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轻水不惊》 分卷阅读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 《萍轻水不惊》爆款 文案: 心不在焉地吃完以后,他请求借用一下卫生间,他知道卫生间是在楼上,于是他就去楼上了,带着一个正当的可以说出口的理由。他在楼上环顾了一番,只有一个房间敞着门,他猜那是他的房间便上前,上前看见了一个弯腰的背影在整理书籍,他回过头来,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那个,我想上厕所,厕所在哪儿?”他一边说一边挠着头。 “往前走就是了。” 他迈开了步子进入了他的房间。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你不是说往前走就是了嘛!” “右转往前走就是了,这么个小空间,两眼就能看个全面,告诉你方位还要告诉得那么具体吗?你傻吗?” “对,我傻。傻到现在才来找你。” “你今天怪怪的。” “昨天你知道我什么样子吗?前天你知道我什么样子吗?大前天你知道我什么样子吗?等等,时间再往前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我今天怪怪的?好像我们每天·朝夕相处似的。” “你真的变了,这不是我曾认识的你,我曾认识的你说不出这样具有思辨性的话。” “我就是变了啊,比如以前喜欢看圆月,现在喜欢看弯月。弯弯的,像你。” “我哪里弯啊?” “笑眼弯弯。” 两个心领神会,心知肚明地笑了。 “怎么不找我?以前你不是挺主动的吗?”他继续说。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娱乐圈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西兮,肖夏 ┃ 配角:丁木,揣无从,爰爱老师,汪洋浩博 ┃ 其它:萍轻水不惊爆款 第1章 自我介绍 每到一个新的班级,自我介绍是能让师生间交叉了解的惯例,这就像蜻蜓点水。台上站着介绍自己的人就是一只蜻蜓,台下坐着洗耳恭听的人就是一张水面,自我介绍时的言语和神态就是那一点。虽然是蜻蜓点水,轻描淡写,虽然也深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但没准儿,谁就会爱上谁,因为一见钟情的原因,可并不深邃。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她转过身,举起手,在黑板上方写下了这三个字:冷爰爱。 “冷爱爱?!”在她转回身之前,有这样的女声传到她耳畔。 “哪个近视眼儿或者自以为是的人说的‘冷爱爱’?这个字念‘y uán’,‘爰’有‘于是’的意思,所以我名字的意思是:冷,于是爱。”爰爱老师字正腔圆地解释着。 “老师,热怎么办啊?热,于是恨?”肖夏的话使同学们笑了。 “热你就脱,谁叫你穿那么多!”爰爱老师笑了笑,用拿着粉笔的手捋了下披肩的弯曲的头发,头发顿时多了一抹漂白。 肖夏今天的确穿得有点儿多,上身是防雨料黑蓝格子相间的外套,而且不是敞怀穿,是把拉锁拉到最顶端;下身是米灰色帆布怀旧板长腿裤,亮眼的是长腿裤下的红色板鞋。 那双红色板鞋吸引人神往他的脚是什么味道,因为他长得帅啊! “你为什么穿这么多啊?”与肖夏有一过道之隔的穿着短袖、短裤和凉鞋的女孩问。 “呵呵,”肖夏付之一笑,停顿片刻说,“你叫什么名字?” 问对方的名字是肖夏人际交往中的惯性,她却以为她使他感兴趣。 “我叫丁木。”如果丁木喜怒形于色,那此时她的心里一定是欢喜的。 “看来,同学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彼此认识了。”爰爱老师在察觉了肖夏和丁木的对话后诡异地说,“接下来,同学们要做个自我介绍,给大家五分钟准备的时间。” 教室里是纸和笔的声音,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空气里靠窗的灰尘可以被人们的眼睛看见了。爰爱老师走到靠窗的饮水机打了一杯水,她的水杯很美,上面印着一片海,海上有一艘船,船上站着一位王子,王子背倚着围栏,围栏下方有一个海的女儿在海的波涛里与王子的背影相觑。 “哪位同学抛砖引玉第一个来?”爰爱老师轻声说,轻声如说唱的歌。 教室一下子安静了。 “语文老师,高中的语文老师,竟然会把‘抛砖引玉’用错。”肖夏在心里嘀咕着。 “你准备好了吗?”爰爱老师颐指着肖夏。 “老师,是我吗?”一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男孩在第三排站了起来,这个男孩因为近视又不喜欢戴眼镜,没看清老师目光的落点,误会地站了起来。 “没错,上来吧。”爰爱老师将错就错。 一片热烈的掌声伴随着男孩从离开座位到走向讲台。 “大家好,我叫张西兮,来自酬勤中学。我喜欢打篮球,可是我矮;我喜欢唱歌,可是别人总说我跑调;我喜欢吃螃蟹,可是我吃了它身上就会起红疙瘩。总觉得,我喜欢的都是不适合我的,不适合我的我非要喜欢。在这高中三年,我的小愿望是考一所好大学,我的大愿望是长高十厘米。” “长高比考好大学还重要吗?”爰爱老师低下下巴,眼睛眯笑着,接着话茬说。 “大学是身外之物,哪有身高来得实在啊!” 爰爱老师担心“大学是身外之物”的言论在班级甚嚣尘上,便如是说:“整个班级,恐怕只有你这样想,你真另类。” “我不介意自己另类,如果另类是因为人们习惯了平淡无奇的语言。” “短小精悍比人高马大招人喜欢得多,何必要高呢?”爰爱老师明显没有考虑班级里还有高个子大块头儿的男生。 “老师,您在拿我开玩笑吗?女生不都喜欢高个子的男生嘛!”他虽然这样说,但他并不期待哪个女孩子喜欢他。 “高个子,如果是松垮的高个子,那倒不如精致的矮个子。” 张西兮的确精致,鹅蛋一样的脸形使他的脸部线条像珠圆玉润的书法;杏核一样的眼睛使他无论心里面多重口味都使人觉得清新。 他的精致从他的脸形和眼睛可见一斑。 他黝黑的皮肤使他的精致洋溢着十足的珠光宝气。 “老师是在安慰我吗?”张西兮腼腆地笑着。 “我没有安慰你,因为你并不需要安慰。我猜此时此刻班里已经有喜欢你的了。”爰爱老师说这两句话时分别使用了认真和玩笑的语气。 “已经有喜欢我的了?既然这样,我见好就收吧,以免夜长梦多。”张西兮笑出了声儿,嘴角上扬着从容走下了讲台。 “好,班级里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 穿得最多的那位同学,你来自我介绍介绍。” 因为先前多嘴的一幕,所有人的眼神都降临过肖夏身上,所以所有人都知道爰爱老师说的是肖夏。 肖夏也有自知之明,从容地离开座位,潇洒地走向讲台,优雅地面向大家,一举一动,玉树临风极了。 有些人的美是属于静态的,美在照片里;有些人的美是属于动态的,美在空气里。 气质,真真在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中举足轻重。 肖夏的美,既属于静态,又属于动态, a delian.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大家好,我是肖夏,在今后的时光里,希望我们能成为彼此眼中的风景。” 言简意赅后,肖夏正动身离开。 “等一等,说一说你的爱好。”爰爱老师左手叉腰,右手放在后脑勺,眼神放空,无意间就摆出了一个婀娜的姿态。 她的优雅,永远是现在进行时。 “爱好女。”青春期里的人总是喜欢扯一些年少轻狂的犊子。 哄堂大笑。 “你是说你的爱好女性化,还是说你爱好女性?” “我堂堂的大老爷们儿,当然是爱好女性了。” “没错,你堂堂的大老爷们儿,当然是爱好女性了。当然的事是不必刻意言语的。可是,让你说一说你的爱好,你却出人意料地说自己爱好女,有如放屁般,这难免给人刻意之感。刻意,时常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等于欲盖弥彰,等于不打自招。正面文章反面看,你不会爱好男人吧?” 哄堂大笑。 肖夏的脸色红润得像刚吃了一缸驴胶补血颗粒,但他喜欢这个畅所欲言的老师。一个口无遮拦的老师,对于他如弱水三千,能给他任取几瓢饮的乐趣,虽然这个老师在开学第一天便用错了个成语,可平时的说话又不是书面语,平时的说话又不是考试,平时的说话与书面语和考试相比,是有些任性的。 “除此之外,插科打诨也是你的爱好吧。”大家笑过后,爰爱老师接着说。 “不知道你说的‘bā k ē d ǎ h ù n ’是什么意思,但我喜欢插花和打球。” “我看,你喜欢插嘴和打岔。” 哄堂大笑。 “老师,咱俩别在这儿对话了,再对话,咱班同学会笑没气儿的。”肖夏云淡风轻地走下了讲台。 这一刻,同学们感觉戛然而止。只有戛然而止,才能余音绕梁,才能念念不忘。一个人报复另一个人完全可以通过戛然而止。 戛然而止,很酷! 同学们发言踊跃,很多时候都是谦让的。 爰爱老师在门口两手像宫女一样端庄地站着,被走廊的过堂风吹起的裙子总是试图到一个新的高度。 清洁工阿姨也驻足在高一十一班的门口看热闹。可爰爱老师却把门关上了,可能是风对她的裙子得寸进尺的缘故。 “我叫丁木,一丁不识的‘丁’,呆若木鸡的‘木’。”话音刚落,丁木正要继续往下说,言语却被一阵笑声阻塞了。 “头一次听到这么介绍自己的。”从台下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丁木因为有一些紧张,并没有注意到声源在哪里。 “今年17岁,我是处女……”此刻,丁木的言语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干咳打断,她本来是想说“我是处女座”的。 “谁不是处女啊!”从台下传来一个女生的傲慢的声音,丁木这次看清了声音来自谁,她长着一张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面孔。 好多同学都忍俊不禁。 丁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处女座,来自酬勤中学。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头短发。我擅长弹吉他,喜欢打台球,怀旧但也喜欢陌生,因为接触陌生可以帮助我的生命更新。人生的意义在于经历,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段曼妙的人生之旅,幸会!” …… 挂在后墙正中央的时钟显示还有一分钟下课。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首,才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今天,我们聚在这个班级,是不是我们前世净回头儿玩了。希望,你我珍惜眼前人,共同塑造一个优秀的班级,下课。” 第2章 种草莓是制作里程碑 学校规定,所有家不在本地的同学,都必须住校。学生寝室,是上床下桌的,床位竖分两排。每个寝室可以住六个人,肖夏的寝室只有两个人,他和李晖。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产生新的想往。当你望着窗,仿佛窗外经过的都是自己的爱情。 晚自习之后,蒋妮打来一个电话,肖夏接起,便从寝室走了出来,到这个楼层走廊尽头的窗口,因为这里人烟稀少,风也可以吹散声音,恋人间的絮语,是不宜传播的。 “亲爱的,你出来呗,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电话那边传来不稚嫩的女生的声音。 “亲爱的,今天我比较累了。”肖夏略带疲惫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你为什么累啊?”女生有些苦恼,“我不能让你忘记累,不能把你变成色狼吗?” 也许女人都渴望拥有这样的成就感:可以随时随地把心爱的男人变成色狼。 “昨天,你在我脖子上种下的草莓,让我今天在这个热天儿,穿长袖外套把拉锁拉到顶来遮。” “你为什么要遮呢,那证明你名草有主,省着谁还对你有非分之想。”女生大而滂沱地笑着说。 “一个我可以不遮,因为容易被别人的目光忽略,但你种我一脖子,俨然一个草莓园,不知道是吻痕的以为我得了紫癜呢,知道是吻痕的以为我被悍妇强了呢!” “别人的目光重要吗?你看有哪个强的还带亲吻的?我们从同一个班级分别到不同的学校,当然要种草莓作为我和你爱情路上的里程碑,况且我们已经一个假期没有见面了!你不是也种了好几颗草莓在我的乳上吗?” “你又不是弥勒佛,需袒胸露乳给众生看,你只需袒胸露乳给我看。” 两个人的学校,不过一栅栏之隔,规模也差不多,差得多的是一个是省级重点高中,一个是市级普通高中。 “那么,这次我也只把草莓种在你只需给我看的地方,你快出来。”女生的声音拉得很长。 “我的哪里只需给你看啊?”肖夏一脸坏笑,坏笑时,也有一股弃恶扬善的阳光。 “吃着菠萝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 问酸甜,明知故问。” 有时,明知故问不烦人,还可调情。 “我想吃菠萝了。”肖夏孩子般地说。 “你出来,你出来,我就去水果店给你买个最大的菠萝。” “好吧,你在我学校门口等我,我这就出来。” 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欲“饮食”,她欲“男女”。她用菠萝把他引出来,她觉得是抛砖引玉。男欢女爱,也是一场谈判吧。 肖夏走回寝室,对李晖说:“晖,我出去一趟,好好看家啊!” “干什么去啊?”李晖礼貌性地回应,并没有考虑是否过问别人的生活。 “不能说的秘密。”肖夏笑着,他的笑容太容易让别人爱上他。 夜风,还是不够凉爽。寝室楼的窗,在这个时候都是开着的,还好隔着一层纱窗,蚊子在一个个轻装上阵的肉体面前,望洋兴叹。 夜晚的时候,有人在教学楼前的操场奔跑,拥抱;有人借着还没熄灭的路灯在球场打球,喝酒;会看到因为汗流浃背而反光的身影,会听到因为情到高处而坦率的声响。 有些情侣就是喜欢在有些封闭又有些光亮,人们可以看见又不太能看见的地方缱绻,因为有一种影影绰绰,隐隐约约的感觉。一些单身的路人对这些是视如敝屣的,因为他们只能回去和自己的双手玩。 “你好,你们寝有水吗?”张西兮满头大汗,手挽着篮球在腰侧,在门口对望着窗外的李晖的背影说。 李晖闻声转过身说,张西兮也走了进来。 “同学之间不必用‘你好’。”李晖笑着说,“肖夏的桌子上有半瓶脉动。” “玩会儿球,楼下的超市关门儿了。”张西兮解释着,证明自己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 “肖夏呢?他不喝了?” “他出去了,你喝吧,就半瓶饮料而已。” “那我喝了。”张西兮说罢便一饮而尽,留下一个空瓶子在桌上。 弗洛伊德说“一切排泄都是快感”,我说,所有的一饮而尽也都是快感。张西兮在这边儿享受着一饮而尽的快感,肖夏在那边儿享受着排泄的快感。 “大晚上,为什么要画这么浓艳的妆?” 肖夏在墙角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就意味着嘴贴着了她的嘴,因为她的嘴在她的面孔上有如异军突起。 她的四肢在墙上,伸展着,仿佛躺在一张床上。 “女为悦己者容,你懂。”蒋妮的气息断断续续。 “我不懂,你告诉我,‘悦’是‘喜欢’还是‘使喜欢’?” “反正我们是互相喜欢的,所以是‘喜欢’还是‘使喜欢’,在我们身上都不会用错。”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肖夏故意说话大喘气,“的妆味儿,比香水还要难闻。” “可是,我准备了一个晚上。” “我喜欢原汁原味的,你懂。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那么,我就让你看看今天晚上谁是东!” 蒋妮从墙上起来了,肖夏被推坐在床头。 今晚,观音坐莲第一次出现在他俩不胜枚举的云雨里。 那他俩的第一次云雨在哪晚呢? 第3章 停车,因为爱 在初二时,肖夏第一次遗精。那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尿”出来的感觉真舒服,舒服到抓不住具体的一个舒服的点,因为那是贯彻全身的;只知道在这之前,大都要做很美很美的梦,有女人的梦。从那时起,他每天都期待能“尿”出来,可这总要等半个月或是更久。 当蒋妮第一次月经时,肖夏第一次的遗精还没有来。 当蒋妮已深谙自我安慰,肖夏还以为那神秘的感觉只来自男女的交合。 当蒋妮自我安慰时小心地保护着处.女.膜,肖夏还只知道十二星座里的处女座。 在初三,学校的最后一次分班,蒋妮和肖夏分在了同班。班主任是一个英语老师,性格,思想,都比较国际化。 “老师,我上课时总犯困,你说,喝点咖啡行吗?” 肖夏喜欢这个老师,因为有一次感冒,是老师用自己的杯子给他冲了一杯板蓝根。 “行,但是喝咖啡有一点不好。” “哪儿不好啊?” “抑制xing欲。” “啥是xing欲呀?” “等你结婚,你就知道了。”老师眼睛上下左右侧动着说,“你喝点安神补脑液吧,我外甥那时候,就喝了好多。” “那他考上重点了吗?” “考上了啊!” 肖夏真就开始喝安神补脑液了。 有一天,周末,学校难得地放了半天假。肖夏去理发,那时,他的头发比现在长,见识比现在短。因为天气热,剪完洗后就让它风干。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顺便又去药店买老师推荐的安神补脑液,碰见了正经过药店门口的蒋妮。她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左手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右手提着绿色塑料篮子,里面装着各种洗澡的用具,看样子,是刚洗过澡。 “嘿,好巧。”肖夏一边走,一边招呼。 蒋妮应声侧过头来,面带笑容。 “你需要多久,我等你吧。”在肖夏走进药店的那一刻,蒋妮转身说。 “谢谢不用了,你先走吧。” “还是我等你吧,回去也没意思。” 于是,蒋妮就在外面等着,直到两分钟后肖夏从药店出来。 “我来买‘安神补脑液’,咱班任推荐我喝的。” “不能随便吃补药。” “没事儿,我看效果还挺好,上课不犯困了。” 出于尊重,肖夏并没有问蒋妮黑色塑料袋里装着什么。因为女生的卫生巾通常会装在黑塑料袋里。 就这样,在艳阳高照的周末的下午,在各自回各自宿舍的路上,他俩共同走了一段路。 回学校,就有传言说蒋妮和肖夏一起去洗澡了,人嘴快如风啊! 与蒋妮亲密的好友和与肖夏亲密的好友都陆陆续续或三五成群地调侃起两个人。流言蜚语让蒋妮暗喜。传言,虽然降低了蒋妮在同学眼里的“纯洁度”,但也让她和一个暗恋已久的人在同学眼里“暧昧”起来。得失对比,她觉得自己赚了。 过了几天,蒋妮借着这股子动静儿,给肖夏写了一封情书:我庆幸,那天,在药店门口你遇见了我;我庆幸,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 你遇见我后说了声“嘿”,也让我遇见你。不然,我很可能直着头就走了过去;我庆幸,我遇见你后选择了等你,因为,这让我们共同走了一段路;我庆幸,在我们共同走的那段路上,有同学发现了我们,因为,这让我们之间有了流言蜚语;我庆幸那天我们都湿着头发,庆幸那天我提着那个很有生活气息的篮子,因为这让我们之间的流言蜚语那么性感。我喜欢你好久了,只是还没有一个时机告诉你,现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蒋妮这封情书被蒋妮在课堂上以传纸条的方式传给了肖夏。 你喜欢我好久?开学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莫非你曾经就注意过我?肖夏两个人开始传起了纸条,在课堂上传纸条,即使被老师抓到,也雨打不湿浪漫。 肖夏希望蒋妮传回来的纸条会写着大概这样的内容:对,我曾经就注意过你。 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荷花,香远益清。他把《爱莲说》背得滚瓜烂熟。 如果这一个月的时间,43200分钟,我全部用来喜欢一个人,那这算不算很久?蒋妮看来,蒋妮并不是曾经就注意过他,这让他有些许失望,这失望只是那种“实际情况不是自己先前所预想的”低层次失望,和情绪一点关系也没有,是物质性失望,不是情感性失望。 答应了蒋妮的求爱。心活面软的他太容易接受别人的推销,哪怕对方向他推销的是爱情。 从此,每次下晚自习,蒋妮不再和好友一起走,而和肖夏厮守。从此,有行人有路灯有灰尘的夜景中,又多了一种耳鬓厮磨的声音。 还是九点半以后的夜晚,还是下晚自习的初三的师生,有人走操场两侧的甬道,有人走操场的中央,天空的月亮是圆的,可是并不能明朗地判定今天是不是十五,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人们只相离几步的距离,可是并不能明朗地说谁是追随着谁而来,谁又为了谁的追随而放慢脚步,当爱之情愫,模模糊糊不清不楚时,暧昧者们只有猜疑,陷入柯南道尔浪漫的推理,而推理永远不会比事实明朗。 肖夏和蒋妮,已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于是,幸福也是他们手里的一杯水了,你一口,我一口,便胜似人间美味,幸福也是他们镜子前的臭美了,你一眼,我一眼,觉得彼此很般配。 恋爱有一个正面功能是,能在生活中增添幸福的事,这幸福也许很容易就包括性福。 还是肖夏骑车送蒋妮回宿舍,还是这条街,只是街的两边从零散的落叶变成了细微的积雪,他们在九月份的初秋相恋,不知不觉,冬季已经来临。骑行在这条街,蒋妮坐在车的后座,此时,他们快要经过一个旅馆,这个旅馆在与今晚相似的很多夜晚他们已经经过很多次了,和其他旅馆一样,这个旅馆在等待着人们的荷尔蒙,有点像男人等待着女人的经期过去,这个旅馆的名字是“停车,因为爱”。当蒋妮看到这个有趣的名字时,和肖夏聊了起来。 “一会儿,到前方的旅馆,你要停下来。” “干嘛?” “你没看见旅馆的名字是‘停车,因为爱’吗?” “停下来做什么?” “证明你爱我啊。” “别神神道道的,好不好?”肖夏用笑的声音说。 “我就要你停下来嘛。”一股粘腻的娇嗔扑鼻而来。 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就容易“神神道道”,这是不分男女的。她会关注他的细节,然后,说不准,哪一句突兀的关心,会让他觉得“神神道道”;她会想和他说更多的话,但又不想说别的人对他说过的话,所以就另辟蹊径,然后,说不准,哪一句奇葩的话,会让他觉得“神神道道”。 “就不停,我不能让你因为爱情所以神经。”肖夏有些认真地说,似乎并不热衷于这情侣间“你一言我一语”的游戏。 经过旅馆时,车子还没停,蒋妮从车后座跳了下来。 “你再向前骑一步远,我面前就是你今后所不能抵达的。”蒋妮用戏谑的语气对前方还在骑行的肖夏喊。 开始时,虽然是蒋妮追求肖夏,但在相处的过程中,蒋妮还是会以类似“你再向前骑一步远,我的面前就是你今后所不能抵达的”的话语对肖夏做出假情假意的威胁。 肖夏回过头也同样戏谑地说:“不能抵达你面前,那我就抵达你身后。” 肖夏把车子停在一盏路灯的旁边,转身走向蒋妮,在快走到蒋妮面前时,肖夏迂回,从后面环抱住了蒋妮,下颏儿搭在了蒋妮的肩头,蒋妮的身高很适合肖夏用这样的姿态拥抱,不费力且浪漫着,挺好。 “抵达你身后就好,因为,我可以抓住你,然后,让你面向我。” 肖夏的言语使蒋妮笑出声儿来。蒋妮平时总是扬头,不知道是脊椎的毛病、自信的原因,还是习惯的问题。但此刻,月光、路灯、灰尘混合的夜色里,她的头是低的,依偎着肖夏的头的。 当陆陆续续经过的人群变成三三两两经过的人们,当居民楼只剩几盏灯亮,这座城市貌似开始歇息了。 两个人走到停着车子的路灯下,在路灯的照耀下,两个人,在一起的两个人,格外唯美,但需要从背面看,因为蒋妮的面孔或许会一张臭脸腥了整条街的夜景。 “我送你回去吧,宝贝。”肖夏右手捏着蒋妮的苹果肌说。 “你刚才叫我‘宝贝’,你发现了吗?” 这是他们相爱三个月以来,确切地说是恋爱三个月以来,因为恋爱并不一定相爱,肖夏第一次称呼蒋妮为“宝贝”。 “发现了,呵呵。”肖夏的脸有一些红了。 蒋妮踮起脚尖吻了肖夏的嘴唇,吻了一会儿,蒋妮意识到这是街道,所以停了下来。 “我送你回去吧,宝贝。”肖夏不紧不慢地说,不像一个刚被亲吻过的人。 蒋妮又吻了肖夏的嘴唇,就算是街道,过往的行人已寥寥无几,况且又互不认识。就算是街道监控在记录,道路交通管理局也是不纠理这些的,因为这只是情侣间一个无公害的举动而已。 两个人的头开始旋转,而后,手开始触摸,最后,肖夏骑起了自行车,蒋妮坐在车的后座,他没有送她回去,而是来到“停车,因为爱”这个旅馆。 第4章 毓婷是啥 这是一个精致的旅馆,说它精致,一是因为它的规格小,只有一层,120平方米左右,共有6个房间,每个房间15平方米左右,剩余的地方交给前台和走廊;二是因为它里外的装潢简约而优雅,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 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浴。 这个房间是3号房,一进门,右侧由远及近是一张双人床和一间卫浴,左侧是一面墙,前方是落地窗,用蕾丝窗帘遮挡,卫浴和床用磨花玻璃隔离开来,并没有电脑,也对,两个人来到这里,是为了同床共枕,谈情说爱,不太需要电脑,甚至连大脑都不需要。 他脱掉羽绒服,任其掉落,用狠而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旋即又脱掉衬衫,露出白皙的胸膛,身子前倾,把她贴在墙上。吊灯亮了,原来是碰到了墙上的开关,冷不防的光亮使她惊抖了一下。她温柔而不失力度地亲吻着他的嘴唇、脖颈、肩膀、锁骨,并用空闲的双手把他的腰带解开,她是一个懂得及时行爱的人,他让她忘记羞涩。 此时他只剩一双白色袜子和一条红色内裤在身上,他将她抱起,安放在床上,像安放一具尸体。 他为她宽衣解带,一颗白色纽扣掉了下来,是她粉红衬衫上的。 他竟然有些粗鲁,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她躺在床上,像粉皮一样瘫软,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 在床上,女人有一种幸福叫“被摆布”吧。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就要变成负数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变成负数了,此时是4厘米,他还想负更多。 “出去!快出去!”她尖尖地叫喊。智慧往往成为阻碍情感的东西。 在这个沁人心脾的气氛中,她的语音是属于一惊一乍的。 她是一个懂得及时行爱的人,却也会有所保留。因为她想过:爱情并不排除变数,她并不排除肖夏有不爱她的那一天,也并不排除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有“处女情结”的人。 “怎么了?”肖夏已然退了出来,退和进一样,一样的爽快。 make love是一段袖珍的旅程,这个旅程吸引人,是因为往和返的途中都很爽快,也因为往和返的途中都很爽快,所以就往往返返。 “你爱我吗?”她把头侧向卫浴的方向,眼神放空。 也许在以身相许的节点,女人都要确认下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爱她,可是男人在这个时候最可能说谎。 “爱,爱到神魂颠倒。”他不假思索,好像这爱很自然。 “你爱处女吗?” “爱。”可是肖夏根本还不知道什么是处女,就给了一个顺口的回答。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后退吗?” “不知道,弄疼你了吧。” “因为你再进入,我的膜就破了,我就不是处女了。” 这一点,大自然是眷顾男生的,因为它没有给男生配置可以断定是否处子的处男膜。 “如果我保持刚刚的深度,膜会不会破呢?”肖夏欲求不满地看着蒋妮深情款款地说。 “但你一定要控制好。” 肖夏再次进入蒋妮的身体,继续在这只有4厘米的旅程里往返,每一次都有深入谷底的冲动。 蒋妮的呻.吟,如雨后春笋。 身不由己的不一定都是痛苦的。听!蒋妮此刻身不由己的呻.吟就是幸福的。 再沉醉的云雨也总会云开雨住。 双方的肌肤都没有湿润,因为毕竟这是一次有束缚的温柔的进攻。 肖夏不再拥抱她了。他从床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不是他颤颤巍巍的,是它颤颤巍巍的。在灯光的照耀下,它是晶莹剔透的,一个人肉体的完美,竟可以完美到如此周到,太大的东西往往都有失于精致,可它不在往往里。 床上的蒋妮看了它一眼,这是她看它的第一眼,这一眼却是惊鸿一瞥,比看肖夏第一眼的印象还要强烈。她抿嘴笑了,但她抿嘴不像是为了笑,倒像是为了抑制口水,原来,肖夏的二哥比肖夏更撩人。 很多女子所谓的遇人不淑,其实是指没有遇到一个给劲儿的二伯子。 肖夏躺回床上,与蒋妮在床上面面相觑,这是垂直的面面相觑,不是水平的面面相觑,这是没穿衣服的面面相觑,不是衣冠楚楚的面面相觑。 “如果我只有4厘米就好了。”肖夏嘴角右扬地笑了。 “为什么?” “我就可以彻底地释放我而又不至于伤害你。” 蒋妮摩挲着肖夏的眼睑,轻声说:“你的眼睛有点小。” “小眼睛才能万人迷啊!” “万人迷?你以为你是贝克汉姆!” “我有贝克汉姆的身高,我有贝克汉姆的侧脸,我有贝克汉姆的胸毛。” “你还有贝克汉姆的自恋。” “值得自恋,所以自恋。” “你现在出去。” “我现在也没进来啊!”他是找不着北的模样。 他的心有她“出去!快出去!”的余悸。 “出去!快出去!”她在拿她尖尖叫喊过的话和他开玩笑。 “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出去买毓婷。”她破严肃而笑了,她的笑与嫣然一笑相距很远。 “毓婷是啥?”他回归到找不着北的模样。 “到药店一说,卖药的就拿给你了。” 在此后的很多日子里,他们都以保守的方式爱着,直到有一天,他们逛街时,收到一个扇子,扇子上印着有关专业治疗男女疾病、生殖整形的内容,其中有一项是“韩式处.女.膜修复”。从此他们知道了膜并不是一去不复返的,是可以修复的,从此他们再也不心存芥蒂地玩耍了,膜就曾是他们之间的芥蒂,他们开始放浪形骸了。 其实,爱一个人,迷恋的是体贴,是贴体,是可以放弃make love,却不能放弃牵手、拥抱和吻。 第5章 吃早餐了吗 一大早,李晖就被肖夏的敲门声吵醒了。 “不好意思,昨天忘带钥匙了。”肖夏略显疲惫地说。 “没事儿,我正要起床呢,”李晖睡眼惺忪地说,“也怪我,不懂得给你留门。” 草草打理,背上书包,去学校食堂吃过早餐,两个人就在去班级的路上了。 路不远,可以说很近,食堂的前面就是教学楼,一条狭长的甬道,两边是盛放和破败的花,葱郁和枯萎的草,穿过后门,走几步,右转,会看到一个短短的走廊,从走廊的尽头数起,第二个班级就是高一十一班。 肖夏和李晖踏着铃声走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各自的座位,两个人是暂时的同桌,因为现在的座位是随便坐的,爰爱老师还没有安排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6 座位呢。 肖夏发现桌上有一袋面包和一袋牛奶,于是问丁木:“谁放这儿的牛奶和面包啊?”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有了,”丁木是有些伤心的眼色,“谁暗恋你呢吧。” “才开学第二天,谁能暗恋我?” “一见钟情。”丁木呆若木鸡地看着肖夏的眼睛。 如果一个人呆若木鸡地看着你,他可能是喜欢你的,因为人在鱼水之欢或者意淫时,往往是呆若木鸡的。 在呆若木鸡里有水深火热的欲说还休的情感。 “呵呵,一见钟情,再而衰,三而竭。”肖夏侧歪过头,目光也随着头的侧歪而侧移。 肖夏也没再调查,也没敢吃喝,塞到了桌膛里,心里是甜蜜的,却不知道这样的甜蜜是一个男生为他带来的。 6:30的早自习使在校外住的恋床的同学经常在校门口的大叔阿姨那里买2块钱的盒饭、2毛5的小包子,早自习的教室飘来早餐的气味,有土豆丝的纯朴,肉的腐臭,辣椒酱的挑逗。 爰爱老师走了进来,紫色的吻痕,紫色的高跟鞋,紫色的连衣裙,紫色的发卡拔高着葡萄紫色的头发,头发变成了公鸡的尾巴。 “早自习是自主学习时间,不是早餐时间。”爰爱老师声色俱厉地说。 其实此刻,她是色厉内荏的,在学生面前,她的心永远是一块大豆腐。 正在吃早餐的同学听闻,有的干脆不吃了,有的索性狼吞虎咽几口。 突然传来声音,刚开始同学们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喷嚏,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这间教室迎来的节日。 有人喷饭了。喷饭的到来令单调的教室蓬荜生辉。 学生时代,在枯燥乏味的教科书里难有喜庆的蛛丝马迹,老师把学生当成一群鸭子,整天喂啊喂啊。所以,某位同学的出糗就被言者谆谆的味同嚼蜡的传道授业解惑对比成节日。 她是苏眉,城市户口,妈妈在本市开了一家花店。她长得像花一样,可无论说她像什么花,都觉得说错了话,都觉得她应该像一种更美的花。 仿佛,她站在谁旁边,谁都可以说珠玉在侧。 她平时都是噀玉喷珠的,今天却不巧,喷饭了。 她难堪却并不难看的表情。长一张美丽的面孔真好,四面八方,远近高低,如何看都是花容月貌,连难堪的样子都难逃。 但美丽不是一张美丽的面孔,也不是所有人都只看你的面孔。 她惊慌失色,却并不惊慌失措,背过手却没转过身地做着从背后的粉红书包掏纸巾的动作,欲收拾喷到书桌上的没来得及咀嚼细碎的大米饭粒儿和青菜叶儿。她拉开书包上的一个口袋,掏出一包纸巾到书桌上,欲抽取时赫然在目的却是一包卫生巾——七度空间少女系列。 原来,她混淆了纸巾和卫生巾所在的口袋。 她的经期总是摇摆不定,卫生巾离她近,可以给她安全感。 她连忙转过身,让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出现的卫生巾复位,继而拉开另一个口袋,没错,这次她看到了,是一包抽取式纸巾。 待她转回身欲重操旧业,同桌已经帮她处理好了残局。 同桌,有时就是第二个自己。 这种自然而然不是故意使然的洋相发生在具有美丽面孔的人身上比发生在形秽的人身上有魅力。 爰爱老师看见这般情态,又贤妻良母般地说:“今天可以吃,慢慢吃,明天才不可以吃。” 可是,已没有人好意思吃了。 盒饭的味道,永远在学生时代这个人生的年代秀中跑着柔情蜜意的龙套。 下了早自习,张西兮走到肖夏旁边。 “吃早餐了吗?” 第6章 在所有别人看来的自来熟里 肖夏闪动着眼睛,流露出不解的样子:“吃了。” 显然,这回答是慢半拍的,没跟上节奏的。 “面包和牛奶是我买的,”张西兮笑着说,“昨天晚上喝光了你的饮料。” 张西兮此时的笑容让人觉得春天来临,春天来临是说,不是夏天的闷热的温暖,也不是夏天的争妍斗艳,是沁人心脾的轻盈的温暖,是有些青涩的含苞待放的桃花三两枝。 “你真有意思。” 肖夏的“你真有意思”有几层意思呢,是在他的心理预期里他和你并不熟悉,可是你却喝了他的饮料,然后又投桃报李,这样的出乎意料让他觉得有意思,还是你把早餐不声不响地放在他的桌子上,这样的暧昧方式让他觉得有意思呢? “我是真有意思。”张西兮低头浅笑着,目光像一缕斜阳,向着窗的方向。 只有张西兮自己知道这句“我是真有意思。”是省略了两个字的,这两个字本来很平常,但如果插入到这句话并和这句话一并说给眼前这个人听,就太沉重了,张西兮的心力还不足以将它发射出去,以致暂不能脱口而出,只能沉入心湖,像原本要和其他萤火虫一起点亮夜空的两只萤火虫失去了队伍。 张西兮是有点自来熟的,和萍水相逢的人,也没有繁琐的礼节和顾虑,无论男女,这容易让神经纤细的人误以为他喜欢自己。 比如,昨天,也就是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结束后的课间,张西兮就请求丁木教他吉他。 “你好,目不识丁。” 根据丁木的自我介绍和丁木的名字,张西兮给丁木起了个“目不识丁”的外号。 阳光洒下来,两个人相视而笑,一条斜直的光在两个人之间,好像是时空隧道,也像是为两个人交谈而点亮的灯盏。 “你好,东张西望。” “以牙还牙的功力不错嘛。” “你给我起外号,我就给你起外号。” “你是酬勤中学的?” “你不也是酬勤中学的吗?”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酬勤中学的学生你都听说过吗?你没听说过我,我可听说过你。” “真的假的啊?” “你学习好,是学校的宝,各科老师都四处宣扬你。” “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幕后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班语文老师还读过你的作文呢?” “是吗?哪篇啊?” “好像叫《特别的男人味》” “噢,那篇啊。”张西兮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思考时,自然而然便与人产生距离,仿佛遗世而独立。 酬勤中学的语文老师,有考试结束后从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7 整个年级挑选出自以为好的作文给自己班同学读的习惯。 那篇作文,张西兮的语文老师并未使之崭露头角,丁木的语文老师竟然公之于众,人和人的区别到底是大的。 那篇作文,曾经夹杂在一些过期的教科书里,后来,随着教科书被张西兮当破烂儿卖了,但他仍大概地记得那篇作文有这样的片断:有一天我对你说:“如果男人是等腰三角形,你就是等边三角形。” “为什么啊?”你问我。 “等边三角形是特别的等腰三角形。”我说。 “我怎么特别了?”你低着头,在原地踏着脚步。 “你身上有特别的味道。”我回答。 “哦,没错,我嘴臭、狐臭、脚臭,每种味道都不与别人的味道雷同。”你噼里啪啦地说。但其实你干干净净,喜欢你的和不喜欢你的都无法否认。 “你身上特别的味道,是你走到哪里,哪里就多了清新气息,尤其是你穿着短裤露出毛茸茸小腿的时候,尤其是你低眉垂眼脸上泛起红晕的时候,尤其是你像个孩子一样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时候,尤其是你惊讶得瞠目结舌的时候,尤其是你从平常的事物中发现别样的乐趣的时候……” “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就不能说‘尤其什么什么的时候’了,你前面的话就是个病句了,因为‘时候’太多了,太多了就称不上‘尤其’了。”你笑着打断我的话。 “刚好我已经排比完了。” “你从不计较身外之物,活得很轻很洒脱,你没有玉树临风的外表,但你有一颗玉树临风的心啊!”我继续说。 “我没有玉树临风的外表吗?”你问。 “如果你再高一点,就有了。”我说。 “玉不玉树临风,和高度没有关系。”你说。然后,走出“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姿态给我看。 上课铃声,让我们各就各位,但没关系,你已经笑着躲进我心中。 “想什么呢?”丁木打断了张西兮的思索。 “想你的吉他弹得会有多好?” “只是皮毛,但创作了几首歌曲。”丁木的眼里闪动着灵光。 她每走到一个地方,说出自己会弹吉他,都能得到一片艳羡,当然,音乐学院除外。 会弹吉他对于她,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因为她的长相有些寒碜。 弹吉他对于她,似乎是一个杀手锏,当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足以引起喜爱的人注目,她就会抱着吉他唱出温柔的歌曲。 山重水复疑无路,她一弹吉他就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的人会因为她会弹吉他而爱上她,却不会仅仅因为她而爱上她。 有些人爱你是因为你的身外之物,不是爱你的一颦一蹙,不是爱你的眼睛看他,不是爱你对他笑,不是爱你的肌肤,你的味道。有一天,你没有这些身外之物,比如钱财、权势、技艺的时候,他就不再爱你,不再爱你了。 这样的爱是可悲的,是爱屋及乌,人是乌。这样的爱又是可喜的,让天生不丽质的人看到希望,没有浓妆淡抹总相宜,哭起来不是梨花一枝春带雨,也可以努力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虽然你向我走来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我的花果,因为我的这种应季的身外之物,但你还是向我走来了,向我走来,我就有机会让你,让你深邃地爱上我,让你一定爱上我的主干,枝叶,让你知道我的花果比起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如果有一天,丁木的手指出了使她不能再弹吉他的意外,因为她会弹吉他而爱上她的人就不再爱她了,不再爱她了吧。 “只是皮毛就能创作歌曲了啊?” “因为简单的和弦也可以写出动听的歌。”丁木唱了起来,“是不是简单的和弦就不能写出动听的歌,是不是我的声音不够好听就不能打动你呢?” “是不是别人的爱情我就不能歌颂,是不是歌颂完你们也会有人和我相拥?”张西兮行云流水地接了起来。 “你也会唱这首歌啊!” “当然,什么时候能听你弹一弹你的歌?然后,你教我几手儿。” 丁木把“几手儿”听成了“几首”。 “我的歌不适合你学,都是小女人情怀的。” “我和你学吉他。”张西兮一本正经地说。 两个人就这样在同学眼里“早熟”了。 而今天,张西兮和肖夏也在同学眼里“早熟”了。 我相信,在张西兮所有别人看来的自来熟里,肯定有一个是有重量的,肯定有一个搭讪不是自来熟使然。 第7章 嗯,它是和香蕉挺像的 “老师,你脖子上有一块紫色。”两个翘辫儿像两个香蕉,滴粉搓酥,超凡脱俗的女孩说。 “超凡脱俗”并不是说她有一张美丽的面孔,而是说她张着一张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面孔,班级里只有她的面孔具有童话色彩。鼻粱是向内圆滑的曲线,鼻尖锋利,嘴唇厚长,两个嘴角均匀上扬,闭嘴的时候,看似上下唇已融为一体。浓眉和大眼的组合,像是秋天湖泊的堤坝上落着一排整齐的树叶。她看一个人,常常让人错认为望穿了秋水,明眸善睐,如长袖善舞。还有,她两只招展的耳朵,高过眉毛,像是米老鼠的。 她是丁木的室友,揣无从。因为稀罕、冷艳的姓名,并不需要出洋相,她就会在同学的印象里脱颖而出,可她却总是出洋相。 “哪里?”爰爱老师花容失色。 她递给她一面镜子,“左侧。” 她正襟危坐地照了照,“哪儿呢?” “是左后侧,正面看不见。” 她右转脖子,眼睛斜视,侧照了一下。 “可能是紫外线过敏吧。”说着想起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他是从后面进入的,于是吻也就留在了后方。 一边嘿咻一边种草莓的男人,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 有多少男人已经在爱爱中没有了亲吻? 以前,看佟大为的电视剧,在一些煽情的节骨眼儿,总看到他把女主角的手握起,然后放到嘴里,当时我还觉得不够煽情,现在想来,那是多么正确的煽情啊!美好的爱情当然是爱一个人的全部,但在爱中应该有这样的胜负:你爱我的手胜过爱我的生殖器,或者是你爱我的脚、爱我的腋窝、爱我的脖子、爱我的嘴唇胜过爱我的生殖器,反正不是,你如何爱我,唯生殖器马首是瞻。 “清晨的阳光如此和煦,何来紫外线过敏呢?”揣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8 无从是一个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人,才有如此追问。 “我比较嫩。”爰爱老师低眉垂眼地说,面色红润得像一个红苹果。 爰爱老师和她的未婚夫,两个人的形体有种自然的吻合。 相向而立的时候,两个人是对称的;同向而立的时候,两个人是重叠的。 两个人婚前同居。 他的身高和张西兮一般,怪不得爰爱老师说“短小精悍比人高马大招人喜欢得多”和“高个子,如果是松垮的高个子,那倒不如精致的矮个子”。 他可不是五短身材,因为他的脖子不短,粗粗长长直直的,透露着他的血气方刚。 “你好,是冷女士家吗?”一个粉刷工穿着灰色制服,制服看上去像一件艺术品,斑斑点点的五颜六色有火树银花的感觉。 “没错,进来吧。”她从门口的鞋架上拿出一副大码的拖鞋,那是父亲穿过的,因为很少有人来过,所以很少有人穿过,拖鞋上已落了一层灰,但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看起来也是灰头土脸的。 “奥…我可以直接进去吗?”他想起自己穿的袜子脚后跟破了个洞迟疑着说。 “奥…可以。”她目光向下,打量着他的脚,看见一双棕色的退色的尖头皮鞋,这双皮鞋与他今天的穿着搭配在一起,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于是他在门前毯上蹭了蹭,门前毯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可见物。 “哪里的墙皮掉了?” “卫生间的。” 她引导他去卫生间,一开门,香水味就扑鼻而来,香水的味道是糖衣炮弹的感觉,因为一种味道掩盖着另一种味道。 “就是那个地方。”她仰头指着浴缸上方的天花板,一处一平方米左右墙皮脱落的地方,像人的皮肤擦掉了表皮露出真皮层。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两罐油漆,两个塑料盆,两支滚动轮,把两罐油漆分别倒入两个塑料盆,再倒入香蕉水,一场滚动摩擦就要开始了。 他拿起一支滚动轮,蘸了蘸料,滚动轮的杆儿开始像一根伸缩鱼竿一样变长。 “先来底漆,这就像是化妆品里的粉底,”他一边干活一边说。 “你的联想能力还挺强的。” “为什么不说‘挺强的’而要说‘还挺强的’,我出乎了你的意料吗?” “我对你没什么意料。”她笑出了声,用笑声缓解话语的犀利吗? “我倒是对你的材料有兴趣。”她接着说。 “我的什么材料啊?” “我刚闻到了一股香蕉的味道。” “恩,它是和香蕉挺像的。” 此时此刻,共处一室的孤男寡女的对话不知不觉陷入了一种后知后觉的暧昧。 “香蕉的气味是从哪儿来的呢” “噢,我在涂料里添加了一种气味像香蕉的稀释剂。”他话音刚落就又马上说,“你是语文老师吗?” 他要错过这个话题,因为香蕉水的味道是对人体有伤害的,继续谈这个话题可能是不好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联想能力还挺强的。” “从哪儿联想的?” “我看你这有一本《高中语文文言文大全》,还有一些教辅类的书。”他的目光斜视着马桶旁的矮书架。 “你喜欢厕读吗?”他接着说。 “没有人喜欢在厕所里读书,是如厕,顺便读书。”她一字一铿锵地说。 “再来面漆,底漆是粉底,面漆是粉饰。”他一边说一边拿着另一支滚动轮在另一个盆中蘸着。 他娴熟地干着,她仰着颏儿看着,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结婚了吗?”他问。 这是一个唐突的问句,但他觉得这样的唐突是值得的。 因为所有因为爱情的唐突都是值得的。 “我像结过婚的人吗?”她摆动着脖子抑扬顿挫地说。 “看你的脸不像,看你的手像。”他的目光配合着他的话,先是看她的脸,然后看她的左手,看她的左手时,流露出惹人怜爱的淡淡的忧郁。 “可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啊!”她右手食指放在鼻孔下咯咯地笑。 “你左手的无名指,戴着戒指。”他吞吞吐吐地说。 一枚银质的蛇肚戒指,便宜喽嗖的,孤零零的。 在她心里,戒指这种东西,如果是自己买給自己,意思意思就行。自己买的钻戒都不如意中人送的草戒来得荣耀和尊贵。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我的手有多老呢!”她把双手放在眼前,露出些许笑容,在笑容中眼睛有些许红,从些许红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她的些许清苦,小姑独处的清苦。 “我没有结婚。戒指是随便戴的。”她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你有男朋友吗?” “有,以前有,现在没有。”她平静如水地说。 随着她的话一字一句地展开,他的心的经历是“咯噔一下——舒缓——默然欢喜”。 “你一个人生活吗?” “现在是,不久就不是了。”她竟然不反感陌生的他问这问那。 她的话音落下,他看上去有些不安。 “为什么?”他的目光又流露出惹人怜爱的淡淡的忧郁。 “隔壁家的狗怀孕了,答应给我一只。”她笑了。 她好像是故意拿事实和他开玩笑。 “一个人的生活怎么样?”他用关心的语气问。 “一个人的生活,如大漠孤烟直。” “怎么说呢?”他瞟了她一眼,目光仍流露出惹人怜爱的淡淡的忧郁。 他的忧郁如《关雎》,哀而不伤,也许他擅长忧郁。 他初中毕业,背过的诗,屈指可数。但凑巧,“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他是背过且记得的,这不能不说是缘分。 “单调而孤独。”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诉说孤独,如对着这个男人跳脱衣舞。 在120平方米的房子里独居,哪里能不孤独? “修好了。” 但他却懒得收拾工具。 “多少钱?” 他眼睛眨了几下,然后说:“1024。” 按平时,他会说“一千零二十四”,这次他却以只报阿拉伯数字的方式报数目,他说“1024”。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一平米左右地方儿就1024?你镀的是金啊?”她有些急躁,心想自己是被讹上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9 了。 按平时,她也会说“一千零二十四”,但这次在他的带动下,她也说了“1024”。 “我先给你打五折。” 他不慌不忙地笑,露出唯一一颗虎牙,一颗整齐牙齿中的虎牙。 他笑时,如果不是笑不露齿,虎牙在他的唇齿中就耀眼夺目如钻石。 他的笑容也如《关雎》,乐而不淫。 “打五折也太贵了吧?”她依旧有些急躁,虽然他刚刚的笑,撩拨了她的心,虽然他刚刚展露的虎牙让她想去亲吻他的嘴唇。 我们不都意淫过眼前的人吗?何况,她是一个单身女人。 “别急,我说先给你打五折,你算算五折是多少?”他把重音放在了“先”字上。 “原价是1024,五折是多少?”他补了一句。 为什么补的这一句还是说的“1024”呢? 她眼睛眨了几下,她和他思考的动作如出一辙,都是眨眼睛,然后说:“521。” 她一说出来,他就笑了,因为她说的不是“五百二十一”,是“521”,他期待的“521”。 像过年时大人故意把“福”字贴倒,诱使一旁打下手的孩子,说出“福倒了”一样,他浪漫的计谋得逞了。 “521,再给你抹一块是多少?”他笑语。 “520。” 他又占了她一次便宜。 “520,再给你打1折是多少?” “52。” 按他的收费标准,他应该收100块的,但他只收了她50。 “既然会在卫生间洗澡,为什么装修时不把卫生间的墙壁贴上瓷砖以抵挡水汽对墙体的入侵呢?” “这是所老房子了,我7岁那年的房子。当初如何装修全由他做主。他或者没有想到,或者根本就对如何安置这个家没什么热情。他对如何安置这个家没什么热情,他也要安置这个家,因为他有对大男子主义的热情。” 他,是指她父亲。 这房子以前是她父母的,她以前和父母一起生活。 父亲宁愿自我安慰也不愿意和母亲make love,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吸引力都不如一个充气娃娃,但父亲还是会耐着性子满足母亲,毕竟她是他的妻子。 24岁,她大学毕业那年,父母终于结束了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婚姻。 “我想是时候了,我要过我想过的生活了。”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新婚之夜,我就觉得你不对,曾经一度,我觉得你是阳萎,于是给你买药,给你喝十全大补汤,给你买性药,但吃了多少都不见效。每次都是早上趁着晨勃应付我,你对我根本就是硬不起来。”爰爱老师的妈妈佟琪说。 父亲和一个男人私奔了,他是他的战友,在没有女人的日子,他们相爱过,他们相爱过就永远地相爱了。 母亲到南方一个惬意的小城别抱琵琶了。 房子就只有她一个人住了。一个人住且无人问津,但也要住得舒服,所以她常常对这个房子修修补补。 “楼道里贴的电话是你的吧?”她问。 “对。” “打到我手机里的电话是你的吧?”他也问。 “对。” “你叫什么?”他问。 “冷爰爱。” “你叫什么?”她也问。 “邱楷。” 虽然互问了名字,但他们不知道在对方手机电话簿里自己是什么名字。 临走的时候,她塞给他三个橘子。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 从此两个人互通有无到如今。 第8章 暗恋 “九月到底不是吃苹果的季节,和糠了的萝卜一样。”揣无从斜倚在床上,玩弄着手里的被她啃过的红苹果,眼神幽怨带着些水性杨花的味道说。 如果她吃的是香蕉,而不是苹果,她的搔首弄姿便如虎添翼。 “我还是吃即将罢园的西瓜吧。”丁木拿起水果刀从昨晚吃剩的西瓜上切下一牙,用敝帚自珍的语气说。 “你现在吃的西瓜,是属于八月份的。” “终于等到七八月份吃西瓜的季节,我对你的爱还依然很直接,不是我不懂婉约,而是你过于美丽,桃李从来不言语,仍吸引人们走去……”丁木出乎揣无从意料地唱了起来。 “这是谁的歌啊?旋律不错,但你唱得不好。”揣无从一副资深乐评人的模样。 “我唱得不好,但目前除了我,这歌谁也唱不了。” “难不成这歌是你写的?” “对啊,这歌是我写的。”丁木的眼睛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骄傲。 “你能用吉他弹唱吗?” “吉他谱还没谱好。” “你买的苹果多少钱一斤啊?”丁木不想再谈论这首歌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在谈这个话题时,揣无从是处于弱势心理的,便将谈锋突然一转。 交流,是要学会韬光养晦的。 “8块钱一斤。” “你现在吃的苹果,是属于十一月份的。” “反季水果又贵又不好吃。” “买反季的衣服是便宜的,买反季的水果却是贵的。” “明天咱们去买衣服吧。”揣无从打了鸡血一样欢快地说,像明天是一个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日子。 设想一些喜欢做并可以做的事情总是让人觉得生活还是可以美好的,哪怕它就是一个小小的打算。 “刚巧我需要买一个蓝色的bra。” “穿着破旧,则人们记住衣服;穿着无暇,则人们记住衣服里的女人。”揣无从一边说着一边爬下床,如一只树袋熊。她要去水房洗漱了,寝室的另外四个人早都去水房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 丁木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是曾轶可的《狮子座》。 “喂,你好。” “丁木,我是西西。” “张西兮啊,在哪里知道我电话的啊?” 电话里传来张西兮的哼笑,“你把电话给过谁?” 张西兮不想回答丁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从开学到现在,丁木只把号码给过肖夏,是她主动索要肖夏的号码,然后又拨打过去并告诉肖夏惠存,可肖夏从未打电话给她。 “找我什么事啊?” “明天不是周六嘛,陪我去琴行买一把吉他好吗?我想学吉他。” “刚刚和揣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0 无从一起聊明天去买衣服呢,你不介意的话,明天咱仨一起去。” “嗯,好的。” “明天出发时,我给你打电话。” “一把吉他多少钱啊?我要做好金钱上的准备。” “多少钱的都有。” “500块钱的有吗?” “200块钱的还有呢!” “哦,那明天见。” “明天见。” 夜色温柔,星星闪烁,初秋像人们的眼神,不冷不热,积重在心里的寂寞,不是给丁木打个电话约定个计划,就可以烟消云散的。 他想出去走走,他想吃烤猪肝,校园门口大妈烤的猪肝总是很好吃,他想荡秋千,荡秋千可以给他放荡的心理体验。 此刻,张西兮在荡秋千,在秋千上放浪形骸当然不如在恋人身上放浪形骸来得有趣,可他现在没有恋人,只不过有一个暗恋的人。 此刻,做完了这些,他还是觉得寂寞,也对,就像一个人想喝酒,可是所作所为却全都是以茶代酒! 张西兮现在就是想喝酒,他荡秋千就是以茶代酒。 他喝不起酒,积重在心里的寂寞似乎已积重难返。 他要回去睡觉了,要快点睡着,睡着了就不知不觉了,无论有多寂寞。 但在睡觉之前,他写了一首诗,确切地说,是诗让他来写它。 《暗恋》 张西兮 你的正面像清晨的露珠, 干净而美好让人忘记粗鲁; 你的侧脸像拂柳的西湖, 无时无刻不吸引我的脚步; 你的背影像优雅的音符, 当我望着你走, 就像车途中倒退的树。 你在明处我在暗处, 我看你比你看我清楚。 这是我的快乐, 也是我的苦楚。 张西兮每写一首诗都会很有意思地在诗的题目下写上自己的名字。 第9章 一年容易又秋风 这是一个雾气缭绕的早上,望去远方,像眼毛浆了米汤。 寝室楼前的那片枫树林,本来就小小的,如今在这雾中,羽化了一般。 一年容易又秋风,小树林里的枫叶一天比一天红了,与张西兮心里长出来的草构成相得益彰的风景。 从开学第一天,张西兮的心里就开始长草了,长出有点害怕阳光的奇异的草,草的种子是他的音容笑貌,他的音容笑貌像雷神的脚印。 雷神的脚印,华胥踩上就可以怀孕;他的音容笑貌,张西兮见闻,就多了几分情爱的思忖。 张西兮的心是一块多情的土壤,因为多情,所以肥沃,好像任何种子都可以在他的心上生长,但不是这样,在他的心上并不可以套作和间作,他的心种下一颗种子,就只让这颗种子生长,蔓延,繁衍。 他的心,最多可以轮作。 只有滥情的土壤,才会肥沃成博爱,才会有小麦套玉米、再套甘蔗、再套大白菜,才会有一行黄豆,一行花生,一行向日葵的局面。 “张西兮,你下来吧,我和揣无从已经在楼下了。”丁木在电话里淡而不厌地说。 “好的,稍等,我这就下去。”张西兮的寝室在二楼,和肖夏的寝室互为隔壁。 “天公不作美。”揣无从趾高气扬地抱怨着。 “朦朦胧胧的,多美。”丁木仰着颏儿,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天空,微笑着翻白眼儿。 “模模糊糊的,影响我的回头率。”揣无从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右耳。她的左耳戴着一只银色耳圈,如果不是戴到耳朵上,人们还以为是项圈。 如果耳朵大有福,她应该是福如东海的。 “原来,你感叹天公不作美,是因为这个。”丁木低头,慢声细语地说,“也对,这不清澈的天气枉费了体美容冶的你,但也救了你。” 丁木低头时,她的脸看上去会瓜子一点,低头近似于磨腮削骨。 丁木慢声细语说一些违心话时,违心话听起来既幽默又真心。 “怎么救了我?”揣无从一头雾水地问。 “冶容诲淫啊!”丁木神采飞扬地笑着说。 张西兮走出这幢寝室楼,用眼神搜索,端详了一阵儿,才确定并排对着门口等候的人是丁木和揣无从。 男寝和女寝在同一幢楼,每个楼层的男生和女生都相隔着一道铁门。 “我以为,今天这天儿,你不会打电话给我了呢!”张西兮神飞色动地望着丁木,仿佛无视了揣无从的存在。 “怎能让变化轻易敌得过计划!”丁木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这样的天气不错,诗情画意的。”张西兮仰望着天空,仰望天空让他感觉超逸绝尘。 “这样的天气,路人看不清揣无从的美丽,可惜。”丁木眉开眼笑地说。 “乌龟不笑鳖,都在泥里歇。”揣无从感觉丁木的话有冷嘲热讽的意味,便郑重其辞。 “你刚说过模模糊糊的天气会影响你的回头率,现在我说你美丽,你倒不乐意了。” “我自己说我美丽可以,你说,不可以!” “我们出发吧!”张西兮见丁木和揣无从已不言不语片刻了,便轻快地说。 三个人没走几步呢,张西兮突然转过身,他的突然转过身也让丁木和揣无从因为奇怪而转过身。 两个人眼见着他蹦蹦跳跳像一只鬼机灵的小松鼠似的钻进了雾气蒙蒙的枫树林里。 “来,目不识丁,给我拍张照儿。”他一边说一边笑逐颜开地示意丁木走近他。 “真能臭美。”揣无从给了他一个俏皮的白眼儿,如勾引般。 “不臭美怎么和你臭味相投啊?”张西兮神飞色动,如挑逗般。 神飞色动,是张西兮的一个廉价的表情。在意中人眼前,他还只会浅笑、低头和脸红。 他不介意和无关紧要的人打情骂俏,就像他不介意向乞丐的碗里投一枚硬币。 他常常对意中人守口如瓶,就像他常常把最好的苹果留到最后吃。 他也收到过别人的鲜花,爱他的人对他的表达也教着他胆大,他也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潇洒,身上密致的汗毛总是欣欣向荣的,他是多么阳光多么明朗多么坦荡的人啊,可为什么在意中人面前他会觉得背都是驼的呢? 他是一个胸无城府的人,要一定说他有城府,他唯一的城府或许就是,想着意中人而不说。不说,不是因为他胆怯,是因为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1 他的意中人太特别。 但他的爱不会永远沉默,因为他的爱终有一天不允许他沉默,这一天说不定是哪一天,但那一天一定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日子,那一天某个人的爱的格局可能会发生改变,那一天也许是今天过后的明天,也许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里的没有尽头的明天。 揣无从今天的打扮着实值得玩味。 厚厚长长的大嘴唇子,涂抹上大红色的口红,像刚吃过死孩子。 “哈哈哈哈哈。”揣无从血盆大口地笑了起来。 眉毛本来像粗壮的毛笔写出来的“一”字,被深红色眉笔渲染后,活像两条处在结痂期的伤口。 深深的眼窝在浓浓烟熏妆的弥漫下,在长长眼睫毛的庇荫下,深邃而毛绒绒,如果被一只待产的鸟儿看到,它应该会情不自禁地把她的眼窝当巢产蛋。 脸上的脂粉,仿佛一碰会掉渣儿,甚至微风吹拂都会有细细碎碎的雪花飞舞。 她的脸像刚下过一场大雪,如今已白雪皑皑。 如此妆容,又适逢一颗还未成熟的青春痘长在鼻头。 鼻头被青春痘亲吻得红红的。幸好,她的鼻头是尖尖的,若是圆圆的,她就酷肖一个小丑了。 可是,一个人的妆化得再难看又怎样?一个人还能对着镜子化妆,就说明还没有绝望。 如果身体是灵魂的房子,揣无从是居住在陋室里的,但她并不会因陋就简,而懂得盛装出席和粉墨登场,打点出她的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镜子,对面照着,反而觉得不自然,不如翻转过去好。”属于《繁星春水》,不属于她。 她心里的世界总习惯性地比现实清新可人。 “回来再拍呗!”丁木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他。 “回来,雾就散了,散了就不美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递给丁木。 他的手机是红色的,一个有浓密鬓角的男人的侧脸当壁纸,背面粘着的绿色的塑料钻石构成一个圆形,钻石闪闪发光,因为它有很多表面,如一个人有八面,便玲珑。 红色的手机,绿色的钻石,红配绿相配得很美。他的绿色外衣和丁木的红色外衣相配得也很美。 揣无从穿着一件黄色的外衣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儿观望。 她好像和“黄”特别有缘分。回眸一笑,经常像黄片里的镜头;长着淡黄色斑点的皮脂腺异位的唇与焦黄的牙齿长相依偎;等待如意郎君,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还是黄花闺女;爱情在她心中已具备了黄粱一梦的印象;信口雌黄已经是她鲜明的个性。 但信口雌黄只是她的一个娱乐方式,当她信口雌黄的时候,她心中有数,知道自己是言不由衷的。 他在枫树林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望风怀想状,低头浅笑状,希望摆出一个可以诠释他的忧愁,透露他想要的自由的姿势。 当众孤独,一直是他的向往和追求。 手机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便留住了这场雾,留住了枫树林,留住了张西兮在雾中的枫树林里的望风怀想和低头浅笑,真划算! 在这氤氲叆叇的天气里,三个人在街上并排行走,俨然是行走的交通信号灯。 形形色·色的人,布景在大街小巷,或形单影只,或三五成群,或静立等待一个对的公交,或和他们三个一样,安步当车。每一个人都好像可以讲出风光旖旎的故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在一家店停了下来,不记得已经走过多少家店了,想买到称心如意的衣服,原来,也是需要长途跋涉的。不知不觉中,雾已经散去,视线清晰而明亮,眼前是一个少见的明媚的艳阳天。 第10章 须知浅笑是深颦 “这是近期的热门货,买的人很多。”一位女导购指着一件亚麻色外套兴高采烈地对揣无从说,那姿态如黄鼠狼见到鸡,老鸨见到客官。 “买的人很多我不买,撞衫的几率太大。”揣无从气定神闲地说。 “一样的衣服不一样的人穿,差距可能是天上人间,你试试看。”这位女导购言语相劝着。 揣无从重新仰起头看这件衣服,迟疑着。你如果看过她笑的样子,再看她此刻迟疑的样子,就会有女子弃娼从良之感。这件衣服几乎没有图案,连商标都被隐讳地刺绣在衣服里面,这一定是一件固执的衣服,固执着自己的美学原则。衣服的右侧有一个月牙形状的兜兜,它只有这么一个兜兜,一条橘红色的塑料拉锁为了迎合兜兜的边缘而蜿蜒,拉头柔软而长长的。 “试试呗,这衣服挺漂亮的。”张西兮抬手摸着这件衣服风和日丽地说,心里想的却是他的还没有开始买的吉他。 “试试吧,这衣服的确挺漂亮的。”丁木和张西兮一唱一和着,并没仔细打量过这件衣服。 女导购见机行事,紧忙用钩子把衣服取了下来。 揣无从脱掉身上穿的黄色外衣,交给丁木。 “你穿上这衣服肯定好看。”女导购边说边一个劲儿地把衣服往揣无从身上穿,那架势好像要给一个即将咽气的人分秒必争地穿装老衣服。 “我不穿上这衣服就不好看了吗?”揣无从一边衣来伸手,一边斜着眼睛说。 女导购见遇到的不是善茬,便更加殷殷勤勤地说:“当然不是了,你不穿上这衣服也好看,虽然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但你属于天生丽质型的,不穿衣服也好看。” “不穿衣服,那是给别人好看。”丁木一语天然万古新。 女导购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但不再解释了,因为短时间内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解释,便快刀斩乱麻地进入了下一话题。 “来,照照镜子。”女导购边说边把揣无从带到店门口的镜子前。 透过门玻璃,揣无从看见一对儿男女正经过店门口,女生往店内看了一眼,刚好与她的目光相撞。男生笔挺地经过,她只看到一个侧脸,但她知道是谁。 揣无从已然走到镜前,女导购站在她身后。 “好好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里外都不是人了!”女导购兴致勃勃地说,“里外都是天仙。” 幸好揣无从不知道有一句歇后语叫“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否则,这位女导购,你卖衣服?你卖你舅妈衣服吧! “好看是好看,但我不喜欢买热门货,容易撞衫。”揣无从强调着她的购衣观。”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女导购孜孜不倦地说,“以你的姿色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2 ,撞衫,你也是‘撞’的那一个,而不会是被‘撞’的那一个。” “当然。我,不施粉黛,粉雕玉琢;略施粉黛,倾城倾国。”揣无从说得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真让人觉得幽默。她是真喜欢用自夸来自嘲啊! 和大多数人一样,揣不从喜欢别人的赞美,但不喜欢别人的带有嘲讽的赞美。 女导购对她的赞美听起来是多么情真意切啊,不像丁木对她的赞美,别有用心。 “多少钱啊?”揣无从仰着头问女导购。 “480。” “太贵了,拉倒吧。”揣无从把衣服脱下来,准备离开。 “多少钱你能拿啊?” “200块钱。” “200块钱,真拿不了,进货都进不来,你要诚心拿,你就给我290。” “你也别290,你要诚心卖,你就250。” 学生的社会经验不足,连讨价还价都这么有趣。 “你就290!” “你就250!” “你就290!” “你就250!” 两个人进入如火如荼的讨价还价中。 两个人真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290和250也差不多少。”女导购快速眨着眼睛,侧歪着头,故作思考状。 “的确差不多少,二百九等于二百五加三八加贰。”丁木说。她和揣无从住在一个寝室时间久了,嘴被揣无从传染了。 “这孩子数学可真好,张口就来!”女导购笑盈盈地言辞中肯地说。 “行啊!算你250!货卖识家!”女导购又笑盈盈地一锤定音地说。 “你要早点算我250,何必费这口舌呢!” “我不寻思你能算我二百九嘛!” 人无根本,水食为命。三个人已经格外饥渴,他们开始觅食了。 “少吃点吧,人怕出名猪怕壮。”丁木开着揣无从的玩笑。 “人怕出名猪怕壮和我吃得多少有啥关系啊?”揣无从眼睛瞪溜圆地问。 “吃多了你不胖嘛!”张西兮循循善诱地说。 丁木噗嗤笑了出来。 “胖就胖,性感离不开肉。”揣无从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 被食物弄花了的口红让她看上去像一个喜欢茹毛饮血的动物。 “人越嬉越懒,嘴越吃越馋。”丁木自言自语着。 “我看见肖夏了。”揣无从晴天霹雳般说。 这是她的一种说话方式,从一个话题直接到与上个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另个话题,且声势浩大。 “在哪儿啊?”张西兮和丁木差不多异口同声。 张西兮和丁木,脸都微微泛着红,都感觉被对方洞测了心思。 “在我买衣服的店,我看见他经过店门口,不是一个人,一个女生挽着他的胳膊。” “他对象啊?”张西兮问。 “他对象。”揣无从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说女孩是肖夏的对象。 但这次,她信口说出的话是正确的。 “女生漂亮吗?”丁木问。 “不漂亮。”揣无从摇摇头,流露着轻蔑的目光。 听到这里,张西兮的心里有些欢喜,欢喜她不漂亮,欢喜揣无从都不觉得她漂亮,但是,是相对的欢喜,相对黯淡的心情而言的欢喜。 “丁木,你不是说要买个蓝色的胸罩吗?”揣无从继续发扬着她“晴天霹雳”的说话方式。 丁木瞪了揣无从一眼,不满她在张西兮面前说买胸罩的事。 “为什么要买蓝色的啊?”张西兮天真无邪地问。 “因为蓝色有大海的感觉。”揣无从越俎代庖地回答。 “你渴望海浪的呵护啊?”张西兮笑着问,不再天真无邪了。 他说话的尺度蛮大的,这可能和他右脑发达有关。 “她渴望一双具有海浪的温柔的手呵护。”揣无从乐此不疲地回答。 “谁说海浪一定温柔,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张西兮气壮山河地说。 “吃饭也堵不住你俩的嘴,有意思吗?”丁木有些生气他俩拿胸罩说事儿。 “没意思,因为我还没买我的吉他呢!”张西兮又像个小孩儿似的,他总是这样,那张脸可以飞到成年,又可以轻易回到童年。 在这一天太阳落山以前,他们终于来到了这条陈列着好几家琴行的街。 张西兮选择了一家琴行,只因这家琴行的名字是“华夏俏俏声”。 各种各样的乐器,琳琅满目,让人望而生畏,生出一些卑微。 “哎!我什么都不会。”揣无从边走边看边感叹。 “啊!啊!这有箫,我会吹箫,我会吹箫。”揣无从看到一支箫后,一脸骄傲地说。 琴行的中年男子诡异地看着她。 “吉他的‘tā’,不应该是单人旁的‘他’吗?怎么印成了动物的‘它’?”张西兮看着贴在墙上的宣传海报说。 “英文guitar音译过来的,哪个‘tā’都无所谓。”店主一家之言地解释着。 听了店主的解释,张西兮还是觉得,吉他的‘tā’应该是这个“他”,“它”或者是“她”都是错误的,都不如“他”来得温暖和有气息。 “这把琴怎么样?”张西兮指着一把面目花哨的吉他对丁木说。 “颜色艳丽的吉他,往往是在用艳丽的颜色掩饰木板的瑕疵,就像一个人画浓妆,往往是因为脸上有雀斑。”丁木娓娓道来着。 “你说谁脸上有雀斑?”揣无从自认为从丁木的话语中听出了端倪。 “没说谁啊!这不挑吉他呢嘛!”丁木一头雾水。 “什么画浓妆是因为脸上有雀斑?!我画的是浓妆,你没看到啊,含沙射影地说话,有意思吗?”揣无从有理有据地嚎着。 “你画浓妆,我就是在说你?!我只不过打个比方,如果我说画浓妆往往是因为脸上有妊娠斑,你也觉得是在说你?!” 丁木同样有理有据。揣无从无言以对。 “挑一把敢‘裸’的吉他吧!”丁木淡淡地说,丝毫不受揣无从的情绪影响。 最终,张西兮花了580块钱买了一把木色的木吉他,并获得了诸多赠品,subas 琴套,琴弦,拨片,变调夹,调音器 and so on. 有一个爱好的好处是当你没有爱人的时候,你的爱好还可以陪着你。 逛了一天的街,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3 街上有许多张西兮“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的面孔,他不禁自惭形秽,虽然他其实也是一个漂亮男孩。 从此他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定位:做一个相貌平平才华横溢可以用内在打败高富帅的人。 他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回看丁木为他拍的那两张照片。 他把“望风怀想”的那张取名为“望天的日子远,入地的日子近”,把“低头浅笑”的那张取名为“旋拂轻容写洛神,须知浅笑是深颦”。 “可是洛神是个女子啊?!”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但他马上就给了自己答案:艺术是可以超越性别的。 “爱情应该和艺术一样吧?” 想着想着,他笑了,眼里放出红润的光芒。 第11章 你有对象吗 “特别喜欢吃麻辣烫里的胡萝卜。”张西兮夹起一片胡萝卜,以一个孩子的音色说。 他面前的麻辣烫正轰轰烈烈地冒着热气,他对面的肖夏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麻辣烫。他吃腻了学校食堂的饭菜,便多走几步来到这家麻辣烫馆吃午餐,肖夏比他先来到这里,他们是偶然相遇的。 他看他一个人坐一张桌,便选择和他同桌,坐在他对面。 “给你。”肖夏把自己碗里的几片胡萝卜夹到张西兮眼前。 张西兮看着他的手,他的手红润而细瘦。 “你不嫌弃我吧?”肖夏问。 “不嫌弃,你不喜欢吃吗?”张西兮有点害羞,害羞中荡漾着几分快乐。 他喜欢别的人把他当香饽饽,更喜欢特别的人把他当香饽饽。 “喜欢,但你不是特别喜欢嘛!”肖夏把重音放在了“特别”上,轻轻把胡萝卜放在了张西兮碗里。 张西兮夹起一片肖夏给的胡萝卜,放在嘴里,细嚼慢咽,觉得特别甜,也许是因为胡萝卜本来就甜。 “和你在一起应该是件幸福的事吧?”张西兮笑眯眯地问,长睫毛和长眼皮帮助他像一只调皮的猫咪。 “为什么这样说呢?”肖夏温文尔雅地问。 他是个惨绿少年,并不拈花惹草,花和草却如蜂和蝶般,飞向他。 “你这么体贴。”张西兮含情.欲吐地凝视着他。 在肖夏面前,他总是心香一瓣。 “哈哈。”欢笑间,肖夏点燃了一支烟。 他吞云吐雾的样子等于他欲求不满的样子,贪婪复贪婪,让人想他的吻是否也如这般贪婪,被他吸进去又吐出来的烟气好像是他可以看得到的呼吸。他喜欢他的呼吸。 “你有对象吗?”张西兮是博弈时的眼神。 虽然他在揣无从口中得知过他有对象,但揣无从喜欢信口雌黄啊!在他心中一直存在他是单身的可能。 “……没有。”肖夏迟疑了一会儿说。 “真假啊?”张西兮的喜悦隐约从他的眉眼流淌出来。 “真的呗!”肖夏柔软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个人的距离不过是一张餐桌的宽度,他看着张西兮,却像看着一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荷花。肖夏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是女孩。 “不相信,你这么有魅力的人。”张西兮喜眉笑眼,笑眼中流露出几分觊觎。 “请别说一个不被喜欢的人喜欢的人有魅力。”肖夏神情认真,这认真增加了话语的可信度。 他不是和蒋妮在一起吗?不是一周有一次云雨吗? 是蒋妮不再喜欢他了,还是他根本没喜欢过蒋妮? 他是没有爱情,还可以有性的男人,换句话说,就是爱不上对方,还可以爱上性生活的男人。 张西兮为他的话沉默了片刻。 “你到底有没有对象?”他继续问,继续是博弈时的眼神。 “……没有。”他继续迟疑,继续对他说谎。 他为什么对他说谎呢? 因为担心透露有对象会削弱自己招蜂引蝶的能力? 因为在初三时因为不懂得隐瞒恋情被班主任联合家长棒打鸳鸯? 他相信了他,他愿意相信他。 “你和丁木是不是有事儿啊?你课间老往她那儿跑。”肖夏貌似在有意开辟话题。 “我往她那儿跑,因为她的座位离你的座位很近。”张西兮心里想着这个主要原因,嘴里却说:“哦,因为我在和她学习吉他。” 多么凄美的言不由衷啊! “你不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 “怎么可能,男生喜欢女生并不需要什么掩饰,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要戴着一副面具呢?不像男生……”张西兮的脸上有淡淡的欲言又止的忧伤。 “不像男生什么?”肖夏低着头,手中的筷子停在空中,眼睛向上看着他。 “不像男生喜欢男生。”他磕磕绊绊地说,磕磕绊绊里有浓密的情怀。 “哈哈,男生怎么能喜欢男生呢!男生喜欢男生不是变态嘛!”他不知道他的话重重地伤了他的心。 他不想去辩驳,言语有时苍白无力,都不如一个眼神,所以,此刻他困惑又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吉他学得怎么样了?”肖夏隐约发现了他神情的不美妙,便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可以弹一些简单的和弦了,如果煞费苦心,估计可以创作出简单的歌曲了。”张西兮果然像个孩子,此刻,他的脸是人间四月天。 “不错啊,小伙子。” 他喜欢别的人叫他小伙子,更喜欢特别的人叫他小伙子。他觉得“小伙子”里藏着阳光,青春,荷尔蒙,还有欣欣向荣。 “为什么想学习吉他了呢?”肖夏接着说。 “因为可以多一种抒情方式。”张西兮平静如水,平静如水的样子吸引人去追溯他的过去。 “你哪里来那么多情?”肖夏摇头晃脑地笑着问。 他的笑有点大,露出了上下两排米白齐整的牙;他的笑有点卡,在他面前纹丝不动逗留了好几秒才离开。 “孤独,精神上的富庶都是孤独逼出来。”张西兮笑着说。 他有时会笑着说伤感的真心话,以防真心话过于伤感。 “你孤独?” “我注定孤独。”虽然他这样说,但他心中想的那出幸福的戏,永不谢幕。 他还是相信有这么一个人,一起下厨房,一起冬吃萝卜夏吃姜,一起只闻花香不谈悲喜,一起相拥着灵魂上床。 “为什么?” “女娲太爱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4 我了,不想让我属于别人。”他为自己的孤独找了一个不孤独的理由。 “别把伤心说得这么浪漫好不好?” “好。”他很恳切地回答。 他觉得以“好不好”结尾的话都有一种撒娇的情调,所以他很恳切地回答。 但他并不是对他撒娇。 “你说什么是浪漫呢?” “浪漫?”他思考片刻说,“与你吃一碗麻辣烫就挺浪漫的。” 好遗憾,“与你”两个字,他只是做了口型。 “吃一碗麻辣烫有什么浪漫的啊?改天请你吃火锅。” “真的啊?”他欢天喜地。 “不就是一顿火锅嘛!小意思!”他的脸写满成就感,因为他的话引起了他的脸的波澜。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小小的请客吃饭,却要动用这样豪壮的成语,他是有多爱贪图小便宜! 小人之心太喜欢度君子之腹了。 小小的请客吃饭,却要动用这样豪壮的成语,他是有多爱和他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面对面吃饭,像恋爱。 和他在一起沉默的时候,是他快乐的时候;和他在一起快乐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这一碗麻辣烫,他吃得特别香,像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一样,他的一定沾过他口水的胡萝卜点染了他的麻辣烫。 这是他第二次吃他的口水,依旧像是亲吻他。 第一次吃他的口水,是他一饮而尽了他喝剩的脉动。一饮而尽后,他又后悔一饮而尽了,如果喝慢一点,他会亲吻他更久。 此刻,他和他走在回班级的路上,下午的阳光把他们的面孔打扮得光彩照人。 这是“我只有你,你只有我”的行走,而不是在三五成群的乌合之众中行走。 他们第一次这样行走。 张西兮的行走路线总是不自觉倾斜,向他倾斜,他身上仿佛有不露声色便可聚拢人心的力量,这力量也让他的心向他靠近,向他靠近,渐渐,他的心对他上了瘾,上了瘾。 “挤我干啥啊?”肖夏侧过脸给张西兮一脸惊讶。 “我挤你了吗?”他也侧过脸给他一脸惊讶,惊讶杂糅着无辜。 “越走越往我这边儿来,我就这么有吸引力吗?再走几步,非被你挤得撞后视镜不可。” 路边的停车位鳞次栉比地停着品牌参差不齐的车,它们有时是车,有时是窝。 “你就这么有吸引力!我望风而靡!”他想顺水推舟地对他说些不明显的情话。 张西兮每经过一辆车都要侧脸与车玻璃相迎,车玻璃里的自己比镜子中的自己招自己喜欢。 “有个反光的地方儿,你就能照照,是?怪自恋的。”肖夏戏语。 “没有人恋,只有自恋。”一片落叶知趣地在张西兮眼前飘过。 “像没人安慰,只有自·慰,是吧?”肖夏继续戏语。 他已学会了自·慰,老师是蒋妮。 中考最后一科结束,她和他按照约定,在“停车,因为爱”——他们气喘吁吁的老地方,坦诚相见。 云雨,云开雨住;云雨,云开雨住;云雨,云开雨住。 三番五次后,他们聊天。 “长长的假期,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肖夏一边叹气一边说。 他们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各回各家”的假期,初三上下两个学期之间也是一个假期,但那是一个为了中考而缩水的假期,不过一个星期。 这次的假期是初中和高中之间的假期,二个月呢! “我告诉你!”她开始弄他二哥。 难道她觉得他所说的“长长的假期,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等于“长长的假期,没有你的日子,我的生殖器该怎么办?”吗? 他二哥终于泪流满面。 她到底爱不爱惜他?已经三番五次地攫取过他的精华了,却还要他破费一次。她就不能言传,一定要身教吗? “想我的时候,实行此套路应应急,万万不可做穿花蛱蝶,寻花问柳。”她耳提面命,随后又画龙点睛,“知道吗?这叫自·慰,自己的自,安慰的慰。” 她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想她的时候就是他想要的时候吗?他想要的时候才想她吗?不知不觉,她已这样告诉了她的男人:“我是你的充气娃娃。”或许她并不是不知不觉,根本是她愿意做他的充气娃娃。做个充气娃娃多好啊!没有任何情爱的责任,只有情爱。 “什么是自·慰?”张西兮认真地问。 “改天我教你!”肖夏调侃他。 当然,他的调侃对于他如琴声对于牛。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还是要动用这样豪壮的成语来降低他食言的可能性。他是有多爱和他共事! “驷马难追你妹!”他笑起来。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样笑,但他还是随着他的笑笑了,还是接着他的话说了:“我妹是飞毛腿啊?驷马难追。” “你有妹妹吗?”肖夏问张西兮。 “有一个表妹,我姑妈家的表妹,在邻校上学,和我一样,也上高一,本来她可以考到咱们学校的,但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耽恋男色了?” “她在初三时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处对象,不是云淡风轻地处对象,后来,她的班主任联合我姑妈棒打鸳鸯。” “你和她初中时在一个学校啊?” “不在一个学校。”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恋情的呢?” “听我妈说的。” “你妈怎么知道的呢?” “中考发榜,她差3分没考上咱们学校,我超33分考上了咱们学校,我妈就感概,你表妹啊,你表妹,少和男生约一次会,这3分都回来了!我问她,你凭什么说我表妹和男生约会?她说,你表妹在初三时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处对象,班主任都联合你姑妈棒打鸳鸯了!我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些?她说,你姑妈和我说的。他们大人在一起特别喜欢聊各自的儿女,好像如果不聊这些生活就不丰满。” “差3分为什么不花几万块钱上咱们学校呢?” “我姑妈家经济条件差。” “鸳鸯被打散了吗?” “不知道,但有一句话千真万确。” “什么话?” “可以在眼前把鸳鸯打散,却制止不了鸳鸯在背后缱绻。”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5 肖夏眼神放空,似乎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共鸣。 “下午连着两节班任的课,好难过!”张西兮仰天长叹。 也许,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不乐意上班任的课。 “班任的课多好过啊!”肖夏的眼睛流转着快乐。 “不好过,别的老师的课我还可以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她的课我连‘偷偷摸摸’的念头都没有,虽然她的面相是和蔼可亲的,但在我心中她总是不怒而威的。在她身上有一种魔力。” “什么魔力?” “把教室变成监狱的魔力。” “哈哈哈……”肖夏为张西兮的话大笑起来。 “上她课的感觉如身在囹圄。” “上她课的感觉如身在江湖。” “故意和我唱反调,是不是?!” “不是,我是真心觉得她的课不错!