本就是峨嵋派的spy古龙版,这创派祖师爷搞不好也是如郭襄一般求而不得的伤心人,才能形成这种默默遵守的规定。 想要当掌门?行! 想要找男人?门儿都没有!!! 所以,楚留香,你到底是明白呀还是明白呀还是明白呀?!!! 楚留香强隐下唇角浮起的笑意,佯装诧异道:“那又如何?” “啊啊啊啊啊!!!” 华掌门红唇张启,露出两排细巧瓷白的银牙,狠劲儿的印在了楚香帅宽实的肩膀上,末了还气不打一处来的恨声道:“你混蛋!你无耻!你你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是太坏了!!!” 楚留香暗叹自己若真得了便宜,就不会任由她翻来滚去,半点反应也无了。 他轻拍着佳人背脊,询问道:“可是出气了?” “哼!” 华真真索性将头别了过去,看也不看他。 出气? 出你妹儿呀!竟然惦记着叫我去做尼姑,自己好风流快活! 我嚓!不把你拉出去先【哔】后【哔】然后【哔哔哔】一百遍呀一百遍,难消我心头之恨! 哎? 不过这样的话,比较是亏的好像是我哦…… 楚留香望着她表情的瞬息变幻,方才轻吐口气。 自枯梅大师猝死后,她不是在伤心哀恸,就是担心恐惧,甚或烦躁憋闷,只有此刻,恣意而张扬的,才是她。 他轻笑笑,决定不再绕弯子,“枯梅大师,为何会将掌门之位传与你?” 华真真斜眼瞪着他,心中疑惑,楚大神因为人品不好,记忆也开始退化了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因为师父要乔装去打探秘籍失窃的事,所以才要我代理掌门之职,以免华山内外混乱。” “那为何不是高亚男?” 清风女剑客之名,江湖人尽皆知。 华真真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我不是也跟你说了吗?师姐本要随师父去暗访,要不是那蝙蝠岛主吃饱撑的塞了封密函给我们,要我们上岛谈秘籍失窃的事,师姐早不知陪着师父暗访到哪里去了,沿途风景优美江山如画,baba……” 哎等等! 华真真脑中灵光一闪。 我本是要等回华山之后,将掌门一位还给师父的。如今师父遭人毒手,咱们师徒情分再薄,我也不能让她枉死。我虽不敢杀人,可清风十三式的剑谱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抢回来的,要完成师父的遗愿。 到时候咱们再回华山,师父虽不在了,可师姐也不必再下山暗访,哈哈,她本就入门比我早,资历也比我高,江湖经验更是不知多了七八九十倍的,我到时便将掌门之位再传给她,不就,得了? 华真真乐得眼睛晶亮,却还得佯装为难道:“这样,不好吧……让师姐去做掌门,她跟负心花不就彻底没戏了么?虽然负心花现在跟那金人参金雪莲还是金灵芝的姑娘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可好歹咱们这样算计,也有些,不厚道的是不是?” 楚留香怎会不知道她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倒是一脸沉痛道:“你说的也是,断没有为了咱们自己,就要去迫害他人的道理。唉,罢了,只能怪咱们情路已尽,有缘无分。为了华山的百年基业,等此间事了,我便送你们回华山。从此天各一方,强忍思念吧!” “啊?!!” 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啊!!! 望着她苦得皱成一团的笑脸,楚留香就不禁乐了起来,他调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哼!”华真真干脆横了他一眼,都要把我扔给华山的青灯古佛了,还有什么舍不得! “傻丫头!”揉搓着她细白的双颊,楚留香笑道:“人各有志,枯梅大师择徒虽少,但华山上下却不只百余人,你虽无意,高姑娘也未必有心,可偌大个华山派,难道就找不出一个既有此志又有此能,够资格接掌华山派的人?况且有我们从旁协助,华山也断不会就此凋零下去,倒是会比你这个挂名儿掌门在位时,还要兴盛的多!” “咦!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真是太妙了!”既不耽误师姐,也能对得起师父,对得起华山。 华小妞急忙讨好性质的蹭了蹭楚大神的下巴,狗腿的道:“你真是太聪明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迷着眼,缓缓道:“这么说来,我不是混蛋啦?” “不是不是!”华掌门急忙摇头,“你当然不是,谁敢说你是混蛋,谁才是混蛋!” “哦!”楚大神憋笑点头,“这么说来,我也不无耻啦?” “不无耻不无耻!你一口白牙,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你怎么会无齿?!!” 楚留香挑挑眉,“那这样的话,我还是得了便宜卖乖吗?” “你才不乖!啊不是不是,是我,是我得了便宜,”华小妞环着某人腰,仰头笑得一脸谄媚:“你文武双全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是我得了便宜,天大的便宜,我来卖乖嘛!” 说完,猫一样蜷进某人怀里,乖巧的蹭了蹭。 所以说,师父,等我从蝙蝠岛为你抢回秘籍,再协助师姐替您老人家报了仇(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敢杀人啦!),我就回华山替您找个既聪慧又稳重,胸有大志气度过人,能撑的起我华山上上下下百年基业的师妹,传她掌门之位,把华山派发扬光大的! 师父你在天有灵,可以定要保佑我跟眼前这个讨厌鬼平平安安的回华山呀!阿门!!! 华小妞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的祈祷着,却不知枯梅,是否真能如她所愿……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好心肠滴妹子,某乔新开了个清水滴马甲,打算这边卖狗肉,那边挂羊头,哦不是,是那边清汤寡水把所有无肉味无肉香无肉末肉汤的文都扔过去,以备乔妈的突击检查……_|||那个,新专栏开张,恳请大家去捧个场,涨点作者收藏,明儿我可能会在那边开个新文,此致敬礼!!!&9825; 诸位姐姐妹妹,赏点儿作者收吧,谢谢!!! &9825;皮埃斯:我们这儿下雪了,年前估计练不了车,这边我努力再更的勤快点,谢谢大家支持!!!╭(╯3╰)╮ 第9章 如此蝙蝠岛 酒喝多了会叫人上瘾,烟抽多了会叫人上瘾,而这惊声尖叫的次数多了,也是会令人上瘾的。 比方说,金灵芝金大姑娘。 华真真望着守在自己房门内脸色苍白,却凶狠狠的瞪着在场每一个人,坚称自己绝对没有尖叫出声的姑娘,不禁心底感叹,她那个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呼风唤雨的奶奶肯定没有给她讲过“狼来了”的故事,她这没事儿就练练“花腔女高音”的做法,早晚有一天,真遇上了险情也不会有人来看她。 嘛嘛!华小妞耸了耸肩,不过,这又跟她有神马关系呢?!! 可惜,金灵芝的目光在瞪了诸人一圈之后,还是阴测测的落在了她身上。 她口气不善,斜睨着华真真道:“原来华掌门跟楚香帅使得是同一个裁缝,连这腰上围着的腰带都是一模一样的。啧啧啧,只是可惜呀,这蓝色的腰带围在华掌门腰上,未免太宽了些,而这紫色的缠在楚香帅腰上,有显得很是女气。哎?莫不是你们起的急了,顺手摸错了?” 华真真能说什么?她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跟人解释神马叫“盖着棉被纯聊天”?她解释了,也得有人相信才行呀! 不得不说,金大姑娘在某种意义上,你真相了!!! 华真真无视身后正努力憋笑毫不介意误会更深的某香帅,双手一掐下巴轻抬,决定靠人不如靠己。 金姑娘你招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回敬你一句,你还真要把老虎当哈喽kitty是不是? 她缓缓的张口,凭借身高优势歪着脖子便能把鼻孔对着人家,佯装淡淡道:“金姑娘你倒是穿戴整齐,想是值此月疏星稀夜黑风高之时,跟人甲板有约,打算一诉衷肠吧?” 说着大喇喇的扭头看向胡铁花,却又假装惊呼道:“哎呀呀,原来是‘对影成三人’呐!” 金灵芝跟胡铁花今晚确实有约她自是不知道,可她却清楚今晚高亚男绝不会在房中。这船嘛,再大也只是条船,这船再大也就这么几个地方。有心无心的,有意无意的,总是能撞上。 却不想果然被她一语中的,胡铁花今晚确实落入了“三人行”的尴尬局面。 金灵芝的脸色霎时更白,连肩膀也跟着抖了起来。 “不送!” 说完嘭的一声,房门紧闭,再也看不到那张又气又冷的脸庞。 华真真得意一笑,回头正打算炫耀自己的胜利,却见某人拱手抱拳,礼貌却疏离的道:“既无事,在下也回房休息了,诸位请!” 乖乖!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华真真怔怔望着楚留香双手抱拳,一一向众人道别,转身径自回自己房中去了,不禁撇嘴轻哼。 装正经? 我也会!!! “师姐,咱们……咦?”华真真扭头,高亚男早已不见了去向,连带的,自然还有胡铁花。 “真真,”伫立身旁的只剩了原随云,他微微笑道:“高姑娘去陪胡大侠喝酒,今晚想是不醉不归的了。夜深风凉,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哦!”华真真喃喃着点了点头,心说师门不幸情场失意,师姐去借酒浇浇愁也好。 只是上次胡铁花是酒后吐真言,这回可千万别酒后乱性才好baba…… 唉!我操心这么多干什么,师姐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摇摇头,冲原随云胡乱的摆了摆手,“晚安了,小原子!” 移步到门前顿足,回头,却不禁怔住,“你怎么还不去睡?” 原随云站立原地,笑容依旧恬淡,“我等你进去!” …… …… ……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华真真感慨着进了房,却移步到窗户边,听着原随云并未施展轻功的脚步声进了隔壁房间,方才在心中缓缓默数: “一,二,三……” 唰的一道黑影,自窗户外射了进来。 华真真撇嘴轻哼:“我还道你有多沉得住气呢!” 来人轻揽她腰肢入怀,不是楚留香还能是谁 “我总觉得,今晚有些古怪,还是谨慎些得好。” 他对自己的轻功有信心,外人绝不会知道这房间中已多了一个人。 敌人虽不在明,他自己却也已藏身在了暗。 “妖!”华真真捏着他的鼻子,轻笑道:“我只晓得狗鼻子特别灵,没想到你这半残废的鼻子,也能有嗅出危险的时候来呀。” 楚留香握着她的手,揉着自己的鼻子,也笑道:“我这鼻子虽不灵,但它除了能嗅出危险的味道,还能闻到一种味儿。” “什么味儿?” “酸味儿!” “讨厌!”华真真白他一眼,问道:“那你说,今晚上哪里古怪了?” 楚留香仍旧轻揽着她,却没有接话。 今晚上哪里都有些古怪。 看上去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的金灵芝透着丝古怪,平日里飒爽豪气此刻对着胡铁花却突如其来温顺状的高亚男也有些古怪,连那温文尔雅亦如往昔般平和恬淡的原随云,都仿佛流露出某种不易被人察觉的古怪。 可真要问古怪在哪里,他又,有些说不上来。 只是,楚留香忘了一件事。 瞎子的耳朵,总是比别人更灵敏一些的。 旁人的耳朵,或许听不到他踏水无痕的脚步声,但却有一个人例外,一个,早已瞎了近二十年的人。 这一晚的上半夜,再没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 只除了一件。 原随云坐在自己的舱房内,听着隔壁的动静,眉头紧蹙,捏碎了一只夜光杯…… · 狂风巨浪,星月已被乌云遮掩,天地间一片黑暗。 “发生什么事?” “船身触礁了!” 船身触礁,这对于航海的人来说,莫不是最恐惧的一件事,在这苍茫的大海中,人一旦离开了船,便如宇宙中一粒尘埃,随时会被汹涌而来的海水吞噬的半点不剩。 不过好在,船身触礁的当口,他们也已靠了岸。 “奴婢们奉岛主之命,来迎接原公子,跟华掌门!” 一行七八人,均是黑衫黑靴,黑巾蒙面,虽看不清样貌,却看的出她们身姿苗条,声音清越娇软。 蝙蝠岛已然诡秘之极,连蝙蝠岛上人的做派,也是神秘莫辨。 “风浪险恶,礁石更险,各位请上桥吧!” 桥?哪里来的什么桥? 不过是一条绳索,一头系着船桅,一头却伸向那不知名的黑暗。 原随云忽然皱了眉,“能平安走过此桥的恐怕并无几人,阁下难道要我弃别人于不顾?” 那领头的黑衣女子笑了笑,“自然还有另外一条路,走不过这桥的人,就请走那条路。” 原随云不再多言,纵身一跃,第一个踏上了绳桥。 “你……” 华真真牵着他的手,双唇紧抿。 楚留香叹了口气,“你跟原公子他们一起走。” “为什么?!”华真真反驳的叫了起来,她虽不愿做他的累赘,却更不愿看不见他时等的心焦害怕。 “乖!”楚留香安慰她道:“无花的野心虽大却很谨慎,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断不会贸然出手,更何况……”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们也还没确定,蝙蝠岛主,究竟是不是无花。” 他自然是,还要再去暗查一番。 “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上岛呀,”华真真不依不饶:“我跟师姐有请柬,说不定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楚留香回头看了看,又冲华真真一笑,“你不觉得,扮成水手混在这群人当中,行事会更方便一些吗?” 华真真撅了撅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况且又有高亚男来劝,她只好委屈的点点头,依依不舍道:“你那自己可要小心呢!” 楚留香也是担心,但他却了解无花,比别人更了解无花。 若这蝙蝠岛真是他苦心经营的秘密所在,就绝不会拿着他的雄心壮志来开玩笑,他虽曾嫉恨楚留香,却绝不会再对已身为华山掌门的华真真出手。 对于七大门派,他要做的或许是威逼、或许是利诱,但绝不是正面与之为敌,徒惹麻烦。 况且,楚留香还有种奇怪的直觉,只要原随云在,便可保华真真周全。 他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放心,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华真真终带着这句承诺跃上了绳索,她走得并不快,可以说是相当慢,仿佛一叶飘萍,随着绳索在海风中飘飘荡荡、起起伏伏,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跌下黑暗中去,可她的一双脚,却又如同生了根一般,始终依附着绳索,竟是分毫未错。 华山派的轻功,本也以轻灵见长,但这样的身法,别人却从未见过。 人们或许看不出这样的功夫有多高明,但却是任谁都知道,在细软的绳索上,慢走要比快走,困难得多了。 楚留香凝望着那一抹紫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其他人也正仰头遥望那仍兀自起伏的绳索。 英老爷子不禁叹了口气,“我以前一直想不透,华山为何传了她做掌门人,那位高姑娘的名头,可比她响亮多了。今日一见方才知晓,单轻功这一条,她恐怕就已不在枯梅大师之下,便是那身形灵动的原公子,也未必有所及。” 他望了身旁楚留香一眼,接着道:“若论天下间能与其比肩的,就只有香帅了。” 前辈对自己心上人的赞叹,楚留香却是半分未作回应。 要知道,即便她笨的如鸭子,走在平地上也能摔一跤,他也巴不得天天揽在怀里的好。 她轻功好不好,当不当得起华山掌门之名又有什么关系,他关心的,只是她一切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新马甲开的现言坑,奇幻题材,据说冷得堪比西伯利亚寒流otz……于是,姐妹们,来北极探望探望悲催的我吧/(ㄒoㄒ)/……&9825; 极地特快列车→点击请进 &9825;文名儿很土,文案也土,so,如果真的觉得土得掉渣让乃们受不了,就请,到那边留言埋汰我吧otz…… 第10章 如此黑暗 “横着走路,你是螃蟹吗?” 淡淡的话声刚落,华真真讪讪的收回了横着伸出去的腿。 “蹑手蹑脚,你是属耗子的?” 声音又起,华真真低头,踮起的后脚跟也落地,垂下原本缩在胸前的手。 “蹦来蹦去的,你是又打算学兔子了?” 华真真深叹了口气,停下往门口蹭着的脚步,索性朝墙上一趴,整个身子展成个“大”字。 嗫嚅道:“其实,我是墙壁!!!” 高亚男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肃声道:“你想出去?” “不是啊!”华真真急忙摇头。 “你要去找楚留香?” “没有!”华真真高声讪笑着否认,“我才没想去找他,我找他干什么?” “你走吧!” 华真真还在忙不迭的摆手,傻笑着说:“不是,没有的事儿,我……啊,你说什么?” 高亚男转头望着她,在蝙蝠岛少见的甚至是唯一的一盏灯光映照下,神色柔和又坚定,“你去吧,去找他!” 原本打算偷溜出房的人反倒踌躇起来,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2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2部分阅读 不确定的问道:“可,可是,这里危机四伏……” “我们是客人!”高亚男回答。 不但是客人,而且是蝙蝠岛绝不会伤害之人。 “那,那那,”华真真犹豫着:“外面黑布隆冬。” 不只是外面,整个蝙蝠岛在夜里都是黑蒙蒙一片,仿佛一头来自黑暗地狱中的巨兽,而这蝙蝠岛上的唯一建筑物之内,连白日里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没有一丝的光亮。 蝙蝠岛,顾名思义,不论什么人到了这岛上,入到这秘窟之中,都是瞎如蝙蝠。 只除了,这间房。 高亚男的脸在朦胧的灯光笼罩下,尽是安慰之色,“不用担心,你只要朝着有人声的地方走就行,以你的轻功缀在别人身后,放眼整个岛上,除了楚留香绝不会再有人能发现。一旦无路了或陷入险境,你就出声自报身份,蝙蝠岛的人绝不会为难你。” 华真真垂下了头,声音也变得细小许多,“可他,他让我乖乖等他的。” 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等着他,只要相信他回来找她。 “真真,”高亚男忽然执起了她的手,凝视着她,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师父不在了,我也不可能总在你身边,甚至连楚留香都……你要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要去做什么……不要忘了,你已是华山派的掌门。” 华真真很是迷茫,就在这迷茫中,她的手,已打开了房间的门。 高亚男像是想要告诉她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肯说。但她的意思却很明白,有些事,需要华真真独立去承担。 华真真回头,借着桌面上的油灯,最后看了高亚男一眼。 她觉得很奇怪,师姐的表情,就像是送孩子去参军的父母,最明知道训练生活的艰苦,却仍不减望子成龙的信念。 但这这蝙蝠岛上,究竟又有什么? · 男子再次回了回头。 “朱先生,”身旁之人不禁有些好笑,问道:“您这一路下来已经回了五次头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这个,”那被称为“朱先生”的男子有些犹疑,讪讪道:“你,可曾觉得,身后,有什么?” 有什么人?有什么事?还是有什么…… 那陪侍之人心里鄙夷,嘴上却还不免劝慰道:“朱先生,初来咱们岛上的人,都会有些不适应。毕竟嘛,疑心是咱们与生俱来的情绪,越是在这永无光亮的漆黑中,疑心越重。这山窟里走动的,不光有你们上岛的客人,还有我们巡逻的弟兄,脚步声、说话声,在这黑暗中难免有些叫人心慌,你适应适应就好了!” “可我总觉得……”朱先生没有说完,他总觉得那什么东西就在他身后,甚至在他伸出一臂就能触到的地方。 可这一路下来,他骤然停下好几次,伸手向后探去,却什么都没有。 或许,真的是他多疑了? 他甩了甩头,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他也不愿被人看作是疑神疑鬼的胆小鬼。 那朱先生仍旧战战兢兢的前行着,华真真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此刻正缀在那朱先生二人身后一丈远的地方,屏息凝神,在黑暗中辨别两人的脚步声,人家停她就停,人家走她就跟着走,如同俩人背后生出的鬼魂来。 别人若看了这副情景,必定会觉得好笑。 可惜,别人看不见,在这蝙蝠岛的山窟中,任谁都看不见。 因为四处全是黑暗,脚下的路更像是永远都没有尽头,根本望不到边。 刚从房间中出来甫陷入这片黑暗的时候,华真真心底也是万分害怕,任谁在这完全都望不到光明的世界里,心里难免都会长些毛出来。 不过,当她跟上这两个人的时候,心里便不那么恐惧了。 当有人在你身边说话的时候,你就会升起些希望,觉得这黑暗并非是无尽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吓得半死,华真真一路上使劲忍着,方才没有笑出声来。 她从这两人的谈话中听到,刚到岛上的客人,在见到蝙蝠公子之前,大多都会先到“下边”去。 “下边”是哪里她不知道,但她却想到楚留香也是刚到岛上,说不定也是被人领到“下边”去的。 更何况昨夜她是踩着绳索,自“上边”而来,自然而然的便认为那黑衣人口中的“另一条路”,理应就算是“下边”。 反正她没有具体的目的地,这周围也没有更合适的人可以跟着,那就去下边找找看好了。 如果被人发现了,她就谎称自己出来迷了路,越走越远了。听师姐的口气,蝙蝠岛主一定不会拿她们怎么样,心里对于暴露后的恐惧,自然荡然无存。 只是,当华真真终于跟着来到“下边”,并随即明白“下边”是个什么地方之后,她忍不住生出一定要跟蝙蝠岛主建议给这地方改个名字的冲动。 她觉得有些名儿就绝对比“下边”更合适,比方说毛厅,比方说a堂,比方说三级场…… 这个“下边”概括说明,就是一个地下的黑暗的甚至是免费的特殊服务所在地,简称爱情动作片现场。 华真真闻着四处飘来浓郁的酒香、果香、菜香,还有女人的脂粉香,心里就郁卒无比。 别问她为何如此熟悉,当日在济南府的时候她就跟着那还扮作张啸林的楚留香见识过。 只是,妓院这种地方,姑娘家进去见识过一次满足满足好奇心就够了,没听说三番五次惦记着成回头客的。 废话,又不能真的做什么!!!_||| 想到了楚留香,华真真又不禁想到,若是真让她从这个地方把他拎出来,她非得先“咔嚓”再“咔嚓”,然后把他“咔嚓咔嚓”不可。 不过现在不容她想太多,现在她得先找到条除去的路方可。 顺原路返回已是不可能了,因为那送朱先生下来的陪侍早已先行离开,而那朱先生却已进了一扇门打算跟里边的姑娘大战三百回合。 听黄段子华真真不怕,但要见识真人现场版,那还是算了吧。 虽然这里亦是黑漆漆的半点看不见,但那调笑声、喘息声、呻吟声,已够她耳畔火辣辣一阵了。 她身子紧贴着石壁,打算先从这尴尬的境地溜出去,手却摸到了一扇门。 这扇门跟她出来的那间房门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那扇门内空间,想必也跟“朱先生”那间无任何区别,但这间房终究是与那间不同的。 这间房内,起码没有传出任何令华真真脸红心跳的声音。 或许没人? 华真真不再多想,推门钻了进去。 当她刚踏入房门的时候,一个柔软却温热的身子,便撞入了她的怀抱…… · 楚留香没有立刻上岛,因为白猎死了,死在原本属于枯梅大师的房间之中。 楚留香也没有扮成水手,因为水手都不见了,原本满船的水手,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转瞬便已消失无踪。 蝙蝠岛的凶险,或许还远在他的想象之上,而蝙蝠岛主,却比他以往任何一个对手都要难对付的多。 此刻,不但满船的水手、英老爷子,连原本在他身边的胡铁花、金灵芝跟张三都不见了。 