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狐狸(H)》 分卷阅读1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 文案 老样子不靠谱的设定和特别狗血的情节,我只是满足自己想写一只柔顺的狐狸受的愿望。攻多,正牌是最后出来那个,除了正牌都比较渣。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颜 ┃ 配角:秦霄遥,秦苍流,叶长庚,齐尧风 ┃ 其它:狗血 傻狐狸 作者:关风月 一 听到秦霄遥的脚步声时谢颜正在试新配的苏合香,连绵不断的棕黄色膏油散发沉静香气,入药是合格了。他露出满意微笑,指尖轻拂挑起一枚另外用渗脂树皮制成的香丸,鼻端香药气息清甜,却令人灵窍忽明,心绪都放轻。 “做得不错,送到玉宛夫人那里,请她尽快定下香囊的绣样。”他捻起几枚放入自己常用的鼓腹矮足乳炉中,那洁白的小小瓷器温顺散发着舒缓香气,奉香的人离去时无声无息,谢颜还未来得及平定思绪,身后的光线便仿佛被高山阻挡,在他眼睫翕动间投射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谢颜转身,侧脸的弧度在轻烟中氤氲得过分细腻,秦霄遥虽是面无表情,也不禁伸手触摸他白瓷般洁净却更柔软的脸颊。 谢颜垂目任他抚摸,视线中秦霄遥绣金的黑靴越来越近,他希望自己没有发抖。 谢颜尽力表现得温顺平静,但他乳白色的耳朵和尾巴还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屋内的人已走尽,秦霄遥该是自蛇域回来不久,便来了这偏殿。他只是站着便有种威严,不多话,旁人却不敢不知他的意思。 更何况是自小被训练完美迎合他的谢颜。 谢颜垂目跪在他身下,音调中有含蓄的喜悦,更多的却是平静而服从:“要更衣吗?” 秦霄遥在床边坐下,看他安宁的面容和不受控制向后软倒的尖尖耳朵,带着惩罚意味,用坚硬的靴底踩上谢颜一直被束缚的隐秘部位,“我不过走了月余,你就学会口是心非?” 谢颜不敢顶嘴,心知他旅途疲惫,回来免不了发泄,只是跪得更低了些,长而温暖的尾巴也老实垂着,更显出臀部翘起的弧度。秦霄遥揉了揉脑袋,不再看他,谢颜懂得怎么做,爬到床边,趴伏在秦霄遥胯间,如同对待香料般轻而仔细地替秦霄遥解下衣裳。 “东西都戴着?”秦霄遥看他动作,不满他黑鸦鸦发间一对柔软的狐耳不住颤抖,伸出手自顶端玩弄他的尾巴,触手蓬松柔软,不愧是稀有的雪狐。 谢颜正献祭般张开唇形美好的嘴,弧度优雅如盏形香炉,主动迎入那柄粗鲁凶猛的剑,不管捣得多深,深至喉管似乎都被捅穿,也不会发出声音,只是默默承受着。 听他发问,不敢不答,抬起眼睛眨了眨。身上的诸多禁制是平日里不能离身的,就算秦霄遥走了也自有秦苍流盯着他,岂敢私自违反。 秦霄遥隔着夏日薄而细软的衣裳一路摩挲,从胸口到那条柔软狐尾下的秘境,玩弄了一会儿方才觉些微解乏。隔着衣裳不能玩弄尽兴,却也切实感到在他手心里融化,连尾巴都筋疲力尽,无精打采又有些可怜地微微摇动着。 谢颜眼中盈满水色,眼角被秦霄遥指尖粗鲁地拂过,似在察验货物般,也拖曳出一道柔媚的殷红。嘴唇早被做得不成样子,一层暧昧水光下丰润细致的红仿佛诱惑人亲吻。有点被秦霄遥野蛮的挺身戳破了,微微渗出颜色低沉的血珠,却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他自然是合不拢嘴的,双腿也在秦霄遥故作严肃实则蓄谋已久的抚摸下慢慢张开,秦霄遥下手一向很黑,揉捏得狠了,却是为了看他眼中挂着泪也勉力服侍,不让眼角泪痕划下的样子。 谢颜每到这时只当自己是个物件,认真地被使用着。他半闭着眼,专心让秦霄遥得到快乐。直到秦霄遥揪住他耳朵,口唇忽然被释放,他听到对方急切中带了点凶恶的声音:“自己坐上来。” 谢颜依旧垂目,咽下口腔中秦霄遥无所顾忌的遗留物,然后褪下衣物,谨遵身份地执行了命令。 秦霄遥一向很粗暴,今日也不过是那“一向”中的某天。被冲撞时秦霄遥甚至没有拿下他身后的“小”玩具,谢颜觉得腰有些疼,不能发声,便让思绪放空。苏合香静谧的芬芳也也有了轻佻的意味,明明是用来宁神静气,秦霄遥却好似受到诱惑,更加横冲直撞。 结束后谢颜批了件素白里衣,服侍秦霄遥更衣。身形更加瘦削,沉默而柔顺地真正像是一件玩物。秦霄遥看他捧来自己的鞋,做事一丝不苟,眉目中浮动着温柔,连狐耳也软软地趴在头顶,好像很惬意。 “生意如何。”秦霄遥一贯不关心这些,丢给谢颜几间小小香料铺子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打发时间,不至于在宫中闷死。但此行发现整个魔族近来对这来自人间的消遣充满兴味,便不禁想起谢颜的事。 谢颜完成任务后静静侍立在一旁,秦霄遥问便不卑不亢地答:“蛇域也有我们的生意,这披新香正准备做些香囊送过去。蛇族比较偏爱苏合。” 秦霄遥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对着他微扬唇角,“蛇域王族将至,”他示意谢颜看他带来的一只乌木盒子,光泽神秘,还散发着些许陈旧香气,“给你的礼物,到时换了身上这套。” 谢颜应了声“是”,却也无可奈何。钥匙都在秦苍流处,谢颜自己也没有随意处置身体的权利,而他又一向怕见秦苍流,比起秦霄遥,秦苍流显然更善于也更乐于折腾他。 但他还能如何,这样柔顺自不是一天一日铸成。他经脉天生破损,辟谷之后便再难有所进益,身为相当于已经灭亡的雪狐,如果不想终日在猎捕下过活,便只有依附他人。 秦霄遥走时身形停顿一下,忽转身对他许诺,“这次若做得好,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你自己选地点。” 他眉目冷硬,说的话却也同样掷地有声。 谢颜伏跪着送他离去,低低应了一声:“是,大哥。” 他所依附的保护者,正是与他同父异母的秦氏兄弟,骄傲的金鹰。 魔族生活与人类世界其实大体无异,只是有时不如人类能想出多般花样,譬如香药从前也使用,只是没有如此精致。但魔族在折磨人的手段上只有更加精进,他们亦不像人类总是多此一举掩饰欲望。 谢颜是前代鹰王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可能是最后一只雪狐。不知母亲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将种族血脉延续,并坚持要他随母姓。雪狐性情温和聪颖,多貌美,于修行少天赋,却极适合进补。许多猛兽将之视为补品,或赏心悦目的玩物。雪狐们欠缺保护自己的能力,又太容易被掌握,很快便被消耗殆尽。 直至如今,雪狐已不超过五只。他们的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而自魔神陷入封印中沉眠,三界看似一派祥和,魔族却在逐渐被天界削弱。只剩三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 足鼎立:金鹰,巨蟒,和极北之地的斗狮。巨蟒的封地,便是秦霄遥前去拜访的蛇域了。 他们的神沉睡之后,三王分别守护着一件圣物。传说集齐所有,便能令神苏醒。但眼下他们只是僵持对峙,毕竟唤醒神的荣誉和随之而来的权力只能独享。而更多人猜疑,要将传说从梦中召唤至现实,所需之物不止三件。 谢颜既是雪狐,故乡自然在北方。他一直渴望回去看看,而前提便是令秦霄遥满意。 鹰域子民善征战,却不如蛇域殷实。秦霄遥自有逐鹿天下野心,初登位却也不得不放低身段笼络各方势力。作为一只珍贵的展品,谢颜时常被当做交换筹码,或至少是助兴节目。大多时候都不会太过分,但他还是会时常被送人亵玩。 从小谢颜便知道,鹰是无法被温暖的。一开始秦苍流调教他,怕得厉害时总会想,埋骨在家乡的雪原上,也好过面对这样只能仰望的寒冷。 谢颜并没什么梦想,要求也不高,活着是件朦胧的事,只求尽力完成任务,免得被责罚。比起兄长,鹰王更像他的主人。尽管他们从不点明,谢颜也知道那些客人如何看待自己。 一只被豢养的,调教有方的宠物,聊可赏玩。 他头抵着窗子,叹了口气。尽管这样,提到回故乡看看的梦想时,提到香料时,还是能让他枯燥的生命感到快乐。 秦霄遥方才情动时打得有些用力,谢颜坐不住,便半靠在床边,吩咐侍从:“准备一下,明天去殿下那里。” 秦霄遥即位,秦苍流自然便是唯一的亲王殿下。谢颜看了看那个可怕的大盒子,想起秦苍流眉眼弯弯却不怀好意的笑,耳朵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雪狐的狐形耳朵偏短,嘴也不尖,初生时圆润地像是幼犬。谢颜一害怕或紧张耳朵就会不受控制地发抖,不管长多大,仍然像只胆怯的小狗。他修行太浅,自然总是兽性难脱。 谢颜有些沮丧地叹息,却像是嗷呜一声。他只得放弃收回耳朵的打算,给尾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蜷在床上合起双眼,终是倦极而眠。 二 秦苍流生得好皮囊,不像他大哥早早便能展翅翱翔,一张脸却少年老成。往好了说是成熟严谨,其实就是显老。他也很早掌握穿山越岭驾驭风的技巧,化形为人却艳丽得像花妖。谢颜第一次看到他,金色的羽翼还来不及收起,却不似秦霄遥那般凛然不可靠近,眉眼弯弯尚带笑意。 ——也就错认他是头好鸟。 “小颜,你要跟大哥住,还是跟二哥?”秦苍流看出他眼中天真的憧憬,不顾秦霄遥猛瞪一眼,弯下身笑着哄诱。谢颜那时刚被寻回,流落在外饥一顿饱一顿,看到他手掌心若隐若现的糖果,便一颠一颠晃着尾巴,把小小的狐狸脑袋埋进秦苍流手里拱来拱去。 终于含到糖,还发出喜悦的“呜呜”声。 秦霄遥见状也只能无奈叹息,泄愤般戳了他几下,他便敏捷地躲进秦苍流华丽羽翼下,只露出一个软软的狐狸屁股,很委屈的样子。 “你可不要后悔。”秦霄遥连瞪二弟的心都没有了,秦苍流狡黠眉目间满是得意,他甚至还朝秦霄遥耸耸肩,充分表达是自己魅力无法挡。 后来证明秦霄遥是对的,谢颜也就自秦苍流手中讨到了那么一点甜头。然而秦霄遥这口气似乎两百年来也没有消下去,总是蓄意折腾谢颜,再借此嘲讽秦苍流调教无方。 尽管自谢颜三百岁之后便一直跟随秦霄遥,秦苍流那里还是时不时要去报道。秦苍流的确教他许多,二殿下自诩雅人,虽然不过鸟人也要跻身风雅文人行列。他教谢颜诵人间词赋,也教他点香,作画。只是他殿下看的时候多,动手少,很快谢颜便超过他。 自此之后他雅致的爱好便交由谢颜打理,正好又多了一个出错的由头。 “小颜是越来越会选香了,二哥送你点谢礼如何。”现下秦苍流惬意高坐,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三弟悠闲品一盏茶。他点的是郁金,不同于那种状如芙蓉,颜色紫碧的花朵,却同样可荣曜帝寓,香播紫宫。秦苍流凤眼半阖时也像这香,慵懒馥郁,引人身体发肤一寸寸沉溺。 然而在他脚边苦苦忍耐的谢颜却不会有此闲情欣赏,秦苍流修行有术,却偏好邪门歪道。在外固然风流,也要装得一本正经些,便挖空心思折腾小弟。 他不知动了什么手脚,谢颜体内含着的那物竟然能自己动起来,快慢凭他心情,他只消动动手指,便能让谢颜强忍呻吟气喘连连。 谢颜前端是被紧缚着的,几同被废,体内快感冲撞无处发泄,又不许失礼地大声呻吟,只有在他脚边强忍着羞惭辗转磨蹭。秦苍流拿着本公文假意专注,一皱眉头:“你一向懂事,为何打扰本王?” 他问得轻柔,尾音上挑还带了些旖旎,靴底踩在谢颜身上,从胸口自乳尖一路点火,充满恶意和调笑地践踏着。 谢颜甫一进门行礼便被他制住,秦苍流修长手指一扬,他手上松松的银链便迅速锁紧,脚链亦是同样,亦不敢多话,只等他玩得高兴。 秦苍流喜好奢靡,点香用博山炉,宽阔的承盘贮兰汤象征汪洋东海,炉盖上一如人间雕饰禽鸟,只不过换成了一只眼神凌厉神态威严的金鹰,似乎展翅便如传说中的鲲鹏九万里,视广袤海洋如浅池。金鹰眼目由红色宝石制成,色泽纯粹得如鹰隼扑杀猎物一刹四溢的滚烫血肉。 秦苍流看着那抹血红,精致的侧脸有一瞬间沉默。很快却又绽开笑容,双目透出些兴味看向谢颜,仿佛情意绵绵:“陛下给了你什么好东西,急着赶来换?”金色瞳孔深处那炉香却早已燃尽,烟雾缭绕尽头是一片死寂。 谢颜身后巨大的东西终于停止肆虐,他小口地喘气压抑惊呼,“是……那个箱子……” “还没打开过?”秦苍流摸着他的头发,“居然忍到现在都没冒出耳朵,有长进。” 谢颜觉得他似乎是在期待自己朝他摇尾巴,但这种状态下未经允许不能抬头看秦苍流,无从捉摸,便也只有保持安静。 秦苍流伸出苍白却有力的手腕,他的骨骼是属于猛禽的,就算再怎样懒散,也依旧拥有毁灭的力量。他手指漠然微屈,那口沉重乌木箱子便顺从地移近,啪嗒一声展露内里。 谢颜感觉颈上银环被除下,他很喜欢这条,因为细且轻,穿上衣服便看不出来,戴着也几乎没有感觉,不像一开始秦苍流用过的那些,实在是好承受许多。 他正胡思乱想,忽觉脖颈一凉,睁开双眼一看,新的颈环由白玉雕成,下垂一枚精致的宝石,颜色微微闪烁着。秦苍流笑意里带了叹息,“好大手笔。”他抱起谢颜,将那枚宝石对着阳光照射,色泽逐渐渗透,最终变为令人心惊的璀璨红色。谢颜讶异间,秦苍流忽然挡住光线,黑暗中那枚宝石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 缓缓酝酿升华,又展现灿烂得要刺伤双目的金。 恰如秦苍流双瞳中那锋锐而高贵的颜色。 “这是蛇族的变石,颜色这么纯粹的极为稀有。看来大哥是对你寄予厚望。”秦苍流修长手指轻挠他下巴,谢颜一不留神就又露出狐狸尾巴——完全是字面意思。 “抬头,”秦苍流有些好笑,拽了拽他的颈环吩咐,“知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谢颜与他对视,眼神仍然清澈见底,好像无忧无虑一般,“是结亲的使臣吗?”虽然身份所限,他对政局并不了解,但看近来宫中一片喜气洋洋的忙乱,秦霄遥又破天荒亲自出访,连秦苍流都收敛许多暂时没有拈花惹草,便也猜到些许。 蛇域的霜台公主年纪与秦霄遥相仿,是纯正的巨蟒血脉,容颜美好又待字闺中,是一门再合适不过的亲事。 秦苍流除下他的乳环,用冰冷的手指似抚慰又似玩弄地揉捏着,笑意中带了些叹息:“还挺聪明,知不知道还有什么附送的大礼?” 谢颜被他抱在怀里,雪狐长到一定体型便不再生长,属于比较娇小的类型,金鹰的体型却和他们巨大的翅膀成正比。以至于从前秦苍流可以轻松叼起他,现在也可以完全覆盖他的身影。就算谢颜坐在他膝上,头顶也只能够到他下巴。 这个姿势实在不便于思考,谢颜便勉强拼凑了个答案:“你也要结亲吗?”对秦苍流倒是不必时刻敬语,只要够乖。 秦苍流带着些亲昵捏了捏他鼻子,“狮族一向少与外界交往,更反感异族通婚。我倒是想娶,蛇域却也没有那么多姑娘嫁我。” 谢颜在他的手探入后穴时闷哼了一声,双手不自禁抵住秦苍流的肩膀,额发在刚才挣扎时被汗意打湿,显得有些脆弱。秦苍流说是取出异物,动作却货真价实在吃豆腐,炽热的喘息也落在他耳边。谢颜忽然便明白了,这一天早晚是要来的。 “蛇王会亲自来吗?”他任由秦苍流分开自己的双腿,取下那些羞耻的束缚,趴在金鹰宽阔的肩头,声音闷闷的。 “自然是礼尚往来。”秦苍流结束了工作,拿起盒中器物,在他身上比量大小。 “我明白了。”谢颜望着他,有点伤心,但却很平静,他早已认命,“我会好好服侍他的。” 秦苍流忍不住笑出声来,用力揉捏了他乳尖红肿的部位,“不是真要把你送给他,送他玩几天罢了。就算我们娶亲,你也不用想太多。”言下之意,谢颜大概会一直持续这样的生活,直到他元神俱灭。 谢颜有点呆呆的,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愤怒,只晃了晃耳朵:“……嗯。” 他们是天地灵物,能存在多久自然和道行有关。谢颜不怀疑他的兄长们终能得证大道,更不怀疑自己最多能再活四五百年。也不是很长,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神思恍惚,灵动的双目泛起波光,看在秦苍流眼里自是惹人怜爱,但却更想欺负。只是这套锁链多半来自秦霄遥或蛇王的恶趣味,不是自己选定,怎么都有点不甘心。 “啧,”他皱起长眉,心情有些烦躁地拍了拍谢颜挺翘柔润的臀部,“去地上,跪好。” 谢颜伏下身,柔软厚实的地毯似乎能将他整个淹没,长长的发丝扫过光滑脊背,华丽的大尾巴和耳朵羞涩似地颤了颤,在秦苍流靠近的时候颤巍巍保持着静止。 秦苍流吻了吻他脸颊,声音仿似怜惜,谢颜却听出恶质的不怀好意,“别怕,只是有点疼。” 随着他的动作,谢颜有些恍惚,小时候初到宫中,每日严苛训练更被勒令保持人形,这飞檐斗拱又太过陌生,他不敢一个人入睡,更不敢叨扰他人,便只有每天抱着比自己身子还大的尾巴睡。好在他的尾巴足够毛绒绒,温暖可靠,能让他把脸都埋进去,淹没所有泪水。 被秦苍流发现后,给了他两个选择。再也不许抱着尾巴,一个人睡,或者跟他睡,只是要付出少许代价。谢颜虽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却还是傻,抱着尾巴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依靠,便点点头答应他。 事后代价惨重,每日被秦苍流花样百出玩弄不提,那时秦苍流便是这样哄诱的语气。只是当时谢颜还错以为自己有选择。 秦苍流见他不专心,手指冷冷一扣,新的乳环便毫无预警上了身。同样是玉白色,还带着小小的环扣,似乎可以吊些装饰。谢颜疼得紧咬下唇,秦苍流未给他休息机会,便合拢另一个。 接着饶有兴味地转身,拿回一对玉兔的小坠子。那兔子雕得活泼生动,亦有一双宝石红眼。体型不大,随那环拉扯乳尖,却也足够疼痛。谢颜越疼咬得越重,不敢被发现,只有将头垂得更深。 秦苍流轻轻拂过他胸前,似在欣赏一幅名画,谢颜白嫩的身躯在疼痛下泛起羞怯的粉红,那对吊坠将他红肿却引人吸吮的两点花粒映衬得更加明显,应该是残忍的,却美妙而惹人怜惜。 只能怪谢颜生得太好,他乳头色泽美妙,形状小巧优雅,仿似天生便适合被采摘至哭泣,吐露花蜜。以至于每只本想安慰他的手,落到那光滑肌肤上,便变作粗暴的揉捏。 秦苍流神色一暗,为他扣上足环手环,平日无须束紧,让他可以自由活动,却还是要戴着,感受那种触感,直到这身躯能在紧缚下顺从地绽放。 秦苍流知道他不安,他害怕便会抖耳朵,怎么惩罚都屡教不改。但仍然坚定地将更加庞大的白玉男形推入他体内,看着他终于抑制不住软倒腰身。秦苍流听到谢颜酥软低哑的一声呻吟,忍耐到极限的样子,便心知肚明秦霄遥一定休整得很彻底。 不知为何心口便有一股怒气,大抵是从小教他到大却被秦霄遥昂着脖子厚脸皮叼走,不甘心罢。 秦苍流默认只是不甘心而已,合紧锁链,谢颜便动弹不得,只能匍匐在他身前。新的束具不是很疼,只是太过冷硬,谢颜极力放松自己去适应。却听得头顶秦苍流语气转冷,“还有两天,你就在这里适应。” 他伸足点了点谢颜下颔,那只笨狐狸便老实地跪好,怎么看都是十分乖巧。却终是要送人的。每想起这节秦苍流都有些不明所以的头疼,索性不去想。板了面孔假公济私:“还有几样没给你戴上,想好过点,就让我看看你学到了多少。” 继而抱起谢颜走向内室,谢颜心里发苦,不想看到堆满秦苍流奇怪收藏的那间密室,只得把头狠狠埋在他胸膛里,只剩仓皇抖动的耳朵暴露在空气中。 秦苍流自他流畅腰线顺到尾巴,温柔地给他顺毛,心里却仍然怨气难平。 谢颜很伤心地感觉到了这点,也明白一定要发泄在他身上,双手被缚在身后,只得咬住秦苍流衣袖,待他停步,抬头恳求:“有一批新香要送……” 秦苍流一脚踢开密室的门,不由分说:“我叫人替你盯着。” 谢颜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4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4 便知道终是躲不过,暗恨秦霄遥推他入火坑,却也不敢真的恨,只有在心底小小抱怨,还是张口含住了秦苍流塞进他嘴里的鞭子,放松身体,也放空思绪。 只是在秦苍流转身取工具的刹那,他还是有点怀念小时候偶尔会允许自己靠着他睡的二哥。那的确,是种无可抗拒的温暖。 三 两天转瞬即逝,蛇域使臣来访的正典谢颜不必参与,他既无官职在身也无深厚道行,只需夜宴充当一道风景。 入夜宫室却仍灯火通明,自有筵开玳瑁,褥设芙蓉的盛景。华烛锦罽,明珠光焰皇皇,柔和光晕下愈显添灯侍酒美人如玉,谈笑觥筹英姿勃发。 谢颜却对这些不感兴趣,只自顾自浅酌。他也实在是被吓怕,四周向他投来的打量眼神自落座起便未停止过。当中有好奇,有垂涎,自然也有鄙夷。 酒是好酒,诗圣也曾赞过的重碧春。蜀酒味浓,却也俏丽。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枝,浮在洁白酒滴下,是白里透红的那一抹娇俏风情。白日里隆重大礼,古传五谷祭酒也喝得厌了,正适宜这浅浅一尊,调笑间饮毕,既清口,也助胆放浪形骸。 谢颜虽无长鲸吞百川的本事,这却也醉不倒他。想醉不能醉,又染几分薄醉,眉间颦蹙,愁闷中自有风情。 引来他人觊觎,亦不自知。 蛇族舞姬踏月而来,是南朝白纻舞,长袖一舒,皎皎素腕下,自有质如轻云色如银。乐音分列四角,五名舞者按四时之歌并添一章夜白纻起舞。舞姿灵动俊逸,回身掩袖,旋身拂面,低鬟飞袖,无不精妙难言。端的是清歌流响绕凤梁。 末一曲舞者独歌祝酒,颊边飞红亦引得阵阵流连,蛇族女子腰肢曼妙,连秦苍流也叹息鹰族舞者着实欠缺些柔媚。 座中有人低笑,“好景色。”眼神却掠过开始犯困的谢颜,与秦霄遥别有深意地互谦一杯。 正是蛇王叶长庚。 身为一条蛇,他生得太正经了些。固然是面如冠玉,剑眉朗目,却有股书卷气。不像秦苍流那般笑意妖娆到令人心生怀疑,也不像秦霄遥常年板着脸,连与霜台公主私下见面也只是松散些许紧绷面孔,仍然一脸公事公办。 谢颜偷偷看他几眼,觉得不像坏人,但也不能太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方却早已把他看了个遍,只老神在在应酬,享受他的紧张与无措。 舞毕,有蛇域司礼官唱礼。不同于正式国礼,这算是私下往来的薄礼,多有玩赏珍奇。 鹰族少女眷,送来诸多钗环也没人用,秦苍流看中几样,想着熔炼后或许可以派上别的用场。他任酒意划过喉咙,看着老实坐着的谢颜低笑一声。 重头戏却是几样香具,有古朴庄重的象首足鼎炉,也有极为精致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熏球,细细雕琢了香严童子闻香证道故事,宝光流溢间竟有庄严法相。 谢颜见猎心喜,自然激动,虽然只能看看而已,却也忍不住露出雀跃眼神。叶长庚仿佛看到他狐狸尾巴在身后猛摇的样子,不由得成竹在胸地上扬嘴角。 “劳蛇王费心了,这可教我们的聘礼如何拿得出手。”秦苍流半真半假叹息,叶长庚也不以为意,“霜台骄纵,远嫁异地,我多送她些嫁妆傍身也是应当。何况鹰域地大物博,自有旁人想不到的珍奇。” 他二人言笑晏晏,秦霄遥却微一皱眉,语气很是惋惜,“听说蛇王带来一味异香?可惜我族人生来尚武,民风剽烈,恐怕唐突了这雅事。” 叶长庚放下酒盏,摆摆手,“过谦了,我倒是听说鹰族近来香料生意做得大,眼下还正有一批在翻山越岭,运往蛇域。定是自有个中行家。” 他露出无懈可击微笑,秦霄遥眼见他起身靠近谢颜,自袖中取出一枚小小香囊,眉头皱得更深。无事献殷勤,看这情形多半是意图在“盗”。 谢颜眼见叶长庚走近,有些醉意,匆匆忙起身行礼时身子都不稳,却被一双手扶起。谢颜只觉那是一双握象管书汉赋的文士的手,与传说中吞天食日的巨蟒沾不上半点干系。 “可知这是何物?”叶长庚将一袋香在他鼻端轻晃一下,谢颜阖起眼,那香气便将他整个人笼罩。 “是百合香。”睁开双眼谢颜不禁讶异,叶长庚面露微笑颔首嘉许,“确实是上百种珍贵香料融合的百合香,古法难寻,本王也只得这一味。” 谢颜还沉浸在那诸多芳草精魂之中,如坠蕊珠众香深处,一时未听出他话中之意。待叶长庚言笑吟吟收起香囊才反应过来,连忙顺势递上一句:“如陛下不嫌弃资质愚鲁,愿蒙指教。” 叶长庚将那只香囊放入他手中,本该持笔作文的手却自他袖口一路摸进深处,神情庄重而不失亲切,“那便请三殿下小叙一番。” 他摸到谢颜的手环,饶有兴趣沿着玉环边缘调情般抚弄谢颜的肌肤,如此攻势下也不得不答应,谢颜只有尽力诚恳地应了声:“不胜荣幸。” 秦霄遥捏紧手中酒杯,这方法的确下作,只是鹰族物产的确贫瘠,叶长庚送来无数贸易机会,换一只雪狐陪他几天,实在合情合理。 秦苍流正怀抱一位舞姬调笑,似乎对这边情形毫不关心。 ——至于叶长庚,他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当然不会真有那个耐心讲解香料。身为蛇王烦心事也多,只是他既然已经有了个谦谦君子的好名声,自然更要端着点。然而虽然不好直说,色心还是人皆有之。 论猎艳的经验,他只怕不下于秦苍流。只是蛇王更加狡猾,最欣赏美人为他情深一片形销骨立的样子,玩够了再深情款款补上一句,今生无缘。 实在是过于恶劣,秦霄遥对他名声有所耳闻,也担心谢颜会被啃得渣都不剩,又无计可施,只有干坐着在心底把最糟糕的结果想了一万遍。 “不用太紧张,我不会变成原形吓唬你。”叶长庚拥住谢颜,放下繁复锦帐,隔着衣服摸索他身体。他技巧娴熟不下于秦苍流,声音又温柔,谢颜何曾被这样对待过,心底苦恼只觉四肢僵硬,其实却像一湾春水般旖旎流转开来。 “我来之前他们已经教过你了罢?”叶长庚面上仍不温不火带着笑意,手指点上谢颜衣物下的乳环眼神却一沉,漫不经心地拉扯着,感受那花蕊般小小肉粒在掌中盛放。 谢颜只觉胸口有些痒痛,却更有不熟悉的情潮满溢。情不自禁曼吟出声,气喘之下那低弱的应答也变得如同渴求的呻吟。小小的突起也温顺地被送至叶长庚嘴边,蛇王牙齿尖利,却也灵巧,将他衣襟半解,舔弄啃噬那镶嵌着玉环的朱果,滋味竟至于甜美。 叶长庚亦惊奇,谢颜乳头色泽美妙,如同乳白色冰盏上点缀的一枚樱桃,却仍有羞怯的温度和天真的湿润,他俯下身看谢颜不自觉带了些乞求的面容,竟恍如未经人事的处子。 蛇王不自禁笑出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5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5 声来,解开他衣带,像剥粽子般将那白嫩身子握于手中,他能掌握这锁链,逐渐收紧,看玉环在谢颜身上勒出粉红色诱人痕迹。此时饶是他再冷血,也有些情动,亲吻谢颜湿漉漉的双眼,“本王来检验一下成品……” 谢颜被推倒至一个耻辱的姿势,完全暴露在叶长庚目光下。他面上飞红,却无处可躲,只听得一声隐隐的赞叹,和叶长庚抚上大腿内侧的手。 谢颜本就白,却如瓷如玉,是种优雅自持的颜色。玉质正好配他,从脖颈到胸口两条细链连住颈环与坠了铃铛的乳环,他稍稍转头便可闻清脆而淫靡的响声。双手双足亦被玉环缚在身后,与颈环相连,叶长庚若愿意,也只消松松手,便能将他固定成双腿大开的姿势。 “确是难得一见的好景致……此行可见不虚……”叶长庚就着红烛欣赏他温顺神情,只觉美人如玉,掌下用力便是一道红印,猎食般咬上这只雪狐的肌肤,竟真有甜香滋味萦绕鼻端齿间。一时脑子都有些发木,不由得将手向下探去,摸到谢颜玉茎处,准备拨弄几番,却忽然怔住,谢颜亦浑身一僵。 原来谢颜下身被紧紧套入黑色束具,还有阴茎环,甚至连旁边两丸亦不例外,前端还插着一支钝头的银签。叶长庚好奇,抚弄他根部和他敏感的身躯,那物便慢慢立起,稍有情动,却又被银签的刺痛和紧缚的压逼折磨,只有不上不下,生死无门。 “呜……”谢颜咬住身侧织物,耳朵和尾巴疏忽便冒出来,他不愿如此难堪,下体却又的确太久未被允许释放,忍不住磨蹭腰肢,心下埋怨叶长庚刻意作弄。却又敢怒不敢言,只有甩他一脸尾巴表达愤怒。 叶长庚却也不恼,仿佛是被逗乐,拨开那条大尾巴,分开他双腿:“这里我是打不开的,恐怕是你二哥干的罢?也真是可怜。”话是这么说,却伸手解下他穴中粗大玉势的锁扣,握住缓缓抽动起来,无疑令不得纾解的谢颜更加雪上加霜。 “求……求您……”叶长庚的手出乎意料地温暖,谢颜也知道自己不争气,被深深浅浅地捅着便软了腰身,那冷硬的物体不足以支撑他心头难言炙热,整个身躯都酥软,像甜美的乳酪化开在对方掌心,只渴望有盏银匙深入腹地,更用力一些,将他戳弄得翻天覆地。 叶长庚只做没听到,“求我什么?” 谢颜咬紧下唇,不敢说求他进来,看情形他还要不徐不疾玩弄一阵,只有退而求其次,一字一句炽热地吐息在他耳畔:“……温柔些。“ 叶长庚觉得脑子一热,粗暴地将他翻过身去,成为跪趴的姿势,发现他柔嫩臀部有两道交叠鞭痕,极清晰,如同标记。不由得笑了,拍打几下,至那处彻底充血变红才缓缓发问:“谁做的记号?”他咬着谢颜脖子,不知何时幻化出蛇舌,分叉的长舌冰冷而恶意地划过谢颜脸颊,仿佛要将他彻底吞下去。 谢颜头深深抵在床上,全身只有后臀与腰部承力,承受着他越来越重的拍打也不发出痛呼,只回答时声气可怜,十分疲惫:“亲王殿下。” 叶长庚摸着他浑圆紧致的臀部,手上疾风骤雨般的拍打不知何时变成了充满色情意味地揉掐,谢颜连大腿内侧都已是一片嫣红,却也只瑟瑟抖着尾巴,手腕被拷在背后,只绞紧了手指,也依旧坚持摆好姿势,将臀部送给他亵玩。叶长庚掐了掐他乳尖,指甲都陷入,只怕要出血,谢颜也依旧沉默,并极力抑制着自己的颤抖。 叶长庚长叹一声,他这样乖觉,自己的成就感都要减半。只是这献祭一般的美丽,却实在惊心动魄。他终于决定不遏制自己已经一片昏沉的头脑和蓬勃欲望,探了手指进谢颜湿润紧致的后穴。 谢颜知道他意图,勉力将臀部翘得更高了些,叶长庚俯下身咬住他耳朵:“他怎么不干脆给你做个标记,”手指野蛮却火热地揪起他细滑大腿内侧肌肤,“就做在这里我看很合适。莫非是怕你疼?” 谢颜不知如何回答,垂下眼睫婉转的样子让叶长庚一不留神没招架住,心头狠狠跳动了一下。接着他听到随着自己更多的手指伸入,屈伸戳刺下谢颜断断续续的回答:“没……啊……没必要吧……嗯……” 谢颜吞吞吐吐,喘息带了痛苦,却无法掩饰腰肢火热的迎合。他其实想说,我认得清身份,故此没必要多此一举。 叶长庚“啧”一声,“这也是种情趣,既然还没人动手,我就捷足先登了。”说着将手中肌肤捏至青紫,“做个标记,待工具准备齐全,再给你留个永久的痕迹。” 谢颜已经被玩得头晕,却仍然完美地保持着承受的姿势。叶长庚心想他真是乖得过分,不由得也有些心软,“最后一个问题,不担心我吃了你?” 谢颜忍着来自巨蟒的侵犯的气息,压抑心头的恐惧,尽量舒展身体,“我的任务……啊……是……让您得到快乐……您想怎样都……” 叶长庚听到他诚挚的答语,暗下决心定要让他晓得情爱滋味,也一瞬间硬至青筋暴起。他沉默不语,谢颜感到他掐住自己腰身的手臂坚硬如磐石,忙放松身体,等待他侵犯。 叶长庚将手伸至他藕荷色水润唇边,谢颜乖巧地伸舌舔净,叶长庚无法忍受地抽回手指,将一枚有鸡蛋大的玉球塞入他口中,勒在脑后,“免得你叫得本王真忍不住,一口吞了你。” 说罢再不迟疑,一举挺入。 谢颜这两天一直被秦苍流勤奋耕耘,后穴温暖而不失弹性,叶长庚只是插进去,便感觉内壁细致地吞吐着自己的阳具,稍微抽动还会羞怯迎合,柔软得无法无天,像要以退为进将他整个吸入榨干,如同深深探入一朵花的花心,不需看也能想象到内里火热红嫩。叶长庚只有整根抽入再整根埋进,死掐着谢颜的腰臀将他一次次顶得头晕眼花,男根插穴的“咕唧”声和疯狂的拍肉声清晰可闻。 谢颜闭上眼,口唇亦没有合拢的权利,被干得昏头涨脑,涎液不受控制地流出,叶长庚想他滚烫热情的小穴和他此刻濡湿得一塌糊涂的口腔必定是同样颜色,不由得后悔,应当先操一次谢颜的嘴,看他唇边不受控制地溢出自己腥膻精液,他一定会哭。 谢颜足够安静,他不被允许得到快乐,便完全将自己当做献礼,忍受叶长庚情动时出口的侮辱和钳子般双手的蹂躏,后穴大概已经被操干得穴肉外翻,他快麻木地失去知觉,只感到叶长庚将他完全捅穿,像一柄剑穿透一朵花,每一下都有一朵花瓣凋落,却还是风急雨骤雷电交加。 剑柄落下的速度与力度越来越快,谢颜抖着被掐得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腿,只觉快支持不住,房内只能听见叶长庚粗重浑浊的喘息和他的肉体被残忍掠夺的声音。 谢颜的耳朵无力地伏在头顶,连抖动的力气都失去,他却还是安静跪着,挺起僵硬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6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6 的腰将穴口对准叶长庚紫涨阳物。