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欢喜》 分卷阅读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 书名:好欢喜 作者:苏珂安 文案 兔子不吃窝边草,哼! 好马不吃回头草,嚯! 天涯何处无芳草,哈! 可知疾风知劲草,嘿! 小剧场走着: 男主:自打我进宫以来啊,就独得皇上恩宠。这后宫美男三千,皇上就偏偏宠我一人,于是我就劝皇上一定要雨、露、均、沾!可皇上非是不听啊。皇上啊,就宠我,就宠我,你说我情何以堪呀! 女主:尼玛,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内容标签: 甜文 女强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梅若英,秦弘(秦小七) ┃ 配角:慕非白,张勉之,裴越 ┃ 其它:苏珂安,逗宠 ================== ☆、第一章 艳阳当空,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旷野安静,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从耳边拂过,花老七提口气,扭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躯体上的各个关节随之“咔咔咔”地响,光这动静儿,就听着骇人。 两个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专门调/戏良家妇女的泼皮无赖,此刻正叫花老七堵在路边的小土堆旁。要紧关头却被扫了兴致,流/氓们自然怒火冲天,张牙舞爪朝他扑上来,还没碰到衣服边儿,就被花老七一招飞花无影脚,轻轻松松踢得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花老七从土堆上跳下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背过双手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颤颤巍巍并且衣衫和头发都有些凌乱的年轻姑娘。 小姑娘在花老七出现之前已然遭受了很大的惊吓,此刻穿着一身白孝服蜷着身子坐在地上,大概没遇到过在坟/场还能被流/氓调/戏的事儿,低着头呜呜呜哭个不停。花老七有点不耐烦,劝道,“小娘子,这儿可是坟堆子,白天有流/氓土匪,晚上还有鬼神出没,从来就没太平过,以后烧纸什么的,千万别一个人出门,赶紧回家去吧!” 他转身走,后面姑娘也不哭了,忙起身,上前两步,跟在花老七后面,娇滴滴地哽咽,“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奴家,奴家......无以为报,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花老七竖起耳朵嘿嘿两声,挑着眉毛吹一声响亮的口哨儿,喜上心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艳福? 他转过身去,小娘子仍旧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似的,“奴家愿意侍奉大侠左右,以报救命之恩......” “哎.......,这你就见外了嘛......,.....当然啦,你实在强烈要求的话呢,我也.....不好拒绝的吧......” 花老七很矫情地客气了一下,转头朝四处望望,绿草如茵,河水清清。不知怎么的,视线所及之处竟都成了赏心悦目,春意盎然的好风景。 “恩公英俊潇洒,威武不凡,能服侍恩公,是奴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小娘子不胜娇羞,低着头搓着衣角儿,扭着杨柳细腰儿又上前几步,“奴家......是真心的.....” 啧啧。 花老七有些心猿意马,很快就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准备结束他二十几年的光棍生涯,“咳,既然这么的,抬起头来,叫七哥好好看看你。” 小娘子缓缓抬起头,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上镶嵌着两只黑咕隆咚的眼睛,幽幽地盯着花老七,突然张开血/喷大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扑倒了花老七,“...相公!......来嘛.!.....” 哎哟妈呀要吓尿了!!!————我/操! 花老七从梦中惊醒,猛地从炕上翻起来,满头大汗。 屋子里一点儿也不冷,好似梦境中那样,暖意融融。炕沿下搁着炭盆,透过铁丝罩笼能看见红彤彤的火,正惬意地燃烧着。 花老七捂着有些发胀的脑袋,欲哭无泪。此刻除了心有余悸,还有尿意正浓。也得亏被尿憋醒,不然这梦可就太恶心了! 跳下炕解裤腰带的时候,才发现夜壶已然不见踪影。仔细想想,总算记起他的夜壶在中午的时候,因为和花绫子的师傅薛重老爷子斗酒,输给人家了。一个夜壶而已,偏偏那老头儿眼睛毒/辣,愣是看出他用来盛尿的破烂玩意儿是个上了年头的老古董,爱不释手所以连诓带骗,用一壶陈年的老酒灌得他稀里糊涂的,之后堂而皇之地拿走了。 他不心疼他的夜壶,就是觉得没这么个东西,晚上起夜真不方便,尤其冰天雪地的,上趟茅房,把那家伙事一掏,冻住了可怎么得了?! 人有三急啊。花老七叹口气,随意蹬了棉鞋,裹上大羊皮长袄子,就手摸摸自己那一脸汗毛,拉开门,北风扑面,寒气刺骨袭人,钻进了花老七舒展着的每一个毛孔,他打个哆嗦,双手对插袖筒里,缩着脖子下了台阶,踩着厚厚的积雪向茅房奔去。 天真的是太冷了!大雪方停,滴水成冰。花老七将自己释放舒畅之后,从茅房出来又缩着脖子往回跑,不经意瞥眼,发现前院丰乐楼居然还亮着灯火。 “哟呵,这么晚都有人吃包子......” 花老七摇摇头,呼吸之间雾气重重,摸摸被冻得红红的鼻头,掉个方向,朝前院丰乐楼走去。 丰乐楼是坐落于京城金鱼胡同口的包子馆,如今的名头放眼整个京城的包子界,那都是响当当的。东家嘛,自然就是他的侄女花绫子了。 花老七从后门钻进去,入了大堂,偌大的丰乐楼,坐着五男一女六个年轻人,皆是锦衣华服,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包子,彼时花大掌柜的亲自下厨,给来客蒸包子,刚出笼,又亲自端上桌,还朝着低头吃包子的年轻女人殷勤问道:“姑娘还要么?要的话我再蒸两笼。” “......也成。” 女人点头应声,眼皮都没抬一下,茴香肉馅小笼包吃得专注而认真。她身边还有个白净面皮的年轻男人小心服侍,“姑娘,您要喜欢,不如咱们再带点回去.....”。 大晚上的,也不知哪家的千金小姐带着下人瞎溜达呢。 花老七朝天翻个白眼,没太在意这帮人,只瞧着侄女一个人忙碌,于心不忍,将准备上后堂厨房的花绫子拉在一旁,小声埋怨,“绫子,吃得差不得就打发了得了!钱也不是这么个赚法,没日没夜,累垮身子可怎么好?” “怎么会?”花绫子不以为然,使唤凑在眼前的花老七,“表哥1,刚好那桌的醋用完了,去给人家再拿一壶来。” 言毕,扭头进了后厨,花老七无奈,从壁柜里取了一小壶醋拿过去,放在女人眼前,“咳,给您几位搁这儿了。” 花老七面上还算热情,可是这几个来客谁也没搭理他,纯粹将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 他当空气。花老七心道你大爷的,这都什么人呐,吃个包子还跟老子摆谱儿! 他小生闷气,将吃包子的女人美美瞪一眼。 不瞪倒还好,谁也不曾想到,就是这一眼,竟将花老七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提前回来啦,亲爱的小天使们,你们还在吗?啵儿一个先。 1.关于花老七的侄女绫子为啥叫花老七表哥,后面会有解释,如果等不及,可以前往《锦绣花缘》一查原因,这两个文有一点点关联,当然也可以独立阅读撒,本文前两章与《锦绣花缘》二十五章左右的内容有部分重合,但并非完全一致,主要是为没看过花花绵绵的亲们理一下头绪,所有剧情走向以本故事为主,么么哒。 2.对啦,本文延续《锦绣花缘》社会背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架空,所有的设定都为剧情服务,千万表要较真哦,么么哒。 3.存稿不多,烂梗老套路翻新花样,发完就只能靠大家支持所产生的动力继续前进啦,千万不要让珂安觉得自己没人爱啊,嘤嘤嘤,总之感谢所有支持珂安的亲,珂安爱你们,鞠躬! ☆、第二章 桌前吃包子的女人,二十刚出头的样子,柳眉杏眼,檀口琼鼻,面如白玉发如墨,梳着精致的桃心髻,只在鬓边簪了一支玉兰点翠步摇,身穿柳黄缠枝纹刺绣马面裙,外面套着大袖浅金五彩褙子,垂丝绦,佩珠玉,装扮算不上多么奢华多么张扬,偏偏就是这份雍容优雅,再配上脱俗的容貌,恰如仙子临界,差点闪瞎了花老七的眼。 漂亮! 花老七恍恍惚惚,暗暗赞叹,这么美的姑娘,他还是头一回见呢。可不过片刻,却又产生了怀疑:她......是个女的么? 按照花老七过往识人不清的经验,如今这年头,长得好看的,是女人。长得特别好看的,就未必是女人了,很有可能是男人:比如花绫子的相好,那个小白脸陆锦,就是这么一号人物。 这么一想吧,免不了唉声叹气。花老七虽然姓花,可向来没什么桃花运,关键心气儿还挺高,长得不好看的姑娘根本不入他的眼,故而年近二十四却一如既往打着光棍蹉跎至今,像眼前这样的美人儿千载难逢,要不是女的,那就太遗憾了! 他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低着脑袋仔细端详,发现这绝世美人的眉宇间似乎还带着一股飒爽英气,于是在无形中花老七对自己的推断又肯定了几分。他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眯着眼死死盯住对方胸口傲然起伏的地方,仿佛要看透大美人到底在里面垫了什么东西竟整了个波涛汹涌,却刚好瞧见美人胸前盘花扣的正中间,别着一枚雕有重瓣金牡丹花的胸针。花老七的眼神很犀利,竟看出那小巧精致的花朵上面,盘着一条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当下心生好奇:这样品味独特的人,估计不是女人了,.......唉。 “你看什么!”美人对花老七猥琐下流的眼神有所察觉,目光冷冷扫过,一脸怒气:刁民不识好歹,太放肆了! “看你啊,我说妹妹呀,你长得真好看,我差一点点都要爱上你了,可是呢,我不会上男人的当!”花老七笑嘻嘻地试探她,指着她的胸口挤眉弄眼:好家伙!鼓囊囊的,装的太过了,这特么也太假喽! “——大胆!”女人还未开口,坐在她旁边的面皮白净的年轻男人突然翻脸:“拿下!”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花老七愣了片刻,才出手防护,反应到底慢了一步,掌风才送出去,被那美人反手一挡,身后四个身手不凡的男人瞬间围上来,花老七顾虑多且寡不敌众,缴械投降。 “嘿嘿,说笑而已,何必认真?太没度量了吧?”花老七打个哈哈,心生不安,警觉自己一不小心,怕是又惹了麻烦。只怕这一次,还是大麻烦。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嬉皮笑脸地调戏我!”美人柳眉倒竖,极力克制怒意。 花老七眨眨眼,干笑两声,暗地里各种鄙视:——哟呵!瞧这话说的,好像别人都是一本正经地调戏你呢! “姑娘好俊的身手,在下今晚初见,便觉得姑娘非同凡人,所以才有意试探,得罪之处,还望姑娘莫怪,饶恕则个。” 花老七巧舌如簧,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该如何化解眼下的困境,,他无比懊恼,觉得自己真是睡糊涂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幸好后厨离得远,绫子还在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愿他能挽回局面,别给绫子带来什么麻烦。于是他捡好听的恭维几句,可眼前这位大美人并不领情,板着一张脸,冷冰冰地盯着他。 气氛僵硬,花老七呲着牙讪笑,“姑娘,女侠,女大侠!来来来,咱们先认识一下哈,敢问女侠高姓大名?” 美人愣了一下,唇角露出些许玩味之意,淡淡道,“梅,梅若英。” “哎呀!——好名字!! 我说梅女侠,在下在江湖上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花老七信口开河,“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在下可从来没在旁人手里栽过跟头,您是第一个,可是呢,刚才是在下大意了,再说您人多势众,传扬出去也是胜之不武,梅女侠武艺高强,打败在下必能扬名立万,不如咱们重新比过,上外头空地里单挑一场如何?” ......小样儿!看老子一会儿不捏死你! 花老七已然开始在心里想象大美人梅若英败在他手里痛哭流涕由着他捏圆搓扁的情形,然而梅女侠若无其事地将筷子搁在桌子上,想都没想,伸手猛地箍住了花老七的下巴,冷冷道,“不愿意。” 一缕幽香从梅若英葱白柔嫩的手指闯入花老七的鼻尖,他忍不住吸吸鼻子,做出万分陶醉的样子。 梅若英忍住笑意,轻声念叨,“真是奇葩......” 旁边的年轻男人瞧出一些门道,伏低在梅若英的耳边小声请示,“姑娘,这人.......” 梅若英唇角微勾,“留下,......有意思.....” 花老七耳朵尖,听见他们商量着打他的主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将胡子长得满脸都是,你算第一个。”梅若英答非所问。 胡子盖住了花老七的整张脸,唯有露出的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璀璨如星。梅若英不由得好奇,又很快将自己真实的情绪隐藏起来,恢复平静无波之态,叫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花老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嘻笑,“女侠捉住在下不放?不会是看上在下了吧?哎呀那可巧了,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啊,若能和女侠双宿双/飞,求之不得......” “这可是你说的,别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 反悔......”梅若英两指使力,渐渐箍紧了花老七的下巴。她右手的大拇指上套着一枚通透的翡翠扳指,如此一来,花老七下巴抵在冰凉的扳指上,再瞧梅若英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心道这别不是个疯子吧! 花老七百思不得其解。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的的确确是个女的。其实吧,这姓梅的怎么说也是个绝色,万一不得已一夜风流,买卖不算亏呢。他转了转眼珠子,殷勤地讨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若英妹妹,咱俩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嘿嘿,不打不相识,这就是缘分呐!” 说到激动处,花老七哈哈哈哈放声笑,满脸的胡子跟着一起颤抖,仿佛光棍这么些年,终身大事总算有着落了,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欣喜,看在梅若英眼中,就跟捡了狗头金似的,有点讨人嫌,又有点好玩。他的胳膊被自己的侍卫反拧着 ,却好似浑身舒畅地如同被人拿捏按摩一样,令人忍俊不禁。 花老七见她表情稍有放松,则顺势低了头,好让自己被夹住的下巴稍微舒服些,他装老实,规规矩矩蹲在梅若英的脚下,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于是梅若英盖在绣裙低下的一双滚毛边的锦缎棉鞋映入眼帘。 如果说金龙卧牡丹的胸针还不足以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么这双明黄色的绣着金龙的锦缎鞋便如同当头棒喝,彻底将他敲醒了:哪个女人没事干,会将金龙绣在鞋面上呢?! 这特么简直比做了恶梦还让人惊慌! 花老七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冷汗很快从额头上流下来,磕磕绊绊,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您....您.....,草民.....有眼无珠.....” 梅若英没搭理他的言语,依然夹着他的下巴研究他的脸,她将花老七的脖子摸索好几遍,发现了门道,慢慢地从脖子根儿上揭开一张薄薄的布满胡子的皮,撕开伪装,将花老七的真容彻底暴露于人前。 容长脸儿,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好一个光风霁月的美男子!如果不那么嬉皮笑脸,其实很符合她对男人的喜好。 “你竟敢骗我,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吗?”她大概猜出花老七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索性不再遮掩,装腔作势吓唬他。 “知道......,草民......知道......草民不是....有意的,人家都说.....脸上贴毛既暖和又.....又养颜,所以.....所以.....” 花老七再不敢造次,问一句,答一句。 “叫什么名字?” “花.....花....话说,草民唤作秦小七......” “秦小七?.....哦.....,丰乐楼的东家,是你什么人?” “是草民的....的.....表妹,那什么,草民的表妹可是好人呐,不干她的事啊.....” “很好。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去和你的表妹打个招呼,包子我也不吃了,这就离开,还有,从今往后,你得跟着我,叫她跟你家里人说一声,不必担心。” 花老七的心跳的很不规律,“草民.....草民这是.....要跟您去哪儿啊?” “当然是回紫禁城啊,你不是说,.....要和我双宿双/飞么?” “草民......开玩笑的,草民出身低微,市井俗人,着实不敢高攀........” “秦小七,”梅若英面无表情,沉声警示,“朕是给你机会!别给你的好表妹找麻烦,快去快回。” 她下了命令,优雅起身,身边的桂子忙将紫貂斗篷替她披上,戴好风帽,遮住大半脸庞,一行人出了丰乐楼的大门,马车就候在门口,桂子服侍梅若英上了马车,四个侍卫骑着骏马跟在后边,就等着秦小七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小七是花老七在京城的化名,至于为啥叫秦小七,等不住答案的亲们请移步去阅读《锦绣花缘》 男女主的性格不是玛丽苏汤姆苏吊炸天完美无缺的塑造,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遗憾,先跟亲们说好,咱不找后账哈,想当初这文案放了一年,有小天使为此等了很久,既然挖开,作者含着泪也会填的,反正今后多多仰仗诸位啦。 小剧场来一发: 七叔(捂脸咬牙切齿):——阿西吧!老子倒了八辈子大霉! 梅若英(瞪眼冷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七叔(狗腿卖萌星星眼):女王大人,...雅...咩...跌..... ☆、第三章(捉) “七叔?!你......你那满脸毛呢?” 花老七风风火火闯进后堂,蒸包子的花绫子听到响动一转头,竟看见他面容恢复从前的干净俊朗,颇有些不适应。 “毛......毛让那个谁,......皇上拿走了......”花老七支支吾吾,两个手比划着解释。 “.......” 花绫子瞪着眼,她这七叔一向很幽默,可是现在讲的这笑话,她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是这样.......”花老七着急,三言两句概括了一下,大意就是他虽然满脸胡子,但是天生丽质难遮掩,结果被刚才微服私访来吃包子的女皇陛下用犀利的眼光发现他英俊潇洒的外貌和优秀卓越的内涵,所以对他一见钟情了,接着女皇要带他去享清福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他当然就答应了云云。为突出事情的真实性,花老七又郑重强调一遍:绫子你没听错,今晚来吃包子的就是当今女帝梅若英。 “......!” 花绫子瞠目结舌,一笼包子猝不及防,从手上滑脱,掉在地上,浓香的肉汤汁滚了满地。 “绫子,别担心,七叔吉人天相,你好好照顾自己哈。七叔我呢,啊呸!你得记着,在这四九城里,我不是你七叔,是你表哥!以后表哥住在紫禁城里吃香喝辣,有皇上罩着,任谁也甭想抓到我,谁也寻不了咱的晦气!” “.....表哥.......” 花绫子还待说些什么,恢复真容的花老七,不,秦小七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女皇陛下还在外头呢,他哪来那么大脸敢让人家候着? 他出了丰乐楼,径直跪在马车旁边听指示:“皇上,草民跟表妹打过招呼了,那个......” “既如此,就上来吧。”梅若英坐在马车里,抱着暖炉,淡淡道。 秦小七忙爬起来,连膝盖上的雪沫子都忘了拍,抖抖索索上了车,面对着梅若英的方向,谨慎地跪在紧靠马车门口的地方。 “过来。” “哎。”秦小七低着头,膝盖往前寸了几步,也不知道是车里头太暖和,还是怎么的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 ,他热的汗流浃背,浑身黏腻腻的,想把身上的羊皮大袄脱了吧,又觉得尴尬,只好一刻不停地在梅若英的眼皮底下擦汗。 “热了?” 梅若英则不然,周身都是清凉四溢的畅快,双手悠然搁在紫铜龙纹八宝小暖炉上,慢慢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戏谑般看着手足无措的秦小七。 “呃,......有点。”秦小七点点头,忍不住将领口微微拉开了点,妈/的,他太紧张了! “热了,那就脱吧。” 女帝无声一笑,面上分外正经。 “这.....” 秦小七犯了老大难。他下炕跑去撒尿的时候,光溜溜的上身就套了这么件羊皮袄,现在要这么一脱,不就光了嘛,头一回在大姑娘跟前脱衣服,多少有点别扭,更要命的他和皇帝又不熟,驾前失仪还不定怎么拾掇他呢! 梅若英瞧他抓耳挠腮,越发觉得有趣,对着门外驾车的白脸男人说道:“桂子,回去洗剥干净,叫他今晚侍寝。” 桂子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小七就跪不住了,“皇上喂!那什么,......草民不敢冒犯皇上!” 秦小七想死的心都有了,勉强挤出个笑脸吧,结果比哭还难堪。别看他平时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见到漂亮姑娘爱调笑几句浪/话,可那也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一个毫无房/事经验的老光棍儿,要是不能伺候女皇陛下尽兴,只怕明儿早上起来,脑袋就得搬家了吧!! 梅若英摇摇头,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从脸上蔓延,玉指一抬,轻轻挑起秦小七好看的下巴,“怎么?你有胆子调戏朕,却没胆子侍寝么?” 秦小七仰着头欲哭无泪,颤抖着唇角,磕磕巴巴道,“不瞒皇上,草民.....草民还是个黄花童蛋子儿,草民......不会啊,哎哟,皇上快饶了草民吧,草民当牛做马,好好伺候您呐!” “哟,这么说,你是想净身,然后留在朕身边了?”梅若英松开他的下巴,若有所思。 “.....不,不不不不!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啊,草民.....草民.......实在是.....年纪也大了,..腰酸头疼腿抽筋儿,.....唉吆喂.....人生艰难啊.......。”秦小七一个激灵,觉得大腿间凉飕飕的,下意识拿手捂紧了,哭丧着脸哀嚎。他来京城之前哭丧哭哑了嗓子,至今未曾缓过来,此刻张嘴一声叫,如铜锣敲裂,格外刺耳。 女帝梅若英被这泼皮无赖搅破功,原本板着的一张俏脸,渐渐幻化出美丽娇艳的花朵来。 马车进了神武门之后,大内二总管王长禄带人迎接女帝入养心殿就寝,秦小七则被提溜着从尊义门里入了围房,桂子亲自将人交接给王长禄,又是一番叮嘱,方才离开。 “秦公子,您请吧。” 王长禄不敢怠慢,快速命人准备了大浴桶,也不管秦小七是不是愿意,一挥手,几个太监围上来,果真三下五除二将秦小七剥得光溜溜的,按倒在桶子里,小围房里热气蒸腾,小太监们连擦带洗,活干的十分卖力。 “不用不用,我昨儿才在大骡子胡同口的澡堂子里泡干净的,”也不管人愿不愿意,小太监们径直拿着桂花胰子往他大腿根上搓,秦小七对这些突如其来的热情服务有些招架不住,唬得连连摆手。 太监王长禄话说的很是恭敬客气:“秦公子,这是规矩,也是您的福分,还请您担待些。” 王长禄长相普通,五短身材,有些谢顶,长年累月帽子不离头,女帝御极,他跟着进了宫,一直协助贤妃慕非白打理后宫内务,又分管妃嫔进御,四十多岁的人,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又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打从女帝龙潜时就跟在身边服侍,晓得女帝阅人无数,那上头的新鲜劲儿早八辈子过去了,御极后也只留下几个旧人跟着,多半年都未见新人入宫,这猛不丁来个面生的主儿,还被皇帝大半夜亲自弄着进来,多半是个有前途的,可得上赶着巴结巴结,没准儿人家一飞冲天,自己也能跟着沾沾光呢。故而对着秦公子的各种不配合表现的既有爱心又有耐心。 等一切收拾妥当,王长禄便引着人往寝殿走。 “公公,您这......又是什么规矩!快......放我下来.......!” 被剥光了洗澡还放什么香草花瓣之类的,秦小七尚能理解,毕竟洗的香喷喷的,皇上闻着才高兴嘛,可是洗干净了却不给穿衣服,被四个太监用大毛斗篷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架在肩膀上出了围房,他就有点慌了:这特么是哪门子的侍寝?不就是睡个觉的事,搞得人五人六的,想上天还是咋的?! 这头还在腹诽,那头王长禄又亲自跟在身边碎碎念,“秦公子,且听老奴一言,入了寝殿,倘若皇上已经上了榻,您得跪在她脚跟前,从被子里头往出来钻,千万可别一脚迈过去,大喇喇地躺下,那是大不敬,......总之,在龙榻上,您万不可造次啊.........” “........!” 秦小七那个火大啊!我/操!睡个觉比特么上天还难! 四个内侍太监架在肩膀上抬着人穿过夹道往寝殿走,秦小七憋着一肚子气,暗暗使个千斤坠,前头两个小太监吃不住力,脚下一歪,蹲倒在地上,秦小七咕噜咕噜从雪地上滚出去了。 还好厚墩墩软绵绵的大斗篷裹着,也没太伤着,他故意哀叫两声,可是王长禄也没那么好糊弄,摇摇头,主动忽略秦小七的“凄惨”,上来先给两个小太监一人一个响亮的大嘴巴,“活腻歪了是吧?!嗯??!!!你们活够了,可别连累了咱家!来人!拉下去各赏三十板子,关到慎刑司等候发落!” “秦公子息怒,公公息怒,奴才们不是有意的,”那两个吓坏了,跪在雪地里,自己扇自己,秦小七听着噼噼啪啪的响声混合着绝望的哭声,心里突然就过意不去了,“行了行了,这多大的事儿啊,不至于!既然要去,那就快着点,横在这里算什么?老子身重,就这几个哪里抬得动?!” 王长禄一听有戏,又叫了两个,六个太监抬着人雄赳赳浩荡荡进了养心殿的后寝殿,将秦小七放在锦绣帐内,弓着身子倒退了出去。 “......喂喂,........别走啊!” 寝殿不大,室内温暖如春,处处布置简单,却不失尊贵典雅,皇帝并没在床榻上躺着,秦小七不知所措,光着身子直溜溜躺在绣榻上东张西望,不见来人。 现在要怎么办?哎对了,王公公好像说得跪着...... 秦小七想了想,换个姿势,起身刚跪好,就看见皇帝从次间慢慢踱了过来。 她穿着桃红缎子的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 中衣,头发垂下来,仅用一根缎带束着,温婉妩媚,玲珑曼妙的身躯裹在光滑的丝缎里,曲线若隐若现,似乎还散发着细微柔和的香气。 “草民.....草民......” 秦小七又不会说话了。他不知道天下有多少男人愿意爬上女皇帝的龙床,反正此刻的他,是不大情愿的,虽然女帝很漂亮,也确实让他有点荡漾,可是这特么折腾来折腾去,谁还有心思和胆量敞开了睡啊! “躺下。” “啊?......哦.....”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秦小七豁开脸皮,仰头倒在床上,摆出个大字型,哦不,是太字形状,闭了眼,很是随意地躺着。 “背过去。” 闭上眼没清净片刻,女皇又发话,叫背着躺,秦小七的头皮连同菊花一块儿紧了紧,认命地翻过身去,这回摆了个人棍的形状。 梅若英的手放在他的肩头上,轻轻摩挲着,秦小七脸埋在锦被里,咬咬牙,没吭声。暗地里不停地劝自己:有什么抹不开面儿的呢!皇帝她也是女人呐,无非就是别比人漂亮点嘛,其实吧,这种事情呢,想开也没什么,就如同进了青楼,遇见了花魁,问题是你想和花魁睡一觉,得搭进去不老少钱,和皇帝睡,还不花钱,值了! 卸下心头重担,便渐渐感觉到肩头上的双手细长柔软,掌心里微有薄茧,与肌肤摩擦处,带来微微酥麻的触感,那种触感在整个后背游走,在后脊梁逗留片刻之后,停在了后腰上,接着,他就听到了女帝轻轻一叹, “仰躺着罢。”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定在零点发文吧,白天所有异动属于捉虫纠错,如果修文,会在标题上注明,么么扎。 ☆、第四章 秦小七感觉自己就像是烙在大锅里的饼,区别在于饼是被翻的,而他得自己翻。于是乎,他又翻了过来。 梅若英坐在床榻边上,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秦小七的身材不错,结实挺拔,生就肩宽腰窄,腿长臀翘,他的皮肤是健康的麦子色,胸腹八块肌肉,紧绷绷的,要型有型,要料有料。梅若英暗道自己眼拙,竟没看出裹在羊皮大袄里面的,是一副极好的皮相。 刚抬眼,发现秦小七一副死鱼不怕开水烫的嘴脸,睁着眼大大方方瞧她,见她双目四处打量,还嬉皮笑脸:“皇上,接下来咱们朝哪面翻?您只管说话,嘿嘿嘿,草民侧翻,滚翻,倒翻,样样精通。” 梅若英抿唇一笑,他应该是有点紧张的,只不过掩饰的有些刻意了,腿间□□的尺寸虽然可观,却还是最自然的休眠状态,也不知他刁钻滑头的表象下,是否有一颗严肃正经的心? “你倒是有趣,只不过这毛,也长得忒旺盛了些,”梅若英目光流转,瞄着他的下半/身。面具戴久了,会累,虽然秦小七与她是陌生的,可是在这个坦诚相对风格独特的男人面前,她也开始变得轻快自在,甚至在他腿上试着揪了一把,“只不知道这里的,是真的,还是贴上去的?” “当然是真的啦!哎哟您得轻着点,疼。”秦小七见梅若英自打进来就和颜悦色,甚至让人觉得亲切,心里紧绷着的弦逐渐放松。梅若英身后不远处立着一盏九莲枝灯台,台上红黄融合的烛火将她映衬的柔美可人,细滑如玉的脸上泛着莹润的光泽,双目灵动生辉,与之前横眉冷目的帝王之气判若两人。 这就对了,这样才是美女该有的姿态。女人,温柔一点才会招人喜欢嘛。秦小七心头顿时有如春风拂过,话说着说着也自然多了,心情也慢慢舒畅了,仿佛在路上遇见了美丽的姑娘,与从前过往不同的是,终于肯有美貌女子乐意和自己说话,秦小七激动之下,便口没遮拦,“您呐,这是眼光好,会挑男人!” “.......是么?” “当然!”秦小七躺久了,干脆一咕噜翻起来,两腿一盘,还往里靠了靠,打算给梅若英多腾出点地方来。他单手支着下巴,得意洋洋,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您久居深宫,哪里知道,咱们民间挑女婿,常用老话儿评断,说的就是草民这样的男人!” “老话儿说什么?”梅若英的好奇心显然被勾了起来。 “好汉一身毛啊!!” 梅若英没忍住,噗嗤一笑,捂着肚子顺口气,又听秦小七念叨:“好女一身膘哇!!!” 气氛突然冷下来,梅若英低着头将自己扫视一番,表情有些不自然,如花笑颜悄然不见,随之而来的便是平静无澜,两人尴尬相对,没多久,窗外响起击掌声,梅若英回头,起身走至窗前,对着外面绢纱宫灯下突然出现的人影说道:“去吧。” 外面的人得了信儿,将后寝殿的门推开,驮妃太监进来,拿大毛斗篷将赤/身/裸/体的秦小七照原样儿一裹,又原封不动地抬出去。 “喂喂喂!好好的,这又......怎么啦这是?” 秦小七不明所以,裹在大氅里呜呜囔囔的叫,声音听着不真切,王长禄则弓着腰候在梅若英眼前,“皇上,秦公子.......怎么安排?” “你看着安排罢。”皇帝沉思片刻,轻飘飘撂下一句,不予理会。她看起来无比茫然,倚在小香几上,低低吟道:“花间邀明月,对影无相亲.......,对还是不对,.....究竟.是.......还是不是......” 王长禄就在皇帝后边站着,不小心听了那么一耳朵,总觉得皇帝怪怪的,大晚上背起唐诗来了,关键这首诗的确听着耳熟,但又不得劲儿,仔细想想,她好像念错了,而且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正无比纠结呢...... 王长禄再有好奇心,也绝不敢在女帝跟前卖弄学问,去纠正她的错误,只一心做自己分内的事情。龙榻上的被褥依着规矩重新置换,王长禄没有发现任何暧昧的痕迹,皇帝就寝,也没交代旁的事情。王长禄不敢多问,弓着腰出了后寝殿,一个头两个大。 皇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那这位秦公子应该是没得到皇帝的欢心吧?那就是......要打入冷宫了? 天家喜好,还真让人捉摸不透哇。 可怜了秦公子哎。王长禄摇摇头,背着手往回走,两个太监跟上来,道:“公公,这人,到底送哪儿去啊?” “先在围房里将就一晚,明儿一早,打发到咸安宫去吧,我估摸着陛下大概不待见他,是去是留,以后就看他的造化。” ..... 雪后初晴的紫禁城,苍松古柏穿银装,雕栏玉砌美,白羽映红墙,阳光照下来,那些金黄色的琉璃瓦,用晶莹遮挡了耀眼璀璨的光芒,帝王家的宫殿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 ,即使被温柔和婉约覆盖,仍然散发着恢弘和壮丽,直看得秦小七连番赞叹,甚至将自己未知的命运都抛在了脑后。 “乖乖,这么大地方,得容纳多少人呐!” 秦小七的手有些发痒,闭上眼,仿佛都能看见藏在宫殿深处不为人知的奇珍异宝。妈的,得找个机会美美干它一票,过过瘾。没错,他是市井无赖,但也是大贼,从来没有失过手的天下第一盗。而这一回,遇上的对手是梅若英,也不知道,这个身份会不会被揭穿,也不知道,何时会被揭穿...... “奴才也不知道啊,公子,咱们快着些吧,早点回去暖着才是正经。” 小太监念子偷偷翻个白眼儿,跟着一摇三晃荡的秦小七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秦公子百无聊赖慢吞吞地样子让人实在让人着急。王长禄一大清早,从太监堆里指派了他一人服侍新来的没名没分而且还没侍寝的秦小七,此刻仰头看着破罐子破摔的新主子,再一想起自己过于渺茫的前程,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路面结了冰溜子,差点将念子滑倒,倒是秦小七手快,明明看着别处咂嘴赞叹,却好像知道身边的念子要跌倒一般,关键时刻,秦小七戳在袖筒里的手突然伸出来捞他一把,这才免去念子摔跤之苦。念子惊讶,一回头,秦小七还是老样子,手在袖筒里插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太诡异了!他犹豫着要不要问问秦小七,刚才他到底有没有伸手,秦小七却猛地回过头,伸长舌头做个鬼脸吓唬他:“不用谢,甭跟我客气!” “.......”念子无言以对。 半路上刮起冷风,吹得人脸上疼,主仆两个穿过长长的宫道,走了有半个时辰,总算到了咸安宫的门口。 “主子,咱们到地儿了。” “我说小念子,我昨儿夜里给人折腾老半天,难道.....就这么着了?” 临进门,秦小七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苍凉,也没准儿,这一辈子,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人生真他妈的寂寞如雪呀! “那您还想怎么着啊?”小念子无比垂丧,进了咸安宫,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就特别强烈。 “说的也是啊,那就这么着吧。”秦小七耸耸肩,一脚迈进了门槛。 能怨谁呢,还不都是自己瞎得瑟,活该!秦小七对插着双手,哈着雾气,无限感慨。他胳膊上也挎着个小包袱,里面是太监王长禄给他的一点零碎品,昨儿夜里王总管还笑眯眯的,一口一个秦公子,可等他被全须全尾地从寝殿架出来,王总管的态度就没先前那么殷勤了,只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伙子,不要灰心,安安稳稳住着,也许哪天,皇上就又想起你来了。” 秦小七不知道该表什么态,只好也用手拍了拍王长禄的肩膀,“呵呵,好的。” 咸安宫在紫禁城的西北角,乾西四所的旁边,据说这地方之前一直都是宫女太监养老的居所,不过自女帝登基以来,发一道圣谕,几乎将宫里的宫女遣散尽了,连着太监也打发出去不少,人走了一大半,从前热闹的宫城在冬日里显得格外空旷,尤其靠着边的咸安宫,冷清清的,寂静无声。 “公子,这里应该还有两位主子的,大白天怎么听着没动静啊,该不会是......” 小念子有点害怕,按照以往的后宫惯例,不受关注,没有恩宠的宫妃,雪天冻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还有?.....谁啊?”秦小七不解,他俩被急匆匆的打发来,王总管也没跟他解释什么,更不会啰嗦的跟他说咸安宫里还安置了两个上个月因为惹怒皇上刚被降了位分的贵人。 咸安宫正殿五间,东西各有配殿耳房,清一色琉璃瓦歇山顶,敞亮大气,是个好地方。秦小七如是安慰自己,主仆两个站在院子里,说着话,猜测着一切可能,里面大概听到了动静,跑出来个少年,见来了个两个面生的,便指着秦小七的鼻子问道:“你是哪位啊?怎么看着眼生呐?” “哦,在下秦小七,兄弟哪条道上的?”秦小七懒洋洋地拱拱手,完了又将手插回袖筒里,斜着眼打量那少年,眉眼清秀,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主儿。 “我是周真啊,从前没见过你哎,怎么进来的?”少年摇摇头,不可思议。“皇上选秀了?纳新了?不可能啊?这么大动静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哇?” 他对着秦小七自言自语,念子想要解释两句,谁知后面殿里又跑出个少年郎,竟跟眼前这个,从着装到长相,一模一样。 “哟呵?”秦小七好奇了,上前两步,笑道,“一对双棒儿!.......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的等级按照遵循男帝制度,再不另编了,累嘛 穷作者没去过首都,也没去过故宫,描写依据百度各种乱编,表较真哈,么么哒 我能说这是我写过的最难写的文吗,因为男配是最多的,女主是所有女主里面最漂亮的,男主是所有男主里面最二的,套路是最坑爹的...好难..... 有谁还记得屋里七叔那个比较骚包的真名字,花邀月,哈哈哈哈 ☆、第五章(捉) “两位周主儿,我们秦公子打今儿起就同住在这咸安宫了,我们主子新来乍到,还望周主子多照应些。” 念子对着两个少年低头哈腰,那两个倒也热情,下了台阶,左右开弓,一人拽着秦小七的一条胳膊,给迎到正殿里去。 冷清清的地方来了新人,也算是添了点人气,只不过比起昨晚女帝的寝殿,咸安宫整个炭火供给显然不到位,鼻涕都能给人冻下来,跟站在外面差不了多少。 “炭不够用,留着晚上睡觉取暖,这院子里房子多,秦大哥你随便挑,要觉得冷,就跟我们兄弟挤一个屋,热乎些。”来了难兄难弟,双胞胎周真和周简拉着秦小七嘘寒问暖,还打发随侍的太监将平时攒下的茶叶取出来就着老树上采下来的积雪煮水喝。 “......呃,.....怎么这么惨呐?再不济,温饱总能保证吧?”秦小七无比郁闷,这日子比起当年在秦州的时候还不如呢。 “唉,都是咱们兄弟自找的,皇上罚我们在这里抄经书,自有她的道理。”周氏兄弟耷拉着脑袋,举着生出冻疮的手给秦小七看,说着说着,眼圈儿都有些红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也不知道皇上消气了没。” 秦小七:“.......” 围坐在一块儿喝茶说话,秦小七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了解清楚。原来周真周简以前是住在咸福宫的贵人,后来犯了事,被降了品阶,才一起搬到咸安宫的。 后宫里的男人不多,眼下除了贤妃慕非白,淳嫔张勉之,就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 是周氏兄弟两个,女帝入住紫禁城之后,后宫恩宠遵循尊卑有序,雨露均沾的原则,御幸向来公平。只不过上个月初十,女帝翻了贵人周真的牌子,敬事房过来传旨的时候刚好周真大早上就被淳嫔张勉之叫去说话,一直都没回来,周简当时脑子一热,心存侥幸,横竖也没谁能将他们分得那么清楚,于是大着胆子假冒周真的身份接了旨意,等到周真回来的时候,周简已经被抬到皇帝的龙床上去了。 纸里肯定包不住火,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大周发飙,和小周狠狠打了一架,由于动静太大,闹得满宫风雨。事情捅到女帝眼前,女帝这才知道自己那晚幸错了人,当下发怒,斥道成何体统,将大周小周一并罚了,撤下两人的绿头牌,又从贵人降到选侍,打发到咸安宫,整日抄经书,美其名曰陶冶情操,修身养性,至今已有月余。由于兄弟两个之前替换身份的事情小小连累了内务总管王长禄,加上平时承宠时也没给太监们什么好处,所以皇帝看不见也不过问的日子,过得难免恓惶些。 大周说起过往,还忍不住抹泪,秦小七看不惯,啧一声,道:“好好的爷们儿,哭什么?没她这日子不过了?!” “秦大哥,你还没明白么,皇上若是不理睬我们,我们这一辈子就完了。”周简见他懵懂,上赶着解释了一句,临了又问道:“你呢,你犯了什么事儿啊?” “我特么哪儿知道哇?”秦小七摊手,满脸懵逼,“我就......大半夜地起来撒了泡尿,见她长得漂亮,说了几句玩笑话,我.....我......” “秦大哥,说话不可粗俗.....”大周看他口无遮拦,好心劝道。女帝不喜男人没规矩,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失宠的原因呢。 秦小七没骂出口,心里恨恨的:老子真特么倒了八辈子大霉! 消息一交换,周氏兄弟才知道秦小七竟然连个品阶都没有,就被打发到这里来了。说来,他俩虽然上个月从贵人降到了选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按理来说,秦小七在他俩跟前,那怎么都得站着说话。 发现秦小七比他俩还惨,大周小周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那什么,咱们这样混吃等死也不是个事儿,你今后怎么打算?” “不知道,”秦小七耸耸肩,“我要能吃饱喝足,万事大吉。” 周真周简对视一眼,难免失望。 “那皇上也没罚你?”周真问道。 “为什么罚我?”秦小七摇摇头,“估摸着皇上的意思就是我可以混吃等死了。” “要是这么的,秦兄搭把手,替我们哥俩分担些,皇上之前吩咐,东配殿书架上的书,要全部抄一遍才算完,我们抄的慢,大家一起抄,抄完了没准就能见到皇上了。” 大周选侍说的书架不是一面,秦小七去看了一下,紧挨着主殿的配殿里,三面墙上清一色黄花梨书格,什么《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大藏经》《妙法莲华经》《金刚经》《大涅槃经》《四十二章经》《般若波罗蜜经》《地藏菩萨本愿经》等等等等,隶书楷书篆书行书草书包括梵文的各种样式皆有,看上去密密麻麻铺满了墙。秦小七心里一咯噔:我操,梅若英明摆着要让大周小周抄到天荒地老啊! 秦小七有些无奈,他双臂抱胸,斜倚在书墙上一本正经地跟他们说话,“兄弟们是真不容易啊,要不就甭抄了,何必那么辛苦?” 周氏兄弟无形中感到一种压力,新来的秦公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板着脸的时候,颇具震慑力,和品阶位分无关,人家只往哪儿一站,即使站姿不正,可是那威严不经意就散发出来了,叫你没法子命令他,使唤他。 “秦.....秦大哥,可是,......可是如果我们不抄完,是根本见不到皇上的,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秦小七见他两个一时无措,不由得乐呵:“嘿嘿,凉拌。” ..... 下了雪之后,天气变得更冷,养心殿外风声极大,刮得窗外呜呜作响,桂子端了热茶,入西暖阁,将热茶摆在御案上,对忙于批阅奏折的梅若英说道:“皇上,歇会儿吧,再不传膳,天就黑了。” 桂子轻声细语,顺道将女帝手边阅览过的高高一摞奏折摆放齐整,架在紫檀雕牡丹纹的书阁间,等待明日一早发回内阁大堂。梅若英放下朱笔,活动活动脖颈,端起霁蓝釉茶杯,轻轻抿一口,道:“那就传膳。” 梅若英拿起最后一本奏折,打开看,却还是老生常谈,今儿是礼部,明儿是御史台,轮番变着方儿套用各种人伦纲常道德规范劝她尽快考虑立后,梅若英不动声色,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快速提笔,一如往常写下三个字:“知道了。” 桂子视而不见,心里没少翻腾:皇帝与以内阁为首的臣工在帝王婚事上展开的拉锯战,迟早要摆在台面上,到时候处于被动的,恐怕还是她啊。 晚膳来的很快,热腾腾的铜锅子架在东暖阁的梨木大炕几上,香气四溢。梅若英觉得房内过于暖和,脱了外罩的八绣团龙比甲,盘腿坐在南窗下的炕上,有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太监从桂子身后走过来低着头双手递上象牙筷,她觉得怪怪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冷冷道:“你过来。” 小太监噗嗤一下,抬起头,连嗔带怨地看着梅若英,“皇上......” “勉之,你是觉得朕拿你没办法么?”梅若英淡淡的,冷眼瞧着淳嫔张勉之。他无诏入殿,却是乔装打扮,穿了皇帝御膳房总管的曳撒赐服,碧青色的底,织金妆花飞鱼过肩通袖袍,原本就生的面似秋月,色如春花,倒叫赐服衬得人越发的俊美妖艳,混在太监堆里格外耀眼。 “臣不敢,臣心疾入骨,皇上不见臣,臣没的选,反正臣.....宁可掉脑袋,也得解了这相思之苦。” 张勉之撩袍跪在梅若英脚下,仰头看着梅若英。他天生一张蓝颜祸水的脸,凭着长相当年在京城四公子中拔了头筹,也因此为当时尚为朝云公主的女帝所青睐,收做裙下之臣,至今荣宠不衰。张勉之一向胆大,此刻并不畏惧皇帝淡漠的表情,晓得她是外冷内热的人,遂眨眨自己妖/媚的狐狸眼,直白热烈地传达自己的情意。 “下不为例。”梅若英言语不悦,到底伸臂虚扶一把,张勉之趁机握住女帝的手,讨巧地站在她身旁,“皇上一个人吃饭,多无聊,不如臣接着为皇上布菜,陪皇上说说话罢。”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坐下一块儿吃。” 梅若英拿眼神示意他坐到对面去,张勉之不依,挤着坐在她身旁,“臣要和皇上坐在一块儿。” 他热情地为她夹菜,铜锅子里涮羊肉,涮牛肉,也涮木耳涮豆腐白菜,怕太烫着她,张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 勉之先盛在碗里,刚刚好的时候,再端过来,“皇上,天儿太冷,吃锅子还是臣跟御膳房总管提的,臣今日可在御膳房忙了整个下午,所有一切都是依着皇上的喜好准备,你尝尝这汤,那都是臣亲自熬炖,皇上可还满意?” 他倒没说假话,这宫里饭做得好的,未必就是御膳房,也可能是他张勉之。他的厨艺是当年跟了梅若英之后练就出来的,在当初朝云公主的一大堆男人里面,能脱颖而出留在深宫陪王伴驾,不仅是因为绝美的长相,还因为他比谁都想得通透明白:你想要留住一个位高权重的女人的心,就得留住她的胃。 “坐对面去,你这样朕没法吃饭,”梅若英颇为无奈,将张勉之重新套在她胳膊上的手拨开,瞪他一眼。 桂子眼瞧着吃饭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挥挥手,索性带着太监上外间候着去了。不多时,就碰上内务总管王长禄领着小太监来进膳牌(翻牌子)。 双方打个招呼,桂子道:“王公公,淳嫔大人在里边儿呢。” 王长禄头皮一紧。祖宗的制度,翻牌子向来就安排在进晚膳的时间,规矩不能废啊,不能因为淳嫔在就不许皇上翻是吧?索性咬咬牙,低着脑袋将腰哈成虾米状,一鼓作气进了东暖阁,斜眼这么一看,淳嫔大人正靠在皇帝身旁,为皇帝夹菜,放这么个妖娆的男人在眼皮底下杵着,还摆弄出小怡情的花样儿来,也不知女帝这顿饭吃得什么滋味。 “皇上圣安。”小太监双膝跪地,将大银盘高举过头顶,呈在女帝眼前。 梅若英转头,手停在了盘子的正上方,盘子里如今只剩下了两张绿头签:淳嫔和贤妃,空荡荡的地方泛起一片银光。 她今天其实打算去看看贤妃慕非白,或者叫他过来说说话。慕非白身体不好,到了最冷的时候,常常足不出户,咳疾总不得缓解,总叫人忧心。 “皇上.....”梅若英预备拿起贤妃的牌子,淳嫔不干了,忙紧紧攥住她的手,“臣知道你担心慕哥,不过臣今早去看了他,慕哥气色不错,只需静养,可是臣呢,今日在御膳房受了凉,这会儿怎么觉得有点不大舒服呢,臣......,臣也需要皇上的关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没忍住,又塑造了一款妖.艳.贱.货。。。,不过这一款,相对矜持些。。。。哎╮(╯▽╰)╭ 感谢所有留言的亲,感谢所有投营养液的亲,感谢所有投雷的亲,感谢所有支持珂安的亲,爱你们。 ☆、第六章 梅若英最终翻了淳嫔张勉之的牌子,不过还是打算在就寝之前,去看看生病的慕非白。 “勉之先回去备着,朕去去就来。”她拍了拍张勉之的手背,张勉之临走前,俯下头搭在梅若英耳边柔声吹气:“只闻新人笑,不知旧人哭,皇上没忘了臣,臣就知足了。” 言毕,秋波流转,长身一揖,退了出去。 真是妖孽啊......。 梅若英这顿暖锅子多少吃出点澎湃荡漾,平复心情之后,回味张勉之离开时说的话,突然想起一人,转头问候在门口装聋作哑的桂子:“昨晚上进宫的那个秦.....秦小七......” “回皇上的话,王长禄依着您的意思暂时安置在咸安宫了,这事儿也已经报于贤妃大人知晓。” “哦,.....好。” 梅若英愣了片刻,披上雪貂斗篷,套上暖手筒,出了养心门,后面桂子带着随侍太监快步跟上,一行人步行去了承乾宫。 天色完全暗下来了,桂子提着西瓜灯在前面引路,梅若英入承乾门,免了接驾,径自进了宫门,彼时慕非白还躺在榻上歇息,见皇帝,忙要起身行礼,又引来好一通咳嗽,梅若英亲自扶着他,顺手将几个银丝绣西番莲纹的软枕垫在他身后,替他拢一拢大衫的交领,关切道,“近日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臣一向都好,”慕非白浅浅一笑,温和俊雅,润如明玉,清澈的双眼因着梅若英的到来,增添了别样的光彩。 “那就好,”梅若英仍旧有些担忧,四手交握,慕非白的指尖冰凉的有些不正常,“怎么看着有些消瘦,是宫人伺候的不好么?还是打理内务累着了?” 慕非白摇摇头,真诚道,“皇上,臣很好,真的很好。宫里向来清净,底下人又办事得力,怎么会累着呢?不过是臣前日下雪时外出不小心又受了寒气,这才引发旧疾。臣不打紧,等天一暖和,自然就好了。” “既如此,朕就安心了,”梅若英顿了片刻,将自称略去,又道,“......非白,其实......,我还有一事,想同你商量。” “皇上吩咐便是,臣定当竭尽全力。” “彻儿(指皇长子梅彻)快六岁了,前些日子阁臣上折子,说不能耽误皇子开蒙,我也觉得是这道理,得正经找几个师傅扎扎实实教他读书。你也知道,这孩子自小戾气重,不好打磨,我又不放心旁人,便想着除了平日里教习的师傅,还得再添上你,等过了年叫他搬来你这里来住上几年,我想.....将他交给你,认到你名下。你可是当年名满京城的慕大才子,管教出来的孩子,我必定是放心的,就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慕非白神情微动,点点头,道,“臣当然愿意。皇上如此看重臣,臣不胜感激。” 言毕,想翻起来给梅若英郑重行个礼,被她拦下,道,“我们这样亲近,你却非跟我生疏。” “臣没有,臣只是......高兴。”慕非白的笑如同清风雅月,让梅若英心生恍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竟让这样谪仙般的男子倾心相陪。 “......罢了,你早些休息,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梅若英交代几句,又赏赐不少鹿茸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给承乾宫,之后便回了养心殿。 ..... “主子爷大喜!奴才们给主子爷贺喜!” 女帝前脚离开,承乾宫贤妃内侍太监们齐刷刷跪下给慕非白贺喜。慕非白忧心,抬手叫众人起来,道,“喜从何来?这后宫虽然人少,是非可不少,没影的事情不可乱传,皇上信我,才将大殿下托付于我,至于其他的,切勿妄加揣测,小心祸从口出。” 众人谨记,各自散去不提。跟着慕非白一同进宫的贴身小厮慕月服侍着自家公子躺下,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劲儿地嘀咕: “公子,您可别妄自菲薄,小的冷眼瞧着,皇上对您,就是不一样!宫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皇上也只有三位殿下,可您也知道,她何曾将哪位殿下指给谁人教养了?就咱们一家!” 慕非白板着脸看他,慕月却兴奋地根本没法冷静,仍然自顾自的分析:“小的可听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 说,长春宫那位(指张勉之)想着方儿的要抚养二殿下,皇上愣是没松口。皇上不发话,谁也没辙!不是小的胆大,这皇长子啊,多半就是将来的太子爷,如今认了您做父亲,过不了多久,皇上肯定会顺利成章的册封您做皇后,等将来太子爷一承大统,您就是太后老佛爷,呀,那可真给咱们慕家长脸啦,家里老爷太太还有老太爷老太爷还不定多高兴呢。” “万事皆有定数,岂容你说是就是?收了你的小心思,别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慕非白无奈,训了慕月两句,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他不争,但不表示其他人不计较。自古以来,争斗只论输赢,并无关男女。只要待在这个位置上,就没有不算尽机关挖空心思的,尤其涉及到立国本,红墙大内的举措动辄牵连前朝的局势,权益如同一张大网,无所不笼,在任何朝代任何时候都一样。 恰如当今女帝,他慕非白认定的妻子,也同样在审时度势。犹记当初的朝云公主,彼时全京城都传说她风流好色,而他是惊才绝艳的佳公子,三年前在河岸上观灯,不慎被路过的朝云瞧上,当即派人抓进潜邸。朝云说过会好好珍惜他,认真待他,然而根本不提是否会让他做驸马。她迄今为止,有了三个儿子,曾放言以后都不会再生,却绝不提及孩子的生父是哪个,无论谁问,总是三缄其口。大皇子梅彻和三皇子梅衡生父不明,唯独那二皇子梅衍,长得就跟张勉之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尤其是右眼角下嫣红色的泪痣,一模一样。女帝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也只能表示默认,就因为这个,张勉之的祖父阁老张瑞成,连同张勉之的外祖父以及和他们亲近的一派一直不遗余力地为张勉之撑腰,扶植二皇子,偏偏女帝在这个时候将梅彻托付给他,这个消息明天一定会传出去,到时候慕家会遭受更大的压力,当然也会尽力去维护他,他相信朝云是真心托付,也愿意扛起这份责任,只是,后续迎风破浪,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足够的能力了。 朝堂上的事情他够不着,而这后宫,恐怕往后也没那么清净了,看来他得养精蓄锐,才好应付啊。 “慕月,”慕非白辗转反侧,闭目躺了一会儿,又将慕月叫至榻前叮嘱一番,“今早王长禄上报,说昨夜有个很年轻的公子承宠,皇上似乎不太满意,所以给安排去咸安宫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见您睡着,就打发王公公回去,早知晚知也无所谓嘛,那位公子呢,姓秦,也不是特别的年轻,比您还大着两岁呢。”慕月一板一眼地回禀,心道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突然开始喜欢年纪大的男人了...... “你倒是门儿清。”慕非白静静躺在榻上,轻轻一叹,“既然皇上不待见,为什么还要让他进宫呢?” “这谁知道啊,管他是潘安再世还是卫玠重生,反正谁也比不过您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慕月以为他多心,忙劝道,“公子千万甭胡思乱想,咱们将养好了身体,还要教育大殿下呢!” “咸安宫里,还住着周真周简,最近也没见什么动静......,”慕非白略微思索,嘱咐慕月,“你找个时间带上人过去看看那三位,打问打问可还有什么缺的,回头叫内务府一应都补供上,顺便代我说几句宽慰的话,叫他们安心静思己过,我虽统摄后宫,却也无权干涉皇上的决定,等皇上那天高兴了,我再进言劝她收回成命,事情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来。” “......您可真好心.....” 慕月小声叨叨,他再不情愿,也不敢违逆慕非白,只得点头应下,顺手替慕非白掖了掖被角,见他睡得并不安稳,难免感慨自己主子这些年的辛苦,他打从三年前入了潜邸,就没一天好日子过,任由头上的绿帽子一顶一顶往过飘,却始终贤良大度,这样的男人,着实不易啊。 ..... 是夜,长春宫灯火通明,淳嫔张勉之沐浴完毕,一切准备就绪,踏出内殿前,老仆张南急匆匆跑回来,附在张勉之耳边说了几句,淳嫔大人的原本容光焕发的脸色很快变得阴沉沉。 “南叔,你说的可是真的?”张勉之俊美绝伦的脸庞阴云密布,连拳头都捏得咔咔作响。 “千真万确啊,承乾宫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哎.....公子消消气儿,不值当的,您说就他那样的身板儿,还能做甚么妖!又不是亲生儿子,到头来指不定给谁做嫁衣呢!”张南吓坏了,忙抚着张勉之的后背给他顺气。 “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张勉之一气之下,一脚踢翻身边的乌木高几,几上摆着的粉彩折枝花卉纹灯笼瓶瞬间摔在地下,一声脆响,玉瓷碎成了无数片。 “哎哟我的公子爷,消消气消消气!”张南忙拉着他坐在窗台下,左右张望一番,见内侍都在宫门口候着,这才出言说些体己的话,“公子您听小人一句劝,您再怎么不高兴,今晚上侍寝,这事情还得烂在肚子里,多余的话一句都别说。圣意难测,没准皇上就搁这儿等着您呢。咱们从前在自家府上,老太爷常对小人耳提面命,谋大事,徐徐图之,说您有时候性子急,叫小人在您身边时刻提醒着,小人可从不敢忘。”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张勉之连着几次深呼吸,确认自己的着装一丝不乱,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方才出了长春宫,坐上肩舆,朝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造自己有木有理顺,反正得赶紧把我家二货七叔放出来才行,不然风头都让男配抢了,哎, 作者忘了说,女帝还有三个儿子,梅彻,梅衍,梅衡,都是当皇帝之前生的,呃,有雷这个的小天使,可以撤离了,留不住乃们,我先哭会儿去。 ☆、第七章(捉) 过了好几日,慕月才带着人,按照慕非白的意思去看望住在咸安宫里的两位选侍和一位公子,大冷的天,他缩着脖子站在咸安宫的宫门口,院子里没人出来迎接,偏殿内却有阵阵笑声传来,还夹杂着粗俗不堪的语言。 “吼吼吼吼........哈哈哈哈哈.........,买定离手,童叟无欺!下注喽!快点快点........!” 男人爽朗的笑声刺激着慕月的耳朵眼儿,慕月格外诧异,匆匆两步,推开偏殿门,里边儿不仅暖和,而且喧闹。十来个小太监围着一张长条桌,桌的那头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大个子,脸上还抹了几道黑印,右手执筒摇色子,哗啦啦响个不停,两边是大周小周选侍,双臂抱胸一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0 站,跟左右护法似的,居然还带着无比崇敬的目光仰望着大个子。 看来这个大高个儿就是传闻中的秦公子了。 众人的眼珠子盯着秦公子的手上上下下,可惜秦公子的手速太快,盯不准不说,还耗得眼珠子疼。于是就有人不乐意了:“慢点,慢点,这太快了。” “就是就是,公子你慢点摇。”右手边几个小太监附和。 “慢个屁!这慢了还怎么玩儿啊?——开喽!”秦小七不屑,揭开色子,三只六点齐齐码一排。 “哎哟真倒霉!爷们儿今儿得光着从这儿出去了!” “就是!怎么又输了!” 众人垂头丧气怨声载道,秦小七可不管这些,“少废话!拿来拿来!” 小太监们从腰里摸出铜板,往桌上扔,不停嚷嚷:“再来再来!” “哎这不对劲儿啊——,这特么有猫腻,秦公子你是不是耍赖!”也不知谁带了头,大家又开始新一轮闹腾,场面相当混乱。 慕月目瞪口呆: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的冷宫么?难道不该静思己过?怎么能这样热闹?!“你们在干什么?如此喧哗!想吃板子不成?!” 慕月站在门口,叉着腰一声吼,惊醒众人,殿内瞬间沉寂下来。 “呀!小公公是哪个宫的?也想凑个热闹?那快进来呗,外边儿多冷。” 大家都不说话,有的太监坐不住,行个见面礼,偷偷开溜,大周小周讪讪的,唯有秦小七无所谓,一屁股歪在靠背交椅上,胳膊支在长条桌上,乐呵呵地跟慕月打招呼。 也不怪秦小七能认错,慕月戴乌纱小顶帽,穿葵花胸背团领衫,系乌角带,俨然就是内侍监的行头。可是慕月不依啊,感觉自己不光被无视了,而且还被嘲笑了,当场气结,“哪个是公公了?!你们.....你们这帮人.....败坏宫里的风气.....,就该杖脊才对.......” “怎么说话呢?!这怎么叫败坏风气了?您宫规背熟了么?!我赢您家钱了?我们耽误大家事儿啦?哪一条上写不许大家闲的时候自娱自乐啦?连皇上都不愿意搭理,您操什么心呐!”秦小七切的一声,见慕月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又嘿嘿乐道:“你要不是公公,那也是皇上的男人喽?犯了什么事儿给发到这里来啊,我说小兄弟,别灰心哈,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嘛。” 慕月:“.......” 他被这无赖怼的无话可说,既然人家过得有滋有味,还要自家公子操什么心呢,索性领着内侍转身往回走,等禀报公子,自有公子发落,他才犯不上跟这些失了宠的人置气。 “哟呵,这是.....回去打小报告去了?”秦小七支着下巴斜着眼睛盯着逐渐远去的怒气冲天的背影。 “七哥,他是慕月.....,是贤妃大人身边的掌事,他的贴身小厮,从慕家带进宫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得客气点儿.......” 大周拽拽秦小七的衣袖,偷偷给他递话儿。他们是落毛的凤凰,虽然有品阶,此时此刻,自然不如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了。 “怕什么?真要出了事,往我身上推就是了,我们也就玩玩,就算皇上也得讲理吧?没天理没王法了?我还就不信了!” 秦小七拍着胸脯保证,大周小周格外感激,越发拿他当着咸安宫的主心骨看,简直唯命是从。 毕竟在周氏兄弟逐渐感到绝望的时候,是秦小七的出现拯救了他们惨淡的人生。秦小七看着一身痞气,其实是个非常有个人魅力也有能力的男人,他来的当天夜里,不知从哪里弄来许多红箩炭,解决了他们的取暖问题,白天跟他们说笑话,逗乐子,不过两天时间,又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和住在乾西四所的老太监小太监们打成一片,还得了不少接济,吃的穿的都有。秦小七慷慨,拿出来和大周小周共享,兄弟两个感动地五体投地,给秦小七端茶递水,差点跪下管秦小七叫爷爷了,得亏秦小七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还满不在乎地笑,“嘿嘿,不用太感动,叫我七哥就成,咱们兄弟想过好日子还不简单?做人嘛,心就要放宽,皇上没情意,就别指望皇上,更别指望女人,七哥以后罩着你们!” 打那天开始,大周小周跟着七哥飚脏话,学七哥打拳锻炼身体,学七哥唱曲儿变戏法,学七哥赌钱捞银子,和住在乾西四所以及住在乾东五所的太监内侍们拉关系,把房顶上掠过的大野鸽子打下来烤着吃,从前那些优雅小公子的风骨早特么丢到爪哇国去了,书也扔到一边,宣纸上抄写的不再是经书,满满画的都是乌龟王八狗打架,日子过得十分潇洒,即使承乾宫的慕月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因为秦小七的保证,谁也没管这个当回事儿。 什么都好,可惜唯独一样,秦小七也是无能为力。 “.......唉,要是皇上肯翻我的牌子,那这生活就太完满了。” 慕月拍屁股走人,太监们做鸟兽散,三个不受宠的男人手对插袖筒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的阳光虽然明亮,其实并没有多少温暖,偶而风刮过来,还冷不丁打个寒颤。大周唉声叹气,小周也跟着叹,秦小七则不然,转身回到檐下,一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喝着雪水煮的茶,一边翻个白眼,“出息!你们哪里是想皇上了,明明是想女人了!我踅摸着这院子里要是出现个母猪,你们都会觉得跟美人似的。” 大周小周齐刷刷看着他,意味不明:“......” 秦小七差点给茶水呛死,“喂喂喂!你俩可别这样看着我,七哥我有本事,什么都能弄着来,但这女人啊,确实没办法......” “七哥你不想女人么?那你怎么办啊,我们可都是男人呐.....” 秦小七闻言猛地一声咳,差点将茶水喷出来,“那个......,老子那叫定力,洁身自好!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二十四年光棍不是白打的,难道还在乎多这些日子?老子打一辈子光棍都没问题!” “不可能,我不信!”虽然秦小七一脸老子练了多年“清心寡欲功”的表情,小周仍对此表示怀疑,“七哥这么一把年纪,难道就没有喜欢的女人?七哥,七哥难道.....就不想那事儿?不想不正常吧?” 秦小七这回彻底将茶水喷出来了。他有点心虚,一说起这个,脑子里难免浮现出那个有着傲人双峰而且不可一世的梅若英,还有那晚一双柔薏在他后背来回游走的感觉,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难免也会痒痒,......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没卵用,说来说去,都特么是寂寞惹的祸呀! “七哥好像脸红了?”大周朝小周挤挤眼睛,开始试探,“哎,我赌十两银子,七哥肯定没少撸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1 ....” “噗——”小周也跟着凑热闹,“七哥有心事哦......,七哥心里有女人......哦......” 那一声“哦”被小周拖得很长,还拐了好几次弯儿,害的秦小七从椅子上栽下来,终于破功被人戳穿了。 这特么就尴尬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秦小七眼观鼻鼻观心,重重咳两声,装作不以为然道,“其实....也没有啦,关键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不可否认,梅若英很漂亮,进宫的那个晚上,他宿醉带来的头昏脑涨在看到梅若英的那张脸之后立刻就清醒了,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艳,看第二眼,就产生了一种能惊艳到骨子里的震撼,梅若英的样貌和她冰冷傲气的神情完全符合他过往二十多年对理想中漂亮姑娘所有的幻想和塑造,可惜梅若英不是一般姑娘,美若天仙却淡漠无情而且没心没肺,呵,他一点儿也不想喜欢这种高高在上莫名其妙的女人,倘若这世上有很多像梅若英那样漂亮的女子,他肯定不会午夜梦回的时候一边手动一边想象梅若英就躺在他身/下以各种姿态求饶哭泣娇喘甚至□□.......。 哎,.......丫的。 “七哥你没事吧?” 秦小七栽在地上半天没翻起来,大周小周上来扶他, “七哥这是怎么了,还真有心事啊!” 秦小七甩甩头,即刻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才那个什么慕月,好端端的上咱们这儿来干嘛?找茬?” 大周小周摇头,“不知道,” 三个人猜不出来,恰好内侍监派人过来,站在咸安宫门口,揖首道,“秦公子,贤主子要见您,快跟奴才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误求捉,么么哒。 过圣诞节啦,亲们要快乐哦,珂安爱你们。(*  ̄3)(ε ̄ *) ☆、第八章(捉) “你就是秦小七?” “回大人的话,草民确是秦小七。” 秦小七不复在咸安宫的洒脱不羁,进了承乾宫,老实多了,对着南墙长炕主位上坐着的两位爷纳头一拜,工工整整立在一旁,不多言,只等着问话。 “坐吧,也不是外人,拘着干什么?” 慕非白一笑,命太监搬了把黄花梨百寿纹圈椅,秦小七没客气,当即坐下颔首致意,“多谢大人。” “听说你戏唱得不错,什么时候也让我和慕哥见识见识?” 慕非白还未开口,一旁的淳嫔插了一句。 慕非白要见秦小七,碰巧长春宫淳嫔张勉之过来找慕非白下围棋,于是就坐在承乾宫里跟着凑热闹。两下里一打量,这位不受宠的秦公子,个头儿还挺高,长相俊朗,就是皮肤比起时下流行的白面公子,黑了点,穿着也不起眼,布衣长衫,尤其脚上那双靴,旧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女帝的一时兴起,到底是瞧上他哪一点? “回大人话,草民从小喜欢看戏,有时候跟着哼哼几句,乐呵乐呵,要论在台上真唱,那算是不入流的,污了大人们的耳朵,草民罪过可就大了。.....宫里不是有乐坊吗?大人们想听什么,还不都是信手拈来嘛.......” 宫里尽是耳报神,了不得!他这几天干了什么,人家知道,连他平日的喜好都挖得一清二楚。秦小七张嘴为自己辩解,他嗓门也大,说话呱嗒呱嗒还带着有些刺耳的沙哑,张勉之听着不舒服,打消了给他个下马威的念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秦小七不过是个还没承宠就已经失宠的男人,叫他非要上杆子计较,也太跌价了。 “听说你还在咸安宫聚众赌钱,可有这事儿?”慕非白仍旧和颜悦色。 秦小七嘿嘿两声,“其实不能说那是赌,大人既然知道草民和几个公公一块儿玩骰子,也该知道草民即便赢了大家的银钱,也没自己留着,最后不都还回去了嘛,真的,草民一个铜板都没拿他们的,就是觉得日子过着没劲儿,才把大家伙儿凑在一起猜一下色子的大小而已。” “......有意思么?.....”张勉之不屑,一副“你们到底有多无聊才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的表情。 秦小七暗笑,世家公子哥儿,哪里知道这些乐趣,哪里知道赌场上开出的友谊之花,那可是相当坚固和鲜艳的。对了,论起鲜艳,眼前头这什么淳嫔大人,倒当得起这个词。张淳嫔瞧着年轻,大概还不到二十吧,长得俊美非凡,紫金冠束发,穿织金百蝶狐腋箭袖袍,腰束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浑身上下都亮闪闪的,太衬他了。秦小七之前就听大周小周在耳边叨叨,京城的四公子,论美貌,张勉之首当其冲,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从前不能感悟,此时此刻方才明白,美艳妖娆这样的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居然一点儿也不违和。 而右手这位病怏怏的贤妃大人,和淳嫔刚好相反,他只戴了网巾,着一袭鸦青四合如意云暗纹锦袍,倒看着丰神如玉,温和儒雅,据说慕非白是京城四公子中最具状元之才的男人,可惜还没来得及考取功名,就被风流女帝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纳入裙下,甘为后宫之臣。 秦小七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一边暗暗猜度,一边梳理这两天在咸安宫听来的传闻。大周小周曾提过,原本这拨男人里头最受宠的人是淳嫔张勉之,据说张公子当年颇为自负,小小年纪主动跑去公主府毛遂自荐,朝云公主欣然接受,张勉之爬上绣床没两天,梅若英就因他的缘故打发了后院乌泱泱的一大拨男宠,即使后来有了慕非白,张勉之在梅若英跟前仍然能排第一。 事情急转直下是在两年前,梅若英和前太子夺嫡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有一晚梅若英临盆,生三殿下梅衡的当口儿,前太子得了消息,派刺客瞅准时机入潜邸行刺,梅若英虽有防备,却仍然棋错一着,眼看抵不住高手攻势猛烈,关键时刻,慕非白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刺客致命的一剑,救了母子二人性命,从那以后,慕非白虽然大伤元气,但在梅若英心里的地位,便不日而语了。 贤妃淳嫔在打量秦小七的同时,秦小七也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两个男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同情:真是可惜了了!多有出息的爷们儿,姑娘们心中的万人迷非君不嫁的国朝相公们就这么困在紫禁城了。 三个男人各怀心事,慕非白的小厮慕月亲自上来添茶,慕非白示意他给秦小七端一杯,慕月看秦小七悠然自得,心里就来气,想趁其不备趁机泼他一身热茶,刚走到秦小七跟前,不知怎的,手一抖,滚烫的碧螺春打翻,洒了自己一身不说,婉约的青花瓷茶杯掉到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哎小哥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呐!”秦小七故作惊讶,很热情地拿起旁边的巾栉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2 擦慕月的袍摆,倒弄得慕月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你平日挺稳重,怎么毛手毛脚?”慕非白摇摇头,“还不去给秦公子换一杯来。” 慕月讪讪的,退出去了,秦小七忙道,“大人体谅,草民无福消受,真怪不得慕小哥儿。” “难为你大度,说来你进宫也有些日子了,我身体不适,不曾前去看望,也不知你过得如何,慕月说你自在,我倒不信,非得问问你才放心。倘若你有缺的,或是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就是。” “怎么都行,草民贱命一条,到哪里不是个活呢?草民倒是有一个请求,也不知道大人能否帮草民达成心愿?” “说来听听。” “草民就想知道皇上将草民黑不提白不提地晾着,到底什么意思呢?要是嫌弃草民烦,能否托贤妃大人说说,赏草民个恩典,放草民出宫去?” 这话秦小七思量过很久,虽然觉得没什么用,但觉得还是试一试比较好,毕竟慕非白看着平易近人,是个好说话的。 “这.......”慕非白的手微微一颤,不得已将端着的茶碗放在手边的紫檀雕花弯腿小炕几上,慢慢道,“这个......,不大可能吧,进了宫的人,好像没有平白无故放出去的先例。” 有意思.....,一旁的张勉之腹诽:旁人恨不得巴着女帝图个荣华富贵,前朝明目张胆在女帝面前告白的年轻男官光他最近听到的,就有好几个了,这个秦小七倒是不一般,不知这洒脱是真的,还是装出来迂回引起女帝注意的。 秦小七听慕非白所言,愣了一下,起身跪下来,“大人摄后宫事,估计也知道,草民那天晚上没碰,呃,不是,那天晚上,皇上并没有碰草民,草民出身低微,不配服侍皇上,窝在紫禁城里真心没什么意思,草民也过不惯这样的生活,无论如何,只求大人他日面见皇上时,能头替草民求个情,草民感激不尽。” 慕非白忙虚扶一把,劝起身,见秦小七严肃真诚,多少被他说动了,可惜这毕竟不是女帝从前做公主时,想放多少面首就会放多少面首的问题,她不会轻易再看上谁,一旦看上了,又怎么可能再放开。 “这样吧,要见着皇上,你的事儿我必定提,倘若皇上不同意,我自当极力替你争取个名分,以后就踏踏实实住下来吧。” 秦小七无言语对。比起名分,更想要自由,但是如果出不去,有个品阶是比没有要强些吧?当然如果女帝真的对他有意思,或许他能更情愿一点。他不知道这两位爷怎么想,自由比什么都重要,虽然他觉得自己有能耐翻出这红墙远走高飞奔赴天涯海角,可是他在京城开包子楼谋生的假表妹亲侄女花绫子,肯定就有大麻烦了。 “那就多谢大人了。” “不必客气,应当的。” “哎那必须谢,大人与草民有再造之恩嘛。” “这是哪里话.....” ...... 张勉之看不惯他们推来谢去,找个理由离开了承乾宫,老仆张南跟在身后,道:“公子,小人觉着吧,这姓秦的心眼儿挺多的。” “管他呢,皇上的性子旁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不碰就是不碰,既然留下了,肯定就是不让你出宫,就是要干干晾着你。”张勉之叹道,“大概是真不喜欢他吧,即便承乾宫的上赶着求情,也是白搭。” 张勉之经得多见得广,后院里的事情,十之八九都能说中,只这一回,他挥出去那一巴掌,响亮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三天后,秦小七进了品阶,封贵人,带着贴身太监小念子搬离咸安宫,大周小周依然被禁足咸安宫,秦小七走的时候,兄弟两个抱着秦小七哭:“七哥,将来发达了,别忘了我们兄弟啊。” “七哥你走了,我们再这么闹腾,一定会被罚惨的.....”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秦小七自己都没想明白呢,只好拍拍大周小周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七哥不会忘了你们的,咱可有言在先啊,这回升官这事儿七哥还是没理出头绪,这么的,七哥要是再回咸安宫,你们可得接着。” “别再说这些丧气话,七哥从今往后就是大鹏展翅,一飞冲天。”大周小周拿手背抹了眼泪,依依不舍告别,“我们兄弟也不知何时能解禁,七哥记得常来看我们呐。” 众人分别,秦小七离开咸安宫,并没有直接去自己的新住所景阳宫,而是继续前去,拐弯进了承乾宫。不管怎么说,慕非白的这份情,得当面致谢才行。 ..... “草民见过贤妃大人。” 承乾宫内,秦小七欲行礼,被慕非白一把托住,“还草民呢?该换称呼了。论起年纪,我该称你一声哥哥才对。” “草.....下臣不敢。”秦小七哪里敢托大,忙摆摆手。 “其实,秦兄还是想出宫的吧,可惜,我没办成。”慕非白让了座,略有歉意。 “这样......挺好。”秦小七有点失落,自由和梅若英,他当然更爱自由,可惜人家不放他,有什么办法?“还得多谢大人帮我说话。” “也未必全是我替你说话,皇上的心意本来我是猜不透的,你能晋位贵人,说来还得是另一个人的功劳。” “谁?”秦小七纳闷,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哪来那么大面子。 “锦衣卫都指挥使陆大人。”慕非白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误求捉,么么扎。 ☆、第九章(捉) 两天前。 女帝梅若英于养心殿西暖阁召见了自己的心腹臂膀——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陆远。月初的时候,她再次收到山西兵备道参将裴越弹劾总兵江踵扣军粮吃空饷的密奏。梅若英头疼,其实之前朝中曾有言官御史上书此事,碍于自己的老师杨太傅连同几位阁臣都为江辩护,谈论起江的功绩和他的为人,一致认定江踵受人诬陷,即使小有错处,也当以大局为重,梅若英新登大宝,四处被掣肘,用人之际,当真不好轻易动他,每每憋着一肚子气,也只能作罢。 “十万兵士,报十五万的数目,别说每年,便是每个月,他得从国库拿多少钱粮去!再不整治,不谈别的,军中哗/变为时不远。朕没法儿再忍,管他是谁的门生,谁的功臣,彻彻底底地查,拿出铁证来,看哪个还敢为他说话!!” 她气的拍御案,午膳一口没动,全赏了陆指挥使。皇帝吃不下饭是一回事,但是赏饭历来都是皇帝对臣子倚重的暗示,陆远依礼磕头谢恩,劝道:“皇上息怒,臣即刻动身,必定叫他将吞掉的,全吐出来。” “暗中彻查,不要打草惊蛇。将这祸国殃民的蛀虫一气儿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3 端了,也叫朕踏踏实实过个好年。” “臣不辱使命!” “那就好,朕在紫禁城里等着陆卿立头功。” 虽然陆远办事干练,梅若英终究不太踏实,故而啰嗦叮嘱在所难免。说起来,江踵肆无忌惮并不仅仅是天高皇帝远,他也曾是杨太傅的学生,论理当算梅若英的师兄,杨太傅年事已高,生了场重病,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半月前递辞呈致仕,梅若英为此还专门微服上杨府看望,大病初愈的老师去意已决,她再挽留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心道也罢,有得必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想起这一桩,她不免又记起那天晚上去杨太傅府上,天下大雪,出来的时候肚子饿,带着桂子几个还跑去吃包子。然后包子吃得正舒畅地时候,冷不丁跑出来个泼皮二愣子没头没脑调戏她.... 一想起不着调的秦小七,梅若英心头又不免添了些烦躁。 陆远再叩首,女帝挥手,桂子甩甩拂尘,准备送陆远去偏殿用膳,不料陆远并未起身,又道,“皇上,臣还有一闲事。” “闲事?陆卿......还有闲事?”梅若英不解。 “臣向皇上打听一个人。” “......谁啊?” “秦......小七.....” 梅若英眼角一抽,刚想起秦小七,就有人说起他来了。 陆远三言两语,讲了个大概。梅若英很快反应过来,她前些日子抓进宫里的男人,就是陆远的独子陆锦的未婚妻花绫子的亲人,她的表哥。秦小七进宫,家人六神无主,焦急不已,所以才托他打问。 陆远带来的消息听得梅若英直摇头:这个秦小七,居然是个背后有人的主儿呢。看陆远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把这当闲事打问,显然接了重托,梅若英心下便有了计较:这个人情倒可以给他,陆远离开以后,梅若英坐在宝座上,静默片刻,接着又召了内阁大臣议事。 太阳从东边儿斜到了西边儿,几位阁臣陆陆续续退出来,桂子见梅若英午膳没动一筷子,请示提前传晚膳,她点头应允,桂子刚出去,又给叫回来,交代道:“晚上这顿摆在承乾宫,朕想去看看贤妃。” 仪仗到了宫门口,慕非白早前接了信儿,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冷风里,眼见梅若英刚跨过门槛,便跪地迎接,被梅若英双手扶起来,“说了多少次,你身子不好,别在外头候着,就是不肯听。” 她不忍,数落两句,慕非白则不然,心里门儿清:恩宠是恩宠,规矩是规矩,当着这么多人面,恃宠而骄是大忌,这背后不定有谁等着挑贤妃大人的错处呢,他哪里敢松懈。遂握着梅若英的手轻声笑道:“臣那是急着见皇上,皇上还不允么?” 晚膳也不过就是几样菜,都是梅若英爱吃的,比起从前,她如今格外反对铺张浪费,是以一日三餐并不多丰盛,吃饱吃好就成。比如今晚这顿,白面卷子配桂花鱼条,蜜丝山药,绣球乾贝、小蘑菇煨鸡,外搭一小盘儿冬天种出来的爽脆小黄瓜,梅若英中午是饿了肚子的,这会儿吃着什么都香,慕非白亲自布菜,看她进膳有滋有味,心里也高兴,一时倒忘了自己动筷子。 “看着我干什么,菜都要凉了,”梅若英嗔他,舀了一勺鸡汤递给他,慕非白欢喜,刚要说话,可惜连谢恩的机会也给梅若英驳了,她拉着慕非白的手,柔声细语,平时冷冰冰的脸庞,也多了几丝温情,“大冷天搅和你的清净日子,你总算跟我这样客气,这哪是夫妻之道?” 桂子叫内侍都在外间候着,暖阁里就剩下了他们二人,慕非白也不矫情,见她心情还不错,想着不如趁这个机会,提一提咸安宫里那三个倒霉蛋,“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便不客气了,臣有些事,想和臣的皇上妻子商量商量。” “你说,咱们一起商量。”梅若英笑笑,见他气色还好,心里安慰许多。 “前些日子进宫的秦公子,至今没名没分的,不知皇上打算怎么安置?”按照轻重缓急,慕非白先提了秦小七。 “巧了,我也想和你商量这事。”梅若英一挑眉,怎么看慕非白怎么贤惠,“黑不提白不提的扔着不管,确实.....不是个事儿,.....你看怎么着合适?” “不管怎么说,他也在龙床上躺过一回,不如.....”慕非白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不过听梅若英说话的口气,她似乎有点不会放手的暗示,所以很快压下了替秦小七求情出宫的心思,缓缓说道,“不如,先封了选侍,给个位分,别凉了人家的心。” “选侍无可厚非,要不看陆远面上,提了贵人吧,”梅若英稍一沉思,拍板决定,“这事儿你办了就成。” “陆远?陆指挥使?”慕非白有点不明白。 “是啊,秦小七是陆远的.....亲戚,”梅若英懒得解释,一句带过。善待秦小七肯定能使陆远的独子陆锦高兴,陆锦一高兴,大约陆远就更愿意给她卖命了,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是这样。”慕非白道,“那臣依皇上的。” 梅若英不多说,慕非白便不多问。晚膳用的差不多的时候,敬事房的太监循着梅若英的踪迹进了乾清宫,托着大银盘子杵在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空荡荡的大银盘子仍然只有两支绿头签,梅若英顺手拿起写有贤妃的,翻过来扣下,道,“朕今晚留宿承乾宫,你们不必来伺候。” 这帮太监着实没眼色,饭都在这儿吃了,晚上还能到哪儿去?梅若英忍着不悦,打发人回去。 太监应了声,弓着腰又退出去了。侍寝无非就是这两种,要么皇帝招去养心殿,要么皇帝留宿嫔妃宫中。梅若英勤勉于政事,极少在后宫走动,如今男人也没几个,召幸也尽量一碗水端平,慕非白不会是例外。天暖和的时候,通常都会被太监卷起来架到皇帝的龙榻上,因着身体的缘故,皇帝与他,基本是同塌而眠,特许慕非白留宿到天亮,两个人并不做什么。只不过时间一长,慕非白揣测梅若英怕伤他,多少憋着兴致,心中便内疚不已。 “皇上,臣只怕会搅扰皇上好眠,......臣......”慕非白这几日夜里都会咳嗽,一咳嗽又得好半天往回缓,不能叫她尽兴也就罢了,搅和她也睡不成,这罪过他没法担。 “非白,你有今日,都是我的过错,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还想你陪着我,在我有些孤独的时候,我是不是........过分了?”她挪过去,依偎着慕非白,“有时候真是觉得累,觉得辛苦,想找个能说话的人说说话,可是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慕非白伸出双臂,轻轻搂住她,低下头,将深情的吻印在她的头发上,良久,叹道,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4 “......朝云,我这一生,何其有幸。” ...... 第二日,慕非白颁了册封秦贵人的旨意,在东西六宫中选了景阳宫,并按照品阶安排内侍太监,从库里拨出家什物件安置。秦贵人总算是搬离了咸安宫,可惜皇帝对两位禁足的周选侍始终没有松口,那也只好另寻机会了。 在慕非白眼里,秦小七这人看着随意,浑身上下都是市井气息,可没准是个懂礼数有内涵深藏不露的主儿。见不到皇上,秦小七先来承乾宫谢恩,交谈之间提到陆远时,秦小七先是满脸诧异,因为慕非白知道的内情也不多,所以没做什么解释,不过后来秦小七大约想通了关节,很快恢复平静。慕非白夜里没休息好,白天精神不济,随意嘱咐两句,便打发他离开: “你能遇见皇上,又进了紫禁城,或许这就是天意,你和皇上注定有缘分。今儿刚晋了位份,晚上皇上必定会翻你的牌子,秦贵人还是早些回去准备吧。” 秦小七张口结舌,差点就说出那三个字:你确定? 慕非白显然明白了秦小七的意思,认真的点点头,招呼内侍太监过来,替他送新上任的秦贵人回宫,又道:“秦兄的嗓子听着不大对劲儿,当真有疾,就该医治,现下我传太医院的过去给你瞧瞧,你自己也上点儿心,早些医好,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秦小七莫名唏嘘:这男人对着自己老婆的男妾嘘寒问暖,比女人还特么贤惠,搞的他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权谋政斗废,所以故事里偶然出现的皇帝议政这样的白痴场景都是为了后续的剧情服务,所以表指望作者会编出很多类似的弱智情节来衬托女皇的威武,咱这是狗血言情嘛,当然啦,逻辑硬伤求捉,么么扎。 先把编外男配裴越的名字放出来混个脸熟,哈哈哈。 ☆、第十章 秦贵人的景阳宫格局不大,面阔三间,东西各有配殿三间,红墙朱门,一水儿的琉璃瓦,在太阳底下金光闪闪,院落中还有雅致的井亭一座,百年老树两棵,瞧着挺清净。 晋了位份,除了进宫后一直跟着秦小七的小念子,慕非白依照礼制又拨了四个内侍给他,领头的姓曹,是景阳宫的掌事太监,满头白发,天生一副老相,其实就三十出头,也是从前在潜邸待过的老人儿了。 曹掌事擅逢迎拍马,活的八面玲珑 ,但他皮相不好,而且一开口说话,活脱脱是个女人的声音,配着容貌显得阴阳怪气,因此不得侍奉御前,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会儿有了新主子,曹掌事领着其他几个内侍太监老早就候在景阳门上,恭恭敬敬将秦小七迎进来,哈着腰跟他解释景阳宫现有的物事归置以及刚领到的宫份。 所谓宫份,就是后宫嫔妃一年四季吃喝拉撒在生活上所需要的财物,包括银钱,布匹锦缎,纸张,茶叶,火炭,生肉蔬菜等等等等日常供应。曹掌事站在秦小七身后一板一眼地跟他汇报,秦小七则掖着两手仰头张望正殿檐下的斗拱和旋子彩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猛不丁听到曹掌事说出的俸银,愣是吃了一惊。 “你说多少??!........多少钱??!” 秦小七此刻张大的嘴巴,至少能塞下两个鸡蛋。 “年俸一百两啊,主子,......有什么问题吗?”曹掌事细声细气儿,又重复了一边,他觉得秦贵人的表情有些吓人,悄没声儿地退后两步,暗自陪了些小心。 “老曹你是不是开玩笑?我好歹是个贵人,一年统共就一百两银子,这特么也太抠门了吧?!” 秦小七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来京城投奔花绫子的时候,他的大侄女每个月至少甩他一百两零用,好吧就算他从前揽活哭丧,隔三差五上恶霸财主那儿顺上点儿,也比呆在这里强了不知多少倍!他当然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可一个月不到十两的薪俸,女皇陛下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来啊! 其实有句话秦小七没好说出口:这个梅若英,就是个穷掉底,没钱养妃嫔,怪不得后宫就这么丁点男人!踏马的,这简直就是在打发叫花子嘛,再不济,他就算上外头做男/娼当小倌儿,一晚上也得十两多好吧! 要是给从前那些狐朋狗友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秦小七憋闷,一旁的曹掌事看他明明穷嗖嗖的样儿还各种嫌弃,便有些招架不住,无奈之下,只好又解释道:“主子爷,规矩就是这样,没辙!您呐,甭着急,先听奴才说完,这除了银子,贵人的话呢,每年冬天还有十斤棉花呢,一年各式绫罗纱缎加起来也有五匹,每天呢,猪肉羊肉牛肉各有一斤,白菜韭菜豆腐茄子白糖红枣核桃仁甜酱香油1基本都是供足的,还有茶叶啊蜡烛啊香胰子啊巾栉啊被褥啊,还有那个红箩炭啊黑炭啊.............那个......” 老曹还没找到记账册子,只好掰着指头数,眯着眼睛努力回忆具体的数目,叫秦小七这么一咋呼,数着数着也没自信了,一抬头,秦小七瞪着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由得一个哆嗦,声音放软了不少, “主子喂,您要觉得少,那就努力奔个好前景。贵人宫份虽然不多,可是再往上,嫔啊,妃啊,人家一年得的比咱这些海了去了。最多的,那当然是皇后啊,一年光白银,就是两千两,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家什物件可劲儿造,户部给您管着呢。就算户部不管还有皇上,皇上虽然节俭,可是不差钱啊,内努库(指皇帝私人小金库)里什么宝贝没有,金子银子算什么?所以说,您甭觉着失望,只要巴着皇上,要什么有什么,您看看长春宫和承乾宫就知道了,人家那好东西流水一样哗啦啦赏下来,多得都没地儿搁!” 秦小七又瞪他,“你哄我呐?我能得皇上欢心?我能当上皇后?我前头还特么两尊大佛堵着,你说这话也不怕叫人听见,还以为我秦小七心比天高不自量力呢。” 曹掌事嘿嘿两声,用他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娇滴滴的声音恭维道,“咱不怕哟,主子爷这话太没气性了!是您觉着宫份少,奴才才劝您努力上进,您瞧见没,那中宫的位置可还空着呢,不到最后,不定是谁的!奴才一向看人准,瞧您满脸贵相,将来或许就有这个福气,以后啊,奴才吃了秤砣铁了心——擎等着跟您享清福喽!” 秦小七实在受不了曹掌事的女人腔,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不由得上手搓搓,呵呵两声,“老曹,你可真会说话。” 老曹也呵呵:“信奴才的,准没错。” ..... 主仆见面,彼此认识了一下,秦小七出身市井,为人又随和,更没那么多规矩将就,很快就跟大家混熟了。到了傍晚,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5 敬事房太监果然来传话,皇上刚翻了秦贵人的牌子,叫好好备着,晚上侍寝养心殿。 秦小七没来由的紧张,摸不清梅若英的喜好,确实叫人不知所措。他至今记得第一回上寝殿,梅若英整他就跟在锅里烙大饼一样,翻过来,又翻过去......。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别人侍寝,也是烙饼子么? 侍寝之前,肯定得有所准备,他吃过饭,五谷清干净,坐在浴桶里搓啊搓啊搓,雾气腾腾的看不清楚表情,老曹和念子在一旁伺候他,发现秦贵人跟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念子见怪不怪,老曹紧张了,“主子,您睡着了?......主子爷!” “老曹,你见多识广,跟我说说,皇上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怎么看不明白她呢?”秦小七回神,忐忑不安。论长相,他够不着张勉之和慕非白,论琴棋书画,他还是够不着张勉之和慕非白,论年龄,大周小周十七,张勉之十九,慕非白二十二,他还是最老的那个。据说有钱有权的女人,都不怎么喜欢老男人,唉......,这梅若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老曹大约能理解他的焦虑,笑道,“皇上当然喜欢您这样的,不然叫您进宫做什么?” “是吗?”秦小七不大自信,跟懵懂无知的少年郎一般,嘀嘀咕咕,“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睡上一回.........” 谁能理解老光棍的悲哀啊,到现在还特么是个雏儿呢!秦小七垂头丧气,老曹最有眼力见儿,轻声笑道, “主子,就做您自己吧,要是做别人,皇上又何必翻您的牌子。” 秦小七点点头,有些明白,似乎又有些不明白。 天一黑,秦小七拾掇齐整,皇帝打发轿子来接,念子跟着,老曹陪着,几个人穿过长长的宫道,进了养心门,秦小七在围房里候着,到了时辰,跟上次一样,两下剥光,拿大斗篷卷了,由着驮妃太监抬到了后寝殿。 殿里静悄悄的,暖融融的,女帝梅若英这回已经上了床榻,芊芊玉手支着下巴倚在床头,石榴红古香缎面被盖住了下半身,秦小七光/裸着跪在梅若英脚下,将脑袋垂到自己的膝盖跟前,道一声,“皇上万安。” “嗯。”梅若英淡淡应了一声,平静的看着他下一步动作。 “回皇上,微臣.....是头一回,那个......有什么得罪皇上的地方,还请皇上.....饶恕微臣。” “准。” 秦小七低着头,钻进被子里,他来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不停地劝自己:不是皇上睡我,而是我睡皇上!今晚睡不到皇上,老子誓不为爷们儿! 他顶着锦被,一点一点往前挪,手心,脚心,后背都有了细微的汗,脸上烧的厉害,妈的,太太太太太紧张了! 皇帝的玉腿在被子里交叠,秦小七忍了半天,没去碰,好不容易钻出来,对上梅若英娇艳如花的脸庞,小巧的鼻梁,嫣红欲滴的嘴唇,还有那明如墨玉的杏眼,脑子里轰隆一下,乱了。他喃喃低语,仿佛受了蛊/惑,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若英....妹妹,不,......皇上,.....您真美......” 梅若英周身散发着成熟妩媚的气息,微微一动,峰峦起伏,隐隐有撩人香气闯入鼻尖,秦小七咽了咽口水,生生压住急促的呼吸,欲解开她的中衣,双手刚碰到桃红缎子的交领上,被梅若英一把扣住,不能动弹。 “皇上......”秦小七不解,脸上火烧火燎,心中急不可耐,“不脱衣服.....不...不..不行的嘛......” “你老实告诉朕,你到底是谁??!” 她目光凌厉,仿佛刺进了秦小七的内心深处,秦小七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中旖旎香艳如云如烟,渐渐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嫔妃宫份参照清朝后宫妃嫔俸禄瞎编,感谢百度。 ☆、第十一章(捉) 秦小七怎么说都是混过江湖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脊背挺的笔直,一板一眼道,“回皇上话,微臣是秦小七啊....” “你真是秦小七?” 梅若英不死心,又追问。她新册封的秦贵人据说经常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儿,最近这段时间在宫里没少闹腾,可一旦严肃认真,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周身还带着那么点威严不可藐视的气度,看起来格外有神采,像她很多年以前遇到的一个翩翩美少年。 很像。 “回皇上话,小七这两字听起来呢,确实幼稚,臣也知道这名儿不风雅,可爹妈起的,就图个随便好养活。再说叫了这么久,臣觉得...挺好。” 秦小七抿着唇点点头,不苟言笑,很是道貌岸然。皇上怀疑也是应该的,他大概能想到,梅若英要是知道和她睡觉的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会不会活剐了他? 两个人对望,在心里电光火石地较着劲儿。不过秦小七心里的把握还是很大的,毕竟他真正的身份,京城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花绫子,这个不用说,花绫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行事比他还谨慎,断不会戳穿,另一个就是祥顺和戏班的台柱子,名角儿万莲红。万莲红是他多年铁哥们儿,他好听戏,当年在秦州没少给万莲红跑龙套撑场子,万莲红要是信不过,这世上就没人可信了。 皇帝大概会派人出京城彻查,这样的话他可能要担一点风险。事实上,绫子确实有个表哥,就叫秦小七,长得人高马大,满脸胡茬,和他年纪一样,也是腊月里的生辰,他和这位表侄从前打过多次交道,交情不算坏。只是这真正的秦小七两年半前跟着人上关外去跟鞑子们做皮货生意,一直没回来,下落不明。他迫不得已,顶着秦小七的名头撒下弥天大谎,虽然躲不了一世,但应该能躲得了一时。 以后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反正过一天是一天喽。他是大贼,最得意的时候,连皇陵都摸过,他还是杀人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八年前就死在了他手里。连逃带躲这些年,倘若不掩饰自己,不多备几个心眼儿,绝对活不到今天。对无法预知的未来,假秦小七真花老七早就有着两手准备: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还是响当当一条汉子。当然如果死不了,他就要把每一天都活的高高兴兴的。 “.....走神了?” 梅若英无话可说,找不到秦小七的可疑之处,却见他怔怔的盯着自己,两眼无神,一言不发,免不了纳闷。 “呃,....皇上,....臣,臣在想,臣巴巴的来侍寝,皇上却说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觉得臣卑微,配不上皇上,臣担心.....臣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6 是一厢情愿,.皇上肯定不喜欢臣......” 秦小七哑着嗓子示弱,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不可否认,梅若英武功高深,但未必真就是他的对手,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只不过在这么漂亮的女人面前,他就乐意做狗熊,就乐意认怂,更何况在这种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他随时愿意低头,好汉怎么会吃眼前亏呢。 秦小七声音放得很低,垂眸静静跪着,他本就长相英俊,此刻神情黯然,平添几分落寞,梅若英心中微动,拉着他的手道:“别多想,朕让你进来,就得对你负责任,你想让朕喜欢你,就得让朕高兴,明白么?” 梅若英的话给了秦小七莫大的鼓励,温热娇嫩的手覆盖着他宽大的手掌,秦小七呲着牙,喜笑颜开,凑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梅若英的嘴唇。 速度太快,导致他还没体会到亲吻是什么样的感受,就已经结束了。秦小七有些懊恼,想起老曹说的,要做自己,于是再接再厉,打算继续亲她,不料梅若英却勾着他的脖子,缠上来,将他压倒在自己怀里。 他一张脸挤在温暖柔软之中,幸福地不知所措,双手抖抖索索攀上去,搁着丝滑的衣料激动了半天,越发觉得不够,腾出手扯开梅若英的衣服,张开嘴唇,从山脚下一直攀爬到峰顶,品尝娇嫩樱果,体会他从不曾体会的美好。 梅若英娴熟地引导他,将他压在床榻上,翻身上马,稳稳坐上去,严丝合缝,刚刚好。她俯下头舒缓他的慌张,在他耳边柔声细语,“秦小七,要呼吸,不能憋气,跟着我来,我们......慢慢来。” 男人的第一次,通常都是很短暂的,如果碰上生疏且没什么技艺的女人,往往无法尽兴,梅若英似乎很愿意照顾他的感受,也乐意调/教他,极力帮他克制蓬勃待发的欲望,春情暗涌,上下起伏,将时间尽可能延长。 他随着女人的节奏一次次耸动,沉醉其中,把握着痴迷已久的浑圆饱满,嫣红的果实随着山峰轻颤,似乎要从掌间脱离出来,他攀上山顶,迎风飞翔,差点忍不住出声,哑着嗓子在心里不停的呐喊:“真好,.....真好......,真特么快活。” 窗户外面响起击掌声,时候差不多了,梅若英双腿收拢,,玉道猛地缩紧,秦小七再也控制不住,畅快淋漓地吼出声:“嗷......嗷嗷嗷.......我......操.......,我..........操!” “你给我闭嘴!”梅若英一着急,忙将玫瑰金丝软枕压在他脑袋上,试图淹没他的聒噪。她是帝王,脸面还是要的,秦小七这破锣嗓子,喊那么大声,外头不定怎么听笑话呢。 秦小七的满腔欲/望和激情全部泄了出来,春痕布满了皮肤,动作慢慢趋于平静,梅若英变得若无其事,起身下床,套上长衣,准备叫太监进来抬人,才穿上鞋,秦小七猛地从床上翻起来,抱住她的后腰,死乞白赖不肯走,“皇上喂,请再让微臣侍寝,微臣刚才喊出声,坏了皇上的兴致,微臣罪该万死,求皇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这个女人,把秦小七的魂儿都勾走了。 他尝到了甜头,食髓知味,死活不肯撒手。无论如何,他还想再来一回合,哪怕皇帝明天砍了他,他都心甘情愿。怪不得那些文人墨客常常呻/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梅若英哭笑不得,谁说她没有尽兴,她只是没有出声罢了,这点多少还是能克制的。 外面又响起击掌声,梅若英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被秦小七牢牢箍住,根本动弹不得,秦小七使了内力,大概是豁出去了。梅若英回头瞪他,惊觉自己绣着游龙戏凤的红肚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套在秦小七的脖子上,垂下来贴在他宽阔的胸膛,瞧着别有一番情/趣。 “.......”梅若英又动了旖旎之心,第一次嘛,她可以理解,能让他沉迷不能自拔,说明她这个师傅教的还不错,索性再成全他一回,“也罢,只是你太吵了,没个体统......” “皇上放心,臣保证咬紧牙关,绝不吐出半个字!” 窗外第三次想起击掌声,里面没有应答。三次过后,皇上没有命令,意味着侍寝的嫔妃便可以留宿了,王长禄知趣地领着太监离开,回想起刚才听到的歇斯底里的怪叫,捂着嘴不停地笑:秦贵人和别个不一样,皇上一定觉着新鲜,这该是留宿的理由吧? 寝殿再次安静下来,梅若英拥着秦贵人躺在榻上,摸着他红潮未退的脸颊,叹道:“我累了,.....你来吧.....,” 她一侧身,躺在秦小七下面,分开双腿,轻轻一勾,将小小七纳了进去。 秦小七格外卖力,攒了二十多年的积蓄全数奉献给了有着傲人胸脯的女皇陛下,只是情到最浓处,仍然没忍住,吼出声来,“嗷嗷嗷嗷嗷嗷嗷——————————” 梅若英气的咬牙切齿,上手又在秦小七脑门上拍了一下,秦小七知错,搂着梅若英,将脑袋藏在她颈窝里,羞愧道:“皇上,臣错了臣错了,臣.....实在是忍不住啊!臣对皇上的喜爱和敬仰,有如滔滔黄河水奔腾万里生生不息啊,不吼一嗓子,对不起皇上对臣的体恤和眷顾啊...” 他油腔滑调,言语里是疾风骤雨之后止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梅若英彻底无奈,轻哼道,“下不为例,行了,.....睡吧,朕也困了。” “皇上,那......下回什么时候翻臣的牌子啊.....”虽然秦小七很想再战到天亮,可梅若英脸上倦意明显,漂亮的双眼悄悄阖上,只有纤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映出美丽的弧度,竟露出些许脆弱来。秦小七生生克制住,但愿下次翻牌的时间,能快点到来。 梅若英:“.......” 他们融在一起的时候,很和谐,秦小七给他的感受焕然一新,他的躯体修长健硕,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儿,很容易让她到达巅峰,还有他沉醉认真的表情,让她动心,不过人无完人,秦小七什么都好,就是太吵太闹腾了,尤其那一嗓子,格外难听。 “秦小七,朕赐你个封号吧,”梅若英沉思一番,道:“.......静。” “.......静?” “对,你太吵了。野性难训,你什么时候安静了,什么时候朕再召你。”梅若英睁了眼,很快淡然垂眸,掩饰住自己眼底的笑意。 秦小七慌忙起身,光溜溜地跪在梅若英眼前,“臣谢皇上隆恩,谢皇上赐号!皇上放心,臣谨遵皇上旨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毕,脑门儿顶在梅若英白皙的脚背上,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 梅若英被他的滑稽逗的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7 噗嗤一乐,一脚将他蹬开,“——你滚蛋!” 秦小七笑脸凑上来,趁此良机拉着梅若英的手往下探,“皇上您看,蛋不会滚。今儿皇上累了,下回臣给皇上表演个带蛋滚,怎么样?” 梅若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七叔:........噢耶! 梅若英:........尼玛! ☆、第十二章 秦小七不仅有了封号,还得了恩赏。侍寝后的第二天,他在景阳宫,看着梅若英跟前大太监桂子领着太监们一溜烟儿地将皇帝的赏赐抬进殿里,目瞪口呆。秦小七磕头谢恩,桂公公见他接了旨还跪着,忙热情扶上一把:“静主子请起,皇上如此看重您,万不可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啊。” “那是当然。”秦小七不停地点头,也没什么东西拿的出手,随手一掏,将前几天在乾西五所几个太监那儿顺来的几颗金瓜子塞到桂子手里,“公公慢走,还望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桂子笑笑,领着众太监回去复命。院子里跟着跪在秦小七后面的几个太监起身,拥着秦小七进殿查看,老曹拿着恩赏册子跟小念子一样一样的核对: 青玉枕一对儿,掐丝珐琅团鹤纹暖手炉一件,牡丹翠叶琉璃花樽一对儿,沉香刻百福字手串一对儿,羊脂玉流云发簪一对儿,翡翠玉葫芦把件一对儿,香檀泥金折扇一把,描梅紫砂茶具一套,玉刻湖光山色屏风一座,赐俸六百两,蟒锻两匹,蜀锦两匹,黑貂皮十,白貂皮十........... 秦小七围着赏赐打转,眼花缭乱,啧啧两声:“乖乖,皇上总算大方了一回。” 老曹瞧着脸色恭维道:“主子,皇上可不会只大方这一回,这下主子爷可不用哭穷了吧。” 秦小七:“......嘿嘿” 虽然不再是紫禁城最穷酸的后宫,但秦小七心里仍然空荡荡的。他心里苦啊,但他不能明说,其实吧,这些个赏赐都是身外之物,他并不稀罕,当年自手里经过的物件儿,哪个不是价值连城呢。起初他看着那么点宫份觉得憋屈,主要是待在紫禁城里憋屈,这才在老曹面前找茬瞎叨叨,现下对他来说,再多的赏赐都比不上摸着皇上的温香软玉颠鸾倒凤来的畅快,要是天天能侍寝,叫他吃糠咽菜穿破布烂衫又有何妨?! “老曹,那什么.....你也是老人儿了,照你看,皇上这么赏,那侍寝的机会是不是也会多一点?” 秦小七终究忍住,试探性地问,老曹看他满脸期盼,有些为难。 这怎么说才好啊。他只是一宫掌事太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可又不忍心打击静主子,只好将从前的状况委婉地跟静主子分析分析: “以前的咱就不提了,只说皇上刚登基那会儿,不是大行皇帝的国丧嘛,要尊礼制,表仁孝,皇上携后宫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一百多天呢,后来吧,出了禁忌,就依着位分品阶挨个儿翻牌子,雨露均沾。贤主子品阶最高,所以占大头,每个月有十天。淳主子很受宠,没有十天,八天至少也能保证。两位周小主儿没撤牌子的时候,每个月至少能翻两三回吧。” 老曹的言下之意,就是贵人的位分,每个月能被皇上召幸两三回。 两、三、回! 秦小七听懂了,郁闷了:他大爷的,他才开荤,一个月两、三、回、怎么够啊!!!! 要是哪天大周小周解禁,他是不是连两回都不能保证了??? “那依你看,皇上今儿会翻咱们景阳宫的牌子吗?”秦小七抓耳挠腮,就差蹿树上去了。 老曹偷偷翻个白眼儿,紧跟着打马虎眼儿,“皇上宽厚,必定会体恤主子昨儿出力丢了阳精,今儿怎么着都会让您歇着,缓足了精气神儿才能好好服侍她老人家不是?” 秦小七的心里不停地叫嚣:缓足了,老子早特么缓足了! 可惜皇上听不到他的心声,听到也未必搭理他。一时间心酸委屈涌上来,说不清道不明,忍不住嘀咕出声,“缓什么缓!要缓大家都缓呗,凭什么我一个人缓,你还能老神在在接着翻牌子,这...也太不厚道了.........” 老曹慌了,左右一看,幸亏其他人不在跟前,恭恭敬敬拉着秦小七到偏殿,苦口婆心地劝:“主子喂!您可不能对皇上有怨言儿,那是要掉脑袋的!奴才说句不该说的,您可别生气,您想想啊,这天底下,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啊?您看是这理不?......再说了,您想让皇上多翻几回,还是奴才那句话,您得往上走,位分越高,机会越大。” 秦小七简直生无可恋:他没兴趣往上爬,只想被翻牌啊! ...... 果不其然,恰如老曹所言,当天晚上,皇帝翻了贤妃的牌子,第二天又翻了淳嫔的牌子,贤妃和淳嫔都轮着翻两遍,皇帝自己又歇了两天,然后才翻到他。 这特么纯粹就是男多女少的悲哀啊!! 秦小七憋了好些天,精力充沛,神采迸发地被抬进了后寝殿,他较之前熟练了很多,脸皮也厚了很多,从梅若英脚底下钻进去,窝在被子里不出去,摊开大手从梅若英圆润的脚指头开始往上慢慢溜,梅若英痒痒的不行,掀开被子将那双不规矩的手捉住,低声笑骂:“放肆!你就是欠收拾!” “皇上息怒,只要别撵臣下床,您怎么收拾臣都行,”他反手握住梅若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这人是个高手,他有所显露,又有所隐藏.....,梅若英心里一沉,眯着双眸打量他,秦小七一咯噔,只当她确实不高兴了,忙哄道:“皇上,您真生气了?别啊,您揍臣出出气吧。” 他垂头丧气,握住梅若英的手朝自己脸上扇,梅若英使了巧劲,巴掌落在脸上,变成了轻柔的抚摸,“秦小七,我听低下几个太监念叨了几句,说你会玩杂耍变戏法?” “那当然,臣小时候混在班子里学的,能露两手呢,皇上要看吗?臣给您变一个。”秦小七没有否认,心里乐呵道:变戏法算什么,手快如风雷,眼疾如闪电,那是做大贼的基本要求嘛。 梅若英看他自信满满,刚一点头,结果胸前一凉,月白色的中衣还服服帖帖穿着,里边儿银红绣海棠花的肚兜却不见了。 “厉害!我那东西上哪儿去了?” 梅若英问,秦小七盘着腿,光着身子两手一摊,什么也没有。“嘿嘿,臣把它放在臣心上了。” 梅若英切一声,不置可否。 “您不信呐?臣扒开给您取出来。”秦小七拉着梅若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蓬勃有力的心跳穿透了掌心,梅若英愣神的功夫,眼前红色一闪,银红肚兜已经在秦小七的指尖挑着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8 。 “了不得,你既有这本事,当初竟然被我拿住......”他的速度之快,叫自诩为高手的梅若英自叹不如,这秦小七,总能给她一些惊喜和愉悦。 “皇上,这都是糊弄人的伎俩,真要过大招,臣这两下不够使,不过话说回来,臣.....那天晚上的确没水准,失手被擒,主要是对您一见钟情,脑子都不转了,哪还顾得上别的啊。” 秦小七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转,嘿嘿笑着,跪着寸两步,上前抱住梅若英,“皇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您要想看变戏法,您白天召见臣,臣时时候着,可这大晚上的,......” 他隐约瞧见窗户外头似有人影晃,心里不免着急,好不容易来一回,光陪着说话,时间太特么短暂了。 梅若英有些微气恼,这秦小七把她当什么了,心急火燎的,就不能坐下好好说说话聊聊天么。想归想,又见他一脸欲求不满,还怕她不乐意,双手抚着她的后背,很不安稳,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秦小小七业已蓄势待发,顶在她腿上,一弹一弹的。梅若英心生柔软,将他一把拉下来,翻身坐上去,不放心,又叮嘱道:“不许喊!!不然我就把你那玩意儿拧下来......” “嘿嘿,..臣知道......”梅若英的话还没说完,秦小七如脱缰的骏马,驮着她驰骋万里。 梅若英很尽兴,秦小七是练家子,精力异于常人,她亦有功夫傍身,两个人配合的再好不过了。到最后,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是舒畅的,仿佛飘在云朵上,软绵绵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秦小七......”云雨方收,她趴倒在秦小七上面,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道。 “皇上怎么了......” “你是不是快过生辰了?” “皇上竟然知道?”秦小七莫名惊喜,随后又有点郁闷,“臣.....二十四岁了......” “怎么?担心自己变老了?”梅若英忍俊不禁,这人,说到头也就比自己大两岁而已,“年底事多,我大概不能过去给你庆贺,你要什么生辰贺礼,跟我说说,我尽量满足你。” “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反悔。”秦小七眼前一亮,反手搂着梅若英振振有词。 “那是自然,朕办得到就一定给你办。”梅若英用了皇帝的自称,以示君无戏言。 “翻臣的牌子吧!皇上您都不知道,臣恨不得变成皇上的肚兜儿,天天和皇上在一起。” 梅若英:“..你........” 秦小七打断了她的话,趁热打铁,好一通哀嚎:“皇上啊,您哪里知道臣的苦啊,臣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紫禁城,见不到皇上的面,见不到亲人的面,臣.....苦啊.....,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别得寸进尺。按次序,你生辰那天也轮不到翻你,我体恤你就是了,也别跟我诉苦,...我.....”梅若英顿了片刻,道,“许你家人进宫来看你,可好?” “.....真的?.....多谢皇上!臣不方便给您磕头,让臣的兄弟替臣谢主隆恩!”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秦小七知足,抱着梅若英瞎乐呵,他一直留在她里面死皮赖脸不肯出来,此刻一激动,小小七再次挺直腰杆,果然在皇上的龙穴里卖力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热烈欢迎小天使们入坑支持珂安,珂安会努力哒,么么扎。 ☆、第十三章(捉) 腊月二十一,是静贵人秦小七二十四岁的生辰。数九寒天,梅若英辰时出了养心门直接上乾清宫进行年前最后一次视朝听政。她忙,自然不会专门找时间来景阳宫,不过没忘记自己答应过秦小七的事,因此这天又打发自己的大太监桂子带着旨意去景阳宫赏赐了不少东西,且言出必行,特许秦小七在京城唯一的亲人,他的表妹花绫子可以进宫来看他。 等下了朝,进膳的时候敬事房的大银盘子刚端上来,梅若英二话没说,直接将有静贵人三字的绿头牌拿起来扣下,连内务二总管王长禄都觉得吃惊,新进宫的静贵人了不得,除了贤妃淳嫔,还有早先曾风光一时的裴公子,女帝再没对什么人这般用过心思。 静贵人这是要发达的节奏啊。 于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英雄好汉们纷纷对景阳宫表示了友好与热情。想起这之前,都是静贵人关起门来自己热闹,今儿大不一样,早上的时候,静贵人的表妹花绫子还来看过他,因为外戚在宫内逗留时间不得过长,故而急匆匆地走了,这之后有承乾宫和长春宫派遣掌事送了贺礼,从前和他打成一片的内侍太监们也都孝敬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禁在咸安宫里的大周小周选侍借花献佛,拿了偏殿里珍藏的话本子托太监转给他消遣时间,大内二总管王长禄当然不必说,亲自跑了一趟,点头哈腰甜言蜜语说了很多动人的话,末了拿出个水头很足的翡翠雕竹纹玉簪送给秦小七。 “奴才王长禄祝静主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节、节、高、升、呐——!”王长禄拖着尾音,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简直比他自己过寿辰还高兴。 “王公公,你有心了。”秦小七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簪子举在眼前头一打量,实打实的好物件儿:看来王长禄这老东西平时没少捞啊。 “都是奴才应该的。静主子,时候差不多啦,咱们收拾收拾,甭让皇上等着您呐。” 他谄媚地劝,暗示秦小七该去养心殿候着侍寝,秦小七岂会不知。平时王长禄不出面,都是他带着念子过去,今儿日子特殊,王长禄亲自来接,秦小七利落人,很快洗剥干净,想着今日还得磕头谢恩,便换了身鲜艳喜庆的赐服,披上斗篷,才出了景阳门,却看见皇帝自己提着一盏羊角灯,后面只跟着桂子,两个缓缓走过来。 景阳门这头一干人等在惊愕中哗啦啦跪地迎接,秦小七打头阵,心里暗暗揣测: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这还是他入宫以来,梅若英第一次上门找他呢。 “平身。”梅若英抬手,顺势扶着秦小七的胳膊,进了景阳门,站在殿前的台阶上,回头下命令:“全部都退下,朕今晚留宿景阳宫。” “遵旨。”王长禄叩首,心里却道,别人都热火朝天地赶着巴结淳嫔贤妃,但他大概要考虑转转风向了,从今往后一定要牢牢抱住静贵人的大腿,绝不撒手。 众人离开,景阳宫的老曹小念子等人烧热茶添火炭,开始忙活起来。桂子就在外间候着,秦小七跟在梅若英身后入主殿门进了暖阁,很有眼色地服侍梅若英解了明黄色的银鼠滚边儿夹棉织锦披风,梅若英顺势坐在南墙下的通炕上,倚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19 着炕几揉眉心。她今日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燕居的裙袄,仍然戴了蟠龙金丝狄髻,穿绛红四合云纹地十团龙袍,因满腹心事,板着一张俏脸,看起来颇有几分威严。 秦小七察言观色,瞧着她不大高兴,又莫不清楚情况,脱下自己的黑狐斗篷,随手搭在朱漆鸾纹矮脚柜上,笑着关切道:“皇上今儿....累着了?” 是啊。梅若英暗自叹口气,审视着今日过生辰的静贵人。 静贵人端端正正立在眼前,没有平日的嬉皮笑脸,因着生辰的缘故,特地戴了乌纱折角翼善冠,穿鲜艳的大红织金过肩云纹蟒袍,腰缠玉带,脚蹬崭新的皂靴,在昏黄温暖的烛光下,长身而立,英俊潇洒。 两个人今日的装扮,相得益彰,倒十分般配。 梅若英心头一动,她果然还是喜欢秦小七安静凝视她的样子,“你今儿穿成这样,倒更好看了。” “是吗?”下一刻,秦小七弯起眉眼呲牙咧嘴地笑,“嘿嘿,皇上喜欢那就再多赐臣几件吉服呗,臣天天穿给皇上看,等皇上看烦了,臣就什么也不穿,再给皇上看。” “油嘴滑舌。”梅若英白他一眼,突然想起秦小七上次侍寝之后,赖着不肯走,光着颀长结实的身躯在床榻上可劲儿扭着腰跳舞给她看,还不时抖抖秦小小七,问她:皇上,臣跳的好不好看? 不想还好,一想,梅若英便再憋不住,勾起唇角嗔他:“秦小七,你真真是个妖/精!” 刚好老曹端着热茶汤上来,听见这俩人说话,老脸一红,手抖的厉害,差点洒出来,秦小七眼疾手快,接过来亲自递到梅若英手边,坦然自若地问道:“皇上不在养心殿,怎么上臣这里来了?” “你都嚷嚷说,自打你进宫,朕就独宠你一人,那朕要是不上赶着来,岂不是让你打脸?”梅若英挑眉轻笑。 “哎哟喂!皇上唉,臣可没嚷嚷,”秦小七眼角一抽,忙扑通一声跪地下,拽着梅若英盖在龙袍下的裙角,“那那那.....是臣.....臣.....臣哄表妹的话,怎的您都知道了?” “你那么大嗓门显摆,说了还怕人知道?”梅若英俯下/身,挑起他的下巴,见他战战兢兢的,不由冷笑,“哟,......怂啦?” “没,没......臣才不怂,臣坚/挺着呢,呃......,好吧,臣确实说了大话,可是臣说了也白说,臣当然希望做皇上的宠妃,可是不可能嘛,那臣就过过嘴瘾呗,再说臣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臣.....不是有意的.....”秦小七垂眸转转眼珠子,很快憋着嘴示弱,显得十分委屈。 这事情其实也不复杂,就是秦小七的表妹花绫子早晨入宫来看他,两人聊天,聊着聊着花绫子就问了:表哥啊,皇上对你怎么样啊? 秦小七本来就是个口没遮拦的人,又不想让花绫子担心他,所以张口就来:当然好啦,皇上人美心也美,静贵人我命好桃花旺,如今独得皇上恩宠啊。 花绫子听着直翻白眼,哪里相信这个。巧的是,大内第一总管桂子公公刚好来景阳宫传达皇帝的旨意,皇上并没食言,确实翻了他的牌子,还早早过来告知他准备,秦小七瞬间觉得自己身高十八尺,背后光芒万丈,不由得哈哈大笑:“瞧见没?!本公子多次劝皇上雨露均沾,可皇上啊,她非是不听啊......” 他亲侄女花绫子闻言,果然满脸都是“厉害了我的叔”的表情。不止花绫子,因为他的大嗓门,老曹和念子他们都听见了,齐齐躲在主殿门后面蹲在地上捂着嘴差点笑岔气,秦小七察觉,回头一瞪,射出两记锋利的眼刀,众太监立马跑出景阳门,做鸟兽散。 其实这么个玩笑不打紧,皇上质问他不足以让他吓成这样。秦小七之所以两腿有点发软脚有点抽筋,手心还有点出汗,无非觉得这深宫大内到处都有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毕竟他今天和花绫子之后说的那些话,比起之前的玩笑,严重多了。 他是花绫子的七叔,是绫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原本他有个很风雅的名字,花邀月。可是认识他的,要么叫他七叔,要么叫他七哥,要么叫他七爷,他的真名随着当年花家其他六个兄弟英年早逝渐渐被人遗忘了。和花绫子相依为命十年有余,他们两人既是叔侄,更像兄妹,作为花家最后一个男人,他背负了老花家的使命和秘密,如今宫深似海,往后未必能见到绫子,他不得已,将自己盗墓贼和大土豪的真实身份和盘托出,将所有的秘密和权柄全部移交给花家最后的继承者花绫子,而这些事情是他用了一个顶尖武功高手最大的警觉避过所有人说给花绫子听的,不知道皇帝是否已经察觉? 窗户外面刮起了冷风,呜呼呜呼好似鬼哭狼嚎,暖阁间高脚香几上斗彩贴金瓷灯笼里的烛火,突然跳了一下,光线暗淡了许多,秦小七的下巴还在梅若英柔软的指尖上,他不得已仰着头,佯作镇静看着这个睡过他也被他睡过的女人,心中微微忐忑。 两人都不说话,一个跪着,一个坐着,就这么挨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小七焦急,终于忍不住了:“臣.....大言不惭,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臣?臣不求别的,皇上如果不愿意原谅臣,能否看在臣尽兴侍奉皇上的份儿上,给臣个痛快吧!” 他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细微颤动的下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梅若英蹙眉,说道:“秦小七,你有心事?......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作者有话要说:  2016年的最后一天了,我还在继续码字,越过所有的孤独和阻碍,努力朝着梦想前进,感谢所有小天使的鼓励与陪伴,很感动,很温暖。 嘿嘿,总之,2017年要到了,珂安祝愿大家心情快快乐乐,身体健健康康,当然憋忘了多多支持珂安哟。 ☆、第十四章(捉) “因为皇上有心事,皇上不开心,臣自然打不起精神。” 秦小七故意撇开自己不谈,说话的时候神情无比关切。他观察入微,今天有心事的何止是他,还有梅若英呢。 梅若英的情绪的确很糟糕。今早的朝会上,最大的争议便是大臣上本奏请立后,金銮宝座下就跟油炸锅似的,嘈杂沸腾。有拥淳嫔的,有拥贤妃的,还有为数不多的大臣坚持认为,要防止外戚独大,皇上必须尽快选秀,挑选品德才学兼优的良家子充盈后宫,并于明年国丧期满,隆重举办大婚,普天同庆,安定人心..... 堂上吵成一片,各抒己见,话里话外无不埋怨皇帝将自己的人生大事也是国家大事不当回事,梅若英被扰得脑仁儿发疼,干脆板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0 着脸不说话。立后固然重要,可她又不是傻子,立后之后尽快立太子固国本才是众大臣忧国忧民的重点,朝臣的焦虑仿佛成了某种暗示:她在这个皇位上根本待不了几年,充其量只是个过度而已。也或许,是她过于敏感了。 众臣见皇帝不表态,又转回到皇子的教育问题上。梅若英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说的过一堆能说会道的人。她的三个孩子尚小,最大的梅彻也不过六岁,梅彻生父她压着不言明,将这孩子过给慕非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是第一步;等明年开春以后,她想找个合适的时间立慕非白为后,这是第二步。然而拥张派早就揣透圣意,先不明着反对,拐着弯儿夸赞二殿下梅衍出身尊贵,天资聪颖,最是出类拔萃,当悉心教之,还轮番奏请安排二殿下尽快出阁读书,梅若英心里憋着气:梅衍就是个三岁的孩子,这么小能读出个花儿来! 群臣今日上书绝不是突然,因为张勉之也没闲着,他虽然身处后宫,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没少变着法子向她委婉施压,甚至将两人过去这几年的感情都拿出来放在台面上做赌注,坦然提出想亲自教养二殿下,要为二殿下请师傅教书。在关键的事情上,梅若英是个很有决断的人,不会轻易为谁所动,因此始终没有点头,张勉之终究没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失望,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甚至忍不住质问皇帝为何使不顾人伦,非要他们亲父子分离。 张淳嫔出言不逊,梅若英再也没什么好心情,两个人就此闹掰。 帝王家的情感不纯粹,梅若英少年老成,经得多了,看的比谁都明白。她谁也不怨,欲戴冕旒,必承其重,可这份辛苦,竟找不出个诉说之地。慕非白那里已然不能去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她得先晾着他,慕家现下遇到的阻挠太大,山西总兵江踵私吞百万军饷一案经锦衣卫之手浮出水面,不曾想竟牵扯了慕家,张阁老借此机会指使臣下多次弹劾慕非白的父亲,梅若英虽压着不办,可慕家仍然因为此次江踵案的牵连在反击中渐渐落了下风。梅若英很想掌控所有的格局,把后宫和前朝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发现自己自以为是的制衡依旧有心无力。 难啊,只好先这么搁置着。她无处可去,想找点乐子散散火,便想起满肚子心眼儿的秦小七。这人一没有背景,二没有权势,三也只是待在宫里,没有任何利益牵扯,倒成了远离是非之地的所在,当然她这些日子与秦小七的和谐与融洽,基本上体现在身体上流畅美好的交流,倘若她将自己的心事说给他听,秦小七又能替她分担多少呢。 梅若英无法确定,眼前的秦小七跪在她脚下,虽然极力维持镇静,梅若英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安,这种不安绝对不是因为扯谎说大话引起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先别说我,你呢,到底瞒着我什么?秦小七你该知道,欺君之罪,罪不可恕。” “臣没有.....,......臣大话说惯了,管不住嘴,排揎皇上,臣任君处置,死不足惜。” 他这是一心求死呢.....,不知怎么的,梅若英突然觉得,秦小七远比她认为的还要固执和倔强。 秦小七的说笑隐藏着淡淡的忧愁,今儿是他的生辰,她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他所有的要求,却换不回一张真诚的笑脸,挑着下巴端详了半天,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问他:“我看你眼角有点发红,伤心了?” “臣......,臣表妹来,臣见到亲人,有点激动,”秦小七瞒不住,坦然相告,花绫子走后,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充斥心田,他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天冷,咸咸的泪滴蚀了眼角,留下了微不可查的痕迹,就当是和过往的一种诀别吧,没成想竟然让皇帝看出来了。 “起来吧,别跪着了,”梅若英见他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来了兴致,胳膊搭在炕桌上探究,“我平时见你,你不是这样的神情,你表妹....年纪轻轻,难道.....是因为朕棒打鸳鸯,拆散了你们,所以你才难过?” 秦小七才刚支起身子,结果梅若英又来了这么一句,慌忙又跪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的事情!坚决没有!臣只把她当妹妹看,不对,臣就把她当侄女看!” “你有那么大的侄女?”秦小七闻言脸色变白,梅若英看在眼里,更加好奇,“你说你二十好几的人,表妹就在眼皮子低下戳着,又漂亮又能干,又有钱,你怎么没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怎么可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臣在臣表妹的心里,十几年如一日,从来就是个丢二郎当嘴贱手欠不务正业上蹿下跳的混混,她眼高着呢,没瞧不起臣,肯收留臣,就不错了,臣不敢奢望别的。” “也是,听说她找了陆家的小公子,自然不会看上你了,要是她真看上你,哪还有今日的静贵人。” 哟呵,这算是吃醋吗?秦小七心头一乐,身子前倾,双臂一拦,抱住梅若英的小腿撒泼:“皇上啊!臣对您的心苍天可表,日月可鉴呐!臣光棍二十四年,只为了遇见您啊,臣这心里要是有别人,叫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一句誓言简直是斩钉截铁,就差振臂高呼了,梅若英来不及思索真假,被小小感动了一把,弯下腰拉他起来,不成想小腿被箍的太紧,自己没站稳,反倒倒在了秦小七的身上,秦小七不设防,躺在羊毛地毯上当了人肉垫子。 “......” 外间的桂子看见这情形,立马关上门出去了,顺便叫门口伺候的几个全部散开。窗外绢纱芙蓉彩穗宫灯挂在檐下随风晃动的厉害,暖阁内气温骤升,身经百战的梅若英,看着秦小七一本正经的脸和他俊朗的眉眼,不知怎的,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连心跳都有些快了。 身下这个男人,真的很像她八年前遇到的自称是“花间邀明月”的美少年,漂亮的五官,凝重的表情,她忍不住上手轻轻描绘,其实仔细看,他们还是有区别的,秦小七不如那少年长的精致,皮肤也没人家的白,而且他宽阔的后背上并没有和那少年一模一样的红梅花绣。 梅若英发怔,弄得秦小七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搂住身上的馨香娇软,试探着问:“皇上,今儿臣躺地下......伺候您?” “.....,.....地太硬。” “那......上炕吧.....”梅若英一动不动盯着他,秦小七的心突然跳的很厉害,呼之欲出,他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将梅若英打横抱起,放在通炕上,开始脱衣服。 “秦小七,你先听我说,”秦小七的衣服脱了半中腰儿,被梅若英一把拉倒在炕上,并肩躺在一起,“其实啊,我特想找人说说话.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1 ....” “皇上说,臣听着呢。”秦小七手可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剥个精光,“臣不知道皇上今儿为什么不高兴,可臣给皇上侍寝,不光乐意听皇上说话,还要让皇上开心,样样不落!” 梅若英见他猴儿急,便由着他折腾,不过一转眼,身边不见人影儿,腿间一热,这混蛋竟钻裙子底下去了,渐渐地,蕊间湿润,情/欲蔓延,梅若英不自觉地绷紧了脚趾头,她的呼吸了夹杂着极其细微的娇喘,“秦....小...七,一心不可二用,办完这事儿,咱们再......说说话罢。” “..嗯...唔.....唔....臣.....唔....遵旨...!” ....... 年关临近,紫禁城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景阳宫尤为热闹,静贵人自从生辰之后,颇受恩宠,连着几日被翻牌子,竟叫皇帝冷落了炙手可热的淳嫔,皇帝甚至卖了静贵人的面子,禁不住他劝说,允许禁足多日的周氏兄弟搬回咸福宫居住,虽然没有恢复两人的贵人品阶,侍寝的绿头牌也没重回大银盘,可至少允许其在后宫出入,而且有静贵人罩着,兄弟俩拿到手的宫份再不会短斤少两,日子比从前好很多了。 周氏兄弟感激,跑来给景阳宫提前拜年,见了面,行磕头大礼,“多谢七哥搭救。” “自家兄弟,甭跟我客气!” 秦小七挥挥手,坐在花梨木圈椅上自在地翘着二郎腿,逗着新养的八哥儿,大周小周爬起来,狗腿地跑上前给秦小七捏肩捶背,“七哥真是好人,没有你就没有我们兄弟的今天。” “别介,兄弟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再说也不全我一人出力,乾清宫贤妃大人那儿少不得走动走动,他一直在皇上面前给你们说好话,没他,就凭我一人,怕难成事。” 秦小七虽然豪言壮语,可心中隐隐有点酸涩。他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就是记着周氏兄弟也不容易,帮衬两句,可这也担着风险呢。他想起从前探墓,里面金银财宝,你见了就拿,拿了还那不够,恨不得整个都搬走,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再比如,他刚进宫那会儿,没名没分的,让人家笑话,他就想,既然出不去,就给个名分呗,后来有了名分,就盼着侍寝,被皇帝睡了之后,就盼着能多睡几次,睡着睡着睡出感情了,侍寝的机会也多了,他就特希望皇上只翻他一人的牌子。其实大周小周放出来,势必会再分一杯羹,前思后想,还是硬着头皮劝皇上开恩,好在梅若英只答应放人,对这两个还是冷漠,他又觉得庆幸,只不过这份庆幸,或许到什么时候截止了也说不定。 说到底,皇帝不是他秦小七一个的,也不止是后宫这几个男人的,人家是天下人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设定,臣子提议让皇子出阁读书,即是一种即承认太子身份,又不明确提立太子的妥协方案。(感谢百度) 感觉越写越艰难,越写越啰嗦了,阿西吧。 亲们新年快乐,挨个儿么么哒! ☆、第十五章 临近年底,景阳宫欢声笑语热闹非凡,长春宫却阴云密布气氛惨淡。淳嫔张勉之窝在正殿里发火,砸了不少东西,内侍们没有一个敢眼往前凑,都躲得远远的,只有老仆张南杵在眼前头劝,“公子爷,大过节的,可别跟皇上置气白白便宜了旁人。您就上养心殿低个头认个错,二殿下那事儿再别提,老太爷可才递了信儿,叫咱们稍安勿躁,不能急,真不能急啊!” “火烧眉毛了还不急?”张勉之心头的火越燃越旺,此刻很难冷静下来。 “祖宗,您小点儿声,要是让有心的听见,还不定怎么着呢,”张南苦着脸道,“皇上也为难嘛,想给个台阶吧,您还不接。您说您这是何苦?您要再不自个儿找机会,皇上总宠着静贵人,跟您生分了怎么办?” “姓秦的不过是市井无赖,成不了气候!”张勉之走出殿外,听着景阳宫方向偶尔传来的爆竹声,不由冷笑,“我还真没把他当回事儿,充其量不过是皇上使的障眼法,要紧的是承乾宫,倘若年后皇上真的把凤印给了承乾宫,我们的心血就白费了!” “公子,听老奴一句劝,皇上春秋正盛,殿下们都还小,咱们做的太明显皇上肯定不乐意啊。再说,承乾宫的又是那样的身板儿,就算成了皇后,又能挨得过多少日子呢。以后的变数,谁也说不上。老太爷说了,江踵吞军饷那案子要大办,慕家拿了赃,这回肯定跑不掉,即便慕家倒不了,也必能叫他们大伤元气。您眼下所要努力的,就是放下身段儿,跟皇上赔个不是,不然——” “她就是偏心!她就是薄情寡义!”张勉之重重一拳砸在抱柱上,妖娆妩媚的狐狸眼微微泛红,“我这辈子,只怕就这样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我的衍儿将来能有出息,也不枉费我做父亲的,将这大好年华都葬送在深宫里!” “公子消消气,就当为二殿下还不行嘛。老奴昨儿已经将南三所的韩姑姑打点好了,咱们晚上悄悄过去,看看二殿下,如何?” “.....好。” 一想起自己那个心头宝,活波可爱,粉妆玉琢的梅衍,张勉之的表情柔软了许多。女帝梅若英处于自己的考量,将三个皇子统一安排在南三所抚养,皇子们年幼,所以除了随侍的太监们,每位皇子另配有姑姑或乳母。若无诏,后宫嫔妃禁止与皇子接触,不过张勉之暗地里没少想办法,南三所的二总管是个叫韩烟的女人,也是梅衍的乳母,私下收过张勉之不少好处,韩烟的父兄由此傍上了张家这棵大树。既然成了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韩姑姑当然要隔三差五睁只眼闭只眼放行,并不遗余力为张勉之父子亲自把风。 晚膳一过,皇帝仍然翻了静贵人的牌子,没张勉之什么事儿,张勉之反而踏实了,趁着夜深人静的便利,脱下华服,换了小太监的葵花团领衫,挑着西瓜灯匆匆去看梅衍。 与此同时,承乾宫正殿东暖阁内灯火依旧,慕非白披着氅衣坐在紫檀平角大案后将内务府呈上来的账目册子一一审核,慕月端了人参银耳粥进门,见此情形,道:“公子,看看就歇着吧,明日再查也不迟。” “情况如何......”慕非白低头翻阅,对劝告充耳不闻。 “皇上到晚上才点了静贵人侍寝,这会子人应该是抬进去了。”慕月简单提了一句,顺手剪去案前的烛花,使光线看起来更明亮些,又道:“长春宫的淳主子,又偷偷上南三所去啦。” “是么?”慕非白眉头微微一动,很快又恢复平静,浅浅叹道,“人之常情,可怜他着实不易.....” “公子还同情他?张家联合旁人污蔑咱们慕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2 家的时候,可没手软!”慕月哼道,“小的觉着就该把这事捅出去,叫皇上知道!” “多事。” 慕非白训斥他,慕月瘪瘪嘴,忙将汤碗递过去,讨好道:“公子趁热喝,这是皇上今儿下午才赏的那棵千年老参炖出来的。” 慕非白眉眼舒展。朝先国使臣朝来贺,奉上好参数盒,仅有的两根上千年的老参,一股脑儿全给了他,一想到梅若英平日威严冷淡的表象下,有着真诚关怀他的心,慕非白的唇角便不由自主地翘起来了。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未就寝的,不止长春宫和承乾宫,还有帝王所居住的养心殿。 梅若英拿起御案上的最后一道奏疏,翻开来看,仍然是臣工奏请立后的折子,这两日上书建议皇帝立后或选后宫的奏疏渐渐多了起来,皇帝不表态,张慕两家斗的水深火热,于是便有人猜测皇帝是想让他们两败俱伤,就此打开新局面,扶持清流上位,所以又有转了风向的,不再静观其变,纷纷发言。 奏折上措辞强烈,是平时牙尖嘴利的言官,梅若英苦笑,提朱笔才要写下“知道了”,突然又收住,最近她发现有不少臣子埋怨皇上态度敷衍,并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她想了想,在折上批下三个遒劲不乏秀丽的朱字:“朕不依”。 站起来,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桂子将折子分门整理,仔细善后。她转身,信步进了后寝殿。静贵人裹在被窝里等候了多时,躺在龙榻上翻来覆去地滚,耷拉着脑袋看见一双精巧的缎面绣鞋迈过了门槛,一下来了精神,腾的起身,跪在榻沿上捶胸顿足: “皇上怎么才来啊!臣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是么?我没看见花,倒看见个无赖。” 梅若英抿唇一笑,大男人秦小七耍无赖的样子,在她眼里竟越来越好玩,帝王的日常生活,总是千篇一律枯燥乏味,久了会觉得憋闷,果然还是需要调剂啊。 “皇上,这么评断臣真的好吗?”秦小七跪在床榻上“愤慨”,梅若英才走到跟前,被他一把拉过来拦腰抱住。 梅若英没好气,学着秦小七的样子哀叹,“......不至于吧,最近天天晚上都是你,....还不够啊?” “.......嘿嘿.....”秦小七整个人都挂在梅若英身上,人高马大分量沉重,梅若英佯装受不住,刚想推开,就听耳边一声响指,一朵小巧的红梅花出现在秦小七的掌心,凑在梅若英的眼皮子低下,散着淡淡的幽香。 “哟,够快! 刚才我走神了,重来。”梅若英瞬间来了精神。她喜欢梅,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姓氏,更因为梅花不惧严寒凌霜斗雪,百折不挠傲然独秀的品质,这秦小七显然玩到她心坎儿上了。 秦小七眼底透着狡黠,将眼前这一朵,别在梅若英乌墨般的发髻上,笑道:“皇上,看好喽!” 他伸手,从自己的脖子后面缓缓取出另一朵来,别在之前那朵梅花的旁边,赞道:“献给既美丽又聪慧,世上独一无二的梅花仙子。” “再来!”梅若英高兴,命令他。 秦小七双手一摊,无比委屈:“没啦,就这两朵。您也知道,臣孑然一身,连衣裳不给穿,夹带能做到这份儿上,不容易啊!” 梅若英给逗乐了,秦小七玩障眼法的速度,她自叹不如,还好这些伎俩尚在她只要肯用力,就能识破的范围,“得亏你就这个水准,要是藏个刀子,朕的小命儿就玩完了。” “皇上,臣万死也绝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我开个玩笑而已,”梅若英自己都没当回事,秦小七却严肃起来了,她心头一软,拉着他问道,“对了,哪来的花儿?” “臣听人说起,静怡轩的红梅开的很好看,便过去瞅瞅,觉得这花配皇上,所以借花献佛。”秦小七讪笑,“臣先前折了一枝,托桂子公公插在墙角那个白玉瓶里了,臣上榻的时候,趁人不注意,顺手就摘下两朵。” 梅若英转头,紧靠着床榻的墙角果然有一束红梅,与黄花梨高几上的白瓶交相辉映,甚是漂亮。她下床,走到花瓶前面,端详了片刻,道:“这一点点,怎么够看?我们去静怡轩赏梅吧。” “臣遵旨!” 难得有风花雪月诗情画意的时刻,秦小七舍命陪皇上,跑去围房穿好衣服,和梅若英两个出了养心门,谁也不让跟着。秦小七一手提羊角灯,一手牵着梅若英,踩着满地清辉,穿过长长的宫道,绕过小半个紫禁城,来到了角落里的静怡轩。 静怡轩果然静悄悄的,四下无人,唯有一簇簇的火红与张扬在眼前肆意绽放。秦小七拉着梅若英在树底下绕圈儿,趁她分神,暗自运上两成功力,掌风起,刹那回眸,些许花瓣纷纷扬扬从头顶洒下来,落了满身,暗香浮动,花枝轻轻摇曳,将明月分割成晶莹的碎玉,散在地上变成了斑驳的光影。 “梅花邀月,.....真美。” 梅若英下意识的感叹,戳中了秦小七内心的柔软和温情,让他莫名涌上了热血和冲动,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突然很想告诉梅若英,她刚才说的那一句,嵌了他的真名。 “.....皇上。” 梅若英回头,秦小七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花影之间,煞是迷人,他突然低下头,大胆地封住了她的唇。 唇瓣温润,只是浅浅的碰触,很快就离开了,秦小七的唇角,不知何时,带着一朵梅花,他把它轻轻取下来,放在梅若英的掌心里,趁她不注意,又是浅浅一吻,吻过之后,唇角又现出一朵。 “新鲜!我是头一回见。”梅若英心情舒畅,秦小七是市井小民,琴棋书画都不精通,没有张勉之的手艺和样貌,没有慕非白的满腹才华,可他的这些伎俩,却有如一股清风,吹散了心中的烦闷。 “古人有步步生莲,臣这个叫亲亲生梅。”秦小七大言不惭。 梅若英切的一声,眉眼一弯,刚想挖苦他,静怡轩的门口突然出现了细碎的脚步声,紧跟着传来一个女人颤颤巍巍的声音,“大人,这,这....使不得,被人发现了,奴婢就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么么扎。 ☆、第十六章(捉)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梅若英的第一反应,便是捂着秦小七准备说话的嘴,躲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看看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人,算奴婢求您了,求您让奴婢带着殿下回去吧,外头风险太大,万一让皇上知道,奴婢小命就不保了。”女人站在一个修长的身影之后,一边低声哀求,一边寸着脚步。 “闭嘴!你要回去便回去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3 !再啰嗦我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张勉之! 竟是他的声音。其实她早该猜到的。 梅若英心里五味杂陈,宫中除了太监,就是她的几个男人,能在后宫看到的女人,除了她这个当皇帝的,也只有南三所照顾小殿下的几位乳母姑姑。 张勉之大晚上的不睡觉,跟个乳母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梅若英眉头拧在了一起,借着明朗的月光,看见张勉之掀开白狐斗篷,胸口钻出个圆溜溜的脑袋瓜,小小的身躯牢牢地扒在张勉之的身上,尽管张勉之抱得很紧,但他很粘人,或许是怕自己掉下去,又或许是怕父亲撒手不再搭理他。 那是她和张勉之的儿子,梅衍。 “衍儿,你不是想看红色的梅花么,就在这里了。”张勉之温柔地摸着梅衍脑袋上的雪貂暖帽儿,言语宠溺,软地都能滴出水来。 “哇,好漂亮。”小小的人儿不停地赞叹,胳膊紧紧挂着张勉之的脖子,尽力用鼻子蹭着张勉之的下巴,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真好,衍儿下次还要和爹爹一起看梅花。” “爹爹比较忙,下次母皇来看你,你可以求她带你来。”张勉之违心撒谎。 “才不要,母皇每次来都凶巴巴的,衍儿不要母皇,只想和爹爹还有韩姑姑在一起。” “乖,爹爹一定会想办法。”张勉之折下小小的一枝塞在孩子的手里,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脸,有点心酸。父子俩见一面不容易,梅衍对于亲父的依赖和喜爱使得张勉之不由自主红了眼眶,没有人能理解,梅衍叫他那一声爹爹,是有多么的珍贵,作为母亲的梅若英也根本意识不到,他张勉之的儿子,是多么的优秀和完美。 父子俩在静怡轩嬉笑着,一旁垂首侍立战战兢兢的女人应该就是梅衍口中的姑姑韩烟了。 张勉之倒也罢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梅若英冷眼看着,怒上心头,不由自主捏紧拳头,身后的秦小七不知怎的,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哎妈呀!这女人狠起来,——好恐怖!秦小七受了惊,伸手抚着梅若英的背,试图缓和她忿忿的情绪,梅园里头张勉之父子俩还在说话,秦小七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在梅若英耳边传递着话语: “皇上别生气,不至于,不至于哈,人家是亲父子,见面正常.....” 他站在梅若英身后,看不见梅若英的脸色,却能清晰地捕捉到她的愤怒。她立的规矩,秦小七之前也听说过。当年还是朝云公主的梅若英,三个儿子一出生,全部交由乳母姑姑以及她信得过的内侍太监抚养,对亲生父亲绝无提及,若不是这梅衍和他老子长得一模一样,张勉之想来也不会大半夜地违抗君命吧。 后宫不让嫔妃抚养亲子是处于某种考量,前朝当朝都有先例,可是让人家亲父子隔三差五见上一面总可以的嘛。秦小七无法理解她过于激动的情绪,但从这骇人的气场中感受到了他最近一直忽略掉的事实:梅若英不止是漂亮女人,她还是皇帝,杀人不眨眼的皇帝。 静谧,肃穆,阴森,恐怖,慢慢笼罩了静怡轩,月光变得惨白,那些梅花在恍惚间似乎都化成了鲜红的血,大片大片地蔓延,看得秦小七后背发凉,甚为惊惶。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梅若英一言不发,静静的躲在角落里,直到张勉之最终抱着孩子离开,她才转出来。秦小七捂着胸口心有余悸:梅若英发作起来,太特么可怕,这一点他可真是不喜欢。 “皇上,息怒.....,不至于,真不至于......咱别这样哈.....”梅若英头也不回在前面走,秦小七尴尬地跟在后面,忍不住多嘴。 梅若英不搭理他,越走越快。 “在咱们寻常老百姓家,这都不是事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梅若英忽然转身,打断了他的话,一双杏眼突然之间变得凌厉,“这是寻常百姓家么!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置椽!” “皇上!”秦小七急了,“大过年不能杀生,.....不吉利。” 梅若英顿了一下,继续走。 “哎.....”秦小七叹口气,不肯死心,硬着头皮继续劝,“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梅若英停住脚步,怔怔的。她该杀谁?她杀的了谁?她该怎么处理,又该何时处理?纷乱复杂,齐齐涌上心头,她再次转身看秦小七,秦小七眨眨眼,小心翼翼又极其无辜地凝视她,貌似还要张嘴,被梅若英狠狠一句堵回去了,“别跟着,回你的景阳宫去!否则,朕连你一块儿办!” 秦小七彻底变哑巴,他看不惯才多嘴,他对她怀着一丝希望才出言相劝,关于女帝手段决绝狠辣的传闻他知道的不少,可相处这些日子,只道她是明君,做事雷厉风行,但她不是暴君,也觉得那些仅仅是传闻而已。他喜欢她,喜欢她的美貌,喜欢她的聪慧,喜欢她的干练,主动忽略她不怎么讨喜的一面,将她按照自己的意愿想象成理想中的梅若英,完美无瑕的梅若英,但她显然不是,现实很快将他的幻想击个粉碎。 二殿下梅衍的乳母第二天受杖三十,打个半死被撵出紫禁城,南三所的大总管和其他姑姑乳母都受了牵连,在皇帝还没下其他决定之前,淳嫔张勉之被一道圣旨圈在长春宫里禁足,作为惩戒。 秦小七因为多嘴求情,也受到了梅若英的冷落,自那天晚上之后,皇帝除了留宿承乾宫,再没有翻过任何人的牌子。 ...... 承明元年1,天下臣民将崩逝的先帝抛诸脑后,迎接属于女帝梅若英的时代。大年初一,壮丽恢弘的紫禁城内,教坊司鼓乐起,身着金甲的金吾卫从太和殿正殿丹墀起列队直午门,锦衣卫执帝王龙骑按东西列队排至太和门外2,文臣武将过金水桥,齐聚太和殿广场,列队排班,銮仪卫甩响净鞭,众臣乌泱泱伏跪一地,三跪拜,九叩首,对着雕龙髹金宝座上的女皇帝山呼万岁,声势浩大,响彻云天。 头戴冕冠,身着十二章纹青黑赤黄衮服的梅若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殊荣,之后銮驾浩浩荡荡行至太庙告天祭祖,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至午时,回宫例行赏赐,赐外臣如御笔亲提对联,或御赐吉服,红封甚至御膳等等。至于后宫内侍太监,梅若英提前命人准备彩绣如意荷包3,里面装点散碎的银两,赐给在紫禁城服侍她且忠心耿耿的内侍们,甚至还包括了那些平日难见天颜的小太监,当然,年节的恩赏也少不了后宫嫔妃的。品阶不同,恩赏不同,皇帝今年,统一赐承乾宫,长春宫,景阳宫以及咸福宫金如意或者玉如意不等,各宫自然也准备年礼献于皇帝。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4 皇家的年宴是必走的程序。大年初一的晚上,皇帝于乾清宫设宴,将后宫嫔妃召在一起,算是吃顿团圆饭。梅若英去掉以往繁复的讲究,一张可以围坐二十人的金龙大宴桌,聚齐了所有人,承乾宫贤妃,禁足中的长春宫淳嫔,景阳宫静贵人,咸福宫两位周选侍,还有三位皇子。晚宴自然也是丰盛的,冷热荤素,酸甜辣咸,南北菜系应有尽有。 乾清宫正殿前的空地上,燃放着烟花爆竹,为年节增添喜庆。三个孩子坐不住,由随侍的公公带出去玩乐,殿内除了侍立的太监,只剩下皇帝与诸位嫔妃。 秦小七已有好几天没见到梅若英了,见她气色上佳,状态一如往常,因为过节,还穿了喜庆的大红遍地锦鸾凤穿花通袖袄,搭配金枝绿叶马面裙,云鬓上的镂空点翠凤头步摇随着一颦一笑微微晃动,越发显得姿容俏丽,肤如凝脂,看的秦小七一颗失落的心砰砰直跳。乾清宫贤妃陪着梅若英说话,长春宫淳嫔心不在焉,珍馐百味放在眼前食不知味,一双狭长的凤目盯着殿外看烟火的二殿下梅衍身上,眼中全是慈爱。大周小周规规矩矩享受御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年夜饭。 到了秦小七这儿,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贤妃膝下有皇长子,张勉之再怎么说,二殿下是他亲儿子,周真周简年纪小,浑不在意,偏秦小七心里空落落的,困在紫禁城里,能有孩子,简直是一种奢望。怪不得历来男帝当政,后宫那些女人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生孩子,一来闲着无聊,而来精神上得以依靠,指望皇帝能陪着你过一辈子,估计连贤惠的慕非白都不会这么想吧。 唉。秦小七叹口气,心道,梅若英不是皇帝,要是个普通女人该多好,大不了他和别人共妻,处境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他低着头,拨拉着斗彩小瓷碗里的四喜如意饺,就听外面有人进来,淡淡扫一眼,见一个年轻男子恭敬跪在梅若英面前叩首,“皇上,臣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来得及,过来坐下吃饭。”梅若英表情淡淡的,随意点点头。 “是。” 男人走过来坐在秦小七的左手边,两个小太监上前为他布菜。秦小七一个激灵,侧首打量,年轻的公子清俊文雅,看着还有一点点面善,银冠束发,穿一件秋香色妆锻圆领袍,革带缠腰,并无过多配饰,见他看过来,微笑致意,低声道:“是秦兄吧?在下今儿才入宫,住在钟粹宫,还望贵人兄台多多关照。” 新进宫的?! 秦小七如遭雷劈:这么大事情,他怎么不知道?再说他入宫才几天呀,皇上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话说: 1本文设定,新皇帝的年号从先帝驾崩的第二年开始算起。 2部分参照明代皇帝过年,感谢百度。 3部分参照清代皇帝过年,感谢百度。 ☆、第十七章(捉) 新来的这位叫柳依瀚,年方二十,是江南才子,论起声望,据说在当地不比京城才子慕非白差。传闻柳大才子千里迢迢从老家杭州上京城,是为了参加春闱(科举考试),结果被大长公主玉手一挡,送进紫禁城填了梅若英的后宫。 这事儿得从年三十说起,梅若英的姑母,大长公主梅婉怡年前进宫来叙旧,发现她的皇帝侄女后宫冷清,不复当年朝云公主潜邸时的壮观,实在看不下去,委婉地数落了几句, “皇上的后宫统共才五个男人,这怎么说的过去啊!你好歹是一国之君,排场总是要有的,又不是养不起,何必节俭?” 梅若英对姑母的观念其实并不能苟同,笑着解释道:“这和排场没关系,我朝孝宗皇帝与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也挺好?姑母你又不是不清楚,男人多了真的很麻烦........” 九五之尊已经够排场了,梅若英对广纳后宫早就失了兴趣。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男人无论在朝堂,还是在后宫,都是这方面的行家。梅若英登基以来,大部分精力花在政务与前朝男官们斗智斗勇上面,至于这后宫,能省则省吧...... “得了吧!甭跟姑母这儿闲扯,想当初,您那公主府后院里头的少年郎还少啊!”大长公主梅婉怡颇不以为然,“如今倒好,堂堂女帝,那大银盘子里边儿翻来覆去就几张绿头牌,也不嫌磕碜!” 梅若英:“.......” 梅婉怡见她尴尬,趁热打铁:“臣工奏疏要皇上立皇后,我就觉得他们管得宽些了,这么点人怎么选?