她在讲台上多优雅啊!她的才华借着她的优雅可以无孔不入地感染你!” 在肖夏看来,学识和才华是两回事儿。学识和才华也的确是两回事儿! “你是真心觉得她不错吧!没关系,师生恋普遍而浪漫!”张西兮不喜欢从肖夏嘴里听到夸赞女人的话。 “别因为我们上她课的感觉差距大,你就觉得我对她有感觉。我和你不一样,在我读书生涯中,我一如既往地最不怕班任,况且咱们班任教的是语文,语文总比数理化生动吧!综上所述,我上她课的感觉如身在江湖。”肖夏的解释让张西兮欢喜。 他的欢喜=他的解释他的想象。张西兮是一个喜欢想象的人,想象为他的生活虚设了许多良辰美景。 走进校门时操场上的人已是零零散散,他们踩着铃声进入教室,踩着铃声进入教室的好处是既可以不迟到又可以得到在座同学的目光关注。 “下午两节语文课。第一节课按昨天出来的月考成绩排座,第二节课去综合楼a座408上公开课。”爰爱老师的眼睛流连着睡梦,显然是刚睡过午觉。 睡眠果然养颜,早晨她的脸因为昨夜无眠黄黄的,昨夜无眠是因为与他的男朋友邱楷谈婚论嫁了一个晚上,现在白白的。 “按月考成绩排座是怎么个排法儿呢?” “公开课?什么公开课?” “排什么座啊?我和同桌坐得挺好的!” “真好!第一节课排座意味着不用听她讲课。” 消息宣布后,台下便迸发出七嘴八舌的声音。 “家具动一动会感觉居家生活新鲜起来,座位动一动会感觉学习生活新鲜起来。” “体位动一动会感觉性生活新鲜起来。”肖夏的窃窃私语与爰爱老师的话语构成生动的排比。 这窃窃私语没有被爰爱老师听到,却可以被他周围的人听到。丁木听闻此语,心开始神动色飞,想入非非。 “以后一个月一按月考成绩排座。第一名和第二名同桌,第三名和第四名同桌……以此类推。你坐在哪儿不决定你的成绩,你的成绩决定你坐在哪儿。” 高一十一班一共56人,有7个横排,每横排有8人。 这次月考是第一次月考。 张西兮考第1名,丁木考第2名,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同桌,坐在第一排。 丁木在初中时学习相当不好,是花3万5千块钱上的三港高级中学。 肖夏考第55名,苏眉考第56名,两个人也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同桌,坐在第7排,也就是最后一排。 排座就像小范围搬家,练习册一纸壳箱子一纸壳箱子的,清理桌膛会折腾出正慌张逃跑的蟑螂。 有一个称心如意的新同桌的感觉有点儿像新婚燕尔。 “离这节课结束还有15分钟,大家看一下《奥斯维辛没有新闻》,第二节课我们使用这篇课文参加全校语文老师公开课比赛。”爰爱老师站在讲台上目中无人地直视前方。 眼神放空似乎成为了她的习惯,一个可以助长她的高贵和冷艳的习惯。 “老师,你都会问我们什么问题啊?”丁木一边看课文一边问。 “是啊!老师,你都会问我们什么问题啊?” 台下充斥着这样的声音。 原来,大多数同学都担心公开课上会因为接不住爰爱老师的提问而在外人面前出丑。 “不告诉你们,不想让你们对问题有预先的思考,即兴发挥最好。”爰爱老师轻轻淡淡地笑着,有“但行今事,不问前程”的酷。 第12章 我,很难有女朋友 “头冲这边睡,在那边睡不着。”张西兮说着转移枕头到窗的方向,背对白色墙壁侧身而卧。 在刚刚结束的晚自习他做了一套物理试题、一套化学试题、一套生物试题,已是身心俱惫,身心俱惫的他也不是贴枕头就能睡着,身心俱惫的他也要决定睡着才能睡着。 他决定黑甜一觉。 休息奴属于工作,正如眼睑隶属于眼睛。——泰戈尔 他决定黑甜一觉,却并不真心想睡,因为在熄灯之前,他或许会来,他不想他来了,他却睡着了。 夜已深,司空见惯的深,熟视无睹的深,楼下的路灯散发出温柔的黄光,下过雨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的,平日,也就是晴朗的日子,并没有注意到它的凹凸不平,是这场雨暴露了它。 “过几天你就得冲回来。”张西兮的室友汪洋浩博不容置疑地说。他正倚在窗台喝着一杯冷水冲的可以冷水冲的咖啡,但如果有热水,他是不愿意喝这冰咖啡的。 他的床和张西兮的床同样靠窗。 “过几天暖气变本加厉地热了,我的头受不了烘烤,是不是?”张西兮不吝啬甜美地回应。 “你总把现实想得那么美好。” 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张西兮给了汪洋浩博鸥鸟忘机的印象。 “怎么说呢?” “过几天天气变本加厉地冷了,窗户呼呼地透风了,你的头受不了风吹。” 这“风吹”诱使张西兮唱出一支歌。 “今夜晚风吹,今宵多珍贵……”他气若游丝地唱着。 “把你的吉他拿出来唱会更好。”汪洋浩博右手端着用来啜饮咖啡的黑色瓷杯,被咖啡浸润的嘴唇被白炽灯打扮得银光闪闪,左手叉着腰,手腕露出宽宽的银灰色的东西,是一条很陈旧的腕带,那么陈旧的腕带为什么还要戴?也许它载着故事,卿卿我我的故事,也许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走的怀旧风罢了。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6 “你喜欢我拿出吉他?”张西兮将信将疑地问。 “这有什么不喜欢的呢?你弹唱着,我倾听着。” “有人喜欢,有人就不喜欢。”张西兮的眼睛仿佛藏着水晶,闪烁着,闪烁着清幽淡雅的好像是伤感又好像是快乐的光。 他的吉他,白天躲藏在床下面的衣柜里,和他的衣服呆在一起,晚上,在他手上短暂地发出声响,在有的室友耳中是靡靡之音的声响。 他清楚这个寝室是个糟糕的用武之地,清楚有人不喜欢他弹吉他,哪怕他只是弹5分钟的吉他。六个人的寝室是一个不适合放牧个人喜好的地方。 “他们都去洗漱了,我也要去洗漱了,你去不去?”汪洋浩博几步走到书桌,像放下高雅的情调一样放下咖啡,背对张西兮说。 “今天有点累,不刷牙不洗脸了,连衣服都不想脱了。”张西兮说罢,睡眼朦胧起来。 他喜欢这样的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光,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多出些悠远的想象,那些想象在他的脑海游荡久了,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篇章。 《段小时光》 给我一段时光, 小却疯狂, 天海相接的地方, 亲爱一场。 眼光看向同一个方向, 眼光看向相对的眼光, 我们但行今事不问前程。 给我一段时光, 小却难忘, 鸟语花香的地方, 缱绻嚣张。 最好的味道是你肩膀, 最美的回眸是你回头, 我们只闻花香不谈悲伤。 如果一辈子太长, 你不愿全花在我的身上, 就给我一段小时光。 一段就好, 一段就好, 没有过你,我的心将是无何有之乡。 如果爱不能太长, 你还有等待的妃嫔媵嫱, 就给我一段小时光。 一段就好, 一段就好, 被你爱过,我的生命仿佛载入史册。 他有时觉得它是一首诗,有时觉得它是一首歌,有时觉得,它不过是一堆废话,或者是华丽的垃圾。 脚步声,是他的脚步声,他听得出他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有特别的节奏,在踢踏中前行的节奏。 “怎么就看见你呢?他们去哪儿了?”肖夏扫视着床铺说。 “如果仅仅看见我,你的眼睛你的心并不能满足,你可以走了。”迷迷糊糊,张西兮说出这样的话,和平时山路十八弯地和他说话相比,这句话简直是直通罗马。 “我就是随便问一问。”肖夏盈盈欲笑,好像很喜欢吃张西兮这一套。 “吃饭了吗?”肖夏继续说。 “吃了晚饭,再吃就是夜宵了。”他的心已因为他的到来欢呼雀跃,但他的表情维持着睡眼惺忪。 “我们去吃夜宵吧!” “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刚说完,他便后悔这样说,万一他转身就走,没有下文了呢? 他果然转身就走。 “但我现在的确有些饿。”他急忙说,不再睡眼惺忪,也不再息偃在床,而是生龙活虎地跳了下来。 “等着,我回去拿钱包。”他转过身笑着斩钉截铁地说。 张西兮迅速拿起窗台上的镜子照了照,迅速抓起桌子上的护手霜擦了擦,似乎,一会儿不是去和他吃饭,是去和他牵手。 “你俩干啥去?”刚从水房回来的迎他俩的面走来的汪洋浩博惊讶地问。 “出去办点事儿!”肖夏搪塞着,他的搪塞使张西兮的心情更加美丽。 张西兮笑而不语,直到走出这幢楼,好像走出这幢楼便走入了空谷,可以随随便便说话的空谷,但畅叙幽情,总是那么难。 “吃点什么啊?”张西兮低着头,小心翼翼跨过水泥路面的凹处积聚的雨水。 “记得,我说过请你吃火锅,不如吃火锅吧,我要说到做到。” “好吧,吃火锅,成全你的‘说到做到’。” “吃火锅真好,吃火锅便可借着食物的捞捞涮涮捞捞和他相濡以沫。”张西兮心里喜悦地想着。 “记得,你还说过教我自.慰,什么时候做到啊?”他不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是还不知道什么是自.慰。 “你太纯洁了。”肖夏忽然轻声细语,有如一首歌曲开始进入另一个意境。 “谢谢你说我纯洁。” 被人说纯洁是幸福的,被自己喜欢的人说纯洁是相当幸福的,因为好像没有人不喜欢纯洁的人,张西兮觉得“你太纯洁了”等于“我喜欢你”。 “什么都不懂。” “原来我的纯洁是什么都不懂啊!”他笑着,并且失望着,失望他所说的纯洁不是自己所想的纯洁——那种冰清玉洁,冰心玉壶的纯洁。 “有一天,你的女朋友会教你的。”他女朋友教的他,他便以为别人的女朋友也会教别人,我们太喜欢凭借个人的经历猜想万紫千红的世界了。 张西兮意识到,自.慰似乎是一件和情爱有关的事。 “我,很难有女朋友。”张西兮的眼睛红了,但在斑驳陆离的这夜色中,是微不足道的颜色。 “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像你!”肖夏仰望着月亮。 “弯弯的像我吗?”他问。 “不,弯弯的怎么能像你?你哪里弯吗?”肖夏打量着他,有那么一刻,目光停留在他身体中央。 张西兮沉默了好一会儿。 “笑眼弯弯。”他有向他透露性取向的冲动,但他只能回答他“笑眼弯弯”。 “我以为你是不愿回答或者忘记回答我呢,原来你在思索,这样的思索,让我觉得这不是真的答案,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不觉得我笑眼弯弯吗?”他对他的脸笑眼弯弯着。 此时,他像一棵向日葵,暖洋洋地扬着脸颊,他必须扬着脸颊,因为他要比他高出一头多。 “不是弯弯的像我,那么是哪里像我?”他接着问,期待他说出令他心花怒放的话来。 “今夜的天空,是众星拱月。如果明晚的天空,月亮周围没有几颗星星,是清冷的天空,明晚的月亮便不像你了。” “我觉得明晚的月亮才像我。”张西兮停顿片刻,接着说,“你觉得我很受欢迎?” “嗯,你是个特别的男孩,有特别的吸引力。” “别拿我开涮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7 一会儿拿蔬菜和肉类开涮吧。” “你不相信你的吸引力?” “如果有一天,连你也爱上我,我便相信。”他踉踉跄跄,说出了一个假设。 肖夏笑了起来,发出清冽的笑声,这一次他没有随他笑起来,虽然他差不多什么都愿意随他。他沉默着在他身旁观察着他的脸色,依旧是扬着脸颊,期待在他脸上发现有爱在经过。 “没想到,我们就这样安步当车走了这么久,为什么不提醒我打车?”肖夏佯装抱怨着,嘟着粉红色的小嘴儿,他的小嘴儿、鼻尖、下巴颏儿侧面看上去形成一个有些像“”的形状,让人觉得吻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吻他,是曲径通幽的探寻。 “我以为,你请客,主动权在你,我不能反客为主。”张西兮笑语。 “安步当车挺好的,可以,让你和我,共同,走一段路。”张西兮继续说,不过不再是笑着说了。 他总是对他说些不瘟不火的话,好像,他擅长和他暧昧。 “走一段有什么好的?” “或许,当这段时间过去,我们上大学了,或者是当我们不知不觉,自然而然,鬼使神差般地疏远了,当你回忆,你会想起这段路,青葱岁月里在这样的夜色中我们共同行走的这段路。” “再走下去,估计便没有了吃的力气。”说罢,肖夏站到路边对一个个过来的出租车招手。 好几次招手后,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戴口罩的女人。 “到哪儿?”司机探出头问,他的头顶是牛山濯濯的风景。 肖夏说明了去向,司机便喊了一句:“上来吧。” 车穿过夜色的感觉,有点像漂泊。 “你俩干什么去啊?”女人头也不回,坐如钟,像是对空气说话。 “吃火锅。”肖夏爱搭不理地回答。 “在这样骤雨初歇的夜晚吃火锅,应该不错。”女人说。 “你是爰爱老师吗?”张西兮试探地问。 “还是西兮聪明。”爰爱老师转过身,摘下口罩,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的脸上多了几颗个头儿大的青春痘——让她以为自己还在青春期的痤疮。 “其实,我刚刚也要问。”肖夏说,“好几辆出租车都不停,原来,是为了在这辆遇见你啊!” “幸好没说你坏话,否则会被你逮个正着。”张西兮说。 “我有什么坏话可说吗?”爰爱老师问。 “你没有什么坏话可说,但学生不就是会说班主任的坏话嘛!”张西兮风趣地说。 车里是你一声我一声的笑。 “老师,你干什么去啊?”张西兮问。 “对,你问我俩干什么去,我俩也问你干什么去。”肖夏俏皮地说,不知不觉,为张西兮的问话找了个恰当的理由。 “去见一个人。”爰爱老师说。 “噢——懂了。”肖夏宛转悠扬地说后又悠扬宛转地问张西兮,“是不是懂了?” “嗯——懂了。”张西兮配合着他回答。 “去见我爸爸,他刚下火车。”爰爱老师担心他俩瞎猜,便说出了实话。 “噢。”他俩轻声回应。 父亲和她,或许会说些不适合外人听到的话,所以,她拒绝了男朋友的陪同。 她适合一个人去见他。 “到前面的火锅店停车。”肖夏对司机说。 车停下来,爰爱老师说:“你俩下去吧,车费到终点我按计价器给,我还得坐一段儿。” “事已至此,况且,师命难违,我俩不客气了。”肖夏诙谐幽默地说。 “老师再见。”张西兮说。 “再见老师。”肖夏说。 车启动后,司机喃喃地说:“你们认识算我倒霉,要不然,虽然是顺路,也是分别收费的。” “但我不会让你倒霉,你可以分别收费,我给。”爰爱老师干脆而温暖地说。 她的心地永远那么善良,当初当爸爸提出要求和另一个男人过日子时,她也是满口答应的,她希望爸爸得到爱,也希望妈妈得到爱,她不会顾忌七大姑八大姨的目光。 第13章 借着火锅相濡以沫 火锅店门口两侧,停着十几辆私家车,黑的,红的,藏蓝的,几个穿着护卫服的人站立守护着这些车,这是这个火锅店吸引人的地方之一,不像别的地方,只是墙外贴着“免费停车,车损自负”的标语。 “小时候是想能有一辆让小伙伴投来羡慕或嫉妒目光的四驱车,魔鬼司令,胜利冲锋,现在是想有一辆眼前这样的车,长大了,欲望也不一样了。”张西兮说。 “再有一个美女。”肖夏说。 “对,只有美女才配得上你。”张西兮说,“这家店的消费貌似很高,不如我们换一家自助火锅吧。” “你不是说你不能反客为主吗?” “作为客人,我希望主人您,节俭一点。” “既来之,则安之。上个礼拜,我妈给了我一张卡。”肖夏好几次都没记住妈妈的生日,自从妈妈给了他这张卡,他就记住了妈妈的生日,因为卡的密码,前三位数是他的生日,后三位数是妈妈的生日。 他们尾随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相视而笑。 “给,爱吃什么点什么!”肖夏把餐桌上的菜单展示架推给张西兮,把墨绿色的外衣脱下来回身搭在靠椅,酒红色的棉衬衫体贴而不拘束地亮相了。 “一盘黑木耳。”张西兮对站在旁边等待点菜的服务员说。 服务员的眼睛看着他,等待他继续点菜,但他把菜单展示架推给了肖夏。 “还爱吃什么,再点几个!”肖夏把菜单展示架推了回去。 “没有了。” “你独爱黑木耳?” “嗯。” “知道你独爱黑木耳,我何必领你吃火锅,我领你上鸡窝多好啊!快点儿再点几个!”肖夏洋洋洒洒地说。 张西兮端详着菜单展示架。 “菠菜,白菜,花椰菜,一样一盘。” “你喜欢吃素啊?” “不喜欢吃,但我的身体喜欢吃。”张西兮一边把菜单展示架推给肖夏一边说,“到你点了。” “牛百叶,猪脑,羊尾,驴鞭,一样一盘。” “你喜欢吃这些?”张西兮睁大眼睛惊奇地问。 “不喜欢吃,但我的身体喜欢吃。”肖夏模仿张西兮的语气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8 说。 “不好意思先生,驴鞭卖完了。”服务员轻轻柔柔地说。 “那狗鞭。”肖夏不假思索地说。 “狗鞭也没了,有马鞭,您要吗?”服务员勤勤恳恳地说。 “马鞭太长了吧,能吃了吗?”肖夏的眼睛瞟着服务员,放射出发情的目光,他故意这样说以调戏她,毕竟,她是年轻漂亮的。 “先生,驴鞭你都能吃了,马鞭你更能吃了了,驴鞭比马鞭长。”服务员面不改色地说。 “马鞭比驴鞭长吧?”张西兮问。 “我天天在这儿干,天天围着这些玩意儿转,我还不知道吗?”服务员不容置疑地说。 “但我还是要问问生物老师。”张西兮说。 “噢,那马鞭。”肖夏忍俊不禁。 下过雨的天空变得清透了,雨水藏污纳垢,包容了不少雾霭,包容了不少光,月光,路灯的光,星光,还有霓虹灯的光,天空也因为少了许多散射和漫反射,变得轻松而直快了,只有他看肖夏的目光没有变,还是那样,在羞涩和闪躲中有热烈的向往。 菜品纷至沓来,在火锅沸腾前,肖夏点燃了一支烟。 “如果吸烟不为情爱,就是没有意思的危害。”张西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你要不要吸一支?”肖夏问。 “我清幽淡雅的生命,怎敌烟熏?” “你总是那么文绉绉。”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张西兮浅笑着说,“其实,你也是那么文绉绉,记得,在开学第一天,你的自我介绍的开场白是——” “是什么?”肖夏问。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都不记得了,你却记得这么清醒。” “你说过之后,我把它写到一张纸上,目不转睛地看了。” “看出了什么?” “那时,没看出什么,现在回想,我觉得它表达的是,暗恋的情绪。” “是因为现在你在暗恋吧?” “嗯,我在暗恋。他在看风景,我也在看风景,但我的风景是他。” “暗恋不好,爱情是从告白开始的。” “我不会永远暗恋,我会在曲终人散的时候告白。” “都曲终人散了告白还有什么用?” “如果他也喜欢我,曲终人散就不是曲终人散。”张西兮甜蜜地目不转睛,轻飘飘的涣散的目不转睛,仿佛目空一切似的。 火锅沸腾了,腾腾热气中可以嗅到底料的麻辣鲜香,菜品被肖夏接二连三地入了锅,素的荤的发生着或物理或化学的反应。 “来,努力加餐,我都没吃晚饭,饿死我了。”肖夏磨拳擦掌几下,拿起筷子,预备大快朵颐。 “我以为我们一起吃的是夜宵,原来,你吃的是晚饭。”张西兮平铺直叙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表现在,同吃一顿饭,你吃的是夜宵,他吃的却是晚饭。” 肖夏顾自吃着,似乎没听他说话。 “你是因为饿坏了,才叫我出来吃吧?””张西兮面若平湖地问,不甘心自己的话没给肖夏带来反应。 “嗯啊,不然呢?”肖夏没有迟疑地回答,并没有听出张西兮的潜台词。 “所以,你的饥饿是第一位的,我是第二位的,或者说,我是应运而生的,运,是指你饥饿了。” “我不懂你的这些,哲学。”肖夏一边用瓷匙往蘸碗里加芝麻酱一边说。 “所以,我要感谢你的胃,没有它,你便不会想到我。”张西兮说。 “你还应该感谢我的脑,没有脑,我能想到什么?”肖夏的意思是,别管我是不是因为饿坏了才叫你出来吃的,你至少是经过我大脑的。 “有一天,我希望你不饿,或者是饿但不太饿的时候,叫我出来吃——比如夜宵,夜宵是可有可无的——那样,我会觉得我们出来吃饭不仅是为了吃饭,更多的是为了,相看。”张西兮沉浸在自己独特的逻辑里。 “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肖夏头不抬眼不睁地说。 “李白和敬亭山都可以相看,更何况两个人?你看我一眼。” “不看!”肖夏抬起头来,在火锅中挑拣食物。 “因为我难看。” “你不难看,咱们班的男生,我第一好看,其次就是你了。”肖夏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 “那是因为什么不看我?” “俯视是很累眼睛的。”肖夏说罢,笑了起来。 “有一天我会长高的。讨厌!” “哟,你还有这一面。” “哪一面?” “女孩子的一面,女孩子才说讨厌。” “讨厌!” “别讨厌讨厌的了,我要吐了。”肖夏低头笑着。 “你吃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早就应该吐了。” “来,你也吃。”肖夏把煮熟的牛百叶、猪脑、羊尾、马鞭纷纷夹到张西兮盘里。 “把我的盘子都弄脏了,讨厌。” “涮都在一个锅里涮了,真矫情。” “讨厌!” 张西兮觉得对肖夏说讨厌有愉快的感觉。 “还讨厌起来没完了,不是和你说了嘛,女孩子才说讨厌。”肖夏谆谆教诲。 “在你面前我愿意是女孩子。”张西兮脱口而出,有一些快乐又有一些后悔,快乐是自己不经意间表达了心意,后悔也是自己不经意间表达了心意。 肖夏没有接话,只是低头不紧不慢地吃着,但那张脸的表情,像星光在被微风吹动的湖水中的倒影,深情,忧郁,梨花带雨,娇艳欲滴。 “这些看着都恶心,更别说吃了。”张西兮望着盘子,一副骨鲠在喉的表情。 “但它们还是有清新之处的。”张西兮意味深长地说,情绪来了个直角转弯。 “什么清新之处?”肖夏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略微缓了过来。 “是你夹给我的。” “哈哈。” 张西兮对肖夏说一些暧昧的蜿蜒的还没升级为情话的话时,肖夏的态度要么是沉默,要么是转移话题,要么,就是这样付之一笑。 不管是沉默,还是转移话题,抑或是付之一笑,都比“变态啊”“省省吧”“真恶心”“得了吧”这一类清冷的话语好。 两个人有说有笑有沉默地吃着,窗外是那样的夜色,窗里是这样的脸色,岁月静好。 “我爱吃陈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19 醋。”张西兮拿起盛着陈醋的精致玻璃瓶汩汩地倒着。 “你黝黑的皮肤是不是和你爱吃陈醋有关系啊?”肖夏戏谑地问。 “和我总被晒着有关系。” “坐在教室上课,哪儿能晒着你啊?” “我总被爱情晒着。” “服务员,来一箱啤酒,勇闯天涯。”肖夏扯着嗓门儿,随后又喃喃自语似的说,“有火锅怎么能没有啤酒。” 啤酒已至,服务员说:“请问先生,开几瓶?” “全开。”肖夏回答。 “我没什么酒量,你看着办。”张西兮说。 “我也没什么酒量。”肖夏神情坦然。 “那就不要全开了吧?” 服务员娴熟而优雅地开着啤酒,不理会他俩的争议,仿佛是为了在“全开”的主意改变前完成全开,每打开一瓶儿就把一个瓶盖儿揣进裤兜儿。 “但我觉得,今晚不一样,今晚,我会有酒量,你也会有酒量。”肖夏口眼歪斜地笑着,他的脸,似乎对每一种笑容都能收放自如,无论如何笑,好像都不足为过火,好看真好。 好看,吸引一个人只需要外表,360度无所顾忌地花枝招展花枝乱颤地转啊转;不好看,却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拿出灵魂,拿出灵魂,但世人往往爱美貌太多,爱灵魂太少,费力可能不讨好。 肖夏把玻璃杯倾斜,啤酒沿杯壁而下,泡沫很少,与酒轻浮地组合在一起。肖夏把这杯递给张西兮,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自己的一杯,却倒出了许多泡沫。 “来,为你总被爱情晒着干杯。”肖夏举起酒杯,豪言壮语。 张西兮拿起酒杯,但说了一句:“哪有为不幸干杯的呢?” “酒,可以浇愁。”肖夏悠然地说。 张西兮举起酒杯至与肖夏的酒杯相同的高度,“砰!”——碰杯的声音,一饮而尽。 “只有啤酒的苦味才是清香的。”张西兮说。 肖夏继续斟酒,依旧是把自己斟得泡沫很多,把张西兮斟得泡沫很少。 “来,为祝愿你不被爱情晒着干杯。”肖夏举起酒杯,轻言细语。 张西兮拿起酒杯,但说了一句:“等一等,等一等。” 待肖夏酒杯里的泡沫消溶时,张西兮故意嘲笑地说:“你看,你的酒比我的酒矮一大截儿。” “我们真的要比高度吗?”肖夏有恃无恐地笑着。 “怎么?” “你可比我矮一大截儿呢!” “可我的酒比你的酒高一大截儿!”说罢,张西兮主动碰杯,一饮而尽。 “有一天我会长高的,和你一般高。”张西兮悻悻地说。 肖夏又斟好了两杯酒,举起酒杯,不言不语。 “这次是为什么?”张西兮问。 “为有一天你和我一般高干杯。” 张西兮拿起酒杯,但说了一句:“为什么每次你都那么多泡沫,而我都这么多啤酒。” “偶然现象。” “把我灌醉对你没什么好处的,我不是省油的灯。” “你不省油,我供你油。” “我怕你供不起。” “哎哟喂!”肖夏像被撞了一下腰似的说。 张西兮拿出手机装作在看一些东西,其实,是打开了照相机,透过手机镜头看着他,细细地看着他,他的手机为他的观望撑起一支伞。他看着啊,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真好。皮肤白白的,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湿热——恰到好处的汗津津,吸引人附着上去的湿热;胡茬青青的,好像还有一些毛茸茸的络腮胡子;发际线一半低一半高,这点儿不对称为他长着对称的五官的脸平添了耐人寻味的动感。 青春期里的他和青春痘特别没有缘分,他的身体把雄性激素都用在了“刀刃儿”上,用在了身高上,喉结上,汗毛上,等等可想而知的地方上。 张西兮看着这个男人,这个他心慕神驰高山仰止,或许人面咫尺心隔千里的男人,他已经看了无数眼了,在他眼中这个男人已经胜却人间无数了,他心里有数,这个男人,他看第一眼就fall in love了,一刹真情,不能说那是假的,真情永恒,不能说只有那一刹。如果美好有定数,他希望“这个男人爱上他”是定数之一,那样,他们便相爱了,不再是顾影自怜孤芳自赏了。 在这个男人身边——比如此刻——他的灵魂轻佻得仿佛一召唤就会出来似的,但灵魂毕竟是灵魂,身体总不能亦步亦趋去效仿吧,然后也轻佻起来。 流行说“放慢身体的脚步,等一等灵魂”,但也有身体跟不上灵魂的脚步的时候。 灵魂跟不上身体的脚步最多活得庸俗,和幸福并不矛盾甚至还打成一片的庸俗;身体跟不上灵魂的脚步至少活得不满足,而幸福就是欲望的满足,当然,一点不满足也许并不妨碍幸福。 身体跟不上灵魂的脚步的滋味是什么滋味呢?笼统一点,是想爱不能爱,是可望不可即,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是半身不遂吧。 但也许有一天,在一个忍也忍不住的时刻,张西兮的身体会随着灵魂对肖夏轻佻起来,他不会半身不遂。 第14章 吻你并不容易 “买单。”肖夏干净利落地呼喊,他觉得这是一件酷事。 “有你在场的时刻,我总想长绳系日。”张西兮说,有些含情脉脉,是酒推波助澜的缘故。 “长绳系日?不懂。”肖夏一边穿着外衣一边说。 “你不懂也好,既发布了情绪又不暴露情绪,像用英语骂人。” “你不会是在骂我吧?‘日’可不是一个文明的字。”肖夏清浅地笑着说。 “日,是指太阳。” “呵呵,今晚只有月亮。” 今晚,肖夏吃了好几根马鞭,喝了好几瓶酒,其醉也,玉山将崩。在他的盛情下,盛情难却,张西兮也吃了好几根马鞭,喝了好几瓶酒。 “你教我自·慰。”张西兮虽然已隐约知道自·慰是和情爱有关的事,但还是这样说了。他不是一直想要得到这个男人的情,这个男人的爱吗? “不是和你说,你女朋友会教你的吗?” “我不会有女朋友的。”张西兮以一种轻飘的语气说。说罢,踮起脚尖将脸凑近肖夏的脸。 “干什么?”肖夏问。 “你知道吗?我可以,闻到你的呼吸。”张西兮说。 “都快亲上了,不闻到才怪。”肖夏说。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0 “你想我亲你吗?”张西兮问。 “不想。”肖夏说。 “那就不要,用言语,撩拨我。我会贪图一个吻的快活。”张西兮说。 “我是不是要找一个旁观者来评评理?看一看这姿态,到底是谁在撩拨谁?”肖夏平淡地说。 “你知道吗?吻你,并不容易。”张西兮说,“需要我踮起脚尖,像穿高跟鞋一样;需要一个贴切的角度,因为你的鼻梁太高,而嘴唇又含蓄内敛;需要一颗勇敢的心,然后,豁出去。” “可以不作诗了吗?” 张西西将头向左侧歪了45度,然后吻了上去,附着着一句“可以。” 他终于名副其实地亲吻了他,而不是借助着他吃过的食物,喝过的水。 肖夏并没有闪躲,像一根电线杆,但张西兮却浅尝辄止停了下来,他想人总不能得寸进尺,要有自知之明的适可而止。他还是想得太多,还是不够豁出去,但那时候的这枚“吻”已经几乎是他全部的勇气。 他不知道他停下来的那一刻,是肖夏刚刚想给他回应的那一刻,也就是刚刚也要去吻他的那一刻,如果他能吻下去,能在这个月亮弯弯的下过雨的潮湿的两个人都醉醺醺的可以矫情地说是“浪漫”的夜晚吻下去,或许肖夏就是他的了,不是光明正大地是他的,也可以偷偷摸摸地是他的了。 当然,他也不知道,在这个火锅店门外,徘徊着一个摄影爱好者。 有些爱情的生成,需要一气呵成,间隔一个晚上或者一分钟,都不中。 肖夏没有言语,用手心擦了擦嘴巴,像一只小猫一样动作乖巧,他的脸上并没有威严的神色,甚至连惊讶也没有,平淡如水,似乎只不过是被风沙亲吻了一下,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沉浸在吻中的神儿还没有回过来。 “我说了,我不是省油的灯。”张西兮说。 肖夏还是没有言语。 “原谅我,原谅我的吻,刚刚的酒,我醉了。”张西兮说。 刚刚喝的啤酒像一个台阶,给他下。 肖夏继续没有言语。 “你一定是生气了。”张西兮说。 “我想起了一个成语。”肖夏终于开口了。 “什么成语?”张西兮问,以为会是一个恶毒的成语,但期待一个浪漫的成语。 “驴唇不对马嘴。”肖夏低头笑语。笑,在张西兮眼里是一个好现象,也许证明肖夏并没有为他的突兀的吻生气。 “为什么?” “毕竟,两个男人是不太适合吻的。” “不太适合,并不是不能。”张西兮欲再吻上去,但肖夏防微杜渐地推开了他。 “那个是一件挺即兴的事情,断了就是断了,没法儿续了。”肖夏说。 “哪个?”张西兮问。 “你醉了。”肖夏说。 “嗯,我为你醉了,且醉得不清。”张西兮是吊儿郎当的姿态,好像豁出去了。 “有很多人为我醉过,我都习惯了。”肖夏说着,侧过脸,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 “而我是乌合之众中的一个,实在没什么特别?”张西兮说。 “你很特别。”肖夏说。 “性别上的特别?”张西兮问。 “其实,你完全可以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然后,你们做别人眼中一对幸福的情侣,不要……”肖夏为张西兮设计着爱情的路途。 “不要什么?”张西兮问。 “不要来爱我。”肖夏说。 “你想我爱你?”张西兮问。 “不想。”肖夏说。 张西兮正要说什么,肖夏的手机轰轰烈烈地响了起来,肖夏掏出手机,向张西兮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便转过身走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接起了电话。 蒋妮又要和他约会了,他们的约会,与其说是约会,不如说是约炮。她不管他的男人是什么时间,只要她想要,她就要! 他曾好几次从一楼水房的窗户逃走,一楼护栏上的锁一直虚伪地悬挂着,随便一把钥匙——只要能进去——就能把它打开。这把锁像极了“有性就好”的女人。 “亲爱的,月经已经让我们一个星期没有做·爱了,现在它过去了。”蒋妮说。 “你的意思是,它过去了,我过来呗?”肖夏问。 “过来啊,过来啊,你快过来。”蒋妮诱之以腔调。 “明天吧,现在已经11点多了,是肾最脆弱的时间。别在男人最虚弱的时候刺激他。”肖夏晓之以科学。 “我的月经很不规律,没准儿明天它又来了,它又来了!我是绝对不会再在经期做·爱的。11点多了是肾最脆弱的时间,别在男人最虚弱的时候刺激他?月经期间,还是我的子宫最脆弱的时间呢!你怎么还曾经一度霸王硬上弓?!我又是子宫内膜炎,又是输卵管炎,又是盆腔炎,又是附件炎,都是经期做·爱得来的,你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吗?” “做·爱不是为了有负罪感。”肖夏说,“我也因此被你的月经分泌物感染得了尿道炎。我霸王硬上弓?哪一次不是你极尽挑逗!一个巴掌拍不响。” “一个巴掌也能拍响,拍我的屁股不就拍响了嘛!啪~!啪~!啪~!”蒋妮声情并茂地说。 “你等着我,小骚b。”肖夏也声情并茂地说。 蒋妮并不介意肖夏这样称呼她,相反,对这样的称呼有快感。 每一次,他和她嘿咻,既像瀑布,又像火山爆发,是沐浴水火的,但每一次的沐浴水火都是局部的,肉体上的局部,实在难以想象,如果没有生殖器,他们的爱情将安放于何处? “我朋友临时有点儿事,你要自己回去了。”肖夏以略带笑意的眼眸看着张西兮,缓慢而轻绵地说。 “我不会自己回去。”张西兮扬起头,眼神一不小心又含情脉脉了。 “嗯?”肖夏有些吃惊张西兮的反应,他以为张西兮会听话地顺从。 “我会和出租车一起回去。” 张西兮伸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随后,便驶向另一片夜色中。 到了寝室楼前的时候,张西兮拨通了汪洋浩博的电话。汪洋浩博为他开的水房的窗户,那个肖夏曾从那里逃出去和蒋妮嘿咻的窗户。 她恋他,如驽马恋栈豆,她想起他,像口渴思饮,反正不是和饥有关,就是和渴有关。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汪洋浩博是酸溜溜的语气。 “一个人,不回来能去哪儿呢?能去哪儿呢?开房吗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1 ?” 今晚,在张西兮心里,有过和肖夏开房的情景。 “你不是和肖夏一起出去的吗?” “一起出去没一起回来就不算一起出去。” 经过水房的时候张西兮洗了洗,便伸了个懒腰叹道:“啊,睡觉了!” 夜已经深了好久了,手机上的日期已经是明天的了。 不,既然到了,就是今天。 今天,爰爱老师和父亲还在谈。 第15章 都为爱情 爰爱老师的父亲这次来,是为了收回房子,收回房子的方式很柔和,是催她出嫁。嫁出去了,自然就住到了别人家。 至于父亲为什么要收回房子,要听一听下面的对话! “两年了,他们还是会用奇怪的眼色看我们,像我们是罪人一样,像我们很落魄,很可怜一样。”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子对冷天恬淡地笑着说。 他简直是太瘦了,似乎是一副骨架被涂上一层肉料后再精雕细琢的产物。他站在那里,轩轩韶举。他长着一张钻石脸,一双让人觉得里面藏着星星的眼,虽然年纪大了,但宝刀未老。他站在那里,仿佛是一个“清净”的化身,因为他没有多余的肉,一身衣服的颜色也很朴素,看起来呢,又是很恬适的样子。但他当然没有清净,还是眼根贪色,耳根贪声,鼻根贪香,舌根贪味,身根贪细滑,意根贪乐境,还是能为爱情奋不顾身,还是对别人呲牙咧嘴说出的话有所耳闻,而不能当屁处理。 他站在那里,侧而视之,颇具林下风气,正而视之,精致至极。这精致光做好表面工夫是得不来的,光是瘦也是得不来的,既做好表面工夫又瘦还是得不来的,根本原因是他有一副错落有致的骨架啊! “但其实我们活得很好,不是吗?”冷天说。他也是恬淡地笑着。 “但我想到另一个地方,不像现在,我们周围就是这来来回回固定的一部分人,不像现在,要和那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像现在,整天背负着成见。我想到城市去,都是陌生人的地方,思想开放一些的地方。” “现在你开始顾忌这些了?当初你的不顾一切呢?”冷天轻声细语地问。 “我当然不顾忌这些,我怎么会顾忌这些?那不是我的境界。”韦轩风度翩翩地说着,“我只是想把我们的爱放在一个好地方,我只是对我们的爱负责,不想让我们的爱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我们的爱那样纯洁,不想让他们再对我们的爱街谈巷议了,你知道,农村人是不容易说厌一个话题的。” 冷天面对着他,双手抓着他的两肩有韵律地揉搓,然后,温文尔雅地问:“那要怎么办,我的韦轩?把这个地方卖掉吗?”一面说着,一面靠近他的嘴唇。 “你看一看窗外。”韦轩说,伴随着一股暖气流进入冷天的呼吸系统。 于是,他们在这个草房子中,在这个晴空万里的上午,同时望着窗外,窗外,院内的山楂树贪得无厌地白花花开着,旁边,黑土培成的垅上是生菜,茄子,茼蒿,辣椒,井然有序,各有各的地盘儿。 “我其实挺舍不得这个‘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地方的。还记得去年我们种的赖葡萄吗?成熟的时候,外面黄黄的,里面红红的,吃起来甜甜的,很好看,很好吃,很养血滋肝,很润脾补肾。”韦轩淡淡地说。 “你又像个孩子了。”冷天笑语,眼神柔软,似水流转。 “不能卖掉这个地方。这是地球上唯一一片属于我们的土地,可以随便播种,随便操控,变成我们需要的样子,喜欢的样子,可以作为一个退路而存在。”韦轩认认真真地说。 “让它荒芜吧,让它荒芜,也不能把它卖掉。”韦轩继续说。 此时,窗外经过一个扛着锄头正前往地里的青年男子,他故意朝他们的草房子看了一眼,看到他们此刻搂搂抱抱的样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一句什么他们听不清。 这里,除了房子是盖的,地是种的,几乎一切都是天然的,空气天然,头顶的天空天然,瓜果蔬菜的颜色天然,鸡鸭鹅下的蛋天然,井里清冽的水天然……但人心不是天然的,是平地起波澜的。 “你猜他说了什么?”韦轩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地笑问冷天。 “他爱说什么说什么,他算什么!”冷天呵呵地笑着说。 两个人说轻快的内容也好,说感伤的内容也罢,两个人的对话一直是在两个人或深或浅的笑容中进行的。 也许,喜欢对方就是会在对方面前不由自主地笑,那笑受着生命能量的冲动牵引,每一次笑都像新的一样。 “你在城市不是有一栋房子,是你女儿一个人住吗?”韦轩问。 “对啊!”冷天毫无多虑地回答。他从来不把韦轩的话当作别有用心的。 “她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了吧?”韦轩问。 “你不说我都忘了,也该催一催她成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呢?”冷天说。 “你眼里只有我了吧?把你女儿都忘了!”韦轩做出替他女儿嗔怪的模样。 “你知道就好。”冷天闻上去,他总是先闻一闻他,再吻他。 韦轩将身子退后,回避了冷天的热情,问:“房产证上写的还是你的名字吧?” “当然了,房产证在我打算去追随你的时候,就已经被我私藏了起来,我知道你只有一个破草房,知道我们将来会面临着‘孤立无援’的风险,你膝下没有儿女。”冷天说。 “我连家都没成,我膝下怎么会有儿女?不能结婚,我就不结婚,谈不出恋爱的感觉,我就不去谈恋爱,不像当初的你。”韦轩说。 “你还在耿耿于怀?”冷天问。 “真喜欢起一个人来,没有人不耿耿于怀,虽然你并不情愿,但不情愿也是你把身体给了她。”韦轩说。 “身体第一次给了谁,身体就是谁的,我第一次给了你,你一定记得那个夜晚,我们一起守卫边疆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只有我们。” “你不结婚才对。” “我不结婚对得起我父母吗?” “我就没结婚,但我觉得我没什么对不起我父母的。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定还牵挂着我,所以一个人也挺好的,不和这个世界上有感情的东西有瓜葛,行将就木时心里也是空空如也,了无牵挂的。” “那么我们分手吧!分手,你就荦荦孑立了。” “你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其实等于荦荦孑立。我们合二为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2 一。” “瞧你这张嘴,越来越会说了。” “仅仅是越来越会说了吗?” 两个人彼此“心怀鬼胎”地笑着。 说时迟那时快,韦轩拉着冷天避开窗户的位置,半蹲下来,将冷天的腰带解开,嘴唇就开始带领口腔里的配置工作了。 在品尝一番琼浆玉液之后,韦轩说:“我想住在那栋房子里,过我们的小日子,我们年纪大了,也种不动地了,把地承包出去,我们去城市里打工吧,我也想转换一下我们的生活方式。你去谈一谈你女儿的嫁娶事宜吧!也是作为对她的关心,嫁出去了他就住在别人家了,然后我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住进去了。房产证藏在哪里?你还能找到吧?” “应该能。” “那你快回去找出来带回来,别夜长梦多。” 冷天总对韦轩惟命是从,所以就有了现在冷天坐在爰爱老师对面的局面。 爰爱:你应该很幸福吧? 父亲:还好。 爰爱:应该比我妈幸福,如果幸福是两个男人在一起生活的话。 父亲:幸福不是两个男人在一起生活,幸福是和喜爱的人在一起生活。 爰爱:你就不应该结婚,当然,如果你不和我妈结婚便不会有我,这一点,我要感谢你。说吧,什么事? 父亲: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年龄不小了,也该出嫁了,有对象了吗? 爰爱:正在谈。 父亲:做什么工作的啊? 爰爱:以前做油漆,负责给墙体美容,现在卖化妆品,做化妆品业务员。 父亲:方便可以约见一面。 爰爱:他经常出差,目前不方便,方便也不想你和他见面。 父亲:为什么啊? 爰爱:我怕你会爱上他。 父亲:又开爸爸的玩笑了,没大没小。 爰爱:爸爸,我理解你,我尊重你的性取向,古代时就有男人喜欢男人的现象,包括在我们班级,我也隐约发现有这样的现象。 父亲:你理解就好。他有房有车吗? 爰爱:没车没房,父母双亡。 父亲: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就上钩了呢? 爰爱:但我爱他,爱不才是最重要的吗?还上钩,车和房是诱饵吗?恋爱是像钓鱼吗? 父亲:你们同居了吗? 爰爱:同居了,他现在住我这里。 父亲:你真的爱他吗? 爰爱:当然,正准备结婚呢。 父亲:那就结婚呗。 爰爱:倒插门。 父亲:怎么能倒插门呢? 爰爱:他没房。 父亲:租房也比倒插门强啊! 爰爱:是什么样的逻辑让你觉得租房比倒插门强? 父亲:倒插门,名声不好。 爰爱:只要相爱就没什么名声好不好的,不是吗?你应该比我明白这一点。 父亲:反正我不会让他捡这么大一个便宜的。我不同意倒插门。 爰爱:那我现在住的房子空着吗? 父亲:我和你叔叔来住。 爰爱:我哪个叔叔? 父亲:明知故问。 爰爱: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吧? 父亲:爸爸有爸爸的难处。 爰爱:好,给我几天时间。 第16章 一天 冬季并没有到来,节气上,还是霜降未央,却下了雪,天女散花一样。 这样的第一场雪,未免也太轰轰烈烈,无所事事的人难以相信这是第一场雪,因为只有无所事事的人才会有闲心思考第一场雪应该是怎么样的,但没办法,这就是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雪花,像被放大了的时间分子在运动,如果时间也是物质的话。 时间终究在走,心无旁骛,我行我素,尽管你的生活还是没有起色,还是陈陈相因,还是与你所希望的有着修远的距离,还是味同嚼蜡,尽管。 我们不能对时间不屑一顾,因为,我们并不能永生。 苏眉也不能再对时间不屑一顾了,倒不是因为考虑到了“永不永生”这个深远的层次,而是她和肖夏同桌的日子接近了尾声。 她要告诉他,她喜欢他。虽然,在不是同桌的日子,她也可以这样告诉他,但似乎多一段距离,表白就增加一个难度,需要更多的勇气去完成。 人的心思是很微妙的。 