叶长庚觉得自己一世英名要毁在他手里,之前所遇雪狐也是尤物,却个个被娇宠得不像话,这只为何如此柔顺,却让他控制不住地硬,简直没有消下去的时候。 这样下去非弹尽粮绝,叶长庚哀叹,都顾不上再用花招玩弄,只有实打实狠插蛮干。看见谢颜眼角一滴滴渗出泪水,水色的口唇颤抖着想要闭合,却被口塞牢牢堵住,身子软得不像话,却还是安静地任由自己操着。 他沙哑着嗓子命令谢颜自己吞进去,谢颜便真的用被铐的双手最大限度分开臀瓣,叶长庚射在里面的精液汨汨溢出,也胡乱涂满他的臀瓣,竟滑得握不住。好不容易分开,对准叶长庚又起来了的阳物一点点含进去,也做得分外认真。 “……败给你了。”蛇王殿下不得不认命,明明谢颜只是沉静地任操任插,杀伤力却比刻意诱惑还大。 叶长庚长叹一声,就着插在谢颜深处的姿势,托着他翻了个身,将他整个人抱住,胡乱亲了亲,又开始一轮征伐。 谢颜绷紧足尖,闭目仰头承受,下身恐怕已经肿了,随着叶长庚的动作一阵生疼,被他兴之所至发泄般用指尖一气掐入的乳尖和身躯也很痛,但他并未求饶。 谢颜颈环上有长链,叶长庚拽着链子迫使他抬头,拽着他粗暴而疯狂地抽插,只觉肩头担子全卸下,看不到明天一样尽情享用他。 不知叶长庚泄了几次,可能有两三次泄在他嘴里。谢颜昏过去前舔了舔唇边溅落的精液,心想如果二哥问起蛇王如何,就诚实地回答:时间太长,太大。 哦,还有必不可少的一点,话多。 四 谢颜是朦胧中被摇醒的,他倦得很,再努力也睁不开眼,只能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哼哼。叶长庚胸膛的温度环绕着他,“这么能睡。”声音隐隐尚带笑意。 谢颜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尾尖算作回应,叶长庚饶有兴趣地拨弄顶端那团白毛,谢颜被摸得心慌,嗖一声抽出尾巴,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蛇王倒也不恼,这只小狐狸显然不懂得调情和欺负的差别。 他俯下身去将一吻印在谢颜额头,“昨天本王有点粗暴……”手上轻柔地取下谢颜身上零碎玉石,“知道你道行浅撑不住,变回原形总舒适些。”谢颜半梦半醒有点冷,朝他手掌贴去,叶长庚顺势逗猫般轻挠他下巴,谢颜忍不住想这太舒服了,眯起眼享受的下场就是不一会儿软玉温香便变回一只白毛团。 谢颜就算变回原形,睡姿也是憨憨的,蜷起身子尾巴挡在身前,像只藏在柔软云絮后的幼犬。叶长庚头一次见雪狐原身,颇为有趣,偏拿起他一只前爪摇晃。谢颜变回原身也有几分野性,“咕噜”一声不耐烦地抓了他一下,缩回爪子继续睡。 叶长庚高深莫测地扬起嘴角,“你的爪子太软了。”仿佛还有些遗憾。 他顺了顺谢颜后颈毛,起身离去。晨曦下瞳孔一瞬间变为蛇瞳,瞳孔中央纯粹的红,映得无害白日也染上血色。 而谢颜黑甜一梦,睡得人事不知,连叶长庚是谁都混抛脑后。睡醒后第一反应便是饿,抖抖毛从床上摇晃着立起身子,太久没用四肢着地,还惊奇地伸起前爪对着空气挥舞半晌,确定是自己圆乎乎的脚掌才安心。 他发觉除了项圈外一身轻松,睡醒了才晓得感激。因着是蛇族暂居的行宫,不认路,也只有跳出门外,硬着头皮去觅食。 其实他无需进食也能生存,然而这只狐狸实在疏懒,太久不修炼后还是会犯馋。可能母亲早逝,幼时流落在外饿得狠了,辟谷后也仍保留那种原始冲动。 不过他也不算异类,否则魔族何须置办宴席。毕竟人人都懂得,生存是一回事,享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谢颜探头探脑拐进一处香花亭榭,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点心,他嗅觉灵敏,看得到吃不到实在折磨。然而不少蛇族女官围绕谈笑,他躲在一丛花后亦不敢探头。忍耐片刻,实在忍不住想象中食物诱惑,一咬牙,蹑手蹑脚便要往外跳。 “诶呀,哪里来的小狐狸?”可惜没待他跳出个所以然,便被一双柔荑抱住。谢颜浑身一僵不敢挣扎,就万劫不复地落入好奇的人群。 “好软的毛!”谢颜被一位女官抱在怀中,立刻引来其他人的注意,纷纷上前抚摸。虽然从头被顺毛很舒服,但就算是狐狸也有尊严!谢颜懊恼地呜呜几声,眯起眼甩尾巴,却立刻被误解为享受——“它好像很喜欢被顺毛。” “你们吓到它了,快放它下来。”忽走近一位普通宫装女子,声音温和却笃定。明明只是常见女官服饰,神态却格外庄重威严。谢颜身侧女官齐齐行礼,将他放在点心旁边。谢颜想这样只要一伸爪就可以够到点心的酥皮,然后叼起一块飞快跑走。 正仔细谋划,却又被捧起两爪,面前出现一张沉静如月的美丽面庞,“来找吃的吗?”见谢颜忙不迭猛点小小的狐狸脑袋,那位女子摆摆手让众人平身,讶异于谢颜毛皮光洁,也露出一抹俏皮笑容:“这样可不行啊,还没猎到食就被抓住了。” “我们也正奇怪呢,它是突然从花丛后面跳出来的。”女官们礼毕便又回复好奇,继续顺谢颜的毛,胆大的还捋了捋他尾巴,谢颜很担心被摸得掉毛,太耻辱了! 为了保住他仅剩的形象,谢颜很不高兴地一头埋进看起来说话最有分量的人胸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举孟浪。 四周女官吃吃笑出声来,有羞怯的还红了面容,“这只一定还不晓人事,也不知化形没有。” 那位宫装女子倒是落落大方,坦然一笑把谢颜的狐狸脑袋推出去,安抚地抚摸他后颈,“无妨,我们本就是私自出行,既见过鹰王样貌,长得还算正常,我也心安了。若有些奇遇冒险,不失为锦上添花。”接着将谢颜温柔地放在桌上,“都是你的啦,不要沾到胡子上。” 谢颜在四周好奇目光下颤巍巍站稳,先甩毛,进食前一定要有姿势。接着埋头开吃,虽然一口一个,但不吃到胡子上也简直不可能。吃到尽兴更是不顾仪态,连爪子都踩得乱七八糟,一摇一摇还留下梅花般小巧足印。女官们掩袖而笑,那位宫装女子见到他足印却若有所思地扬了扬眉。 谢颜吃光一碟后满足得只想打滚,他倒是不会每样都吃一点最后都浪费掉,好不好吃认准一碟也实在可爱。女官们忍不住喜爱之心,揉了揉他,他居然也就真没志气地四爪朝天任揉肚皮。反应过来后羞得只好用尾巴挡住自己,恨不得双爪抱头躲到地上去。 秦苍流从前经常用点心诱惑他,变成人形一口就太小了,还是原形比较享受。秦霄遥偶然目睹,很是嫌弃地看了眼他的肚皮:“圆得像球一样。” 自此投喂便少了,谢颜很委屈。他有偷偷蜷起来和秦霄遥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7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7 王座上硕大的明珠对比体型,事实证明他要加上尾巴才能达到球的效果,何况他还有两只耳朵。 唯一坐着的宫装女子命人给他拿了一碗清水,谢颜很感激地舔舔她手掌。趁他喝水,那位女子温润声音再度响起:“下去吧。” 众位女官齐齐行礼,看着谢颜一耸一耸的尾巴依依不舍地离去。有一位怕是年纪尚小,平日又得宠,偷偷请求道:“若是这只小狐狸无人饲养,我们能带回去吗?” 宫装女子有些无奈地颔首应允,她这才欢天喜地地离去,临去前深施一礼:“多谢殿下。”有等候的同伴拉住她,絮絮私语:“别傻啦,那么贵重的项圈,一定是养在宫里的。今天可能忘了喂食才跑出来……” 咦?正在喝水的谢颜被她的称呼惊吓,突然想起蛇族此行为何,一下子呛住。那位女子看出他的窘迫,笑吟吟看住他:“你是雪狐对不对?寻常小狐狸,足印断没有这么清晰。” 谢颜也不知如何回答,再次凭着不靠谱的直觉认为给他食物的一定不是坏人,伸爪蹭蹭,试图软化她。 “还真乖,猜出我是谁了?”她凑近谢颜,像是怕吓到他,动作特意放慢。谢颜动动耳朵表示明白,却更加窘迫。 “别害羞嘛,日后你还要叫我大嫂。”霜台露出得逞笑容,“你这么可爱,为什么哥哥们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变态?他们是不是常常欺负你,都不给你喂食?” 谢颜本能地躲避比他强大的物种,叶霜台道行虽不及叶长庚,也是巨蟒血脉自小勤勉修行,抱起他的手虽然柔软却同样有力,一时压逼他无法化成人形。谢颜情急之下甚至想干脆装死,却被叶霜台看破,握住他的命门——尾巴,“不说话的话,我可能会一不小心拔掉几根……” 谢颜更着急,嗷呜嗷呜地解释半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或者只是为了逗逗他。 叶霜台见他急得尾巴都立起来,才确定他真是一眼就看得透的天真,也收了逗弄之心,抱起他认真道:“做个交易怎么样?我每天来喂你,剩下几天不许把见过我的事告诉别人。” 谢颜双眼放光,耳朵一软尾巴猛摇,像只狐毛扇子。 叶霜台也不禁好笑,捏了捏他向后塌倒的耳朵,“我送你回去,免得半路又被奇怪的人逮到——不许再埋我胸!” 谢颜很听话,只是不让埋就找不准姿势,最后尾巴放不下,挠得叶霜台也不禁笑出声来。 她抬眼直视阳光,谢颜眯着眼,故而没发觉她筹谋时一如其兄,双瞳瞬间变换。只是不似叶长庚那般浓重得令人心悸,她眼中红色清澈而坚定。 谢颜摇头摆尾地想,赌上他牺牲的猛兽尊严——这次应该真的遇见了好人吧。 五 “可有喜欢的人?”叶长庚戏谑地提问时,谢颜正坐在他膝上研墨。是块古墨,表面已结了墨霜,研磨时需轻且慢,谢颜有些疑惑,便谨慎地停了动作。 本期待他会一惊之下研出一片碎裂的叶长庚有些失望,挑眉看向把不解摆在脸上的小狐狸:“他们管你管得再怎么紧,也不至于不晓得情爱滋味罢。” 谢颜被他半拥着转过身,仍然不及他高大,勉力拉远距离才能堪堪对视:“我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他知道魔族素性追求享受,于欢爱尤甚。无论真情假意,总是缠绵多情,就连秦霄遥都曾收过绣帕留过剑穗。然而谢颜自小养在深宫,对两个哥哥只有敬畏,最多不过如学子于师,老实听话是第一要务。 至于其他人,男性来来去去他见过即忘,鹰族女性多悍勇,也看不上他柔软。如此一来,谢颜体会过的最接近爱恋的情感,怕是只有面对食物时的兴奋。 叶长庚见他懵懂无知,不由得惋惜一叹,捻起他一缕散发轻嗅,搂住他的腰贴近面颊,“真是可惜了。” 两人姿态暧昧,谢颜却也不懂得主动做些什么,只是停了研磨的手,看叶长庚近在咫尺的熠熠双目。那温暖的吐息轻抚过他脖颈,有些尴尬,却也有些奇异的热度蔓延。 蛇王一只手搂住他腰身,一手自衣领处探入,四处作恶肆意揉捏,面上依然一派谦谦君子,俊秀温文:“毕竟那可是件美事。” 他太吊人胃口,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有节奏般一寸寸生根发芽,谢颜只觉腰一软,便被缓慢而不由分说地按倒在桌上。这种事上他从不懂反抗,此刻也只半阖双目低低呻吟,长睫迷茫地闪动,却见叶长庚手掌的形状从自己胸口衣料之中浮现。那笑意吟吟的蛇王摸得很是地方,经过一晚上便清楚何处能令他立刻缴械投降。 谢颜有些惊惶地感到脸上发烫,不敢直视叶长庚,长久以来受到的训练又让他不得不婉转承欢,无奈之下只得小心翼翼触碰叶长庚指尖,颤抖语调中流露好奇与向往:“比吃点心还快乐吗?” 叶长庚一怔,泛起一抹苦笑:“这也太煞风景……” 他隔半晌才重整旗鼓,继续低头亲吻谢颜鼻尖,无奈而哄诱:“本王算是明白了,鹰域穷到喂不饱你。跟我走如何?这些事我会教你。” 他摸到谢颜胸口重又扣回的乳环,前夜这只单纯狐狸被蹂躏的美景又浮上心头,本是逗弄对方而已,此刻调笑中却也带了难以言喻的低沉。 谢颜虽被他炽热掌心抚弄得心慌,也听出他玩笑,小幅度摇了摇头。见叶长庚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拉扯乳环的力度似乎大了些,稀里糊涂地就放了心。忍着痒痛和奇异的兴奋感,再次触摸他手指:“能不能……形容一下?” 叶长庚附身看谢颜一汪清泉般清亮见底瞳孔,那其中只有他自己的倒影。呼吸便悄无声息地乱了节拍。他倒不必掩饰,谢颜看不出来,只会继续好奇地看着他,脸颊上泛起的绯红却随着他手指弹奏的乐曲愈来愈明显,再这样下去不待急管繁弦催,那两只狐狸耳朵就又要冒出来了。 叶长庚平复粗重喘息,解开他下身亵衣:“你觉得,能怎样形容?” 谢颜温顺地任他施为,心思却浑不在此处,无端端便让叶长庚感到挫败。他甚至真地认真思考半晌,“我听人讲,是‘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叶长庚再笑时已褪去温文尔雅的表象,掠食般含住谢颜耳垂,声音低哑,叫人想起所谓靡靡之音:“错了。应当是一寸狂心未说——”继而送入一根手指,满意地看到谢颜低喘一声扶住他肩膀——“已向横波觉。” 叶长庚用唇齿堵住谢颜所有疑问,情潮涌动间,唯余浪蕊浮花,春光沉浮。 待二人缠绵尽兴,已消耗半分辰光。蛇王应邀去围场游猎,以谢颜太没见过世面为由硬是将他也带上。几日来谢颜面对他时已放松许多,不知为何便有些心虚,不愿面对两位兄长。寻了个由头便自顾自跑开。 叶长庚倒也不阻,只在他跑掉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8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8 前深深一吻,吻得谢颜头晕眼花不辨东西才放开他,和煦笑容饱含关切:“小心别被射中。” 谢颜顶着红通通的脸一溜烟跑走,虽尴尬却也为保命起见,并未变回狐形。他一人走在林间,虽是苍翠欲滴好景致,却也颇觉无趣。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绕过盛开的鲜花慢吞吞转悠,始终没有转出脚下那一小片地。 “在想什么?”忽然被轻拍一下,谢颜有些受到惊吓地回头,险些就要冒出耳朵,却是笑眯眯的霜台。 谢颜第一反应是该打招呼,却不知道怎么称呼,犹疑着到底要不要唤大嫂,却被霜台抬手阻止:“不用啦,我也是偷溜出来,太张扬小心被人发现。” 谢颜只好眨眨眼答应下来,两人漫无目的一同转了半天圈子,他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公……霜台姐姐,你喜欢陛下吗?” 叶霜台亦讶异,却不像其兄那般摆明了笑话他,认真地解答道:“我从前也不知道,后来懂得了,才知道不如从未知晓。”谢颜听着更晕,她莞尔一笑摸摸他的头,“但是有些事我们是一定会经历的,你早晚会明白。” 未待谢颜重申最后一个问题,她狡黠地看定他:“比起我喜不喜欢鹰王,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不叫他大哥?不是都说鹰域手足之间极为亲厚,你为何这样谨慎?” 谢颜立刻被转移目标,不好明说自己害怕秦霄遥,只有含混其词:“我与陛下总归……唔……血脉不同,不好失礼呀。” 霜台还欲再问,两人身侧却突然传来嗒嗒马蹄声,未及回头,便听得一道清朗张扬声线:“——哟,这不是公主殿下吗。” 驾驭黑色骏马的是一位身着勾勒身线的黑色戎装的女骑手,高傲面容洁白锐利得如同刀锋,语气却带了嘲讽:“你不在家绣嫁衣,跑出来干什么?特地来会情郎?” 她黑色的绣金披风迎着长空猎猎飞扬,双瞳中激荡着谢颜看不懂的激烈情绪,然而他不会错认鹰族王族特有的金瞳。谢颜忽然想起本朝确是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天章将军之女,秦龙鸾。 霜台身形微颤,旋即站定,亦昂然回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莫非是特地来寻我?”语气虽故作冷淡,调侃之意却是掩不住的。 秦龙鸾显然没有这般好定力,盯着霜台看了半晌,对方不露丝毫破绽,指挥千军的阵仗突然就自乱了阵脚:“你……!叶霜台,你好样的!”也不知是气某人冷淡,还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订婚。 谢颜已经搞不懂局面,只感觉二人应该相交匪浅。未及细想,便见叶霜台笃定地走近那匹漆黑如夜的神骏,眼角眉梢抑制不住地流露笑意,语气仍然不温不火:“我怎样?留下半只断箭就上战场还失踪一年的人可不是我,难道终于有人愿意娶你这只母老虎,才叫你乐不思蜀。” 谢颜看出她行动不同以往,自心底透露出热切。谈及嫁娶,语气竟转哀凉。 秦龙鸾披风一扬,纵马仰天长啸,大怒:“谁稀罕那些腌臜男子来娶!那支箭自家父谢世后我从未离身,你若弃之敝履,我也只当看错了人!”怒发冲冠,却究竟没有掉头离去。 叶霜台有些黯然,“若不联姻,何时能将青云书与羁风带合而为一?”说罢竟自怀中取出一物,那枚断箭光亮如新,赫然在目。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世上许多事,远非你能左右。” 秦龙鸾神情复杂,黑马踱步走至叶霜台身边,伸头蹭她,神态极亲昵。马主人似乎也想伸手,却终究别扭地握紧缰绳,一甩头:“哼,我大可直接驱兵蛇域,将羁风带抢来便是!你大哥那两下子也就骗骗秦霄遥,必不敌我!” 叶霜台摸摸马头,忽然璀璨地笑开:“既有这份决心,你说我费尽辛苦偷偷潜进来是为了谁?” 秦龙鸾本是苦大仇深地盯着叶霜台,直到乖乖旁听的谢颜都懂了才反应过来。我行我素的女将军脸上霎时红了一片,咬牙切齿地似乎又要闹别扭。叶霜台在她恼羞成怒之前极利落地平地飞身跃上马背,搂住她戎装下劲瘦腰肢,一声长笑:“想逞英雄,先打得过我再说罢!” 秦龙鸾从头到尾没留意谢颜,眼里除了叶霜台好似全无他物,还坦坦荡荡理直气壮。不知不觉二人便共持缰绳,叶霜台一扬马鞭,指着不远处逐渐行来的庞大队伍,对谢颜笑言:“眼下有三匹好马,挑一匹骑上去,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话音刚落,便被秦龙鸾不满地拽回,两人十指交握,顷刻间纵马远去,徒留一地尘踪。 谢颜看着她们自在背影,忽觉心头一动,灵光闪耀——像这样,就是“喜欢”罢? 六 远处马群渐近,虽然变成狐形溜得更快,但谢颜也知道绝对会立刻变成烤狐狸。于是左右环视一圈,还是慌慌张张地选了一棵参天古木躲起来。 叶长庚今日一身白衣,饰有蛇族猩红章纹,英武中不失文采风流。鹰王兄弟依旧一身黑,秦苍流面容太邪魅,比起叶长庚来实在更像蛇。然而他不说话也不鼻孔朝天看人的时候,一身黑羽披风猎猎作响,还有几分天潢贵胄气韵。 谢颜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偷窥,又趁没人发现鼓起胆子打量秦霄遥。鹰王腰间长剑看上去立起来和谢颜一般高,刀凿斧刻的面容一如既往严肃,此刻游猎,傲然驾马行来,猛禽的骄傲和犀利日光下展露无遗。 他们看起来都在发光,但是未免个太高了。谢颜很有自知之明地决定放弃,他死也不可能够得到那么高大的马,尽管看起来的确很帅。 他考虑寻找一匹大小合适的马和看起来温和的人,然后有礼貌地询问能不能和他共骑,尽管这样做具体有什么意义还是不大明白。 他透过枝叶披离间细碎光晕观察外界,有毛茸茸的枝条拂过面颊,带来阵阵细痒。谢颜忍住好几个喷嚏,免得自己又冒出尾巴。 “这里有猎物的气味。”是叶长庚的声音,他的马如踏舞般轻叩地面,节奏悠闲。 “蛇王既然大发慈悲放走了刚才那只鹿,这只也就不劳您操心了——鹰的耳目可是比蛇敏锐许多。”秦苍流傲慢的讽刺一如其人,音调华丽而内容阴鸷。 叶长庚低笑,“不如亲王变身,你我较量一番。”谢颜看到他揉了揉手腕,却没看到他的兵器。叶长庚仍然一派随意,似乎只是来看风景。 秦苍流眼中金色渐深,像要淬取日焰中心赤红般任怒意形成风暴,谢颜听到他庞大羽翼在骨骼间咆哮的声音。然而他到底控制住自己,秦霄遥还盯着他呢。身为一族亲王,变身后若是回复人形赤身裸体实在不雅,万一打不赢就更加丢人。 最重要的,在莫测的狮域将开的现在,至少表面上也要和蛇友好相处,暂结同盟。 秦霄遥似是漫不经心地出言:“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9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9 蛇王请,能让你为之奔走的想必是珍惜猎物。”谢颜捂嘴偷笑,没想过一向在额头上刻着“我就是规矩!”的陛下也会嘲讽。 可惜他偷窥这件事做得实在不够专业,一笑,尾巴又偷偷溜出来,和头顶枝蔓一同摇曳。 叶长庚看着树丛后那条蓬松的大尾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弧度大到身侧侍卫都有些诧异:“或许只是比较笨的猎物,但一定很有观赏价值。”他纵马前驱,那匹白马亦有灵性,前蹄屈起间蹄声落地,仿似箭雨流星,弓身待发的叶长庚霎时跃至树丛前。谢颜只看到他飘摇衣角,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揪住尾巴一把抱起。 秦苍流变了脸色,手已按上刀鞘,却被叶长庚同样身着银白的侍卫拦住。秦霄遥皱眉,“不可失礼。”他只得忿忿后退,盯准叶长庚搂住谢颜的手,神色阴晴不定。 叶长庚卷着谢颜尾巴顺毛,一只手却停留在他脖颈上。谢颜老老实实被迫与他同骑,也不敢发表意见,还隐隐觉得终于骑上这么高的马真是值得纪念。趁大人物互相眼刀攻击,谢颜友好地摸了摸白马的鬃毛。可惜这匹马和主人一样不容易对付,自鼻孔里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理他。 谢颜很伤心。 叶长庚笑容弧度变小,彬彬有礼道:“看来这次是我赢了。”接着不顾对面不满的二人,低头嘱咐谢颜:“抓紧,这可不比飞行简单。” 接着一抖缰绳,带领卫队绝尘而去。 秦苍流终于愤怒地张开翅膀,却只能挡住飞溅的一地土。 谢颜没骑过马,连原身在野外自由奔跑都很少。耳畔风声呼啸,叶长庚看着他好奇而激动的样子,声音里有蛊惑人心的温柔:“我会留到你生辰那天。” 谢颜诧异地回头和他大眼瞪小眼:“我生辰……?哪天来着……哦!”谢颜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反正从小到大也没人给他庆祝过,就算有他大概也发觉不了。偶尔自己想起来倒也不至于黯然神伤,偷偷摸两块点心就很满足。 叶长庚失笑,“怎么这么迟钝。” 谢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谢谢,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毕竟他自己都忘光了。 前方大营在目,叶长庚住了马,环住他的姿态像是温存情人,也像盘旋猎物周身的蛇:“你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只要用心,知道一些事情并不难。”他温和语气似乎意有所指,谢颜却只觉得感动。 叶霜台对他淳淳教导过,喜欢一个人,就要抓紧时机表达。凭着和叶长庚共度几晚的经验,谢颜凑近他脸颊飞快地轻吻了一下,如同啄花的小鸟。 叶长庚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笑着回吻。他的吻点到即止,极为自持,却也火热得让谢颜晕晕乎乎,如果不是有他搂着只怕要摔下马背。 泄愤般疾驰而来的秦苍流恰好目睹谢颜脸红成一朵火烧云,瞳孔霎时紧缩。随后镇定行来的秦霄遥微不可见地眉头微皱,看向叶长庚的眼神更添几分深思。 照例是一场盛大晚宴,只是比起宫中拘谨文雅的享乐,猎场更无所顾忌。没有香料管弦,却有烈酒与烤肉。不过美人自是必不可少的。 谢颜这次感觉安全很多,坐在叶长庚身旁。虽然雪狐也算得上食肉动物,然而实在缺乏猎杀技能。甚至被训练做猎犬的工作,也不如近亲棕狐。谢颜对肉类兴趣不是很大,巡视一圈没有喜欢的水果点心,很有几分沮丧。 叶长庚忙于推杯把盏,谈笑风生,谢颜不欲打扰,便安心坐着发呆。他想起叶霜台的话,今天他确实骑了一匹马,虽然不是自己选的,但应该不会差很多。 叶长庚在他发呆时瞥过他神游天外面容,心中暗笑,低声吩咐了句什么,不一会儿谢颜面前便摆上了时鲜水果和几道精致点心。一味雪酥梅花糕,做得正如小狐狸足印形状,重瓣梅花,煞是可爱。 谢颜惊喜,耳朵忽然支棱起来欢快地摇摆。第一次得到这种“特殊照顾”,高兴得恨不得扑倒叶长庚怀里再亲他一口。不过看向他儒雅面容,忽然觉得脸红。叶长庚情不自禁地拨弄他耳朵,像两朵洁白的花,倒下又立起,根茎却折不断:“我都听到你肚子的咕噜声了。” 谢颜倒是不会为这等小事烦心,看到点心就满足得什么也不想,脑子更木。以至于并没有接收到叶长庚温情眼波,蛇王只有哭笑不得。 然而幸福地一口啃掉手中梅花,谢颜笃定地想,他已明白什么叫做喜欢——喜欢就是想对一个人好,为他做他喜欢的事情。看他快乐经已足够。 他理解得并没谬误,可惜对象多少偏差。 席中多美人,然而秦龙鸾走进来时任是如何繁华歌台舞榭也寂静。满堂花醉忽然暗淡了颜色,只为她一双鹰眸和腰间长刀寒霜清光。 “末将见过陛下。”她傲然立于营帐中央,并不屈膝,微一低头便算是见礼。秦霄遥也习以为常,“将军自陇峡归来,狮域可有异兆。” 秦龙鸾扫视对她投以审视眼神的蛇族使臣,终将目光停留在叶长庚脸上,蛇王回以无害微笑,她即刻皱眉转头:“没有异常。百年一次狮域将开,末将已取得叩门令牌。”她自怀中取出一块鎏金刻狮头的令牌,黑皮手套包裹住她其实白皙却杀人不见血的双手。 秦龙鸾并未恭敬呈上,手掌平摊,那块令牌便无翼自飞落到秦霄遥面前,连一丝空气波纹都未惊动。然而只有掂量过那块令牌,才知有多重。 狮域少与外族往来,性格孤傲高寒,每百年一次洞开府门,自是盛事。然而想进去的人,必持此令,单挑过狮域五十镇门精英才能换来。蛇域在叶长庚掌权之前,总是踩着点拼尽全力才拿到令牌。鹰族每抢先一步,便有更多了解狮王守护的圣物的先机。 秦苍流击节赞赏,“不愧是龙鸾将军。不知蛇王殿下拿到没有,若是实在无能为力,我们也可以代劳。” 叶长庚尚未发话,座中已有蛇族武将按捺不住吵嚷起来:“区区女子,也敢妄言挑战过狮域镇门卫队?只怕是什么不入流的伎俩换来的罢!” 秦龙鸾定睛看向他,冷艳面容犹带微笑,手不徐不疾握上腰中长刀:“这样的话本将军听得多了,你若能挥得动我这把刀,随你怎么说,我绝不反驳。”说罢将刀一掷在地,虽是地毯华贵厚实,听不到声音响动,它落地前座中所有小桌却俱是抖如糠筛,临了轰然一震。叶长庚老神在在品酒,却暗自发力,稳住了自己和谢颜的面前汤汤水水。 其他人多被浇了一身,唯陪伴在贵客身侧的舞姬们腰肢柔软灵活,及时闪过。见平日仿佛高不可攀的男人们展露本性手足无措甚至跳脚的样子,她们忍不住交换眼神掩口而笑。有大胆的,已用敬慕眼神偷偷打量气定神闲的秦龙鸾。 那挑衅之人见刀便觉不妙,事已至此却又不能露怯。他求助地望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0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0 向叶长庚,蛇王平淡神情下一片冰冷。只好一咬牙,“这可是你说的!” 接着猛然蓄力,化为原身缠上那柄巨剑。巨蟒本就天生神力,极力缠绕甚至可缠断一只成年斗狮。然而那柄刀却郎心如铁,对这热情的示好不为所动。 秦龙鸾冷哼一声,单手提刀,见缠绕不成,挑衅的蛇也红了眼,张开血盆大口立扑向她脖颈要害。然而不过片刻,方寸之间,秦龙鸾甚至还扬起唇边颇为柔美的愉悦微笑,那柄巨刃在她手中如同树梢上被捕捉的风,轻巧自在,来去无踪。却能用铺天盖地身躯围捕阳光和空气。 座中客只闻金戈铮然,一瞬间头皮发凉,耳闻一声凄厉痛呼,却不见血光。 秦龙鸾将刀在颓软无力的蛇身上擦净,踩住硬敲下来的蛇牙,一脚碾碎。 “这种场合不宜见血,雕虫小技,各位见笑了。”她拎起生被拔牙痛昏过去的蛇头,“如此蠢物,不如做我帐下女将们的玩物,倒也算物尽其用。蛇王以为如何?” 叶长庚却是赞赏地遥祝一杯,“久闻秦老将军十七子,无人能持此刀,独一女日夜苦练,终成大器。龙鸾将军,佩服。”他明亮的笑容似乎真的毫无芥蒂。 “——不过,令牌本王早已拿到,不劳费心。至于这头没用的东西,就当送与将军的见面礼。”闻得此言,秦霄遥心下一惊。兄弟俩交换一个眼神,咬人的蛇只怕也不叫。有叶长庚在,得到羁风带怕是难上加难。 秦龙鸾沉吟片刻,拎着那条大蛇,转头看向那群好奇的舞姬:“若有人不想继续这种献媚的日子,只被人当做玩物观赏,自寻鸾凤军。”她确是艳若桃李,扫过座中文臣武将的眼神也不至于冷若冰霜。却不知为何就是让人耳边峥嵘铁甲金戈交响,凛然骄傲到不敢直视。秦龙鸾接着向秦霄遥微一颔首,便不再多言,拎着蛇展翅离开。她漆黑的巨大羽翼昭示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两翅之中几道金色羽翼痕迹眩目得只合仰望。 还未待他人叹息惊艳,便倏忽隐入长空,只闻得一声清啸,响彻九霄。 谢颜亦带着仰慕神情注视那道身影,直到宴席后也没从向往状态反应过来。叶长庚故作不满捏他鼻子,“看呆了?” 谢颜不好意思地蹭了蹭他的手,“实在是……如果我也会飞就好了。” “你大可以找你那两位哥哥,他们的翅膀总不是长着做装饰的。”叶长庚语中不满已很明显,谢颜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在他及时补上一句:“不行,他们会把我摔下来。”听语气是心有戚戚焉。 叶长庚已经不知道该庆幸鹰族兄弟对他太苛刻以至于如此单纯,还是该同情他这么容易满足。在谢颜额上印下一吻,“就算不是金鹰,也有飞禽可以翱翔万里。本王答应你,带你去看长空云天。” 烛光下谢颜容颜如玉,专注望着他的神情满溢天真憧憬与信任。叶长庚心头忽地一颤,自己都分不清几分真心假意。 他挽起谢颜披散的发丝,拿出一条貌不惊人的蓝色系带替他挽上。谢颜这次明白得很快,“这是礼物吗?”他第一次收到正式的生辰贺礼,虽然一时半会算不清自己到底多大,却很明白铺满了整个心房的悸动是因何而来。 叶长庚将带结挽好,触摸他面颊的手指尚萦绕一抹熟悉的神秘香味:“不错,终于猜对一回。虽然不是羁风带那样神物,这世间仅剩的百合香却也尽在其上了。” 谢颜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叶长庚抱着他细软的腰开始心猿意马,更别提他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一样,眼睛亮晶晶的全然已是不自知的爱慕。 不知为何叶长庚不太想直视那双眼,于是吻在谢颜额头,“有急事,恐怕明日便要动身。不过我们很快会再见。” 谢颜羞赧地主动了一回,伸出手回抱他,“嗯!”简直信任得毫无余地。 叶长庚觉得胸口某个地方跳动得更加激烈,只当做情欲,按倒谢颜低声问他:“怎么谢我……?” 谢颜已经脸红得像熟透的浆果,却终是没有放开手,向叶长庚送去生涩却温柔细致的一吻。 红烛帐暖,正合一夜春光如梦。 七 叶长庚虽是一早起身,却并未一声不响离开。尽管巨蟒血脉寒凉,晨光中他道别的面容仍然温暖得恰到好处,不会灼伤亦不会被风雨侵蚀。 谢颜自觉应当感激这一切,却多少直觉异样。 应付完余下零碎礼节,秦苍流忍无可忍地把谢颜拎了回去。谢颜一看到他就缩,虽然不敢跑走,神情也平静,紧绷的身躯却瞒不过去。 秦苍流抚摸他颈项,他的手掌有躁动炙热,谢颜想这似乎不一样。叶长庚的触摸就算带有威胁意味,也仿佛只是在逗弄。他也并没有亲身体验过反抗的后果,故此并不令人反感。 然而秦苍流的热度过于滚烫,那力度也带着不详——“玩够了?” 谢颜微一皱眉,秦苍流本就烦躁的心火忽寻到引线:“叶长庚怎么哄诱你的?短短几天就能上钩,未免也太没出息。”见谢颜眉目胆大包天地越皱越深,他反而笑出声来,扯下那条发带:“若是他真把羁风带给你,倒也不枉你对他痴心一场。你远不值得这个价。” 谢颜一开始还觉不豫,他本能地不想听到有人诋毁叶长庚。然而秦苍流越说下去,他越觉得奇怪。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能说话吗……?” 秦苍流俯视他:“说。” 身体毕竟习惯了他的抚摸,谢颜渐渐放松,近处看秦苍流神情亦生动起来,谢颜知道他在生气。然而秦苍流和他有关的情绪谢颜一向看不懂,就算懂,也只有相信自己努力或许可以弥补,进而达到他的要求。 此刻也老实地回答:“我没有喜欢他。” 秦苍流嗤笑,不耐烦地撕掉谢颜衣襟,露出大半个肩头,尚余指印痕迹:“这算什么?”他凑近谢颜,四目交接,“热情得很,嗯?!” 