他们一同坐上了滑车,他们也一同跌入了黑暗中。 但他们现在却不同,胡铁花等人已在滑车跌落之后被人制住了|岤道,而楚留香却还在自由的行走。 说自由,也不自由。 因为到处都是黑暗,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说不自由,却也很自由。 因为黑暗虽可怕,但他只要不发出一丝声音,就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楚留香贴着石壁,慢慢向下滑。 他是个有经验的男人,他当然也听得出来这是哪里,他更加清楚,这种地方,总比别的地方安全一些。 况且,他本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方向是哪里。 他滑到了一扇房门之外,房内的声音,虽不至使他脸红心跳,却也难免有些尴尬。 有些情景,他是死也不愿去撞破的,就像有些声音,他现在也没心情听。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找到小胡,因为他们生死未卜。 他还要做的,是要揭穿蝙蝠岛主的真面目,拆穿他的阴谋,他究竟是无花,还是别的什么人? 接着,他又想到了华真真,心思,便在先去找她,还是先去追寻无花之间摇摆不定。 他不确定哪样做对她来说更安全,也不确定哪样做能够减少些思念,而他们分开的时间,才不过仅仅一天。 不过,他不该在这种境地下想到华真真的,因为他的心,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笑声,不禁跳得快了起来。 他的手摸到了一扇门,一扇虚掩着的门。 里面静默无声,楚留香略微一顿,便轻推开门,侧身挤了进去。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一个没有奇思逸想的地方,能令他心思平静下来。 但当他站在这间房内之后,一个柔软却温热的身子,便撞入了他的怀抱。 同时,一只冰凉纤细的手指,却按住了他腕上的脉门。 “别动!”作者有话要说:&9825; 继续求收藏→点击请进 &9825; 第11章 如此女子 黑暗的山窟,狭窄的石室,柔软温热的躯体,还有一声清脆如莺的“别动!” 楚留香闻罢,心头却不禁一动。 只在今天,只在此处,华真真已不是第一次,按住别人脉门了。 就在刚才,也是在这石室的门口,接住那一纵而入浑身赤/裸的胴体,华真真方醒过神来,左手扼住对方手腕,右手迅如蝶飞,拍落对方胸前几处|岤道。 将人丢到室内仅有的一张床中,她还没来得审问这是何地方,门外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却又引起了她的注意。 高手,而且是轻功绝顶的高手。 对方必是有一瞬的失神,否则,她连对方这下脚步声也听不到。 此刻,脚步声再次消弭无踪,但华真真心底却笃定,那人必也是往这间屋子来了。 仓皇间,她也只有效法那扑到她怀中的裸女,只要对方能如她般有片刻怔楞,她就能将其一举制住。 只可惜,裸女不会武功,虽占了先机,倒被她轻易点了|岤道。 而这来人,却是武功高绝之人,华真真左手扼住他脉门,右手轻抬疾拍,还未落下,却已被人反握手中,身子也随之往怀里一带。 楚留香嗅着那熟悉的幽香,低声轻唤:“真真!” 华真真心神一震,愕然道:“楚,楚留香?!!” 接下来的时间,对楚留香来说是既甜蜜又难熬的。 他虽是温香软玉怀抱,在敌人的危险地盘享受难得的二人独处时光,但却也要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对华真真坦白他是如何到了这海上销金窟、岛上温柔乡的地方,以免被可爱的醋姑娘施以满清十大酷刑之一,“咔嚓咔嚓”的。 当然,即便不“咔嚓”,冒几个酸泡泡他也受不了,所以这份“述职”报告中,连小滑车长宽几何、石壁高达几丈、壁上有几个能做落脚点的大石块都没落下…… 华掌门甚为满意,正打算邀请自己乖觉贴心的情人一同去审问那被扔在床上的赤/裸姑娘,当然,是看不见的,却忽然被人搂得更紧。 楚留香用只得他二人听见的语声敷在她耳边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脚步声已至门外。 来人显然不是如他们这般抹黑探秘的外来客,脚步落定,并未施展半点轻功,显得甚是大方自若。 “孟三爷,小的过后再来接您!”这人显然亦如那陪伴朱先生的侍从般,是个引路者。 “有劳有劳!”黑暗中,那被称为“孟三爷”的男子似是拱了拱手,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兴奋跟,急不可耐。 不是外客,便是嫖客。 楚留香的手指在华真真的掌心急速轻划:跟上。 跟上这引路的随侍,便能离开此地;跟上这负责引路的随侍,便有可能遇到来岛的客人,最不济,也可以从他口中,探听胡铁花等人的下落。 华真真自然心领神会,只可惜,那孟三爷跟两人却没有这份默契。 这孟三爷不知何故,在这随侍拱手告辞后,仍旧立于门口并未移动。 这石室内狭窄,那扇门也造的极小,俩人此刻若想从这门而过,只能将那孟三爷撞出去。 可楚留香却担心打草惊蛇。 能被邀请来这蝙蝠岛做客的,无一不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绝非寻常之辈,便是楚留香,也没有能将其一招制住的绝对把握。若一击不能得逞,必然引起全岛的警戒,自己的行动更是难上加难,自保尚且难说,更遑论救人。 只几瞬的思考,那引路的随侍便已走的远了,远到,连楚留香也已听不到脚步声。这蝙蝠岛门下的轻功,自然也是极好的。 那孟三爷已穿门而入,以楚留香跟华真真的轻功,自然可以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夺门而出。 但,出去又如何? 门外已追寻不到刚才那引路者的踪迹,蝙蝠岛的地理构造复杂曲折,山窟内又是一片漆黑,或许他们一个岔路的选择,便与目的地失之交臂,而或许这个岔路后面,便藏着无数暗器机关,能令他们万劫不复。 楚留香犹豫了。 若只他自己,他当然能做出最有利的判断,可是…… 若贸然出去,凭他一己之力,虽无十分把握,也可能护她周全,但是…… 想到至今生死不明、下落不知的胡铁花跟张三,楚留香不得不做出个让他踌躇良久,却又唯此可行的决定:等。 他修长整洁的手指,在华真真掌心用力的划下这个决定时,床榻方向,已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 即便真的能给想象插上翅膀,华真真也想象不出,比此刻这间小小的石室内更能令她感到尴尬的地方,只因她跟楚留香,实在还没有到能够关起门来窝在被窝里一起欣赏av的地步,更遑论,真人现场版的…… 石室窄小的可怜,除了那张硕大的床,再无别的家具,而那张床跟华真真的距离,也只隔一丈多点。 这样的距离不要说隔音,恐怕捂上耳朵也难免听得见。 华真真当然没有捂上耳朵,她甚至动都不敢动,背脊紧贴着石壁,胸腔里嘭嘭嘭的心跳声,却顺着温热的肌肤,传递给了另外一具身体。 楚留香单手环着她的腰身,将她压在石壁上。 这样一个动作,本是出于保护意欲;这样一个动作,本是为了用身体将她全部挡住;这样一个动作,本是在听到脚步声后,做得最有利的反应。 但这个动作,在现在这样一个情况下看来,实在最是暧昧撩人不过…… 华真真双手沁满了汗,她两只手搭在楚留香腰上,手掌贴着他蓝布的外衫。 但她想那蓝色衣衫上定然没有沾染她的汗水,因为那汗水顺着毛孔溢出,还没等透湿他外衫的时候,就已经被自己掌心的热度蒸干了。 不错,滚烫,浑身滚烫。 华真真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红过,烧炙的通红,不只是因为从未有过的尴尬以及前所未及的害羞,还有丝别的、异样的悸动在里面…… 所以她不敢动,分毫都不敢移动。 不是因为怕引起别人的警觉,这样的情况下,这间屋子里还有谁能警觉? 而是因为,自己尚且如此,那楚留香是不是更…… 只是,令华真真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身子虽可以不动,她的人却不能不呼吸。 她的气息,带着比往常更加炙人的热度,喷覆在楚留香敏感的脖颈上。 楚留香也没有动。 他不但身子没有动,连他的呼气声都几不可闻,甚至他的心跳,都在内里刻意的压制下,变得微弱细小。 可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压抑的有多辛苦。 他的一只手仍环在华真真的腰上,而掌心,却因内里的不断运转,更加的汗湿了…… 楚留香悄无声息,却有一个人出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啊……” 突如其来的呻吟声,出自此刻正仰卧在床上的裸/女口中。 点|岤实在是一门精妙深奥的功夫,华真真的招式可以重学,轻功也可以勤加熟悉,只有这点|岤一道,却是分毫分寸都错不得,偏一分不中,深一寸或前一寸,效果也是大大的不同。 那原本被她点了的|岤道,却在那孟三爷无意的揉弄下,给解开了。 此时已不能再等,因为解开|岤道的女子,随时有可能开口泄露两人的存在,便是一声惊呼,都能引起整个蝙蝠岛的警戒。 楚留香空着的那只手伸入怀中,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一块碎银子,便夹着雷霆之势,飞向孟三爷背后大|岤。 即便是绝顶高手,要他在这种毫无防备又身心放松的状态下中招,也不是什么难事。 孟三爷昏迷滚落,楚留香已环着华真真掠到床边,即便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一只手也能准确无误的扼住床上女子的脖子。 “不许出声,否则,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楚留香实在是个很少威胁别人的人,更遑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这一辈子对女人说的话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这一句凶狠。 当然,他并非真的要杀她,只是权宜之计,吓吓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那女人却好像半点都不害怕。 “你的声音很年轻,我好久都没有碰到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真好,年轻真好……” 她的声音娇媚而诱惑,还带着些微,因兴奋而起的颤栗。 · 楚留香的一生中,经历过许多光怪离奇的事情,也见到过各式各样的人,男人、女人、好人、坏人、小人…… 可他从未见过,真正不怕死的人。 只可惜,眼前却有一个,或许不是唯一的一个,却是其中的一个。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男人,我只要你!” 无论怎样的恐吓或是劝说,女子的答案,都只有这一句话,仿佛她的人生亦如这山窟般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明,便是那片刻的欢愉。 她不是为生而生,亦不是为死而死,为的,只是那片刻的快活。 怎样的经历才能将人折磨的如斯可怜,如此凄惨却又沉痛,楚留香已无心去琢磨,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去救出胡铁花、张三,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朋友对于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他暂时,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承诺,虽然他坚信着一定会实现: “只要我们能活着出去,就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只要能知道这山窟的结构,只要能救出他的朋友,只要能揭穿蝙蝠公子的阴谋,他一定会,也必须要,救这里所有的可怜人出去。 可那女人的答案,也永远只有短短的一句: “我只要你!” 华真真也在思考,揪心的思考,鲜血淋漓。 思考的内容很简单,思考的答案,却很困难,很困难做出决定。 他们已在此等了一个多时辰,而那引路人,却半点没有返回的迹象。 不但是他,周围的石室里,再没有来人的声息,仿佛这一批所有的客人,都已被送到这里,享受热情的款待。 而岛上的主人,却没有打扰客人尽情享受的想法。 他们可以等,生死不明的胡铁花跟张三却未必能。 她甚至可以故意引起警戒,按照高亚男说的那样被送回去,但楚留香不行,楚留香不行…… 楚留香,决不会做弃朋友不顾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此刻他便已经答应了吧。 她难过的想,嘴里泛着浓浓的苦涩,却又忍不住自责。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她怎么能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呢?她怎么就不能顾全大局呢? 只要她张口,只要她张开口,只要她…… “真真,”楚留香的左手,依旧环着她的腰,未有丝毫放松,“点了她的|岤道,我们走吧。” 那女子此刻赤身裸/体,胸前的|岤道他自然不方便出手。 华真真抬起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只是一次呀,只不过是一次呀,只不过是为了…… 她强忍着眼眶的泪意,终张开了口。 “等等!你们等等!” 仍旧是那娇媚诱惑的声音,女子的语气,却已有些许的不同。 带着些急切,又带着些期待,她说: “还有一种,还有一种方法!”作者有话要说:口胡啊,码字到半夜,还是没有河蟹上/(ㄒoㄒ)/……我保证,下一章绝对……【顶锅盖逃otz 第12章 如此河蟹 白色,雪白,雪一般纯白。 红色,血红,血色的鲜红。 蝙蝠岛的温柔乡里,向来不缺少干净而崭新的纯白床单,客人们在此动辄一掷千金,主人家自然为其准备了最周到的服务。 雪一般纯白崭新的床单上滴落的,却不是血一样的鲜红,而是真正的血,血色鲜红。 “不是跟我,便是跟她……” 女子做出了让步,而这让步,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对于终生都被关在这间漆黑斗室中的她来说,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等待那片刻的欢愉,她不惧怕生,也不惧怕死,她所惧怕的,只是丧失掉这仅有的生存目的。 “哪怕,只是让我听听声也好……” 她什么都看不见,她能做的,只是静静的听。 这若在平时,对于楚留香来说,是个根本无需思考的问题,他的答案,本就只有一个,天知道,他已有多少次想要实践这个答案。 可惜,不是现在; 可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从未想象过要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种种未知的阴谋之前,甚至是在别人胁迫的要求下,来做这件他无数次梦寐以求的事。 这在他看来,是对感情的亵渎,是对他挚爱之人的亵渎。 他的选择很坚定,淡淡的道:“希望你不要叫嚷,为我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即便你不肯告诉我们这山窟的地形,但,只要我们能够活着出去,还是会回来救你离开这里的。” 他已不再催促华真真出手点这女子的|岤道,对于这样一个可怜女人,即便只是片刻的血脉不畅,他也不愿她再经受。 他仍旧单手环着华真真的腰,道:“我们走吧。” 楚留香的脚动了,他的人,却没能动。 他的身体,已被华真真整个拦腰抱住,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嘭嘭的自胸膛处传来,声音亦如往昔的娇软,却飘渺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我,并非,不愿……” 楚留香的动作极尽可能的轻柔,对于初经此事的爱人,面对自己最诚挚的爱,他的态度,几乎可说的上是虔诚。 但,还是会疼啊…… 石室中的黑暗,一如船舱中的那晚。 只是,那晚还有朦胧的月,稀疏的星,那晚还有淡淡的光辉洒在她如画的眉目之上,映在他深沉的心湖之中。 今晚,却只剩了黑暗,无边无际仿佛永无尽头黑暗。 犹如天地间只剩了他二人,犹如今夜如此,便已是永恒…… 黑暗夺去了视觉,却令其他的感官更加的敏锐。 楚留香看不见她因撕裂而紧蹙的眉头,看不见她因不适而轻咬的下唇,看不见她难捱却又迷乱的表情。 却能更加清晰的聆听,聆听她轻喘浅吟、似凄还怨的呢喃声。 却能更加敏锐的感受,感受她丝般的细滑,感受她温润的包裹,感受她肌肤上每一寸传来的,轻微地战栗。 却能更全身心的投入,更深久的沉溺,更真实的幻想,想他们仍旧身处海上,想他们此刻躺着的,是自己的那条三桅船中。 明媚的阳光,和煦海风,湛蓝的海水轻轻拍打着木制的船板,翻起||乳|白色的浪花,漆亮的发丝在海风吹拂中,轻舞飞扬。 华真真紧闭着双眼,在宽阔的大海中,感受潮起潮落,潮褪潮涨…… 她紧紧缠着楚留香,仿佛他是无尽海面上唯一能救生的圆木,仿佛他是无际黑暗中能够照耀他的温暖,和光亮…… 她禁不住呓语般的呻吟:“留香……留香……” 楚留香是体贴的,他纯白如纸的爱人,必然经受不住他全情投入的狂放,他只想待她以轻柔,给她以安抚,尽可能的,减轻她因初次而难以忽略的不适,尽可能的,缩短她因撕裂而疼痛的时间。 但显然,他高估了的自己的自制力,准确来说,是面对她时的自制能力。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在她身上,溃散的一败涂地,理智的弦已然崩断,只剩了无尽的沉迷,只余了狂风巨浪般的侵袭,在这间黑暗的斗室里,将她或泣或诉的呼唤,一次次的撞碎在,犹如无穷无尽的潮浪中…… 再大的浪潮都终将过去,只余下仿佛被狂风骤浪冲洗过的两个人,仿若在沙滩搁浅一般,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享受这短暂而弥足珍贵的,袅袅余韵。 被打昏的人依然窝在床底昏睡,楚留香的点|岤手法并不特别奇特,却入指极深,没有三个时辰,那位孟三爷怕是醒不了。 而那蜷缩在墙角的赤/裸女子,却发出幽幽的喟叹声,像是已获得极大地满足。 华真真将紫色的外衫披到她身上。 或许她早已习惯了永远的黑暗,或许她早已适应这仅仅一方斗室,或许她早已甘愿终日的赤/裸,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等待潮涨,等待着落,直等到死…… 但华真真还不习惯,她不习惯,眼见人生的意义被如此残忍的践踏。 她轻声相问:“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有什么地方,是用来关押闯入岛上的外人的?” 那女子沉默片刻。 她并不怕死,更不会害怕因为泄露这里的地形而被蝙蝠岛主迁怒,事实上,如果生已经彻底的麻木,谁还会在乎死? 她只是,有瞬间的怔楞,因为已记不清有多久,没被人这么温柔对待过。 或许已有很多年,又或许,终此一生…… “这地方一共有三层,这里是最下面一层。外面有东、西、南三排屋子,中间是厅。你们出门以后,沿着墙向右走,再走到后面,那里有间牢狱,或许你们的朋友,就被关在那里。” 女子停顿片刻,方又道:“衣服,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这里永远的黑暗,你看不到我,我瞧不见你,穿不穿衣服,又有何区别? 更何况她这种境地,她这样的身份,活着的日子,只是为了等待客人,活着的时候,便是客人来找她们的时候,要衣服,又有何用? 华真真却不接手。 “你会需要的,”她坚定的说:“等我们离开这儿的时候,等站在阳光下,你会需要它的。” 女子这次沉默的更久。 她早就已经麻木,早已不相信世间还有光明,人生还有希望,早已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时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但这一刻,她心底开始动摇了,纵然只有一丝,却真真切切是在期待。 或许,她真的还能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变得比刚才轻,却不见了先前的漠然无畏。 她说:“谢谢你!” 只有有感情的人才会说感谢。 而这份谢意,怕已是她扭曲的人生中仅存的一点感情。 蝙蝠岛主! 如果说追回秘籍,是华真真勉强接下的使命,替师父报仇,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生死抉择,那么此刻,面对着这黑暗中的可怜女子,她却对那从未谋面的蝙蝠岛主,起了从未有过的杀意。 没有人,能够这样作践别人,从来没有! 楚留香轻环过她的腰,“我们走吧!” 与蝙蝠岛主之间,自然必有一战,但是眼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亟待去做。 胡铁花跟张三,两个生死未知的朋友,既然已有了些许他们的下落,就该先去跟他们回合。 “嗯!”华真真就着他的臂膀起身,却没有再动。 “怎么了?”楚留香不解的问。 怒意,仿佛潮落般迅速褪去,火热的温度,又再次顺着毛孔涌现出来。 楚留香仍旧关切的询问:“真真?” 真真真,真你妹儿呀! 华真真紧咬了咬下唇,终于哼唧出声,轻若蚊蝇:“我,动,动不了……” 楚留香终于后听后觉,将她拥揽入怀,附耳轻笑道:“都是我的错!” 这人,这人太坏了! 华真真双颊赤红,堪比落霞,幸好这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身上虽酸痛乏力,却不妨碍手上用劲,掐着某人腰间软肉,狠狠的拧了一把。 楚留香急忙耳语讨饶:“夫人息怒,为夫下次一定注意。” 没正经! 华真真面上虽羞怒,头却枕着他颈间,温顺的斜倚在他身上。 “真真,”收起了方才的嬉笑,楚留香的声音,骤然变得深沉而感性:“我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 听着他仿佛誓言一般的感慨,华真真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唇角,浮上一抹轻淡却甜蜜的微笑。 因为她也很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看样子挺安全,所以偷运回来,老鼠搬家!~你们懂的……╮(╯▽╰)╭ 第13章 如此会面 “然后呢?” “然后,我就按照那位女子的叙述,找到了这里。” 仍旧是一间黑暗而狭窄的石室,只不过这里已不是什么销金窟里的温柔乡,而是蝙蝠岛主专门用来关押擅闯者的牢房。 楚留香解开缠着胡铁花等人的网,并拍开了|岤道,开始叙述与他们分别之后的经历。 当然,是删减版的…… “真真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胡铁花问道。 真真! 念及这个名字,楚留香的心底便溢满柔情,仿佛她娇软温热的身体,仍躺在自己的怀中。 “蝙蝠岛主曾派人通知她们,明日清晨参加拍卖会,就秘籍一事做个了断。算起来,离现在已不到三个时辰。我让她回去跟高亚男回合了,到时她们在明,我们在暗,一起见识见识这位蝙蝠岛主。”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一动不如一静,明天天亮之前,蝙蝠岛的人一定会去接‘下边’所有的客人,到时,他们就会发现有人漏网,警戒必定更加严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与其在我们完全陌生的黑暗中找寻藏身之处,还不如就在这间牢房里守株待兔。” “妙计!”