爱情,可以是“顺水推舟”而来的,过了那个波澜,那个天时地利,往往便也不会老谋深算地去追求了。 而在和他同桌的日子里,交流的机会多,话赶话,情话就吐露出来了,碰撞的机会多,顺手牵羊一下,他就是她的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也是绝对适合一场恋爱的。 “有没有去小卖店的?”课间的时候,肖夏在班级嚷嚷着。 他如何嚷嚷也不会让人觉得“咋呼”,像他如何笑也不会让人觉得是有失分寸的一样,他永远那么张弛有度。 “我去小卖店,你需要带回来什么吗?”丁木在自己的座位上转过头望着肖夏说,但其实,她刚刚正奋笔疾书地赶着下节课化学老师要收的“化学方程式汇总”作业。 肖夏闻声离开座位,他离开座位必须经过此时也正坐在座位上的苏眉,因为,肖夏的座位一面是墙,一面是苏眉,他并没有穿墙而入的特异功能。 肖夏推动苏眉的椅子,示意从苏眉的椅子后面经过,但出乎意料地,苏眉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在前面留出了过道,一个小巧的缝隙,肖夏就顺从地从苏眉的前面经过了,经过期间,他的腿难以避免地摩擦着苏眉的腿。 这是苏眉的一个可爱的伎俩,她就是愿意他碰触她,因为会有一阵除了她便不为人知的酥麻。 走到丁木面前,肖夏从钱包里拿出10块钱。 “帮我买一个冰淇淋,苦咖啡。”肖夏说着把钱递给丁木。 丁木简直是握着肖夏的手接过钱的。 呵呵,她和她都这么会见机行事。 “挑冻得硬的,有的冻得软,口感不好。”肖夏补充说。 “不管口感好不好,被你口裹着的,一定感觉好。”丁木脱口而出,她容易说出这样精妙的语句,走出班级,觉得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幸福的。 捏来捏去,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具有满意硬度的苦咖啡。 她走到肖夏的座位把剩下的8块5毛钱还给他,她是把钱塞肖夏手里的,不是把钱递肖夏手里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3 的。 肖夏潇洒地把钱放入钱夹。 “你的钱包挺漂亮的,但不够特别。”苏眉看着肖夏的钱包说。 “怎样才算特别?” “现在有一种十字绣钱包。” “十字绣钱包?” “是啊,你要不要一个?” “有一个也挺好玩的。” “你去买一个十字绣钱包,我给你绣,绣完了你给我点儿手工费,我闲着也是闲着,上课我还能有个营生。” 苏眉还不能奋勇地说:“我花钱给你买一个十字绣,再花时间给你绣。”那太露骨,太露骨,虽然她是一个骨骼惊奇的女子。 她觉得示爱要循序渐进地来,要先让他觉得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一场微小的交易,无关爱情。然后,等到绣完那一天,她就违背交易的规则,不收取手工费,且一定把买十字绣的钱还给他。有时,明白一个人的心思是需要等待的。 “上课,听课不就是你的营生吗?绣什么钱包啊?” “谁听那玩意儿,絮絮叨叨,碎末糟糠的!” “你可真搞笑。”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也算帮我挣点儿零花钱。” “你缺钱,我借你点儿。” “借,不也是要还的吗?” “我给你点儿。” “无功不受禄。”苏眉说,“你同不同意?” “我怕耽误你学习,玩物可是丧志啊!” “我志正在此物中,再说,上次月考你排多少名?” “55吧。” “我呢?” 肖夏眨着眼睛晃着头,处于迟疑状态中。 “我在你下面。”苏眉面露娇羞地说。 这句话,肖夏听得满脸通红。 “噢,想起来,我忘了座位是按名次排的了。”肖夏说。 “so you see,我名次都最后了,还能往哪儿耽误?” “破罐子是不能破摔的。” “你说谁是破罐子?我不过是学习不好而已,你怎么能说我是破罐子?” “我说的破罐子就是指你学习不好啊,如果指其他的,你应该是个花瓶,精美的花瓶。” “花瓶不是形容没有大脑的美女的吗?” “对呀,你以为你有大脑吗?” “我的重点是,你觉得我美吗?” “你好看。” “谢谢你觉得我美。” “你以为好看就是美吗?”肖夏说,“有一句话叫,美比好看好,好比美好。” “嗯?”苏眉有点转不过弯。 “支撑美的是大脑。” “我没大脑吗?” “有大脑,你咋还打狼了呢?” “我不打狼,你不就打狼了吗?”苏眉说,“我要是精美的花瓶,你就是精美的烟灰缸。” 两个人相视而哈哈笑了起来。 此时,二人相互有一种“你是氤氲,我是沆瀣”的亲近感。 “你买个十字绣钱包吧,我给你绣,你给我手工费。” “小case!” “那你还磨磨叽叽的。” “磨磨叽叽,不是能和你多说几句嘛!” 这句话别提让苏眉有多欢喜,唉,女人的心啊! “托尔斯泰说‘当众窃窃私语是没有教养的表现。’”物理老师在察觉肖夏和苏眉叽叽喳喳许久后终于忍不住说。 忍不住说出来的话,也是这么文雅的。 “知道几句名人名言就拿来当枪使。”苏眉说。 “物理老师不玩儿爱因斯坦,玩儿上托尔斯泰了。”肖夏说。 “再说,咱俩这叫当众吗?咱俩做最后一排,同学背对着我们,当众,是指当着大家的面儿。”苏眉说。 “不愧是物理老师。”肖夏说。 物理老师在讲完“人站在磅秤上,蹲下去时磅秤如何变,站起来时磅秤又如何变”的问题后,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爰爱老师走了进来,她越发地胖了。 “和同学们说一件事,我在全校语文老师公开课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奖状我拿回家了,但是奖品在我办公室,是给你们的,下课,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取。” 爰爱老师的话音刚落,欢呼和掌声拔地而起。 因为这次比赛是一场慢节奏的比赛,不是接二连三完成的比赛,是为了避免评委们审美疲劳一天只听两个语文老师的比赛,所以,比赛迟迟才有结果。 评委统统来自当地文联,都是闲出屁来的艺术工作者。不记得哪个文人说过了,大概是,天下的一切都是忙出来的,唯独文化是闲出来的。只有闲出屁来,嗅觉才会敏锐。 那次公开课上,爰爱老师问肖夏:“为什么说‘奥斯维辛没有新闻?’”肖夏回答:“因为与法西斯的暴行相比,以后的新闻就不是新闻了,所以说奥斯维辛没有新闻,用一句诗概括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样的回答引起同学的爆笑,爰爱老师却面不改色,然后惜字如金,说了声:“坐。”之后,也没有给出标准答案,就下一话题了,这一直是她讲课的风格,把人引入到一个辽阔草原,然后消失不见。 幸好她是教语文的,她要是教数学的,估计得气死几个。当然,她要是教数学的,她就不是爰爱老师了,就不是说话时引起的空气运动总是善于吹皱一池春水的爰爱老师了。 有趣的是,那次公开课上,爰爱老师总共说的话不足2000字。 她没有说出的话,刚好成为了那堂课的留白,美化了那堂课。 幸运的是,公开课上的评委懂得她的语短情长。 她可以严丝合缝地生活,却不会严丝合缝地上课,她以为,对于语文来说,严丝合缝是一堵墙。 托尔斯泰说:“切忌浮夸铺张,与其说得过分,不如说得不全。” 老师在课堂上不应该是个话痨。 下课后,揣无从尾随爰爱老师去办公室取奖品。她最近爱上了一个很帅的帅到和肖夏有一拼的男生,决定要在某个时刻,在丁木的吉他伴奏下,以歌示爱。 奖品拿回来了,是两本厚重的《辞海》,下册比上册薄了一点。 同一天,肖夏随便买回了一个十字绣钱包,包装上是钱包是成品时的图案,同一天,苏眉打开它,里面有两张图纸,一张演示着十二星座的各个绣法,一张展示着钱包的组合结构。 原来,可以在钱包上绣上你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4 喜欢的星座,钱包最后的样子,因为星座的不同组合,可以有很多,而不仅仅是包装上所画的钱包的样子。 钱包的正面,背面,里面可以分别绣一个星座。 “你选哪三个?”苏眉美美地问。 肖夏选择了处女座,射手座,双子座。 “为什么这样选?”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然后生了两个孩子。” 也是同一天,同一天的夜晚,揣无从问丁木:“你看这歌词怎么样?” 这歌词是揣无从在歌词领域中的处女作。 丁木望望然。 《也许永远也没有那一天》 如果你走过时 我能留住你一缕呼吸 凭借这缕呼吸 我也许会一辈子不再需要氧气 如果你走过时 我能变化成美的样子 或许你走过我你也没有走过我 我愿意看你红润脸庞带着羞怯的慌张 在你眼镜框上找那生动的灵光 曾想像海棠一样为了暗恋隐去香 可你的味道太嚣张 未说出口的话在我心里已经甚嚣尘上 如果嘴巴是心的堤坝 它已不得不决堤啦 它已不得不决堤啦 我知道我矮,长筒靴几乎把我的大腿全覆盖 我知道我怪,一张面孔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 如果不出点洋相来把我照亮 也许就永远也没有那一天 你的目光越过车水马龙 百媚千红 落在我身上目不转睛 “写得真好,好到让我觉得你是抄的。” “长期和花呆在一起的草,怎能没有花的芬芳?受你熏陶,受你熏陶。” “你能唱一唱吗?” 揣无从唱了起来,丁木听着仰天长长地笑了起来。 “旋律不太好,但我主张不用旋律写歌,要用情怀写歌,这首歌很有情怀,所以给你的是,晋级。”丁木故意装出歌唱选秀节目中评委的语气。 “别闹,”揣无从说,“我是跟着感觉唱的,这一遍是这样,极其可能,下一遍就是那样,你能根据我唱的,写出简谱来吗?这样就有章可循了!” 她平时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按常理推断,绝对不会从她口中传来“别闹”,这次,她却为爱情正经八百了起来。 “我还没到那个功力,不能你唱出一个音,我就听出你唱的那个音。” “求求你了!” “求我也没用,我功力没到那儿。” “那你功力到哪儿了?” “我最多是可以,根据你唱的,在吉他上反反复复试弹,模模糊糊地试出与你的歌声相和的和弦。” “那你就为我试试吧!” 自这以后,在晚自习后的夜晚,她俩常常来到天台,吹着冷风,一个人狼哭鬼嚎,另一个人捧臭脚。 第17章 匍匐着把爱物化 不出几日,钱包便绣好了,勇气也可以养精蓄锐的,这几日苏眉的勇气倍增,增到让她此刻笑了笑,她笑自己几天前为什么“抱布贸丝”地去策划一段恋爱呢?不就是一个表白嘛,为何不直来直往? 回望过去,或者是回望几天前,人们往往会对过去或几天前的自己笑一笑,但其实有什么好笑的?彼时的自己是在彼时里最好的自己,此时的自己是在此时里最好的自己。 因为苏眉的勇气倍增了 ,所以她不想按原计划行事了,原计划相对此刻的她的勇气而言,着实是太保守了,她嫌弃原计划了,要在原计划上做一些改动,所以,本来绣好后就应该交给他的钱包将要在她手中滞留一天。 在晚自习后的夜晚,苏眉来到药店。 “买个安全套。”她对柜台后的店员说。 “男用的,女用的?” “男。”苏眉尽量能少说就少说,想让这件事快速完成。 “好,您稍等。” 店员走了几步,到柜台的另一处,弯下腰,弯下腰就油然而生出一个大屁股,在大屁股的笼罩下,娴熟地取出三盒安全套,然后步履飘摇地走回来,将三盒安全套呈现在苏眉眼前。 “我只要一个。”苏眉错愕地说。 “我知道你只要一个,但虽然你只买一个,我们也要尽职尽责竭尽精子,oh!no!竭尽精力为您服务。” 店员说,“对不起,我的思维太容易被眼前的东西左右。” 店员掌托起其中一盒,娓娓道来:“这种是乳胶的,目前使用最广泛的,但人群中约有8%的人是对乳胶过敏的,不知道你或者是你的爱人是不是不合群的人?” “不是,”苏眉说,“……” “虽然不对乳胶过敏,但也不是一定要选乳胶的,因为你可能对聚氨酯也不过敏。”店员的话太迅雷不及掩耳了,使苏眉来不及说出想说的话。 店员掌托起另一盒,侃侃而谈,“这种是聚氨酯的,以聚氨酯为材料做的安全套,导热性好,但弹性不及以乳胶为材料做的安全套,像一个塑料口袋,在一些紧急情况下,您用塑料口袋当过安全套吗?” 苏眉目瞪口呆。 “我用过。”店员骄傲地说后,掌托起最后一盒,喋喋不休,“这种是动物肠道的,由羊的肠膜制成,比以聚氨酯为材料做的安全套和以乳胶为材料做的安全套有更好的触感,但只能用来避孕,无法防止性病和艾滋病等的感染,温馨提示,不要用此种安全套玩一夜情。” 店员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的讲解如行云流水,着实让苏眉难以插嘴。在讲解完毕后,她问苏眉:“您要乳胶的,聚氨酯的,还是……” “乳胶。”苏眉已经不耐其烦了。 “有大、中、小、特小,四种型号,您要什么型号的?”店员问。 “随便。” “这事儿可不能随便,不能等闲视之。”店员苦口婆心,“过小的安全套容易撑坏,过大的安全套容易滑进去,两种情况都可能导致避孕失败和疾病感染。” “多少钱一个?”苏眉问。 “乳胶的,5块钱一个,聚氨酯的,……” “给你。”苏眉扔下五块钱,随便拿走一个乳胶类的安全套,转身扬长而去。 “m l g b d!买个避孕套这么t m d费劲!”苏眉在走出药店门口后,低声骂道。 人的不聪明之处,可以表现在不知道什么事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5 情是应该快些结束的。 苏眉买完避孕套,算了却了一桩事,但她还有一桩事,她要在今晚写完一封情书。 情窦初开,又没有男欢女爱的女孩,都是擅长写情书的。 这个晚上,苏眉趴在床上,支起脚丫,以匍匐的姿态把情爱物化。 你知道吗?写情书是不能正襟危坐的,正襟危坐时的思维是不够浪漫的。 为了写好这封情书,她特意从楼下端上来一盆花,一盆星星点点开放着的本来是野花的花,说它星星点点,不是说它开得少,是说它开得像星星一样闪耀,像“点点”这个动作一样有动感,被家养了这么多年,它的叶子丢失了原本的在大自然当中的颜色,花朵丢失了原本的在大自然当中的洒脱,家里的阳光,空气,水,像对它p了s。 没有变的,不会变的,是它承载的故事,因为故事是过去的事,你总不能改变过去。当然,现在也终将成为过去,改变现在可以说就是改变过去,但既已过去的东西,我们终究是无法回过身去改变的。 这是一个深山老林,这个季节,这里有万紫千红,有郁郁葱葱,有很蓝很干净的天空,总之,有不敢探险的人看不到的风情万种的风景。 这里,水在流,鸟兽在动,风在穿林打叶,他们,在谈。 16年前,他们也是那种不需要动脑筋,自然而然就浪漫的人。 “这些花,你觉得哪一朵最漂亮?”男人问女人。他的白色衬衫挽着袖口,手臂狭长精瘦,没有青筋可视让人感觉他生长得十分瓷实,生长的鳞次栉比的汗毛,好像他毛绒绒的文身。 男人的毛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的男人的毛长到卷曲,没有秩序,像烫过的头发,错综复杂,而有的男人的毛,却是井井有条,密密麻麻却不麻人的排列组合。 他们的眼前,五花八门的花五花八门地开着,独辟蹊径的小溪穿过花丛,演示着什么是水到渠成。 “这真的很难说,但是……”女人说。她的鹅黄色连衣裙擦上了一点淡绿色的草浆,但她并不会引以为戒,提着裙子走路。 她以为,在这样的风景里行走,有裙子会弄脏的担心,是煞风景的。 “但是什么?” “但是,也好说。” “难说在哪里?好说又在哪里?” “这些花我都喜欢,你知道我不喜欢在喜欢的范围内找‘之最’,但是,如果你能摘下来一朵送给我,那你送给我的那一朵就是最漂亮的。” “我不能摘下来一朵送给你。” 女人侧着头,疑惑地看着男人。 “我必须挖出来一棵送给你。”男人说着,蹲下来,开始徒手挖一棵花根部的泥土。 那棵花有着孤傲的格局,虽然它的周围长着其余的花,但仿佛这些花是费很大力气才破土而出,有立足之地的。 也许正是因为它与周围的花有这样的空隙感,他才会挖它。 他不知道那棵花下面有太岁。 “摘下花给我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不能摘下花给你,必须带着根,因为那是说,”男子信誓旦旦说,“那是说,我对你的爱是有生命的。我还要把它带回家,栽下它。” “带回家?水土不服,它会死的。” “我们可以从这山里带回些土壤。” “那水呢?” “土壤含有水分,所以带回了土壤,就是既带回了土,又带回了水。” “但将被你带回家的土壤,不会像将被你带回家的我一样,永远不变,有一天它还是会变的,变得世俗,不再适合滋养一株野花。” “只要它不是一下子改变就好。”男人说,“你刚刚说你永远不变,你是神仙吗?永远不变。” “我的容颜会变,但我爱你的灵魂,永远不变。” “当人口渴的时候,仿佛能喝下整个海洋,此情此景中,你有所动容,就夸下了‘永远不变’的海口,是不是?” “如果有一天我变了,那也一定是因为海变了。”女人说着,转过身,给面前的海一张神采奕奕的脸。 “海变成了田。”女人接着说。 这是一片野海,这当然是一片野海,它的波纹和景区里的海的波纹不一样,像孤独的人与出双入对的人的眼神不一样。 这片海的细腻的起伏,会让你觉得这里的风会凌波微步。 但突然,这里的风开始飞扬跋扈,风声的节奏和男人扒土的节奏相当,仿佛这风声是从男人扒土的手中弹奏出来的。 “给你,”男人将刚刚扒出来的花递给女人,“现在知道哪朵花最漂亮了吧?” 此刻,风已恢复成会凌波微步的风,已听不出风声,但天开始下雨。 雨开始是让人不以为意的点点雨。 “嗯,只要是你的,只要是你给我的,就是最漂亮的。” “你是在夸你自己吗?” “嗯?” “因为你不也是我的嘛!” “我不仅是你的,我也是你给我的。”女人笑语,“因为,有这样的你,我才是这样的我。” 雨现在是让人以为意的毛毛雨,但男人女人仍不以为意,因为他们此刻的心都被对方的话语占据。 随即,两个人互相用嘴唇推搡着对方,渐渐彼此跟随着对方的节奏倾倒,把脚下的土壤当成了床,把眼前的树木当成了窗帘,当然这只是作者的主观臆想,也许两个人的爱根本不需要窗帘。 爱到狂野连挡窗帘都觉得是约束。 他们愈演愈烈,雨也愈演愈烈。 雨现在变成了中雨,难以停下来的样子,像要把他们熄灭一样,但他们也是难以停下来的样子,像要迎合着这雨一样。 直到一个吓人的雷声响起,男人起身,因为这个雷声让他缩短了不少尺寸。 男人脱下白衬衫,将其披在女人头上,和披麻戴孝那么像。 女人一手拿花,一手被男人拉,两个人一路小跑,跑到他们车停靠的地方,他们并不会车震,因为有比车震更好的选择。 男人火急火燎地从后备箱拿出帐篷,一个支起来空间还算可观的帐篷,开始支,于是,他里面支着帐篷,外面也支着帐篷。 这次旅行他们带了帐篷,带了指南针,带了可以给受皮外伤的人带来安全感的邦迪,没带安全套,没带避孕药,大部分原因是,那个年代还不流行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即使是外出旅行。 幸好没带这些,否则在没有他的日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6 子,她从什么中能看到他的影子,从什么中能感到他还在身边,并没有荡然无存? “你知道和爱的人在一起旅行有多幸福吗?”女人喑哑地说。她这么快就感冒了。 “我知道。”男人说。 “我也知道。”女人说。 两个人相视而笑,而后又仿佛要吞没对方。 在他们结束的时候,天空放晴了,在阳光的照射、雨水的涂抹下,森林晶莹极了,像信仰耶稣的人所相信的天堂里的景象。 他们走出帐篷,赤身裸体地。这片森林,在他们目力所及的地方没有人,在他们目力所不及的地方,他们相信没有人。 他们在阳光下拥抱,体贴,意犹未尽想要镶嵌在一起的样子真的不像样子。 天空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让他们本来就因为缱绻而粘腻的身体更加粘腻。 他们重新回到帐篷里,不是为了躲雨,嗨,这区区小雨,他们要穿上衣服,在这雨中漫步,看透这森林。 他们以为这雨可以一直恰到好处呢。 他们漫步得很幸福。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和爱的人一起走一步。 雨大得太突然了,没有风,闪电,或者雷声的预警,就大了。 映入眼帘一个山洞,可以躲这突然变大的雨,但他们和山洞之间隔着一条河流,男人抱起女人,欲穿越这条河,这条河虽然有些宽,但是肉眼观之,很浅。当然,事物有时会给眼睛一个温柔的表象,穿越这条河或许有一点冒险,但冒险不是很浪漫的嘛。 他抱着她一路亲昵着,像抱着一只宠物狗,但突然水的流速慢了下来,突然除了他们脚下的水因为他们的涉足变得浑浊,离他们有几步之遥的水也变得浑浊了,男人将头侧向处在上游的远方,不是因为他有所察觉——和爱的人在一起真的没有心思去察觉其余的事物——他只是随便望望而已,但眼前的景象是,上游正涌来和这条河等宽的气势汹汹的泥石流。可是此刻,他们后远离了岸。 后远离了岸,前也不是几步就能触碰到岸。他迅速回头看了下身后,觉得还是向前进划算。 在被泥石流冲掉以前,他一个人是可以跑到对岸的,他曾是省级田径比赛中的短跑冠军,但他抱着一个女人呢。 当然他可以放下她,两个人互不相干似地,连拉手都不要地,像田径比赛一样地跑。 他放下了她,他开始奔跑,在手拉到她的手之后。他知道让她一个人跑,她是毋庸置疑,跑不到对岸的,但如果他拉着她的手,以他的速度来增加她的速度,或许两个人是可以跑到对岸的。 他攥紧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奔跑,不再对她温柔了,不管她痛不痛了。她被牵扯得一个趔趄一个趔趄的。 还有十几步的距离就到岸了,也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泥石流就要将他们推倒。一旦被推倒,以后的事,就不由自主了。 泥石流的速度到底比他们奔跑的快,此时,他已可以看到未来——再这样牵着她跑已是徒劳。 他难道要一个人撒腿而跑吗?此时,并不晚。 泥石流正像一面墙似的奔来,他迅速把她抱了起来,公主抱。他是要和她同归于尽,然后,怕泥石流把他们冲散,用拥抱给彼此的连接加固吗? “记得,我爱你,把我放在你灵魂里。”他竭力奔跑着说,“车里有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但我已说不完那些话了。记得我送你的花。” 她还来不及给他回应,她就被抛了出去,几乎是同时,泥石流冲了过来,他就不见踪影了。 他是一个多么聪明的男人,抱起她,是为了到一个有把握的距离的时候将她抛出去,泥石流再快,抛出去也就脱离了干系。 女人醒来之后,来到了这个山洞,洞口,颤颤地、冷冷地开满了鹅黄色的菊花,原来他们不久前驶向的要去躲雨的地方,是一个葬礼一样的地方。 苏眉在专心致志写情书,今晚妈妈不在家,明晚妈妈应该也不会在家,妈妈晚上经常不在家。苏眉的家,楼上是生活起居的地方,楼下是花店,花香四溢,五彩缤纷,像极了妈妈的单身生活。妈妈并没有爱上别人,她还是爱苏眉的爸爸,妈妈现在的情况是只重衣衫不重人,她可以和任何男人玩耍,因为她单身啊,她和任何男人玩耍,都止谈风月,从不谈婚论嫁,她和任何男人玩耍都是和这个男人的身体玩耍,不是和这个男人玩耍。她才不要黑白的单身,她答应爱他不会变,没错,他仍然爱他,且也听话地把他放进了灵魂里,灵魂和肉体是不相关的。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把单身过得五彩缤纷,苏眉妈妈的美丽面孔是促成苏眉妈妈五彩缤纷的单身的重要原因。她漂亮,就会吸引一些不正经的男人,而女人也许是因为生理的原因,总那么容易被拖下水。 有人把深情变成一个眼神, 我曾经把深情变成过一个眼神给你。 有人把深情变成了一段文, 我现在正在把深情变成一段文给你。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整天都为情所困,因为你,我被迫刷新了灵魂,我的灵魂整天都是情爱的成分。 每一次在你面前的含苞待放,花枝招展都是在对你发出声响,发出你是真的特别的声响,发出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的声响,发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声响。不是像现在一样在一起,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在一起。 只有和你在一起, 我才不会觉得彩凤随鸦, 才不会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只有和你在一起, 我才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才愿意奴颜媚骨当牛做马, 你是我情感世界里的如来佛祖。 真羡慕别人有火热的青春,青春里可以爱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爱好几个月份,可以接吻。 有人也把深情变成了一个吻, 我希望我会把深情变成一个吻给你。 我爱你,我爱你, 爱花花结果,爱柳柳成荫,那么,我爱你呢? 翌日清晨,下了一场安静的大雪,下雪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有新鲜感。人们似乎对什么都会麻木,唯有对爱的需要死不悔改。 第18章 既有姿色又勇敢的人 苏眉把钱包交给肖夏,钱包里有一张绿色的50元钱,有一枚避孕套,有这封情书。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7 “手工费多少?”肖夏问。 肖夏真是太傻,和那个年纪的我们一样傻,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挣男生这种钱的,女孩子对男生说,我给你洗袜子洗一双多少钱,我给你刷鞋子刷一双多少钱,都是为了为男生洗袜子和刷鞋子,都是为了品味那个男生的贴身之物,不是为了挣钱。功利性,只是一种保护色。 “你先把钱包打开再说。”苏眉低眉垂眼地说。 肖夏一点点地把钱包的内容肢解开,清晨的雪正营造着一个轻舞飞扬的窗外。 他先看到了钱。这个钱包正引导着一个浪漫的忐忑氛围。 “这是什么意思?”肖夏疑惑地问。 “买十字绣花的钱。”苏眉回答。 “买十字绣,我只花了26块钱。”肖夏说,“多少不说,为什么要把买十字绣的钱给我呢?” “我希望事情能纯粹一点,我想纯粹地送给你一个钱包。”苏眉回答。 “纯粹一点,那剩下的钱得找给你吧,否则多出来的钱又让事情不纯粹了。”肖夏说着,拿出他的黑色钱包。 “怎么不纯粹了呢?剩下的钱不用找了,怪麻烦的。”苏眉说。 “如果不把钱找给你,你就不是纯粹地送给我一个钱包了,你还送给了我点儿钱。”肖夏说,伴随他起伏的悦耳的笑声。 “剩下的钱,你请我吃饭吧!”苏眉说。 “请你吃饭倒不如付现来得干净利落,你不是要纯粹嘛,吃饭怎么能花得那么正好啊!就算花得那么正好又怎么能吃得那么正好啊!所以,吃饭也会让事情不纯粹的。” “那就不是钱包的不纯粹了,那是我们之间的不纯粹了,我们之间为什么要纯粹呢?”苏眉说。 “什么意思?”肖夏问。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不希望那个人和你分得那么清。”苏眉说。 苏眉的话让肖夏心里一惊,虽然他早已习惯女孩子突如其来的喜欢了,但苏眉毕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且不是一般的美丽,是美若天仙的,和蒋妮一对比,蒋妮简直就是貌若无盐,她们的容貌岂止是天壤之别,简直是天渊之别,岂止是不可同日而语,简直是不可同年而语。 “什么意思?”肖夏继续装酷。 “我们之间不要干净利落,可以拖泥带水,可以是一锅粥的。” “行,那一会儿中午时,我们之间是一锅粥。” 其实,肖夏理解苏眉所说的一锅粥便是不清不白混混沌沌的暧昧。 “嗯?”苏眉被肖夏的思路整懵了。 “中午一起吃饭,吃一锅粥。” “一锅吗?”苏眉问。 “对。”肖夏说。 在两个人说话的当口,爰爱老师走了进来,这节课本来是英语课,那个不闻不问不管的英语老师,在讲台上是只会孤芳自赏,不会管的,所以苏眉打算在这节课把钱包交给肖夏,让因为一个钱包引发的情节能顺利发展,但爰爱老师怎么走了进来了呢? “英语老师,她大姨妈没了。” “是绝经了吗?”揣无从说。 揣无从有一个毛病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东西,往往会不自觉地说出来,且会让它掷地有声。 课堂引发一阵哄笑,揣无从为自己的莽撞无地自容,但没关系,这并不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面积,她的快乐和悲伤都有很强的时效性,发生了就发生了,过去了就过去了。 “是人没了,她参加葬礼去了。今天的英语课都上语文。”爰爱老师说,“不好意思,刚才说的话有语病,这个语病叫什么?” “有歧义。”多数同学都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这节课,咱们就讲语病。”爰爱老师说,“其实我觉得,有的病句是有一种病态美的。” 爰爱老师每一节课的开场都是古灵精怪的,没准儿,这并不是什么口误,这是她运用“联系是普遍的”规律设计的一种开场方式,况且,她也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是不把英语老师放在眼里的。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苏眉的计划实施起来有些曲折和坎坷,那就不要曲折和坎坷,暂时搁置吧。虽然苏眉的心已经是箭在弦上,但她的班主任在讲台上,要放在平时她没有那么怕她的班主任,但这次涉及到谈恋爱啊。他们的举止,并不容易被别的同学注意到,因为,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后面没有人,而前面的人背后并没有长眼睛,但他们的举止容易被这个被诗词歌赋熏得浪漫得不堪设想的语文老师注意到,爰爱老师上课时目光的落点总在肖夏身上,苏眉和肖夏聊天的话,根本算不上什么打草惊蛇,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把钱包收好,中午吃粥。”苏眉速度且小心翼翼地给对话一个收尾。 肖夏散漫地把钱包放到了书桌的右上角。 “把钱包收好。”苏眉重复,因为她担心刺绣钱包的新奇感在课间会惹人里里外外翻看,担心会看到里面的避孕套。 中午时,天空早已放晴,且阳光明媚,天空和大地的对比度极高,在人们的心中掩映出一股幸福的滋味。在这样美的天气里,人们应该会容易感慨:活着真好。 活着可不是真好嘛,活着可以谈恋爱。 两个人来到火锅店,肖夏要了两大碗米饭和一些食材。 待火锅鼎沸时,将两碗米饭倒入锅中。 虽然肖夏的举止太怪异了,但苏眉并不会看得目瞪口呆,她心里面柔软的情怀,让她没办法目瞪口呆。 “放进蔬菜,它就是蔬菜粥,放进肉,它就是瘦肉粥,放进窝瓜,它就是窝瓜粥。”肖夏一边说,一边放进食材。 也许男孩总是愿意为有好感的女孩玩一些特别的,就像你愿意为你的爱人玩一些特别的花活一样。 “我爱你。”苏眉知道肖夏还没有看到那封情书,那封情书和避孕套在钱包的一个拉锁格子里,那节课,肖夏没来得及打开它。 “我也爱我。”肖夏说。这样说把苏眉的心情高高举起后又丢了下来。 “你爱我哪一点?”肖夏问。 “我爱你的脸。”苏眉回答。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就仅仅爱我的脸吗?”肖夏说 “目前是,因为目前我只了解你的脸。”苏眉说。 “那你还想了解什么呢?”肖夏笑着说,“你真勇敢,为什么这么勇敢,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让你不得不勇敢吗?” “在所有浪漫的爱情故事中,总有一个人先露出马脚。”苏眉说,“总得有一个先坦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8 白,总得有一个先摊牌,不然哪里来的轰轰烈烈啊!” “总得有一个主动的,对吧?”肖夏说,“谢谢,谢谢你,谢谢你的主动。” “不要这么着急说谢谢。”苏眉慌乱地说。她不想就这样被谢绝。 “谢谢你的主动,让我没有错过即将开始的一次美妙的爱情。”肖夏说。 肖夏是一个不会对女生主动的人,就算喜欢,其重要原因是女生对他主动惯了,但重要原因也许不是根本原因。 “你也爱我吗?” “是的。” “你爱我哪一点?”苏眉问。 “我也爱你的脸,你的确很好看,美若天仙。”肖夏说。 “好吧,我们对对方的爱都是这么表面,但总比说不出爱什么的好!” 肖夏就根本说不出,是因为什么而爱上蒋妮,或许,根本和爱无关,只是和青春有关,他只是和蒋妮走到了一起,只是做了男女之事,他本来很冷漠,但蒋妮太温热,一中和,肖夏的心里也就不再冷,但也不热,只不过不冷不热。稀里糊涂,就有了现在肖夏心里的不冷不热的爱情。有一天你问你爱人“你爱我哪一点?”你的爱人说“说不出”或者“不知道”,你也不要伤心,因为说不出爱什么,一种是这种爱变成了潜意识,变成了浑然一体,浑然天成的混沌状态,变成了糨糊,浑沌到不确切,却确切地爱着,一种就是你根本不爱他。前者,是需要时间和肉体去酝酿的。 肖夏想过自己的行为是脚踏两只船,他也不告诉苏眉“我有女朋友”,也不和蒋妮分手,因为他要故意为自己设置这样一段经历来丰富自己在这个人世间的感受,他觉得这很刺激,比打英雄联盟还刺激。 我们都是特别偶然地来到所谓人间,经历丰富一点,哪怕是扭曲的经历,倒也没什么不好。另外,他帅,他有一些恃帅放旷。 肖夏拿出钱包付款。 “我送你的那个钱包,你带在身上吗?” “在啊!在这里。”肖夏说着从衣服的内兜里拿出钱包。 “你仔细看过了吗?”苏眉问。 “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很特别,很好看。” “你仔细看过它里面了吗?” “这个倒没有!” 肖夏拉开拉锁,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一张白色的a4纸包裹着什么东西。 肖夏打开它,被眼前的东西惊讶了一下。 “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一个浪荡的女孩,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的浪荡也只是为你。” 肖夏的眼睛还是盯着那枚避孕套。 “这不是重点,我们来日方长,不差一次两次的上床。”苏眉说,“你看那张纸上的内容。” 她希望自己准备了一个晚上的情怀能被拜读,虽然并不是这封情书打开了告白的局面。 肖夏看过之后说:“我不太懂这些,我只懂这个。”说着拿起那枚避孕套。 肖夏看了一下表,已经是过了12点的下午,但还有一个小时上课,来一个快的总可以。 于是就是在这个下午,肖夏轻车熟路地让自己心满意足了。 既有姿色又有勇敢的人,是容易得到爱情的,总是可以爱所爱的,又被所爱的爱。 第19章 望岫不息心 过几天,又要月考了。一个漂亮的月考成绩可以让一个学生至少身轻如燕大步流星一个月呢! 张西兮的头脑已不像从前。从前,化学反应方程式、物理公式、数学公式等等很容易停留。现在,他的头脑似乎被想念,假想,欲望装潢了,装潢得富丽堂皇,不成体统,于是那些公式在他头脑中成了粗鄙之物,不再明朗、闪耀,面临着随时可能净身出户的危险。 他越来越浪漫了,浪漫得连做的梦都比从前怪异了,他的浪漫不费力地更上了一层楼。 他的学习成绩曾经也可以不费力地更上一层楼,但现在,他的头脑已不如当初质朴,他要有一点汗流,倒不是因为浪漫让他变笨了,是浪漫让他的头脑可以一石激起千层浪,由此及彼,由彼又说不定及向哪里,此起彼伏,最后,会记住什么,他好难以把握。 这几天,张西兮一直沉浸在备考中,为那一道彩虹出现,他要一心一意准备好雨和阳光。可就在今天,春光漏泄于他的耳朵里,他得知肖夏和苏眉恋爱了;就在刚才,他们的牵手还坐落于他的眼睛里。 他终于像云开日出一样从备考中探出头来,不能再心无旁骛地兴云作雨了。 所以在今天的晚自习后,他又拿出了他的吉他。在路上遇见一个好看的人却没有机遇相处只能道路以目,他会拿出他的吉他;当傍晚的太阳营造出一个诗情画意的黄昏,他会拿出他的吉他;一个有味道的男人或许只是不经意间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他会拿出他的吉他;他的忧伤不可名状时,他也会拿出他的吉他。 他拿出吉他去了天台。这个季节已经很冷了,天台上的风迎面吹来,他换了好几个方向,但如何也躲不开这风,因为风也有好几个方向。风吹进他的体内,但他的寂寞已深入骨髓,这冷风在他的寂寞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他就迎着这风,漫无目的地弹奏着,漫无目的是因为他也没有办法有目的,他有时真是恨自己,恨自己所掌握的琴艺和乐理知识不能让他随心所欲地抒发内心中“easy e, easy go”的情怀。 他恨自己这件事让他很努力。 弹唱起在心中积蓄许久的还是个半成品的《不省油》,思绪又回到和肖夏一起吃火锅的那个夜晚,想起断章取义起来还算浪漫的对白。 “把我灌醉对你没什么好处的,我不是省油的灯。” “你不省油,我供你油。” 就是因为这,他才有了写这首歌的灵感。 《不省油》 我不省油, 对爱的要求, 时而像狮子大开口; 我不省油, 喝了你给的酒, 就要对你温柔; 我不省油, 才见你几次, 就想和你醉生梦死; 我不省油, 在爱上你的时候, 想被你占有。 要不然约会,要不然have sex, 与你没有瓜葛, 我将黯然失色; 和别人中通外直,和你怎么能不蔓不枝? 希望被别人远观,希望被你亵玩。 现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29 在情况变了,他不再认为肖夏是单身,不再怀疑肖夏的性取向——他曾以为说不定肖夏也喜欢男生呢——但不代表,他不再把肖夏当作可能,像铁树开花的可能,鱼儿会飞的可能,猫真的有九条命的可能,宇宙存在外星人的可能,穿越时空的可能。 他才不是一个望岫息心的人呢!他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这份望岫不息心当然也和肖夏太有魅力有关。 他即兴地弹即兴地唱: 我不省油, 不愿偶影独游, 不想只有一双手, 不甘心站在阴山背后; 我不省油, 看到美好画面会泪流, 美好画面也是你和她牵手, 你和她牵手却牵着我的心跳动; 我不省油, 在你不爱我的时候, 就把日子过成粥, 情不自禁向你流, 还期待你张开口。 你说我有多不省油? 你说我有多不省油, 在你们缠绵的当口,还想回头。 他此时是佩服自己的,佩服自己连即兴的东西都像预谋好了一样。这着实让他笑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一句话:国家不幸诗家幸。这也让他笑了一下。忽然他隐约听到了不远处有歌声,对方和刚才的他一样,也是情有独钟似的唱着。 他刚准备定下神听那么一听,但歌声断了,传来说话声。 “记住,我弹完这个音,你再唱‘长筒靴几乎把我的大腿全覆盖’这句。”他听出了那是丁木的声音,他对她指点学员的语气印象深刻,他也曾是她的学员呢。 在同一幢楼上的缘故,男寝和女寝的天台是相通的。 只要两扇通往天台的门都没有上锁,男女就可以到天台幽会,为彼此的情热煽风点火。 张西兮好奇她在和某人做着什么便走了过去。 “你们天台的门也没上锁吗?”张西兮问。 “你们的都没上锁我们的为什么要上锁呢?”丁木说。 “总有一个要上锁吧?”张西兮说。 “不然呢?”丁木问。 “不然就像咱们现在这样,”张西兮将双手搭在丁木的双肩说,“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了。” “黑灯瞎火,你要干什么?”揣无从大张旗鼓地说。 “皇帝不急太监急!”张西兮说,“我能干什么,我能干出什么也不会对你干什么,看你那样儿。” 揣无从竟然出乎张西兮意料地哭起了鼻子来,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她平时虽然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但她是刀枪不入的。今天怎么因为一句玩笑话就哭起鼻子来了呢? “她最近喜欢上一个男生。”丁木对张西兮耳语,“男生很帅,所以她对自己的容貌有些心悸,你这样说,让她觉得这世道很残酷,处处都是以貌取人。” “她不是一直挺自信的嘛!”张西兮说。 “自信归自信,自知之明归自知之明。”丁木说。 我们可以因为有自知之明,而不去穿色彩明亮的衣服,可以因为有自知之明,而不去吃对身体有害处的食物,却很难可以因为有自知之明,而不去尝试一段被荷尔蒙催促得心旷神怡的爱情。 “无从姐姐,我错了,你是一个很单纯很清澈很能让人爽的女孩。”张西兮欲以红枣淡化巴掌。 “什么叫‘很能让人爽’啊?这听着别扭,重说。”丁木耳语提醒着张西兮。 “揣妹妹,我错了,你是一个很单纯很清澈很爽朗的女孩。”张西兮继续说。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说她漂亮,漂亮。”丁木继续对张西兮耳语着。 “从姐姐,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e on!”揣无从尖叫。 “怎么还e on 上了呢?”丁木惊慌地问。 “英语老师不是讲过‘e on’有‘得了吧’的意思吗?”揣无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一本正经无形中驱走了她脸上的许多伤心。终究揣无从还是那个情绪变化特别快的人。 “哦哦,一个‘e on’给我整蒙圈了!”丁木说。 “妹妹不愧是咱们班的英语先锋啊!”张西兮夸赞着。 揣无从的英语的确很出色,听说读写译,样样擅长。 “张口姐姐闭口妹妹的,你以为你是贾宝玉啊?!”揣无从说。她已经复原了。 “呵呵,我以为就我不怕冷呢,原来你们也不怕冷。”张西兮说。 “我们上来的时候听见有吉他声,没有理会,原来是你啊。”揣无从说。 “为什么没有理会呢?”张西兮问。 “不想遇见就没有理会啦!”揣无从回答,“有时遇见别人和自己做着同样的事情也是会尴尬的,像撞衫一样。”。 “揣无从也要和你学习吉他吗?”张西兮问丁木。 “嗯啊。”丁木回答。她不想说她们正在准备一次告白。 “丁老师教得很好。”张西兮赞美道。 “可不是教得很好嘛,教了你几天你就自学去了。”丁木笑着说。 “你快归位吧,大冷天出来练歌谁都不容易,别浪费时间了。”揣无从以打趣的姿态对张西兮说着真心话。 “好吧,你们练你们的,我练我的。”张西兮一个潇洒的转身,走了。 于是,天台上空又响起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的歌声。 这歌声,也不知会继续多久…… 第20章 他要稳稳地拿倒数第二 又是一个清丽的早晨,明天就是月考了,空气中夹杂着薄荷的香气,张西兮的鼻炎在今天早上突然好了,打理完,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刚巧赶上肖夏从寝室出来,两个人就这样一起下了楼,一起走在了去班级的路上。 “李晖呢?李晖不在寝室吗?”张西兮问。 往常大多是肖夏和李晖在“班级——寝室”这段路上出双入对。 “李晖搬出去住了,他父母来陪读了。”肖夏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张西兮的眼睛流露出惊喜。 “昨天晚上的事。” “所以,现在寝室就只剩你一个人住了?” “嗯,寂寞空虚冷啊!” “我不再羡慕嫉妒恨了!”张西兮说,“你都有对象了,还寂寞空虚冷?” “对象总不能带到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0 寝室吧。” “对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寝室的。” 可以交汇的天台可以让交汇不止于天台。 “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肖夏饶有兴致地问。 张西兮没有回答,而是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他不想让肖夏得逞,让他得逞就等于自己的胸口又被捅了。