谢颜没有多此一举合拢衣襟,勇敢地直视秦苍流那双总带着多情意味的眼睛:“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秦苍流面色突变,谢颜不知道说错哪句,事到如今也没了退路,索性一鼓作气:“而且我还不太清楚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秦苍流看着他明澈眼神,像一块洁白湿润的鹅卵石,浪潮涌动间难以被人发觉,却偏偏得月光衣角拂过,瞬间散发光芒。他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谢颜今年也大了,秦霄遥的意思是不准备再利用他,他们的羽翼已然强壮。然而如何处理,秦霄遥的态度却莫测高深。 念及此处,他神情冷淡下来,移远了些,谢颜却还忠诚地用目光追随着他,纯粹是种习惯。他的确不知道谢颜其实在想什么。 谢颜已证明自己的忠诚,秦苍流也懒得再使用那些吓人的调教手段,偶尔只算情趣。然而秦苍流未见过谢颜这样眼神——他毕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1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1 竟是只灵狐,他眼中开始有奔跑的渴望。 秦苍流喉结微动,欲言又止地抬起谢颜下颔:“谁跟你说了这些?” “你盘问他有何用。”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秦霄遥不知何时走来,负手而立,“别欺负他了,物极必反。”语气有些疲惫。 秦苍流放开手,动作太快,竟显出无措。谢颜起身想要行礼,衣服却一径滑落下去,实在尴尬。秦霄遥也不发话,静静打量他。谢颜这两天不知开了哪一窍,忽然不再没来由地怕他。总之也被看惯了,就当自己是根木桩。 秦霄遥走近他,一声低笑:“看来叶长庚这次是心满意足。” 接着抬起他下巴,动作迅猛而粗鲁,眼神却仍然是冷峻的,“我只问你一次,”吐字较之平日慢了许多,危险的疲惫和不耐交织在他神情中,“叶长庚有什么异状?” 谢颜昂着下巴很不舒服,然而就算他偶尔敢跟秦苍流抖抖毛,在秦霄遥面前还是白纸一张。于是艰难地摇了摇小脑袋,而后真挚地回答:“……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感觉特别容易脸红。” 秦霄遥一惊之下放开他,谢颜立刻摇头晃脑活动脖颈,耳朵也跟着摇来摇去。秦霄遥自然不是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只是没来由心底一凉,不知是更多震惊,抑或愤怒。 秦苍流再忍不下去,拦腰将谢颜甩上床,“既然你真不懂,本王就帮你开这一窍!” 这次秦霄遥没有阻止,只是眼神更加锋利地扫视谢颜周身。 秦苍流按着他腰身将他翻转过去,不知为何不愿看见谢颜的脸。他近乎蛮横地揉捏着谢颜本就酸痛的身躯破坏余下不多衣料,谢颜一如既往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自顾自找了块地方把脸埋进去。 秦苍流猛然按上他腰间时,谢颜压抑不住泄露痛呼:“嗯……!”只是呻吟而已,他未免脸红得过于可疑。 就算叶长庚临行一晚太粗鲁,以谢颜的忍耐力也不至于痛得闷哼。秦苍流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深吸一口气才能平定心绪,笑意却仍结满冰霜:“你主动了?” 谢颜浑身一僵,很明显被他说中。 秦霄遥终于缓步逼近,揉了揉手腕,语气平淡:“你先还是我先?” 秦苍流像是恍然大悟般,按住谢颜的腰力道更重几分,他极为友好地看着谢颜:“你喜欢温柔的?我看是你太低估自己了,不够痛怎么有乐趣。” 凭着兽类的本能,谢颜知道这是他该逃跑的时候。这种时候再怎么求饶都没用,秦霄遥已经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跨刀,皱眉看向仍在微笑的秦苍流:“省省你那些手段,我没那么多时间。” 秦苍流看上去有几分真诚的抱歉,他炽热的气息滑过耳际,谢颜却只听到他利齿森森作响,像要饮血禽肉——“看来我们只能一起上了,你会很享受的。” 谢颜的耳朵一瞬间直立,尾巴也炸毛僵立起来。 八 “这么主动,看来蛇王没有满足你,嗯?”秦苍流揪着谢颜头发,笑意愉悦。在他胯下卖力吞吐的谢颜只能呜咽着继续,身后秦霄遥冷着脸一掌拍在他臀部上,立刻便是一道鲜红掌印,和昨日未褪的青紫痕迹叠加起来,恰如残春景致。 谢颜觉得精疲力竭,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他们定要谢颜自己动。秦霄遥无论何时都不肯吃亏,早晚要找补回来,故此谢颜第一次先跪在了他面前。想着先让秦苍流尽兴,再熬过秦霄遥莫名其妙的持久。 谁料秦苍流泄过一次之后便把他掉了个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着将谢颜泫然欲泣的脸一把按在胯下。 这下糟糕了,谢颜朦胧间想,要让秦霄遥满足,今天腰一定会断。 他们倒是好整以暇,上半身依然人模狗样,谢颜却被扒了个精光跪在当中。口中被秦苍流不断涨大的肉棒塞得连喘息都断断续续,身后秦霄遥虽是面无表情,下身硬物却如淬火的铁杵。 谢颜双手被缚在身后,项圈上一条细链与手铐相连,下身除去被阳物插入的地方俱被紧紧绑缚着,秦苍流调紧了那处的束缚,却还不断隔着拘束逗弄他,谢颜一旦兴奋便会疼痛难当,偏又不能停止动作,乳环上也被拴了细链,终端握在秦霄遥手里,只要他动作懈怠,便冷冷一拉。 谢颜痛得很,却前有虎后有狼,只有仰起脖颈无声哀鸣,项圈的另一条链子握在秦苍流手中,不耐烦时只消一勒,谢颜亦只得从命。 那两人老神在在,谢颜却被逼前后摇摆。先前已被秦苍流射了一脸,不知他是攒了多久,精液浓郁得令人窒息。第一次射在他喉咙里,谢颜吞咽的声音近乎呜咽。第二次被秦苍流笑着拽着头发拉起:“睁开眼睛。”谢颜便眼睁睁看着那团滚烫白浊浇了自己一脸,秦苍流射了很久,还饶有兴味地恶意戳刺谢颜双眼。 现下连鬓边黑发都溅上白色,眼睛上被涂满腥膻精液极难睁开,偏秦霄遥又的确不肯吃亏,紧紧拽着他乳环上的链子逼他吞得更深。谢颜被钉死在两人身下,秦霄遥比秦苍流更粗大,谢颜感觉喉咙被强行通入,几近窒息。又要勉力舔舐吸食,次次摇动下舔弄男根的声音都凄惨得如同哭泣。 秦苍流不满,拽着他项圈链子的手也未放松力道,一次次迫着谢颜迅猛地撞上他过长的阴茎,如果不是谢颜整张脸都埋在秦霄遥胯下,对方浓密的硬毛顶在他脸上连睫毛都没有抖动余地,喉间腥膻滚烫又让他死去活来,他恐怕会听得更清楚些——主动迎上秦苍流撞击时“啪啪啪”的声音。 到后来也分不清是阳具插穴的声音还是卵丸击打臀部的声音,不过臀瓣早已红肿得不忍直视,谢颜被干晕过去之前想,自己恐怕接下来一整个月都很难坐下了。 谢颜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力竭晕过去的,很明显虽然他晕过去这场飨宴也没有停止。待他再稍微清醒点时半睁开眼睛,只觉得脸上被射的粘稠更多,更难以看清。身体反射性想要咳嗽,口中却仍然被一根肉棒起起落落地抽插着。他茫然地张着嘴,任抽插时灌不下溢出的精液顺着嘴角流下,脚腕和大腿被捆在一处,仰躺着任下身另一根阴茎侵犯。嘴唇被磨破,淫靡的精液中混杂哀艳血色。 谢颜浑身都在疼,也看不到结束的希望,下身肯定也破了,他能听到自己从里到外被撕裂的声音。 迷迷瞪瞪被翻过身,连跪趴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秦霄遥将他项圈和乳环的链子系在高处,才迫使他仰起身跪好。 恍惚听到秦苍流将一抹血迹抹在他乱七八糟的鬓角,语气极温和:“叶长庚特地找我借了这里的钥匙,”他握住谢颜已被勒得红肿萎靡的下身,“本来以为是为了玩玩,没想到居然让你化形跑出去了。” 说到最后语调已是恶毒的甜腻,谢颜觉得身后阳物像一柄巨斧将他生生劈成两半,迎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2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2 没顶的痛的是身后男人沉重的粗喘,喉中也如山洪喷发,头顶不知是谁钳住他下颔不许他合拢,将一波又一波精液射入。谢颜早已神思恍惚,细白身子被四只手揉搓得不成样,乳头肿涨得真有樱桃大,仍然不知羞耻地红嫩着。 他不清楚是谁在插他后穴,谁在操干他的嘴,连秦霄遥声音都变得融化,露出冰山下烈火熊熊,谢颜更加分不清。 “现在记住,是谁在干你。”只有认命。 不知过了多久,头重得抬不起来,听到一道命令:“睁眼。”那声音是餮足的。谢颜缓缓抬眼,任秦霄遥将精液再一次射满他脸庞。他认真地看,直到视线被一波波白浊淹没。 秦苍流抱起他,心情好了许多:“被操傻了?” 谢颜头软软地垂在他肩上,秦苍流倒也不嫌脏,握住谢颜的腰分开他两腿,本如欲放花苞的穴口已被操弄成玫瑰红色,根本合不拢,翕张间不断有粘稠液体流出。这失禁般的感觉足够羞耻,谢颜却早学会习惯。 秦苍流按压他小腹,“鼓得这么高,可真是淫荡。” 秦霄遥的手有更多茧子,掐住大腿内侧肌肤时痒痛难忍,却又有异样兴奋:“这边我要了。” 秦苍流一时停下玩弄他的手,捏住另一边,“看来我只能纹在这边。”两侧肌肤很快便在二人拣选货物般冷漠动作下一片青紫,他们一同揉弄,先是乳头后是全身肌肤,赤裸裸便是泄愤。秦苍流总是花样百出,旋转着拧掐,指尖都深深陷入谢颜身躯。秦霄遥就算寻常抚摸也手劲大,很快便成了抽打。谢颜被掐得生疼,有泪水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流下,也洗不掉满脸的污迹。 “蒙上眼睛吧,免得用烙铁他吓晕过去。”秦霄遥笃定地宣判,谢颜觉得自己不害怕,身子却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秦苍流嘲讽地笑了一声:“说我花样多,你也不见得怜香惜玉。”一边利索地将黑色布条绑在谢颜脑后,隔绝他所有视线。 谢颜大概知道自己被放在了什么地方,那匹秦苍流常用来罚他的木马。木质的阳具形状狰狞,比起活生物更无通融余地,每次还有碎木片和粗糙的尖刺刺入身体,对谢颜来说不啻于凌迟酷刑。饶是秦苍流在他身上施了些法术,因为太害怕也总是很久才能复原。 然而这次最让他害怕的不是这个,尽管后穴痛得近乎没有知觉,被放置在木马上时就像有人在他体内点燃烟花,点燃整个身躯鲜血汩汩流出,绚丽而残忍。 每当这时谢颜僵直得抖动不能,想试着求救,然而早已说不出话。秦苍流又拿出一个口球,板着他下颔塞进去:“既然那么喜欢戴上全套,以后也不必摘下来。” 谢颜被剥夺一切感官,只剩纯粹的疼痛,听觉却自顾自灵敏,感知到火花的滋滋声。秦霄遥正耐心将印着应鹰首的烙铁反覆烧红,这种专用于奴隶的烙印与众不同,上面还有锋利的针,是灵力凝结而成,不会刺穿皮肤,能将烙印染色,并保证永不消退。 只是会格外刺痛。 秦霄遥示意秦苍流分开谢颜双腿,谢颜微弱而绝望地抗拒着,秦苍流轻笑,微一用力便将他张开至最大。秦霄遥一步步走近,那火焰的气味也近了,谢颜难以自控地仓惶颤抖,秦苍流将他分得更开,“别怕,”他咬上谢颜耳垂,笑容冶艳妖娆,“我保证——这会很痛。” 他话音刚落,秦霄遥便精准地将烙铁印上谢颜左腿内侧最狼狈那一小块肌肤,谢颜一瞬间挺直了脖颈——他闻到皮肉烧焦静静的响声,天地间恍然已经一片虚无。 秦苍流亲吻他濒死的眼神,谢颜一身冷汗随着他双手拂过亦消失无踪,“死不了,只是疼而已。若让叶长庚捷足先登,也太可笑。” 秦霄遥注视谢颜身上那属于自己的印记逐渐成形,灿烂的金色,鲜明地昭示所有权。不禁喉头滚动,眼神愈发低沉。秦霄遥俯身吻上那处,忽然一把将谢颜自木马上抱起,他下身已是血迹斑斑。 秦霄遥却不以为意,凝神挥过,血迹便褪去大半,血流也暂止。不顾秦苍流诧异眼神,他将谢颜按在地上,再次一举挺入。 秦苍流挑眉阴沉地看他:“你要带他离宫,这几天就都得归我。”顺势拉住谢颜凑近自己。 谢颜早已瘫倒在地,将自己看做砧板上一条被逐层剥鳞削尾的鱼,偏偏没有人给他一个痛快,生生将鱼眼挖去,仍为鲜鱼甜美滋味而保留他微弱呼吸。 秦苍流重重一捅,谢颜身体便随之一抖,每被抽插一下尾巴也会随之摇动,头重重磕在地上。秦霄遥斩钉截铁:“三天。免得被你直接玩死。” 任是秦苍流再多不满,也只有暗自咬牙切齿。他扶起谢颜含着秦霄遥阴茎的身体,自他后穴中又伸进一根手指,“死尸一样未免太没趣,”看谢颜一惊之下睁开盈满泪水的双眼,嘴角弧度满是恶意:“这样才能满足你。” 秦霄遥默许了他的动作,只是依旧频繁而猛烈地操着谢颜。他干得专心致志,秦苍流也扩张得很容易,谢颜无处着力,只能深深落入两人手中。 ——两根阴茎同时插入进来时,被放在地上的谢颜看不到他们表情,手徒劳地死死抠住地,自指甲边缘流淌鲜血。有人掐住他腿上新烙的痕迹,长驱直入,顶弄得他连内脏都翻滚。另一根也不肯蛰伏,憋着一口气死命挤入,誓要冲锋陷阵一较高下。 两人此出彼入,交替抽插,整个瞳孔都变为浓烈灿金。谢颜承受着两根滚烫巨大的阳具蹂躏,按在他肩头的手青筋暴起,像要捏碎他骨头。项圈和乳环上的链子都被紧紧勒住,他已接近窒息,乳头要被从身体上生生抽离。 满室只闻浑浊粗喘,而谢颜寂静如死。 九 谢颜双眼再度清晰视物时,一切又回到原点。秦苍流从前造了个笼子,巨大而冷漠。谢颜曾经试过被锁在黑暗中不知年月,直到秦苍流出现这密闭空间凝滞气息才开始流动,那时候他的反应可称得上热切。循环几次便彻底服从,谢颜甚至已经习惯。 没人交谈,一开始尚且喃喃自语,很快忘记如何发声。脚腕手腕都系有长长的链子,足够在笼内自由活动,一条条没有出路安分守己的束缚。 也许还可以数数自己尾巴上究竟有多少毛,不见阳光太多天皮毛光泽都暗淡,数着数着就头晕眼花。 然而这次可能真的受了伤,秦苍流没有将他遗留在黑暗中。谢颜侧卧在笼内徒劳地大口喘息,每一下都牵动体内伤痛。他困倦地阖眼,头却鸣如雷鼓,无法安然入睡。 笼内铺着极厚的软褥,然而他接触到织物还是难以忍受。仿似来自任何人或物的轻易触摸,都能沿着肌肤轨迹侵入心底,逼得他咬牙闷声嘶吼一再后退,迫近悬崖。 山崖下还是那片熟悉的黑暗,原本孤寂,现在却觉得安宁。 “终于醒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3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3 了。”笼外一阵轻微响动,有人开了笼门,“你们还真是暴殄天物。”玩世不恭语带调侃。 谢颜刚醒来浑身剧痛,又睁不开眼,只感到有双灵巧的手拂过周身,所经之处渐渐升起一股暖流,伤痛被一一抚平,他不自禁轻轻地呻吟出声。 “竟然玩成这样……你们不会是一起上了吧?”那双手的主人听起来却有些油腔滑调,秦苍流却没动真气。 “闭嘴!你只有一个时辰。”秦苍流拂袖而去,不耐中透露难以掩饰的焦躁。 “他走了,别装睡了。”身侧的男人停顿片刻,似是结了个印,温暖舒适的感觉随即蔓延周身。谢颜应付地睁开眼,还想在其中多沉溺片刻,瞬间对上面前那双带笑的黑色眼眸。 他忽然头皮一紧——对方似是看出了他的紧张,笑得十分可疑:“别怕,这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周青陵,周神医。的确是药到病除,却也是除秦氏兄弟外谢颜面对的第一个陌生人。他并非猛禽,只是对美丽珍稀的事物有兴趣,碰巧又懂得许多不足外人道的技巧。谢颜那时浑然不知命运通向何方,刚被秦苍流自黑暗中释放,每天都在期盼他的到来,蹭进人怀里就拎不出来。 周青陵第一次来,他竟然真的以为只是普通问诊。对方在检查他全身后却笑着问秦苍流:“真把这份大礼送给我?”方才还谨慎探查的手此刻已变得狡猾,轻巧抖落谢颜刚刚合拢的衣衫。 秦苍流瞥了眼窘迫又不敢反抗的谢颜,“是时候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青陵拦腰抱住陷入惊惶的谢颜,“诶呀,真是无情。不过选我是对的,我还温柔些。”他语气听起来仿似深情款款,摸上谢颜胸前乳环时却兴致勃勃地拉拽着,他的动作与其说是抚摸,不如说是饶富兴味的探索,掩藏在和善可亲下的只是冰冷的好奇。谢颜浑身颤抖,想要说出那个“不”字,却在接触到秦苍流视线时吞了回去。 那耀目的金辉煌极致,以至于让他刹那目盲,再看不清天光。日影的颜色是那片将他整个吞食的黑。 周青陵是只猫妖,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比较和蔼可亲,他可是有一只豹子大的猫,并且有倒刺。谢颜在那之后一直怀疑,他的愈伤法术是否都是在云雨后将人弄伤的情况下习得,毕竟这只猫甚至都不屑于用伪装将那些刺收上一收。 结束时周青陵拥着脸色青白的谢颜,颇有几分怜惜地将一枝同样带刺的花轻柔插进他体内。他看着谢颜体内鲜血和花香一同流动,吻在他额头:“你真美。” 此后谢颜逐渐意识到,除了异想天开之外,周青陵的确算得上温柔。不知他给了秦苍流多少灵丹符咒,每当谢颜觉得撑不下去,总有办法让他撑下去。 上一次事态不可收拾时见到他,还是在叶长庚来之前。 那次到底是什么人谢颜一直无从得知,他从始至终都被蒙着眼。只是对方不知为何打破约定起了分享之心,也阻止不了其他人共享的欲望。究竟有多少人,这也是谢颜不愿去想的问题。 既然要无知无觉做个玩偶,便当做自己失去记忆这本能。 后来他是被秦霄遥带回来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见过秦苍流。不过那并不意味什么,至少目前来看如此。 谢颜倦怠地想着,侧过头,碎发扫过脸颊,亦抬不起手去拂。周青陵代劳,“连尾巴都没光泽了,看来你是真惹到那家伙。”谢颜本就浓淡合宜勾勒如画的面容此刻看上去更加不真实,这无处可逃的金笼之下一只手掌便能托起他脸颊,亦能扼紧他咽喉,谢颜只觉无谓。呆滞地任由周青陵动作。 对方分开他双腿,不知是故意抑或戏谑,流连抚摸新烙上去的痕迹,“很痛吧?叫出来没有?”谢颜连眨眼都慢了半拍,缓缓将涣散视线集中到他身上时对方已失了兴趣,怜惜地亲吻那处:“是我疏忽,他们怎么会让你有机会叫呢。” 谢颜抬头看金笼顶端,精雕细琢刻在眼中一如烙印疼痛,他无需看清,那都是别人的兴趣。而他一直憧憬的苍穹,或者也只是这雕梁画栋监牢的画皮。 周青陵拿出一套工具,若不是熟知秦苍流言出必行,谢颜真要以为这只是普通画具。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射一片宁静阴影,他不再言语,连一丝外露的神情都不再有。有时真想回到幼时,他偷看秦苍流作画。亲王殿下素喜奢华,人间作画,用真金者少,云母金银,甚至是铜粉也就罢了。他却要这富贵繁华衬得起一只金鹰。然而无论打金泥金都工序繁琐,秦苍流自然早早没了耐心。那时他烦躁还会撇嘴,摔东西泄愤。 谢颜反而觉得可爱。 那喜怒形于色天真未褪的秦苍流,恐怕再也不会见到了。 人间工艺,有些名字极好听。若是如雨金淅淅沥沥,自然泛起涟漪,引得池中鱼子金摇首摆尾,最终却风消雨散,收尽余寒,人间唤作冷金。 秦苍流握着他手蘸着金箔研成的细泥描绘日出时一捧火,绚烂得为彼此懵懂无言中彼此吸引的面庞投射一道暖光。 可惜戛然而止,日光太懂得有始有终,那朵火烧云的心事便也只得无疾而终,炼化后静待被一成不变蓝天同化为苍白。 先细细描绘,才是施针。周青陵手艺极好,第一针几乎感觉不到,只是重重叠叠千枚针眼,天罗地网压在心头,任是双腿再僵,也要发抖。 心底却是不怕的,早知如此,有何可惧。 周青陵再看向他时眼神有些复杂,“真不怕我趁机做点什么?”谢颜对此的回答只是闭上了双眼,像是打定主意不再开口,亦或无力多言。 周青陵的目光骤然深邃,一针针鼓点般密集落下,最终另一边印记也成形。虽然额头已渗出一层冷汗,谢颜却依然安静。只偶尔睁开眼,不知看向天空中的什么地方。见他喉头微动,周青陵有时会暂停施针,似在奖励他想说话的欲望。 谢颜选择沉默地忍耐下来。 临走前周青陵又将一颗珠子放入他体内,圆润且不带刺,几乎是立刻化开,从内至外漾起一阵催人欲眠的舒适。然而谢颜浑身僵直,终于有了情绪,却是身体自发的恐惧。那只猫连忙抱住他,“这只是疗伤用的……我也没想到有这种情况。”他苦笑一声,“我会告诉那头禽兽你喉咙受伤,要慢慢痊愈。”看着谢颜渐渐安定下来,不禁叹息一声,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心底有些异样,终究只能化作无奈,“……他不会为此找你麻烦的,想不说,就不说吧。” 谢颜眨眨眼,算作点头,在笼子里寻了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蜷缩起来,不再看他。连昔日能做他后盾的毛茸茸大尾巴,此刻也黯淡得令人揪心。 周青陵只有尽己所能减少他的痛楚,离开时步履声不似来时轻快。他皱眉看着笼门,竟有些不愿亲手锁上。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4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4 秦苍流恰好此时归来,走至笼门前反手锁上,不带一丝犹豫。 周青陵终于忍不住冷笑:“你根本没必要这么折腾他,再有下次别来找我。” 秦苍流只是沉默,视线紧紧胶着在背对着他蜷缩的谢颜身上,有些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如何开口。 抑或忽然,不敢作答。 十 行出崇云城,途径鸽岭、鹤池,及诸多小城,便至狮域边境白日关。自秦霄遥将他从金笼中抱出,谢颜始终一言不发。沿途好风景,也多是徒然遥望。直到鸽岭,才有所好转。 临幸那天秦苍流似是想要示好,放了几盘谢颜最喜欢的点心在笼子里,自己立在门前,颇有几分用心。谢颜想自己若不吃,说不定会被硬塞。于是勉强舔了舔,始终食之无味,倒在一边继续蜷缩。 秦苍流一言不发,谢颜猜想他该是生气了。然而自从双腿都被做上记号,秦苍流虽然没少折腾他,动作却有分寸很多。见谢颜死水不惊的样子,也只是抱起他:“不想吃,也不想说话?” 他捻起一块喂谢颜,从前若有这般待遇谢颜总是一口咬掉,甚至心满意足地舔干净他的手指,再抖抖毛。然而这次纵使他那张面带桃花的俊脸再蛊惑人心也无济于事,谢颜硬着头皮咬下一点,便垂下眼睫不再反应。 秦苍流发觉谢颜的腰已几乎可以一手环抱,重量令人心惊。点心酥软,边角碎末很快簌簌粉碎,像谢颜不复光亮柔顺的尾巴,逐渐萎谢。 他沉着脸将谢颜拥得更紧些,启唇想说些什么却也心知话语实在多余,听在谢颜耳中怕是和檐外空荡的雨水滴答声无甚分别。 谢颜本以为他会有下一步动作,耳朵微颤着,转过头不想看他。秦苍流风流半生,未尝过这种滋味。一时心中千头万绪,却也无暇咂摸。 最终只得放开手,看秦霄遥把瞌睡的谢颜领走,留给他一个威慑的眼神。 自心头泛起苦涩,语中犹带笑意:“看来陛下想好怎么处理他了。” 秦霄遥淡淡地瞥他一眼,低头看向谢颜憔悴神情:“待他好点。” 秦苍流一怔,未及多言,便被秦霄遥抬手阻挡:“你无事,不必再来找他。” 秦苍流终是没有反驳的机会。他看着秦霄遥冷漠转身背影,握紧了拳。 亲王殿下依然丰神俊朗,面带三分笑意如沐春风十里,长身玉立时不知又惹多少风流旖旎,然而自那日起,他开始怀念谢颜肌肤的触感。 一针针纹进骨血的颜色,亲吻时有不自觉火热疼痛,他到底也曾握在手心,求仁得仁。 鹰王离宫赶赴狮域,秦苍流代政,叶长庚杳无消息。 秦霄遥问谢颜,想去哪里?谢颜被允许化为狐形,闻言终于有了些反应,诧异地抬起小脑袋看他。秦霄遥把他放在膝上,自耳朵中间向下抚摸:“我答应过你,君无戏言。” 谢颜变回原身,黑色眼睛才终于有了几分灵动生气,只是那眼神分明写着不信。他早知道不管说什么秦霄遥的目的地都不会变,彼此都有自知之明,他也只会顺着秦霄遥心意。 秦霄遥知道他所思,轻拍一下狐狸屁股,“就算真让你说,也说不出个好歹。你不是一直想去北方看看么,狮域正是极北。” 一路行来秦霄遥平日紧绷着的架子放下不少,好亲近许多。只是有时揉揉谢颜耳朵边细毛,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么,倒也没了下文。 他出行轻装简骑,只有一队精锐随行。身为鹰王前去邦交,仪仗不应如此简朴,可见必有后招。只是如此警觉小心,不知是在提防哪方势力。 有时停驻山野,秦霄遥会把谢颜抱出去,将他放在地上,竟有笑意:“你长这么大,还没真正在山林里待过罢。”俯身轻轻拍了拍他脑袋,似在怂恿谢颜玩乐。谢颜不会想太多,但确实没有体会过在太阳下尽情晒毛的感觉。 他在附近小范围散步,很快便忍不住跑起来,回来时仍然一蹦一跳地甩着尾巴。秦霄遥把他抱起来,“毛都炸开了。”他举着谢颜戏谑地晃晃,谢颜前爪用不上力挠他,只有气愤地蹬了蹬腿,终于微不可闻地“嗷呜”了一声。 虽然大多数时间缩在秦霄遥身旁吃了睡睡了吃,傻乎乎保养毛皮,谢颜还是开了眼界。三分天下,除王族外魔族仍是杂居为主。只是鹰域多飞禽,自鹰隼至传说中的鲲鹏,自黄莺至白鸽,应有尽有。普遍喜高,连鹰域皇宫也高耸入云,如近苍穹。 狮域遍是陆禽,且最多猛禽。然而三位重臣分别是古猿,白虎,和一只骨猫。虽然像兔子和犬这样的种族习惯群居,然而人类眼中和他们差不多的猫在魔界却是真正神秘的种族。来去无踪,飘渺不定,天生九命狡猾多谋,也擅长各种奇妙技艺。 谢颜依稀记得周青陵也是一只骨猫,遍身白骨,没有毛皮。骨爪极为尖利,体型庞大却依旧敏捷,不可小觑。 三族中恐怕最不适合欣赏风景的便是蛇域,蛇族虽多美人,却也个个无情。更有一些难适应外界的种族居住,如蛤蟆和蜈蚣。虽然既不能飞翔也大多缺少陆禽的力量与威严,却极为擅长符咒秘术,时常被斥之为歪门邪道。 鸽岭的少女们大多皮肤白皙,性格天真活泼。途径时正逢百花生辰,街上人来人往,谢颜也窝在秦霄遥怀里饱览了一番春光。 秦霄遥无视这些,谢颜吸多了花粉却有些不适,一打喷嚏就炸毛,像是抱了只会动的蒲公英在怀。未及秦霄遥扬起唇角,便有大胆的小鸽子绕着他们盘旋,有一只应是娇俏少女,大约未见过雪狐,好奇地扑腾着翅膀打量秦霄遥怀里的谢颜。 她没见过雪狐,谢颜也没见过这么洁白的羽毛,一时两只小动物大眼瞪小眼,谢颜扒着秦霄遥的手臂想是不是应该打声招呼,然而他又不通鸟语,万一被误解成别的意思可怎么好。 那只小鸽子被他专注地看得久了,脸颊飞红,忽然啄了他一下,用翅膀蹭蹭他。 谢颜轻呼出声,准备伸爪回应她,却被秦霄遥立刻抱走,还不轻不重地弹了下脑门。 看来金鹰知觉灵敏并非虚言。 鹤池藏在高山之中的深谷里,四季温暖如春,云雾缭绕松柏常青,随处可见优雅的白鹤舒展羽毛,比之仙界不远。实在难以想象越过此处,便是白日关茫茫风雪。 因着如诗如画,也有私自前来游玩的仙家。此处正是天地灵脉,不知哪位仙人曾赏过,也有雅兴,便手植一片桃林。虽不如天宫蟠桃永固寿元,倒也能增长修为,延年益气。 对于谢颜来说,更重要的一点是,它真的很好吃。既是罕物自然难以摘取,谢颜以前就肖想过许多次。纵是现下无精打采,看到它也还是本能地眼前一亮。只是自觉不现实,又把伸出去的狐狸脑袋缩了回来。 然而他却忘了是鹰王亲自抱着他,鹰域境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5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5 内所有奇珍异宝,不过任他支配。 秦霄遥轻叩桌面,惊醒耷拉着耳朵睡觉的谢颜。他全身上下唯一没有退化的野兽本能——嗅觉,立刻敏锐地闻到了新鲜桃子清香气息。顺着秦霄遥不怀好意的手指看去,竟是满满一大盘他朝思暮想的桃子,个个饱满甜美,谢颜先是伸爪咬了自己一口,确定不是梦才猛摇起了尾巴。 虽然还是不想说话,在秦霄遥怀里睡多了,依他的性格也好了伤疤忘了疼。在鲜美桃子的诱惑下很快缴械投降,“呜呜”地小声叫着蹭了蹭对方。 秦霄遥还是那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眼底却带了笑意。谢颜好吃好睡终于圆回来一点,柔顺地蹭得他心头火起,拎着谢颜脖颈提起他:“想吃的话就变回人形。” 谢颜一僵,立刻不抖了。 秦霄遥拿起最大的那个桃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带你去泡温泉而已。” 谢颜卷着尾巴扒住桃子就不松爪,咬下清甜多汁的第一口的时候便自暴自弃地答应。只是泡温泉嘛,他也有些好奇。 然而他的确没有想到一点,只是泡温泉的话,为什么非得变回来呢? 秦霄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原形太热。” 这看上去确实是个无懈可击的答案,然而很久以后谢颜又试验了一下才发现,原形玩水其实比人身舒服多了——只是一只鹰和一只狐狸,做某件事毕竟不太方便。 十一 不知秦霄遥自何处觅得一方泉涌,水池极宽大,玉白阶梯拾级而下,温暖泉水自脚踝起逐渐包裹全身。身侧是花木葱茏云雾氤氲,泉水仿佛有灵性,温柔细致地按摩周身。谢颜几乎是立刻就冒出耳朵,软软平摊在脑袋上像顶了一块浴巾。 他初到这样仙境,舒适得忍不住眯起眼,尾巴在水里晃不动,就任由蓬松毛发载沉载浮与泉水嬉戏。靠在池边惬意得简直忍不住要哼哼起来,腰身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搂住,秦霄遥英武而火热的身躯顺势贴合上来,谢颜完全放松,连耳朵都懒得晃动,也就任由他轻笑落在颈侧。 “快睡着了?”秦霄遥一手搂住谢颜腰肢,一手探入下方,借着水中浮力轻易分开他双腿,谢颜半眯着眼睛,乖觉地伸手扒住池边,在水中抬高腿,随秦霄遥动作漂荡。 对方低笑一声,手指和温暖水流一同伸入下身小穴,谢颜仓促间被捅了个猝不及防,一声惊呼正欲出口却被堵住——秦霄遥扳过他的脸吻了上去,唇舌交接暧昧得异样。温泉静谧涌动,四周只有两人唇间水声。谢颜鲜少与人接吻,更遑论这样细致绵长,一时间从头到脚都变得虚软无力。趁此时机秦霄遥又伸入一指,温泉水质极佳,一小股一小股随着秦霄遥逐渐加快变深的动作涌入穴心,那滑腻而温暖的液体像极了某种不可说的东西。谢颜扒着池边的手指阵阵痉挛,腰身却是不自主地向后挺起,将整个臀部更深地送入秦霄遥掌中。 秦霄遥见他耳朵又颤巍巍立起,不用多说也知道又脸红得不敢睁眼。伸入第三根手指,感受手心那朵花逐渐展露柔软甜蜜内里,咬住谢颜耳朵,语气意有所指:“都湿透了……啧,你猜是这水弄湿的,”捞起谢颜半个身子,不顾他羞窘闪烁的眼睫,手上用力全数拔出又插入,将他堵在自己和池壁之间,“还是你自己。”动作十分下流地用胯间硬物在谢颜股间磨蹭。 谢颜咬住下唇不说话,秦霄遥倒也不急于一时,慢条斯理地揉弄他乳头。虽然装点后别有趣味,只用手指拨弄那处看它慢慢涨红也很有成就感。谢颜安静地被玩弄着,很快便在热水中失了神,面上一片熏红,不知何时口唇微启,迷茫着似乎在等待亲吻。 秦霄遥无奈地摇头,再次吻上他,谢颜朦胧中奇怪他怎么如此温柔,便立刻感到下身一痛。 全根没入后秦霄遥便不再怀柔,控制住谢颜腰身后便一下接一下抽插撞击。谢颜早已抓不住哪怕一根救命稻草,水漫溢过肩头,随着秦霄遥动作起伏,被操干得狠了,乳头蹭在冰凉池壁上惹起一阵模糊呻吟,不知是快感抑或疼痛。 秦霄遥按着谢颜侵犯,雪狐肌肤真如软玉生香,情动难抑时不知触手是泉水还是柔滑肌理。谢颜淫穴已被操得松软翕张,埋入时却还是细腻温柔地吞吐着阳具。秦霄遥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太粗暴,免得又添新伤,再做不便。但眼看着那一方秘境在水中清晰可见,随着紫红阴茎抽插被灌入泉水 ,“咕唧”水声中渐渐将清泉搅浑,阵阵散去如仙袂招,捏着谢颜臀瓣的手便不由得用了力。 谢颜已是被顶弄得阵阵急喘,整个身子都挂在秦霄遥掐着他臀瓣的手上,很快那处便比秦霄遥用来诱惑他的桃子还红,看上去也像桃子,多汁而鲜嫩。 不知弄了多久,被秦霄遥插着转过身时谢颜已是满脸湿润,水汽合着不受控制的泪水氤氲了脸颊。秦霄遥安抚似地吻了吻他,抬起他两条笔直如玉箫摸起来却像白绸的长腿,压至胸前,看到他腿间一金一蓝两枚象征奴隶身份的鹰首烙印,瞳孔颜色更深,下身征伐也更不留情。 谢颜撑不住,只觉秦霄遥一放手变回沉入水底,惊惶中伸手抱住他,两人胸膛都紧紧贴合。