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宝贝的嫡娘》 正文 楔子

岸边,垂柳倒挂在湖边,絮花飘飘扬扬的好似冬日下的一场初雪,沾满了馨石野草,暗白的小花忽隐忽现,夜是如此的美妙而幽远。

忽然,哗啦一声响。

湖水之中,乌黑如绸的墨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人从中脱颖而出,露出一张光滑的脸来,巴掌大的面容,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丽,却是可爱清灵的,眼珠子乌溜溜的转动一圈,像暗夜中的精灵一般,随之用力的喘了一口气,朝岸边游过来,趴在湖岸边,蹙起纤细的弯月眉,白晰的脸颊透出不一样的红潮,胸腔里的呼吸似乎快被挤出来一般。

云诗就那么愣愣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思绪直到此刻才回到脑海中。

她云诗,超能力协会中的一员,拥有读命的异能,外号“读命圣女”,可通过一个人的脉络读出这个人一生的命数,可是谁知道她竟然死于一场雪崩中,现在看来是没死成,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了?云诗一边挑眉观察四周,一边用力的呼吸,她感受到周身的燥热,滚烫似火。

似乎得了什么大病一般,就是在清凉的湖水中,也不能抑制住那股燥热。

难道说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地方,又要莫名其妙的死了?

云诗不由得仰头望天,老天,你不带这样玩我吧,既然让我来到这里,好歹让我活下去啊。

她们这些超能力协会的人,每一个虽然有人人羡慕的能力,可是寿命却极短,也许这就是逆而行的代价吧,如果这一次她没死,从此后,她将不再读命,以免再自遭恶果。

云诗想着,便往岸上爬,虽然夏夜并不冷,但云诗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似乎泡了很长的时间,手上,身上的皮肤都起折子了,还有自已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罗裙,看上去是一件很古老的着装,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云诗一头雾水,腿脚有些软,慢腾腾的站起身,摸索着往前走去。

这里真的很美,有花有草,有湖有亭,只是为什么她头晕脑涨的,周身越来越无力,越来越烧烫呢?似乎有什么欲冲出体外一般,云诗忍不住骂人:“dammit,这是怎么回事?”

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无力,而且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都是一些男女亲热的,而她一想到那些男子健硕的体形,完美的五官,那性感的唇,似乎整个人亢奋了,云诗忍不住惊愣住了。

难道说她被人下药了?原来是这样,她被人下药了,所以此刻的表现是因为她需要一个男人来发泄体内的媚毒,是这样吗?一想到这个,她不禁头疼起来。

说实在的,身为二十一世纪的读命圣女,她就是一个传奇人物,神化的象征,虽然她有很多的客人,却没什么时间去搞男女关系,所以说到现在她还是清白的处子之身,难道说她一穿过来,便要搞丢了自已的清白。

可现在不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了,大晚上的,还是荒效野外,让她到什么地方去找个男人,云诗想着,一路挣扎着往前走,走着走着,身上的衣服,已被她扯露出一大片的胸,反正没人看见,她还是透透气吧。

跌跌撞撞,摸摸索索,最后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朦胧间,只见前方有瀑布,银练飞溅,旁边的大石上此时竟然端坐着一个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闭着眼睛似乎在练功,头顶上轻烟渺渺,那烟竟然是青色的,透着一抹诡异,只一会儿的功夫,烟雾淡去,似乎快练完了。

云诗身上的燥热已达到了一个顶峰,她的意识有些迷糊,清晰的感受到自已再不做些什么,便会没命了,忍不住冲了过去,抱住了那男人,一靠近他的身子,她便感受到了自已的周身涌起一股舒服的感觉,忍不住像个小狗似的噌了噌,手也不客气的搂着那男人的腰。

那男人,似乎一怔,身子僵住了,却动弹不得,他此刻正在修练玄气,根本脱不了境界,若是强行破出,只会走火入魔,一命呼呜,所以只能任由这女人在他的身上为所欲为,那手似乎能撩起一捧火似的,从他的领子往下滑,直入他的胸腹,然后开始急促的喘息,用力的扒了他的衣服,那软软的身子便覆上了他的,两具火热滚烫的躯体,缠绵到一起。

云诗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此刻中了媚毒,完全不管不管了,顺着感觉走,再加上现代的人总看过很多色情画面,所以依葫芦画瓢,有模有样的完成了整个过程,当自已的身子完全的被塞满的时候,她感受到一种由内而外的舒服,周身的通畅,热量一层层的退了下去,而她感受到那刺穿身体的痛,漫延在周身,整个人好像僵硬一般,在最后的动作里,终于完全的清醒过来,媚毒解了。

可是她竟然做出了这种事,云诗只觉得自己丢脸到家了,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不但中了媚毒,还把人家给给那个了,赶紧离开那躺在地上的家伙,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然后抱着外套,跑离了现场。

身后的男人在她离开后,眼瞳陡的睁开,竟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一刹那的杀气,随之开始运行内力。

云诗一边走一边套外套,想着刚才就那么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做了,心不由得微恼,不过说实在的那个人的身材相当的不错,很性感,而且有力。

可是她现在是不是该有点儿懊悔的自觉,为什么还满脑子色色的,云诗暗自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往远处跑去。

这时候远处不断的传来喊叫声,隐隐的有灯笼的光芒。

“大小姐,你在哪里?”

“大小姐,你在哪里?”

云诗怔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大小姐是何人,她正好问问这些人,这是什么地方,想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那些人跑了过去……此处重复一章:

烟波浩渺的碧湖,在一弯新月的笼映下,好似罩了一层薄纱,氤氲的雾气缭绕着,湖心漂浮着嫩绿的荷叶,朵朵节节的白莲点缀着那绿意,风动荷摆,白莲翩翩起舞,好似美人翩然起舞。

岸边,垂柳倒挂在湖边,絮花飘飘扬扬的好似冬日下的一场初雪,沾满了馨石野草,暗白的小花忽隐忽现,夜是如此的美妙而幽远。

忽然,哗啦一声响。

湖水之中,乌黑如绸的墨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人从中脱颖而出,露出一张光滑的脸来,巴掌大的面容,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丽,却是可爱清灵的,眼珠子乌溜溜的转动一圈,像暗夜中的精灵一般,随之用力的喘了一口气,朝岸边游过来,趴在湖岸边,蹙起纤细的弯月眉,白晰的脸颊透出不一样的红潮,胸腔里的呼吸似乎快被挤出来一般。

云诗就那么愣愣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思绪直到此刻才回到脑海中。

她云诗,超能力协会中的一员,拥有读命的异能,外号“读命圣女”,可通过一个人的脉络读出这个人一生的命数,可是谁知道她竟然死于一场雪崩中,现在看来是没死成,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了?云诗一边挑眉观察四周,一边用力的呼吸,她感受到周身的燥热,滚烫似火。

似乎得了什么大病一般,就是在清凉的湖水中,也不能抑制住那股燥热。

难道说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地方,又要莫名其妙的死了?

云诗不由得仰头望天,老天,你不带这样玩我吧,既然让我来到这里,好歹让我活下去啊。

她们这些超能力协会的人,每一个虽然有人人羡慕的能力,可是寿命却极短,也许这就是逆而行的代价吧,如果这一次她没死,从此后,她将不再读命,以免再自遭恶果。

云诗想着,便往岸上爬,虽然夏夜并不冷,但云诗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似乎泡了很长的时间,手上,身上的皮肤都起折子了,还有自已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罗裙,看上去是一件很古老的着装,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云诗一头雾水,腿脚有些软,慢腾腾的站起身,摸索着往前走去。

这里真的很美,有花有草,有湖有亭,只是为什么她头晕脑涨的,周身越来越无力,越来越烧烫呢?似乎有什么欲冲出体外一般,云诗忍不住骂人:“dammit,这是怎么回事?”

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无力,而且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都是一些男女亲热的,而她一想到那些男子健硕的体形,完美的五官,那性感的唇,似乎整个人亢奋了,云诗忍不住惊愣住了。

难道说她被人下药了?原来是这样,她被人下药了,所以此刻的表现是因为她需要一个男人来发泄体内的媚毒,是这样吗?一想到这个,她不禁头疼起来。

说实在的,身为二十一世纪的读命圣女,她就是一个传奇人物,神化的象征,虽然她有很多的客人,却没什么时间去搞男女关系,所以说到现在她还是清白的处子之身,难道说她一穿过来,便要搞丢了自已的清白。

可现在不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了,大晚上的,还是荒效野外,让她到什么地方去找个男人,云诗想着,一路挣扎着往前走,走着走着,身上的衣服,已被她扯露出一大片的胸,反正没人看见,她还是透透气吧。

跌跌撞撞,摸摸索索,最后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朦胧间,只见前方有瀑布,银练飞溅,旁边的大石上此时竟然端坐着一个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闭着眼睛似乎在练功,头顶上轻烟渺渺,那烟竟然是青色的,透着一抹诡异,只一会儿的功夫,烟雾淡去,似乎快练完了。

云诗身上的燥热已达到了一个顶峰,她的意识有些迷糊,清晰的感受到自已再不做些什么,便会没命了,忍不住冲了过去,抱住了那男人,一靠近他的身子,她便感受到了自已的周身涌起一股舒服的感觉,忍不住像个小狗似的噌了噌,手也不客气的搂着那男人的腰。

那男人,似乎一怔,身子僵住了,却动弹不得,他此刻正在修练玄气,根本脱不了境界,若是强行破出,只会走火入魔,一命呼呜,所以只能任由这女人在他的身上为所欲为,那手似乎能撩起一捧火似的,从他的领子往下滑,直入他的胸腹,然后开始急促的喘息,用力的扒了他的衣服,那软软的身子便覆上了他的,两具火热滚烫的躯体,缠绵到一起。

云诗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此刻中了媚毒,完全不管不管了,顺着感觉走,再加上现代的人总看过很多色情画面,所以依葫芦画瓢,有模有样的完成了整个过程,当自已的身子完全的被塞满的时候,她感受到一种由内而外的舒服,周身的通畅,热量一层层的退了下去,而她感受到那刺穿身体的痛,漫延在周身,整个人好像僵硬一般,在最后的动作里,终于完全的清醒过来,媚毒解了。

可是她竟然做出了这种事,云诗只觉得自己丢脸到家了,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不但中了媚毒,还把人家给给那个了,赶紧离开那躺在地上的家伙,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然后抱着外套,跑离了现场。

身后的男人在她离开后,眼瞳陡的睁开,竟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一刹那的杀气,随之开始运行内力。

云诗一边走一边套外套,想着刚才就那么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做了,心不由得微恼,不过说实在的那个人的身材相当的不错,很性感,而且有力。

可是她现在是不是该有点儿懊悔的自觉,为什么还满脑子色色的,云诗暗自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往远处跑去。

这时候远处不断的传来喊叫声,隐隐的有灯笼的光芒。

“大小姐,你在哪里?”

“大小姐,你在哪里?”

云诗怔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大小姐是何人,她正好问问这些人,这是什么地方,想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那些人跑了过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01章 准备回京

茂密的枝林中,不时有鸟儿惊飞,悦耳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娘亲,娘亲,快看,这是黛耳花。”

声落便有小小的身影奔跑在幽暗的山径之间,惹得不远处一个水灵动人的女子娇呼连连/。

“陌陌,你小心点,别摔下去。”

说着脚下轻盈的闪出来,扶住了那奔近自已面前的小人儿,只见他弯弯的月牙眉,好似画笔描绘上去一般,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的好似镶嵌了两粒紫色的萄萄,润泽无双,粉艳的小嘴微微的嘟起,越发的增添了可爱俏皮,穿着一身绛珠红的衫子,映得肌肤白晰得似一捧雪,这孩子从头到脚就像一个坠落人间的精灵,让人看了移不开视线,好漂亮可爱的小家伙。

此时微微喘着气,献宝似的举高手上刚采到的药材:“娘亲,看,我找到黛耳花了。”

那笑望着他的女子,满脸的宠溺,伸出手仔细的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看着他手中的药材:“我们小陌陌出马,自然是非同一般的。”

这女子正是六年前穿越到这里的云诗,当日她一穿越过来,便身中媚毒,迷糊中找了一个戴面具的男子解了毒,而就在那一晚,她竟然意外的怀孕了,眼前的孩子正是她的宝贝儿子君小陌,今年五岁了,是一个天才的药师,最喜欢研制各种丹丸,所以今日她陪儿子上山来采药。

“娘亲,我们采齐了这几种药,回去吧。”

君小陌笑眯眯迫不及待的开口,巴不得立刻回去研制丹丸呢,云诗即会不了解儿子,点了点头开口。

“好,我们回去吧,不过昭昭呢?”