选不出来好的嘛,是不是?皇上你别理他们的,姑母这儿有个俊才,先送进宫陪你去。” “......俊才?姑母说的好,必然是好,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啊?”梅若英笑笑,心道:姑母你绕了这么半天,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梅若英龙潜时,后院里有不少的美貌少年都是当年的长公主梅婉怡塞给她的,梅若英来者不拒,一股脑儿全收下,那会儿她和姑母的感情当真要好。 “论起才貌双全的公子,自然是我那长子柳依瀚莫属,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我做个月老牵红线,成就一桩好姻缘。” 梅婉怡喜滋滋的,说这话没有任何不自然,如同喝茶一般简单。这位大长公主年轻时可算风流公主,想当初,男人趋之若鹜,铺天盖地,反正三从四德之类的说教对有才有貌有权有钱有胆量的女人向来是废纸一张,谁也不能说什么,谁也不敢说什么。后来她玩够了,没意思了,想成家过安稳度日了,于是就盯上了丧妻不久的靖安候柳庭瑞,私以为侯爷是居家过日子的男人,当下自己拿了主意,二话不说进宫跟先帝要了一道赐婚的旨意,一个月之后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梅婉怡经的多,眼光自然好,和靖安候柳庭瑞相敬如宾近二十年,育有两子两女,两口子感情深,据说从没有红过脸。唯独柳依瀚,是侯爷亡妻当年难产,舍出性命生下来的孩子,也算是柳家的嫡长子,虽说这些年在杭州老家长大,偶尔见面时倒也融洽,可一考虑到将来靖安候的爵位应该由谁来承袭,柳依瀚的存在就有点小小的尴尬了。 “如此说来,柳依瀚也算是朕的表弟,男儿志在四方,宫里头待着也不尽然好,虽说衣食无忧,可有时候还不如搏个功名呢。” 姑母的心思梅若英到能猜出几分,柳依瀚能侍奉皇帝,看在大长公主的面上,品阶肯定不会低,问鼎后位也不是没有可能,于大长公主而言,这样也不算亏待柳依瀚,况且梅若英如今铁了心不会像国朝前几任男帝一样办什么选秀,那么进宫攀上枝头做凤凰似乎也只有通过梅婉怡这一条路可走了。 “瞧你这话说的,柳家依瀚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5 ,不比你心尖儿上的四公子差,况且他一心仰慕你,我这也算是成全他罢。”皇帝态度坚决,大长公主不高兴了,她说的口干舌燥,语气上也重了几分。她怎么着都算是梅若英的长辈,当初夺嫡,她协同掌握京师虎贲卫兵权的丈夫靖安候可是全力以赴支持她的,所以梅婉怡端得稳:今儿这人皇帝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这.....”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为个男人和姑母闹僵没意思,梅若英虽然有点小小的埋怨,到底架不住大长公主的软磨硬泡,又不忍拂她的脸面,硬着头皮接下了。宫里多一个少一个梅若英无所谓,只心里隐隐不安,姑母的真正用意,......当真如此吗? 柳依瀚人已经到了京城,在靖安侯府住着,正准备过年,梅若英这厢总算点头,大长公主一回府就打发人送柳依瀚进宫来。柳依瀚先去见了皇帝,叩首礼之后,梅若英瞧了他一眼,果然生的唇红齿白,一表人才。柳依瀚举止文雅端方,明明是江南公子,开口说话却是京腔,谈吐和气度都有点京城公子慕非白的感觉。 也或许,不能说柳依瀚和慕非白相像。也有可能,是柳依瀚在模仿。 姑母果然看的清楚,算的明白。 “朕不知道是姑母的意愿,还是你的意愿?所以再问你一遍,进宫之后出仕便绝无可能,当真想清楚了,要进宫吗?”梅若英坐在御案后,表情凝重。 “自然,晚生对皇上之仰慕,日月可鉴。”他不卑不亢,娓娓道来。梅若英不知怎的,想起秦小七那个无赖。秦小七也说过类似的话,当然秦小七对着她表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浮夸多了。 “素不相识,何来仰慕?!”梅若英不悦。 “仰慕皇上雄才伟略,巾帼不让须眉,乃千古奇女子!” 柳依瀚振振有词,梅若英竟无言以对,她登上这宝座,天下不知有多少男人在背后愤懑不平,讽刺挖苦,这人倒坦荡荡,心诚。 “既然是这样.......”梅若英想想,找来王长禄,叫他将柳依瀚安排在钟粹宫,封贵人,配备物事。 柳依瀚是大年初一下午进的宫,当时就有了品阶,在钟粹宫整理妥当,傍晚的皇家御宴自然来迟了,皇帝体谅,没怪他,只是表情一直淡淡的,并没对新来的柳贵人表现出什么极大的热情。 一桌吃饭的男人从五个变成了六个,将来或许是六十个,没准还有六百个.....,旁人怎么想,秦小七不知道,他就感觉自己憋的慌。柳依瀚的出现,仿佛一盆冰水,将秦小七浇了个透心凉,他曾一度以为或者幻想自己是梅若英最后一个男人,可显然他不是,再看梅若英对柳依瀚的态度,估计柳依瀚也不是。 心里那个气啊!秦小七越想越火大,在心里不停数落梅若英:王八蛋!没良心....!一时间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败坏妇德勾/三搭四心如蛇/蝎等等多种词儿都从秦小七的心里冒出来晃晃悠悠飘到梅若英的头顶上,高高堆了一摞,直达殿顶上的藻井。 梅若英恍若未闻,依旧和慕非白谈笑风生。 所以那又怎么样?人家是皇帝,坐在这个位置上,别说只有六个,娶一万个男人,你也甭想在她面前说个不字。这就如同男人三妻四妾还不够,小妾姨娘心里再不痛快,终究架不住人家乐意娶,你凭什么有怨言,你凭什么拦着?! ......妈的!吃饭!吃饱了睡觉,什么也别想才是正经! 美酒佳肴,大快朵颐。秦小七眼前头摆的龙舟鳜鱼、 滑溜贝球、 酱焖鹌鹑、 川汁鸭掌,持炉珍珠鸡、 烤鹿脯,还有剩下的最后一盘四喜如意饺子,多半叫他一个人憋着气吃了,吃到最后打嗝儿,肉味儿,酒味儿混杂不清,秦小七仍然往嘴里塞,猛地噎住喘不上气,又噗的吐一小口出来,饺子馅儿里竟然包了东西。 “静贵人好福气!” 柳依瀚坐在旁边,眼尖,看到了,忙恭喜他。原来为了讨个喜气和彩头,宫里和民间一样,过年的时候,都会在饺子馅儿里面包个小玩意儿,比如大枣儿,大豆,花生,甚至铜板儿,再比如秦贵人刚吐出来的如意牌儿。 所谓如意牌儿,就是将青竹片儿做成桂圆大小的形状,上面刻万事如意四个字,吃到如意牌的嫔妃,可以跟皇帝提个要求,皇帝看在过节的份儿上,会满足他的愿望。 “秦小七,你想要什么?” 梅若英看过来,很难得的露了个笑脸。 饭吃的太撑,酒喝得太饱,秦小七被噎的眼泪哗哗,不停地打着嗝儿,他猛地又灌一口酒压下去,站起来跪下,尽最大努力将恍惚摇摆的视线集中在梅若英脸上,道: “皇上,微臣...今晚....要求.....侍寝!” 梅若英:“.......” 按礼制,每月初一十五,皇帝必然要留宿皇后宫中。宫里没有皇后,皇帝大年初一晚上的去留或许就是未来的某种暗示,于是一桌子人敛声屏气,静等下文。 此时此刻,梅若英倒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的想法简单,吃完这顿饭,陪着孩子们看看烟火,顺带欣赏欣赏歌舞戏曲,之后她准备留宿承乾宫和慕非白聊聊天,哪里料到秦小七会当着这么多人面上赤/裸/裸的说出来,连快遮羞布都没有。 转头再看秦小七烈酒上头,脸上红彤彤的,东倒西歪,难掩醉态,伸出手似乎想在模糊的视线中找到她,当下不悦,拧了眉毛刚想说他两句,慕非白看在眼里,在一旁轻声地劝,“皇上......” 慕非白温和地笑,他看的明白,也知道皇帝的意思,清澈的眼睛里是无边的通透和豁达,梅若英经过他无言的安抚,心情顺畅了许多,便没再说别的,只道: “朕......如你所愿。” 梅若英的话在秦小七的耳朵眼儿里打转,静贵人得偿所愿,捏着手心里的如意牌儿,嘿嘿两声,翻倒在地上,烂醉如泥。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里出现的美食名称来自百度,感谢度娘。 新出来的大长公主是个炮灰,性子有点大大咧咧,不爱读书,不太拘小节,因为是配角的缘故,不会花过多笔墨去描写,但又觉得塑造不到位,因此还是在这里补充说明一下,她的戏份不多,后期也就一点点。 感觉屋里七叔上位好艰难,要找个时间让屋里七叔大展身手彰显英雄本色才行啊。 另:今早突然想起来,柳依瀚进宫之前是个举人,所以在皇上面前自称草民有点奇怪,于是换成晚生了。 ☆、第十八章 秦小七心满意足地倒在金砖地上的时候,梅若英似乎被什么给轻微触动了一下。 有时候想想,她觉得自己对秦小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6 七挺宽容的。秦小七的很多行为举止都不符合后宫嫔妃的规范和标准,但是她默许了,所以也没人敢怎么着他;秦小七的过往和身份可能比她认为的要复杂,但她却宁可相信他掩藏的秘密无伤大雅而不愿意去深究;正如此刻他醉态百出,刚被太监们扶起来就狂吐不止,别说还在吃饭的主子们,就是旁边侍立的太监还偷偷捂着鼻子呢,梅若英并没觉得不适,甚至还生出了一丝疼惜,当即叫人拿了一碗醒酒汤灌下去,秦小七醉眼朦胧,推三阻四一个劲儿地嚷嚷:“不喝了!真没法喝,灌满啦,你们......你们...好好喝!” 秦小七的意识浑浑噩噩,他酒量真不怎么的,而且喝得太过了。 梅若英没辙,扶着额头道,“你们先扶他回去罢,朕晚些时候再过去。” “是。” 外头候着的老曹战战兢兢领命,和念子几个将秦小七火速塞到轿子里,抬回景阳宫去了。 静贵人酒气熏天,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不安稳,而且非常不配合,折腾老半天,他才被老曹他们几个里里外外拾掇干净,酒气散不干净,老曹没辙,在殿里薰了点淡淡的蘅芜香,小香饼在错金银螭纹夔身铜熏香炉里慢慢燃起来,梅若英恰恰就在这个时候,进了景阳门。 老曹几个忙的上蹿下跳,时时刻刻替自己的主子捏着一把汗,思量着皇帝晚上肯定要观赏烟火,应该还得一大阵才能过来,所以准备下点猛药彻底将秦小七弄醒,否则今晚这侍寝,还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几个人团团围住秦小七,老曹端着醒酒药,小念子豁出去,准备掰开秦小七倔强的嘴再次往下灌的时候,皇帝悄没声儿的进来,唬了几个太监一大跳,那汤药悉数撒地下了。 “行了,都别折腾了,赶紧下去吧。” 众太监忙不迭地下跪认罪,梅若英摆摆手,大家将地上收拾干净,哈着腰退出去了。 梅若英陪着孩子看了会儿烟火,大概是平时太过威严,小皇子们都有点怵她,梅若英无奈,索性将三个孩子交给慕非白和张勉之看着。她不在,张勉之他们也放得开手脚,她并非铁石心肠,大过节的,她方便,别人也方便,于是便早早离开承乾宫,上景阳宫找秦小七。 忙了整整一天,梅若英也觉得乏累,简单梳洗完毕,打发完所有内侍太监,关殿门,上榻,径自躺在醉的一塌糊涂的秦小七旁边。她侧身,将缎被盖上,两个人挨得很近,梅若英很快就被秦小七呼出来的酒气包围住了。 “你到底喝了多少?”梅若英看着他红彤彤的脸颊,忍不住拿指头戳了一下。 “胡闹!老曹你.....给我滚边儿去,...老子..烦着呢,叫她等!等老子酒醒了......老子再睡她!”秦小七紧闭双眼,鼻子里哼一声,翻过去,背对着梅若英。 “.......” 喝高了!把堂堂的皇帝当成平时说话娇滴滴的老曹了。 呵呵,这才是原汁原味最真实的秦小七啊。 梅若英不怒反笑,盯着秦小七宽阔坚实的后背挖苦他,“一醉解千愁吗?这天下还有能让你秦小七烦恼的事情?那可真是不容易.....” 秦小七哼哼唧唧,说话时而清晰时而朦胧,一个劲儿地将宽大的缎被往自己身上盖,“哼,不理她,哼,老子....就.不理她,有什么了不起.....,” 梅若英身上一凉,被子竟然全被他扯过去了,她赌口气,往回扯,秦小七力道比她大,愣是没扯回来。她气得扳过秦小七的肩膀,“反了你了!哭着喊着要侍寝的是你,现在倒好,一副熊样,这是你侍寝的态度吗!” “哼,敢教训.....你主子了?老子就反了.......怎么着?老曹,实话.....告诉你,老子什么.....都不在乎,反正老子......迟早是要死的!” “为什么?”梅若英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她把他扳过来,然后就发现秦小七长眉微皱,依旧闭着双眼,薄唇紧抿,表情好似受了伤,痛楚难忍。“就这么不想活了?原来让你侍寝这么痛苦?你...你不会都是......装出来的吧!” 梅若英说着说着,自己也不高兴了:秦小七敢装,她决不轻饶! “装的,就是装的!老子跟本不是......什么小七,老子装的好辛苦.....” 秦小七糊里糊涂浑浑噩噩,八尺高的汉子,说着说着,声音就不大对劲儿了。 听者有心,梅若英瞬间支楞起了耳朵。“那你......是谁?” “老子是老七!——老七!老子是贼!老子想什么......偷什么,妈的,一辈子没栽过,这回......失手了!苍天啊,大地啊,伏羲啊,女娲啊,老子......对不起列祖列宗哇.....” 喝了酒的人情绪特别容易激动,秦小七的哭腔儿都带出来了,梅若英心生诧异,仔细一看,秦小七的眼角果然挂着晶莹的泪花。 到底把什么没偷到,居然悲伤成这样?梅若英被他的情绪感染,一时竟忽略自己还要揣着好奇探究他的秘密,想安抚他两句,哪知秦小七又开始叨叨,“梅若英.....你个混蛋,老子想偷你的心,偷不着....,老子枉为天下第一贼!” “......” 梅若英无端觉得好笑:呵呵,还天下第一贼呢,这牛皮吹得真够清新脱俗的! “你....你....哼,这世上没有老子偷不着的,明明就是她没心,”秦小七哼哼,“姓梅的,哼!老子器大活好,你还不满足,你还勾三搭四,这要是在秦州,你要是不听话,老子.....把你捆了吊梁上,操.....翻你.......” “.......!” 秦小七我去你大爷的!梅若英给惹恼了,脏话差点从嗓子眼里钻出来。她越想越来气:吊房梁上??开什么玩笑?信不信我下回就把你吊房梁上试试! “不听话,不听话我就.....打屁/股!打!叫你勾搭别人!叫你....不理我!........” ...... 秦小七嘟嘟囔囔没停嘴。闹半天梅若英总算明白了:他绝对是吃醋了!这才几个男人啊,就酸成这样。 梅若英无奈,幽幽叹口气,“哎哟,这么说来还真是委屈您了,当初要是不被抓进宫,您老人家三妻四妾,优哉游哉,也不用这么闹心啊.....” “狗屁的三妻四妾!老子还不够烦的!老子特么.....这辈子就想找个漂亮媳妇儿,两个人和和睦睦的多好,妈的,老子怎么......那么倒霉啊!”秦小七呜呜咽咽。 梅若英:“......” “......还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7 要跟特么姓柳的分女人,柳王八蛋,老子早晚废了你,让你跟老子抢媳妇儿!” “.......” “老子要说第二,天下谁敢称第一!” “.......” “想当年,多少姑娘想给老子抛媚眼儿..........” “......” 秦小七一但喝成大醉,就会变成话痨,所以那晚说了很多话,天南海北春夏秋冬生老病死一顿胡侃,说到最后,梅若英撑不住眼皮,哈欠连天,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喃喃道:“天哪,你真能说。我困了,你继续说 ,我先睡.....,嗯,睡觉前还是告诉你件事情,顺便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她支起身子,用柔软的双唇碰了一下秦小七喋喋不休的嘴,“你不用吃醋,我不会碰姓柳的一根指头,你比他好太多了。” .......... 秦小七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宿醉之后,仍是头昏脑涨,老曹听着里边儿的动静,推门进来,“主子爷,您醒啦。” “.....什么情况?”秦小七拍拍脑门,昨夜似乎发生了点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睡得还是他平时睡的床榻,不过被窝里似乎多了梅若英的一缕幽香。 “主子您想问什么?”老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呃,我昨天喝醉了?.....”秦小七十分不确定,“为什么我觉得皇上......来过?” “皇上确实来过啊,”老曹细声细气地道,“昨晚您喝多了,在乾清宫皇上和其他主子面前,强烈要求侍寝,然后皇上就答应啦。” 秦小七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呢?” 老曹:“然后您就醉的不省人事,然后奴才们就把您抬回来了” “......然后呢?” “然后皇上也来了。” “.....然后呢?” “咳,然后.....奴才就不知道啦。”老曹有些尴尬,顶着满头白发,用一贯女气十足的腔调儿说道,“皇上今儿走的早,说您太不容易,叮嘱奴才们让您好好歇着,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起。” 秦小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有个特别不好的毛病,当然这也是花家祖传的毛病,据说喝高了对着心上人的时候话特别多,从月亮星星山川河流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有的没的全给你一股脑儿倒出来,要真这样,那可就......惨了....... 不过,梅若英算不算是他心上人呢?秦小七挠着脑袋使劲想:......应该.....不算吧。 说不算纯属自欺欺人啊,所以秦小七十分恐慌,“老曹啊,赶紧准备着,我要去见皇上。” “主子爷甭着急,皇上说了,她今儿没空。” 秦小七刚下床榻,闻言,双腿一软,又坐床沿上了。 “其实吧,奴才觉得,皇上对您,和对其他主子爷不一样。” 老曹在旁边说着好话,秦小七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双眼无神,生无可恋。 “皇上有旨意,今晚上还是您侍寝。瞧瞧,多好,您喝醉了您侍寝,您清醒着,还是您侍寝。不过这样一直侍寝也不行,奴才得上太医院去,找太医给您开点补药,您才能虎虎生威,源源不断呐。” 秦小七木然地转过头,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不愿意相信老曹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的俩眼皮跳的特厉害,感觉很不好。 ☆、第十九章 “奴才是说,皇上留了旨意,今晚您过养心殿侍寝。”老曹把每个字都咬重说了一遍,秦小七皱着眉头,将自己的大腿拧出一片红,都无法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主子,别愣着啦,收拾收拾,今天还得上各宫拜年去呢。”老曹一旁劝。 “.......好。” 秦小七在忐忑中度过了白天,到了晚上,洗剥干净,大毛斗篷一裹,抬进了皇帝的后寝殿。彼时,梅若英已经躺着了,秦小七上了床榻,垂着脑袋跪在脚下,收起平时的无赖样,老老实实从被子底下钻进去,乌龟一样往前挪。 “怎么.....这么慢?”梅若英等半天,秦小七的脑袋好像还在她小腿弯那儿打转,她等不住,右手伸进锦被里,摸到秦小七的耳朵,一把揪出来,拉着脸埋怨:“难不成,......酒还没醒?” “皇上.....” 秦小七忐忑不安,无精打采。 “怎么了?” “今晚....为什么,还是臣侍寝.....” 他很想知道答案,很想很想知道昨晚有没有说些什么惊到她。 “昨晚你喝醉了,你的小兄弟也不在状态啊,”梅若英不以为然,松了手,指着左前方黄花梨卷草纹展腿方桌上的一捆棉麻花绳笑道,“你昨夜夸下海口,说就算被吊在梁上也能侍寝,那还等什么,让我开开眼罢,瞧见没?东西都给你备好了。” “.....?!”等等........,......啥意思? 棉麻混合掺杂花缎的长绳就搁在他眼前头,秦小七瞠目结舌:他脑子没问题吧,怎么会说这种话??梅若英吊梁上还差不多,他吊梁上怎么睡啊? “愣着干什么?”梅若英剜他一眼,“你自己吊上去,还是要我动手?” “皇上,臣喝醉了,”秦小七结结巴巴,“臣....没....没这方面的.....喜好,那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让臣抓紧时间服侍您吧。” 皇上不高兴了,撅着嘴拧着小腰儿哼一声,背对着他。 秦小七眼睛抽搐头皮发紧,“皇上,那个.......,要不您看着吊吧,怎么着.......都行。” 梅若英背着他偷笑,转过来以后一本正经,“把绳子取过来!” 秦小七照做,双手奉上花绳,梅若英绷着笑脸,绳头一甩将秦小七的两只手牢牢捆住一起,打个结,另一头穿过殿顶金丝楠木制成的横梁,用力一拉,就把秦小七吊起来了。 “——皇上!”秦小七觉得大事不妙,梅若英这哪是叫他侍寝,摆明了要整他啊!“臣昨夜要是做错了事,您只管罚,这大晚上的,您把臣光溜溜的吊在这儿,不雅观嘛.....” “......不雅观?你什么时候雅观过?”梅若英强忍笑意,佯装生气。 “.......” 秦小七无言以对,微微挣扎了两下,修长结实的躯体开始慢慢晃,梅若英坐在榻上似笑非笑,看着他晃得差不多了,慢慢走到他跟前,脱了藕荷色的中衣,只剩白皙的脖颈上挂着的胭脂红绣鸳鸯戏水的肚兜松松搭在前面,玉沟深深遮掩不住,雪峰妖娆呼之欲出,毫不设防地闯入秦小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8 七的视线。 “不是,.....皇上,皇上!快放臣下来,臣....臣要流鼻血了.....” 秦小七难受,哪儿哪儿都胀,梅若英满不在乎,仰起头伸出纤细的手指扳着秦小七的下巴,勾唇一笑,“秦小七你不是很有能耐么?你不是天下第一么,来啊,我就站这儿,等着你侍寝。” ..... “........”秦小七咬牙切齿,一使劲儿,猛地挣断了绳子,嗷的一声扑过去,“......好!” ........ 待到云收雨散,秦小七跟从前一样,扒住龙床不肯走,“皇上,今晚留臣住下吧,臣给您暖被窝,再说了,外头天寒地冻的,臣要是着凉了,就不能为皇上侍寝啦。” “不行。” 秦小七欲哭无泪。这个女人太无情了,之前你侬我侬,完事儿不带理人,好伤心呐。 “朕明日还得早起,赏你回去睡大懒觉,别不领情,去吧。”梅若英轻飘飘一句,不再理他。王长禄带着几个太监进来,照从前那样,用大斗篷将秦小七裹了就往出抬。 梅若英不说还好,一说秦小七更加舍不得了,不过圣意难为,他只能遵从,出门前偷偷拨开斗篷,想透过缝隙再看看那个身姿曼妙的女人。结果人家面无表情,不见一丝留恋,很平静地接过王长禄手里冒着热气的汤药,一股脑儿喝了下去。 此情此景,叫秦小七的心微微生凉。他之前有两次侍寝之后,也见梅若英喝过一模一样的药汤,满满当当的,一滴都不剩。起初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没在意。直到年前有一回,他侍寝之后赖在龙床上没走,梅若英便留下他,他趁她出去的空当儿,尝了尝王长禄放在方桌上的汤药,结果梅若英刚好进来看见了,训斥他两句,“这不是给你的!” 秦小七一紧张,嘴张的老大,多半都给他灌了下去。梅若英哭笑不得,却不忘嘱咐王长禄再熬一碗过来。 “这是给女人喝的,你甭跟着瞎掺和,喝坏了身体我可不负责。” “臣不知道嘛,臣以为皇上体恤臣刚才累着了,特意叫王公公端来赏赐给臣的。”秦小七为自己叫屈。 “我可没觉着你累着,”梅若英微勾樱唇,上手摸摸他的脸颊,道:“你要实在觉得辛苦,朕可以先撤了你的绿头牌,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秦小七最怕不能温香满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脸谄媚,“嘿嘿,臣跟您说笑话呢,皇上您真不识逗。” 梅若英:“.......” 等他回了景阳宫,仔细一琢磨,才反应过来,那应该就是避子汤了。此后再看见那碗汤,他总会产生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年前,张勉之抱着儿子看梅花的场景,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那时候他就感慨,他这把年纪在民间 ,孩子早都上学堂了,偏他作为老花家的最后一个男丁,高不成低不就的,别说有没有子嗣,将来死了,恐怕都埋不到祖坟里去。 深宫岁月最无情,或许梅若英哪天相看生厌,与其巴着她诚惶诚恐伤春悲秋,还不如抱着孩子享天伦之乐,最起码还有个后啊! “老曹,皇上怎么才三个孩子啊,有点少了吧,多子才能多福嘛。”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秦小七在景阳宫,先跟老曹感叹。 秦小七内心充斥着美好的愿望,掌事的老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那点心思,出言善意提醒他:“主子,您心里头得有个准备。皇上是个很有决断的人,她从前在潜邸生三殿下,遭过劫难,差点将贤妃大人的命都搭进去,后来皇上就说啦,孩子多了将来也麻烦,所以不会再生。您也看见了,贤妃大人多受宠呐,拼着性命护主,皇上都没生他的一儿半女呢。” 我操。 梅若英,算你狠。 秦小七呵呵了之,他还不想放弃这个念头。梅若英再厉害,也终究是个女人,一个天生自带母性的女人,而且女人善变毋庸置疑,她不会再为其他人生,是因为其他人没这个能耐嘛。可他秦小七什么人,上得了房梁下得了龙床,天生巧嘴,多吹吹枕头风而已,毕竟皇上对他的恩宠已经不比张勉之少了。慕非白呢,主要还是身板不行,估计也没什么能耐生,所以皇帝才会叫他养育大殿下,他秦小七身体壮实,子孙袋里全是精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凭什么张勉之有,他没有呢?! 不急,要慢慢来,一点一点软化梅若英的心才行。秦小七窝在斗篷里忆苦思甜,被人从寝殿抬出去的瞬间,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相当伟大而长远的计划。 ...... 承明元年的春天来得有些早,元宵节之后,冰雪消融,冷风里似乎也夹杂着丝丝暖意,万物渐渐生长,处处都有了新气象。静贵人秦小七在紫禁城的日子也过得有条不紊。年后,梅若英按照当初的承诺,将大皇子梅彻从南三所搬出来,养在承乾宫贤妃慕非白的名下,慕非白统摄后宫之事,如今多了个孩子,有些自顾不暇,于是向皇上建议,再拨出个人来协理,梅若英想都没想,指了秦小七去帮慕非白。 秦小七接到旨意,着实愣了一下。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二愣子,哪里会管家? 不管怎么说,梅若英既然下了命令,他一个做男妾的,还不得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于是,秦小七往承乾宫跑的次数就多了,和大总管桂子二总管王长禄以及内务府的几个头头脑脑就常在一起打交道。他识文断字,脑子灵光,手脚麻利,关键是人缘好,算得上是慕非白的得力助手,况且慕非白为人温和,又不摆什么架子,两人搭伴合作倒也愉快。 秦小七去承乾宫的大多数时间,都能遇到大殿下梅彻。梅彻爬在慕非白的膝盖撒娇,叫他父亲,确实叫他有些眼热。有时候,他还能遇见三殿下梅衡。梅衡还小,两岁刚过一点,话也说不清楚,粉妆玉琢圆不溜丢的,分外可人。三殿下梅衡仍然养在南三所,不过梅衡非常的粘他大哥梅彻,所以梅彻搬出来的时候,梅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于一个普通的孩子,其实哭哭也没什么,关键梅衡这小子身体太差,哭多了就抽过气去,这点非常经常把他的乳母姑姑和长随太监包括他的母亲梅若英吓得半死不活,所以梅衡其实得到梅若英的关照最多,而有的时候梅若英也会在梅彻没有课业的时候将他接到承乾宫去让兄弟两个相处着。 这一晚上,秦小七去承乾宫,刚好遇见梅若英陪着慕非白,看着梅衡梅彻在院子里嬉闹,还有二皇子梅衍,居然也在。 秦小七进去的时候,小殿下们欢欢喜喜地围上来,叔父长叔父短叫个不停。 叔父.....真特么别扭啊。秦小七暗暗翻个白眼。 说白了,他在这家里,也就是个男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29 姨娘,不过看在孩子这么可爱的份儿上,他忍痛忽略。大殿下三殿下甚至还有些骄傲的二殿下其实对他都很亲热,主要是这位活波开朗的秦叔父有着其他父亲叔叔没有的本事:变戏法。秦小七凭着这手绝活征服了紫禁城的内侍太监,大小殿下,以及大小殿下的母亲梅若英。真是屡试不爽。 秦小七站在台阶上,掀开黑狐斗篷,双臂伸展,身后突然飞出好多鸽子,掠过黄灿灿的屋顶,三个孩子拍手欢呼,秦小七笑笑,摘下头上的暖帽,叫孩子们过来瞧,里面赫然是两只小小的兔子,一灰一白,紧张兮兮抱成一团窝在里面,梅彻梅衍跑上来一人拿了一只。秦小七没想到梅衍也在,所以少装了一只,梅衡小,没抢到,委屈巴巴的,秦小七右手将他抱在怀里,左手一翻,竟是一颗小小的七彩糖人儿,梅衡总算把眼泪收回去了。 到底都是孩子,大皇子梅彻不止看得双眼冒星星,还缠着他要学,秦小七偷瞄梅若英脸色不悦,于是严肃说道:“歪门邪道,学这玩意儿干什么,像你贤妃父亲那样,好好读书才是正经。” 周围侍立着的几个太监看着秦小七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慕非白忍住笑意,道:“静贵人可别这样说,我还想着从你这里讨教几招呢,皇上都允了,怎么能算是歪门邪道。” “咳,.....那是,”秦小七转了脸色,跟着笑,看见梅若英陪着慕非白站在台阶上看着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道:“瞧我,跟几位殿下瞎闹腾,把正经事都给忘了。” 他扭头看跟在身后的老曹,老曹会意,将之前整理出来的后宫用度账册恭恭敬敬呈到慕非白眼皮子低下。 “贤妃大人得空看看,这个月长春宫的银两用度又超了,别的倒还好,怎么个处理,还得大人想辙儿。” 天色晚,秦小七交代了正经事,带着老曹回去景阳宫。一路上,长吁短叹。梅若英显然是要留宿在承乾宫的,她很少叫慕非白去养心殿侍寝,而是自己走宫来慕非白这里,秦小七能看出来,慕非白和梅若英搭在一块儿,彼此亲厚,彼此信赖,相敬如宾,可他总觉得,还是缺点什么,因为梅若英看慕非白的眼神,是一汪温柔清澈的泉水,可是看他的,就不太一样了。 那可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和璀璨耀眼的光芒啊! 秦小七有点头疼,他该如何正确理解梅若英对他的这种情感?这可难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一章不好写,感觉把作者菌也绕糊涂了,码字不易啊。 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本章删了又减,减了又删,剧情发展基本看起来是顺畅的啦。当然,如果实在有哪位小天使觉得剧情衔接有问题,非常影响自己对本章的理解,可以通过文案上给出的方式和作者进行沟通。 全体晚安,么么扎。 ☆、第二十章(捉) 梅若英此刻正躺在慕非白的身旁和他聊天。 登基近一年,立后的事情正式提上日程,梅若英不止在后宫,还在朝堂对慕非白大加赞赏,提出立他为皇后。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年年底贪墨证据确凿因而被抓的山西总兵江踵在诏狱的严刑逼供下,将慕非白的两个伯父收他贿/银十六万两的事情抖了出来。 江踵贪墨一百八十万两军饷,一个人捞了这么多钱,可是却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吞下去。总兵江踵这几年毫无建树却能在山西边界上安然无恙,很大程度在于他用了大笔的银两打点京中能说得上话的各类要员,这些要员里就有慕家。 案件牵扯甚广,吞进去的银子要回来不到一半,京中倒了二十几位官员,多半都是以江踵的老师杨太傅为首的这一派,杨太傅虽然教出了这样的学生,江踵并不敢造次,也只是利用了以他老人家的名望罗织的利益网,是以杨老太傅置身事外,慕家却为此大伤元气,慕非白的父亲不知兄长背着他和江踵的私自交易,气的吐血,梅若英本没有想因为贪墨一案将牵连的所有枝节挖个一干二净,毕竟动的多了,毁伤根本也无法制衡,她极力保住慕家,罢了慕非白两个伯父的官,由死刑改为流刑。慕非白的父亲引咎请辞,梅若英罚慕家缴银二十万两,算是轻判,以张阁老为首的一派不肯罢休,咄咄逼人,逼得梅若英无路可走,单不说别的,梅若英此番再想封慕非白为后,是绝无可能了。 为安抚张家煽动起来的情绪,梅若英最终颁下旨意,命皇二子梅衍搬出南三所,交由亲父张勉之抚养,并晋其为淳妃,同时扣下册封慕非白为后的诏书,暂时不提。 朝堂风浪趋于平静,这件事情之后,梅若英和张勉之的情感似乎也淡了许多,张勉之达到了目的,亦不敢过多纠缠,梅若英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册封皇后,一直耿耿于怀,每次见到慕非白,都会内疚一番,一如此刻,她和慕非白四手交握,心生愧意:“非白,这宫里,除了你,我当真没看出来,谁的德行才学能担皇后之名。” “臣愧对皇上厚爱,实在当不起。”慕非白突然起身,下地跪在梅若英面前,抬不起头来。 梅若英察觉他的伤心,亲自扶起,安慰道:“你是你,慕家是慕家,我会尽一切努力,将朝堂和后宫分开,你好好抚养彻儿,我倒要看看,哪个还敢指责你。” 慕非白知道梅若英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要做明君,却终究受他所累。他也知道自己所有的恩宠或许并不出自于皇帝的爱意,那是一份恩情,一份亲情,但能拥有这些,对他来说,就该满足了。 就这样,张家虽在朝堂势力不容小觑,但尚在皇帝的掌控之内,杨太傅致仕,慕家也倒了,梅若英趁机提拔了贤才良臣,培养心腹,占得一席之地。此后但凡议政,皇帝话语中的分量渐渐重了起来。 梅若英在封后之事上一直觉得愧对慕非白,在江踵贪墨案渐渐淡出视线之后,于三月初挑了个吉日,借着过万寿节的理由,晋了后宫所有人的位分,慕非白贤德端方,晋为贤贵妃,静贵人秦小七晋为静嫔,大周小周恢复贵人位分,新来的贵人柳依瀚晋为慎嫔。贤贵妃仍然统摄后宫事,静嫔协理,慎嫔柳依瀚满腹才学,写得一手龙章凤姿的好字,貌似还有点理想抱负,对政事见解独到,常在梅若英面前评断前朝史实,竟然大多数时候都能和梅若英说到一起去,梅若英隔三差五召至养心殿相谈,柳依瀚在天文、水利、赋税以及农耕方面的想法新颖不乏深刻,竟胜过满朝迂腐守旧的文武老臣。 梅若英欣赏之余,未免感叹,前几日相谈之后,忍不住道:“你确实有才,可惜充了朕的后宫。” “皇上,臣有一事不解,”慎嫔柳依瀚恍若未闻,趁此机会,撩了袍摆跪地相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0 问。 “何事?” “臣进宫月余,已在嫔位,为何仍不召寝?” 梅若英见他问的堂堂正正,便回答的坦坦荡荡:“朕对你没兴趣。” 温和俊秀的柳依瀚磕了头,从从容容退下去了,梅若英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柳依瀚转身之时,她捕捉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梅若英摇摇头,这桩姻缘或许就是柳依瀚继母梅婉怡的一厢情愿。不过她还真想知道,有点心机的柳家长子打算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出什么花样儿来。只是柳依瀚经世之才,不用就太浪费了,因此梅若英在西暖阁处理政务时,常召柳依瀚行秉笔之职。 皇帝如此看重,对翩翩佳郎柳依瀚来说,就算得上是恩宠了。 但要真的论起君恩雨露,慎嫔,大小周贵人,甚至淳妃,如今都不值一提。唯有静嫔秦小七能与慕贵妃平分秋色,虽然论起特权,还是没有慕贵妃的多。 秦小七知道自己同慕非白没法比,能搂着皇帝睡在同一张床榻上,本来应该满足,可时间久了,心思也就膨胀起来。锁在紫禁城已有好几个月,他的手脚施展不开,日子一久,没了新鲜感,仍然憋的慌,为了打发时间,秦小七甚至还给梅若英提过建议,说大皇子二皇子如今都有了父亲,三皇子梅衡已过了两岁生辰,还在南三所里孤零零待着,不如交给他养着云云,梅若英看着秦小七谆谆期盼的眼神,越发觉得他不靠谱,成天丢二郎当跟混混似的人,能教出什么好的来? “不准。”梅若英想都没想,当场就拒绝了。 “为什么?皇上信不过臣?上回三个孩子聚在一起,臣给他们变戏法,三位殿下高兴着呢,都愿意和臣亲近。”秦小七回忆起那三个孩子,圆头虎脑,二殿下自然和淳妃一模一样的长相,可是大殿下和三殿下任凭他眼神如何犀利,都推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想起来难免唏嘘。 “衡儿还小。而且他身体不好。”梅若英不忍心打击他,更不放心他。 “可臣实在是......无聊,要不然......,皇上再生一个呗,臣带着玩,有个事做。”秦小七殷勤地抱着梅若英耕耘,见她尽兴,一个胆大的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了。 秦小七小心翼翼地试探,天知道他到了这把年纪,没什么盼头的时候,是多么的理解以往后宫那些女人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拥有一个孩子。 “你仗着朕宠你,胆子大了,这样的话也敢说?!”梅若英变脸,彼时两人还赤/身纠缠在一起,她闻言不高兴,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一旁,给他一个妩媚的后背。 秦小七知道自己触了皇帝的逆鳞,心里虽然难过,但也不再说什么。皇帝和普通女人的区别在于,平常百姓家的女人,拼着命变着法儿的用生育体现她们的生存价值或者获得更多的利益保障,可到了梅若英这儿,她不需要,她高高在上,她愿意生才生,她不愿意生,谁也甭想做她的主。 “皇上,臣知道错了,臣以后......都不会再提了,别生臣的气了好不好?”他慌忙爬起来,跪在她背后,连连认错。 梅若英没说话,气氛安静的可怕。秦小七伸出手在她肩头轻轻摇,“皇上,臣认打认罚,皇上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下不为例。”她淡淡道,今晚本来心情很好,可惜秦小七扫了兴致,“......睡罢。” 秦小七静静躺在梅若英身侧,心中落寞,他从前肆意潇洒,哪怕是亡命生涯朝不保夕的时候,都不曾这样失落过。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走到今天这样被动的局面。他们如此亲密,总以为会走进对方心灵的最深处,其实那不过是浓情蜜意时候产生的恍惚,秦小七总觉得,他和梅若英之间不过隔着一层纸,可梅若英呢,只怕和他隔着一堵墙呢。 只因为,她是皇帝。那么感情,永远都不会纯粹。 暖春之后,皇帝在前朝顶住压力办成了好几件事。例如开科取士,第一次下旨允许女子入仕途,虽然前来参加科举的女子寥寥无几,但也足够市里坊间谈论一阵子了;此外,在粮仓和国库都不怎么充盈的情况下,减免三边赋税;其三,江踵被斩,山西总兵缺人选,迟迟定不下来,梅若英有意提拔参将裴越,遭内阁集体反对,原因无他,只为当年梅若英与先太子梅如瞻夺嫡,裴氏一门都站在了先太子这边,后来梅若英掌权,摄政监国,裴家自此没落,骁勇善战的裴越则被发调至山西兵备道任参将,至今已有三年。梅若英可以忽略前嫌,不拘一格降人才,但是阁臣就不这么想了。 总兵和副将都缺,军中不可无将,梅若英强行扣下封驳(阁臣的反对意见),下旨由裴越暂代总兵之职,负责军务,引起朝臣不满。甚至有言官明目张胆讽刺女帝不顾国家安危,将防守国朝门户的重担交给昔日的旧情人,荒唐可笑,实在非明君所为。 舆论过大,梅若英不得已,任命阁臣推荐出来的人选,原兵部郎中高通,远赴边境,没过多久,鞑子部落再次大举进犯山西宣府大同两地,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高通亲自迎战,命丧敌手。关键时刻,参将裴越越级带兵将敌军逼退三百里,反败为胜,于军中树立威望,鞑子老汗王战死,没多久,新任汗王诚意求和,连降表都已经走在入京的途中了。 梅若英趁着机会力排众议,下旨召裴越回京受封,除了有善意提醒逆太子梅如瞻余党需要提防之言,众臣再无异议。 承明元年四月底,山西兵备道主要将领进京。梅若英视朝听政,召见武将于乾清宫正殿,大为褒奖,赐新上任的总兵裴越金三百两,银三千两,绫罗绸缎车马皆有,因裴氏于京中并无府邸,又赐三进良宅一座。 裴越叩首谢恩,散朝时,裴称有密奏报于圣上,因此又得以滞留,单独召见。 “可是战事有异?”梅若英仍坐于宝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昔日的情郎。 “回皇上,臣所奏之事,与战事无关。” 裴越戍边三年,风吹日晒,肤色较从前在京城黑了不少,因军中长年历练之故,此刻虽然卸下了冰凉锋利的铁甲,却依然遮盖不了身上的戾气与狂野,裴越即使笔直地跪着,仍然显得挺拔高大,在梅若英下令平身之后,直起身来,于金砖地上投下一道修长健硕的身影,好似蛰伏着的,充满雄性力量的野豹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么么扎。裴野豹子总算放出来了,不容易啊。 这张信息量很大,着急了。不造大家能不能体会到作者恨不能明天完结的心情。数据扑了嘛,就心力交瘁,上火劳累,阿西吧,存稿君要跟作者说债见了,哭瞎。 对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1 作者前天整个微博,欢迎大家来玩儿。 ☆、第二十一章 “究竟所为何事?倘若要趁胜追击,朕知道你的担心,朕必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议和可以是假象,朕也希望裴将军从边境出击,一鼓作气拿下河套,永绝后患。” “臣定当万死不辞,报皇上之恩!” 裴越说话铿锵有力,震撼人心,梅若英被触动了,于胸中多了点澎湃,站起来走到裴越面前,仰着头扫他一眼,原本柔和俏丽的脸上瞬间神情坚毅,“如此,朕心甚慰。不过此事还需长计议,万不可意气用事,朕明日集兵部与阁臣再议战事,你得来。” “臣遵旨!” 裴越握拳一拜,再抬头,皇帝背过身去,似乎有些站不稳,扶着太监大总管桂公公的臂膀,离开了他的身旁,“甚好,裴卿一路风尘仆仆,早些回去安置吧。” “——皇上!” 他存了心思希望皇帝能多逗留片刻,可惜她并没有停下离去的脚步,窈窕的背影一如七年前那样决绝,那种倔强曾导致昔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裴越在私下里黯然神伤,时间消磨了过往,却抹不平根深蒂固的情感,即便如今有了更多成熟内敛,也终究压抑不住他对她的渴望和关切,那些伤痛也还是会从心底钻出来,“皇上.,......近年可好?” “裴越,”梅若英未曾转身,言语间恢复淡漠,“朝堂之上,只谈国事,你我之间,只论君臣。朕不知顶多少压力才冲破一切阻碍重用你,莫要让朕失望。” “......是!” 裴越躬身抱拳,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正殿,一路内心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昔日明艳动人娇俏可爱的朝云只活在记忆里,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正眼都不会瞧他,高高在上不可藐视的九五之尊。他真正喜欢的,应该是窝在他怀里撒娇的公主,是跟在他后面仰慕她的金枝玉叶,当年的朝云不复存在,可为什么在盛气凌人的皇帝面前,他却越发欲罢不能,念念不忘? ....... 大好时光,梅若英视朝听政,秦小七百无聊赖,上畅春园听戏听得不亦乐乎。两位周贵人上景阳宫没寻到人,便跑这儿来找他搬弄是非。 “此话当真?”秦小七听到大周小周转述今日早朝上的奇闻,一口茶直接喷出来,“你们敢这样议论皇上,也不怕被割了舌头。” 话头据说是从乾清宫伺候皇帝视朝的茶水太监们嘴里传出来的,经过几多辗转,就变成了下面这样的内容:英勇威武的裴将军打了胜仗,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裴将军扭捏了一下,什么也没要,只求服侍皇帝一夜风流。接着乾清宫正殿殿门紧闭,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声云云..... “这也太扯了?那皇上能答应啊?”秦小七颇不以为然,梅若英做事的风格他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他完全可以推断出女皇帝在前朝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凌厉决断,又怎么可能干出这么荒唐有损天威的事情。 “估计是答应了,皇上和裴将军旧情复燃,唉.....”小周贵人感慨,“怪不得最近兄弟们萧条啊,皇帝都不肯踏入后宫一步。” 周简这话倒是没说错。秦小七也跟着头疼,他上回只是以玩笑的方式提了一句关于孩子的事情,梅若英就恼了,不止如此,梅若英这个月头上,除了在承乾宫慕贵妃那儿宿过两晚,基本都是一个人待在养心殿。她是身体和心理都很健康的女人,有着再正常不过的需求,这么长时间没有男女之事,八成就是宫里这几个男人没有能让她提起兴趣的。 “旧情复燃是什么意思?!”秦小七皱着眉头,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合着人家俩原先就有□□呐!” “咳,那不能叫□□,”周真神神秘秘的,说道:“秦大哥你还不知情吧,这裴将军原先是要做驸马的,后来和皇上闹翻,亲事就黄了。” 原来有这么一出啊。 “那.....那为什么和皇上闹翻...?.....” 三个人在低下小声议论,彼时戏台上铿锵铿锵的唱《精忠记》1:只为金国侵邦,涂炭生灵做战场,揭我元戎将,锐气谁能挡!杀!杀!杀!杀的丑掳尽潜藏。啊....!感吾皇,博得个紫衣腰金,.....方显男儿当、自、强! 这段唱词是目前秦小七最喜欢的,可惜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顾着跟大周小周交头接耳,总算把裴越的事情弄了个明白。原来当年的京城四公子,裴慕张陆,皇上竟然都惦记过。四个里面,收了三,这裴指的就是裴越,少年时和朝云公主梅若英青梅竹马,好的死去活来。七年之前,两个人原计划要成亲,结果梅若英怀孕,关键还不知道是谁的种,给裴越戴了老大一顶绿帽子,裴越当年也是风光不可一世的少年郎,哪受得了这个刺激,转头就娶了先太子的母舅荣国公的嫡长女,于是这事儿就彻底黄了。 后来梅若英和弟弟梅如瞻夺嫡,裴氏处于政/治立场的需要,自然站在了先太子梅如瞻这边,太子一死,树倒猢狲散,梅若英并未对裴家赶尽杀绝,裴越的父亲被贬官至偏远荒凉的岭南任知县,裴氏一门被悉数赶出京都,裴越也从御林军副将发配去守边关。 秦小七了解了个大概,难以置信:“我觉着什么旧情复燃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周贵人不解,裴将军文武双全,长得玉树临风,虽然已是二十五岁高龄,可风采不减当年,据说此番才进京城门口,那些爱慕美男子的姑娘们,大婶们成群结队的去参观,还有不少为此激动的昏过去的呢。 “因为.....” 因为好马不吃回头草啊。秦小七没说出口,觉得这话对梅若英有点不太尊敬,人家毕竟是个皇帝嘛。凭他对梅若英的了解,梅若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因为皇帝的权柄和荣耀给了她自以为是不可冒犯的资本,她要是乐意和裴越旧情复燃,这秦小七这三个字都可以倒着写了。 “七哥,这你就不懂了,”周真又推测,“要是旁人,绝无可能,裴将军可不好说。首先,他是皇上的初恋,据说还是她第一个男人呢,皇上在和裴将军闹翻之前,对他那是一心一意。后来裴家站错队了,你也知道,站错队的哪有好下场?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就给灭了个干净。可是裴将军,皇上到现在都维护他,按道理,难道不该给裴将军定个逆贼什么的罪名么?” 一席话说得秦小七哑口无言。论理,梅若英和裴越这两个明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可能往一块儿钻呢。 秦小七回到景阳宫还在琢磨这件事情,他倒不怕梅若英和谁一夜风流,就担心梅若英余情未了。按照后宫生存经验,守住皇帝的心远远比守住她的身体更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2 重要。当然,要是能全部守住那就再好不过了。 妈的。秦小七的头更疼了。 用晚饭的时候,老曹见平时咋咋呼呼的静嫔有些沉默,上前关怀:“主子,您这是遇上事儿了?怎么跟霜打了似的?” 秦小七摇摇头,看着窗外,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了,便问道:“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 “谁的也没翻。”老曹答。 “难不成真的记着旧情人呐。” 秦小七有怨言了:梅若英的需求当然很好解决,可是再这么下去,真就憋坏他了嘛。 “什么旧情人?”老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道,“主子说的是今日朝堂风头无两的裴总兵吧。” “.....连你也知道?”秦小七愕然,这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主子糊涂了不是?奴才原本就在潜邸待过,知道的不比别人少。” “是吗?”秦小七耳朵一激灵,“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曹看他急切,便捡要紧的念叨了一遍。老曹的说辞和大周小周版本不太一样。秦小七也不知道该信谁的了。 老曹和大周小周提到的事情里面,相同的地方是裴越的确和皇帝青梅竹马,而裴越和先太子梅如瞻的关系确实要好。只不过在皇权立场上,裴越从来不认为女人能当皇帝,更别说能当好皇帝,即使优越高贵如梅若英,也该温顺地躲在他宽大的羽翼之下,附属于他,因此裴越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前太子梅如瞻那边。 不同的地方主要是当年梅若英非常喜欢裴越,并且真的打算过要和裴越成亲。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在成亲前梅若英发现裴越居然还有两个通房丫头,而且她不在裴越身边的时候,裴越也没少使唤。其实在王孙公子的日常生活中,有个把女人暖床稀松平常,但是作为金枝玉叶,朝云公主心里这道坎儿就迈不过去了,只她当时年少,情窦初开,哪里舍得离开裴越,郁闷之下,接受了姑母梅婉怡的建议,给自己也找了几个通房的少年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解决心理的落差,维护她和裴越之间的平衡。 没多久,梅若英有孕。裴越后知后觉,勃然大怒,竟当着梅若英的面一掌劈断了梅若英曾送他的一座四扇楠木刻丝琉璃屏风,苛责她不守妇道,还居然怀上野种。裴怒不可遏,甚至叫梅若英去把孽种堕了,可惜梅若英自从有了通房少年郎之后,变得太有主见,一步都不肯退让。 之后两个人彻底闹掰,裴越成亲,女帝的潜邸自此美男如云,几乎夜夜笙歌。生下大殿下梅彻之后,梅若英走出情伤,将眼光凌驾于儿女情长和安稳享乐之上,生出了坐拥天下的念头。于是她不再认真的喜欢任何男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讨好先帝以及辅佐先帝处理政务上。梅若英自幼聪慧且才华过人,又熟识经史兵法乃至治国方略,很快得到先帝的赏识与器重,事实证明,女人一旦能跳出千百年来三从四德墨守女规对自己造成的思想格局,她的远见和卓识一点也不比男人差,或许还要高于男人。 朝云公主梅若英从政之后,声望和口碑远远胜过她的异母弟弟梅如瞻,唯一的劣势在于她是个女人。历朝历代其实都出过不少女帝,而且女帝临朝,总有兴国之望,虽然在本朝,还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过这没有关系,没有先例,她就开这个先例,经过一番腥风血雨,梅若英终于御极登位,让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匍匐在了她的脚下。 老曹的描述十分平淡,可进了秦小七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惊心动魄。谁说女子不如男呢,你今天敢藐视她,明天,她就会把你踩在脚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而他恰恰就喜欢这样的女子,不仅漂亮聪明,而且特立独行,光芒万丈。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唱词选自明代戏曲《精忠记》,非原本,有个别改动,详情请百度。 感谢戳进来追到现在的小天使,动动手指收藏本文吧,因为这会让即将失去存稿君的作者增添码字动力哦,么么扎。 目前还能坚持零点更新,如果更新频率和时间有变动,会在作者有话说和文案里说哒,请大家留意。ps:有误求捉,爱你们。 ☆、第二十二章(微微修)) 第二天上午,梅若英在养心殿召内阁、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以及新上任的山西总兵裴越议事。主题只有一个:鞑子部落的新汗王派遣来使议和,是该接受他们所谓的自愿年年向大楚称臣,岁岁朝贡,还是该乘胜追击,一劳永逸。 诸臣多半倾向议和,并提议在边境重新开放互市,维持稳定与和平。梅若英不同意,私以为开放互市各取所需本没有什么问题,只可惜鞑子部落虽多,物产单一,能拿出来的不过就是马匹和皮毛,一旦物品的交换不能得到满足,动辄烧杀抢掠,用武力施压,依照以往的经验,不论是通贡,还是封贡,最终都会使大楚在互市的交易中处于被动的一方。梅若英反复考虑,认为可先假意答应和谈,趁鞑子放松警惕一鼓作气,战机不可失,必须早做打算。要想拿下整个北方一线贸易的主动权,就要拿下鞑子部落目前盘踞的河套,如此方可以以阴山为屏障,三面组合敌难入,面战可防守,不战可耕粟屯粮1,防患于未然。 山西总兵裴越自然是无条件地拥护梅若英的决议,年纪较轻的阁臣和兵部尚书还在摇摆不定,其他人全都站在了梅若英的对立面。 “阁老怎么看?”梅若英没达到目的,面色不愉,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内阁首辅张瑞成。这个年逾六十在朝中很有声望的老头便是淳妃张勉之的祖父。 “皇上岂不知,国库眼下的状况,打仗要的钱粮,马匹,火器,兵丁,很难征齐。鞑子不满意卷土重来自然也是可能的,可是我朝年初战事激烈,军队元气大伤,况且自去岁东南沿海倭人三番四次出兵滋扰,势力渐强亦不得不防,依皇上所言,倘若集结大军压境山西边界,沿海防线空虚,导致首尾不相顾,我军出兵又未必能胜,如此劳民伤财损耗国力实为下策。” “张阁老所言有理,臣附议,不如议和。鞑子不可小觑,皇上何不派使联合东北叶赫部落寻机分而弱之,兵不血刃,岂不更好?”张瑞成一说话,兵部尚书立马倒戈。 张阁老忧心忡忡,一语中的。于是众人除了裴越,极力主张休养生息。大家都是为国家,为朝廷,不论是非,没有对错,梅若英心里都明白,可到底没忍住忿恨,手中一盏清茶当场摔在地下,众臣惊慌,全部起身跪地,眼睁睁看着女帝一甩明黄大袖,转身离去。 众臣忙起身跪地,面面相觑。太监总管桂公公扫了扫拂尘,“诸位大人先回吧。” 众人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3 出了养心殿,慢慢散去。臣子虽能体恤女帝有着巩固边防甚至一统天下的志向,却也只能摇摇头叹一声惋惜,张阁老亦不忍,托桂子好好劝劝皇帝,言道来日方长,不急一时,便也离开了。唯有山西总兵裴越放心不下皇帝,想进内宫看看,被桂子拦下, “裴将军,无诏不入,切不可为皇上增添烦扰。” “公公,适才人多不便,裴某还有些想法不曾和盘托出,可否请公公传达,事关机密,裴某奏请皇上单独召见。” “这个......,大概不太妥当吧,”桂子略一沉思,道,“裴将军忠心一片,咱家另想办法,还望将军稍安勿躁。” 送走了众臣,桂子进了东暖阁,天色已经晚了,又到了皇上用晚膳的时候。御膳房的太监们排着队,端着托盘拎着食盒鱼贯而入,今儿这顿很是丰盛,摆了好几桌,光肉菜就有什么龙凤呈祥,炒虾仁儿、烩腰花儿、烧海参、炒田鸡,清蒸桂花翅子、炸什件儿、炒排骨、清蒸江瑶柱、什锦丁儿,包括几位内阁老臣的喜好,梅若英也都考虑到了,诸如四喜丸子、黄焖肉、水晶肘子、酱羊肉、氽三样儿、烩银丝儿等等多达四五十种。皇帝的本意是和众臣议政,之后会赐给他们饭食,可惜她刚才发火 ,间接地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如今倒剩下这么一堆,看着着实有些浪费。 “都赏下去吧,”梅若英摆摆手,她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珍珠八宝粥,就放了勺子。 “皇上,各宫都送,.....还是......”桂子请示。 “嗯,都送。”梅若英淡淡应一声,想起能吃能喝的秦小七,道,“多拿点给景阳宫。” “是。” 晚春的气候已经很暖和了,梅若英只套了件薄薄的杏黄色对襟衫,闲庭信步。夜风轻拂,空气中充斥着花木飘散的清香,天上是一轮明月,四周镶嵌着繁星万点 ,光芒闪烁。梅若英的心情较之前缓和了许多,虽然总有些不甘。鞑子部落近百年来和大楚定了不少条约,却依旧战事不断,永远都没有息事宁人的时候。梅若英在观望,也在打算,那位万里之外的新汗王想必也是野心勃勃的人,开战,不过是早晚的事。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她再有雄心壮志,也架不住国库空虚生灵涂炭带来的后果,强逼则反,得不偿失,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先帝执政时期,已现内忧外患。可惜她那位只愿乐享帝王尊荣却不愿担负帝王责任的父皇一心炼丹吃药,二十年不上朝,又多用奸佞,使得国家渐渐积弱,到了她手里,无论看着国家如何繁华昌盛,都成了虚假的皮相。每每思及,总有些失望,但她知道自己绝不会放弃,暗暗憋着一口气:有生之年,总要使得江山固若金汤,国盛民强,将来九泉之下,也好理直气壮地面见列祖列宗了。 养心门上传来细微的争吵声,桂子亲自拦着秦小七不让进门,“静主子,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叨扰。” “我不是来打扰皇上的,公公,你瞧我都吃撑了,呃,”秦小七边说边打个饱嗝儿,嬉皮笑脸求道:“咱这是出于礼貌。吃了皇上的饭,不去磕头谢恩,太不厚道啦。” 桂子给他逗笑了,“静主子,皇上今儿情绪不佳,您回去吧,您的心意奴才得空给皇上说说,您看这样成么?” 秦小七纠结了一会儿,叹口气道,“要不这么的,你别吭声,我站外面偷偷看她一眼,就一眼成么......,我这心里不踏实嘛。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那些个菜有好些都是她爱吃的,可一筷子没动全赏下来了,她今儿肯定伤心透顶。唉.....,你说我都知道了,还能在景阳宫坐得住?谁让我是操心的命呢.....” “静主子,就当体谅奴才,违逆皇上的旨意,明儿您就见不到奴才啦。”桂子无奈,这位主子的说辞一套一套的,跟其他主子,确实不太一样。 “.....让他进来吧。”后面传来梅若英清冷的声音。 两人循声转头朝后望,没发现皇上的身影,心里还纳闷呢,偏秦小七抬头一看,梅若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屋顶上,背着手来回地在屋脊上走呢。 桂子行了礼,退回茶房里候着去了。秦小七的一双眼睛粘在梅若英身上,笑道:“皇上,臣也想上来陪着皇上看月亮,成么?” “成,今晚不讲究。” 彼时梅若英已经走到了后寝殿顶,朝他招招手,秦小七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站在梅若英身边,咧嘴嘿嘿傻笑,一不小心,又打一个饱嗝儿。 “你.....可真是....”梅若英哭笑不得。 “皇上,臣吃太多了,哎。臣得好好消消食儿。如果皇上肯多笑笑,臣保证绝对不会在皇上面前如此失态。” 秦小七看梅若英忍俊不禁,还愣是要板着脸,做个鬼脸逗她笑。进宫数月,他也算是把梅若英琢磨了个大概:梅若英当皇帝,平时摆着威严才能唬住人,所以才会一直板着脸,上朝堂板,议政板,批折子板,说话板.........,结果导致板着脸成了一种习惯,连吃饭洗漱上床睡觉也板,根据老曹告诉他的情况,梅若英十五岁之前,可还是明媚阳光开朗活泼的小姑娘呢。 “我笑不出来。”梅若英黯然,揪着秦小七的衣角浅浅一叹。她的那一点点忧伤依然无处可散。 秦小七也笑不出来了,她小小的悲伤显然感染到他,而且还被放大了数倍不止。他妈的,梅若英不开心,他为什么要跟着难过,能不能跟他没关系啊! 他靠近一些,将板着脸的梅若英轻轻揽在怀里,两个人坐在屋脊上,静静地看着月亮,脚下的琉璃瓦上铺满了银霜,闪闪发亮,还有角脊上的那些吻兽,也变得可爱有趣,空气中似乎还有槐花的清香,秦小七趁着梅若英走神,伸手在空中一抓,掌心里突然多了一串粉紫色的槐花串儿,他将手掌缓缓移过来,放在梅若英眼前。“给你。” “怎么做到的?”梅若英恍惚,没有捕捉到秦小七最厉害的一招,却难掩好奇。 “嘿嘿,臣不能说,这是臣最后的绝活啦。不过如果皇上换个好心情,臣可以考虑考虑,”秦小七笑笑,心里有点疼,他抱着此刻异常安静的梅若英,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皇上,臣该做些什么,皇上才能真的高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话说: 注释: 1原话出自顾炎武《天下郡田利病书,河套序》。感谢百度。 2另参照《明史.曾铣上〈重论复河套疏〉》瞎编。感谢百度。 本章开头瞎扯是为了后续剧情发展的需要,见谅撒。 *** 写糊涂了,男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4 配现在都放出来了哎。陆锦不算,他最多打个酱油。眼花求捉,么么扎。 ☆、第二十三章 “你不会明白的,河套南望关中,控天下之头项,得河套者行天下,失河套者失天下,河套安,天下安,河套乱,天下乱1。”梅若英叹道。 她基本不和后宫聊政事,除了目前在养心殿行秉笔之职的慎嫔柳依瀚,那也是因为她实在觉得柳依瀚适合做良臣而不是嫔妃,可对着秦小七梅若英就不这么想了,无论她怎么看,秦小七就是吃喝玩乐的行家,说家国天下没准他还听着头疼呢。 果不其然,秦小七听完,毫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就抢地盘儿嘛,明着抢不过,咱就暗着来呗,暗着也抢不来啊,再着急不也白搭?这就跟我们兄弟小时候打架,抢糖葫芦,我年纪小,身板儿瘦,抢不过几个哥哥,只好等啊等啊等,总会有年岁和力量都能抗衡的时候,嘿嘿,反正我不钻牛角尖。踏踏实实养精蓄锐,再接着抢,再不然我就联合兄弟们一块儿抢别家孩子的。” “你不抢,别人就会抢你的,就算你能抢到糖葫芦,估计都嗖了,没法吃。”梅若英一脸嫌弃。 “没关系啊,反正我一无所有,抢也白抢。当然我还可以堵在我家门上候着,逮谁抢谁,嘿嘿,屡试不爽。”秦小七叹道,“万一我抢到也不能吃了,那就得认命喽,大不了我就再去抢别的呗,难不成我非要糖葫芦啊,好吃的多着呢!” “好像是这个道理,”梅若英听他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有点明白了,又道,“你们连糖葫芦都抢,可见生活过得并不宽裕,我想,或许我还是应该确保天下百姓先过上不必抢着吃的日子,再考虑其他的罢。” “皇上哎,抢糖葫芦不能证明什么。在我们老家,连媳妇儿都得抢,这才是最要命的!”秦小七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秦州那一带,女人少,好多男人都没法儿待,就去邻近的州府,或者走的更远,因为娶不上媳妇儿嘛!留在家乡的,即便过得富裕,那也得是兄弟几个娶一个。有些男人到老一辈子都打光棍。运气好点的吧,就熬着,等哪家的女人死了男人,成了寡妇,哎哟喂!那抢的叫个热火朝天!皇上,您考虑抢地盘的时候,能不能也考虑一下老百姓娶不上媳妇儿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让我们那儿的男人个个都有老婆,您将来必定名垂青史,千古流芳,受万世景仰。” 梅若英:“.........” 秦小七看她哑口无言,摸着后脑勺又嘿嘿两声,“皇上太辛苦了,要解决这么多问题,不容易啊,臣给皇上锤锤肩捏捏腿吧。” 说完,径自动起手来,他力道刚刚合适,梅若英也不阻拦,只就刚才的话题道,“即便尧舜在世,也怕不好解决你说的问题。这么看来,要不是我,你连媳妇儿都找不上,得亏我抢了你。” 秦小七复又抱住梅若英,莫名感动,“臣庆幸当初被皇上抢了去,皇上说自己是臣的媳妇儿了,臣实在是太开心啦!” “你松开!快勒死我了,房顶上抱着成什么体统!”梅若英被抱得太紧,有些喘不过起来,便说他两句。秦小七倔,粘得紧紧的,梅若英无奈,使劲儿推,推脖子,推肩膀,推腰,从上到下,不小心碰到秦小小七,才感觉到小小七直撅撅地立着。“这.....这....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 秦小七讪讪的,“皇上,那什么,都怪月亮......太亮了!.......呃,好吧,....,臣说实话,臣想你,臣的兄弟也想你.......。” 月亮明晃晃地,秦小七松开手,低着头,好像犯了错的孩子,梅若英扳着他的下巴,看他一脸囧样,“呵,你居然......脸红了......” 秦小七卖乖:“皇上,臣......不是有意让它翘起来的,可他每次碰到皇上都没出息,我老骂它来着,可它非是不听啊......唉.....” 小小七硬邦邦地顶着梅若英,以此证明秦小七所言非虚,梅若英见他不全是装的,大晚上的吹着清风,都能在房顶上翘起小兄弟,可见这段时间没少憋。梅若英胸口一热,动了念头,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诸事繁杂,一直就清心寡欲的,也不怎么合适,看来是时候采阳补阴了。 “那咱们走吧,今晚朕翻秦小小七的牌子。” “好嘞!”秦小七没忍住,当场搂住梅若英咬了咬她小巧的耳垂。 “疯子!房顶上能这么干?!你不顾脸,我还要顾呢!”梅若英又气又恼,拧着秦小七的耳朵,低声骂道,“皮痒了是不是!” “臣.....没忍住嘛,”秦小七小声讨饶:“上回皇上还把臣吊房梁上折腾老半天呢,臣这才到哪儿啊,哼,皇上......不讲理.....,...........” “你好意思说!”梅若英想起那一次的疯狂,将秦小七的耳朵差点拧下来,“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接着吊上?” “不不不,皇上欺负臣,臣不想活啦!” “小点儿声,你个无赖,懒得理你。” 梅若英才要起身,却不料被秦小七打横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房顶,往寝殿里冲,“皇上,小小七说今天要侍寝到天亮,不然他就一直翘着不低头.。” “.......”,梅若英一咬牙,“准了!” ...... 静嫔秦小七自此又连着几日侍寝,整个人精神焕发,红光满面,羡煞了大周小周贵人,两个少年有空,就围着秦小七问东问西,旁敲侧击,“七哥,那个......皇上最近心情如何啊?” “还好。” “哦.......,你和皇上共处的时候,皇上有没有提起我们兄弟啊,”周简忍不住了,说的很直白。 秦小七也明白了,这俩货缠着他,是想从他这里分一杯羹呐,没门儿!他还饥一顿饱一顿的呢! “没啊,皇上最近看上佛经啦,不如你们认认真真抄几本,我找个机会,替你们送到皇上跟前去,先探探她的口风。”秦小七拨拉拨拉心里的算盘珠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多谢七哥指教。”大周小周狗腿地应下。 “记住!一定要心诚,抄的时候心里装着佛祖,不能想别的,你要有杂念,上天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就不灵了。” “七哥尽管放心!”周氏兄弟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赶紧地,回去抄吧!我等着你们拿过来,哎,认真一点儿,那些字儿一定要写好看。想必你们也知道,慎嫔进宫没多少日子,现在天天往养心殿跑,为什么呢?皇上就喜欢字儿写的好的人!” 秦小七振振有词,他看的出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5 周氏兄弟对他的依赖,敢情两个人把未来都压在自己身上了。他虽是讲兄弟义气的人,可这也得看是个什么事儿了。除了跟他争媳妇儿,秦小七其实对周氏兄弟真的不错,从他入宫相识,就一直照顾到现在,简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周小周颠儿颠儿地跑去抄经书,秦小七无所事事,心又痒痒了,叫来老曹,“老曹,我前儿脱下的那件团领衫,你给我放哪儿了?” 老曹心里一咯噔,苦着一张脸问道,“主子啊,您这是又要溜出去啊?” 秦小七瞪他一眼,“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什么叫又溜?我截止目前就溜过三回好吧,再说了,我还给你家人稍带过东西呢,也给你捎带过你家里人的东西,咱俩可是一条船上的。” 老曹哀求,“正因为咱俩是一条船上的,奴才觉着这事儿风险太大,前几回您没被人发现,不保证这回不是啊。” 秦小七非常严肃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老曹知道不能阻止他,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他默默的把衣服捞出来,秦小七叠整齐,塞到怀里,准备出宫的时候换上。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秦小七在宫里根本待不住,紫禁城已经被他摸了个底儿朝天,觉得忒没意思,就琢磨上外边透口气。他刚入宫的时候,和乾西四所的太监们都混的很熟,拿钱和交情堵住他们的嘴,乔装一番,扮成他们的模样,大白天出宫行走,顺顺当当也就出去了,然后按时间回来,也不给大家捅娄子。还有一回,他是扒着运恭桶的车底出去的,臭是臭了点,不过也安全。 这一次,他拿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来的铜牌,打扮成个满脸麻子的跟班,跟着宫里负责采办的总管坐着马车,大模大样出了神武门。 阳光甚好,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秦小七每出来一次,激动一次,他就跟那笼中的鸟儿一样,隔段时间必须得放出来扑腾扑腾,当然鸟儿放出来不套着脚链肯定就飞走了,他呢,也想飞,可惜总被掣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别说皇上捏着他的短处花绫子,就凭他现在对梅若英有了感情,想一跑了之,他也放不下了。自由诚可贵,爱情价不低啊。 秦小七乔装改扮,谁也认不出来,在街上古董铺里挑挑拣捡,不经意间眼睛一撇,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从街面上晃过去。 居然是梅若英。青天白日,她身边跟着桂子,桂公公打扮的就跟梅若英的二表哥似的,亦步亦趋。大概还有几个侍卫扮成普通百姓,混在人群里不紧不慢地走着,眼睛时不时瞄着梅若英,防止她出点什么意外。 梅若英素面朝天,头上包一方绣帕,就穿着绣了梅花的短襦,下面是葱绿色的百褶裙,还套着半臂,脚步轻快,姿态优雅,跟市井人家的大姑娘没什么两样。有路过的男人见她漂亮,转头看她,她也不理睬,还趾高气昂的。 秦小七的后槽牙痒痒:真是要气死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什么她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微服出宫,而他却不能光明正大,还真想将他困死在紫禁城啊! 他放下手里的古董,悄没声儿跟上去,既不能跟丢了人,还不能让那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发现。这是门技术活,要是没有秦小七这样的身手,真的很难做到这一点。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梅若英却和桂子进了一间酒楼,秦小七一摇三摆,跟街面上的纨绔浪荡子似的,若无其事跟着进去。梅若英拾起裙摆踏上楼梯,秦小七走到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上二楼,一抬眼,二楼楼梯口站着个英武非凡的男人,玉带罗袍,身形如同苍柏般高大挺拔,此刻正含情脉脉的站在那里迎接她。 我操,梅若英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吃着碗里的你还瞧着锅里的! 两个人一闪身就不见了。秦小七气的直翻白眼,要跟着上二楼去,前头小二哥挡下来,谦卑地笑着:“这位爷,我们二楼今儿都被人包下了,您要用饭,一楼大堂里空着位置呢,您要不中意,咱这儿一楼还有雅间,话说......您几位啊?” 秦小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原话出自百度,感谢度娘。 裸更仓促,眼花疲累,不通求捉,么么扎。 目前尽最大努力维持日更,时间有变动会提前通知。珂安爱你们。(*  ̄3)(ε ̄ *) ☆、第二十四章(微微修) “槐花香”酒楼是京城颇负盛名的饭馆子,虽然位置偏了点,可一点也不影响人家开门做生意。酒楼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围着三棵三百年老槐树而建起的四合院,到了晚春初夏的时节,高大茂密的枝叶带着成串的花朵从屋顶延伸出来,将整个小楼笼罩在粉紫青翠之下,这样的设计和格局,在京城算是独一无二的。当然来这地儿吃饭喝酒并不只为赏槐,酒楼的饭菜也是远近闻名,价格更不便宜,所以大多数时候占据“槐花香”的,还是达官贵人。 今儿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槐花香”二楼的雅间被人包下了。出手阔绰或者以权压人包场子的爷们儿一般也只有大掌柜和东家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今天这位主儿,正是新上任的山西总兵裴越,眼下女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据传闻说裴总兵在紫禁城里横着走,女帝都不会拦着他。 其实坊间的传言一点儿也不可信,就比如现在,从二楼雅间暗门穿出去,沿着回廊走到头,便是一座座围着古槐粗壮的树干铺就的类似庭院的小平台,景色很是精巧雅致。百年古树遮蔽成的大伞盖下,裴越正老老实实跪着在桌前,向女皇帝行叩首礼。那表现就跟孙子见了大爷似的,何来威武霸道之说。 “你起来坐着说话,在外面不必行这么大礼,随意些更合适。”梅若英端端正正坐在圈椅上,挨着乌木桌儿,轻轻抬手,表情沉静且不失威严。裴越的能耐不小,竟说通了桂子,趁她微服出门,半道儿截下。如此纠缠不休,她倒也愿意看看,裴总兵是想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妙招儿来。 “主子。”裴越起身,朗声道,“臣......我.....” “不是说有要事么?上回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虽然很赞同你的建议和之前呈上来的作战方案,可是.....,”梅若英低低一叹,“河套一事怕要从长计议,急不得。” “主子何必听他们的!若是要出兵,我定当全力支持。”裴越神情肃穆,他是沙场中历练出来的血性男儿,一谈打仗,身上便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那是令人生畏的戾气。 不过梅若英当真不在意这些,她是九五之尊,她的气场更强大,从容淡定,轻而易举盖过了裴越的。她再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6 也不是当初窝在裴越怀里的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我听他们的,是因为他们说的有道理,总不能顾此失彼,这一仗迟早要打,如果今年风调雨顺,粮草齐备,如果今年国库充盈,兵丁健壮,我必不会再等。”梅若英站起来,慢慢道,“你的决心我知道,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少不了你的份儿。你只管放心,等你建功立业,我赐你爵位,封你为侯,为你裴家正名。” “倘若能为皇上、为朝廷永绝后患,我裴越宁可什么都不要!.....”裴越神情激动,“这么好的时机,白白便宜了鞑子,我....当真咽不下这口气!....” “我都懂,”梅若英的口气倒软下来了,“虽然不出兵,该防还是要防。回头我拨三十万两银子给你,去山西的时候带上,购置火炮,修筑城墙抵御外敌,之后.....再等待时机罢。” “主子.....怎可轻易妥协....!”裴越言辞激烈,“这帮人藐视皇权,眼里还有没有——” “够了——!尽忠职守就好,至于其他的意向,到此为止吧。”梅若英冷言冷语,打断了他的话。战事一议再议,说多了,就是陈词滥调,没有任何新意。何况她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还轮不到他置椽。 裴越重重一叹,心有不甘,站在梅若英身旁,着实有些落寞。 梅若英不忍,裴越或许是在担心她呢,遂解释一番,“为君之道,我比你明白。你不用紧张,我若当真不愿意,没人能做我的主。边境不可无守将,裴越,早点回去吧,我仍许你密奏之权。” “.....是!” “那就好。” 桌上摆着梅若英常喝的银针茶,还有她少年时喜欢的蜜饯金枣和翠叶豆糕,梅若英一口未动,交代了要事,准备离开。 她脚步轻快,从裴越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很突然地被裴越抓住了手腕。“......若英,” 若英。 裴越就站在她身后,气息熟悉而又陌生。梅若英顿住脚步,这些年没有哪个臣子敢当着她的面这样喊。 “裴越,注意你的分寸,我的名字不是你叫的!”梅若英瞬间沉了脸。 “若英,我想和你说说话。”裴越的心越来越沉重,仿佛坠入无底之渊。他们之间有难解的心结,可惜梅若英宁可翻脸,也不愿意给他们坦诚相交的机会。 “我和你无话可说。”梅若英淡淡的,想要甩脱裴越的手,裴越趁机反握上去,他的力量不容忽视,不可强夺,只能智取,梅若英挣脱不了,怒道,“裴越,你放肆了!”。 “若英......,我....” 梅若英的绝情是裴越从来没有想通的事情。他们曾经那么亲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搂着他的腰,一声声娇软,叫他“裴哥哥。”她曾经那样依赖他,当他是她的全部,让他想拥在怀里呵护一辈子。 可惜转眼间,她就挺着大肚子,端着一张尚且稚嫩的脸,连讽刺带挖苦,“裴越,你说我对不起你?!真是笑话!那你对得起我吗?!我告诉你,不要因为我是女人,就该理所当然逆来顺受地穿破鞋吃剩饭!” 她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背叛了他,居然理直气壮地指责他的薄情和不专,可他何曾薄情过?他何曾不专过?!她倒打一耙,却没有任何愧疚感,那些温和柔顺在一夜之间,全换成了骄傲和尊贵,平白让人觉得其实该俯首的,是他。 “我......总想起我们从前的事情,夜不成寐,我.....想不通........。”裴越再度提起从前,引起的都是锥心之疼,无法释怀,“可能,也....或许.....是我错了吧.....” 他当初不理解,如今全因为她身居高位,似乎有些明白了。今时不同往日,他面对的,是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特权的女皇帝。果然视野和角度,决定了一切。 “现在追究这些有什么意思?”梅若英冷冷道,“若不是当初,哪有今日令人闻风丧胆的裴大将军?虽说曾经年少无知说话刻薄,可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可我后悔了。”说起这个,裴越声音柔和了许多,“我.....,这些年,.....念念不忘,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否还有一席之地?......” 他是个霸道凌厉的人,能说出这番话着实不易。其实梅若英从前很喜欢裴越这样的男人,可惜时过境迁。