他不想他的胸口被他捅,他想他的菊花被他捅。 难以避免的是路太短,班级近在眼前。 也许肖夏并不知道,那不足100米的路,没说几句话的路,刻意靠近又刻意保持距离的路,是张西兮这一天以来,最大的财富,最大的,最大的,没错,最大的。 下午第一节课,爰爱老师走了进来,她又胖了,将手中拿着的几张纸张贴在黑板上时,可以看见她的臀部也丰满了。 考场分出来了。肖夏、张西兮、苏眉三个人分到了同一个考场。 第一科考试的铃声都响了起来,肖夏还是没有走进考场。这让张西兮有些失望,这之前,他不断看着腕上的手表,时间越近他就越兴奋,他太喜欢这个人了,所以就太期待见到他,就算他看见他,是司空见惯的了。他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毛片,就像看见了清风下荡漾的清潭,就像看见了世间既独特又可爱的生灵,那么诱惑,那么干净,那么浑然天成。他看见他,他整个人就像变成了一炷燃烧的香,在他们相见的氛围里,他总是感到一种迷醉的芳香味道。他以为他没有对象时是这样,他知道他有对象后也是这样。他喜欢看见他时,这种春风一度的美妙体验。 可现在是,他没有来,他没有看见他。他的心像饱满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不仅泄气还爆炸了,但他还是要埋头答题,有时,他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虽然也许他的不任性会让他错过一些美好的东西。 答着答着他突然想起上一次的排座规律,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笔,嘴角上扬,右胳膊肘抵着书桌,右手食指顶着太阳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有时,他也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第一科考试结束,在等待第二科考试的时间里,苏眉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在听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后,将手机悻悻地装回考场后面的书包里。这一切都被张西兮看在眼里,因为喜欢一个人也会格外关注和喜欢的人谈恋爱的人。 张西兮望着苏眉,这个体貌妖闲的女子,像活脱脱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长大的,用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形容,也许并不能尽兴。 也许只有肖夏那样的男子才敢接受这样的女子。 虽然苏眉这样漂亮,但张西兮还是以为,她和肖夏不会有多久,肖夏会抛弃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以为,也许就是凭男人的直觉。 前几科考试他都是答一半空一半,最后保险起见,后几科考试他干脆空白卷了,因为班里是有那样的他用大腿思考都能比他们考得好的笨蛋的。 他要让自己稳稳地拿倒数第二名,嗯,稳稳的,他要稳稳的幸福。 “我怀孕了。”蒋妮一副哭丧的脸对着缺考的肖夏。她的脸越来越像个大老娘儿们,越来越缺少青春的迹象。 “你别闹好不好,不是你带套,就是我吃药,哪儿那么容易怀孕?”肖夏“确实不容易怀孕,我们一年多了,一百多次刚中一次。”蒋妮说,“哈哈哈,你刚才说什么?我带套,你吃药?哈哈哈,整反了!” “都怀孕了你还笑得出来?”肖夏说。 “怀孕不也叫有喜吗?有喜,有喜,有喜,名字就喜庆啊!”蒋妮低头拍着小腹说,“你说,将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儿呢?” “怀孕了,打掉啊!”肖夏说。 “你就不能说把孩子生下来?”蒋妮问。 “孩子怎么能生下来?我们现在的情况不仅是未婚先育那样简单!”肖夏说。 “你想过和我结婚吗?”蒋妮问。 “没想过。”肖夏说。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但我就喜欢你耍流氓!你说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吗?一点讨喜的话都不会说,但你讨厌的样子我更喜欢!”蒋妮说。期间对肖夏又掐耳朵,又掐鼻子,又掐脸颊,又掐下巴。 “走!据说怀孕期间啪啪啪容易流产,请把我弄流产。”蒋妮对肖夏气喘吁吁地耳语。 在和肖夏恋爱的日子,蒋妮一直亢进,肖夏几乎没有辜负过她,因为他雄性激素旺盛,且在性方面有强烈的动物性。 这动物性让他可以忽略蒋妮的姿色。 这动物性甚至或者也可以让他忽略性别吧?谁知道呢! 第21章 重新排座了 “这次考试,为什么每张试卷都只答了一点点?” “您前几天不是刚讲过一个手法叫留白吗?” 爰爱老师正在走廊和张西兮谈话,其他人正在教室上早自习。天气越来越冷了,有一段时间不下雪了,像爰爱老师有一段时间都没有来例假了一样。 “那么,我该表扬一下你这么快就能学以致用?” “哈哈哈……”张西兮笑弯了腰。 “严肃点儿!我没和你开玩笑!考个倒数第二还笑呢!” 爰爱老师说到这里又让张西兮忍不住笑了。考倒数第二不也是自己的预谋嘛,预谋实现了多么值得一笑啊! “我那天拉肚子。每一科考试都是答了一点点就坚持不住,要跑肚了。” “考两天试,你两天都拉肚子吗?” “对,你知道眼睁睁地看着卷子上的题都会,但是肚子不让答,是什么感觉吗?” “心有余而力不足。”爰爱老师配合地回答。 “对,使不上劲儿啊。一边使不上劲儿,一边又有一股劲儿不得不使。” “怎么有一股劲儿不得不使?”爰爱老师错愕地问。 “闹肚子啊!你能控制住那股肚子闹腾的劲儿吗?” 张西兮的话音刚落,爰爱老师就“哦呃呃……”干呕了起来,她也是控制不住那种劲儿。 “怎么了老师?” “肚子不太舒服。” “你也是控制不住那种劲儿吧?” “嗯。” “但咱俩方向不一样。”张西兮说。 “哦呃呃……”爰爱老师还是不停干呕,便快速地向张西兮挥挥手,快速地说,“好了,进去吧,希望你学习的劲儿,能像闹肚子的劲儿,控制不住,欲罢不能。” 张西兮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1 推开门,教室里白炽灯的亮与外面阴暗的天相映成趣。操场上的一排排矮树,夏天的时候被修剪成圆形,如今,在既没有叶也没有雪的时候,狼藉得看上去如一排排钢丝球;球场的雪刚刚被喜欢打篮球的人扫过,冬天的体育课他们还是在外面过,学校的室内体育馆还没有建成。张西兮今天刚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们的座位是以周为单位从南向北移动的,他是前几天从最北面移到最南面来的。他很喜欢望着窗外。初中的语文老师曾告诉他,写不出作文的开头时,就望一望窗外,当然,他现在望着窗外和写作文没有关系。他转回正看着窗外的头,眨了眨眼睛,像蝴蝶的翅膀忽闪忽闪地,黑板被擦得很干净,露出翡翠一样的绿,拖布规整地放在水桶旁边,他低下头,看一看眼前,书桌承载着书,书承载着他的眼睛,这一切都是安宁的,安宁得让他想睡一觉,但黑板上方“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的标语又让他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的眼睛仍然恰似一江春水,仍然会看一个人看得出神,仍然那么容易背叛他的心。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在话语难以启齿的时候,至少还可以让对方感觉到他的眼神。 没一会儿工夫,爰爱老师也走了进来,一边关门一边说:“关上门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们要是谈恋爱啊,就是乱伦。”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这句话是她看过的一个段子。 但这话被肖夏听到,肖夏觉得这句话是有所指向的,且还是和张西兮谈过话才说的这样的话,所以一定是张西兮透露了什么。 一定并不是一定的,一定表示一种肯定的推测。肖夏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他只是随便地想了一想。 “利用中午时间大家自行把座位排好,仍然按上次的排座方式,成绩单我一会儿贴在黑板上。经常换一换同桌,对大家有好处,一来可以深切体会不同人的不同熊色儿,不同腋臭狐臭脚臭,二来以后在听到《同桌的你》时可以多回忆几个人。” 中午,张西兮回到寝室,将一些洗刷用品放进粉红色的脸盆,将墨绿色的毛巾随手搭在肩头,走进水房,像早上刚起来一样洗洗刷刷,爱果真可以赋予人从头来过的力量。 一番清爽后,归。他打开衣柜,穿上那件海蓝色的纯棉衬衫,他特别注重一件衣服的料子和颜色,在镜子前对自己端详了一遍,用力过猛挤了一大片sod蜜在手上,索性都擦在脸上,以致于皮肤好久才吸收干净。 他黝黑的脸不仅黑而且亮了。常言道,一白遮百丑,但他黑起来反而更好看,他的黑是健康,剔透,干净,有味道的,像一颗黑珍珠,耀眼而珍贵,像艾弗森。那件海蓝色衬衫与他是相得益彰,没有违和感的。 他又将羽绒服穿上,有意将拉锁拉到中间位置,让清新的衬衫崭露头角。镜子中的自己有一头毛毛刺刺的短发,五官端正,极其对称——越对称越聪明——在镜子前转了又看,看了又转,怎一个帅字了得?在初中时候,不乏有女孩为他争风吃醋,但他不喜欢她们。 中午肖夏迟迟不来,但不来也没关系,因为刚巧肖夏还是应该坐在原来的位置。 “你这次应该坐这儿吧?”张西兮一边手指着旁边与苏眉有一个过道之隔的座位一边对苏眉说,“恭喜你成绩进步了一名。” 这次苏眉排倒数第三。苏眉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张西兮一个白眼。 “眼睛真白。”张西兮说。 他在教室的前面和后面往返着,一会儿搬过来一摞书,一会儿搬过来一个整理箱,一会儿搬过来一个书包,一会儿又搬过来一个书架。 “咱俩现在需要换一下座位。你原来的座位现在是我的座位。”张西兮对苏眉彬彬有礼地说。 张西兮这次搬了一个篮球过来。他虽然不高,但篮球打得特别好,动作敏捷,姿态优美。高个子的人抢到球传给他,他多半会进,来铸就一个完美的助攻。肖夏就是那种抢到球很容易但投篮不准的人。 “你怎么还不动坑儿?苏小姐。”张西兮恭恭敬敬地说。 “什么叫动坑儿?说话能不能有点儿礼貌?刚才恭喜我进步一名,现在又让我动坑儿,我又没在这儿蹲坑儿,我动什么坑儿?!”苏眉说。 “奥,你怎么还不搬呢?这回够礼貌了吧!”张西兮微微一笑曰。 “我不敢搬,”苏眉说,“一搬蟑螂就出来了。” “你不敢搬,你怎么不早吭声?你吭一声我就给你搬了啊!”张西兮说。 “什么吭声、吭一声的?说话能不能有点儿礼貌?刚才让我动坑儿,现在又让我吭声、吭一声,你kēn g kēn g kēn g kēn g kēn g kēn g kēn g……kēn g起来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张西兮望着后墙挂着的钟表说:“马上上课了,抓紧搬吧!不然也太坑爹了吧!” “你还继续kēn g,是不是?” “雷厉风行一点不好吗?最不喜欢做起事情来吭哧瘪肚的。”张西兮说。 “你还kēn g,是不是?”苏眉说,“你掉粪坑里了吗?” “苏小姐,kēn g不kēn g只是我们的语言习惯不用,我掉粪坑里了,你掉书袋儿里了。一个是下里巴人,一个是阳春白雪。” “还一个是美玉无瑕,一个是阆苑仙葩呢!”肖夏穿过忙忙碌碌“搬家”的身影走了过来。 “你应该坐的位置已经搬出一片净土了。”张西兮继续对苏眉说。 “那你就坐那儿呗!”苏眉用眼睛瞄着那块空地说。 “但我现在应该坐你那儿!” “坐我哪儿啊?啊?坐我哪儿?你应该坐我哪儿?啊?说话能不能有点儿礼貌?你这样说多让人误会啊!肖夏还在这儿听着呢!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快学一学语言的艺术吧!”苏眉说。 “马上上课了!不想和你说相声了,快搬!” “上课了不还是会下课嘛!下午第一节课以后搬,你也不差那一节课。”苏眉问。 “差,一分钟都差。”张西兮脱口而出。 “肖夏,他说他差,一分钟都差。”苏眉对肖夏说着一句肖夏已经听到的话。 “他迫切想和我一张桌的心思我能理解。”肖夏笑着说。 “你先坐那儿吧,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肖夏对张西兮说。 “你懂你在说什么?”苏眉问肖夏。 “懂啊,宋代秦观的诗啊!”肖夏说。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2 张西兮听到肖夏的话已经很意动神飞,他就安安静静地听话了。 在同桌的最后一节课上,苏眉和肖夏极尽隐秘的缠绵。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铃一响,肖夏和苏眉就一前一后出去了,张西兮轻喊:“搬不搬了啊?” 第22章 好像可以相爱 苏眉回头说:“你替我搬吧,我桌膛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张西兮动起手来,苏眉的桌膛里,一半层峦叠嶂地塞满了练习册,一半错落有致地放着小镜子,梳子,剪刀,指甲油,还有苹果橘子香蕉,他瞄了一眼肖夏的桌膛,也发现了苹果橘子香蕉。 他还在肖夏的桌膛里看见了一只詹姆斯护腕,一本篮球俱乐部,一个很可爱的暖手宝,估计是苏眉的,情侣总是互通有无。 张西兮搬这些练习册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夹在其间的三张大头贴,每张由四五个或□□个小照片组合而成,一张全是苏眉的单人照,一张全是肖夏的单人照,一张全是他俩的合影,张西兮匆匆地拿了上面全是肖夏的那张,也夹在了自己的练习册里。这事虽然鸡毛蒜皮,但也算偷摸啊,一旦案发,苏眉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他,但他已想好了台词,等苏眉质问他的时候,他就说“可能是搬座位时搬丢了吧,谁让你自己的事情不自己做呢!”。 他去偷摸的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什么簇拥着他怂恿着他,非要拿起那张大头贴才能达成力的平衡。 如愿以偿和肖夏坐在一起,他很有成就感,因为他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肖夏坐在一起的。 张西兮的成就感来得比较简单,每当他穿破一件衬衫,磨破一双袜子,用完一支笔,他就会有成就感,但这次,是很有成就感。 “是不是你和老师说我和苏眉处对象了?”肖夏问张西兮。但在肖夏看来,是不是并不重要,只是当作一种闲聊。 “没有啊!” “那怎么上午老师和你谈完话,进来就说什么乱伦不乱伦的呢?” “巧合,巧合是上帝匿名出现的方式,”张西兮说,“像我现在和你坐在一起。” “这次为什么考这么次呢?” “因为做了一个梦。” 肖夏好奇地看着他,好奇他做了个什么梦,有如此将人致愚的能力?他看他时,他又被他的眼神触弄了。和肖夏在一起,张西兮的感觉总是莫名其妙地美妙,大概如两块磁铁的同极相对的情形,当他凑近肖夏时,会感觉到一种阻碍,这阻碍有弹性有质感,表现在心理上是悬着一颗心,表现在生理上是红着一张脸,表现在行动上就是胆怯,虽然他已足够勇敢,但也足够胆怯。他试图用一种故意出来的力量和肖夏贴在一起,对,贴在一起,但仿佛又有一种同极相斥的天然力量偏偏让他们保持距离——其实,可以无视这天然力量的——而不能贴在一起,这既美妙,因为追逐总要有阻碍才过瘾,又悲哀,因为得到爱情,不是只需要一颗左思右想废寝忘食的心就行。当然,不能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这故意出来的力量并不是完全豁出去了的力量,是受着天然的同极相斥牵制的力量,故意可以战胜天然吗?只要完全豁出去了就可以吧。张西兮知道,这世界,有“人定胜天”的词语,他只需提高提高再提高境界,便能让阻碍在他“大无畏”的境界下被忽略,那一天,阻碍可以表现在他的心理上,可以表现在他的生理上,就是不会再表现在他的行动上了;那一天,他能明明白白地给对方一个交代,以一个附带摩挲和嗅的拥抱,或以一个携带唾液和舌头的吻,以一句小心翼翼的我喜欢你,或以一句浓墨重彩的我爱你,总之不能再以一个眼神了,眼神太模糊了,怎能让对方确信呢?到那一天,那悬着的一颗心,红着的一张脸都将是煽风点火的浪漫元素,到那一天,修成“抱得美人归”的正果,才获得了可能性。 “什么梦啊?” “黄粱美梦,南柯一梦,白日梦。” “等于没说。” “都是关于你的梦。”在说这句时,张西兮突然给了肖夏一个眼神,也突然意识到苏眉就坐在他旁边,只和他有一个过道儿之隔。但下周,张西兮和肖夏会坐在教室最南面,苏眉会坐在最北面,那时,两个人就相隔得远了。 “还是等于没说。”肖夏说,“因为我没听懂。” “你最好是懂,却装作不懂。”张西兮笑着说。 他们坐在一起了,他的视线轻而易举就可以落在他的身上了,他再也不用回头偷偷看他了,但他还是会偷偷看他。 他的视线落在他的眼睑,他的中间,落在他侧脸,他臂弯,落在他的嘴唇,他的颏唇沟,落在他衣服的褶皱,落在他的鞋窠,他有时会脱了鞋上课,他的双脚能不拘束就不拘束,而坐最后一排可以“能不拘束”。 从此他的眉毛在他心里,他的眼睛在他心里,他的卧蚕在他心里,他的嘴唇在他心里,他的酒窝在他心里,他的脚在他心里……他能看见的他在他心里,他不能看见的他也在他心里,他的心简直就是他的渊薮了,简直了! 因为坐一张桌,他们自然而然就一起走在晚归的路上了,就像和李晖一个寝室时李晖会和肖夏一起走在早出的路上那样,但当然又不是那样。和肖夏一起走,张西兮有时不时就要靠近的左手或者右手;和肖夏一起走,有那么几个瞬间,张西兮想干脆倒在他胸口或者是肩头;和肖夏一起走,张西兮觉得走到哪里都是荒山野岭,因为爱的感觉让他眼中不再有别人,不再注意路边的风吹草动,就算前方出现泼妇飞扬跋扈地骂街,也实在是夺不了他的眼球的。 有些人会在公交车上接吻,会在公共场合上演“活春宫”,大概都是因为爱出了这样的“荒野”的感觉。 和肖夏一起走,张西兮觉得很丰富很美妙很有趣。在一起走的冬天,他心里面是一片春天,他心里面有暖阳,有落地窗,有大大的床……如果非要把那片春天细致地描述出来,那实在是有点儿黄,故只留给想象。 那时候,关于自己,张西兮相信很多。相信很多,他才会有很多丰富的情感。他相信自己归根结底是一个好命的孩子,上天最后会眷顾他;他相信自己前程似锦,他相信自己是人中龙凤,他竟然也相信,有朝一日,他会和肖夏在一起生活。 有一节课,肖夏将手放在了张西兮腿上,就像每个男孩子经常对身旁的男孩子做的那样,女孩之间表达友情表达亲近可以手牵手,可以吻一下,但男孩之间就不能这样表达,所以摩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3 挲摩挲大腿,就成了一种表达,但很多事情和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样,双方的感受总是不对称的。摩挲摩挲张西兮硬了,恰巧那天他又穿了一个宽松的阿罗内裤,根本起不到约束作用,所以就冉冉生出了轮廓。肖夏看到这一幕后,脸红了,迅速将手收了回来。那一刻带来的美妙体验,让张西兮忧思难忘。 有一天他们一起下晚自习,肖夏走到寝室楼的镜子前照了照,张西兮跟了上去,镜子里映出他们两个人,一高一矮,看上去,好像可以相爱。 第23章 又是一个星期天 又是一个星期天,还是一个艳阳天,一大早,肖夏敲开张西兮寝室的门。是汪洋浩博开的门,给了肖夏一个不待见的眼神,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窗台,期间踢翻了横在地面中间的残留着点儿水的洗脚盆。 寝室有些乱,但总归是干净的。各种鞋横七竖八,齐心协力地散发着从各自的主人脚上攫取下的味道。张西兮的被角从床沿耷拉下来,床沿上挂着衣服挂,晾着内裤和白袜,寝室楼里是有一个专门的晾衣间的,但这种小物件,他们都会索性晾在寝室里。 一大早寝室里弥漫着一股闷热的人体的气息。 肖夏径自走到张西兮床前,他的床,靠窗,晴天的下午一两点钟,总是独得阳光恩宠。 肖夏踮起脚尖,头向前探,嘴巴伏在张西兮的耳边轻声问:“还睡呢?” 闻声,张西兮将面壁的脸转了过来,睁开眼,他变成了双眼皮儿。 张西兮瞟了肖夏一眼,说了一句“一嘴烟味儿”,便抱着枕头又睡了。 “这小眼神儿!”肖夏说,“都几点了还继续睡?” “今天星期天。”张西兮哼哼叽叽地说。 “星期天也不是阎王爷白给的啊!”肖夏说,“星期天也占据着我们的生命。” “所以呢?”张西兮问。 “所以赶紧起来!”肖夏说着顺着从床沿上耷拉下来的被角将手伸进张西兮的被窝,给了张西兮大腿内侧一个有劲道的five。 “啊!”张西兮轻声叫了一下。 这个five使张西兮涌出一股暖流,这样的暖流每隔一段时间就临幸他一次。今天正逢临界点,所以肖夏的手像男生之间经常闹着玩儿的那样一摩挲,这股暖流就被触动了出来,心理开出花来,生理才会绚烂起来,这只是因为那是肖夏的手。 只有肖夏的手,才可以在张西兮身上翻为云覆为雨;只有肖夏的手,才可以让张西兮觉得抓住后应有尽有。 但张西兮并没有抓住过肖夏的手。 张西兮赶忙把被角提起来,压在身下,将自己裹起来,以防肖夏的手再次进来,他既尴尬又快乐,既忐忑又不舍,要不是有东西流出来,他巴不得肖夏的手多摩挲摩挲多进来几次呢,但此刻,他怕肖夏的手摸到黏糊糊的东西,然后,不好解释。 嗯,对!那时他还在意什么事情好不好解释呢! “至于这么守身如玉嘛!”肖夏打趣道。 “至于!”张西兮回应。 “快起来,一起诳街。”肖夏说。 “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张西兮问。 “今天太阳仍然从东边出来。”汪洋浩博看着窗外道。言外之意是,别他一找你,你就受宠若惊似的唏嘘太阳从西边出来。 “奥,我没问你,我问肖夏呢。”张西兮说。 “你没问我,我就回答了,怎么地!”汪洋浩博说,“打情骂俏一早上了,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哥们儿,我刚来5分钟不到呢,怎么一早上了呢?”肖夏说。 “在我这儿听着就是一早上!”汪洋浩博有些声色俱厉地说。 肖夏和张西兮都不明白,汪洋浩博为什么是这样奇怪的反应,同学之间互相拜访寝室,互相打闹说笑,多么正常不过啊!他竟然还来了一句“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快起来一起逛街!”肖夏又说。那语调的云淡风轻,像丝毫没受汪洋浩博的情绪影响。 “不行,我要写作业,”张西兮说,“数学越来越不进大脑。” 他这样说并不是真的想这样说,他只是坐惯了喜欢的人的冷板凳,坐惯了冷板凳,就会偶尔不经意间让喜欢的人吃一吃闭门羹,让喜欢的人冷一冷,来寻找平衡。 “你确定?”肖夏问。 “我确定我数学越来越不进大脑。”张西兮故意跑着题回答,为了能扭转自己前面说的拒绝的话。他永远不会不愿意和肖夏一起逛街。 “你确定不行?”肖夏问。 “你才不行呢!”张西兮故意邪恶地理解着肖夏的问句,还是为了能扭转那句拒绝的话。 “你行,你就给我起来!”肖夏伸手欲扒开张西兮的被子。 “你先退下,我随后就到。”张西兮说。万一肖夏扒开他的被子看到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就无地自容了。 “说话算话。”肖夏捏了一下张西兮的脸蛋,听话地走了。 张西兮躺在床上像整个人都被通了电一样,电流不是一过性的,是持久而又不断在他身上散射的,愈回味愈强烈。 本来除了是星期天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一个稀松平常的早上,在张西兮心上,因为肖夏的闯入,而弥漫着浪漫,眩晕,梦幻的色彩。但浪漫、眩晕和梦幻又怎会局限于这个早上呢?从肖夏闯入张西兮视线的那一刻起,浪漫,眩晕,还有梦幻,当然还有很多和美好爱情相关的感觉,就时而萦绕着张西兮,可以是因为肖夏不经意间看了他一下,可以是因为肖夏不经意间对他笑了一下,可以是因为肖夏不经意间和他肢体摩擦了一下,可以是因为肖夏不经意间顺口说出的几句暧昧的玩笑话。他太容易对肖夏对他的举止添油加醋了,肖夏的所有不经意的在他那里都会被想成或许不是不经意,可能就是故意的,肖夏就是故意看了他一下,就是故意对他笑了一下,就是故意和他摩擦了一下,就是故意说出暧昧的话的。 青春期里的荷尔蒙就是容易让人拥有关于爱情的雄奇的想象力。 薛定谔的猫,是人的眼睛决定了猫的生死。张西兮从来没有明明白白地捅破过那层隔在他和肖夏之间的窗户纸,这当然因为他的畏怯,他还没有可以为爱痴狂的境界,他热衷于暧昧,云苫雾罩、云雾缭绕、朦朦胧胧的感觉多美啊!虽然他吻过肖夏,但那是在酒后,况且男人之间也是会开亲嘴儿的玩笑的,虽然他对肖夏说过“我为你醉了”,但那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4 也是在酒后,而且“我为你醉了”也可以理解为“我因为你喝醉了”啊!的确是肖夏的一杯杯酒把他灌醉了啊!酒后也许永远都不会是一个表达爱意的恰当时分,酒后就算来个吻,那个吻对方也难以当真,当真也难以认真。所以,虽然他吻过他,他对他说过微弱的情话,但归根结底,他对他还是暧昧的。 但他早晚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早晚要把箭射出去,不会一直都是箭在弦上,早晚要看到肖夏的心,早晚要听肖夏说一说,不想每天活在暧昧里自娱自乐,没错,暧昧让他快乐,暧昧的氤氲混沌让他的爱情处在“主观唯心主义”的状态下。 他觉得肖夏喜欢他,肖夏的葫芦里卖着“喜欢他”的药,但他终究是不能用自信的主观唯心主义来获得实实在在的爱情的。 “汪洋浩,翻我衣柜,帮我拿条内裤。”张西兮说。 第24章 浪漫有余,懂爱不够 “现在想起我来了是不?刚才你怎么不让他给你拿啊?”汪洋浩博边说边翻衣柜,期间将张西兮的琴碰出了声儿。 “他啊!早走早好。”张西兮像终于把什么摆脱了似的说。但其实,自己知道这么说只是想过一过嘴瘾,寻找一撮优越感。 “一会儿你不还得追着人家去!”汪洋浩博说。 “他有对象,我为什么要追着他去啊?!”张西兮说。 张西兮将内裤退下,内裤充当了一会儿抹布,将他的东西擦干净,然后被压在了床垫儿底下。 换好内裤,踩着爬梯一步步下床,他的屁股丰满而翘,汪洋浩博看得出神,直到他转过身,才将目光转到别处。 张西兮长着一身胖乎乎,但看起来不赘的软肉,只要一稍加锻炼,软肉就会变成有质感的肌肉。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男人该有的张西兮都有,胡茬很标致,喉结很标致,体毛很标致,尤其是那一对儿鬓角,简直太标致,像特别描画的一样,上半身倒三角的形状,很标致,下半身不o也不x的腿,很标致。 男人不该有的他也有,比如,他喜欢男人,这一点或许是男人不该有的吧?可谁知道呢? 这个星期天,可真有星期天的样儿,阳光明媚,没有风,还白雪皑皑。 张西兮走到肖夏寝室门口,门也不敲就进来。肖夏的寝室看上去很宽敞,毕竟目前就住着他一个人嘛!寝室的中央停着一把椅子,肖夏正背靠着它,右脚踝压在左膝盖附近,有情调地吸烟呢!悬着的那一只脚,不仅将鞋子脱下去,连袜子也脱下去了,露出扁长的细瘦的脚,有韵律地抖着,像是在勾搭谁。他是太喜欢放松的了。 “走啊!不是要逛街嘛!”张西兮说着,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肖夏的脚上。 肖夏当然看见了张西兮那双看得出神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停留在那只脚上的时间太长了,太长了就太容易被捉个现形了。 “门也不敲,懂不懂礼貌?!”肖夏故作傲慢地说。 “礼貌都是给别人看的,不是给你看的。”张西兮说。其实就是说“不需要对你有礼貌。”但张西兮偏偏喜欢这样说,喜欢将肖夏和别人对比起来说,让肖夏明白在他心中,他多么与众不同。 “我脚丫子还不是给你看的呢,你怎么还看呢?”肖夏说。 两个人的对话,随性得像成语接龙,只走形式,不走内容。 这句话让张西兮的脸漾起一波红,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揭发了似的。 “因为碍着我的眼了啊!”张西兮说,“你的那脚丫子太招摇过市了,招摇过市还怕别人看吗?不被人看几眼,你那脚丫子得多失望啊!白嘚瑟了!” “还敢顶嘴,反了你了!” “亲嘴我都敢,别说顶嘴了。” 张西兮的意思是那次火锅过后的夜晚,我吻过你。 “变态。”肖夏说。似乎他也是想起了那个火锅过后的夜晚里的吻。 这话让张西兮的心凉了下来,本来这是一个让他热火朝天的,受宠若惊的,心猿意马的星期天的早上。 “走不走?不走我回去了!”张西兮转身欲走。 “别走,回来。”肖夏说。语气里略带些恳求。 那声音,那语句,张西兮时常想起,当然这是后话了。 “星期天有的是时间,等抽完这颗烟的。”肖夏说。 “星期天也不是阎王爷白给的啊!星期天也占据着我们的生命啊!”张西兮以鹦鹉学舌的腔调说。 肖夏闻之一笑,那笑,像涟漪,浅浅的,柔柔的,一边荡漾一边平复。 张西兮将肖夏脱下来的那只鞋,随脚一踢,竟踢到了衣柜底下。肖夏给了张西兮一个侧目,道:“这孩子挺能耍坏啊!” “管谁叫孩子,像你多大似的,你多大?“张西兮问。 “十七” “我二十。” “我说的是那个。”肖夏一脸坏笑。 “你说的是哪个我也比你大!”张西兮一副确凿无疑的语气。 “说得好像你知道什么似的!”肖夏笑着说。 烟毕,肖夏起身,蹦蹦哒哒地去捡鞋。 “咦?我鞋呢?”肖夏说,“我鞋让你踢哪儿去了?”。 “咦?刚才还在这儿了的呢?”张西兮说,“怎么不翼而飞了呢?” 张西兮当然知道鞋子是被自己踢到衣柜底下了,他眼睁睁看着它进去的。 “闻一闻,闻一闻你就知道了,闻一闻,看气味儿从哪个地方过来。”张西兮建言献策。 “你当我是狗吗?”肖夏说,“就算我是狗,我也闻不出我自己的味道啊!” “我没当你是狗,我以为你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张西兮笑语。 “不行,还得用外人,你闻一闻吧。”肖夏说。 张西兮匍匐,伸手,从衣柜底下将鞋掏出来了。 “给你。” 张西兮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是闻出来的吗?”肖夏说,“你这鼻子也太灵了,我才刚说完,而且烟味儿都没干扰到你!” “那当然,尤其对你。”张西兮说。 “你以为我真以为是你闻出来的啊?你压根就知道鞋是被你踢到柜子底下了。”肖夏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但我还愿意喘,愿意配合着你喘,有些人你说他胖,他直接给你个大嘴巴。”张西兮俯身笑语。 “但我不一样,我不一样是因为你不一样。”张西兮继续说,“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5 另外,我不觉得说一个人的鼻子灵,是在夸这个人。” “和你说话,你的话总是很怪,让我不那么明白。”肖夏说。 “你若明白,就怪了。”张西兮说。 肖夏沉默片刻,然后悠悠地说:“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句话又让张西兮想起了那个夜晚,肖夏应该也是想起了那个夜晚才会这样说的吧。 肖夏坐回椅子,抬起那只裸脚,继而将腿伸得笔直,又说:“给我穿上。” 张西兮连犹豫都没有,便半跪下来,将鞋子捡起来,将袜子拖出来,那只袜子之前被肖夏塞到了鞋子里,不由自主地抽吸了一下鼻子,但他今天鼻炎犯了,并闻不到什么。 “你还真穿呢?”肖夏惊愕地说。 “为什么不呢?”张西兮云淡风轻地说,“君子一言九鼎,你说让我给你穿上,我就必须给你穿上。” 张西兮故意将身子前倾,再前倾,不出几秒,终于如愿以偿失去了重心,嘴唇碰到了肖夏的脚丫,刚好吻到了肖夏的涌泉穴,且装作反应迟钝,让嘴唇在脚丫上有所停顿。 “告诉我为什么?”肖夏问。 “不小心。”张西兮回答。 “是不小心故意了吗?” 故意的事情也能是因为不小心吗? “我……”张西兮说。 肖夏趁着这个“合口呼”将大拇趾戳进了张西兮嘴里,然后说:“愿意吃,给你。” 张西兮拔出那根大拇趾,像从嘴中抽出一根棒棒糖,缓慢的,带着点儿吸吮的,嘴唇全程熨帖着的。 张西兮站了起来,说:“请你尊重我。” 但他不知道在日后,尤其是寂寞的时候,他会怀念起肖夏的那份“不尊重”,他会自责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清高了起来。 张西兮活得还是不清透,其实,他不就想要个结果吗?要那种不管是你抱着我,还是我抱着你,反正我们是抱在了一起的结果;要那种不管你是喝醉还是清醒,反正此刻我是属于你了的结果。不管肖夏是出于什么,出于侮辱也好,出于调皮也罢,肖夏的脚趾伸进他的嘴巴,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可他却对这个果实说出了一句“请你尊重我。” 他一点儿也不感到羞耻地津津有味地唇弄舌弄唇舌交加地弄肖夏的脚趾,才是既正确又过瘾的选择啊!当然他年纪还小,年纪还小,往往就浪漫有余,懂爱不够。 肖夏笑了笑,三下五除二自己将鞋袜穿好,起身,拍一拍张西兮的肩膀,搂着张西兮,说了句:“走吧!好兄弟!星期天也不是阎王爷白给的啊!星期天也占据着我们的生命啊!” 门“啪”一声关上了,另一个世界开始了。 第25章 这“领”不是手牵手 毫无例外,和肖夏在一起走,他仍不能释怀,心里仍烂漫,仍会开出花来,仍迫不及待。 他试图把友情发展成爱情,迫不及待;试图把思想里的一厢情愿说不定是两厢情愿,变成看得见摸得着的两厢情愿,迫不及待——他今生的爱情目的,就是寻找一个人,他爱他,而他可以不是刚好爱他,可以不爱他很久,只要最后是,他爱上了他,就好——但迫不及待终究还只是一种情绪,他的勇气虽然与日俱增,但并不足以将其表现到行动上来。 当他遇见肖夏,他觉得他找到了这个人,他爱他,他看他一眼,就爱上了他,美好的爱情都是从“眼睛先爱上”开始的,美好的爱情一开始都是动物性的。 我们可以爱上很多人,但大多数我们爱上的人是过客,他可以是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成为过客;可以是在公交车上有短暂的目光相接,然后下车,成为过客;可以是遇见了,聊天了,笑了,但就是没有留联系方式,成为过客。 我们爱上的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成为过客,从这一点来说,生活是撩骚的,但生活也会送来一些人,一些我们不仅爱的,还有时间相处、了解的人,让我们有时间去呈现爱,而不至于太突兀的人。 高中三年的时间短吗?不算短。一学期的时间短吗?如果分班之后,不断了联系就也不算短吧? 他爱他,他设法要让他也爱他。他相信肖夏总有爱上他的一天。也许这份“相信”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他注定这样相信,当然,这是后话了。 “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逛街啊?”张西兮问肖夏。他总是喜欢问肖夏这问肖夏那。 “因为你是男生啊!”肖夏回答,“我总不能找一个女生逛街,女生多想怎么办?” “你不是有对象了吗?”张西兮问。 “对,有了,怎么了?”肖夏说。 “你可以找她诳街啊!你对象不是女生嘛!”张西兮说。 “难道我对象还能是男生?”肖夏问。 “你对象能不能是男生,你自己说了算。”张西兮说。 “为什么不找你对象陪你逛街?”张西兮继续问。他只是想从肖夏口中听到一些能代表自己“地位”的话。比如说“你比她好”“和你一样逛街”之类的话。 “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了呢?不就是一个逛街嘛,至于问这么多吗?”肖夏说。 “至于,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张西兮说,“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的一切我都想了解。” “我是何方妖孽吗?还要上天入地去了解我。”肖夏说,“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吗?” “我是孙悟空,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什么呢?”张西兮一时语塞。 “说不上来了吧?” “嗯,因为孙悟空好像不爱任何妖怪。”张西兮说。 沉默片刻,张西兮继续说:“我是孙悟空,你就是白骨精,就算打你,也要打你三次,没那么容易就和你告别。” “我因为你而受,很多头疼。”张西兮又说。他故意把话断开来说。不知道肖夏听没听出个子午卯酉来。 “为什么不找你对象陪你逛街?”张西兮继续问。 “我对象是谁啊?”肖夏装傻。 “班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对象是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和苏妲己一个姓儿的,和一种鱼一个名字的,苏小姐。” “原来已不是秘密了。” “你不想成为秘密,就不会成为秘密,那么漂亮的女子,你忍心成为秘密吗?你不忍心成为秘密。” “你也喜欢漂亮的女孩吗?”肖夏早就察觉到张西兮的性取向有些不对头了,故发此问。 “当然,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6 所以请你当心我。”张西兮说着,给了肖夏一个狡黠的眼色。 “不必当心你,她不会爱上你。”肖夏自信满满地说。 “在我们身边的圈子里,只有你能配得上她。当然我说的是外表,灵魂上,说不定。”张西兮说。 “谁配得上谁啊!她配得上我还差不多,别主宾倒置了!”肖夏说。 “嗯对!她配你,她配你。”张西兮意味深长地说,“这回主宾的位置正确了吧?” “你小子,和谁学的坏?”肖夏听出了张西兮的意味。 “和你学的。”张西兮说,“对了,你不是还要教我自·慰嘛,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今天就教你,如果你真的想学的话。” “哈,太好了!”张西兮兴奋地叫了起来。 “你没病吧?”肖夏问,带着一脸惊愕。 “怎么了?”张西兮问,带着一脸无辜。 “没怎么。”肖夏说,“你刚才说苏眉和一种鱼一个名字,什么鱼?” “一个名字,你说是什么鱼?当然是苏眉鱼啊!”张西兮说,“很美味的,但我没吃过,只是听说,我不吃奇怪的东西。我爱奇怪的东西,但我吃平常的东西。” “你吃过吗?”张西兮问肖夏。 “我都不知道,你说我吃没吃过。”肖夏回答。 “苏眉你没吃过吗?”张西兮又问。 “你是说鱼还是人?”肖夏问。 “你觉得呢?”张西兮问。 “你小子学坏了啊!学坏了!”肖夏说。 “我要坏也是自然而然地坏,不会学坏。”张西兮说。 “你总是能说出一些有趣的话。”肖夏说,“和你聊天挺有意思的。” “这你就有意思了?那你可真有意思,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只不过意思意思。”说到这儿,张西兮话锋一转,轻轻说:“我是一个很妙趣的人,和我在一起吧。” “你的确很妙趣。”肖夏说,“你的眼神都是妙趣横生的。” “只是当看向你的时候……吧?”张西兮说,用一个疑问句。他原本想说一个陈述句,表达肯定的情绪,但到尾声,却迂回了,就有了这个疑问得“不均匀”的疑问句。 “有时候我想你……”肖夏说。 “嗯?”张西兮侧脸看肖夏的侧脸。 “的眼神是不是透露了一些什么?”肖夏说。 “你是故意说话大喘气的吧?”张西兮问。 “你觉得呢?”肖夏问。 “我觉得是。”张西兮说。 两个人相视而笑,笑靥如花。 “我们出来干什么呢?”肖夏说。 “你带我出来的,我和你走呢。”张西兮说。 肖夏侧过头,看见路对面有一个眼镜店。 “买一个眼镜吧。”肖夏说着,便领着张西兮走了过去。当然这“领”不是手牵手。 第26章 合影 “欢迎光临[瞎猫]眼镜店。”一个清秀的男性门童文质彬彬地说。张西兮瞟了他一眼。 一进门,他俩就被各式各样的眼镜包围了,五花八门的眼镜分门别类地悬挂于展示架,五光十色的。 “[瞎猫]眼镜店,欢迎二位先生的光临。”女导购说,“瞎猫有碰上死耗子的那天,梦想有变成现实的那天。” “你把我们当死耗子了吗?”肖夏问。 “不是,不是,你是我们的活财神。”女导购说。 “那怎么我俩一进来,就说什么瞎猫有碰上死耗子的那天呢?”张西兮说。 “我说的是我们企业的口号。我们的企业文化虽然比较另类,但传播的是一种相信梦想相信努力的正能量。”女导购振振有词。 “瞎猫碰上死耗子需要努力吗?”张西兮问肖夏。 “需要运气就够吧?”肖夏回答。 “需要努力啊,你得多出去走走,多出去走走碰上死耗子的机会才多啊!像我们有时候会在街头巷尾发传单。” “这么听来,你是真把你们当瞎猫了,是真把我们当死耗子了。”张西兮说。 “一个眼镜店,怎么取个‘瞎猫’的名字啊?”肖夏问。 “一说,戴上我们的眼镜,你就变得目中无人了;我们主要卖的是墨镜;二说,戴上我们的墨镜,别人就看不见你的眼睛了,你就等于有眼无珠了。”女导购声情并茂地阐述。 “谁有眼无珠啊?”肖夏一边问一边觉得这个女导购搞笑。 “我有眼无珠,我有眼无珠。”女导购笑呵呵地说。 “你们也是真够另类的。”张西兮说。 “另类有另类的好处,渐渐消费者理解了我们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另外,有些人就爱不舒服,有受虐倾向。”女导购说。 “你懂s·m?”肖夏问女导购。 “懂啊。”女导购说,“s是小号,m是中号。我不仅懂s·m,我还懂l,l是大号。” “那你懂bl吗?”张西兮问。 “不懂。”导购诚恳地回答。 “你不必懂,”肖夏说,“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 然后两个人对女导购望望然而去之。 他们浏览眼镜,凭各自单纯清澈的眼睛。 在墨镜展示区,张西兮停了下来,肖夏就也跟着停了下来。他们一起走走停停的画面,有时候,很和谐,似乎其实他们可以在一起的,不是吗? “看看喜欢哪款墨镜?”女导购跟上来问。 “你怎么又来了?”肖夏笑问,“怕我们还没听够笑话吗?” “对呀!你们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开心。”女导购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跟屁虫,但是我不跟着你们,别人也会跟着你们,我跟着你们,如果成交了,你们的单子就算我开的。” “既然你说得这么实在,那你就跟着吧。”肖夏说。 张西兮看了一会儿,从展示架上取下两副眼镜。 “你觉得,这个和这个,哪个好?”张西兮问肖夏。 “这个不错。”肖夏指着其中一副说。 “但我觉得这个也不错。”张西兮指着另外一副说。 “买哪个好呢?”张西兮自言自语。 “两个都放不下,就两个都买,没人规定你只能买一个。”女导购说。 “你掏钱吗?你掏钱我就买两个。”张西兮和女导购开着玩笑。 “唉呀妈呀,三天工资也挣不回来一副眼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7 镜钱。”女导购说。 “这眼镜多少钱一副啊?”肖夏问。 “他左手那个是二百十一九,右手那个是二百五十八。”女导购说。 “那算了。”张西兮说,“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没有二百一十九。” “就这两个了。”肖夏拿起眼镜转身走向了收银台,女导购则赶忙尾随肖夏。张西兮在背后惊愕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有棱角分明的前景又有出类拔萃的背影的出手大方的男人,他脖子上的筋骨感觉很有韧劲,那是一根穿再高领衣服也不会被淹没的脖子。 “算一下多少钱?”肖夏问。 “219加258,等于477。”伴随着收银员指尖的按压,计算器清亮地说。 肖夏拿出钱包,那个苏眉为他绣的钱包。 “收据请您收好。”收银员说。 “没有发·票吗?”肖夏问。 “发·票还没来呢,可以过几天拿收据换发·票。”收银员说。 “给。”女导购将分别装好的两副眼镜递给肖夏。 肖夏潇洒走出眼镜店,张西兮尾随。 “你要哪个?”肖夏提着手里两个外观相同的眼镜袋问张西兮。 “你怎么突然就去买单了呢?我不是说不买了嘛!你怎么买了两个啊?你买你自己的就好了啊!” “又不用你花钱,你的那个也不用你花钱,瞧给你怕的,你以为我是利用我们之间的友情,帮着导购对你实施强买强卖呢吗?”肖夏笑着说。 “你真有钱。”张西兮说。 “你要哪个?”肖夏问。 “打开再看看吧,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了。”张西兮说。 张西兮打开一副,肖夏打开一副。 “我要这个吧。”张西兮的俩手掐着眼镜的俩腿说,“这个是便宜的,还是贵的?” “忘了。”肖夏说,“什么便宜贵了的,爱拿哪个拿哪个。” “记着,我分期付款。”张西兮说着,将手中的眼镜戴在脸上。 “你可得了吧!”肖夏冷冷地说。 “你也戴上吧!”张西兮说着从肖夏手中夺下眼镜,扭身让自己的脸颊正对着肖夏的脸颊,然后端端正正地为肖夏戴上了眼镜。眼镜的镜片在外看是两片小圆镜子,张西兮和周围的一部分建筑映在了这镜子中。 “戴上眼镜忽然觉得,你变得不那么帅了。”张西兮说。 “你也一样,变得不那么好看了。”肖夏说。 “这是为什么呢?”张西兮问。 “不知道。” “因为他隐藏了我们的眼睛。”张西兮说,“隐藏了眼睛就隐藏了心。” “然后呢?”肖夏问。 “让我们不能坦诚相见。” “我们坦诚相见过吗?”肖夏说,“你以为摘下眼镜就是坦诚相见了吗?坦诚相见是那么表面的吗?” 也许是因为潜移默化受张西兮影响,肖夏时而也会说出具有文艺范的话,就像开学第一天肖夏说出文艺范十足的几句开场白是因为受卞之琳的那首《断章》影响一样。 “我们坦诚相见过,我们也没赤·裸相见过。”张西兮说。 “一会儿我们就去洗澡好吗?”肖夏说。 “赤·裸相见是那么表面的吗?”张西兮问。于是两个人又是相视而笑。 其实,张西兮所说的“赤·裸相见”就是那么表面的。他真的想看一看肖夏裸体的样子。 有了新的贴身器物,首先要和自己显摆显摆,张西兮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咔咔咔”一张张拍了起来。那时候手机有拍照功能就挺牛的了,有前置摄影头,可以对着手机屏自拍就是更牛的了。他自拍,他故意把肖夏囊括进来,于是他的手机里面就这样有了两个人的合影,两个人都戴着墨镜,戴着隐藏了眼睛,顺便也隐藏了心的墨镜的,合影。 “刚才付款时亮相的钱包,是谁给你绣的啊?”张西兮问肖夏。 “自己绣的。”肖夏说。 “我也能绣,你信不信?” “我信。”肖夏说。 两个人路过一个数码相机专卖店,张西兮望着牌匾说:“一直想有一台数码相机。” “我要开车,我要拍银装素裹,我要记录每一处怡人的景色;我要开车,我要载心爱的人,我要幸福不由你自主……”张西兮唱了起来。 “什么歌啊?挺好听的。”肖夏说。 “你真的觉得好听吗?” “难道说出对一首歌的感觉还要说谎吗?”肖夏说,“很好听,很轻快。” “这首歌是我写的。”张西兮说。 “真的吗?” “难道说出一首歌还要说谎吗?” “我其实挺佩服你的。”肖夏说。 “为什么要说‘其实’,你的外表难道就没有表现出?” “我其实挺佩服你的,还有时间学习,还有时间写歌,写歌写得这么好,学习学得那么好。”肖夏说,“但你上次考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上次啊,上次只是假象而已。”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为什么要制造假象啊?” “因为想得到一个真象。”张西兮说,“一个和你坐在一起的真象。” “真的假的啊?”肖夏问。同时脸上泛起红晕。 “也许,其实,没有必要对一个男人说一种比较肉麻的谎。”张西兮说。 “但我并不想仅仅这样地和你坐在一起,我还想那样地和你坐在一起。”张西兮继续说。 “哪样地?” “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张西兮说。 “你家是哪儿的啊?”肖夏问。 “你这样问,是想知道什么地方钟灵毓秀吗?” “对不起,我不懂钟灵毓秀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所以不能对你的随便问问做出回应。”张西兮说,“我和你说的,你有时不懂,其实有时让我挺忧伤的。” “为什么?” “会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们不正在一路上走着呢嘛!”肖夏低着头脚步随着话语有韵律地迈着。 张西兮侧头看着肖夏,笑了笑,而后说:“我家在宁辽景遥。你呢?” “宁辽西香。” “咱们离得并不远,坐汽车两个小时就到了。”张西兮说。 “寒假,你可以去我家玩。”肖夏就那么随口一说。 “嗯。”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8 你真的有二十岁?”肖夏问。 “没有,我们同岁。” “你生日多少?” “干嘛?” “我只是想比一比咱们谁大?” “我七月初三的。” “好巧,”肖夏说,“我三月初七的,我们加在一起刚好圆满。” 就这一句话让张西兮的心酥了好一会儿。 “我以为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张西兮说,“幸好你比我大。” “为什么幸好?” “不知为什么。”张西兮说,“反正你比我大让我挺高兴的。” 不过是一种“内在依赖”与“外在年龄”的统一,让张西兮高兴。如果发现自己想依赖的人年龄比自己小,难免会有损依赖感带来的幸福感吧。 “去商场试试衣服啊?过过瘾!”肖夏提议。 “试完后,在导购的百般解说下,你好意思不买吗?”张西兮说,“试了又不买,不好意思,试了买,又没有钱。” “你试穿的时候,我说不好看。我试穿的时候呢,你说不好看。咱们就可以轰轰烈烈地试,然后轻轻松松地转身走了。懂了吧?” “这个可以有!”张西兮说。 于是两个人就漫步到了服装城。 第27章 三个人,两前一后 一进卖场呼天抢地的声音就塞满耳窝。果然导购大多长得好看。说起好看,世界上根本就不缺少长得好看的人,无论多小的城市,多不起眼的街道,帅哥从来都是一箩筐,不是凤毛麟角。 如果帅单单指外表的话,比帅的比赛,既永无止境,又浪费生命。 “这个多好看啊,你看穿身上多好看!”导购说。 “好看吗?”肖夏问张西兮。 “不好看。”张西兮说。 “不好意思,我的小伙伴说不好看。” 他们就在这样反复的对话中逛完了商场,走到服装城侧门的时候,肖夏接到了蒋妮的电话。 “亲爱的,你在哪儿?”电话那头儿说,“我的胸罩小了,不能戴了,需要买一个新的,需要你陪。” “你的胸长得可真快。”肖夏说。 “我们都还处在发育期嘛!长得快很正常啊。”蒋妮说,“信不信?你的那个肯定也是长了的,我都感觉得到呢!” “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不对我说这些话?”肖夏说。 “你那里怎么那么吵啊?”蒋妮说,“你在哪儿?” “服装城。” “和谁一起去的啊?” “一个人。” “在侧门等我,我去找你,刚好可以在服装城买胸罩。不见不散。”说着蒋妮挂断了电话。 肖夏叹了口气,将手机塞进哔叽裤口袋,对张西兮说了句“在这等个人。”便原地等待起来。 没一会儿工夫,蒋妮就从出租车上下来了,浓妆艳抹。幸好张西兮戴着墨镜,弱化了一些颜色,否则,那大红嘴唇子也是真够骇人的。 张西兮觉得此人似曾见过。 “几天不见,你又高大威猛了不少。”蒋妮对肖夏说。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张西兮也觉得这声音似曾听过。 “他是谁啊?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吗?”蒋妮问。 “你问我和谁一起去的,我说一个人。”肖夏说罢,拍了拍张西兮的肩膀,又说:“你看这不是一个人吗?这是一个堂堂正正不折不扣的人。” 张西兮听罢,笑了起来,蒋妮撇着嘴,而后也笑了起来。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表姐。”肖夏给张西兮介绍蒋妮。 蒋妮听罢,将眼睛瞪向肖夏。 “我们班任不让处对象,这是我同学,以防告密咱们还是小心点。”肖夏对蒋妮低声耳语。 “这好像是我表姐。”说着,张西兮摘下墨镜。现场的气氛登时凝固。 “呀!表弟,怎么是你?” “呀!表姐,我也没想到会是你。”张西兮说,“肖夏是你哪里的表弟啊?” “别听他乱说,快叫姐夫!这是你姐夫,以后替姐紧看着点儿,他太招风。” “我表弟不会告你的密。”蒋妮侧过头对肖夏说。 “走吧,咱们去二楼逛一逛。”蒋妮一面牵着肖夏的中指说,一面示意张西兮。 三个人,两前一后上了商场里的自动扶梯,蒋妮挽着肖夏的胳膊,张西兮在后面怔怔地看着。 蒋妮这次来,当然醉翁之意不在胸罩,在乎两腿之间也。于是,很自然,在匆匆草草地买完了一个胸罩后,蒋妮就对张西兮说了这样的话:“大表弟,你先回去,我和你姐夫再溜达溜达。” 张西兮当然是知趣地回去了。望着他们的背影,他想一直凝望而不罢休,蒋妮搂着肖夏的腰,大庭广众之下还向肖夏索取了一个吻,他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自己苦苦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自己表姐的男朋友,想到这儿,他心里有些感谢苏眉的存在了。 望着肖夏的背影,他依然觉得那是潇洒,那是温暖,那是性感,那是让他想要拥上去的波澜,因为有一种喜欢是,你喜欢的人在你眼前做什么都不会是你眼中的刺钉,哪怕是他和别人接吻。因为,好像,你只要看见他就好。 他情不自禁地想象着一会儿蒋妮和肖夏之间会发生什么死缠烂打的事,但那着实太不堪想象了。 在校住的学生们,夜晚总要去烧锅炉的老头那里打水,冬天打水泡脚3毛钱一壶,有时也顺便泡一碗面。 在回学校的路上,张西兮想起来要买一个暖壶,原来的昨天打碎了。他走进五金杂货店。 “买个暖壶。”张西兮说。 “结婚用啊?”店员问。 “平时用。” “我寻思你要结婚用给你拿个红的。” “我有那么老吗?”张西兮问。 “看不出来,我眼花。” “眼花不要乱说话。” 拎着暖壶,在公交站点等待公交车,风吹进他的耳朵,风有点儿刺骨,奇怪的是和肖夏一起走在这同样的风中时他从未感觉到这些。他的感官在那时那刻全都被肖夏“承包”了。 他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5点,他信步来到肖夏寝室,想知道肖夏在不在。幸运的是,他在。他在洗衣物,盆中浮起一堆泡沫。寝室里两个白炽灯只开了一个,靠近门的那个是闭着的,所以张西兮一推开门就感到了一股幽暗的气息,幽暗中夹杂着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39 洗衣粉淡淡的清香味道。这幽暗,推波助澜着张西兮心里的浪漫。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张西兮问肖夏,同时眼睛看着肖夏床下面的书桌,书桌放着一个古典的闹钟,还有一个台灯,寝室是二十三点准时强制熄灯的,虽然熄灯了,但插座还是可以通电的,故有一个台灯可以让灯光延续。肖夏当然不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但刚入学的时候,看着很多同学都买,就随波逐流,或者是应景了一下,自己也买了一个。 他从来没用过这个台灯,台灯旁,有一个水杯,上面的图案是一男一女在甜蜜地香吻,肖夏的物品似乎都有男欢女爱的影子,他到底是一个直男吗? 张西兮极尽目力看着肖夏的各个物品,试图通过这些东西感觉他,揣测他,他觉得此时此刻的氛围是有味道的,香香的不仅仅是洗衣粉…… 第28章 亲密接触 “你回去不久我就回来了。” “有那么快吗?”张西兮别有用心地问。 “当一个人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效率是很高的。”肖夏回答。 “效率高不一定就好,做·爱时效率高,就是早泄。”张西兮干脆地说。 “呵,小时候看电视广告,什么阳痿早泄不用愁,吃什么什么药的。阳痿我不能望文生义出来,但早泄,我想大概就是早上上厕所,于是我问我爸,早上上厕所是病啊?我爸说,早上上厕所不正常嘛!然后我说,那我听电视上说阳痿早泄。我爸无语。”肖夏笑着说。 “她找你,也许就是为了那个。”张西兮说。 “为哪个?”肖夏问。 “为了让你早泄。” “为何要这样说你表姐?”肖夏问。 “初三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一个色女郎,如果是轻轻浅浅地恋爱,也不至于棒打鸳鸯。” “初三的时候,和她谈恋爱的那个人是我。”肖夏说。 “现在你为什么会脚踏两条船?” “也许是因为她太漂亮了。” “谁太漂亮,我表姐吗?” “你觉得你表姐漂亮吗?” 张西兮摇摇头。 “是她太漂亮了。”肖夏说。 “为什么不先割舍一段恋爱,再去谈另一段恋爱?”张西兮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肖夏说,“也许因为一个是一直挺和气的旧爱,一个是太美的新欢,关于前者,不好意思说分手,关于后者,又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但我觉得这样不好。”张西兮说。 “好和不好,有那么重要吗?” “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将自己变得丰富,能随心所欲的地方就随心所欲,生活本身已经有太多约束了。” 肖夏的话让张西兮觉得此刻他和肖夏是穿一条裤子走路的,这番话和他“我为自己而活”的观念是多么沆瀣一气啊! “既然你都有这样潇洒的境界,为何还不好意思和蒋妮说分手,你有这等境界,你还在意那一丁点儿不好意思吗?”张西兮说,“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活明白,和我一样,因为活明白的人,是不会自相矛盾的。” “你不会把我和苏眉的事告诉你表姐吧?”肖夏问。 “不会。”张西兮坚决地说。 “那我就放心了。” “我希望你自己去和我表姐说分手。”张西兮说,“而不是通过我告密将这段恋情搞黄。” “你竟然希望我和你表姐分手?”肖夏说,“你是她亲表弟吗?你表姐可是很爱我的!” “她爱你,她爱你的肉体还是爱你的灵魂?” 张西兮这样说,好像他爱肖夏是爱肖夏的灵魂似的,他不也是爱着肖夏这一身浑然天成的上好的臭皮囊嘛!他爱得这么表面,虽然他爱得这么表面,但这份预设的爱情在他心田在他脑海搅动起的美好的感觉,如翻江倒海般深沉壮阔。也许爱情并不需要有多深邃,它可以是表面现象,因为我需要的是,与你指尖的碰触,脸的相贴,唇的相接,彼此器官之间的大动干戈,我需要的都是这些表面的缠绵啊,就连我爱上你也是因为一次表面上的惊鸿一瞥。这些肌肤之亲照样能带给我波涛汹涌的美好感觉啊!但这并不能称之为美好的爱情,美好的爱情是你与我指尖碰触,脸相贴,唇相接,器官大动干戈的时候,你觉得都不是在和我的身体做这些,都是在和我的灵魂“搞破鞋”。 “谁知道呢?”肖夏说,“爱就是爱了,管它是肉体还是灵魂。” “你今天答应过我一件事。”张西兮不再接肖夏的话,而有的放矢地柔软地说。 其实,他们刚才的对话听上去挺激烈的,但体内因为肖夏而产生的荷尔蒙让他能峰回路转,柔软起来。 “什么事?” “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张西兮说,“你说今天教我自·慰。” “等我洗完衣服的。” 张西兮把鞋一脱,“噌”一声蹿到肖夏的床上,躺下来,像一幅画卷一样地将心舒展开,放空至极,在正确的地点放空,放空亦充实,比如在肖夏的床上放空,张西兮感觉极充实,一番赏心乐事的想象,一种贴近肖夏床铺的温暖充实着他。 他把肖夏的被子盖在身上,揪起一块儿包住鼻子,竭尽所能地闻。哎!从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让他讨厌自己的顽固性鼻炎了!干脆,他将被子盖过头顶,大张口在被子里喘着粗气,可仍然觉得不能过瘾。索性,在被子里面,他把外套脱了下来,这样肌肤会离被子近一点,离被子近一点就离肖夏的身体曾染指、涉足过的地方近一点,就离肖夏的身体近一点。这个被子一定经历过肖夏在床上做过的一切,他的脚丫踩踏过它,冬天为了让被窝更暖,他总是踩着被子睡觉以制造一个更封闭的空间;他的精子临幸过它,他自觉的,他不自觉的;他骑过它,为了追求一个更舒适的睡姿……张西兮脱了一件,觉得并不能尽兴,最后,他只穿着一条内裤和两脚袜子徜徉在肖夏的被子里,他尽力把被子做成一个窝,以加大接触面积,尽力让自己睡着,尽力装作不省人事,心里却明明白白地感受着肖夏。 忙着洗衣服的肖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些举动,他只是知道张西兮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着呢。 肖夏从水房回来,将衣服舒展开来挂在床沿晾晒的时候,瞥了张西兮一眼,闭上眼睛的张西兮眼睛像两条毛毛虫,因为他的睫毛很长,眼睛也很长。他的眼皮薄薄的,像某种水生动物的那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0 样,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是真正属于“秋波”之列的,当然,他现在没有睁开眼睛,还是装着一副睡得很酣的样子。 肖夏将衣物用银白色衣挂一件件挂到床沿,除了七、八双袜子,就是五、六条内裤,也不知道是积攒了多久。 肖夏点燃一支烟,双脚踩在床梯的第三段位,俯瞰着将自己包裹得只剩一个脑袋瓜儿的张西兮。 “起来,别睡了。”肖夏说着掀开被子,带起一阵风,张西兮的身体昭然在肖夏眼前。 这是肖夏第一次看张西兮的身体,因为这之前,他们没有一起洗过澡。 张西兮闻声,身体从紧闭双腿的侧卧变成了张开双腿的仰卧,这当然是他故意的,他不想再对爱的人羞涩了,当然,这想法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禁不起思量。他的皮肤是毛茸茸而清透的,一看就是血液循环很好,肾动力十足的那种。肾好又能怎样?他爱的是男人。 肖夏将一口烟气吹向张西兮脸庞,张西兮也还是不睁开眼睛,他以为晚一些醒来就会多在肖夏的床上逗留一会儿,没有想到早一些醒来就会早一会儿被肖夏教什么是自·慰。肖夏足足地吸了一口烟,像张西兮的嘴唇吻去,然后缓慢地将烟气灌溉在张西兮口中,一开始张西兮吃惊肖夏会吻自己,而后,在正预备享受其中的当口,他出乎意料地咳嗽如晴天霹雳惊扰了一场岁月静好的美梦,都已经剧烈地咳嗽了,再不醒就真说不过去了,于是他终于苏醒了,发现是一场恶作剧而已,一场有爱,烟熏,也不知道始作俑者是怎么想的的恶作剧。 但肖夏愿意对他这样恶作剧,已让他觉得幸福,毕竟这场恶作剧中有“接吻”的环节。 “洗完了?”张西兮眼睛发饧地问。 “嗯。” “那就开始吧?”张西兮说着起身欲穿衣服下床。 “什么?” “教我自·慰啊!” “噢,那不用穿。”肖夏说,“躺下。” 张西兮目光闪亮地看着他,那闪亮和泪花有关,他看着肖夏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自觉亦情不自禁地在眼底泛出垂涎般的泪花。 “躺下。”肖夏继续说。 他当然听他的话。他只是想戏弄一下他吧?男生之间,平时尚且会开“掏鸟儿“的玩笑,何况这次有个人以求学者的姿态任由被摆布呢? 肖夏将手伸进张西兮的内裤,张西兮身体一个颤抖,“嗖”一声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张西兮问。 “教你自·慰啊!”肖夏泰然自若地回答,手并没有停下来。 张西兮已经知道自·慰大体是一件和情爱有关的事,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他以为也不是所有的情爱都和生殖器有关,所以并没有想到自·慰是一件和生殖器有关的事,所以对肖夏伸手抓鸡的举动感到突兀,但随后的快感很快就盖过了突兀之感。 肖夏上下来回捋着,以一种调戏,取乐,看热闹的心态,张西兮的那里,怎么说呢?毛像大葱开放的花,头像大葱待放的花,包·皮的长短刚刚好,既没有因为短而束缚,也没有因为长而还有退路,从根部到头部,渐渐开阔,只是有一些细,估计,和肖夏的比会差两圈儿。 张西兮觉得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这舒展,不是一个“生理快感”就可以一言以蔽之的,这舒展是有灵魂的。他觉得自己像一根呲花,就燃烧下去吧,噼里啪啦,灰飞烟灭又怎样?他觉得自己像一块放在桌子上的皮冻儿,就瘫软下去吧,像个自由的落体,散架了又怎样? 这一天,张西兮学会了自·慰,知道了曾经以为可遇而不可求的流淌,其实是可求的。 第29章 他说了“我喜欢你” 暧昧,就是有感情却没有故事,就是密云不雨,就是一张色彩绚丽却没有图画的纸。 如果没有考试,上学一定会枯燥一些,因为学习成果得不到检阅。第三次月考后,时间已经进入公历12月份,张西兮和肖夏不坐一起了。 不坐一起也没关系,在坐在彼此左右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也许他已经俘获了肖夏的心。可俘获又能怎样?也许那颗被俘获的心永远也不会浮出水面,永远会沉潜,永远也不会让对方知道“我的心已经被你俘获了”,像张西兮的心,也许张西兮的心也将会这样,落得一个“哪儿凉快儿哪儿呆着”的下场,虽然他爱得迫切,爱得越来越勇敢,虽然他相信所有爱情,虽然他整个人都不靠谱,但也不能保证他能做出常人眼中,或者就是对方眼中,“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举。 也对,过于热烈,又无法爆发的感情,当然要凉一凉,当然要淡忘,愈演愈烈愈难受,哪儿凉快儿哪儿呆着,不是对方简单粗暴的指使,而是自己的决定,像皈依佛门了一样。 说不定某一天,他就想开了,想开了,去过那种大多数人所过的生活,和一个自己并不算爱的人饮食、起居、男女,然后,说不定,也能羡煞旁人呢。 羡煞旁人,但冷暖自知。 不坐一起也没关系,他住进了肖夏的寝室,这可比和他坐在一起过瘾多了。 “和你商量个事呗。”一天两个人在学校食堂面对面吃午饭,张西兮如是说。 “说。”肖夏说,然后夹起一个藕片放进嘴里。 “我热爱音乐,不能不弹吉他。” “然后呢?” “晚上在寝室弹吉他影响一拨人。” “然后呢?” “但又难以克制弹吉他的欲望。” “那么,又怎样呢?” “我想搬到你的寝室住。”张西兮羞羞地说出口。 肖夏看了张西兮一眼,然后夹起一片海带,低眉垂眼,咀嚼起来,海带在口中消耗后,又抬眼看着张西兮,那眼神,似乎已经料到张西兮的葫芦里卖的药了,但他还是说:“那你就搬过来呗!我一个人住也挺无聊的。” “你不介意我弹吉他吧?” “那就要看你弹得好不好听了!”肖夏说,“你如果是弹那些靡靡之音,不出三日,我肯定让你净身出户。” “你这么说,我就要了解一下了,在你心中什么是靡靡之音啊?以后也好有个避免。” “所谓靡靡之音……所谓靡靡之音……”肖夏说,“对不起,我得查一查词典。” “呵呵。” 那时候还没有微信,同学们的手机都是没有流量的,有q·q号的同学也屈指可数,没有一个同学有智能手机,很多同学用的是主要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1 功能为“接打电话,收发短信”的寡欲手机,能拍照就是手机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了,如果一定要说手机里的游戏,恐怕就只有贪吃蛇和拼图了,若要听歌,或者去歌店买磁带,回去放在复读机里来听,或者以一毛钱一首的价格将歌下载到手机里来听,或者在网吧玩反恐精英的时候顺带着下载几首来听。 那时候,人们的日常动作还不是低头就是手机,所以肖夏说,“我得查一查词典。”而不是说,“我得百度一下。” 就这样,张西兮就住进了肖夏的寝室。他别有用心地选择了一个床位,选择了和肖夏的床位在同一侧的中间的那个床位,这样睡觉的时候他和肖夏就可以“首尾”相接了。 搬家那天,在把最后的物件儿一摞书搬进来的时候,张西兮如是说:“可以安安静静读书,可以轻轻快快弹吉他,可以大声放音乐,可以收容一个奇怪的我的,可以是这里。可以是这里吗?” 肖夏回答:“可以,我又不是爱学习的好孩子。”话音刚落,也不知是肖夏的回答让他激动了还是怎么的,那摞书坍倒到了地上,肖夏蹲下帮他拾掇,在一本一本捡起的过程中,一张照片映入肖夏的眼帘,那张照片不凑巧,或者也可以说是凑巧地正面朝上着,所以在张西兮想把它迅速收起来时,肖夏已经一睹为快了。 那张照片,是张西兮从苏眉那儿偷来的大头贴。 “你怎么会有这张大头贴呢?”肖夏将照片捡起,好奇地问。 “是你送给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什么时候送给你的啊?” “和你一样,我也忘了。”张西兮呵呵一笑。 “前几天,我听苏眉说过,说上面只有我的那张大头贴丢了,怎么丢到了你这里了呢?” “实话和你说吧,是那天我替苏眉搬座位时发现的,然后就顺手收了起来。” “为什么要将我的照片收起来?这有一些奇怪呀!” “实话和你说吧,我喜欢你。” 这一瞬间,火山爆发,量变终于引发质变,雨终于憋不住下了起来,终于不再密云不雨。 肖夏听之,脸红了一下,眼睛看上去晶莹,仿佛是有泪花在闪烁。肖夏应该早就懂得了张西兮的心意,他又不傻,但张西兮的心意,在肖夏眼中也许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 张西兮站起来将门关上继续说:“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你的美丽,有时让我想哭泣。很多东西也很美丽,但他们并不会让我想哭泣,但你却让我想哭泣。” “是不是不想在一块儿混了?”肖夏笑中带泪地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出眼泪。 “暂时先不想了。”张西兮回答,也是笑中带泪。 “其实,你喜欢我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惊讶的,因为我早就有所猜测你丫是不是喜欢我,但你能说出来,让我挺惊讶的。佩服你的勇气。你喜欢我,你喜欢就喜欢呗,你喜欢我,和别人不喜欢我一样,都对我毫无影响。” 原来,这场量变引发质变,只是对张西兮一个人来说的,放在两个人身上是不成立的,因为他们并没有因此而确立恋爱关系。肖夏的言语表现得很平常,似乎这段感情并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并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能是像同学一样,一如既往。 和肖夏住在一个寝室的每一天,张西兮都是幸福的,幸福得让他想不起来弹吉他。有一次肖夏问他,“怎么不弹吉他了呢?你不是不能不弹吉他吗?”他才想起自己当初对肖夏说的来这个寝室住的虚假的目的,但也不是全部虚假,因为“能方便弹吉他”和“能和肖夏住在一起”比起来,毕竟也是一个微不足道,却也道了出来当作挡箭牌的原因。今非昔比了,那是在感情暧昧的时候才用“弹吉他”说事儿,现在,他已经对肖夏表过白了,所以他干脆回答:“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但你还是多弹一弹吉他吧。”肖夏说,“不要一回寝室就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不停看我,不停看我,你以为你是旺仔牛奶啊!” “就是爱看你这样子,样子还有什么关系?我看你,也只是我的一个样子,我看的,也只是你的一个样子,样子还有什么关系?”张西兮狡辩着。 “好好弹吉他,学到手都是本事,总看我有什么用啊?徒劳无功。” 肖夏的话,让张西兮有些伤心。他这样回应肖夏:“有些人的意见绝对是为你好,但就是不适合听从。” 肖夏回了句“无语”便去水房洗漱了。 第30章 和你在一起,可以挥霍一下自己 “你曾说我的心像玻璃杯,单纯得透明如水,就算盛满了心碎,也能轻易洒掉装作无所谓,我应说我像一只玻璃杯……” 晚自习结束后,音乐一如既往地响起,一如既往还是这首歌,张西兮并不知道这首歌,也没有听清楚歌词,每一次听,都只是听出个只言片语,但却给他莫名的感动与哀愁,如果当初有微信,他一定打开微信摇一摇,看一看是什么歌。 今天晚上,张西兮趴在床上写作业,一瓶新买的矿泉水横放在他身旁以备口渴之需,在喝一口水后,正拧紧瓶盖儿的当口,他突发奇想,不拧瓶盖儿就将水瓶立在床上可能会发生什么?可能水会全都洒在床铺上!洒在床铺上,那我将睡在哪里呢?于是,他将水瓶放到床铺中间的位置,因为要浸透“要害”部位,才会不能睡,轻轻一推,水瓶倒了,像一场意外一样。水汩汩地撒到了床上,浸湿了床铺好大一片。张西兮急忙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喊了出来:“肖夏,我床湿了,睡不了了。” “那有吹风机,可以吹干。”肖夏轻轻说。此时,他正在床上,背靠墙壁,翻着《nba体育时空》,目光游离地看着,双腿自然地耷拉着。 “不行,吹不干。” “吹不干,也是潮,不是湿了啊!” “不行,我一沾点儿潮,身上就起疙瘩。” “你睡李晖的床,他不是留下一张泡沫垫子在床上吗” “不行,我对泡沫垫子过敏。” “一会儿我上隔壁寝室给你借一个去,隔壁应该有多余的褥子。” “不行,我嫌弃。” “都是同班同学有什么嫌弃的?!” “我就嫌弃。” “怎么那么矫情呢?” “天生我材必矫情。矫情的孩子有奶吃。我要睡你的床。” “好,那我睡你的床。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2 ” “都湿成那样儿了,你也没法儿睡。” “那我睡李晖的泡沫垫子。” “泡沫垫子往身上一贴多难受啊!” “没事儿,我能对付。” “本来能两全其美的事,为什么偏要一个对付呢?” “怎么两全其美?” “我和你睡一张床,就两全其美了。” “不行,你说过你喜欢我,这让我害怕。” “肖夏,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没有退路,我有退路。” “我喜欢你对我说话时甜甜的声音,我喜欢你看我时眼神像春天来临,我喜欢你靠近我时可以把你闻一闻。”张西兮说,“但是我并不喜欢你。” “你说这些话的意义和说‘我家的保姆很富,我家的保安很富,我家的司机很富,但我家很穷’的意义是一样的。”肖夏说,“你根本就是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呢,你就不必当真,你要是也喜欢我呢,你就当真。”张西兮说, “我想和你睡一张床,只是想亲近一下你,我不是什么同性恋,也许只是同性依恋而已,只是对同性有依恋而已。你觉得呢?” “依恋是要用吻的吗?” 肖夏还记得那次火锅过后,张西兮给他的吻。 “你怎么突然想起了那个吻?”张西兮说,“你在怀念那个吻。” “你别恶心我。” “那个吻,并不要紧。”张西兮说,“并不走心,就和勾肩搭背一样。所以你没必要恶心。你若恶心就是庸人自扰了。” “不对,你吻我之前说了一番挺浪漫的话,”肖夏说,“所以你吻我一定是走心了的。” “哼——”张西兮笑出一个气声,说:“你也觉得浪漫?但我只是故意浪漫玩一玩你而已,像你教我自·慰,只是想借机戏弄一下我一样,我也只是想戏弄一下你。认真,你就输了。” “但我始终觉得那个吻有别的意思。” “对,有别的意思,那天我刚吻完你,你不就接个电话和我道别了嘛!可不是有别的意思嘛!”说道这儿,张西兮唱了起来:“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你能正经和我说一些话吗?”肖夏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觉得它有别的意思呢?你该不会是想通了,开始喜欢我了吧?有别的意思,那别的意思,也是一个你不能接受的意思,你引以为耻的意思,让你恶心的意思,那它最好还是没有别的意思。否则,就太对不住你了。” “言归正传!”张西兮继续说,“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睡一张床?” “不要,我怕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你都有女朋友的人了,而且是同时有两个女朋友的人,我还有什么理由对你有非分之想呢?” “那为什么非要和我睡一张床?” “我说了,我只是想亲近你一下,我并没有说以友情还是爱情的名义亲近你一下,你至于这么诚惶诚恐吗?” “那好吧。”肖夏说,“如果这是夏天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上来,冬天,看在天冷的份儿上,勉强一下。” 张西兮听闻,兴奋至极,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那夜色已深,准备睡觉吧。”张西兮仰头看着肖夏,眼神清纯。 “你每天不都是11点才睡吗?” “今天特困。” “那你熄灯吧!” “你洗漱了吗?”张西兮问。 “没呢,不洗了。” “原汁原味更好。”张西兮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肖夏问。 “哦,没什么。” 张西兮开始脱衣服,只留一个内裤,随即一个鱼跃,“啪”一声,灯灭。 他跳上肖夏的床,那感觉像是在燥热的夏天跳进一个盛满水的水缸,和跳进海里不一样,跳进海里也许更爽,但不会有安全感,没有安全感,爽,一定也是不彻底的,而此刻肖夏就像他在悬崖边玩耍时的围栏,可以在他尽兴的同时给他安全感。但尽兴,只是他的一个打算。能不能还不一定呢! “我还没躺好,你怎么就上来了呢?”肖夏有些气愤地说。 “来来来,现在躺好,现在就躺好。”张西兮的语气,像哄一个小孩子。 肖夏躺好,是仰卧,单人床容不下两个人仰卧,张西兮只能侧卧,侧卧正中他下怀,他就是想侧卧的。 要侧卧,手扶着他的胸脯,像扶着一个建筑,那样有恃无恐;要侧卧,侧耳倾听他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他因为蚊虫叮咬还是怎样而发出的挠痒痒声;要侧卧,仰头看他的眼眸,看看他是怎样的心情,俯首闻他的腋窝,看看他有没有狐臭,有,也必须是照收不误的;要侧卧,腿叠在他的腿上,发挥身体的所有柔韧,盘桓,像爬山虎一样攀援。 “你能老实点吗?”肖夏说。 “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张西兮说,“就稀里糊涂地,纵容我。” 肖夏沉默了片刻,说:“你下去。” “干嘛?”张西兮说,“说好了的。” “你下去。”肖夏继续说。 “不行这样欺负人的。”张西兮委屈地说。 “你下去。”肖夏说,“给我取颗烟和打火机,你再上来。” “这还差不多。”张西兮说,“我还以为你要赶我走。” “我是想赶你走,但是赶不走。”肖夏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廊里还能听见同学的喧嚣声,今天他们的上床时间的确有些早了。 张西兮匆匆下床,在上床后,才将烟和火机递给肖夏,因为他怕肖夏“过河拆桥”,接了器物之后就不再让他上床。 一个火苗,烟被点燃,于是这两具身体不仅放在了这温柔夜色中,也放在了烟雾缭绕中。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吸烟的啊?”张西兮问。 “觉得日子没那么美好以后。” “那些不好的日子可以有,甚至可以持续,但你要相信不会久。”张西兮说,“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shut up!我现在不想喝鸡汤。” “我想试试。”张西兮说。 “试什么?” “烟。” “吸烟有害健康。” “和你在一起,可以挥霍一下自己。” “那你下去把整盒烟都拿上来。” 张西兮又匆匆下床,又兴奋上床。 他拿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一口,几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3 乎消去烟的半截,然后呼呼地吐了出来。 “怎么没什么感觉呢?”张西兮说。 “你都吐出来了,能有什么感觉!浪费。”肖夏恶狠狠地回答。 “浪费烟,不浪费生命。”张西兮笑着说,“快,你教我怎么抽。” “等抽完这支烟再教你。”肖夏一面说着,一面津津有味地抽着。 “如果你对我也是这般贪婪……”张西兮看着肖夏的眼睛,像是自言自语。 肖夏沉默不语,张西兮继续说:“我是一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虽然……” “我是一个爱惜自己羽毛球的人。”肖夏插嘴道。 “虽然我或许是一只乌鸦吧,除了黑色便没有色彩,但我仍然爱惜自己的羽毛,也许有点像敝帚自珍吧!但我觉得一个人一定要有敝帚自珍的情怀,才……” “才会自恋。”肖夏又插嘴道。 “才不至于破罐子破摔。我是一个洁身自好,喜欢独善其身的人,我喜欢和别人,和别人的东西保持距离,其实我挺心高气傲的,就拿现在来讲吧,我其实介意别人上我的床,也介意自己上别人的床的。” “那怎么哭天喊地地要和我睡一张床?”肖夏问。 “问得好,我就等着你问我呢。”张西兮说。 “那就当我没问好了,不要回答我了。” “为什么?” “我怕中了你的圈套的结果,是听到一堆肉麻的话。” “肉麻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觉吗?” 肖夏掐灭香烟,扔到地上,说:“来吧,教你抽烟。” 第31章 汪洋浩博来敲门 “自·慰是你教的,一会儿呢,抽烟也是你教的,你能不能教我点儿好啊?” “都是你自己要我教的啊,到底想不想学?” “来吧,这么好的老师,错过就是永远失去。” 于是两个人开始鼓捣起来。 “来,点燃一颗烟,轻轻吸一口,喉咙打开,自然以鼻腔吸气,持续三秒,而后,将烟气缓缓吐出。”肖夏指挥着,张西兮照做着。 “什么感觉?”肖夏问。 “烟气冲荡喉咙的感觉,喉咙被充实的感觉。”张西兮说。 “听起来真色·情。” “哼?怎么了?”张西兮疑惑地问。 “没什么,你不懂。” “不懂才要你教呢嘛!” “这个我教不了。”肖夏一脸坏笑。 这时传来敲门声。 “谁啊?”张西兮问。 “我。” “我是谁啊?”张西兮继续问。 “汪洋浩博。” 如果敲门的是肖夏,肖夏说一声“我”,张西兮绝对能听出是他。 只给张西兮一个后脑勺,一块皮毛,张西兮都能认出那是肖夏。 “噢,我以为谁呢!”张西兮说,“什么事?” “找你。” “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那好,说好了啊,明天。”随即听到汪洋浩博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但也许只是肖夏听到,只是寝室里的蟑螂听到,张西兮才不会听到呢,他会听到脚步声,但不会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因为“渐行渐远”是一个和“关注、跟踪”有关的概念,他才没有那些心思呢,他的心思现在全在肖夏身上,肖夏让他丧失了方向感,丧失了对数理化的敏感。 “幸好门锁上了,要不然汪洋浩博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可如何是好?”张西兮说。 那时候,张西兮还在意什么什么如何是好呢! “他没看见咱们熄灯了吗?”肖夏问,“怎么还来找你?” 汪洋浩博就是故意在熄灯的时候,他已经睡了的时候来找他的,因为那时他一定穿得很少,这次之所以听话地走开,是因为他临时改变主意,把这次约请,当作了一次预约。 “不知道。”张西兮说。 “有点儿意思了,趁热打铁,再吸一颗。”张西兮说着又从烟盒里拿出一颗。烟雾将他们的躯体染成了淡淡的烟草味。 肖夏是那个,他想和着一起飞黄腾达,当然零落成泥也好,和着一起清幽淡雅,当然,烂醉如泥也好,和着一起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当然腐朽也好的人。和肖夏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沦落成什么,他都觉得是把时间浪费在了美好的事情上。 当然,这些都是他在得到肖夏之前的想法,那个时候他欲·火中烧,精虫上脑,似乎什么都可以为“得到他”作出让步。 抽烟抽醉了,不知不觉他便迷离了。就这样在精神的享受中睡了过去。但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地醒来了,他从没有在这个时间醒过,以往这个时间,都是他熟睡的时刻,他想了想,也许老天爷是希望他做点什么,不希望这样没有进展,这样缠绵着却没有进展,他感觉到肖夏是熟睡着的。 他吻了肖夏,用嘴唇按摩着他的嘴唇,还好他没有要醒的迹象,他便吻得深沉了一点,他还是睡得深沉的样子,他想种一个草莓吧,这样在他醒来的时候,那个草莓,似乎可以替他再向他表达一些什么,被别人看到谈起的时候,就像他们之间的“猫腻儿”被谈起,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猫腻儿,因为猫腻儿都是两厢情愿的,这样在他醒来的时候,他的吻仿佛还和他在一起。 于是他在他的脖子上用最温柔的力气种了一个草莓,他还是没有醒,亦没有动。他将身子倒躺过来,他闻他的脚丫,他觉得那是世界上的好味道,他吻他的脚丫,吸吮着他的大拇脚趾,也许是为了弥补上一次他把它伸到他嘴里时,他没有顺势而为的遗憾吧。如果不忐忑,他的整个意识都是酣畅的,但酣畅感觉的增加,让他的忐忑越来越弱,这是快感对于怯感的胜利。 自从肖夏交给他自·慰后,他去过水房的厕所试过几次,厕所的挡板足够高,锁又完好,足以成为一个隐蔽的空间。他明白,对那里捋,会让人美得难以言说,但他并没有因此不能自拔,他喜欢玩跷跷板,因为跷跷板是两个人的事,他不喜欢只是自己给自己回应,那样出来之后是空虚,对方给回应出来之后才是满足,才不觉得伤元气。 他想用嘴弄肖夏的那里。他将肖夏的腿张开,跪在他的两腿之间,俯下身,低下头,就去做了。他已经被快乐冲昏了头脑,冲昏的头脑让他更快乐,人为什么一定要保持理性呢?保持理性有时像生命刷了一层油漆,像身体穿了一件湿布衫,理性也不是什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4 么好东西。人生那么短暂,如果所作所为是关于爱的,那就尽情来吧,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当然前提是没有伤害! 他不怕他醒来了,他倒有些希望他醒来,醒来看一看他对他的爱,看一看吧,或许能触发他的兽·欲,触发他在爱情里的动物性,然后起身给他回应。 张西兮已经察觉肖夏在渐渐醒来,但却愈演愈烈,他要把肖夏拉下水,也让快感冲昏肖夏的头脑,然后也许他会和自己亲吻、相拥,入肉。 肖夏坐了起来,注视着这个正在自己身体中间忙得不亦乐乎,如痴如醉的人,底气十足地说出了:“你是变态吗?”然后将张西兮推赶下床。 如果他不得寸进尺,而适可而止,就不会有这样一番尴尬的场面了吧?如果不,就还会维持一个不温不火的氛围吧?但那样多不过瘾啊!他知道这件事只怪他自己,怪他不想再藏着掖着再压抑着。他流下了眼泪。 当然啊,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危险。 