昭昭是一只猴子,自从三年前吃了小陌的丹丸后,它就再也不离开了,赖上他们了,这猴子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全身的毛是金色的,喜欢吃丹药,它成年累月吃的都是小陌练的丹丸,非常的有灵性,虽然不会说话,不过通过肢体语言,他们已能很好的沟通了。

两母子这时候才发现昭昭不见了,小陌便心急起来,那可是他的玩伴,他宝贝得要命。

“昭昭,昭昭,我们回家了。”

他一连叫了两声,吱呀一声,一只金声的小猴子从半空如金云穿过,跃到君小陌的肩上,手中还拿着一捧紫色的药材,炫耀似的递到君小陌的面前。

小陌陌,瞧瞧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君小陌和云诗望过去,只见那是一捧紫色的野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云诗对药材不是十分的精通,所以望向一侧的儿子,只见君小陌接过去看了看,又闻了闻,一下子高兴起来:“娘亲,是枸木草,很好的药草呢。”

说完宝贝的放进后面的药娄里,然后伸出手抱过昭昭,摸了摸它的头,可爱的开口:“昭昭,待会儿奖你五粒药丸。”

昭昭立刻高兴的晃起屁股来,左摆摆,右摆摆,双眼冒光,还是小陌陌好,小陌陌最好了。

云诗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笑意更深,眼睛晶亮如寒夜的星辰,幽光逼人,伸出手拉了儿子的手:“走吧,下山了。”

母子二人和一只金光灿灿的猴子一起下山去了,一路上小陌陌不时的和昭昭说话儿,云诗的思绪却陷入了深想。

这是玄武大陆,这个大陆共有数十个大小不同的国家,其中有四个大国,金夏国,龙番国,轩辕国,苍狼国,而她们现在所待的地方正是金夏国和龙番国交界的地方。

她是金夏国五大世家最末君家的嫡系子孙,名君芸诗,当日穿越过来,她被人下药,找人解了毒,然后听到人呼叫跑出去,那些人正是君家的人,没想到在大小姐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这具身体的爹爹立刻派人送她上了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水月庵,这一待就是六年的时间。

当日她以为爹爹君浩清是嫌厌她丢脸,所以才会把她撵出京城,事后才知道,其实这爹爹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让她远离就城暂避风头,准备等过了一段时间再让她回京的,谁知道后来她竟然怀孕了,再加上她不想回京城,所以这一待便是六年的时间。

六年的时间使得云诗,不,该叫君芸诗,把这里的一切都搞明白了,这是一个古武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人祟尚武力,很多人都习武,每一个庞大的家族都有其出色的人,当然也有很多无能的人,或者是平民,因为整日忙碌着温饱,自然是没时间去习武的,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会去习武。

这个时空习武的人不像她记忆中的古武世界,而是更有传奇性,一看便可看出人的内力修为到了哪一个阶层,赤,橙,黄,绿,青,蓝,紫,共七个玄级,有着人肉眼看得到的颜色,称为玄气,每一阶玄气又分为三品,一品是较浅的颜色,二品是中色,三品是最浓烈的色彩。

除了习武有差异外,还有着不同的职业名称,例如炼丹丸的叫药师,就是她儿子这种类型的,这种药师分为初级药师,中级药师,和高级药师,灵药师,和神药师,目前小陌陌的修为达到中级药师的阶段,而还有一种职称竟然叫巫师,听说巫师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更能测出人的命数,分为初级巫师,中级巫师,高级巫师,灵巫师和神巫师五种。

对于这巫师的技能,芸诗有点莫名其妙,这是她前世拥有的技能,能够预测一个人命定的运数,本来她发誓永远不再预测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有这种人的存在。

不过关于药师和巫师,是这个世界上很少数的人,大部分还是普通人,和平常人一般无二,但是武功却很多人会。

原来的君芸诗,便有这种玄气修为,已达到橙玄二品,这六年的时间里,她勤加练习,现在已达到青玄一品,听庵堂里的师傅说,是个高手了,不过离真正的高手还有些距离,但是这玄气的修练,后期是很难有所提升的,听说需要灵丹或者神器的提升,才能修练上去,所以目前她只能修练到这个阶层,一时间无法突破。

而儿子小陌陌拼命的练丹,就是为了帮助她提升内力修为,可惜小陌陌的能力还修练不出高级的丹药,只能修练一般的丹药。

芸诗一边想着一边走,眼看走到了山脚下,只见山脚下,一个大红的身影正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抬头往上面张望,一看到芸诗母子二人下来,早迎了过来。

“小姐,府里来人了?”

这说话的丫头是芸诗的婢女回雪,回雪是她娘留给她的丫头,不但忠心,而且十分的聪明机灵,武功修为也很功,已达青玄二品,比芸诗的武功还高一点,此刻她清秀的脸上布着焦急,望着自已的主子。

“谁来了?”

芸诗笑着开口,小陌陌早心急的叫起来:“是不是清爷爷来了?是不是他?”

小陌陌很喜欢君浩清,那人真的很疼他,每年都会过来一趟探望她们,并带来好多的礼物,今年又到了该他来的时候了,所以小陌陌才会如此的心急。

可惜他话音一落,回雪摇了摇头:“不是老爷,是老爷的手下,说老爷病了,来接小姐回京的。”

“爹爹病了?”

芸诗蹙眉,前世孤儿的她,今世终于得到了父爱,虽然君浩清不是她的父亲,但他给予了她父爱,所以在她心底便是父亲了,虽然在君家,她的爹爹君浩清是最不受人重视的一个,君家的废物,活到了四十多岁,到如今还是一个小小的四品侍读学士,武功更是不行,听说到现在他还是橙玄阶级,不但是君家,就是在整个楚京,都没有多少人瞧得起他,但是这并不影响君芸诗,她认了他,他便是她爹爹,所以一听回雪的话,便心急了起来,越过她的身子加快脚步。

“是马成过来了?”

“是的,小姐,”回雪恭敬的点头,伸出手牵着小陌陌,跟着小姐的身后,一行人往庵堂走去。

暮色的暗芒里,天边升起袅袅青烟,那是庵堂的香火燎起。

芸诗顺着鹅卵石的幽径往庵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准备回京吧。”

“是,小姐。”

回雪应声,心里却稍稍的提了一口气,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既希望小姐回京,又害怕小姐回京后受到什么伤害,因为京里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要不然当年那样的事就不会发生在小姐的身上,不过现在的小姐和过去不一样了,不知道为何,那一日投河之后,小姐再上来,竟变得比从前精明了很多,不经意散发出来的魄力,让她身不由已的听从她的命令。

可是她认真的细看下去,却又看不出来什么,唯有一种感觉,小姐特别的喜欢笑,不管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她总是笑着,那笑掩盖了一切,这一次不一样了。

“怎么了?”

前面的人声音响起,回雪飞快的收敛心神,看吧,小姐明明在前面走着,可就是知道她的心神不宁,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

“小姐,我担心你回京的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02章 曜叔叔

“见过大小姐?”

芸诗点了一下头,望着他们,慢慢的开口:“爹爹病了?”

“是的,老爷病了,所以派小的来接大小姐回京。”

芸诗没说什么,抬头望向天边,只见最后的一丝暮光退了下去,夜袭了上来,弯月挂在半空中,月白的光笼洒射下来,看来今夜是走不了了,所以回望向马成。

“明日一早起程回京吧,今晚你们在山下找户人家休息一夜。”

“是,大小姐。”

马成没有拒绝,应声后向芸诗告安便退了下去,等到他走了,芸诗转身往里走,门前的两个小尼向她施礼,然后收起手里的扫帚走了进去,关上水月庵的门。

芸诗领着回雪和儿子穿过大殿,顺着弄堂一直往后面走去。

她们住在水月庵后面的厢房里,远离了那些尼姑,一行人踩着月色,往后行来,远远的只见清明的月色下,一棵高大茂盛的树木下,一道白色欣长的身影正来回的踱步,似乎在等人。

君小童最先反应过来,早欢呼着冲了过去,直扑那个人影。

“曜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前方的身影转过来,张开双臂笑意盈盈的把君小童抱了个准,然后抱着他打圈圈,君小童立刻抱着他的头,咯咯的笑着:“曜叔叔,再转,再转。百度搜索读看看)”

那人影也配合着他的话,转了几大圈,逗得君小童越发的开心,一旁金猴昭昭更是吱吱的配合着,愉快不已的场面。

芸诗走过去,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们,直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停住了动作,然后那人望向她,温雅的开口:“回来了?”

芸诗点头,擒着笑望着对面的人,一身的白衣拢了月色的光芒,越发的隽秀温雅,眉宇似云中月,更似水中仙,举手投足优雅高贵,一看便知道有着其不凡的身世,只是她们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只知道他叫龙曜,寄住在水月庵后面的一座独幢小屋中,休养身体。

自从三年前他们无意间遇见后,倒是经常走动,他很疼小童,是小童喜欢的人之一。

“曜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君小童坐在龙曜的肩上,抱着他的头,奇怪的问,然后没等龙曜回答,便小大人似的开口:“喔,我知道了,你在等我们对不对?”

龙曜倒也不隐瞒,点首望向芸诗:“有人来找你们,你们怕是要离开了。”

这人的心思真是敏感,芸诗想着,笑着点头:“嗯,我们明日一早离开这里,回楚京。”

她是南夏国五大世家之一的君家嫡女,龙曜是知道的,所以她没什么好隐瞒他的。

身后的回雪走过去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很快亮起了灯,芸诗望向儿子:“小童,还不把身上的小药娄放下来,曜叔叔会不舒服的。”

“嗯嗯,”君小童点着小脑袋,等到龙曜放下他来,把药娄背进屋子里,走了两步,生怕龙曜走了,又回过头来望着他:“曜叔叔,你别走,等等童童。”

“好。”

龙曜笑望着小家伙,眼里是满满的疼宠,说实在的,他真的很喜欢童童这小家伙,不但精灵古怪,而且惹人疼,明明是个小孩子却早熟得像个大人一样,聪明绝顶。

君小童听了龙曜的话才放心,走了进去,昭昭也跟了进去,门外只有芸诗和龙曜两个人立着,相互打量着,一时谁都没说话。

这三年来,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过份的走近,不过芸诗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龙曜在小童童的心中占有很重的份量,因为他没有爹,只有龙曜陪他玩,陪他笑,所以两个人的感情真的是别人无法取代的,而且芸诗很感谢他照顾着儿子。

“谢谢你一直以来陪着童童。”

真心的说了一句,眼看要走了,她该和龙曜说声谢谢。

龙曜没说话,望着芸诗,清薄的月辉照着芸诗的脸,她的脸水灵而娇艳,并没有因为生了孩子而变老,相反的很妩媚,而且特别的爱笑,龙曜从来没有看过一个比她再爱笑的女人了,不管是生气发怒,还是别的,她总是挂着笑脸,这笑掩盖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了,而他只有一个念头。

这女人不简单,高深莫测,还有一个童童这么可爱的孩子,想到要离开她们,他的心竟然怅然若失,所以才会主动跑过来见他们一面。

“我想请你们吃顿饭。”

“好,在哪里?”芸诗并不扭捏,相处了三年,吃顿饭道声别是应该的。

“在我哪里,我烧了菜,待会儿你们过去。”

龙曜说完转身便走了,背影优雅而神秘,没落于月色中,芸诗一脸若有所思,这龙曜究竟是哪里人?他是谁?正想着,童童奔了出来,没见到龙曜,一下子失望起来:“曜叔叔不是说等我吗?他去哪了?”