胡铁花拍手大笑:“那些小蝙蝠、老蝙蝠、不老不小蝙蝠们一定猜不到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他们在外边搜得天昏地暗,我们却在这里养精蓄锐,到时候,把这些大小蝙蝠捆在一起炖锅粥,给胡爷爷当下酒菜,哈哈哈!” 胡铁花笑得兴起,张三的声音却异常的冷静,这里没有光亮,在周围一片黑暗中,更显得冰冷的可怕。 他说:“计是好计,只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楚留香答道:“自然是推门进来,难不成我还要穿墙么?” 张三问:“你进来的时候,门外可有上锁?” 楚留香坦然道:“自然没有,门是掩着的,我进来后又将它从里边推了回去,在外面开来,跟没动过一样。” 张三点了点头,在黑暗中,自然谁都看不见,只是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却已在楚留香进来的那扇门边,“你现在再推推看?” 楚留香微微一怔,他当然已明白张三的意思,却仍不死心,掠到门边,双掌平平推出,竟是纹丝未动。 “怎么回事?”胡铁花惊呼道。 张三叹了口气,“你们还在说话的时候,我就站到了老臭虫进门的地方,我本是怕有人突然闯进来堵了咱们的退路,谁知无意中一推,却怎么也推不开。” 五尺厚的石门,若是被人在外面锁上,是无论如何都推不开的。 “怎么可能?难道刚才就有人,一直跟在你身后?” 胡铁花悚然想到,能尾随在楚留香身后而不被他发觉的,“除,除非是鬼……” 楚留香长叹了口气,或许是刚才他大意了,又或者这石室另有机关,只是…… “我们再找找,”张三提议道:“说不定这屋子里还有别的通道。” “有个鬼!”胡铁花焦躁的吼道:“谁家的牢房里,会开两个门呀?” 他嘴上虽不信,到底是不死心,与张三一起,在这间石砌的牢房中摸索起来。 “老臭虫!”胡铁花没好气的嚷道:“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跟我们一块找?” 楚留香却仍旧伫立原地,一动不动,他只是在想,只是在想…… 若刚才真的有人在身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再次回到敌人眼皮下的华真真,会不会有危险? · 华真真果然用了高亚男教的那个方法,她心底不禁佩服起师姐的远见卓识,“蝙蝠”们竟真的没有为难她,而是恭恭敬敬引她返回。 是不是她来时的原路她就不清楚了,但凭感觉来看,确实是在往上层走。 好在“蝙蝠”们走得并不快,若运起轻功来,她可吃不消。 原因,你们懂的…… “小,小原子?”华真真诧异的惊呼。 她明明是叫人送她回房间的,怎么会到了原随云的屋子。 转身回头,“蝙蝠”们却早已退了个干干净净,连房门也已随手带上。 “真真。” 原随云立在桌旁,眉目被昏黄的灯光柔和的,更加温润。 我就说嘛,原来不只我有这待遇,人人屋子里都掌灯嘛。 华真真了悟的想,却不知这是有的人知她怕黑,担心她住不惯,特地命人点上的。 一个瞎子,点灯又有何用? 而在这蝙蝠岛上,最至高的宗旨便是“绝对的黑暗”,除了那人,又有谁敢随意燃灯? 原随云的笑容,亦如往日的恬淡,“这么晚了,真真还没休息?” 华真真张口答道:“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一个人在屋子里……” 等等! 华真真突然顿住了,她的临敌经验少,反应也并不敏锐,但总有一种下意识的直觉告诉她,这间屋子里,绝不止原随云一个人。 原随云却像并未发现她的异样,笑得依旧温柔,“我睡不着。” “睡不着?”华真真想了想,安慰他道:“哦,你是在想那个神秘的蝙蝠岛主是吗?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希望你那艘触了礁的船还能修好,等抢回‘清风十三式’的秘籍,再替师父报了仇,我们仍坐你那艘船,一起回去!” “好,等除掉蝙蝠岛主,我们一起回去!” 原随云的声音也如他的笑容般,透着无尽的喜色,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华真真的手腕,却不由得变了脸色。 “你换了衣服?” “这,这你都摸得出来呀?” 华真真惊异的想,难怪人家都说瞎子的眼睛虽看不见,但其他的感官却最是敏锐,昨日踏绳索而来,他只不过在桥头礼貌的扶了我一把,便就这么记住我穿的衣料了呀。 她低头,看自己只穿在古人眼里几乎已经是赤身裸/体的中衣,暗叹还好小原子是个瞎子,不然早就高喊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的满屋子乱窜了。 随口道:“我,我在下边,把外衫给了一个姑娘。” “下边?” “呃……” 华真真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给风光霁月的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3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3部分阅读 谦公子解释“下边”是个什么地方,但随即又想,小原子也是男客,搞不好早已经被邀请去“下边”销魂过了。 呃……一想到去“下边”的目的,华真真的面颊又如火烧般红了起来,原本消隐的酸痛感再次浮现出来…… 讨,讨厌的楚留香! “真真!” “嗯?” 原随云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定,“只是,这样?” 只是将外衫借给了别人?只发生了这些?只是,这样? 华真真忽然觉得有些忐忑,她惴惴的答道:“是,是呀。” “哦!” 原随云仍旧在笑,只是那笑容,却令华真真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只是这样,那这些痕迹又是从哪来的?” 原随云的怒吼,伴随着布帛碎裂的撕扯声,在这间静谧的房间里,格外的令人惊心动魄。 “你疯了!” 华真真急忙抬臂遮挡肩颈处露出的大片肌肤,却被人出手如电,一瞬间止住了|岤道。 原随云是世家公子,像他这样的富贵出身,手上是不该有这么多茧的。 那是握剑留下的,握暗器印上的,握刀磨出来的…… 那薄薄的茧子,狠狠摩挲着华真真肩颈的肌肤,令那些紫红色的印记,在莹白如玉的肌肤映衬下,更加的夺目惊心。 “我本来想要结束的,我本来想要亲手结束掉这一切,我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原随云的神情看上去已经歇斯底里,连他那原本空洞无波的眼睛,都仿佛带着灼人的热度。 “可你为什么不肯等,为什么不肯等我?” 他也是个有经验的男人,很有经验。 所以,从她进门起他便闻到了,属于别人的气息。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眼睛里闪烁着偏执而疯狂的光芒,手上的揉搓更加用力。 “还有哪里?哪里是他碰过的?我要全抹掉,全部抹掉!” “你看不见的,你是看不见的,你根本看不见的!” 华真真不知道一向温和的原随云怎么会变得如此疯狂,她心里也依稀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情意,可感情这种东西,本就不是你有情,我就得有意的! “你放开我!”她只想阻止他变本加厉的疯狂,“什么都没有,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你根本就看不见,真的什么都没有呀!” 原随云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的两只眼睛冲着华真真,一字一顿道:“我有眼睛!” “我的眼睛就在这儿,就在这里!” 不同于裸/女的斗室,这间房很宽敞,甚至可以说布置的很豪华。 桌上有一盏灯,昏昏黄黄。 但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却缓缓地,走出来一个人。 颀长的身子,俊秀的容貌,乌青的寸发。 即便从未正面相对,华真真也已经猜出了他是谁。 无花!作者有话要说:我很乖,即便明天就要考试今晚还是勤快的更新了,so,亲爱的们,留言祝福我路考顺利通过吧!~╭(╯3╰)╮ 第14章 如此拍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随云本来觉得,自己纵然不是那渔翁得利的黄雀,起码,也得是那咄咄逼人的螳螂吧?可谁知,到最后他才发觉,自己也不过就是只蝉,一只,被人信手捉来的“知了”罢了。 仍旧是那间石砌的牢房,里边关着的,却已不再是楚留香几人。 牢房只有一扇五尺厚的石门,石门也只开了条仅容一人侧身而入的缝隙,楚留香的身手不可谓不快,可他身手再快,也没法在怀里被塞入一个大活人后,还能从那条缝隙里挤出去。 而更叫人吃惊的是,这被硬生生塞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点了|岤道的,原随云。 “这蝙蝠岛的山窟中处处黑暗,对原公子而言,最为有利。若有人说原公子是那蝙蝠岛主,连我都会忍不住怀疑。只是没想到,原公子也如我们一般,被锁进这牢房里来了,当真令人意外。” “呵呵,香帅说笑了!” 对于楚留香状似无意的调侃,原随云始终笑容以对。 只可惜,这石室里却没有半点光亮,众人见不着他始终恬淡亲切的笑意,却也听不出他的回话中,有半分的喜色。 饶是城府深如原随云,也有些淡定不能了。 任谁被自己找来的替罪羔羊反咬一口,喧宾夺主,都无法如他这般笑下去,而这笑容看起来,也有些僵住的意味了。 无花的身手,未必比他更快,但在他心神大乱、疏于防范的时候,不用更高明的武功,只要如无花般在他身后轻轻一点,便既足够了。 原随云忽觉得有些懊恼起来,“绝对的黑暗”,本对于他来说是件占尽地利的优势,但也有个坏处,这种坏处不用多,只一个便是致命了。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蝙蝠岛主的脸。 声音可以变幻,容貌可以改扮,连易容术中唯一的漏洞——两眼间的距离,在这黑暗中都已不足为惧。 这蝙蝠岛上的秘密,无花或许知道的并不多,但别人知道的也绝不会比他更多。 在这“绝对黑暗”的山窟内,蝙蝠岛主也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成为一个代号,谁能发号施令,谁能调动起全岛的“蝙蝠”们,谁就是蝙蝠岛主。 而在他的那间卧室中,无花就能办得到! 原随云忽然惆怅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真真现在怎么样了…… 他身旁坐着的就是楚留香,在半个时辰之前,他恨不能啖他的肉,喝他的血,拆他的骨头……但现在,他也只能是假装仍旧友好的静静坐着,说不得,还要同仇敌忾的想法子从这里出去。 这或许,也是无花将他们关到一起的原因吧,折磨人的法子,无花懂得的并不比他少。 只是令他没有料到的是,无花的得意,也只不过持续了半刻钟。 “我家主人,邀请各位前去参加今日的拍卖会!”来放他们出去的,竟然是丁枫。 若是他的话,原随云或许还有九成的把握,让他能够认出自己,但是他还不着急,他总还要看看,对方打算玩什么花样。 山窟的内部共分三层,这个,原随云比谁都清楚,他还安排过,今日的拍卖会,就在那高高在上的第三层举行。 仍旧是没有半点光亮,人们只能随着引路“蝙蝠”的带领,或坐好,或站定,渐渐的,在这第三层上围城大半个圈。 原随云跟楚留香等人,也在这半个圆圈当众。 接着,他却听到了自己绝未预料到的一个声音。 “各位不远千里而来,旅途劳顿,在下虽不敢夸口能令各位满载而归,却也敢保证,各位绝对不虚此行!” 一个人的声音是能改变,就像一个人的容貌亦能乔装,但无论你如何变幻,都无法绝对的瞒过你最亲近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耳朵极其灵敏的瞎子。 接话的是先前华真真曾跟踪过的那个朱先生,当然,朱先生也必然不是他的本名,能被请到这蝙蝠岛上来的,总或多或少的有些把柄落在蝙蝠岛主手里,而这些秘密,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所以,不管你是朱先生,还是马公子,不过都是买卖双方约定的一个代号而已。 那朱先生却接口笑道:“岛主的货物,绝对不会叫我们失望。不知这头一份要拍卖的,是何稀世之物?” 蝙蝠岛主似是笑了笑,缓缓道:“这第一件货物嘛,有些特别,是今晚所拍卖之物当众起价最高的,本来,我是打算拿来压轴的。不过现在嘛,既有贵客到访,先拍卖这紧要之物。” 黑暗之中又有人出声相询:“贵客,哪位贵客?” 要知道,能被蝙蝠岛主请来的也绝非等闲之辈,无一不是叱咤江湖、赫赫有名之人,在他们眼中,还能有谁比自己更重要,更尊贵? 蝙蝠岛主却淡淡道:“楚留香!” 人群中顿时一阵马蚤动,随即,却迅速陷入了比这无尽的黑暗更加死气沉沉的寂静。 他们这些人中,有杀人越货的凶手,有称霸黑道的大佬,还有善于钻营打算从中牟利的精明人。 他们做的事情,或多或少的都沾了些血腥,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见不得人。 他们来这里,要么买回自己的秘密不被人揭破,要么买到别人的秘密逼迫人家就范。 所以,蝙蝠岛的“绝对黑暗”不只是为了占据地利优势,也是因为这些买卖根本就见不得光。 这种地方,这种场合,又怎么能出现楚留香? 众所周知,楚留香爱管闲事的毛病,跟他盗帅的绰号同样出名。 “不,不知楚香帅到这里来,所为,所为何事?”终于有人忐忑的发了问。 蝙蝠岛主呵呵一笑,“他来这儿,自然也是为了做买卖。” 黑暗之中,仿佛有人同时松了口气。 只要他不是来管闲事的,就好。 只是,难道他楚留香,也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莫非是“盗帅”作案千次,总有一失? 楚留香终于抹了抹鼻子,叹了口气。 在这样的情形下,对方也仿佛已笃定了他不会逃走,甚至连|岤道都未点,连绳索都未捆缚。 他就这样站在人群稍远的地方,负手而立,道:“不知岛主要卖给在下的,是何紧要之物?” 人群中又是一阵马蚤动,有人甚至想挪挪屁股,生怕坐得离那声音太近,被他给认了出来。 可他们却都没有真的动,因为他们也明白,即便是在这一片黑暗的山窟之中,以他们的轻功,楚留香也必然追得上。 楚留香并没有理会别人,他只是静静的在等答案。 那答案却只有三个字: “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什么样的人? 珍珠有珍珠的价格,玉璧有玉璧的价码,世间万物,只要有人愿意买,你就可以开个价。 人,自然也不例外。 蝙蝠岛主却又补充了一句:“一个女人!” 盗帅夜留香,销魂不只在何方。 跟楚香帅扯上关系的,不是朋友,自然就是女人,而且,都是非常美丽的女人。 人们都已在忍不住幻想,到底是怎样天仙般的女人,才值得楚留香不远万里亲自跑这一趟? 楚留香却依旧从容淡定,因为他知道,敌人越是想扰乱你心神的时候,你就越要冷静。 他只是淡淡的复述一遍:“阁下要卖给我的,是个女人?” 蝙蝠岛主自然也不心急,当底牌握在你手中的时候,你自然就不会介意对方多挣扎半刻。 他笑道:“香帅误会了,适逢香帅大驾光临,在下自然要拿最珍稀的宝物出来示人,我要卖,却不定是卖给你。” “哦?” “这拍卖嘛,当然是价高者得。” “什么价?” “低价,五百万两!” 人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五百万两,那不只是美女,连美女加的祖宗十八辈都买的回来。 什么样的女人,能值这个价钱? 可这还不算完,蝙蝠岛主接着道:“外加,一条命。” “什么命?” “你的命!” 五百万两,外加楚留香的一条命,才能换一个女人。 这就意味着,如果别人想要这个女人,就得双手奉上五百万两,还要杀了楚留香,叫上他的命。 而楚留香想要得到这个女人,却要备齐五百万两,并且自杀。 天底下,还有谁能杀得了楚留香? 天底下,又有谁肯为一个女人去杀楚留香? 这女人不但是天价,简直,简直是无价! 可那蝙蝠岛主还要补充道:“我本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卖掉她的,因为她不但是天下间最美的女人,也是最贵的女人,价值连城。但是,唉,这货物嘛,只有卖出去才有价值。我是个生意人,自然最清楚这个道理!” 人们已被他吊足了胃口,他却还在卖关子:“香帅可知道,我要卖的这人是谁?” 楚留香淡淡道:“愿闻其详!” 蝙蝠岛主轻笑两声,回答的不疾不徐:“大家一定在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值五百两,外家盗帅的一条命。我只想告诉大家,得到了她,不但是得到如花美眷、绝色佳人,更是得到了名声地位、百年基业,以及绝世武功,光她陪嫁的,就有回风舞柳剑、清风十三式、摘心手,以及……” 人群中已不禁传出了惊呼声,江湖中人,任谁都知道那“回风舞柳剑”、跟“清风十三式”乃是华山派绝学,堪称剑术魁首,而“摘心手”,更是华山失传已久的功夫,曾震慑江湖百余年。 “不错!” 蝙蝠岛主纵声大笑。 “我要卖的女人,正是华山派现任掌门,华真真!” 作者有话要说:如花打酱油路过!~╮(╯▽╰)╭皮埃斯:原著里小蝴蝶是卖了五十万两的,呃,不是瓦想说囧真比他值钱,实在是,架不住人家嫁妆丰厚啊!~【顶锅盖飘otz…… 第15章 如此对峙 无尽黑暗,一灯如豆。 昏黄微弱的灯光映在白皙无瑕的肌肤上,影影绰绰,自是平添几分神秘感,令原本就绝丽的容颜,愈加惑人心魄。 美色,确实是在场人生平从未见过的美色。 在未见到她之前,人们想象不出有什么样的姑娘能值五百万两。 在见到她之后,人们又不免惋惜,因为想要拥有这样的姑娘,不只需要付出五百万两。 “她怎么样?”原随云忍不住问,他很遗憾,自己竟只是个瞎子,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到她的信息。 而这别人,却不是楚留香。 回答他的,是胡铁花,“她很好,看上去没受什么伤。” 像是为了安慰他,胡铁花终究还是咽下了后面打算补充的那句话: 只是神情,有些奇怪…… 华真真坐在众人之间,坐在圆圈的最中间。 在场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包括楚留香。 她却毫无所觉般,眼神空洞,神情茫然,只是坐着,只是呆呆的坐着,谁都不看。 也包括,楚留香。 “货物你们都看到了,”蝙蝠岛主再次出声。 油灯的位置放得非常巧妙,除了华真真的脸,众人之间,依旧谁都看不到,更别说那始终隐藏在众人之后的蝙蝠岛主了。 他接着道:“现在,你们可以开始开价了。” 现在,他们当然可以开始开价,但是现在,他们谁又能开价? 这样的美人,如果只是价值五百万两,或许还有人会将她买回去。 但这样的美人,不单价值五百万两,还要送上楚留香的一条命,即便得到她就能得到整个华山,即便得到她就能得到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摘心手”的秘籍,谁又敢将她买回去?谁又能真的将她买回去? 难道只有…… 人们不禁轻轻转动脖颈,目光全部注视一点,虽然他们仍旧看不见,可他们却听得出刚才那声音发出的方向。 楚留香! 楚留香依旧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望着华真真。 他没有说话,却有另一个声音开口了。 “在下出,五百零一万两。” 这声音并非出自人群当中,这句话的第一字发出的时候,人仿佛尚在山窟的二层,而最后一个字落音,却已到了二层进入三层的入口处。 随着这声音出现的不但是一个人,还有火光。 燃着松脂的火把明亮刺眼,照得这一群渐渐习惯黑暗的人,有些不适应。 但是,火光,怎么会有火光?“永远黑暗”的蝙蝠岛,怎么会出现火光? 不允许携带任何点火物品的蝙蝠岛上,能够燃起火把的人,不是蝙蝠岛主的人,便是偷偷潜入之人。 人们还未清楚他是哪种人,但却已看清楚了他的脸。 明亮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俊秀,清雅。 江湖中人可能见过他的并不多,但江湖中任谁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江湖中人见过他的虽不多,但在座之人,皆是个中翘楚,却有不少见过这张脸。 已经有人禁不住惊呼出口:“无花!” 无花,自然就是无花。 无花的脸上,总是带着那高洁如莲花般的微笑。 那微笑虽看着圣洁,那微笑却令在座不少人禁不住打起寒战来。 有人已忍不住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这自然并不能怪他们胆小,人在无穷黑暗的地方见到了意想不到之人,自然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往怪力乱神上去琢磨。 这要怪,却要怪楚留香。只因当日在大漠,“吴菊轩”就是无花一事,他并未对外人说过,除了当时参与石观音一战的人,江湖上并不知道无花还活着,更不知道他跟石观音的关系。 他只是希望,无花早就已经死了,而吴菊轩却永远只是吴菊轩,能够以吴菊轩的方式活着。 可惜,从船上见到长孙红的尸体开始,他便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 无花始终是无花,野心从未消失过的无花。 现在的无花,依旧带着那种淡淡的微笑,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外,却道:“在下自然是人,而且,是个买卖人。” 有卖自然就会有买,无花要买的,自然就是蝙蝠岛主所卖之人。 “哼!”蝙蝠岛主冷冷道:“岛上的交易,从无赊欠,阁下想买我的货物,身上可带着足够的银子么?” 无花笑道:“岛主无须着急,在下来做买卖,自是带了银子,只是在下并非只买这一件货物,自然要将所有货物全验遍之后,才能付账。” 蝙蝠岛主道:“你还想买什么?” “几个答案,”无花道:“在下想问岛主几个问题,岛主听完之后,再给这几个答案开价,如何?” 蝙蝠岛主略作沉吟,“你问吧。” 无花却并不着急开口,他深知吸引人注意的方法、 火把虽大,却仍旧照不清远处所有人的容貌,但在这朦朦胧胧间,他却扫视一圈,仿佛将在座所有人的脸看了个遍,等到所有人都殷切的等着他的下文,他方开口问道:“请问岛主的货物,是否只卖一家?” 这个问题不单是他,也是在座所有客人都想问的。 蝙蝠岛主冷哼一声,“做生意也讲究原则,这个答案我免费送你,不论是什么货物,只要卖过一次,便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买主。” 无花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似乎让他很满意,他顿了顿,复又问道:“那这买主的信息,岛主可会泄露给第三人?可会告诉别人,是谁买了这件货物?” 蝙蝠岛主接口道:“这个答案我也可以送给你,受本岛邀请来的客人,俱都是用的化名,除了在下,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货物的买主是谁。” 此话一出,黑暗中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因为能被蝙蝠岛主请来的客人,猎奇的居少,多数还是因为有把柄落在了对方手里,急着想要将它买回去,又或者想要做些不甚光彩之事,想要在蝙蝠岛主这里得到些方便。 比方说临城血案的凶手名单,又或者杀人于无形的唐门至毒。 可无花的下一句话,却把众人又浇了个透心凉。 他说:“如此说来,天下间知道在下买了什么货物的,便只有岛主一人,也就是说,知道在下买走这件货物,为的是什么,或者是打算去干什么的,也只有岛主一人了?” 这样的说法,就仿佛将自己唯一的把柄,留在的蝙蝠岛主手中。 在座之人听后,怎能不胆颤心惊? 蝙蝠岛主终于变了声色,厉喝道:“你到底是来做买卖的,还是来说废话,搅人生意的?” 黑暗中,像是有些微的马蚤动,人们虽看不见却也猜得出,想是那拥簇在蝙蝠岛主身前身后的“蝙蝠”们已渐渐将自己防备与攻击的目标,转向了无花。 “岛主不要心急嘛,”无花摆了摆手,仿佛浑不在意,继续笑着说:“在下还有最后一件货物要买,只要岛主开了价,在下绝不再废话。” “什么东西?”