忽然将谢颜整个人拥在怀中,秦霄遥亦是一怔。竟有些不敢看谢颜埋在他胸前的脸庞。任他求救般抱着,托着他只是干得更用力。 自谢颜被秦苍流不靠谱的第一印象拐走,秦霄遥便静观其变。现在看来,秦苍流的确调教得好,先教会谢颜如何忍耐疼痛,扮够了黑脸,才轮到秦霄遥施施然上场,随他心意玩弄。稍微温柔些,谢颜便丢盔卸甲。 说来也许不公,然而谁叫鹰王只能有一个。 任他留下记号权作酬劳,已算秦霄遥大度。 多少有些得意的鹰王终是摸着谢颜腿间伤痕泄在他体内,谢颜双腿大张承受他一波又一波炽热浓稠,那根作恶的阴茎还不怀好意耸动着射到更深处,穴心被刺激得不断收缩,却连着温泉水一同吞入更多。若不是被插着,谢颜真要滑进水底。 秦霄遥并没抽出,就着深埋在谢颜体内的姿势不轻不重地抽送着移动至浅池,“还痛吗?” 离了铺天盖地的温泉,谢颜大口喘息半晌,垂眸摇了摇头。秦霄遥坐在池边将阴茎自谢颜体内抽离,浅浅的水纹滑过二人身侧,谢颜蹙眉任由秦霄遥将他放下,支撑着酸软身体跪在他面前,按例张口将那根刚操得自己神志不清的阳物舔舐干净。 秦霄遥摸着他黑鸦鸦发丝,忽然有了兴致,在谢颜咽下最后一丝精液时将他抱起,摸上他难得没有束缚的下体。谢颜唇边尚余一丝精斑,被抱起时下身犹自合不拢,忽然便挤出些许,一下子羞赧得耳朵前屈。秦霄遥忽然摸上他早就忽视的下身,也只以为对方是要玩弄,将下巴支在他肩头闭目忍受。 “玩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6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6 过那么多次了,还会脸红。”秦霄遥竟调笑他一句,发觉手下物什虽然会随着自己掌心撸动而慢慢挺起一点,却没有半点能释放的意思。常年被束具压迫下的殷红压抑着颤抖,极为渴望但无法解脱,看着十分可怜。 他皱眉,抬起谢颜的脸:“怎么回事,说话。” 谢颜在他冷然目光下只有开口,说出自踏上行程以来第一句话,还有些奇怪秦霄遥为何生气:“早就……被废了。” 秦霄遥在心底揍了他二弟一顿,“只能靠后面?” 谢颜转了转耳朵思考,“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他对快感知之甚少,一向只要承受即可,些微愉悦总要用更多疼痛来换取,久而久之便磨得没了感觉。 秦霄遥少了一项乐趣,自然也不能借此看谢颜欲哭无泪的样子,想起秦苍流调教他这么多年,各种青涩反应只怕都看遍,心里总觉得不平衡。他按倒谢颜,水不深,缓缓冲刷身周,浸没其中有衣物蔽体的错觉,欲遮挡时却发觉不过是匆匆细流而已。秦霄遥再度分开谢颜双腿,莹白肌肤上色泽鲜艳的烙印仍然微微凸起,想是还未消肿。 大概是这样看不够尽兴,不知秦霄遥哪里来的红绳,谢颜双手被缚在身后,脚踝和大腿绑在一起,自脖颈起的棉绳最终在下体打了个绳结,艳红的乳首被勒得更加突出。他倒在白玉池中任由温暖水流抚慰身体,发丝随波逐流散开去。 秦霄遥一直在穴口磨蹭却不进入,只是用唇舌舔弄那处烙印,看谢颜身躯逐渐升温,覆上一层浅淡桃红,却又被红绳捆绑,挣扎也只当情趣。 “不会弄痛你的。”他第二次进入时那温软小穴已然驯顺,按着他的节奏适时吞吐,能轻易撑开内壁深处又不失紧致。虽然早被绑成门户大开的样子无力反抗,谢颜对他的迎合已是刻印在骨血之中。 谢颜仰头承受下身激烈的抽插,手上被勒出红印,想捂住自己的嘴也做不到,终于不断泄露呻吟。秦霄遥在他身旁耳语调戏,声音竟是前所未见的温柔。有花瓣落在唇边,谢颜恍惚噙住,一时间在他体内肆虐的秦霄遥也停了动作,隔一层花叶亲吻,情致缱绻。 谢颜不敢想秦霄遥这些年来攒了多少想法打算实施,但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二人都忽略鼻端隐隐暗香,只做花香。秦霄遥抱着他射在最深处,谢颜徒然张口喘息,自体内燃起一点火苗,情潮激荡时热度升腾快得可疑,很快燎原。 “怎么好像更敏感了。”秦霄遥亲吻他打湿的鬓发,心安理得将之归功于自己。谢颜却觉得有些不对,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投入过。难道只是因为秦霄遥偶一为之的温柔吗? 闭目感受秦霄遥落在那强行留下的印记上的吻,谢颜想,也许他可以将之视为情趣,然而自己到底做不到。 泡一次温泉,谢颜敏感部位要肿好几日。秦霄遥以消肿为由每日查看,结果自然是更加不能见人。出鹤池后至白日关前,谢颜一直在车中坐卧不安。 直到白日关他才终于能下车,只因此处险峻冰寒,高峰耸立,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飞过去。 谢颜变回原形,第一次感受四只脚爪深深陷入雪地中的触感,高兴得倒在雪中打了好几个滚,白毛蹭了一身雪,看起来就像一只圆滚滚的雪团。 卫队俱变回原身,每只鹰都比他大很多,眼神锐利直指天际,齐齐张开有力翅膀时几可遮天蔽日。 秦霄遥没忍住恶趣味,将显然是筹谋已久的手环足环又戴在谢颜身上。不过只有他能掌控其间无形锁链,平日与饰物无异。谢颜变成白毛团子,金环也随之变小,四足各一只,就算被雪埋住看到他身上亮光也不难寻。 而且即使是秦霄遥也不得不承认,非常可爱。 鹰王原身大得谢颜真真切切吓了一跳,对他来说简直像山峦一样。威严华贵的金色羽翼在阳光下倏然抖开时,天地亦为之失色。 谢颜一路没少吃,人形还看不出来,变回动物就彻底是一只圆狐狸,看上去一口吞掉也很好吃。秦霄遥摇摇脑袋打住这个想法,翅膀边缘微抖掀起的风立刻将谢颜吹翻,四爪朝天倒在雪堆里。 骄傲的鹰低空盘旋,一口叼起傻乎乎举着前爪的狐狸将他甩上后背:“坐稳了。”谢颜灵力低微,兽化不能说话只能看似无意义地“呜呜”,他却是可以的。不止如此,他也听得懂“嗷呜”和“嗷呜呜呜”意思有何不同。 谢颜第一次有感受飞翔的机会,就是乘坐杀伤力如此之大的禽兽,变回原形本就傻,被震得只有更傻。所幸听话是本能反应,四爪并用揪住金灿灿的羽毛不撒手。鹰王引天长啸,当风一击,便直袭长空而去。 三山九洲,万里丹霄,神州版图,于他不过瞬息咫尺,云烟过眼。能凌驾于苍穹之上,自然不甘心被拘束在世界边缘,也无怪乎,渺小了这平凡世间。 十二 谢颜整只趴在鹰脊上,迎面而来呼啸的风吹得浑身的毛齐齐后飘,如果是人形多半要冻死。即使是狐形他也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秦霄遥翅膀极宽大,飞翔起来自然也很平稳,但还是免不了斜飞侧翻以穿越山岭,每当此时谢颜都头晕眼花,耳朵在头顶绕着圈转,像两只小风筝。 云海茫茫中忽然现出几抹阴影,起初鹰群还以为不过寻常鸟兽,然而这庞大体积和高度绝非普通飞禽,立即提高警惕,张开羽翼收缩阵型,尖利钩爪蓄势待发。 秦苍流放缓飞行速度,审视地看着那片阴影越过一层又一层厚重云霭直袭而来。谢颜也有样学样,收起尾巴象征性磨了磨爪,这样感觉自己也变得很厉害了。 然而对方显然没给鹰群交流的机会,尖锐呼啸雷电般破云而来。谢颜还没看清袭击他们的是什么,秦霄遥已收翅侧翻向下俯冲,身后有好几只敌禽追着他一路向下。 “抓紧了。”巨大的金鹰直冲向一处山隘,身后体型较小的追击者想必认为他是在自寻死路,不假思索便强行跟上。谁料秦霄遥在关卡处倏忽合拢羽翼乘云而上,他们却直接撞山。一声清啸,金鹰再次展开翅膀时一膀子挥晕了仅存的两只。 这时谢颜才看清追他们的是什么,竟然是整整一队训练有素的小型斗狮。他们足下踏光,应是借助外力才能飞行。鹰族卫队一时陷入苦战,若是其他借助法宝飞行的敌人或可一战,然而这队斗狮显然极精此道,鹰群在力量上很快便落了下风。 秦霄遥直击战群中体型最大的斗狮,金眸对上暗蓝色的狮瞳,虽不至于獠牙相见,爪牙却也瞄准了对方脆弱部位——“本王携令牌前去狮域,何人阻我!” 那头斗狮盯住在自己头顶盘旋的金鹰,仰天咆哮一声:“狮王有令,见鹰族,杀无赦!” 鹰群俱是一惊,众狮呲出一口白牙:“前日也有鹰族使节,号称邦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7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7 国结交,暗地杀我子民,今日便轮到你们血债血偿!”说罢齐齐怒吼,地动山摇间战局顷刻翻覆。 连谢颜都觉得奇怪,群鹰自然更为大惑不解。秦苍流坐镇王都,鹰族再无能为力组织针对白日关守关飞狮的奇袭,何况这百害而无一利。然而事已至此,纵然定有外力作祟,也只有先打赢了再说。 秦霄遥却是心头一凛,不知想到什么,看向狮群更多几分怀疑。电光火石之间便已交了几次手,秦霄遥因背上的谢颜而顾头顾尾,一抖羽毛将他甩至一只黑鹰背上。那护卫不必吩咐也知主人用意,忙护住谢颜企图脱离战圈。 谢颜刚进行了一次空中跳跃,自一头大鸟身上跳到另一头身上实在不能算愉快体验,如果是人类这时只怕连肠子都晕得吐出来。不过这样一算他已经骑过两种鸟,不合时宜地感到了自豪。 他们向着山脉尽头那白雪皑皑的狮域飞去,眼看就要冲出重围,谢颜却突然悬空,背着他的黑鹰哀鸣一声瞬间坠落入冰雪峡谷夹缝间,转瞬又成为一具残骸。 谢颜未及恐惧,便感到一阵剧痛,左前腿正中一箭,血流之下他坠落得更快,又一波敌人自峡谷尽头涌入,保持着人形御风而行,还持着千万弓矢。谢颜咬牙在空中翻滚调整了姿势,争取不要后脑着地。这种时候还不如早掉下去,峡谷下茫茫深雪,可能尚存一线生机。 他视野中坚硬地面越来越明显,四爪缩起心想天亡我矣。头顶风雷阵阵逐渐遥远,他身边忽然升起一层淡淡金光,似蛋壳般将他笼罩在内。谢颜伸出未受伤的前爪试探着摸了摸,竟浮现出金羽形状。 他忽然想起秦霄遥临行前在他脚环上施了咒令,谢颜自然是抬爪伸腿配合良好,没想到原来还有这层作用。但这样一来,莫非他早就预料到此行风波? 直坠地面的坚硬触感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虽有护罩不至摔成狐狸泥,也跌了个四仰八叉。刚好摔到冰面上,谢颜一路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耳朵在风中抖成一条弧线。他急中生智踩住尾巴,才终于停止这无休止狂飙。 前爪上的箭还未取出,血流得更多了。谢颜晃晃脑袋站立,默念一个简单的止血法术。可惜他法力低微又受着伤,这只能减缓些许。他打算先找一处山洞容身,看能不能恢复人形来止血。他抬头四望,自己正好落到峡谷最深处,视野里只有苍茫天地,风雪不息,白得耀目。 他探头探脑地向前走,不时眯起眼扒住地面抵御阵阵吹来的寒风,很快又被雪花糊了一身。趁视野里还有一丝清明,欣喜地拖着伤腿连滚带爬进入找到的第一个山洞。 身后点滴鲜红血迹逶迤在纯粹的白色中,也很快被一阵又一阵凛冽霜雪覆盖。 山洞很大,甚至超乎谢颜想象地温暖着。洞壁上隐隐倒影火光,谢颜猜测一定有人来过。谨慎地卧在洞口观察一番,他竖起灵敏耳朵,许久不闻动静,洞壁上也没有别的影子,这才大着胆子迈步进去。 洞穴中央有一丛篝火,周围堆着些深棕色石块。谢颜顾不得其他,先挪到火光旁温暖全身,再把一身雪抖掉。前腿越来越疼了,必须赶紧找块石头,借它把箭拔出来。 谢颜伸爪戳戳,没有一块能搬动的。他无奈地瘫倒在地,看来还是先恢复恢复体力比较实际。 然而就在他开始疑惑这地面怎么这么软的时候,洞壁上升起巨大阴影,悄无声息侵袭了火光——谢颜半眯着眼正准备入眠,而被迫睁开是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再次悬空了。 一只比他脸都大好几圈的爪子拎着他后颈,提到篝火上方。身后的大个子与其说是沉稳不如说是深不可测,谢颜竟然一丝他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到。谢颜想这时候好像该装死,不然准会变成烤狐狸。瞑目等死时却有火热的鼻息喷在身上,对方冷静地嗅了嗅,像是确认他没有攻击力,又把他放回地上,只是仍然圈在爪子范围内。 谢颜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直接躺在人家大腿上的,不免有些好奇地抬头张望,对方的爪子和他一样毛茸茸的,不过金棕色的毛发看上去威严许多。 咦,他也有尾巴!谢颜忽然有一个不太妙的想法,他哆嗦着仰起狐狸脑袋——正对上一双大海般湛蓝的狮瞳。 这只斗狮显然地位高贵,从他庄严身姿和纯粹的瞳色便可见一斑。然而他凛然神态中似乎掩藏了不少疲惫。谢颜第一次见到有毛的同类,就不得不发现对方和他其实完全不是一个种类。 “——看够了?”大狮子忽然开口,声音震得谢颜胸腔都在抖。对方的声音也像高大山岳,低沉稳重中自岿然不动,一任狂风。 狮头凑近他,眼神审慎,但至少目前没有恶意——不过杀死谢颜对他来说也太容易,只怕是不屑为之。 “嗷……呜。”谢颜可耻地伸脑袋轻轻蹭了蹭对方坚实身躯,极力表达“我只是受伤来避难的”,潜台词是不要吃掉我。 他很想再呜几声说自己太柴了没有肉,但这两天被喂得太圆以至于没有说服力。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恶意地怀疑秦霄遥是否出于故意。 狮子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什么人干的?”用尾巴环住谢颜,把他挪得远了点。 不知道是不是被嫌弃了,好像也不能实话实说。谢颜决定说一半,就说自己是偷偷翘家跑出来的狮域土产狐狸,天上有一群奇怪的人在打架,更奇怪的人飞上去的时候顺手射了自己几下,幸好躲得快,不然现在就是狐皮箭垛了。 第一次独自求生的狐狸伸着一只前爪比划,耳朵也跟着一摇一摇:“嗷呜呜呜,呜呜,嗷呜,呜……”总感觉蒙混不过去,要不要再强调一遍“请不要吃掉我”。 狮子神色莫测地居高临下观察他半晌,忽然伸出脚掌向他拍来——谢颜本能地立起尾巴前爪抱头,却发现狮子只是轻轻触碰他前爪箭羽。 他不知道在对方心里此刻他俨然已是一只极为无害的松鼠幼犬混种,虽然一眼就看出他是雪狐也没有拆穿。大狮子专注注视着那支箭,他动作很仔细,这巨大而庄严的造物处理这种小事时专注神情有奇异的美丽。很快谢颜便感到一股灼热气息穿过左前爪,虽然很烫,但箭身很快被镀上一层金光,渐渐化为齑粉。这样比硬拔出来效果好太多。 虽然还是不能伸直,但血已经止住了。 谢颜惊喜地凑近狮子身边转圈,嗷呜着表达感激。对方又懒懒地卧下,瞟他一眼:“只是为了防止闻到血味吞了你。” “嗷呜呜呜呜,嗷呜。”谢谢你不吃我,为什么? “我从不乱吃东西。”语气里已带不耐,其实是太困了。大狮子抖抖鬃毛,眯起了眼睛。本来他也没必要吃掉谢颜,这种回答足以证明他困得神志不清。 谢颜丝毫没有受到打击,反而倍感鼓舞,第一次独自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8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8 野外生存就遇到好人! 他一点点又蹭过去,盘起尾巴挨着狮子卧下:“嗷呜嗷呜嗷呜呜嗷呜呜呜。”你也受伤了吗?能和你一起睡吗? 狮子皱眉,很想说他话多,但又确实负伤在身。极为不耐地抬起尾巴“啪叽”一声甩在地上,算是响亮的回答。 他身边实在太温暖,谢颜也就把响声当做是他点头同意。厚颜挨着人家合上眼,也困倦地进入梦乡。 ——峡谷中穷冬烈风,飞雪不歇,山洞中却只有两道绵长呼吸,和静静燃烧的火光。 十三 谢颜梦到了满满一山谷的点心,还有几十颗硕果累累桃树,全是他的。激动到手舞足蹈,纵身一跌摔醒在犹带余温的地面上。屁股先着地前爪徒劳伸直,左前腿仍然不太灵活。他甩甩脑袋借着一颗石头靠三只腿歪歪扭扭站立,晃悠着抖了抖毛。 谢颜再抬起头寻找时大狮子已经不见了,循着气味伸爪寻找,鼻子贴在地上,尾巴摇曳生姿。他只见过猎犬寻物,理所应当地认为找东西时要摇尾巴,说不定摇得越快,找到的几率越大。 只是嗅得太专心,没注意到前方障碍物——“砰”一声撞得屁股翘起,又被捞着尾巴拎上天。 那头狮子正坐姿标准地在洞外沉思,看上去一脸严肃不好打扰。谢颜倒立着伸爪摊平肉垫嗷呜道歉,狮子华丽的鬃毛在阳光下飒飒飘扬。打量了片刻,还是把他托着放回地上。 “说人话。”大狮子皱眉一拍他,看来是伤好了,才有余力施法。 一道白光闪过,谢颜试探着问:“……你觉得狐狸好吃吗?” 狮子叹了口气,尾巴在身后纠结地扭了三个弯:“没吃过,也没兴趣尝试。” 说罢叼起他后颈就向雪地中走去:“走。” 虽然他牙尖爪利,叼起谢颜时谢颜却只觉微痒。晴天雪原上一片光芒眩目,足下深雪却柔软得令人深陷。缩起前爪,虽然狮子很高大谢颜的尾巴还是有一小半拖曳在雪地中。他感觉这路途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狮子好像也觉得不方便,走了走还是把他放下。脚掌合拢歪头看他,尾巴一会儿扭成弧状一会儿扭成波纹,显然十分纠结。谢颜有样学样,尾巴太长扭不起来,就向左摆摆,向右摆摆。他只觉好玩,不知为何便相信面前这头大狮子不会伤害他。 良久,狮子终于发话:“……我带你走出去,前面是一个小镇,离王都不远。”说罢俯身凑近谢颜,呲出牙齿,本义是恐吓却因两兽鼻子贴得太近而变成了厮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谢颜一开始还很高兴,随即陷入沮丧。闭上眼用尾巴在雪中乱扫,思考对策,狮子也不急,索性卧下看他。心里却早有打算。 他还是一只幼兽时,曾见过雪狐。这支稀有血脉本就来自狮域,现存为数不多的族人与王族多有联姻,因而成为狮域的贵族。五百年前族中长女曾与一位来自远方的金眸男子相恋,那时狮域更加不通外界,不知道他有一颗嗜血的心。 雪狐长女自是绝世姿容,血统纯粹,诞下纯血小狐狸的几率也更高。外族通婚,一半的可能会生下其他种族,不利于血脉繁衍。然而族人禁不住她苦苦坚持,还是随了她的心意。 只有少数人知道,两百年后她随心上人离开狮域时已有身孕。幼时他曾唤她谢姨。他对即将出生的小狐狸充满好奇,温柔女子笑眯眯地拉过他爪子尚钝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好好相处啊。” 他摸到温暖的,生命的脉动。 她命运多舛,对魔族而言百年不过弹指间。她的心上人远非所表现出的那样与世无争,周游列国不过是为避开鹰域朝中锋芒,暗中却从未放弃野心,携她归去时正值鹰王逝世。 手足相残,争权夺利,本非罕事。只是她却做了牺牲品。 为之付出一切的爱人另娶他人,她拒绝了施舍的名位带着孩子逃走,很快病逝。多年来他一直挂心此事,近些日子却越来越确定要找的是谁。 心情复杂地拍了拍谢颜的脑袋,狐狸连忙睁开眼,他尽量让自己听上去和蔼些:“我知道你是雪狐,我会带你去找你的族人。” 谢颜激动:“我还有族人……?!” 狮子高深莫测地看着他:“那是外界愚蠢的传言。你真正的族人居住在此处,外人没资格得知。” 谢颜高兴地伸爪挠了挠耳朵:“太好了,他们没有被吃光!” 尽管很想告诉他最大的价值不是用来吃,狮子还是忍住没说话。用脚掌推了推他:“你多大。” 谢颜第一反应伸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是人形没有五根指头。尴尬地呜了声,“大概有三百多岁了,我不知道自己生辰。” 不知道?这些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念至此,狮子眯起眼睛,像滚球一样又拨他一下:“我会保护你,但是回家后别跟人说见过我,懂了吗?” 谢颜点点头,高兴地转了几个圈,身子转三圈尾巴只够转一圈,很快便将自己晕乎乎地绕在尾巴圈里:“我叫谢颜,谢谢你救了我。” 狮子瞳孔收缩,如遭雷击地震住。在谢颜没有发现之前又低头凑近他,拱了拱,动作显然温柔许多:“……齐尧风。” 而后狮子准许他趴在背上,两兽在风雪中稳步前行。谢颜从未想到自己也能拥有真正的血脉之亲,他憧憬过的家人。只要想到他们仍在世上,漫天风雪也不再觉得寒冷。 他将头支在大狮子宽厚脊梁上,随着狮子足下厚雪深陷,一路留下无数清晰印记,那不可触及的出口竟也近在眼前。 路上谢颜问了狮子很多问题,从你喜欢吃什么到你不喜欢吃什么,充分让齐尧风明白了他的本性。但他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热切的倾诉欲望,如果不算叶霜台,这一定是他交到的第一位猛禽友人。 被问得烦了,狮子会低咆一声恐吓。然而谢颜竟一点也不怕他,齐尧风发怒时大抵比他见过的猛兽都可怕,他却自得其乐地发现了本质上的不同。 大概是同类相吸,四只腿的总比连着腿只有一个身子或者两只腿的好沟通。谢颜不怕死地蹭狮子的脖颈,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已经构成某种骚扰。齐尧风懊恼地把他甩在雪地里,伸爪气势很足落下时却变成挠痒痒。谢颜在这方面一向没有志气,玩得野了便摊平肚皮滚来滚去。很快狮子也自暴自弃地和他滚作一团,几乎变成一头雪狮。 滚够了面面相觑,是一团大雪球和一只小雪球。 出山谷前谢颜终于安分下来,狮子拽拽他的尾巴:“进镇子要变成人身。”说罢摇身一变,唬得谢颜向后连连跳了两步,直以为他要裸裎相见。 没想到齐尧风竟然自带一身黑衣,窄袖直身,干练而低调。他不知做了什么手脚,竟将瞳孔也变成和谢颜一样的黑色,似乎是着意隐藏身份。变成人齐尧风一样高大挺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9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19 拔,剑眉星目满是轩然正气,虽然不怒自威,却不像秦霄遥般令人望而生畏。 谢颜仍然受到惊吓:“为什么你会有衣服!” 齐尧风挑眉,眼中满是戏谑:“莫非你法力低微到变不出蔽体衣物?” 谢颜窘迫,竭力把自己藏在尾巴后面,耷拉着耳朵点了点头。 齐尧风心底暗爽,被絮叨了一路终于找到机会欺负欺负。面上还是喜怒不形于色,伸手抱起谢颜,拍了拍他身上的雪,煞有介事道:“既然如此,你只好先做我的宠物了。”说罢摸摸谢颜的脑袋,他也知道太醒目的坏处,乖乖盘起过长的尾巴,安分团在齐尧风怀中。 谢颜靠上对方的胸膛时只觉比其他靠过的都要坚硬,想必很难打赢。但与此同时也有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他探头拱了拱齐尧风下巴,小小地表达不满。谁料对方下巴比他坚硬太多,还有刺刺的胡茬,若是咬上去只怕牙都崩碎。谢颜只有悻悻地缩回头来。 齐尧风一弹怀中狐狸脑门,朗声而笑。 十四 狮域虽地处极寒,又有一层神秘面纱,普通城镇却也与外界一般无二。都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齐尧风尽量显得不引人注意,但谢颜的毛色实在太独特,一水纯粹的白,再加上过长的尾巴不时露出马脚,一路上引来不少注目。 谢颜努力把头往对方胸前缩缩缩,虽然嘴很短还是顶得人不舒服。齐尧风倒也不恼,不轻不重拍他:“什么毛病。” 谢颜猛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黑色眼睛望着他,抱着他的高大男子只好沉默不语。半晌揉着头问他:“有没有人教过你,被别有用心的人捡走怎么办。” 谢颜转转耳朵,仔细想想秦苍流好像提到过如何保命,笃定地又用嘴戳了戳齐尧风。他戳得不是地方,齐尧风倒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打了他屁股一下。 狮域虽与外界封闭,个中除寒冷山脉外却别有天地。有不少如同鹤谷般的灵脉,是魔族最适合修炼的地域。再加之寿命悠长的陆禽众多,自有自给自足的方法。因此百年一次接纳外客,与其说是互通有无,不如说是满足垂涎的异族。 齐尧风抱着怀中大团毛球径直走向一间典当铺,不耐烦地拎着打杂的道:“我要见掌柜。” 他们被迎入内室,谢颜被放在桌子上,歪着头观察四周。这间典当铺显然足够有钱,空气中传来阵阵伽南香气。谢颜高兴这里也有香料之余,忽然生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齐尧风瞟他一眼,嘴角噙笑。 不一会儿掌柜便嘀嘀咕咕搓着手出来,“客官有何贵事……”眼中的怀疑不耐在看到谢颜的瞬间变为难以置信。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桌旁,圆滚滚的肚子摇得像个陀螺:“这……这是您的宠物?”说罢伸手便要摸上谢颜,“诶呀竟然没有一根杂毛……”齐尧风冷冷地抱走谢颜,“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谢颜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却十分配合。可惜就算他想表现出祥瑞灵兽的样子,头上也不会发光。 掌柜的盯着谢颜不放,浑浊眼珠透露出热切:“客官莫欺我们店小,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卧在齐尧风怀里的谢颜不高兴,甩出尾巴拍了他一脸。 掌柜的好像是被谢颜比身子长两三倍的油光水滑大尾巴震住,半天没回过神。齐尧风施施然把他又放回桌上,“确定了吧。” 圆滚滚的掌柜的迷茫地摸了摸脸,摸到谢颜掉落的几根毛,捻在手中搓了又搓,看了又看,才抬起头,看住齐尧风的眼神直如遇见再生父母:“您开个价,您开个价!”说罢猛扑到桌边伸手摸上只用屁股对着他的谢颜,小心翼翼地从尾巴开始顺毛:“这只看着还不满百岁,定然还未结丹。您带在身边难免有人觊觎,不如就交给小店,保证养得白白胖胖!” 齐尧风深以为然地点头:“然后呢,剥皮吃肉?” 谢颜毛都炸了,怨念地看了眼齐尧风。委屈地刨桌子将尾巴拽回,转身伸出前爪蹭了蹭掌柜,心想这一定就是生死攸关的大时机!十分狗腿地趴下,晃着尾巴哀哀呜鸣,清透的黑色瞳孔盯住掌柜不放,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掌柜像被电到一般缩回手,十分抱歉地看着他:“诶呀怎么会呢,这也下不了手啊。要我说,您大可不必为此担心。谢家满门被抄,现在雪狐可是有价无市。” 谢颜惊愕地瞪大双眼,齐尧风神情更加严肃:“什么时候的事?” 掌柜的神神秘秘地放低了声音:“您也知道,草野小民何敢妄议朝中事呢……嘿嘿。” 齐尧风抱臂,皱眉扫他一眼:“允许你再摸几下,可以摸头。” 掌柜的开心地放弃了立场,一抖一抖地伸手捋谢颜的毛。他手势轻重得宜,显然经验丰富,谢颜被摸得十分满足,仰头眯着眼“呜呜”几声,甚至还伸舌头舔了舔人家。换来齐尧风一记怒瞪。 “您也知道前些日子陛下出巡受了意外重伤,至今未醒。现在朝中全都仰仗着右相。”掌柜的再次压低声音:“这几天外族人都到了,陛下还没动静,大伙都猜是不是已经……”他做了个完蛋的手势,“怕是要变天啦,唉。” 谢颜不知何时已经挪到齐尧风身边,被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十分乖巧地挨着他,看得掌柜的一阵眼红,对着自己的手叹气:“我怎么就捡不到一只。” 齐尧风自鼻腔里冷哼一声:“何以见得。” 掌柜的一拍大腿:“不然怎么谢家立刻就被端了呢!谁都知道他们人丁稀薄又没威胁,不过是陛下母族罢了。若是他们还在,遇见流落在外的子孙自然是要寻回的,我哪敢收下这只。” 齐尧风闭目沉思:“进去多久了。” “没几天,陛下失踪三天后。”掌柜的叹息一声,“定的罪名是妖言惑主,虽然雪狐化形是好看,谁不知道陛下至今还是个童男子啊……” 齐尧风忽然睁眼,恶狠狠瞪了掌柜一记,对方被唬得退了两步。然而还是不放弃,指着谢颜道:“若您改主意了呢,也藏好它。被发现可就说不清喽。” 齐尧风面沉如水地点点头:“多谢,只是看起来它还离不开我。叨扰了。”谢颜不明所以,生怕他抛下自己,伸出四爪扑在他身上,随即被齐尧风面对面抱起,他仿佛看到了对方眼中笑意:“来,告个别。” 谢颜伸爪诚挚地摇了摇,便钻回齐尧风怀里卧好。不满地叼着他袖口磨牙。 走出门时还能听见掌柜肉痛的声音:“养一只每天摸摸也好啊……” 齐尧风抱着他寻了处客栈,一关上门便奚落他:“你所谓的求生技能就是摇尾巴?” 谢颜气哼哼地咬下他袖口一块布料:“我还以为真的要被卖掉了。” 齐尧风老神在在地坐下,自斟一杯茶:“那掌柜的是个好人,打探消息而已。不过你若是再扯我衣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0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0 服,”他笑着看向谢颜,“就把你卖给他每天玩弄。” 谢颜张嘴又叼住他裤管,被无奈地拍开:“别闹,先变成人。” 谢颜松嘴,担忧地追着自己尾巴转圈圈:“我得想办法救救他们。” 齐尧风却显得毫不担心,捧起他的爪子观察上面的金环:“也许不用卖你,卖这个也能贿赂贿赂牢头……” 谢颜抽回爪,遗憾地看了看:“我自己取不下来的。” 齐尧风一弹他脑门,“不要瞎担心,很多时候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他挑眉,“我现在就能告诉你狮王没有死,你的族人也一样。只是恐怕一时半会儿你回不去了。” 又咬牙补上一句:“而且他也绝对不是处男!” 谢颜对这个话题明显不感兴趣,还是很沮丧地看着地面。 齐尧风将他抱到膝上,捏了捏耳朵:“你又拿什么救他们?靠鹰王吗?只怕他不会答应罢。” 谢颜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会——” “你太傻了,很好猜。我听过那位远嫁鹰域的雪狐的故事,你多半是母亲死后又被找回去的。”掂了掂他重量,皱眉问:“长得太小,灵力太低微,他们虐待你?”心里轮番滚过吃不饱穿不暖不许修炼还被轻视的谢颜悲惨的私生子生活,手上力道不禁加重。 谢颜见他这样,心中有暖流涌过,更不敢说出真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也没有太惨……至少活下来了。”蹭了蹭满脸不认同的齐尧风转移话题:“有衣服吗?” 对方黑着脸答:“我只能再变出一身襦裙。” 谢颜如遭雷击:“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齐尧风拎着他尾巴拽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抹了把脸有气无力地解释:“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都是女性,除了兄弟侍卫没多少男的。当年练习的时候偷懒,就照着女装变了。” 说罢把裙子递给谢颜:“大丈夫能屈能伸!……别咬坏了。” 谢颜无奈地用前爪抱起裙子,准备变身之前又发现不对,咬着齐尧风裤管拖他:“你先出去一下。” 齐尧风又喝了一杯,自岿然不动:“矫情什么,”皱眉拍他一下,“光着身子又不会少块肉。何况就算你现在有毛,本质上也是光着的。” 面对以美貌著称的雪狐,齐尧风直来直去的思维充分说明他大概是个童男子。 谢颜无奈,庆幸了一下还好现在身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转念又一惊,万一被看到烙印和纹身就麻烦了,看来最好夹紧尾巴做人。 他绕着尾巴念念有词地转了几圈,齐尧风再定睛看去时终于面对的不再是一只毛团。 谢颜忙乱地拾起那身衣服,却被对方劈手夺下。某些事做多了总有点不好的预感,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没想到对方面沉如水,双目灼灼,发言却十分幼稚:“还是比我矮。” 谢颜悲愤地和他抢衣服,对方却不徐不疾地站起身来,形成拉锯之势,只是力量悬殊太大,看起来完全是在逗谢颜玩。 齐尧风目光复杂地瞟向他下身:“长得慢真可怜……” 谢颜恨不得把衣服扔在他脸上再咬他几口,可毕竟是人形不好失态,“你先,先放手。”耳根都红透。 齐尧风见他夹紧双腿如临大敌的样子,忽然有点罪恶感,也就从善如流放了手。谢颜背对着他换衣服,匆匆弯下身子时美好流畅的臀线一览无余。齐尧风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他承认谢颜就算是人形也白得闪了他的眼。 