芸诗蹲下身子望着儿子:“童童,你很喜欢曜叔叔吗?”

君小童尊重其事的点头,芸诗又接着问:“有多喜欢呢?”

君小童很认真的想着,漂亮的大眼睛里汪了一潭的碧水,眨啊眨的,好似蝶翅一般,越发的可爱了。

“娘亲,有这么喜欢,和喜欢清爷爷,还有昭昭是一样的。”

他比划了一下自已心口的位置,不过也不是多大,因为他心口最大的地方是娘亲的,这一点芸诗是知道的,看儿子简单的比划一下已是心酸,伸手搂他入怀,轻轻的说:“那待会儿,我们去曜叔叔那里吃饭,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03章 分 离

这些菜是龙曜亲手烧的,一看到晚清和童童她们过来,立刻迎了过来,亲自招呼着她们坐下来。

回雪走过去,准备侍候着他们,龙曜抬头望着她:“你也一起坐下吧,反正没什么人。”

回雪摇头,童童早叫了起来:“回雪姐姐,你坐下来一起吃吧,曜叔叔烧的菜可好吃了,我经常吃,你尝尝吧。”

童童话里有着自豪,好像龙曜会烧菜是一件很自豪的事,而且特让他骄傲,几个人都看着他,龙曜更是忍不住伸手摸他的头,心里有一片暖流,说实在的,这三年来,虽说他照顾了童童,可是同样的在他寂寞冷清的日子了,童童也温暖了他,所以这给予是彼此的。

“童童,来,吃这个。”

童童立刻仰起脸来望着龙曜:“谢谢。”

说完便低下头来吃菜,晚清并没有动,望着龙曜和童童,两个人相处的画面是那么的温馨,竟然让她微微有些心酸,童童幼小的心灵中因为有了龙曜,而变得不孤僻,他很开朗又活泼,这其中龙曜占了一部分的原因,不但如此,龙曜好像是有名的炼丹师,正因为受了他的影响,童童才会如此精通于炼丹,他所会的大部分都是龙曜教的,从某一个出发点来说,龙曜该是童童的师傅。

回雪站起身,为每人倒了一杯酒,龙曜端起来望着晚清:“我们一起干一杯吧,为我们即将走到人生的轨迹之路中。”

晚清端了酒,想着龙曜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笑着开口:“你也要离开这里了。”

龙曜点头,立体隽俊的五官上,唇角勾出潋滟的笑意,点了点头,举高酒杯,晚清也举了一下酒杯,两个人喝了一杯,回雪陪着他们干了一杯。

然后各人拿起筷子吃东西,夜风轻凉,吹拂着竹叶沙沙的响,竹香味飘逸在空气里,晚清淡淡的开口:“祝你一切都顺利。”

龙曜愣了一下,抬首望向晚清,正好看到她垂首吃东西,娴雅美好,在暗夜中,那张水灵的面容越发的迷人,长睫掩盖了她深邃的眼睛,红唇微动,却让人没来由的心中一窒,龙曜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呢,明明近在咫尺,偏偏好似隔着远山近水,龙曜想着收回视线,他自已的事情还很多呢,哪里有时间研究别人,伸出手从袖拢中拿出了一个翡翠板指,即使是夜色中,也能看出那流光溢彩的色泽,绝对是个好东西,他伸出手拉出童童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童童,这是叔叔送给你的礼物,以后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呢?”

童童一听龙曜的话,早眼里布上了泪水,紧握着那翡翠板指,伸出一双小手臂,搂着龙曜:“叔叔,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童童的。”

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晚清知道儿子舍不得这个曜叔叔,但现在她必须回到楚京去,一来是父亲病了,二来,她该回去了,当年分明是有人给她下药了,虽然她得了一个儿子,但有些帐该结的时候她就得结,眼瞳一闪而过的冷光,随之依旧是笑厣如花。

即下来晚清和回雪都没说什么话,只有龙曜和童童说话,他们之间也就是约定,恋恋不舍的道别等等,最后晚清领着儿子和回雪回了庵堂的厢房休息。

儿子经过一天的劳累,再加上晚上的伤心,很快便睡着了,晚清盥洗后,坐在床边一时睡不着,望着回雪。

“你怎么看马成过来接我们这件事?”

回雪一挑眉,先没说话,小姐问这句话,自然是有些意思的,不可能莫名其妙的问,那就是马成接她们回京这件事有名堂,马上小心的问:“难道老爷没病?”

“病恐怕是病了,所以我才会回去,不过我想马成应该不是父亲派来的,还有别的人吧?”

“能指得动马成的除了老爷,还有谁呢?”

回雪皱眉,脑海中灵光一闪,飞快的开口:“难道是主宅那边的老太太?”

“恐怕是这样。”

晚清点头,先前她看到马成的时候,马成的眸光一直不敢直视着她,很快便避开了,所以她知道他绝对不是父亲派人的,一定是别人派来的,那么上官府能派得动马成的,就是老太太了,她派马成接她回京所为何事呢?晚清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老太太想干什么啊?”

回雪一时想不明白,晚清已不想理会这件事了,只吩咐回雪:“睡吧,明儿一早要起床回楚京呢。”

“是,小姐。”

回雪就睡在厢房内的软榻上,夜里好照顾小姐和童童,若是她们需要个什么,一叫她便知道了。

是夜,三人都睡下了。

第二天天未大亮,晚清便起来了,回雪收拾了她们的东西,很简单的几个包裹,并没有多少东西,而童童还没有大醒呢,晚清抱着他,跟庵堂里的主持道了别,走出水月庵,门外马成等人已候着了,众人手忙脚乱的,有的拿包裹,有的欲去抱晚清手里的童童,不过晚清没让,儿子不让别人亲近,能亲近他的人,必须是他喜欢的人,否则一定会遭到他的报复,所以她自已抱着了,一行人下山,上了上官府的马车,往金夏国的京都,楚京而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04章小爷揍得你屁股开花

马车驶进了楚京城,宽阔的街道是大青石铺成的,平坦光滑,街道两边的商铺房屋,也都是由石头搭建成的,一眼望去,充满了恢宏,大气磅礴,那高耸的屋尖,和形式各一的图案,很有些十七世纪古罗马建筑的味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很热闹,马车也都高大华丽,不时的从帝都的大街上穿过,显示其富庶奢华。

马车内童童早坐不住了,掀起帘子往外看,不时的发出叫声:“娘亲,快看,好漂亮的房子啊,还有那个,那个,都好漂亮啊,清爷爷家的房子也是这么漂亮吗?”

上官晚清脸上挂着笑意,伸出手摸摸儿子头,顺着掀开的车帘往外看,眼瞳幽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忙唤了回雪过来,轻声叮咛了两句,回雪凑到马车窗户前朝外面唤了一声:“马护卫。”

马成策马过来,抱拳恭敬的开口:“请问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晚清如水的声音响起:“在街边让我们下来吧,你们先回上官府去/”

“这?”

马成和车外的几个手下都愣住了,大小姐要下来干什么?不是应该立刻回府去探望老爷吗?怎么倒在此地下车了,马成想着,一挥手,马车停了下来,他恭敬的请示:“请问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上官晚清娇媚的五官清灵柔美,唇角的笑意更深,声音如出谷的黄莺一般动听。

“马护卫,父亲病了,我匆忙回京,什么礼物都没有备下,所以想在街上买些礼物带回去。”

马成一听,有些动容,不过老爷病了,眼下还是回去看老爷要紧啊,忙抱拳开口:“大小姐有这心是好的,可是?”

上官晚清面容一沉,先前动听的声音便有一些冷沉:“马护卫?”

一声警告出去,虽然依旧动听,可是那隐而不发的冷威,任谁一听便可以听出来,马成更是一颤,忙开口:“小的越规了。”

说实在的,这几年随着老爷见了几次大小姐,他还真的有点害怕这位小姐,虽然她总是笑得柔美可爱,不过若是她稍微的加重一点音量,便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强势,让人下意识,不由自主的去听从。

“停下。”

马成一挥手,马车靠边停了下来,回雪率先下了车,伸出手抱出童童,童童的怀中抱着昭昭,然后伸出手扶了小姐下来。

上官晚清等人立在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上官府的马车并不显眼,也没人注意她们,在帝都这样的地方,像她们这样的人又怎会引人注目的,不过俊俏出色的童童倒是吸引了好多人的视钱。

“马成,你先回去吧,告诉父亲,我回来了。”

说完也不去看上官府的下人,转身牵着童童很随意的融入了人群,回雪紧随着她们的身后,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马成和身后的几个下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开口:“这如何是好?”

“回去禀报,大小姐回来了。”

说完翻身上马,马成一挥手,一众人往上官府禀报去了。

大街上十分的热闹,有卖各种小玩意儿的,也有卖胭脂水粉的,还有那玩杂耍的,总之热闹异常,童童兴奋的东张西望,不时的拉着娘亲的手这里瞧瞧那里瞧瞧很是喜欢,有时候用手摸摸,不过晚清要给他买的时候,他又不要了。

回雪跟在晚清的身后,小声的开口:“小姐,你是想去琉璃阁吗?”

晚清点了一下头,先前她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就是看此处离琉璃阁很近,所以才会要在此下车,她在回府前先要去琉璃阁一趟,因为再过几日就是琉璃阁拍卖精品的日子,她要检查一下,是否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在六年的时间里,创下了名满京师的琉璃阁,成了琉璃阁的幕后主人。

这琉璃阁的建成,起源于六年前,她在水月庵无所事事之时,发现了当地的土质中含有琉璃石的成分,这种东西可以用来制作琉璃,而在这个时空下,琉璃的器品还没有,她的念头便由此生成了,想创建一家别具特色的琉璃阁,拍卖各种各样的精品,这想法虽好,不过研究起来却困难重重,从制作到实施,足足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最后才创建了京师中闻名的琉璃阁。

琉璃虽然好看,美观,可是每一件精品的出世,都经历了重重的困难,它的工艺相当的复杂,经过几十道的工序,火里来,水里去,最后只有百分之十几的成功率,再经过打磨,雕琢,剩下的又少之又少了。

所以琉璃品的价格极高,每次都是以拍卖的形式卖出去的,现在在楚京形成了一种潮流,凡是达官显贵,家中必有这种琉璃品,方是富贵有名望的人家,反之若是没个这样的琉璃品,便是没品味的人家。

这琉璃阁,一年只拍卖两次,今年又到了拍卖琉璃品的时间了,所以上官晚清担心琉璃阁中事情,不知道是否办妥了,再一个,也告诉大家一声,她回来了,以后若有什么事,可到上官府去找她。

她创建琉璃阁这件事,除了回雪和儿子童童,别人并不知,连父亲上官浩也不知道,这种事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回雪问上官晚清的话,被耳尖的童童的听到了,他立刻笑着望向上官晚清。

“娘亲,我想胤哥哥和涵哥哥了。”

流胤和孙涵是她曾救过的两个家伙,现在他们在琉璃阁内打点着阁中的一切,以前在水月庵的时候,他们经常背着童童满山跑,所以童童一看到他们便开心不已。

“待会儿就看到他们了。”

上官晚清宠溺的望着儿子,牵着他的手,顺着人流往琉璃阁走去,一众人不引人注目的直奔琉璃阁而去。

琉璃阁在楚京繁华的街道上,前面两间的门铺,正常的时间都关着,只有等到拍卖琉璃品的时候,才会开着。

上官晚清和童童回雪三人熟门熟路的避开别人视钱,摸到侧门前,叩了两下门,只听楼里有人的说话声响起来。

“谁啊?”

冷狠的声音问,隔着门却不开,不过童童早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一听便知道门里的是谁了?马上大叫:“流胤,流胤,开门了,小爷来看你了。”

流胤为人刁钻,平时和童童是有来有往的说惯了,所以童童才会如此嚣张又顽劣,而门内的人还有些不相信,嘟嚷着开口:“天哪,我竟然听到那混小子的声音,难道是耳朵出幻听了,”然后朝里面问:“你们听出外面是谁在说话吗?”