第32章 弹着吉他唱着歌 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阳光再烈也融化不了这雪,因为气温是最大的阻隔,像爱再炽热也融化不了对方,因为性别是最大的隔阂吧,但如果细想起来,性别成为爱情的隔阂并不科学啊!因为是男是女,是性染色体“xx”“xy”随机组合决定的啊,既然是随机的,为什么要对随机的东西认真呢? 人类的自然受孕没有对是男是女认真,也许是想告诉你,告诉你也不要认真! 揣无从决定今天趁着第二节课下课后的课间向心仪已久的帅哥表白,因为中间有个做广播体操的时间由于是冬天变成了课间,所以她浓妆艳抹来上学,丁木也把吉他带到了班级。 早自习的时候,爰爱老师时不时地看揣无从,远望去又发现教室后面的白色墙壁扶着一把吉他,问:“那是谁的吉他啊?” “我的,老师。”丁木回答。 “哦,你好像说过你擅长弹吉他。”爰爱老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把吉他拿到班级做什么啊?想给同学表演一个啊?”爰爱老师笑容满面地问。 “不是,因为今天的一个课间需要用它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 “呃……”丁木话音刚起。揣无从一个夸张的咳嗽声如雷贯耳。其实丁木不会说实话。 “你怎么了揣无从?”爰爱老师关切地问。 “没怎么,嗓子疼。” “嗓子疼还敢咳嗽出这么大动静儿,真猛!”爰爱老师说,“你今天的妆容好奇怪啊!你要参加舞会去啊?” “昨天晚上玩去了,回来太累了,就没卸妆,早上起来晚了,怕迟到还是没卸妆,所以就这样了。” “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你挺漂亮的,没有必要画这么浓烈的妆。” 爰爱老师的话引发了哄堂大笑。这让揣无从有点难为情,因为她知道同学们为什么笑。 “你们怎么了?吓我一跳。”爰爱老师说,“下次你们想一起笑的时候,提前和我打个招呼,要不然我受不了。” 爰爱老师现在生活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动了一丁点儿胎气。 “既然大家这么开心,那就锦上添花,让大家更开心。”爰爱老师号令天下似的说,“来,丁木给大家弹一首,拿都拿来了。” 丁木没有放过这次表演机会,离开座位,拿起吉他,走上讲台,二话不说便开始弹唱了起来:终于等到七八月份吃西瓜的季节 我对你的爱还依然很直接 不是我不懂婉约 而是你过于美丽 桃李从来不言语 仍吸引人们走去 终于又到七八月份吃西瓜的季节 其实是到了西瓜便宜的季节 我对你的爱突然间变婉约 不是我的情热褪了色 而是你已有人陪着诳街 我不再能那么直接向你倾斜 我以为最美丽的词语是玉树临风 就算你感冒了也是玉树临风 也不知是哪股邪风将你吹进我的梦 让我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 “这是谁的歌啊?”爰爱老师问丁木,没等丁木回答又问同学们:“你们知道唱的是什么歌吗?” “不知道。”同学们说。 “呵呵,当然不知道,我自己写的。”丁木说。 “作曲作词都是你吗?” “对啊!” “够厉害啊!”爰爱老师向丁木竖了个大拇指。 “桃李从来不言语仍吸引人们走去,是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吗?”爰爱老师问丁木。 “对啊!” “有前途,报大学时报考音乐学院吧。” 丁木这一唱,让同学们把这个早自习上得五味杂陈的。她在同学们心中的印象已经不一样,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恨。 第二节课下课后,丁木拿起吉他和揣无从双双出去,揣无从先拿着吉他来到了寝室楼和围墙之间的一个隐蔽空间,丁木则敲开那个男生班级的门。 “你好,找一下巩帅。” 男生走出教室,问:“什么事?” “有个人要见你,跟我走一趟。” 就这样男生被领到了揣无从面前。揣无从将吉他交给丁木,暗示其准备伴奏。 “这首歌的名字叫《你非我莫属》。”还没等男生问青红皂白,甚至都没有寒暄几句,揣无从就冷不丁地开口了。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开唱了:如果你走过时 我能留住你一缕呼吸 凭借这缕呼吸 我也许会一辈子不再需要氧气 如果你走过时 我能变化成美的样子 或许你走过我你也没有走过我 我愿意看你红润脸庞带着羞怯的慌张 在你眼镜框上找那生动的灵光 曾想像海棠一样为了暗恋隐去香 可你的味道太嚣张 未说出口的话在我心里已经甚嚣尘上 如果嘴巴是心的堤坝 它已不得不决堤啦 它已不得不决堤啦 我喜欢你啊 喜欢你啊 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 歌词较之前变了,是因为准备途中丁木建议她把歌词改一改,因为既然是表白,就不要“灭我军气势”,要自信,要相信未来,所以连题目也改了。 “你为什么这样打扮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5 ?”男生对揣无从说。 “被我的表面吸引,你才有机会走进我的内心,眼睛爱了,心才会爱,让我们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吧!” “和你刻骨铭心,我只会觉得恶心。”说完,男生转身吊儿郎当地走了。 多年以后,或者就在不久以后,揣无从也一定会觉得恶心,谁没爱过几个人渣呢,哎! 中午,肖夏和苏眉一起吃饭的时候,苏眉问起肖夏脖子上的紫色是怎么回事,肖夏说是嗓子疼用手掐的。 “嗓子疼你掐旁边干什么啊?” “有时候,旁敲侧击比直来直去更有效果。” 苏眉竟然从这话中听出了性暗示的意味。 再说揣无从,表白铩羽而归,遂晚自习过后她和丁木直接去了校外的木子铁喝热饮,欲解烦心。 “我是不是太丑了?”揣无从眼含泪光一脸伤心地问丁木。 “既然丑,那就让别人爱上你的内涵。”丁木给予安慰。这安慰比不安慰还叫揣无从痛,因为丁木竟然对揣无从的丑给予了肯定。 “美与丑最后都会化为乌有,唯有精神永垂不朽。有的人为人类的感官负责,而聪明的人会选择为人类的精神负责,我要你为人类的精神负责,从明天起,和我学习吉他,创作歌曲,相信你的歌曲总有一天会传播出去,而阴魂不散,今天你用来表白的那首歌,就写得挺好的。我看好你哟!” 揣无从破涕为笑,从这以后,揣无从的手里也有了一把吉他。 两个人手挽手走回校内,走到寝室楼前,可以看见三两同学提着暖壶去水房打热水,时间不早了,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就熄灯了。 熄灯后,汪洋浩博再次敲响了张西兮的门,说:“有事,出来谈。” 张西兮出去了,像证明着自己还受欢迎一样。肖夏带给他的伤心,其实是他自己带给自己的伤心,让他对肖夏的那份心,有一些橘化为枳。嗯,橘化为枳。 第33章 汪洋浩博硬上弓 如汪洋浩博所料,他穿得很少,只穿一套睡衣,容易宽衣解带。 “什么事?”张西兮问。 “跟着我在后面走就行了。” “到底什么事啊?神秘兮兮的。” 汪洋浩博登上了三楼。 “三楼都是高二的学生,去干嘛?”张西兮嚷着。 汪洋浩博又登上了五楼。 “五楼都是高三的学生。” 高三的学生已经很少有住校的了,为了寻求一个安静的环境备考,大多已搬了出去。所以五楼基本等于空荡荡。 汪洋浩博又登上了六楼,因为六楼是完全空荡荡。 汪洋浩博将张西兮领到一个位于走廊尽头的窗台,双手扳着张西兮的肩膀,让张西兮背倚在窗台上。待张西兮刚要开口问什么事的时候,没来得及开口,汪洋浩博匆匆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就匆匆地,几乎是没有时间的间隙地,双手扳着张西兮的脸庞吻了上去。张西兮当然是一把推开。 “干什么啊你?” 汪洋浩博没有回答,又强吻了上去。当然又是推开。 “你收一收吧!”张西兮喊着。 “对于你,我已经像张开的花蕾,退不回去了,除非我枯萎。”汪洋浩博气喘吁吁地说。 “你退不回去,我能退回去。”张西兮侧身欲走。 “我知道你喜欢肖夏。怕你和他在一起久了,久病难医,怕有一天,他的心突然发现你的好,也被你融化,到时候,你们就是两厢情愿了。” “他的心有一天会被我融化?天方夜谭吧。”张西兮的心里有一些绝望了,但心里那股相信的火苗,还在微弱地跳跃着。 “你知道你有多好看吗?”汪洋浩博声色缠绵地感叹。 “如果不被喜欢的人喜欢,好看是没有用的。” “他那种只是长得帅一点的俗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发现你的好,喜欢你呢?” “你的意思是,相处时间长了,他就会喜欢我?” 汪洋浩博意识到自己将对话带入到了不利层面,所以不容置疑地说:“时间长了,他也不会喜欢你,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只喜欢女人的屁股和胸的异性恋,他和你不可能。” 他要把张西兮心里对肖夏的希望赶尽杀绝。 “不可能的人,不可能就放弃了?这样的人生可真不过瘾。”张西兮感慨似的说。 “过瘾不是和不可能作对,是在喜欢你的人那里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汪洋浩博说,“我曾以为我的人生绝对不会是悲剧,因为悲剧是把美好的撕碎,但遇见你,让我的人生存在悲剧的隐患。遇见你,我觉得一切都美好了起来。”他的声音动听而又不腻,轻轻而又中肯。 张西兮觉得这话他说得很美,心旌不禁向他倾斜了一下。 “我还是控制不住要吻你。”说着,汪洋浩博又吻了上去。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过去,张西兮没有反抗,任由汪洋浩博的嘴唇推揉。 他左手搂着张西兮的腰,裹挟着张西兮前移,右手负责保持移动过程中身体的平衡。一路亲吻着(虽然距离不足两米,但也是一路啊)移到离窗台最近的那个寝室门前,汪洋浩博右手轻轻一压门把手,门开了,两个人进去,门关了。 张西兮背靠着门,汪洋浩博摆弄着唇,他的吻一点一点下移,到脖颈,到锁骨,他将张西兮的睡衣匆匆地解开,吻又到胸肌,到肚脐,到小腹,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想到这儿,他心里又漾出好多兴奋与欢喜。他退去张西兮的睡裤,连同内裤一起扒下去的那种,和他之前的所有禁不住一样,他禁不住吻了他的那里,和吻别的地方不一样,它可以被他的嘴唇包围着吻,可以被他的舌头缠绕着吻,可以,被喉咙吞噬着吻。他终于听到了张西兮令他欣喜的呻·吟声。 他以为张西兮已经是他的了。宽衣解带,露出老二儿,将张西兮的身体翻转过来,拥着缱绻,欲愈演愈烈,张西兮突然转身,提起了裤子,说了句:“到此为止吧!” “谁没有一个过去啊!但过去说扔下就扔下。”汪洋浩博说着,将手上的腕带开窗丢到了楼下。接着又说:“你喜欢肖夏,那只是过去,从现在起只是过去,我要你从现在不要再喜欢他。我要你。” “你不说,我都快要忘了,快忘了我还喜欢他呢。” 汪洋浩博意识到自己又将对话带入到了不利层面,又说:“但你已经是我的了,我吻了你,你就是我的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6 。” “我要回去睡觉,剩下的明天再说。” “你总说明天再说,我昨晚找你时,你说明天再说,现在又说明天再说,你总是有所保留,而让人不能尽兴。”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吃鱿鱼,后来我分析我为什么喜欢吃鱿鱼,就是因为每一次我尝它的味道都不能尝彻底。”张西兮说。 “我说明天说,明天是不是我也让你说了?”张西兮继续说。说罢张西兮转身走了,像一个光影匆匆地走了,而后汪洋浩博也下楼回去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张西兮已经可以听见肖夏的鼾声了。如果换作是肖夏出去,张西兮一定数着时间等他回来。 这一晚上,张西兮竟然想到一个成语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他躺到自己的床位,脚对着肖夏的脚,有时候他也头对着肖夏的脚。他很想将脚贴上去,像手心贴着手心一样,脚心贴着脚心,但他已不敢妄为。 汪洋浩博以为他们可以就这样偷偷过下去的。 紧接着的一天晚上,熄灯后,汪洋浩博又敲响了张西兮寝室的门。 “跟我来。”汪洋浩博说。张西兮就配合地尾随他。 待汪洋浩博走到楼梯前欲更上一层楼时,张西兮问:“干什么?” “兑现你‘明天再说’的承诺。” “今天是今天。今天不是明天。” “照你这样说,还没有明天了呢!” “对啊!no tomorrow。”张西兮说,“所以活在当下啊!” “你就活在我裆下吧!”汪洋浩博说。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你呀,就你呀,还差得远。晚安,我要回去睡了。” 张西兮一面说着,一面转身。汪洋浩博将他拉了回来,问:“我们昨天晚上算什么?” “我昨天晚上比较伤心,又从你的眼神,感觉到了强烈的欲望和企图心,所以就妥协了一下,让你过了过瘾。你知道,当一个人脆弱的时候,一些……东西吧,或者什么,是可以趁虚而入的。” “所以昨天晚上,我只是趁虚而入,并不是真的打动了你?” “嗯。” “但是,我入了吗?我做的都是表面工作啊!我就是个鸡毛掸子,只能做表面工作?” “嗯。” “我在想如果我是肖夏,你早该就范了吧?” “如果你是肖夏,需要就范的不是我,因为看你第一眼,我就已经是就范的了,需要就范的是你。” “这话,如果没有前面那个前提条件,那得多好听啊!”汪洋浩博苦笑着。 “嗯。” “晚安。”汪洋浩博说罢,低着头转身走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汪洋浩博痴心不改,软硬兼施,两个人开始出双入对了。在张西兮那儿,只是为了做做样子给肖夏看,还希望肖夏吃醋呢!对于肖夏他还是,肖夏给他点儿阳光他就灿烂,肖夏给他点儿鸡饲料他就下蛋,肖夏给他个红枣他就能忘记巴掌。好了伤疤忘了疼,是肖夏给他的屡试不爽的功能。 在汪洋浩博那儿,却相信着“好事多磨”呢! 第34章 原配撞见小三 还有一个多月,就期末考试了。在一个星期日的上午,蒋妮和肖夏手牵手在中央大街行走,这天是蒋妮的生日,两个人闲散地聊着。 “你说你的表弟怎么那样啊?”肖夏说。 “哪样儿了。” “他是不是同性恋啊?他处过女朋友吗?” “没听说过,应该没有吧!” “他怎么了,你说他同性恋?” “现在和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好上了,每天一起早餐一起午饭的,出双入对的。” “真假啊?” “他还说他喜欢我,知道我是他表姐夫,他却还说他喜欢我。” “他喜欢你为什么和另外一个男生好上了呢?” “估计是喜欢我受挫了,就退而求其次,去别的地方寻找温暖了。” “你怎么挫他了。” “我们现在不是住在一个寝室嘛!有一天晚上……算了不说了,难以启齿。” “他吻你了吗?” “嗯,在我身上,你吻过的地方,是他吻过的地方的真子集。” “你说什么?” “他吻过我的脚,你吻过吗?” “我吻过你的那里,他也吻过了?” “你吻过的地方,是他吻过的地方的真子集,我说话很严谨的。” “不行,我得问问他几个意思?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竟然还和她表姐抢男人。” “你就心里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就行了,你一说,他肯定知道是我说的。” “今天我过生日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不三不四的事呢!说一些一三一四的事可以吗?”蒋妮喊着,“一会儿去花店,买花,买百合花,我要我们百年好合。” 刚好,走不远,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花店。 两个人风风火火地扎进去了,扎进去发现,是飞蛾扑火。 “欢迎……”苏眉一边侍弄着花一边侧脸相迎。这一幕着实让她眼前一亮。 肖夏去的花店刚巧是,苏眉的家开的花店。肖夏从未送过苏眉回家,不曾问起苏眉的家,看来,爱不到家,是危险的。 “怎么是你?”肖夏问苏眉。 “这就是我家啊!”苏眉说,“奥,原谅我不曾和你说过。” “她是谁啊?”苏眉用一种游刃有余的眼神看着蒋妮。因为她觉得蒋妮实在是太丑了。 “初中同学。”肖夏回答。 “初中同学发展成的恋人。”蒋妮说。 “你们认识啊?”蒋妮问,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流转。 “我们是高中同学。”肖夏回答。 苏眉没有作声,沉默地低着头,继续侍弄她的花花草草,她不想这么针锋相对吧,拿起喷雾器为它们喷一喷水,这里的空气很清新,阳光斜射进来,屋子里的光线分外妖娆,花草都很好看,上面顶着水珠,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我要一束百合。”蒋妮对苏眉说。 “没有百合。” “这不是吗?”蒋妮指着眼下的一大捆儿百合问。 “不好意思已经预订出去了。”苏眉冷淡地说。 “那有玫瑰吗?”蒋妮说。 “没有玫瑰。” “这不是吗?”蒋妮指着眼下的一大捆儿玫瑰问。 “也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7 已经预订出去了。” “你们既然是高中同学就应该破例一次,把预订出去的花卖给我们,或者是送给我们也好。”蒋妮言之有理似的说。 “对不起,信誉至上,不能破例。” “大姨妈都能破例,这有什么不能破例。”蒋妮言之有据。 “不能破例就是不能破例。” “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你给我买花还是我给你买花啊?”蒋妮对肖夏撒着娇说。 “既然都没有,咱们换一家花店吧!”肖夏欲抽身去。 “你们买花做什么啊?”苏眉问。也许她不想让他们就这样轻易地走吧。 “我过生日,作为生日礼物。”蒋妮说。 “奥,祝寿啊!”苏眉淡定地说,“祝寿的话,就送个万寿菊吧!” “请注意你的措辞,我刚十七岁。” “十七岁也是寿啊!十七岁是你十七岁的寿啊,我又没有说祝大寿。” “你高中同学……”蒋妮说, “发展成的恋人。”苏眉说。和蒋妮的“真不会说话。”声音混杂着。 “你刚刚说什么?”蒋妮问苏眉。 “听懂了你就听懂,听不懂呢,可以问他。”苏眉的下颏抬向肖夏。 “她刚刚说什么?恋人?”蒋妮问肖夏。 事已至此,肖夏轻轻地说了声:“对。” “什么情况?”蒋妮问肖夏。 “说来话长,回去说。”肖夏对蒋妮说。 “你还要和她回去说?那谁在这儿和我说啊?”苏眉说,“说来,话也没有多长。我们刚刚恋爱两个月多一点而已。” “我们已经恋爱一年多了。你清楚吗?你是小三儿,你是小三儿。”蒋妮说。 “我是小三儿,因为我太美了,而你呢?”苏眉说。 “你果然很漂亮,但有时在男人眼中漂不漂亮其实都一个样儿,肖夏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漂不漂亮对于他都一个样儿,他是有一股兽性的。”蒋妮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苏眉问。 “我想说,像你这种风姿绰约的女人还是离肖夏远点,他真的不是什么好男人,除了床上工夫好点儿。”蒋妮说。 “不是什么好男人,你为什么不离开他呢?”苏眉问。 “我已经离不开他了,你没听过有一句话叫通往男人的心通过胃,通往女人的心通过阴·道吗?我离不开他了。”蒋妮说。 “没听过。我不会听说过这样重口味的话。”苏眉说,“我也离不开他了,他也通往了我的心,但通过的地方,和你不一样。” “这是我的男人,请收回你的性·欲。”蒋妮噘着嘴说。 “什么时候把你的气场,从嘴上转移到眼睛上,你便赢了,但估计转移不上去了,因为嘴着实是太脱颖而出了。”苏眉说,“没有性·欲,我还是爱他,但是你呢?没有性·欲,你便没有爱情。人生中有许多种高·潮,你何必要为一个性高·潮而苦心孤诣呢?” 肖夏多有魅力啊,让两个女人在言语上这么不知廉耻。 “告诉我你的选择,是我还是她?”苏眉问肖夏。 “对,是选我还是选她,还是我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蒋妮说。 肖夏的目光看向苏眉,站在苏眉的身旁,对蒋妮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什么,从历史的角度看,我和你之间也没什么。张爱玲说过,所谓爱情,只是一次花期,有的花只开一次,轰轰烈烈,有的花,可以应季。我告诉你,我的爱情可以应季。”蒋妮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她的演技可真好。 “就当我用真心满足了傻逼的性·欲!”蒋妮说罢,夺门而出。回头又补了一句:“其实我早就想甩你了,但主动甩人,有损我桃花,谢谢你成全了我。” 分手后的没几天,蒋妮找到肖夏,说:“我不介意你有另一个女人,只要你能把爱分我一点,能雨露均沾,像你没被拆穿时,和苏眉偷偷摸摸地那样,我们现在也可以偷偷摸摸地。” 蒋妮是不容易得到一个像肖夏这样俊美的恋人的,所以她不择手段地珍惜,她以为,性是爱情中的主旋律,抓住主旋律就行,“身在曹营心在汉”也没关系。 “其实,我挺庆幸被拆穿的。”肖夏说,“催促了事情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你心意已决?”蒋妮小心翼翼地问。 “对。” “世界上所有的分道扬镳都不可惜,只是没有好好告别。让我们做最后一次,好吗?”蒋妮请求。 “好。” 哎!他雄性荷尔蒙分泌得太旺盛了,他又开始用下半身思考了。 到床上的时候,为了更好地把精力用在刀刃儿上,肖夏把蒋妮的脸用被子盖上了,半晌,蒋妮起身将姿势调整成观音坐莲,上下忘我地自动着。 在一次脱离和扣住的往复中,肖夏剧痛了一下,原来是错位了。当时,剧痛是一过性的。 结束之后,蒋妮问:“还要分手吗?” “要。” “为什么?”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肉·欲,只不过顺带着在这肉上撒了一些浪漫的胡椒粉而已。” “但我可以接受只有肉·欲啊,你不是也可以吗?” “但我有一个就够了。” “那为什么这次又答应了我?” “如你所说,是好好告别。” 蒋妮沉默片刻,然后说:“给我一个修复处·女·膜的钱,我要重新开始生活。” “多少够?” “我要做最好的。两千吧。” “把卡号给我。” 在蒋妮的陪同下,肖夏将钱转到了蒋妮卡上。 在得知蒋妮和肖夏分手后,张西兮挺欢喜的,更加感谢苏眉的存在了,是苏眉驱走了蒋妮,他不再是和自己的表姐抢男人了。 第35章 元旦晚会 学校给学生一周的时间思索是学文还是学理。这期间张西兮问过肖夏选文还是选理。 “文。”肖夏回答。 “你挺适合学文的。”张西兮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帅啊!” 还是初中的时候呢,有那么一幕让张西兮印象深刻。那时,他所就读的学校既有初中又有高中。有一天,下晚自习,他去校外买文教用品,在店里看见一个帅哥,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手里拿着三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地理的,历史的,还有政治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8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8 的。帅哥在踱步挑选笔,神情专注,风度翩翩,选到一支中意的笔后,转身又挑了一个看上去格调极高的记事本。屋里的灯光,暖;屋外的天空被繁星点缀,微风将穿着短裤背心的他吹得凉爽,最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帅哥,看上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让他眼前一亮。从那开始,他想成为那个帅哥,所以也是从那开始,埋下了他要学文科的种子。 在得知肖夏也要学文科的时候,这种可以“抛弃一些东西而专一一点”的喜悦是叠加的。但肖夏并没有选择学文科,他只是随便一说。 文理志愿填出来的时候,高一十一班学文科的人出乎爰爱老师意料地多,竟然有二十多人,这结果和爰爱老师有很大关系,因为同学们都知道爰爱老师是学文科的。 还有几天快期末考试了,由于前几次月考,高一十一班的各科平均成绩都横扫同样作为普通班的其他普通班,甚至有几次语文和生物的平均成绩还超过了尖子班,所以在期末考试即将来临之际,爰爱老师感到胜券在握。她想于情于理都应该弄一个元旦晚会了,于情,下学期就分文理班了,还有爰爱老师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下学期,她是决定休产假的,所以这次晚会只能是唯一的一次,为这群萍水相逢的浑然天成遇见的人准备的晚会,它的意义,随着时间的流逝,时间会告诉你。于理,当然就是成绩优异不差这一晚上的嘚瑟。 元旦晚会前,爰爱老师叮嘱丁木把吉他带来表演节目,丁木欣然接受。 该来的日子总会来,这一刻高一十一班张灯结彩。同学们齐心协力将一部分书桌退后,让前方腾出可在其中游刃有余的空地,另一部分书桌用来圈出圆形的坐席,以利于围观。 瓜子香蕉葡萄橘子糖均匀地摆在这圆形上。这次元旦晚会没有节目单,除了环境布置是固定的,其余的都靠即兴。内心已经准备好,却不被人知晓,就可以说自己是即兴的。 “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时光匆匆,转眼我们这个班就要被文理分班一事打散,这是我们在一起以来的第一次晚会,也是最后一次晚会,希望大家珍惜这次机会,踊跃表演。”班长,作为此次晚会的主持人,言辞恳切地说。 班长给丁木使了个眼色,丁木就抱着一把吉他来到了空地中间。 “我需要一个椅子。”丁木对班长说。班长迅速搬过来一个椅子。 丁木坐下,右腿叠在左腿上,琴侧板圆滑的凹处落在右腿上,左手在指板上按出和弦,右手53231323,哒~哒~哒~弹唱了起来:得了口腔溃疡还是向往吃糖 就算撞了南墙还是向往愿望 明知搭不上你的肩膀 还是向往你走过身旁 蝈蝈的嗓子不响他就用翅膀歌唱 蜜蜂的生命不长他就用勤劳延长 鸵鸟的体形太胖他就把腿锻炼得修长 总有你的出口让你释放 不开心的事情想一想就成了过场 没有健美的皮肤就塑造健美的骨骼 没有俊美的模样就把梦想当作你的模样 你的梦有多疯狂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 你也一定有人欣赏 然后装饰了别人的目光 “这又是你的原创歌曲吗?”班长问,以一个采访者的身份。 “对啊!”丁木轻快地回答。声音难掩自豪。 “也不报下曲目就唱上了,歌的名字是什么啊?” “你的梦有多疯狂。” “能为我们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创作这首歌吗?” “有感而发啊!” “那是基于什么样的情感而发呢?” “我不告诉你。” “不告诉也好,不告诉,这首歌就会给大家很多种感觉,但如果告诉,就相当于把这首歌发散人的思维的能力弱化了,就不会有那种类似于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效果了。”在一旁观看着的爰爱老师说。 “好,你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班长笑着说。丁木也随之一笑就退场了。 “来,跟上,下一个是谁?下一个是谁?”班长用他贫瘠的语言调动着气氛。 张西兮本没想在这次晚会上露脸,他心里希望肖夏能露个脸展示些什么,他还是爱看他的样子,一举一动,但看丁木把吉他带来了,他动摇了,也想展示展示了,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肖夏登场了。 肖夏展示的是插花技术,花草是苏眉家的花店提供的,他已经和蒋妮一刀两断,并对苏眉承诺“不会死灰复燃,亦不会移情别恋”。这一前一后都承诺了,对于前,不会死灰复燃,对于后,不会移情别恋。 肖夏在台上展示,很有花样美男的味道,他与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很搭,不知道看着的多少女孩对他已经心花怒放了,但有一个看着的男孩对他已经像牙医牙痛一样,不能自拔了,那当然是张西兮了。 肖夏第一次展示的是插玫瑰,红玫瑰,白玫瑰,还有蓝玫瑰;第二次展示的是插向日葵,几朵向日葵毛绒绒的,根本不像向日葵,肖夏解释说这是[玩具熊向日葵],是向日葵的一种,着实开了大家的眼界;第三次展示的是插菊花。 “之前学过吗?”班长问。 “小的时候,我奶奶家的后园,不种菜,种了很多种花,每年,一到夏天花都开了,我就东摘一朵西摘一朵,再摘一些草,折一些树枝什么的,然后跟着感觉去将它们组合,渐渐地我就觉得自己会插花了。”肖夏回答。 “插花有没有让你更懂得怜香惜玉?” “采花大盗能懂得怜香惜玉吗?”爰爱老师又在一旁风趣地说。 一阵哄堂大笑,算是捧爰爱老师的场了。 “有啊!插花可以将你的心变得柔软,让你懂得对美好的人和事物好。” “你长得这么好,估计没有人能禁得住你的好。”班长说。 “你肯定能禁得住。”肖夏往后一倾,目光确凿地看着班长说。 “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男的啊!” “不一定啊,不一定,你要是真能对我好,我真担心我会禁不住。你太帅了。”班长风趣地说。 这玩笑的对话让爰爱老师想起了父亲,父亲已经和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同居在那所房子里了,爰爱老师和老公已经出去租房子住了。 “来评价一下你刚刚插的三瓶花吧!我觉得,你菊花插得最好,你插菊花插得最有感觉。”班长认认真真地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9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49 说。 班长的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笑声,因为那个时候菊花真的还只是一种花。 “你觉得呢?”班长问肖夏,“你觉得你什么花插得最好?” “如果我说出哪个最好,那剩下的两个与之相较起来,就都逊色了一些,所以哪个最好,我是不会说的。” “都挺懂沉默是金的,是不?一个是我不告诉你,一个是我是不会说的。那么好,你不说出哪个最好,就是你最好,你最好。” “嗯,我最好。” “你最好走开。”班长笑着说,“让下一位上来。” “来来来,下一位,下一位。”班长吆喝着。他的主持风格可以说是雅俗共赏吧。 张西兮走来,在中心站定后,说:“本来想说几句,但言语传情不如手。丁木,吉他借我一用。” 丁木为他送来吉他。 在他把吉他接过手后,班长问:“你也会弹啊?” “对呀,丁木教的。” “需要椅子吗?” “不需要,站着就行。” 一开始,他像独白似的气若游丝地唱着: 与你没有瓜葛, 我将黯然失色; 和别人中通外直,和你怎么能不蔓不枝? 希望被别人远观,希望被你亵玩。 后来突然开始扫弦,声音和情感都变得茂盛了。 我不省油, 不愿偶影独游, 不想只有一双手, 不甘心站在阴山背后; 我不省油, 看到美好画面会泪流, 美好画面也是你和她牵手, 你和她牵手却牵着我的心跳动; 我不省油, 在你不爱我的时候, 就把日子过成粥, 情不自禁向你流, 还期待你张开口。 你说我有多不省油? 你说我有多不省油, 在你们缠绵的当口,还想回头瞅。 这首歌让同学觉得既好笑又感动。唱这首歌的时候,他的眼睛不时地在看肖夏,他看肖夏的眼睛没被肖夏发现,像肖夏看他的眼睛也没被他发现一样,有一首谁写的诗来着,好像叫《疏而不漏的眼睛》,大概是这样的:你们的目光不曾相对, 你就以为他不曾看你? 他的眼睛是疏而不漏的,对你。 你的眼睛是疏而不漏的,对他。 你们都在对方望向别处时,怒放心花。 但他看肖夏的眼睛被大多数人发现了,尤其是被汪洋浩博发现了,因为汪洋浩博一直在看他的眼睛啊。 好一个“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啊! “不愧是丁木的徒弟,唱歌之前都不报歌名,不报歌名,我们能听出来也行,唱完我们还听不出来。”班长说。 “噢,这首歌的名字叫《我不省油》。” “你是不省油的灯,还是不省油的车啊?呵呵。”班长说,“是原创吗?之前没听过。” “嗯,原创。” “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为什么叫《我不省油》呢?” “歌词里不是解释了吗?” “我没太听清歌词,就听清‘我不省油了’了。” “就是想表达一种不甘寂寞,非要得到爱情的情绪,对爱的要求呢,又有点像狮子大开口,太想得到一个人的爱了,以致于骚扰到了对方。” 肖夏听罢,低眉垂眼,用食指擦了一下鼻子。 …… 晚会上能拍照的手机“咔嚓咔嚓”地拍着,但这些照片大多都会在后来的日子被主人删除,因为习惯删除,或者是因为想要重新开始什么,反正是大多都会被删除。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表演欲的同学大都已经崭露头角了,冷场的时间越来越长,班长用尽洪荒之力怂恿,气氛也是马尾串豆腐提不起来了,晚会无可奈何地落去了。 距离下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汪洋浩博叫张西兮一起上厕所。 在汪洋浩博走过卫生间的时候,张西兮说:“不是要上厕所吗?” “对啊!”汪洋浩博回头说。 “那你还往前走,走过头了。” “去外面的厕所。” 张西兮跟在汪洋浩博身后,嘴里嘟囔着:“楼里有厕所,非上外面操场上的露天厕所,你不怕冷我还怕冷呢!” “你不是有我吗?” 张西兮沉默不语。 走到外面的时候,汪洋浩博搂着他的肩膀,问:“冷吗?” “不冷。”因为他怕说冷后,汪洋浩博会搂得他更紧,但汪洋浩博还以为是自己温暖了他呢。 走到厕所的时候,汪洋浩博来了一个壁咚。 “你到底是要上厕所,还是要上我?”张西兮说。 “我有时挺讨厌你这样的,不能满足我,还要诱惑我。”汪洋浩博说,“上你不急,来日方长。” “如果世界待你不温柔,可以试试把我当成你的世界吗?”汪洋浩博深情款款地说。 “世界待我挺温柔的。”张西兮平淡地说。 “你的眼睛不要总在肖夏那里,关注一下我可以吗?” 张西兮沉默。 “可以吗?” “我对你没有什么和爱情有关的东西。” “但是我喜欢你。” “喜欢就能得到吗,我也喜欢着,但我得到了吗?也许以后,我会爱上你,但现在不能,我们都是那种对生活不妥协的人,如果不是行将就木的话。你应该清楚这种人是什么样的性格。” “那我等你,等你爱上我的一天,你总有爱上我的一天。” “但愿吧,两情相悦的感觉才是好的。估计还没等我爱上你,你就爱上别人了,但愿你能爱上别人,你爱上他,你也能得到他,像爱上一件衣服,一双鞋,喜欢就能用钱解决。” 他们解手后,一起走在这夜色中,他没有搂着他,他们并肩而行,都为情所困。 第36章 报了个旅行团 期末考试在今天下午结束了,张西兮回到寝室打理行囊的时候,肖夏不在。 这一阵子,他已连续好几天夜不归寝了,连期末考试结束也不急着回家,说不定又干嘛去了。张西兮想他这几天一定过得很温存很浪漫很潇洒吧。 下学期就分班了,他决定不住这里了。他想把对肖夏的感情收一收,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告一段落。在这种想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0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0 法的催促下,他的动作开始快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了一个左肩扛着行李右手拉着滚轮皮箱背后背着双肩背包的形象,但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回头打量了一遍这里,这里曾被他善于异想天开的大脑赋予了多少赏心乐事啊!目光落在肖夏床上的时候,一股挫败感向他袭来,他太想和他上床了。 收一收?哪儿那么好收啊?以为收衣服呢?精神世界告一段落?如果精神世界像面团儿一样好拿捏,就不会有精神病院了吧? 这个学期,他的心太壮烈了,至于说出了那句“我喜欢你”,至于做出了那个“不雅”举动,壮烈得有些惨不忍睹,壮烈得像他被傻子摸了,壮烈得也许就快牺牲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对肖夏死心啊!多么希望面对肖夏的时候心是一潭死水啊!快一点吧,快点让他对肖夏的心死如秋叶般静美吧!那样他就可以重新做人,不再为情所困了。 这个寒假,因为情感的失意,他决定要出去看一看,可是冬天去哪里好呢?不如去三亚吧,那里冬天也温暖,于是他报了个旅行团。 旅行,按预定时间进行。他上了一辆车,车里都是去一个目的地旅行的人,他不知道别人是否有亲朋好友陪着,但抛开车里这些无关痛痒的人不说,他是一个人去的,虽然他深信,旅行,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才有意思。 这个旅行团在冥冥之中迎合了他的深信,是的,肖夏在车里。他倒在车体中部靠窗的卧铺上小憩呢,旁边倒着一个面容姣好而憔悴的中年女人。张西兮没有发现他,因为张西兮的眼睛,尤其是哀而不伤的时候,是直直的,不善于也不想东张西望的,虽然丁木给他起过一个“东张西望”的绰号。 车启动,这一走将是两天左右的车程,也许是要经历不太容易的途中,旅行才会厚重吧。 中途休息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气候温柔的地界,有人从中门下车,有人从前门下车,张西兮从前门走下将头侧向西的时候,刚好肖夏从中门走下将头侧向东。他们就是这样四目相对的,头顶是暖暖的阳光。 张西兮的心一翻腾,眼睛继续看他。肖夏走过来,笑脸相迎着问:“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 “是啊,我也想呢。”张西兮淡淡地说,“我们应该在车上就遇见的。” “在车上还真没看见你。你看见我了吗?”肖夏问。 “没有。” “一个人吗?”肖夏问。 “嗯。你呢?” “两个人。”肖夏回答。 “来度蜜月啊?”张西兮浅笑着,同时将脸躲开肖夏的目光,红着眼睛,目光没有目的。 “不是。我和我妈。我又没有结婚度什么蜜月?” “我觉得甜蜜的日子都叫蜜月。”张西兮说,“她呢?” “分手了啊!” “嗯,我知道你和我表姐分手了。” “我和苏眉也分手了。” “为什么啊?她那么漂亮。”张西兮惊讶着一张脸,差一点喜上眉梢。 “回头聊。”肖夏说,“走啊,你不上厕所吗?” 张西兮跟上肖夏的脚步,走在他的身后,眼光感到无比自由,他仔仔细细,用力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拥有一个像七娃那样的宝葫芦把他收了。肖夏回头看他,他的眼光立马收了回来,眼波流转,故意看向别处。对肖夏,他的胆子有时很大,有时也很小。 他从没想过在这次旅行中可以遇见肖夏,这次旅行本来是为了摆脱他,不想一种什么力量又把他送到了自己身旁。 “怎么也没道个别就走了呢?”肖夏说。也许他只是想说些什么填充路程。 “你没在,我赶车,等不及。”张西兮像说三字经一样地说。 “不是有电话嘛!可以给我打电话啊!”肖夏语音清扬地说。 “我怕打扰你。” “奥,对了,我现在不用那个号了,换号了,我说,你存一下。” 张西兮拿出手机。 “说吧。” 肖夏说着,张西兮在手机上操作着。 “你给我打过来,我把你号也存上。”肖夏说。 在从临时休息区的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肖夏脚底一滑,是张西兮一把扶住了他,才避免了“四脚朝天”的出现。 上车后,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张西兮想着该如何度过这次旅行,肖夏让他心神不宁。张西兮忽然想到两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们下榻到一家附有私人海滩的酒店。一进房间,张西兮随意将旅行包扔到一边,就“大”字形躺在淡黄色的双人床上了,细致一点说是“太”字形。这里,在七天之内是属于他的。这次旅行让他破费不少,换是以前,他还会心疼,但现在不会了,情感上的“想爱不能爱”,已经让他把金钱看淡了,还有,他遇见肖夏了,让他觉得这钱花得值!真有意思,花钱旅行是为了忘记肖夏,但遇见肖夏之后,却又觉得这钱花得值了! 张西兮想把精神养足了,再去看风景,现在把落地窗打开,听一听海水啪啪,闻一闻海风咸咸,预热一下就好。于是,他起来打开落地窗,又回到床上继续身心舒展,但肖夏这个心结,他闭着眼睛,睁着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左卧,仰卧,右卧,俯卧,他都展不开。 …… 傍晚的时候,人们借着夕阳在海边游泳,张西兮躺在海景房里目光有所寻找地看着。看他们玩得不错,他也就出去走走了,走到海滩,坐下来,看大海,他终于发现了肖夏的身影。他在离海边较远的海里,站着,走着,试探着,突然他看见肖夏沉了下去,而别人还在自己玩自己的,他不知道肖夏是潜水了,还是被淹没了,几秒钟后肖夏跳跃着,又跳跃着。张西兮知道事情不妙了,匆忙脱下外套,以一个运动健儿的姿态,向肖夏的位置飞跑过去,跑到一定距离,水已经能将他淹没了,于是他游了起来,游到肖夏面前的时候,肖夏将他一把抱住,就那一刻,慌乱中肖夏将他一把抱住,不知道他是谁。张西兮肢体活动受限,他多想就这样被他抱着啊,但生死关头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一边挣脱,一边在肖夏的耳边说:“我是西兮,让我救你,回去再抱,回去你不抱都不行。” 第37章 去我房间坐坐 张西兮一只胳膊搂着他的后背,其中,手腕贴着他的腋窝,手心扣着他的胸,另一只胳膊在海里拼命划着,游到可以落脚的海域,他们双双站了起来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1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1 ,张西兮在海里抓起肖夏的手走着。 “好了,安全了。”肖夏将手挣脱。 “海水深浅不一,说不定哪里会有坑洼。”张西兮说着,又抓起肖夏的手。 “你走那么远干什么?”张西兮问。 “我看见有些东西,挺漂亮的。有紫色的,有蓝色的,色彩明亮,像气球,还像彩带。我想去够它们。你刚才救我的时候没看见吗?” “只顾着救你,哪顾得上看什么啊!” “现在回头你就能看到。” 张西兮随着肖夏回头。 “看到了吗?”肖夏问。 “看到了,那是僧帽水母,有剧毒,碰不得的。” “你懂的真多。” “临出门的时候,做了做功课,关于去海边都需要注意什么。” “去海边都需要注意什么啊?” “这也得分一些情况。矛盾的特殊性,告诉我们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说来听听。” “去海边需要注意防晒,注意尖锐的贝壳,注意海蜇,防止被它们蛰伤,注意僧帽水母,就是刚刚把你吸引去的那个,注意身上是否有伤口,下水的时候带着伤口会招来鲨鱼,但是,但是海边如果有你。”说到这儿张西兮给了肖夏一个眼神,然后继续说,“就什么都不需要注意了,只会注意你。” “其实,我挺喜欢你说这些话的。” “你有动容吗?” “我无动于衷啊!”肖夏笑着说,“但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他们上岸了。 