简直像是初生的羊羔子一样。 光看脸谢颜的确有被称为雪狐的资本,齐尧风没见过比他更美丽的雪狐,那双眼睛仿佛总含着清波流雾,欲诉还休。唇边泛起微笑时一如桃花初绽的嫩枝,连无根的风也羁留,满怀心事萦系一棹碧涛,阻了兰舟归路。 但他法力未免太过低微……齐尧风皱眉轻敲桌面,竭力想让自己想些有用的,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盯着谢颜。 啧,个头不高腿倒是又长又直。至于下面么……下面……童男子齐尧风以正直的眼光品评着,却发现一想到谢颜合拢双腿颤抖着掩藏的样子就有脑袋发热的趋向。 他眼尖,甚至都能看到谢颜战栗时泛红的肌肤,还有胸前浆果般鲜红欲滴的两点。 ——不,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他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齐尧风仰头喝了一大杯茶。 谢颜终于穿上那身鹅黄襦裙,齐尧风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展现了高深法力,不止银白丝线绣出的缠绵花纹赫然在目,甚至还垂下一条桃红宫條。 “这样行了吧。”谢颜强忍着耳朵和尾巴冒出来的欲望,脸颊已经烧红一片。 他从前话少,性子又温顺,以至于放低声音时语调仍然柔软,轻声说话伪装几可乱真。 齐尧风面不改色又喝一杯,盯着他看了半天,郑重地吐出二字:“头发。” 谢颜很头疼,若说齐尧风自小身边尽是女性,那他身边基本就只有两头凶悍的大鸟,怎么可能会梳女子发髻:“……买一身吧。” 齐尧风义正词严:“没钱。”见谢颜无语地盯着他,又补上一句:“本想把你当掉抵客栈的钱,你又不配合。” “真把我当掉你多半就自己跑了吧。”谢颜牙痒痒。 谁料齐尧风仍然一脸正气:“不,半夜再偷回来。” 谢颜长叹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我会梳。”齐尧风若无其事地捻起他一缕发丝。 “……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些啊。”谢颜用同情和尽量做到理解的眼神看着他。 齐尧风额头青筋跳了跳,拿起房内的牛角梳勒令谢颜老实坐下,“再废话就卖了你。” 谢颜坐在妆镜前憋笑,“别用这招啦,我有办法。” 齐尧风余光瞟着谢颜象牙般洁白颈项,有点恍神:“剃毛卖掉?” 谢颜终于笑出声来:“不,刚才我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齐尧风注视着面前一霎时水月镜花,喉头滚动,忽然想再来杯茶。 十五 叶长庚负手行入谢府重叠院落深处,似真似假叹息一声:“如此世家,一朝破败,可见世事无常。” 对面缓缓行来一名男子,闻言一笑:“只怕感怀世事是假,垂涎那些收监的美人是真吧。” 叶长庚挑眉:“周相说笑了,我怎敢把主意打到狮王母族头上。” 文衫儒冠的男子别有深意地打量他:“怕是早就动过手了罢。” 二人相视一笑,互谦落座。 “闲话少说,谢家的人你是别想了。”文士端起一盏茶细品,正是狮域右相周碧岩,“虽是放任那只老猴子蹦跶,也没几天了。不日大宴为远道而来的使节接风洗尘,陛下一定会出现。”他冷冷看定叶长庚:“局势本尽在掌握,你却放那群鸟过了白日关。” 蛇王温文尔雅地品茶:“本王的人隐在暗处,至多不过煽风点火。纵使本王想要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1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1 承命盘,也不会贸然在此时暴露。”他微笑着回望,“是狮域守卫不力才对。” 周碧岩不怒反笑:“既然如此,你可以和鹰王争个痛快了。看是羁风带在手一跃十丈高有用,抑或青云书上记载的符咒有用。” 叶长庚似笑非笑盯住他,那是蛇的眼神:“之所以合作,不正是为了扬长避短——我借你兵力得到狮域,你替我拿到承命盘。鹰族若要抢,也是你分内的事。”他又呷了一口茶,不顾对方阴沉神色:“否则——狮王还不知道他忠心耿耿的属下心里还有这般盘算罢。” 思索半晌,周碧岩沉声开口:“……你知道陛下的位置?” 叶长庚摆摆手,“我岂有那么神通广大,不过我倒是知道那只雪狐在哪里。”周碧岩神色一变,他狡黠地笑:“这么多年来都瞒着狮王,你也不容易。说吧,他到底有什么用。” 闻得一声冷笑:“蛇王的确打得好算盘——不错,三件圣物确实不够。” 传说中神沉眠之地远在仙家宫阙之外,苍穹之上另有苍穹。羁风带便是那一叶扁舟,青云书中符咒是唤醒之术,而承命盘,则记载着天命之时。除了狮域王族,无人知道何时才是神欲苏醒的时机。 “你可曾想过,我们的神是个疯子。脑袋里除了嗜血就是一片混沌,就算唤醒他,你怕是没命要那份荣誉。” 叶长庚淡淡道:“难道还有什么法子,能让我成神?” 周碧岩放下茶盏,神色诡秘:“别做白日梦了,你只是微不足道的灵体。”叶长庚皱眉,他轻叩桌面,“成不了神,却能控制神。” 叶长庚凛然一震。 对方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谢颜流落在外,说是鹰域三殿下,其实不过是性奴。想来蛇王也是入幕之宾,总不会狠不下心罢?” 叶长庚故作讶异:“怎么会,本王向来是公私分明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恳请阁下指教。” 周碧岩遗憾地叹气:“你既然掌握了他,也就有了谈判的筹码。这次算我认输。”复又慎重道:“此事连狮王都不知,若非本族通灵之能代代相传,这秘密也不会由我们保护至今。” 叶长庚点头:“本王省得。就算被那位闻名遐迩的白虎将军拎去严刑拷打,也必不会吐露半分。” 周碧岩轻笑,“这不是玩笑。若想魔神心智稳定,不是哪只狐狸都有用。谢礼云本来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死了只好用她儿子。” 他推开茶盏,一字一句缓缓道:“你要亲手,取活着的灵狐心头血。” 叶长庚失笑:“这有什么下不了手?” 对方古怪地看着他,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不是一滴——是整颗心。” 二人密谈时,谢颜和齐尧风也正在商谈。只是内容幼稚许多。 “我们出门装成什么关系?”齐尧风严肃认真地想,“兄妹?” 谢颜与他异口同声:“——夫妻?” 齐尧风震惊地看着他,看久了还有点脸红:“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谢颜浑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踮起脚伸手比划身高差距:“我听说狮域走兽一族之间相差不大,我们差太多了,一定会引人怀疑。”又狐疑地看着好像在胡思乱想的齐尧风:“况且我又不是真的女子,没有清誉一说……难道你……!”说到最后自己仿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你这么熟悉女子装束!对不起,我还分不清狮子的雌雄。” 齐尧风咬牙把他捞进怀里,按着他的手摸向下面:“雌狮子不会有这种东西!” 谢颜被惊得猛力挣扎,只得尴尬认输:“这……不,不用真的让我摸……”见齐尧风仍然神色不愉,隐隐还带点委屈,大有接着扑过来的趋向,连忙补上一句:“兄妹就兄妹吧,你弓着点我踮着点就好。” 齐尧风转身背对他,“不,就夫妻吧。”说罢豪迈而迅速地走了出去。 谢颜虽然不解,还是小跑追上他,“裙子不好跑路,下次要卖掉我先说一声啊。” 齐尧风仍然不看他,哼了一声:“卖也没人会买的,少瞎担心。” 谢颜摸摸鼻子,拉住他臂膀低头走路,装得很贤惠羞涩。 齐尧风只觉得被拉住的胳膊一阵酥麻,他想一定是做戏做得太逼真以至于伤口过深还没愈合。咬牙忍住想甩开谢颜却又不想他先放手的复杂情绪,低声吼他:“这么做毫无意义!” 谢颜却玩得很开心,也低声回他:“这样逼真呀。”很认真地拍了拍胸:“伪装的基本素养我还是有的,你只要保持这种可怕的表情就行了。” 齐尧风头顶仿佛有黑烟:“我一点都不可怕——这叫威严!” 谢颜不忍心拆穿他耳朵可疑的红,“威严就威严……慢点走,为什么你连绣鞋都能变出来?” “……” “你真的……不是……?中了什么特殊咒语的话我可以帮你呀,我知道你也很想变回去的。” 齐尧风冷冷看他一眼,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十分温存的笑容:“娘子若是还想再摸,为夫并不介意。” 谢颜只得噤声,老实跟在他身边。齐尧风偷偷看他一眼,放慢了脚步。 远远看去,齐尧风高大英挺,谢颜经他一番莫名其妙的巧手打扮后比闺阁少女也不差几分,二人携手走在街头,确是一双璧人。 十六 二人相携至一间香料铺,虽非闹市仍然人来人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寻常香片香丸皆备,亦有绣样别致情思独具的香囊,许多男子买来送与心上人。 齐尧风一开始固执地不肯进门:“闺阁游戏,非大丈夫所为!” 谢颜不服:“凡间士大夫无熏香不能度日,纵使军中香药亦有用途,你太偏激了。”搀着他的手暗暗用力,齐尧风无奈,只得随他进门。 齐尧风从未来过此地,不免好奇。但一想到谢颜同情眼光不禁头皮发麻,只好按捺着走在他身旁。谢颜一面欣慰香道有传,一面观察狮域人用香习惯。过了很久才发现他挪一步齐尧风就跟着挪一步,像个移动木桩。再看看齐尧风隐忍面容,第三次福至心灵,暗下决心一定要送他些什么满足他“有点特殊”的小爱好。 如此行踪鬼祟自然惹来怀疑,不一会儿便有一高髻美姬笑意吟吟款款行来:“二位可有中意的?”她看着谢颜目光微露赞叹:“这位姑娘如此貌美,合该兰芷香气来配。不如看看这边香囊?” 谢颜苦笑着致谢,虽然被夸奖却一点都不高兴。店内青春少艾的女子多打量齐尧风,他挺拔俊朗,不说话时看着更加可靠,自然是择偶好人选。谢颜心有不忿,纵然早知自己今生做不了一只正常的狐狸,没有梦想中温柔女子会喜欢上自己,更不能误人终身。但想通归想通,仍然不能释怀。 至于齐尧风,听到别人夸谢颜貌美等于夸他梳妆有术,不禁有些沾沾自喜,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眼光。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2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2 “我来此是别有所求。”魔族有储物术法,谢颜庆幸自己藏了那条发带在身。他自虚空幻化出发带递给面前女子,对方轻嗅面露惊讶:“这可是百合之香?” 谢颜颔首,美姬再看向他时已多了几分亲切,“我家夫人有言,持此香者即为贵客,二位随我来罢。” 谢颜无措:“敢问夫人是……”齐尧风一手在身后捏了个诀,一手将谢颜拎到身后,沉声发问:“我们如何确定不是别有用心?” 女子掩袖而笑:“夫人与您可是旧识了,谢公子。” 伪装被识破,二人面面相觑,谢颜尴尬地摸了摸头:“如此……便请带路吧。” 随女子行入店后一处院落,深徊几重,花木扶疏,别有天地。至华美正堂前,女子微施一礼告辞,便闻得步摇声颤,映入眼帘紫履朱绣,一位雍容美妇人微笑相迎。 她轻扶谢颜肩膀:“我就知道你会活下来。” 谢颜一惊,这正是与他相交已久的玉宛夫人:“您不是鹰域人吗?怎会到此地?” 谢颜虽调香颇有天分,却实在不是块正经做生意的材料。多得天下第一绣坊坊主玉宛夫人处处相助,他才能玩票玩得开心。 齐尧风将他拉开,冷冷道:“你面前这位是镇国将军楚振英长姊,闺名玉宛。不过更多人称她为‘白虎娘子’。” 玉宛夫人和蔼一笑:“随我进去说话罢。” 谢颜视线在二人之间左右移动,确定应是旧识。他被瞒太多次,早已不介意。遂安心依言而行。 玉宛夫人询问他流落经过,谢颜本顾及齐尧风在场,玉宛却叫他安心,轻拍他手询问地瞟了一眼齐尧风,对方摇摇头。遂安慰道:“这位齐公子,是可靠的人。” 她向谢颜解释:“鹰王前来狮域必有风波,我听说出事便吩咐各地分号留意你。”她怜爱地摸了摸谢颜的头:“至于我为什么留在鹰域,那是因为要替你母亲多少看顾你些。” 谢颜正在饮茶,闻言险些呛到:“您知道我娘的事?” 齐尧风隐有怒容:“为何不报——告诉我。” 玉宛夫人看着二人叹息:“我何尝不想,只是你身边没有那么简单。那时时机不成熟,如今到了家,你且暂忍耐些时候,大典后必能名正言顺离开他们身边。” 谢颜心知事情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鹰族使团到了?” 齐尧风神色微动,玉宛夫人点头:“不止鹰族,蛇域的人早已到了。今年他们比那群鸟可是快了不少。” 她拍拍谢颜的头:“我与齐公子有事商谈,这里收藏的香谱和香具你可以随意赏玩。” 既然是在认识的人面前,便无需隐瞒,谢颜老实地摇了摇尾巴。目送二人起身。 行至隐秘处,玉宛夫人开门见山道:“您必须先送他回鹰王处。” 齐尧风冷笑:“夫人也知道谢姨当年受的罪,我不能容忍她的儿子再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 玉宛夫人微微叹息,精致妆容下仍见沧桑:“方才看他装扮,是您帮的忙吧?想来还是我与礼云一同教您,让您日后讨好娘子。这是动心了?” 齐尧风背过身,负手而立:“……不必试我。我清楚职责所在,三邦会合,不可任性妄为,忍耐到大典之后虽多变数也并非不可。只是一样——”他语气沉郁,“知情不报暂且按下不表,既然谢颜在鹰域毫无地位,我又何必再忍?” 玉宛夫人摇摇头:“谢颜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他身边有别人监视,鹰王被袭击,有一队无名弓手埋伏,想来是蛇域挑拨不成终于亲自上阵。若是不早日将他送回,怕是您也卷入危险。” 又坚定补上一句:“况且您筹谋多年,终于引蛇出洞,使右相暴露。现在一切还未成定局,余党未清,您没有那个实力留下他。” 齐尧风仰首望天,良久出言:“异心者从来短命,本王并非一无所知。”他深深地看住对方:“依卿所言,我会亲自送他回去。只有这件事,楚姨,别让我失望。” 玉宛夫人躬身下拜:“必不辱命。” 谢颜被找到时正埋首于一本古香谱中,齐尧风唤他,便颠颠地跑过去。“我送你回鹰王那里。”齐尧风皱眉道,见他毫不意外的样子,咬牙补上一句:“不会太久的。” 谢颜点头:“我相信你们。不用太费心,只要让我见见同族就好了。” 齐尧风心知他此刻不可能全然信赖,却还是没来由地难受。不敢直视谢颜,背过身去,脚步愈发急促:“……抱歉。” 谢颜摇头:“没什么可抱歉的,你待我很好。”叹了口气:“我猜到你是谁了,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他瞒得太没诚意,自己也并非全然愚蠢。 齐尧风闷声急走,心里堵得很。 谢颜拉住他袖子:“我只有一个问题。”齐尧风提心吊胆听着,“你有那个……怎么说,暗卫对吧?” 他紧张地点点头,谢颜幽幽地叹息一声:“为什么不管他们借钱呢?” 凭心而论,他的确不想这么早就与齐尧风分开。然而天教心愿与身违,一回生,二回熟。 十七 略想一想便知玉宛夫人早就料到他们必然会出现,齐尧风左右暗中的人马定是将他行踪回报给了她。寻到谢颜,便同时找到了他们两个。不必齐尧风再费口舌谢颜也明白自己会成为他隐蔽行动阻碍。 叹了口气,依旧挽起他臂膀:“我还穿着这身呢,别走得好像要休妻一样。” “……你不生气?” 谢颜抬起头看向齐尧风,对方眼神中是真诚歉疚。片刻间他想了很多,最终停留在山洞中那只好心的狮子替他拔出箭羽的片刻。他绽开笑容:“不,一点都不。” 安慰似地挽紧了对方:“我知道你会带我回去的。” 齐尧风抚摸他发顶,一时无语。谢颜拉着他继续向前方走去,语调轻快:“先让我把这身换掉吧,太难行动了。回去之后我要怎么交代?” 齐尧风谨慎道:“已经打点好了,你受伤在外被巡逻的狮队发现并护送回来。”他忽然当街拥住谢颜,若不是光天化日只怕谢颜耳朵立刻就要冒出来。他声音低沉却真挚:“你的族人很安全,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谢颜眯起眼笑了,前额靠在齐尧风胸膛,街头车水马龙,他耳边却只有有力心跳声。 换装后谢颜活脱便是不识世事的天真公子,只是眼中少了倨傲多了平静。他甚至还拿了把折扇,学秦苍流惯常的样子展开,却学不来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意态。反而是扇子太大展一次没展开,抖了三下才成功。 齐尧风很愿意就这么惯着他,看他浑然天成地耍宝。 只是临到鹰域使节暂居行宫,出口的仍是一声:“珍重。” 仍坚持拿出那把扇子塞进他怀里:“喜欢就留着玩吧。”脸上浑然是一夜暴富的洋洋自得。已是夜幕沉沉,谢颜哭笑不得地推拒:“回去不好拿别的东西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3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3 ,万一被问起来头……我不太会说谎。” 齐尧风一瞬间有些消沉,“哦”了一声便没下文。 谢颜自怀中掏出一纸信笺,“方才你们谈事的时候我写的,没来得及送你些什么,这个应该会有用。”他双手递出,齐尧风却迅速地一把夺过,按在胸前。 谢颜“噗嗤”一笑,向他挥了挥手:“我进去啦。” 齐尧风将那薄薄一层纸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谢颜的身影转瞬被浓重夜色吞没,深吸一口气,珍惜地展开那张纸。 纸上字迹俊逸,似乎写了个方子:丁香一钱,益母草三钱,冰片两钱……钵研之,日敷则肌肤吹弹可破。 齐尧风立刻将纸捏出了个大洞,深呼吸半晌。皱眉看了一眼,到底还是小心叠好收起,一掌拍烂了身边三块青砖。 能教养出谢颜这样怪胎,鹰王定然不是好人。他旋身隐入逐渐亮起的灯火中,“啧”一声翻身上梁。终究还是放不下,不如亲眼看看更安心。 鹰族使节暂居的行宫位置他是了如指掌的,蛇域的亦如是。守卫并不严密,大抵也没人会蠢到夜袭此处。故而他一路迅捷如星火,很快便看到了谢颜。 谢颜正跪在地上,他面前面沉如水的男人一双金眸亮得刺眼。谢颜似乎是在交代一路经过,他说完后鹰王便挥手遣去他人,踱步至他身前。齐尧风知道鹰王名讳,此刻看得呼吸都要凝滞起来,总觉得按照发展会是一耳光下去或者踢一脚,然后他会做个咒诅寄体刻上秦霄遥名字。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秦霄遥站了一会儿,启唇说了句什么,谢颜抬起头,一脸惊疑。接着秦霄遥竟然嘴角噙笑地一把抱起了谢颜,走进内室。 齐尧风蹲在屋顶陷入震惊,看口型应是“回来就好”。难道他们关系并没有自己猜测的那么糟?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该是这种姿势,就像是……准备把人抱上床一样。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夜风吹得自己更清醒些。继而弯身潜行,又撬开一片秦霄遥内室屋顶的碧瓦。 临近此处耳目也多,然而齐尧风并没想到自己会需要窥伺人家房中事。不,不对,这几个字就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还好秦霄遥屏退四周下人,为他的行动添了不少方便。 他按捺住越来越重的古怪感,皱眉向内看去。 十八 谢颜被压住时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秦霄遥动作一如分离前力度控制得宜。他本以为会迎来怒火或至少是一通盘问。然而秦霄遥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谢颜嫌他沉,微不可见地挪了挪,立刻便被笼罩住。 谢颜一惊,反射性弹出尾巴“刷”一声立在身前,差点以为自己也有倒刺防身。 秦霄遥随手拨开他扰人的尾巴,面无表情动作悠然地逼近他。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谢颜缩手缩脚地向后躲,尾巴也像齐尧风做过的那样扭成奇怪形状。然而再怎么扭,也就是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秦霄遥嗤笑,一手握住他不安分的尾巴,俯身将谢颜老老实实按在身下:“玩野了?”说着顺着谢颜尾巴尖一路轻挠到尾巴根,那是谢颜的敏感部位,他倒吸一口气,侧过头不敢直视秦霄遥。对方在他肩头落下轻吻,谢颜还没来得及在这甚至可以称之为柔情的举动中晕眩,衣物便被撕裂。 可惜辛辛苦苦捞来的钱,谢颜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即又咬牙想真该让面前的男人也尝试一下身无分文的感觉,最好连女装的份一起。 秦霄遥将他长长的尾巴在手中绕来绕去,间或还握住尖端揉搓绒毛,他做的和从前完全不同。就像挠猫一样深深讲究技巧。谢颜整条尾巴其实都很敏感,以至于他一般不太愿意被摸尾巴,陌生人摸得过火就会炸毛。 不多时谢颜便软成一团,倒在榻上低低呻吟,眼神迷离,不知道的还以为误食了什么——其实只是被摸尾巴摸得太舒服了。 连阅尽天下美色也熟悉他的秦苍流都没有这么娴熟的一手揉尾巴技巧,秦霄遥眯起眼用谢颜自己的尾巴轻拂他漾起红色的胸口,语气四分哄诱六分命令:“……舒服么?”谢颜岂敢违心摇头。 秦霄遥满意地揉捏他尾根处,趁他快要哭出来时顺手滑入臀缝中,贴住谢颜耳尖轻笑低语。谢颜已是溃不成军,若不是有被秦霄遥下了命令的金环束缚,早就变回原身打滚求摸。虽然低泣着摇头,最终还是秦霄遥胜利。 从房顶的齐尧风视角看来,这一切足以让他因过度震惊开始思索魔生,思索世界的本质。尽管秦霄遥衣衫完整的大障碍挡着谢颜,他还是能看到关键动作。谢颜就像一块白嫩的年糕,落在沸水中挣扎着弹跳,对方却只是好整以暇地逗弄,早晚要将他煎熟。 这个时候说服自己这是兄弟嬉闹是不是太晚了,眼角泛红的齐尧风呼吸开始急促。 ——不,这个理由还能再坚持一下。 他将信将疑看下去,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盯着谢颜透了层薄汗的身躯,灯下看美人,确是花明玉净,活色生香。秦霄遥显然是惯于享受这样的景致,齐尧风没来由对他一阵嫌恶。 他却不知道秦霄遥为此也等了许久。 星星在闪烁,而齐尧风震惊地发现自己道德上一定存在污点。不然看到被抚摸尾巴舒服得直哭恨不得咪呜叫的谢颜,某个地方为什么会处于出鞘状态? 齐尧风尽量让自己理智回笼,这大概是他太勤于政事不近女色的原因。但吹了这许久凉风仍然没消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趋势,逼得他只有在心中默念谢颜的家系。自己却开始动摇。 他知道自己尾巴也很有感觉,但没这么强烈。小时候也把尾巴甩在石头上磨蹭过,大抵相当于人类挖耳朵的快感。仅此而已。但看来谢颜的反应非同一般激烈。 既然这样握住谢颜尾根他是不是就动弹不能……但是这太无礼了……齐尧风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直到发现谢颜竟然自己将手伸入——他捂住嘴掩住惊呼,不知如何形容,尾巴下面的部位? 谢颜急喘着羞窘地咬紧了下唇,没多久便无以为继,忍无可忍地扶住秦霄遥肩头,不住地蹭他,像是指望他给个快活。然而对方显然不是那么打算,依旧风度翩翩揉捏他尾巴,或娴熟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谢颜被亲到时总是反应热情,秦霄遥上下其手半哄半命令他继续,谢颜很快便泣不成声。 齐尧风基本常识还是知道,他攥紧了拳,心中轰隆隆雷声大作,却仍然呐喊,只要没有真的……就不算!也许只是披着温柔外表的惩罚。 他确实猜对了,可惜并没有奖励。 谢颜摊在他怀中后秦霄遥细致地安抚他,很快谢颜便平静下来,眨着仍带水珠的睫毛温驯地看他。秦霄遥拥着他笑,“……还真有点不忍心。” 接着在他最放松最无防备的时刻,一举挺入。 谢颜疼痛和惊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4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4 惶的急喘被秦霄遥埋葬在手掌下,他将谢颜摆成跪爬姿势,攻势太激烈,很快谢颜便撑不住堪堪扶住床壁。他本是极尽所能向里躲藏,意识朦胧间被秦霄遥笑着拖向外,对方的声音此刻在耳边真正成为邪魔的哄诱:“……只有疼?嗯?” 更多的不堪话语被他头抵着头灌进谢颜耳朵中,谢颜一点都不想听他形容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但不可否认,除去开头的惊痛和时间太久的酸麻之外,他久违地觉得兴奋。 齐尧风再也不能说服自己谢颜不甘愿,他火热求索的肢体语言便是最好证明。他心头涌起一阵失落和挫败,如果谢颜在此有所羁绊,自己又以什么面目带他回去。 他捂住眼,愤懑和难以言喻的躁动一同袭来。也许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 室内谢颜无力地阖上眼,任秦霄遥揉圆搓扁。尽管身体本能迎合,他却还是不想在对方面前一步步沦陷。秦霄遥抬头看了一眼后却显然心情极好,竟然没有和他计较。 谢颜不知道在和秦霄遥冰冷压逼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齐尧风便当机立断选择走为上计。沮丧后他却冷静下来,他自己的危机都尚未解决,更不能冒险轻敌或暴露身份。 谢颜蜷在身旁睡着后,耳听得室内一片寂静,没了顶上烦人的鬼祟声音,秦霄遥甚至有闲心替他拢了拢被角。虽然从没做过这样长兄该做的事,他也自认无愧。这之前毕竟时机未到。 秦霄遥行出门外,正是清风朗月。多年来谢颜该做的事都已完成,他亦冷眼旁观二弟自作自受,却安然享受成果。到现在,他才算真正掌握了谢颜。 一挥手,三名侍卫自阴影中跃出。秦霄遥揉着手腕淡淡道:“别让他逃了。” “是。”一直蛰伏的侍卫们应声而去,转瞬消失在重楼叠苑间。 秦霄遥返身推开门,看着谢颜疲倦天真的睡容,唇角微弯。 十九 齐尧风在跃过第三道可疑阴影时出手,他沉声屏息,片刻间月色下些微亮光闪过,重物坠地的闷响在夜风中消散无形。而他仍然在黑暗中观察四周。他打倒了一个,并将声响弄大了些,趁另外二人分神时消失无踪。 是自己关心则乱,早在趴房顶听墙角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仍然没发觉。齐尧风一路急驰,懊恼地用拳头敲头。好在秦霄遥派出的追兵并不强,这说明他只认为自己是普通侍卫。若是轻易以一敌三,只怕更会引起怀疑。 齐尧风在风中轻叹,这时只有暂且撤出才是最好选择。而且,他皱紧了眉,秦霄遥意料之外的举动反而让他对今晚所见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一路惊险,好在对他来说轻松,省去休整掩饰的功夫。绕过睡梦中的小二回到客栈时,桌上的茶已然冷得彻底。他仍然仰头饮下。 握着茶杯,齐尧风忽然笑了出来。 若谢颜真心甘情愿,一路上不会有那么欲语还休的神情。秦霄遥这样紧张,又特意示威,怎么看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双瞳亮起,尽管总觉得这么想太幸灾乐祸,但谢颜在那里不开心这件事,很让他开心。 翻身上床和衣而眠,齐尧风瞪着天花板仔细筹谋了一番。本该是志得意满,却无端端又想起谢颜。他不是会轻易困于情欲的人,那旖旎画面,终究比不上真切看过的笑脸更动人。他敢用身家性命做赌注,秦霄遥定然从未得见。尽管的确燥热难眠,他仍然更怀念山洞里身旁那团小小的温暖。 “唉……”认命地叹息一声,齐尧风终是闭上沉重眼皮,缓缓睡去。 夜间种种风波谢颜却一概不知,昏沉沉一宿好梦,醒来时反射性欲抖毛,却变成了伸懒腰。他一下坐起身,身后酸痛却阻碍他进一步的想法。 秦霄遥坐在他对面,双手交握看他,神情轻松。谢颜越看越觉得他也像是有了什么奇怪爱好,不然何以如此善待自己?不知不觉逐渐瞪大的眼睛便暴露自己。 秦霄遥不论何时都波澜不惊,像是没有事能真正撼动他决心:“不必行礼。”他扬起下巴点了点谢颜晃得越来越快的尾巴:“你想太多的时候总是这样,要想隐瞒什么,最好镇静点。” 谢颜立刻停止摇动,一时尾根停止尾尖还刹不住,在空中颤悠悠晃了几个圈才软倒下去。尾巴不摇换耳朵,谢颜只有恨铁不成钢地按着头顶两侧。 “发现你的并不是卫队,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秦霄遥好整以暇等他自己交代。电光石火间谢颜明白过来,齐尧风还是行动得太晚,他们的行迹早已暴露。 “一只狮子。”谢颜决定半真半假蒙过去,“个头很大,在山洞里治了我的伤,还顺路送我出来。到市镇上就消失了。”虽然那么大的狮子不多,但好就好在跟他比起来谁都很大。 秦霄遥像是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向上指了指:“哦?既然如此,昨夜梁上君子是谁?”他语气转冷,“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颜盯着他,额头上恨不得渗出涔涔冷汗。他半低着头,余光仔细观察秦霄遥。就算他现在手段怀柔,若确定自己在说谎这会儿也该发怒了。既然还有机会,就说明他还不确定。 谢颜眼睛一亮,耷拉着耳朵装得心有余悸:“……自从来到这里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是什么人就不清楚了。” 秦霄遥起身,淡淡道:“你确定?” 谢颜一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秦霄遥一步步走近他,弯身抬起他下巴,“睁眼。”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谢颜在那片灿烂金色前总是不由自主腿发软,然而攥紧手心还能感受到风雪寒夜身侧好心猛兽的温度。那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尝到希望的味道。 他黑亮的瞳孔直视秦霄遥,惯常的茫然小心,连眨眼都不自觉变得缓慢,只要秦霄遥再靠近一点,他就会露怯。然而对方只是审慎地注视他,虽是片刻也像过了很久。 秦霄遥终于松开手:“是些不相干的人,已经收拾了。” 自白日关遇袭他便猜到是谁捣鬼,虽意外叫谢颜流落在外,却也使叶长庚野心暴露。蛇王太急于达到什么目的,不然不会有那一箭。纵使埋伏的人掩去身份,完成任务便退去,鹰族还是追踪到蛛丝马迹。 叶长庚既然要谢颜有用,只怕早已在他身边安插了探子。昨夜秦霄遥早知有不轨之徒窥伺,怎么玩弄谢颜本就随他喜好,他是乐意圈着谢颜不放出去的,否则早晚麻烦无穷。若是不巧令人误解,也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今日不过诈上一诈,谢颜没胆说谎。如果是对他心存别样心思的侍卫此刻早该没命,是叶长庚的人么,那便更加有趣。 秦霄遥沉吟,只是叶长庚要谢颜做什么?“日”久生情这种事是不存在的,何况也没那么久。 谢颜见他不再盯着自己,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又想睡了。他侧卧倒在柔软床榻上,恰好压到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5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5 秦霄遥一片衣袖,毫无防备的样子。 秦霄遥捏他后颈将他拎起来:“不怕我把你甩出去?” 