这下外面的人哭笑不得了,上官童更是叫得欢:“流胤,你敢给小爷装听不见,待会儿我非揍得你屁股开花,让你哭爹喊娘。”

上官晚清一听这话,是好气又好笑,可是门哗啦一声拉开了,一人扑了出来,直奔前面的上官童,一把抱住,狠狠的蹂躏起来,不住嘴的叫:“好你个上官童,竟然敢欺负爷,看爷不收拾了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05章 楚京五大世家

这时候门里走过来另外一人,正是和流胤一起负责琉璃阁的孙涵,孙涵为人极沉稳,而且有一种书生气,举手投足更是隽香自来,不过看到晚清等人也很高兴,笑着提醒:“都进来吧,别在外面闹了。”

流胤总算和童童顽够了,放开童童,便往晚清身上扑,作势要搂她,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嚷着:“老大,想死我了,老大。”

不过晚清却退后一步,伸出一只手抵住他的动作,笑靥如花,清音如谷。

“看来最近你有点欠教训,所以皮痒了。”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句话,那流胤立刻规矩的收手,他可知道这主子有多变态,上次不就是抱她一回吗?害得他自个儿整整刷了一个月的马桶,还是刷水月庵那些女人的马桶,他想想便要呕死了,所以现在绝对的自觉,不过虽然自觉,却委屈万分的瞪着上官晚清。

“老大好狠的心啊。”

说完便扑向身后的回雪,回雪一个不注意便被他十拿十稳的抱了个紧,这家伙还哭着数落:“回雪啊,哥哥太伤心了,肩膀借给哥哥靠一下。”

回雪一脸黑,毫不客气的一伸手便赏给他一个爆粟,然后一脚踢了过去,前一刻明明伤心莫名的人,后一刻却动作俐落的闪了出去,还一脸惋惜的开口:“回雪,你这么凶,谁敢要你啊。”

“去死。”

回雪一脸的恼怒,怒瞪了这家伙一眼,跟上前面的身影走进去,流胤笑嘻嘻的最后走进去,关上琉璃阁的侧门。

琉璃阁的后院很大,除了花草树木,还有一座独幢的小楼,是平时流胤和孙涵休息的地方。

后面的下人也少,只有他们的几个心腹,别的伙计,大都不在楼里,等到琉璃品拍卖的时候才会过来帮忙,孙涵把上官晚清和回雪等人领到小楼下面的客厅里,吩咐人上了茶水,等到大家都坐下来,才沉稳的开口。

“老大怎么会回京来的?”

孙涵抱着童童,他很想念他们了呢,没想到他们便回京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老大绝对不可能为了拍卖琉璃品而回来,以往拍卖的时候,她并没有巴巴的赶回来,那么一定是别的事了。

上官晚清抬眉看了一眼孙涵,孙涵很聪明,做事不但沉稳,而且有心计,所以这座琉璃阁才会交给他打理,而流胤虽然不够沉稳,他的武功修为却极高,已达到青玄三品,这是很高的修为了,除了各大家族中的长老,其余的人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而这两个人相结合,还真是互补,所以这两年琉璃阁的名望越发的上升了。

“父亲病了,所以我们回来了,以后就待在京城了,你们若有什么事,就派人到上官府去找回雪,她会禀报给我的。”

“好。”

孙涵点头,一想到老大回京了,两个人就很开心,一侧的流胤更是夸张的叫起来:“老大,那以后我们若是想你了,能去上官府找你玩吗?”

上官晚清斜睨了流胤一眼,虽然笑得甜美,不过流胤却打了一个寒颤,这家伙是笑得越甜美,越碜人啊,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好,我知道错了,绝对不会没事往上官府跑的。”

流胤委屈的嘟嚷,就差咬手指儿,惹得客厅内的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童童,挤眉弄眼的,小声的开口:“流胤,放心啊,我没事过来陪陪你。”

昭昭在一边配合的点头,然后还双手捂住脸,假作含羞的样子,气得流胤指着昭昭:“好你个昭昭,连你也胆敢笑话爷,回头爷把你活埋了。”

昭昭一听,仰头委屈的望着童童,眼泪便汪出来了。

不过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假的,他就是在耍宝,不过童童可心疼了,立刻伸出小手摸昭昭的脑袋:“别怕啊,昭昭,有童童在,童童回头帮你收拾流胤。”

昭昭一听用力的点头,转身屁股对着流胤,左摆摆,右摆摆,把流胤气得翻白眼,这死猴子怎么就越来越精明了。

客厅里,晚清望了望这么些人,想起父亲的病来,忙询问起有关的琉璃阁拍卖之事的细节。

“再过几日就是拍卖的日期,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孙涵点头:“老大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嗯,”对于这一点,晚清深信不疑,他们已办了好几次的拍卖了,不过今年的拍卖品,比往年更精湛一些,是她精心设计出来的,共有六样东西。

“那就好,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派人通知我。”

晚清站起了身,准备离开,流胤有些恋恋不舍:“老大,这就回去了。”

“嗯,父亲病了,我要回去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

楼里没什么事,晚清便放心了,接下来该去对府上官府里的事儿了,老太太巴巴的派了马成去接她回京,只怕是有什么事吧,唇角一勾便是柔美的笑意,一侧的流胤和孙涵立刻打了一个寒颤,恐怕有人要倒大霉了。

一行人出了琉璃阁,又在街上买了一些礼物。

上官府离琉璃阁挺远的,回雪雇了一辆马车,几人上了马车,马车疾驶回上官府。

楚京五大世家,护国候慕容世家,镇国公端木家,骠骑将军柳家,丞相吕家,这是上四家,而他们上官家,是排在最末的一家,世袭的清平候,只不过候爵到这一世已经完了,所以上官家这一辈的家主,倍觉有压力,想要给上官家做出些建树,好把候爵继续下去。

不过眼下却没什么动向,上官家目前既没有什么出色的能为朝廷效力的人,也没有什么绝色的人能进宫为娘娘妃子的,所以说在楚京,上官家可说是人微言轻的人家,靠的只不过是祖宗的蔽佑,而这份大树下凉快也很快就完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06章 下马威

上官府新一任的家主仍是大伯父,继承了老太爷的候爵位置,成了上官家的家主,大伯父下面有三个兄弟,父亲排第四,本该是最受宠的人,最后竟然最不受宠,还被大伯父以废物丢脸的名义给赶出了主宅,迁居于偏远街道上,脱离了主宅那边,而父亲是个乐得清闲的,竟然心安理得的搬到这边来了。

马车一路行驶,停在上官府门前,府门外,列了成排的下人,其中就有马成,一看到马车停了下来,便和一年纪偏长的中年人嘀咕几句,那人立刻领着几个人恭候在马车前,内敛的开口:“恭迎大小姐回府。”

正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想事情的晚清,陡的睁开眼睛,并没有说话,回雪率先下了马车,抱了小主子下车,然后掀帘请了小姐下马车。

天已近黄昏,夕阳给上官府镀了一层金色的霞光,上官府偏宅几个字隽刻在门楣之上,晚清璀然一笑,面容瞬间像冉冉升起的朝阳,令所有人如同沐浴在温暖之中,而所有的下人中,只有马成心知肚明,大小姐绝对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任人宰割的主子了。

府门前,跪了一地的下人,为首的人微弯身子,态度谦逊卑躬,他应该就是这偏宅内的管家张忠,听回雪说,他是主宅那边老太太拨过来的人。

“起来吧,张管家。”

这人虽然表面上谦逊,不过晚清还是轻易便看到他唇角的一丝不屑,她眉间的笑意更深了,看来这一趟回来得对了,有些事真该合算合算了,不为她自已,也该为父亲做些什么,府里有这样的奴才,父亲如何能省心呢?

张忠耳边听着那清柔的声音,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看来这丫头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啊,马成竟然还警告他凡事小心点,可照他看,完全是马成多虑了,随之直起了身子:“谢大小姐。(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

晚清伸手牵了儿子,往里走,经过门前的时候,淡淡的开口:“都起来吧。”

“谢大小姐。”

众人直起身子,纷纷退避到两边,晚清走了两步停下身子,一眼望去,眼底是冷哼,回雪更是一脸的气愤,在这上官府偏宅内,大小姐才是正经的主子,没想到她们一回来,那三位姨娘并各房小姐们,一个都没有出现,这分明是不把大小姐这正主子放在眼里啊。

在金夏国,主奴之分特别的明显,这可是欺主,若论起惩罚来可是极重的,轻则责打三十板子,重的可以直接撵出府去。

不过眼下晚清最关心的是父亲的身体,至于别的,她会一一整治的,这时候管家走到她的身边。

“大小姐现在是去休息呢?还是去探望老爷?”

晚清往门里走去,慢慢的开口询问:“父亲的病怎么样了?可有大好?现在还吃药吗?”

张忠忙恭顺的开口回话:“禀大小姐,老爷的病已见好了,再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嗯,那就好,有劳张管家了。”

晚清点头,那张忠微微一愣,说实在的,大小姐这次回来,与之前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虽然她笑得比以前更甜美了,可是那举手投足可不见丝毫的慌乱,不卑不亢,若是以前她遇到这种事,早就哭了,再看现在,满脸的笑意,使得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张忠心内一颤,不会真的如马成所说的那样,大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张忠正想着,晚清的眸光已看到他脸上的一丝不安,声音越发的柔和。

“张管家怎么了,莫不是父亲的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张忠一愣,赶紧摇头:“没事,没事,大小姐不必担心,这位是小公子吗?”

张忠转移话题,望向晚清手里的童童,长得那叫一个稚嫩可爱,粉妆玉彻,看得他一愣一愣的,这娃还真是漂亮,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就没见过比他再可爱漂亮的孩子了,不过,可惜啊可惜,却是个野种。

晚清微点头,望向儿子童童:“是的,他是我儿子上官童。”

语气中有一抹自豪和骄傲,她的儿子,即便他没有父亲,她也不准任何人伤害到他。

张忠赶紧跟童童打招呼:“小公子好。”

上官童大眼睛微眯,望向张忠,那份排斥感便冒出来了,他可以感应到这个老头子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的娘亲,既然不喜欢他和娘亲,他就没必要喜欢他,对他客气,想到这,上官童小大人似点头,颇有些架势的开口。

“嗯,张管家好。”

张忠愣住了,一刹那心里狠的牙痒痒的,没想到这小野种竟然对自已摆架子,他就不信整治不了他/。

晚清眯眼望向张忠和儿子,看出儿子不喜欢这个人,看来儿子也知道这张忠不是他们的一路人,不过这些事以后会处理的,确这张忠若是胆敢对付她的儿子,她可就不管他是谁的人了,老太太的人,就该滚回主宅那边去,想着不动声色的开口。

“张管家,前面带路吧,我们去看父亲。”

“是,大小姐。”

张忠不敢再多说什么,在前面带路往老爷的院子走去。

……。

上官府的后院,兰院花厅里,此时坐满了人,香鬓衫动,香味撩人。

主位上端坐着一身大红绣牡丹图的女子,乌丝高耸,鬓边插着金钗流苏,浅晃轻曳,那金色的光芒映衬得满脸的华贵,高高在上,颇有些当家主母的气势,她正是目前府内主事二姨娘。

在她的身侧坐着一个身穿黄衣,袅娜妩媚的女子,杏眼瓜子脸,纤巧的细眉,不染而朱的小口,眉眼梢皆是数不清的风流细致,这人正是二姨娘的女儿上官紫玉。

再看下首两边坐着的人,一人富态丰满,脸上的笑意详和友爱,很是令人喜欢,身上的衣服也朴素得多,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头上戴着的只是一枝玉簪,再无别的饰物,看上去倒是个安份守已的主,她是上官浩的小妾三姨娘,身侧坐着的正是三姨娘的女儿上官冷心,上官冷心长得只能称之为清秀,衣着也是极朴素的,头上没有什么华贵的饰物,只插了两小枝的珠花,安静的端坐在三姨娘的身侧。

而在她们对面另坐着一个女子,这女子长得艳若朝霞,虽然年纪不小了,不过那一身的妩媚,仍然绢美淖艳,眉眼梢掩藏着数不尽的丰韵,此刻正吃吃笑的望着花厅之上的众人,那随意的娇笑,慵懒诱惑,这女子正是被府内二姨娘三姨娘称之为狐狸精的四姨娘,四姨娘原是老太太的贴身丫环,因为她侍候得老太太尽心尽力,所以老太太便把她赐给了上官浩做了第四房小妾,她也是目前唯一一位,不但生了女儿,还生了儿子的姨娘,所以这府里虽然是二姨娘掌家,却谁也不敢得罪她。

她身边此时坐着一儿一女,女儿上官怜晴虽然只有十五岁,不过继承了她娘的美貌,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比美人上官紫玉,又更漂亮了二三分,而且那股儿娇媚诱人,还真遗传了四姨娘血脉,更加入骨三分,她们两人的身侧坐着的正是上官府偏宅内唯一的男丁,十岁的上官竺,清秀的面容上一脸的不解,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坐了半天,便有些恼了,正想找个说词出去玩耍。

这时候一直安静坐着的上官冷心忍不住的开口:“你们都不去接大姐姐好吗?若是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07章 各怀心计

“不是有二姨娘在吗?有你什么事啊?”