蝙蝠岛主问道。 “一条黑巾,”无花回答的干脆,“一条,覆在岛主脸上的黑巾。” 人群中的马蚤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因为这样一件货物,对他们任何人来说,诱惑都是极大的。 武林中人的目力本就比普通人要来得好,而在无花所擎火把的映照下,虽仍恍惚的,却也能勉强看到身旁人模糊的身影,唯独对面坐着蝙岛主及其手下的方向,却还是漆黑一片,半点影像不见。 原来,他们俱都黑衣裹体,黑巾遮面,便是这里猛然亮起灯火,只怕外人也瞧不出谁是谁来。 “岛主说了,做买卖也要讲究原则,买卖双方,本就该坦诚相待才是,”无花笑道:“岛主何不露出真面目?只要知道了岛主的真实身份,在下等人的买卖,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人群中不再是马蚤动,转而随声附和。 “无花!”蝙蝠岛主一声厉喝,石窟内再次安静下来,他接着冷笑道:“像你这种杀师叛门的卑鄙小人,本岛主何须跟你讲公道?只怕你偷偷潜入岛上的目的,便是对在座各位有所图谋,你的生意,本岛主不做也罢!” 一句话,却又点醒了墙头草般的众人,再次倒戈对准了无花,杀师叛门,可是武林中最为不齿的恶事。 当日天一神水一案,江湖上自是无人不知。 无花却还是一副清雅悠闲的样子,摇头笑道:“非也非也!在下来此为的,正是当年江湖上诬蔑我杀师判门一案。想要买这几件货物,也是为了追查当日之事。” “你想翻案?”蝙蝠岛主冷笑道:“可惜,当日揭露你罪行的人就在此间,难道你无花还想反咬一口,说楚留香诬蔑你不成?” 无论是楚留香,还是当年的“妙僧”无花,都是令人敬仰佩服的人物,他们一言吐出,便如真金白银般,掷地有声,无人敢、也没人会怀疑。 可惜现在,他们一个依然是“踏月留香”的盗帅,一个却已沦为欺师灭祖的叛徒,甚至是个本该死了的人,他们所说的话在众人心里,自有不同的分量。 无花可以三言两语挑拨众人对付蝙蝠岛主,但仅凭他几句话,想要众人怀疑楚留香,却是不可能。 无花自己,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他并不着慌。 他只是叹了口气,颇有些惆怅的道:“楚留香与我,本是至交好友,他当然不会存心害我,更何况以他的为人,也绝不会做这种诬陷之事。只可惜……” 他忽然顿了顿,等着众人屏息细听,方才如惋伤般的感叹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听他所言,难道是香帅为美色所骗? 那能够蒙骗楚留香的美女,又是何人? 人们已不禁在心里转了七十八个弯儿,只因英雄跟美人的曲折情事,最是能吊人胃口,也因这事若说是发生在风流倜傥的楚香帅身上,也并非没有可能。 楚留香依旧没有说话,从华真真出现时起,他便再没开口。 但人们早已根据他先前的声音,在朦胧的微光下,锁定了他的身影。 他不说话,无花却还有话说。 他朗声道:“我今日来此,就是想查明,为何当日命案前后,济南府附近频繁出现行踪诡秘的华山派弟子,而这位华姑娘,从未踏出过华山一步,却是在那种时候,被她师傅,送到了楚留香身边?” 他自怀中掏出一物,接着道:“我手中,有一封当日华山派掌门寄给丐帮帮主南宫灵的密函,一向与世无争、在七大门派中向来以淡泊自居的华山派,何曾与丐帮有了秘密来往?又或者,害舍弟南宫灵至万劫不复境地的源头,就是这封密函?” 他盯着面前人群,目光如炬,厉声道:“我更想搞清楚的是,华山派的掌门匆匆易了主,而阁下又跟这位华掌门在此玩起了自买自卖的游戏,价码,却不只五百万两,还有楚留香的一条命,如此做法,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座众人不禁全部动容,只因他这种说法,不仅是将华山派推上了幕后黑手的位置,更是将楚留香“受蒙骗”的原因,也解释的合情合理。 因为楚留香对那位华掌门的态度,刚才谁都听得出来。 若不是因为那位华掌门,他怕是不会在黑暗中出声暴露方位。 而蝙蝠岛主以华真真为货物,其目的,也显然是为了针对楚留香。 可他们现如今收到的所有震撼,都不如无花下一句话来的强烈。 这句话不单在座客人,连胡铁花、张三等人俱都变了脸色。 这句话别人听了或许会觉得意想不到,而在胡铁花等人耳中,却是令他们不禁毛骨悚然。 只因这句话提到的,也是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 无花仍是面向蝙蝠岛主的方位,肃容道:“现在,当着诸位英雄的面,你能否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枯梅大师?”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在演戏,有人在唱戏,有人在看戏,有人配戏!~乃们猜,到底谁才是大boss?╮(╯▽╰)╭b,求包养:&9825; 新坑滚地求腐摸→点击请进 &9825; 第16章 如此真相(上) 原随云不是螳螂,无花自然也不会是黄雀。 他本以为原随云替他对付了楚留香,他就可将其一举拿下,取而代之。 坐拥蝙蝠岛,成为这座海上销金窟的地下主人,甚至比当日在沙漠,有个神思癫狂的母亲管制的时候还要风光得多,只要按照原随云的计划继续执行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借此实现一统武林的野心。 他只是没想到,在自己观完鹬蚌相争,打算渔翁得利的时候,真正的黄雀,却已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无花知道枯梅没有死,他们这一招,不过是为了嫁祸给自己,更易于对付楚留香等人罢了。 所以,当知道长孙红要去哪里之后,他就猜到了她的结果。 他没有阻止,因为他不能够,因为这蝙蝠岛,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 虽然人活着,就有希望。但像他这样一个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叛徒,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他没时间等了,也不打算再等。从他答应来蝙蝠岛之时,他就决定了,要把握这最后的一次机会。 可惜,当他将原随云扔进关着楚留香的牢房,回到房间发现多了两个人的时候,他的心,便沉了下去。 枯梅当然就藏在这蝙蝠岛上,但枯梅却在这样一个时机,出现在他刚刚制服原随云的房间,这绝不是巧合,因为她态度自然的,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的一切。 原来,她才是要最终得利之人。 对上枯梅,无花没有把握,连五成都没有,更何况身后还有个高亚男。 不过好在,他已在这岛上住了很久,甚至比这房间里任何一个人都要久。 或许在蝙蝠岛的建立最初,枯梅亦是设计人之一,但她却还是华山掌门,那个清心寡欲、总是严肃示人的华山掌门,这样的身份,注定她不能随意的离开华山,这样的身份,便限制了她来蝙蝠岛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她面前,想要悄悄触动房内机关逃走的把握,无花还是有的。 可他能逃到哪里去? 普天之下,早已再无他的容身之所,除了这里,他本就已无处可去。 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已是他最后的机会。 值得庆幸的是,这盘棋局,还没走到终点。 枯梅的身份,就是他翻盘的转机。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只要在众目睽睽下揭穿她的身份,那么他顺势说她做过什么,都能令她百口莫辩。 到时,他洗刷了自己的“冤情”,揭穿蝙蝠岛主的“阴谋”,救出这一众武林人士回到中土,那他将再次成为无花,“妙僧”无花。 不,说不定,比“妙僧”更有威望。 在这样重要的当口,他自不会留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他比谁都了解。 “如果岛主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那也没关系,只要你将左手伸出来,证明你不是枯梅,在下自当收回以上所言,并听候阁下发落。” 这招“以退为进”,再一次把“蝙蝠岛主”逼到了死角。 以无花的说法,只要“他”被证实了是枯梅大师,那之前无花对她所有的指控,都如板上钉钉般,再无翻供的可能。 可“他”若不是枯梅呢? 那不可能! 无花心底确定,“他”必是枯梅无疑。 只因他不能有别的想法,只因他必须如此说服自己,只因他只剩这一次机会。 他也在搏,搏自己的运气! 他的运气,并不太差。 所有人都在盯着“蝙蝠岛主”,等“他”的答案之际,楚留香却仍在望着华真真。 她的眼神,在听到“枯梅”两个字的时候,有一刹那的闪烁,那原本茫然麻木的神情,却添了几分哀恸,几分无措。 原来,她都已经知道了…… 楚留香很想走过去,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可是他还不能动,他仍旧一动不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这样一个紧张对峙的时刻,他最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说,静观其变。 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华真真身上,以他的轻功,不论发生怎样的突变,他都足够的自信,能第一个冲到她身前。 哪怕,是“蝙蝠岛主”的猝然发难。 可“蝙蝠岛主”的目标并不是华真真。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他”忽然跃了起来,一纵数丈,身法诡秘,方向,却是朝着全场最大的光亮所在,无花。 下一瞬,灯灭了。 除了照在华真真脸上的微弱烛光,整个山窟内,再一次恢复了黑暗。 绝对黑暗! · 在“蝙蝠岛主”一跃而起之际,楚留香便抢到了华真真的身边。 与他几乎是同一瞬动身的,还有原随云。但他却忽然顿住了,略一迟疑,转身,却向着那绝对的黑暗中掠去。 华真真的身上,并无捆缚之物,对方点|岤的手法,也不见得有甚奇特之处,可她还是没有动,即便到了楚留香怀里,她仍旧一动不动。 除了浑身轻微的颤抖,再无半点动作。 有的时候,能够令人感到真正恐惧的,并不是无所依循的神鬼,也不是穷凶极恶的暴徒,而仅仅是真相,事物的真相。 散发着松脂香味的火把再次被燃了起来,陡然间陷入混乱的人群又再次安静下来,山窟内二层进入三层的入口处,仍旧静静的矗立着一个人。 却不是无花。 无花哪里去了? 难道他已被“蝙蝠岛主”击倒,或者负伤而逃,又或者直接,被丢入了脚下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人们免不了胆战心惊,无花的武功他们虽未必都见过,但无花的名号他们却人人皆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服天峰大师嫡传高徒的人,怎能不叫人心生畏惧。 “他”就站在那三层高台的唯一出入口,仿佛一尊门神,决定了所有人的生死之路。 站在那里的,自然就是“蝙蝠岛主”,又或者称之为,枯梅大师。 “既然诸位都这么有好奇心,那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可你们要记得,看过老身面目的人,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他”的声音不再做掩饰,苍老,冷冽,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的手也不再隐藏,那只手自黑色的衣袖中伸出,形如枯枝的手指,紧紧抓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而“他”的另一只手,却已渐渐将敷面的黑巾摘下。 枯梅,赫然就是枯梅! 华真真的身子,再次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那不仅仅是恐惧,还有痛苦,以及,难以言喻的绝望。 她最不愿意去怀疑,最不愿意相信的现实,已被活生生的揭露在眼前,她还有什么地方可逃?什么借口可逃? 就算要逃避,她总还有一件事要问清楚。 有件事,非问不可。 “真真?” 楚留香诧异的望着那轻轻抽离自己怀抱的心上人,她纤秀的身姿,明灭的火把映照下,分外单薄,却也分外动人。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娇软甜美,却夹着丝丝的颤音,和着难以忽略的坚定语气。 她说:“四师妹,是你杀的?” 这句话一出,别人尚且不知所谓,却叫胡铁花忍不住惊呼出口。 那华山派的“四师妹”长孙红,差不多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被枯梅的摘心手所杀,这本是众人早已知道的事实,华真真为何还要有此一问? 更何况,她何时关心起长孙红的生死来了? “长孙红,根本就不是我师妹!” 华真真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沉痛。 她的四师妹,是个眼睛大大,嘴角弯弯的姑娘; 她的四师妹,总爱穿一袭大红衣裙,特别爱笑,笑起来,唇角就会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 她的四师妹,总是跟她特别亲近,在她初上华山人地生疏的时候,给了她最细微的关怀和最珍贵的友谊; 她的四师妹,就住在她的隔壁,两人总是同进同出,一同练功,一同用膳。 可是有一次,四师妹独自一人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鲜血淋漓的胸口,巴掌般大小的血窟窿,还有临死前难以置信的眼神,她是死在摘心手之下,死在你的手中!” 华真真终于明白了,何以在沙漠见到龟兹公主的死状,自己会如此激动,如此恐惧。 只因那惨状她早就见过,只因那残忍的手段,也曾被用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只因那段记忆,不论是她还是原来的华真真,都是深深埋藏在脑海底处不愿去面对的。 自己最敬爱的师傅,亲手杀死了自己最亲近的师妹! “原来你真的看见了,你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吗?啊?你现在终于又想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枯梅突然如夜枭般的狂笑声,回响在空旷寂静的三层平台上,引起人们心底的惊悸。 可最令他们震惊的却不是枯梅如此颠覆往日形象的乖张,最令他们震惊的,是华真真接下来的一句话。 “这就是,你要杀我的原因吗?” 在枯梅揭开黑巾的一瞬间,在座诸人本已认定了正如无花所说,这彻头彻尾就是他们华山师徒的一个阴谋。 可在他们眼中本已是狼狈为j的两人,为何又忽然起了窝里斗? 难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若不是高亚男的剑,离我的心脏,尚偏了寸许,这世上,恐怕就再也没有华真真其人!” 而事实上,即便是高亚男出手后的一念之仁,原本的华真真也已经不存在了。或许那剑入肌肤的锥心刺痛令她难以忍受,又或者师父的迫害同门的欺骗令她心灰意冷,甚至重伤后持续的高烧,也能轻易断送了她的性命。 她的记忆,虽然随着她的离开而消隐了,但某些感情,某些感觉,强烈的,甚至连此时住在她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都能够感应得到。 她脑海中埋藏着的某些记忆,终于随着这股浓浓的恨意,深深的绝望所觉醒了。 虽然并不多,但已足够。 足够她推断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四师妹无意中发现了你跟蝙蝠岛的秘密,你就杀了她灭口,而我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切,你就假借同门切磋之名,下令高亚男在我点到即止之时,仍自挺剑相刺,要取我性命,是不是?” 话说到这,不但是在场客人,连楚留香等人也不免心寒,胡铁花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4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4部分阅读 更是再次惊呼出口。 高亚男一向对这个师妹爱护有加,更是众人的老朋友,却不料当日害华真真重伤,乃至后来失忆的帮凶,正是她这位最为亲近的师姐。 胡铁花更难免伤心失落,想到他曾经心动喜欢的姑娘,既然是是非不分残害同门之人,他无论如何都觉得难以置信。 或许这当中,还存在着某些误会? “你猜的一点不错,不过,并不只这些!” 枯梅狠历的声音,却打破了胡铁花最后的幻想。 “我不但要你死,而且我有权利要你死,我恨不得吃你的肉,挖你的心,喝你的血,要你们华家满门都不得好死,因为我,最有这个资格!!!” 枯梅的脸上,已找不到半分往昔肃穆庄严的神色,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更像是属于地狱的恶鬼所有,身在人世间的目的,便只剩了残暴的毁坏跟报复,毁坏一切美好而珍贵的东西,报复所有她仇恨的一切! 她说:“我就是新婚之夜,被李琦那个贱人藏在床下的新娘子,华城瑾明媒正娶的妻子!!!” 第17章 如此真相(下) 最令一个女人感到耻辱的是什么? 不是出身微寒,不是容貌粗鄙,不是不通文墨,甚至不是丈夫另结新欢,沦为下堂糟糠。 不是,都不是。 最能令女人感到耻辱的,是新婚之夜,原本凤冠霞披的新娘子被塞入床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却要听着自己的新婚丈夫跟别的女人在床上共赴云雨。 “你只能睡我睡过的床,用我用过的男人,做我做过的事!” 嚣张又恶毒的话语,如一根根钢刺,直直扎进她的心底,直到血流干,泪洒尽,直痛到麻木。 那时候,她不是什么华山派的掌门。 她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有一门显赫的家世,一双宠爱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个非常动听的名字。 蓝若梅。 江左蓝氏,医道冠绝天下。 蓝家却有一条百年不变的祖训,传媳不传女。 是以,蓝氏夫妇并不令女儿精研玄黄之术,更不叫她习武,只盼她能琴棋精通,女红出众,从而攀得一门好亲事。 令他们欣慰的是,他们这个愿望,在女儿刚临碧玉之年后,便得以实现了。 对方跟蓝老太爷是世交好友,他们家的儿子更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人中翘楚,并且英姿俊朗,文武全才。 在蓝家人眼里,这已是再合适不过的一门亲事了,甚至向来羞涩腼腆的蓝大小姐,心里也忍不住悄悄期盼起来。 那华家大哥,她幼年时便常见面,即便是后来,两人大了,颇有些避忌了,但江湖儿女,却也没寻常人家的闺阁千金那么多扭捏。 她远远的瞧着他看书,远远的瞧着他练剑,远远的瞧着他身姿挺拔、风流坦荡,一颗心,便这么远远的,抛到他身上了。 得知这门亲事的时候,她心里是欢喜的,说不出的欢喜。 她总想着,希望他也能,跟她一样…… “当年抢我洞房的虽是李琦,可我却并不怎么恨她。我真正恨的,是你三伯,恨你三伯当日为何不拆穿他,难道,难道他真的分不出来我们俩人的差别吗?他们二人在床上苟且的时候,可有想到我,可曾想到过我?!!” 曾经受的伤有多痛,伤口被再次撕开的时候,就有多难以忍受。 回忆往事,枯梅眼神中射出来的,竟是比她手中火把还要炽热的光芒,带着仇恨的光芒。 “我恨他,恨他辜负我,恨他背弃我们婚约,更恨他让我受此奇耻大辱,我好恨,恨不得你们华家每个人都不得好死!” 这样的真相,是连华真真都不曾想到了,或许,便是原来的华真真,也并不知晓吧。 她忽然记起当日在大漠,柳烟飞每次提及枯梅,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论是华家,还是华山上下,终究是愧对与她。 所以,时隔多年之后,往事已然尘封,江湖上再也无人记得华家曾有位新妇,叫做蓝若梅,他们只知道华山派的掌门人,枯梅。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个弱女子,不会半点武功,才智也属平平。父母虽心疼我,可我已经跟你三伯拜了堂,就算是华家的人了,他们又怎么好过多干涉?我当时心灰意冷,只觉得生无可恋,就想着一死了之……可我又不甘心,我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我要枉死,却留那对狗男女风流快活?!!既然我已不能回家,就不如索性出家!” “我跪在雪地里四天四夜,终究求得师父将我收入门下,可她却说我是一时之意气,根本尘缘未了,不肯为我剃度!……没关系,她不肯,我就自己动手,我剃掉满头青丝站在你三伯面前,我要他内疚,要他一辈子都记得他对不起我,要你们华家所有人都愧对于我!就算我不在了,李琦那个贱人也别想进华家的门,她永远都不要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华真真终于明白,当日华家长辈死活都不肯成全那已然生米煮成的熟饭,归根结底,竟是这个原因。 好好的姑娘,竟被刺激到出家,无论是人情还是道义,华家都绝不会遂了李琦的念想。 她们两人之间,也可算是两败俱伤了。 “就是因为对我三伯的怨恨,所以你一并的恨着我,打从一开始,你就想将我除去,即便没有四师妹的事,你也会寻机会将我杀了,是不是?” “我对你是又恨又怕呀,你不知道吗?”枯梅嘎然止住了笑声,那些埋藏在她心底许久的秘密,当一件件吐露出来的时候,竟是如此的令人兴奋,如此叫人充满成就感。 “你以为,你三伯是因为黄山灭门,华山损失惨重,因而内疚自杀的吗?不是,当然不是!以他那个多情的性子,定然会再对李琦那个贱人心生怜惜,说不定,还会求得师父将她接回来,好生照顾。我又怎么能让他如愿,叫这对j夫滛妇,在我面前扎眼?!!我就悄悄地去见他,跟他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因为你的优柔寡断,累得我遁入空门,因为你的薄情寡义,累得李琦满门皆亡,因为你的无能,又连累师兄弟惨死。你已经间接直接害了这么多人了,还有何面目苟活在这世上?你连个男人都不算了,还能给谁补偿?给谁希望?!哈哈,哈哈哈,可怜声名远播的华少侠,就这么挥刀自刎,死在了华山的落雁峰上。我虽不能令他生,他却因我而死,怎么算,我都比李琦值了!” “还有那一年,那个贱人学成归来,打算找华山派报灭门之仇。哼,你以为师父远游南海之事,是她能探听得到的吗?这个贱人武功再高,终究忌惮师父,她连师父周身都不敢近,怎么可能轻易掌握师父的行程?所以最后,还是多亏了我。这个贱人虽然滛/荡,倒也长情的很,只可惜,她偷偷潜上华山,却只能见到情郎的孤坟罢了,哈哈!每天傍晚,我都会去落雁峰上洒扫一番,我那时的武功虽远不如她,可那坟头是不是有人动过,却是一望便知。我当时就猜到,她要回来报仇了,一定会把你们华家的人赶尽杀绝!我就故意在你三伯的墓前,泄露师父远游的行踪。果不其然,那真是一场,令人难忘的景象。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全死了,全死光了……我的恨,就跟着我的爱一起,烟消云散了……” “华山经此一役,折损大半。我既已无可恋,又无可恨,便决定潜心修行,继承师父的衣钵。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向佛,我是真心感激师父,我是真心想要把华山派发扬光大的!我将胳膊伸向油锅,以这只枯手,逼退冷面罗刹。我还曾浴血奋战,受轻重伤三十九处,一举歼灭“太阴四剑”。