谢颜装迷糊,只做犯困,蹭了蹭对方。最近据他观察秦霄遥很吃这套,况且现在他也是真的困。打点精神应付了秦霄遥后更觉疲累。 终是有一双手摸上他发顶,他安心等着被摸,那热度却犹疑片刻,随即坚定地揉了揉,像是那分明的动摇不曾存在过。 “以后不必常见生人,老实呆着。”秦霄遥言下之意似乎是自己终于不用再做那种事,谢颜却没有多高兴。就算只有秦霄遥一个人,本质上仍然是一样的。 他也只当命令接受,“嗯。” 秦霄遥似是不太满意,又捏住他尾巴:“从今天起,叫大哥。” 谢颜一怔,秦苍流第一次笑吟吟哄劝他叫哥哥的时刻赫然在目,那大概是他被骗的开始。想按照要求说出,那两字却堵在喉中,像块巨石,咳出便啼血。 秦霄遥已然眉头微皱,谢颜一咬牙,靠在他胸前低低地唤:“……大哥。”他年纪尚轻,声音软而清亮,此刻心中怨愤不敢表述,尾音便低回婉转降了下去,听在秦霄遥耳中却别有一番意趣。 二十 谢颜对秦霄遥其实称不上讨厌,然而就像此刻他们之间距离近在咫尺,谢颜却仍低垂眉目,是敬畏更是漠然。秦霄遥不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理所当然地选择无视。 谢颜就像他养在掌心的宠物,纵是怎么不情愿,也翻不出天去。秦霄遥抚摸着谢颜后颈漫不经心想着,宠物总是要依赖主人才能生存。 谢颜仍然记得幼时对秦霄遥单纯的孺慕之情,天光破晓,森林边缘一身戎装的挺拔少年像一道黑夜与曙光的分界碑,骄傲矗立。而他叼着一串果子,半条尾巴拖在地上毛都脏兮兮地翘起,傻兮兮地立起身子举起前爪,歪头打量对方。 那时的秦霄遥也拎着他后颈策马而去,却是笑声清朗。他甚至还将谢颜放在身前,而不是背后的马鞍上,免得他在颠簸中摔下去。 谢颜叼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不松口,浆果破裂几颗,鲜红的汁液沾在他胡子上。他遗憾委屈得要哭,那样子太滑稽,秦霄遥彼时仍是少年心性,情不自禁揉了揉他耳朵。 谢颜笨笨的,母亲又去得早,庞大天地无处容身,森林深处更是不敢涉足,只有在外围与小小虫鸟争夺食物。此处不必凡间,凡为生灵多有灵性,弱肉强食也就格外残酷。他很明白,身为这一族不多的后裔,若是秦霄遥寻不到自己,只怕此刻自己早就变作一袭狐裘、一丸丹药,或是其他。 虽然同样是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物件,做只乖顺的宠物总比彻底被抽离意识好些。谢颜想着想着又觉得累,他还不到千岁,却已觉尘世落寞。唯一生存的信念便是生存本身,再加之被看得严,更不容他有别的想法。 这么多年下来纵使谢颜也学会了面无波澜平淡接受,他想着想着,秦霄遥顺毛摸他的手太舒服,索性也就变回原形,拉开这暧昧距离,伏在秦霄遥膝上睡去。 狮王未归,正式见到叶长庚的日子却是渐渐临近了。外间风云动荡,此处却闲了下来。秦霄遥每日总有看不完的公文,也不知道秦苍流驻守鹰域究竟有什么作用。他新添了个爱好,让谢颜在他身边呆着。有时磨墨,有时添灯,不然狮域这样寒凉,抱着暖手也是好的。 谢颜每次被当做暖炉用都有些无语,但这样总是多了些自由,何况秦霄遥随时随地上下其手,与其说是爱抚不如说是顺手抚摸狗头,也就怨不得他毫无定力时常变回原形。 狮域日长,每日自窗棂中透入的耀目斑点虽是隔了重重帘幕,依然刺目惊心。似在提醒人又虚掷一日辰光。 谢颜变得更加嗜睡,常常想起冰天雪地里的那头大狮子。他极力合拢双眼想象自己仍是齐尧风身旁那安心而舒适的小小一团,哪怕只在阴影中留下过形状,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依然令人满足。 日子过得晨昏颠倒,他醒着也像在一场梦中,夜半皱着眉寻找热源,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热切摸索着实在的生命,最后总是一头拱进秦霄遥怀里,惹来对方一声轻笑。很快便发觉不对想要挣脱,却早已被牢牢禁锢住。 秦霄遥的吻落在他额头,“别拱了,快睡。”他白日操心的事也多,此刻声音中竟也有一丝疲惫,似是坚冰无懈可击表面滴落的一滴水珠,水迹蜿蜒,像是他的软弱或柔情,很快自那光滑表面滑落,消融。 然而秦霄遥现在会吻他,这令谢颜感到迷惑。他们之间一向是话都很少,除了分开得太久时,自己总要重新习惯一下。现在秦霄遥却有意无意开始做些亲昵举动,还引他说话。他很不解,怀疑这又是什么新的手段。 每日万道光芒自头顶不容反抗地扫射下来时,谢颜总会第一时间竖起尾巴遮挡阳光。秦霄遥再把他尾巴撸下去,好笑地半威胁半哄诱着将他从温暖床褥中拖出来。谢颜只是哼哼着不合作,反正秦霄遥的幼稚大概也尽用在这种地方,居然百玩不厌。可能每次最终看到谢颜不甚清醒哀怨的脸,他都会很有成就感罢。 也怪不得谢颜日渐懒惰,秦霄遥虽然不说,疑心病也愈加严重,他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也没有事做,当然是除了睡还是睡。何况他其实睡得并不好,有时夜晚是令人仓惶的,带着彻骨凉意的尖锥从足尖一路挫骨扬灰,直到破开酸痛的心,稀释血液至苍白,令他徒劳挣扎,而梦魇耀武扬威。 不在梦中,谢颜都没发觉自己其实这样痛苦。而若身醒,还不如就陷在梦中。 就算是步步紧逼,绳索勒住心脏一寸寸绞紧到喉头干涩,就算是离秦霄遥越近越觉得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那纯是这具身体自发行为,他仍然可以不发出一点声音。这种种细碎折磨,谢颜都可以沉默掩过,他甚至有些享受这痛觉。 那么酸楚,才能将他自欺欺人的假象撕裂。 谢颜仍然记得齐尧风拍着他的肩说:“你该多笑,再大的难关也怕乐观。何况,”他恶劣地补充一句:“你穿女装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肯定能找到婆家。” 身为狮王,竟然这样天真赤诚。谢颜想自己是该觉得荒唐的,对方落在他肩上的手却又那样有力,他的生命力在阳光下闪烁着熠熠光辉,让谢颜的疑虑全都蒸发。 “看呆了?”回忆中齐尧风露齿而笑,而谢颜忍不住轻合上双眼。若真有人能统御冰雪之国,他或许可以威严不足,却一定要像源源不断的热源,为子民带去希望和信仰中的春天。 他的活力和承诺令谢颜觉得自己还活着,不同于叶长庚若即若离的怜惜,齐尧风是真真切切关心他。哪怕他的关心有限度,哪怕他的关心或许只是出于那个姓氏,谢颜一样珍惜。 兽类都有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6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6 直觉,他隐隐预感,自己或许再也不会离开这漫长冬天。也许一觉醒来,他仍然在那偏僻的洞穴边缘颤抖着团紧自己,只是这一次他终将发现天下之大,并没有一头好心的狮子。 只有一层又一层积雪,将他蹒跚足印缓缓掩埋。 倒也不是不可接受,那样反倒比较现实。谢颜靠在秦霄遥身上将对方当做靠椅,懒懒地想。秦霄遥放下一本公文,心想这几乎是恃宠而骄的意思了。 说不上是恼怒或愉快,他拍了拍谢颜脸颊:“这样都能睡着,也是种本事。” 谢颜眉目微动,不好解释只是在走神。赧然离他远了些,手指扶住桌边。秦霄遥顺着他宽大衣袖中透露出的细细一截手腕看去,不禁皱眉。 谢颜安静地任他抱着,目光不知看向何处,手指也只是松松搭着,好像掉下去也无所谓。几绺散发垂在脸颊旁,遮住了他脖子上前些日子秦霄遥留下的印记。 依稀想起自己似乎是手重了些,“还在痛?”他平常地问,谢颜也就无知无觉地摇摇头。秦霄遥越来越觉得不对,即使谢颜体型本来就小,现在也瘦得过分,抱在怀里轻飘飘的,坐在他膝上几乎没什么感觉——连尾巴都没那么蓬松。 他扳过谢颜的脸让他正视自己,不出意外看到谢颜立即开始低头。本想说些什么,发觉能出口的还是只有问句。谢颜基本是他说一句便给点反应,不然就静静地坐着傻晒太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虽然以前也乖,现在却几乎是死寂了。 秦霄遥并不想贸然破坏自己所得,他尽量放缓语气:“叫人送些香具香药来吧,本王听闻白虎娘子颇好此道。”谢颜很给他面子地抬起头,微笑一下。他的笑容在强烈的阳光下如此稀薄,以至于落在秦霄遥眼中的只有一个虚浮而遥远的幻影。 谢颜感到自己又被秦霄遥拉回去,如果不是太了解对方的专横,他会以为这是不安。耳边又落下一句承诺,“很快,我保证。” 时光倥偬,的确很快。谢颜自他臂弯中偷眼望蔚蓝苍穹,若还能入轮回,情愿做一片聚散无根来去无因的云,白云苍狗,与这残酷时间融为一体,做它无言的见证。 这次秦霄遥的确信守了承诺,只是谢颜没想到,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叶长庚。 二十一 那天谢颜被秦霄遥捞起来的方式也没什么不同,仍然轻而易举得就像货真价实的老鹰叼小鸡。只是谢颜揉着眼睛摸索衣服时只摸到身旁仍然留有余温的空位,他迷惑地瞪大眼睛试图将眼中的不解传递给衣冠楚楚的秦霄遥。 秦霄遥看着他,示意侍从放下一套崭新白衣,嘴角噙笑:“有客来访。”说罢便不再言语,好整以暇在一旁等他换完。 谢颜有些不情愿,慢吞吞拿起衣物,双足着地,摆手拒绝了欲帮他更衣的人。侍从试探地望了一眼秦霄遥,狮王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挥手清了场。 谢颜换到一半就发现这身精致新衣严实得过分,甚至牢牢遮挡住了颈部。想起秦霄遥某些时候的独特爱好,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他迟疑地整理衣襟,下摆竟然绣着金色徽记,恰如他大腿内侧烙印的形状。 谢颜的不安稍减,偷觑一眼秦霄遥,对方等了这半晌竟也没有不耐,反而走上前来替他束紧系带。谢颜早已习惯秦苍流的随兴所至,现在不过换了个人,便也伸展双臂任他施为。秦霄遥的身影将他严密包裹,暧昧的吐息随着他俯身探向谢颜肩胛的手落在彼此颈侧。谢颜偏了偏头,“……要在这里?” 秦霄遥笑出声来,扣紧他腰间玉带:“不是现在。” 谢颜跟在他身后,自有人鱼贯而入整理床褥。方才短暂充实的温度转瞬在冰冷空气中消失无形,他紧攥着拳,指望秦霄遥会有温度,这可能吗。 “别走神了,有你喜欢的东西。”前方高大男子甚至屈尊停留等待他,他只微微停顿了一步,谢颜便小跑赶上。短促间距离很快消弭,秦霄遥心情很好地牵住谢颜,他却仍然不习惯狮域寒冷的气候,纵使这身华美衣裳那样舒适。 其实这是为他量身裁剪,秦霄遥摸得熟练,连度量的工序都省去。无关痛痒的温柔,他也可以偶一为之。 何况面对这位“客人”,适当的示威自有其作用。 “劳蛇王久候。”秦霄遥坐于主位,径自掀起茶盏,语气彬彬有礼却一眼都未正视叶长庚。他端详茶色,皱眉冷冷放下茶盏:“竟有杂叶。当真毁了这盏好茶。”身旁侍人们忙不迭跪了一排,叶长庚也不恼,品了一口坦然微笑:“天干物燥,劝秦兄还是趁有的喝,清清心。免得误伤无辜之人。”他放下茶盏的声音清脆响在谢颜耳侧,“小颜,别来无恙?” 谢颜见秦霄遥刺也刺完了,才僵着身子自秦霄遥身后走出,躬身一礼。未及答言,便被叶长庚所阻:“怎么看着消瘦许多,谁这样忍心?”他语中带笑,踱步离座,抬起谢颜面庞细看,连连喟叹:“怪不得霜台要我捎些吃食给你,原来鹰域这样困顿。” 秦霄遥嗤笑,抬手一指叶长庚携来的诸多精致食盒:“既为待嫁女子,关心未来夫婿方是正道。” 叶长庚故作惊讶:“自然是关心的,怎么鹰王竟未听说,霜台早已去过鹰域了?”秦霄遥坐直身子,叶长庚笑吟吟看向谢颜:“小颜,你何时认识了我这胆大包天的妹子?” 谢颜慢吞吞地叙说,像是在仔细回忆:“前些日子有位蛇族侍女,待我极好。不知是否霜台公主,实在冒犯。”心里隐隐担忧,不知叶长庚可了解她们二人的事? 叶长庚看他半晌,忽然鼓掌三下,“小颜真是聪明,也很诚实。”他笑眯眯携谢颜落座一旁,看向秦霄遥:“只是据我所知,舍妹少时顽劣,早已在鹰域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 秦霄遥倒是未曾料到他这层来意,然而无论如何,两族结亲大局已定,只淡淡道:“处理了便是。” 叶长庚叹惋地摇头,“若是能妥善处理,便也不必特地劳烦秦兄了。”他抬起谢颜下颔,视线饶有深意在他脖颈处盘旋,余光瞟过秦霄遥用茶盏遮挡眉头涌动怒气的面容,笑出声来:“小颜当真不知道?”他语调拉长,似诱惑也似蛛网盘丝,错综缠绵,柔情旖旎下谁知会不会是累累白骨。 谢颜坚决果断地摇头。 叶长庚放开他,夸张地长叹一声:“这些日子长大不少啊,谁教会了你?”谢颜只低垂眉目,眼睫轻颤,紧握茶盏,心中一时间却转过许多念头,最终仍然一口咬定:“我……并不明白。”他这些日子话太少,今日也不易说得太多,免得引起秦霄遥怀疑或其他什么奇怪情绪。吐出一句后便不再搭腔,安分坐在一旁当摆设,心里紧张地祈祷叶霜台没有被发现。 秦霄遥不知何时已离他们很近,“有话直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7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7 说。”语气已然不善。 叶长庚嘲讽地看他一眼:“可惜鹰王的魅力,却比不上龙鸾将军。” 秦霄遥和谢颜齐齐变色,几乎是一瞬之间,谢颜听到秦霄遥果决的声音:“你我心知肚明,此事势在必行。鹰域之事无需你插手——”他凝重目光攫住叶长庚,“开条件罢。” 叶长庚看向谢颜,微笑起来。 二十二 谢颜挨挨蹭蹭挪远了些,飞快地抬起头看一眼秦霄遥,却见他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心底叹息一声。叶长庚展臂将他拉近,“不用想太多,”他径自看向秦霄遥,“先让本王和小颜单独待会儿如何?”蛇王敲了敲桌面,“没有‘耳朵’旁听的单独。” 秦霄遥起身颔首,一眼未看谢颜。 停顿片刻,像是已经确认其他耳目都随着秦霄遥离开,叶长庚抬起谢颜下颔:“猜猜有什么趣事告诉你?” 谢颜试图将脸庞自他手中挣脱,然而叶长庚却很享受谢颜在他掌心躲来躲去的样子。手心有只小动物,绵软却不安分地跑来跑去,他自喉中溢出轻笑,只做瘙痒。谢颜向后缩他便顺势用挠猫的姿势抚摸狐狸下巴,谢颜震惊地瞪大眼睛,面上漾起薄红。被欺负得无路可退,只有伸手搭在他腕上,努力将他拉远。 叶长庚玩得尽兴,一两根手指便轻易抵消谢颜的努力。他牢牢扼住谢颜咽喉,笑得有些遗憾:“何必躲我呢?我难道会比鹰王更可怕?” 谢颜不答,却也不再回避他轻佻眼神。叶长庚忽有所动,微笑的面具终于消弭:“有人救了你,还教了你些别的。譬如说——自由?” 谢颜一凛,洁白颈项放弃挣扎,陷落在叶长庚指掌间。他面容沉静:“这件事不需要别人来教。” “我真是惊讶,在秦霄遥眼皮底下,你进步竟然这样大。”叶长庚松开钳制他的手,“可惜那个人没有告诉你随之而来的另一件事。” 他轻抚谢颜脖颈边一圈暗沉掌印,“幻想很愉快,也不需要代价。” 谢颜依旧直直迎上他的目光,坐姿端正,并没有紧张地抓紧扶手或坐立不安:“不,它需要的。”无望的幻想会消磨意志,侵蚀心智。或许能暂抵心魔,最终却仍将一同沉底。 叶长庚在他依旧柔软的神情中看出勇敢。 这下蛇王真的有些晃神,“这不对劲,不对劲啊。”他摇头疑惑地问:“是谁许给你一个让你敢这样说话的承诺?” 谢颜忽然福至心灵,自眼角眉梢绽出笑意:“这不正是您即将要做的事吗?” 从前他笑得温顺谦卑,一朵残梅在积雪中留了蜿蜒花痕,婉转冶艳,低眉哀回。此刻花萼却借暖风凌霄上枝头,纵厚雪依旧,却有重瓣叠飞,春色来归。点燃这苍白天地。 叶长庚刹那间停住思绪。 他本就爱好美色,即使大敌当前,都有驻马赏花的闲情。只是迎着战火烽烟,玩赏过枝头百态后总将花枝微笑攀折。马蹄声得得离去,兵燹肆虐前这片花林便被夷为平地。 总归被人欣赏过,叶长庚自诩真正爱美之人,当然趁美好毁灭前,给它们尽情绽放的机会。得他暂停片刻,黄泉也该含笑。 谢颜却全不在意,无论是被他假意温柔哄诱着伸爪一步步靠近又跑开时,或此刻坦然接受一切的样子。或许谢颜真有某种意志,纵荆棘遍地,也早已习惯遍身淌血,仍会活下去。 生存诚然是种本能,活得麻木也是种选择。但他心中火种仍未熄灭,这美丽多么珍贵。 叶长庚突然想给谢颜一个机会,他无奈地坐在谢颜对面,留给他适当空间。“既然你这么有自信能逃过本王,就先猜猜为什么这场联姻势在必行。” 谢颜见他离得远了,还是绷不住舒了口气。他道行尚浅,光是保持在一条巨蟒面前不吓得腿软就已经很难,从前的顺从多少也有叶长庚威压作祟。然而和齐尧风厮混几日,不知为何竟产生了“长得大也没有那么可怕嘛”的自寻死路想法。 他方才勇气不知从何而来,梗着脖子坚持与那双赤红瞳孔对视自己也钦佩自己。不过也只能扛得住片刻。 垂下耳朵认真思考,谢颜几乎与外界隔绝,但多亏白虎娘子有意无意的教导与闲谈,他多少明白鹰域和蛇域共生的关系。无论是谁,都没有狮域那样得天独厚的屏障和资源。秦氏兄弟掌权之路因着族裔众多,较之人丁单薄的蛇域王族艰难许多。狮王在自家尚且这样狼狈,他们更不会好到哪去。秦霄遥需要认同,更需要来自虎视眈眈蛇域的相对和平。 彼此都未摸清实力,蛇域种种秘术固然让秦霄遥投鼠忌器,鹰域悍勇猛禽亦不可小觑。初登位,就算恨不得立刻你死我活,也总要虚情假意腻味一阵。 但此刻却还有个更明显的答案。 谢颜吐出二字:“……狮域。” 叶长庚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双目,猩红色在灼烁光芒下变得炽热:“是个好理由,要成为共同对敌的盟友,总得有点牺牲做仪式。不过为何你大哥一定要霜台呢?” 谢颜只觉心惊,还有不受控制的愤怒。叶霜台身份尊贵,定下婚约再违反确实有失颜面,但的确可以两族互嫁宗室女子。为了共同筹谋狮域,双方总要借着姻亲给出一定程度的信任,就算现在看来不能用来牵制叶长庚,却并非所有人都如他般冷血。 只是叶霜台一事暴露后,秦霄遥不得不娶她了。 谢颜握紧了拳:“你们是想……牵制秦将军。”他吐字艰难,忽然想起秦龙鸾带着叶霜台纵马时的笑容。她们让他在那一瞬间忽然真切明白一种温暖,无论凡人还是神魔都在不竭追寻的东西,这漫长生命的真谛,造化无穷彻悟的意义。 情之一字,生死不惜。 叶长庚终于鼓掌,谢颜难以忍受地遮挡住他趋近的身影。 秦龙鸾早有归意,就算能在战场上为鹰域出生入死,却未必乐意参与阴谋诡计。她是有计划携叶霜台远走高飞的,然而一朝败露,为了叶霜台的安全,她不止要怀着愧疚听命于秦霄遥,只怕还要不甘地服从一定会在叶霜台身上动些手脚的蛇王。 秦霄遥大抵早就在想留下她的方法,现下正好送上门来。虽留给叶长庚可趁之机,叶霜台这枚筹码若是利用得当,鹿死谁手却也未可知。 他们总是这样,波澜不惊定人生死。她们的情感只是这棋局中多余的变数,比起耗费精神摧毁,为我所用更省时省力。 若有悲悯,也只是为了既得利益。 谢颜难以克制心头厌恶,叶长庚却已看透他心中所想。停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笑得君子端方:“你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机会用完了。”他戏弄般看住谢颜,眼中兴味更浓:“你很珍稀,却还不够聪明。能想到这些,就算我想放过你,也没立场啊。” 谢颜此刻忽然反应过来,不管他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8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8 有没有证明自己的价值,这都是个无解的循环。叶长庚总会捡他下手,只是拖得越久,玩得更开心。 “别这么悲观,本王比起秦霄遥还是慷慨许多。”叶长庚温文尔雅地牵起他的手,“给你个选择吧,看在你小脑袋还不是空空如也的份上,也让这局公平些。” 谢颜紧张地等着下文,叶长庚在他耳边慢悠悠询问:“一是被秦霄遥送过来,连同其他代价。二嘛,”他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笑的真诚,“蛇域从不在意雌雄,你若是自愿‘嫁’过来,我们就能玩得更有趣了。” 他完全不在意谢颜小小的不安与反抗,甚至乐意见它日益茁壮。毕竟谢颜最终的命运除他之外目前无人能决定,既然注定通往死局,秉持一贯美学,他甘愿等这朵花开放。 折下最高那朵,才不枉惜花一场。 谢颜深吸一口气,心底忽然清明。就算这是不平等交易,却仍然是个选择。交由他自主的选择。 “给你点时间,正式迎接使节之后本王再来听那个答复。”看到谢颜眼底焕发的生机,叶长庚彬彬有礼地轻拍他肩头,诚实守信地像是一下子成为圣人。 临去前他留给谢颜最后一句话,笑意狡黠地竖起一指挡在唇边:“别告诉任何人,还有,小心你大哥。”他加重了“任何”的音节,谢颜支楞着软软耳朵,丝毫没有躲避他的眼神。 叶长庚满意地离开。 二十三 事实证明奇遇总是接连发生,秦霄遥大抵被叶长庚缠住,无暇分心逗弄他,谢颜难得有独自一人清静的时候,却开始翻来覆去。 入夜后他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尾巴弯出苦恼的弧度,像涟漪般抖来抖去,绕了好几个圆得不能再圆的完美圈圈。 谢颜把脸埋在床褥中思来想去,每当快要冷静下来逼近迷宫的出口,面前就又浮现齐尧风的笑容。戏谑,却热诚。 他沉重地叹息,抱住尾巴握住尖端数自己的毛,意外发现来到狮域后自己居然开始掉毛,数了还不到一百根就满天飞舞,害得他结结实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谢颜心里拔凉拔凉,这可是未老先衰的前兆啊!他还不到一千岁就开始掉毛,以后如果变成秃尾巴狐狸……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实趴回原处,不敢再乱摸尾巴。 然而未待他烦恼出个结果,谢颜便敏锐地感到尾巴被蓐了一把。撸他尾巴的手势有点急切,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意味。谢颜紧张地屁股都绷紧了,“唰”竖起耳朵猛回头。 空无一人。 这下谢颜更是连尾巴都炸开了,他早就听说过世间有幽魂,也有冤鬼,但怎么想和魔族也该是井水不犯河水。谢颜有点怂,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就这样跑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秦霄遥那么凶恶,大概没有鬼怪胆敢拔他的毛。 他警觉地四处张望,耳朵却又被摸了一下。 谢颜尾巴一瞬间竖得直戳天空,他短促地呼吸着跳离原处,再也顾不得面子问题,匆匆批了件衣服赤足准备跑去找秦霄遥。 没想到那神出鬼没的调戏和莫名窒息感忽然消散了,耳边传来一道难忘的声音:“逗你一下,还真炸毛了。” 谢颜长大了嘴,连忙抬头看向屋顶,却也不见齐尧风的影子。他不知贸然出声会不会暴露对方,便在心中想到:“你快离开这里,这两天守卫更严了。” 齐尧风却是漫不在乎:“怕什么,快出来。”停顿片刻补充道:“多加件衣服。” 虽然不知他看不看得到,谢颜还是点了点头。批了件厚点的,还鬼鬼祟祟帮他也拿了件披风。抱着衣服先从门缝中探出耳朵,再探出尾巴,甩了半天毛确认安全,才一溜小跑溜了出去。 “你在哪里?”出乎意料,外间清静得很。只有静谧月光和谢颜的影子,尾巴太大,和他较小的体型对比很是明显,像一团将他包裹的云絮。 “偷过鸡吗?”齐尧风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谢颜老实地回答:“鸡就没有,野猫倒是试着抓过。” 齐尧风听起来是在忍笑:“就你这么大点,是你吃人家还是人家吃你?” 谢颜不服:“我才不会吃!只是想养它陪陪我而已。这有什么关系?” 齐尧风终于不再卖关子:“有关系啊,考验你做贼的能力。会上房吧?”他咕哝道:“这么矮就算不会飞也能蹦上来吧……” 谢颜抱着披风,呆呆地目测了一下行宫高度。哭笑不得在心底无力反问:“你觉得我像壁虎吗?”想象了一下自己扒着墙爬一块蹭两块最后在摸到房顶屋檐边缘那刻连狐带砖一起摔个屁股开花的情景,不禁觉得衣服还是穿得少了。 “哼。”谢颜转着圈圈想办法时腰忽然被一双温暖有力臂膀环住,身后终于传来齐尧风带着点愉悦的抱怨声。 一瞬之间两人便跃至屋顶,身后月光幻化成虚影。慎重地被放在屋脊较平坦处,谢颜冲齐尧风露出毫无保留的八颗牙笑容,对方揉了揉他头发,“别笑了,牙全露出来了。我又不是烤鸡。” 谢颜咕噜坐起来,一时没掌握平衡,在高处打了个摆子,齐尧风一惊搂住他,却被谢颜反抱了个满怀。 抱住齐尧风,谢颜的身高做不到将头放在他肩膀上,只有恬不知耻埋在他胸前。忐忑中对方却没有推开他,那双迟疑的手,终究环住他。 谢颜努力拥住高大的男子,尾巴像月光下的一条小船,随心绪载沉载浮。 齐尧风任他抱着,抱久了谢颜有些吃力,慢慢就成了趴在他怀里还坚持不撒手的姿势。他想说对不起,却在胸前毛绒绒挨挨蹭蹭的耳朵前发觉谢颜并不需要。 谢颜只是需要齐尧风而已,一只他想拥有了很久却始终没能遇到的毛绒绒同伴。 大胆忽略了各种暧昧,谢颜腆着脸想就算豁出去了。这无言中执拗的姿势,只因他说不出口那句想念。虽然短短几日,却像是他又长百岁,尾巴又大了一圈。 齐尧风被他满足地拥住也开始不好意思,尴尬地咳了一声,弹了弹他的尾巴:“你怎么还掉毛!”说着将谢颜扶起,抱在身前,抓住尾巴研究以掩饰不自然的脸红。 谢颜伸舌舔了舔唇边,歪头对上齐尧风的视线:“掉毛不好吗,帮你做条围巾啊。” 他顺手拿出来的披风被齐尧风铺在屋顶上,再把他放上去,以至于月上中天,清宵夜寒,挤在一起的二人却嫌弃暖和得过分。 看着谢颜亮晶晶的眼睛,齐尧风忍不住恶意地捏了把他尾巴毛最丰厚的部分:“有本事剃了,正好做袭披风。” 谢颜丢人地捂住脸:“不行!掉了还可以再长,剃掉就真的长不回来了,灰秃秃会很难看的。” 二人继续毫无价值的扯皮,浑然忘了正事。齐尧风将手掌按在谢颜腰侧,他并没有排斥这带有占有意味的热度。此刻并不介意被当成猫的狮子在心底微笑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9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29 ——他已经有一件狐裘了,不能上房但能跑能跳,还会掉毛。 二十四 谢颜见他重新出现,喜大于惊。两人排排坐在高处,看月上中天。缩在温暖的地方抖了抖毛,谢颜才恍然意识到齐尧风的手一直搭在自己腰间。虽然是主动扑向人家,他还是不好意思。齐尧风一双眼似笑非笑看着他,很明显猜透他一望即知的心思。 谢颜计上心头,“啪”一声轻响衣物脱落变回原形,齐尧风好笑地给他施了能说话的法术。他这才得意地绕着齐尧风膝头昂首阔步摇了摇尾巴:“这样就不冷了!” 齐尧风还带着面具,黑漆漆很有做贼的职业素养。闻言挑眉伸出一只手仍旧将他圈进怀里:“我冷。” 谢颜前爪搭在他胳膊上,自发自觉地垂下尾巴不去骚扰他的视线:“你的毛明明也很多!”尤其是想起自己还在掉毛,不禁悲从中来。 齐尧风两手就能握住他,贴在胸前将谢颜往上提,掌中的白毛团就配合地向上缩爪;向下摇摇,就迅速地再将爪子伸出来。齐尧风发现乐趣,一上一下摇得不亦乐乎。谢颜的毛被吹得风中凌乱,支棱着耳朵一会儿倒到左边,一会儿倒到右边。 “我若是变回原形,哼,这房顶还不够塌的。”齐尧风捏住谢颜圆润肉垫按摩般按按,谢颜被讨好得很愉悦,也就不再跟他计较把自己摇来摇去的事。用安全的另一只前爪糊过去:“那也是你们房子建得不牢靠,怪谁。” 齐尧风将脸挪得远了些,眯起眼睛:“怎么,这会儿不是冰天雪地问能不能和我一起睡的时候了?” 谢颜恼羞成怒,探起半个身子前爪蓄力,虎虎生风地向他挠去。无奈手短,够也够不到,勉强伸长一次就落空一次,每一落空就又往下缩,最后毛堆成一团在脖子周围,脸都大了好几圈仍然徒劳地探爪够齐尧风,对方好整以暇他却急得摇断了尾巴。 “……真蠢。”狮王中肯地下了评语,故作嫌弃地把他举到面前:“给你挠啊,来挠啊。”谢颜的爪子却早已软了,最终落在他脸上的是前掌肉垫软软的一推。齐尧风笑得弯了眼,“诶哟好厉害的爪子。” 谢颜横起心肠,哼了一声转身用屁股对着他,狗刨式打算从他怀里刨出去。可惜齐尧风搂得很紧,尽管本来谢颜认为自己狐形还是很修长很有狐狸样的,但是架不住人家手长,相较之下就显得谢颜手短腿更短。几番挣扎无果,毛却越炸越多,最终后果就是脸比月亮圆。 谢颜蠢蠢地昂头舔齐尧风下巴,“呜呜”地装可怜。齐尧风这才松开手给他顺毛,谢颜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浑然忘了自己本该是一只狡猾、富有魅力、优雅的狐狸,而不是一只将会变得越来越圆越来越圆的短腿犬。 一人一狐终于闹够了,谢颜才竖起耳朵问齐尧风:“你怎么会回来的?这里这么危险。” 齐尧风不屑道:“有什么危险,鸟除了会飞以外还有哪点我做不到?!”他心里想的是那晚意外窥到景象,还好谢颜此刻是狐形,不然抱着他恐怕真要有些说不出的心猿意马。 谢颜用头顶他:“谁跟你说这个了!你不是要隐藏身份吗。” 齐尧风沉默不语,半晌才又接着摸他:“……怕你把自己笨死。” 谢颜撇着耳朵拿他的袖子磨牙:“别蒙我。”别看他这样,有时也是很聪明的。 齐尧风头大,这么明显还听不出来真的是正常狐狸吗?难道被虐待这么多年连脑子也不好用了。但看着谢颜一耸一耸的耳朵还是调转视线咬牙:“知道‘担心’怎么写吗!” 谢颜木了一下,然后欢快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我也很担心你,所以你更不应该回来找我啊。” 齐尧风拎起他:“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谢颜尾巴摇动得完全出卖了作为狐狸的尊严:“很高兴。”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才会惋惜。 难得遇见一只毛绒绒同类对自己这样好,这一生恐怕不会再有了。所有美好都只存在一刹,漫长岁月中只有回忆能随晚霞每日绚烂后,再归于沉寂。 两人中间忽然隔了一层静寂,却并非尴尬,而是默然欢喜。不管形态怎样,总是凑在一起取暖,互相蹭来蹭去,愉快得不需要天地。 齐尧风很想多抱他一会儿,甚至想扛在肩上就这样拐走算了。但他知道已是侍卫换班的时间——自己这假冒的鸟也算是装到头了。 他握住谢颜前爪,深深看进他眼中:“没什么可担心的,很快我就会把你拎回去每天喂很多很多吃的,喂到你圆得滚不动为止。” 谢颜眨眨眼睛,伸舌头在他鼻尖舔了舔:“你这简直是报复嘛。”艰难地用后腿直立起来,伸出两只前爪和齐尧风击了个掌,“你要先照顾好自己。”说得很认真。 齐尧风笑着郑重地握住他前爪:“我会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两人又挨挨蹭蹭了一阵,直到拖得不能再拖,齐尧风才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谢颜从来没有这样强烈地感受到,其实他们是同类。 他在寻求一份信任和真诚,齐尧风又何尝不是等待一个能付出承诺的人等了很多年。就算错过那么多时光,好在他们终究相遇过。 而且齐尧风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居然蠢得忘记把他捎下去。谢颜瞪圆了狐狸眼睛也没能鼓起勇气跳下去,最后还是只有变回人形,没羞没臊地在房顶套上衣服,然后一步三颤地着陆。 拍了拍衣袖,谢颜看着月亮许了个愿。不记得谁告诉过他,月亮这么圆,会有好运的。 他希望齐尧风能一直这样坚定地做自己,勇敢而骄傲地快乐下去。哪怕他无缘目睹。 谢颜很相信齐尧风,却不相信自己。 二十五 秦苍流过白日关时秦霄遥还在鸽岭盘桓,风雪尚未覆盖山岩每一寸罅隙。朗日当空,他甚至不必半阖眼也能抬头远望。越过此处,便是遥遥在望的狮域王都。 挥手令身后亲兵停下,他侧脸冷淡的弧度恰如肃杀冬日里尖锐的冰棱。 “解决空中隐患,再按原计划伺机潜伏。速战速决。”他一紧缰绳,拉下兜帽,一袭青鼠披风,只做普通行客打扮。身侧的亲兵首领单膝跪地行礼,“属下明白。” 