二姨娘一听三姨娘奉承的话,早满脸笑得像盛开的花儿,受用极了,抚着自已的手,嚣张的开口。

“你们怕什么?她回来了又怎么样,从前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你们不知道啊,再说一个,难不成她出去生了个野种回来,就长本事了,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她可就是上官家的耻辱,还敢嚣张吗?所以你们把心放得稳稳的。”

二姨娘志得意满的开口,下首的四姨娘柔柔的顺着她的话接口:“是啊,有二姐在呢?我们担什么心啊?”

四姨娘说完,眼底一片精光,心内冷哼,看你还能掌多长时间的家,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这上官晚清为什么会回来,完全是因为她在老太太跟前念叨了几次,她生了竺儿,竺儿可是老四房唯一的男丁,可他现在挂着的可是庶子身份,以后若是出去谋事或者娶亲,既没有好的前程,也不会让有门望人家看中,所以她才求了老太太,把她的身份提成平妻之位,这样她的女儿儿子,可就是嫡女和嫡子,以后凭晴儿的容貌,不进宫当个娘娘妃子,那也是候府的嫡妻什么的,身份贵不可言。

不过眼下事情还没有办妥,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所以才会难得的拍二姨娘的马屁,这个傻子还笑得如此得意呢?

二姨娘听了四姨娘的话,笑得越发的开心了,这狐狸精可不轻易夸人,今儿个日头从西边出了,不过听她如此说,还真是让人开心。百度搜索读看看)

“嗯,你们就放心吧,我已经派了红云去前面打探消息了。”

红云仍是二姨娘的贴身大丫鬟,为人极是机灵,可当得了二姨娘的半个主意。

二姨娘的话音一落,门外便跑进来一道身影,不是红云又是何人,只见她喘着气叉着腰站在花厅正中,好不容易的喘顺了气,满脸的笑意盈盈:“禀各位姨娘,大小姐回来了,现在去石院那边见老爷了,知道吗?她回来一个字都没提姨娘们的事。”

二姨娘一听红云的话,双手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怎么样?妹妹们,我就说了这死丫头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们还是各个回各个的院子里去吧,别担心了。”

“嗯,有二姐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都站了起来,领着各自的女儿并丫鬟婆子的走出了兰院。

兰院内,二姨娘看到别人都走了,挥手让红云领着小丫头退下去,一把拉过自个的女儿紫玉的手。

“玉儿,她终于回来了,你的年岁不小了,那慕容奕倒底会不会来退婚,会不会娶你,你为了他已耽搁了好几年,一般人家像你这样的年岁早就生了孩子了。”

二姨娘满脸的担忧,上官紫玉伸出手握着二姨娘的手。

“娘,你放心吧,我和慕容奕是真心相爱的,他说了,只要等上官晚清一回来,他便过府来退亲,然后娶我过府,以后我会让娘享福的。”

二姨娘松了一口气,想到女儿要嫁进楚京第一世家,慕容家去,心里是吃了蜜似的甜。

慕容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不但是握有实权的护国候家,当朝的皇后娘娘也是慕容家的人,他们家从前到现在,不知道出了几个娘娘妃子,盛宠不衰,名望地位不同寻常人家,慕容奕仍是慕容家第二房的嫡子,若是玉儿嫁过去,那她不但为上官家挣了脸面,只怕自已的身份也会升为平妻了,想到这,二姨娘怎能不高兴。

“玉儿给娘长脸了。”

母女二人在堂上仔细的说着话儿,二姨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唤了红云进来。

“去,到老爷的石院那边去打探打探消息,看看那死丫头和老爷说了什么?”

上官晚清虽然娘早死了,不过却得到了上官浩的宠爱,若不是上官浩一直宠着她,只怕她早就没命了,哪里还活得到今天,霸着一个嫡女的身份。

“是,奴婢这就去打探。”

红云飞快的退了出去,花厅内,二姨娘和女儿又笑了起来。

而从兰院走出去的三姨娘和四姨娘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儿。

“本来我还挺担心的,看来没事儿。”

三姨娘胆小怕事,依着她的意思,先前该去外面等候大小姐,因为这府里大小姐才是正经的主子,她们充其量只是个奴婢下人,可是二姨娘阻止了她们的动作,所以她们便没去,但还是担着心的,不过现在听说没什么事了,三姨娘松了一口气。

四姨娘望了望三姨娘的神情,好气又好笑,这女人胆子比老鼠还小,真是成不了气候,虚假的和她说了两句,便转身领着一双儿女回自个的院子去了,一边走一边和女儿上官怜晴说话儿。

“晴儿,你的功课可别落下了,要知道将来你可是有正经的脸面的,知道吗?”

她可是花了巨资给女儿请了各种各样的教习进来,现在女儿可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这绝美的容貌,就不信嫁不到好人家去。

上官怜晴笑着点头,越发的美艳多娇,看得四姨娘满意极了,拉着女儿的手:“我们晴儿就是美,哪个男人能躲得过去。”

四姨娘的话惹得上官怜晴面色红艳起来,忍不住娇嗔:“娘亲,哪有人这样赞自个的女儿的。”

“这是实话实说。”

母女二人说着便笑了起来,一会儿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上官竺怎么一直不说话,这小子可是个闲不住的主子。

“竺儿?”

两人回头,一下子愣住了,身后哪里有上官竺的影子,连带跟着他的两个婆子也不见了,四姨娘的脸色不禁难看起来,望向自个的丫鬟侍月:“那混小子呢?”

“禀姨娘,小公子见姨娘和四小姐说话的档儿,便溜走了。”

四姨娘一听,恼了,朝着身后的婆子叫起来:“立刻给我去找,马上。”

今儿个那上官晚清刚回府,还带了个小野种回来,她可不希望自已的儿子和他犯上了,现在这时候,还是放乖一点的好,等到老太太和上官晚清说通了,她才有资格说话。

四姨娘想着叹气,真不知道谁定的这条例,如果要想升府内妾侍的地位,必须要正经的主子同意,否则就是宠妾灭亲,这在刑法上可是要坐牢的,所以这事才如此的费劲,就是贵为上官府的老祖宗也没权利任意妄为的升她的位份,必须要上官晚清同意了,才能升,否则她一纸状书就可以把她和老太太都告到府邸去,让她们俩去吃牢饭,不过老太太说了,若她张口,这上官晚清即有不同意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08章 高 兴

越过小溪流,过去便是一处空旷的院落,层层石阶排顺而上,画廊雕柱,精美无比,一排五间的高大房屋,华丽不凡。

这前面便是主子住的院落,后面另有一幢房子,是玉茗轩的小厨房和下人房。

而石院离玉茗轩不远,只转了两道回廊,中间是花园,花园过去便是石院,石院的门是由西开着的,正朝着玉茗轩,开门便见到玉茗轩内的一切,听说上官浩很爱这位夫人,所以才会如此建筑。

石院内,此时从那卧房内传来激动的声音。

床上端坐着的一中年男子,正是上官浩,五十开外的年纪,却并不显得苍老,反而有一种历经沧伤的深邃,那微浊的瞳仁中浮起激动的光芒,一把拉过上官晚清的手。

“清儿,你怎么回来了?”

上官晚清坐在上官浩的床边,淡淡的开口:“不是父亲派人接我回来的吗?”

“我派人?”

上官浩脸色陡的一暗,便朝外面唤道:“马成,进来。”

马成正在外面候着,他知道老爷一定会叫他的,哪里还敢耽搁,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属下该死,老爷,是主宅那边老太太命令属下去接大小姐回京的。”

“你?你可是我的手下,请你搞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

上官浩训斥起马成,脸色因为气恼,不禁红了起来,并咳嗽了两声,指着马成,马成哪里敢说话,连连的担罪:“属下该死,请老爷责罚。”

上官晚清扫了一眼马成,她早就知道马成是受老太太指使的,不过这楚京本就该回来了,唇角一勾,四两拨千斤的开口。

“父亲别生气了,也别怪马成了,其实他一到水月庵我就知道他不是父亲派的,只不过父亲肯定是病了,所以我才会回来的。”

上官晚清话落,马成一颤,没想到他一到水月庵,大小姐便知道他不是老爷派的,好精明睿智的胸怀啊,这上官府偏宅,只怕她要重整家风了。

想着一句话也不敢说,上官浩听了女儿的话,想想便挥手让马成下去:“下去吧,自行去领十板子责罚。”

“是,”这是极轻的惩罚了,十板子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事,当初他前往水月庵的时候,还以为要被打个三十五十板子呢,幸好是大小姐出声了,而且她的心计恐怕无人能比,轻轻的一句话,便告诉他,她早知晓了一切,给他一个警告,若是再有下次,只怕没他的好果子吃。

马成退了出去,上官晚清望向上官浩:“父亲别气了,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好多了,前两日已请了医,也服了丹药,正在逐步的恢复中,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上官浩心底有微微的不安,老太太派马成把清儿接回来,那心思不言而明,其实她早就告诉了他的,想把四姨娘的份位提上来,提成平妻,因为她是老太太的人,再加上又生了上官竺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功高的。

晚清正想说话,谁知道她身后的儿子上官童早心急的跃出来,直扑上官浩的怀中,高兴的叫起来。

“浩爷爷,童童回来看你了,想死童童了。”

童童长得本就可爱出色,再加上对喜欢的人嘴巴又甜,所以上官浩一看到他,那心情没来由的变好,早伸出手接了他的身子,搂在怀里便亲了下去,忍不住笑了起来。

“童童也回来了,那以后多陪陪浩爷爷。”

“好啊,好啊,我没事就过来陪浩爷爷。”

童童越发的开心了,昭昭也欢喜的在上官浩身边吱吱的叫,提醒上官浩,别忘了它,别忘了它,它也回来了,它也回来了。

果然上官浩也伸出手摸了摸昭昭的脑袋:“昭昭也回来了啊,真好,没事也过来陪陪我。”

昭昭那叫一个高兴,手舞足蹈的在床上跳着。

上官晚清望着眼前的画面,娇美的面容上,眼瞳中浮起潋潋笑纹,看来她回来是对的了,童童该多接触一些世面,不能永远待在水月庵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10章 大变样

“父亲没事,我就放心了。”

上官晚清缓缓的开口,望向偎在上官浩怀中的儿子:“童童,娘亲有话要和爷爷说,你和昭昭先出去玩会儿。”

童童点头有些恋恋不舍的从上官浩怀中爬起来:“浩爷爷,童童待会儿来陪你玩。”

“嗯。”

上官浩知道女儿一定是有话要问他,所以对着上官童摆手,回雪也跟着童童的身后退了出去。

房间内没有别人,只有上官浩父女二人,上官浩内敛的问:“怎么了,清儿?”

“我想问父亲,老祖宗派马成接我回京是为了要给四姨娘提位份吗?”