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做这个掌门,我一定会做好华山派的掌门,光耀华山门楣!……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呢?!!你以华家后人的身份,责问我清风十三式外泄之事,你又以华家后人的身份,要监督整个华山,甚至包括我这个掌门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华家的人总是这么阴魂不散呢?为什么你们总是要迫害我,总是想要毁掉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祖训?!!你是华琼凤的嫡传子孙,就能学会‘辣手仙子’所有的绝世武功,就能负责监视华山派的掌门,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有权过问,无论谁犯了错事你都有权处罚,包括我这个掌门人!你说有多不公平,有多么不公平?!!” 面对枯梅凄厉的质问,华真真没有回答,因为她已几乎无话可说。 她虽失去了原来华真真的大部分记忆,却没有失去与生俱来的感情,没有失去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恨意,更没有失去身体中所流淌着的,属于华家的血脉。 她已分不清楚,到底是原来还是现在,但却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面,沉睡已久的部分正在复苏。 她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几乎难以自抑的情绪,紧紧的盯着枯梅。 “我想你死,可你却偏偏不死。高亚男心软失手,可我要杀你,难道就只有这一种方法吗?哼!无花他们在济南的阴谋,我早就知悉了。想要你死并不难,只要把你送上门去,你该已知道,那个贱人,究竟有多想要得到你,她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比我精彩多了。” “你这一路从华山到济南,我可是煞费苦心,安排了十几名华山弟子秘密相送,不然,你以为你失忆后的那半吊子武功,真能千里迢迢一个人赶到济南府吗?哼,只怕在半路上,就被人害的连渣都不剩。那我可不答应!若是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又就怎能借我的心头之恨?!!” 楚留香终于明白,当日在济南府外,那诡秘的跟随在华真真身后之人,难怪身形会如此的眼熟,原来他们根本就是华山派弟子。 想来,若不是半路上杀出个令对方不知根底的他来,华真真只怕早就被亲手交到了南宫灵手上,而无花所说的枯梅寄给南宫灵的密函,只怕内容所指的,正是此事。 那么当日在大漠,高亚男的种种所为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只因她当时奉了师命,要再次将华真真送到石观音手上。 可是,令楚留香仍感疑惑的是,之前已在船上做了的承诺高亚男,现在所在何处?难道那只是为了令自己麻痹大意,好借机行事的谎言?又或者她也被枯梅监禁,好令她不至坏事? 难道说,这件事仍有别的隐情? 这件事还有什么别的隐情,华真真都已顾不上了,她现在整个脑海中充斥着的,只剩了华家的血海深仇。 石观音虽是主谋,枯梅却是最狠毒的帮凶。 她的理智可以告诫自己,华家的一切都跟她无关,可她的理智,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隐藏在每一条神经、每一个毛孔中的感情都在复苏,汹涌而来的,与她的灵魂跟记忆融为一体。 她就是华真真,华真真就是她。 而在她面前站着的,就是她华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以为,以我现在的武功,仍旧只是半吊子吗?” 枯梅的脸色,渐渐回复了平静。 可即便她不做任何表情,都难掩面容的狰狞。 眼睛少了一只,耳朵缺了半个,枯瘦的脸颊上,满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她是曾为华山派付出良多,她也是个境遇堪怜之人,但却仍旧难以抵消她所犯下的罪行。 可怜之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 她说:“你想杀我?” 华真真或许未必真的要杀她,她也并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 但在此时,在这里,她决不能放任枯梅就此离去,更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听到过。 她只想证明一点,任谁做了恶事,都该受到惩罚。 “你可以当做是……清理门户!” 武林中的争斗,一旦被定义为“清理门户”,门派之外的人,便再也无权插手。 这一点,是江湖上的惯例,几乎人尽皆知。 楚留香当然也很清楚,所以他不得不开始担心。 可惜,枯梅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熊熊烧着的火把忽然间熄灭了,人们再次陷入黑暗的恐慌,还没等惊呼出口,却有一道刺眼的亮光,猛然间扑面而来。 山窟通向外面的出口,自然不只一处。 可令众人不曾料到的是,枯梅右手边丈余之处,就是最近的一道暗门。 她既是蝙蝠岛主,知道的自然比谁都清楚。 外边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身处终日黑暗的诸人,恍然间见到这久违的日光,自然是兴奋异常,蜂拥着朝那扇暗门奔去,更何况门外,还有他们急需追逐的蝙蝠岛主。 这些人当中,楚留香,自然是第二个。 第一个呢? 第一个,早就在他探手一捞之际,便动身了…… 远处依旧是他们来时的那个海滩,只不过已不见漫天的星斗,却能清晰的看见海边翻滚着的白色浪花,跟散乱分布的黑色礁石。 两个人,面对面,静静站着。 一个一袭黑衣,手如枯骨,面容狰狞,仿佛地狱索魂的阎罗。 一个却着一身紫衫,身形纤秀,容色无双,裙角鼓荡,仿佛随时会御风而去的仙子。 “那是我的剑!” 一人惊呼出口,听那声音,是山窟中的那位朱先生。 身长三尺七寸、乌黑如墨的剑鞘,此刻正握在华真真的手中。 朱先生不禁骇然失色。 他一直以为,凭自己的武功修为,即便跟楚留香这等绝世高手过招,也最多不过输个三招五式,二百回合之内,并不至落败。 却丝毫未曾察觉那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姑娘,是何时将剑从他腰间解去的。 众人几乎是一齐奔向出口,楚留香后发先至,可那华姑娘的动作,他却连看都未曾看到过。 难道她的轻功竟如此高绝,难道她的轻身功夫,还在天下第一的楚留香之上? 朱先生禁不住摇了摇头,只因他非常肯定,这个世上,轻功尚在楚留香之上的,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她绝不是人,她分明就是鬼魅!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枯梅老尼会对她又恨又怕。 而这时,华真真的右臂,却已抬了起来。 长剑出鞘,秋水如虹!作者有话要说:嘛嘛,这里补充一下,并非是说华小妞的轻功比楚留香还要高,尽管原著中就隐约有这个意思_|||在这里嘛,是因为楚留香的第一个动作是去捞华小妞,而华小妞的第一个动作却是纵身去追枯梅,在出口被打开之前,她就动了。所以大家能看到随后动身的楚留香,看不到早就紧跟着枯梅冲出去的华小妞,酱紫而已。至于强调她身形如鬼魅的这段,只是为了气氛,烘托气氛而已【握拳——众人:真的不是为了凑字数吗?——某乔:不是——众人:不信,扁她!!!——某乔:/(ㄒoㄒ)/…… 第18章 如此结局(上) 清如明月,淡若流云。 华山剑法的奥义,便在于“清淡”二字。 清清如微风习习,淡淡若杨柳依依。 紫衫持剑的少女,不像是剑法卓绝的名门弟子,倒仿佛如月下独舞的蟾宫仙子,光影交错间,妙丽无双。 枯梅所使用的武器,却是一双手,一只血肉饱满,一只形如枯骨。 却正是这只枯骨般骇人的手,堪堪夺过了对方直刺而来的宝剑。 “哼,这套清风十三式你才不过学了两年,就想用我教你的武功来对付我吗?” 兵器被夺华真真,不禁惊骇莫名,可对方的一句话,却再次的提醒了她。 我教你的武功……我教的…… 有一门武功,她已修习了十多年,尽管她从未想过要用它,尽管她一直都在下意识的回避它,尽管失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练过它。 可它就像是长在了这副身体里,根深蒂固,就像血液在血管中流淌那样顺畅,就像人都要吃饭睡觉那样自然。 这门武功,已经跟她的身体融为一体,就像她的身体已经跟灵魂融为一体一样,一变万变。 当她再次跃向枯梅的时候,五指箕张,形如鹰爪,夹着辛辣狠历的风,直令人触目胆寒! “摘心手!”胡铁花不禁惊呼出声。 不单是他,在场很多都是成名数十年的老江湖,自然也都从这形态中,猜出了这据说早已失传上百年的武功。 只因这套武功当年太过令人闻风丧胆,百多年前,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惨死在“摘心手”之下,虽然“辣手仙子”所杀的,皆是为祸武林的凶徒恶徒,但那直插入胸、身心分离的情景,仍不免令观者耸然动容。 即便是今天,人们仍对这套以毒辣诡秘而闻名的武功,心有余悸。 战场中的华真真,却不再随风飞舞,事实上,已没有几人能够看清她的身影。 她身姿,像轻烟般飘忽无踪,又如幽灵般毫无声息,甚至连胡铁花都要忍不住疑惑起来,她到底是人,还是鬼魅? 若是人,又怎么使出这般如鬼魅一般的身法? 他依然笃定,楚留香的轻功绝不在她之下,但楚留香的身形,洒脱飘逸,绝不会如她一般看了令人心惊,配合着那套狠辣诡谲的“摘心手”,能叫敌人还没动手便已遍体生寒,气势上就不得不弱了三分。 这样的身形,不禁让胡铁花想起那晚初到蝙蝠岛,乘风而起、消失在黑夜中的原随云,两人的轻功在视觉效果上,倒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想到原随云,胡铁花又不禁感到纳闷,从刚才在山窟内时起,他就很久没有看到原随云了,以当时的能见度准确点说,是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那么原随云,到底又去了哪里呢? 现在的华真真,完全是凭借身体自身的意识在动。 一招用老,下一招是什么?双手齐发,步法又配合什么? 这些完全不用她去思考,这些仿佛已经深深的印在她的身体里,她只是循着自己的身体,心随身动,身随意动,出招变招,步步紧逼。 这是这具身体修炼了十多年的武功,这是华真真亲自教给枯梅的武功。 她不会输,她绝不会输…… 只是可惜,战斗的结局往往并不是输赢,而是生死! 当她的五指,已然紧贴着对方胸口的时候,她却迟疑了,她却忍不住停顿了。 不论是她,还是这具身体,都还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都还没有! 半年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仅仅半年,便已足够让很多事情发生,很多感情随之转变。 她是真心拿她当师父的,当做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依靠,她虽然有时顽劣,有时懒惰,却从未起过背叛甚至伤害师父的念头。 当日在船上,枯梅假死而去,她所体会的每一份感受,所流的每一滴泪水,都是真实的,是毫无虚掩的。 即便身体内还记忆着仇,即便血液里仍流淌着恨,这一掌,她却拍不下去,无论如何都拍不下去。 但这对于枯梅来说,已经够了,足够了。 “记住,你不忍心杀死敌人,死的就会是自己!” 枯梅用的却不是摘心手,只是平平的一掌击出,重重的拍在华真真的肩头。 “真真!” 楚留香纵身而起,接住了中掌后倒飞而出的华真真,却见她神色疑惑,怔怔的望着前方。 “你……” 楚留香的询问还未出口,一声轰响便震荡在整个岛上。 碧波荡漾的海面上,霎时笼罩上了浓郁的霞光。 轰响声此起彼伏,片刻过后,整个沙滩周遭,便陷入了一片熊熊的火海之中。 “船!是我们的船!” 人群中不知谁惊呼而起,紧接着惶恐便迅速蔓延开来。 不错,是船。 所有的船在海岸边上连成一线,此刻却如赤壁之战的“火烧连营”一般,霎时便被烧得摧枯拉朽,火云直遮住半边天。 但敌人用的却不仅仅是火。 比火更迅速,比火更猛烈。 是炸药! 唯有蝙蝠岛的人,才能在蝙蝠岛上,拥有炸药。 人们转首再去看枯梅,却发现她已不见了,或者说,已不在原地。 借着一掌拍出之力,她自己也倒飞出三丈有余,并趁众人慌乱之际,悄悄的攀上了远处高耸着的一块崖壁。 那崖壁的高度,堪与山窟内第三层平齐,沿壁而下便听得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崖下景况如何,众人却望之不得。 但最叫人吃惊的,却不是这。 最令人吃惊的,是此刻枯梅的身边,竟站着一个人。 容貌俊秀,风骨淡雅。 赫然便是,无花! “楚留香,这次,我们又要说再见了,哦不,”他笑得得意,连一向温润的气质都难掩胜利的喜悦,“应该说,是永别!” 无花,这个读起来令人感到唇齿留香的名字,却仿佛天生就是要来跟楚留香作对似的,不论何时、何地,都将他,视作自己唯一的对手,最重要的敌人。 这一点,连楚留香自己也颇感无可奈何。 他揉了揉鼻子,叹气道:“希望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见你。” “你确实是最后一次见到我,我却不是最后一次看见你,”无花的唇角浮现一抹恶毒的笑意,“我起码,还能看到你尸体腐烂,发臭生蛆的样子。” 楚留香也只好继续摸他的鼻子,那种令人恶心的样子,他可不愿意去想象。 “你不相信?”无花挑了挑眉,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爆炸声。” “那是什么东西的爆炸声?” 楚留香不得不再叹口气,“我们的船。” “没错!”无花高兴的甚至要忍不住抚掌跳起来,他笑着说:“那你知不知道,这蝙蝠岛虽被称作海上销金窟,山窟里声色犬马,应有尽有,可这岛上,却是寸毛不生的荒凉之地,乱石遍布的险峻之所?” 周围环境正是如他所说,大家不用细查也已知道。 “那又如何?” “也不如何,”无花俯首望着海岸边上那一艘艘仍在燃烧着的大船,缓缓道:“只是这里所有的物品,都是靠这些船运来的,现在船都烧了,你们不但回去不中土,也别指望有人会凑巧寻到这么偏僻险恶的小岛。这坐吃山空的日子嘛,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只怕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要饿的开始在同伴中找人来吃了,呵呵呵,要从谁先吃起好呢……” 他眼神流转,竟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仿佛真的开始物色起食物来,“啧啧啧,华掌门肤如凝脂,细化娇嫩,一看就知道,口感好得很,唉,只是可惜呀,在下福薄,无缘分一杯羹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语,俱都忍不住朝华真真身上扫去,仿佛真的在观察她的肉是否好吃一般,便令站在一旁的胡铁花、张三,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而当事人,却仿佛毫无知觉一般,自刚才起,便一直静静的望着无花的身旁。 “呵,”楚留香微微一笑,盯着无花道:“这么说来,你确实已为自己留下后路了?” “当然,”无花坦白的点点头,“我可不打算留下陪着你一起死。” 楚留香道:“你舍得这满山的金银珠宝,跟各种江湖辛秘,武功秘籍吗?你的计划,难道原本不是为此?” 无花竟也不再伪装,坦然道:“当然,我本来是打算借着揭露蝙蝠岛主的阴谋,顺势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到时候我证明自己的清白,又能在江湖上风光无限,受武林人士敬仰了。” “那现在?” “现在?”无花笑了笑,“现在,我有了更好的办法。” “只要你们都困死在这儿,这岛上所有的秘密便再也没有人知晓。而枯梅大师……” 他看了看身旁一袭黑衣的老尼,笑道:“枯梅大师是江湖上受人敬仰的一派宗师,她说的话,武林中人必会深信不疑。她说你楚留香是蝙蝠岛的岛主,你楚留香就是蝙蝠岛的岛主,她说当日所有对我的指控都是你栽赃陷害,我便就是那沉冤昭雪的无辜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楚留香在这里一对枯骨遗臭万年,我无花却能清清白白继续做我的妙僧。” “不过呢,管他是无花还是有花,都只是个称号罢了,就算不恢复清誉,对于我来说也已经无所谓。等过三五个月,你们都到了阴曹地府,我自会回来,将这里的所有财宝、秘籍一扫而空,哦不,或者不换地方,仍是在这座蝙蝠岛,而我,就将是新的蝙蝠岛主!或许我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为你收收尸,你若是想要与你的华掌门合葬,也不妨现在就求求我,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个道理,楚留香当然也懂。 他问:“你就是在枯梅大师扑向你的时候,在火把熄灭的那片刻功夫,跟她达成共识的?” 无花坦然的点头,“你得明白,这样做,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她仍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华山掌门,而我却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权势,地位,以及,看着你死!” 楚留香道:“这岛上,有蝙蝠岛主多年的基业,不只是秘籍财宝,光是这些‘蝙蝠’守卫,放到江湖上就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你舍得让他们给我陪葬?” 无花叹气道:“我虽舍不得,可也不得不这样做。不过好在,人是活的,只有财宝秘籍才是死的,才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死了,我可以再找,只要有这座蝙蝠岛在,我又何愁,等不到目标实现的那一天?” 连楚留香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当然,也包括那句,“只有财宝秘籍才是死的,才是永远不会背叛我的”。 于是,他便看到了一只手,一只,形如枯骨的手。 这只手的主人,一直静静的站在无花的身边。 这只手现在,却悄悄的抬了起来,它的声势或许不惊人,但速度绝对不慢。 五指箕张,形如鹰爪,这五只枯木一般的手指,直直的插进了无花的胸膛。 “你!” 或许是一切太过顺利,或许是结局太令他得意,总之,这只手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五指穿胸,他也只来得及说出个“你”字。 下一刻,五指如钩,嚯的一下,一颗原本鲜活跳动的心,便被活生生的摘了出来。 那如焦木一般的手指,鲜血淋漓,那杀人者的眼神,却异常的平静。 万事万物,总该有个结局,而现在,就是该做了断的时候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突如其来,太过于令人骇然,以至于所有人仍沉浸在对着诡异景象的震撼中,那杀人者,已然拽着身旁那具尸体,她仇人的儿子,纵身跌入了身后的山崖。 “华山……” 这是她在人世间说的,最后两个字。 “师父!” 华真真率先冲上崖壁,楚留香紧随其后。 崖壁下,山坳中的避风处,静静的泊着一艘船,船上空无一人,船边却是乱礁密布,怪石嶙峋。 海浪拍打着船板的,两人却再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白色的浪花中,翻出一缕淡淡的红烟。 她因爱恨而来,终又因爱恨而走。 她,与她的爱,跟恨,一齐消散在这茫茫大海里。 只是,谁也说不清楚,那究竟是爱,还是恨…… 华真真跪在那里,心底,也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遗憾。 身旁,陪她跪着的,却是两个黑衣遮体,黑巾蒙面的人。 黑巾缓缓摘下,露出两张泪水弥漫的面孔。 金灵芝,高亚男……作者有话要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乃们,其实本文是反转剧?呃,好吧,希望现在说还来得及,其实真正的真相,在下一章otz…… 第19章 如此结局(下) “师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华山……” 高亚男的声音并不甚响亮,在座每一个人却都听到清清楚楚。 高亚男的语气也很平静,甚至比在座任何人的神色都要平静。 她只是静静的,在述说一件件往事,在揭开一个个真相,在告知,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华真真。 “那一剑,我刺入你的胸口,我心软,师父又何曾不是慌了神?她虽恨你华家至深,却也爱你三伯至深,没有爱,又哪来的恨呢?……师父拼着十几年的功力,花费半月的时间才将你救回来。她虽没说,我却也猜到,对于当年逼死华师伯,她心里也定然是后悔的,所以,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同样一张脸再次在她面前倒下。” “她再也下不了手杀你,却又十分害怕,既怕你发现她将清风十三式外泄的事,又怕你发现她跟原公子……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师父之所以杀了四师妹灭口,就是因为她撞破了他们的事……师父既不能亲手杀你,便打算假手于人。这些年来,其实背地里,她都跟石观音有所往来。她既已知道无花他们在济南的阴谋,便修书一封,要将你送去见南宫灵,转而交到石观音的手上。可她没料到,你在济南竟然遇到了楚留香。这样也好,她命我送信给你,要你留在楚留香的船上,留得半年是半年,留得一年是一年,要是一辈子都不回来,那便更好了,她猜想,楚留香总该有这个本事的。可谁知,你却又去了大漠……” “那时候,我正随着柳师叔,去寻找大师伯的下落。师父从石观音那里得知,大师伯还活着,大家毕竟是同门一场,师伯又曾是师祖最倚重的弟子,师父便命我,协助柳师叔一同进沙漠。只是不料,半路上却接到消息,你也整赶往沙漠……想来原公子跟我们,都是一样无奈的,沙漠是石观音的地盘,我们纵有保全你的心思,却没有保护你的能力。石观音几次三番的催促,我无法之下,只好把你交给她,也当是,遂了师父的心愿……也幸好,你最终能转危为安,平安无事。” “自从得到石观音的死讯后,师父便一直郁郁寡欢。她这一生的爱,还有恨,都跟这个女人有关,如今她死了,往事就像一阵轻烟一眼,消弭无踪了……可师父却还活着,她活着,华山的恩怨便还活着,华山的耻辱便还活着,她一生所做过的如此多的错事,已经永远不能再回头了。可她不能让华山的清誉毁在她的手里,不能让华山的百年基业跟着她一起被世人所诟病。她要将这一切,亲手做个了结……” “她将华山掌门之位传给你,你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整个华山。而她,则将背负所有的罪孽,所有的指责,跟‘蝙蝠岛主’的名号一起,同归于尽……你作为华山派掌门,出手除去她这个有辱师门的叛徒,为华山清理门户,又跟楚香帅等人,一起揭露了蝙蝠岛的阴谋,华山派的声名再次响彻武林,到时,就算有人再提及她的丑闻,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虽然半路上,杀出个无花来,但好在,大局的趋势,仍在向我们期望的那样发展。