一行人伪装成往来商客,此时却纷纷放下货物,刻意为止的杂乱脚步声随着毡靴沾上的风雪愈来愈多而逐渐镇静下来。得到命令的首领手掌平伸,向风中切去,诸商贾得令,片刻之间行囊货物便消失不见。 不理会身后整齐划一的振翅之声,秦苍流透过眼前散漫飘雪,却看到一场倾覆天地。他的披风有一层灰狐边,仿佛是用久了,黯淡了颜色。一路行来,有过路人叹惋这若是雪狐该有多值钱。他只是笑笑,酒盏掩去神情。 第二日那人再没能赶赴前路。 风雪渐厚,身后羽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0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0 翼破空声冷静得近乎冷酷,毫不费力便与这弱肉强食的孤寂天地融为一体。正如他和大哥从小受到的教导。 秦苍流却不想快步疾行,他骑的不过一匹凡马,却也稍通灵性,知晓主人散漫心绪,放缓了蹄声得得。趁着他晃神的功夫,已是雪堕如棉,朵朵绽开在马儿湿润鼻头。 马屈起前蹄打了个喷嚏,不务正业地仰脖衔雪,那轻巧花瓣却次次躲过它笨拙舌尖。它懊丧地瞪大眼睛,花瓣又刚巧融化在它眼瞳中央,激得它连连后退。 秦苍流失笑,替这愚蠢的畜牲抬眼看这纷纷然琼花。然而再向上看,望到尽头,他们是九重仙宫足底的尘埃。凌霄自有春如海,可曾管得下界风刀霜剑? 他伸手,无数雪花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边徘徊。马打了几个喷嚏,继续缓步前行。雪花却一朵也未曾落在秦苍流掌心,徒留融化在肌肤边缘的凉意。 然而金鹰的羽翼便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他本不会,也不该感到冷。 雪积愈厚,路越难行。秦苍流有重任在身,就算再悠闲,也有限。他拉低帽檐,催马踏雪而过。催乱飞花无数,当真是个过客。 一年年,他发觉自己已经太像秦霄遥。若真有不同,也只会是更不称职。秦苍流皱眉,他仍能听到那些声音。 雪落的声音,花开的声音,第一次晓飞时母后的笑声……甚至,谢颜心底渴望爱与被爱的声音。是他亲手掐灭那些声音,连同生命中的色彩一起。 他的大哥太早学会这些,才能适时享受又及时舍弃。秦霄遥赠他乌号之弓,英武面庞上的微笑像烽火连城的预兆:“这是人间的神弓,相传是黄帝乘龙时掉下的桑柘木所做。”他面露不屑神色:“凡人只知用它射猎,却没人有胆气射龙。” “若要天上的龙神俯首称臣,耳边只能听见一个声音。”彼时他不解秦霄遥眼底淡漠,现在却明白那是因着更激烈的狂热驱动。 那声音,是万众称颂。 狮域与鹰域暗中早有往来,狮王除异己之心他们冷眼观之,早已昭然若揭。同出一门,周青陵正是右相周碧岩的耳目。此番协助狮王演一出戏,秦霄遥不仅意在投诚,更是为一探蛇域虚实。 然而纵他们多方援助,也难保狮王不会趁此机会一网打尽。秦苍流率兵暗中潜入,而鹰域则由秦龙鸾坐镇。秦霄遥这样大手笔,自然还有别的图谋。 眼下必须步步为营,叶长庚不是傻子,与他斗智很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然而鹰域自信有一样筹码握在手中,甚至连左相都被蒙在鼓里——他们知道狮王负伤藏匿在何处。 就在眼前这茫茫风雪之中。 狮王身边自然也有鹰域密探,他们会密切监视齐尧风行动,并且,只对秦苍流一人回报。这可算是秦霄遥不可多得的信任。 然而秦苍流隐隐明白,他早已失去太多信任。 两百岁那年,面前湿漉漉的毛团呜鸣着问他:“我能叫你哥哥吗?”顺着膝头小小狐狸耳边细弱得让人心都忍不住变软的绒毛,那句“可以”已经系在舌尖。 然而秦霄遥抱臂站在他身边,饶有兴味的眼神下是镇定自若的审视与威压。 他在等他做出选择。 秦苍流从不软弱,他亲手用那张乌号弓处决了太多污点,但他的笑意竟会颤抖。他将那只狐狸弃掷在地,“你要称呼殿下。” 他拂袖离去,毛团在身后亦步亦趋,听话地跟上。这小小生灵还不会化形,懵懂不知自己已然逃过一劫。 秦霄遥姿势些微放松,那是他过关了的信号。他大哥一贯如此,一切都握在掌心,一切最终都会是他的。 然而事到如今,秦苍流也在心底嗤笑他一声。他得到的,再也不是原来想要的。 终于有雪花落进掌心,微凉的感觉像被一只小狐狸用湿润鼻尖在掌心拱了一下,秦苍流向他伸出手,却换来畏缩和麻木。 风声忽然静了,他闭上眼,天地间一场幻梦,揭示无情真相。 秦苍流张开双瞳,那灿烂的金敢于睥睨日光,便没有理由为一场风雪,途中景致停留。再度握起马鞭,掌心雪迹归于沉寂。 ——他疾驰于天地间,奔向沉默的命途。 二十六 狮域天高地广,风雪不侵时别有清朗意趣。而登临王座前那三百来级玉阶后向下看去,则更觉天地渺渺,宇宙无穷。 礼乐正音齐奏,有瑞鹤彩凤来贺。棨戟遥临,长空焕彩,开道卫队一色凤翅兜鍪,明光寒铠,恭敬侍立,不怒自威。亦有迎客乐舞,且祝且诵,鹰王与蛇王分道而行,在王宫前汇合成浩荡长队,阵仗排遍了整个王都。 谢颜无官无职,故此只着香色唐草纹礼服,然而站在品级分明的人群当中仍是足够醒目。秦霄遥不知何故也为他准备了配绶,虽然只是素雅的花青色,也可彰显身份。谢颜在离秦霄遥几步之遥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步步留意,这样大张旗鼓,令习惯于混迹人群中的他很不适应。 然而秦霄遥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你也是时候长大了。” 秦霄遥与叶长庚皆着九章纹冕服,鹰族的颜色是玄衣红裳,代表稳重的山岳掌纹和代表光辉的日月星辰在那双金眸下焕发耀目光华;而叶长庚则显得温润许多,正紫礼衣月白内裳,华虫宗彝,昭彰文治武功。 人间帝王有十二章纹,魔族也假模假样学来,只是三族各怀心思互不服气,互相虚情假意谦让一番,长期以来都是九章了事。 两族王公相见,熬过漫长的繁文缛节,免不了虚情假意各自寒暄一番。立于玉陛之上俯瞰尘寰,叶长庚和秦霄遥也从善如流地谈谈雪月风花,间或传来笑声,仿似一笑泯恩仇。 狮域主事者是代监国的右相,他志得意满捋着雪白胡须出现时人群哗然。他竟大逆不道地也身着九章纹礼服,虽然早听说狮域有变,亲眼得见尚是第一次。各族势力齐刷刷看向秦叶二人,在心中紧锣密鼓地掂掇得失。 他二人倒是老神在在,右相一时以为无虞,毕竟他走近时二人面上尚带微笑。他正欲开口攀谈,却被叶长庚温和堵住:“右相莫不是年老体弱,忘了礼节。” 左相周碧岩正等他一句话,话音一落便率一半臣子行礼:“二位大王远道而来,恭迎不周,请赎轻忽之罪。”另一半臣子却唯右相马首是瞻,此时亦有唯唯诺诺者,膝盖发软。 镇国将军楚振英也在行礼之例,右相惊怒之下大骇望去,换来他冷淡一瞥。秦霄遥唇边弯起弧度:“楚将军,辛苦了。” 玉宛夫人欠身婉转一笑:“多得鹰王相助。”接着转向右相,故作诧异道:“您可真是糊涂了,逾制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他二人连日来为取信于他殚精竭虑,此时临阵反戈,气得白胡子老头手也抖,冷笑一声狠狠盯住鹰王与蛇王:“看来二位是嫌狮域招待不周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1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1 ,容老夫清理门户再行赔罪!”他自恃手中亦拥重兵,场内俱是他的人马,挥手令下。 叶长庚和周碧岩不约而同将视线在秦霄遥和镇国将军一门之间绕了个来回,颇有深意对视一眼。随即叶长庚摆摆手:“这都是狮域家务事,本王不过来此饱览河山,”看向秦霄遥,“想必鹰王也是如此。” 秦霄遥颔首,向着楚振英道:“将军自便。” 白虎将军一抱拳,右相心知一场恶战难免,眼中精光一轮:“好哇,看来是老夫看轻了你,左右与我拿下!”谁料他身侧士兵忽然转身,枪尖直冲他周身。 他惊怒之下忽然想到什么,“这不可能!你无权调动这批死士!除非……!” 遥遥一骑踏风神骏自殿下疾驰而来,一道明黄色人影如惊雷劈开惶然众人,他抬起头时,谢颜看到他骄傲而威严的湛蓝双目:“——正是本王!” 叶长庚摇头笑了笑:“狮王可真教人好等。” 此时右相已受制于人,他身后众人欲作鸟兽散,却早被兵士看押住。殿下有追随他的有翼族惊恐欲飞,天空中却忽然闪过几道迅疾黑影,转瞬只闻贼子哀鸣与鹰击长空之声。 齐尧风身后尚有一队人马,为首者帽檐遮挡,不见眉目。楚振英却击节赞赏:“鹰族骁勇儿郎,果然不凡。” 叶长庚微微色变,秦霄遥谦虚地接受了赞誉:“此番狮王有难,襄助原是分内之事。改日还要向楚将军多多讨教。” 齐尧风终于登上高台,他眼中有风霜痕迹。翻身下马负手而立时,群臣匍匐,万民叩首。 谢颜躬身行礼时,心里却想着齐尧风眼中明亮的蓝色。除去伪装,那双眼在他心底蓝得响亮,像是晴空一碧排云上鹤唳长空,岁月最深处经年不改的梦想。 他本能地想凑近齐尧风,又怕被看出破绽,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对方身影渐远,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玉宛夫人经过时促狭地看着他微笑,笑得他恨不得立起尾巴跑走。 右相脑子不大好使,若不是势力盘根错节,一网打尽比较省力,齐尧风也不用劳心劳力演这场戏。没多久成王败寇便见分明,朝中暗怀鬼胎的人被清盘,哭喊声绝迹于耳后,繁文缛节终于算是走完了。 谢颜不习惯礼服过长的下摆,在迈过大殿高大门槛时打了个摆子,一惊之下正欲冒出尾巴帮助保持平衡,却幸运地被人扶住。 “悠着点儿。”听到熟悉的声音谢颜浑身一僵,身侧摘下兜帽的男人赫然便是本该镇守鹰域的秦苍流。他看上去瘦了些,大约是风餐露宿所致,却让他的眉目更加深邃。谢颜被他一看就心慌,看他一眼就闹心,又不敢轻举妄动。虽是借他的手稳住身体,却不自觉咬住下唇。 他没看到秦苍流望向他的眼神,多少已有些不同。 因狮域这场“家务事”,余下的事项被推后。在齐尧风卖力演戏时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各自帮了把忙的秦叶二人也大度地表示不介意,恳谈可以晚些,仪表却是一定要整理的。齐尧风大手笔地堆了一车又一车谢礼,表示往来客商盘税的余地很大,于是宾主尽欢,寒暄几句各自打道回府。 叶长庚没想到秦霄遥竟舍得下血本笼络狮域,可见是两头都想得利。又或者,他知道些让他不惜派出亲兄弟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值得他一路保齐尧风平安,而不是坐收渔利。 谢颜却明白,秦霄遥这样行事,多少有几分未褪的张狂在。经过白发斑驳披散一脸的右相时他轻嗤一声:“你还不配与本王做交易。” 秦苍流并未大张旗鼓暴露身份,此时在他身侧随行,侧脸几分沉郁,竟显得成熟许多。 鹰域人马暂歇在宫中的偏殿,刚安顿下来便送来一道狮王手谕。言说谢家本是狮域名门望族,此番听闻谢颜归来,思亲心切,望求一睹。 秦霄遥听了这话只径自喝茶,不见表情。许久才问谢颜:“想去?” 谢颜本跪在他脚边给他捶腿,此时却毫不畏惧地抬起头直视秦霄遥,点了点头。 “那便去罢。”秦霄遥倒也不惊讶,只是神色惫懒,转向使者道:“多谢狮王劳心。” 谢颜向他行礼后按捺着雀跃心情离去,秦霄遥脸色沉下来,直盯住秦苍流:“齐尧风落难时,遇见了什么人?” 秦苍流刹那微笑开来,只是眼神隐在暗中,看不分明。 二十七 谢颜想过很多次再见到齐尧风会是什么情况下,穿过漫长华贵宫室,他努力保持平静表情行礼如仪。心中却隐隐遗憾不如雪地无垠来得自由。 对着累积成山奏章发愁的狮王一本正经挥手,身侧闲人纷纷退下,他走向谢颜。步调并不急促,谢颜却知道是他的声音。如战鼓,如春汛,无可避免地来临。 然而也只是低垂眉目,指尖刺痛手心。 冕服加身,齐尧风似乎也少了几分尴尬。他站在谢颜面前,谢颜发着呆数他系带上玉珏有几块,听到他微笑,紧张地舔了舔唇。齐尧风微微弯下腰,他的礼服一样繁复,谢颜敏锐的兽耳能听到那些衣料摩擦的声音,步步紧逼,期待却也惶然。对方的气息在他身侧萦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似的,齐尧风挑起他下颔,一手自他肩头将他拥近,举动浑不似良家子所为:“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他语中含笑,环在谢颜肩上的手如同圈画领地般固执,举动似登徒浪子,语气却君子谦谦,温良有节。若是陌上年少,不知又要荡尽几许风流,扰乱几处闺梦。 可惜谢颜还记得他在雪地里打滚呲牙的样子,轻咳两声嘀咕:“……礼数嘛。” 齐尧风揉他脑袋:“这种时候可真乖。”接着一把抱起他稍举高,谢颜瞪大眼睛终于不得不与他对视,齐尧风得意地摇晃他:“本王说什么你照做就是,这就是礼节!” 谢颜任他举起来摇晃,并不反感他温柔而有力的指节搭在腰间的感觉:“我穿这么多你也举得动啊……” 齐尧风哭笑不得:“你原形那一身毛也轻不到哪去,还是我背你出雪地的呢。” “哦……”谢颜有点留恋被他触摸时的温暖,很安心舒适。但也不能阻止他合理地怀疑:“不对!你明明说过我的个头都不够塞牙缝的!” 齐尧风不知怎么就是喜欢逗他,看到谢颜,身后那一案几公文立刻抛诸脑后:“此一时彼一时啊。”故作遗憾地一只手握住谢颜的腰,一只手在他身上左揉揉右按按,口中啧啧暗叹:“长肉了,正好这个时节是进补的时候。” 谢颜无奈地承认齐尧风一只手也能举得起他,就算变成人形体形差缩小到正常范围,力量悬殊仍然不可小觑。他雪白雪白的耳朵和尾巴茫茫然冒出头放风,憋了太久软塌塌地垂着。齐尧风举着他摇晃,谢颜看着他的脸感觉他的笑容扩大成好几份,尾巴不禁开心地左右摇摆。晃到左边一只耳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2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2 朵竖起,像纸风筝轻摇,一只慵懒地趴在头顶,像懒散地躺在锅中皮薄馅嫩的白胖饺子。 眼看他玩得不亦乐乎,谢颜伸出尾巴自腰间绕上他的手臂,一大波白毛抖抖抖,好像在按摩一样:“你手不酸吗?我眼都花了。” 齐尧风耸耸肩表示轻松,自己坐下才将他放下。谢颜也就顺势坐在他腿上。两人独处时总是谈不了正事,不知不觉就变成现在这样,以至于挨挨蹭蹭也习惯了起来。 齐尧风的手也不知放在什么地方,谢颜对这些一向不在意,也就随他去。齐尧风顺着尾巴向下摸,莫名其妙地心中暗喜又有点不好意思。谢颜拽拽他的袖子让他回神:“他们……呃,我是说我的同族,他们还好吗?” 齐尧风假装严肃地皱起眉头,一手搂着谢颜一手偷偷捋人家油光水滑的尾巴玩:“目前局势还不稳,可能要再等一阵子你们才能见面。我今天只是找了个借口。” 谢颜咕哝:“……居然还真的说出来了。” 齐尧风抱着他发掘了新的玩法,用手指戳谢颜的耳朵它就会颤巍巍立起来,轻轻用指腹摸一下就会蓬着毛向着温暖的地方倒,一收回手就又软下去,真是物似主人形。 谢颜想耐心等他摸够,可他就是没完,还屡屡发出奇怪的笑声。只得继续拉他袖子,不自觉又往齐尧风怀里凑得深了几分:“你和我们还有蛇族的人是同盟吗?” 齐尧风点点头:“助力自然越多越好,”谢颜身子软,抱在怀里既能取暖又能揉捏,一朝放松下来抱着简直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别担心,我有分寸。” 只有真正的斗狮才能与承命盘建立感应,三族互相僵持不下之际,有圣物在手,彼此都不敢轻举妄动。但要齐尧风本人来说,他对于远古神话颇为不屑一顾,过好现在的日子就够了,何必操那份闲心。族中长老斥他胸无大志,然而三族相争最终何人得利?不过生灵涂炭而已。 右相已除,却仍不能高枕无忧。借秦苍流的力,便免不了欠下这份人情。齐尧风有意与鹰域拉近关系,也是为着谢颜能平安归来。趁此机会也可攀攀交情,共同提防叶长庚的小动作。然而秦霄遥既然带兵进了狮域,他也就不得不防。 叶长庚此次亦有出力,他私下的勾当,有些齐尧风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却不能无视。若预言中所言是真,他们都不剩多少时间。彬彬有礼的面具能维持一时是一时,彼此都在蓄力。 “这是我的地盘,没人敢乱来。”齐尧风终于有了一回做山大王的满足感,恨不得拍胸脯向谢颜保证他的成竹在胸。 谢颜看着他英俊而生气勃勃的面容,想他一定会成为一位备受爱戴的君主。于是忽然笑了,齐尧风未见他这样开心地笑过,一时愣住,而谢颜已经吻上他。 亲吻时谢颜的耳朵拂过他脸颊,毛绒绒的触感像三月柳絮,春风不寒。他们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只是唇齿交融,光阴静寂。 谢颜双颊泛上霞红,舌与舌相互挑逗,齿间急不可耐的碰撞让拥抱升温,心里有桃花纷然的声音。他想起自己躲在树后看秦龙鸾和叶霜台骑马远去,现在他懂得那种悸动——原是一瞬灵犀相通。 他手掌覆在齐尧风胸膛上,用心聆听那有力的跳动。满足中谢颜想,他也一定会是位好夫君,好父亲。 在另一个没有牵制,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自己的,更悠长静好的未来。 离开时谢颜遇见叶长庚,未待对方说话,他淡淡地开口:“我答应你。” 叶长庚未见惊讶,挑眉一笑:“想通了?” 谢颜平静地走向他:“你要答应我一些条件。” 叶长庚捏起他下颔迫使他抬头,谢颜清澈的眼中没有一丝动摇。叶长庚审视他很久,终究调笑般应允:“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谢颜闭上眼,不再惧怕。 ——他已付出所有代价。 二十八 谢颜在叶长庚身边已三日,自他被叶长庚带走,庭院不同风景却相似,每日一样花开花落,只是少了赏花的心思。 初时他以为叶长庚要求并不多,只是一个消遣。然而三日后叶长庚才笑着抚摸他脸颊:“你要保护的人露了马脚。” 谢颜立刻便知道是齐尧风坐不住了,他不自禁紧张地牵住叶长庚衣袖,瞳孔中满溢的除却担忧却还有隐怒。 叶长庚揽他在怀,谢颜浑身僵硬,对方便好整以暇捞了他尾巴在手中盘绕,几个来回,那毛绒绒的触感令人感到安心舒适,也起了逗弄之心。 “把你送过来的并不是秦霄遥,他只道你失踪,现在他知道了,是齐尧风带走了你。” 谢颜一怔,“那是谁答应与你做这笔交易?” 叶长庚十指交握,“我也很好奇,按理说这对他没什么好处。想必你也猜到了,正是你二哥。”见谢颜紧张地思考,愤怒时面容却腾起掩盖不住的生机,竟鬼使神差动了心思,两指轻点在他眉间,似有意抚平,语气低缓:“跟着我有什么不好?” “我没那么多奇怪的爱好,你若要寻用武之地,也可由得你。”他红色眼眸此刻带了几分晶亮,谢颜难以分辨那是热忱或兴味。叶长庚微凉指尖在身上游走再多遍依然冰冷,像蛇吻伺机而动。 谢颜放弃乞求的姿态,“我有了喜欢的人,我想和他在一起。” 他说得认真,叶长庚却大笑起来。 “只有这么简单?就这样和盘托出,不怕我对你‘喜欢的人’提什么要求?” 谢颜冷静下来,平静注视他摇摇头,“这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你会觉得无聊。而且这也不在你的计划内。” “但本王的确看不惯齐尧风。”叶长庚偏了偏头,“给我个不动手脚的理由。” 谢颜叹了口气:“我陪你演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留在身边,但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他晶亮瞳孔如同黑曜石闪烁:“能为他拖延一刻,我都会努力。” 叶长庚有些苦恼:“这摆明是对我不利的条件——但,好吧,你懂得投其所好。” 他拥住谢颜,轻吻落在他颈侧:“本王郑重地答应你,你若言听计从,我不会太快找齐尧风的麻烦。” 谢颜抖抖耳朵仰头望他:“或借刀杀人。” 叶长庚惩罚般咬他一口,蛇牙尖利,而谢颜没有躲闪 ,仅仅微颤:“那要看你表现如何。” 叶长庚放开他,微正衣冠:“现在去看看霜台罢,她很想在出嫁前见你一面。时间有限,好好珍惜。”他话中有话,谢颜行礼后转身离去,蓬松的尾巴转瞬消失在门边。 “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乐子……”叶长庚嘀咕着揉了揉眉间。 二十九 叶霜台将要出嫁,良辰已经定下。叶长庚借口准备将她半软禁,此刻即将动身返回蛇域。然而谢颜见到她时她仍然笑眯眯,月白衣襟鹅黄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3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3 宫绦,前所未有地绚烂如春。谢颜担心这是她决绝的前兆,叶霜台却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担心我就快把耳朵和尾巴变出来让我玩弄一下。” 谢颜坐在她对面,听话地耳朵前屈给她揉弄:“秦将军怎么样了?” 叶霜台抱住他一蓬尾巴用下巴蹭:“好暖和……上次回去她们还缠着我问能不能养那只馋嘴的小狐狸呢,这次拔你几根毛带回去,可不许喊痛。” 她整张脸埋进谢颜尾巴里,温暖松软得让人想哭。谢颜理解错她的回避,很不忍心地挪了挪腿换个坐姿,尾巴绕过腰际,轻轻抖动着安慰她。 叶霜台忽然抬起头来,狡黠地看着他:“以为我会哭?哈哈,不会弄湿你这么漂亮的毛皮的。她现在很好,我答应了皇兄的条件,她会平安。” 她语气平淡,谢颜不由得急道:“没有你在,她不会好的!” 叶霜台欣慰地看着他:“小狐狸也长大了呀……”伸手摸摸谢颜如同两只白嫩水饺般的耳朵:“我也给你个承诺如何,我们不会有事。你也要学着勇敢,保护自己,”她指了指谢颜的心,“和你珍藏的那个人。教会你这种眼神的人,无论他给了你什么承诺,相信他。” 叶霜台神色似是胸有成竹,谢颜懵懵懂懂收到暗示。用力地点头:“我也会努力保护他!” “还是只傻狐狸,光想着他怎么能行呢?是你自己说的,没有你,他不会快乐。皇兄……是还没遇见过热源的冷血动物,待在他身边,切记保护自己。” 临行前叶霜台在叶长庚面前与谢颜道别,她更换衣饰,华贵却难掩寥落。谢颜觉得她的笑容一瞬间显得失意许多,若不是之前见到那么志在必得的样子,只怕自己也要被蒙骗过去。 叶霜台完美扮演了垂泪少妇的角色,既哀伤又抱有固持的骄傲,车马辚辚,烟尘远去,谢颜不曾自叶长庚殷切话语中听出真心关爱。 而这次谢颜明白,他没有伪装。 他天生如此,血液寒凉,不识暖意,难辨善恶。 谢颜仰头看向叶长庚的眼神不自觉带了同情,叶长庚一怔,“霜台跟你说了什么有的没的?”谢颜连忙摇头,停顿片刻见他神色无异,还是忍不住疑问:“你一直这样……不累吗。” 叶长庚笑着揽过他,明明是亲密动作,谢颜却感到疏离:“霜台一生人最喜欢那些大道理,她到底还是太小,太优越。”他执起谢颜手指轻吻,“及时行乐便是本王的大道理,若非如此,我早护不了她。” 谢颜直视他猩红双眼:“你只是最爱自己而已。”太自爱,故此失去命中许多美好。 叶长庚不语,唇边微微扬起弧度:“现在说这种话,太煞风景。” 于是再被他半抱着拉起时谢颜已经昏睡了一日,叶长庚现下毫无忌惮,化为原身任意索求,他身上太过冰凉,华美纹路令谢颜心生恐惧。叶长庚不动声色微笑,却依旧如故,这原是谢颜口无遮拦的惩罚。 倚在叶长庚怀中,谢颜倦倦地看清视野中一道挺拔人影,景象逐渐清晰,那人复杂神情也愈发明显。谢颜听到他沙哑声音,像是疲累过度:“提条件。” 是齐尧风没错,谢颜一惊之下看定他,狮王威严中难掩倦怠与忧虑,望向谢颜时微微一笑,负手而立:“本王从不负约。” 叶长庚将谢颜急切的身体拉回,“只是晚了些——虽然我也很佩服阁下这敢于暴露的勇气,可惜百害而无一利。小颜既然这么重要,我怎舍得放开。” 谢颜耳朵忽然冒出来,毛绒绒顶在叶长庚喉结处,不安地小幅度晃动着。不悦地抚摸谢颜头顶,看那双耳朵乖乖倒伏,叶长庚一手威胁地用了力,横在谢颜腰际:“既有把柄在我手,阁下也该学着谦恭些。” 齐尧风不以为意,只安慰地看住谢颜,两人视线相对,空气中便无端涌动甜美,那温情脉脉正是叶长庚所厌恶,相比之下他更喜爱谢颜无声哭泣时侧脸,皎洁而凄艳,美丽而无害。 “我知道你所求何物,也不劳蛇王兴师动众一路安插人手,承命盘,拿去便是。”齐尧风不屑道:“狮域子民最是信奉脚踏实地,何苦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说赌上一切。” 叶长庚手一震,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一件圣物换一只小狐狸,这买卖亏不亏?” 齐尧风正色,谢颜最喜欢他这正气凛然的样子,虽然接下来通常总会气得别人说不出话:“这不是买卖,本王只是给无耻之徒一个台阶下而已。你仍在狮域,就算要让你有去无回,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长庚挑眉:“哦?刚经历一场政变,便有如此自信?” 齐尧风抬手:“不劳关心,东西这就遣人送上,谢颜我就带走了。” 叶长庚皱眉:“真是令人为难——”齐尧风冷笑一声:“若这样条件都不接受,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对小颜有别的图谋,只怕你不会乐意被人发觉罢?”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岂有不从之理。”叶长庚故作无奈,“只是小颜要多留几日,本王亦有未尽之言。” 不待齐尧风动怒,叶长庚在谢颜耳边轻语:“若救齐尧风,需要你去死,你救是不救?” 谢颜早已厌烦这被转来转去货物般生涯,对方是齐尧风,他也更用自己的声音应答。此刻千百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他可以伸出手握住齐尧风厚实手掌,就此无忧无虑,心愿得偿。然而未来仍然凶险难测,他不能冒着失去对方的风险。 自来到此处他便立下决心,这一次,换他来保护所爱的人。 谢颜平静开口:“我会多留几日。”齐尧风惊怒:“你这条蛇又胡言乱语什么——” 谢颜却已甩开叶长庚双臂,朗日有风动,衣袖飘然,走到齐尧风面前,谢颜按住他的肩踮起脚吻上齐尧风因惊讶而微张的唇,面前是叶霜台与秦龙鸾共骑而去潇然景象——“这次要换你相信我,你别无选择,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齐尧风搂紧他,加深了这个吻,情潮汹涌,数百年风霜扑面一朝融化,岩壁旁一丛篝火至今未熄,影影绰绰暗生情愫初遇时便将人淹没。 三十 叶长庚淡定注视他们拥吻,仿佛在观赏一出滑稽剧目。只有手边横栏知道他用了多少自制,才保持风度直至谢颜放开齐尧风衣领才上前,“闲话到此为止,狮王,请。” 谢颜知道叶长庚不会守信,他早知道自己将被带回蛇域,迎接莫测命途。 初到时狮域风雪皑皑,离开时却天清日朗。谢颜挑了车帘留恋地呼吸自由空气,叶长庚在他身后颈侧落下印记。与他做这种事确是欢愉的,叶长庚从不亏待床伴。鱼水尽欢后却剩下无止尽空虚,谢颜慢慢开始明了叶长庚说不出口的烦躁。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辛苦。”不得已借力搂住他的谢颜认真地自齿缝拼凑一句劝慰,却被叶长庚嘲笑:“你还能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4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4 说话,是我不够努力。” 又是一场未给理智留下空隙的疾风骤雨,谢颜疲惫地缩在车角认真系上衣服,香薰得太久,散落凌乱的衣带也沾染了冷香。叶长庚批头丢给他一件大氅,谢颜道了声谢,触手摸了摸,还是变出尾巴抱着取暖。 “嗯?”叶长庚皱眉看他,上身赤裸,还有几道谢颜留下的爪痕。他虽是条蛇,英武矫健却不输旁人。激情后未干的汗水在阳光下闪耀。 “那是同类的毛皮,我这样就好。”若是求生时刻,谢颜便也顾不得那么多。然而此刻有选择,他还是尽可能遵循自己的原则。 叶长庚笑出声,逼近谢颜所在的角落,半跪着捧起他的脸,眼神甚至称得上温和:“蛇域历代政权更迭,落败者都会变成装饰。霜台也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他朝谢颜伸出手:“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她。实在冷的话就握住我。” 谢颜的尾巴觉得受到轻视,实在忍无可忍:“……我的毛还很多,几百年以内掉不光的。” 叶长庚本想哄诱他自己投入怀抱,谢颜却不识情趣。笑叹一声坐在谢颜身旁,此刻看起来倒只是一位温柔英俊的青年男子。 他想到什么,忽而面色一沉。谢颜不会再有那几百年了,濒临破灭的幻景,才至为瑰丽。这本该是他追求的意趣。 他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再细想下去。只是侧身望着谢颜,“替我束发罢。” 谢颜绕过他脖颈替他束起长发,打结时很认真,不求美观但求稳固。中途走神想起齐尧风,他一定很精于此道。他做得太专注,无意或有意忽略了叶长庚望向他隐约悲悯。 叶长庚将自己人形时最脆弱柔软部位交付,谢颜柔软的手一如他狐形时的脚掌,那样未经风霜。又或者,受过层层叠叠新伤旧伤,却选择藏在丰美可靠皮毛下,夜深人静独自舔舐。 谢颜手腕时不时触过他颈侧,却对他引诱的低沉吐息懵懂不觉。间或还不满地要求他不要乱动,不知是太过勇敢还是天真。叶长庚专注地看着谢颜享受小小成就感的表情,每做好一件事,他都会觉得开心。 “我手笨,打得比较丑,不好意思……”谢颜下意识揉了揉耳朵,浑忘面前的人正是害得他此刻连坐着都阵阵酸痛的罪魁祸首。 叶长庚微笑,替他挽起一缕散发:“不嫌弃你。为了答谢,我会带你——去看天外之天。” 此后百年,千年,直至天地湮灭,那里将安放你所有的梦。 他在谢颜发顶近乎虔诚地落下一吻:“那里不太冷,你会喜欢。” 三十一 蛇域多古木,参天蔽日,偶有细风,幽暗中有股迷惑人心的清新。谢颜隐约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只盼齐尧风来时,赶得及最后一面。 不过他已说出那句话,此生无憾。这么想着,跟在叶长庚身后的谢颜微笑起来。 叶长庚带他所至之处并非九霄云外,而是一处深邃石穴。蛇域长老一列随行,在洞穴前却齐齐跪下,祝颂平安。叶长庚神色肃穆,牵起谢颜,两人缓缓行入洞穴之中。 里面却是别有天地,温暖得令人遗忘四季更替。 洞穴内部很大,石壁光芒斑驳闪烁,有异彩晶石引人前行。不似洞穴,倒像是一座殿堂。这宽广魔域的正中央,供奉一条闪烁飘渺的苍蓝色发带。焰光明灭,如穿行云水,不待行至它近处,便能感受到那股灼热。 “我们的神渴望苏醒。”叶长庚的笑仿似成功前兆,谢颜只是静静站着,看眼前光斑绽放了又再凋谢。 沉睡多年,魔神血脉未尽,九重天阙,仍有低咆传来。 叶长庚转身凝视谢颜,看起来有些犹疑。洞穴入口处却传来阵阵骚动。两人回头望去,这在叶长庚意料之中:“阁下难得准时。” 一黑衣男子缓缓行入,他并未遭蛇域长老阻拦,只怕便是叶长庚合作者。谢颜本不欲在意,却在来人取下兜帽望向他的一瞬间,僵直了身子。 随着灿烂金色瞳孔一同浮现在面前的,还有秦苍流那傲慢的双翼。 他淡漠面容很快近在眼前,抚在谢颜脸颊上的手指滚烫得异常:“许久不见,小颜。” 前因后果一瞬间串联,谢颜哑着声音问他:“你不止出卖了齐尧风,也出卖了自己的大哥?” 秦苍流眼瞳中闪过一瞬异色,但他只是平淡承认:“是。” 叶长庚一笑,启动了机关:“狮王大概没想到,他身边别有用心的仍有人在——命盘所书,正是今日。” 秦苍流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恰好挡在谢颜身前:“如果我没记错,羁风带只得一人使用?” 叶长庚颔首,向他伸出手:“阁下的青云书,可到手了?” “先告诉我,你要他做什么。”秦苍流举起手中一个包裹示意。 叶长庚没拿到东西,倒也不可惜。只遗憾地摇摇头:“你若是真心背叛,本来可以不必知道的。少知道些,或许还好过些。” 他话音刚落,一道鬼魅般身形闪过,秦苍流来不及张开双翼,叶长庚已挟谢颜在怀,他指节冰冷地卡在脖颈,谢颜不得不艰难地仰起头。