她很难得的笑了笑,“裴越,你说这些话想表达什么呢?你要充在我的后宫里么?你早就失去资格了。于公,你是忠臣良将,我看重你,于私,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别想!” “.......资格?我不奢望。可是我....从没有失去爱你的心,就凭这个,难道还不够在我好不容易回京的时候让你多看我一眼么?你那后宫里的男人,能保证个个都是真心在意你的?”他并不想真的怎么样,能坐下来一诉相思就好,可她就是这么咄咄逼人。 “裴越,我的私事与你无关!”梅若英不怎么高兴,板着脸道,“我梅若英从来不打有妇之夫的主意,你该知道,我最痛恨有妻室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男人。” “我....妻子半年前......殁了....”裴越低声道。很久之前,他娶了梅如瞻的表妹,可是他一点也不爱那个女人。很久以前,他还有两个通房丫鬟,可是他对她们也毫无感情,他只爱梅若英,但是他的若英明目张胆地给他戴了绿帽子。或许是他太自以为是,梅若英并不真的喜欢他,所以才这么会肆无忌惮吧。 “你妻子死了?所以呢?你就迫不及待的另寻新欢?我怎么那么瞧不起你!” 梅若英的言谈举止像多年以前那样,深深地刺伤了裴越的自尊,导致他忽然松了手,静默不语。今日种种,是咎由自取,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归于一句有缘无分而已。 “若英......” 春风拂过,落下满地的槐花和芬芳,树叶哗哗作响,响的有些不大正常,梅若英隐隐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好像哪里不对,裴越似乎也发现了异常,两人回到了最高的警惕状态,裴越一脸杀气,对着梅若英对了唇形:树上有人。 梅若英想都没想,抬起右臂,从窄袖里的手腕带上发出三枚钢针,银光破空,从树枝遮掩处那人隐匿的方向射过去,骤然间一个青绿色的身影借着古树的掩护,闪身不见。裴越当机立断抽/出佩剑,顺着刚才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这之后,梅若英躲在暗处的侍卫才现身,不过已经找不到裴越和对方的踪迹了。梅若英平静道:“这人是个高手,怪我一时大意,将你们支开的远了些,他身手太好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7 ,我竟不曾察觉。” 梅若英没遇到过这样强劲的敌手。那人窝在树上,穿着和树叶一个颜色的衣服,玩了一手障眼法。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她刚进平台时,抬头扫过一眼,树枝间除了花叶,并没有其他。梅若英仔细回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一直很警惕,只有裴越拉着她让她留下的时候,她有点分神,如果是那个时候来的话,大概后面她和裴越的那些和战事无关的话都被他听去了。 到底是谁,藏在树上是何居心?! 梅若英苦思冥想,没得到答案,在古树下坐了一会儿,追出去的裴越回来了,拿着一缕绿布条儿回禀说那人是个身量高,满脸麻子,嘴角处似乎还有个黑痦子的男人,看不出具体年龄,但是身法极快,钻进胡同里很快就找不到影儿了。裴越手中的细布条大概是钢针穿破衣衫之后掉下来的,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他蛛丝马迹。 “裴越,人都称你是裴豹子。真没想到,在京城还有比你功夫高的人。”梅若英叹道。 “......他跑的太快了!......并没怎么交手......”裴越恢复冷静,看着梅若英的表情,当即跪下道,“是我对不起主子!害主子犯性命之险,请主子责罚!” 他想起刚才好不容易追上去,麻子脸的男人虽然是个大高个儿,身手却异常灵活。裴越武功高强,鲜有敌手,速度和力量非常人能比,可那麻子脸不显山露水,也不恋战,拆了他十几招,猛地朝他身后喊:“梅若英!” 就是这一瞬间,他闻声回头,麻子脸趁他晃神的机会,当胸一掌直接将他震开三丈之外,趁机脱逃。 裴越回想细节,开始揣摩:麻子脸胆大包天喊了一声梅若英。也或许.....,就是和梅若英有关的人了? 一直听命的侍卫不忘请示梅若英,“主子,我们要不.....全城搜捕?” “不必!他要是想取我性命,早就动手了,你们无论出动多少人,都不会抓到他的。”梅若英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早些回吧。” 有惊无险,裴越亦无话可说,立在一旁相送,将佩剑放回腰间时,突然脸色变得煞白:“......糟了!” “怎么了?”梅若英本来要走,见他神情有异,随口问道。 “我的香囊不见了!”裴越急的汗如雨下。 “......什么东西?”梅若英看着裴越失魂落魄,忍不住问他。 “就是那个梅花小香囊,......一定是那麻子脸干的!” 裴越说的小香囊是七年前他和梅若英还没翻脸的时候,梅若英亲手绣给他的。这些年一直随身带着,当个宝贝似的缀在里衣上,成了一种习惯。没料到,今天居然给人不声不响偷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仓促更新,完全不造自己在说什么。。。 眼花求捉,么么扎 ☆、第二十五章(捉) 太阳落山之前,微服出行的梅若英坐马车回到了紫禁城。 匆匆用过晚膳过后,梅若英将裴越交给她的细布条儿放在小炕几上反复研究。草绿色的粗布料,末梢带着点血迹,颜色暗沉,说明那三针还是射中了他。若非紧急情况,梅若英一般不会使出她的夺魂针,钢针既出,例无虚发,受了伤还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今儿这位对手,真是头一个。 她支着下巴翻来覆去地探究分析。小太监跟着大内二总管王长禄进了东暖阁,将大银盘小心翼翼举过头顶,梅若英侧首,目光停留在静嫔的绿头牌上,不知怎的,心跳的有些快。 梅若英觉得答案离她很近:裴越丢了小香囊,急的火冒三丈,他是何等的高手,哪曾这样丢过脸面。也不知道这贼到底得有多少能耐才能在裴越的眼皮子低下偷走他贴身放着的东西,更奇怪的是,他当着裴越的面喊出了当今皇帝的名字。 “皇上.....”王长禄见梅若英盯着大银盘子失神,出言提醒。 梅若英应了声,很快扣下静嫔秦小七的绿头牌,临了还当着王长禄的面交代一句,“叫他今晚早点来!你去催,要尽快!” 王长禄点头哈腰却差点噎住:这么着急,真是闻所未闻呐。 太监们不敢怠慢,麻溜儿地往景阳宫跑,彼时秦小七酣睡不醒,呼噜打得震天响,被老曹当着王长禄的面从炕床上摇起来,好言相劝,“主子,王公公来传旨了,您醒醒。” 秦小七迷离着双眼,伸个懒腰,哈欠连天,懒洋洋地起身,套了衣衫,跪下听旨,在发现王长禄竟然一直盯着他看时,颇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知会一声的事儿,怎么劳烦公公怎么亲自来了?” “静主子,您今儿得快着些,皇上那边催呢!老奴就在这儿候着,最多最多也就给您一炷香的时间准备喽!” “啊?”秦小七嘴巴张的鸡蛋大,支支吾吾地,“公公,我正要跟你说呢,我今儿个....身上不大舒服,提不起劲儿来,能不能告假不去啊?” 王长禄:“......” “呃,公公,不瞒你说,我.....腰膝酸软...浑身无力..,怕服侍不了皇上啊,”秦小七讪讪的,解释了一下,看王长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于是又换了一套说辞,“其实吧,我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头晕眼花的。” “........!”王长禄瞠目结舌。别人上赶着求侍寝,静嫔倒好,开始摆谱儿了!“哎哟喂我的爷,您今儿想唱哪一出啊?皇上翻了您的牌子,您不去那叫抗旨!” 秦小七一哆嗦,想着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心说也罢也罢,便叫念子先应付在正殿等候的王长禄,自己进了里间,几个太监很快抬了浴桶过来,秦小七将人都打发出去,门一关,留着老曹一个人在里边儿伺候,老曹的表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看着他胳膊上的血痕,战战兢兢地道: “主子,这可怎么办呐?皇上看到了,必然会问,您怎么说啊,那出宫的事儿怕是兜不住了。” 老曹想得简单,真以为就像秦小七跟他说的那样,在城外边溜达的时候刮破了袖子,光这就够他急的团团转,更别说清楚事实真相的秦小七。 秦小七右臂上那三道血印子是梅若英隐藏在袖子里的微型机关射出来的钢针擦过皮肤之后留下来的,他躲闪不及,着了道儿。钢针上淬了麻药,得亏只蹭破了皮,连累整条胳膊都不能动了,要是伤的深,逃脱的速度必定受影响,到时候一定会被梅若英和她奸/夫捉住五花大绑甚至千刀万剐。 一想起这个,秦小七就满肚子火气:妈的,今天媳妇儿跟奸/夫两个联手,差点要了他的命。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8 感谢祖宗保佑他跑的快! 他能顺顺当当回到紫禁城,全靠当初走江湖积累的经验,关键时刻甩脱姓裴的奸/夫,溜进一家药铺,趁主家不备,偷了解麻的药草,和着水碾碎了涂在胳膊上,又将人家摆放在药匣子里的解毒丸顺走一小瓶,取出两颗吞了下去,这才稍稍好些了。 之后秦小七马不停蹄换了太监服,若无其事跟着采办总管回到紫禁城,背着人卸下所有伪装,偷偷跑回自己的景阳宫。老曹在里边照应,又给他上了一遍药,两个人交流了不到半个时辰,侍寝的旨意就传到了景阳宫。 梅若英回家的速度也不赖啊。秦小七的眼皮跳的很厉害:梅若英会不会发现了什么?他只是去捉个奸而已,搞得自己捅了多大篓子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梅若英的确算个高手,她今天的反应令人刮目相看,当皇帝的难免树敌,能活这么久,除了所谓的真龙庇佑,只怕和自己那身无所不能的本事也有关系吧。 秦小七泡在大木桶里随便捞了两把,避过伤口简单洗洗,钻出来,换了件天青色的右衽交领直裰,看着清爽干净,见老曹一脸惶恐,随口安慰道:“放心,我自有办法应付。” 其实他心里一点儿也没底,只好不停安慰自己:不就是死么,他连活都不怕,还怕死?再说了,死在梅若英手里,死得其所。 ...... 王长禄坐在正殿里不停唠叨,一盏茶都没喝完,就坐不住了,问念子,“你主子今儿是怎么了?这么磨叽....” 念子倒觉得王长禄今天不正常,一个劲儿地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提了壶为他添茶,笑道:“公公莫急,主子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未落,秦小七果然从次间出来,笑道:“王公公,走吧。” 一切还是老样子,秦小七进了围房,脱个精光,被大斗篷一卷,晃晃悠悠抬进寝殿。 驮妃太监麻溜地退了出去,梅若英已然斜倚在龙榻上,露出半截儿香肩,红肚兜的缎带松松搭着,端的是风情万种。 哎妈呀,秦小七的心肝儿扑通一下,原本的惶恐瞬间被躁动代替,他咽了咽口水,低下脑袋,钻进薄薄的被子里,慢慢往出爬。 钻出来,小心翼翼抬头,就看见梅若英换了一副表情:面若寒霜,瞪着一双杏眼朝他脸上看。那眼神,格外的犀利。 “皇上今儿怎么了,臣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他突然觉得不安,伸出左手朝脸上摸一摸,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哟,今儿变左撇子了?”梅若英一声冷笑,扣住他的肩膀,左看右看,秦小七不着寸缕,浑身上下,光滑到没有任何痕迹。 秦小七不动声色,心里有点着急:她果然在怀疑自己,问题是,她凭什么断定藏在树上的那个人是就是他呢? 梅若英的确起了疑心,不过秦小七从上到下并无不妥,莫不是弄错人了? “你今儿去哪儿了?都干了些什么?一一道来。”梅若英板着脸,异常严肃。 “呃,皇上,臣今天身体不适,在景阳宫睡了一天呢,刚才要不是王公公劝,臣差点就抗旨了。” 秦小七一本正经地说着,言语挑不出任何毛病。 “你一向活蹦乱跳,竟还有瞌睡的时候,到底哪儿不舒服啊?”梅若英不解,毕竟秦小七平时总给人一种刀枪不入的感觉。 “呃,也没哪儿不舒服,就是昨晚想皇上了,一直到天亮都没睡着,所以今儿白天也没什么精神头儿。” “你如今越发地会说话了,什么叫想我想的睡不着觉?”梅若英给他一记眼刀,“不会是瞒着我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吧?” 秦小七慌忙跪下,辩解道:“天地良心!臣一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天天捧着一颗脆弱的心盼着皇上翻牌子,哪有功夫偷鸡摸狗?” 他再正经,在心上人面前,总归有些破绽,比如此刻,梅若英就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慌乱,“秦小七,你最好说实话,你敢骗我,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皇上喂,”秦小七差点破功,头一低,抱住梅若英的腿开始嚎,“您今儿是怎么了?干嘛揪住臣不放啊,臣深宫寂寞,全靠皇上的恩宠活着,没了皇上,还不如让臣去死呢,好吧,您想剁就剁吧,臣死了倒好,给别的男人腾地儿,让你们好好快活去。” “你这是什么话!”梅若英恼了,偏偏秦小七抱着她大腿的手根本没那么规矩,在她无从察觉的时候,伸到了里衣,慢慢悠悠打着圈儿捻拢。 身体有些许不受控制,泛起阵阵涟漪,梅若英倒吸口气,惊觉自己对秦小七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一气之下,又拧着秦小七的耳朵训他,“你别打岔,朕问你话呢!” “都是臣的错,都是臣的罪孽,皇上!您要臣死,臣不想死也得死,临死前,皇上喂臣一顿饱的吧。” 秦小七发挥胡搅蛮缠功,梅若英心神俱乱,趁机被他压在身下,亲吻如同狂风暴雨扑面而来。 她身子渐渐软了,不由自主挂着他的胳膊往下滑,突然间觉得不对劲儿,冷静下来,“秦小七.......!” 秦小七一愣,此刻梅若英的手正按在他受伤的胳膊上,他才要挪过她的手,冷不防一声脆响,俊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怎么能仗着我喜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梅若英一脚踢开秦小七,秦小七再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跪在跟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梅若英从他的脖子开始,沿着身体的曲线反反复复端详,目光行至右胳膊处,停留了很久,指腹在上面压了又压。 秦小七胳膊发麻,额头鼻尖都渗出细密的汗,愣是咬牙一声不吭。 “你说话!怎么,这会儿成哑巴了?!” 梅若英咬牙切齿,从右胳膊上轻轻揭下一块薄如蝉翼的皮,于是那三道血痕赫然现于眼前。 “.......果然是你!”梅若英恢复冷傲威严之气,将手中薄薄的皮放到秦小七的眼皮底下,“秦小七,......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  码的比较仓促,如果返修,会在标题上注明。 求捉,么么扎。 ☆、第二十六章 “谁准许你出宫的!” 凌厉的声音从耳朵眼儿里灌进来,让秦小七心头发颤:梅若英可真是自己的克星啊!做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心虚过。他迫使自己镇静,心思千回百转,却死活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到了这个当口儿,撒多少慌都无济于事,索性壮着胆埋怨,“皇上就知道生臣的气,自己不坐金銮殿,到处撒欢儿,那臣....憋在宫里难受啊,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说了,臣要不是看见皇上跟奸/夫约会,也不会跑去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39 听啊。您不能贵为天子,就不守礼制吧,人家裴总兵,可是有老婆的人!” “他老婆死了!” “死了也不能这么干吧!鳏夫门前是非多您不知道么?紫禁城里这些个男人不够您使啊,还跑外头打野食.....,您良心上过得去么?” “好大的怨气!他说什么你不是听见了吗?我可没跟他怎么着!”梅若英生气生糊涂了,秦小七嘟囔两句,思维就顺着他的怨气跑了,回了两句才反应过来,当下恼羞成怒,照着秦小七的心窝子就是一脚,越想越不痛快,“你胆儿真够肥的,还敢跟朕瞎掰扯!信不信朕把你活剐了!” 秦小七哎哟一声,捂着胸口打滚儿。 “再给我装!你还偷人东西!反了天了!” 梅若英当胸又是一脚,秦小七一个劲儿缩着脑袋往墙角靠,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遇上个彪悍的丈夫,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儿。 “皇上,臣心眼儿小,爱吃醋,还想一个人巴着皇上,不让别人喜欢,臣罪该万死。”秦小七“战战兢兢”跪在床榻上磕头,“臣管不住自己,嫌宫里憋闷,偷跑出去,给皇上丢脸,都是臣一个人的错,臣甘愿受罚。” “你以为我不敢罚你?!”梅若英瞧他讨好示弱,骂道:“秦小七你当我是摆设?!” “臣该死。任皇上打,任皇上罚,只求皇上以后抱着别人的时候,还.....还能想起有我秦小七这么号人。”秦小七垂丧着脑袋,蔫的彻彻底底。他算是栽了,从宫规上说,私自出宫,还偷听梅若英和奸/夫约会,这哪一条,都不会让他好过。从人情上说,他也不能确定梅若英会不会因为对他仅有的几分喜欢法外开恩。 他突然有些伤感,自作孽,不可活啊。其实他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按照律法,他算是其罪之恶,罄竹难书,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也不用拖累自己的亲人,多好。只是梅若英,着实让他放不下,上了黄泉路,下辈子投胎,未必能像这一生一样还能遇见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些舍不得呢。 秦小七认命,心里反倒平静多了,见梅若英还是怒火滔天的样子,慢慢挪上前去,脑袋搭在她肩窝里,双手环住梅若英的小蛮腰,喃喃道:“皇上,.....若英妹妹,你别生气,生气伤身。.....我把命给你,你想怎么着都成,你开开心心的,我就知足了。” 梅若英:“.......” 秦小七的话戳了梅若英的心窝子,倒弄得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她很生气,按道理,把秦小七拉出去砍了都成,可要是砍了,再上哪儿弄这么一个活宝去?这么一想,梅若英自己也有点拿不准:她不会是真的爱上这么个泼皮无赖了吧!管他呢!怎么说秦小七也是后宫嫔妃,胆大包天,就得严惩! 对着秦小七,梅若英仍旧是怒目相视,可是心却一寸寸地开始柔软,她推开没精打采的秦小七,拽着他的胳膊仔细看了看伤处,看着那刺眼的血痕,平白生出了疼痛感,好像那些伤痕就是自己胳膊上的,简直莫名其妙。“也得亏是你身手好,能从我这钢针低下躲过去的,加上你,这世上不超过三个人。” 秦小七好奇,“......三个?哪三个?” “你还有闲心问这个?说了你也未必知道,”梅若英白他一眼,却仍然说给他听,“教我武功的师傅算一个,你算一个,还有一位少侠,是我八年前结识的,可惜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后来再没遇到过。” “......少侠?” 梅若英言谈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遗憾,秦小七一听又炸了,完全忘记了他还在生死边缘徘徊。梅若英说起什么少侠,口气软绵绵甜蜜蜜,她回忆的显然不是江湖义气,而是求而不得呀——梅若英太花心,太花心了! 梅若英完全忽略秦小七的表情,幽幽叹息,已然陷在过往中。岁月如白驹过隙,带走了她回忆中的诸多细节,不过她仍然还记得那少年郎清晰的样貌,也忘不了当时他凌空而降,还轻易躲开了她的夺魂针,问他叫什么,他避而不答,最后也就说了那么几个字,“花间邀明月,对影无相亲。” 这几个字,就像很奇怪的诗句。猜不着,参不透。 多年后她遇上了秦小七,潜意识里觉得这两个人很像,因为她能从秦小七的长相上寻得当年翩翩少侠的蛛丝马迹。可惜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那人样貌比秦小七出色,性格比秦小七稳重,谈吐比秦小七风雅,他的整个后背,都纹着火红张扬的梅花,而这些特质,秦小七是没有的。论起为人,那少年侠客当然也比秦小七仗义,他愿意和萍水相逢的人同进退,共患难,即使是她错手杀人,他却义无反顾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还笑言天下没人能抓到他,叫她不要担心。而那之后洒脱离开,再无踪影。 往事昙花一现。如果那人还活着的话,大概也就是秦小七这个年纪,他.....应该是.....活着的吧。 寝殿里格外安静,梅若英凝滞如雕塑,一动也不动。秦小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伸出五指在梅若英眼前晃晃,“皇上......瞌睡了?” 梅若英有些尴尬,剜他一眼,转而穿了绣鞋下榻,去寝殿东次间梳妆台上的雕花长匣子里取出个装胭脂的小瓷盒,复又回到床榻上来,命令秦小七:“胳膊伸过来。” 秦小七看着她打开粉彩瓷的盒盖,挑出一抹嫣红,就往他胳膊上涂,清凉的触感蔓延整个胳膊,惬意舒畅,秦小七恍然大悟:“这是......真正的解药!” “算你识货。”梅若英冷冷道。谁能想到这独一无二的解药看起来就像是她平日点绛唇的胭脂呢,秦小七果然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我这钢针上淬了毒,起初只是麻,你若是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三天之后全身就动弹不得,皮肤黑透,七天之后......” “所以看起来是中了麻药,其实不是。”秦小七一下子清醒了,他自以为能识破天下奇毒,却还是棋差一招,那些随意敷在伤口上的草药,解表不解里,怪不得他到现在都觉得右臂不灵活呢。若不是梅若英,七天之后,他至少要废掉这条胳膊。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要他的命,又何须救他,难不成......真舍不得杀他了? 秦小七心里豁然开朗,梅若英没那么铁石心肠,确实对他存着几分情意,反正他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遂腆着脸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对臣这么好,....嘿嘿,.......臣......” “该罚还是要罚,否则宫规何在?!”梅若英哼一声,盖好胭脂盒,随手搁在高几上,一把拉倒他,翻身上马,秦小七由惊到喜,刚要上手搂着她,梅若英迅速扯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0 下发间的缎带将他的两只手牢牢绑在床头上,道:“秦小七,罚你之前,喂你顿饱的,去了之后好好反省!” 秦小七动弹不得,急的两眼冒泡泡,“.....皇上哎,皇上臣不要绑手,不要绑手哇,....不方便嘛,......皇上绕了臣,不不不....皇上.......轻点,轻点喂.......哎哟.....哎哟....,皇上.....皇上饶了奴家吧........” “放老实点!”秦小七就是个千年祸害,让人欲罢不能。梅若英一边忿恨,一边在他下身薅了一把,当下起起伏伏动起来,舒畅肆意席卷,秦小七措手不及,爽快地不能自已,忍不住低吼,梅若英反手又是一巴掌,将自己的肚兜解下来,强塞到他嘴里,低声骂道:“记吃不记打!再叫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傲人的雪峰就在眼前晃动,还有峰顶上嫣红的果实,微微轻颤,让人垂涎欲滴,那可是他的心头好啊!秦小七看的见,够不着,心里跟着了火似的,呼啦啦将全身上下烧个通透,偏偏骑在马背上的梅若英扭着不盈一握的细腰娇喘微微,还不忘瞪着眼睛,捏着他的下巴训斥他,“秦小七!你瞒着我的还多着呢,你不说,我照样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候可别后悔!” 秦小七正处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当口儿,哪还管得了别的,鼻子里呜呜嗯嗯两声,发现梅若英停下不动,故意整他,暗暗憋足劲儿,驮着梅若英乘风破浪,梅若英咬唇忍耐的样子实在太诱人了,他恨不得挣脱束缚,压下来操/翻她,可是今天他不能这么做,只好一边忍着快意,一边由她折腾。偏偏在他还想万里驰骋扶摇直上的时候,梅若英顾着自己畅快,很快感觉自己到达顶点,当下使出杀手锏,蜜蕊猛地收紧,秦小七彻底失控,一射千里,意犹未尽。 窗外有击掌声想起,梅若英心满意足,穿好衣衫,将胭脂盒放回自己的梳妆盒里,对着进殿抬人的王长禄道:“明天起,撤下他的绿头牌,脊杖四十,打发到咸安宫去住。” 王长禄愕然,女帝脸上平静无波,榻上的秦小七还被绑着,嘴里塞了东西,眼角泛着一点点泪花,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罚冷宫,还是因为皇上虐待了他,总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伴君如伴虎啊!他对刚刚侍寝的静嫔表示了万分的同情,打发小太监将静主子解下来,裹在斗篷里抬出去,王长禄正指使太监重置被褥,偏偏女帝转过身,吩咐道:“四十....多了..,打死了太便宜他,改成二十吧....” “奴才遵旨。”王长禄一脸奴才什么都明白的表情。他是多精明的人呐,当然知道皇帝担心打坏了静嫔,给自己找台阶下呢。两个人肯定闹了别扭,就跟小两口吵架一样,皇上找茬收拾静嫔,也就是想给他个下马威吓唬吓唬而已。嘿嘿。 王长禄哈着腰退出去的时候,又被梅若英叫住了,“.......不许苛待他,不然朕就剥了你们的皮!” “......皇上放心!” 王长禄有点糊涂了:要真这么舍不得,甭打不就完了嘛,留着全须全尾地伺候您不好么? 他不知内里实情,所以对皇帝的决策琢磨不太透,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静嫔不论是在冷宫还是景阳宫,都值得他讨好巴结。出了寝殿,下了台阶,王长禄看见太监们架着静嫔往回走,静嫔今天不怎么配合,扭来扭去,太监们只好跟着东摇西晃荡,半天迈不出几步,王长禄只好上前催促,“你们快着点!静主儿今晚幸苦,早点回去休息才是正经。” 小太监们咬着牙使出洪荒之力加快了脚步,斗篷里传来呜呜囔囔的声音,王长禄好奇,凑着耳朵去听,依稀听了个大概: “梅若英.......算你狠,想操就操,不想操拉倒,爷爷我....哼......,不伺候了!” 王长禄:“........” 作者有话要说:  又写糊涂了,其实应该打一顿直接发到冷宫去的,....╮(╯▽╰)╭。氮素。。。好吧,。。呃。。那就先这样吧。。。晚安,。,。。。 ☆、第二十七章 二十杖打下去,是个什么结果呢? 重的话,皮开肉绽,照样扛不过去,轻的话,就像秦小七眼下挨的这顿,杖头上做过处理,打起来雷声大雨点小,完全打给外行看。秦小七本就身强体健,因此这二十下简直就是隔靴搔痒。 所以打完之后,秦小七很灵活地爬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肩背,转头问亲自督刑的王长禄,“公公,.....打完了?没事儿那我就先回了。” “静主子,您受了罚,可不敢逞强。”王长禄慌了,不停地跟秦小七挤眉弄眼,然后指示太监围上来,装模作样扶着秦小七往咸安宫走,自己则在后头不停叮咛:“主子您别不当回事儿,伤筋动骨,那就得好好休养!回头老奴再叮嘱您宫里的奴才们,给您按时用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秦小七:“........” 秦小七因为梅若英的一道旨意,从景阳宫搬回了咸安宫。这回他带了老曹和念子两个,偌大的咸安宫也就他们三个人,不过他的吃喝拉撒还是很有保障的,因为王长禄着实揣摩了一番,刑杖过度放水自不必提,用度上更没敢克扣他,毕竟照皇帝那意思,也就是想让静嫔反省两天,给自己找个时间缓和一下他俩之间的矛盾,然后等静嫔服个软,再给他个机会东山再起。 反正,王长禄还是他原先想的那个主意:紧紧抱住静嫔大人的大腿坚决不动摇! 后宫诸人风闻秦小七的遭遇,心思各异先不必提,只说周氏兄弟得知秦小七的事情,格外惊讶,原本满怀期待希望秦小七能拉他们兄弟一把,有福同享。结果秦小七在信誓旦旦保证后没两天,便被发配到咸安宫禁足,鉴于他们已经和秦小七建立了深厚的情义,于是兄弟两个大早上颠颠儿地跑来看他,没成想咸安宫阳光虽好,里边儿却静悄悄的,静嫔大人秦小七此刻正襟危坐,伏在案前认认真真抄经书。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若非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秦小七是练武之人,笔下遒劲有力,虽不如柳依瀚的字体好,但也算赏心悦目。小周好奇,绕到身边去,照着宣纸上的笔迹慢慢念出来了,对秦小七心境的转变无法接受。 “七哥,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大周也不明白,凑在秦小七的耳朵边上问他。秦小七能安安静静坐下写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去去去,别捣乱,老子失宠了,打今儿起,养心寡欲!”秦小七努力做出心如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1 止水的状态,可惜言语和行为早就出卖了他的焦灼,写了一晚上佛经,也没让他放下贪嗔痴怨。 “......” 周氏兄弟起初不理解,后面突然就有了心灵感应,劝道,“七哥你不用担心孤独,兄弟们横竖也无事可做,白天陪着你练字便是。” 秦小七出不去,但是周氏兄弟可以进来。所以三个难兄难弟开始凑在一起抄经书,大周小周抄书的时日比秦小七长,而且最近几天态度格外端正,渐渐抄出一点心得来,抄一抄,静思冥想,研究研究,又觉得特有道理,有时候还跟着诵一段: “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 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 □□, 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 舍利子, 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 不增不减......。然色之与空其体无殊。故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如冰不异水。水不异冰。复恐钝根众生不了犹存色空二见。........即真空实相也。菩萨复告舍利子云。既了诸法当体。即是真空实相。实相之体本无生灭。既无生灭岂有垢净。既无垢净1。 言毕,双手合十,一派虔诚:“阿弥陀佛。” 秦小七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怎么看周氏兄弟怎么像到达了超出三界之外不入红尘不食烟火的境界,这是真的要遁入空门了嘛? “两位贤弟这是.....要做和尚去?” “咳,我确实这么想过,成天无事可做,只好想想想不停地想,结果发现佛门清净之地比较.....适合我.....”大周一本正经道,“七哥,我们兄弟俩原本寄希望于你,可是你眼下也是这般田地,不如我们三个人落发出家吧。紫禁城里有庙,我们去佛堂,钻研佛经,他日跳出轮回,不往三界,就算我们功德无量。” 秦小七摸着自己满头乌油油的黑发,特别舍不得,又看周氏兄弟尤其是大周一板一眼地游说他,不由愣道:“你俩逗我呢!”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周郑重其事地念佛号。 秦小七:“滚。” ...... 树欲静而风不止,秦小七真正尝了苦头。他说到底,还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对女皇帝动了情,每每想的挠心挖肺却无计可施,六天过去了,皇帝还没解禁,之前他照应过的太监倒时时传消息,说皇上最近政务繁忙,批阅奏折常常到半夜,这几天谁的牌子也没翻过,左不过召慎嫔在西暖阁执书秉笔,仅此而已。当然还有点小道消息说,什么静嫔淳妃贤贵妃都特么是浮云,慎嫔才是真正的赢家。 秦小七一听又担心梅若英劳累辛苦,越发地按捺不住,第七天晚上老曹和念子歇下以后,他偷换了内侍监的衣服,黑天半夜巧妙地躲过了重重障碍,打算偷着上养心殿看看她去,走到遵义门附近,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几个驮妃太监肩上扛着大斗篷往后寝殿走,秦小七的心立马凉了半截儿。 操他大爷的!亏他还当她是女下惠,果然是忍不住了啊!她有需求,牌子一翻完事儿,可他呢,只好眼巴巴地盼着盼着盼着,真特么不公平! 秦小七气的冒烟,叉着腰靠在墙根下恼了半天,差点漏了行迹。莽莽撞撞回了咸安宫,黑灯瞎火,静默无声,他脑子一团浆糊,浑浑噩噩推开殿门,摸着进了寝殿,大喇喇往炕床上一躺,低声咒骂:“妈的,老子巴心巴肺惦记着你,你倒好,搂着别人快活!老子为什么要喜欢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哼!” “......你说谁呢?” 轻飘飘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秦小七唬得三魂七魄都没了。 “......皇......皇上!” “亏你还是个高手,一点儿警惕性也没有,”梅若英寻声摸过去,把摔在地下抖成一团的秦小七拉起来,“这要是贼人来害你,你的脑袋早搬家了!” “皇......皇上,你怎么来了?”秦小七两腿发软,趁机抱住梅若英靠在她身上。“臣.....心里眼里都是你,哪顾得了注意别的?再说了,大晚上的,谁能上臣这儿破地儿来啊。” “我在你床角上坐了大半天。你上哪儿去了?”梅若英从里衣绣袋中掏/出来一颗夜明珠,清幽如月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房间。 两个人对望,这才发现彼此竟然都穿着内侍监的衣服。 “你....” “我......”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话,又异口同声地停止,梅若英心生不悦,拧着秦小七的耳朵,提溜到炕床上,骂道:“你刚才不会是骂我呢吧?你敢骂皇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秦小七连连哀嚎,“哎哟.....疼疼疼,皇上轻点儿....,臣.....臣......那是梦魇了,胡说八道呢!皇上肚里能撑船,有大量,绕过臣这一回吧。” 他装可怜,还眼泪花花的,抱着梅若英不撒手,梅若英拿他没辙,满怀全是秦小七的气息,无端觉得安稳。他们有七天没见了,自她开始处处在意秦小七的想法,为他不顾礼法网开一面时,便隐隐约约地不踏实,觉得自己又陷入了一桩新的爱情。 秦小七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惦记?无非就是新鲜罢了。梅若英如此说服自己,更不愿意相信这她太在意秦小七这个事实,想用时间来证明自己心如止水不再动真情,却发现忙碌过后,躺在床榻上时,一闭眼,脑子全是秦小七的嬉皮笑脸。 简直不能更奇怪了,和秦小七分开的第七天,思念与日俱增。她气结,翻了淳妃张勉之的牌子,想再次确认自己在情感上一视同仁,并非厚此薄彼,只是到了晚上,张勉之那样的尤物上了龙榻,就在眼前躺着,她却提不起兴趣,满脸倦色,对着完美无可挑剔的男人,只好说声抱歉,“勉之,朕实在是太累了,原本是不想翻牌子的,那就......下一回吧。” 张勉之很失落,从他得到儿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失去梅若英,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梅若英所谓的下一回也不过是她的随口敷衍,她已经许久不召他了,好不容易来了机会,她也是懒懒散散爱答不理。他再不甘,也懂得取舍,也知道无可奈何,只好收敛情绪,早早地退下了。 梅若英很累,很困,偏偏心里空落落地睡不着。张勉之走了以后,她翻起来,换了套内侍监的衣服,不要任何人跟着,一个人偷偷溜到了咸安宫,宫门口没有掌灯,黑咕隆咚,她想着没心没肺的秦小七大概睡下了,索性径自推开殿门,感知了一圈儿,却听不到秦小七的呼吸声。 秦小七又溜出去了! 这是梅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2 若英的第一反应。果然秦小七离开她,活的潇洒自在。她有点郁闷,盘着腿坐在角落里反复纠结自己到底有没有对秦小七动真心,偏偏这个丢二郎当没心没肺的人又回来了。 秦小七自诩武功高强,却连她在这里却不知道。梅若英不知情,其实秦小七警惕性很高,就是在以为不需要戒心的时候,或者想着心上人的时候,容易分心失手。 “皇上,臣错了,臣想你,你又不肯解了臣的禁,臣只好偷偷溜出去看你。” 秦小七不停地在耳边哀求解释,装出一副可怜相,梅若英又心软了。果然秦小七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犯过那么多错误,她都视而不见,此刻甚至因为将秦小七这样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困在紫禁城还产生了一点内疚感。 “我也想你了。”梅若英不再否认,唇角含笑,在微光下恰如一朵绽放的白梅,清丽脱俗。 “皇上,臣想侍寝!” 秦小七再也忍不住,火热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眉眼上,娇嫩的嘴唇上,梅若英全身放松,由着他肆意妄为,勾了秦小七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身上,唇齿纠缠间,微微娇喘,柔滑的丁香小舌,如一尾灵活的小鱼,游进秦小七发烫的嘴唇,却被他镬住,细细地品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文出自《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憋问我这段啥意思,作者也不知道,还有前面那首诗,好像是六祖慧能的,写出来是为剧情,嗯,你懂得。 大周小周不会真出家的,俗世凡人嘛。 越来越难写了,想换个地图试试,来来来,支持一下咯,么么扎。 ☆、第二十八章 云收雨散,两个人赤/裸相拥。梅若英香汗淋漓,秦小七也好不到那里去,跟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就这样,还不肯放手,梅若英起身穿衣,秦小七从背后搂住了瞎捣乱: “皇上,洗洗再走吧,头发粘在后背上了。” “.......来不及了。下了朝再收拾,先将就着。”梅若英多少有点后悔,入了秦小七的窝,不欢畅一夜,哪能轻易逃脱?“你手还往哪儿摸呢?快拿开!” “皇上,您倒是解了臣的禁啊,这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儿?”秦小七讪讪的,一边给她擦拭,一边憋屈,这女人真无情,吃干抹净转身就走。 “回头再说罢,我今日要视朝听政,得赶紧走了。”梅若英很利落地盘好发髻,套了外衣,玉手拂过意犹未尽的小小七,安抚道:“听话,我得做明君,可不想背骂名,你也要做贤嫔,将来千古流芳。” “哎你好辛苦!比男人都拼,臣看着就心疼。”秦小七也不是是非不分,啰嗦归啰嗦,但也没闲着,帮梅若英整理好衣裳,“一晚上没怎么休息,肯定累。要不.....臣背你过去,臣比轿子跑的快,保准耽误不了皇上的事儿。”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还真不用,”梅若英拥着他精瘦的腰身,“再说你还在禁足中,等过几天,我给你机会背我。” “.......啊?”秦小七光在意前半句了,抱着梅若英不停地晃,“咱俩好的都成一个人了,皇上还不肯原谅臣啊,臣的心要碎了!” 梅若英扑哧一乐,“叫你待你就待着,就忍三天。月底我要出京,上陕西巡察,带上你!” “真的?——哎哟!”秦小七的眼睛亮了,在微暗的光线里神采奕奕,格外动人,“哎哟我的好皇上,哎哟我的娇妹妹!” 秦小七激动之下,抱着梅若英转圈圈儿,将人甩了个头晕眼花。这回名正言顺出宫,而且还跟着皇帝微服,简直不能再好,高兴了不过片刻,突然想起个问题:“皇上,那.....你还带别的小妾嘛?” “我是去办正事儿!带什么小妾!”梅若英轻轻一指头戳在秦小七光洁的额头上,“还不是怕你在紫禁城憋坏了,带你出去透透气!先说好,我的事不许你过问,你跟着吃好喝好玩好就成。” “皇上放心吧,后宫不干政,臣明白。臣不光要吃好喝好,臣还要把皇上伺候好,”秦小七笑嘻嘻的,他对梅若英的那些政事一点兴趣也没有,玩乐才是心头好,“皇上这是慧眼独具!臣还要给皇上当侍卫,就凭臣这身功夫,以一当百,必能护皇上龙体安全!” “你可真会给自个儿贴金!”梅若英切的一声,挣脱秦小七的怀抱,拉开殿门,发现老曹和念子候在檐下,见了她,跪地叩首,梅若英略微有些不自在,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你们......怎么在这儿?”秦小七后脚跟着出来,愣了一下:天还没亮呢,这俩人起的也太早些了吧。 “主子,你半夜喊那么大声,谁睡得着啊,快吓死奴才了!”老曹一边说,一边擦额头上的汗。 “就是就是!奴才就害怕主子一失/足成千古恨,”念子点头如捣蒜,“幸亏昨晚是皇上,不然咱们都等着千刀万剐吧。” “你俩瞎想什么呢!老子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秦小七猛地反应过来,敢情这两个以为他背着皇帝偷/人呢,气不打一出来,别说紫禁城没女人,就算有,他多高的眼界儿啊,没有梅若英的容貌和品性,谁也甭想让他放心里搁着!“老子谨遵夫德,守身如玉!瞧见没,皇上都给老子感动了!黑天半夜跑来非老子不睡!” 老曹念子:“........” ..... 三天以后,梅若英一行微服出京。她带了桂子,几个京中要员,十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当然还有以一当百的秦小七。为避免扎眼,梅若英破天荒以男装示人,京中事务一应交给内阁,慎嫔柳依瀚亦知情,想跟着梅若英一起去,继续服侍她笔墨纸砚事宜,梅若英不允,不过特授柳依瀚秉笔批红权,算是一点安抚。后宫有慕非白看着,京中倘若遇大事,飞鸽传书,八百里快马加急,都能用得上。 一路倒也平安,顺顺利利进了陕西地界儿。梅若英体察民情,整顿吏治,政务纷沓至来。秦小七白天凑不到跟前,有时候连晚上都见不到梅若英的面,梅若英百忙之中担心他有怨念,许他单独外出,秦小七索性乔装打扮一番,独自出去逛逛,走街串巷,找点乐子,看杂耍,听听戏,喝喝茶,淘淘古董,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天下午,秦小七听着声儿进了西安府一家有名的戏班子,台上梆子腔(秦腔)铿锵铿锵刚开始,秦小七坐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泡了一壶铁观音,踩着鼓点跟着月琴曲调摇头晃脑,惬意地哼哼唱词儿,屁股还没坐热,便感觉后面有股诡异的气息一点一点逼近,秦小七佯装无事,待那人走近前,突然出手,一招分筋错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3 骨将来人的胳膊反拧着制趴在桌子上,“小子!不要命了?惹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七哥,是我呀七哥!我是老八!”来人哀嚎。七哥的身手还是那么厉害,差点将他的胳膊卸下来。 秦小七本来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睁开眼看着被他放倒在桌子上的赵瘦八,心情豁然激动起来,“还真是老八!诶呦好久不见喽!” “七哥,你先放开他行么?”赵老八身后冒出来个胖胖的姑娘,豪迈地拍拍秦小七的肩膀,扯着嗓门笑,“拧着他你不难受哇!” “巧了!你们都在这儿混呐!”秦小七转头一看,果然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连他贴一圈儿络腮胡点了满脸麻子都能给认出真身来,“杨胖九,别来无恙?” 外号胖九的姑娘,真名杨铁环,力大无穷,去年的时候,和赵瘦八搭伙儿弄个叫“华庆班”的戏班子,结果在西北这一带唱出点名堂,于是选了西安府扎根落脚,生意渐渐红火起来。这两人都是秦小七的狐朋狗友,秦小七早年倒斗,拜把子同生共死的核心人物连同他总共有九个,庙里念经的大和尚,观里打坐的二道士,杨胖九,赵瘦八,发达以后捐银给自己整了一大串名头其实也就在县衙当书吏的孙银三,粮铺的铁算盘钱四,打更的仇老五,走镖的六蛾子,都是江湖上的高手,看着不起眼的乌合之众,其实卧虎藏龙,个个身怀绝技。 秦小七在这帮人里头按年龄排行第七,但他是真正的头儿,说一不二。他很有号召力,过去几年常常将散在四处的兄弟们聚集起来,依靠老花家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带领大家发财致富。从前最常干的就是白天大家伙儿凑在一块儿组个哭丧队在有钱人家嚎啕悲切,晚上眼泪一擦,上人家新葬的墓地里没少挖,众人看着穷酸,其实个顶个的流油,大家伙儿发了财,就散在各地,等再有了生意,再往一块儿钻。不过秦小七这头隐姓埋名,一年多年没见踪影,众人各自为战,于是江湖上似乎只有这帮乌合之众的传说,始终不见首尾。 “七哥,可想死我们了!”胖九是个真性情的姑娘,对英俊潇洒的七哥念念不忘,猛然间见到失踪已久的秦小七,忙扑上来,被秦小七嫌恶的一把推开:“喂喂喂!你个姑娘家,注意影响!” “嘿嘿嘿,”杨胖九一点也不在乎,从前她示好,七哥就这样爱答不理,早习惯了。好不容易见着了秦小七,高兴还来不及呢,便和赵瘦八两个众星捧月般拱着秦小七嘘寒问暖。 “七哥,这戏园子,如今是我杨胖九的,没看出来吧?”杨胖九非常骄傲,知道老七哥最喜欢听戏,所以专门整个戏班儿等七哥回来投其所好。 胖九正得意洋洋呢,瘦八不干,抢着道,“七哥,这里头也有我的份子,还有那谁,老五哥的,我们原来是走哪儿唱哪儿,后来就搁这儿歇脚了。” “嘿嘿,我们有今天,多亏了七哥!” “就是就是,七哥,这回别跑了,带着兄弟们再干一票吧,上个月大和尚来消息,说关内有个周王墓,就等着你呢!咱把所有的人都叫到一块儿,啧啧,要是得手,下下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秦小七根本没机会张嘴,就听他们两个呱嗒呱嗒,耳朵都疼,实在受不了,吼一声:“老子饿了!先拿吃得来!” 杨胖九亲自下厨,加高柴火炖烂了一大锅猪头肉,上街对面提溜了一坛烧酒,十几个贴饼子,瘦八陪着划两拳,不停地给他灌迷魂汤,秦小七架不住兄弟姐妹们的热情,喝的有点晕乎,对着两个说的已经口干舌燥的人,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 “老子......不干,你们......也别干,挣了那么多钱,还特么嫌少啊!再贪,早晚阴沟里翻船!” “别啊,七哥,怎么就怂了?天下的事情还有能难得到你的?”瘦八不乐意,花老七的出现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结果人家给他一盆冷水直接浇到头上了。“我们不缺钱,我们缺的是.....那叫什么来着?” 瘦八没多少文化,他想表达的是他缺的是一种精神,一种梦想,一种信仰,可惜他说不出好词来。 “就是,七哥你这么面,老娘可就不喜欢你了!”胖九斜眼一瞪,恨铁不成钢,花老七可是她心目中独一无二的英雄,这面旗,竖了不知道多少年,本着对英雄的敬仰和嫁人就嫁英雄的理想,她年方二十一,愣是熬成老姑娘,单单等着花老七点头。 “滚边儿去,少忽悠老子,”秦小七打个饱嗝儿,意识到自己醉的有点厉害,起身摇摇晃晃道,“老子金盆洗手了,老子早他么不干了!” “为什么!”两人一口同声,一头雾水:这绝对不是他们认识的花老七! “老子成家了,老子是有媳妇儿的人!老子要做良民,不然媳妇就不要老子了!”秦小七嘿嘿两声,东摇西摆。 杨胖九力气大,搭了把手,秦小七好不容易站稳,又开始碎碎念,“老子不能让媳妇儿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 秦小七反反复复强调不能让媳妇儿不高兴,杨胖九突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妈的!不高兴就不高兴呗!大老爷们儿还让媳妇管着!” “那不行!我媳妇儿是天下第一好,你们懂个屁....”秦小七打个酒嗝儿,继续道,“我媳妇儿是天女下凡,不是普通人!.....啊......我的媳妇儿啊,你.....好美啊......” 赵瘦八杨胖九:“......” 秦小七完全看不见两个人呆若木鸡,继续夸赞他媳妇儿,“我媳妇漂亮啊!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1。................” 这是秦小七的老毛病,喝醉了,话特别多,今儿不知怎么开的头,反正用了世间最美好的词赞美他眼中独一无二的媳妇儿,关键还咬文嚼字,听得赵瘦八和杨胖九一个头两个大。 “......啊,我的媳妇儿啊,.......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杨胖九实在受不了,趁着七哥深情并茂无比陶醉的时候,一记手刀劈在他后脑勺上。秦小七咣当一下,应声倒地。 赵瘦八:“......”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4 杨胖九叉着腰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奶奶的!总算清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出自曹植《洛神赋》,感谢百度。 女配就这一个,杨铁环,长得好看的胖姑娘,放出来搅和搅和,俗话说的好,好女一身膘嘛,哈哈哈。 ☆、第二十九章 “.....你们..是....谁啊?” 华庆戏班的大院里,同样喝醉酒的赵瘦八从下午开始,和秦小七两人倒头睡得昏天黑地,到半夜,隐约察觉屋里有动静,支棱着耳朵听了听,躺在炕上另一头的七哥已经起来了,正跟两个男人轻声说话。赵瘦八遂睁眼打个哈欠,“什么时辰了?七哥你怎么醒这么早哇?” 也得亏瘦八武功深厚,否则一般人,绝不会给惊醒的。老七哥和那两个小声交谈,听不清楚说什么,神神秘秘。他们也没想着避他,反正他也听不明白。 “不早了。”秦小七答了他一句。 屋子里没掌灯,瘦八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三个黑黢黢的身影。他能从秦小七跟他告别的语气里意识到他的不自然,“瘦八,那什么,你先睡着,我走了,回头再联络。我媳妇儿正满世界找我呢,哎我睡过头了,死定了死定了!” 瘦八转头的功夫,三个人就不见了,当下愣在炕上:高手啊,都特么是高手啊! 才受了惊,又一想,七哥居然也有今天,那么潇洒不羁的人,竟成了怕媳妇的主儿,也不知道他媳妇到底是何方神圣,有机会一定得训斥两句,将爷们儿管这么严,忒不合适! 瘦八躺在炕上唏嘘一番,突然记起杨胖九叮嘱他一定要留住七哥,当下睡意全醒。他妈的,七哥神龙不见首尾,人跑了,上哪儿去找啊?黑灯瞎火,来找他那两个男人,他根本没看清楚,这特么连个蛛丝马迹都没有! 瘦八慌了,裤子一提,起身下炕,跑去敲隔壁小院里杨胖九的窗户,“胖九!” “——找死!” 杨胖九瞌睡重,被打搅了,一发火儿,一盏桐油灯夺窗而出,好在瘦八闪得快,否则铁定砸额头上,他旋身只拿脚尖儿轻轻一勾,桐油灯稳稳站在脚背上,瘦八拿起来,放在窗台上,火急火燎地说: “七哥走了!我没.....看住.....” “你说.....什么??”杨胖九风风火火拉开门,衣衫不怎么整齐,皱着眉吸了两口冷气,总算镇静下来,对瘦八道,”“不怕,他跑了我们再找他回来!咱们先召集其他兄弟才是正经,七哥嘛,我在他身上放了夜游香,多远都跑不了,到时候再跟他汇合!老八哥,我还困呢,睡醒了再说哈,你回去歇着吧。” 瘦八见她早有准备,当下把心放肚子里,也回屋睡蒙头大觉。 ...... 夜不算太黑,月亮像把弯弓,晃晃悠悠从云层里飘出来,洒下淡淡银辉,秦小七带着一身烧刀子酒味儿,跟两个侍卫一路飞檐走壁,回到了梅若英刚刚租下的不起眼的小四合院里。进了屋,梅若英还没歇息,就坐在炕沿上。她今天换下了常穿的男装,穿着崭新的布衣布裙,包着粗布头巾,看起来像个刚嫁人的农家小媳妇儿,双腿垂下来,青布面儿绣鞋微微晃动,见秦小七进屋,轻声道,“......你回来了。” 秦小七睡过头,觉得没脸见她,羞愧地耷拉着脑袋,开始施展死皮赖脸功,忙不迭地道歉:“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去听戏了,然后....喝大了。呃.....,....不对啊,咱们怎么.....突然换地方了?” 梅若英一行之前住在西安府一家商贾的别院,位置离官衙很近,方便她办事,他离开时梅若英还在那里,冷不丁换了地方,又小又窄又简朴,整得他一脸茫然。 梅若英静默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招手,“算了,你回来就好,没误事儿就成,过来给我看看,这么半天没见着你,怕你出去遇着危险呢。” 秦小七心里感动,嘿嘿两声,很是听话地低着脑袋上前两步,梅若英拉着他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下。还好,除了满身的酒味儿,他一根头发也没少。梅若英稍稍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在西安府半个多月平安无事,偏偏今天秦小七离得远,她带着人外出,结果被突然冒出来的一波刺客堵在了田间小路上,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她的侍卫死了半数,剩下的大半都挂了彩,即使武功高强如她,也险些命丧敌手。 谁要杀她?......可能性太多了。 梅若英暂时抛下心中的质疑不去猜想,庆幸当时秦小七不在场,又担心他是不是也遇到了袭击。梅若英脱险之后,换了下榻之处,打发随身的两名侍卫出去找人,整个过程中,忐忑不安,好不容易见到他,甚至都顾不上埋怨,鼻头一酸,抱住着秦小七的腰,软软靠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秦小七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发现她今天换了发型,前额梳了小刘海,看着活泼俏皮,没忍住拨拉两下,想逗逗她,梅若英似乎不愿意,拉开他的手,偏偏他眼睛好使,拉拉扯扯的,就看见那小刘海盖住的额头上,被划了一道血印子。 秦小七心里沉甸甸的,好似利刃戳进了皮肉,又疼又怒:“这特么谁干的?!活腻歪了!敢在老子眼皮子低下动老子的媳妇儿!” “......” 梅若英愕然。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示弱,如今带着满身酒气怒火滔天,突然觉得不像她平时认识的秦小七了,眼前的这个爷们儿像头被触怒的野狼,从头到脚都是凶狠,且震慑力十足。 还有,他虽然在生气,可是管她叫媳妇儿,听着真亲近。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秦小七咬牙切齿,“老子不刨了他祖坟,不配叫七爷!” “不知道,我们今儿走半道上,来一伙儿蒙面刺客,”梅若英眼底闪过一丝心痛,“损失.....惨重。死了八个侍卫,还折了我一个大学士。” “别太难过,先给我看看。”秦小七将油灯掌在手上,借着昏黄的火光仔细查验梅若英额头上细小的伤口,“这是..暗器造成的,.不会是.......飞刀吧?” “你看出来了?厉害。”梅若英夸他,想想,从炕角儿拿起个小木盒,打开后将里面放着的两把铁制的柳叶飞刀取出来给秦小七看,“这是刺客留下来的,没有任何标记,江湖上最普通的飞刀。” “这帮人还特么玩心眼儿!”秦小七握着刀柄翻来覆去的看。 “我如今人手不够,查的话,”梅若英轻叹一声,“恐怕费劲了....,西安府的这帮官吏,没有一个能指望的上,为今之计,只有回京再作打算。” “这不算什么,好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5 歹咱当年也是混过的,”秦小七若有所思,“飞刀.虽然普通,..如果是江湖上的刺客......还能伤的了你,.........也就不难查了,别担心....” “未必,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敌在明,我在暗,我今日下午去什么地方,除了随行的,连你都不知道,却完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下,即使是府兵,恐怕都不可靠了.....”梅若英摇头,“陕边总督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务之急,得及早回京才行。” “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如果对方掌握我们的行踪,那岂不是很危险?”秦小七握着梅若英的双手,郑重道,“调集所有的府兵,护你回京!飞鸽传书给陆远,叫他派人来接应。” “这么大张旗鼓的,那得多威风啊!”梅若英笑笑。 “那必须的,谁让你是天下至尊,要的就是这份儿排场!”秦小七说的很认真。 梅若英看着秦小七神情严肃,突然就读懂了他张狂言语背后的真正用意。她从不曾体会,自己和秦小七之间,还能有这样的默契,还有他今日不自觉散发出的威严,大概就是她真正喜欢的,想锲而不舍一直挖掘的吧。 “媳妇儿,依我一回吧!”秦小七见她不说话,有点着急,他不是真的想做她的主,他就是想护她周全。 “好,全依你,全听你安排。”她读懂他眼里的担忧,没来由的信任他,打算以身犯险探探他真正的能耐。 生平第一次,秦小七替梅若英做了决定,两个人躺在炕上聊了大半天,像一对平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样,彼此相对,彼此依偎。 “别的地方有伤没?再给我瞧瞧。” “...没。” 秦小七怎么会信她的,细细打量,梅若英的左臂上有淤青和血印子,问题倒也不是特严重,她贴身穿了刀枪不入的金丝甲,护着最要紧的部位,所以算是有惊无险。 “得亏这件宝贝了,”秦小七摸摸梅若英比甲上柔韧且刀枪不入的丝线,“我记得你跟我提过,金丝甲是走之前柳依瀚送给你的。” “嗯,没想到,关键时刻救了我的命,回去得赏他。”梅若英叹道,看着秦小七表情怪怪的,又解释道,“你别多想,只是恩赏。” 她出京,柳依瀚非要跟着,说皇上处理政务,他在一旁执笔研磨早成了一种习惯。她不允,柳依瀚没辙,便拿出金丝甲给她, “皇上随身穿着吧,防身最好不过。臣进宫的时候,原本打算要献给皇上的,只不过一直没机会拿出来罢了。” 柳依瀚当时什么表情来着?梅若英竟然有些模糊了。他献金丝甲的时候她是有过怀疑的,她很欣赏柳依瀚的才学,但不表示她对他无防范之心。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就更得多想想了。据说金丝甲天下也仅此一件,很多年前就落在了梅家宗亲成郡王手里,柳依瀚不过是靖安候的嫡长子,和成郡王的交情应该还没深厚到可以相送金丝甲的地步吧。那么柳依瀚手里的金丝甲,到底是哪里来的? 梅若英强撑着意识想问题,疲累了一天,躺在秦小七怀里,越发的困倦。秦小七早先睡的足,此刻精神头儿敞亮,搂着梅若英,很贴心地说道“媳妇儿,你累了,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梅若英觉得无比安稳,似乎找到了可依靠的港湾,枕在秦小七结实有力的臂膀上,窝在他宽阔的胸怀里,摸摸额头上的血痕,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要是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喜欢。”秦小七的答案有些勉强。 “我要听真话。” “好吧,不喜欢。” “这还差不多。”梅若英一点儿也不恼,闭上眼,竟踏踏实实睡着了。 聪明女人犯傻的时候,怎么这么可爱呢。秦小七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在梅若英的额头上印下若有若无的一吻。其实这疤痕不严重,梅若英这样的身份,肯定不缺活血化瘀美容养颜的上等膏药,即使她没有,他也有办法弄来给她。破相?他大概会觉得遗憾,不过什么都没关系,独独不能释然的是,有人趁他不在,居然要伤他媳妇儿,这个绝对不能忍! 长夜漫漫,秦小七看着熟睡的梅若英,暗暗道:若英,媳妇儿,有我在,谁敢伤你,我就要他用性命来报!如果需要暴露身份才能护你周全,那也无所谓。走着瞧吧,道上的人,迄今为止,谁敢不卖七爷花邀月的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屋里七叔纯爷们儿,就是怕媳妇儿。 女王大人被刺这里算是个小小的伏笔,答案慢慢揭开吧,作者谋略废的一塌糊涂,只会尽最大努力给大家讲清楚因果,所以表指望作者在这方面有多高的智商,前面说了,智障型谋略啊政务啥的都是为狗血剧情服务,嗯,就是这样。 又写糊涂了,更新仓促,眼花求捉,感谢大家支持作者,支持欢乐小白文,么么扎。 ☆、第三十章 隔天早上,梅若英动身回京,果然大张旗鼓。来了这么些天,除了侍驾随行的,没人知道她是谁,西安府衙知情的官员又被严令禁止声张,行踪十分隐秘。如今办完了事儿,却亮明身份,着令陕边总督遣将护驾,于是乎,文武官员锦衣侍卫以及扈从兵丁,依次排列竟达四千人,调用马匹近七千,兵卫长戈在手,旌旗开道,沿途百姓闻风而动,跪在銮驾所经之道,俯首窥望天颜,却只见长龙浩浩荡荡,威风凛凛,无不折服敬叹。 窝在华庆戏班里做准备出门远行的赵瘦八和杨胖九听闻此事,追出来看热闹,结果没赶上趟儿,銮驾已然出了城门,走了百八十里远了。两人都觉着有些遗憾,瘦八还不停地惋惜,“这么大事儿,我们竟然没留意,捂得可真够紧,女皇帝当真不是普通人!” “废话!普通人能当皇帝么?”胖九拍拍瘦八的肩膀,语重心长,说白了,女皇帝的出现远远没有发现老七哥的踪迹那样吸引人,否则又怎么会轻易错过。“甭说这些,咱们的人差不多齐了,就缺七哥。要不.....,咱俩去见见?” “嘿嘿,那咱们走着?”瘦八乐呵,无可否认,七哥对他们来说,魅力可比女皇帝的大,“叫老十领路。” 老十不是人,是条大狼狗,因此又被这伙人戏称狗老十或者狼老十。它是从前秦小七弄回来交由杨胖九打小养大的心腹,体格大,皮毛雪白光亮,这些年更是被胖九悉心训成了一等一的高手。老十嗅觉灵敏,比如熟知几近无色无味的夜游香;老十骁勇善战,比如十个精壮的汉子加起来打不赢它;老十凶残恐怖,比如他从来不放过自己的敌手,不管那些野兽体格比它大多少,引颈怒嚎,扑上去咬死才算完,真真独霸狼狗两界。 瘦八胖九收拾收拾包袱,坐了辆马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6 车,领着老十,去找老七。老七藏的隐蔽,瘦八胖九在城了兜了一圈,没发现踪迹,狗老十不停地拨拉它大爪子,要往城外跑,于是乎当天下午瘦八胖九两人出了城门,在田间郊外的土路上,毫无意外地堵住了一辆大板儿驴车。 驾车的是个满脸胡子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大魁梧,正甩着鞭子大声吆喝不肯迈蹄子的驴,“得儿——驾!你大爷!怎么还不走!没吃饱是怎么的!” 他身后的车板上,坐着个年轻妇人,布衣荆钗,五官倒很漂亮,就是脸色蜡黄,瞧着精神不济,颧骨上还要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黑色胎记,此刻冷眼看着前面男人瞎着急,淡淡道,“你果然把牛皮吹炸了,还说自己眼头儿亮,挑的是千里驴.....” 男人很尴尬:“......” 瘦八和杨胖九堵在驴车前面,哈哈哈大笑,瘦八乐得手舞足蹈,“七哥,你能耐了!咋不走哇?要不扔了你那破驴,咱们一起坐马车,兄弟们送你一程呗?” 毛脸汉子愣了一下,笑道,“你们够快,我想着怎么都得我出了西安府,你们才能跟上来。” 杨胖九满脸敬佩:“厉害了我的哥,敢情我们想干啥你都知道了?!” “开什么玩笑?”乔装改变的毛脸秦小七鼻孔里出气,“你们太不长进!这些年,找我回回都用夜游香,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几个人嘻嘻哈哈说笑打招呼,秦小七把瘦八和杨胖九叫到跟前,指着乔装成农妇的梅若英说道:“这是你们嫂子,过来行个礼,记着,态度要非常非常非常恭敬!” 瘦八为秦小七马首是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真的就恭恭敬敬纳头一拜,“嫂子好!我是七哥好兄弟。我们七哥不容易,劳烦你多体谅他,照顾他。瘦八我大恩不言谢!” 梅若英看着眼前麻杆儿一样的瘦子,微勾唇角,颔首致意,“老八?好。” 一旁的杨胖九有些不快:敢情这就是七哥的媳妇儿?她怎么觉着自己快到嘴边的肥肉,特么的竟然让这么个玩意儿给叼走了!她越想越觉得不舒坦,不过碍着七哥的面子,过去凉凉地打了个招呼:“七嫂。” 杨胖九低着脑袋翻个白眼,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狗老十最贴心,见胖九不喜欢梅若英,呲开锋利的牙朝着梅若英低吼两声,算是给她的警告。梅若英也是玩猎犬的行家,不过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狠的,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秦小七挪过去,指着对着狗老十的鼻子骂道:“你给老子放尊敬点!不然剥了你的狗皮做大袄!” 狗老十很熟悉秦小七,自然也拿他当大王,于是不情不愿的退两步,躲在杨胖九的身后,杨胖九讪讪的,“七哥你不能这样,娶了媳妇儿忘了兄弟们,没良心!” 大大咧咧的杨胖九,此刻憋着嘴,很委屈。梅若英不由得将她打量了一番。这姑娘还年轻的很呢,身材圆圆的,脸蛋儿也圆圆的,高鼻梁黑眉桃花眼 ,性子爽朗,一笑一口白牙,长得也不赖,虽然胖了点。不过这胖姑娘看秦小七的那种小眼神儿,难免让人怀疑,按照秦小七对女人的喜好和尿性,保不齐就是他从前的相好呢。 不过也就一番猜度,又没真凭实据,梅若英的胸口有点憋闷,当下掩饰好,仍旧面无表情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老七,咱们现在怎么个走法,又是怎么个计划?我原只当就咱们俩人,谁成想你还有这么多...狐...,呃......兄弟姐妹。” 秦小七闻言,跳下车,将梅若英小心翼翼扶下来,“真我们两个的话,这心里总不踏实,我兄弟多,江湖上的朋友也能给几分薄面,让大家伙儿护我们一程,也不是什么多艰难的事。” 瘦八给秦小七的话搅糊涂了,“七哥你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咱们着了他的道儿了!”杨胖九哼一声,“我们只当逮住七哥,跟着他干大事。结果呢,人家故意让我们找到,让咱们这帮人护着他和他媳妇儿赶路呢。七哥,你这就不对了!哪有爷们儿家,撇开兄弟把媳妇举到自己头顶上供着护着的?她是哪路大罗神仙,长得又没多好看,非得你这么紧张!” 杨胖九不满,性子直,一股脑儿把疑惑倒出来。瘦八看秦小七拉个脸,阴沉沉的,忙拽了拽杨胖九的袖子,悄声劝道:“七哥是牛/逼人,想娶媳妇儿还不是手到擒来?人家那眼界高着呢,能让他在心窝里揣着,嫂子必定是有过人之处,你可别得罪她,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秦小七看不过眼,骂道:“说够了没?说够了听我说!” 梅若英不言语,静静站在秦小七旁边,任由他热乎乎的大手握着自己,就听着七八/九三个人你来我往过嘴招,体会世风姿态和人心冷热。 秦小七之前没跟梅若英解释什么,不过眼下她也看出些门道:秦小七认识的这伙儿人或许是个什么帮派,加上这威武大狼狗总共十个,秦小七在这里边儿份量不轻,属于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是一呼百应的那种人。听口气,眼前这一胖一瘦是他在西安府的戏班子里遇见的。结果瘦八胖九盯上他,非要跟着秦小七重出江湖。秦小七呢,因为她的安危问题,将计就计,准备将他的狐朋狗友,不对,他的兄弟们都召集在一起,然后走捷径护着她回家。 显然,他们都还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但是迫于秦小七给的压力,面上都是恭敬的。 梅若英在这个当口儿很快分析出个大概,继续静观其变。身旁的秦小七对着瘦八胖九说道,“你们把其他人都叫哪儿去了?能找的都找过来,我们要走远路,一起搭个伴儿。兄弟我惹下一桩大事,满世界被人追杀,连媳妇都给人盯上了!你们也知道,有仇得报,眼下我不光要顺顺当当回去,我还得把那些个混蛋一个个提溜出来,等过了这一劫,我定记着大家的好,给你们个交代!” “这话太见外!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们,能让他们好过,我那杨字儿倒着写!”杨胖九一听,立马就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的表情,“七哥,两百里外,大和尚庙,能来的都来了,大家就等你呢!” “好。” 秦小七一声令下,众人精神抖擞继续赶路。秦小七将梅若英安排到马车上,和杨胖九一起,自己和瘦八以及狗十坐着驴车跟在后面。 艳阳当空,和风阵阵,正是一年当中最暖和的时节,八百里秦川碧绿广阔,行在其中,连心情都畅快不少。瘦八比秦小七更像车把式,他甩甩鞭子,毛驴嗷嗷两声,撒欢地跑。秦小七坐在瘦八旁边,将怀里的飞刀掏/出来,递在瘦八眼前,“你是使暗器的行家,看看,谁有能耐伤一个比你功夫稍微高点的人。” 瘦八转头,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7 很是诧异,“我操,真有人对你动手啊?还特么有这么不长眼的!” “别废话,就看看是哪个?”秦小七无心说别的,就一个劲儿地催瘦八,恨不能立马知道答案,忽然又想起梅若英之间回忆刺杀过程中的一些细节,补充道,“其实,他们也是一伙儿人,有一个使飞刀的,还有一个好像会使惊雷掌。” 梅若英说过,那蒙面人跟他对打,身量跟她差不多,她寡不敌众,退出几丈之外,那人趁她应付其他攻上来的刺客,接连刺出两把飞刀,一把从她额上擦过去,另一把扎在了她的心口,紧跟着她遭人袭击,背后挨了一掌,被袭击者深厚的内功震倒在地。好在她穿了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否则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对手很精明,用的是最普通的暗器,没有淬毒,即使留下所谓的把柄,也查不出什么痕迹,他出刀的速度也很快,叫人避之不及。 “这个嘛,咱们各有各的生财之道,所以人家的事情我们不掺和。最近大家伙儿各忙各的,也没人关注这些。不过照七哥所说,用飞刀这样的暗器,同伙儿还能使惊雷掌,多半是江南六大高手之一了,”瘦八略加思索,见秦小七双眉紧蹙,笑着安慰道,“七哥别着急,我猜的还不一定准确,这事儿到时候看看咱家二道士怎么说,二道士的“包打听”可不是白叫的。” “嗯,那就好。”秦小七拍拍瘦八,就算是感谢了。 瘦八激灵,看他凝重的表情,似乎悟透了什么,小声问道,“七哥,真正受了欺负的,其实是嫂子吧。” 秦小七看他一眼,没答话。 “我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是一般人。她.....”瘦八不是傻子,论起秦小七的武功,要让瘦八说,那便是世间几无对手。尤其是脚底抹油的功夫,堪称天下第一,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被人围住跑不脱,又怎么可能是武功比自己只高一点点的人呢。 答案似乎就在嘴边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秦小七转头郑重道,“老八,你即使明白,也别张扬,更不要告诉胖九,她咋咋呼呼的,能瞒就瞒着。眼下天大的事都没我媳妇的安危要紧。还有这回她受的憋屈,我怎么着都得替她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晚安,亲爱的们。 ☆、第三十一章 道路平坦,二百里路就不算远,天黑之前,秦小七一伙儿就跟其他几个汇合了。 “老七哎,兄弟们可算见着你了!哥哥们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啦,哈哈哈哈!”为首的大和尚和二道士最没正经,一见面就围着秦小七瞎激动。 秦小七故作深沉:“你们这又是何苦?老子最多是个传说!” 九人一狗,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没个正形儿,剩梅若英在一旁错愕。她自小就尊贵,从没和哪个亲朋好友像他们这样亲密和热络,不知怎的,就有点羡慕这帮人的豪气和情义。当然她现在得放下身段,因为她是老七媳妇儿,所以跟他们每个人打招呼,他们问她叫什么名字,秦小七笑着让他们滚一边儿去,说媳妇的名儿只能他叫,他们不能瞎喊。 大家又开始起哄,秦小七走过来护着她,眉毛一横,说道,“去去去,离我媳妇远点儿!这是我媳妇儿!” 众人看秦小七那熊样儿,呵呵两声,又开始鄙视他了。 出门在外,秦小七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说话行为都没体统,梅若英不大适应,不过老七哥的面子是要顾到的,所以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这倒还罢了,她就是觉得这些三教九流看她和秦小七的眼神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秦小七口中的大和尚二道士并不真的是出家人,走到跟前,都能闻见他们身上的酒肉味儿。大家在一间破庙里碰了头,重新出发之后,秦小七做了安排,人马分成两拨,二四六十这几个按照原路返回西安府,其他人换过装束,全变成了赶路的普通人。 秦小七本来打算骑快马,考虑到梅若英内伤未痊愈,于是就改成坐马车,梅若英和杨胖九坐一辆,一三五七八断后,即便这样,脚程也是飞快,当女皇帝返京的仪仗威风八面地出了陕西边界的时候,秦小七他们已经快到定州了。 一路上,农妇装扮的梅若英没少听见他们背着她(其实也无所谓背不背)高声议论,说老七的媳妇儿长得挺水灵,不知道吃起来有没有这么水灵,还凑在秦小七眼前问长问短:“老七,你啥时候成的亲呐,咋都不叫我们。” 秦小七嘿嘿两声,“呃,快一年了吧。老子不想那么张扬,所以就没跟大家说。” “哟呵?是吗?那开荤是......啥感觉啊?” 他们继续调侃,秦小七倒实在了,摸着后脑勺还有些腼腆,“人间美味!” 要不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梅若英很难想象一个看着慈眉善目的和尚居然问秦小七开荤啥感觉.... 真是开了眼了!梅若英看不惯别人,却没仔细琢磨还有人看不惯她呢。路上走了没几天杨胖九已经格外嫌弃梅若英了。这位七嫂,不苟言笑,大家都在一块儿商量路线行程,她总是一言不发,还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个女人貌似不干涉老七哥的任何决策,可但凡有她不顺心的地方,她就会把老七哥单独叫过去,之后七哥的主意立马就变了。 杨胖九想不通,老七哥怎么那么怕媳妇儿,早请示晚汇报,还背着人伏低做小哄着她开心,弄得杨胖九都有些看不起他了。不光她不能理解,一二五八也不太明白:老七是干大事的爷们儿,可你们瞧瞧他现在那副怂样儿! 为了赶脚程,一路并不全走官道,沿途既不着村也不找店,大家伙儿风餐露宿,老七怕媳妇受苦,简直呵护备至。天气热,干粮带的不多,考虑到填饱肚子改善伙食,几个男人顺便打了野味儿随手交给他们中间的大厨子杨胖九处理。杨胖九心里不服气,明明七嫂也该动手做饭,偏她跟太后娘娘似的,干坐在一旁等着吃,害她一个人忙前忙后,连个打下手的都没有,就这样,老七哥还跑来刺激她,“胖九,你那野鸡稍微做清淡点,我媳妇吃不了太油腻的。” 杨胖九看在老七面上,头一回忍了,后来忍无可忍,直接怼老七,“七哥,她怎么不过来干活?我这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嘛!” 老七一听,笑道,“你不早说!我喊瘦八过来帮你,我媳妇儿哪会做饭啊,人家一生下来就是等着吃的。” “七哥你不是吧!她一个女人,连这个不会,你怎么敢娶她!没人给你做饭,你要怎么办啊?”杨胖九气呼呼的,越想越替老七担心,替老七不值,这七嫂一点都没有为人妻子的本份和自觉。瞧她多能干,可惜老七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8 哥不肯娶,否则她保证老七哥吃得好,穿得暖,哪会有这么恓惶! “哎哟你说说你这境界!人和人哪能都一样,”老七嫌弃她一眼,“她自有她的能耐,你饭做得好,这便是你的能耐,怎可相提并论?” 杨胖九还是不服气,要大声嚷嚷,老七拉着脸瞪她,“胖九,给七哥一个面子,要不然七哥给你打下手?再说了,我媳妇儿伤还没好呢,她得好好休养!” 老七果真挽起袖子帮她,杨胖九哪里肯舍得,“七哥你起开,女人的活你别插手!” “嘿我说胖九!要都你这么想法,那些没女人的汉子早特么饿死了!” 秦小七拿杨胖九的固执没办法。他从前也觉得杨胖九聪明能干贤惠,里里外外都是好手,有时候在墓地遇上危险,关键时刻她比大老爷们儿更顶事,简直是男人眼中居家过日子的最佳选择,谁娶了那就是谁的福气。秦小七当然也知道杨胖九对他的那点儿意思,可他早就当面跟她说清楚了,兄弟归兄弟,其他不可能。也不是胖九不好,实在是他眼界高啊,别的先不谈,光说样貌,杨胖九就远远没到达他认可的标准。更不用说自打和梅若英扯到一起后,他对女人的了解和认同翻到了新的层面,所以对现在的秦小七来说,他就是稀罕善谋大事决断干练的梅若英,管她会不会做饭呢。 只是秦小七和杨胖九说不通,更没权利改变人家怎么看,只好随她去了。他指使瘦八过来给胖九搭手,杨胖九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为了大家能早点吃上饭,只好勉为其难。 众人在原野上打了几个草棚子,大家窝在里面休息,大和尚过来找老七,商量接下来怎么走,老七看他媳妇儿梅若英,梅若英偏过头没说话,老七便说,“先往保定走吧。” “到了保定之后呢?”大和尚又问。 “到了保定再跟你讲。”老七拍拍大和尚的肩膀,“大哥你最仗义。老七我记着呢。” 大和尚眨眨眼,大概看的透些,但也没多说,只道,“这情不能白欠,还是那话,老九应该跟你提过,回头咱们回来,关内周王墓——” 大和尚话还没说完,便给老七使眼色打断了,大和尚朝起身走到远处的梅若英瞥一眼,暗道:我果然猜的没错,老七被那女人扯住手脚挪腾不开,这人到底是特么的谁?好大的能耐! 老七知道大和尚是通透人,尴尬的笑笑,“和尚,她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要命我都给她,我.....不想让她不高兴。你说那事儿,到此为止吧。做点正经买卖不好么,你们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倘若能成,兄弟我尽量帮扶大家走正道,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秦小七以前脑袋别裤腰带上,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有了牵扯,又格外担心梅若英会介意他的过往,每每想起都是无边的惶恐。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不如意的地方,可自由,富贵,还有梅若英,都占不全的话,他只好遵从自己的心,选择自已觉得最重要的那个了。 “老七,你变了,”和尚感慨,“我入这行,还是你挑唆的,当初要是好好地做我的和尚念我的经,现在好歹是一方主持。如今倒奇了,你撒手不管,我们兄弟几个谁也没能耐把你拉回来,还是你媳妇儿本事大。” 老七突然有些心酸,呲着牙笑笑,将一口烧刀子灌到嘴里,掩盖了些许的苦涩。 梅若英吃过饭,站在远处吹了会儿风,看见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喝酒猜拳,就留杨胖九一个收拾剩饭残羹。 她想了想,走过去,在杨胖九身边坐下来。杨胖九实在对她没好感,爱搭不理,就跟眼里没这人似的。 “九姑娘,”梅若英看着杨胖九,波澜不惊,“你们这伙儿人到底干什么的?” “怎么?七哥没告诉你?”杨胖九愣了一下,方觉得好笑,“七哥把你捧在手心里,当然不会告诉你,他养你的钱都是他辛苦拿命换来的。” “......”梅若英突然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你看不惯我,也没必要剑拔弩张吧!老七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他不喜欢你,也不是他的错。” “——你!”杨胖九被戳穿了心事,脸上青红交错,“你瞅瞅你那德行!七哥对你多好啊,你连声七哥都不肯叫他,天天老七老七,老七是你奴才还是怎的?你哪来那么大脸在他跟前充大爷?七哥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真丢我们女人的脸!” 梅若英被义愤填膺的杨胖九噎的一愣一愣的,她显然没太明白杨胖九何以言语如此偏激,用一根竿子打翻了一船人。“你说我一无是处?你觉得老七会找一无是处的女人当媳妇儿么?” “七哥就是个瞎的!”杨胖九丝毫不肯让步,“你会做饭么?你会给七哥缝补衣服么?七哥年纪也不小了,他家就他一个男丁,你怎么还不给他生孩子?!娶你有什么用,只会拖男人的后腿!” “照你这么说,那可惨了,九姑娘自己都算不上好姑娘吧。”梅若英失笑,竟是无言以对。这胖姑娘,多么朴素啊。 “你说什么?!”杨胖九难以置信。 “你不拘小节抛头露面,跟着男人一块儿闯荡江湖,按照你的逻辑,这就是不该,”梅若英道,“你是个性坚强的女子,可是做顿饭却这么大怨言,那就证明你没那么爱做饭,只是觉得自己不得不去做,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为了讨好老七,否则刚才瘦八过来帮忙,你怎么没打发他呢?” “我.......” 杨胖九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什么来,梅若英又道,“九姑娘你要分清楚,老七要的是媳妇儿,不是卑躬屈膝的奴婢。老七应该不缺钱,那么如果他愿意,他根本不缺奴婢,更何况这天下的男人不全都喜欢会做饭会缝衣服的女人,你信我,总是没错的。” 杨胖九心头沉甸甸的,因为她发现,她似乎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这个冷静分析问题还振振有词的七嫂。 梅若英见她只张嘴却不说话,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和她继续交流了,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但她并不因为杨胖九喜欢秦小七而厌恶她。这胖姑娘朴实,直率,力气大,武艺高强,做事泼辣,巾帼不让须眉。可她却总是纠结要怎么将一顿饭做到能讨好秦小七的水平,实在有点大材小用了。如果杨胖九的眼界能再放宽点,梅若英觉得她的未来至少会比她为自己设想的更有出息。 说了这么些,梅若英差点忘了自己来找她的目的,遂对着杨胖九难得一笑,“九姑娘,我本来是想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看这样子,你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那么我只好叫老七自己交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49 本章不能顺畅链接下文,会返修,到时在标题注明。 七叔要掉马了。。。 阿西吧,数据越来越糟,我不知道大家想看什么样的走向,然而这就是我要写的,所以,给自己加油,哪怕烂尾,也要坚持到完结。 ☆、第三十二章(二次捉)) 梅若英转身要走,被杨胖九喊住了。“......喂!” “......什么?”梅若英顿住脚步。 “.......没......没什么。”杨胖九叫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七哥这媳妇气度从容,明明就是是她不占理,闹半天却把自己气的半死不活。这女人,也太冷静了。 “九姑娘,”梅若英看着杨胖九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也不琢磨,只淡淡道:“你饭做得是不错,可惜这上头资质有限,说句不好听的,无论你今后怎么努力,都不会达到御厨的水平。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的状元之名并不在你的厨艺上,而是在你高强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上。” “.......”杨胖九噎住了: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杨胖九想明白,梅若英又莫名其妙说道,“...哦对了,你带针线了吗?借我使使。” “..呃........带了。” 梅若英拿走了她的针线包,步履轻盈,给杨胖九留下一个曼妙的背影。杨胖九愣在原地,慢慢回味她说的那些话,最后也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七哥的媳妇儿.....脑子被驴踢了?妈的,七哥这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啊! 天色渐渐暗下来,原野上刮起阵阵暖风,树木青草的芳香在空气中弥漫,飘出很远。因着第二日要起早赶路,大家都散开回到各自的窝棚里休息。秦小七给自己和梅若英在斜坡下面单独搭了个更结实的,和另外几个隔得比较远。虽然只是临时睡一宿的地方,不过为了能让梅若英住着高兴,他下午搭建的时候花了不少心思,在棚架子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棚顶也做成了活的,掀开之后,他就可以躺在窝棚里面搂着媳妇儿一起仰望夜空里明亮的星星。 太阳落山之前,秦小七和兄弟几个猜拳,喝了点小酒儿,生出微醺之态,因为看见梅若英回去歇息,他跟其他人敷衍几句便提前离开了,忙不迭下了坡钻进窝棚。梅若英在临时用高粱杆子支起来的小案几上放了一根蜡烛,借着微光,缝补自己白天被刮破的衣服。 “哟,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秦小七喷着酒气,讨好地坐在梅若英旁边,看着梅若英飞针走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自力更生呗,我还能指望你给我缝啊。”梅若英没好气,瞪他一眼。后背上裂了好大的口,总不能一直拿秦小七的长衫遮着吧。 “能啊!你都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能,你相公我什么不会啊!”秦小七拍着胸脯吹牛。 “真没看出来,”梅若英噗嗤一笑,“也用不上你积极,我就随便凑活着,明后天进了州县,多买上几身备着便是。” 梅若英一边说话,一边给线头打结,很快就缝好了。她平常不动针线,但她的确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秦小七突然想起他之前顺走的小香囊,就是裴越随身带着的那个,心里酸溜溜的。 “诶嘿嘿,”秦小七上前搂住梅若英,他酒喝的不多,脑袋还能保持清醒,虽然有点晕。这会儿看梅若英虽然乔装改扮,在他眼里却仍然娇艳如花,忍不住捧着她的脸颊上香了一下,“我媳妇手艺好,样样精通,要不......有空缝个小香囊送我吧,也不要什么复杂的样式,就那老鳏夫拿着的那种就成。” “.....老鳏夫?”梅若英很快明白他说的是裴越,不禁失笑,她怎么可能再花精力干些没实质意义的事情。“我哪有时间做这个?你要喜欢荷包香囊,回头我给你钱,你去街上铺子里面,想要多少买多少。” “那怎么能一样?!”秦小七不干了,眼一瞪,撇着嘴埋怨,“你真偏心!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别闹!跟你商量个正事儿,”梅若英看他又拿出泼皮的架势,想起回京之前必须叫他交底,立马严肃起来,“你要认认真真回答我。” “你说,我听着呢,”梅若英瞬间换了表情,搞得秦小七眼皮子直跳。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并不适合待在紫禁城?”梅若英顿了一下,道,“看你这几天过的逍遥快活,我真觉得带你回去有点对不住你。” “你什么意思.......?”秦小七有点不明白。 “我是说我看你自由自在,和你的兄弟姐妹在一起那么乐呵,想给你机会重新选择,”梅若英言谈间夹杂着些许惆怅,“毕竟当初你进紫禁城,很不情愿。” “......” 她说的很认真,秦小七好似挨了一闷棍,声音一下子变味了,“好端端的是要闹哪样?难不成对我没兴趣了?所以....你根本就是在玩儿我?玩完了,该扔了,发个善心,将我扔回原地??!” 梅若英哼一声,偏过头去,“你要这么看我,我也无话可说。” “那我该怎么看你?”秦小七皱眉不悦,“你手段高明,哄得天下男人团团转,很得意是吧?” “我高明?”梅若英冷冷道,“我高明就不会被你蒙在鼓里,连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秦小七?还是什么......什么.....花.....老七?你骗我有意思么?” 秦小七本来还有点伤春悲秋,听这话顿时就尴尬了。这是个迟早要面对的问题,而比较庆幸的是,梅若英或许早有意识,却还是没有下狠手查他。 “这,这....这不公平,”秦小七说话磕磕绊绊,“我起初没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你杀了我,我现在不告诉你,不是惜命,而是我不想离开你.....,所以别再说那些让我自由的话了,我活大半辈子,难道不知道自由是什么吗?没有你,哪来的自由?哪来的快乐?!” 他说的眼圈发红,说的格外伤感,饶是铁石心肠,梅若英也被触动,秦小七对她怎么样,这些日子有目共睹,连大老爷们儿的尊严都丢光了,她还矫情什么呢! “那你也得拿出诚意来,别扯别的,就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梅若英目光如炬,秦小七有些胆怯,干脆跪在梅若英跟前,硬着头皮道:“我说了,你得饶我不死。” “.....成。” “不许撵我。” “........成。” “以后每个月至少有三十天得翻我的牌子。”秦小七想了想,追加条件。 “......”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这样行么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0 :如果我主动要求侍寝,你不能拒绝。” “......” 秦小七的底气快溜光了,“......实在不行,我可以再退一步:如果我不同意,不许你翻别人的牌子.....” 梅若英咬牙切齿,“秦小七你是不是想死?!” 秦小七吓坏了,一把抱住梅若英,脑袋搭在她柔软的肩膀上,一横心,将隐藏很久的秘密说了出来。“好吧好吧你别恼,我说实话,我不是秦小七。秦小七那是我表侄,他长得.....” “说重点!我对你表侄没兴趣!” 梅若英揪着他的耳朵,用力一拉,秦小七呲牙咧嘴地喊疼。但是悬着的心却放下来了,她肯揪他耳朵,说明她只想知道真相,仅此而已。 那就给她一点最外层的真相吧,秦小七想。 “其实,我是花老七。” “你就叫......花老七?那京城卖包子的女人....” “那是我亲侄女,别人都喊我花老七,喊习惯了,我真名叫....叫.....” 花老七突然觉得自己那名字实在太骚包,说不出口。 “到底叫什么?再不说,你今晚去跟你兄弟挤窝棚!” 梅若英拿出杀手锏,秦小七很快投降。“哎哟你别催,让我想想,我那个...叫.....花.....邀月......” 他的声音微不可查,不过梅若英还是听见了。 他说,他叫花邀月。 很久以前,她遇到一个对手,一个自称是花间邀明月的翩翩美少年。 他们是同一个人么? 梅若英心里跟蚂蚁满地蹿似的,理不出任何头绪。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梅若英又问,“你那么好的身手,平时怎么混饭吃?....打家劫舍吗?” “咳,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嘛,”花老七笑的勉强,尽量把自己形容的高大和光辉一点,“我是贼,但是只偷有钱人,比如恶霸地主强权狗官,平头百姓还有穷光蛋我就没拿过他们任何东西,真的。” 梅若英愣住了,“......侠盗?” 秦小七嘿嘿两声,“...可以.....这么理解.....,那什么,咱再不追究了行么?” 梅若英捧着秦小七的俊脸左看看又看看,记忆中的花间邀明月和眼前的花邀月渐渐重合起来,“.....花邀月?我很多年前,遇到过一少年侠客,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是花间邀明月,对影无相亲。” 秦小七愣了一下,“.....是么?.....然后呢?” “他长得很好看,身手也很好,能轻而易举躲过我的夺魂针。前锦衣卫都指挥使王鹏,就是他杀死的,后来他跑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秦小七突然开始抖。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本来没有人的。 侄女花绫子知道他杀了人,可惜她不清楚真相,只以为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不清楚死的是谁。那么梅若英又从哪里知晓???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梅若英感受到他轻颤的躯体,突然笃定了一切,喜悦慢慢涌上心田,“其实王鹏不是他杀的,杀王鹏的另有其人,他替那人背了黑锅。他很仗义。” 秦小七张口结舌:“....你.....你怎么......知道?!.” 梅若英秀眉舒展,笑道:“......你说呢?九年前,你可是正眼都不曾瞧过那个和你同心协力杀人放火的小姑娘。” 秦小七:“......” 他顺着梅若英给的线索慢慢回忆,半晌方道“.人是我杀的,其实也没说错,毕竟我给了王鹏重重的一掌,所以那姑娘才有机可乘.......,所以....那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是........” “没错,是我,你竟然都没认出来?”梅若英回忆着当年那个转身离去的潇洒背影,低声笑道,“也难怪,这么多年,我也认不出你来.....” “我/操,”秦小七一拍大腿,无比懊恼,“你当时长那么丑,谁能认出来啊!” 梅若英:“......” 那一年,梅若英十四岁,正是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身体和容貌跟柳树抽芽一样,慢慢往开展,或许她不如现在的自己那么好看,但是不该是花邀月说的那样差吧。她摇头叹息,为花邀月的浅薄感到悲哀。 秦小七突然发觉自己激动之下犯了个比杀人还致命的错误,冷汗直流,忙垂丧着脸哀求讨好,“呃,其实我不是那意思,媳妇儿,当时沙尘太大,遮掩了你的倾国容貌,难怪我对你没印象,哎呀早说嘛,兜这么大一圈子!我就知道,咱俩这缘分呐,是天注定的,谁也甭想给分开!” 梅若英心里有气,冷笑道,“我不怪你,毕竟我也没认出你来,都怪现在沙尘太大,遮掩了你原来的面貌!” 她愤恨不平。看样子秦小七也就是花邀月,只他的五官后来长开了,虽然有几分姿色,到底不如从前,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果然就是大和尚他们常叹的那句话,老七眼界高啊,稍微长得不如意点儿,连看都不看。倘若当初的自己是现在这副摸样儿,估计他早趴在自己石榴裙下了吧......王八蛋!哼,回去就撤你的绿头牌! 秦小七的危机意识很强,当下开始撒泼打滚儿,“媳妇儿哎!看在当年我舍命救你,后来亡命天涯的份儿上,原谅我这个瞎子吧!” 梅若英:“.....” “媳妇儿哎...,我那会儿....得了眼疾,看啥都模糊,皇天后土都可以给我作证哇!” “媳妇儿哎.....” “闭嘴,吵死了,”梅若英见他又耍无赖,突然想起一事,打断了他的哀嚎,“当年的花间邀明月气质出众,风度翩翩,哪是你现在这副德行?况且人家背后有红梅花绣,可是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别不是冒名顶替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七叔的马甲掉的不彻底,留着慢慢掉,现在能解释多少是多少吧,回到京城,七叔面临的麻烦可就多了。 眼花求捉,么么扎。 ☆、第三十三章 相隔九年,前后差距明显,梅若英的质疑不无道理,可无论她再怎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位无理取闹就地撒泼最后导致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男人确实是如假包换的花邀月。 他从当年风采翩翩的少年郎混成今天这个落拓不羁的样子,除了年岁的增长,容貌的变化之外,很重要的一点是当年的花邀月是个有爹管教的少年郎,但是到后来,就没人管了。 要追根究底,就得从最开头讲起。话说老花家从祖上开始,满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1 门皆贼,到了花老七他爹花无影这一代,更是将祖宗的武功绝技发挥到极致。花无影当年号称盗圣,自诩从不失手,他总共有七个儿子,最年幼的就是如今的花邀月,起初父子齐心协力,倒斗发家,大概是干了太多损阴德的事情,花邀月的六个哥哥英年早逝,到了下一代,也只留下花绫子一个孙女。于是花邀月的爹就害怕了,强迫年纪尚幼的老七改邪归正,下决心要纠正花家门风,将花邀月培养成规规矩矩的读书人,最好是将来能考取功名,为老花家光宗耀祖。 问题是花老七不这么想,他打小就特别崇拜自己的老爹和六个哥哥,立志要做天下第一贼,正当他准备前赴后继承袭祖业的时候,他爹花无影抡起两巴掌直接将他扇到学堂里念书去了,并且下了死命令,“儿啊!好好读书!!先给老子考个秀才回来!!!” 秀才?花老七捂着心口的悲痛为了他爹的理想在方圆百里最著名的学馆努力上进。他再怎么淘气,终究是个孝顺孩子,于是在花无影的眼皮子低下老老实实念了几年书。花老七天资聪明,又肯用功,很快得先生赏识,于一众同窗中脱颖而出。 书读的久了,一个人的气质和品格就熏陶出来了。那时候的花邀月,俊美如玉,谈吐风雅,行为举止谦和有礼端方稳重,先生常常夸他,喜得他爹眉开眼笑,仿佛已经看见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俊才:谁说花家就不能有别的出息?他的儿子花邀月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少年郎! 可有谁知道,花邀月书读得好,不表示他真就爱读书啊!读书哪有当贼来的痛快?他爹高兴了没几年就死了,接着花邀月把眼泪一擦,抛却翩翩少年谦谦君子的表皮,操起老本行,为老花家继续积累财富。他跟三教九流称兄道弟,笑傲江湖,快意人生,久而久之,就混成了现在这副德行,或者说,梅若英现在看到的,其实就是花邀月自己最满意的样子。 梅若英微微一叹,上手将花邀月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挽好,回忆起自己当年坐着马车带着侍从去城郊天寿山祭陵,途中遭遇前太子梅如瞻派心腹王鹏设下的埋伏。关键时刻,恍若从天而降的美少年花邀月助她一臂之力,与她并肩作战,打退了王鹏带来的人马。在花邀月和王鹏的激烈缠斗中,梅若英为使花邀月脱身,无意中一刀刺穿了王鹏的胸膛,然后吓傻了。 她那个时候,只有十四岁,和梅如瞻的恩怨也还没到最尖锐的地步。 “人是我杀的,大家都看见了,你赶紧走吧!” 昔年的花邀月义薄云天,不假思索便将罪责全拦在自己身上,看都不看她,就那么潇洒的离开了。他的衣衫在和王鹏的打斗中被划破,露出前胸后背,白皙的肌肤上有着漂亮的梅花刺绣,梅若英只瞧一眼,便觉得他和自己命中注定——有缘。 这件事情听起来就像一个恶俗无聊的关于英雄救美的话本子,可对梅若英来说,却是她最触动人心的回忆。自摄政监国之后,她一直派人寻找花间邀明月。可惜要么就是手下办事不力,要么就是花邀月太狡猾,摸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你要是撤了我的罪,我就告诉你我身上花绣的事儿。”花老七觉得还是有必要将自己杀人犯的名头彻底取下来,更好一点。 “你当年那叫护驾,不光无罪,还要算你一功。我派人满世界找你,无非就是想给你封赏。”梅若英道,“我一直没明白,当年那样惊心动魄的时刻,怎么你就刚好从路边冒出来了?我一开始还以你们一伙儿的,使了夺魂针,亏得你身手好,不然你就是我针下冤鬼,没你,我估计也活不成了。” “什么叫冒出来啊?那么大个山,我我.....迷路了,后来听着响动,才发现你们的。”花老七摸摸鼻子,飞快地转着脑子。这个理由有点牵强,毕竟皇陵附近是不可能让人瞎转悠的。真正的原因他绝对不敢告诉梅若英,一个盗墓的贼,出现在天寿山,还能是为了什么。可他架不住梅若英探究的眼神,只好瞎编一气,转而说道,“那你堂堂金枝玉叶,他为何要杀你?” “因为他有杀我的理由。”梅若英淡淡道。她自认为没有必要和秦小七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毕竟说来话长。说到底,都是她和自己异母兄弟梅如瞻的仇怨,两个人争锋相对早在夺嫡之前就有了。王鹏是梅如瞻的心腹,派他来堵截当时警觉性还不够高的自己,一点儿也不稀奇。 “好,你不说我也不问。咱俩这事儿以后就烂肚子里,谁也甭提,成么?”花老七郑重其事地建议。 “成,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从今往后还当你是秦小七。”梅若英手伸进秦小七的衣领,慢慢摸索着,玉指在他后背处轻点,“......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我记得,都是红色的,很漂亮的梅花,它们到哪儿去了?” “嘿嘿,”秦小七干笑两声,“那都是颜料混着药粉画在身上玩的,花绣都是我们家不成文的传统,我几个哥哥身上都刺了花,什么牡丹芍药芙蓉的,我觉着俗气,便画了梅花,估摸着自己会看腻,所以并不是真的纹身,过上两个月,颜色褪掉之后,就可以再换个新花样儿啦。” 秦小七颇不以为然,谁还没个喜好呢。况且他当时背着罪名,那肯定得把身上这点特征给抹掉啊。他转转眼珠子,贴上去笑道,“媳妇儿,你要是想看,这好办。回头我再画上便是,你想让我画哪儿,我就画哪儿,你说行吗?” “......” 梅若英觉得有点扫兴。人终究是会改变的,比如从前和现在的她不一样,从前和现在的花邀月也不一样,从前的美少年冷静庄重,而现在的花邀月时时刻刻一脸痞像,着实有些不讨喜。 她将手从秦小七的衣服里面慢慢抽/出来,秦小七不干了,一把攥住,“别啊,继续摸,我喜欢呢。” “可我不喜欢。”梅若英没什么兴致,偏偏秦小七手劲儿大,挣脱不得,她使上内力,秦小七那头也增加几分力道,两个人才一较劲,梅若英就落了下风。 果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梅若英纤手被秦小七牵着,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媳妇儿,你想摸就摸,我绝不拦着,但有一样儿,你不想摸,....嘿嘿,也得摸。” “谁是你媳妇儿!”梅若英气哼哼的,手不听自己的使唤,被动地碰碰这儿,碰碰那儿,不一会儿,秦小七的小兄弟直挺挺地站起来跟她的手打招呼。梅若英觉得无奈,突然想念待在紫禁城的日子,坐在宫里至少有一样好,男女之事上,她能掌控局面,倘若不愿意,牌子不翻便是。这下干脆了,空旷的原野上,不远处还有那么一小撮人,秦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2 小七却丝毫不顾及,喘息渐渐急促,窝在草棚里将她困在自己宽阔的胸怀里,半点由不得她。 “若英妹妹,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秦小七明显感觉到梅若英不情愿,心里倍感憋屈,“我真心把我当你媳妇儿,你未必拿我当你相公。哼,我不计较这个,咱们好不容易在外头,没人跟我抢媳妇儿了,你也不体谅我的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大...舒服.....”梅若英支吾,她完全可以摆出姿态,说自己不愿意,她不愿意,秦小七大概不会太勉强她,可是她感觉自己感情都给秦小七俘虏了,又怎么忍心直接了当地拒绝。 “你哄我呢,你甭想逃,媳妇儿,今儿就给我吧,我憋了好些日子,你也不许憋,憋坏了可对谁都没好处。。”秦小七抱住梅若英堵上她欲语还休的樱唇,二话没说压上去。 梅若英上身一凉,发现衣服找不见了,等她反应过来,一个火热的身躯贴上来,暖着她,秦小七已经十分娴熟,不停地撩拨她,刚柔并济,捏拢吸允,梅若英咬着唇踹他,秦小七跟牛皮糖一样粘得牢牢的,两个人滚做一团,你上我下不停换着位置,梅若英到底没忍住,嘤咛一声,垂眸凝视,仿佛看见夜空里的星星,全部落入了秦小七明亮的眼睛里。 “邀月.....”她喃喃低语,“你.....怎么...那么.....坏.....” “好若英,妹妹,这里不是紫禁城,高兴了就别忍着,喊出来罢,”花老七鼻息越来越重,一边吻着,一遍不忘诉情,“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告诉我,你和我融在一起,到底有多欢喜。” 梅若英晕晕乎乎,酥软如泥,失却了所有的力气,秦小七趁机翻身扣住她,小小七顶住花蕊,猛地一冲,梅若英忍不住吟哦出声,忙勾下花老七的脖子,吻着他,想将这些呻/吟全部封锁在喉咙里。 “好妹妹,娇妹妹,你说话,你说啊,......,你喜不喜欢我,你到底....欢不欢喜?”秦小七怎么会轻言放弃,一浪高过一浪,激情似水花飞溅,啪啪不绝,小小七在紧致滑润的玉道里越战越猛。 梅若英很快就到达顶峰,她有些受不住,想求他停下来,一开口,全变成了旖旎婉转的轻吟, “欢喜.....,七.....哥.....,我.........好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删减完毕,希望不要被锁。 作者心好累啊,写个文容易么 ☆、第三十四章(二次捉) 秦小七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兴奋地难以言喻,箍着梅若英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吻,在梅若英快要窒息的时候,总算放开她,将满腔情意尽数吼了出来,“——嗷嗷嗷嗷嗷————!” 这一嗓子,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响彻原野,惊飞了无数夜栖的鸟儿,臊的梅若英无地自容。每回情到浓处,秦小七的嚎叫总能将她气个半死,此番更甚,耳朵差点被震聋了。她当即拉下脸,将秦小七的脑袋毫不留情地从胸前拨开,低声骂道,“秦小七你个疯子!这么大声,是个活物都听见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别担心嘛,听见了就听见了,谁敢说个不字?”秦小七脸皮一向很厚,喘息未平,嘿嘿一笑,又捧着梅若英的面颊,在上面盖了个响亮的吻,顾左右而言他,“哎呀亲不够,你说怎么办?” “秦小七!!我三番四次地警告你,你都不肯听,回去我就撤你的牌,君无戏言!” 梅若英当真生气,秦小七心里有点慌,将梅若英的手聚过头顶,笑嘻嘻地威胁她,“媳妇儿,快收回你刚才的话,不然我叫我兄弟不出来,一直在里面霸着。” 梅若英:“......” 她缴械投降,却不料秦小七又将脑袋耷拉在她心口上,唉声叹气,“你说咱俩这样多好,你不是皇上,我不是静嫔,找个宽敞地方,天天都这么欢喜.........” 梅若英听着也有点莫名的惆怅,望着头顶上的漫天星光,抚着秦小七宽厚的脊背,说道,“我才刚跟你提过,你可以不回京。我准你自己找个去处,快快乐乐过一生,反正你也不喜欢待在紫禁城。” 秦小七不乐意了,鼻孔里哼一声,“我是不喜欢待,可你在那儿,我有什么办法?出了紫禁城,你让我上哪儿再找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去?我这人打生下来眼睛就毒,一般人看不上,否则又怎么会打这么多年光棍儿!” “那你就该知道,我不可能将就你,如果你不乐意,看在你真心一场的份儿上,我格外开恩,大度放你离开便是。”梅若英又一次强调。“要是旁人,可就没这种运气了。” “唉......,不能勉强你,那我就将就将就呗,”秦小七觉得气氛压抑,忙又转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聊点开心的吧。咱们都快到京城了,你那大队人马还在后头遛弯呢。” 梅若英脸一拉,“你就换这么个话题?我怎么还是不高兴呢。” “嘿嘿,不高兴那咱们就再干点高兴的事情,”秦小七眨眨眼睛,搂着梅若英重新躺下,“来来来,好媳妇儿,再让我好好尝尝,我还没吃饱.....” 梅若英:“......” ** 梅若英不愿提的事情,迟早还得提。比如皇帝的銮驾还在路上慢吞吞的行进着,至少慢了她六百里;再比如上次在西安府刺杀她的人总算给二道士六蛾子狗老十他们找到了踪迹,这帮刺客跑的跑,蹿的蹿,被捉住的这一位之前受了点伤,所以出了西安府就躲在咸阳一直养着,刚修整好准备继续上路,谁曾想被二四六十给提溜出来,之后马不停蹄赶上了秦小七的队伍。 彼时梅若英因为和秦小七鏖战一夜,疲累至极,青天白日睡得昏昏沉沉,身旁守着她的秦小七尚且精神,听到信儿便起来了,独自出了窝棚,看着那名刺客被反手绑着,让二道士从马背上给解下来,放倒在地上。 秦小七走过去,坐在坡前的小草堆上,再不是嬉皮笑脸的表情,认认真真跟刚汇合的几个兄弟打招呼,“辛苦了。” “老七,这就是你要的人。还有几个也挖到了行踪,我们派人跟着呢,都上太原方向去了,怕你着急,先将这个给你送过来。”二道士怒了努嘴,对秦小七悄声说道。旁边老四直接一盆冷水泼到刺客脑门上,将人给泼醒。老四身后的狗老十蹿出来朝秦小七伸出舌头摇尾巴,意思是抓人它也有功,绝对不能被忽视。 兄弟几个都站在秦小七两侧,静静看着眼前虽然被浇成落汤鸡却依旧沉静漠然的刺客。气场骤冷,秦小七严肃的时候总能上对手生出点惶恐来,不过这人却是个例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3 外,他长一张方脸,虽然双手被反绑着,似乎并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江湖腥风血雨见得多,作为一个顶尖的高手,方脸这份儿心里素质还是有的。 秦小七不在乎方脸的表情,只冷冷道:“你知道你杀的是谁么?!是谁叫你来杀她的?!” 方脸没说话。他一着不慎,被个牛鼻子带着几个人用下三滥的手段迷晕了擒到这里,实在窝囊。可江南第一高手的的身份在那儿端着,他还不屑告诉面前这帮小人物。他当然知道自己要杀的是什么人,半个月前接了来自京城的指令,对方捏了他的死穴,告诉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惜还是让人逃脱了;于是他又等来了第二次机会,准备在皇帝回京的路上伺机干掉她。不过现在看来,他又错失了这次机会,一行的其他人早就赶去了太原府,这杯羹,没他的份儿。 他没将面前这伙儿鸡鸣狗盗之辈放在眼里,混迹江湖多年,凭借经验,自以为不过八.九个人而已,寻了机会挣脱,他们即使一起上,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方脸冷静的扫了一圈,确定当中坐在草堆子上的拉着脸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头儿。他年纪轻轻,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却气焰嚣张,说话咄咄逼人,见他没应答,从草堆子上跳下来,嘴里叼个狗尾巴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子,你爷爷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你牙还没长齐呢!方脸的表情阴测测的,手腕一转,背后捆着双手的绳子悄然无声地被解开了。他佯装平静,却猛地使出一招“灵蛇出洞”,直取眼前年轻男子的咽喉。 “——老七小心!” 二道士惊出一身冷汗,他的眼神最是犀利好使,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因为方脸刺客的手已经伸到了老七的脖子跟前,话音的尾稍儿还未落干净,就听咔嚓一声响,刺客的右手被齐腕折断。 没有人看见秦小七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众人眨眨眼的功夫,刺客断手血流如注,手上的五个指头咕噜噜散落在地上,滚在了秦小七的脚下,血气混着腥气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 狗老十兴奋了,眼巴巴地看着老七,老七瞪它一眼,它只好蹲在胖九旁边对着那只七零八落的断手咽口水。 方脸痛嚎一声,跪倒在地,抬头看着泰然自若的年轻人,咬牙颤声,“......是....‘摧花手’,.....七爷,......您.....是......七爷.....。” 七爷花邀月在江湖上一直就是个传说。但是他今天,真的见到了。而此刻年轻俊朗的七爷,脸黑的跟碳似的,“你现在才明白?晚了!说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方脸生无可恋,输的心服口服,“......我....不知道。” 话还未完,左手也被秦小七拧下来了,鲜血喷薄而出,手掌碎成渣子,跌落在地上。狗老十饿的更厉害了,不停地朝着秦小七摇尾巴,秦小七还是视而不见。 撕心裂肺的哀嚎一阵阵冲击着众人的耳朵眼,秦小七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背着手坐回草堆子上,嫌弃道,“啧啧,怪不得媳妇儿觉得我吵,原来嗓门大,确实不好听。” 梅若英睡意沉沉,被杀猪般的嚎叫惊醒。出来一看,大太阳低下,几个男人围着一个跪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方脸男子指指点点,而他正前面的秦小七跟大爷似的,坐在草堆子上,只垂下一条大长腿腿来回晃荡,嘴里还叼根草,活脱脱一个地痞样儿。 “怎么了?”她睁大朦胧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十分不解。 “哎呀媳妇儿,吵醒你了?”秦小七从草垛子上跳下来,拉住梅若英讨好地笑,众人见状,切一声,非常嫌弃的散开不提。 “.....他谁啊?这么折腾人家....” 梅若英看那人痛苦不堪,倒在地上痉挛,惊觉这秦小七平时总跟她装善良可爱的小绵羊小白兔,可他实质上是头再凶残不过的野狼,霸道地不可理喻。她越想越觉得秦小七这人不一般,简直就是两个人,她在眼前,是一面,她不在眼前,就是另一面。 “媳妇儿干嘛不高兴啊?”秦小七殷勤地笑,“这人你当真不认得?人家最拿手的可是惊雷掌呢。” 稍微一提点,梅若英就明白了。那天的刺客都是蒙着面的,她无法辨认,不过秦小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将人找出来,他的能耐实在不容小觑。短短几天的功夫,秦小七给了她很多全新的认识。 “你别弄死他,我有大用。”梅若英很怕秦小七玩过头,忙叮嘱一句。 “知道的,媳妇儿,都给你留着呢,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即便想死,都死不了。”秦小七搂着她极尽温柔,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总之,.....谢谢。”梅若英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将这两个字蹦出来。 “你干嘛跟我这么客气?”秦小七蹙眉委屈,“这是又拿我当外人呐,我伤心了!” “你呀.....”梅若英哭笑不得,一把推开他,“我刚睡醒,脸都没洗呢,你忙着,我去洗脸。” “嘿嘿,我给你洗......” 秦小七狗腿地跟在梅若英身后走远了。留下身后失去了两只手的方脸,痛不欲生,继续哀嚎。 三天后,一行人到达保定,彼时女帝的大队伍才进了太原府,浩荡张扬,一切正常。锦衣卫指挥使陆远得了梅若英早前暗中传递的消息,没有惊动京畿卫和羽林卫,微服带着心腹人马秘密来保定接驾。 秦小七乌合之众的光荣使命就此完成,离散之前,她的身份被众兄弟猜出了个大概,大家心照不宣,只有杨胖九还没想通。她当然也不是傻子,看到十几号精壮干练的汉子对着七嫂卑躬屈膝,隐约感觉她来头很大。 秦小七跟众人告别,大家伙儿舍不得他走,秦小七无奈,对着八位兄弟姐妹深鞠一躬,故作轻松道,“兄弟们,我得走了。呃,以后呢,该成家的成家,该出家的出家,从前是我拐带大家,对不住啦!” “老七,咱们还能再见吧?”一二三四五六八都很不舍,“即便不干别的,七哥还是咱们老大,老七,我们等着你,等着再重逢的时候。”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早晚还有见面的时候,到时候可别太想念老子。”秦小七打个哈哈。 杨胖九心里酸溜溜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拉着秦小七的胳膊问道:“七哥,你那媳妇儿,到底什么人呐?” 秦小七语重心长道,“胖九,别问那么多,管好你自己。你年岁也不小了,遇上好的,赶紧嫁了吧。别一个人单着,单着时间长了,脑子容易坏。” 杨胖九:“.......” 梅若英看不惯,瞪秦小七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4 一眼,拉过杨胖九,在她耳边低声道,“九姑娘,我是当今女帝。” “.......!” 杨胖九瞠目结舌。 梅若英视若无睹,又低声游说她,“别说出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九姑娘,明年朝廷开恩科,男女皆可入仕途,希望你能来考武举,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给你开方便之门,.....如何?” 杨胖九愣了好半响,突然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拉着梅若英的手,哽咽道,“七嫂,你要和我七哥好好地,你一定要对他好,可别不要他了,他.是好人,.........他特别不容易,真的,.........” 梅若英:“.......” 这胖姑娘,可真实在啊。 ..... “诸位,后会有期!” 众人就此离别。梅若英改扮男装,和秦小七在陆远等一众高手的陪同下,当天晚上顺利回到京城,紫禁城宫门下钥,梅若英思索一番,很快做出决定,将带回来的刺客交给陆远去审,当晚和秦小七两人住在陆远府上。众人一路风尘仆仆,很快歇下不提。 第二天早上,梅若英养足精神,打算入宫,岂料还没出陆家的大门,陆远就有消息递进来,说几个武功极高的刺客混进了尚在太原御巡的大队伍,于昨天夜里刺杀女帝,事发突然,以致措手不及。女帝跟前的大太监桂子因为护驾身受重伤,而女帝也没能躲过这一劫,被连刺数刀之后陷入昏迷,性命危在旦夕。 梅若英闻言,不胜唏嘘。当初就该猜到,那些刺客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刺杀一次不成,必定会刺杀第二次,那么想要她性命的,八成就是着急着把她从龙椅上赶下来的人了,而这个人,或许就是她身边的近臣,也或许是窝在紫禁城里筹谋着的,某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状态好差,困得眼睛睁不开了,不是很确定逻辑和语句精简通顺,明早还得查。顺便建议大家白天刷文,因为最近改动频繁,半夜发的章节可能错误率比较高。好了,都睡吧,晚安么么哒。 ☆、第三十五章(捉) 女帝遇刺的消息走的很快,梅若英获悉后的第二天早上,就传到了紫禁城。乾清宫里为照顾梅彻已经焦头烂额的慕贵妃听闻,当场一口鲜血喷出来,昏了过去,吓得掌事兼贴身小厮慕月伏在人事不省的主子身边,六神无主。 受伤的皇长子梅彻,一下子没了父亲当主心骨,躺在寝殿哭闹不止。三天前,他兴致勃勃地要去西苑骑马,慕非白原本不想让他去,可架不住这淘小子软磨硬泡,就同意了。结果梅彻骑着的那匹小红马突然发狂,将他从马上摔下来,性命无忧,却生生摔断了一条腿。慕非白忧心忡忡,拖着病体衣不解带地看顾他,梅彻高烧不退,到今早总算好些了,谁曾想女帝又出了这档子事,祸事突如其来,瞬间击垮了慕非白。 可怜梅彻疼的哀声连连,没了慕非白照应,又是发火又是闹腾,没少折磨宫里的内侍太监,众人吓得不敢近前,梅彻咧嘴直哭,“父亲!彻儿要父亲,父亲快过来,呜呜......呜呜......彻儿一定听话,再也不淘气了.....呜呜.....” 太医院从五品以上的医官大部分都集中在承乾宫里,一半守着皇长子梅彻,一半守着贤贵妃慕非白,合宫人心惶惶,乱成一团。 彼时长春宫淳妃张勉之也得了信儿,心急如焚,拉着老仆张南,不停地抖:“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要亲眼见到才会信,她是九五之尊,真命天子,怎么可能会出事!” “公子你镇静点!”张勉之一直在抖,张南劝不下来,将二殿下梅衍抱在张勉之眼前,“无论发生什么事,公子也要为了二殿下保重自己!” 梅衍看着父亲因为痛苦而变形的脸庞,哇的一声吓哭了,张勉之这才回过神,一把搂抱在怀里,却仍然止不住地颤抖,抱着梅衍的两只手紧握成拳,“我一定是疯了!明明已经不在乎她了,可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 老仆张南重重一声叹,道:“公子看开点吧,眼下还有比这件事情更重要的。皇上万一有个好歹,谁会继承大宝?她之前一直属意皇长子,朝中也有不少拥立大殿下的,可大殿下如今身体不虞,依老奴看,时机再好不过了。眼下还有老太爷可以撑着局面,承乾宫那位听说已经躺倒,估计也捱不了多久,公子务必咬牙坚持,以大局为重,熬过这段时间,往后天天都是舒坦日子。” 张勉之点点头,怎奈胸口如同被利刃破开,鲜血淋漓,疼的无以复加,只好红着眼眶咬牙切齿,“梅、若、英!我.....我...好恨你!你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我要这么担心,....这么牵挂!......” 长春宫承乾宫都是乌云笼罩,咸福宫自然也不好过。周真遣开所有内侍,紧闭殿门,和周简躲在殿内,两人紧挨着,依偎在门框上,惊慌失措。 “贤贵妃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他?” “......有必要吗?这会儿看他有什么意义啊?” “他是大殿下名义上的父亲,那可是将来的太后啊,皇上要那什么了,我们以后得仰仗他吧?” “那可真不好说。现在的朝局都在张阁老手里捏着呢,要看也得先看淳妃吧。可是我总觉得现在巴结谁没有用,弄不好....,像先帝爷对待宫妃那样......” “天哪!我差点忘了,你是说,皇上要是真的驾崩了,咱俩会.....殉葬......?” “绝对有可能!宫妃殉葬这可是国朝祖制啊!咱俩又没孩子傍身,这可怎么办呢?” “你可别吓我!没孩子的不还有慎嫔吗?要不......咱们找他拿拿主意吧?” “他能有什么主意啊?平时人五人六的,要是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头一个死的,就是他!” “他要是得死,那....那我们肯定逃不过。哎呀先去找找他吧,我觉得他主意挺多的...” 大周小周两个躲在咸福宫商量好了,换上素缎长袍,急匆匆跑去柳依瀚的钟粹宫去找他。 见了面,慎嫔柳依瀚神情落寞,垂眸不语,两只眼睛微红,好似抹了淡淡的胭脂,看样子女帝的遭遇也没少打击他。 “慎嫔大人别太悲伤,皇上洪福齐天,肯定会没事的。”大周察言观色,小周出言安慰。 柳依瀚自胸中淡淡呼出一口气来,虽强作镇静,说话仍有一丝哽咽,“我知道。皇上定会平安无事,我....我只是有点难过,她那么聪慧那么有决断的一个人,怎么会着了人家的道儿?” “慎嫔哥哥,先别想皇上了,先想想自己吧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5 ,”大周实在没料到柳依瀚平日严肃冷漠,竟然对皇帝有着深厚的情意,便豁出去打击他,“你应该知道吧,先帝驾崩时,后宫没孩子的嫔妃都跟着殉葬了....” “....是么?”柳依瀚显然捕捉到了周氏兄弟大的言下之意,便平静道,“能在九泉之下陪着先帝,也是一种荣耀呢。” 大周小周:“......” “两位贤弟平日不都念佛么?”柳依瀚平复了情绪,缓缓道,“不如咱们一起去佛堂为皇上诵经祈福吧,愿吾皇早日康复,平安归来。” “......呃....好,那一起走吧。” 大周小周本来是找慎嫔出主意,结果被慎嫔牵着鼻子走了。两个人想来想去,倍觉前途堪忧。皇帝活着倒也罢了,如果她真的一命呜呼,那还不如想法子逃离紫禁城,横竖都是舍命的下场,干嘛不找个还有一丁点希望的路走呢。 三个人结伴去念佛,临去前,绕道上承乾宫转一圈儿,看望病重的慕非白。进了承乾门,发现淳妃张勉之竟然也在,他在慕非白的寝殿里已经坐了一会儿,说过几句安慰话,看慕非白昏迷不醒,自己便也撑不住,脸色极差,很快被长春宫的人用轿辇抬回去了。 张勉之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慕非白悠悠转醒,神情呆滞,面容苍白不见一丝血色,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周柳三人见着情景,无比恓惶,心道如果皇帝真有事,慕非白八成是活不了的。这人当真是个情种,难怪皇帝那么看重他。 承乾宫的气氛太凝重,醒转后的慕非白对一切视若罔闻。柳周三人有点受不住,很快也告辞离开。慕月叫几个太监将闹着要父亲的梅彻小心翼翼抬过来,放在慕非白身边。梅彻已经同慕非白有了深厚的父子感情,此刻看见他父亲两眼无神,如同个活死人一般,瘪着嘴摇着慕非白的胳膊哭,“父亲,彻儿腿疼,快疼死了,你不管彻儿了么?” 他连哭带闹,也不曾让慕非白回头看他一眼,慕月见无济于事,怕再这样下去反倒得不偿失,忙擦一把眼泪,苦心劝道。“殿下别急,不如先用饭吧,用过饭再来,主子肯定能和您说些话呢。” 梅彻说到底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点点头,信了慕月,任由一众太医内侍服侍他用膳。慕月无可奈何,将正寝殿里所有人都支出去,暂时留给慕非白一个清静之地。 得知皇帝遇刺,也不过半天的光景,可对于慕非白来说,好似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午后阳光温热,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进殿内,照得满处金黄。慕非白躺在自己寝殿的榻上,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光影中四处飞舞的微尘,一点一点回神,逐渐忆起往昔,眼角不由得落下泪来,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被角,自灵魂深处透出无比的绝望,“....朝云......”, 慕非白的情形很糟糕,瘦骨嶙峋,醒来之后一天两夜没合眼,仿佛抱了一心赴死的决定。慕月没辙,熬了点助眠的汤药,强行给他灌下去,慕非白才算踏踏实实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四周仍然空荡荡的,窗外偶有风吹树动,声音清晰可见。他微睁了眼,从极其有限的视野中看见个绰约的人影,正静静坐在他的右手边。 慕非白的心跳了起来,定睛看时,却见梅若英一脸倦容,正拉着他的手,默默凝视着他。 “朝云,”慕非白睁着眼睛使劲辨认,“真的.....是你么?” “是我,....非白,.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朝云......! 真的......是你?”慕非白总觉得自己在做梦,他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掐自己,果然疼。 梅若英轻轻俯下身,抱住慕非白,喃喃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非白,你一定得好起来。” “说对不起的人该是我,”慕非白这才想起梅彻,愧疚和心痛夹杂在胸口,“我没看好彻儿,....他骑马的时候摔了腿,大概,....很长时间不能复原了。” “先不提这个,”梅若英心痛难当,轻声道,“你好好养着,彻儿的腿伤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非白,从今往后,可不许你这么吓唬我了。” “.....好,”慕非白双眼明亮,很快又有了神采,“皇上别吓臣,臣也绝不会自己吓自己。” 他清醒之后,恢复自称,梅若英心中酸涩无比,抱着慕非白道,“你呀,整个后宫里,也就你让我最担心了.....” 慕非白笑笑,又添了点精神,在梅若英的亲自监督下,喝了两碗粥。之后梅若英陪着聊了几句,觉得他虚弱不堪,便叮嘱他早些休息,刚要离开,慕非白不放心,又拉着梅若英说道“皇上,......” “....怎么了?”梅若英见他欲言又止,又坐在身边安慰道,“非白,我刚来,现在事情乱成一锅粥了,等处理干净,我好好陪陪你。” “臣不是说这个,”慕非白轻轻摇头,温和道,“臣想劝皇上,以后,.....别轻易......出京.....” “.....好,听你的。” 梅若英难得一笑,看着慕非白稍显苍白的俊脸感慨良多。世间百态,尽显人情冷暖,也多亏她出去体会这一遭,否则很难发现,那些和自己亲密无间的人,未必全是虚假,也未必都有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越扯越狗血了,.....,抓紧时间走剧情,也不造幕后主使下章能不能放出来,但愿不要雷到大家。 另:尽可能维持日更,不过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不排除因为忙碌等原因导致更新频率出现变动,但一定会提前和大家打招呼,么么哒。 ☆、第三十六章(捉) 三天前。 皇帝遇刺的消息不到两日便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稍晚些时候,又有北边来消息说皇帝垂危,于京中引起不小的恐慌。起初其实并没出什么大的乱子,前朝内阁坐阵,首辅张瑞成召集众臣连夜商议,安抚人心,并一如往常主持政务,暂时稳住了大局;后宫嫔妃寥寥无几,慕贵妃病倒之后,一应事务当即移交给长春宫淳妃统摄,也算有条理。张家在前朝后宫把持权柄,风光自然不提,不过非议瞬间就多了起来。 张家被人质疑合乎情理,这其中闹得最凶的非大长公主梅婉茹莫属。就在张阁老自以为稳定局面的第二天,擅长后宅享清福且对政事从来漠不关心的大长公主梅婉茹跳出来,斥责权臣一手遮天,四处煽风点火,甚至断言皇帝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来自张瑞成这个老狐狸的精心谋划。 张阁老本就对只会玩乐却毫无政见的梅婉茹没什么好感,此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6 刻更是不予理会。梅婉茹虽然擅长发飙,也不是不长脑子,她丈夫靖安候手上紧紧握着守护京师的虎贲卫,梅婉茹与张瑞成针锋相对的时候,靖安候以张家欲谋朝篡位颠覆大楚江山为名,亲自带兵入城围了张家,当然也没放过以张家唯首是瞻的朝中要员,这其中有脾气火爆的大臣站出来反抗靖安候,且骂大长公主狼子野心的,当场被靖安候一刀斩了,提到张阁老面前,杀鸡儆猴。张阁老未雨绸缪,但也没料到事情会激烈到这一步,好在他的一个学生,现任五城兵马指挥的,只比靖安候稍晚一步动手,接到消息很快前来解围。双方兵力上虽有悬殊,但张阁老面无惧色,控诉大长公主才是幕后主谋,彼时火光冲天,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两两对仗,各有损伤,就在事情快要失控的时候,女帝梅若英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彻底打开局面。 真相大白。 真正的皇帝在假皇帝遇刺前就已经秘密回到了京城,除了女帝的静嫔以及她的几个心腹,所有的人都以为皇帝在死亡线上不断挣扎,最后还是在太原回京城的路上驾崩了。早前御驾从陕西出发,浩浩荡荡的队伍里,文臣武将是真的,皇帝微服时从来不离身边的大内第一总管桂公公是真的,她的三十六铁卫也是真的,只有坐在銮驾里面的那个女人是假的,那是她秘密培养随时效命的死士,那女子将女帝的模样以及行为举止仿了个惟妙惟肖,只是她的身手却没有女帝那样好,在关键时刻,代替女皇帝受了重伤,并且在三日之后,不治而亡。 梅若英自那天接到皇帝遇刺的消息之后,一直不曾露面。她本来想再忍两天,看看众臣的嘴脸,不过陆指挥使已经从断了手腕碎了骨头的方脸刺客那儿套出了非常重要的信息,顺藤摸瓜之后,除了大鱼,其他的都被擒获。鉴于再藏下去会搞不好会搅出腥风血雨,梅若英总算出面力挽狂澜。 既然皇帝安然无恙,闹剧只好收场。张瑞成还是内阁首辅,他是个在政事上很有能力的老臣,假皇帝遇刺之后,第一时间稳定人心,组织人手快马加鞭接皇帝回京,梅若英对他给予了极大的肯定,不可否认,他有自己的私心,但于关键时候稳定格局,张瑞成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至于大长公主梅婉茹,梅若英念在亲姑母的份儿上,暂时没有为难她,可惜她丈夫靖安候没有拿到女皇手里京畿虎贲卫的另一半兵符便私自调兵入城,饶他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局方定,梅若英稳稳站在内阁这头,彻底缴了靖安候柳庭瑞的兵权,暂时将人圈在京城大长公主的府邸,派重兵把手,无诏不得外出,梅婉茹三番五次请求面圣,都被挡在了紫禁城外。 暗流涌动,一切暂时看起来都恢复正常,梅若英内外交困,回到紫禁城之后先去看了病重的慕非白,因获悉梅彻前几日骑马摔断了腿,情形还挺严重,祸不单行,梅若英两条漂亮的柳叶眉拧成了一股绳,怎么都舒展不开了。 梅若英将太医院的医官全部叫到承乾宫,替梅彻重新诊治,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大殿下的腿伤好愈合,就是将来走路会受点影响。 言下之意,就是说大殿下的断腿好不了了,他将来再怎么活蹦乱跳,都是个身有残疾的皇子。想的长远一点,便可以这么理解:按照国朝的惯例,在没有嫡出的情况下,梅彻作为皇长子,立他做储君无可厚非,但作为一个身有残疾的皇子,皇位不能想,最多也就是个藩王了。 梅若英的眉头一直不得舒展,静嫔秦小七看着也焦急,在旁边劝,“皇上先宽心,大殿下还在长身体,再正正骨头,将来或许就长好了,太医院的人不合你的心意,那就找能人异士来试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无论什么时候,咱都不能轻言放弃,你说是吧?” “......我不放弃...” 秦小七的话很暖心,他将宫外的豪放和不羁收敛了许多,此刻一本正经,摆出个做静嫔的样子。梅若英看他老成持重且和颜悦色,不由自主靠在他身上,焦虑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点缓解。她目前能从精神上得到慰藉的,竟然也只有秦小七这里了。 这一声叹息,直接叹到了秦小七的心里。他长臂一伸,紧紧环住梅若英,宽大的手掌轻拍她的肩膀,将她紧蹙的眉头轻轻揉开,“皇上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什么时候,臣都陪着你。” 秦小七给了梅若英很中肯的建议,并拍着胸脯保证大殿下以后会健健康康的。他说江湖上有个擅长接骨舒经的神医,叫孙药王,据说骨头碎成渣,都能给你弄齐整。 “这人我也知道!可是.....不好请呢,据说出诊只看心情,况且行踪无定。”梅若英闻言,眼睛都亮了,带着无比期盼的神情看着秦小七。 秦小七突然觉得压力很大,感觉自己好像说了大话。好在他多少有些把握,便安慰梅若英,说他或许能想办法叫他来京城医治大殿下。 其实孙药王何止擅长接骨,他能耐大着呢。这人向来神出鬼没,好在他和秦小七曾经打过一次交道。早几年以前,孙药王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大名鼎鼎的七爷手上有一本失传已久的《千金方》,真的就倾家荡产凑齐千金,然后颠颠儿跑来找他买。 其实《千金方》是秦小七从一个年代久远的古墓里淘出来的,书上繁复的图案和字体他一个都不认识,这才放出风声,想着拿来换钱。结果孙药王千方百计找来了,那时秦小七看他一代名医,大冷的天却寒酸到衣不蔽体的地步,一激动就仗义了一回,只收了他一两银子。此后,孙药王就欠了秦小七的人情。 梅若英秦小七给了保证,感动之下,竟然破天荒的叫他一声,“.....七哥,我多亏.....有你。” 秦小七听着很是受用,毕竟梅若英只在欢喜过头的时候,才会糊里糊涂下被他哄着喊两声而已,可现在这声发自肺腑的称呼着实让他喜悦,感觉只要她愿意甜丝丝的喊他一声七哥,他很乐意把心挖出来给她。秦小七一高兴,又捧着梅若英的脸,狠狠亲了一下,青青的胡茬刮到了梅若英白皙娇嫩的脸颊,梅若英翻他一眼,“赶紧去刮刮,扎人!” 秦小七嘿嘿两声,“皇上,臣回去收拾收拾,今晚儿上翻臣的牌子吧。” “不成,我累,”梅若英摇摇头,看着秦小七有些失落,指着自己的心窝子解释道,“心累,等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干净再说。” “哎臣就是想陪着你嘛,你成天忧心这个忧心那个,睡不安稳,”秦小七依旧抱着梅若英不撒手,“臣会些按穴的手法,能助你好眠。” “那我便考虑考虑,”梅若英回抱住他,“先回去好好歇着,这些天疲于奔波,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7 你也很辛苦呢。” 秦小七腻歪两句,依依不舍得离开。前脚刚走,梅若英后脚叫来了慎嫔柳依瀚。她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比如堆积如山的奏折。平时在跟前伺候的桂子受了重伤,还在恢复当中,梅若英手边没个便利的人,便点了从前在御前伺候茶水的桂子的徒弟赵保暂时接替,又叫了柳依瀚在一旁秉笔服侍。 柳依瀚来了养心殿,除了一开始叩首时见到皇帝平安无事不自觉露出的一点点欣慰,之后低眉顺眼,并没有任何不妥,继续保持沉默寡言,安安静静做自己份内之事。柳家出了此等大事,柳依瀚无论如何都是跑不脱的,他的父亲还在大长公主府上困着,迟早要审,继母梅婉怡在紫禁城外急的上蹿下跳,大概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柳依瀚自身前途未卜,依旧平静淡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老实说,梅若英还是很欣赏他这种明知自己没有好下场却既不求情也不告饶的态度。 梅若英一忙两乱,因为柳依瀚的协助,尽可能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有条不紊,眼下除了前朝,后宫也不怎么让人省心。晚膳前,大内二总管王长禄回禀说之前扮成太监溜出紫禁城的大周小周被抓回来了,此刻跪在养心殿外等候发落。 大周和小周陪着慎嫔柳依瀚在佛堂念了一晚上的经,然后以疲劳为由,回咸福宫歇息,再然后乔装成小太监绞尽脑汁跑出了紫禁城。 可惜的是,两位周贵人还太年轻。 梅若英脑仁儿隐隐发疼,叫王长禄将人提溜进来。大周小周衣衫褴褛,隔远处都能闻见一股馊味儿,两个人身形非常狼狈,见了她不停磕头,痛哭流涕:“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梅若英觉得好笑,原本如花似玉的少年郎如今弄得脏污不堪,脑门磕的砰砰作响,额头都渗出血来了。他们出于对生存的渴望造就了今天的结局,说来真是讽刺。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梅若英现在都不能饶他们。她对周氏兄弟并不厌恶,虽然也没有更多好感。当初在潜邸遣散男宠的时候,大周小周不停地围着她打转,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出府的意思。兄弟两个为人乖巧,成天公主长公主短,一会儿端茶递水,一会儿捏肩捶背,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梅若英根本不相信周氏兄弟会爱她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但她对他们生出了怜悯之心。周家破落之时,因为机缘巧合,兄弟两人入了潜邸,在她这里锦衣玉食,延续着过往养尊处优的生活习惯。梅若英曾经考虑过,周家兄弟这样的性格,离开她外出谋生大概也会很辛苦,既然上了她的绣床,她就有义务养着他们。所以她问兄弟俩,愿不愿意留下来跟着她进紫禁城,周氏兄弟高兴地直点头。于是她登基之后,就将周真周简封做贵人。她曾以为不经世事的少年心思相对来说是简单的,没那么多弯弯绕,可惜再单纯的人,都会随着时间做出改变,即使这么做是为了适应当下的生存环境,但她仍然和他们有了疏远。 既然都不是真心,那还不如保持距离呢。 。。。 “皇上饶命,臣不想死啊....” 梅若英冷着脸如同数九寒天,对哀求置若罔闻。看样子周真周简是活不成了,女帝杀人如麻的名声不是白得来的,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怎么可能由着他们藐视皇权。兄弟两个从低声啜泣渐渐变成嚎啕大哭,全然掩不住此刻的悲凉和绝望。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们还在花样的年纪。能跑,无非就是听闻了她的死讯,又听闻他们二人要跟着陪葬,所以才出城寻找一线生机罢了。她能怪他们么? 可倘若不严惩,今后谁还会将她这个当皇帝的真正放在眼里! 梅若英横下心,“罢了,拉出去杖毙!” 大周小周闻言,两眼一黑,软塌塌倒在地上,两人身上的怪味儿越来越明显,飘得满殿都是,梅若英皱皱眉,骂王长禄,“还不赶快拖走?磨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 幕后黑手啊原因啊什么的咱们继续解释哈,大家不要捉急。作者年纪大了,害怕全倒出来把自己绕糊涂,所以一步一步来哦。 晚安,全体么么哒。 ☆、第三十七章(捉+微微修) 王长禄擦擦头上的汗,赶紧招呼太监将几欲哭晕过去的周真周简抬出去了。 殿内重新燃了熏香,不多时,一点淡淡的芬芳于梅若英周身环绕。不知怎的,她心生烦躁,于是放下朱笔,走出殿外,打算透口气。等到迈出门槛,御前的小太监赵保还没有跟上来,仍然在御案旁边杵着,跟个榆木疙瘩似的,比起他师父桂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只可惜她这位最称心的奴才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是养不好了。 梅若英当下又惆怅起来,或许有必要调拨几个精明能干的放到眼前方不会误事,内务上王长禄总揽独大,叫人有些不踏实,王长禄虽有能力,可梅若英觉得他太过事故圆滑,一肚子花花肠子,用着实在不如桂子放心。 不远处的王长禄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拿袖子直接擦擦,继续板着脸督刑。太监们已经把周氏兄弟架在长凳上,周氏兄弟嚎啕不止,王长禄也看着不落忍,遂叫人将两个的嘴用破布条塞上,几个太监得令,才要动手,周简抓紧时机叫道:“公公留情!” 王长禄也有恻隐之心,毕竟那是两条人命,可他也没办法,暗道:这周围都是眼睛,我留情,皇上不留我,到了阴曹地府,有冤诉冤,别找我就成。遂挥挥手示意继续,不了周真却喊一声,“七哥救我!” 这一声喊又叫王长禄打了个冷颤:七哥是谁?那....不就是静嫔秦小七嘛。 静嫔和周氏兄弟的交情紫禁城里人人都知道,说粗俗一点,三个人已经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的程度。这两人就这么死了,静嫔会是个什么表情,什么态度?王长禄想象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不管是谁的不是,静主子一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那大腿就更不可能让他抱了。 王长禄心里天人交战:杖毙那是圣旨,能抗旨的不是他王长禄,但未必不是静主子,罢了,赌这一把,就当给自己积德了。 周真周简的衣服已经被扒拉个精光,嘴里也塞严实了,只能听见细微的呜呜声。执行的太监高举刑杖,眼看就要打下去,当下被王长禄喝住,“急什么,没看见人还昏着呢?等醒了再说。” “.....” 周氏兄弟哪里昏了?人家精神头儿足着呢! 刑杖搁置在半空中,众人没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觉得王总管有点想反抗圣旨的架势,不过这一圈儿太监里面,有一个是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8 王长禄亲自带出来的,很会看脸色,发现王长禄不停地眨巴眼睛,还朝着景阳宫的方向努嘴,立马会意,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其他人也慢慢反应过来:其实王公公也不算违逆圣上,毕竟皇上也没说立刻杖毙,大周小周平时跟景阳宫的静嫔称兄道弟,这个时候,怎么都得跟静主子通个气,让他悄没声儿地来见这两个最后一面,也在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静嫔连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就已经出现在了王长禄的眼前,“王公公,杖下留人!” “哟!静主子,皇上的圣旨,谁敢违抗?您呐,什么也别说,能送两位小主儿一程,也算仁至义尽。”王长禄哈着腰佯装为难,转头就对两个执杖太监下命令,“来啊,快着点,回头还得给皇上复命,迟了谁担待的起呀!” 言毕,对着周氏兄弟又是摇头又是啧啧,做足了戏,“两位小主儿走好,下辈子投胎呀,就算吃糠咽菜,也甭往紫禁城里来。” “——我担!”刑杖落下去之前,被秦小七一手架住,“我现在就去见皇上,出了事,我担!” 王长禄艰难的点了点头,“静主子,可千万别让奴才为难。” 秦小七得了王长禄的保证,一阵风儿似的跑了。 “干爹,您说,静主子能说动皇上嘛?”刚才通风报信的小太监凑在王长禄跟前,焦急地搓着手,“可别最后牵连到咱们呐。” “你干爹我什么时候走眼过?瞧好吧,静主子的能耐大着呢。” 一众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猜测结果。另一头,静嫔秦小七已经入了养心门,门口的太监只看见个人影一晃,疑心自己眼花,使劲儿揉揉眼睛,再看,什么也没有,猛不丁听着养心殿里出现个大嗓门:“皇上,求皇上开恩!” 秦小七正正经经跪在梅若英面前。梅若英不悦,意识到他这个时候来,必定是为大周小周求情的,“谁叫你进来的!” “皇上,十万火急,请皇上收回成命,再治臣的罪!”秦小七还郑重其事地磕了头,“周贵人罪不至死,皇上....” “.......罪不至死?!”梅若英腾地站起身,朱笔一扔,厉声道,“秦小七!弃君负义,剐了他们都不够!” 秦小七一咯噔,心道不好,这招使不通,还得用旧的,忙寸上两步,过去抱住梅若英的大腿,梅若英甩也甩不掉,又气又急:“你!别跟朕来这套!小心连你一块儿治!” “皇上,咱别这样行么?”秦小七声音软下来,缓缓道,“周贵人服侍皇上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皇上不怕寒了后宫诸人的心么?” 梅若英冷笑:“寒心?你只想着他们,却不知朕有多寒心,朕还没死呢!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皇上,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秦小七慢慢起身,抱住梅若英的腰,任由她两手在上面推,不为所动,“好不好都是相互的,皇上平日冷落周贵人,周贵人伤心落寞,这才不敢对你有所指望,倘若你对他们能像对贵妃和淳妃那样,必定不会有今日之事。” 梅若英怒道:“你还有理了?我竟不知道你有这么贤惠!” “咱们有理说理嘛,皇上,”秦小七伸出手掌给梅若英的后背顺气,他可不贤惠,但又不得不装贤惠,“在民间啊,夫妻不和睦,还允许和离呢,那和离之后,还各自欢喜呢,皇上是万民表率,既然不和睦,何必打打杀杀,休了他们不就行了?这样还能省下俸养妃嫔的银两,一举两得啊!” 秦小七一张嘴能说会道,噼里啪啦的,将本来就力不从心的梅若英绕的有些晕,她使劲儿推开秦小七,气呼呼道:“这是和离的事儿吗?你什么时候见过皇帝和离的?你现在也敢做我的主了?依着祖制,我将来就是死,也得叫这两个陪葬!” “哎,说气话了不是?你又不喜欢他们,叫他们陪在眼前有意思么?”秦小七不停地安抚,“最该陪着皇上的人,是我!从生到死,我陪着你天荒地老,还不行么?” “.....!” 梅若英本来在气头上,驾崩这种事情离她太遥远,目前考虑不到,可眼前这个搂着他的男人温柔地哄着他,猛地听他这样说,言语无不真诚,一下子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小七见他的话有了效果,又开始啰嗦,“其实吧,臣觉得吧,咱这老规矩有点严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殉葬太残忍,不合理嘛,臣没觉得周真周简不可饶恕,皇上干脆撵出去吧,他们念着皇上的好,必定感恩戴德。” “撵出去叫别人怎么看?历朝历代何曾有过这样的事情!”梅若英回过味来,恢复镇定,“该杀便杀,周氏兄弟绝对不能饶,杀一儆百,方能以儆效尤。” “怎么又回去了?”秦小七一蹙眉,“敢情我这一车轱辘话白说了?” “你回去吧,你擅闯养心殿的罪我就不治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小七,守好你的本份,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替我做主。”梅若英淡淡道,她在正经事情上,杀伐决断,认定的事情,从不更改。 “皇上,那既然这么的,臣替周氏兄弟讨个人情,”秦小七一低头,心里也埋怨梅若英太狠,油盐不进,“臣请皇上准许臣带着周氏兄弟出宫为大殿下寻找正骨神医,臣一个人能力有限,八成.....找不到,臣需要两个得力的助手。” 梅若英本不屑,此刻却被秦小七拿住了。梅彻的断腿,甚至慕非白的心疾,都是她难以撇开的,这种被秦小七捏住短处的滋味不好受。梅若英心中不快,对秦小七的好感蹭蹭降了几分,沉思良久,终究说道: “......你赢了,带他们去吧,但愿能将神医尽快找回来。” “皇上....” “秦小七,”梅若英坐在御案后面,威严庄重,“朕命你即刻出宫,寻找神医,十天之内找不到,别怪朕不留情面!” 梅若英冷言冷语,表现的异常明显,以至于秦小七很快发现了她来自内心深处的淡漠与疏离,仿佛她就是正常下旨意,不止没有将他像平时一样放在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上,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这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也不念旧情。他突然觉得自己亏大了,为了周家兄弟的性命,他挑战了梅若英的底线,把她对自己的感情白白磨掉了。 秦小七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总是自以为是,以为他可以影响梅若英的决定,直到此刻,他才清醒的认识到,她先是皇帝,然后才是梅若英。 多说再无益,秦小七行了礼匆匆离开,转头找到依旧被按倒在长凳上的大周小周,郑重道,“周真,周简,跟我走吧。” “七哥?”周氏兄弟的心头瞬间燃起了希望。 “赶紧出宫,再也不要回来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59 !”秦小七咬牙切齿,在梅若英点头的一瞬间,他也出现过不想再回来的念头。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这回付出的代价有些大,即便回来之后,梅若英恐怕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待他了。 秦小七没猜错。他出了养心门不久,御膳房进膳,敬事房的人也端着大银盘子上来,梅若英对着一桌子菜肴食不知味,转头盯着银盘子里的绿头牌,淡淡道,“从今往后,把静嫔的绿头牌撤了!” “是。” 王长禄在一旁应下,看梅若英的进一步反应,梅若英怔怔的,目光在淳妃和贤贵妃的牌子上转来转去,最后道:“都下去,这个月不要再呈上来了。” 她一点心思也没有,饭也吃不下去,叫太监们原样儿撤走,太监捧着食盒鱼贯而出,只剩御膳房的副总管哈着腰在眼皮子低下戳着。 “.......怎么还不走?”梅若英沉着脸,冷冷道。 “皇上,臣站了这么久,您竟然都没发现臣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小天使墨念的建议,本章做了微调,情节未动,但比之前看起来更顺眼,感谢墨念,么么扎。 ☆、第三十八章(捉) 副总管抬头,却是一张俊美妖娆的脸。 “又来这一套!”梅若英本就烦躁,看到身着曳撒的淳妃更是杏眼圆睁,“张勉之!朕说过多少次,为什么不肯听?!” 从前张勉之就好玩些小花样乔装打扮跑来找她,梅若英时常不满,最后经过张勉之的软磨硬泡,都不了了之。 只这一回,她怒不可遏。 “皇上果然不在意臣了,”张勉之笑靥如花,却无比落寞,“皇上不愿意见臣,臣只能自己想办法。臣一直对自己说皇上因为政事忙碌疏忽了臣,但不会忘记臣的一片深情,看来,....是臣多想了。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呢。” 梅若英突然上前,狠狠给他一巴掌,张勉之白皙如玉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五个纤细却深刻的手指印,“张勉之!你作妖做的还不够么?!朕要记着你什么?记着你给朕添堵么?!” “皇上.......何出此言?”张勉之猝不及防。脸上的痛楚直达心里,这哪里是梅若英的一巴掌,这明明就是她的一把刀,将他捅了个鲜血淋漓。“臣不知什么时候,在皇上的眼里竟变得这样不堪......” 梅若英气急,一声脆响,第二巴掌又落在了张勉之的脸上。曾几何时,他是她心头第一好,感情是纯粹的,关怀是真切的,到如今,除了猜忌和计算,彼此之间,竟是什么都不能剩下了。 “.......你就这样对我?呵......,我巴巴的来看你,只不过是没经你的允许来看望你,你居然......这样对我!”张勉之静静望着梅若英,无所畏惧却倍感失落,总以为自己不再喜欢眼前这个俏丽果敢的女子,可是始终管不住自己的情感。她不诏,他们便不得相见,梅若英在太原府出了那么大事,害他整日提醒吊胆,好不容易回来紫禁城,都不来见他一面。梅若英无义,可他还有情,不见上一见,又怎能让自己踏实安心,不乔装改扮,又如何才能再见她一面? “张勉之,朕不同拿你兜圈子,只问你这一句,”梅若英偏过脸,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缓缓道,“彻儿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腿,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没有。”张勉之闻言一惊,忽然低了头,想起老仆张南交代的,任何时候,不管这件事情跟自己有没有牵扯,都要咬紧牙关,予以否认。 他有点心虚,梅若英是知道了什么呢?她才回来而已,怎么会那么快知道? “彻儿爱骑马,平时非白亲自跟着看,彻儿调皮,任性,非白总怕他闯出什么祸端,”梅若英一下垮了精气神儿,颓然坐在炕床上,喃喃道,“但是那天非白咳疾犯得厉害,就没陪着。彻儿骑马,跟着去的,是他的乳母和一个长随太监,还有宫里替他养马的小太监.......” 张勉之垂眸静立,心里翻起无数惊涛骇浪。 “他的小红驹平时被驯的很温顺,怎么会突然发狂?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梅若英顿了一下,舒口气,说话似乎变得格外艰难。张勉之心里发疼,想近前两步,被梅若英凌厉的目光看的发怵,“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道,养马的太监,是你们张家的远亲.....” “所以皇上断定我张勉之狼子野心?”张勉之的眼圈儿一红,辩驳道,“我再狠,不会对孩子下手,尤其.....是你的。” 梅若英没搭理他,倚在小炕几上维持着自己素日的威严和冷静,“彻儿摔马,马被杀,养马的太监当天就畏罪自尽,给他偷偷收尸的,是彻儿的乳母刘翠儿。朕....我...现在就搞不清楚了,她到底是一直和那养马太监做对食儿,还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爬上了我后妃的床呢.....” 张勉之哆嗦着嘴唇,呼吸瞬间变得不通畅,“.没有.....没有,......没.....有......背叛.....” “没有.....背叛?”梅若英冷冷一笑,凝视着张勉之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张勉之,我可以装傻,但不是真傻。” “没有.....,我始终....爱你如一.。”张勉之脸色发白,后退两步,可说到自己的感情,仍然扳直了自己修长的身躯,言语间坚定有力。“打从臣遇见皇上的那一刻起,臣的心始终如一。” 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从来都是仰着头走路的大家公子。一着不慎,拜倒在梅若英的石榴裙下,万劫不复。梅若英想将太子之位给梅彻,态度那么明显,他嫉恨过,埋怨过,最恼的时候,的确动过要置梅彻于死地的念头,因此就如同当初贿赂梅衍的乳母韩烟一样,给了梅彻的乳母刘翠儿一丁点儿甜头,只是刘翠儿对梅彻对皇帝都很忠心,不能轻易打动。不过是人就会有弱点,刘翠儿的弱点表现的太明显,因为只要他一出现,刘氏的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说话再怎么平静,都掩饰不了表情的激动和内心的颤抖。他鬼迷了心窍,梅若英冷落他,他赌气浇愁,用自己跟刘翠儿做了交易,将刘氏拉拢在自己这边。梅若英出巡,留下了一个多么好的可以下手除掉梅彻的机会,他盘横许久,终究因为那是她的孩子,他没能狠下决心,也没有要求刘翠儿再为他做什么,因为他的爱情,自始至终都在梅若英这儿。 不过是一点交易,何况他后来就疏远了刘翠儿,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背叛?张勉之摸着脸颊上的巴掌印,心生惶恐,不管他怎么想,在皇帝的眼里,已经罪无可恕了吧。 果不其然,梅若英不再正眼看他,只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0 淡淡道,“你不配说这句话,我能走到今天,什么风浪没见过?爱我如一?听起来真是荒唐可笑!你不如说你更爱你自己,在错综复杂的宫闱之中,谁能做到只有爱情,没有别的呢?我一直忍耐,是因为我理解你,但不表示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碰触我的底线!” “皇上,....