你亲手击退了华山孽徒枯梅,逼得她跳海自尽,从此,华山所有的污点,华山所有的障碍,都不复存在了,你就可顺顺利利的,坐稳我华山掌门之位,广大我华山门楣!” “真真,师父她是做错了,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但她欠华山的,都已经还清了,而华山欠她的,她也已决定放下。她宁愿一死,就只有一个愿望……愿你不要忘了华家后人的责任,重整我华山派……” 高亚男的语速并不快,这一段叙述娓娓道来,便花去了不少时间。 可却没有一个人在中间插言,人们都在听着,静静的听着。 听着往事,了解真相,最后,做出的,将是选择…… · 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海浪轻拍船板,响起清脆悦耳的哗哗声,海风吹颊而过,挑起丝丝秀发,令人心情柔畅。 “你说你从没见过海,想象不出它的波澜壮阔,想象不出它的汹涌澎湃……” 大海,华真真自然是见过的,不论是实景,还是在电视上。 所以,他说的,应该是“她”吧…… “我知道,你仍旧想不起来……”原随云仰首眺望无边无际的海面,神情有些惆怅。 “大部分记忆,我脑海中都没有了印象,但是,”华真真打算坦白,心里不面感到有些抱歉,“感情,情绪,还有一些感性的东西,虽然关于它们的记忆不存在了,可它们仍在我体内蕴含着,我能感受的到。” 就像对父母的孺慕之思,就像对华山的责任之心,就像对同门的惓惓之意,这些就在她的身体里,血液里,下意识里,她都能感受的到。 “所以,真的……” “不用说对不起,”原随云淡淡一笑,华真真始终对他无意,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又何尝不曾感觉得到? “我以前,总是眷恋不属于我的东西,总认为别人能够拥有的,我也能拥有,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使用何种手段,我都要拥有……” 所以,才会有蝙蝠岛这座“绝对黑暗”的海上销金窟,所以,才不得不辗转于枯梅跟石观音之间,取意求全,所以,才有了那操纵天下的野心跟阴谋。 “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属于你的,终究是不属于你的,无论你如何去争取……而当终于肯你回头望的时候,却已有很多原本属于你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终究失去了……” 不论对于枯梅来说,他是一个代替者,一份慰藉,一个工具,还是别的什么……她终究,还是对他很好的……虽然高亚男并没有明说,但他却明白,枯梅背下了所有罪名的做法,不单是为了华山,为了华真真,也是为了他…… 他现在,仍然是“无争山庄”与世无争的翩翩公子,她给了他一次,用生命换来的,弥足珍贵的机会。 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金姑娘是个好女孩儿!”华真真说。 知道枯梅的用意后,金灵芝便决定要协助高亚男帮她。 想起自上船以来金灵芝对她毫不掩饰的敌意,华真真终于后知后觉的,有所了悟。 “听说,她买来清风十三式,是因为她有个对头就会这套剑法,”华真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会就是我吧?” 原随云莞尔一笑。 金灵芝对他曾经的心意,他自然是知晓,她要学这套华山剑法,也是为了证明,不论从哪个方面,她都不输给华真真。 只是,“她现在的心上人,可不是我。” “你是说负心花?”华真真讶然道:“那,那我师姐怎么办?” 纵然有那“一剑之仇”,但高亚男也是迫于师父的命令之下,况且她手下留情刺偏半寸,也是同门情谊。若没她那一剑,也未必有现在的华真真,而这半年多来她对于华真真的回护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抹煞的。 “一个追一个跑就已经够难缠的了,现在还要硬生生挤出来个三角恋,天哪,我们华山派未来的日子,恐怕消停不了!” 你只记挂别人的麻烦,却忘了自己的困难么? 原随云摇头笑了笑,却终没问出口。 或许,她没有忘,只是不愿面对…… 又或者,她真的忘了,掩藏自己的情绪……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华真真终于从三角恋的纠结中回过神来,轻声问道。 “我?”原随云微笑道:“这世上,总有什么东西,是不属于别人,而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5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5部分阅读 专门属于我的,我想去找找看。” “那蝙蝠岛呢?还有,”华真真斟酌着措辞,“岛上的那些,你的人……” “那些人啊……我已经安排丁枫备足银两,送他们回中原了,或者回家乡,或者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从今以后,他们只会过他们想过的日子,世上再没蝙蝠岛,自然也就没有蝙蝠了!” “回中原?”华真真疑惑道:“不是只有我们这一艘船吗?这,这艘……” 这艘就是原本无花为自己准备的船,崖壁下停泊着的那一艘。 船并不大,无花本就是为了他与枯梅两人也能开动而准备的,自然同时容不下所有岛上的客人及蝙蝠们。 按照人们普遍通过的意思,由楚留香、华真真、原随云等人先行回中土,楚留香、华真真回去自然是向江湖中人交代此间种种,而原随云、金灵芝等人却可凭借家族势力的方便,尽快准备几艘大船出海,将众人一齐接回来。 丁枫等人,如何能离开岛上? 原随云笑了笑,一向淡雅的脸上,却难得的露出狡黠的神色,“狡兔三窟,如果让无花知晓了我所有的秘密暗道,哼,我又怎么配被人称呼一声,蝙蝠公子?” “你,你可真阴险!”华真真笑着骂道。 原随云仰面哈哈大笑。 往常,他总要努力装着一副世家公子,温柔无害的模样,如今卸下了包袱,卸下了这些防备,他总算可以,试着做做自己。 做自己的感觉,真好…… · 相聚,总是为了离别。 离别,却不知何时能再相聚。 “华真真为何是华真真”这个问题,就像“楚留香为何是楚留香”一样。 一样的莫名其妙,却又一样的理所应当。 华真真不会去问,楚留香肯不肯为了她留下。 因为楚留香就是楚留香,偏安一隅、不理俗事的楚留香,便再也不是楚留香了。 楚留香也不会去问,华真真肯不肯为了他离开。 因为华真真就是华真真,经历这许多事情后,除了背负起华家后人的责任,她别无选择。而大厦将倾,这样的华山派,她又能交给谁? 他们只有珍惜,他们只能选择珍惜。 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在一起的每一次亲吻,每一次触摸。 他们,或许还可以等。 等江湖不再需要楚留香,等华山不再需要华真真。 但谁也不知道,等这样的一天,需要多久。 或许一年,或许十年,又或许,将会是一生…… · 巍峨挺立的华山,高耸入云,曾若惊鸿般乍现的那一抹紫色身影,终于消失在长如天阶的山道中。 很多年以后,人们早已忘却这段江湖公案,忘记这件,曾经轰动一时的武林辛秘,而他们对于华山的所有认知,俱都来自于它的掌门人。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不但人美,风姿也很美。 尤其是她剑花轻挽,凌波而来的神态,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美丽,如同她的剑法、她的风姿一样,已成为江湖上广为传唱、经久不衰的一个传说。 就像楚留香一样,一个传说。 而只有被传颂的人心底,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滋味。 月明倚楼,孤影自照,满地,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重温大明宫词魔障了,本想写个缠绵悱恻18x的结尾,结果竟然走起了哀婉凄美x鸳鸯蝴蝶派的路线otz……我知道乃们呼唤he,且容我喘口气儿,酝酿两天,大结局卷大概两章就能结束,小包子们露下脸就可以彻底杀青了,哇卡卡卡!~顺便问一句,有想看番外滴么?除了楚舅跟华囧,还对谁的结局感兴趣?or,我还有没交代清楚的剧情么? 第1章 承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 有人的地方,同样有权势、地位,跟名利…… 放眼当今整个武林,没有哪一家,能比得上万福万寿园的金家后人这般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受人敬仰…… 同样的,也没有谁的寿宴,能如金太夫人这般,声势浩大,鼓乐喧天。 连江湖上的很多方外隐士、武林泰斗,乃至闲云野鹤,都不得不亲自到场祝贺。 比方说胡铁花,比方说,楚留香。 “我不懂,人家围着你转的时候,你总是选择视而不见,如今人家对你爱答不理了,你却要学那逢花便叮的蜜蜂,巴巴的再凑上去,这是什么毛病?”楚留香斜眼轻笑着问胡铁花。 其实这道理他很懂,男人总是难免这点劣根性,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想要去珍惜。 他只是不明白,原本一副“非君不嫁”模样的高亚男跟金灵芝两人,为何忽然间转了性,不但好的跟闺中密友一般,更是忽然一齐对胡铁花冷淡起来。搞得他原本还在躲着个,避那个,半推半就的享齐人之福,下一刻却又从蜜罐里跌了出来,只剩他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左右都不再逢源。 这原因,不但楚留香不清楚,连胡铁花自己也想不明白。 明明喜欢他、争着要嫁给他的两个姑娘,为何忽然当他如陌生人一般了,不,比陌生人还不如。 这也是他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四处寻找金灵芝的缘故。 只是可惜,这万福万寿园中的人也太多了。 不但人多,花也多。 不但花多,连建筑也是层台累榭、回廊曲折的模样。 放眼望去,哪容易找得到人? 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个地方。 只有拜寿的地方,是宾主落座、井然有序的。 只有金老夫人面前,人们才是恭敬有加、轻声细语的。 也只有在金老夫人面前,她最小也是最宠爱的孙女就“火凤凰”金灵芝,才能是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站着的。 胡铁花决定,他就去那里找。 他总是想到便要去做,一刻也等不了,楚留香又如何能拒绝。 更何况他本也是来拜寿的,既然来了,自然也要去老寿星面前客套一番。 两人难得的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的走到了前厅,金老夫人面前。 拜寿的人很多,并不只他们两人。 前厅的人也很多,并且不止拜寿的,还有吃着寿面、互相寒暄的。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因为金灵芝事先答应,替他们保守身份的秘密,所以在场诸人,除了金老夫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两人,一个是楚留香,一个是胡铁花。 但两人的到来,也引起了不小的马蚤动,这不仅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一个英俊倜傥,一个英武粗犷,使得在场的不少姑娘都抬眼偷瞧。 这更是因为,一个屁。 一个,干脆响亮的,屁。 这个屁是一个姑娘放的,一个既年轻,又美丽的姑娘。 楚留香一向认为,女子,是上天创造的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她们应该是受尽照顾跟呵护,又怎能担负起“当众放屁”的罪名? 理所当然,他替这位姑娘承当了这份罪名。 人群中的眼神,变得讶异、好笑,甚至嘲讽起来。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楚留香,在这里,他只是个大喇喇得在金老夫人面前拜寿时放了响屁的人,饶是楚留香风光霁月,心里也不免发起虚来。 这厅里,他便一刻也呆不住。 施礼过后,他更是决定一刻也不多留。 正当他叫着搜寻金灵芝未果的胡铁花,打算一齐离开前厅的时候,忽然响起的一句话,却令他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华山掌门,亲贺金老夫人八旬大寿!” 原本熙攘的前厅,忽然间静了下来。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向厅堂的门口,在场所有的人,无一不在翘首以盼的,盯着这扇朱红漆色、早已开敞的大门,等着那个即将迈入门内的人。 那个,江湖上最富盛名的美人儿。 五年的时间,华山派一如既往的清静淡泊、与世无争,江湖中人却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各式各样的理由上华山,或者报仇,或者寻事,或者想借此机会扬名立万,又或者,只是声称一睹华山掌门的风采。 他们当中,有的人黯然伤神,有的人落寞寡欢,有的人激动愤慨,有的人惆怅失落。 他们对华山此行的叙说,无一相同。可他们对华山掌门的描述,却是令人惊奇的一致——她一定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有人说她清,仿佛长安凄夜里的,月辉点点; 有人说她艳,好似洛阳花会上,馥郁醉人的牡丹; 有人说她淡,如江南水乡里的,一抹霞烟; 也有人说她浓,是滚落在情人心头的,一滴永远都化不开的胭脂泪…… 五年的时间,她从未离开过华山半步。 五年的时间,却令江湖上对她的传言,到了近乎神奇的地步。 她不但是武林的传奇,更是令几乎所有江湖人士向往、憧憬的人物。 只有在今天,人们才有机会一睹她的风采; 只有在今天,人们才有机会应正传言的虚假; 也只有在今天…… 只有在今天,楚留香才能一解相思之苦。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都未再见她一面,甚至未曾去探听,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言。 他不敢去见她,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上了华山,就再也下不来了。 他不舍得离开她,不舍得再次离开她的身边。 但他却时常会想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闭上眼,仿佛还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伸出手,似乎还能触摸到她的体温,张开双臂…… 张开双臂,他就能拥她入怀。 或许就在这里,或许就在今天。 当楚留香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像所有人一样转身望向门外的时候,也像所有人一样,他愣住了。 徐步而入的这个人,他认识。 不但他认识,在场江湖豪杰,倒有一半都见过这人。 只因十多年前,她的名号便已响遍大江南北。 只因十多年前,他们便是老朋友,很老的朋友。 她自然也是位美人,可谁都猜得到,她并不是人们在等的那一位。 “华山派掌门高亚男,恭祝金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高亚男,竟然是“清风女剑客”高亚男! 楚留香不禁怔怔的想到,如果华山派的掌门已由高亚男接任,那华真真呢,华真真又去了哪里? 他的,华真真呢? · 贺寿的人多,花园里的人自然也不少。 但再纷乱的地方,总也有清净的角落,就好像再拥挤的人群中,也总能一眼看到你心底牵挂的那一个。 楚留香也再找人,他不但要找人,他还要找一个,能叫他远离纷扰,想心事的地方。 只可惜,天总不遂人愿。 他不但遍寻不到他要找的人,他甚至都不能找到一个能让他独自待一会儿的地方。 因为他刚拐到空无一人的假山之后,却立刻有两个人跟了上来。 两个女人,两位年轻的姑娘。 一个爱放屁,一个爱笑。 爱放屁的姑娘,要为刚才前厅里的“救命之恩”报答他,甚至是“随便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爱笑的姑娘,却要为他打算气走前一位姑娘而调笑他,“她是在勾引你,难道你真不知道?” 楚留香又怎么会真的不知道?楚留香早在十多年前便已见过了这种勾引的把戏,可是,他还能怎么样? 他忽然懊恼了起来,自己明明总被称作流氓,却偏偏还爱装作有风度的绅士。 他若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便能用几句粗鄙的话将这两位姑娘气走,免得自己想一个人静静,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可他却不是个真正的流氓。因为他不是流氓,所以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两位姑娘唱做俱佳的演着双簧,却仍半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好在,脚还长在他身上,他还可以走。 清净的地方虽然不好找,但总还是有的。 正当他转过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终于听到了令他搜寻良久的声音。 “楚香帅就是楚香帅,不管身处何地,都忘不了施展他那招蜂引蝶、游戏花丛的本事!” 楚留香禁不住要高兴的叫了起来,因为眼前走来的,正是刚才在大厅上匆匆一见的高亚男,跟胡铁花始终在找的金灵芝。 金灵芝不耐烦那种虚伪的客套,高亚男自然也不愿意被人当众指点,她礼貌周全的拜过寿后,便几个转身,消失在喧嚣的人群里。 金灵芝既然是她的闺中密友,这万福万寿园,她自然要比楚留香熟悉,以至于他遍寻不着她的身影,却不想在这儿碰巧遇上了。 他自是欣喜万分,张口便问:“她在哪里?” 她,自然是华真真。 “她?”高亚男斜眼敲了敲旁边两位容色同样绝俗的姑娘,哼声道:“你还关心她在哪里?她做什么?她怎么样吗?楚香帅踏月留香,只怕我师妹早就是风过无痕了。” “高亚男,”楚留香似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只是急切问道:“为何今日是你来?她将掌门之位传与了你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是你们的计划,还是别人使的什么阴谋?她……” 瞧着他心焦的样子,金灵芝终于不忍心,轻推高亚男一把,“好啦好啦,你别逗他啦。胡铁花说,他要在这么等下去,老楚家都要断子绝孙啦,你于心何忍啊?” 高亚男瞪她一眼,道:“胡铁花说的话,也能相信么?” 金灵芝挽着她的胳膊,吃吃笑道:“我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你相信就够啦!” “噗嗤,”高亚男也终于憋不住笑出声,她抬头瞧着此刻仿佛傻子一般的楚留香,心底真是半分脾气也存不住了。 她说:“你怎么尽往坏处去猜,就不能想点好事儿么?” 楚留香愣了愣,“什么好事?” “什么好事儿?”高亚男苦笑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她不做掌门啦!她打算要嫁人啦!” 所有认为楚留香是个傻子的人,此刻都被唬了一跳,因为他就像只满弓射出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所有认为楚留香是个傻子的人,此刻看上去都像是个傻子,因为只有傻子,才会认为反应如此迅疾的人是个傻子。 等金灵芝回过味儿来,楚留香便只剩远远的一个小黑点儿了。 可她怎么肯放过如此的机会,也不管他听得到听不到,双手合成喇叭状放声就喊:“喂!你可要快着点儿,我奶奶已经把我家所有未成亲的哥哥、表哥、堂哥的生辰八字都寄去华山啦,连同今天上门贺寿的青年才俊,你要是去晚了,可真的只能断子绝孙啦!!!” “哈哈哈……” 高亚男跟金灵芝笑闹几句,转身继续去戏弄胡铁花不提,倒是先前那两位姑娘,却还立在原地没走。 “哼!” 那爱笑的姑娘笑起来,确是比很多人都要好看,连她此刻发着脾气跺着脚,那弯弯的眉眼,也比很多人都要娇俏许多。 “你们不是说楚留香名满江湖的吗?你们不是说楚留香英俊风流的吗?你们不是说楚留香最识女人心最招女人喜欢,你们不是说他孑然一身尚未娶亲的吗?” 那身着淡青色春衫的姑娘面露尴尬色,期期艾艾道:“他也确实名满江湖、英俊风流,而且最懂女人、最会讨女孩子欢心,只是,只是……” “只是他早就有心上人,看起来还痴情的很,马上就要跟人家双宿双飞、喜结连理了是不是?” 那犹如新月般的迷人眼睛,瞪起来也甚为有神。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像是赌气般,恨恨道:“哼,我不管,他既然不肯娶我,我就要找到个比他强的男人,回去气死他!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能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哼!” 听她的口气,倒像是要急着嫁人,而且嫁人的目的,竟是为了气另一个男人。 只是,这男人若是真的不肯娶她,又怎么会因为她嫁给别人而生气? “姓原的,咱们走着瞧,我一定说到做到,说到做到!!!”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罪,我傻乎乎的忘记这个月是二月了,没有29、30号otz……还说月底完结呢,结果完结卷设计了三章,今天发文才发现,丫今天已经是月底了/(ㄒoㄒ)/……原谅如此囧囧有神的我吧,周一、周二、周三,每天保证一章,周三大结局!~群么一个╭(╯3╰)╮对了,还有专栏,请收藏,新坑早知道~ 第2章 转 世人常云,自古华山一条路。 其实所谓“一条路”,指的不外乎是华山的奇,华山的险,跟华山的高不可攀。 而这些,并没有阻止游览者们对奇峰秀丽的向往之情,也没能减少江湖人士投贴而来、打算一战成名的决心。 华山上下的人迹,绝不稀少。 但是,想要登上落雁峰,就真的只有一条路。 因为那里,是华山派禁地。 楚留香长身而入,已然穿过玄玉观的正殿,按照华山弟子指点,来到冷清清的后院,而这里,便是通向落雁峰的唯一途径。 他提气运劲,正打算纵身翻过院墙,却冷不防,斜地里一件事物飞了过来。 这并不是件普通的事物,因为普通人投掷的事物,绝不会像这般暗暗运上了内力。 这也并不是一件暗器,因为这事事物上所带的力道,不但对楚留香来说可以忽略不计,连这事物那无法让人忽视的体积,也绝对起不到暗器的作用。 更何况,投掷那事物的人还脆生生的喊了句:“接住!” 楚留香的身手快,这我们都知道,但他的眼睛,比他的手更快。 他早已看出这飞纵而来的,是一颗藤球,竹藤做的球,而他眼睛的余光,也已瞄到了那掷球之人。 只是,别人要他接住,他就要接住的吗? 楚留香袍袖一挥,那藤球沿着来时的轨迹,堪堪落回到投手的怀里。 那是个四五岁年纪的小童,穿一身白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下意识抱住的藤球。 他怔楞了片刻,眨了眨眼睛,抬头瞪着楚留香,表情委屈又疑惑,“你,你怎么没接住?” 楚留香笑了笑,他觉得这小孩儿有意思极了,于是问道:“这球不是你的吗?” 那孩子点了点头,坦然道:“是我的!” 楚留香不以为然道:“那我把它还给你,不就行了,为何非要接住?” 小童张大了嘴,似是被他的答案噎住,顿了顿,终究不服气,一脸埋怨道:“可是,你要是不把球接住,我怎么骗你钱呢?!!” 楚留香被他说得哭笑不得,“你要骗我钱?” 小童答得干脆:“是呀!”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好骗!” 纵横江湖十多年,楚留香还是第一次被人定义为“好骗”,他不知道是该感到荣幸还是应该羞愧。 