在张西兮穿外套的时候,肖夏说:“想一想刚刚真是太可怕了,如果没有你,我应该就一命呜呼了吧。” “话说,你胆儿也真够大的,要是我,再好看我也不敢,现在更是,越好看我越不敢。” “对待生命你不妨大胆冒险一点,因为好歹你要失去它。尼采。哈哈。”肖夏谈笑风生,不认真地说着。 “你也开始读书了?” “你一叶障目了,我就会这一句。” “你真有趣,但还是没我有趣。”张西兮笑着说。 “我能隐约感觉到你是个有趣的人。” “嗯,所以和我在一起,一定是快乐的。”张西兮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着。潜台词是希望肖夏和他在一起。 肖夏看着张西兮沉默不语,一副仿佛听出了弦外之音的样子。 “坐下来看看海吧?”张西兮提议。 “好啊!” “面对着大海我敞不开胸怀,我否定了一切本该有的对白……”张西兮大声唱了起来。 “你真的是太爱唱歌了。”肖夏感叹。 “和你比,也不行。”张西兮的意思是说,唱歌和肖夏比起来,他更爱肖夏。 “我不爱唱歌。”肖夏是另一番理解。也对,正常人都会这么理解。 “和苏眉因为什么分手了啊?” “她不喜欢我了呗!有些爱情就像吃冷面,就是头几口吃着还挺好吃的。” “她甩的你啊?” “对啊!” “她真傻,竟然会甩你。” “漂亮的女人的心都是不安分的。”肖夏说。 “对漂亮的男人也是吗?”张西兮侧过头问肖夏,眼睛端详着他的脸,为了更多角度欣赏,他的肩膀前倾了一下。他经得起他的端详,他有一张不惧任何光线和视角的脸。 “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一道彩虹,不是只要漂亮就好啊!”肖夏慨叹着。 “你变了,变得和我像了。”张西兮说,“你发现了吗?” 因为他感觉肖夏谈吐起来文艺范十足了。 “没有。” “没发现最好,潜移默化最好。” “你说,相爱的感觉是什么呢,是什么?”肖夏问。 “相爱的感觉?相爱的感觉,就是都觉得对方无法企及,就是在我心里你是那么优秀,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优秀,然后都有点儿望尘莫及的情绪。”张西兮说。 “当然,这我这你,并不是我和你。”张西兮继续说,附带着点儿无奈又附带着点儿希冀。 “你说的是彼此羡慕的感觉,并不是相爱的感觉吧?” “爱慕爱慕爱慕嘛!爱肯定离不开羡慕。” “一个男人会羡慕女人的胸大吗?”肖夏说,“只有同性之间才会互相羡慕,你说的是你的爱情,不是我的爱情。” “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肖夏问张西兮,“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女孩?” “我也喜欢女孩,但我喜欢的女孩不是在公交车,就是在地铁,或者在火车上,如果我坐过飞机的话,她也应该会是在飞机上,反正都是些没有机遇相处,只能用目光消遣的人,你总不能突然就对人家说一句‘我喜欢你’,或者问一句‘你有对象吗’,对于我,连问个联系方式这件事,我也觉得是突然的。” “其实,你就是不喜欢女孩。”肖夏说。 “反正我觉得,苟且的爱情会让人畸形的。”张西兮说着,侧过头看着肖夏。 “为什么那样看着我?”肖夏问。 “因为是你,所以必须那样看你。”张西兮说。 “你对我说什么话都不觉得突然,问女孩要一个联系方式,就觉得突然了?” “不得不的时候就不觉得突然了,我不得不去向你表达。怪你过分美丽,怪我过分着迷。有时,我真想我的生命是个传奇,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我会决定,用一生的时间去奔向你。” “能有一生的时间去奔向的,也许只有死神。” “肖夏,我是一个虚无主义者。” “什么是虚无主义者?” “我觉得我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会结束,所以我让自己有高大的理想,我创作歌曲,我写诗,我想让我的身外之物比我长久,这样我觉得就算我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还有我的余音,我那么爱我的理想,那么想实现它,但遇见你让我觉得我可以忘记理想,可以不要理想,和你在一起,让我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他们说我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但现在我想说,如果在我的生命中有一个理想的人不离不弃,谁还要抱负啊,抱对方就够了啊!”张西兮说,红着眼,红着亦拘谨着脸。“我以为我是梦想至上呢,但其实我还是爱情至上。是你让我明白我是这样的人。” “我们不合适,我们不是不合适,是根本就不会成事。”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2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2 泰山之霤穿石,单极之绠断干,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 “what” “水并不是给石头打眼的钻子,但泰山的滴水能滴穿岩石;井绳也不是用来拉开木料的锯子,但细细的井绳可以磨断井上的栏杆,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你可以爱上我。” “我不会爱你。” “why” “据说,你太爱一个人,那个人就不会爱你。” 话至此,张西兮起身,站到肖夏面前,又蹲了下来,现在他能闻得到肖夏的呼吸。 “干什么?”肖夏问,看上去有些感觉不适。 “让我吻你一下,让我在你知道我要吻你的情况下,吻你一下。”张西兮说,听上去有些气喘吁吁。 “我妈在房间呢,她可能会看这里。” “我们换个地方。去那个地方。” 张西兮指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说着。 “换个地方也是不能吻的。” 张西兮起身,肖夏也跟着起身,两个人走到了岩石跟前,随即转身背靠着岩石。 “伯父怎么没来啊?”张西兮问。 “他们离婚了,因为这,我才领我妈出来散散心。” “怪我多嘴。” “没什么。” “嗯,没什么,离婚了,人还在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西兮笑着说,像是为了缓解什么似的。 “不能再靠着了,脊背都发凉了。”张西兮继续说,“去我房间坐坐?” “好吧。” “怎么还勉为其难的呢?” 两个人迈着闲散的脚步,时而低头,时而看天,时而看彼此。 进门,张西兮悄悄用钥匙将门反锁,迟迟不开灯。 “开灯啊!灯在哪儿?”肖夏说。他背对着张西兮。 张西兮将下巴搭在肖夏的左肩,完完全全从情绪里流淌出一句:“我要你上我。” “你说什么?”肖夏问。 “我要你上我。” “别闹。你真能闹。” “我已经离不开你,连目光都离不开你。” “别这样。” “我对你已经是剑拔弩张,箭在弦上,渐入佳境了。” 肖夏用右手拇指将他的下巴和自己的肩膀分开,张西兮闻到了淡淡的烟草的味道,转身开门,但门打不开。 “把钥匙给我。”肖夏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把钥匙给我,我就把钥匙给你。”张西兮说。 “什么钥匙?” “你爱我,你快来爱我,只有你能打开我的结。”张西兮一边说着,一边脱着。然后转身撅着,像孔雀开屏。 “你不知道我多想和你在一起,你的身体进入我的身体,把你融进我的身体的那种在一起。”张西兮回头对肖夏妖娆地说着。 肖夏解开了裤腰带,吐了口唾沫,庞然大物便出溜了进去。年轻气盛,荷尔蒙爆棚,曾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情之所至什么都会发生。 就这样,在海边的海景房,在这个洒满星星的夜空,在海浪的声响里,活塞运动着,张西兮流血了,但在张西兮心里,这就像蜜蜂或者是蝴蝶亲吻花朵时弄伤了花蕊。 他曾写过一首诗:“既然做了一个特别的人,那就做一个极其特别的人,反正已经不一样了,就不一样到极致呗,千万不要半途而废;既然我爱的那么特别,那就不要枉费这特别,追寻,或是等候一个美得无懈可击的蝴蝶,只有他嗅我,只有被他嗅,我才觉得我是香的。” 如今看来是实现了吧?差不多。 结束后,肖夏去冲澡,张西兮也走进浴室,欲再续缠绵。当他伸手摸着肖夏的胸脯时,肖夏推开了他,说:“刚刚,我只是个动物。” 但动物也是会怀念的吧! 第38章 在一起也分好多种啊 “看看那个长发的女生,黄色的泳衣,肉肉的,芙蓉出水,多美啊!”另外的一个黄昏,两个人坐在海边,肖夏津津乐道着。 “芙蓉出水得像女神,不如你看着我,对我有吸引。”张西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没经过大脑思考似的说,“你很迷人,你知道吗?迷人之色就在你眼窝出没,闪烁。想埋在你的温柔里,看你目光闪烁,听你闪烁言语,别的眼睛都空洞无物,只你的眼睛有温柔企图。” “你想过吗?从开始到现在,你对我说的话,能凑成一本诗集了。” “我想过啊,我想出一本诗集呢,然后送给你。”张西兮说,“从开始是从什么时候啊?” “从你对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 “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吃早餐了吗?”肖夏说。 张西兮以为肖夏又要错开一个不想继续的话题。 “吃了。”张西兮没精打采地回答。 “我说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吃早餐了吗’。” “是吗?你还记得,我都忘了。” “我觉得突兀的我都会记得。” “那以后更要对你突兀了,因为,突兀你就会记得。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我这样博闻强识的人,有时候和你聊天,和你聊了什么都忘了,记住的都是你和我聊天的样子。”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样子太撩人了吧。” “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吗?”肖夏笑着说。 张西兮也跟着笑了起来,起起伏伏,似乎一个人的笑声是另一个人再次笑起来的基础,于是笑了好一阵儿。 “你知道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吗?”张西兮柔软地说。海浪在柔软地扇着。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肖夏说。听起来毫不留情。 “在一起也分好多种啊!身体在一起,精神在一起,身体和精神都在一起,还有像现在这样我们坐在一起,还有许多微妙的美好的在一起,我还没想到呢,不知道你说的‘不会和我在一起’里的‘在一起’是哪一种在一起。” “身体在一起。” “那天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啊!” “我是说,生活在一起。”肖夏说着郑重地看了张西兮一眼,“我不能给你前景宽广的爱情。” “嗯,最后都是要和女人在一起。”张西兮说,“但还是那句话在一起也分好多种啊!” “你不用给我前景宽广的爱情,爱情又不是事业,又不是前途,我不要什么前景,再美好的前景,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3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3 都比不过你,甚至都比不过你的背影。”张西兮继续说。 “你想我们是哪一种在一起?”肖夏问。他的眼睛红了,大概是因为犯了烟瘾吧。 肖夏这样问,让张西兮心生欢喜,因为他觉得肖夏在商量着他们如何在一起。 “你的身体进入我的身体,把你融进我的身体的那种在一起”张西兮回答。 “就是‘约炮’的那种在一起。”肖夏说。 “我有些词不达意,我没有提前打草稿,我该好好想想再对你说。” “嗯,好好想想吧。”肖夏说着将拖鞋脱了下来,双脚踏在沙滩上。张西兮用沙子将肖夏的脚埋了起来,用柔细的沙粒搓着他脚背。之后,张西兮闻了闻自己的手,说:“有香水的味道。”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七天的旅行就要在今天结束了。”肖夏说。 “你觉得这次旅行的意义在哪里?”张西兮问。 “我妈妈在这次旅行中恋爱了,一个男人深深被她的美貌吸引,长得漂亮总是容易招蜂引蛾。所以我要一个人回去了,她和那个男人去另一个地方了。” “真好。我希望我妈妈也遇见一个。” “嗯?”肖夏疑惑。 “我妈妈现在是一个人,除了我。” “你爸爸呢?” “也是去另一个地方了。”张西兮说,“你刚说的是这次旅行对于你妈妈的意义,对于你的意义呢?我想听听。” “对于我,”肖夏作思索状,“对于我没什么意义啊!” “实话实说,这儿就我们俩,没人听得到。” “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快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张西兮说。他想听肖夏说那个后·庭挂彩的晚上。 “我不知道。”肖夏说,“这次旅行对于你的意义呢?” “这真是一次适得其反的旅行。”张西兮说,“本来是为了用这次旅行忘记你的,却遇见了你,却更迫切地爱着了你,有些欲罢不能了。” “别这样,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结束了也就结束了。” “什么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结束了就结束了?” “我上你。” 这是一个令张西兮满意的回答,随之而来一股快感,他就是在诱导肖夏说出这件事呢。 “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忘记不忘记,记得不记得,也就那么回事儿。” “哪么回事儿?” “就是一个点,没法连成线,就是个过场。” “呵,”张西兮苦笑了一声,说,“但愿事情不如你所想,不是个过场。但愿你判断失误。这次旅行对于我最大的意义,就是你上了我,你所说的‘也就那么回事儿’的事儿。” “最大?最大有多大?有我大吗?”肖夏呵呵地笑着。张西兮以为他还有上他的意思。 “去我房间坐坐?”张西兮红着脸,深情着眼说。 “不了。”肖夏说,“我要回我房间整理东西了,一会儿就要返程了,你也回去吧。” 两个人起身,不再言语…… 在从旅行团的车上下来的时候,张西兮看着肖夏眼神闪烁地说:“我想抱一抱你。” 肖夏伸出了双臂,说:“来吧。” 张西兮会心一笑,几乎是扑上去,给了肖夏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对着肖夏挥了好久的手,才转身绝尘而去。 走着走着,张西兮突然想给肖夏打个电话。 “干嘛呢?”张西兮问。 “坐车回家。” “在客车上呢?” “没有,在去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上。” “系好安全带。” “好的。” 张西兮十几秒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别的事儿吗?”肖夏问。 “没有了。系好安全带。” “嗯,那好了。” “好了。” 通话结束后肖夏立刻系好了安全带。他以往乘车是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的,总觉得坏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这次他听了张西兮的。说来也怪,在他系好安全带后的两三分钟,一辆货车便与此出租车相撞了。由于肖夏和司机都系安全带了,他们都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货车司机当场死亡,因为没系安全带。 肖夏和出租车司机说了几句,留下车钱,便开门下车了。 下车后,他回过神儿来,想到刚刚张西兮打来的那个电话,眼睛突然湿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是为自己的大难不死,可以说是,但一定还有别的什么。 第39章 丁木成名 三月一日,一个被惯用的开学的日子来了。每个高一年级的门上都贴着两张打印好的白纸黑字的a4纸大小的纸,告示着谁被归于这个班级。就这样,一目了然,班就分了。 一定会有人不开心没和喜欢的人分到一个班。不和喜欢的人分到一个班,就意味着,你不能8小时和他在一起。 肖夏一个人住一个寝室了。张西兮到校外住了,是上学期打算好的。他们不在一个班,也不在一个寝室了。 四月份的时候,某卫视举办歌唱类选秀比赛,丁木毅然决然背着一把吉他参加了。一路磕磕绊绊凭借原创歌曲从海选杀到全国总决赛的时候,却没什么可唱的了。重复唱自己的歌会被怀疑才华不够,况且她希望给受众新鲜感,她以为他们第二次听她的歌就不会有新鲜感。从茫茫歌海中选一首别人的歌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唱别人的歌肯定不会有别人的影子,因为肯定跑调。她只能唱他们之前没听过的歌。她想到了张西兮,想到了揣无从那首用来表白的歌。于是,她向揣无从和张西兮索歌了。 然后在全国总决赛第一场开始的那一天,《也许永远也没有那一天》面世了,电视上,作词作曲署名揣无从。 因为这首歌不再用于表白了,所以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样子。这首歌帮助丁木闯入了全国十强。 比赛断断续续。全国总决赛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丁木就是不被淘汰,她自己都累了。这几场比赛唱的都是张西兮的歌,《亲爱的》《我不省油》《景点思念》《柠檬绿茶》等等。电视上,作词作曲署名张西兮。幸好张西兮在学习吉他几个月的时间里创作了十一二首歌,不然现在看来真的会供不应求。 因为“张西兮”的字样,在电视上出现得太频繁了,人们开始好奇张西兮是何许人也,还有他和丁木的关系。 丁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4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4 木在那面比赛,因为成绩斐然,学校在这面开始关注了,还专门撰了文在某个周一的升旗仪式上通报了。一时间丁木全校闻名,那种全校所有人都知道了的闻名。 紧接着,又是一个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张西兮也意料之外地被通报了,主持升旗仪式的小女生还用嗲嗲的声音宣读了张西兮歌词里的“精华”部分,“景点现在曾经我们没共同消遣,思念是永远永远,景色总是循循善于诱惑,让我现在想着你的什么”“篮球场边的柠檬绿茶,装满了你的牵挂,每当一场比赛打下,我都像吻你一样喝下它”等等。 一时间张西兮也全校闻名了,包括肖夏也知道了的那种。 丁木最终夺得了冠军,比赛举办这些年以来,原创歌手夺冠,还是头一回。也许和这一届是采取全民投票的方式进行pk的有关。顺理成章,丁木签约了比赛背后的经纪公司。她成名了。 在回学校办理离校手续,整理东西的那天,她找到肖夏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从遇见你到现在,我一直喜欢你,现在终于有能力包养你了,‘包养’只是表达一个我对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心情,和我走可好?”丁木问。她曾对苏眉看在眼里,不服在心里,在苏眉和肖夏谈恋爱后更是。现在她终于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而不被笑话了。 “换是一开始,我很可能会和你走,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的爱情观已经变了。”肖夏平淡地表述着。 “变怎样了?” “之前也许只是图个乐儿,图个快活儿,生理上的。现在,我开始注重内心的感觉了,再也不会和一个我不算爱的人在一起了。” 其实是那个“剧痛”产生作用了,通过后遗症。肖夏感觉到它的那块儿,曾剧痛过的一面儿比另一面儿脆弱,洗澡的时候,被花洒洒下来的稍有力度的水线冲击到也痛,被碱性稍强一点的肥皂沫儿覆盖到也痛,这样的偶尔有一点偶尔重一点的痛,削弱了他在爱情中的动物性,他不自觉地就已经脱离了“用下半身思考爱情”的低级趣味,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对爱情的思考,上升到了心脑,他变得觉得一个人好才和这个人上床,因为仅仅靠单纯的生理反应,他已经得不到酣畅的快感了,因为伴随着的一丝丝痛感总是让他分心。他需要一些心理作用才能兴致勃勃,欣欣向荣。所以他要真的喜欢一个人,才不会感觉阳痿。 嗯,他要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才会拯救自己。 “张西兮会被你带走吗?”肖夏继续说。 “不会,但以后会和他有歌曲上的合作,所以他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差。”丁木目光坚定地说,“为什么这样问啊?” “随便问问。” “再问一次。和我在一起,你以后的日子是养尊处优的,并且我会给你露脸儿的机会,凭你的容貌,你一定会红,那么,以后的发展,你想一想吧,你可想而知,你要不要和我走?” “不要。”肖夏声音瓷实地回答。此刻,他心里想,张西兮不也是一个潜力股嘛,为什么要和你走呢?但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丁木至此明白一个道理,多有才华,未来会多有钱,多有声势,也许你爱着却不爱你的人还是会不爱你,毕竟陷于才华的前一步是始于颜值,或者,毕竟有人不稀罕这些。 没过多久,学校来了个英语外教,是个身材高大紧致的帅哥,但是也帅不过肖夏,揣无从因为英语听说能力强,而占尽了风光,在外国人的审美里,她也美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渐渐,两个人偷偷谈恋爱了。 时间就这样进展着,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无关痛痒,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大多数人都会感慨虚度了光阴。 张西兮已经在这里住快一年了。至此,他已经一年没有和肖夏有过超过一分钟的时间相处了,偶尔碰巧在走廊打个照面也只是打个照面,以前肖夏不主动,他主动,现在是肖夏不主动,他也不主动了,他在学校已经小有名气了,不缺乏追随者,可能有些心高气傲了,但他知道自己还惦念着肖夏,只要肖夏一个主动,他就会顺从,且兴致冲冲,但肖夏也许在他们还可以“有机会见面”的高中剩下的时间里不会主动了,上了大学,各奔东西,如果没有命运眷顾,这个人也就只会在怀想里出现了吧。 住的地方是学校附近,楼下是餐厅,经营盒饭,麻辣烫,酸辣粉,担担面等,中午,学生会来这里吃饭,楼上用不隔音的木板隔成了好几个房间。张西兮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他把它打扮得诗情画意的,他的的确确是一个爱干净的小孩,纤细善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他终于学不下去习了,他走了艺术特长生的路线,选择了音乐,来中和自己和之前比下降了百分之二三十的成绩。这之前丁木一直没有找过他合作,但因为名字曾在电视上出现过几次,前不久,有一个不出名的经纪公司想聘他专门写词供给一些三四流的歌手在小来小去的商演上唱,但他委婉地谢绝了。他觉得,他写的歌要留给自己唱,不忍心将词活生生地拿给别人唱,尤其拿给只靠一副破嗓内心没什么情怀的人唱,那时候,他爱音乐中的自己胜于爱心中的音乐。丁木因为那是他吉他的启蒙老师,且同班同学关系密切,他才破例而为之,但他不后悔,他感谢丁木还来不及,是借助丁木这个媒介,才将他的原创歌曲散播出去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对未来已经很有信心,不差这一次不起眼儿的机会,况且把自己过早地投放到一个专一的领域,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最重要的一点是,肖夏还在这个地方,肖夏还在这个地方啊! 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成熟还是不成熟,但可以肯定,他内心相信的东西太多,太异想天开了吧,这是容易让人不成熟的因素。 第40章 可以遇见你的日子,我尽力风度翩翩着 一个不紧不慢的中午,阳光柔软地照着,张西兮在回去换一双运动鞋的路上,因为下午有一节体育课。从楼上一级一级踏着楼梯轻巧地下来的时候,他想今天一定要打一场精彩的球赛,想到这,脸上轻而易举就扬起了笑容。走出楼下的门框,一张脸吸引了他眼睛的余光,他当时没戴眼镜,模模糊糊感觉那是一张好看的脸,便在走近的时候,有意窥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地,那个人侧头抬眼也看着他,他们的目光相撞了,这不是在走廊里打个照面,在走廊里打个照面还可以挤出一个笑容匆匆走过,但在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5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5 这里相遇,不说点什么,也许都会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两个人也几乎是同时说话,张西兮感觉到他们的话打架了,就停了下来,肖夏也停了下来,因为肖夏也感觉到他们的话打架了。 “哦,你先说。”张西兮对肖夏笑着说,表情极不自然。 “你也来这里吃饭吗?”肖夏问。 “不,我来这里换鞋。” “嗯?” “我住这儿。楼上。”张西兮将头侧仰示意着。 “噢,你住这儿啊!” “你经常来这儿吃吗?”张西兮问。 “没有,第一次来,本来今天也不会来,我经常吃的那家煲仔饭今天没开门儿。” “第一次,就遇见你了。”张西兮说,“呵呵,有点儿像第一次遇见你时,那样。” “你住这儿多久了?” “一年多了。” “每天中午都回来吗?” “差不多。” “算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正经八百地见一面了。” “嗯。”张西兮低头说,“现在是十二点。” 抬头的时候,肖夏已经吃完盒饭,放下筷子了。 “嗯。”肖夏说,“你是想说,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吗?” “对。” “你还想说,让我上去坐坐。” “其实,你一直懂我。” “今天很好看。”肖夏望着张西兮的一身打扮说。 “可以遇见你的日子,我尽力风度翩翩着。” “我是说,今天很好看,你看天多蓝,云多有型有款。”肖夏说着故意转过身望天。 “我知道我于你,如浮萍于水,浮萍太轻,水波澜不惊。”张西兮说。 肖夏已经让张西兮忘记了,这里还有一桌儿一桌儿的其他人在吃饭,故说出了一些听上去口无遮拦的话。 肖夏一时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于你,如浮萍于水,浮萍太轻,水波澜不惊。” “还是没听清。” “一些话只适合阅读,不适合听。” “那你为什么说?” “为了过瘾。”张西兮说,“我们还要说下去吗?” 张西兮的意思是说,如果还要说下去,就去楼上坐坐,慢慢说,毕竟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不了。我要回去了。拜拜。”肖夏起身,招手,转身,走了。 “拜拜。” 就这样原本可以一起走的,可以一起在马路上靠右侧通行,可以一起穿过操场,可以一起拾级而上,可以到了一定楼层才会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这样另类的告别,也许一定是因为心里有什么。其实,肖夏应该问一句:“你也回去吗?” 一路上,肖夏在前,张西兮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在后,肖夏没有回头,张西兮也没超越他。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新闻也挺平淡的,可以说周围的一切都清淡地进行着,太阳在一点点地去直射北回归线,白昼越来越长,似乎越来越难打发时光,对于一个孤单的人来讲,但张西兮还好啊,他还有梦想,他还可以弹琴,还可以把磁带放在复读机里听,在别的同学眼里一心只想学习好的时候,他已经有时间和精力做一个文艺青年了。这当然显得特别。同住在楼上的别的同学,都经常来他的房间坐坐,想听他弹首歌,放松一下,想感受一下这个特别的小伙子,说心里话,他们都挺崇拜他的,但遗憾的是,他们都入不了他的眼,不然,他应该会轻取一份爱情的,也就不再孤单。 七月以前,夏至以后,一个学期又将结束的时候,校门外,出现了卖盆栽的老两口儿。一个午后,肖夏原本步履匆匆,见此情景却驻足观赏了挺久。 “看好了就拿着,别犹豫,有的时候吧,一犹豫就没了。”卖花的大娘看肖夏看了挺久,仍有去意,便说。 “相中哪个了,孩子?”大娘的老伴儿大爷问。 “他是来赏花的。”大娘慢悠悠地说。 “你看大娘看得多透!”肖夏笑语,然后又说,“赏花也不白赏,回去之后惦记,惦记惦记就来买了。” “一来,发现已经没了。”大娘经验十足地说,“你喜欢的花已经被人抱走了。” 肖夏听闻,还是转身走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来赏花的,不是来买花的,但大娘的话并没有成为耳旁风,而是吹进了他的心中,他现在比从前懂自己,他觉得要做些什么和内心应和,于是,那以后,他每天都去校外的一家餐厅吃午饭。 终于在这个学期结束以前,他又遇见了他。还是一个中午,他去他住的地方吃午餐,他一面吃一面注意着,终于在一个俯仰之间,他看见了一个背影,标致地经过后厨,转弯拾级而上,他在用心地,听他的脚步。 心不在焉地吃完以后,他请求借用一下卫生间,他知道卫生间是在楼上,于是他就去楼上了,带着一个正当的可以说出口的理由。他在楼上环顾了一番,只有一个房间敞着门,他猜那是他的房间便上前,上前看见了一个弯腰的背影在整理书籍,他回过头来,愣了一下,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那个,我想上厕所,厕所在哪儿?”他一边说一边挠着头。 “往前走就是了。” 他迈开了步子进入了他的房间。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你不是说往前走就是了嘛!” “右转往前走就是了,这么个小空间,两眼就能看个全面,告诉你方位还要告诉得那么具体吗?你傻吗?” “对,我傻。傻到现在才来找你。” “你今天怪怪的。” “昨天你知道我什么样子吗?前天你知道我什么样子吗?大前天你知道我什么样子吗?等等,时间再往前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我今天怪怪的?好像我们每天·朝夕相处似的。” “你真的变了,这不是我曾认识的你,我曾认识的你说不出这样具有思辨性的话。” “我就是变了啊,比如以前喜欢看圆月,现在喜欢看弯月。弯弯的,像你。” “我哪里弯啊?” “笑眼弯弯。” 两个心领神会,心知肚明地笑了。 “怎么不找我?以前你不是挺主动的吗?”他继续说。 “我变了啊!我明白了一些事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6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6 情,明白了我总不能一直主动,我要消极一会儿来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会对我主动。” “在你的时间观念里,一年是一会儿吗?” “如果你两年不来找我,两年也是一会儿,一辈子不来找我,一辈子也是一会儿。” 他听着,也红着眼睛看着张西兮低眉垂眼地说着。 “你瘦了。”他突然开口。 “没有,我胖了,一个明白的多了的人怎么会瘦呢!早都心宽体胖了。” “除了你上面说的那些,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明白了我不能一直主动,我要等一会儿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会对我主动。你还明白什么了?”肖夏说。有一部分话是模仿张西兮的声调说的。 “还明白,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种感情,我为什么要对爱情执迷不悟呢?小的时候我不是很快乐嘛,但小的时候我有爱情吗?还明白一个人一生的时间不可能只会喜欢一个人。” “你又有喜欢的人了吗?除了我。”肖夏小心翼翼亦不要脸地说。 “目前没有,还没有人可以取代某人在我心中的位置,但我希望有,然后,说不定我们就很容易地在一起了呢!”他说,“我们不是指我们,我觉得你能听得懂。” “如果我们在一起以后,有人取代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怎么办?你就会和我分手?” “我没有说‘某人’是你,而且我说了,我们不是指我们。”张西兮面色红润地说。 “我听得懂,我听得懂,某人就算不是我,我们就算不是我们,但我重新起头了,我重新起头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们是重新开始的我们。” “我们在一起以后,我肯定绝不会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所以我们决不会分手。”张西兮对肖夏的上一句做出回答。张西兮的心此刻已经是融化了的,外表再装矜持冷漠,肖夏一主动他就禁不住卸下盔甲灰飞烟灭。 “我爱你。”肖夏趁热打铁,火上浇油。 “你说什么?” “我爱你。” “你爱的人太多了,你崇尚墨子吧?兼爱非攻。”张西兮说着,前半句还挺严肃,后半句竟禁不住笑了。 “正好相反,我只爱你,而且我,攻。” “我要我们把关系挑明再谈情说爱。”张西兮低眉垂眼已羞答答到辣眼睛,“我已经不能热衷于暧昧了。” “我们谈恋爱好吗?”肖夏含着眼泪。 张西兮向肖夏的肩膀凑了凑,说:“有鼻炎真不好,去闻你时,再用力也觉得用不上力。” 肖夏一把将张西兮抱住。 “把门关上。”张西兮说。 情有独钟,臭不要脸,心事浮肿了那么久,在这个中午,他终于和肖夏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身体在一起,精神也在一起了。 第41章 一言不合就啪啪 在床上,两个人双双躺着,肖夏抱着张西兮,闻着他像闻一块毛巾,显然对中午时的温柔蹂·躏,意犹未尽。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晚自习过后,月光柔柔洒着,夏风柔柔吹着,走廊人声喧哗,肖夏在班级门口等张西兮的场景,其实挺美不胜收的。 “你想过我们会像现在这样吗?”张西兮问。 “想过。几天前想过。” “很久以前,我就想过。” “很久是多久?” “从看你第一眼的时候。” “那也没有多久。” “对于我,那太漫长了。” “现在好了,现在再也不会有漫长了,我在你身旁啊!” “我是一下子爱上你的。” “我是一下子一下子爱上你的,也是一下子一下子上你的。” “讨厌。你泡脚吗?” “嗯,泡完脚泡你。” “泡完脚泡茶。” “晚上喝茶睡不着。” “就是想睡不着呢,今晚太美好了,睡过去,多可惜啊。” “好吧,我说不过你。” 张西兮从肖夏的臂弯爬出来,用快壶烧着水,水开了以后,倒入盆中,又加入适量的凉水,坐在椅子上,用脚试了试水温后,叫肖夏起来泡脚。肖夏起来,坐在床沿,张西兮将他的袜子脱去,像照顾一个小孩,就这样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中间是一个盛着温水的盆,两个人的脚,在盆里相互碾压,臭味相投了一阵儿。 泡脚结束,张西兮为肖夏擦完脚,肖夏躺在床上优哉游哉,张西兮在地上来来回回拾掇。 “铁观音,七泡之后有余香。”张西兮一边说着,一边鼓捣茶叶。 “在我眼中,你就是这铁观音。”肖夏在床上欲求不满地看着。 “为什么啊?” “七泡之后有余香啊!” “我还没被你七泡过呢!” “今晚上就七泡,好不好?”说着肖夏下床,抱住张西兮,对他推磨扣抓,像炒茶的手法。 “七泡之后有余香,但终会淡如水啊!淡如水怎么办?”张西兮回过头贴着肖夏的胸脯说。 “那个时候,我们就变成君子之交了,不也挺好的嘛,谁七老八十了还天天那个啊,那个时候就本该是淡如水的啊!” “七老八十?你是说我们吗?” “嗯。” “我们会那么久吗?” “会的。” “但我们必须活那么久,才有可能会那么久。”张西兮说,“你不要抽烟了吧。你对你自己不好,你自己会报复你的。” “我想我应该不会抽烟了,已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谁还抽烟呢!” “你的前两任都不是你喜欢的人?” “不是喜欢的人,都是随随便便厮混的人。”肖夏转而笑着说,“你不觉得和新欢谈旧爱是一件煞风景的事情吗?” “但我们要一起做许多煞风景的事,我们要在花上晒我们的裤衩,要一边赏花喝茶,要在小溪里洗脚,要在风景很美的地方,缱绻嚣张。” “还有焚琴煮鹤吗?一会儿把你的吉他烧了!” “烧了呗,我说过,我是爱情至上。” “但你必须站在万人之上,别人才能接受我们的与众不同,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有时候,光有钱是没用的,还要有钱之外的,让人敬仰的情怀的东西。我希望我们过得骄傲一点。有一个可以保护我们爱情的东西。你的才华,就是可以保护我们爱情的东西啊!你不能将它收起来。” “也对。”张西兮说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7 萍轻水不惊 作者:爆款 分卷阅读57 着,拿起吉他胡乱地弹了弹。而后又说,“和你在一起,我应该会灵感爆棚,you are my inspiration.” 在这个学期尾声的日子里,肖夏和张西兮每天都住在一起,在不隔音的房间里,他们肆无忌惮地对话着,小心翼翼地啪啪着,两个人在一起总是那么容易觉得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 暑假来了,张西兮对肖夏说:“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去大山中,白天,太阳就是我们的灯盏,夜晚,月亮就是我们的灯盏,在暗无天日,也没有月亮之时,我们就是彼此的灯盏。” “你以为我们是原始人吗?”肖夏在电话那头儿呵呵笑着说,“我们还是去景区吧,不要探险了吧。” “是不是和我在一起,让你很珍惜生命?”张西兮问。 “嗯。” 就这样,他们在电话里约定了一次旅行。并肩坐在车上的时候,两个人的手各自握着保温杯,里面是绿茶,两个人的手也各自握着手,是对方的手。 肖夏侧脸看车窗外,云和树在匀速地倒退,张西兮侧脸看肖夏,喝了口茶水,说:“我曾经写过一首歌,歌里有句词是:好想有一个自由的时刻,和你一起坐车,一起并肩坐,一起受阳光照射。如今看来是实现了。”肖夏听之,侧过脸,给了张西兮一个吻,同时,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车里时不时地有人看他们反而让他们觉得能爱着彼此是一件骄傲至极的事情。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买了两张门票后,进入景区,肖夏搂着张西兮,信步去。 “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张西兮看见一棵棵笔直的树,发出了感慨。这感慨,当然是张西兮的“活学活用”,这感慨张西兮当然明白。肖夏会心一笑好像也明白的样子。 “为什么有些人要戴着假睫毛,涂着重口红,搽着厚的粉来这儿看风景?”张西兮问肖夏。 “可能拍出来的照片会好看一点。”肖夏说。 “旅行,是不适合浓妆艳抹,不适合将心包裹的。” “那适合什么?” “适合在景色中近乎全·裸,如果赶上这个季节的话,如果就是我们两个人的话。” “这里应该会有一个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荒野,也会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张西兮说。 “你总是能即兴说出像这样的押韵的话来。” “这其实也是我写的一首歌里的歌词。”张西兮笑着说,“我其实,早有准备。” “如今看来这也要实现了。”肖夏坏坏地笑着说。 日昧昧其将暮,肖夏正带着张西兮寻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僻静处,这样的地方在景区里还真的难找,但苦心人天不负,他们终于在一个荒草凄凄的有好几个土包和石碑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这好像是一块坟地。”张西兮小心翼翼地说。 “这就是一块坟地。” “我说怎么除了我们没人过来呢!”张西兮的声音显得有些害怕。 “其实,没有关系,这只是大地的一种形式主义,其实,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什么鬼魂的。” “你这么说我更害怕了。” “别怕,有老公在。”肖夏说着吻了上去…… 晚上的时候他们买了两个吊床,又费了一阵功夫,找到了距离合适的三棵树,他们本想找到距离合适的四棵树,但太难找了,就退而求其次了,将两个吊床系在树上,在这个洒满星星的夜里,因为山高高的,所以觉得天空低低的,两个人在吊床上惬意着。 张西兮看着这星空,说:“你在白天的太阳前面是自由的,在黑夜的星辰前面也是自由的;在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辰的时候,你也是自由的。就是在你对世上的一切闭起眼睛的时候,你也是自由的。但是你是你所爱的人的奴隶,因为你爱了他。你也是爱你的人的奴隶,因为他爱了你。” “你是要和我玩s·m吗?”肖夏咯咯地笑着说。 “这是纪伯伦的一首诗。” “没有你写得好。你对我说过的情话,随随便便拿出一句都比它动人,你比他有才华。” “因为你是我的灵感啊,如果不是对你,任我再有才华,也是说不出那么好听的违心的话的。” “你说什么?违心的话?是不是又想我吻你了?”肖夏一边笑着说,一边将张西兮从吊床上抱起来,然后,温柔摆平在草地上。 每一个他们一言不合的时候,肖夏都会给张西兮一个温柔。张西兮察觉了这规律,所以每当他想得到一个温柔的时候,有时直截了当开口,有时就像这样故意挑逗。 当夜深到明天的时候,他们下榻到了周围的酒店。 早上起床的时候,张西兮伸着懒腰感叹:“懒得希望有一眨眼就穿上衣服的特异功能。” “知道自己懒还不起来!” “给我穿衣服。” 肖夏给张西兮穿衣服。 “爸爸。” “你叫我什么?” “爸爸。” 于是难以避免,盛情难却地,两个人又缱绻了起来。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