我......” 张勉之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他仰头生生给憋回去,强迫自己不可以脆弱,他是男人,不能被她瞧不起。 “张勉之,你有置彻儿于死地的想法,我没说错吧?就算你没有做,但即使是这种歹毒的念头,也会伤人性命。因为有些奴才,有时候比狗还忠诚,她最会揣摩主人的心思,替主人办成他难以启齿的心愿,讨主人的欢心。你这么聪明,该能想到,却没有及时警告和阻止。”梅若英仿佛一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张勉之毫无遮掩的悲伤让她生出了一丝不忍,“你有不满我明白,但我是真的没料到,你真的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梅若英试问对你不薄,你要什么有什么,经常做些出阁的事,我也睁只眼闭只眼让着你。连仅有的三个孩子,也都有你的一份儿。皇子们都小,各自不同,我也没有厚此薄彼。将来谁登大宝,除了能力,还得权衡利弊。梅衍无论是从性格还是你张家的背景,都不适合待在储君这个位置上,我站在天下为公的角度去看,你呢,只站在你自己的角度去看,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有没有替天下想过?!....” “.....皇上.....” “你当真为他好,不该将他推到你希望的地步,以后的路,得靠他自己选,就像你,因为一时冲动选了一条错误的路。”梅若英突然转身,悲凉地抚摸着张勉之脸上的红印,“其实你当初不该对我投怀送抱,你年轻,不过堵着一口气,觉得我梅若英面首三千,却对京城第一公子不屑一顾,你确认当初对我的感情,真挚的我连一丝虚假都分辨不出来么?” “那你呢?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张勉之突然抓住梅若英即将离开的双手,将它们重新放在自己微微肿起来的脸颊上,言语哽咽,“若英姐姐,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从我进公主府的第一天起,你就开始利用我忘记你的情伤,可等你好的差不多了,仍然没有完全爱上我,而我却心甘情愿的留下来,跟着你进宫了。” 他那时候,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青春年少,长了一张妖孽祸水的脸,常常站在高楼上睥睨着底下成群结队的姑娘们拿着鲜花水果恭维他,他一笑嗤之。这世上只有一个女子能入他的眼,那就是美丽不可方物的朝云公主,可惜对方比他更骄傲,连他唯一肯对她露出的微笑都不放在眼里。他的斗志,他的好胜心,充满了胸腔,冲动之下跑去公主府,从此做了她的裙下之臣,连前途和自尊都抛的一干二净。 如果要问是不是后悔当初,直到现在,他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张勉之,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梅若英蹙眉,双眼微微泛红,她回紫禁城,避着不见他,也许就是为了逃避现在这一刻。可惜,该来的,终究要来,“好的你快无法无天了.....,你是衍儿的父亲,看在衍儿和你祖父为国鞠躬尽瘁的份儿上,我能保证你安稳的活着,你.....好自为之罢。” “皇上!”张勉之彻底失去了冷静,他低估了她的聪慧和她敏锐的洞察力,他低估了她的绝情和冷漠,“......皇上!你不能这样对我!” 梅若英使了劲儿,一把将张勉之推倒在地,张勉之爬起来,去拉她的胳膊,苦苦哀求,“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若英姐姐,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会了!” 他在梅若英面前,卑微如尘埃,叫人怜悯。忆往昔,他年纪轻轻,就做了父亲,从前在潜邸,他最喜欢拉着她的手,走在她的身边。别人俯首尊称一声朝云公主,他偏偏叫她若英姐姐,那么骄傲,如同开屏的美丽孔雀,如同展翅的妖艳凤凰,高高在上,他甚至对梅若英其他的男宠大打出手,之后扬长而去。这些她都容忍,可惜时过境迁,他犯下大错,她却不能再软下心肠,给他机会胡作非为了。 “张勉之,敢作就要敢当,亏你是梅衍的父亲,你想过他的处境吗?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梅若英出言相逼。 张勉之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朝梅若英郑重其事地磕头,一滴眼泪从脸颊上流下来,滴在了梅若英的脚下,“皇上,衍儿还小,一切都是我做父亲的错,求皇上护着衍儿,以后莫要被其他人欺负。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咎由自取,臣任凭处置,......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加更,是因为我搅糊涂了,犯了个大错误,对不住大家,把三十七和三十八章内容对调了,大概是在中午给更新章捉虫的时候。估计大家看的稀里糊涂的,很抱歉,哎,体谅一下年纪大的作者把。 收藏一直在掉,嘤嘤嘤,实在不行,过年我就休息,调整好了再来码,反正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打击,绝不弃坑,加油! ☆、第三十九章(捉) 梅若英当场贬了张勉之做选侍,命他迁去咸安宫居住。张勉之平静接受,给梅若英郑重其事叩首,之后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养心殿。 张勉之走后,梅若英连日疲累,倍觉心力交瘁,身上四肢发软,浑无力气,便斜斜倚在炕床上,随意挪了几个银丝绣牡丹软枕靠着,脑袋一歪,合上眼竟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觉从傍晚睡到后半夜,被窗外飒飒雨声惊醒。梅若英方才和衣而睡,此刻睁了眼,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绒毯,暖阁内灯火昏暗,小太监静静站在外间服侍,听见里边儿有动静,忙进来磕头,“皇上,您醒啦。” “你是....?”梅若英大脑空白一片,见到他的首要反应便是,桂子呢,桂子上哪儿去了。 “奴才是桂公公的徒弟,赵保。” “哦,怎的竟糊涂至此!”梅若英猛地想起,桂子还在养伤,赵保三天前就在她跟前候着了。 “朕有点饿了,端一碗燕窝羹来填填肚子。” “是。” 梅若英起身端坐,有些茫然。这回一出事,那些藏在暗处的事情,都渐渐浮出水面,比如张勉之暗中动的手脚,再比如大长公主梅婉茹的叵测居心,她得一头一头往顺捋,越捋越头疼。 雨下的很大,遮盖了周围所有存在着的声响,也冲击着梅若英的耳朵,仿佛要用力将所有的肮脏和丑陋全部冲喜得干干净净。只可惜无论多么猛烈的风雨,都不会让这世界出现永远而纯粹的洁净。梅若英浅浅一叹,趁着赵保没出门,问道: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1 “.现在....几更天了?” “回皇上,四更。” “哦。” “皇上,”赵保想想,试探着问:“大殿下身边的刘姑姑(指刘翠儿)从昨天下午一直在养心门上跪着,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面见皇上。” “.......昨天下午?”梅若英只手扶额,难不成张勉之前脚发配到咸安宫,她后脚就来了? “是。您刚睡着,她就来了,.....不肯走。” 梅若英淡淡道,“....不肯走?她无非就是知道我发落了张勉之,很快要治她的罪,过来求饶罢了。哼,她仗着和朕从前的一点交情,没有特诏,跑来养心门,真是无法无天了,即刻着人打发到慎刑司去吧!” 品性不端的人,还留她在身边做什么呢?她的梅彻已经六岁,有没有姑姑乳母陪着,无关紧要了。 “皇上,”赵保突然跪下来,有些为难,左手摊开,掌心里一枚长钉,“这是刘姑姑交给奴才的,马掌钉。她说她知道一切,但是要亲自跟皇上讲。” 梅若英沉默片刻,皱着眉点点头。赵保叫外面上夜的太监将刘氏带进来,刘氏在雨中跪了很久,从头到脚湿淋淋的,双腿已经站不起来了,被人拖着进了暖阁,软踏踏地跪在梅若英面前磕头:“皇上,冤枉!” 刘氏抬头,看着梅若英。她进了暖阁,还一直打着寒颤。这个女人确有几分姿色,最出彩的地方是长了一双类似梅若英的杏眼,不过已经哭到红肿,辨不出形来了。刘翠儿曾是梅若英在潜邸最亲近的贴身奴婢,后来嫁了人,没多久,丈夫病故,孩子也没了,梅若英怜她不易,找她回来给刚生下来的梅彻当乳母,本来是最值得托付的忠心不二的奴婢。 可惜再忠心的女人,也有她的软肋。 张勉之就是刘翠儿的软肋。 梅若英很早之前,就有所察觉,只不过一直以为,爱美之心,是人皆有之的常情。张勉之名头太响,他的魅力无可抵挡,任哪个女子看了,都会两眼放光,刘翠儿也不例外。因着这个缘故,梅若英觉得只要不逾距,不伤雅,倒也无妨。她当时自信,觉得以刘翠的人品和她的忠诚,还不至于为个男人背叛自己。而以张勉之的高傲,刘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只不过她不曾料到,为了各自的目的,张勉之宁愿投其所好,与刘翠儿各取所需。 “刘翠儿,”梅若英瞧着这个比只自己大一岁却看起来比自己苍老许多的女人,“你想替谁喊冤?是你,还是....张勉之?” “皇上,”刘氏泪水连连,“淳主子是冤枉的,是奴婢不知廉耻,自甘下贱,用大殿下的信息去勾搭张大人。” “说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男女都能用。”梅若英冷笑,“刘翠儿,我们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我将我的儿子托付给你,你却利用他来勾搭男人,等到东窗事发,还跑来替他说话,........值吗?” 刘氏颤抖着冰凉的身躯,横了心道,“奴婢斗胆,想说句公道话,求皇上明察。皇上要立储,三位殿下当中,大殿下不算上佳。您有所不知,他小小年纪,性格暴躁,戾气重,常常责打奴婢,动辄处罚长随太监,导致他们伤重不治。大殿下没有寄养在承乾宫之前,整死过两个常身边伺候他的太监。跟外头说是抱病而亡,其实都是大殿下逼的......,恕奴婢直言,二殿下乖巧,讨人喜爱——,” “够了——!”梅若英打断她,厉声道,“国本之事,岂容你置椽?!不论别的,你和张勉之合谋残害彻儿,朕就断断不能容你们!” 刘翠儿的话并没起到什么效果,反而如同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梅若英,甚至让她觉得之前对张勉之的处罚太轻了。 “是奴婢一人所为!”刘翠儿慌了,立马又道,“能穿透马蹄的长钉奴婢有六枚,其中四枚奴婢亲手交给养马太监,为了做成这件事情,奴婢还答应和他对食,奴婢虽然看着大殿下长大,但一直对他心存不满,所以这件事情奴婢一手策划,淳主子毫不知情!” 刘翠儿擦了擦眼泪,忆起当初痛下决心,擅自谋划,为了张勉之,至少要使梅彻落下残疾,失去争夺皇位的优势,如今确实做到了,却没想到害了他。 “刘翠儿,张勉之不知情么?未必吧。你曾经对我忠心耿耿,我们的情谊早就超越了主仆,没想到,最终败给了一个男人。男人对你来说,难道就那么重要?”梅若英怒其不争,刘翠儿的痴迷已经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皇上,奴婢死不足惜,淳主子是无辜的,”刘翠儿固执己见,为张勉之脱罪,“他自始至终都没喜欢过奴婢,他喝醉了,当时......口口声声念的,都是皇上,求皇上明鉴,大殿下的伤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以死谢罪,只求皇上还张大人一个清白。” 言毕,跪地磕头的瞬间,将手中的另一个长钉扎进咽喉里,鲜血瞬间喷薄,因为失去了支撑,刘翠儿很快翻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狰狞,双目突出,梅若英正在气头上,吓了一跳,惊觉刘氏早就准备赴死,都是她一时疏忽了,忙喝道:“来人!” 刘翠儿因为痛苦,躺在地上挣扎,血流了一地,眼睛死死盯着梅若英,有悲哀,有不甘,有失落,有伤感。 几个太监忙进来,将尸体抬出去,梅若英的心情糟糕的难以言喻,她在房里来回走动,焦躁不安。赵保将煮好的燕窝羹放在炕几上,哈着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错了就是错了,谁也不要为谁顶罪!”梅若英恨的咬牙切齿,“背信弃义,铁证如山!朕不会原谅你们任何人!” 本来还饿着肚子,现在一口也吃不下了,梅若英气愤之极,一把将炕几上的燕窝粥扫在地下,“反了,都要反了!赵保,你去告诉张勉之,就说刘氏畏罪自杀,看他怎么说!” 赵保领命匆匆去了,梅若英气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索性继续去批折子,到了天亮,穿上朝服,去乾清宫听政,于朝堂之上公布了靖安候意图谋反的罪证,押入天牢待斩。 为靖安候求情的人不少,看来大长公主够不着皇帝,下面的功夫没少做,甚至还有言官当堂弹劾张阁老,说靖安候明明是中了张瑞成的圈套,朝堂上渐渐分成了两派,吵吵嚷嚷弄不出个结果,最后还是梅若英下了决断,“多事之秋,张阁老要避嫌,不如回家歇上几个月罢。” 大长公主的人脉不容小觑,张瑞成被攻击的厉害,张党似乎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梅若英这一手,暂时安定了人心,张瑞成无奈,只得叩首领命。朝罢,众臣散去,张瑞成年逾花甲,跪地不起,梅若英下了台阶,虚扶一把,淡淡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朕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偏袒阁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2 老,无论真相如何,毕竟有失公允。阁老请放心,不出这个月,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皇上眷顾老臣,”张瑞成叩首谢恩,道,“皇上,臣年纪大了,其实也该退位让贤,总得有新面孔为皇上效命,为皇上守好江山,臣,臣....别无所求,不知臣的孙儿.....” “朕知道阁老要说什么,”梅若英摇摇头,表现的无能为力,“阁老熟知律法,当知道,后宫嫔妃与人私通,又合谋残害皇嗣,这要放在以往,无一例外凌迟处死,朕总不能因为他是男人,就该网开一面,阁老你说是吧?” “皇上,”张瑞成老泪纵横,孙子张勉之叫张家惯坏了,终究酿成惨祸,“皇上开恩呐!” “阁老可曾见过朕的大儿子,断了一条腿,小小年纪,躺在床上浑身大汗疼的死去活来的情形么?”梅若英心痛难当,“算了,朕看在阁老面上,会从轻发落,阁老不忍,朕又何尝忍心?” “........这个畜生!”张瑞成一激动,抖着花白的胡须当场昏了过去,梅若英愕然失措,慌忙嘱咐太监,“来人!快传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鼓励,作者会努力的,再次保证,即使烂尾拖更,也绝不弃坑。在不弃坑的前提下,尽可能不烂尾,尽可能不拖更。 仓促眼花,先发上来,有误明天再捉。 更新的话,原来都是在晚上零点,现在就晚上十点半以后随机吧,请假会提前说哒。晚安,么么哒。 ☆、第四十章 阁老张瑞成在朝堂上中风的消息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朝野,有人扼腕叹息,有人暗中称快。于女帝梅若英而言,则是忧虑多于其他情绪。张瑞成不止有从龙之功,更是她手下第一员大将,虽然有的时候权柄倾斜,虽然有的时候政见不合,但张瑞成为国家为社稷尽心尽力,成效卓然,是以张瑞成不得已致仕,梅若英非常不舍。 可惜张阁老已经瘫在床榻上了,梅若英曾几次出入张府看望他,为了表示对张阁老的敬重,梅若英主动和他商议新的阁臣人选,也询问治国良策。张阁老斜眼歪嘴流口水,话也说不利索,好在君臣之间早就形成了良好的默契,梅若英能通过他的表情动作以及只字片语明白他的意思,认同的,自然点点头,不能认同的,自然就装作听不明白。后来谈起靖安候柳庭瑞,梅若英说经过三司审议,秋后问斩,张阁老眼睛里露出点欣喜:看来当初没有选错主子,江山就该交在梅若英这样的人手里,能使国祚延绵,能为百姓造福就是好皇帝,管他是男是女。 梅若英瞧着心酸,张勉之还在冷宫里关着,罪不容恕,而这一回,张阁老似乎想问问自己的孙子,可惜总是欲言又止,梅若英佯作不知,叮嘱两句,带着同样微服随行的侍卫和小太监赵保匆匆离开张府。马车途径金鱼胡同口上的丰乐楼,梅若英随意撇了一眼,看见门庭若市,生意兴隆,不由得想起去年冬天吃包子的情形,也顺带念叨念叨看上去丢二郎当其实特别正经的秦小七,心生焦急:人走了七八天,他找到孙药王了吗?回来了吗? 进了神武门,梅若英回养心殿,王长禄颠颠儿地守在门口,看见銮驾,激动跪下,大声道,“皇上大喜!静主子回来啦!” 梅若英闻言,越过王长禄,直奔正殿,静嫔秦小七在里边儿候着,见到梅若英要行礼,被梅若英一把拉住,差点喜极而泣,“回来啦?.....人呢?” 秦小七理解她的焦急,道,“臣知道皇上的心思,进了紫禁城,臣就擅自做主打发孙药王去给大殿下正骨去了,臣在这儿等您召见呢。皇上......不会怪臣吧?” 梅若英闻言,心里的大石落了地,踏实无比,解决了这茬,忽的想起上次的不愉快,皱着眉头问道:“那两个呢?” 她指的自然是跟着秦小七出宫的大周小周。 “.....天哪,皇上怎么还惦记着?”秦小七苦着脸无奈,两手一摊,“....呃,半道上遇见土匪,那两个给劫走了,.....下落不明。” 梅若英没有笑脸,看起来格外严肃,秦小七摸摸鼻子,只好正经道,“.....好吧,臣在半路上又遇见了臣的兄弟大和尚和二道士,,他们说这俩孩子骨骼清奇,便收了做徒弟,整日练功打坐,教习武艺呢。” “......哦,”梅若英点点头,垂眸道,“你累了吧,回去休息,朕去看看彻儿。” “皇上......,”秦小七吃不准她的心思,问道,“皇上生臣的气了?” “我不想瞒你,是有点生气。”梅若英淡淡的,用周氏兄弟来换孙药王的医治,这买卖对秦小七来说,一点儿也不亏。其实人走了也就走了,可梅若英总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当皇帝,得有威信,可她在秦小七面前,似乎没有威信可言。 梅若英平静无波,二话没说扭头就上承乾宫去了,剩下秦小七怔怔站在庭院里,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立马就蔫了,又是咬牙又是憋屈,“我马不停蹄,连觉都不睡,风驰电掣地跑来见你,你就这个嘴脸,太过分了!” 王长禄候在旁边,听到这声嘀咕,腆着脸道,“静主子别忧心。皇上在意您,才跟您使性子,皇上要是无所谓,那估计都不带搭理,您是没看见那淳主子,啧啧,彻底没戏啦。” 宫里如今得势的,就剩下秦小七和慕非白,王长禄左思量右考虑,决定继续站在身体康健的秦小七这边,因为他怎么看,都是秦小七的胜算更大。 “淳....?张勉之?他怎么了?”秦小七不解,问王长禄,王长禄将张勉之犯的事儿简单交代了一下,秦小七听得格外别扭,“怪不得皇上不高兴,原来是从淳选侍那儿生了闷气,还没消退就朝我这儿撒呢!” “瞧您这话说的,”王长禄眯着眼,好言相劝,“静主子,您这回事触了皇上的逆鳞,全凭着皇上喜欢您,您才能化险为夷,眼下淳主子多灾多难,谁粘谁倒霉,您呐,可千万别插手,没得将自个儿搭进去了。” “我知道,”秦小七耸耸肩,“我也不爱搭理他。背妻偷人,这特么不合适吧!” 王长禄:“......” ...... 大殿下梅彻的断腿,经过神医孙药王的手,总算保住了。按照孙药王的说辞,只要好好将养三个月,将来能蹦能跳,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梅若英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召见孙药王,赏金赏银,孙药王俨然是两袖清风的姿态,一概婉拒;梅若英想留孙药王在太医院效命,孙药王惶恐推辞,“皇上,草民就跟那不值钱的野花野草一样,只有在广阔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3 的江湖中才能自由生长,待在太医院,草民就什么都不是了。” 梅若英向来对这种神秘的世外高人怀着几分敬重,见人家这么说,只好放行。不过这样的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实在可惜,所以无意识下,连连叹气。 “对了,朕的贤贵妃身体不虞,孙先生看过,觉得如何?” 孙药王医治了梅彻,稍带着去南三所看了看三殿下梅衡,从南三所出来之后,孙药王又上承乾宫慕非白那儿绕了一圈儿。最后面圣时,孙药王坦言三殿下的问题不大,很好解决,只他对慕非白的病情却未提及,梅若英难免有些忐忑。 “回皇上的话,草民只精接骨术,贵妃大人之疾草民看不了,得请高人,草民之见,无非就是好好休养,不可忧心,不能动气,其他的,草民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梅若英想了想,术业有专攻,便没有再为难孙药王,打发赵保亲自送他出宫,孙药王客套了一番,因着和秦小七的交情,又托小太监赵保送他去见秦小七。 “七爷!——老孙要走了!” 孙药王到了景阳门,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嗓子,秦小七听着声儿走出来,孙药王捋着自己的八字胡,看见秦小七满脸抑郁,自己也不高兴了,“别介啊,老子治好了你大侄子,你竟然给老子拉个脸!” 秦小七当他的话是耳旁风,依旧拉着脸。 孙药王也跟着郁闷起来,他本来就有点不痛快,女皇帝那些亮闪闪的真金白银要赏他,他却只能暗暗留着口水假装清高拒绝,因为七爷之前说了:“治好我大侄子,是冲着咱俩的交情,我媳妇儿给什么都不能要,她挣钱也不容易,还得养家糊口呢!” 这他妈的!谁让他和花七爷兄弟情深呢,——忍了! 秦小七哼一声,抬脚出门,“要走是吧?我送你。” 他打发赵保回去复命,亲自送孙药王去神武门,一路上,孙药王不停叨叨,翘着八字胡试探秦小七,“七爷,什么时候出山,挖着宝贝,再给兄弟我留着点哈。” 秦小七又哼一声。 孙药王笑,继续讨好他,“七爷,你高兴点呗,我看你印堂发红,怕是要发达了!我一个外人都能看明白,你最大的对手就是承乾宫那个男人,没他,你将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嘿嘿,你也甭着急,反正他快不行啦!” “你说什么?”秦小七愕然,刹住脚步,猛地回头,“你说谁不行了??” “哎呀你别一惊一乍的,吓着老子了!赔钱!”孙药王两眼一瞪,往后退一步。 “你给我正经点儿,问你话呢!”秦小七翻个白眼儿。 孙药王没辙,摇头晃脑的道,“大罗神仙也治不了他!七爷,我骗谁都不能骗你。这个叫慕什么的能拖到今天,就因为他生在富贵之家,不过呢,他真没多少日子了,哈哈,我在皇上面前没敢这么说,你知道就行。老子估摸着他两腿一瞪,这紫禁城里呢,就该七爷横着走了,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小七静静看着孙药王,孙药王立马闭嘴。 “七爷,以后用得着老孙,派个人知会一声,别亲自跑,...那什么,后会有期。” 秦小七再没和他说什么话,孙药王大抵能体会他的心情,所以不再开玩笑,到了宫门口,寥寥几句,抱拳告别,坐上马车离开了紫禁城。 孙药王走后,秦小七一个人慢悠悠在夹道上溜达,百般不是滋味。孙药王是神医,他的话可信,孙药王精明,皇帝面前没说起真相,但是他却知道。慕非白一死,梅若英如果不再选秀,最大的受益人必定是他,可是现在,他并不好受。 可惜了慕非白啊,一个青年才俊,一个翩翩贵公子,一个......聪明的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现发,眼花求捉。 下章逐一开解大长公主刺杀真相,贵妃的事情先放一放,咱们慢慢说。剧情过了三分之二了,看到了完结的苗头哇,↖(^ω^)↗ ☆、第四十一章(捉) 秦小七在宫里溜达一圈儿,等到天快黑了,又纠结片刻,方一脚迈进了承乾门。承乾宫的掌事慕月看见他,比起以往热情了许多。 “静主子,您来了。” 慕月给秦小七郑重其事行大礼,因为他带来的人不但医好了大殿下,临走前又留下个古方说是给主子慕非白将养身体,熬了一剂,慕非白喝过之后,精神头儿便好了很多。 可只有秦小七知道,那个药方不过是孙药王不忍心,留着用来减轻慕非白破败的身体所带来的痛楚,仅此而已。可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梅若英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会很伤心吧,毕竟她拿慕非白当自己的亲人。 进了主殿,梅若英也在,她刚从梅彻那儿过来,这会儿正坐在榻前和慕非白说着话,要命的是,秦小七竟然看见原来长春宫张勉之的老仆张南带着二殿下梅衍也在慕非白这儿。 秦小七行过礼,坐在梅若英的下首,看见梅衍长得圆嘟嘟的,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二殿下怎么过来了?” 梅衍表情怯怯的,提溜着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看秦小七,又看看梅若英,瘪着嘴小声说道:“秦叔父,母皇不开心,生了爹爹好大的气。可是我爹爹是好人,我.....我我....来找母皇,求母皇别生爹爹的气,原谅爹爹,这样爹爹就能天天陪着衍儿了。” 孩子一边说,一边低着小脑袋瓜子,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等着挨骂,旁边的张南偷偷拿袖子擦了擦眼泪,秦小七听着不是滋味,但是也不方便发表什么言论,无奈咳一声,摸摸梅衍的脑袋,“你爹爹忙,衍儿要是有时间,上叔父这儿来,叔父给你变戏法好吗?” 梅衍虽然失落,不过他也就是个四岁多的孩童,一听有好玩儿的,顿时来了兴趣,“秦叔父,你说话要算数。” “我几时骗过你们?还有大殿下,三殿下,你们一起来看。”秦小七表情夸张,豪气云天拍着胸脯保证,将逗得梅衍咯咯笑个不停。 慕非白也在一旁笑,神情愉悦,梅若英弯弯唇角,对着秦小七道,“你再有不是,这一趟功劳最大,得给你奖赏,不然非白又得怨我赏罚不分明。” 秦小七:“.....” 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才想着,梅若英又道,“秦小七,打今儿起,你不是静嫔,做静妃吧。” 秦小七闻言,慌忙跪下,“臣受之有愧。” “得了便宜还卖乖!”梅若英剜他一眼,“回去好好歇着,改天我再去看你。” “哎,”秦小七知足,爽快地点点头,看见梅若英面容微倦,忍不住关切道:“皇上多注意休息,还有贵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4 妃大人,呃......” 他想起慕非白无可救药的疾病,顿住换了说辞,“大人还是少操劳为好,太费神老得特别快,饶是你当年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老了皇上可就不喜欢了,是吧,皇上?” 秦小七说着俏皮话,梅若英作势要打他,秦小七落荒而逃,出了承乾门,背着双手不胜唏嘘,于是又在宫里继续溜达。回到景阳宫,院子里哗啦啦跪下一大片,除了老曹念子几个,又来了七八个面孔微生的太监,“奴才们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 “哟呵,消息传得挺快!”秦小七讶异,又暗暗佩服梅若英的办事效率,自己在宫道上三晃两晃,人家这头已经给你按照妃位的标准配齐了! “静主子!”王长禄猛不丁从后面窜出来,大脸盘笑成了一朵葵花,哪儿哪儿都是褶子,“老奴恭喜静主子!” “公公客气了。”秦小七朝老曹摆手,“赏!” 老曹颠颠儿地取了一盒金瓜子,抓一大把塞王长禄手里,王长禄越发的狗腿了,哈着腰道:“静主子,皇上今儿在承乾宫照应大殿下和贵妃大人,所以.....” “明白,我也累了,正准备睡回笼觉呢,”秦小七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以后多多仰仗王公公喽。” “静主子放心,奴才以后唯静主子马首是瞻。”王长禄知趣地笑笑,凑到跟前,低声说道。 秦小七伸着懒腰又是几个哈欠,转身进了寝殿。 太阳西斜,新上任的静妃睡得昏天黑地,而承乾宫里梅若英和慕非白同塌而眠,相对无言。 “非白,有什么就说吧,”梅若英握着慕非白有些发凉的手,柔声道,“我看你憋了半天,就怕我生气。非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恼,你说便是。” “皇上,”慕非白小心翼翼试探梅若英的底线,“彻儿的腿伤大有起色,将来亦无不妥,那.....衍儿的父亲,是否可以减轻一些罪责....?” 梅若英摇摇头,“非白,因为是你,所以你说出来,我.....尽量.....不生气。” 其实现在不管是谁,只要一提到张勉之,梅若英就很不痛快。 “臣就是看着衍儿,....可怜呢.....” “哼,有那样的爹,还不如没有!” 梅若英表情凝重,慕非白反握住她的手,“那臣便不提,一切全凭皇上发落。” “嗯,睡吧,非白。” 梅若英轻抚慕非白如玉般微凉的脸庞,又替他拉好身上盖着的锦被,见他双目依旧明澈如水,深情而温和,突然心生惶恐。大概慕非白和她一样,心里都明白,也许哪一天,他就会离开人世,可是谁都不说,都愿意盼着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慕非白于她而言,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兄弟,就像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她每每看见他,都无比内疚。归根结底,是她牵累了他,是她欠他的,而且无论怎么弥补,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 中秋过后,朝堂渐渐趋于平静,刑部报上立冬之前勾决死囚的名单,梅若英一页一页审得仔细认真,看到因谋逆罪名需要处斩的前靖安候柳庭瑞,梅若英持朱笔犹豫很久,这样的罪人,最轻也得流放,但论起流放之罪,梅若英私以为还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痛快。 她将狼毫搁在砚台上,看着身旁从容不迫静静研磨的柳依瀚,问道:“柳庭瑞谋逆,你怎么看?” 柳依瀚研磨的手顿了一下,修长白皙的指节不小心沾染了一点点黑墨,格外分明。“皇上,我朝律法,谋逆当诛。” “诛三族?”梅若英补充道,这样一来牵连甚广,包括现在为她研磨的柳依瀚,还有到如今还在紫禁城外面上蹿下跳骂她的大长公主梅婉怡,恐怕都该人头落地。只斩柳庭瑞,算是给姑母最大的面子了。 “柳依瀚。”梅若英正视他。 “皇上,臣在。”柳依瀚听着皇上凝重的语气,放下金墨锭,直起身子撩袍跪在梅若英面前。 “你从来都没为你父亲求过情,”梅若英蹙着柳眉,淡淡道,“冷静的如同一个外人。” 柳依瀚垂眸不语。 “你不是柳庭瑞的儿子。” “皇上,为何要这样说?”柳依瀚抬头,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孔似乎多了一丝表情,可惜梅若英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就已经消失了。 “因为你太冷静,朕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的男人,”梅若英起身,慢慢道,“其实从你进宫那天开始,朕就开始怀疑你进宫的目的。” “皇上,臣确确实实是柳依瀚,罪囚柳庭瑞的嫡子,原来在金陵国子监当过监生,佑宁十八年的举人。臣因为入宫,放弃了承明元年的春闱,这些都有据可查。”柳依瀚不卑不亢,为自己辩解。 “如果你没放弃,你会是我朝承明年间的一代良臣。”梅若英叹道,“朕多么希望你没放弃,朕缺良才,缺自己的良才。” 想当年慕非白才华满腹,对政务也很有思想见地,但那不是他的喜好,他的喜好,就是做她背后的男人,柳依瀚不一样,梅若英能看出他的野心和抱负,窝在养心殿里替她研磨执笔,是有点屈才了。 “.....皇上,”柳依瀚没绷住,嗫喏道,“臣,....没得选。” “你不是柳依瀚,那到底是谁呢?” “臣是......柳依瀚,如假包换。” 梅若英也没绷住,笑了一下。柳依瀚非要等着她捅破那层窗户纸,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她的这位慎嫔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固执了。想象一下他如果站在朝堂上,完全有可能成为愿意死心塌地为国效命的忠臣。 “好,你可真够倔的,”梅若英道,“太倔不是什么好事儿,看来,朕得见见最近不太想见的人了。” 梅若英说的自然是她的姑母梅婉怡。梅婉怡为了进紫禁城,今天托这个说情,明天说那个上话,梅若英一直忙的脚不沾地,再加上烦她,全然不理,不过为了戳穿柳依瀚,只好会她一会。梅若英之前挖到点蛛丝马迹,只要梅婉怡肯开口,柳依瀚的固执最终就是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三十更新喽,有误求捉喽,珂安祝愿所有的小天使鸡年快快乐乐,身体健康,找到很多很多自己喜欢的故事,挣到很多很多的钞票,哈哈哈,给大家拜年啦,↖(^ω^)↗ ☆、第四十二章(改) 梅若英并没有立刻召见梅婉怡,而是又忙了几天,等到相对空闲的时候,才放梅婉怡进来。 “朝云!你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大长公主梅婉怡穿锦衣华服,顶满头珠翠,偏偏优渥尊贵的教养全部丢到了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5 爪哇国,此刻更谈不上温婉怡人,大概是快被逼疯了,一看到当皇帝的侄女,立马扑过去,要不是俩太监眼疾手快,麻利地架开,她一准儿上去把女帝的头发挠下来。 “姑母怎可如此失仪?不然你先冷静冷静?等平复了心情,朕再与你交谈。”梅若英满不在乎,转身要去西暖阁继续批阅奏折。 “皇上!”梅婉怡着急了,在梅若英离开之前喊住了她。 梅若英顿住脚步,转身,面若冰霜,梅婉怡心头发怵,当即收敛满腹怨恨。 “你当时助朕登位也算不遗余力,不过一年多的功夫,妖言惑众污蔑朕,无所不用其极,到底为的什么?!”梅若英冷冷道。 “我.....”梅婉怡惶恐,这该怎么说呢,柳庭瑞还捏在皇帝手里,说什么都是错啊! 她揣摩了一下说辞,垂下头行个万福,云鬓上的钗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皇上,都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过是个妇人,没多大能耐,整天闲的没事干,就找人随便拉拉家常,但是我...也只说皇上足智多谋,英明能干,没想到京城风言风语,传成.....别的样子......” “你只是你,可千万别说妇人没能耐,”梅若英拉着脸,“朕不爱听!”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姑母愚昧,不及皇上万分之一。” “说点正经的吧,朕没时间跟你绕弯子,”梅若英不耐烦,“朕不会饶恕柳庭瑞,他该死。论理,姑母也不该逍遥法外,朕想放过你,还得费心费力去兜律法的空子,头疼着呢,这么做也只为顾念咱们姑侄一场,可姑母倒好,全把朕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皇上——!” “朕出巡的事情,内阁知道,柳依瀚知道,你也知道。朕在西安府遇到的那些刺客,都和柳庭瑞脱不了干系!他一心想要朕的命,朕在你们和张瑞成相峙之前就审出来了!柳庭瑞敢作敢当,在牢里供认不讳!” “皇上,”谋划被揭穿,梅婉怡颓然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大大咧咧惯了,这些年又被柳庭瑞当宝一样供着,实在没个公主的样子,“没柳庭瑞....我活不成,我....都是我....的错,他都是听了我的,我.....我得....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 “拉下来?拉下来对他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他想拥你称帝?!”梅若英怎么看,都不觉得梅婉怡有当皇帝的野心。 梅婉怡眼泪哗哗掉,抽抽噎噎,“我....我哪有这种想头?我知道你是好皇帝,可扶你上位是先帝权宜之计,我也....没办法嘛。你要怪就怪你那个父皇去。先帝虽然将皇位传与你,但他临终召见我,留下遗诏,说你就暂时先....那什么,等在梅家宗亲找到合适的人选,就就.....” “那意思就是我不合适了?所以......你现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梅婉怡支支吾吾,表示默认。 梅若英突然冷笑一声,“你所谓的合适人选就是柳依瀚?——不对!他根本不是柳依瀚,他姓梅!” 梅婉怡吃惊:“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连这一点看不出来,还做什么皇帝!”梅若英怒不可遏中夹着些许哀伤,“...我做错什么了?勤勉政事,兢兢业业,自摄政以来,开科重教,减免赋税,治河筑道,惩治贪腐,平定叛/乱......,不曾有一天偷懒;论仁善治国,节俭爱民,我自认尽心竭力,不比先帝爷,皇爷爷,皇太爷爷做的差,何苦这样折腾,致使政局动荡,生灵涂炭!” “我没想生灵涂炭啊,所以.....所以这才急着把依瀚送进宫嘛,”秘密被揭穿了,梅婉怡反倒卸下负担,冷静片刻,接着说道,“他要是能收了你的心,你们生个孩子,将来继承大统,江山不还是梅家的?不费一兵一卒,不扰百姓社稷,多好!可是依瀚私下传来消息说你从来都没召过他....,而且照这情形,永远都不会给他侍寝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梅若英给绕糊涂了。 梅婉怡又开始哭,拿出锦帕,擦一擦眼泪,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先帝将国家败得差不多了,担心交到如瞻(先太子)手里,以他的品性,早晚闹个国破家亡,九泉之下没脸见列祖列宗,不得已才看重你。你当初摄政监国,很得民心,内阁的首辅次辅都站在你这边,他又觉得你比如瞻有出息,国家到你手里必有复兴之望,就可惜怎么生成个女人。他驾崩前我....我不是奉召去见他嘛,他亲口说的呀,皇位不能叫如瞻继承,可交给你他又不甘。如瞻势力不小,先帝爷那时候已经控制不了他,也控制不了你,于是先帝要我和柳庭瑞先帮帮你,他之前还怀疑如瞻很有可能是前锦衣卫指挥使王鹏和贱妃冯氏的孽种,但又苦无证据,反正.....如瞻是绝对不能当皇帝的,偏偏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很多事情听不到也够不着,所以才想出个万全之策,叫皇上先顶一阵,然后从梅家宗族里头找出个堪当大任的来,把天下交给他就好了,我想来想去,想不出好法子,既要兵不血刃,又不能使天下大乱,我.....” 梅婉怡啰嗦半天,梅若英倒想起先帝在世,忙于修道炼丹,置后宫如虚设。她年纪尚幼时,曾在御花园无意中王鹏和冯妃的奸/情,后来就麻烦不断,要不是命大,差点就做了王鹏刀下之鬼。只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她摇头,静默半晌,浅浅一叹,“说一千道一万,无非就因为我是女人。姑母,男人轻视我,反对我称帝,我能想通,你作为女人,却还要和我作对,当真叫人心寒,愚蠢至极啊。” “我.....也没办法,我.....也是为梅家好.....,总不能.....让梅家的天下最后落到外姓人手里吧......”梅婉茹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梅若英的儿子要是认认真真论起来,那都是给别的男人生的,根本就不是梅家的种,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仿佛真的做了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为君之道,贵在贤,贵在仁,贵在德!不贵在性别!”梅若英冷笑,“更何况我们姓什么,还真不能深究。姑母你看过梅家家谱吗?五百年前,我们梅家的老祖宗,原本姓谢,宋时因为立过军功,封侯拜相,仁宗皇帝赐了梅县做封地,又赐梅姓,这才一代一代延续下来,再往前追溯,我们姓谢的老祖宗未必真姓谢,早八百年前因着贫困潦倒,给大户谢家做上门女婿,追根究底,你以为我们姓梅,或许我们姓谢,谁知道我们又姓什么?!史书亦有记载,几千年前,人只知有其母,不知有其父,论理,那又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6 该姓什么呢!” “.....”一席话说得梅婉怡哑口无言。 “姑母,你说说,你做的这些事情有意义么?” “我哪里想那么多?那不都是先帝的遗命嘛,....当时想着在陕西府把你拖住,趁机让依瀚登基,之后再给你和你的男人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了,哪里.....哪里知道你这么厉害.....”梅婉怡垂丧着脸,嗫喏道。 梅若英无法认同。梅婉怡或许不想要她的命,可柳庭瑞未必这么想,派出的刺客出招必杀,想置她于死地。 “皇上,我不骗你,真的是先帝爷的意思.....,再说了,姑母觉得你没日没夜操劳,一个姑娘家,干嘛把自己整那么辛苦,享享清福就好了嘛,我....也是为你好啊.” 梅若英看着她,无端厌恶,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了,“你说享清福?姑母你能享清福,跟你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你这些年的悠闲富贵,不过是因为你有个做皇帝的父亲和做皇帝的哥哥还有个做皇帝的侄女,既然这么的,朕自今日起,便收回你所有的食邑俸禄,只叫你做个平头老百姓,咱们看看,你作为女人,到底能不能享清福!” “.....皇上!”梅婉怡又开始哭喊,梅若英听着聒噪,叫太监把梅婉怡两边一叉,架出去了。 世界总算清净了,小太监赵保上了碗清茶,梅若英端起来轻啜一口,平复心绪,朝紫檀雕花圆角立柜的方向说道:“出来吧。” 很快地,躲在柜子里面的柳依瀚规规矩矩出来,掀了袍摆,跪在梅若英面前,“皇上想怎么处置臣,臣都无话可说。” “朕惜才,杀了你有点可惜。”梅若英看着柳依瀚,换了个比较温和的口气,“坦白说,我能活着回来,还得亏你当初赠我金丝甲。这事儿,我没忘。” 柳依瀚的心眼儿不坏,梅若英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当初她去陕西,柳依瀚听闻,没头没脑拦住她,跪下诚恳道,“皇上,臣要侍奉驾前,带上臣吧。” 梅若英从不曾有此打算,“安心留在宫里,没朕的旨意,不可胡来。” “皇上,臣......不放心,出巡...难保没有意外,”柳依瀚从身后拿出个金光闪闪的软甲给他,“皇上随身穿着吧,防身最好不过。臣进宫的时候,原本打算要献给皇上的,只不过一直没机会拿出来罢了。”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怀疑柳依瀚了,金丝软甲刀枪不入,这么宝贝的东西,世上只此一件,之前一直在梅家唯一的旁支——宗亲成郡王手里的,不知道何时到了柳依瀚的手上,她当时还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柳家得出多少价,才能从成郡王手里买来? 现在想想,如果金丝软甲由成郡王手里传给他的子孙,合情合理啊。 “皇上,”柳依瀚想想,道,“臣真名梅如涵,乃是郡王爷唯一的孙子,和柳家依瀚是表兄弟,所以在样貌上肖像。” “这么说,真正的柳依瀚留在江南当梅如涵了?”柳依瀚总算愿意敞开心扉和她交谈,梅若英感觉轻松了许多。 “皇姐真是明察秋毫,如涵自愧不如。”梅如涵暗自赞叹,论起治国的能力,本朝历代帝王,他也只服梅若英一个,而他和这位女帝,有着共同一个高祖。 “你转的倒挺快!”梅若英颔首,“我佩服你的见识和才华。后宫再留你不得,我如今也没什么其他的兄弟姐妹,不如你就上前朝去,我给你个官做做,历练几年,将来也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皇上,臣弟不愿意,臣弟......想留在后宫为皇上研磨铺纸。”梅如涵的倔劲儿又犯了。 梅若英不解,眉头一拧,似笑非笑:“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不愿意出后宫,难不成和我朝夕相处,当真动情了?” “皇姐,”梅如涵叩首,郑重道,“臣弟却有此意。臣弟仰慕皇姐的才华,敬佩皇姐的胸襟,爱慕皇姐的性情,臣弟愿意一辈子待在皇姐身边,侍奉皇姐。” 猛地被表白,梅若英有点不自在:难道这小子真对她动了心思,所以才临阵倒戈?她因自己的突发奇想而失笑,“那可惜了,同宗不结亲,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堂弟心存仁厚,聪慧果敢,我也绝不屈才。” “皇姐——” 梅如涵还想说些什么,梅若英挥挥手,准备打发他出宫,偏此时王长禄一路小跑,火急火燎哈着腰进殿,上气不接下气,“皇上....,.....出事儿啦!” 梅若英不再理会呆呆站着不肯离去的堂弟梅如涵,问王长禄,“怎么了?” “皇上,.....坏了!”王长禄抖抖索索,脸色发白,猛喘两口气,“咸安宫.....,张,张,张....选侍......他...他.....” “......张勉之?他到底怎么了?”梅若英的眼皮毫不设防地跳起来。 “他......自戕啦!”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么么哒,话说梅如涵和女皇的这种亲属关系,是不是就叫堂姐堂弟啊,宝宝也搞不清楚撒,谁来说一下咩。 更新一般在十点半以后随机,第二天捉虫修正,所以还是建议大家第二天再看。 亲爱的们,乃们要好好吃好好喝好好玩呀。 ☆、第四十三章 张勉之怎么说都是梅衍的亲生父亲,梅若英不可能置之不理,听到信儿忙坐銮轿过去,进了咸安宫,张勉之的老仆和他的儿子梅衍已经候在旁边哭天抹泪。旁人倒也罢了,梅衍小小年纪,哭着喊着要爹爹说话,看着实在可怜。 “到底.......怎么样了?”梅若英瞧见太医院的人忙忙碌碌的,一个头两个大。 “回皇上,大人暂时....无大碍.....”空荡荡的正殿里,太医院两名医正在帮张勉之止血敷药,见皇帝进来,忙跪地叩首。 张勉之碎碗割脉,因为救得很及时,并没死成。不过看起来虚弱苍白,了无生气。 梅若英焦急,殿里除了张勉之,七八个人都老老实实跪在她眼前听候指示,结果她全给轰出去了。殿里冷冷清清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张勉之戴纱冠,着蟒袍,穿得正式且齐整,静静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十分平静。 “就这么想死?”梅若英冷冷道。殿里如今就剩他们两个,她上前两步,坐在张勉之身边,不期然瞥见张勉之手腕纱布上渗出的浓浓血迹,突然感到眩晕。 梅若英觉得不大舒服,她从前没有晕血的毛病,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晕的很厉害。她不得不起身,离导致她不适的根源远一点。 张勉之虽然闭眼躺着,仍然能感受到梅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7 若英的一举一动。他早就清醒了,只是懒得说话而已,偏偏心思敏感,如此惨烈地死过一次,却没有换来梅若英的一点同情,反而让她做出万分嫌弃的举动,顿时心生冰冷彻骨,倍感绝望,“皇上.看见我没死,是不是失望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梅若英忍着不适,重新坐在绣墩子上,“叫我说你什么好?关在这里还不好好反省,你简直......!” “简直如何?”张勉之眼尾微挑,于苍白的脸色上更显妖艳,“脏了你的地方?还是丢了你的人?” 他冷笑一声,见梅若英没说话,又道,“其实,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都没将我放在眼里,我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像你这样,却发现总是做不到。” “......”梅若英蹙眉,捂着胸口道,“你有心魔,又怎么说忘记?” “如今皇上眼里都有了泼皮无赖,却容不下我这个京城最俊美的公子么?”张勉之说着说着,眼圈儿又红了。 这话他在五年前就说过,那时候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横冲直撞进了公主府,当着梅若英的面,质问她,“公主殿下眼里有别人,却容不下我这个京城最美的公子么?” 小小年纪,无所畏惧。她被他飞扬的神采和绝美的容颜吸引了,笑道,“谁说的?你进得来,就出不去了,可别后悔!” “本公子甘之如饴!”张勉之心花怒放,放眼全京城的姑娘,又有哪一个如朝云公主这般英姿飒爽,美貌动人? 回忆疼的让人滴血,比起过去,腕上的这些伤算得了什么呢。张勉之偏过头去,恨恨道,“你能伤害到我,无非是我心里眼里只有你,无非是我禁锢自己,出不去罢了!” “你别钻牛角尖!”梅若英略一沉思,想起梅彻的伤已无大碍,想起慕非白病怏怏的躺着替他求情,还有半身不遂的的张阁老,还有他们共同的孩子梅衍......,心中反复挣扎,张勉之给她戴了绿帽子,不过所造成的其他伤害都得以补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梅若英想不透彻,干脆不再想,心道反正她没有付出太多的真情实感,索性放他一马,便道,“我也没想圈着你一辈子,夫妻咱们是做不成了,既然缘分已尽,不如,.....你出宫去吧。” “.......凭什么?!” 张勉之猛地翻起身,因为头晕乏力,手腕上使劲,又有血迹不断渗出来,梅若英闻见了丝丝腥气,突然觉得胃里有什么往上翻涌,让人恶心。 “凭你的......背叛!”梅若英下意识的捂着嘴,她想吐了。 梅若英的不适看在张勉之的眼里,无非就是一种不耐烦的表情,张勉之心如死灰,反倒笑起来,“我真后悔,当时.....年少无知。.你利用了我,如今想把我轰出去,没那么便宜!我死也要死在紫禁城里。我就是要看着你,在将我戳的千疮百孔之后,又怎样若无其事跟别的男人花前月下,亲亲我我!” “我都说了别钻牛角尖!!”梅若英尽全力控制强烈的不适感,双眼一瞪,张勉之愣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我清楚的很,”梅若英顺一顺胸口,缓缓道,“我本该这样圈着你一辈子,叫你为自己的罪责付出代价,可发生了这么多事,念着从前的情意,还有我们的衍儿,实在不忍心杀了你。” 梅若英说到梅衍的时候,特意顿了一下。 一提梅衍,张勉之立刻软下来了,“你....想怎么都成,别.....别.....苛责衍儿.....” “勉之,你走,”梅若英长眉一拧,“出宫去吧!” “我不去!你想的美!”张勉之即使悲伤凄凉,容貌却依旧妖娆,此刻横着眉眼,生生顶撞梅若英,“大不了我去浣衣局,去慎刑司,去干苦力,大不了我好好活着,不再吓唬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完,”梅若英越发觉得憋闷,不由自主大口呼吸,说道,“我封梅衍为赵王,赐爵禄,你带着他离开京城,走远一点,好好抚养他成人,将来让他给你养老。” “......!”张勉之觉得很意外,虽然梅衍这样一来绝无可能再登基称帝,可梅若英到底让他们父子永远团聚了。遗憾就是,他的衍儿有父亲陪伴,却缺了母亲,而他缺了妻子。 “看在衍儿和你祖父的份儿上,我能做到的让步到此为止!别得寸进尺!”梅若英皱眉,“你伤势未愈,休息一晚,朕许你明天启程,不得有误!” 梅若英脸色渐渐发白,身上微微出汗,她的嗅觉一下子变得很敏锐,受不了任何异样的气味,比如血迹散发的腥气,比如殿里薰炉里的沉香味,还有张勉之伤口上的草药味,所以说完这一句,梅若英就撑到了极限,急慌慌起身,向殿外奔去。 “.....若英姐姐!”张勉之伸手去拉她,却连她的衣角都没够着,只好看着那越来越远的窈窕背影,喃喃道,“今次一别,将来,我.....还能来看你吗?或者......你能来看看我们父子....么...?” 梅若英没听到他最后那句话,狂奔出咸安门,在夹道上靠着红墙敞开吐了个昏天黑地。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赵保和王长禄脸都吓绿了,紧紧跟在身后拖着哭腔。 “不要声张,赵保过来扶着朕,王长禄,你去找太医,再说一遍,不许声张!”梅若英稍微好些了,转头低声吩咐。 王长禄顾不得御前失仪,撒腿就跑,梅若英被赵保扶着上了銮轿,窝在里面异常艰难的回到了养心殿。 ..... 梅若英吐完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有气无力躺在炕床上,胃里还时不时翻涌。太医院院判亲自给梅若英把脉,不过片刻,跪在地下,道“皇上,您这个,......是喜脉。” ........有了? 候在外头的赵保和王长禄都听到了,王长禄靠着门框想听更清楚些,梅若英眼角的余光扫过来,王长禄发怵,赶紧拉着赵保上殿外廊下站着去了。 有了........。 梅若英难以置信。她有过怀孕的经历,可绝不是现在这样的状况。那个时候神采奕奕,一点也没觉得辛苦,后来为国事操劳,便断了再育子嗣的念头,因此长期用避子汤,据说喝多了药性会持续作用,怀孕便绝无可能。 看样子,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一个月前,她和秦小七还走在回京的路上,那时候是没有喝避子汤的,当然也没想过会有意外。她的月事刚结束,按照从前身边的老嬷嬷传授她的经验,这段时间同房的话,即使没有避子汤,也不会有孕。更何况当时秦小七热情地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8 叫人招架不住,她也不是矫情人,便顺其自然成了好事。 “唉.......”梅若英无比惆怅,“院判,为什么朕的反应如此强烈?” “皇上,这每一胎和每一胎都是有差异的,或许和您如今的身体状况有关系,而且.....这脉象瞧着有点虚呢,不稳当。”吴院判慢慢和她分析她当前的情况,“您之前可曾碰过什么孕期值得忌讳的东西,比如....麝香,......红花.....” 梅若英心头一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朕没有时间和精力关顾,.......不要了。” 吴太医额头汗津津的,复又跪在炕床前磕头相劝,“....皇上....,..不如等些时日,养养胎,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也无妨.....” 梅若英沉思良久,仍然没有直接回答吴太医,只说道:“院判,朕怀孕一事,切记,不可告诉任何人。” “是。” 吴院判叩首,背着药箱离开,之后王长禄和赵保进来,梅若英目光凌厉,从他二人脸上看过去,“你们两个也一样,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奴才遵旨。” 赵保和王长禄膝盖着地当即应下。赵保实心眼儿,皇上的圣旨比天大,皇上不让说就绝对不会说出去;王长禄未必这么想,跪地磕头的功夫,眼珠子已经转了好几圈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么么扎。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建议,看到乃们这么热心地支持作者,就先每人一个么么哒好啦,开开心心过大年哟。╭(╯3╰)╮ 重要信息:上一章中梅如涵和梅若英的关系改成两人有共同一个高祖,这样稍微远一点,不会那么奇怪。呃,其实我还想再改远一点,改到五服之外,咋办?阿西吧,好纠结撒。 ☆、第四十四章(捉) 赵保和王长禄对皇帝与吴院判后面的谈话毫不知情,光一门心思研究一个问题了:龙胎的生父是哪位主子爷呢? 才出养心门,王长禄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笑了。就算让他拿脚后跟想,他都能想出答案来:这大半年,皇上翻牌子,只翻静妃和贤贵妃。贤贵妃身板儿差,要保命就不能成事儿,那么能和皇帝亲密无间的,除了静妃,再没旁人喽,抛开这个不谈,皇上出巡,静妃跟在身边寸步不离,也没机会临幸别人呐。 为了前途,为了富贵,王长禄思前想后,决定大晚上去景阳宫通风报信。 “王公公,可是来宣召侍寝的?” 天上乌漆墨黑的,景阳宫的灯笼还没点上,害的王长禄差点在门口栽了个跟头,得亏秦小七眼神敏锐,拉他一把。他看见王长禄,满脸期冀。自打册封静妃,也就是第二天的晚上,梅若英来景阳宫意思了一下,一进门连话都没说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秦小七知道她最近心力憔悴,没办法,只好憋着。到第三天皇上没翻他的牌子,第四天皇上还是没翻牌子。到了第五天,秦小七想,梅若英肯定是故意的,八成是为上回他放走大周小周那事儿跟他生分,不待见他了。 秦小七在后宫的尊荣地位倒是上了一个台阶,可就是看不见梅若英的影子。天色一暗,他就站在景阳门上张望,还不住的揣摩,要是皇上再不翻他的牌子,他就半夜偷偷去看看她。才这么想着,就看见王长禄急匆匆的跑过来。 还好王长禄来了。 秦小七以为他来传旨,不过王长禄哈着腰道,“静主子,奴才有话想跟您私下说。” “......啊?”秦小七有点失落,转身进了主殿,“.......皇上今天没翻牌子么?” “嘿嘿,您的福分,如今可不止翻牌子喽,得往长远了看!”王长禄跟着进来,拿眼睛瞄瞄周围,秦小七身边老曹会意,殿门一关,就留着秦小七和王总管在里头了。 “....到底怎么了?”秦小七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忙端起手边的茶碗佯作镇静,“....哈哈哈,不会是.....皇上又有新宠了?” “瞧您话说的,自打您进宫,皇上拿正眼瞧过谁?”王长禄给他吃定心丸,神神秘秘靠近秦小七,遮挡着嘴小声说道:“皇上啊,又有孩子啦。” 就听咣当一声,秦小七手里的茶碗不慎摔地下,响声清脆。 “好兆头!岁岁平安岁岁平安!”王长禄盯着地下一堆碎瓷片,谄媚地笑,“静主子猜猜,皇上的龙胎是哪位大人的呀?” 秦小七的心砰砰砰直跳,他呲着牙傻笑,脸颊红扑扑的,连印堂都跟着发亮,“..诶嘿嘿,....不知道。” 王长禄也跟着嘿嘿嘿,“主子爷,您是乐傻了吧?” 秦小七一直嘿嘿嘿,王长禄突然觉得不对劲,面露难色,“爷,奴才跟您说呀,您千万别声张,奴才可是担着风险来的,皇上有旨,不让往外说,否则....咔——嚓!” 王长禄一边说,一边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为什么?”秦小七想不出原因,“有喜,这.....不是好事儿么?” 王长禄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吴太医和皇帝的对话他听得断断续续的,于是就推测,“不知道啊,您说会不会是因为从前那事儿,所以有了忌讳?可是.....好像也没必要啊....” 王长禄的意思是三年前皇帝生三殿下梅衡的时候遇到的那档子危险,心有余悸,怕被人盯上了钻空子。虽然有些说不通,不过他感觉静妃高兴地有点不靠谱,格外担心静主子给捅出去,皇帝寻根问底必然发怒,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管怎么说,皇上不让往外传,您知道就行,别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等那小殿下呀,将来从龙肚子里钻出来,您就有盼头啦,妃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长禄一边劝,一边恭维,秦小七瞎点头心早飞到梅若英身边去了:他有孩子了,天哪,他有孩子了! 对,他有孩子了! 苍天啊,他终于有孩子了! 大地啊,他终于有孩子了! 祖宗啊!他要当爹了! 秦小七那叫一个激动,上手抹脸,泪珠子都在眼角挂着,幸福铺天盖地的蔓延,让人晕眩。王长禄不能久留,躬身告退,秦小七笑的合不拢嘴,一盒银锭子全赏了他,王长禄眯着眼乐呵呵地夹在腋下回去了。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秦小七心里亮如白昼,简直是天壤之间的对比。他躺在榻上,兴奋地翻来覆去,想着去看看梅若英,可是梅若英没召他,要是偷着去,被她发现了,可能还惹她不高兴。 他现在绝对不能让她有任何的不开心。 他知道她的规矩,孩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69 子生下来,父亲是谁三缄其口。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好吧....,他会尽量假装不知道那是谁的,然后抱着小殿下偷偷地乐,哎,.....那就再忍忍吧。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秦小七一咕噜翻起来,叫老曹:“去麻溜儿打听打听,皇上今天视朝没?” “——好嘞!”老曹依旧是娇滴滴的腔调,见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笑的不亦乐乎,心道静主子这是怎么了?别不是中了邪吧? 想归想,主子的命令还是要遵循的,于是一溜烟儿跑了。 不到片刻,老曹又跑回来,“主子,皇上没上朝,说是最近太劳累,身体还没缓过来呢,这会子在西暖阁召见阁臣。” “哦,那我不去打扰她,”秦小七嘿嘿嘿笑,“我道下午再去看她。......那什么,我想做点吃的给她拿过去,你看这理由成么?” “您?”老曹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您......会做饭?” “不会啊,”秦小七摇头,一拍胸脯,豪气冲天:“可以学啊,为了皇上,为了小........,咳,老子必须得会啊!” “......” 老曹开始擦汗。 静妃说干就干,在小厨房里熬了一下午的乌鸡燕窝粥,翻来覆去品尝,老曹和念子打下手,实在受不了他,劝道,“主子,您是新手,这已经不错啦,味道很好。” 秦小七忐忑不安,装好了食盒,带着老曹和念子壮胆,果真去了养心殿。 梅若英这会儿的状态稍微好些,一忙碌,胃上的恶心能稍稍压制住,所以就依靠在榻上继续看折子,赵保近前,问道:“皇上,这都一天了,还....传膳吗?” “免膳。”梅若英听见膳这个字都膈应,能不吐就不错了,哪里还吃得下去。 赵保显得很为难,“皇上,那.....敬事房进膳牌.....” “叫他们下去,朕这个月,谁的牌子也不翻。” 赵保遵旨去传令,刚出门没过一会儿又回来了,“皇上,静妃大人在养心门上候着,想见您呢。” 梅若英摆手,心生烦躁,“不见!传下去,朕要好好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其实梅若英有点相见秦小七,又有点不想见。这是何其矛盾的心理,连她自己都糊涂了。大概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心里便有了莫名的牵连,情绪上也变得十分脆弱,可她觉得自己应该坚强一些,反正这孩子她不准备要了,所以更不该在他面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秦小七太狡猾,闻着味道都能辨出真相来。 梅若英继续看奏疏,胸口持续憋闷恶心,一抬头看到赵保再次返回,转述静妃的意思,“皇上,静主子不肯走,说....,....您晋了他的位分,他到现在没机会磕头谢恩.....,额...,....他说他...天天盼着您传召,要是见不到您,就一直等下去。他今儿提了食盒,说是闲着无事,亲自下厨做饭,给您熬了一碗粥呢,想请您给个评断,看合不合适做御厨。” 赵保一板一眼地重复秦小七的话,梅若英想象到无赖秦小七说这些话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猛然间觉得胃里轻松了很多,之前的不良反应似乎也没了,肚子里空空的,甚至还觉得有点饿。 她能想出秦小七挤眉弄眼耍宝的样子,却想象不出他做饭的样子,还有他手里提着的食盒以及食盒里的热粥,好像成了挠心挠肺的猫爪子一般,在不停地诱惑她,让人无法抵抗。 “熬粥?.....就他?行啊,你叫他进来,看朕怎么毁灭他做御厨的梦想。” 梅若英总算点头,秦小七如同一阵风,端着食盒跟献宝似地刮进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皇上,臣看不见您,如隔三秋啊,臣的思念,都化为这碗美味的乌鸡燕窝粥啦!” 梅若英和他之间自在惯了,两个人的时候,秦小七也不跟她行礼,先把自己的手艺夸上天,哪知梅若英才恢复正常,听见乌鸡燕窝这四个字,又不对劲儿了。 她想吐,于是尽可能做深呼吸,把这种不适压下去,偏偏又压不下去;她想打断秦小七的聒噪,告诉他这会儿又不想吃了,让他先放着,可是秦小七的动作比她说话的速度还快,食盒掀开,罐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乌鸡燕窝粥就端上梨木刻花小炕桌了。 梅若英闭着眼睛捂着鼻子,仍然没控制住体内翻涌的洪荒之力,一把攥住刚凑到她眼前的秦小七,张嘴哇的一下,吐在秦小七为了见她还特意穿的宝蓝色缂丝八团灯笼袍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不通不妥求捉,挨个儿么么哒。(*  ̄3)(ε ̄ *) ☆、第四十五章(捉) “皇上!”秦小七吓坏了,什么都没在乎,忙扶起着弯腰吐个不停的梅若英,轻轻给她顺背,“这.....这.....” “快!把.....把那什么粥赶紧拿走!”梅若英觉得自己要是再闻下去,一定会断气。 赵保在外间听到梅若英下命令,已然成了杯弓蛇影,一进来,就将所有带了气味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撤走了。 梅若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无外乎酸水,胆汁,甚至喉咙都吐肿了,到最后,还吐出了血丝。 “皇上.....,这......这怎么这么严重啊?叫太医吧!” “.....要你管!”梅若英扯着秦小七的衣袖,在呕吐的间歇,丢出这么一句。 秦小七心疼地抱住她,无限感慨梅若英的艰难,一个劲儿的哄劝,“若英,听话,我们叫太医吧,你说你...这么大反应....得治吧....” “.......?” 梅若英敏感,吐得无物可吐,压下胃里的不适,慢慢回神,开始思索秦小七说的反应。 他知道什么....,他怎么知道这是反应..... 秦小七情急之下说漏了,知道自己犯了她的忌讳,趁她沉思不语的当口儿,找个借口去换衣服。他之前在梅若英的后寝殿里放有两件自己的衣衫,匆忙换上,之后亲自端水给梅若英漱口,洗脸擦手,低着头,再不敢吭气。 “秦小七。”梅若英缓得差不多了,淡淡开口:“你....知道我刚才怎么了吗?” “臣......不知道啊,臣吓坏了,想去找太医,可皇上不让呢。”秦小七察言观色,呲着牙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皇上...好些了么?..你看这小脸儿,惨白惨白的,....要不,咱还是.....找太医看看......” 梅若英目光如炬,看的秦小七各种心虚,头越垂越低,当然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都说孕妇喜怒无常,可是他乐意,怎么收拾他,他都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0 乐意! “.看来.....你知道了.....”她似叹非叹,似问非问。 秦小七不说话,言多必失。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小七还是不敢说话,言多必失。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梅若英这是在试探他呢,秦小七心道:我就是不说话,因为言多必失嘛。 “来人!”梅若英将赵保叫进来,赵保弓着身子刚要开口,梅若英指着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们将朕的话都耳旁风了吗!你!再叫上王长禄这个狗东西,上内务府各领四十大板,狠狠地打!” 赵保一脸茫然,不过他实在,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准备跪下谢恩,秦小七坐不住了,要是打得狠,这两个哪还有命活?说到底,赵保是冤枉的,王长禄就是走漏了风声,也没干啥坏事儿啊,他必须为这两个求情。 “皇上,您那两顿板子,赏给臣吧!只要您出得了气,怎么罚臣,臣心甘情愿!臣只要皇上高高兴兴,保重龙体!” 秦小七跪在她脚跟前,低头认错。他从前也惯于伏低做小,嬉皮笑脸讨她欢心,可从来不曾像这样,真诚地卑微着,卑微地恳求着。 梅若英气的无话可说,纸里本就包不住火,捅破是迟早的事情,她的孕事根本不难猜,明眼人看的出来,除了秦小七,肚子的龙胎再找不出第二个亲父了,她又何必耿耿于怀。 “四十板子且记下,你们去养心殿门口跪着吧,各自掌嘴四十,回头再领罚!”梅若英觉得自己有点冲动,好歹要弄清楚是谁传出去的才行,不过她并没有因为秦小七求情就此放过赵保和王长禄,只是将刑罚减轻,算是敲个警钟。 赵保领命,退出殿外。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噼噼啪啪的掌嘴声,秦小七听着不落忍,可是再不能求情了,谁也不能在梅若英面前得寸进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看来只能以后找机会补偿两位公公。 梅若英面上毫无波动,处理完赵保王长禄,又开始应付秦小七。她没想怎么着他,但还是决定把话说透亮,叫他趁早死了心。“秦小七,你不要想多了,朕就是觉得不舒服,什么都没有。” 言毕,逐字逐句重复了一遍,“现在,将来,什么都没有。” “皇上......” 秦小七咯噔一下:梅若英什么意思啊?孩子没亲爹吗?还是......... 他不敢想,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什么都不打紧,什么都依着她,先顺着,只要梅若英肯生,什么都好说。 管她呢。秦小七嘿嘿两声,紧挨着梅若英坐下,殷勤地替她捏肩捶背,“皇上,从今往后,臣是您最忠心的奴才,怎么使唤都成,就是别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吓唬臣。您要是看臣不顺眼。就打,就骂,臣不求别的,皇上高高兴兴臣就开心。” 秦小七笑的阳光灿烂春暖花开,看得梅若英有些心酸,可无论谁,哪怕是她喜欢着的秦小七,都不该影响她的决定。 “秦小七,你别瞎乐呵,我从前说过的——” 梅若英想想,还是把话说的更直接一些比较好,可惜她还没说完,很快就被秦小七打断了,“皇上,您有什么想做不了的,臣帮您达成心愿,您身体不适,米粒不食,臣会想办法,也会努力学习,做些清淡的,臣还会去请教太医,讨个好方子,减轻您的痛苦——,臣,.....您干脆把臣调到跟前作奴才吧。臣觉得现在见不到皇上,心慌慌,度日如年啊.....” “秦小七——” 秦小七是聪明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直喋喋不休,不肯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无奈打断他,他却惊慌失措地抱紧她,言语似乎都有些哽咽了,“皇上,臣知道,臣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您说出来,臣一定改!您希望臣是什么样,臣从今往后就是什么样,真的,臣什么都能为皇上做。臣.....臣不能没有皇上.....” 他竟然在抖,抱着她轻轻地抖。 秦小七,其实你想说的是....你不能没有孩子是么? 梅若英反手回抱住秦小七,眼眶微微发红,她突然不忍心了,想着,或许就按照吴院判说的那样,再等等,再看看,再.....养养。 “秦小七,你根本不知道我的难处....”她将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窝在他的怀里,似乎觉得得了点安稳的依靠,“我不能生,也不想生,其实,我一想起这件事情,就特别恨你!” 梅若英又要吐了,喉咙疼的厉害,可是她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不停翻腾,一边说话,一边紧紧掐着秦小七,力道之大,恨不能从他身上掐出一块肉来。 “臣明白,臣都明白,”秦小七听见梅若英松了口,激动难以言表,梅若英给他制造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臣陪着皇上,让所有的痛苦和不适都转到臣身上来吧,有什么磨难,臣替皇上受着。要不您揍臣一顿,出口气心里就舒坦一些。” 他握着梅若英的手照着自己脸上就是脆响一巴掌。 “你这是干什么!.....走吧,我想一个人躺一躺。” 反应剧烈的时候,心里阴晴不定,梅若英自己也掌控不了。怀孕从来没让人这么讨厌过,憎恨过,干扰她的思维,影响她的决定,让她一会儿对秦小七有依赖,一会儿又恨得要死。 “皇上,臣.....臣不放心,....您留着臣吧....” 秦小七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真真就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滚。”梅若英一阵阵的泛恶心,已经耗尽了同他继续纠缠的耐性,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秦小七只得照办,出了养心殿,院子里跪着赵保和王长禄,两个人的脸颊肿的跟馒头一样,尤其是赵保,看着秦小七格外茫然。秦小七心生内疚,走到跟前去,躬身作揖:“两位公公受累,我秦小七对不住你们,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我记着。” 赵保和王长禄都没说话,赵保老实孩子,没什么过多的想法,王长禄欲哭无泪,嘴角稍微一动,便疼的要死要活的,这回差点把命丢了,连他自己也恨自己这张嘴,太欠。 “皇上身体不适,养心殿还得多靠两位公公帮衬,要是,..需要我秦小七的地方,尽管言声。” 秦小七临走前,给了王长禄一个坚定的眼神,王长禄突然又有了信心,点头会意。他漏了风声,今儿只是掌嘴,明天不定有什么等着他呢,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哪还有回头路?还不如咬咬牙,坚持力挺静妃到底。他看人从不走眼,这回不过是个坎儿,跨过千难万险,将来这后宫,必定是静主子的天下,走着瞧吧!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1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不通不妥求捉。 现在是第四十五章,元宵节前后正文就会完结,为了不让大家过年闹心,温馨提示:四十六章开始,估算了一下,只是估算,大概到五十一章之间基本不撒糖,这段时间七叔也不怎么逗比,建议(主要针对七叔控)选择适合自己的阅读方式,比如攒文或者跳读,(或者弃坑,嘤嘤嘤)。 过年期间作者在如此坑爹的数据下坚持日更,有木有很感动?哈哈哈,来,挨个儿么么哒。 ☆、第四十六章 没过多久,皇帝有孕的事情私下里在后宫传开了。至于龙胎的亲父是谁,众人心照不宣。因为皇帝不愿意有人提起这件事情,没人敢在明面上贺喜,就偷偷交换意见,比如是现在去跟势头如日中天的正主儿静妃大人偷偷表示表示呢,还是等小殿下落地再去巴结人家呢 偌大的后宫,如今就剩下了静妃和慕贵妃。慕非白听到了风声,据说皇帝反应剧烈,整个人都瘦脱了一圈儿,想去看看她,可惜身体实在太差,出门见风就咳嗽,只好派了宫中掌事慕月去探望,却被梅若英差人挡在了门外。 梅若英自上次秦小七离开,已经不见后宫任何人,也不踏入后宫半步。所以慕非白和秦小七都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慕非白一心一意养病兼照顾梅彻,秦小七天天炖汤做菜练手艺,天天担心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的娘亲,虽然诚意可嘉,可无论怎么恳求,梅若英一概不见。秦小七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自己也茶不思饭不想,梅若英受罪,他跟着提心吊胆,不过几日的光景,秦小七的眼窝便陷了下去。 大内二总管王长禄虽然上回挨了打,记性却没怎么长,依然想着法子给秦小七传递消息,梅若英洞悉内情,自然不愿让他近前侍奉,打发去浣衣局做苦力,不过王长禄的徒弟还有干儿子也不老少,仍然能打听到最新的消息,然后透露给天天站在养心门口等召见的秦小七。例如皇上昨天只吃了一碗饭,却吐了五回,皇上今天喝了一碗汤,到了晚上又吐干净了,总之,吃了吐,吐了吃,皇上.....很坚强。 “不容易啊,”秦小七唏嘘,“你不知道,我恨不能替她去受这罪,她不舒服,我也跟着煎熬。” “静主子,”王长禄道,“您这话说对了,您是没在眼前头,皇上是真艰难,有好几次,一张嘴,直接吐在折子上啦,皇上没辙,前儿又将康郡王召回宫,叫住在旁边内阁大院里,方便辅佐政务呢。” “......康郡王?”秦小七心心念念都是梅若英,一时没反应过来。 “爷,您忘了?”王长禄跟着叹气,“郡王爷就是从前的慎嫔大人,他原来是皇上的堂弟,这事儿您后来不也知道的嘛,本来皇上一道圣旨,从后宫发去前朝当工部主事,说先锻炼锻炼,好在往后委以重任,这才几天,又给召回来了。眼下正坐在西暖阁替皇上批红呢。” “唉,皇上这反应,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秦小七扬天长叹。 王长禄没秦小七那么多惆怅,他似乎猜出了皇帝的打算,左思右想,还是将自己的疑虑告知秦小七,“主子爷,您呐,得两手准备,有件事儿呢,也不清楚真假,不知......当不当讲。” “怎么了?” “皇上这一胎.....”王长禄看起来十分为难,“奴才隐约听到她和吴院判的谈话,好像皇上不想.留下....,那个,您也看出来了,她很辛苦嘛,她就....不想....” “.....不会的,皇上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秦小七会意,坚定摇头,“你不要胡说。” 王长禄变哑巴了,秦小七自信满满,说明白了,那叫自欺欺人。他缺孩子,缺的要命,可皇上她老人家不缺啊! “这你就不懂了,”秦小七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试图用自己的理解说服王长禄顺便也说服自己:“我前些日子听闻,皇上怀着三位殿下的时候,都是神清气爽利落干练的,你瞧现在这龙胎,可劲儿折腾她,不就是因为稀罕因为金贵嘛,想来定是个漂亮的小公主,皇上有儿子,可是没有女儿,这就是缺憾,现在好了,齐活啦!” 秦小七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满脸欣喜,只要闭着眼睛,仿佛都能想象到孩子被他抱在怀里逗的咯咯笑,她的哥哥们都非常爱她,他们陪着她玩,而他就陪着梅若英坐在一旁,晒着太阳,静静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多好啊。 人有梦想是好的,不过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就有点可怕了,连王长禄都觉得心酸,皇帝不容易,静主子不容易,这年头,谁他妈容易啊! ... 虽然知道皇帝不一定会吃,不过秦小七第二天仍然悉心熬了大枣桂圆银耳粥,亲自装进罐里往养心殿送去。 天冷了,树叶一层一层往下掉,有时候夹道刚被扫干净,又很快落下一层,秦小七怀揣着殷切的期望,踩出满地咯吱咯吱的脆响。他谁也不让跟着,自己一人提着食盒一路小跑,迎着冷风,乐滋滋儿地想,明天初夏槐花盛开的时候,他和梅若英的孩子就会呱呱坠地了吧。 