他只有揉揉鼻子,苦笑着问道:“那,你本来打算怎么骗我?” 玩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对他的“骗术”产生了兴趣,小童的眼睛不禁放起了光,兴致勃勃的演示道:“喏,你瞧,你要是接住这个藤球,我就会跳出来说这个球是我的。我娘说,世上哪有白玩儿不给钱的道理?你摸了我的球,自然就应该付给我银子。” 楚留香道:“那你如何给人证明,这球是你的?” “上边有我的名字呀,”小童像是怕他不信,把刻了字的那一面翻出来给他看。 “一一?”楚留香不禁笑道:“这个名字倒是简练。” “嗯!”那叫“一一”的孩子也一副完全认同的样子,点头道:“我娘说了,起名儿太麻烦,孩子嘛,就按生下来的顺序,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排下去好了!” 楚留香瞬间对这位“怕麻烦”的母亲报以“无语”的敬意。 他接着说:“那来人要是不接呢?通常有不明所以的东西飞过来,人不都先是错身闪开的吗?你的计划岂不是就要落空?” “那有什么关系,”一一满不在意道:“我叫他们帮我捡过来也是一样的,反正他们碰了,就得付钱。我娘说,我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孩子,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我?” 楚留香不禁又是摇头苦笑,原来他的母亲不但怕麻烦,而且自恋,可他也得承认,这自恋来的有道理。 便是他楚留香,也从未见过,比他更漂亮的孩子。 “你一定会说,是我叫他们捡球的,就不能问他们要钱对不对?” 一一把玩着手里的藤球,突然眉眼一挑,厉声喝道:“我叫他们捡他们就捡,既然这么听我的话,我叫他们给银子,又怎么能不给?” 他虽小小的人儿,但那声色俱厉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威严。 “那你在这里,骗到几个人了?”楚留香问道。 “也没几个,”一一摆着手数了数,“这个月,加上昨日来的那个叫什么‘粉面孟尝’的,已经有八个啦!” 粉面孟尝! 楚留香不禁暗暗吃惊,能令江湖上素以八面玲珑、狡黠圆滑著称的“粉面孟尝”也吃了亏,这个小鬼,还真是……真是有趣! 他不禁笑出了声,“我说,你骗来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啦?” “山脚下王大叔的茶摊被路过的坏蛋砸啦,我给了他二十两;后山种菜的邱婆婆扭到了腰,不能下地干活,我给了她四十两;还有康小宝他爷爷,他娘好凶,经常不给他爷爷饭吃,我先给了小宝十两,叫他偷偷给他爷爷送饭,不够再问我要。还有,还有……” 一一似是踌躇了一下,嗫嚅着道:“这个月还剩下些碎银子,我凑了凑,跟师叔上街给娘挑了只簪子。” 他似是生怕别人的微词,狠狠瞪了楚留香一眼,高声辩解道:“我,我挣个钱也不容易!” 楚留香失笑道:“好好好,你挣钱不容易。那你娘收到了簪子,有没有夸奖你?” “没有,”一一坦白的摇了摇头,“倒是小宝、小牛、阿九跟隔壁村的小鱼夸奖我啦。” “哦?”楚留香奇道:“他们夸你什么?” 一一似是有些害羞,略微扭捏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微笑,闪着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们,他们都夸我无耻!” “……” 楚留香揉了揉额头,抽气儿道:“是,是么?” “是呀!”一一得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张开了嘴,语音有些含糊,却依然叫楚留香听的一字不差:“已(你)看,鹅(我)切(确)实是债(在),换牙!” “……” “唉,”楚留香叹了口气,颇有些语重心长道:“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华山派,能进到玄玉观来的,大多是江湖中人,这些人若恼羞成怒,就不会伤到你么?” 小童虽已有些内力,可他毕竟是幼龄,那点功夫不单在楚留香眼中,就是江湖上任意三流高手的眼中,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一个小孩子,在这里守株待兔的等着骗一个个武林好手,未免太过危险。 “那有什么?”一一眉头一挑,又是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我娘说了,后院是华山派重地,能进到这里来的,不是别有用心的江湖客,就是心怀不轨的登徒子。要是下战贴比剑的人来了,我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若是那些色迷迷的花花公子嘛……” 他抬头瞥了楚留香一眼,哼道:“就像你这样的,来我华山不外乎一个目的,送银子巴结我们还来不及,怎么敢动手伤人?哼!不骗白不骗!” 楚留香忍不住低头揉了揉鼻子,因为这小童确实一眼道出了他来这儿的目的,只是,他看上去有那么明显吗? “一一,你娘也是华山弟子么?你是跟随你娘住在这里?” 孩子似乎很不愿涉及这个问题,警惕的瞪了他一眼,“你问这干什么?” 楚留香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哪位的门下,你的师父、师伯还有师叔,都不管你的吗?放任在此,肆意行骗?” 他可不认为枯梅大师教导出来的门人弟子,何时如此放任自流了,便是洒脱豪放的高亚男,也绝不会如此骄纵弟子。 一一却是对他的话满不在乎,懒懒道:“只要我娘不管我,师伯、师叔们绝不会插手。” 楚留香道:“那你娘呢?她不管你么?” 一一得意的撇了撇嘴,“我娘说,养不教,父之过,三字经上说的清楚明白,她可犯不着随意越权!” 这不但是位“怕麻烦”、“自恋”的母亲,还是位将为人父母的担子推卸的如此干净的母亲,楚留香感慨的想,也难怪能教出这么古灵精怪的儿子。 他问:“那你爹呢,难道你爹也有什么道理,也放着不管你?” 那孩子似是愣住了,抱着藤球有片刻的失神。 楚留香立刻意识到,他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他有些歉意又略显尴尬,抬手想要安慰性的揉揉男孩的头,却被他猛然挥开。 “喂喂喂,你那是一副什么表情啊?!!”一一颇有些愤然的瞪着楚留香,恨声道:“我爹只是不在这儿,又不是不在了,你干嘛一副看没爹的孩子的样子看着我?小心我见到我爹,叫他揍你!” “好好好,”楚留香自然不会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他继续笑着哄道:“那你说,你爹为何不在你身边呐?是不是因为你太淘气了?” “才不是呢!”一一急忙辩白,“我一点也不淘气,我爹更不会因为这个不要我!” “哦?那是因为什么?” “我娘说,因为他是个混蛋!” 看来这不禁是个“怕麻烦”的、“自恋”的、没责任心的母亲,还是个深闺怨妇,而且面对小孩子,竟然什么都敢说。 楚留香不禁感慨的想到,自己将来的儿子,可不要养的如此古怪、如此难缠的才好。 一念至此,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已在这孩子身上耽误了太多功夫。他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坠,递给了一一,笑道:“你既然在此守了半天,断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这样吧,我这个玉坠你就先拿去,就当做,是今日的战绩,你看可好?” “贼不走空”的道理,楚留香自然比谁都明白,用在“小骗子”的身上,倒也合适。 只是,小孩子却不打算领他的情。 “那可不行,”他仰头道:“我没把你骗倒就是没骗倒,你好像打赏似的丢给我个玉坠,那算什么意思?” “小骗子”倒还颇有些原则。 楚留香收起玉坠,拍拍他肩膀笑道:“也好,我今日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办,改天再来找你讨教吧!” 他抬步正要纵身,却被一一拉住了衣袖,“哎,等等!” 墨黑的大眼珠满是警惕之意,“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楚留香仰头眺望那华山的至高之巅,“落雁峰!” “啊?”一一吃惊道:“你,你也要上落雁峰?” 楚留香心底不免叹了口气,看样子,他口中所说的登徒浪子,还真是不少。 一一围着他转了一圈,左瞅右瞧一副打量模样,最后颇为嘉许似的拍了拍楚留香的大腿,以他小小的个子,也只能拍到人家大腿。 “喂,你不错呀!虽说大师伯现在去给那什么金老夫人银老太太的拜寿,不在华山,可我其他的师叔、师伯,还有师兄师姐们,也都不是好惹的。你从大殿闯过来,身上连半点伤痕都看不见。还有咱俩说这么久话,她们一个都没追过来,啧啧啧,你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楚留香自然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可他能毫无伤痕、仪态洒脱的来到这玄玉观后院,倒不是为的这个原因。 他笑道:“我来此,自有你掌门师伯的准许,和诸位师姐的指引,大家以礼相待,又怎么与我动手?” 一一像是吃了大惊,瞪着他道:“你,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大师伯准许你来这儿,还,还肯让你上落雁峰?” 楚留香坦然的点点头,“不错,高亚男确实知晓此事!” 一一终于把那张得能放进只鸡蛋的大嘴闭了起来,眼珠子在楚留香身上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不知在打着什么注意。 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半是猜忌,半是审度,还有一点仿佛是,欣喜? “这样吧,”他终于再次开口:“我带你上落雁峰。” 楚留香奇道:“你带我?” “是呀!”一一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落雁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么?要没我带着你,搞不好到了天黑,你也找不到!” 楚留香自是不会相信他夸张的说法,以他的轻功,到天黑,整个华山都能跑一个遍了,何愁找不到,他只是疑惑:“你知道,我要找谁?” 一一用仿佛看“白痴”的表情瞟了他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白痴都知道你要找谁。 但他又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变得乖巧起来,连声音也变得甜腻许多,仿佛撒娇似的抬起了胳膊。 “来,你过来抱我!”作者有话要说:华囧娘显然是对儿子灌输了二十一世纪沿街擦车俗称“碰瓷儿”的典故……关于一一口中的湿叔湿伯,某乔是认为枯梅门下华囧虽排行第二,但偌大个华山派长一辈的总不只枯梅一人,其他人的徒弟,年龄辈分考前的一一筒子自然也是要喊师伯。另外某乔没养过娃,不晓得五岁大的孩子有没有这么早慧,如果有偏差,乃们就当楚舅这个儿子是基因突变的产物吧otz…… 第3章 合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落雁峰的高度,并非海内名山的极致,但若要论险、奇、挺拔,却当真非它莫属。 百余年来,落雁峰一直是华山派禁地,因为这里,掩藏着许多华山的过往辛秘,而守护着它们的,便是久居于此的华家后人。 日久而愈显沧桑的红砖灰瓦,新漆翻饰过的朱红色大门,登高俯视,层叠错落的庭院,显得静谧而幽深。 华真真此刻,却并不居住在华家老宅之中。 楚留香不得不承认,若非一一的指点,他确实很难注意到老宅侧后,那极为隐蔽的一处。 碧波荡漾的水潭,争相斗妍的奇花,以及紧挨着山壁搭建的,精巧别致的木屋,芳香四溢,林叶扶疏。 看到这里的第一眼,他便已断定,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因为这里的一景一物,简直跟石观音魔窟里石壁下布置的一模一样。这里,完全符合华真真想要的生活。 只是,还差个农夫。 “小鬼,终于在外面野够了,肯回来了吗?” 随着脚步声响起的,是令楚留香魂系经年的清音,一如往昔的娇软甘美,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始终萦绕在耳边,又是那样的遥远,亦如早已停滞多年的时间。 而那张他思念已久的面容,随着“吱呀”一声房门的开启,堪堪,映入眼帘。 那张面庞,他太过熟悉,熟悉那每一分肌理,每一处起伏。 他午夜里每一个梦中都有它,他白日里每一分心思都有它,甚至他生命中的,每一瞬的念想里,都藏着它。 那张面庞,他又不太熟悉,不太熟悉的唇角,不太熟悉的眉梢。 他与她分别的时候,她还未及桃李之年,十九岁的少女,粉淡香清,自在烂漫。 他与她重逢之时,她却已度过风信年华,一举手一投足,乃至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传递出来的,都是韵致,流溢风情,极尽媚妍…… “真真!” 随着一声轻唤,楚留香心底深处埋藏着的某种情愫,再一次浮出了水面,并随着血液在身体里,肆意的澎湃,恣意的扩展。 他沉寂已久的心,再次跳动起来,而他枯竭已久的生命,也跟着鲜活起来。 只因为两个字,真真…… 相较于楚留香的激动难以自持,华真真的反应可以形容为,平静无波。 她的眼睛里无波,她的唇角、眉梢,亦无波澜。 她扔个楚留香的回应,只是一个白眼。 仅仅是,一个白眼。 白眼过后,她转身迈步,仿佛要再次走进这间屋,仿佛要再次关上这扇门,仿佛根本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 只有我们能够看到,她背转身后,唇角眉梢那藏都藏不住的笑意;只有我们能听到,她强自压抑的心房里,那掩都掩不住的蓬勃跳动;只有我们能够闻到,她由内而外、浑身散发着的,淡淡、却又浓郁的香气,喜悦的香气。 这些,楚留香看不到、听不到、也闻不到,这些,楚留香却猜得到,全部都猜得到。 每次她撒娇痴嗔的时候,扔给他的,总是这样一个白眼。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娇嗔的白眼在他看来,蕴含着多少情愫,暗藏着多少魅惑。她轻轻挑起的眼角,微微撇动的睫毛,清澈流转的眼波,无一不是在撩动着他的心弦,轻易间便令他心尖颤颤抖,头脑晕晕然。 就像现在这般…… 等他清醒的时候,那扇门板已再次的转动。 楚留香急忙跨前一步,势要阻止房门的闭合。 而耳畔一声轻呼,却令他神情震动,不禁停了下来。 “娘!” 那呼唤就在耳边,那呼唤之人,楚留香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尚在怀里抱着的小童。 只是,这信息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楚留香的脖颈刹那间僵硬,竟再难回头看。 他叫她娘! 他叫她娘! 他竟然,叫她娘…… 等他自恍惚中回神,稳住脚下虚浮的步子,强作镇定,回首相望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竟也直愣愣的在盯着他。 脆生生的童音再次响起,带起他心头一片,更大的震动。 “你看,我把爹带回来了!” 他说爹! 他说爹! 他竟然,说他是…… “真真……” 他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颤音,那被点名解惑的人却依旧背对着身,毫无所动。 不得已,楚留香只好再次面向怀中小童。 “一一,你,你叫我什么?” “爹呀,你不是我爹么?” 一一眨着漂亮的大眼,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娘说,能活着上落雁峰的男人,只有我爹。以前那些令人厌烦的剑客,还有色迷迷的登徒子,不是被我大师伯一剑劈了出去,就是被我师叔师伯们七脚八脚的踹下了山,你是第一个毫发无损的步入后院的。而且,我带着你在这落雁峰上溜达许久,都不见师姐师兄们将你围追堵截下去,可见你真是我大师伯放上山的。能叫我大师伯放上山的男人,只会是我爹。你看,我娘见了你,都没打算动手,别的男人若是像你这么色迷迷的瞧着她,早就被她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地了。你不是我爹,还能是谁?” 惊诧之情,夹杂着欣喜,一齐涌上楚留香的心头。 他没想过,从未料到,竟从未设想过…… “一一,你姓什么?” “我姓楚呀?” 一一干脆的答道:“我娘说,不许我告诉外人。可你是我爹,当然不算外人,是吧?” “对,我是你爹,我不是外人,我,我当然是你爹……” 抬手轻抚那稚气的面颊,他竟不曾意识到,这个与他幼年时,有七分想象的孩童,就是自己的儿子。 我当然是你爹! 蝙蝠岛石室内抵死的缠绵,还有归途中的每一个夜晚,我竟从来没想过,从来没预料到…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6部分阅读 楚留香之华真真 作者:肉书屋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6部分阅读 累她至此吗? 她一个人,只剩她一个人…… 幽香扑面而来,那紫色的身影已掠回身边,凤目圆睁,“小鬼,你怎么不记得我还跟你说过,你爹是个混蛋!” 那语气装得再严厉,也难掩强忍的丝丝笑意,华真真瞥了楚留香一眼,质问儿子:“他是混蛋吗?” “我是,我是混蛋!” 再次将那思恋已久的娇躯揽入怀中,这次,死都不会再放手。 楚留香紧紧盯着那满溢柔情的双眼,坚定地,许下终生的誓言: “我是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世上最混蛋的混蛋!” · 五岁的孩子,再怎么早慧,也要听完母亲的睡前故事才肯安然入眠。 华真真讲的故事,不外乎是“狠心的白雪公主欺负善良可怜的后母”、“邪恶的灰姑娘喜欢骑在姐姐们头上作威作福”以及“刽子手小红帽如何残忍诱拐并杀掉大灰狼”这类能把格林兄弟活活的从棺材里气得爬出来的内容。 哄孩子,楚留香没经验,所以他只能乖顺的陪在爱人身边。 不过好在,对于另一件事,他却很有经验,极其丰富的经验。 “真真……” 已为人母的少妇,自是有别于当年青涩懵懂的少女,那原本纤细的腰身,仍旧不盈一握,而某些叫人移不开眼的地方,却更加丰盈圆润了起来。 “讨厌,少动手动脚!” 打掉了那只在她身上流连处处点火的手掌,华真真凤目轻挑,哼声道:“你这次来,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她的语气虽尽力装得随性,却难掩其中藏着的紧张之意。 “不走了!” 楚留香在她润滑细腻的肩头狠允了一口,方才将湿热的气息喷覆在她耳边:“我已经被你缠的死死的,哪儿都不会再去。” 睁着贼眼说鸟话! 明明是我被你搂得死死的,哪儿都去不了吧?!! 华真真瞪他一眼,嗔道:“怎么?江湖上不再需要楚香帅劫富济贫,武林中不再需要楚香帅主持正义了么?” “江湖辈有才人出,即便没有了楚留香,还会涌现出一批批更年轻的剑客、更年轻的侠士、更年轻的浪子……可华真真的丈夫,却只能有一个……”楚留香静静的说。 其实在万福万寿园的时候,他便做了这个决定。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不去见,不去听,便会慢慢淡了念想。 可后来,他却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就像扎了根一般,你见或者不见,念或者不念,它都牢牢地,深深地扎在那里。 从听到“华掌门”三个字的时候,他拼尽所有意志树立起的防线在一瞬间便被击溃坍塌了。 少年时再坚定的梦想跟她比起来,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除了你身边,我哪儿都不去!” “真的?” 华真真的眼眸一如当年清澈明亮,就像海上那些个令人难忘的夜晚般,和着窗外倾洒而入的月光,直直的,揉进他眼底,印在他心上。 “真的,比真真还真……”他声音低沉而沙哑,一如既往的饱含磁性。 华真真当然不打算三言两语便叫他过关,而事实上,她也有许多话要对他说,一诉离别后,相思之情。 可有些事情,说的效果,远远比不上做得…… 尤其是,他温热有力的手掌,已缓缓滑进她敞开的衣领,并攀上那令落雁峰都为之失色的制高点…… 尤其是,他修长结实的大腿,已慢慢挤进她莹白如玉的双腿之间,并在那令人羞于启齿的神秘花园,细细厮磨…… 尤其是,他的衣衫已开,她的裙袍已落,肌肤摩擦着肌肤,温热紧贴着温热,那傲然的凶器,更是夹在两人之间,蓄势待发…… “真真……” 他的附耳轻唤,对她来说,总是最有效的催眠,予取予求,醉人心田。 “嗯……” 她近乎呻吟的应和声,对他来说,却是最迅速的催化剂,气血上涌,蓬勃欲出。 腿缠在他的腰间,手握在她的腰后,害羞的月、奔放的风都将一起,欣赏这场情到浓时的盛宴…… …… …… …… “噗嗤!” 华真真很想忍住的,她指天誓日敢以华家老宅里珍藏的据说是华家先祖留下来的半根胡须似的毛儿做担保,她真的是尽力尽力在忍的,可惜,还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楚留香的脸色已经臭到了极致,活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不但是臭,而且,还带着些许尴尬,些许极其少见的窘迫,那其中却还蕴藏着半分的强作镇定,那模样,当真如打翻了的染缸,五颜六色。 连那语气,也带着恼羞成怒后的危险气息,“你还敢笑?!!” 华真真急忙抬手去自己的捂嘴,“我不笑了,我保证不笑了,咳咳,我不笑……” 她嘴巴虽捂紧,奈何眼角眉梢的笑意又怎么隐藏的住?她一双乌黑的眼睛盯在楚留香的脸上,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看的楚留香不禁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楚留香轻叹口气,苦笑道:“你可知道我的辛苦了?” “知道知道!”华真真一双皓臂揽上他的脖子,笑得既甜蜜又雀跃。 五年,对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都绝不是一段短暂的、可以忽略的时间。 更何况是身处诡异凶险的江湖,更何况是身在随时都有陷阱、处处皆是诱惑的武林之中。 一个吃素太久的人,餐餐都是青菜豆腐,忽然间叫他吃肉,肠胃总是会非常不习惯。 这个道理,华真真当然也明白。 所以,面对盛宴变小菜,眼见堂堂楚香帅也有吃瘪的时候,她也不禁觉得好笑,她也实在忍不住要笑。 只是,她仅仅藏在心底的隐隐期盼,从未含在口中的无端奢望,如今变成了突如其来的惊喜,叫她怎么能不既是甜蜜,又是雀跃? 好孩子,应该得到奖赏,好男人,自然也是一样…… 女子的手,柔嫩、纤细,文人们爱用“柔荑”来形容美女的手,却不知,“柔荑”又怎及得上情人手指的万分之一? 那只如白玉般的手,轻轻扶上你的眉头,能揉开所有叫人烦心的尘事与俗物; 那只如白玉般的手,缓缓按上你的胸口,能荡去所有令人窒闷的闲气与哀愁; 那只如白玉般的手,细细的,在你脸颊上摩挲,仿佛阳春三月的微风,吹拂嫩芽初吐的杨柳,一切都是那样的沁心,那样的怡人…… 更遑论,这样一只白玉般的素手,掌间轻握,指尖轻揉,就这样,流连往复在你的强烈向往之上。 还有娇软的唇,湿热的舌,饱满的浑圆,柔媚的腰肢,以及结实诱人的大腿,无一不在勾起你身体里隐藏最深的燃点,直到它们呈澎湃之势,涌向最亟待宣泄的那一点,素手正包裹着的,那一点…… 华真真的另一只手,仍勾住楚留香的脖子,唇瓣,却已凑上了他的耳边,“我补偿你啊……” 她补偿,当然要她补偿! 她是他自我禁锢的枷锁,也是他所有向往的源泉,以及,终点…… 楚留香狠狠封住了她的唇,翻身压下,直直的挺入了那吸引他所有火力的温软…… 这场“论持久战”的持久程度,是华真真先前所没有预料到的。 