晚清声音一落,上官浩便愣住了,他没想到女儿早就猜估出来了,他本来还想着怎么瞒她呢,这个女儿自从出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再不是从前那个懦弱胆小怕事之人,相反的,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而且心计和谋略更是一等一的精明,就是他也没有她的那份心计。

“清儿已经猜出来了。”

上官浩没有隐瞒晚清,因为老太太若是得到她回来的消息,一定会派人接她去主宅那边的,他不如先告诉她,这样倒有个心理准备。

晚清没说什么,妍丽的五官上,晕开一些浅柔的笑纹,淡淡的开口:“父亲的病是她们气出来的。”

上官浩木愣愣的望着晚清,好久说不出来话,看来他认识女儿的程度还不到家,她何止是聪慧,根本就是冰雪聪明,很多事都了如指掌,为什么从前所有人都认为她软弱可欺呢,明明是上官府的正主子,偏偏被人欺负,还出了那等的事,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官浩想不透,但他想通了一件事,这次晚清回来,不会任谁想蹂就蹂,想捏捏的,想到这,他不由得笑起来,是真正的笑容。

“嗯,既然你猜出来了,自然知道,她们个个都是有心思的,所以你小心点。”

晚清伸出手握了一下上官浩:“父亲安心养身体吧,该怎么做我知道的,我这个上官府的正主子,倒要看看那些牛鬼蛇神,想玩什么心计,我正嫌无趣呢?但愿她们的脑筋聪明一点,别三两下便整完了。”

“清儿。”

上官浩说不出话里,心里却是满满的欣慰,清儿这话好像给他吃了定心丸,使得他放下了一颗心,说实在的这上官府的偏宅内,那么些人,使得他累了,这会子她们回来真是太好了。

“父亲休息吧,晚清先回玉茗轩去收拾一下,待会儿让人过来叫父亲,大家一起用饭吧。”

“嗯。”

上官浩应声,晚清侍候着他躺下来,然后起身往外走去,床上上官浩闭上眼睛,似乎真正的放下心来,安然的入了睡。

晚清步出门外,见回雪在廊下候着,却没看到儿子童童的身影,不由关心的询问:“童童呢?”

回雪走过来,笑着回禀:“小姐,童童想到府里去玩儿,所以奴婢使了两个婆子跟着他,在院子里转着呢,不会有事的。”

“嗯,那我们去玉茗轩吧。”

上官晚清并不担心儿子,儿子虽然人小,可是却很聪明,而且他会医,武功虽不高,也是橙玄二品,一般的小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回雪应声,扶着晚清顺着长廊往外走去,石院内的下人,看到她们,皆恭敬的行礼:“见过大小姐。”

不过等到他们走出去,有人便诧异的望着她们的背影,以前听说大小姐生了个孩子,他们还不相信呢,现在可是亲眼所见了,那个孩子好可爱啊,让人看一眼便喜欢上了,只是可怜的大小姐,以后可怎么办?有的人同情起晚清来,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

玉茗轩,是整座府邸内最雅致华丽的院子,是晚清娘亲以前居住的院子,自从晚清离开京城,这座院子,二姨娘吵了很多次,四姨娘求了很多次,谁也没有成功得到这座院子。

此时石阶之下跪了数十个人,都是玉茗轩内侍候的下人,领头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婆子,那婆子衣衫整洁,虽不是凌罗绸缎,倒也是上等的布料,一看到晚清走过来,便忍不住哽咽了一声:“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晚清便知道这人一定是她的奶娘张氏,而她身后的丫鬟,也是玉茗轩内的大小丫环,并各个粗使的婆子,共有数十人,此时齐刷刷的跪地,不敢出声。

晚清走过去扶起了奶娘张氏,淡淡的开口:“奶娘起来吧。”

奶娘抖索着站起身,连连的点头:“回来的好,回来的好。”

晚清听回雪说过,这个奶娘是极疼她的,是她娘在世时精心为她挑选的人,最可靠的,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就是这位奶娘最疼她了,虽然她不是以前的上官晚清,但她占有了她的身子,自然该敬着爱着这些疼爱过她的人。

“你们也都起来吧。”

晚清扶起奶娘,不紧不慢的吩咐下去,转身上了石阶,往花厅走去。

奶娘一脸的疑惑,望着晚清的背影,小姐的性子转变了,以前很胆怯怕事,只会躲在她怀中哭的一个人,现在似乎很有胆气,不卑不亢,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难道说是因为生了小公子的原因。

回雪知道奶娘想什么呢,和她当初一样,伸出手扶了奶娘跟着晚清身后走进去。

“奶娘,进去吧,小姐有事要问你呢?”

“好,好。”

看到这样的主子,奶娘打从心底里高兴,小姐变得如此聪明睿智,又有魄力,那么以后就不用怕府里的小妾下人了,一想到这,脚下竟然轻快了十分。

一行三人走进花厅,奶娘走过去,恭敬的垂首立在一边,那回雪便倒了茶奉上,立在晚清的身侧。

“回雪,奶娘年纪大了,给她搬个凳子吧。”

回雪应了一声,立刻动手给奶娘搬了个凳子,示意她坐下来,奶娘一边坐一边用袖抹起了眼泪,哽咽着开口:“我的小姐总算长大了,奶娘就是死了也高兴啊,夫人在地下有知,一定可以瞑目了。”

晚清静静的望着她,看到自已只是让她坐一下,她便如此的激动和开心,可见她确实是最关心疼爱自已的一个人,那么奶娘以后也是她的人了,这玉茗轩内有几人是她的人呢?唇角勾出浅笑。

“奶娘,好好说什么死不死的,好日子在后头呢,既然晚清回来了,断然不可能让奶娘再吃什么苦,受什么欺凌,主子的奶娘,也是半个主子呢,哪个敢不尊不敬的。”

晚清的话落,奶娘那叫一个惊讶,连嘴都忘了合拢,这是她的小姐吗?这等的气魄,这等的高贵,实实在在是个当家主子的料啊,连哭都忘了,只知道望着晚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12章 撵 客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看一个他欲退婚的女子而走了神,这在他人生的路上,是第一次,所以一回过神来的慕容主奕有些恼怒,噌的一声站起来望着上官晚清。

“未婚生子,伤风败俗,退婚。”

随之飘然而出的是一纸退婚书,上官晚清伸手接了退婚书,只见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从此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上下检查了一遍,很是满意,娇丽的容颜瞬间眉飞色舞,俐落的从袖拢中取出当初的订情信物,奉手双上。

“谢谢,好走,不送,”

满堂变色,楚京第一世家的公子更是满脸错愕,石化了一般的僵在原地,不知做何反应了,谁也没注意到那娇丽的容颜上一刹那的冷光,慕容奕,你退婚我不怪你,若是当初的那场局你参与了,那么就别怪我双手奉还,绝对让你哭爹喊娘。

若大的厅堂内,寂静无声,慕容奕深幽如潭的瞳仁中,浮起疑云,这女子只怕是故作姿态吧,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吗?做梦吧,此等残花败柳之人,他不屑至极,即便她使手段,他也不会娶她的,想着唇角勾出魅惑的笑意。

而慕容奕不说话,身后的公子哥,谁也没有说话,最末位从头到尾沉默无声的端木磊,一脸的若有所思,眼瞳微微的眯起,瞳仁中射出慑人的暗芒,这上官晚清不是凡物,慕容奕是否会错过什么,唇角浮起阴暗难明浅笑。

上官晚清收了退婚书,懒得理会别人,面容娴淡如水,浅笑若然的声音响起来。(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ukankan.)

“来人,送客。”

张管家听到禀报,立刻领着人走进来,对着慕容奕一拜:“慕容公子,端木公子,请。”

慕容奕一直紧盯着上官晚清,想看到她的伪装,可惜失败了,一直到最后,这女人也没有露出半分的伤心难过,或者恋恋不舍,这倒使得慕容奕这个天之骄子感到了挫败,不过人家都下了逐客令,自然不好再留人,一甩手起身。

“哼,告辞。”

身后数名公子陆续起身走出去,走在最后面的端木磊,在门前停下身子回望,恰逢晚清抬眸望去,便看到这男人深如临渊的眼瞳中意味不明的幽暗,随之走了出去。

晚清微愣,这端木磊她即会不知,镇国公之孙,年纪轻轻,已被封为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将继承国公爷的爵位,是楚京有名的风云人物,不但人长得俊,而且功夫一流,天下五公子之一的怜花公子,所谓怜,可怜是也,这男子从来瞧不起的便是女子,不知道刚才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晚清正猜想着,身后传来父亲上官浩无奈的声音。

“清儿,没想到慕容家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过来退亲了。”

上官晚清回首,只见父亲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极难过,忙走过去安慰他。

“父亲,你多想了,清儿不在乎这样的亲事,若是慕容奕不爱清儿,何必强人所难呢?”

上官浩张嘴本来还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盯着上官晚清的脸,想从女儿的脸上,看出她是否隐藏了伤心,最后却没看到似毫这样的情绪,相反的却是璀璨温润的笑意,显示她的心情相当的不错。

她果然没有把这件事在心里,这样想着,上官浩总算放开了。

“好,既然清儿不在意,那为父就放心了,以后一定会有爱护我清儿的人出现。”

这样出色的女子就像蒙在泥沙里的珍珠,虽然被其表面的污垢掩盖,总有一日,会有那么一个人会拭净浮尘,还以一粒耀眼的明珠,上官浩想着点首,心里好受多了,脸色也缓和下来。

“父亲,一起去玉茗轩用早膳吧。”

晚清伸出手搀扶着上官浩,父女二人一起走了出去。

慕容奕退婚的消息,立刻传遍了上官府。

兰院内,二姨娘母女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两个人脸上就像堆了花儿似的。

“活该,现世报来了。”

上官紫玉整张脸布着娇艳的红霞,慕容奕退了上官晚清的婚,那么很快便会来向自已提亲了,她上官紫玉要成为慕容家的女主人,想到此,不由得意万分,好似快飞上枝头的凤凰/。

“红云,立刻派人把慕容少爷退亲的事传出去,越热闹越好。”

二姨娘吩咐自已的大丫鬟,红云领命退了出去。

客厅内寂静无人,二姨娘拉着女儿的手。

“玉儿,你最好约慕容奕一见,看他有没有变卦?”

“娘亲?”

上官紫玉的音调提高了,气急败坏的瞪着自已的亲娘,为什么总是贬低自已的女儿呢?

“好,好,我就是担心,你看看他什么时候来提亲?娘亲也好沾沾光,去去晦气。”

“嗯,娘亲放心吧。”

上官紫玉娇羞的点头,伸出手握着二姨娘的手,她一定会让娘亲享福的。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屋外传来的笑声,一听便知道是那狐媚子的声音,透着勾魂诱惑。

果然,花厅门外走进来的人,正是三姨娘和四姨娘,一先一后走进来,那四姨娘夸张的开口:“你们这边得消息没有?那慕容奕一大早便来退婚了,果然不出晴儿所料,我家晴真是聪明伶俐,一猜便猜出今儿个慕容奕要退婚。”

四姨娘不忘夸赞自已的女儿,二姨娘脸色有些冷,这老四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抬自已的女儿,真是可笑,难道她的女儿就差吗?玉儿很快便会进护国候府,身份比上官怜晴不知道高贵多少倍呢?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她,二姨娘想到,总算眉开眼笑的点头。

“是啊,要不我们过去瞧瞧热闹?”

二姨娘建议声一起,老四立刻点头:“好啊,走,一起去瞧瞧?”

上官紫玉想起现在的上官晚清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们过去即不是找死,现在的她们可还没有地位呢?

“娘亲,何必去自找烦恼,惹急了她,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怕什么,我们只不过过去关心一下她,难道,做姨娘们的不能关心一下小辈?”

四姨娘的话倒是个理,上官紫玉不再说话,随着娘亲的身后站起来,一行人往外走,前往玉茗轩而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13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看看上官晚清那个女人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如何的伤心绝望。

没想到现在从玉茗轩内传出的不是伤心,却是欢欣,其中杂夹着童童软浓娇语,甜甜的好似酒酿一般。

“浩爷爷,来,你吃这个,这是张奶奶烧的,可好吃了。”

“嗯,童童也吃,爷爷和童童一人一块。”

上官浩的声音中有说不出的喜悦,这是以往和她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二姨娘和三姨娘等人脸色全难看了,一时进退两难,就停在玉茗轩门外的石阶之下。

晚清的奶娘张氏从长廊那边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了,立刻叫起来:“哟,这不是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吗?稀客啊。稀客,快请进去喝杯茶,老爷和小姐,小公子在用早膳呢,姨娘们要不要吃点?”