秦小七待在宫里快一年了,后宫里的六个男人如今就剩下了他和慕非白,慕非白熬不了多久,那么也许他可以贪心一点,在紫禁城里守着孩子,守着梅若英,做她最坚实有力的后盾,两个人实实在在地过好这一辈子。 没想过会走到今天,没想过老天爷会眷顾他,虽然有期盼,但也知道自己和梅若英之间并没有到达十全十美的默契,有时候会生气,有时候会拌嘴,有时候也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和观点,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障碍了,因为他们有了孩子,孩子能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抹平,换彼此一个幸福安稳的婚姻。 他总算可以踏踏实实地安定下来了。 想了一路,到养心门口,门上的太监是个生脸儿,不让他进,秦小七习以为常,乐呵道,“小公公,你不知道,我天天都来,今儿炖的是大枣银耳桂圆莲子粥,一点都不油腻,劳烦你问问皇上,愿不愿意尝尝,就尝一口,要是不喜欢,明天我换新花样。” 小太监看着静妃大人那张真诚到感天动地的脸,弓着腰回话,“皇上身体不适,不让任何人打扰,静主子您赶紧回去吧,她不让您站门口,说需要您自然会下旨传召。” “没事儿,我就站站,隔着这点距离,不妨碍皇上。” 他对小太监的拒绝不以为然,和他笑着说话,心早就飞到梅若英那儿去了,仿佛养心门到养心殿的距离,已经不再是距离。 秦小七没好直白的表达他对皇帝的深情思念,不过小太监领会了他的焦虑,一本正经道,“您也不用担心,里边儿有两个太医还有两个老嬷嬷照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2 应着,没您的事儿,要是叫皇上知道您还在这儿站着,她会更加不高兴的。” “太医?....嬷嬷......”秦小七纳闷,“皇上.....怎么了?” “皇上.....好着呢,就是身体虚,得好好养,她从昨儿下午开始,就再没吐过了。”小太监不忍,出言宽慰静妃大人的极度不安。 秦小七:“.....” 小太监催着他离开,秦小七怔怔的,反复理解他的话,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去解析。他曾经无比期盼梅若英赶紧养好身体,吃什么什么香,不会再有孕吐,可现在她一点儿也不吐了,他的心却如同被利刃戳穿,疼得无法自拔。紫檀雕花圆筒金边食盒从手中掉在地上,盖子滚落,香粥撒了一地,秦小七浑然不觉。 梅若英不见他,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天吧。怪不得王长禄这老东西,这两天都不肯出面见他,想必是没法将这残忍的事实告诉他。 他的孩子,三个月都不到呢。 梅若英,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秦小七觉得,有那么一刻,天都榻了,灰蒙蒙的,视线所及之处,均不见日光,只剩狂风无情地卷着落叶发出恐怖的呜呜声。 那声音,是在哭泣,还是在悲鸣? 好了,梅若英总算解脱了,可他呢? 他转头,浑浑噩噩往回走,紫禁城的宫道从来没这么长过,他走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走到景阳宫,头发被风吹乱了,衣服也弄脏了,整个状态就是人不人鬼不鬼,老曹插着袖筒站在景阳门口张望,好不容易盼来了人,却给生生吓了一跳。 “主子,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老曹后悔,早知道秦小七走的时候,他跟着就好了。 秦小七没有回答他的话,慢吞吞迈进门槛,大概是抬脚的高度不够,还给绊了一下,老曹手快,忙上前扶着,可即使这样,秦小七依然栽倒在地上,任凭老曹怎么扶,也扶不起来。他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景阳宫的小院儿里,面无表情,魔怔了一样。 “主子喂,您别吓奴才成么?” 老曹的脸色被吓的越发白了。他急忙招呼念子和其他几个太监围上来抬他,众人费上九牛二虎之力,仍然在做无用功。静妃大人如同被牢牢钉在了地上,巍然不动,形如挺尸。 “主子爷,您怎么了.....”, 天上黑漆漆的,没有月亮,也看不见星星,耳边依旧是呼呼的风声,秦小七就那么干干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几个小太监没见过这般凄凉的情形,摇着秦小七的手臂哭出声儿来,独老曹觉得他八成受了刺激,丢了魂魄,一时半会儿,恐怕缓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咯,╭(╯3╰)╮。 初五迎财神,祝小天使们个个变成大土豪,天天都有金元宝,么么哒! ☆、第四十七章(捉) 时至晚秋,不过天气已经很冷了,白天刮了一天的风,到晚上,寒意侵袭,隐约有了冬日的行迹。好在后寝殿里早早烧通地龙,梅若英连着几日没出门,就没怎么在意这些变化,赵保又在薰笼里填了好些银丝碳,搁置在炕床前面,更显殿内温暖如春。 从前天见红到后来下定决心喝药落胎,梅若英终于解脱了。一碗汤药入肚,疼得她差点昏过去,窝在炕床上下不了地。男人太监在这个时候都不够方便,她特意召了从前伺候过她的两个老嬷嬷在跟前守着,睡了一夜一天,慢慢恢复精气神儿,也总算能认认真真吃顿饱饭,喝点补汤,缓上三五日,估计就能回到从前的状态了。 一觉睡得太彻底,到了后半夜,她便睡不着了。这一胎折腾她太久,胎像不稳,偶而会见红,她除了吐得昏天黑地,还提心吊胆。夏天微服出巡的时候,在西安府遇到刺客,额头以及身上都有轻重不等的伤痕,为了不留下印记,她此前用了过去常用来祛疤美肤的玉肌膏,以及秦小七不知从哪儿弄来送给她的红麝药,这些膏药效果极好,不到一个月,肌肤恢复白皙娇嫩,可惜坏就坏在这些膏药里面含有不少麝香和红花的成份,她在不知自己有孕的情况下,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她原本就没打算再生育子嗣,后来有孕,怀着也很是辛苦,当然更无法想象这一胎能在她肚子里待上多久又或者勉强生下来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或许,这就是命吧。她欠了这孩子的,人家折腾她,再早早的回去投生,说不遗憾是假的,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梅若英心里有点难过,但她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落个胎就哭天抹泪苦大仇深。她活着,永远有比这更重要的责任和担当,而当前需要做的,无非是努力养好身体,继续她的宏图大业。奏折越堆越高,政事不能再耽搁下去,更不能老让梅如涵隔着帘子请示又叫让人家彻夜代她批红吧。 夜深人静,铜壶滴漏滴答滴答,梅若英躺在温热的炕床上,将这几天的政务前前后后捋一捋,反复思量明天需要下发的圣谕是否妥帖,大概等到天亮,还得再跟梅如涵强调一遍才好。 平躺的时间过长,梅若英慢慢翻身,微闭了双眸侧躺着。花梨四角展腿方桌上的连盏烛火燃尽之前,晃动了两下,光线越发地昏暗。她在寂静无声之中,察觉了一丝异样,敏锐的睁开眼,向前望去,发现秦小七不知何时,竟然坐在桌旁,动也不动盯着她,静默无语,俨然一座颓废的雕像。 “你在那儿,.....坐了多久?” 梅若英惊讶之余,很快就冷静下来了。紫禁城秦小七已经熟悉到闭上眼睛就能摸到想去的地方,梅若英没见过他深藏不露的功夫,但知道他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可以来的悄无声息,又可以走的无影无踪,谁也阻拦不住他。 此刻的秦小七与往日截然不同,他穿着件玄色的暗纹长袍,通身不见配饰,头发松松散散的,半披下来,瞧着十分凌乱。不得不承认,即使不修边幅,秦小七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时候,俊美无俦,惊心动魄。梅若英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问他的时候,他也没说话,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她。 “既然来了,那就说说看,没有旨意,私闯寝殿,你想做什么?” 秦小七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他偏过脸背着光,看不清楚此时的表情,好在梅若英对他的出现,也已经表现的非常淡然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梅若英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翻身背对秦小七之前,他总算开口了。 她暗叹人心凉薄,果然如此。这紫禁城里,真正在意她关心她的,现在只剩下慕非白了,她曾经以为秦小七也是,她身体虚,心里苦,也需要温暖和安慰,哪里知道人家第一句,就是兴师问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3 罪。 “秦小七,注意你说话的分寸。你把我当什么了?为你生孩子的工具?”梅若英冷言冷语,更没有好脸色。她不需要依靠男人,也可以放低身段把她喜爱的男人摆在一个彼此尊重平常对待的位置上,唯独不能容忍男人凌驾或是主宰她的人生,“我的事情,何须旁人置椽!你从前明白,现在却糊涂了,难不成恃宠而骄了!?” “.....好,皇上说什么,自然是什么,”秦小七捂着锥心之痛,一字一句道,“我从前将你当皇上,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皇上,后来觉得你不止是皇上,还是我媳妇儿,住在我心里的媳妇儿。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希望我媳妇儿对我好点有错吗?我和我媳妇儿有个孩子有错吗?退一万步说,我的孩子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这么对她!怨不得旁人说你心黑手辣,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肯放过的人,又怎么会放得过自己的孩子,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秦小七!”梅若英被惹怒,坐起来冷冷道,“别说我不是皇帝,就算我只是平头百姓家的妻子,我也愿意活的有些尊严,孩子生与不生,我有权选择!收起你那一套吧,口口声声当我是你媳妇儿,你会在你媳妇儿身心都受到重创的时候再拿言语刺她的心吗!” “原来,....你真是这样看我的,原来,我真的就是个男宠,不配有孩子的男宠.....”他绝望,又特别不甘心,红了眼眶,忍住泪水,想要问个清楚听个明白,不计后果,无论生死,“梅若英,我算看透你了,没心没肺,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凉薄的女人,你觉得我伤你的心?那你可曾想过你伤了我多少次!倘若你心里真的有我,我们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多说无益!”梅若英气急,从床榻上下来,走到秦小七面前,瞪大双眼,却发现自己仍然看不明白他的表情:“......给我滚!” 外面上夜的太监听到寝殿的吵架声,意识到不对,忙不迭的叫了人将寝殿围住,有侍卫闯进来,看见皇帝与静妃的激烈对峙,当时就愣住了。两口子吵架,他们是劝呢,还是揍呢? “皇上,微臣护驾来迟!” 领头的带着侍卫们哗啦啦跪下,给梅若英造势。梅若英看到没看,冷冷道,“都滚出去!” “......” 众侍卫又齐刷刷退散干净。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寝殿恢复平静,梅若英再次下逐客令,论理。她刚才真该叫人将秦小七绑起来,可是,面对着咄咄逼人的秦小七,她竟然不自觉的退让了。 秦小七未必领梅若英的这份情意,他忍耐许久的悲伤终于爆发了,痛楚无处可泄,方桌上还放着梅若英之前喝过药的汤碗,顺手抄起来一摔到底。 玄色的身影刹那间消失不见。唯有破碎的瓷片四处飞散,力道之大,溅起来擦过了梅若英的头发和脸颊,于是地上有了几丝断发,脸颊上出现了犀利的划痕,细密的血从伤痕处往下流,流过脖颈,染到了月白色的衣领上,有些微的刺痛感,一下一下,灼着梅若英的心。 赵保和两个老嬷嬷进来见着状况,吓坏了,“.....皇上!” “大惊小怪做什么?”梅若英淡淡地,咬着牙命令道,“去找些膏药,先过来止血。” 老嬷嬷将梅若英重新扶到炕床上躺着,“皇上,您别下炕,好好躺着,受凉落下疾病,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哪有那么娇贵?”梅若英无视嬷嬷的过份担忧,心情糟糕的难以言喻,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只好道:“睡不着,也饿了,找些吃得来填填肚子。” ...... 自那天之后,梅若英对秦小七没有做出任何的处罚,宽容到了让人惊讶的境界,但也再没有搭理过他。她休息了小半个月,继续做她的皇帝,得空就会去看看仍在病中的慕非白,天一冷,慕非白的身体总是不好,没有气色,反而更加叫人担忧了。不是阁臣却常住在内阁大院的梅若涵仍旧是梅若英的左膀右臂,偶尔回工部去做主事,但大多数时候,常常被皇帝留着议政,询问,乃至秉笔批红。 景阳宫的静妃彻底失宠了,紫禁城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不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说起关于秦小七的只字片语,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景阳宫也成了众人避而远之的地方,倒是慕非白,本来还想为他说两句好话,替这两个冤家撮合撮合,可是又听说他出手弄伤了梅若英,对秦小七多少有些埋怨,他不替梅若英着想,但也不该做下这样违逆的事情。 梅若英每次来承乾宫,慕非白都能察觉她心事重重,他想安慰她,无奈力不从心,却也明白只有秦小七才能解开她的郁结。他不知道梅若英最后要怎么处置静妃,但能看出来梅若英对他有情。其实这样也好,两个人不如都冷静冷静。坊间有句话,清官难断家务事,在这个节骨眼儿,他什么都不该说,什么都不该做,顺其自然静观其变,才是上上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各种捉,么么哒! ☆、第四十八章(捉) 秦小七仿佛成了紫禁城最自由的人,没人管,没人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他觉得茫然,甚至对人生失去了希望,整天把自己锁在景阳门内,任凭老曹念子苦口婆心的劝,都不为所动,常常不分白天黑夜顶着冷风坐在房顶上借酒浇愁,喝的酩酊大醉。 没过几天,宫内传的沸沸扬扬,说静妃大人整日里披头散发,衣服不换,胡茬不刮,于锦衣之外裹着一件有些年头的羊皮大袄一遍喝酒一边胡言乱语,八成是疯了。 传言非虚,整整一个月,秦小七每一天都是同样的状况,醉生梦死,失魂落魄。念子吓得哭,老曹急得转圈圈,谁都拿他没办法:静主子要是再这样下去,真的就废了。 今儿下了雪,秦小七又醉醺醺的,稀里糊涂从屋脊上摔下来,整个身躯都埋在厚厚的积雪中。老曹他们给吓了个半死,忙不迭地往暖阁里抬。不过秦小七不怎么配合,于是已经积攒了经验的众太监便知道抬不动他,由着他直愣愣的躺着,替他将身下和周围的雪扫干净,将暖炉和炭盆端出来放在他身旁,之后众人将秦小七围起来又是灌醒酒汤,又是给擦洗换衣服,好好一番折腾。 秦小七有个毛病,每次喝醉酒,唱歌,吟诗作赋,天南海北的胡侃,话多且聒噪,一开始老曹和念子他们觉得新鲜,听得一愣一愣的,还觉得长知识,后来才发现这于耳朵相当受罪。静妃大人嘴皮子溜得飞快,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刚巧今天下了场大雪,纷纷扬扬,入眼白茫茫一片。秦小七喝高之后,迎着风雪站在殿顶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4 上声情并茂地背诵了近百首唐诗宋词,其中大部分是描写雪景,梅花,还有情窦初开时的欣喜以及宫妃失宠后的哀怨,摔倒在雪中之后还自己做了一首: “鹅毛大雪飞啊, 老子心好累啊, 如何得解脱啊, 黄泉路上归啊!” 老曹和念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他灌了整整两碗醒酒汤,秦小七总算安静下来了。 “主子爷,奴才们陪着您上外头转转去?”老曹和念子轮番游说,“下大雪了,紫禁城哪儿哪儿都干净,您不是喜欢静怡轩的梅花吗?奴才瞧着,都有花苞啦!” “......滚。” 秦小七翻个白眼,轻飘飘地吐出个字,老曹虽然挨了骂,不过一听有戏,忙和众人搭手将不再使出千斤坠的静主子抬回寝殿暖着去了。 殿内安静,无人叨扰。秦小七四仰八叉地趴在床榻上,歪着脑袋,心中一片空白。宿醉叫人头疼,连警觉性都下降了一半,可也知道,他之前叫滚出去的人似乎又回来在床榻旁边站着,他心里烦的要命,张口骂道:“听不懂人话?都叫你们滚了,老子的死活不要你们管!” “你放心,我不管,以后都不会再管。” 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听着极其淡漠。 秦小七吃惊,老曹和念子早就不在眼前,他竟然迟钝到殿里换了人却不自知了。 很久未见梅若英,她清减了许多,手上搭着刚解下来的羽缎斗篷,身上穿着香色大袖衫,青绿的百褶裙,不戴钗环,脂粉未施,看着素净淡然。 “皇上.....怎么来了?”秦小七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们之间,早就挽不回什么了,“是来判我死罪的么?” “.....你想死?”梅若英面上平静无波。她的精神头儿并不怎么好,大概是劳累的缘故,脸色看着有些苍白,“我没想到连你这样的人都会说自己想死。” “我难道不配死么?”秦小七自嘲,俊美无瑕的脸上布满了忧郁,“一个没有自由,没有孩子,没有媳妇,没有梦想没有生活又无可奈何的男人,你说,他活着还能干什么?” “你很快就有了。”梅若英浅浅叹了一口气。 秦小七闻言,顿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你说的对,我有时候很自以为是。”梅若英慢慢走到秦小七面前,坐在他对面的绣墩子上,轻声道,“去年冬天,也是这个时候,天降鹅毛大雪,我去丰乐楼吃包子,然后遇见了你。” “.......” 梅若英这样一说,秦小七才察觉,原来他在她身边,居然整整一年了。“没错,你自以为是的将我带进宫。其实.....,最大的错在我,我不该手贱嘴欠招惹你。” 没有相遇,便没有招惹,没有调戏,也许就没有今天他花邀月的生不如死。若人生不曾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你怪我无情,怪我狠心,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想辩解什么,”梅若英微微蹙眉,“我们好了一场,我好像什么都没能给你,想起来,总觉得内疚呢。” 秦小七突然就控制不住了,他背着梅若英,害怕她看见自己快要掉下来的眼泪。 “不管你是秦小七,还是花老七,从今天起,都和紫禁城无关了。”梅若英道,“你走吧。这也许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出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海阔天空,自由自在,我们从此不相干,你以后娶妻生子,我也绝不过问,绝不干涉。” 空气凝结了,静的可怕,仿佛都能听见窗外白雪挥舞的声音。他们彼此相背着,谁都不肯回头。两个人走了一路,矛盾一层层累积,解不掉,化不开。小心翼翼也好,粗心大意也罢,悲欢离合,酸甜喜乐,唱的再好的戏,也总会有散场的一天。 梅若英想,也许放手,就是她和秦小七最好的结局。秦小七不该被圈在她身旁,犹如困兽。夏天的时候,她曾看见他高高兴兴坐在马车上,穿着最不起眼的朴素衣衫,吹着口哨唱着歌,听风吹树响,看云卷云舒,开怀大笑,神采飞扬,仿佛人生就是如此完美和畅快。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是旷野上奔跑的狼王,他是天上翱翔的神鹰,他根本不属于紫禁城。 “......好!.....草民.....多谢皇上成全!” 秦小七站起来,齐整利落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也许,离开紫禁城真的是他和梅若英最好的结局,虽然他是那么难过。 他擦干所有的眼泪,转头出了景阳宫,孑然一身,瞬间消失在茫茫大雪里。 赵保和老曹几个在井亭里站着,低声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劲风猛烈席卷,忙抬头张望,雪花随着莫名的气流形成一股漩涡,再看时,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几人惊得合不拢嘴,猛然听到殿内女帝的一声厉喝: “——来人!” 赵保立马进去,哈着腰听吩咐。 “告诉紫禁城所有的防卫和关卡,秦小七不论从哪个门出去,一律放行!” 她其实根本不用担心他脱不了身,但还是为他做了最全的准备。 ..... 夜幕很快降临,赵保安顿好一切之后,打着灯笼再次回到景阳宫,对着一直在殿里发呆的女帝躬身说道,“皇上,天色已晚,可否传膳?” “朕吃不下,”梅若英似乎很累,身子一歪,靠在炕床沿上,“都出去罢,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是。” 雪还在下,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去年的这一天晚上,她吃了一小笼包子,然后遇见了秦小七。这个人在她的帝王生涯里,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惜,他不属于紫禁城,也终究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如同已经离开的大周小周,又或是张勉之,或者即将离开她的慕非白。 从当年的朝云公主开始,好像有不少人都从她身边离开了。以前在潜邸,那些美貌的少年郎在她眼前散去,她无动于衷;大周小周走,她做皇帝的尊严被人挑衅,所以她愤怒,但也止于愤怒;张勉之离开,是她无奈,也只能无奈。人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无处话凄凉。她从前并不觉得,只到了这一刻,才深深体会到,孤独和失去,是多么的可怕。 可是,她终究还是失去了。 她低下头,将自己埋进秦小七刚才躺过的被窝里,感受着他还没有完全带走的温暖,伸手从腰间取出个小小的香囊,那是她许久之前,答应过秦小七,要绣给他的。 绣工精巧,栩栩如生。深色的缎面,玉白色的月亮,月亮下是一株傲然绽放的红梅,那些梅花一如冬夜里秦小七唇角上出现的那般,火红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5 张扬。 往事历历在目,秦小七偷了裴越的,心里吃醋,总是酸溜溜的,之后死皮赖脸缠着她:皇上,什么时候给臣绣一个,臣也想要。臣会保管好,到死都带着,谁也偷不走,嘿嘿。 她一口就回绝了。她是皇帝,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安安静静坐在闺房里将自己的情意以飞针走线的方式寄托在小小的香囊上。可秦小七非要不可,她便记在心里了,找齐彩线和丝缎,挤出点儿时间,一针一针慢慢绣,甚至还绣了她的名字在内里,历经小半年,总算完工了。 可是,他们还是走到头了。他走之前,她很想拿出来留给他做个念想,又觉得自作多情,人都走了,还要这物件儿有什么用呢? 小巧雅致的香囊还在手里紧紧攥着,眼泪随着低声的啜泣,从脸上掉落。她似乎很久都没有哭过了,上一次还是很多年前母妃去世的那一刻,她哭到不能自己。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没有秦小七,便如同撕去了所有的伪装,剩下的,不是脆弱,便是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么么哒。 ☆、第四十九章(修时间轴) 没有秦小七的冬天,似乎变得格外寒冷,可再冷,也得咬着牙扛过去。女帝梅若英自冬雪之后,视朝听政一如往常,只是表情更加凝重,再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来。下了朝,也始终绷着一张脸,倒是今日晚间见到许久未见的桂子跪在面前,那肃穆俏丽的眉眼总算柔和了一点。 “皇上......” 桂子终于痊愈如常,可是见到女帝时,却发现了她惊人的变化。他从小跟在她身边跑腿,陪着她一起长大,主仆之情非比寻常,能猜透她心中所思所想,只这一回,他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再回养心殿,却看不透他尊贵无比的主子,在那威严庄重的表象下面,到底掩藏着一颗受了多大创伤的心。 “你总算爬起来了。”梅若英淡淡的语气里透着点埋怨,“你那徒弟赵保,连你一半儿也不如。” “皇上说的是,”桂子起身低头,扶着连日疲累的梅若英进了寝殿,“是奴才没教好。” 他亲自服侍梅若英卸下发髻钗环,发现她头顶上,赫然冒出几根白发。 “....这......” 桂子又是吃惊又是痛心,女帝不到二十四岁,还年轻的很呢。 “怎么了?”梅若英坐在梳妆台前,于镜中见桂子张口结舌,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面上平静无波,“我老了,你不适应了?” “皇上,.....”桂子鼻头酸酸的,“南番进贡的乌云膏,效果极好,要不......咱们染一染,这正对着头顶,.....太显眼了......” “这不是自欺欺人么?”梅若英道,“你染了,它们就不长了?往后盘个堆云髻,再戴上凤钗,能遮便遮,遮不了就顺其自然吧。” “.....是。” 主仆两个随意聊两句,桂子一边将梅若英垂至腰间的秀发梳的整整齐齐,一边想着得去找太医再炖点生乌发的汤药好好补补精气神。等他给梅若英套好云缎做的护发套,准备服侍她就寝时,大内二总管王长禄按照往常一样,进了寝殿复命。静妃离开紫禁城,王长禄并没受到任何牵连,反而莫名其妙的被皇帝一道旨意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他今日怎么样?” 梅若英指的是日渐病重的慕非白。每年的冬天,都是他在跟老天爷做斗争,能扛过去,或许,就还能再活一年。所以她到了这个季节,便多几分防备。本该亲自去看看他,不过自打秦小七离开之后,她状态很不好,一直强撑,掩饰的再齐整,都会被细心的慕非白发现破绽,平白让他忧心,所以连着好些日子她都没去承乾宫,只打发王长禄时时盯着,每日回禀。 毕竟这紫禁城里,她空荡荡的后宫之中,就剩下慕非白一个人了。 “回皇上,贵主子今儿......尚可。”王长禄顿了片刻,小心翼翼斟字酌句,“就是咳的厉害些。” 他不敢撒谎,但也不想说的特严重。虽然慕非白知道他来的目的,仍然无法控制咳疾,一直咳到他离开。他待不下去,退出来站在承乾宫台阶下的时候,听见慕贵妃的小厮慕月的哭声,“手帕,.....手帕上有血,.来人........快,快去叫太医!” 王长禄听得殿内吵嚷混乱,慕非白似乎不愿意惊动太医院,强制慕月保持安静。他不敢久留,只好摇摇头,出了承乾宫,亦忍不住揣测:也许慕贵妃,真的抗不过这个冬天了。 “好,你下去吧。” 梅若英摆摆手,王长禄退下去了。她对着镜子中略显憔悴的自己,低低叹息,“等我再好一些,便去看他。” “皇上别担心,贵主子吉人自有天相。” 桂子安慰她,梅若英便再没说什么,累了整整一天,合眼躺在热乎乎的炕床上,起初睡不踏实,后来迷迷糊糊的,梦见秦小七瞪着眼睛恨她,又不知怎的,秦小七又变成了裴越,身着铁甲,骑着战马,站在远处的山道上,手执长剑朝她挥舞,“若英!若英!” 他骑着马跑远了,她才反应过来裴越是在跟她告别。梅若英原本心如止水,此刻竟生出了几分留恋,便高声喊着让他别走,喊得嗓子都哑了,方才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梦境,却魇在梦里死活醒不来,急的大汗淋漓,外间亲自上夜的桂子听到响动,跑进来握着她的手臂,将她轻轻摇醒,“皇上,.....皇上.....” 梅若英总算睁开了眼角,长长松了一口气,却仍旧心绪不宁,便问道,“今日...可有急报?” “皇上,有八百里加急,奴才想着再有半个时辰也该起了,就没惊扰皇上,信差在外头候着呢。” “快!!拿进来!” 梅若英下榻,只在中衣外面披了大毛氅,顺手接过外间太监递过来的急报,拆开来看,果真是山西边境出了事,鞑子部落的新汗王贴睦儿率大军于两天前的冬夜发动突袭,总兵裴越迫于形势,困在城内,火速请求京城调兵支援。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一举灭了这王八蛋!” 梅若英怒上心头,和鞑子部落开设互市往来通贡的条约签了一年都不到,就被贴睦儿撕毁了。她打发桂子下发圣谕,三更半夜召集内阁紧急会议。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梅若英下旨着邻近兵备道发兵支援,又拨了五万虎贲卫带着粮草,奔赴前线。几日后又有战报传来,援军未到时,敌兵势不可挡,兵分三路攻大同府,所向披靡,山西兵道副将欲降,领军中部分兵丁叛变,总兵裴越四处受敌,丧失战机,导致城门失守,匹夫之勇,最终不敌千军万马,裴越四面楚歌,被贴睦儿长刀刺穿胸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6 膛。自此敌军进山西长驱直入,如闯无人之境。 梅若英捏着战报,冷汗津津。 裴越死了,在她梦见他的那个晚上以身殉国。 她脑子空白一片,好不容易才在桂子的喊声中回过神来,面对眼前跪地垂首的大臣,问道:“他死了,......尸首呢?” “回皇上,虎贲卫出击.......后来被....夺回来了。” 五万精兵暂时堵住了贴睦儿的进攻,冰雪寒天,双方僵持不下。 “那就好......,往京城运吧,他是忠臣,朕要好好封赏他。”梅若英怔怔的,说完这一句,又愣了半天。 大臣见她不在状态上,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兵部尚书最后一个走,被梅若英喊住,“大军现在何处?” “未出山西,皇上勿忧,刚打了一场胜仗,反攻就在眼前。”兵部尚书言语掷地有声,其实这话刚才他说过两遍了,可是女皇似乎没听见。 “那.....那就好!” 国门被破及裴越之死多少刺激了梅若英的神经,导致她在养心殿静坐一下午,到晚上,彻底恢复正常,只不过脸色,似乎差了很多。 兵部尚书亲临前线督军,三日后,裴越的尸体运回京城入殓,梅若英下了恩旨,封裴越一等公忠勇侯,许裴家亲族回京为裴越送葬。 天气阴沉沉的,北风呼号不止,凌冽如刀。梅若英窝在养心殿西暖阁里伴着风声批阅奏折,王长禄照着往常 ,前来回禀慕贵妃的病情。 “他今儿怎么样?” “回皇上,贵主子今儿有起色,不怎么咳了,光那小米珍珠粥就喝了两碗呢。” 王长禄说的格外小心,生怕再让皇帝雪上加霜。他想起慕非白走前气若游丝,谆谆交代,“你.....放心,就捡........好听的.....说,她绝对......不会怪你,我可以......保证。” “哎。”王长禄心里沉甸甸的,应下了。贵妃仁厚,皇上多事之秋,艰难啊。慕贵妃今儿撑着一点力气跟他讲道理,让他报喜不报忧,王长禄起初觉得自己夹在中间,格外为难,后来一想,管那么多干什么,贵主子把自己不当回事,他操哪门子闲心! 王长禄刚从养心殿退出去,桂子又从门里追出来,对王长禄嘱咐:“你去承乾宫,把大殿下领过来,皇上想见见他。” “是。” 大殿下梅彻已经七岁了,养在承乾宫一年,沾染了一点慕非白的习性,稍稍温和了一点,见到梅若英,规规矩矩磕头问安,他的腿伤完全康复,形如往常,颇有皇长子的威严和风范。 “彻儿,你大了,母亲派你件差事。” “母皇请吩咐,彻儿保证完成任务。” “你替母皇去祭奠一下忠勇侯罢。”梅若英拉过梅彻,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忍不住颤了一下。 “母皇,你是要哭了么?”梅彻到底是孩子,看见他母亲眼角微微发红,当下生气,“是哪个奴才惹母皇不高兴,彻儿剥了他的皮!” 他稚嫩的脸上凶巴巴的,小小年纪,带着点难以遮掩的戾气。说起来,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他亲生父亲裴越,但也只有三分像梅若英,不过这脾气,性子倒与裴越相似。放在慕非白哪儿磨了磨,已经不复当初的暴戾,可见慕非白着实尽心尽力。 “别总想着教训人,”梅若英摸摸他的脑袋瓜子,叹道,“你都不知道原因,全凭猜测就这样妄下结论,这要是个做官的,岂不是要判很多冤案?” 梅彻不甘,撅着嘴低头,“母皇说的是,儿臣记下了。” “去吧,去忠勇侯府,.....早去早回。” 梅若英叮嘱这么一句,上了炕床,翻身侧着里面躺下,梅彻见状,便没再打扰,背着手跟小大人一样,揣着母皇派的第一个任务,端端正正走出了养心殿。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不通不妥求捉,么么扎。拉快进度条,争取早日完结,噢耶! ☆、第五十章(微修) 承明元年冬天,大楚与鞑子的战争一触即发,战况激烈,虽然边境守军拼死抵抗,无奈寡不敌众,让有备而来的鞑子突破防线,后来朝廷派出去的援军奋起应战,死伤大半,楚军仓促间节节败退,鞑子二十五万大军入山西,过宣府经绕保定,掠京畿怀柔、顺义,长驱至通州,直抵京师城下1。 京中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不少人痛哭流涕,对天将亡大楚深感恐惧。朝堂上已经乱成一锅粥,内阁群辅暨文华殿大学士韩孝甯伏地哀求,“皇上,请听老臣一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如南下避避风头,稳中谋定方后动。” 韩孝甯有些威望,原本人心不稳,这么一带头,立刻有不少臣子跪地附议。 梅若英气愤至极,重拍御案,起身严厉斥责,“笑话!你也想让朕学宋时徽宗当缩头乌龟?朕若听了你们这些懦夫的,丢了江山,拿什么立于世上,还有什么资格面对天下臣民百姓!” “皇上,忠言逆耳,皇上三思啊!” “忠言逆耳?你们.....!你们是想让朕做那亡国之君,千古罪人么!”梅若英对此类说法怒不可遏,当即喝道,“——来人!将这危言耸听扰我民心的逆臣韩孝甯当廷杖毙!看哪个再敢退缩!” 女帝雷厉风行,韩大学士在百官面前挨了重重的二十杖,当场丧命。龙威不可冒犯,当下有很多人噤声,也有不怕死的,出来建议,“皇上,如今鞑子之威不可小觑,即使用尽当前国力应战,主动出击,难保不会.....重现....当年天顺帝‘土木堡之难2’.......” “你们....你们是过得太.安逸了么?!国家危机,你们就丧失了斗志?朕直到今日才知,朝廷养了一帮废物,白吃白喝一无是处!!!” 到了愤怒的极端,又慢慢冷静下来,梅若英惊觉眼前乌泱泱的穿着各类绣飞禽走兽官服的男人都变得懦弱无能,真的很难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国家栋梁,这就是所谓的大丈夫。“怕死是么?怕死的今儿朕通通斩了!免得你们落在鞑子手里生死不如!” 底下鸦雀无声,梅若英的堂兄弟,刚升任工部侍郎的康郡王梅如涵突然出列,铿锵有词,“皇上,微臣愿带兵遣将,奔赴沙场,誓死保卫皇上,保卫大楚江山!” 梅如涵带了头,倒是有几个年轻的官员纷纷站出来表示拥戴皇帝的一切决定,愿意追随皇帝抵抗贼寇。 表忠心的都是平时梅若英培养的青年心腹,可论起将才,裴越死了,她的兵部尚书前日也死在了顺义的战场上,兵部侍郎以及临时调遣的三名擅长打仗的总督也死了。 泱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7 泱大楚,可还有谁,担此大任,光复河山? 钱粮短缺,兵丁残弱,以及腐朽怕事畏首畏尾的臣子,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为什么鞑子疯狂进攻她拼命防守却屡守屡败。一旦揭开大楚华丽繁荣的表皮,梅若英面对的,就是先帝交给她的烂摊子,即使这样,她的父皇还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传位传的心不甘情不愿,多么的愚昧,多么的无知!! 梅若英背着双手,一步步下了阶,走到众臣面前,神情肃穆。阳光照进大殿,她身上明黄的八团织金龙袍流光溢彩,神圣而庄严。 “朕决定,御驾亲征!” ** 此番是梅若英第二次领兵打仗,上一回大概是四年前,她自告奋勇带兵平定江西叛‖乱,一路所向披靡,自那时便于军中树立威信,稳固人心。眼下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她别无选择,带头冲锋陷阵,拼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和果敢,也许在这一刻,铮铮铁骨浩然正气,比什么都重要。她要坦坦荡荡当这个皇帝,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列祖列宗,更不能负黎民百姓,哪怕败了,也绝不投降,誓与大楚共存亡! 女帝的决定惊动朝野,面对严峻的局势,临危不惧,令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由衷钦佩,备受鼓舞:她不止可以和国朝历代帝王比肩,她甚至超越了他们。 “臣等愿随吾皇,誓死卫国,绝不退缩!驱逐鞑子,复我河山!”慷慨激昂的宣誓此起彼伏,响彻金銮大殿。 梅若英在出征前一天,召内阁于养心殿商议机要,除阁臣外,又传召康郡王梅如涵。众人到齐之后,梅若英当着几位阁臣的面,说道: “国事就交给诸位,遇事不决,交由康郡王裁定。” 诸位大臣愁眉苦脸,心事重重,梅若英见状,双手一摊,轻松说道,“国库紧张,朕将内努库所有的银钱都取出来充作军费,所以朕现在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穷得揭不开锅,还请诸位臣工看在主仆一场的份儿上,在朕不在的时日接济一下朕的家人。” 众人只觉得伤感,哪里还笑的出来。 梅若英无奈摇头,认真道:“倘若.......朕有不测,拿好朕的诏书,好好扶持康郡王梅如涵登基,保我大楚国祚绵长。” 众臣一听,皆愣在原地,梅若英拿出前一日想了很久才写好的圣旨,转头欲交给目瞪口呆的梅如涵,“如涵,你别张那么大嘴,看着怪怪的。” “......”梅如涵仍旧没反应过来,这.....太突然了! “梅如涵,即日起,你是朕的亲兄弟,先帝的亲儿子,我承明一朝的皇太弟,接旨吧!”梅若英难得一笑。 “皇上.....,这....从何说起啊!”梅如涵死也没想到梅若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她怎么舍得将皇位传给他?那可是她不知花了多少代价才争取来的! 面对诸多错愕与质疑,梅若英卸下帝王的架子,对着梅如涵慢慢道,“如涵,咱们就从这儿说起。诸位老臣也替我做个见证。我若命丧黄泉,国家就交给皇太弟。本来先帝爷也就是这个意思,没准他老人家的遗诏还在皇太弟手里捏着,只是没拿出来而已。传位也算合理。社稷危难,你接手的,未必是什么好的,还不如我当初呢,如今甩给你,任重而道远。只是,我夫君慕非白,还有我的三个儿子,就托付给你了。等他们大一点,打发他们离开京城,找个地方快快乐乐享福就好。” “皇上!”几位内阁大臣俯首跪地,泣不成声。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对女人这样五体投地过。女帝的胸襟和远见,都让人敬仰。 “皇姐怎可对先帝传位之事妄加揣测?哪有什么遗诏!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梅如涵激动了,对遗诏之事坚决否认,“皇姐!不让臣弟上战场,难道还要和臣弟诀别吗?臣弟不依!臣弟等着你,你还有三个儿子,臣弟名不正言不顺,不配做这个皇太弟!” “.......如涵!”临于危难,梅若英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眼下什么情况,你很清楚,这个时候立个孩子做皇帝对大楚没有任何好处,皇室宗亲中已经再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人选了,也只好如你所愿,更不枉你费这么一番心思。如涵,我估计是.....回不来的,为我大楚,为这天下,再烂的摊子你也得挑!” 梅如涵闻言,心如刀割,她凭什么断言自己有去无回?她就是一心赴死!他想起从前进宫,起初于面上答应大长公主,依着她的计划行事,保梅家江山万年。实际上他对女子称帝多少有些微词,因此并没有真的遵循梅婉怡的真实意愿,倒时常和意见相同手握兵权的靖安候私下接触,时刻谋划,准备快刀斩乱麻,暗中谋害梅若英,之后名正言顺地上位。可惜待在宫中,常常被召在养心殿与之畅谈,论政,博弈,为她研磨秉笔,为她的才华与见地折服,于是发现自己竟然找到了穷尽一生都难以寻求的知己,不知不觉中弥足深陷,情根深种,哪里还舍得夺走她的皇位,恨不能护着她一辈子,不想让任何人动她分毫。 “皇上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么!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梅如涵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诸位阁老也替我梅如涵做个见证,皇位我不要,我.....就守着京城,等皇上回来!” 言毕,一把撕碎了梅若英递给他的圣旨。几位阁臣亦同心同德,跪地恳求,“臣等附议康郡王,愿守京师等皇上凯旋归来!” 梅若英转身,任凭梅如涵头磕的砰砰响,就是不愿答复,此刻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从目前的大局看,梅如涵是大楚储君的不二人选,此刻若是将国家交在孩子手里,就如同下了一步烂棋,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满盘皆输。 拼死一战,她没想过自己要活着。退一万步,如果胜了,不知还有没有精力和状态去巩固这万里山河;如果战败,亦不苟活,自刎以谢天下。这话,她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皇上!” 众臣力谏,梅若英始终不肯点头,她绝不能再拿千疮百孔的国家当儿戏。 双方僵持不下,王长禄匆匆闯入养心殿,躬身行礼,“皇上,贵....贵主子来了......” “这么冷的天,你们谁,谁给他抬过来的?!” 梅若英当场发火,众人低头不语。只暗道,慕贵妃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无人可比,或许,也只有他能劝得动皇帝了。 众臣一个个退出去了,空荡荡的正殿里,慕非白戴金绣忠静冠,穿麒麟紫罗袍,正端正身躯,缓缓走进来。 “臣....参见皇上” 他今日身着册封贵妃时穿的公服,除却丰姿俊秀,气度超然,更显庄重端方。在殿外退去了左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8 右搀扶,此刻强作精神,要给皇帝行大礼,被梅若英拦腰搂住,将他高挑修长的身躯全部的承重担在自己这里,慢慢扶着他往里间走,“非白,你不好好养着,冻坏了身子,又要害我担心。” “皇上,臣听闻皇上明日出征.....” 慕非白一句话没说完,却引来好一通咳嗽,梅若英忙给他顺气,“你别说,我明白,你也是来劝我不要意气用事。可我.....跟你掏心窝子,战场无情,刀剑无眼,我最得意的将领都死光了,我.....真的回不来,你不知道,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朝云,你是我眼中独一无二的帝王,无人能出其右。”慕非白反手搂住梅若英,“所以,切勿轻言生死,我在紫禁城等着你。你看,现在好多人不说,其实都在担心我慕非白可能快死了,可我偏不,我要好好活着,等我的皇上归来。” “非白,”梅若英眼圈儿一红,“我...对不住你,害你受重伤,还将你困在紫禁城陪我,.....” 慕非白目光如水,抬手,轻轻拂过梅若英的脸颊,“我甘之如饴。” “好,我答应你,你在紫禁城等我,”梅若英紧紧拥住慕非白,企图给他有些冰凉的身体一点温暖,“非白,我.....我有件事情,瞒了你许久,我.....我想告诉你....” “朝云,......你别说,回来再告诉我,”慕非白摇头,“我也有件事情......瞒着你呢。” “.....什么?” 梅若英看他含情脉脉,极尽温柔,心道,他这样聪慧豁达的人,到底瞒了什么呢? “我不说,我等着你回来再告诉你。”慕非白抚摸着梅若英头顶上生出的白发,突然低下头,亲吻了梅若英的嘴唇,“朝云,我会好好活着,等你回来,所以你一定要回来,不然你不知道真相,就会被我骗一辈子。” “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此处事件参考《明史.庚戍之变》,感谢百度。 2借用土木堡之役这几个词就是为了烘托众人恐慌的气氛,对具体历史事件感兴趣的请百度。 需要说明的是,没有打仗金戈铁马的壮观场面,因为作者水平有限,所以不会描写我大女主如何带兵打仗,反正抓紧时间完结就是当下目标,么么哒。 好吧,有点仓促,其实我改了好几遍,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别扭,眼花了,求捉,尽量使通篇逻辑思维衔接通畅。 ☆、第五十一章 从承明元年十一月开始,大楚与鞑子将战火从京师延绵至千里之外,若忆起当时的景象,便是尸骸遍地,满目疮痍,沿途所居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这也是女帝梅若英出征前早就料到的情形,只不过那时,她没有任何退路。 寒冬腊月,楚军伤亡惨重,血流凝固成冰河。鞑子军有备而来,意图凭着祖先的骁勇善战灭了日益消怠的楚国,占据大好河山。梅若英领兵奋起抵抗,楚军寸寸防守,毫不退让,在鞑子军的猛烈攻击下苦苦支撑着。 承明二年正月初,战况出现转机。两军对阵于怀柔时,忽有大批闻名江湖的豪侠义士前来助战,投奔楚军帐下,保卫河山效命女帝。这其中就包括了梅若英许久未见的侠客,人称胖九又或者九爷的杨铁环和她的兄弟狗老十。彼时梅若英肩部中了敌兵流矢,发着低烧,正躺在军中大帐养伤,听闻杨铁环前来,完全不顾及皇帝应有的威严和仪态,披了大氅亲自出帐相迎。 杨铁环混迹江湖,不拘小节,见到女帝,纳头跪拜,“皇上!民女杨铁环有言在先,民女效命军中不是来当伙头兵的,虽然民女厨艺很好,但民女恳求上阵杀敌,愿报当年吾皇慧眼识伯乐,知遇之恩!” 她夸了皇帝,也顺带夸了自己。梅若英被逗乐了,一笑牵动伤口发疼,她倒不在意,只转头望了望四周,除了杨铁环和她勇猛无比赛雪白的大狼狗,再看不见其他的熟脸儿。 梅若英面上一如往常,心中隐隐失落,终究忍不住问道,“许久未见,你们...其他的兄弟都....还好吗?” “都好着呢!民女和他们没在一起,一听着打仗,便坐不住啦。自个儿跑来投奔皇上,皇上可别笑话民女,”杨铁环清清嗓子,一把将旁边服侍皇帝的桂子掀开,亲自扶着受伤的梅若英坐于帐中,笑道,“皇上去年对民女说的话,民女一直在心里挂着呢。这想了又想,就觉得皇上特英明,所以民女这大半年都在努力识文断字,学习兵法,可是....民女才疏学浅,恐怕也考不上什么武状元,偏偏贼寇践踏我河山,毁我家园,士可杀不可辱,此番正是民女一展身手报效国家的机会,反正...反正.民女要做皇上的左膀右臂!” 梅若英闻言,倍感欣喜,“好!咱们齐心协力,将鞑子赶出大楚!” 皇帝亲征,楚军士气从未低落,因为不少义士高人前来效忠麾下,梅若英如虎添翼,兼之兵法娴熟,用人得当,渐有掌控局势的苗头。与鞑子军激烈对峙的第三个晚上,鞑子军号称战无不胜的新汗王贴睦儿及他身边两个最得力的将领被几日前混入军中的数名武艺高深莫测却不知来路的刺客杀害,其他自不必提,单说这身首异处的汗王贴睦儿,除了脑袋完整地被挂在鞑子军大帐外的旗杆上,他的整个身躯都碎成了肉渣,洒落在地上,冻成了血疙瘩。 鞑子方寸大乱,梅若英把握机会,全力出击,鞑子兵溃不成军,仓皇逃窜,直至退出山西。贴睦儿一死,梅若英再没吃过败仗,却因自身损伤惨重,无力乘胜追击,不得不鸣金收兵。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梅若英对着浴血奋战的三军将士,对着大楚万里山河,郑重起誓:有生之年,必使国泰民安;有生之年,必定拿下天险,叫贼寇附耳贴地,不得翻身! 从梅若英出征,到战争结束,历时两月,胜利来之不易,似乎又轻而易举。梅若英班师回朝,沿路百姓夹道呼声,对英明神武的女皇歌功颂德,彼时锣鼓鞭炮齐鸣,响声震天,城外康郡王率文武百官着公服跪地虔诚相迎,梅若英身着玄铁战甲,手持亮银红缨梅花长.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感慨波动,接受臣工百姓真诚的拥护和朝拜。 回到紫禁城,梅若英不上朝,不召内阁,亦不摆宴庆功,第一件事情,却是卸下沉重的铠甲,带着随军出征的桂子,急匆匆去承乾宫看望慕非白。 她总算没有食言,平平安安回来了。 还未出正月,天气不曾回暖,冰雪没有消融,一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空旷的紫禁城静悄悄的,因此这脚步声就变得格外刺耳。入了承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79 乾门,不见一个人,梅若英有些微诧异,又心神不安。进了殿,殿中冷如冰窖,让人从头冰到脚上,僵硬无比。 王长禄得了女帝回朝的消息,一路小跑,追到了承乾宫,扑通一下跪在梅若英脚下,抹一把眼泪,“皇上,您可算回来啦。” “他在哪儿?”梅若英的声音冰凉彻骨。 “在偏殿。”王长禄痛哭流涕,呜呜咽咽的,“主子爷不让我们任何人说,说不让我们任何人打扰,要一个人静静地等着您归家来呢。” 梅若英身形一晃,觉得眩晕,旁边桂子慌忙扶着,“皇上,要不.....先歇歇,再去看贵主子。” “他说好会等我回来,终究还是骗了我。”梅若英的眼角微微泛红,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向偏殿走去。 推开雕花门,偏殿锦绣堆砌的床榻上,静静躺着慕非白。他的周围和身上,覆盖了冰块,靠近胸口的上方,还放了几支红梅,大约是每日摘了新鲜的换,所以看着不曾凋零。红与白构成的色彩,深深地灼伤了梅若英的眼睛。 慕非白就像睡着了一样,宁静祥和。梅若英想起出征之后,每隔几天都会接到他的信,信中不过寥寥几句,言语朴实真挚,无非盼着她早日回来,说他很想她,孩子们也想她,他过得很好,身体也在缓慢地康复;甚至有一次,他还在院子里晒了太阳;到了大年三十的时候,和康郡王梅如涵两个人陪着孩子们放了烟花..... 梅若英强忍住翻涌而来的伤感,将手放在他俊雅冰凉的脸颊上,失神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腊月底....” “你们先下去吧,朕要和他说说话,好好算算这笔账。” 殿内冰冷寂寥,梅若英不胜唏嘘,坐于慕非白身旁,喃喃道,“....骗子,你们都一个一个离我而去,剩我孤家寡人,....于心何忍?” 她低声埋怨,细细打量他时,在冰块的下方处又发现了不少的信件,信封的右下角,和她从前收到的一样,都标注了写信的日期,信件一直写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她按照日期的次序,一封一封打开看,上面都是对她的思念,还有一些家常琐事,告诉她宫里一切安好,前朝稳定,大家都盼着她回来。 梅若英无法想象她走后,慕非白是如何撑着最后一口气,又如何写下这些东西的。他耗尽所有精力,且花了很长的时间将深情厚谊掩藏在字里行间,而她在短短的一炷香之内,全部看完了。 最后一封,上面写着承明二年三月初三。那是他写的最后一封了,她拿起来,万分不舍。 “非白,我不食言,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本来想走之前告诉你的,”梅若英努力平静情绪,慢慢道,“衡儿,是咱们的孩子。” “你那么聪明,不知道有没有猜得到我要说的是这件事情?”她说给慕非白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么你呢,你又瞒了我什么呢?你是不是把真相,都写在信里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打开了信件,洒金桃花笺上是慕非白俊秀飘逸的字体,他没有在开头称她为皇上,而是“吾妻朝云。” 他说,“朝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说,“我看着衡儿,会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彻儿叫我父亲的时候,我同样觉得欣慰,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 他说:“我曾奢望过做你唯一的男人,但我知道不可能。因为我的妻子,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我不配独自拥有她,只要她开心,我就快乐。” 他说:“朝云,我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呢。现在说出来,你可千万别和我计较。还记得四年前的七月初七吗?我在城外河边观花灯,你的马车从路边经过,你掀了帘子,我看见你,我的心都不会跳了。” 慕非白你就是傻子!梅若英眼眶发红,信笺在手中轻颤不止。 他说:“朝云,你肯定会笑话我傻,我可是京城四公子,怎么会傻?你以为那是我们的初次相遇,可对我来说,那不是。因为更早的时候,我曾经看见你身穿战甲,率百余骑兵出城,英姿飒爽。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威武自信的姑娘,从那以后,我的心里眼里,都是你的影子。 “我之所以会在河岸上观灯,就是知道你一定会从那条路上过来,也一定会看见我。倘若你看见我,以你当时‘风流公主绝对不会放过美男子’的名头,一定会带我回府。这样,我才会有机会和自己心仪已久的姑娘朝夕相处。” 他说:“所以这一切,都是我提前规划好的,包括穿什么衣服,提什么灯笼,什么时候露出笑容,倘若你问我,我要怎么回答等等。其实我虽然号称四公子之一,可是在你面前,我还是没有什么信心能让你一眼看上我。” 朝云,我知道我们相遇太迟,所以我一直没走进你的心里去。可是能在紫禁城陪着你,我也很开心了。 朝云,如果有下辈子,我还会在河岸上观灯赏景,我还要等着我心爱的姑娘路过将我掠了去,不过,你可不可以早早的坐着马车过来,在遇见裴越之前,可否先遇上我? 梅若英双眼渐渐模糊,内心愧疚悔恨。慕非白洞悉了一切,她始终没有真正爱上他。到了最后,唯一所能做的,不过是将慕非白的信笺紧紧攥在手心里,贴在心口上,不住地念叨,“对不起,.....,非白,对不起。” 慕非白,对不起。 四年前七月初七城郊河畔,夜空星光满天,河面灯火点点,慕非白一袭靛青色的宽袖长袍,手执梅花灯笼,迎着微风站在岸上,衣袂飘飘,风华绝代。那时,她刚好坐着马车路过,听见她的侍女啧啧赞叹,“天哪,好俊俏的公子。” 于是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一眼,究竟是劫,还是缘。 离合总关情,聚散终有时,梅若英坐得太久,挣扎着站起来,看了慕非白最后一眼,“非白,我该走了。多谢你陪了我这么久,在我最无助和最失意的时候。这辈子我要还的债太多,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补偿你。” 她没有再回头,手里拿着那一摞信件,跌跌撞撞出了承乾宫,桂子上来扶她,被她推开。黄瓦红墙内,冰天雪地里,她走的漫无目的。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她早该意识到,自己会有今天,可惜今天,来的那么突然。 她失魂落魄,脚下一滑,不小心坐在雪地里,桂子起身扶她,她干脆手脚散开,平展展的躺着,仰望天空不断飘下来的雪花。 “皇上,奴才知道您伤心,可龙体要紧啊!”桂子数度哽咽,皇帝肩部的伤口一直未能很好的愈合,他似乎都看见血迹透过衣衫渗出来。 梅若英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0 视若无睹,任由数不清的细碎晶莹洒落在自己身上。不久以前,紫禁城里有个男人,也喜欢这样静静地躺在雪地里,企图用冰凉麻木自己,而现在,孤独如她,感同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这是原句,是一首歌的歌词。然鹅我不告诉你,我要一个人唱,(*^__^*) 下章开始,春天回暖,我女王大人的盛世要来啦。 眼花,不通求捉,捉住了明天改,挨个儿么么哒。 ☆、第五十二章 承明二年正月,女帝因贤贵妃慕非白“履和思顺、端恪本于天怀;体巽居谦、温庄发乎至性1”追封其为敦贤皇贵妃,并以皇后之礼隆重下葬。不久,又寻机会赦免早前因江踵贪墨案受到牵连的慕家叔伯之罪。慕氏一族重返京城,对女帝感恩戴德,沉痛哀思仙逝的皇贵妃自不必提。 自回到紫禁城后,女帝梅若英曾在雪地里贪凉,加之伤口未愈,风寒加重,大半个月没上朝,政务交由内阁商议,仍然召康郡王秉笔批红,前朝一如往常,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打仗伤了元气,不光是天下需要休养生息,群臣亦体谅皇帝辛苦,又为着她刚死了最宠爱的也是唯一的嫔妃,直接或者间接地对女帝不问政事表示理解和宽容。 至二月中旬后,天气才真正的变得暖和起来,女帝也缓过了这口气儿,正式将视朝听政从三日一朝改为五日一朝,只大多数时间仍然在养心殿召见臣工,或者于西暖阁与阁臣询政议事。经历过战争,经历了亲人的离去,女帝依旧是那样的庄重威严,只不过那气色和神采,在众人看来,就和她无从遮掩的头发一样,沧桑了许多。 “皇上,康郡王昨儿拿来一盒乌发膏,说是很有效果,永不褪色,要不咱试着染染?” 女皇的两鬓如今也间或掺杂了几缕白发,桂子心生焦急,年纪轻轻的,脸上和从前一样光鲜亮丽,偏偏这头发看着很是扎眼。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皇帝不当回事儿,他这个皇上跟前头号总管却没法再忍了。 “治标不治本,染了还会有新的长出来,乌发染不尽,白发复又生。”梅若英状态轻松,有意调侃自己。二十四岁,对梅若英来说,早已不是爱俏爱笑的年纪,每日勤勉于政,心无旁骛地治理国家,于梳妆打扮上并没有任何兴趣。 其实古人有句话说的也挺在理,女为悦己者容。不过她梳妆打扮了,给谁看?天下的臣民只要吃得饱穿的暖,谁还会在乎女皇帝头上的白发多还是黑发多呢。 女帝固执,桂子便不再坚持,只暗暗惋惜康郡王的一番苦心终究白费。康郡王为让她头发变黑,差点急的连自己的头发都弄白了。 染发的事情,桂子此后在皇帝面前再没有提过,反正内服外用的药都不管用。第二天康郡王梅如涵进宫时,桂子按照皇帝的嘱咐将乌发膏退还给他,梅如涵接过来,脸上失望之极。 “皇上.....不肯用么?” 桂子摇摇头。“皇上已经不在意她是什么样子了。” “也罢,反正皇上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梅如涵说起他皇姐的时候,脸上写的,远远不止敬仰二字。 “您说的是。”桂子微微一笑,暗道:皇上是您的白月光,可您不是皇上的心头好,......白搭。 两个人正聊着,梅若英慢慢踱进了养心门,见着梅如涵,问道,“我记着今儿没召你,可是有要事?” 梅如涵面色往常,忙上前叩首行礼,言语上甚为轻松,“皇姐上哪儿去了?臣弟可等了大半日。” 如今已是花红柳绿的时节,艳阳高照,暖意融融。梅若英穿了常服,却是极素净的颜色,再加上寡淡的表情,看着很是清减。她浑不在意梅如涵关切的眼神,只道,“这初夏的景致甚好,最近也没时间出去,只好独自上御花园逛逛。” 梅如涵没再说什么,皇上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看怎么落寞,她肯定找了个地方去回忆从前去了。 “皇上,臣弟进宫,有要事回禀。”梅如涵躬身行礼,郑重其事。 “行,坐下说吧。” 梅若英进了西暖阁,梅如涵紧跟着进去,桂子知趣的退出来,这姐弟俩从前谈论政事,常常能说到一起去,梅若英从前还许他批红之权,后来多次找他商议决策,实为肱骨之臣。梅如涵虽任工部侍郎,更没入内阁,可眼下在前朝举足轻重,说话很有分量,毕竟皇帝在后面为他撑腰呢。 “皇上,上回要臣弟举荐一人为三殿下开蒙,臣弟心里已有人选。”梅如涵坐在梅若英下方的位置,侃侃而谈。 “谁?” “承明元年春闱的探花郎陆锦。此人满腹学识,是颇为难得的青年才俊。”梅如涵说道,“朝中有见识的人,多半都上了年纪,思想顽固不化,颇为迂腐,依臣弟之见,实在不能胜任三殿下的师傅。” “....陆锦?”这人于梅若英不算太陌生,乃是锦衣卫指挥使陆远的独子,京城四公子中排最后一位。少年成才,承明元年春闱一战成名,是她在殿试上亲自点的探花郎,自告奋勇跑去个小地方当县令,后来入赘成亲,听闻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梅衡三岁已过,开蒙或许有点早,可是梅若英不想再等。她每每想起梅衡生父慕非白的隐忍大度,心中就格外愧疚,总觉得欠了他们父子的。梅衡随着年岁的增长,身体越来越好,从前经过孙药王的调理,至今不再犯过任何顽疾,这孩子的性子,有一半跟了慕非白,有一半跟了她,倘若肯好好教养,将来必堪大任。 “其实,我一直比较属意你,不过我给你的担子太多,实在不好再给你强加,”梅若英淡淡道,“既然是你所荐,那么就听你的,将陆锦调回京城再说罢。” “皇上如果觉得不合适,臣弟再为皇上考虑合适的人选。”梅如涵显然看出女帝有意培养三殿下梅衡为储君的苗头,但他选择保持沉默。她不明说,他永远都不会多嘴。 “知道了,”梅若英道,“最近劳你费心,我过意不去,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许你御前行走,来时不必再递牌子等候。” 梅若英刚要打发他,未料梅如涵又撩袍下跪,“皇上,臣弟还有一事。” “又怎么了?” “臣想辞去工部侍郎一职。” “.....嫌官低?你这个年纪,算升的快了。”梅若英摇摇头,“也罢,我正打算派你去治理河道。等你回来,再升你的官,叫你名正言顺进内阁。” “皇上,臣弟哪儿也不想去,臣弟的意思是要辞了前朝的官职和头衔,”梅如涵笑笑,尽量保持镇静,“皇上如今不缺良臣才俊,臣本也算不得什么,臣....原是皇上后宫妃嫔,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1 干政实在不妥,如今该回到宫里陪伴皇上了。” 梅若英:“.....” “皇上不用这么看着臣,臣从前也以为臣醉心于政事,可后来才发现,比起为皇上在前朝分忧,臣更愿意待在后宫,盼着皇上的恩宠,给皇上做个伴。” “你是我弟弟,这一点所有的人都知道。”梅若英隐约觉得头疼。梅如涵的倔强和执拗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我大楚律法并未规定远房姐弟不许联姻。如果皇上实在介意这一点,臣可以脱离宗籍,正式更名柳依瀚。”梅如涵信誓旦旦,毫不退让,“皇上可以没有臣,可是臣不能没有皇上。” 梅若英突然怔了一下,这话仿佛谁从前说过,只不过那人表情浮夸,还嬉皮笑脸。那真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如涵,我今天累了,你退下吧。”梅若英大概意识到梅如涵一定会纠缠不休,索性不再搭理他,召桂子进来,真的扶着她去寝殿歇着了。 午后阳光正好,照得满地光华流转,梅若英转身的瞬间,梅如涵振振有词,“皇上!皇上如果不答应,臣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梅若英果真没答应,回去寝殿歇着,到了晚上,梅若英被噩梦惊醒,复想起梅如涵的话,记着他有些倔强的性子,忙问桂子人走了没,桂子说康郡王在养心门口一直跪着呢。 “快扶进来吧。夜里凉,让他歇会儿,再打发他赶紧回去。”梅若英眼角直抽抽,她如今就这么一个可人意儿的兄弟,偏总让她难堪。 “皇上勿忧,郡王爷必定是累了,跪着跪着睡着了,刚才还打呼噜呢,奴才已经给叫醒啦。”桂子领命出去,回来时也忍不住笑了。 梅若英:“......” 梅如涵睡意未消,讪讪的进了暖阁,还顺道打了好几个喷嚏。梅若英见这个光景,打发桂子去端碗热姜汤,自己难免生气,披着外衫坐在一旁数落梅如涵: “我如今一个亲人都没了,就你这么个兄弟,你还想气死我不成?!” “臣不想做皇上的兄弟,臣想做皇上后宫里的男人,”梅如涵依旧执着,看着梅若英满脸不悦,便偏过头去,低声埋怨,“臣原本就是后宫慎嫔,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 梅若英是真拿他没辙。从前,他刻意模仿慕非白,可如今说话的神情和语气乃至动作行为,又慢慢地向秦小七靠近。不得不说,梅如涵是个通透人,什么都明白,但却什么都不真正明白。 “满朝文武?呵,你是想让满朝文武看我的笑话罢!”梅若英就像被牛皮糖粘上了,甩都甩不掉,索性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我同为天下之表率,我只问你,这同宗能结亲吗?!” “怎么不能?!,臣的母亲是白彝人,臣幼时跟着母亲在白彝州住过很长时间,堂兄妹联姻就如同汉人表兄弟姐妹一样,并无不妥。抛却白彝州,皇上不妨去打听打听,放眼我朝各地,别说远房,便是亲堂姐弟,成亲的也大有人在,论起亲疏远近,臣弟和皇姐还隔着好几辈的生分呢。” 梅若英竟无言以对。 梅如涵决定趁热打铁,一咬牙,豁出去了,站起来慢慢走近梅若英,开始解衣服。 梅若英:“.....” “皇上,给臣一个机会吧,”梅如涵从没如此奔放过,这才脱了个外衫,脸颊就火烧火燎的,说话都不自然了,“臣想做皇上背后的男人,永远不问政事。” “......”梅若英暗自捏紧了拳头,这臭小子,就是欠揍! “臣愿为皇上侍寝,”梅若涵又近前一步,看着梅若英目光如炬,硬着头皮嘟囔,“臣一直.....在等这一天.....” 梅若英站起来,黑着一张俏脸,照着梅如涵光洁的胸膛就是一脚,“梅如涵!前日南方雨灾,冲垮河道,你作为朕的工部侍郎,不为朕分忧,反了天了!朕命你前去疏理,即刻启程,河道不通,耽搁漕运,朕就剐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1形容慕皇贵妃那两句是从前百度来的,忘了出处。感谢百度。 通知,第五十三章的更新时间挪在明晚十二点以后,五十四章恢复正常(十点半以后)。 眼花求捉,么么哒。 ☆、第五十三章(捉) 梅如涵被女帝一脚踹到南方治理河道,一走小半年,再回到京城,已是大雪纷飞。因他此番立功,女帝依先前所言,除继续任工部侍郎外,又授梅如涵文渊阁大学士一职。梅如涵跪在当廷接了桂公公双手递过来的圣旨却没见到皇帝的面,犹不甘心,兴冲冲跑来养心殿找梅若英。 他进宫时,还给梅若英带了不少当地的土特产,说要亲手交给皇上,因为梅若英从前特许的便利,梅如涵入养心门,完全忽略守在门口的若干人等,一溜烟跑进了东暖阁。 彼时梅若英独自一人盘坐在炕床上涮菜吃暖锅,梅如涵近半年没见她,手里抱着的干货物产不自觉都洒落在地上,差点热泪盈眶。激动之下,当场脱了狐裘,又麻利开始解长衫,这回可比半年前坦然多了。 “.....你要干什么?!”梅若英一口涮豆腐噎在嗓子里,险些喷出来。 女帝凌厉的眼刀从梅如涵脸上划过,仿佛要生生将人劈成两半,梅如涵心里打颤,坚强勇敢地抛个媚眼,结结巴巴道,“皇上,你....这....屋里热,生着火,还吃暖锅,雾气...腾腾地....,这也....太热了.....” 梅如涵心跳得有些快,手却没停。他好歹也是宫里待过的,想当年,宠冠后宫的静妃全靠着死缠烂打才留在皇姐心里的嘛,呵呵,不就是不要脸么,谁、不、会、呀! 梅若英实在受不了,一双筷子麻溜儿伸出去,直戳梅如涵那双不停朝着她眨巴的眼睛。 梅如涵嗷呜一声,栽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嚷嚷,又听女帝严肃道,“梅如涵!!上个月赵王梅衍受他父亲挑唆,在长沙违规建府,多盖了几层门楼不说,还占了居民的半条街,现下让人给告上来了,你身为工部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又是赵王的舅舅,责无旁贷,去看着处理一下罢!” “.....”梅如涵捂着快要被皇姐戳瞎的眼珠子,欲哭无泪。苍天果真不怜悯他,回来京城一日不到,又该启程了..... ..... 承明三年,民生安定,天下太平无事。只不过战争之后,各路军中损兵折将,一时填补不全,梅若英与新组成的内阁反复沟通,除了防线上的几位总督和兵部尚书自朝中提拔,目前最重要的边境线山西兵备道总兵一职,梅若英力排众议,将大任交予在承明二年年初与鞑子一战中因为功勋卓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2 著脱颖而出的女将杨铁环。 杨铁环何许人也?倘若有人论起九爷,或者胖九爷,众人便知道说的就是她了。 曾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九爷,自从换了主子,摇身一变,成了新任山西总兵。她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杨铁环,也是那个曾经非常瞧不起老七哥媳妇梅若英的杨胖九,不过今非昔比,她现在对女帝梅若英那可真是服的五体投地,而且只服梅若英。 当年梅若英领兵出征,江湖上不少高人义士前来投效军中,其中就有胖九杨铁环。因为之前的渊源,梅若英留她在身边,彼时一众男将颇有些瞧不起年纪轻轻的胖姑娘,杨铁环二话没说,走出帐外,将一口三百斤重的大鼎单手拎起来轻而易举扔出百步之外,惊得众人合不拢嘴。打仗时,杨铁环举着长刀冲锋陷阵,杀敌就跟砍西瓜似的,一刀下去劈死两三个,鞑子兵见了她,躲都躲不及,战争还没结束,杨铁环就已经具备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威望,深得女帝看重。 打完了仗,杨铁环跟着梅若英回到京城,留任虎贲卫参将,去年又升了副将。女帝得空时便召至宫中,亲自授她兵法谋略。承明三年三月,女帝再度开恩科取天下之才,杨铁环参加武举,轻松拿下头名状元,堵住了悠悠众口,彼时跨马游街,着实威风了一把。 阁臣对杨铁环出任山西总兵多有不满,胖九爷虽威武不凡,比起在军中历练十几二十年的人来说,资历尚浅。人人都明白女皇帝的心思,清楚她是有仇必报的人,于是众臣猜测,五年之内,女帝必将再燃战火,一举拿下兵家必争之天险河套,一劳永逸。打仗非同儿戏,这样重的担子,交给一个市井出身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女人,总是叫人不放心的,不过女帝坚持己见,另有内阁群辅康郡王梅如涵连同几位年轻要员极力赞成,众人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过了五月,杨铁环等新任的山西兵道将领启程赴边境,女帝亲自于宫中设宴践行,杨铁环在宴席上多喝了两杯,对着皇帝感激涕零, “皇上,臣当初有眼无珠,不识明君,蒙皇上错爱,才有了臣的今日啊,”大大咧咧的胖姑娘抽噎了一下鼻子,在梅若英开口之前,又道,“皇上,您说的太对了!臣今日吃了这顿御宴,才知道臣做饭的手艺算不上登峰造极,最多也就是个红烧猪头肉的水平。然,臣领兵打仗,那是所向披靡,游刃有余,还特么自在畅快!皇上对臣,恩同再造!” 杨总兵说到动情处,跪下磕头,全然不见战场上凶神恶煞的摸样,连一道带进宫的狗老十都蹲在殿门口摇着尾巴蔫搭搭的,羞愧不已。杨总兵在宴席上哭哭啼啼,流露出姑娘家的真性情,她手下陪坐着的新任的两个副将便有些尴尬了,跟着哭也不是,陪着笑也不是。 “瞧瞧你,哪里还有个总兵的威风?擦擦吧,”梅若英哭笑不得,指使桂子递了巾栉给杨铁环,“朕将大任交予你,文武百官的眼睛都看着,可千万别丢朕的脸,也别忘了给天下女人长长脸!” “皇上放心!臣以性命再加祖宗十八代起誓,不收河套终不还!!” 杨铁环慷慨激昂,她的几个手下坐不住了,也开始跟着发誓,梅若英点点头,叮嘱道, “朕不会看错人,所以信你,到了地方,别轻举妄动,先练兵储粮,守好国门,等来日反攻!” 杨铁环领命,酒足饭饱,与副将同皇帝告辞,众人离开之时,梅若英突然想起一事,又叫住了杨铁环,“杨总兵....今年二十有三了吧?该成家了。” “不急,等臣为皇上踏平蒙北鞑子,到时候请皇上赐婚。”杨铁环振振有词,“嘿嘿,臣立了功勋,还怕没有男人?” “你倒是想明白了,”梅若英扑哧一乐,“你若立下此功,到时候看上哪个,朕给你赐婚配哪个!” “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杨铁环笑笑,又道,“....对啦,臣记着皇上比臣还大两岁呢,要不....,臣等着皇上成了亲,再请皇上为臣赐婚。” “瞧你这话说的,那朕要一直不成亲,岂不是耽搁你了?”梅若英无奈,摇摇头。 “皇上不成亲?...是为什么?因为.....老七哥?”杨铁环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可惜啊,臣也不知道老七哥去哪儿了,他要是不想被人找着,谁也甭想找到他。唉,这就讨厌了。” 杨铁环想起当初投奔梅若英之前,兄弟们摩拳擦掌,互传消息,老七哥递信息给她,“胖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是跟着大伙儿去杀贴睦儿呢,还是直接去投奔皇上?” 杨胖九想都没想,选择了后者。只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跟着大老爷们儿混,也就那样了,可跟着梅若英混,远远不止有肉吃啊。 到后来鞑子第一勇士、汗王贴睦儿被杀,她也只晓得过程很艰难,一道去的八个兄弟虽然计划周详,不过人人伤的不轻,战争结束之后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杨铁环猜测他们八成都跑到药王谷去给姓孙的神医添麻烦去了,而那之后,她留在女皇身边效命,渐渐和他们断了联系。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江湖上多了很多关于七爷的传说,可杨铁环脱离了那个圈子,抓不住他们的行踪,只好双手一摊,对着女皇低声埋怨,“这帮混账玩意儿,好赖给个信儿嘛,干嘛躲躲藏藏的!” “他们不是躲你,明明是他躲着我呢,”梅若英道,拍拍杨铁环的肩膀,“好了,不说这些个,以后密折奏事,朕等着你的消息。” 杨铁环等人走后,梅若英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殿里,从腰间取出那个一直未曾送出去的梅花小香囊,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浅浅一叹。 当初那么多江湖义士肯来投奔她,必定是因为七爷花邀月在江湖上一呼百应的地位,所以他在这场战争中.功不可没。后来战线推进,在那场最关键的战役中,汗王帖睦儿的头给人割下,挂在旗杆上,身体被撕个粉碎,无处不透着诡异,至今在坊间为人津津乐道。 别人不知道,可梅若英知道,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本事? 她独自扛了那么重的担子,准备豁出性命背水一战,未曾料到秦小七并没有走远,可能就躲在某个地方,谋定而后动,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她一把,让她有命活着回到了紫禁城。 她的噩梦结束了,不过贴睦儿的还没有。鞑子兵狼狈撤退,据说回去之后,因为新汗王只剩颗头颅,于是又做了个镶金嵌玉的假身躯配着帖睦儿的脑袋入土安葬,葬礼很是隆重,只是没过多久,王陵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掘了,金镶玉什么的消失不见,就剩下贴睦儿那个不值钱的脑袋,混在泥水里,还有贴睦儿亲爹和他祖父老汗王奢华的坟墓一夜之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3 间也被挖开,里面值钱的陪葬品掏了个干干净净,骸骨散落的四处都是。 在此之前,传闻中的七爷一直都是朴实低调隐世高人的形象,因为这件事情做的过于张扬,以至于到后来,关于天下第一盗花七爷的传说版本相当多,光梅若英亲耳听到的英勇事迹就有十几桩。她甚至在某次微服出巡时,坐在一间热闹的小茶楼里,和随行的桂子听到了这样一个版本:传闻说花七爷功夫了得,色胆包天,曾经把京城第一美人也就是当今女帝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从紫禁城的养心殿里敲晕偷出来快活了一晚上,之后完完整整送回去,女帝未曾发觉真相,只在上朝的时候跟自己的大总管嘀咕了一句,小桂砸,朕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春梦,快活极啦! 梅若英跟着众人一起笑,笑得前仰后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希望这倒是真的,只可惜午夜梦回,思念灼心,床榻上仍旧寂寥一人,再不见秦小七的任何踪迹。 七爷还是那个七爷,连同他的几个兄弟,在蒙北鞑子部落盗墓传奇结束之后,消失地无影无踪,依旧是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传说。 好在有一回,秦小七入了梅若英的梦,梦里对着她嬉皮笑脸:哦哈哈哈哈,老子就要离你远远的,老子还要逍遥快活呢! 梅若英惊醒,她忍不了这份孤独,气的咬牙切齿:秦小七你躲着我是吧?!哪怕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到时候可别怪我将你困在紫禁城里,任凭你多么爱自在,这回我也不放你。 她是个不会轻易退缩的人,哪怕他们之间矛盾重重,两败俱伤。哪怕她比较自私,在情感上只顾及自己的意愿。 梅若英一夜未眠,打算传召锦衣卫指挥使陆远,命他带人去找秦小七,刚巧陆远进宫,人已经到养心门口了。 “皇上,臣有要事回禀。” “....何事?”梅若英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御案后面掩着袖子打哈欠。 “十二年前,皇陵神宗孝端皇后墓二十四颗夜明珠失窃一案如今有些蛛丝马迹了。” “.....” .....十二年前,天寿山,皇陵,神宗孝端皇后墓.... 梅若英心头一凛,百般不是滋味,虽然陆远当下只说了这么一句。 “皇上.....,这桩案子——” “到此为止,不必再查了!不过是几颗夜明珠,时隔已久,何必在这些事上浪费精力!”梅若英秀眉微蹙,藏在大袖里的双手有些发抖,为了维持面上的镇静,渐渐握成了拳头。 她不想知道真相,一点儿也不想。 “.....皇上.....”陆远见皇上脸色怪异,似有怒气,虽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就此作罢。继续道,“适才听闻桂公公说皇上急着召见臣.....,是为.....找人?” “.不找了。...一时兴起罢了,”梅若英平复情绪,似乎说给陆远听,又似乎自言自语,“找了也白搭,就这样....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西吧,越编越离谱了,也不造能不能如期完结,/(ㄒoㄒ)/~~ 眼花求捉,明天更新恢复到十点半以后,么么扎。(*  ̄3)(ε ̄ *)(づ ̄3 ̄)づ╭?~ ☆、尾声(上)(捉) 承明四年年初,山西总兵杨铁环带兵全线出击,攻打蒙北鞑子部落,历时八十天,收复长城以北失地,拿下吕梁山以西、阴山以南之天险,将鞑子全数逐出河套之地,于此处重建军事防御,垦荒屯田,厉兵秣马,稳固国朝边境。 至春暖花开时节,杨铁环领命回京。女帝梅若英亲自相迎,并不忘当时承诺,欲为杨铁环赐婚。杨总兵自金戈铁马腥风血雨中淌过来之后,眼界和喜好与从前大不相同,在一众出色的未婚年轻男子中挑挑拣拣转了一大圈,愣是没有中意的。只好对女帝坦言:皇上,容臣再挑挑,终身大事,不能马虎。 彼时春闱放榜,女帝在宫中设恩荣宴招待新科进士,杨铁环大大方方跟在女帝身后蹭吃蹭喝,不经意间,于这一众才俊中,竟对上了一个。梅若英二话没说,当场下旨赐婚。 杨总兵亲自挑中的丈夫名叫慕非夜,中了此次春闱的三甲进士,乃是当朝女帝宠妃、已故的敦贤皇贵妃慕非白的堂弟。慕家自承明二年被免罪之后,渐渐有了出头之日。