所以事后,她异常之后悔。 这分明就是她亲自把敌人放久了的“钝刀”再次打磨的“锋利”,然后傻傻的将美味诱人的自己送到对方面前,任君恣意享用嘛! 而且是一整晚,整整的一晚! 楚留香,你,你这个流氓,混蛋!!!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忍不住开新坑了,灭哈哈哈,射雕亲世代们激|情燃烧的岁月,请各位一如既往的支持啊!~&9825; 来嘛~英雄 → 戳我 &9825;皮埃斯:本文正文到此算是完结啦,感谢诸位看官陪华囧、楚舅还有比华囧楚舅还囧的某乔一直到现在,太爱乃们了,抱住狂啃一圈!!!↖(w)↗番外我会尽快准备哒,等不及的各位大爷请移驾去射雕那边蹲点,小的最近会在那边日更,保证随叫随到!~╭(╯3╰)╮ 无责任番外一 关于名字 “哦,香香……” 楚香帅那张英俊依旧的脸几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对于他娘子最近极为钟情的这个娘到极致的称呼,他除了默默内牛的接受并表现出最大的热情与荣幸外,似乎再无别的办法…… 当然,更叫他没办法的,是接下来的这段话: “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娘子,你平均每个时辰都要出个新想法! “你看,咱们家小四这么的聪明、俊俏,还特别讨女人喜欢,我昨天亲眼瞧见山下茶摊王大叔的姑娘,亲手送了个荷包给他……”——娘子,偷窥儿子隐私是不道德的行为,而且,咱儿子才三岁半的,你现在就操心他的青春期马蚤动问题是不是太早了点? “要我说,这么优秀的儿子,就应该有一个掷地有声、响当当的名字!”——果然,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因为这个事儿! 某位退役的大神闻罢,不禁抬手拂额,长叹了口气。 继上周、上上周家里人口中莫名出现了吹雪、摘星、孤城之后,这次,不知道又要玩神马新花样。 不过,某大神信奉的原则一向是,只要爱妻说的,就是对的,如果爱妻说的不对,那也必须是对的。 所以,但凡娘子喜欢,便是叫狗剩驴蛋小丸子他也不会有半点异议,但他心底还是止不住的抑郁——这些孩子里,没有一个姓楚啊啊啊啊啊啊啊!!! 孩子妈牵着孩子爹的手,笑颜如花,“你说,叫陆小凤怎么样?遨翔九重天,翩翩人中凤!” 孩子爹不禁眉头一皱。 虽说凤为雄,凰为雌,可自打历代帝王都爱拿龙凤做象征开始,天子为龙,后妃为凤,寻常家的父母,谁会给儿子取“小凤”做名字? 不过…… 楚香帅表情一变,登时喜逐颜开、如沐春风,“娘子说什么都好!” 这马屁拍的很舒服,孩子妈自是欣然受用,点头道:“我也觉得很好,只盼他不要像你一样,那么爱管闲事,就更好了。”——作者有话说:人如其名,你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otz…… 孩子爹眼珠略转,轻揽着那纤细的腰肢,认真道:“娘子,下一次,你打算取什么名字好呢?” “下,下一次?”华真真睁大了眼睛,怔怔道:“我,我还没想过哦!” 孩子爹因势诱导:“那你现在想想?” “现在哦,”华真真沉吟片刻,眼睛一亮,“那就叫花满楼呗,我要凑足一整部陆小凤传奇,嗯嗯!” “不错不错,鲜花满楼!”楚留香赞叹道:“娘子果然满腹才情,取的好名字。” 华囧真的小尾巴立刻翘到了天上,得意的抛个媚眼,“那当然了!” “只是可惜……”某人神色一转,竟一脸惋惜模样。 “可惜什么?”华真真急忙追问。 “可惜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咱们却没有足够的孩子呀?” 楚香帅修长的手指在某人敏感的腰部轻轻划着圈,低头含住她精巧的耳垂,笑得一脸春情荡漾,“娘子,为了不辜负这么好的名字,咱们快些进房去,努力再生个儿子吧!” “你,你流氓……”孩子妈面飞红霞,却也是半推半就的被拥着进了内室。 望着满面春光的父亲,和娇羞无限的母亲消失在那一扇木制红漆的房门之后,某个半刻前还叫小四,如今却成了陆小凤的小孩儿一脸的深沉模样。 “喂,”老二司空摘星推了推他最小的弟弟,“小四,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小四感慨的道:“我预感,我有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名字!” “这有什么稀奇!”表情永远酷酷的老三西门吹雪不屑道:“我预感,咱们又要有个弟弟了!” 老大叶孤城自打束发之后,一改孩童时期顽皮,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就像现在这般,紧紧压低变声期的公鸭嗓子,目光变得深邃,“说不定,是个妹妹……” …… …… …… 二十年之后,很多前尘往事已被时间所淹没,很多江湖传奇已被世人所渐渐淡忘,新秀取代了前辈,后浪推翻了前浪。 在当今武林中,已很少有人再去谈论楚留香,因为他已成为一个历史。他虽然是不朽的传奇,却始终生活在过去里。 现如今,人们最津津乐道的,是江湖中的七位后起之秀,武林中人称他们为,七剑。 七剑,下华山。 叶孤城、司空摘星、西门吹雪、陆小凤、花满楼、老实和尚(别问作者楚大神的儿子为毛会有和尚),还有……楚花花…… “口胡!”楚家小妹气愤的掀了桌,“为毛我的名字这么挫,为毛我的名字最没有气势,为毛,这是为毛?!!!” “闺女啊,这也是你爹我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 昔日笑傲江湖的楚大神如今老泪纵横,面朝最小的女儿委屈的倾诉道: “你爹我辛辛苦苦努力耕耘生了七个娃儿,就只有你一个姓楚啊啊啊啊啊!!!” …… …… ……作者有话要说:本番外纯属满足某乔的恶趣味,请各位看官不必将在意╮(╯▽╰)╭新坑卖吆喝: 无责任番外二 关于减肥 华真真很惆怅,异常的惆怅。 又是一年之春,又是一个草长莺飞、柳绿花开的季节。 这时候,山正翠、叶正茂、花正艳; 这时候,华山上下,不乏游览之人、拜山之人、叙旧之人; 这时候,人们都普遍换了单衣,袍袖翻飞、意态风流; 这时候的华真真,却最是不爱出门。 因为: ——脸大胸平,华山正流行!!! 华真真惆怅的低头看看自己锁骨下的两座山丘,异常烦闷的叹了口气。 自打为人母后,那原本令她引以为傲的c++便如馒头发了酵一般疯速膨胀起来,如今已令她突破了自身的审美界限,堪堪挤进了娱乐圈部分无脑美女的队伍,那一边一个山丘,就分别代表了台湾两大帅哥:言承旭、周渝民,统称→ f o…… 华真真惆怅的照着镜子,脸大她是已然做不到了,总不能自己找个平底锅拍在脸上,不过好在,胸平还来得及。 她绝对不能沦为武术界的乔丹,她一定要做华山派的→维多利亚·贝克汉姆!!! 于是,华真真给高亚男发了一封信函,尽管她就住在离自己不过半座峰那么远。 信函的内容,是这样的: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刚刚作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在我的身材恢复纤细并符合华山上下流行趋势之前,我决定将儿子送到你处寄养,以免他跟着我忍受魔鬼般的严苛生活。我深知这种做法会给你及诸师妹造成一定的不便,所以诚恳地向你致歉并致谢,盼望得到您的理解和支持。 当然,这封信请你千万不要转发给腾讯,我怕他们告我侵权。 …… …… …… 对于即将到来的二人世界,楚香帅异常憧憬,华女侠充满斗志。 现在,我们开始减肥吧!!! · 第一招:节食 楚大神:娘子,今天早饭我们吃什么? 华女侠:青菜豆腐。 楚大神:娘子,今天午饭我们吃什么? 华女侠:青菜豆腐。 楚大神:娘子,今天晚饭我们吃什么? 华女侠:青菜豆腐。 …… …… …… 对于顿顿吃青菜豆腐,楚大神自是没有意见,他虽然是个崇尚享受的人,但苦日子也并非吃不起。 可望着妻子一天比一天憔悴,身体渐渐虚弱,尤其是晚上吹灯拔蜡后做二人运动时,时常因体力不支而不能尽兴,楚大神便不免惆怅了起来。 他决定,得做点什么改善改善现在的境况。 在楚大神惆怅的同时,华女侠也没能高兴的起来。 眼见节食计划严格执行,自己听见“青菜豆腐”四个字儿都会恶心,饭量也越来越小本该是越见成效,可谁知腰是已然瘦的堪称古人所说“杨柳”,两座山丘,却一点都没有缩水的意思,反而在纤细的腰肢映衬下,更显的异常突兀起来。 这点,从半夜里自家男人眉毛下那两盏越发明亮的绿光就能看得出来。 不行,这个方子得改,得博采众家之长,听听大家伙儿的意见。 这一天,华真真来到落雁峰下玄玉殿,打算看看儿子,顺便“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谁知刚一进大门,就被诸师姐师妹围了起来。 “师妹,你的脸怎么了?”高亚男惊呼。 “是啊,面色好差,暗黄、干枯,连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三师妹急忙附和。 五师妹牵着华真真的手,焦急道:“师姐,你的脉象怎么这么弱,是不是受伤了?” 六师妹指着她的胸口,“还有你这气息,落雁峰对你来说不过这点路程,怎么会喘成这样?” 七师妹最夸张,她围着华真真转了一圈,忽然朝门跪下对着天地便拜了起来,口中更是念念有词:“谢天谢地,二师姐变成这副模样,咱们再也不用成天应付那些慕名而来、上山马蚤扰的登徒浪子了!还天地一方净土,还华山一片清宁啊!!!” 华真真惊退两步,瞠目道:“没,没有这么严重吧?” “有!!!”诸人众口一词。 高亚男叹气道:“师妹,没想到你容色衰老如此之快,我真替你担心。” 华真真深受打击的问道:“担,担心什么?” “担心楚留香变心啊!!!”诸师妹异口同声。 “师姐,这男人都巧言如簧,说什么娶妻当先娶贤,可最看重的,还不就是女人的容貌。” “是啊,楚香帅纵横江湖,什么绝色他没见过,若非师姐,谁又能镇得住他?” “只可惜呀,师姐现在容色不复从前,我看这移情变心啊,是迟早的事。” “若外面有如花美眷,谁还稀罕家里的黄脸婆呢?!!” “哎呀!”依旧是七师妹,表演最为到位,“我我我,我刚才看见楚留香,哦不,是二姐夫,自己一个人奔下山去了。” 众人面色大变。 “莫非……” “说不准……” “难道是……” “红杏出墙!!!” “墙”字声音未落,华真真已然噌的一下纵身飞了去出去。 诸人演出完毕后,都长舒了一口气,随即齐齐转身,望着帘幕后悠悠走出来的白衣小人儿。 楚一一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心底长叹,减肥计划结束,这个小祖宗,总该要回家了吧。 …… …… …… 楚大神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家娘子一脸郁色的坐在床上,眼睛略含哀怨的斜睨着他。 “你去哪了?” “出门。” “出门去哪了?” “下山。” “下山去哪了?” “镇上。” “去镇上做什么?” 楚留香长叹口气,弯腰将娇妻揽到自己怀里,望着她憔悴又略显恹恹的神色,不禁好些心疼。 “怎么了?” 华真真满腹委屈,眉眼一弯鼻尖略皱,哭腔便顺着回话带了出来:“她们说我变丑了,她们说我是黄脸婆,她们还说,还说你要变心了,你喜欢外面的如花美眷,就要,就要红杏出墙了。” 楚留香只能苦笑,轻拍着爱妻的后背柔声问道:“她们?她们是谁?” 华真真倒是哭腔一收,盯着他,哼声道:“还不就是你儿子!” 千万别以为孙悟空能够翻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知子不只莫若父,儿子想要骗过老子难,想要骗到老娘,哼哼,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楚留香轻抚着爱妻的面颊,哄道:“他只是想你了。” 华真真当然也清楚,他不但想念父母,他还想要回家,才不过几天功夫,就已经把玄玉殿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若再这么放任下去,只怕华家的列祖列宗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收拾自己了。 只是…… “看我在镇上给你买了什么,”楚留香也不逼着她立刻做决定,转身便已拿起了进门时便放在桌上的一包东西。 “桂花糕?”华女侠不但剑法好,鼻子也很灵。 “这是没有添加米粉跟糯米的,”楚大神讨好的端到妻子跟前,“是找镇上的师傅专门做的,只有桂花跟蜂蜜,我记得你说过,少吃些蜂蜜是不会发胖的,还能排,排什么?” “排毒养颜!”华女侠捻起一块放入嘴中,果然入口爽滑,香甜的很。 “你总是吃青菜豆腐也受不了,”楚留香体贴的抹掉她唇角的粉屑,商量道:“咱们,不减肥了好不好?” 华真真樱唇一撇,“不好!” “哪里不好?”某人刨根问底。 华真真嗔怪他一眼,“你明知故问!” “可是,”楚留香揽着爱妻纤细的腰肢,空出只手覆盖到那话题部位上,仿佛为了加强肯定语气一般,着力的捏了捏,“我就觉得,很好啊……” “你……”华真真立马两颊飞红,腰肢一软,顺势倒在了丈夫身上,“你流氓!” “真真,”楚留香顺着爱妻精巧的耳垂吹着气,处处点火的手却半分未停,“那咱们换个法子,不节食了好不好?” 好不好? 这个提议,倒是华真真勉强能够接受的,尤其是在她心跳跳、脸热热、头昏昏的时候。 “我,嗯……考虑,考……虑……” “要考虑多久?”某大神不住的蛊惑。 “嗯,多久……”某囧微微一怔。 “一次够不够?两次?还是……” 什,什么一次两次? 还没等华真真彻底意会的时候,身子便已被放倒在床上。 于是,她接下来纠结的不仅是要不要继续节食,而是,一次,两次,还是,很多次…… …… …… …… 华女侠漫漫减肥路: 第一招:节食 过程:【哔】、【哔哔】、【哔哔哔】…… 结局:【哔】、【哔哔】、【哔哔哔】…… 评价:【哔】、【哔哔】、【哔哔哔】…… · 第二招:运动 放弃了节食的计划,华真真减肥之心不死,只能另外想辙。 说到减肥,最常见又最自然的两套方法,就是节食跟运动。 如果说节食是最快速、效果最显著的话,那么运动自然是最持久、最为健康的一种。 所以说,筒子们,现在开始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全民运动中来吧! 华女侠握了握拳,再次斗志昂扬。 楚一一挥了挥小手绢,又一次的被丢下了山,慈爱的母亲怎么忍心让最心爱的儿子跟着进行接下来的地狱式训练? 于是,高亚男嘴角抽了抽,望着手中第二封“非常艰难的决定”,陷入了深刻,又蛋疼的沉思中……(群众雪亮的目光:她其实是在发呆吧otz……) 华真真选择的第一种运动是跑步,这也是二十一世纪最为普遍的运动方法,她选择的地点,就是华山上下,而以华前掌门的功力来说,半天跑八个来回极为轻松。 只是可惜,有一个她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这个时候女士内衣行业的发展,还没到她来的那个时代日新月异、五花八门、种类繁多的地步,这时候女人胸前裹着的,就只是一片小小的亵衣,俗称,肚兜。 谁又能指望这么薄薄的、松松的、毫无弹性的一小片布,能遮得住华女侠那随步伐律动的波涛胸涌? 于是,几天以后,高大掌门有意见了。 因为这段时间,华山上游人、客人、江湖人已经严重的男女比例失调,并且其目的、意图以及狼子野心已经达到了旷古空前、昭然若揭、令人发指的地步。 再过几天,楚大神也有意见了。 虽然每日的运动他都全程护送、全程陪同、全程监控,以致宵小之徒、别有用心之辈无所藏匿更不敢在其面前现身,但震慑得住别人的行动,却管不了人家的思想,一想到其他男人背地里对他爱妻所动的心思,他的脸色,想不臭都不行。 又过几天……又过几天,华真真自己也撑不住了…… 她倒不是对这漫山遍野的晨跑、午跑、晚跑感到有鸭梨,而是……当楚大神出来陪着运动、脸臭臭的回去以后,他就会变本加厉的延长另外一种运动的时间,以至于…… 而当做另一项运动的时候,楚大神的气色就会很好,春光满面,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其实,我们在屋子里也是可以运动的嘛!” 滚!!! 华女侠不无甜蜜的咒骂着,可她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跑步真的不是一个好方法。 不如,就改成练剑好了,反正也不用下山。 可又过一段时间后,华真真发现,这个法子也不见的多么好。 不论是“随风舞柳剑”还是“清风十三式”使出来,胳膊、腿、腰,甚至脖子,都能够锻炼得到,可,可不论哪套功夫,它也,它也运动不到胸啊otz…… 还是楚大神有见识,提议说:“如果自己运动不到,那就用手辅助如何?” 华真真眼睛一亮,有门儿! 你想啊,这运动嘛,不外乎就是肢体的舒展、肌肉的伸缩,就像游泳的人,仅仅是大腿的曲跟蹬,线条就会变得优美,脂肪也跟着就渐渐的减了下来,换成胸部,自然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一按,一抬,一握,一放,一紧,一松…… 楚大神听闻华女侠的减肥计划后,积极申请了实施人的职位。 于是,过程变为如下: “嗯,嗯……轻点……啊,不是那儿,别碰那,嗯……嗯哼,不行……不要了,别……” 当然,之后步骤属于闺房辛秘,作者在此不便表述。 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楚大神不仅使用了双手,后来更是全身上阵。 而这次运动若用一句话来总结的话,最精确的就是: 一夜七次郎,三天不下床。 …… …… …… 华女侠漫漫减肥路: 第二招:运动 过程:【哔】、【哔哔】、【哔哔哔】…… 结局:【哔】、【哔哔】、【哔哔哔】…… 评价:【哔】、【哔哔】、【哔哔哔】…… · 第三招:裹胸 又是晴空万里、风轻云淡的一天,华山派前任掌门华真真,躺在自家门口的藤椅上,表情很淡定,内心很惆怅。 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减肥大计,难道就真的要这么的放弃了么…… 她心底极不甘心,所以还在绞尽脑汁的想。 忽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有一个神奇的念头,自脑海中冒了出来。 脂肪,不就像这天上的云朵一样,是会流动的吗? 就像现代商家们设计的这样那样的塑身衣,还有各大美容节目提倡的科学的、合理的穿衣方法,运用的原理都是共同的:脂肪能够流动。 提臀的方法,是在塑身衣之内,将臀下的脂肪缓缓揉到臀部; 丰胸的方法,是将腋下乃至后背的脂肪,轻轻的、慢慢的塞入胸衣中。 那么,缩胸呢? 道理是一样的! 华真真噌的一下跳了起来,兴奋的想到了她当年走南闯北混江湖的时候,女扮男装用的裹胸。 如果说,把胸部裹得小一些、紧一些,脂肪自然而然的就会流到别的部位去了吧? 想到就做,华女侠向来是个行动派,把自己的几件棉布中衣扯成布条之后,就将衣服褪去,堪堪围了起来。 要说,这也就是搁以前,若是现在再叫她扮男装,即便裹了布条,胸前鼓鼓的也绝不像是男人。 华前掌门心情美美的整好衣服,再一次躺到了门前的藤椅上。 这个方法果然最好,既不用肚子受罪,也不用体力受累,就这么该干嘛干嘛的过日子,照样能够减肥。 不错,相当不错! 可惜,天,总是不遂人愿。 华女侠一个充足、舒适的午觉,便被两个江湖人物给搅了、 这些年以来,楚留香已甚少在江湖上现身,除了偶尔的“踏月盗宝”之外,江湖上的闲事,他几乎不再涉足,连盗宝后“济贫”的事情也全权交给李红袖去处理。 可以说,他基本尽到了一个农夫的责任,虽然,他并不种田otz…… 只是,江湖上的事情,你不去找人家,并不代表人家就不来找你。 而他们夫妻二人,也未如昔年诸多退出江湖的前辈一般,过着闲云野鹤、踪迹全无的隐士生活。 楚留香跟华真真在华山,武林中尽人皆知。 所以,总还有那么几个,想要切磋技艺的人; 所以,总还有那么几个,打算一战成名的人; 所以,总还有各形各色的人物上山,打着报仇、挑战、找茬甚至借机生事等等不同的目的。 华真真实在是太无聊了,她既不相夫(楚大神生活基本自理),也不教子(养不教父之过你们懂的),除了偶尔跟老公切磋几招,还是胜少负多,况且胜的那几次,也分明是大神别有所图主动让给她的,这样等着发霉发毛的日子,不憋坏才怪。 所以,每当有人成功闯上山的时候,华前掌门总要积极踊跃的申请打头阵,就像今天这样。 说实话,这两人的武功实在一般。 华女侠的剑术高明,她的临敌经验也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便是这两人一齐,在她手下也决计走不过五十招。 不过,若太早结束战斗,就又要回归无聊的发呆中去了。 华女侠自然深有体会,于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拆招闲暇,开始偷偷的走起神来。 唉,如果不是师姐师妹们的功夫大大退步了,就是她们有意放水怕我闲出病来,若真的被这样两只菜鸟闯上山,我华山派颜面何在啊! 华真真舞得尽兴,正打算一招“风动千铃”把这两位打发了,却不料胸前一滞,一口气便没能提上来。 “咳,咳咳……” “真真!” 模范丈夫急忙纵上前来,挥手将敌人放倒之后,拦腰将妻子搂在怀中。 “你怎么了?” 华真真只觉得一口气儿岔了之后,整个呼吸都难以顺畅起来,心口憋的难受,只得捂住胸前道:“裹,裹胸……” 楚留香即刻会意,急忙向山上掠去。 “嘶”的一声,也顾不上去找剪刀之类的事物,双手一扯便将上衣连同裹胸一齐撕开。 楚留香将妻子轻放到床上,在她鼻下扇着风,焦急问道:“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华真真觉得很丢人,这是她所有减肥方法当中,最失败的一个了…… 于是她微微别过脸去,也不回答丈夫的问题,只羞嗔道:“你,你别看着我!” 她这副模样,在楚留香眼中,却演绎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灿若丹霞的脸颊,娇红欲滴的双唇,瓷白如玉的肌肤,以及丰润饱满的双丘,跟那制高点上,傲然挺立的红梅。 还有瓷白肌肤莹照下,细细、点点的小汗珠。 楚留香的声音有些低沉:“出汗了。” “嗯?”华真真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帮你擦擦。” 说完,楚大神倾身一覆,将刚才撕扯下来的裹胸布,绕着妻子傲立的双峰,轻轻擦拭两下。 随即,“哎呀,布也是湿的。” 华真真若再读不懂他眼中的调笑信息,便白当了这么多年楚夫人了。 只是可惜,楚大神从来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亦如往日一样。 “没关系,”他笑着说:“我帮你舔舔。” 楚大神也是个行动派,他说舔,自然就真的开始舔…… “你,你讨厌!” 华真真说他讨厌,但她心底,却未必真觉得他讨厌; 华真真抬手轻推着他,但她的手,却是真的很轻,很轻,就像是小猫的爪子,轻轻的在他身上挠,一下,两下,挠得他心底痒; 华真真也很痒,身心都痒,因为他还在舔,细细的舔…… 于是,这个极其丢人的减肥方法,就在它实施的第一天,被河蟹掉了otz …… …… …… 华女侠漫漫减肥路: 第三招:裹胸 过程:【哔】、【哔哔】、【哔哔哔】…… 结局:【哔】、【哔哔】、【哔哔哔】…… 评价:【哔】、【哔哔】、【哔哔哔】…… · 历时两个月的减肥大计,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河蟹潮袭中落下了帷幕。 高亚男及诸师妹充满感激,因为华山再一次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楚一一对此结果也甚为满意,因为,“娘说,八个月以后,她跟爹再练打架的时候,就有小弟弟陪我玩儿了!” 楚大神对自己的贡献极为得意,他认为华山上下能够如此和睦、其乐融融,完全要归功于他的不“泄”努力。 而,华真真呢? 好吧,她正沉浸在又为人母的喜悦中,还没顾得上追究丈夫的算计。 只是,等她反应过来又能如何呢? 反正,她从来都不是楚香帅的对手,最终的结果永远都是—— 【哔】……作者有话要说:求 收 藏 : 【全本txt小说下载炫浪网络社区 ncsshubao2】 楚留香之华真真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