奚落的话毫不客气的响起,厅内便有清淡的声音回应/。

“回雪,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小姐。”

回雪走了出来,望着廊下的几人,这下二姨娘等人想走都不行了,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她们没想到老爷竟然在这里用膳,虽然她们平素一向嚣张,但还是不敢正面得罪老爷。

“奴婢们见过老爷,大小姐。”

二姨娘领着身后的人走了进去,恭顺的行礼,她们可没忘了昨儿晚上被罚跪的事。

上官浩一看到这几个女人,便没胃口吃饭了,不过他也差不多饱了,放下筷子,淡淡的开口:“你们过来有事吗?”

花厅内,晚清满脸的笑意,一边吃饭一边望着下首的几个女人,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读看看小说网)

可没有半点伤心难过,有眼睛的人都看出,她的心情别提多好了,似乎慕容奕退婚,正是她所要的。

不过二姨娘等人总觉得她是故作坚强的,慕容家多好的条件啊,别说整个楚京,就是龙番那些国家,多的是想嫁给慕容奕的女子,这上官晚清即会不想嫁,只不过心知肚明人家不娶她,所以装着不在乎罢了。

二姨娘等人自以为是的这样认定了,然后满脸心痛的开口。

“回老爷的话,奴婢们一大早听到消息,说慕容公子竟然来退婚了,奴婢们怕大小姐难过,所以过来劝慰她的。”

二姨娘柔柔婉婉的开口,似乎还不忍心开口似的。

本来正吃饭的晚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赶紧把面前的碗一推,这些女人实在是极品,昨儿个还不理会她呢,这会子便过来关心她了,听到她们说话,实在是让人胃口尽倒。

一侧的童童也受不了的推开碗望着晚清:“娘亲,我冷。”

昭昭更是配合的把小身子抖索成一团,好似风中的残叶,表演得活灵活现。

晚清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厅堂内的人自然都看出童童和昭昭这一对活宝是什么意思?二姨娘气得脸色绿了,不过却不好再多说什么,早知道就不过来了,下次一定要悠着点,她和这女人交手,以后只能来暗的,明的绝对胜不了。

二姨娘打定了主意,垂首望着地面,一副柔顺乖巧的样子。

上官浩扫视了一眼跪着的几人,倒底是他的小妾和女儿,叹口气挥手:“回去吧,以后别随便来玉茗轩。”

“是,老爷,奴婢们知道了,”

二姨娘咬牙,领着人退了出去,人还没走出去,晚清玩味的开口:“二姨娘,谢谢你们的关心啊。”

她一开口,童童加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走出去的几人,身子都僵硬了,却不好发作,眼睛青绿绿的,如蛇瞳。

上官紫玉紧握着手,直到走出了玉茗轩,才敢发作。

“娘亲,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是啊,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四姨娘应和上官紫玉的话,一张妩媚的容颜上,此时透出一份苍白,从前到现在,她都是受人尊重的,以前虽是老太太的丫鬟,在主宅那边,很多人通过她和老太太说上话,对她可是恭讳得很,后来嫁给上官浩,因为有老太太罩着,所以上官浩也不敢对自已怎么样?没想到这上官晚清一回来,她们一连吃了几次的亏。

“我要立刻去见老太太。”

四姨娘受不了的开口,二姨娘听了赞同:“嗯,你去见老太太,一定让老太太给咱们做主,否则咱们没法活了?”

“嗯。”

四姨娘吩咐了府里的管家奋马车,前往主宅那边见老太太。

中午过后,晚清午睡醒来,便接到管家的禀报。

“大小姐,老太太派人请小姐过主宅那边去。”

晚清点首,算是知道了,眯眼歪靠在椅榻上,老太太要见她有什么事,她即会不知,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上官晚清可不怕老太太。

“嗯,我知道了,你准备好马车吧。”

晚清吩咐下去,张忠应声,不过并没有退下去,而是小心的开口:“老太太要见见小公子。”

见童童?晚清的眼瞳中陡的浮起一抹犀利,老太太想见她儿子,她想干什么?挥了挥手:“你下去奋车吧,我知道了。”

“是,小姐。”

管家退了出去,回雪望着主子,担忧的开口。

“小姐,只怕老太太要动真格的,小姐想好了应对之策吗?还有真的要带童童过去吗?”

回雪嘴里动真格的,自然是指老太太想让她同意立四姨娘为平妻的事,这事,她是想好了对策了,不如放出话来,让她们来个窝里斗好了,她乐得清闲,至少她要给三个姨娘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至于最后同不同意,可就是她的事了

想到这脸上的罩了一层光华,淡淡的开口:“去把童童叫过来,带上奶娘吧。”

“嗯,知道了。”

回雪领命,飞快的走出去,晚清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着,往门外走去。

门前候着的嫣然和青菱一看到大小姐出来,早满脸堆笑的开口:“大小姐要去老太太那边,要不要奴婢们侍候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14章 出色母子

晚清抬眉扫了她们一眼,淡淡的开口:“去那么多人干什么?老太太那么大的年纪了,不厌烦吗?”

说得义正言词,不过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老太太让我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提四姨娘为平妻的事。”

晚清低喃完便走了出去,身后嫣然和青菱的脸色齐齐的变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可是大消息,没想到老太太让大小姐过去,竟然是要给四姨娘提平妻的事,若是四姨娘真的成平妻了,可就是府里的夫人了,以后是正经的主子,那么二姨娘可就受她管了,这可怎么办?

两人心急起来,不过晚清没走,她们也不敢有所动作,一起望着廊外。

只见长廊尽头,童童奔了出来,满脸的兴奋,扑向晚清的怀抱。

“娘亲,是不是去玩了。”

“嗯,去玩儿一趟。”

晚清笑着点头,眸光中满满的宠溺,伸出手刮儿子的小鼻子:“你啊,就知道玩,走吧。”

逗了一会儿儿子,便牵着他的手往玉茗轩外走去,回雪和奶娘紧随其后的往外走去。

嫣然和青菱等到大小姐一走,立刻直奔兰院而去。

兰院里,二姨娘刚睡醒,上官紫玉不在院内,约慕容奕私下见面去了。(读看看小说网)

“姨娘,出事了?”

嫣然心急的开口,二姨娘歪靠在半旧的榻背上,一脸的紧张,现在她是一听到出事了,便下意识的紧张,自从上官晚清回来,她是提心吊胆着每一个时刻。

“出什么事了?”

“奴婢们得到消息,老太太派人传了大小姐过主宅那边去了。”

二姨娘一听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事她是知道的,老四受了委屈,自然去老太太那里哭诉了,只怕没有那上官晚清的好果子吃,想到这点头:“这事我知道,四姨娘找老太太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治治上官晚清/。”

二姨娘话音一落,嫣然猛摇头:“姨娘真正糊涂了,不是这个事,我们听小姐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老太太找她是为了提四姨娘为平妻?”

“什么?平妻?”

二姨娘陡的站起身,那红云正奉了茶来,被她陡的一撞,打翻了洒了一身,不由得又气又恼,瞪着红云,红云慌忙跪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好了,还不给我擦干净。”

二姨娘本想甩红云一个耳刮子,想想她侍候自已好长时间了,没功劳也有苦功了,所以忍了,沉声开口,红云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给她整理,这二姨娘一径的问嫣然。

“你们确定这件事吗?”

“奴婢们确定,大小姐是说漏了嘴,她一察觉便住了嘴。”

青菱禀报,嫣然点头赞同。

二姨娘哪叫一个愤怒,本来以为老四是去找老太太给她们出气的,没想到竟然为了这件事,这老四可真够阴险的,难怪叫狐狸精,原来打的是这如意算盘,她被提了平妻,倒成了正经的主子,她和女儿倒成家下人,以后听她指挥了,一想到这个,心如油煎,沉声开口:“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如愿,我要立刻去主宅那边见老太太,不能因为老太太疼着她,就给她升了平妻,那我和三姨娘呢?”

二姨娘说到这里,掉首吩咐红云。

“去,把三姨娘叫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红云去叫三姨娘去了……

上官府的马车一路往主宅驶去,马车内坐着晚清童童等人,奶娘张氏望着晚清,轻声的提醒:“小姐,你要注意些老太太,老太太这么多年,大风大浪的,可不比府里的几个姨娘,凡事多留一个心眼。”

晚清点头,她知道奶娘是为她好,这上官府的老太太即是省油的灯,生了四个儿子,大儿子成了上官府的家主,继了候爵,她也是一品的诰命,又得儿子们的孝顺,自然是个有手腕的人,不过她不怕,凭她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即会怕了这老太太,就让她们来斗斗法吧,看看倒底谁棋高一着,晚清唇角挽着笑,笑声开口。

“嗯,奶娘放心吧。”

马车一路往上官府的主宅而去,远远的走过去,只见半条街都被占了,经过一道高大六扇对开的门,门前守着的下人,皆是锦衣华服,分列在门前,气派不凡,而她们的马车不从正门而进,一路向西行驶,西北开了一扇小门,不时有进出的人。

此时三四个婆子守着,一看到马车停了,那四个衣着整治的婆子走过来,恭敬的开口。

“请小姐下车。”

马车内,晚清并没有开口,回雪率先下了车,伸手抱了童童,然后扶着奶娘下来。

晚清最后一个下车,并没有要人搀扶,自个下了马车,立在西北门前张望,虽然只远远的瞄了一眼,便看到内里的繁华峥嵘,果然不是她们偏宅可比的,玉宇琼楼,天上的神仙宫阙一般。

“小姐快请进,老太太该等急了,早起一直念叨着小姐呢?”

晚清唇角浮起笑,整张脸水灵出尘,配上那素雅的衣着,竟是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那四个婆子看呆了眼,不由得心里暗自思忖,这小姐以前也见过的,只不过是个庸俗的主,怎么这会子完全变了个样,再看晚清手里的小孩,竟是庙宇中,观音足下的童子,可爱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15章 这女人真会做梦

东府自然是一家之主,继承了候爵之位的大伯父居住,西府是二伯父居住,北府是三伯父住的地方。

而晚清的父亲虽然是老幺,却不是老太太心中喜欢的儿子,所以便被撵出了主宅,现在老太太随了二伯父住在西府内,由此可见,这上官府内,老太太最喜欢的是哪个儿子。

西北的小门内,停着一顶华丽围锦锻屏的软轿,四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垂首而立,等到晚清和童童坐上了软轿,那四个小厮便抬起软轿,健步如飞的入内,轿侧两边尾随着回雪和奶娘张氏,那四个整洁的婆子也趋步趋随,一行人越过了外面的议事堂以及招待贵宾的主厅,门前是花木扶蔬,假石叠障,待到走了一段路程,转了一道弯,便停在了一处垂花门前,软轿停了下来。

回雪上前掀帘,恭敬的开口:“小姐,小公子下来吧。”

“嗯,”晚清抱了儿子下来,把儿子交给奶娘张氏照料,自已才有闲功夫,打量起四周。

只见眼前是一处垂花门,穿过去便是抄手的游廊,此时身后的婆子已指挥着那抬轿子的小厮退出去,她们四人也退了下去,垂花门内,另迎出两个体面的姑娘来,一看就是西府内的二等大丫鬟,穿得比寻常人家的姨娘还要体面艳丽,一看到晚清等人,便温婉的过来行礼。

“原来是晚清小姐到了,老太太等急了,早嘱咐了奴婢们在这里候着,小姐请随奴婢们进去吧。”

“有劳了。”

晚清淡淡的开口,跟着那两个丫鬟的身后往里走去,越过抄手的游廊,便见到一块大理石的红斑纹的屏风,遮挡住了里面的风光,一行人转过那屏风,只见一处小小的四间厅,厅后面便是四间梁梁画栋的正房,此时层层石阶之上,立了很多的小丫鬟,体面的媳妇儿,一看到晚清等人的出现,早有人笑着开口。

“晚清小姐过来了,老太太总算念着了。(百度搜索读看看ukankan.)”