殿外寂静得诡异。 “放开他。”出声的是秦霄遥,他与齐尧风一道自外间行来,机关视若无物。秦苍流后退一步,站在秦霄遥身侧。 叶长庚却丝毫不见紧张:“能这么顺利地入内,必是有人泄密。让本王猜猜看,是霜台罢?”他看向秦霄遥,“鹰王可真是有个好弟弟,本王的妹妹便多少令人痛心。” 齐尧风的视线胶着在他勒住谢颜的手上,声音隐含怒气:“左相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想想本王有何理由不防他!你心术不正,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叶霜台早与秦龙鸾定下生死誓约,秦苍流因一路监视,因而推测出叶长庚的图谋。秦霄遥不愿受制于人,索性与狮域合作。叶霜台熟悉此地,放他们入内,秦龙鸾则率军统御全局。承命盘的日期并没错,然而那也是齐尧风故意泄露。 “今日也该做个了断。”时至此刻秦霄遥也看出谢颜和齐尧风之间的猫腻,他皱眉揉了揉前额,“成王败寇,何不认输?” 叶长庚一只手搭在谢颜腰间大穴上:“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霜台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出人意表。现在看来不得不回答你们这个问题——这只小狐狸,有什么用?” 谢颜平静地望向他,齐尧风呼吸变得急促,秦苍流手紧握成拳。叶长庚扫视一眼,忽而笑了,视线定在秦霄遥脸上:“我猜鹰王早就知道了罢?活取灵狐心头血,才算完成这仪式最后步骤。” “你是要弟弟的命,还是要一步登天?” 秦霄遥长出一口气,脸色忽显疲态:“好后招。”秦苍流咬牙,“你答应过不再让他落到这种境地。” 谢颜却只看向齐尧风,他认真地问:“虽然你不想纷争再起,但你也必须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5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5 杜绝后患,是不是?” 齐尧风凝重了神色,谢颜虽人在叶长庚的桎梏下,却努力地站直。齐尧风报以同样的专注,声音却沉重:“我不会对你说谎,是。” 叶长庚尚有闲情观赏:“多感人——选择吧,各位。输赢其次,这么精彩的场面,的确没有枉费我一番布置。” 谢颜却轻声笑起来:“你漏算了一环。”一道寒光直袭面门,叶长庚凛然一惊,下意识松手,刹那之间刀尖调转方向,那不过是虚晃一枪。 刀是好刀,白虎娘子亲手赠予。从一开始,谢颜就懂得齐尧风未说出口的责任。世事总不能两全,便舍弃自身,保护重要的人。 心头如被冰封,随后才是割裂的剧痛。滚烫的血液滴落,温暖得如同亲昵的触摸。 倒下时谢颜扯住叶长庚衣袖,看不清他愈来愈近面容上神情:“……我……不是……你以为的无知无觉的植物。” 而是鲜活的,勇敢的,懂得情之一字的,可贵生命。 三十二 时隔很久谢颜才敢问齐尧风后来发生了什么,因为只要提及对方通常都很愉快的表情立刻黑云压顶,并且会采用把他压在床上用他自己的尾巴挠他脚心这样可耻的方式表达不满。有时候压得兴致勃勃还会发生些意料之外的事,谢颜年岁渐长,不满腰腿酸痛。 齐尧风亲在他耷拉着的耳朵上,亲吻声音响亮:“这就是爱啊!” “你都是闲的!”谢颜恶狠狠伸出爪子拍他,半途就落空变成了肉垫拍脸。齐尧风温柔专注地看着他,他反而心中有愧,乖乖做好盘起尾巴,耳朵左摇右摇十分歉疚:“对不起让你担心……” 齐尧风举起手中的狐狸,恐吓似地把他举高,谢颜害怕,又不敢动,吓得闭着眼等他抛出去,尾巴都炸成一团。却被齐尧风捂在胸前,狐狸小小的心脏和狮王有力的心脏贴合,声响在耳边涌动:“唉你还是这样,我只是想让你更相信我一点。不用太多,每天一点,一千年后你会离不开我。” 谢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后用真正的爪子委屈地捣了他。 谢颜慢慢变得冰冷时是齐尧风冲上去接住他,他后悔得要死,当年谢颜的娘千叮咛万嘱咐对心上人一定要永远说实话,绝不能藏私,尤其是私房钱。他却变得太实心眼,他刚才就该说我已经带了大队人马堵在外面别说叶长庚就算秦霄遥临阵倒戈也没问题,所以你快点跳进我怀里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谢颜藏了一把刀。 秦苍流的手在颤抖,他愤怒地咆哮一声抖开双翼冲向叶长庚,叶长庚似乎也愣住,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躲避,硬生生接下那一记冲击。 秦霄遥面色更加苍白凝重,他看向齐尧风,发现狮王眼中关切懊悔,但没有手忙脚乱,虽是大局已定,仍忍不住冷笑一声:“回天乏术。” 齐尧风充满鄙视地看他一眼:“我认得周青陵。” 虽说周碧岩不是什么好人,但同为骨猫又是本家,除了恶趣味之外,周青陵终究于心不忍。被秦苍流叫去给谢颜疗伤的那次,他喂了谢颜一粒凝魂珠。鹰域也只有三颗的凝魂珠,是秦霄遥处得来。 秦霄遥不想失去谢颜,这点毋庸置疑。然而他那样坚定地用谢颜摆下一局棋,从开始直到最后,山林莽莽间那只傻乎乎的小狐狸衔着果子朝他奔来,脚步未曾动摇。 鹰域连年争战,他比齐尧风更不乐见魔神复苏。鹰族同狮族一样笃信人定胜天,然而若要瞒过叶长庚,并打压蛇域势力,此举势在必行。 他要一个盛世,一个王朝,身后是千百年来金鹰呼啸守护的荣耀。鹤岭春暖,一场梦幻。 他淡淡开口制止纷争不休的秦苍流和叶长庚:“停下。”秦苍流停手,两人一身狼狈,气喘吁吁,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齐尧风却觉得可笑。 秦霄遥转向齐尧风:“虽有凝魂珠,还是要快些急救。” 齐尧风按压住谢颜不断涌血的位置:“不劳关心,再过片刻,本王会保他平安无恙。” 秦霄遥闭了眼,身形有一瞬动摇。很快镇定如常:“好好待他。” 谢颜朦朦胧胧中听到人声,多年后他窝在齐尧风胸膛里蜷缩着睡午觉仍听到那些声音,纷乱沸腾,搅扰得人头痛,却又莫名感伤。 秦苍流脚步停顿在蜿蜒血迹边缘,秦霄遥未曾回头,负手而立:“你已经做出选择,别再拖泥带水。”声音里是挥之不去的疲惫。 叶长庚低沉地笑了,那笑声听起来有些诡异:“全盘皆输啊……”语气却有几分茫然。 洞口已传来喧闹声,大队人马整肃前行在洞外待命,齐尧风抱起谢颜,叶长庚抬头盯住他,眼神如蛇信,最终却明智地未曾开口。 齐尧风不屑地冷笑:“蛇王不必多虑,你真正在意的东西没人稀罕,更谈不上输赢。至于别的,死心吧。” 他珍而重之地抱着谢颜离开,秦苍流伸手扶住石壁,像受到一记重击。叶长庚仍未晃过神来,短短几月,竟天翻地覆如斯。徒劳心力筹谋,换来一个荒谬结局。 “婚约作废,其他照旧。告辞。”秦霄遥转身离开,语气再不留一丝牵念。 一时间只有苦涩的寂静,盈满天地。 谢颜趴在齐尧风胸前用尾巴戳他脸,毛绒绒尾巴弯起一个刁钻的弧度挠他痒痒以报仇:“我都忘了后来怎么样了……一睁眼就看到你,吓得我还以为你也死了。” 齐尧风恶狠狠地弹他脑门:“死都不放过你!” 谢颜伸爪护住额头:“再然后呢?” 大狮子拥住扒着他不放的狐狸:“然后你就是我家养的了,不高兴就宰掉吃肉,高兴就喂你吃肉。别人你就不用想了。” 他说得豪气干云,谢颜也就配合一下,“哦”一声继续卧下,用屁股对着他。 齐尧风“啧”一拍他,“傻狐狸。”语气是说不出的低回。 “笨狮子!” ——愚蠢也好,狡诈也罢,赤子之心,两相应和,不枉此生。 end 外篇一 甜蜜的烦恼 上 谢颜白长了一身厚绒绒的毛,冬天怕冷,偏偏狮域一年有三个季节是冬天,剩下一个是即将冬天。在齐尧风蓄意饲养下谢颜只好抱住温暖的被窝吃了睡睡了吃,他失血太多很难养回来,齐尧风就像准备宰掉他吃肉一样填鸭式猛灌,谢颜对此颇多怨愤。 冬日晨光清朗,狮王尚在酣梦之中,心满意足地一探手,却没摸到本该被他搂在胸前的谢颜。一惊之下便欲翻身坐起,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一坨毛绒绒的东西“啪叽”趴在脸上——“今天不理你!别再逼我吃那么多东西了,会掉毛的!”谢颜偷袭成功,得意笑起来,从齐尧风脸上蹦起,肉垫踩着狮王正值壮年的好身板飞快逃走了。 齐尧风总能拽着他尾巴把他拉回来,学聪明了的谢颜叼着自己的尾巴飞快蹿出门外,不知是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6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6 不是有意,在齐尧风不能说的部位滑了一下,两只肉垫愉快地压了下去。齐尧风咬牙,他的确是把谢颜养得太好了,再这样下去要抱不动了。 被踩乱了头发的狮王坐起身,捻着谢颜掉下的白毛抚摸下巴喃喃自语:“居然还跑得动……我昨天一定没用力……” 叶霜台与秦龙鸾现下是一对神仙眷侣,经常放鹰王鸽子抛下公务四处游山玩水,不知她们有什么神奇法术,居然搞出两个孩子来。一条小蛇一只小鹰,谢颜很喜欢她们,难得有比他体型还小的动物。小金鹰刚出世时丑得很,湿漉漉蔫耷耷的,羽毛更不要提。金鹰换羽是个漫长的过程,为此她经常被小时候晶莹透亮十分可爱的姐妹戏弄。 她们正好盘桓在鹰域,今天谢颜也特地来安慰地舔舔她:“我可以把我的毛分给你。” 小鹰扑扇着翅膀表示欢迎,鸟喙蹭在谢颜鼻子上有点痒,她还会发出糯糯的颤音。谢颜简直要伏在地上让她骑上来,能偷走最好了。 他刚想了想,就被一双温柔亲切的手抱起:“小颜又闯祸啦?”看着谢颜无辜地转过黑亮的眼睛,叶霜台按捺住把脸埋进谢颜越来越蓬松的毛毛里的冲动,极力淑女些,眼睛却已经泛红了:“狮王把你……养得不错嘛!” 谢颜的毛越来越软,春天阳光一照地上一团,简直是棉花丛,还有了小肚子,软嘟嘟的,耳朵也圆滚滚,像只小白熊。叶霜台摸上去时手感好到要叹息,冬天可以当暖炉夏天可以安神,抱着绝对能做一个好梦啊! 谢颜在她怀里安心卧下,叶霜台急不可耐地挠挠他耳后,发出意味不明的叹息,引来一旁坐姿端正的秦龙鸾嫌弃一瞥。叶霜台抬起谢颜一只前爪递给秦龙鸾:“抱抱吗?” 秦龙鸾皱着眉头:“啧,幼稚。”接着一本正经地伸手去握谢颜前爪,却握到软绵绵的肉垫,轻轻抬起来一看,居然是粉色的。 秦龙鸾戎马多年,手上带着伤痕与老茧,粉色这种粉`嫩的颜色已经和她绝缘太久,此刻猛一看见,神情都有点恍惚了。 谢颜友好地用肉垫在她掌心蹭了蹭,然后缩回叶霜台怀里躺平:“什么时候她才能长出羽毛呢。” 秦龙鸾还在魂游天外,就由另一位母亲来回答这个问题:“你的毛不管用的,金鹰羽毛很尖利,要换好几次才能长成呢。”谢颜懊丧地垂下耳朵,不满地翻了个身,自暴自弃地想反正我长得还算英俊,肚皮朝天也无所谓吧。 叶霜台笑眯了眼睛挠他肚皮,摸着摸着被谢颜的毛搞得打了个喷嚏:“阿嚏——小颜你是不是也在换毛期,好多毛啊。” 秦龙鸾终于醒过来,紧张地看定叶霜台:“你没事吧?蛇域没有这种毛线团一样的玩意,会不会不适应?” 被说成是毛线团也完全无所谓的英俊的谢颜呆呆地点头:“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族里的长老告诉我,我这个年纪,已经不该再换毛了。如果毛还是这么掉的话……”他打了个寒颤,想起长老慈爱而充满同情的目光:“羊毛也可以代替代替,比全秃好。你看老夫右臀上方卷起来那一块,是不是以假乱真?” 谢颜简直要哭起来:“怎么才能不掉毛呢?” 叶霜台抱着暖洋洋的小狐狸不想撒手,忽然露出一抹狡猾的微笑:“只要十天不和齐尧风睡在一起就可以啦,他是狮子,物种相斥嘛!隔一段时间分开一下,就不会出问题了。” 秦龙鸾又投来嫌弃的一瞥,叶霜台威胁地看她一眼,会意的秦将军无奈咳嗽一声:“我们这十天会去附近的琼花冰藤林,跟我们走吧。” 叶霜台摇晃着谢颜的尾巴哄诱他:“风景很漂亮,小鹰也会去。” 谢颜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好,自从齐尧风开了荤,每天晚上他都有点可耻地希望对方公务缠身。说不定掉毛也是这个原因! 他气势汹汹地握紧了肉垫:“好!” 番外:毛绒绒二三事 00 自历劫归来,齐尧风便被埋在了堪比山高海深的公文里,除却同谢颜相偎而眠的夜晚,其余时间不得不对各种密报谏言宣誓衷心,伏案奋笔,一双金灿灿瞳孔盯那些蝇头小篆盯得太久,瞳色也浓烈得几近燃烧的太阳。 而悠闲的谢颜早已把狮域皇宫内外探索了个遍,仗着自己一身好皮毛受尽宠爱,每天不是伏在这个宫人肩头让人家给他薅下巴,便是躲在那个内侍袖子里打着滚吃点心。齐尧风太纵容他,小狐狸很快便重拾了玩心,不合时宜地长成了一只过于活泼的成年狐狸。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敢轻易踏出内苑一步,看到有蛇或鹰的图绘都会下意识地耳朵直竖,尾巴昂起,眼睛惊恐地瞪大。纵使齐尧风百般保证他可以自由出入,随时可以去皇宫外的雪原上奔跑玩耍,他也只自顾自地把巴掌大的小狐狸脸埋进白尾巴里:“一定有很多人讨厌我,你不陪我的话我不出去……” 齐尧风心知他早被虐待得怕了,见到生人俱是战战兢兢,故此也不强求他,只一点点哄诱着谢颜敞开心扉。 然而说来奇怪,对于齐尧风身边的宫人,他却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全然的信任,会自觉跳进喜爱他的小宫女手里亲昵地舔舔她们的手心,也肯让惊喜的小侍童们捏他的爪垫。就算谢颜不说齐尧风也明白,这只脑袋只有一块豆腐大的雪狐一旦认定了他,就会无条件信赖与他相关的一切。 狮王很想教自己的新宠物一点人情世故,但又舍不得从这种令人晕眩的得意中抽身,便只得看着谢颜一日三顿加无数块别人投喂的点心,慢慢长得有点鼓,卧在自己膝盖上时狮王也能感觉到一团热乎乎沉甸甸的毛包袱了。 而此刻这团甜蜜的负担就趴在他袍子上,刚刚从长长的午睡中苏醒,瞪着湿润的黑色大眼睛打哈欠,边缘略显圆润的白耳朵随之前后摆动,滴溜溜转得像刚下锅的饺子。 齐尧风正在细读一份来年浚疏运河的纳谏,念及狮域冰封千里,这项大事必得有能人才行。狮王一边在心里将朝臣细细排查,一边也不忘立刻停笔,伸出手挠了挠膝上软绵绵的一颗狐狸头,放任自己的指腹沉浸在那细软的茸毛中,低笑一声:“醒了?” 谢颜近来终于很少做噩梦了,但也只有在他身边才睡得安稳。此刻虽只是一声普通问候,雪狐也认真地用湿漉漉的鼻头蹭了下顺着额头抚摸到自己脊背上的大手,“呜呜”数声以做回应。 见谢颜一脸慵懒地趴在自己手掌下,还在袍子上舒展筋骨滚来滚去,齐尧风也很满意,今天没有做噩梦,这只狐狸值得一点奖励。 狮王拈起桌上一块精细的桂花糕,小心掰了半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7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7 块放在手里,摊平在膝头。谢颜醒了便觉无聊,齐尧风最近总是不陪他,他又腻了被人抚摸,正抖着耳朵尾巴试图从齐尧风膝上蹿下去,但一看到面前冒着桂花花蜜清香的奶白糕点,便立刻乖乖屈起前爪坐好,又被齐尧风揣回了怀里。 谢颜扑扇着两爪去够点心,淡粉色的肉垫不时急切地露出来,齐尧风偏偏要逗他,把狐狸夹在手臂里,另一臂也放下了文书,伸长了吊着他:“来,活动活动,自己叼!” 这只雪狐自小便饥一顿饱一顿,无论人形还是狐形都很难再生长,就连长肉也胖得有限,远远达不到正常成年雪狐的重量,仍是不及齐尧风手臂长的一小只,故此够得分外艰难。 谢颜见齐尧风又拿短处取笑他,不免委屈地耷拉下了耳朵——好在他还有尾巴代替了身高,年年都在长,长得又蓬又华丽,像收束尾羽的白孔雀,也像一树雪松,已有狐身的两倍之长!当下谢颜便利用起了尾巴,直接甩了抱着他的狮子一脸,还不怀好意地把尾尖越揉越蓬,终于搞得英明神武的狮王眼花缭乱之余,毫无形象地打起了喷嚏。 “阿嚏——!!!”齐尧风脸皱成一团去拍头上的细毛,他自己自认是短毛动物,怎么也料想不到长毛的狐狸有这么大杀伤力,双手不由便放下了怀里的狐狸。 谢颜得意地眯起凤眼般狐瞳,笑眯眯地抱住桂花糕,后蹄一蹬,直接跃上了书桌,把半块桂花糕完整地拼合之后,屈着身子把盘子叼到桌角,一小口一小口地舔了起来。 齐尧风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自己的袍子,满是长长的白毛、米糕残渣、狐狸爪印……连革带下的金丝穗都被挠得错了线:“小祸害!” 谢颜正惬意地半趴着舔点心,闻言昂起头“嗤嗤”鸣叫了一声,大有“你奈我何”的意思。 “唉,我一定是傻了才捡回你这么个小祖宗。”齐尧风自认倒霉,逮不到狐狸还落得一身毛。但也只得在狐狸的嘲笑下入内更衣,命人把狐狸毛都好好捡起来,攒够了扎一只和谢颜一样大的毛毡,给他扑着玩。 01 待到更衣完毕,公务繁忙的狮王又坐回了桌前,继续批他那叠看不到尽头的奏折。 谢颜撒娇归撒娇,仍是乖巧得很,连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砚台里的墨汁都没有溢出哪怕一滴,还会用两只前爪抱住笔杆,偏着头费力地伸嘴叼住笔端,一转一转地替他研墨。 齐尧风见此不由会心一笑,视线再瞥到桌角,那盘点心的残渣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谢颜还用尾巴勤奋地打扫了桌面(尽管不小心落下了数根自己的长毛),磨好墨后又蜷回他手边,小脑袋枕在他手腕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哈欠陪他。 齐尧风批得累了,便拈一拈他的耳朵,或顺一顺被谢颜盘在身前的大尾巴,倒也不觉枯燥。 直至晚膳时分,齐尧风终于决定了命谁去清理今年严冬后残余的碎冰,心无旁骛地执笔批示,丝毫没有起身用膳的意图。 传膳的内侍不敢惊扰,只得频频给谢颜递眼色。谢颜立刻抖了抖毛扑上齐尧风的手臂,前爪抱着他的手腕,后腿交缠着在他手肘处蹬来蹬去,尾巴更是过分地直接绕上了他的脖子,不断在他鼻尖拂动骚扰。 “小颜别闹——”齐尧风手下不停,但刚要抬笔,便发现拖着一只大狐狸自己是无论如何动不了胳膊的,稍稍一摇晃谢颜便把暖和的小肚子也压了上来,小声呜鸣着不肯放爪,赖在他手臂上低着头蹭来蹭去。 齐尧风有心甩掉他,又怕他闹别扭;有心不理他,又忍不住摸摸他,终于不得不揉着眉心投降:“好,都依你……让人传膳罢。” 机灵的内侍向桌案上的小狐狸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立刻廊下便传来了节序分明的“进膳——”之声。 谢颜前不久终于掌握了把蔽体皮毛变为衣物的术法,故此也不再避人,当下便“砰”一声变回原形,双腿大张地跨坐在齐尧风腿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齐尧风见他又忘了把耳朵和尾巴收回去,不由得在谢颜头上轻拍了一拍:“你这小东西耽搁了本王不少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你准备怎么赔?” 谢颜一变回人形就又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地到伏着耳朵向人怀里拱,靠在齐尧风胸膛上发出闷闷的笑声:“赔你用膳够不够?” “显然——不够。”齐尧风一手搂着谢颜的腰,一手捻着那敏感的长尾巴来回把玩。谢颜早已脱去最后一丝少年稚气,却多了几分天然的姿态妖娆,具体便是尾巴更加敏感,当下便不安地挪动着挺翘的屁股。 然而他正坐在齐尧风胯下的敏感处,一来二去很快便磨蹭起了反应,齐尧风倒吸一口凉气,挑眉惩戒性地又攥了他尾尖一把,谢颜“哎哟”一声,眼神已见迷离,自发自觉地怯怯凑上嘴唇,探出舌尖,奉献了一个犹带桂花清香的吻。 齐尧风总是会梦到自己攀在房顶,看着别人揉此刻手里这条油光水滑的大尾巴,一边看得心痒一边恨得手痒。此刻终于尽在怀抱,自然毫无拘束,立刻便汹涌地回吻,捧着谢颜的下颔直吻得对方气喘吁吁地躺倒在桌上,双腿也无力地垂在他膝头。 进膳的宫人面面相觑,却也只得退出殿外,默默静立。齐尧风不管上身还是下身都站了起来,硬邦邦地抵在谢颜双腿之间,当下便把他掀倒,娴熟利落地解开了衣服。 谢颜呻吟了一声,不敢想象宫人们的神情,双手交叠着捂住了眼睛。齐尧风衔着他的衣带抬头看了看,殿内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当下便吃吃地笑了起来:“等你闹完晚膳又该冷了,若本王有朝一日担上昏君名头,你这罪魁定然头一个被斩首。” 谢颜脸颊早被绯红晕染,身体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大腿顺从地在齐尧风掌中分开,任狮子有力的手指按进他的肌肤,留下一个个情动时令人心悸的指印:“本、本来就是昏君……啊!”齐尧风迅雷不及掩耳地托起了他的臀瓣,并起两指探入,还喃喃抱怨没有膏脂:“以后这里也得备下点,本来能就着茶用一用,也不知道是哪只野狐狸,竟撬了茶碗,偷偷喝光了!” 谢颜只得以手掩面:“你这昏君!以前我就觉得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哪有一国之君醉心钻研女装的?” 这个把柄落在谢颜手里,齐尧风早已做好被调侃一辈子的准备,故此也并不生气,抹了杯中残余的水渍在指间,便又握着那丰润的双臀,对准起伏翕张的殷红小穴捅了进去,手指指节不断屈伸扩张,逐渐在谢颜温暖的体内磨蹭出了“咕啾咕啾”的水声:“钻研女装又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8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8 如何?我倒觉得学艺还不精,缺少一个可供打扮的人。” 齐尧风微笑着又渐次探入两指,谢颜惊喘连连地攥着他的衣袖,再也顾不上捂脸。齐尧风见他要哭不哭的晕红面庞从手指中露了出来,立刻便追上前亲了个结结实实,口中不忘继续调戏:“下次你也不用穿亵衣,就穿着裙衫跪在这里等我好了,保证立刻坐实‘祸水’的名头。” 谢颜咬牙,终于挺着腰啜泣了起来:“你快……快……”他想叫这头指鹿为马的狮子不要闹了,但齐尧风只解了衣带,将青筋贲张的阳物堵在他被手指奸淫得一片湿润黏腻的穴口前,来回轻怼,就是不肯进去。 齐尧风又极尽温存地亲了亲他,以唇舌沿着眉间描摹谢颜面容,态度却丝毫不为所动。谢颜逐渐哭得一张脸比小穴还湿,脖颈都被因温和刺激而流下的泪水洇湿,在白皙肌肤上晃出亮晶晶水光。 齐尧风这才托起他膝弯,一扫奏折,把人彻底仰面折在桌上,只露出一个被阴茎拍打得红扑扑的屁股对着自己,克制着激动,清了清嗓,终于说出了那句他早就想试试的话—— “求我啊。” 02 “你……!”谢颜拗不过他,只得攀在他肩头细如蚊呐地哼哼了一声,到底说了什么也没人能听清,只见两只狐狸耳朵羞怯地来回晃动得更快了,像两团毛绒绒的蒲公英。 而齐尧风窃笑了几声,终于托着身下人的长腿一举顶入,一边来回抽送一边摸摸谢颜的耳朵:“疼不疼?……哪里不舒服吗?” 谢颜只想让他快点,耐不住地用尾巴不停拍他,齐尧风自喉咙里模糊地低笑出声,捞着他的尾巴俯身亲吻他的脚踝,手指来回抚摸挑逗着敏感的大腿内侧:“着什么急,等会儿可别求饶。” 眼见齐尧风的视线飘向双腿之间,谢颜情不自禁地“唰”一声抬起尾巴绕在双腿间,试图遮掩:“——别看!” 然而毛尾巴一时遮了左边遮不住右边,来回摆动之下只能将两人下身结合处磨蹭得更加瘙痒难捱,齐尧风低狺一声露出了尖尖虎牙,不再给他适应的时间,直接把人放平在长桌上大开大阖地操干了起来。 谢颜见他的视线一直灼灼地盯着自己双腿处鲜明的烙印,难堪和痛苦的回忆又再涌上,不禁呜咽着紧闭上眼睛,直到齐尧风尽数射在他身体里也不肯睁眼,发而立刻翻身把自己蜷了起来。 齐尧风从背后抱住他,手上极尽温存地拨弄着谢颜那软绵绵的性器,心知自己急躁了些,一时也沉默不语。 自从被他捡回狮域,谢颜虽然不再惧怕性事,也能感受到有限的快乐,但自小遭受的折磨仍然令他形同被废,齐尧风难免疑心谢颜的配合全因奉献,每次的准备便愈加细致,甚至到了婆妈的地步。 谢颜双腿间的烙印清洗不掉,若想不择手段除下必定又是一番皮肉之苦,齐尧风当然不舍得。他轻啄谢颜湿润的眼角,彻底忘了自己的晚膳,亲自抱这只胆小的狐狸去沐浴:“这不过是两块伤疤而已,你不在意,就相当于不存在……我才是真的,嗯?” 谢颜埋在他怀里,虽然不哭了,仍然蔫得很,洗干净了也不肯说话,连毛尾巴都不甩,湿淋淋地垂在地上,洇湿了好大一块地毯。 谢颜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又泡回了池子里,打发齐尧风去批阅政事:“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说罢便沉在了池子里,咕嘟嘟地吐泡泡,却在水里继续不依不挠地把自己蜷成一团落水毛球,大有直到海枯石烂才肯露面的意思。 齐尧风的确有心继续回去批阅公务,但也不能放他一个人,当下长长地叹了口气,决心下次说什么也不能放他进书房叨扰自己:“你可真是我命里的祸星!” 谢颜露在水面上的耳朵快速抖动了两下,当即便要反驳,可还来不及站起,水中便被激起了一大片涟漪—— “嗷!”一头金灿灿的大狮子甩着鬃毛,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风一样地一头趴进了水池里,顿时激起水浪滚滚,呛得谢颜不得不浮出水面咳嗽:“半个池子的水都要被你溅光了!” 狮子哼哼了两声,得意地站在水里拍着尾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耳朵。白玉砌成的水池虽大,狮王原形却更是庞然巨物,此时犹有个毛乎乎的狮子脑袋露在水面上。而谢颜的狐狸耳朵抖来抖去,正像出水的两个白嫩菱角,当即便引得化为原形的齐尧风玩心大起,合拢双掌拍了上去。 若他体型同谢颜一般大,两个大爪子也堪当一句可爱,但他这金灿灿的巨掌兜头拍下来可不是好受的,谢颜立刻闪身躲开,慌张地扑着水要游走,却被敏捷的长尾巴拦腰拉了回来。 狮王早已找到了对付他的妙法,如果哄人哄不过来,那干脆比一比谁更赖皮:“哼哼,给本王沐浴!” 狮子尾巴尖上的金色茸毛在腰腹间不断拍打,搅扰得谢颜心慌不已,身不由己地便两腿发颤,只有好气又好笑地拔了一把狮头鬃毛:“遵命,大王。” 齐尧风被他揪得一痛,皱眉嗅了嗅,老实不客气地开始摇晃着全身皮毛甩水,又哗啦啦浇了谢颜一身。谢颜抱着尾巴当毛毛伞,更是连尾巴也湿漉漉得像一团拖布。方才还能抖干,现在晒也晒不干了:“诶呀,你别浇我,我是看你有白毛才帮你拔的。” “本王怎么可能有白毛?有也一定是你蹿来蹿去掉的,小掉毛怪。”齐尧风哼哼着惬意地翻身趴在了水池边,金光璀璨的一颗大脑袋卧在交叠的两掌上,圆溜溜的眼睛安静时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憨厚。 谢颜当下便被他这真诚的眼神收买,索性自己也浑身湿淋淋,连出浴池也免了,就在池子里舀水洗狮子。 洗狮子这件事虽然新奇,倒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至少比没有温度的蛇或者永远不会收回利爪的鹰鸮好得多。谢颜快乐地忙来忙去,要来了狮王专供的皂角,还有一个样貌笨拙却颇为实用的大瓢葫芦,一边舀水浇狮子,一边奋力地“哟嘿哟嘿”擦拭不休。 他拼尽全身力气对齐尧风来说也不过是推拿,狮王舒服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绕圈玩,不时提出要求:“多揉两下……好,舒服!” 谢颜拍了拍他的脊背,却拍得自己手疼,不得不握着手腕来回揉动:“你身上为什么这么硬?我还没见过原形这么硬邦邦的人呢,估计铁刷也刷不动你。” “你这只小小小小——狐狸懂什么,少见多怪。”齐尧风站起来甩了谢颜一脸皂角水,又施施然翻身躺下,露出了肚皮:“本王这都是筋骨,是铁打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9 傻狐狸(H) 作者:汪呜/关风月 分卷阅读39 的肌肉!” 谢颜嗤笑一声,丢了手里的葫芦瓢赤身趴在他肚子上:“你这大头狮子!这种话还不是只能哄哄我。” 狮王的肚皮岂是凡人躺得,虽说的确是热烘烘得令人舒服,但还有个敏感之处万万碰不得。纵使泉池温暖,池边也有些微凉,黯淡了的水珠凝结在身上,又遭逢一个温软的身子赤裸着贴上来,这刺激当即便令狮王打了个寒噤,他咆哮了一声:“下去,快下去。” 狐狸到底是狐狸,再笨的也有几分狐性,谢颜摇晃着挺翘屁股上点缀的毛尾巴,有意无意地亲昵磨蹭着狮子胯下,明明整个人才有狮子一半大,仍然不知死活地薅人家鬃毛玩:“大王,你的肚皮很暖和呀……” 眼见谢颜十分垂涎自己的肚皮,大有直接打个瞌睡的意愿,齐尧风尴尬地感到下身也正在“徐徐升起”,当机立断地变回人身,把狐狸抱了个满怀:“要睡回去睡,湿成这样当心风寒。” 谢颜被他握住手腕,顿觉十分安心,洗干净一头狮子太费力,此刻这只狐狸又困了,头一点一点地在齐尧风肩上打起哈欠来。 齐尧风看了看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泉池,发觉此处简直已是一片汪洋,站在池边水渍都没过了脚踝。概因两人嬉戏太久,狮子一会儿扑腾进水里一会儿又上岸甩毛,谢颜还追着用葫芦瓢浇他,自然祸害得不堪入目。 ——好在谢颜终于浑忘了刚才的事。 齐尧风又叹了口气,神情却显得十分愉悦。 03 谢颜再次醒来时仍然靠坐在齐尧风腿上,面前是雷打不动的数叠公文。齐尧风见他醒了便停了笔,招手命人奉上一碗碧粳米熬得炼炼的热粥,双臂搂住他,当他是孩童般一勺勺吹凉了才喂。 谢颜听话地张口舔着勺子上的粥,拨弄着桌上的笔尖,不由微笑:“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再进这里了。” “难道不是你自己跑进来的?”狮王挑眉,又喂了他一勺。从谢颜的角度看,齐尧风的眼睫其实很长,当他专注地凝视一个人时,那双眼瞳更是炽烈得近乎烧灼。 像太阳一样温暖,却不像烈日那样致命。 谢颜回握住了他的手,心头百味杂陈。齐尧风温和地看着他喝粥,两人视线不期而遇,便索性隔着一柄精巧的小勺放任舌尖游走,很快便含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谢颜接过了勺子反客为主,齐尧风也就从善如流地喝了下去,两人你一勺我一勺,情形很是不堪入目地草草应付了一顿晚膳。 齐尧风还记恨着谢颜拔他鬃毛,见谢颜吃饱喝足又想变回原形,立刻眼疾手快地拿起一把齿节细密的犀角梳:“不许跑!你看你尾巴稍还是湿的。” 说着他便轻轻打了谢颜不老实的屁股一下,手指深深陷入那紧致饱满的臀肉中,托着谢颜屁股便摸起了尾巴,顺着不安摆动的尾根一路向下,缓缓梳理。 谢颜被这个姿势羞红了脸,人和耳朵一起向前扑倒,却不由得将屁股翘得更高,完全是任人采撷。齐尧风十分满意,又掷了笔,一手攥着软软的狐狸屁股捏来捏去,一手捧着雪白的毛尾巴来回梳理,很快便把谢颜的尾巴打理得蓬松柔顺,白亮得仿佛会发光。 他一梳完,谢颜便捂着屁股想跑,仍是被拽着尾巴拉回了齐尧风膝头。手里拿着梳子的人抖了抖手上数根梳下来的白毛,一脸严肃:“还没梳完呢!你最近掉毛太多了,得抹点药膏,你也不想变成秃屁股狐狸吧?” “那、那是因为发冬毛……”谢颜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刚刚才梳好的尾巴立刻又被他乱摆得成了一条狐毛掸子,霎时便被齐尧风牢牢地抓回了手里,一边念叨着养护毛皮的重要性一边颇用了几分力地拍打着他的屁股,握准了尾巴开始抹药。 “……你抹药就抹药,为什么要脱我裤子?” “这样抹得更深。” 随着齐尧风调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大殿外夜色也俞加深沉。宁静的晚风静悄悄划过悠长回廊,带走了几缕柔软的长毛,也吹散了数声模糊的呜咽—— 正是月白风清,好景良辰。 end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