慕家二房嫡长子慕非夜自幼好学,考科举,入仕途,一路顺风顺水,且人如美玉,温文尔雅,颇有当年皇贵妃的风范,故而赐婚当日,见着无不扼腕叹息,或倍感愤慨,皆以为好好的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羊(同杨)粪上了。 旁人尚且觉得这婚事不公,更何况慕非夜本人。论年龄,他比杨铁环还小着三岁,论性格样貌,他对五大三粗行为举止跟爷们儿似的总兵大人实在没什么兴趣,因此不愿意将终身幸福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交代了,痛定思痛,决定抗旨逃婚,并在成亲当天付诸于实践。哪知乔装改扮刚跑出城门,就让杨铁环堵了个正着,所以婚礼如期举行,拜天地喝喜酒样样都没耽搁,最后还被杨总兵五花大绑捆着入了洞房。 “杨总兵逼婚”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传进了紫禁城。梅若英听闻,心生内疚。惊觉自己过于冲动,乱点一出鸳鸯谱,大约会毁了这两个人的一辈子。想来想去,心道实在不行,就亲自判他二人和离,各自欢喜,免得彼此怨恨终生。 三日后,新婚夫妻入朝拜见女帝,梅若英特地打量了这一对,却见两人和睦相敬,并无不妥。 “看来朕这个月老,当得还挺成功的嘛。”梅若英心里踏实了:她之前听到的,绝对是假消息。 慕非夜面色微赧,倒是杨铁环大大方方的,“皇上,那是臣驯夫有方。这男人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得好好削他,叫他不听话!” 慕非夜越发地尴尬了,偷偷碰杨铁环的胳膊肘子,低声叮嘱,“皇上面前,怎可如此....粗俗。” “我跟皇上说话呢,别插嘴!”杨铁环瞪他一眼,转头对女帝笑道,“皇上哎,臣总算有家啦,您也赶紧的,别单着,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两位殿下,总不能叫他们没爹啊。” 她说话直接,唬得慕非夜心惊肉跳,生怕触怒龙威,杨铁环不以为然,晓得皇帝看着威严,其实最平易近人,尤其对她,就跟最自家姐妹一样,所以又道,“皇上,臣也是好意,听臣的劝呗,满朝文武都给您上折子,催着您选秀,您考虑考虑,给天下做个表率。” “........表率?”梅若英听得一头雾水。 “哎哟您不知道这两年国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4 朝的风向都跟着皇上转呢,如今不愿意成亲的姑娘越来越多了,一问,都仰着头说,我们英明神武的皇上都不愿意成亲,我们着什么急啊!有那功夫,还不如去考科举当官做买卖挣大钱呢!” 梅若英给逗乐了,“敢情民间女子不成亲都是朕的不是了?” “那可不?”杨铁环郑重点头,“臣是粗人,说不出啥大道理,就觉着吧,甭管是谁,不成亲总归不合适。人呢,就得有个伴儿。没伴儿,空虚了怎么办?寂寞了怎么办?将来老了怎么办?” 梅若英:“.....” 慕非夜偷偷擦擦额头上的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可他那不开眼的夫人还跟皇上聊得热火朝天:难道她看不出来皇上在敷衍她吗?皇上已经不高兴了好吧,真是要疯了! 杨铁环口没遮拦,说了一箩筐的话,劝梅若英选秀成亲,梅若英听着头疼,勉强应付两句,借口政事繁忙,将夫妻两个打发出去了。杨铁环啰嗦半天,有一点倒是没说错,群臣劝皇帝选秀充后宫的折子跟雪片一样,越堆越多,光今天和杨铁环夫妻说话的空当儿,桂子就已经在御案上摆了高高一摞,梅若英实在看不过来,只好又将康郡王梅如涵召进养心殿替她干活。 不过这回,梅如涵也不向着她,接着劝,“皇姐,这已经不是你个人的婚事了,这是国事。” 梅如涵道,“哪怕选几个摆设,也比孤零零一个人强,总得给天下一个交代罢。” 梅如涵最懂她,知道她要的,除了秦小七,恐怕谁也给不了。他喜欢皇姐,努力过了,试过了,也学乖了,不再别出心裁地耍花样,就老老实实做自己,踏踏实实为国事鞠躬尽瘁,陪着皇姐共同进退。 梅若英不堪其扰,点点头,忍不住叹道,“如涵,要不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吧。如今,也只有你明白我,别铺张浪费,意思意思得了。” 她虽是皇帝,却并非独断专行,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天大的事,都没有国事大,她的个人婚姻如果非要和国事扯在一起,那就扯在一起吧。 她有些懊恼,垂眸不语,凝思过往。曾几何时,心里深处还留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和花邀月再续前缘,两人相陪过完后半辈子。毕竟人这一生,能碰上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很不容易。遗憾的是,她十三年前前往天寿山祭皇陵时碰上的少年侠客花邀月,便是日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花七爷,而那次相遇不久之后,孝端皇后墓被盗,其他无损,独少了二十四颗夜明珠,这在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大案。她如今不必费神猜测,便知道这是他的手笔。孝端皇后,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嫡祖母,无论如何,她和花邀月就得势不两立了。 最最可笑的是,本来该下令继续查案抓捕审问,她却不叫陆指挥使顺着蛛丝马迹去挖他,宁愿花大半年的时间,凑齐二十四颗夜明珠,等再次祭陵时,专门放回孝端皇后的墓里,以如此荒唐的方式说服自己这件案子到此为止,不过是丢了东西又找回来而已,本不算什么大事。何况花邀月功大于过,三番四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倘若自己朝一日想和他在一起,一定是无愧于列祖列宗的。 梅若英越想越落寞,说到底,还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自欺欺人罢了。 “.....皇姐?”梅如涵见她失神,忙上前道,“皇姐安心,此番选秀,臣弟定叫皇姐满意。” 承明四年七月开始,皇帝下旨,自民间选良家未婚男子,出身籍贯都不限制,长相端正,身体无恙即可。 条件虽然很宽松,可正儿八经选上来的却不多,新任的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梅如涵为女帝的终身大事亲力亲为毫不懈怠,经过层层选拔,最后放在女帝梅若英御案上的名册里的秀男,也不过二十来个。梅如涵命内务府将这些未婚男子的信息记录在册,并且附上画像一幅,供女帝挑选。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飞雪如絮的季节。这一日,女帝梅若英坐在暖阁南窗下热乎乎的炕床上看奏折,王长禄按照康郡王的嘱咐,哈着腰低着脑袋将绘有秀男画像的名册呈上去,梅若英随手接了,漫不经心地翻着册子,一页又一页,直到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幅画像上。 画上的男子容长脸儿,高鼻薄唇,剑眉星目,长相极为俊美,虽不苟言笑,却有深情款款跃然于纸上,右下方落款处署名为:秦弘。 梅若英在这一页上停留了许久,转头问候在一旁的王长禄,“这位秦公子.....” 王长禄在大内协助康郡王办选秀,清楚流程,早就将各位秀男的详细情况烂熟于心,所以皇帝一问起画上男子,立马背书似的答道,“回皇上,您现在翻到的这一页,是秦公子的画像。秦公子的父亲是户部尚书秦大人。秦公子之前一直不在京城,所以您可能没听过,他如今二十有八了,据说眼界太高,一般人看不上,所以一直没成亲。” “户部尚书秦聂鸣的儿子?”梅若英皱了眉头,质疑道,“朕依稀记得秦尚书只有一个儿子,早就成亲了,两年前放了外任,这又是哪里来的?” “皇上,您有所不知,”王长禄顿了一下,笑道,“这位公子是秦尚书之前的一个小妾生的。早前秦夫人因这小妾行为乖张,所以将她打发了出去,没成想,那小妾离开的时候有了身孕,秦尚书得知,怕夫人不高兴,就将这母子俩偷偷安置在外省,后来秦公子的母亲过世,这才来京城投奔秦大人的。” “原来是这样啊,庶出的.....”梅若英暗自摇头,匪夷所思:秦尚书和夫人自幼青梅竹马,后来鹣鲽情深,几十年如一日,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来个搅场子的小妾? “皇上之前不是说了嘛,选秀不问出身。这秦公子虽是庶出,年龄...稍大了些,可真真是个人才。他跟别家的公子哥儿不一样,别看琴棋书画不在行,能露两手绝活呢,好变个戏法,上个月还在秦尚书的寿辰上弄个什么大变活人,可有意思了。” 梅若英的心跳的很快,又问道,“那他还有别的什么特长没?” 王长禄仔细想了想,道,“秦公子会功夫,身手好,能以一当百。除了这个之外,据说他喝醉了酒,话特别多,逮住谁就跟谁说,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特长?” 梅若英眼眶一红,尽力克制自己有些激动的表情,“算!怎么不算?!” 作者有话要说:  要完结了,如果亲感觉到了烂尾啥的,请一定相信,作者真的尽力了,嘤嘤嘤。 有攒文的小天使,现在动手宰喽,这文过几天会收费哒。 仓促写文,求捉,全体么么。(*  ̄3)(ε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5 *)。 ☆、尾声(中)(捉) “王长禄,去传朕的旨意,宣秦聂鸣家的这位公子入宫,朕要会会他。”梅若英啪的一声,合上眼前名册。 “皇上,皇上,这....不妥吧,还未选秀,就见秀男.....”王长禄佯装为难,瞄着女帝面上掩饰不住的焦急,低下脑袋偷偷乐呵。 “陈规旧俗,有什么可遵守的?朕说能成,就一定能成。”梅若英起身,唇角微扬,“去传旨,着秦公子明日上午在静怡轩见驾!” “奴才遵旨!” 王长禄颠颠儿地退出去了,门口桂子进来请示,“皇上,该用晚膳了。” “桂子,”梅若英眉间神采奕奕,顾左右而言他,“你过来帮朕看看,朕明天,........明天穿什么好。” 她向来冷静自持,此刻却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快乐地不知所措,这么些年,从未曾在梳妆打扮上留意过,通常是有什么戴什么,做什么就穿什么,今儿为了这秦公子,着实用上了心思,喜得桂子连连点头应声。 自承明二年起,梅若英的日子越过越节俭。今年冬天新做的裙袄和头面也不过两三套,桂子拿过来之后,梅若英仔细看了看,似乎样式也普通了些,于是主仆二人不厌其烦,又将往年穿过的已经压了箱底的衣裙,捡八成新的全部捞出来挑选,花了两个多时辰,试了近百套衣裳和首饰,迟迟定不下来。 “到底......穿哪一件好看呢?” 梅若英无比纠结,她努力回忆从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秦小七对她过去的穿着打扮是如何评论的。秦小七好像从未刻意说过,只记得他总是叨叨:皇上真好看,嘿嘿,若英妹妹最好看! “皇上,您穿什么都好,奴才挑花眼了。”桂子见梅若英微微失落,心说穿什么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她无从遮掩的头发,忍不住道,“皇上.....不如.....用点乌发膏吧?” 梅若英对镜相顾,早前鬓角生出来的几缕白发,看起来格外刺眼,她的容颜未变,只是这头上或多或少的银丝为整个人增添了不少的沧桑感。 “那要不...就......染染?” 梅若英忐忑不安,想要以最佳的状态见到他,哪怕弄虚作假。她有些无奈,从不为情所动的人,曾几何时,也开始这样患得患失了? 折腾大半晚上,将头发染的黑漆漆的,第二日又早早起来,桂子亲手为梅若英梳了时下京城女子当中最流行的牡丹髻,两边各插几支流云朝凤点翠簪,身穿缎地钉绣云龙纹窄袖袄,配西番莲暗纹六幅罗裙,皓腕上一对翡翠刻花的手镯,举手投足间见雍容优雅,明艳不可方物。 隆冬时节,静怡轩的梅花开得正好。梅若英套着雪貂斗篷,将风帽摘下来,看着花蕊与枝干上堆积的雪白晶莹,心砰砰直跳。还没到见面的时辰,她却按耐不住,来的早了,就在静怡轩的梅花树下独自等待,细雪迎风扑面,清凉芬芳。 她想起某年冬天的某个夜晚,秦小七唇角绽放的梅花,他眉眼深情,将小巧美丽的花朵别满了她的云鬓, “古人有步步生莲,臣这个是亲亲生梅。” 梅若英有些后悔,那个时候,她还不懂得珍惜,还不明白一段美满的情感需要长久的平等和尊重,不过以后,她希望能和他在这梅花树下,亲亲生梅,白首不相离。 才这么畅想着,思路就被人打断了。 王长禄急匆匆地跑来,躬身道,“皇上,秦尚书刚刚进宫来告假,说他儿子昨夜染了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可能.....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是么?” 王长禄点点头,大冷的天,他跑的满头大汗,喘气如牛,解释道,“秦大人在养心门上候着,要见您呢,他要亲自替儿子赔罪。” “让他回去吧,朕不想见他。”梅若英隐隐失落,四周美妙的景致也随着心情暗淡下来。 梅若英调整片刻,刚才还火热激动的心,渐渐趋于平静。秦小七得风寒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既然不见她,为什么要想法子招惹她? “皇上,天冷,咱们也回吧。”王长禄去复命,桂子依旧陪在皇帝身边,劝道。 “好。” 由于秦小七的爽约,梅若英的心情郁闷了整整一天,到了晚间,桂子端来乌发膏,要替她继续染发,梅若英拒绝了。 “皇上,这乌发膏每天染一次,要连着染上五天,才能使头发永久乌黑,要是今天断了顿,那白发明天就遮不住了。”桂子耐心劝解。 “我知道,你昨天说过这话。”梅若英淡淡一笑,“只不过,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再染了。” “皇上.....,要不,奴才替您走一趟,探探秦公子的病情?”桂子揣着皇帝的心事小心翼翼地询问。 梅若英摇头,平静道,“不用,他要真想见我,即便走不动,都会爬着来的。” 桂子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遂不再提。 到了第二天,乌发膏的颜色褪去,梅若英的白头发一如往常,异常明显地夹杂在两鬓和头顶上。她跟从前一样,浑不在意。关于秦公子伤寒一事,亦绝口不提。几近年底,政务繁多,梅若英无暇理会别的,将自己埋在一堆一堆的奏折里,且经常召大臣商议国事,连选秀的事情,也搁下了。 梅若英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身为大内二总管的王长禄心里有点上火,他如今可是秦小七的眼线,秦小七装病不来,皇上浑不在意,一副根本无所谓的样子,顿时傻眼。那头秦小七接到王长禄暗中传出来的信儿,怕自己沉不住气,强忍着憋屈,再次打发自己名义上的爹亲自出马,进宫找机会和王长禄联系。 “公公,犬子的风寒好些了,不知道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再召见他?” 养心门外,秦尚书苦着一张脸,可怜天下当爹的,不管真爹还是假爹,都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 “不知道哇,皇上不闻不问,敢情就没有这茬事儿一样。更没说让公子来请罪的话,无旨不得进宫,咱家也跟着着急呢。”王长禄叹口气,表示自己真的没辙。 “.....好吧。”秦尚书擦擦汗,心道,事情办砸了,回去还不定让七爷怎么埋怨他呢。这爹当得,就跟孙子一样,忒没地位。 不曾想,到了第二日,梅若英于乾清宫视朝听政,朝堂上几乎都是催促梅若英选秀的声音,说秀男进京月余,总这么推诿不是个事儿,梅若英想来想去,当场拍板,将选秀一事定在月底,总算息事宁人。 等散朝,秦尚书快步追上离开大殿的梅若英,双膝跪地,俯首恳求道:“皇上容禀,犬子高烧不退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6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6 ,危在旦夕,微臣斗胆,求皇上赐续命的灵丹妙药,救犬子一命。” “.....你说什么?”梅若英愕然:他真的.....病了?.....不可能吧.... “犬子病重啊,”秦尚书装模作样抹一把眼泪,天气冷,整个脸冻得通红,看起来却又几分悲痛难捱的意味,“臣听闻宫中有续命的灵药‘九命丹’,臣求皇上赐药。” “朕手里早没了‘九命丹’,”梅若英格外遗憾,幽幽叹道,“不如,朕派太医先为秦公子去瞧瞧吧。要真是这样,他这选秀,怕也赶不上了。” “哎哟,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之前请大夫看过,人家说犬子病入膏肓,就得靠皇上的金丹续命,”秦尚书闻言,“痛苦”地捂着双眼哭天抹泪,“皇上啊,可怜我儿年近三十,还未婚配,听闻皇上英明神武,生了仰慕之心,日思夜想,哪知还没等到选秀,就要一命呜呼,天可怜见呐!” 由于秦尚书之前用了秦小七给他的法子,将胡椒粉偷偷抹在手上,擦眼泪的时候,眼泪越擦越多,所以表演起来毫不费力,而且相当逼真,仿佛他嫡亲的儿子快死了,马上要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不能自己。 “这......原来不是好好的吗......”梅若英动摇了,秦聂鸣的神情和动作看不出什么破绽,这秦弘不会真的....一命呜呼了吧? “皇上,臣家里请过道士做法,说犬子邪祟绕身,怕是去不掉了,”秦聂鸣颤颤巍巍的,捂着胸口快要栽倒,桂子眼尖,忙跑过去搭了把手,才使他踉跄站住脚,“臣向皇上告假,回去陪陪犬子,免得今后.....再也见不着他.....” 老头儿哭得几次都要背过气去,唬的梅若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秦爱卿莫急,不然......朕过去看看,朕....有真龙护体,过去给去去邪气吧....” “多谢皇上。”秦尚书一激动,跪在冰冷的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由于表演太过卖力,咣当一下,竟真的晕过去了。 “这......!小的还没好,再将老的也搭进去可怎么得了!”梅若英转身,上前查看,那老头额头一片紫青,双目紧闭,唤也唤不醒,她凑近查验,突然觉得鼻子痒痒,闻到一股类似胡椒味儿的东西,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皇上,您怎么了?” 打发太监抬走了秦聂鸣,桂子又扶着喷嚏不止的梅若英问道。 梅若英还在错愕当中,桂子连唤她两声,方才冷笑道,“走,去秦尚书家看看秦公子罢,他不是要上路么?朕送他一程!” 桂子:“.....” 梅若英朝服都没换,仍旧穿着金地缂丝孔雀羽龙袍,头戴蟠龙狄髻,只在外面套了件绯色羽缎斗篷,带着桂子和两个侍卫,坐上马车,出了神武门,直奔秦尚书的府上去了。 ..... 晕倒的秦尚书躺在值房里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王长禄在眼前搓着手走来走去,猛不丁见他睁了眼,焦急道:“哎哟老爷子您总算醒了了,皇上...皇上上您家去了!” “是吗?那感情好,”老头捋一捋花白的胡须,乐呵呵的自言自语,“七爷,老朽总算不负你的交代,剩下的,就看你自个儿喽!” 他称呼自己的犬子为七爷,不知情的人定然奇怪,可王长禄是知根知底的,秦小七搭上秦聂鸣,做了他的儿子,于秦聂鸣而言,求之不得。 “哟,您这心可真大,”王长禄愁眉不展,“老爷子,您用力过度,穿帮啦!皇上黑着脸走的,您家那位七爷能有好果子吃?” 秦聂鸣笑笑,一摊手,“与我何干?” 王长禄恍悟,一耸肩,“说的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没写完,还得一章。/(ㄒoㄒ)/~~ 眼花,不妥求捉,么么扎。 明天过元宵节,一定要将正文内容写完,加油↖(^ω^)↗。 ☆、尾声(下)(二捉) 秦府就在城西,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为避人耳目,梅若英坐着马车,直接从秦家宽敞无槛的侧门里驶进去。 府上来了尊贵的客人,秦聂鸣不在,年过半百的秦夫人大方出来见客,给皇帝磕了头,请上座,端了茶点,恭敬热情。 “夫人无须多礼,听闻府上大公子病重,....过来.....看看。”梅若英看着坐在下首位置上的秦夫人,意味深长,“夫人明明知书达理,怎么竟叫市井坊间传成了河东母老虎?” 秦夫人微微一笑,心知皇帝另有所指,忙又起身福了一福,“皇上谬赞,妾愧不敢当。母老虎是真的,至于我家大公子,妾不便多说,皇上驾临寒舍,想必心中自有主张,只是..,大公子前些日子得了寒疾,甚是严重,为避免过了病气给众人,早先就从家里搬出去了,一直在自己的庄子上养着,皇上一探便知。” 秦尚书的妻子举止得体,不见丝毫惊惶,与皇帝的交谈点到即止,彼此心照不宣。她看的出来,皇上是个聪慧通透的人,此番登门造访,恐怕早就明白秦弘,其实就是当年宠冠后宫的静妃大人。静妃对皇上痴心一片,想法子认秦家为亲,也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地进紫禁城再续前缘。秦家早年受过七爷的恩惠,自私下里得知鼎鼎大名的七爷与静妃是同一个人之后,当然乐意顺水推舟,成就一桩美事。是以秦夫人不说破,反而谈起秦弘时非常熟络自然,仿佛他真的就是自家的公子一样。 “真病了?”梅若英见她言辞恳切,也不像是说谎,便将重点落在了秦夫人的最后这句话上。 “前几日接了圣旨说要见驾,不成想因着高兴贪杯醉酒,.光着膀子在大雪天唱了一整夜的歌,就是那时候病倒的。” “既然这么的,”梅若英闻言心急,也不问她放不方便,直言道,“那朕就去看看。” “皇上,秦弘眼下不在家。.” 兜了个圈子,梅若英才明白秦弘并没有在尚书府居住。按照秦夫人所言,家里这位公子早先在外省经商,挣了不少钱,两年前来京城投亲时,担心自己自在惯了,给父亲主母添乱,自己掏钱在城郊买了十亩地,盖了个小庄子,偶然派奴仆打理打理。秦弘时常在那里居住,间或来尚书府走动。 秦弘的庄子,叫做静园。园子里除了几间屋子,剩下的地方全部移栽了名贵的梅花,每到冬天争奇斗艳,独成一处风景。秦弘冬日闲暇时节,足不出户,就窝在园子里听听戏,赏赏梅,他这处地方捂得紧,鲜有人见过。但凡见过的,都赞不绝口,于是越传越神乎,甚至说那梅花林的景色早就赛过了紫禁城的静怡轩。 梅若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7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7 英心生好奇,暗道这尚书府的假公子还真有两下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她倒想看看,秦大公子还打算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出了尚书府,又在路上走了多半个时辰,总算到了秦弘的地盘上。 行至视野开阔处,周遭静悄悄的,杳无人迹,山川河流全部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庄子就在眼前,朴素雅致,门匾上静园两个字,一看就是秦小七自己写的。梅若英从前见识过秦小七练毛笔字,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刚劲,写自己的封号,“静”字最后那一竖勾颇有些洒脱不羁,是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关得住芳华,关不住幽香,推开半掩着的门,沁心之气扑面而来。抬脚迈过门槛,桂子和两个侍卫打算跟上去,梅若英摇摇头,桂子便再没言语,只在门口安安静静守着。 淡妆素裹,凌寒怒放。梅若英慢慢踱着步子,恍如置身仙境。冰雪将整个世界融合在一起,独有那些盖不住的清丽色彩才将天与地稍稍区分开来。庄子里的梅花数不胜数,大都是上了年头的,老树吐新蕊,暗香浮动,那些小巧莹润的花骨朵,是紫红,是浅粉,是绿白,是淡黄,优雅婀娜,五彩缤纷。 梅若英一株一株看过去,细细品味,偶而见一株复瓣梅,花瓣的颜色由深到浅,当真稀罕至极,她心里欢喜,想折下一枝带回去插在玉瓶里观赏,才要上手,就听身后有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油腔滑调,“....哎哟!这谁家的小娘子呀,怎么跑到我这梅花林里来啦?” 正主儿总算露面了,在这样一个别出心裁的场合。 许久未见,他还是他,那个生动鲜活的秦小七。看来他的风寒好的差不多了,她稍稍安心,不予理睬,打算将那已经握在手中的梅花枝折下来。 “喂喂喂喂!”后面的人见状,很是不乐意,“别动我的花,那可是今年新移栽的,稀罕着呢。” “.....你的?”梅若英没有回头,颇不以为然,“这天下都是我的,我便是把整个园子里的梅花都折了,你又能耐我何?” 身后的人似乎很憋屈,连连叹气,“唉......,你怎么还是那么霸道,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客气一点嘛。” 秦小七的声音暗下去,让梅若英突然觉得不安。盼着见面,如今那人就在眼前,她却不敢回头。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换身好看的衣服,没有梳个漂亮一点的发髻,没有擦点胭脂,也没有染黑她的白发。 此时此刻,她竟生出胆怯之心,径自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好,我不摘便是。” 言毕,加快脚步,准备离开。 “梅若英!——你.....你竟然就这么走了?”身后的男人听着格外的失落,却又不甘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以为老子怕你,别以为老子就会让你一直欺负!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别想走出这个园子!” 梅若英停步,方觉得自己变得优柔寡断。这种感觉很不好。怕什么呢,既然到这份儿上了,能成就成,不能成就不成,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转头,迎面对上秦小七。发现他没什么变化,还是高高的个子,挺拔的身躯,戴暖帽,着锦裘,装个一本正经。三年未见,他的样貌反倒比从前更英俊了些。秦小七比她大两岁,不过现在看来,两个人中,她才是比较年长的那个。 “我自有走的理由,”梅若英淡淡一笑,掀开风帽,将头上的蟠龙金丝狄髻摘下来,坦然说道,“你看,以我如今的状态,大概是不能入你的眼。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要强,容不得别人当面嫌弃我,也包括你,而我又有自知之明,赖着不走,难道让你取笑我?” 秦小七心里一直跟擂鼓似的,咚咚咚响个不停,都没敢认真看她。这会儿人就在跟前,依稀还是几年前在丰乐楼里见到的模样儿,可仔细瞧,真的不一样了。她的从容,她的淡泊,她三千青丝中掺杂的白发,还有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下一下揪着秦小七的心。 “.......操!你果然长丑了!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鼻腔里酸涩无比,秦小七气的咬牙切齿,“你真没有诚意!枉我这几年总担心你瞧不上我,花大力气让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就这样,还害怕你对我不屑一顾,你.....你.....,难道你就不肯替我想想,我这辈子就想找个漂亮媳妇儿,你就....这么对我....,你.....你没良心!” “我有,我一直念着你对我的好呢,真的,念念不忘。”梅若英大概是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对他的嫌弃和鄙视视若无睹,认真道,“你有所不知,几年前和鞑子交战的时候,我就变成这副模样儿,再也没回去过。其实我这人毛病挺多,人老珠黄,武断专横,自以为是,还未必能生孩子,我....不想骗你,也.不想勉强你。” 一气儿说完,好像真的解脱了。梅若英松口气,转头要走,又被秦小七喝住:“你给我站住!我帮你那么大忙,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打发了?” 梅若英顿了脚步,没有回头,“不会。我有恩必报,以后你若有难处,只要不是什么违背道义的事情,我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君无戏言。” “你个混蛋,.....我要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秦小七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说着说着,鼻音也带上来了,眼眶也红了。她那许多冠冕堂皇的话语,无非给自己的绝情找个理由而已。日盼夜盼,盼着她真心实意在乎他,肯付出几分真心去寻他,寻找其实一直不曾远离的他,兜兜转转,才发现从一开始,唯有自己,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那你想要什么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想必你也不缺,你是深藏不露的大财主,而我是光鲜亮丽的穷光蛋呢。”梅若英自嘲。这话倒是没说错,国库虽然富裕,可她的钱袋到现在都没鼓起来。 “我不缺钱,可我缺媳妇儿啊!”秦小七埋怨,“我这么大年纪,被你睡了以后,那个....咳,遭人嫌弃,到现在没人肯嫁我,你又不要我了,你说我怎么办?你赔我青春!赔我损失!” “哎呀,对不住喽,这个我还真赔不了。”梅若英听他满口胡诌,跟深闺怨妇似的,噗嗤一乐。 “赔不了你就跟我道歉!就说你错了,收回从前的话,然后选我进宫,我呢,....我...我就勉为其难,”秦小七气哼哼的,无限委屈,“你可别得意,我是看你孤家寡人,还这么大年纪,又长成这样,估计也没人真心要是吧。那我就.....吃点亏,......和你凑合凑合过得了。” 秦小七嗓门扯的很大,掩饰着内心的焦虑不安。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总不见利索,此刻因为激动,鼻子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8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8 塞的严严实实,连带着心情,也更加难受了。他板着脸,佯装不经意间,关注着梅若英的表情,急切地等待答案。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忘不掉,放不下,几经周折,为她杀了帖睦儿,伤好之后,仍然觉得意难平,一气之下跑去掘了帖睦儿家的祖坟,之后改头换面,努力给自己寻求返回紫禁城的机会,却惶恐如初,怕她像当初那样绝情,将他一脚踹开。 梅若英眼圈儿一红,看着眼前执拗倔强的冤家,静默片刻,柔声一叹,“....七哥,....终是我错了,我明明喜欢你,却不知珍惜,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秦小七背过身去,偷偷抹掉忍不住掉下的眼泪,暗骂自己大老爷们儿没出息,故意冷冷说道,“知道错了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抱抱我,安慰一下我千疮百孔的心?!” 他装腔作势站着没动,梅若英慢慢走过来,想从背后搂住他,刚刚伸出双臂,瞬间跌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猝不及防。 秦小七将她紧紧圈住,低头亲吻着她从前乌黑如今花白的头发,泪如雨下。 “七哥,...你哭了?”梅若英被挤得五脏六腑都攒在了一起,正难受的时候,听到了低低的哭泣。 “若英,好妹妹,从今往后,不许撵我走。”秦小七用手背囫囵抹一把再次掉下来的眼泪,哽咽道,“永远不许!” 梅若英自袖中取出那枚许久之前未曾送出去的梅花小香囊,佩在秦小七身上,“好,七哥,你也不许嫌弃我,咱们俩个搭伙儿,开开心心过完后半辈子。” 天气将将放晴,光影流转,映衬满树繁华,微风徐来,吹落无数碎玉飞花。有时候,幸福就是这样简单,只需一抬眼,便能看到这世上最美的风景,只需一转身,便能得到这世上最温暖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不妥求捉。捉了回头改。 元宵节快乐,亲爱的小天使们,每人一个么么哒! 完全不造自己在写什么,反正就清楚一件事情:宝宝没坑,没坑,没坑,噢耶!好了,激动完了,就说点正经的,正文到此结束。后续番外非日更,随写随发,尽量在一周之内结束所有的内容。 对了,我要感谢蹲坑蹲到现在都不曾离开的小天使,珂安特别爱你们,笔芯! ☆、番外之杨铁环vs慕非夜 太常寺少卿慕非夜和山西总兵杨铁环的姻缘,起初是市井坊间的一桩笑话,后来却变成了一桩美谈,一旦说起,人人称羡。 这段佳话得从承明四年追溯,彼时杨铁环被承明帝梅若英委以重任,领命攻克兵家天险河套一线,历时两个多月,大获全胜。杨总兵为国立功,因着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身份,市里坊间的百姓将她传成了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传奇人物。 那时候杨总兵已经二十有四,成了未婚的大龄女青年,威名远播的同时,也有人不断议论,比如胖九爷杨总兵投错了胎,她本来是个男人,是条汉子,如今不伦不类,可惜了了;况且杨总兵长得也没多漂亮,年纪又大,跺一跺脚,地皮都要抖三抖,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敢娶?又有谁能降得住她! 以杨总兵当日的荣耀,虽然没有心甘情愿求娶的,不过想攀龙附凤的也大有人在,毕竟她是女帝的心腹重臣,前途无量。只是杨总兵自己看上的男人,那是肯定不会娶她的。她从前跟着兄弟们闯荡江湖,偷偷暗恋者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七哥花邀月,可人家千方百计绞尽脑汁俘获了女皇帝的心,她再怎么喜欢,也不能给有妇之夫戴绿帽子,当然她也没这么想过。自打入朝效命,杨胖九的眼见和境界开阔了许多,作为将领,以守疆扩土为己任,于那儿女私情上便看的没那么重了。 战争结束之后,她回京城受封,七哥和七嫂皇帝闹别扭,跑的不知所踪,七嫂向她打听,她也不知道,七嫂转而劝她成亲,因为早前金口玉言承诺过,不论她看上了谁,将来都可以为她赐婚。 倘若一个人常常面对战马铁甲,刀光剑影,即使单着久了,对婚事的期望也就不如当初那样全心全意期盼着,何况杨铁环今时不同往日。这世上她能看上眼的,至少得到达七哥那个标准,这样平时的生活才有乐子,关键时刻还有担当,像个爷们儿。可惜的是,除了七哥,她没找到第二个。到后来,在她将七嫂奉为神明的时候,也只将七哥当七哥看了。 承明四年,春暖花开。她在京逗留,闲得无聊,打算请旨回山西,七嫂说可以,正好她办荣恩宴,美酒佳肴喊她共享,她没推辞,跟着新科进士们一起品尝美酒佳肴的时候,看见个谪仙一般的男子。 那人就是慕非夜,当年二十一岁,据说是贤皇贵妃的堂弟,生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他坐在席上,谈吐文雅,举止端方。她当时就看呆了,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俊俏,这么有气质的男人,七嫂见她眼睛粘在慕非夜身上挪不开,便笑道:“.....看上了?好说!你是朕的爱将,赐一个进士算什么,看上几个赐几个!” “不不不!一个就成,这一个就足够了!” 杨铁环嘿嘿笑着,可怜慕非夜中了进士没两天,就被一道圣旨,赐婚与赫赫有名的母夜叉胖九爷杨铁环成亲。他愣是想不通,既然皇帝赦免父亲之罪,许慕家考科举入仕途奔前程,又何必再将他推入火坑。何况那杨总兵哪里是好相与的,据说有雷霆之力,人他也见过,就是扔在人海里找不见的那种胖大姐,实在没有可取之处啊。 饶是杨铁环兴奋,慕非夜却是不甘心的,女帝乱点鸳鸯谱的后果便是成亲当日,慕非夜壮胆抗旨,乔装成小厮跑出京城,打算回老家避避风头。 他计划的天.衣无缝,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哪里出了纰漏,马车跑出京城不到二十里,新娘子杨铁环骑着高头大马从后面风驰电掣追上来,半道儿截住他,一把从车里提溜出来,绳子一甩反捆了双手,架上马背,直接拉回去套上喜庆的新郎吉服,紧跟着在皇帝新赐给杨铁环的府邸拜堂成亲,连时辰都不曾耽搁。 慕非夜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等到被捆着进了洞房,杨铁环头一句就是,“你不要命了?......居然跑!你想让皇上把你全家再收拾一遍?” 慕非夜低了头不吭声,他的人生自从接到圣旨开始,就充满了绝望。 “你以为仗着你堂兄皇贵妃的恩情,皇上就能网开一面?你傻不傻呀,皇上是谁?那是你娘子我的老师!那是你娘子我的姐妹!” 慕非夜生无可恋,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任由杨铁环絮絮叨叨,劈头盖脸地骂他。 “你不会真傻吧?我看你挺机灵的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9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89 呀,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难不成你读书读傻了?”新娘子杨铁环满头珠翠,晃得叮当作响,骂累了,一屁股坐在他身旁道,“算了算了!幸亏我拦下你,没酿成大错。春宵一刻值千金,及时洞房最要紧。” 她边说,边解了捆着慕非夜的绳子,出言警告他,“别老想着跑啊,逃的,你又打不过我,万一我一个不小心,把你捏碎了怎么办?” 慕非夜打了个寒颤,趁着她不注意,头一歪往墙上撞去,眼看脑袋挨到了墙壁,没成想撞到的确是软绵绵的馨香。 杨铁环的速度显然比他快,慕非夜的脑袋挤在饱满的双峰上,温香柔软,不知怎的,他脸上火烧火燎的。 “我不跟你说了嘛!甭跟我较劲,再不听话,我可收拾你了啊!”杨铁环脸一沉,心也跟着一沉,她好歹也是女中豪杰,怎么这么不受待见啊! 慕非夜不知是被她唬住了还是怎的,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再不做任何反抗。 杨铁环开始脱衣服,他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看见她红润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亮晶晶的桃花眼,还有笑起来那一口白白的牙齿,感受她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的精气神儿,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慢慢松懈下来了。 慕非夜若有所思,在战场上腥风血雨的女子,也懂得生活的情调,她用胭脂抹了红唇,眉间贴了花钿,不娇柔,不造作,自然且动人。她的身体很丰满,妖娆多情,并不是他自以为和男人一般的刚硬健壮。她穿了金线红绣丝鱼戏莲叶的肚兜,织纱透明,躯体若隐若现,让慕非夜原本灼热的脸瞬间烧了个通透: 难道真的要和一个从前素未谋面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吗?没有爱情,没有共同爱好.....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脱?”杨铁环脱的差不多了,上了床榻,被子一掀,钻里边儿,看着慕非夜衣衫整齐,跟呆头鹅一样,又不高兴了,“你不动手,我....我可揍你了啊.....!” “你....先睡吧,我.....我睡不着。”慕非夜支支吾吾的,成亲到现在,总算跟自己的新婚妻子说了一句话。他不是怕她,而是紧张,也说不清楚自己在紧张什么。 慕非夜的声音很好听,清越明朗,听得杨铁环无比荡漾,当下又坐起来,一把拉过慕非夜,“哎呀我才想起来,娘子要为相公宽衣,你瞧我着记性!” 杨铁环军中待的久了,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她手上的动作很是麻利,慕非夜虽连躲带闪,可杨总兵不是一般人,揪着他的衣领,连撕带扯,两下给人剥光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 慕非夜双手先是捂着胸口,后来又觉得不对,赶紧挪下去捂着腿根儿,说话的当口,人都被胖九爷杨铁环给抱住了。“.....嘿嘿,睡觉呀,洞房呀,相公,别犯傻啦!” 两个人坦诚相见,彼此都有些不好意思,杨铁环还好点,她瞧着自己的夫君从头到脚都美的无可挑剔,连口水都不会咽了,“这洞房,呃.....,到底怎么个洞法?” 她心急,拉拉他的胳膊,揪揪他的头发,摸摸他的脸,亲亲他的嘴唇,急赤白脸地探寻,慕非夜起初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儿,矜持了一番,等到杨铁环的手伸到下面却死活不得要领的时候,那憨态可掬的样子一下撞到他心里去了,他不得已握住她不停动作的双手,压住翻涌的气血,磕磕绊绊道,“....夫人,好像.......不是这样的,.你别......瞎折腾,.....折腾坏了....就不能用了,那个,要不.....,.........让.我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随写随发,求捉么么哒。 明天别刷,因为番外不是日更,不能保证明天有,后天晚上或许会有一章哒。 ☆、番外之杨铁环vs慕非夜(再捉) 慕非夜虽然也没什么经验,但比杨铁环在人事上的领悟力要强上许多,因此那晚由最初的别扭变成了整夜的缱绻缠绵。洞房之后,慕非夜对杨铁环的印象有所改观。或许是初尝云雨,或许是别的什么,他对自己憨实直爽的夫人有了好感,相处两日,发现她人不错,直率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长得也很耐看,当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好看。 故而再听到别人私下里称呼他的夫人为胖九爷的时候,慕非夜就有些不乐意了。他觉得杨铁环其实不算胖,那叫丰满,丰满可人。不过她说话确实很粗鲁,张口你大爷,闭口他妈的,可只要慕非夜说夫人你能不能斯文点,她就会吐吐舌头,收敛不少。 杨铁环比慕非夜还大着三岁,年龄大也有年龄大的好处,她根本不会像某些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一样,表现出什么恃宠而骄,或者楚楚可怜,又或者无理取闹无病呻.吟。她常年行军打仗,行事作风大大咧咧像个爷们儿,反观慕非夜,虽然身量还高着杨铁环大半个头,和夫人一比,却好似贤惠的大家闺秀。 总之,他们生活的还算好,反正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到洞房时才见第一面的夫妻也有和和美美一辈子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嘛。慕非夜这么一想,原先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便渐渐淡了许多。 婚后第三日,慕非夜和杨铁环进宫面圣。见了女帝,杨铁环毫无忌讳,当面谈论人家的婚事,还不停劝女帝成亲,弄得自己跟女帝的七大姑八大姨似的。慕非夜生生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等两人安然无恙出了紫禁城,慕非夜仍然心有余悸:“夫人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伴君如伴虎,总有我们防不住的时候,万一哪天皇上不高兴,想起你这么说她,她可不会记着你的丰功伟绩,随便给个由头,你就死无葬身之地,那可就惨了。” 杨铁环一愣,当即哈哈哈大笑,豪迈地拍了拍慕非夜的肩膀,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力道,“你担心我?夫君看来是真把我当夫人啦!” 慕非夜挨她这一掌,直接从肩头麻下来,麻到脚背。身体晃了几晃,没稳住,一下子跌到在地上。 力拔山兮胖九爷,果然名不虚传。 他忍着痛,没好气道,“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只是觉得你死了,还要连累我,不划算。” 杨铁环看到慕非夜坐在地上捂着肩膀,方才意识到自己手重,慌了,“哎呀,夫君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啊.......” 慕非夜见她紧张过头,浅浅笑道,“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累了?.你这是安慰我呢吧!.....哎呀,..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0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0 ...那不行,我...我得带你去看大夫。”杨铁环瞧着他竟是疼痛难忍,不由分说,将慕非夜打横抱起,撒腿就跑。 慕非夜:“.....” 杨总兵抱夫君一路奔跑成了街上的一道奇景,引得路人纷纷回头,慕非夜受不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炯炯目光,劝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我只是累了.....”, “不放!我抱我夫君,又不丢人!” “青天白日的,我们....这样不合适,再说,不是还有马车,可以....坐马车啊,非得抱着.....”慕非夜埋怨她,却也拿她没办法。 “马车能有你娘子我跑的快?!”杨铁环哪里肯听他的,简直就是急速飞驰,两边众人对他们夫妻指指点点,慕非夜玉面绯红,不由的把头一低,双手勾着杨铁环的脖子,臊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你抱一个大男人,不累么?”慕非夜哭笑不得,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诌了这么一句。 “嘿嘿,夫君放心,”杨铁环抱着美男,贴心道,“我没别的本事,就一把子蛮力,别说报一个大男人,就是抱十个大男人也不在话下!” 慕非夜不说话了,由着杨铁环抱他去看大夫,一路上沉默寡言。直到进了家门,杨铁环才觉得不对劲,问道,“你生我气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下回再这么拍你我就剁手!” “不是,别动不动剁手,”慕非夜看她急了,才幽幽道,“我就是....,夫人,.....你力气再大....,也不要抱别的大男人,实在要抱,也只能抱我一人.....” 杨铁环:“.....” ### 承明女帝在位这些年,世风日变,女人和男人一样,有机会大展身手,因而能得到相对平等的尊重和认可。女人可以掌权当官走仕途,威风八面,比如当今女帝梅若英,有人甚至赞她是千古一帝;还有女人抛头露面挣钱养家,而男人则窝在后院管理内宅,比如山西总兵杨铁环和她的夫君慕非夜。 慕非夜原本为太常寺少卿,才华横溢,他又是皇贵妃慕非白的堂兄弟,所以女帝格外器重他,在众人眼里,慕少卿前途不可限量。杨总兵军务缠身,少卿大人也在太常寺忙的不可开交,两人成亲好几年,家里的各项事务无人总管,闹出了不少乱子。慕非夜前思后想,下定决心,跟杨总兵摊牌。 “夫人,我想辞官,以后就打理内宅,做你坚强的后盾。” “.....”杨铁环目瞪口呆,“.好吧,....你开心就好。” “傻夫人,”慕非夜微微一笑,悉心解释,“我俩得有一个看顾家里,还有咱们的两个孩子,得好好管教才能有出息。你那么忙,在外头担的责任又那么大,我得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才行。” “夫君,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杨铁环生生感动了一回,“你....不委屈嘛?” “委屈?我为咱们这个家,为你,心甘情愿,有什么委屈的?再说了,总兵府总得有人统筹吧?那些管事仆子没个正经管束我可不放心。”慕非夜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胖夫人,语重心长道,“铁环,我以后没有俸银,你得养着我了。” “这个没问题,必须的!”杨铁环信誓旦旦,掷地有声。 “你不能因为我没挣钱,就瞧不起我;”慕非夜有点担心,皱起两条俊秀的眉毛,慢吞吞道,“也不能因为我不挣钱,就否认我不养家,否认我对咱们这个家所有的付出和努力;更不能因为你位高权重,就学京中那些有钱有势的女人一般,养面首召小爷还玩什么通房小厮......” “我杨铁环是那样的人吗?!”杨铁环环住慕非夜的腰身,认真道,“夫君,我但凡有你说的那样一丁点,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言发的太毒了,唬的慕非夜慌忙低下头用嘴唇堵住了杨总兵。杨总兵踮起脚尖热烈地回应,慕非夜受不了夫人的亲吻和诱惑,一激动,欲抱起夫人往床榻上去,无奈夫人总是如铁塔般,任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纹丝不动。 这也太尴尬了。 杨总兵可不管这些,嘿嘿一笑,轻轻松松将自己的夫君架起来抗在肩膀上,心急火燎进了屋子上了床榻,就此芙蓉帐暖,一度良宵。 此后,杨总兵与夫君慕非夜果然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承明十二年,杨铁环调离山西,被女帝派去镇守辽东,抵御东北叶赫部落的入侵。杨铁环一生从未吃过败仗,屡战屡胜,为国朝立下汗马功劳,乃是承明年间最负盛名的将领。因功勋卓越,杨铁环荣封护国公,荫袭三代。夫君慕非夜夫凭妻贵,封一品诰命。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妇唱夫随,被后世谱成佳话本流传至今。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求捉,么么扎。 番外更新不定时,争取再憋点,下一张的话,建议后天晚上刷,或许就有啦。 ps: 之前有小天使说新坑的问题。作者现在放了文案的坑有三个。一个是《小妖精》,一个是《桃花,又见桃花》,还有一个是《将爱你进行到底》。 这其中《小妖精》是中长篇,后两个计划随手写成短篇,《桃花》是《皇梁梦》的衍生版,本来要写的,主线列出来发现有点虐,所以就放下了。现言最近会动笔,真的是最近,会控制在五千字以内,或许名字和内容都会改,反正这坑作者打算自娱自乐了。 现在说说这个古言聊斋,名字大概不会变,还是叫做《小妖精》,大纲其实两年前就铺好了,因为胆子小一直没写,唉。文案也是随手写的,但是题材其实我还没想好写成言情还是女尊,因为女尊带玄幻性质的这类文都特别冷,言情的话呢,就是写成女强文,沿用类似目前这种背景,女性地位较高一点的古代架空社会。我现在还没定下来,亲们喜欢看的,热烈欢迎收藏,顺便给点建议,是喜欢看女尊还是喜欢看女强的?有意向看文的亲亲给我个答复哦,我统计一下,再做决定。 爱你们。有你们很开心,情人节快乐,小天使们,么么哒。 ☆、番外之七叔vs女王(再捉) 后世有话本,名为《好欢喜》,全本撰记大楚承明女帝梅若英与皇后秦弘流传后世之金玉良缘,真假难辨,现拣质疑之处,摘录如下: 一 书中记载,承明女帝梅若英一生节俭,唯独奢侈了一回,便是在承明五年年初,她二十七岁的时候,动用国库一千二百万两白银,为自己举办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婚礼,用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将皇后秦弘从午门中门洞抬进了紫禁城,声势壮观,普天同庆。连秦皇后本人也觉得她有些铺张,不过承明帝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1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1 以为,自己的感情失而复得,这辈子也就这一次婚事,还是认真些,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一个交代。 好在承明三年以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库里也不缺这些钱。因着自己的内努库并无多少积蓄,承明帝在婚后还维持之前相对朴素的生活状态。秦皇后疼惜她,时常自掏钱袋为承明帝添补衣裳头面,承明帝坦然受之。只不过坊间的百姓自然不会相信皇帝能穷到哪里去,毕竟那场举国欢腾惊天动地的婚礼,至今为人津津乐道。 二 传言秦皇后是国朝最有名的妒夫,这话是有些根据的。承明帝作为一代帝王,大婚之后,却不曾扩充后宫,独独与秦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相守白头。承明帝聪慧果断,漂亮能干又有权有势,对秦皇后情有独钟,当真羡煞天下男子,此为其一。 其二,成亲之前,女帝在承明四年年末办过一次选秀。当日,二十几位秀男于殿中齐整整站了三排,个个以无比期盼的眼神希望能被相中,从此留在紫禁城陪王伴驾,光宗耀祖。 彼时御案上备着几个香囊,还有一柄玉如意。这是国朝皇帝选秀的老规矩了,倘若有看上的,皇帝赐过香囊便成了嫔妃,倘若赐了玉如意,便是皇后。承明女帝左手拿着香囊,右手拿着玉如意走下台阶,站在诸位秀男面前打量。这些貌美英俊的少年郎都是礼部尚书梅如涵揣摩着承明帝的心病精挑细选的,别的不谈,独独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在容貌上与秦皇后非常接近。女帝心下好奇,未免将这些少年多看了几眼。这其中有个少年与秦皇后的神/韵颇为相似,眉眼灵动,表情浮夸,承明帝被逗乐之际,就听一声清脆的咳嗽从最后一排秀男中传出来,当即唬得心惊肉跳,忙转头朝后看去,却只看见最后一排最后一位当时尚为待选秀男的秦弘公子的一双白眼。 于是,女帝讨好地笑了笑,见年近三十的秦皇后不搭理,忙走过去将所有的香囊并玉如意一股脑儿塞到秦皇后手里。秦皇后因为刚才的事情恼了一番,故意拿乔作势,见女帝有些忐忑,又舍不得为难她,当场收下,并拿犀利的眼神暗示承明帝:其他的秀男要怎么办?难道真有看上的想收进后宫不成?你要敢收进来,老子立马拧断他们的脖子! 这件事情不知怎的,从宫里传了出去。民间有闲言碎语,都说承明女帝虽然是万万人之上,可是回到自己的后宫之中,却和老百姓家的小媳妇儿没什么两样,对皇后那可是温柔顺从,是秦皇后怀里的软猫儿。 三 承明女帝未必如民间所传,惧怕夫君。秦皇后也未必是真的夫管严。女帝离开朝堂,回到后宫关起门来和秦皇后过日子,与普通夫妻确实没什么两样。两人并没有时时刻刻琴瑟和鸣,照样有翻脸的时候。倘若吵了架,承明帝发起火来,没有朝堂上的那般雷霆动怒,只躲在自己的养心殿读书批阅奏折,晚上在自己的寝殿歇息,绝不低头去坤宁宫找秦皇后和好。 因为后宫再没有其他男人,承明帝早撤了进膳牌(翻牌子)的规矩,平时无论刮风下雨,总召皇后来养心殿陪寝,或者自己走宫留宿秦皇后的坤宁宫。起初,大内总管王长禄还为女帝夫妻闹别扭隐隐担忧,后来摸出门道,便不再替他二人着急,只偷偷站在一旁看热闹。 不止王大总管,宫里御前侍奉的太监们都对承明帝夫妻两个的套路了如指掌。吵架翻脸,先是互相不搭理。倘若到了晚上,秦皇后还没有得到传召,或者皇帝没有出现在坤宁宫,秦皇后必定会在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承明帝的龙榻上。外间偶有上夜的太监,闲得无聊,便将这件事情与人嚼舌根子。说明明皇上一个人睡,偏偏寝殿里头,总传来些莫名其妙的声响,再仔细听,奇了!秦皇后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太监们好奇,侧着耳朵使劲儿听墙角。一开始,秦皇后总会发难,“你.....你还好意思生我的气?你凭什么生我的气,你这是以权压人!快跟我道歉,就说....好哥哥我错了。快说,快说!” 这之后,就会继续有稀奇古怪的响动传出来,或是笑声,或是喘息声,或是鞭子的抽打声,还有女帝的冷言冷语,“你叫谁道歉?!你有胆再说一遍?!” 太监们捂着嘴乐,当个笑话一般解闷子,后来就门儿清了,拍着胸脯跟人说,你们知道吧,最后认错的必然是秦皇后,因为他的嗓门很大,紫禁城无人能出其右,“嗷嗷嗷嗷嗷嗷——,妹妹,我错啦!错的是我,是我!嗷嗷嗷嗷嗷嗷——,若英好妹妹,——饶了奴家吧!”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秦皇后又觉得住在坤宁宫离女帝的养心殿太远,索性向女帝谏言,强烈要求搬去养心殿,承明帝拗不过他,想了法子,将养心殿后寝殿拨出一间,赐名为燕禧堂,专供秦皇后居住。自此后,鸡飞狗跳,更加热闹。 四 承明帝早前育有三子。长子梅彻,十六岁时封齐王,就藩守疆。次子梅衍,封赵王,自幼时随亲父张勉之离开京城,居于长沙,与母亲承明帝偶有书信往来。三子梅衡,师从现今的内阁首辅陆锦,博学多才,文武兼备。少年之后,于容貌上越来越像他已故的父亲,敦贤皇贵妃慕非白,并显现出经世治国之才,只在性格上偏冷清,这点在很大程度上随了承明帝。梅衡在十六岁时,被承明帝立为太子,协助处理政事,十八岁以后,摄政监国,很快得心应手,渐渐露出明君的端倪来。 太子梅衡的婚事,一直是承明帝夫妻二人的一块心病。盖因梅衡喜欢老师陆锦的掌上明珠,陆思绵,偏偏人家姑娘不喜欢他,梅衡虽在朝堂游刃有余,偏应对自己的感情问题,倒像个榆木疙瘩,他是个痴情种子,揣着一颗真心等陆思绵点头嫁她,这一等,就是许多年。 陆首辅早年进宫为太子讲学时,常常带着自己的长女陆思绵。陆思绵是陆锦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除了陆锦,和谁也不亲,所以小的时候,陆锦出门,常常带着她。彼时身为太傅的陆锦教梅衡读书,陆思绵便坐在一边旁听,算太子半个伴读,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因此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陆家有女初长成,梅衡曾几次暗示心迹,陆思绵不为所动,梅衡由此为情折磨,苦不堪言。陆思绵十八岁时,定了亲事,被梅衡利用身份和权势暗中搅黄了;陆思绵二十岁时,有了第二次婚事,仍旧遭梅衡暗中破坏,后来陆思绵发现真相,恨极了梅衡,跑到她嫡亲的七姥爷秦皇后面前扎扎实实告了一状:“姥爷,您得替我做主,三舅舅(指梅衡)他安的什么心呐!毁人亲事,缺不缺德!”。 身为陆思绵七姥爷的秦弘躲不及,只得找梅衡合计,“衡儿,你好歹是她舅舅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2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2 ,你这么折腾,别人会笑话的。” 梅衡恭恭敬敬,只天性冷淡,是以面无表情,“皇父这话儿子有些不明白,儿子是她哪门子的舅舅?儿子根本不想做她的什么破舅舅。” 秦皇后无言以对,只好掰着指头将亲疏远近捋了一遍:花绫子是他亲侄女,陆锦是他亲侄女婿,陆思绵是他外孙女,梅衡管他叫爹,......那陆思绵不叫梅衡舅舅的话,......没.....没道理呀...... 承明二十二年,太子梅衡二十四岁,仍旧孤身一人。女帝见他始终不肯成亲,心下焦急,问道,“你身为太子,岂可如此不知轻重?!” 梅衡依旧面无表情,言语微微落寞,“儿子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宁可像舅舅(指梅如涵)一般,终身不娶。” 承明帝当下生气,“....胡闹!” “儿子没有胡闹,儿子是认真的!” “痴儿,即使她不喜欢你,你也非她不娶?” “当然,今生今世,只爱思绵,只娶思绵。” 梅衡言辞恳切,态度真诚,只那表情总是看着淡淡的,品不出喜怒哀乐。承明女帝望着酷似慕非白的那张脸,沉默良久:这孩子,什么都藏在心里,擅治国,却不擅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才蹉跎至今吧。 她略微思索,劝道,“衡儿,改改你的性子罢,大好晴天,面上别总是冷冰冰的,再过几日,便是七月初七,你约陆姑娘去城郊河岸看花灯,说些她喜欢听的话,穿她喜欢的那种颜色的衣裳,言语要温和,态度要柔软,一定....一定要多笑笑,陪着她放盏花灯,许个愿望,.....或许,她就答应了。” “.....真的吗?”梅衡难以置信,得到陆思绵的心,谈何容易。 承明帝陷入无尽回忆。二十五年前,七月初七,杨柳岸上,清风朗月,满天星光倾泻,映衬河面灯火点点,烟波微漾处,佳郎如玉,公子无双。 她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宛若少女般动人,“至少在那一瞬间,无人可以抵挡。” 五 承明二十二年,太子梅衡大婚,娶内阁首辅陆锦之女陆思绵为太子妃。三个月后,承明帝昭告天下,退位让贤,梅衡登基,后改年号崇宁。 新皇即位,太上皇梅若英与太后秦弘终日悠闲,崇宁二年,太上皇梅若英以四十六岁高龄,诞育龙凤胎,此后夫妻两个带着一双儿女游山玩水,逍遥天地,时常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要说:  眼花花啦,求捉。挨个儿么么么。 七叔和女皇的番外就这样了,打算再给小王爷写个番外就结束吧,所以老规矩啦,大家明天不用刷,后天晚上可以来看哟。表示一个文写好几篇番外真是打破宝宝的记录啦。 给文荒的亲们安利一下作者目前追的几篇女尊文:《揽阙图》(男生子),《女尊之小乞丐》(男生子),《花开至尊》(女生子),《大颜公主(下部)》(女生子),和作者有同样喜好的可以去瞅瞅哦,在这里顺便感谢所有支持女尊文写作的小天使,么么哒。 ☆、番外之梅如涵(二捉) 康郡王梅如涵是女帝梅若英的肱骨之臣,也是女帝的兄弟,生的俊雅潇洒,是个琼枝玉树般的人物。他是皇亲,也有野心,年轻时曾与靖安候密谋里应外合,打算将女帝从龙椅上拉下来,自己正大光明坐上去。为了这个目标,他和自己的表兄柳依瀚换了身份,借用大长公主提供的便利入宫伴驾。 起初大长公主梅婉怡找到他的时候,梅如涵相当愕然。可当梅婉怡将皇帝的遗诏拿出来给他看,他终于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很好奇,大楚的江山,祖宗的基业,到底落在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手上。 总之,他进了宫。 按照大长公主的意思,为了避免生灵涂炭,为了巩固梅家江山社稷,他作为柳依瀚,需要不遗余力的勾搭女帝,然后爬上她的龙床,顺理成章让她生下皇嗣,继承大统。 坦白说他是个比较理智且公私分明的人,并不愿意为了什么家国天下委屈自己,更不愿意和自己的堂姐,哪怕已经隔了几辈远的关系,有什么儿女情长的牵扯。所以当女帝第一次说出我对你没兴趣那句话时,他着实松了一口气,牢牢攥着先帝的遗诏等待时机。梅如涵一直觉得大长公主的想法极其幼稚,很是瞧不起这个头脑简单的堂姑母,面上应付着,私下和她的丈夫,也就是靖安候柳庭瑞一拍即合,暗中出谋划策,打算出其不意,夺回本该属于男人的皇位。 不过世上的事情总是难以预料,梅如涵的堂姐梅若英是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奇女子,在他看来,她集中了女子所有的优点,每每相处时,堂姐的思想见地,治国方略以及她的为人处世,超越世间许多贤才名臣,甚至所谓的千古明君,这些都让他刮目相看,以至于到了最后,她的样貌和品性,包括她的骄傲和不可一世都让他痴狂。不知不觉中,他陷入了一场本不该陷入的相思,爱上了最不该爱上的女人。 他终于心甘情愿地低头让步,在某个夜晚,将那明黄色的诏书扔到火盆里,烧了个干干净净。从此以后,全心全意地去辅佐她,掩藏所有的秘密只为能够站在她身旁仰望她。承明元年,女帝微服出巡,靖安候启动了之前做好的万无一失的计划,打算和他里勾外连谋取皇位,可惜此时的梅如涵宁可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也不愿意女帝有任何闪失,于是毫不留情的背叛了自己当初的一番经营和苦心。 女帝的聪慧和胸襟可见一斑,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冰释前嫌。他想趁此机会入后宫,她不同意,那么他只好再回前朝为她效命,忠心耿耿,鞠躬尽瘁。 梅如涵一直不曾娶妻,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政务上,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每每站在朝堂上仰望着女帝,每每和她心有灵犀意见相合,他就会觉得幸福离自己很近,他用自己的努力和勤恳博得女帝的青睐,在二十六岁那年,升任内阁次辅,获得更多机会受女帝召见论询政事,离自己心爱的女人更进一步。 他尽最大可能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不给女帝带来一丝困扰,可终究被她的皇后发现了,那个换了好几次身份到最后他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谁的男人。 他现在的名字叫做秦弘,身份是户部尚书秦聂鸣的庶子。 梅如涵起初觉得秦皇后面上大度,其实是个擅妒的醋夫,明明独霸后宫,却还要给女帝吹枕头风,变着法儿地挤兑他,想把他从女帝眼皮子低下赶出去。不过仔细琢磨琢磨,这人也未必如他想的那么狭隘。因为他有一次听到了秦皇后和女帝的谈话,也或许,那就是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3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3 秦皇后明摆着让他听的。 他和女帝在养心殿商议政事到很晚,秦皇后亲自来送夜宵,拉着女帝进了偏殿大声嚷嚷,“皇上,你这就不对了,不喜欢人家,就打发的远远的才对,留到跟前,还这么大晚上的,让人家望眼欲穿算怎么回事儿啊?”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梅如涵想。 女帝又道,“我留他是为国家,不是为我自己!” “皇上这么想,可郡王爷不这么想,皇上今儿升他做次辅,明儿就算让他当首辅吧,没准人家觉着自己还有上升的余地呢,哪天水到渠成上了皇上的龙床,你说你给他个什么官呢?首辅兼贵妃兼郡王?这头衔,这尊荣,我朝独一份儿!” “哎哟你别无理取闹,我如今哪有可用的人才?” “.....唉,那就说明皇上心里眼里是有他的嘛,这天下的人才多了去了,皇上不往别处看,臣也拿你没办法。得嘞,臣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人家是真心对你,臣能看得出来,要不.....咱就收进宫来,给臣打个下手,臣还嫌后宫事儿多呢。这可是臣的真心话,能多个干活的,臣也好专心陪皇上,落个自在。” 他并不能确定秦皇后说的是不是气话,反正他的堂姐在那之后,一直保持沉默。过了好半晌,他才听到她说,“我给不起。” 梅如涵心里发苦,暗道不妙。第二天,女帝下了旨意,抬了他的爵位,封康王,命他出任江西巡抚,享一品大员俸禄,年节赏赐从不间断。在任上待了两年,又调任浙江巡抚,之后又是山东巡抚,陕甘巡抚,就这么一直在外面巡了下去。 整整二十二年,他都没有回到京城,回到紫禁城。他对她,爱情有过,亲情有过,友情也有过,视她为此生唯一的知己,为她殚尽竭力。虽然近知天命,对人生的感悟和境界开阔了许多,也明白这些情感都会随着绵长的岁月慢慢消散,只是,这世间,终究只有一个梅若英。 年华老去,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长时间的操劳,导致他双眼过早的花了,看什么东西都很模糊,可心中那个身着龙袍的窈窕倩影,一如多年前印在心里的那样,清晰美好,丝丝分明,那是他胸中温暖的太阳,也是他心头皎洁的月光,可惜他此生,恐怕再也不能为她卖命,再也见不到她了。 去世的那一年,他四十八岁,还在湖广巡抚的任上,他向紫禁城的新帝递上辞呈,打算告老还乡。天下在新帝的延续下,繁华富裕,蒸蒸日上,令他深感欣慰。待到弥留之际,还是孑然一身,他躺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晒太阳,依稀看见天色晴好,春暖花开,他的皇姐从门里踱进来,坐在他身旁,给了他一个极其轻柔的拥抱。 “如涵,我来迟了。”她说。 “皇姐.....,你来了....” 他欣喜异常,她还是那样明艳动人,青丝盘云鬓,眉眼如新妆,不悲不喜,不怒不哀,一如往常那样看着他。 “我为有你这样的兄弟,觉得骄傲。”她握住他的手,说道,“你瞧,我们都老了,我不当皇帝,无官一身轻,方觉得活着自在。下辈子,我们俩个都别生在帝王家,快快乐乐做姐弟。” “好,姐姐,我.....等着你。”他笑笑。 微风和煦,岁月静好。这辈子,从不曾和她靠得这样近过,周身绕着的,是熟悉而遥远的气息,叫人心生安稳,他所有的执念便在这份安稳中释然殆尽,他将脑袋垂下来枕在她的肩膀上,慢慢阖上了眼睛,安详沉静。 这一生,有过遗憾,却从未纠结;姐姐是姐姐,却又不是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一章有些画蛇添足的说,嘤嘤嘤。眼花花求捉。 我刚刚抽风,听到了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于是突发奇想,觉得应该给陆思绵和她三舅舅梅衡写个萌一点的番外,所以,...那就抓紧时间再写一张吧,然后必须完结,嘤嘤嘤。 我会尽快找时间写出来,最晚明早更新,感觉自己啰嗦的不是一般,╮(╯▽╰)╭。 对了,文文这两天要收费了,还没看的抓紧宰哦。全体么么哒。 ☆、番外之青梅竹马 陆思绵有三个舅舅。大舅齐王梅彻,二舅赵王梅衍,三舅嘛,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崇宁帝梅衡,这个人也是她夫君。 小时候她爹陆锦抱着她进宫,她三岁,三舅梅衡五岁。梅衡见她脖子上长命锁的花纹很漂亮,凑过来看,被她二话没说,一把推倒在地上。梅衡委屈,挂着两只眼泪泡看着陆太傅,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爹爹,他是坏蛋,要抢我的长命锁。”陆思绵是多机灵的人,那个时候话都说不清楚,见陆锦看过来,立马扯着陆锦的袍角要抱抱。 众所周知,陆锦爱女如命,所以毫不犹豫地拉了偏架,并拉着脸很严肃地教育梅衡,“殿下,长辈怎么能欺负小辈呢?快给思绵陪个不是,以后不要让思绵不高兴,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梅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陆思绵八岁的时候,已经明白事理,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故意欺负沉静寡言的梅衡。春天的天气很好,她跟着她爹进宫,她爹是阁臣,被召去养心殿议政,她无聊,想放风筝,可是没人陪,便跑去央求正在用功读书的梅衡。 “梅衡你陪我去放风筝吧。”她扎着花苞头,粉嘟嘟的脸上全是恳求和期盼。 梅衡已经有个小大人的模样了,见她跟小青蛙似的趴在书桌上堵着不让他写字,遂一本正经道,“别没大没小,我是你舅舅。” “哦,舅舅那你陪不陪我去啊?”她不依不饶,伸出白藕般的小手臂晃着他的胳膊,“去不去啊,去不去啊,舅舅你到底去不去啊....” 陆思绵由着性子摇,墨汁从笔尖上滴下来,洒的到处都是,糊了他刚做好的文章。 梅衡读书早,性子老成,行事作风喜怒哀乐皆不形于色,见她瘪着嘴,无端觉得可爱,当下犹豫了,虽然那面上一贯平静无波,“我....功课没做完,这得重做。....怕是不行。你也别一天到晚的想着玩,母皇都说了,女孩子要读些书,以后才会有出息。” “不去就不去,怎么那么多话!”陆思绵跟她娘一个德行,不怎么爱读书,再加上陆锦娇惯,也不过识得几个字而已,但凡论起学问,便推三阻四,十分不情愿。 梅衡见她不高兴,暗暗叹口气,刚放下手中的狼毫,便见大哥梅彻走进来,笑道,“小思绵怎么了?三舅惹你不高兴了?不就放风筝嘛,走,大舅陪你去!” “太好啦!” 陆思绵蹦蹦跳跳跟着梅彻走了,剩下梅衡,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4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4 愣在原地,半晌方道,“我....没说不陪你去啊。” ### 陆思绵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也不会时时刻刻缠着她父亲,她进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候,梅衡连着几个月都见不上陆思绵,但凡见了,陆思绵又嫌他冷冷清清没意思,不怎么搭理他。梅衡被立太子那一年,刚好十六岁,晚上乾清宫摆大宴,那些命妇带着自家未出阁的小姐都来凑热闹,想尽法子跟他套近乎。他嫌烦,站在远处张望,于那堆莺莺燕燕里没看见陆思绵,一打问,才知道人家出了远门,心里倍感失落:这样隆重的场合,为何不见她的影子? 陆思绵半个月后才回来,进了紫禁城,见到梅衡,就说个不停,说自己这大半年的游历及所见所闻,说自己到了长沙,遇到了二舅,惊为天人。言毕,双手托腮,带着一脸憧憬啧啧赞叹,“三舅舅,你知道吗?我觉得二舅舅,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我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也不知道哪个姑娘有这等福气,做我陆思绵的二舅母。......哎,我将来要是找夫婿,也得找样貌俊美的男子,不然成天对着多无趣。” 梅衡静静听着,一语不发。陆思绵说到最后,见他总板着一张冰块脸,觉得没意思,敷衍两句,准备上她姥爷秦皇后那儿找乐子,还没抬脚,便被梅衡一把扯住衣袖,“思绵,难道我在你眼里,便长得不好看了么?” “呃....,好看啊,三舅舅当然好看。真的,我不说半句假话。”陆思绵似乎意识到当着三舅的面夸二舅有些不妥当,忙改口道,“全京城的姑娘都巴望着嫁你呢,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上我这儿打问,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哼,配做我三舅母么?” “思绵,我不是你舅舅,也不愿意做你舅舅。”他垂眸,盯着陆思绵芊芊玉手,用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把自己的心思委婉地抖了出来。 陆思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索一番,心道梅衡不愿做她舅舅,八成是生了她的气,忙蹲身福了一福,做楚楚可怜状,“我一定是说错话了。你将来是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打小散漫,经常没大没小,但是以后一定会控制自己的言行。太子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陆太傅面上,饶恕小女吧。” 梅衡:“......” ### 陆思绵十八岁的时候,遭遇退亲,一时想不开,躲在家里喝的酩酊大醉。梅衡心里有鬼,闻言微服出门看她。进了陆思绵的小花园,就看见陆思绵一个人耍酒疯,众人早就躲得远远的,梅衡独自上前去劝,扶起醉倒的陆思绵,还未开口,白玉般的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好你个不要脸的,你还敢来?”陆思绵醉的东倒西歪,骂起人来却毫不手软。 梅衡虽然内疚,却丝毫不后悔,垂眸道,“你都知道了?我.....我只是不想你嫁人。” 陆思绵才不理会这些,揪着梅衡的衣领,骂骂咧咧,双眼朦胧,“王八蛋,你以为除了你,我就无人可嫁了?!” 梅衡很快恢复平静,忍不住去握陆思绵揪着她衣领的手,说道,“大约......是这样的。” “你太自以为是了!”陆思绵神志不清,一把拍掉梅衡的手,又道,“我陆思绵是谁?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要搞清楚,我舅舅可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他最疼我,我若是看上谁,只要开口,他必会为我赐婚。我不是没人要,而是你高攀不起!” 原来,她将他错看成刚退亲的未婚夫。梅衡当头被泼了冷水,依然镇定,“我....不是你舅舅,我早说过的,不做你舅舅。” “你当然不是,你给我舅舅提鞋都不配!我舅舅一句话,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 梅衡无言以对。默默陪了陆思绵一整夜,任打任骂,毫无怨言。 第二日,晨曦微露。陆思绵迷迷瞪瞪醒过来,发现自己满身酒气,混着芬芳清香,睡在自己小花园的牡丹花丛中,要命的是,旁边睡着她舅舅梅衡,她的脑袋还枕在人家的臂弯里。 她有点懵。半眯着眼盯着安静熟睡的梅衡,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第一次觉得,睡着的梅衡,比那些花儿还要美。 “这.....这怎么回事儿?”陆思绵悄悄翻起身,背对着梅衡捂着发疼发胀的脑袋,暗道,昨天醉酒,八成是缠着人家诉苦了,辛亏是从小玩到大的,不然可就麻烦了。只是就这样一起合衣卧在花丛里,到底于理不合,被人发现的话,总会说三道四。 还好彼此衣衫整齐,还好舅舅虽是个冷面人,却从来都体恤她,依着他,想来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她这么想着,梅衡在背后淡淡道,“....你醒了?你昨天喝了很多酒。” “舅舅体谅,我昨日遭人退亲,一时想不开所以才借酒浇愁。”陆思绵讪讪的,“.....我以后不会了。” “我不能体谅。”梅衡绕到她前面,一双眼睛如墨玉,熠熠生辉,“你昨天.....轻薄了我。” “.....!”陆思绵吓坏了,“这.....这怎么可能?!” “你自己看,”梅衡将脸伸过来,陆思绵才发现那张俊脸上好多红印子,一道一道的。 “这.....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舅舅干....干这种事情。”陆思绵结结巴巴,连手都抖的厉害。话说她得轻薄到什么程度,才给人弄成这样啊! “你昨晚,....可并未将我当做...你舅舅。”梅衡面不改色,睁着眼说瞎话,心却砰砰直跳,“既然如此,你....以后别再叫我舅舅了.....” 陆思绵多机灵的人,立马跪下来磕头,“太子爷恕罪,小女....以后绝不冒犯。殿下不愿意认小女这个外甥,小女虽然难过,但干出这样的事情,难辞其咎,念在小女醉酒不醒,念在家父的面子上,求殿下饶恕小女吧。” 梅衡:“.....” ### 陆思绵一直到二十二岁,才嫁人成亲。嫁的那个人自然是梅衡。婚后,她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寡言少语的丈夫,总是想不通,七月初七,城郊河岸,她遇到的那个俊雅温润风华无双的白衣公子,一定是假梅衡。 “你在想什么?”梅衡走过来,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将她往怀里带。那个时候,他刚刚登基为帝。 “你!.....你就是个骗子!”陆思绵委屈,一把将梅衡推倒在地上,压根不在乎人家是九五之尊。 “我不是。”梅衡翻起来,小心翼翼坐在陆思绵身边,轻声道,“总有一天,我真的会成为你所喜欢的样子。” 他对着她,笑得倾国倾城。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5 好欢喜 作者:宛若流云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