又有两个丫鬟迎了过来,为首的丫鬟,颇有些架势,眉眼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犀利,穿着也比别个的丫鬟不同,细致着透着韵味,晚清立刻便猜出这丫鬟一定是深得老太太之心的贴身丫鬟侍锦,别看侍锦只是一个丫鬟,却当得老太太半个主意。

“嗯。”

晚清轻轻的应着,望着侍锦淡淡的展开一个笑容。

她的笑容是那种自然中融合了阳光的,令靠近身边的人如沐浴在雨露中,整个人素雅度高洁,好似晓天上的浮云,纤尘不染。

侍锦微微一愣,心底便有些错愕,六年前俗不可耐的老四房小姐,今儿个竟然变了个样子,好似一粒出海的珍珠,更似云中的皎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侍锦虽然猜测,却不敢耽搁,早在前面领路,。

一行人跨上层层白玉石阶,有小丫鬟在门前打着帘子,待到晚清和童童走过去,便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是偏宅那边的大小姐吗?还有那孩子,好漂亮,好可爱啊?”

“是啊,这才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女呢。”

晚清不理会外面的议论声,已牵了儿子的手走了进去,只见房中站着的,坐着的,满满一房间的人,最正中的一张软榻上歪靠着一个神容安详,慈眉善目,富态华贵的老太太,此刻笑意盈盈的望着晚清和童童。

晚清牵着儿子的手上前一步行礼。

“晚清见过老祖宗。”

童童亦不落人后,放下怀中的昭昭,学着娘亲的样子行了礼:“童童见过老祖宗。”

一侧的昭昭也有模有样的行起礼来,一时间,下首三人的动作,倒引得老太太高兴起来,招手示意她们起来。

“清丫头可算回来了,来来,让我瞧瞧怎么样了?”

晚清拉着儿子不卑不亢的走过去,侧首立在老太太的面前。

“瘦是瘦了,不过比起从前有精神了,你们说是不是?”

老太太话音一落,下首不时响起附和声,晚清悄然的瞄了过去,只见下首的两边分别坐了三个姑娘,其中有一个很漂亮的丫头,正是四姨娘的女儿上官怜晴,而她的身边,另坐着两个高傲艳丽的女子,那两个女子应该是主宅这边的嫡系子孙,所以姿态才会那么高傲,晚清冷哼一声,不予理会,依旧望着老太太,这时候老太太的注意力被她手中的儿子吸引了。

“你叫什么名字?”

童童一听老太太问他,立刻乖巧的露出一个甜笑。

“回老祖宗的话,我叫上官童,娘亲叫我童童,老祖宗也可以叫我童童。”

“好,好,这小子有意思,来,让老祖宗抱抱。”

老太太竟然真的把上官童搂进怀里,她似乎一眼便喜欢上了上官童,不但漂亮,而且可爱,又聪明,这诺大的府宅内,还真找不出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呢,让人看了便心生喜欢,早忘了他的身世什么的。

老太太搂了上官童,示意晚清坐下来,望向下首的坐着的三个丫头。

“月凤,鸾书,怜晴,还不过来向你大姐姐见礼。”

下座的三个女子,年龄都比晚清小,自然该向晚清见礼。

老太太的一发话,虽有不乐意的,但是却没表现出来,一先一后的都站了起来,走到了晚清的面前。

“见过大姐姐。”

为首五官娇媚的女子,梳着牡丹髻,鬓边挺一枝轻云泻月的流苏,袅娜娉婷,仪态华贵。

老太太拉了她的手向晚清介绍起来:“这是你大伯家最小的女儿月凤。”

“妹妹好。”

晚清笑着点头,客气有理,倒使得月凤多看了两眼,六年前晚清离京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常听大人们说起这位堂姐,多认为她是败坏门风的人,今儿个一见,却是一个出尘不染的女子,娴雅美好,从她的身上让人看不出半点的污垢,相反的耀眼如明珠,这月凤心中便有三分好感,冲着晚清真诚的一笑,走了过去,到下首坐着。

后面走过来的女子,虽然生得极美,不过眼神同样的很冷,鄙夷隐藏在眼底,不快的开口。

“见过大姐姐。”

老太太一点也不以为意,拉着她手,望向晚清:“这是你二伯父家的女儿鸾书,她和月凤两个丫头,从小儿的跟着我身边生活,所以难免骄惯了一些。”

话里全是宠溺,可见老太太是极疼这两个孙女儿的,再加上她们长得也极美好,光是从她们的名字便听出不同反响的意义,月凤,鸾书,只怕是寄与了厚望的,莫不是指望她们能光宗耀祖,出人头地,晚清不动声色的猜测着。

那鸾书见了礼,便从老太太的手中脱开走到下首坐了,老太太也由着她,最后面走过来的女子便是四姨娘的女儿上官怜晴。

上官怜晴一看到晚清早恭敬的行礼:“见过大姐姐。”

“妹妹太客气了。”

晚清虚抚了她一把,眸光抬起,便扫到站在老太太身侧不远处的四姨娘,此刻满脸的笑意,她的眼底有一抹势在必得,和胜利在望,那种欢欣映得整张脸都罩着光彩,晚清抿唇,极力忍住笑,这个女人真会做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16章 狗咬狗的好戏

“你们都退下去吧,让我们娘们说些体已话儿。”

一声令下,只见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侍锦一挥手,遣退了房内那些丫鬟婆子。

“侍锦,吩咐两个贴心的婆子,带童童在府里逛逛,让他小人家的也长长见识儿。”

老太太又开口,放开了童童的小身子,拉着他的小胖手关心的吩咐侍锦。

晚清注意着老太太的神态,别看她从头到尾慈眉善目,面带微笑,但是话语中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她这一番动作下来,大概是想和她提四姨娘的事吧,晚清不动声色,儿子适时的抬头望着她,眼神请示她是否可以去逛逛。

晚清点头,有些事,她还真不想让儿子知道,他必竟只有五岁的年纪,即使很聪明,也不会明白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色。

童童一得到娘亲的首肯,立刻点头,高兴的开口:“好的,老祖宗。”

侍锦走过来,牵了童童的手走出去,晚清抬眸望向回雪,递了一个眼神给她,回雪心知肚明,悄然的退出去保护童童去了。

房间内,晚清和下首的三个姑娘坐着,四姨娘站着,大家谁也没有说话,都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满目慈爱的望向晚清:“清丫头,这六年来在外面一切都还好吗?”

晚清脸上的笑意洋溢开来,如朝霞一般璀璨,并没有半点的落魄和不妥,点头回话:“蒙老祖宗惦记,晚清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房间内的人全都诧异的望着她,饶是老太太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免暗自嘀咕,这丫头还真是不一样了,如果说她真的不伤心,似乎说不过去,可若是说她伤心,却能如此的镇静,这份心性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这丫头与从前还真不一样了。(读看看小说网)

大家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老太太是答应了四姨娘要提她为平妻的,所以此时不提等到何时呢,一想到这,满脸的笑意更深了。

“清丫头,你不在的这六年来,你父亲可多亏着四姨娘没日没夜的照料着,她又给老四房生了唯一的男丁,那可是你嫡亲的弟弟,所以今儿个我让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量来着?”

晚清垂首,唇角擒着冷笑,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老祖宗有什么事吩咐孙女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商量,这即不是折煞孙女了吗?”

晚清的话音一落,老太太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四肢百骸都冒出满意,连连的点着头。

房间里,除了老太太,最高兴的就是四姨娘和上官怜晴了,这娘俩听了晚清的话,就好像看到了她们辉煌的未来,四姨娘成了平妻,而上官怜晴也成了上官府的嫡系子孙了,一想到这些,两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月凤和鸾书二人虽然知道老太太想做什么,可惜她们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们关心的可是她们的未来。

“好,好,清丫头果然懂事儿,那今儿个我就做个主了,把你四姨娘提为平妻,和你一起掌管着老四房内的事,你看怎么样?”

老太太话音一落,四姨娘和上官怜晴早激动的跑了出来,跪在房间正中的地上,朝上首的老太太磕头。

“谢谢老祖宗的厚爱了。”

娘俩使命的磕头,而晚清却不紧不慢的开口:“等一下。”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来,那磕得正起劲的四姨娘母女二人同时抬首望向晚清,老太太也望向晚清,不知道晚清是什么意思,一瞬间,老太太的眼神中闪过犀利,隐暗。

“清丫头怎么了?”

老太太开口询问,话底便有些懊恼,紧盯着晚清,晚清不以为意的挑眉,依旧柔声开口:“老祖宗说的事是给四姨娘提平妻吗?”

房间里的人不知道晚清是什么意思,老太太也摸不着她是什么意思?看她满脸的笑意,并没有恼,可是若说同意了,却又出声阻止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晚清就是在拖延时间,她知道有人会过来,到时候用不着她开口,这台戏自然有人会唱下去,她只是个看戏的罢了,还可以借着老太太的手,一并把上官府偏宅内的掌家权拿回来,还有就是把二姨娘手中,她母亲的嫁妆拿回来。

老太太此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眼神冷冷的,盯着晚清,沉声开口:“清丫头是不同意吗?”

晚清摇头,垂首把玩着自已的手指,既没有似毫的害怕,也没有半点心虚,或者是不安,淡淡的开口:“晚清没有不同意,只是若提四姨娘为平妻,上面还有二姨娘和三姨娘呢,她们即会不说话?”

“她们敢?”

四姨娘一听晚清的话,先以为她不同意,这会子听了她是担心二姨娘和三姨娘,早气急败坏的叫起来。

老太太一记冷眼瞪过去,四姨娘立规矩的跪着不动,垂首望着地面。

“这个不用清丫头担心,那两个女人回头我会派人通知她们的。”

老太太发号施令惯了,张嘴便下了命令,晚清正想张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外有说话声,隐约传进来,唇角忽尔勾出笑意,不再说话,该来的人已经来了,还用得着她开什么口呢?她不如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侍锦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施礼开口:“禀老祖宗,偏宅那边,二姨娘和三姨娘两个人都过来,此时在外面哭呢?”

老太太眉心一跳,脸色青黑下去,沉声询问:“哭什么?成什么体统。”

“奴婢不知道,她们两个人正在外面要见老祖宗呢?”

侍锦沉稳的开口,老太太想起方才晚清的担心,既然这两个人来了,正好一并解决了,挥手吩咐下去:“让她们进来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17章 心计终成空

“老祖宗,您不能偏心啊,您提了四姨娘为平妻,那我们怎么办?”这是二姨娘的话,三姨娘只是陪衬着而已,哪里敢多说什么。

上首正中的位置上,老太太脸色阴沉阴沉的,眼瞳中布着雷霆之怒,唇角抿紧,慢慢的抬首扫视了一眼晚清,那眼神是带着深意的,然后转首望向下首的二姨娘三姨娘,怒斥:“嚎什么,成什么体统。”

老太太发火了,二姨娘三姨娘立刻收住了嘴,眼泪还挂在脸上呢?却不敢再出声,不过虽然惧老太太,二姨娘却打定了主意,今儿个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狐狸精成了平妻,如若偏宅内只有一个上官晚清,她还当得了主,若是四姨娘成了平妻,还有她的位置吗?这女人原来早就存了这心,阴险的东西,二姨娘冷哼,今儿个她就不信了,她们就闹着,看这狐狸精能成什么事。

房间里安静下来,老太太根本不理会下首的二姨娘三姨娘等人,两个粗贱的妇人,也值得她费神,唇角勾出不屑,冷冷的开口。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也省得我再派人去传一遍,今儿个是我的主意,提了老四当平妻,清丫头也同意了,你们两个就安份些吧。”

老太太话音一落,四姨娘和上官怜晴立刻欢欣的磕头:“谢老祖宗。”

二姨娘和三姨娘的脸色白了,上官紫玉和上官冷心的脸色都很难看,全都狠狠的瞪着四姨娘和上官怜晴,恨不得扑上去咬那娘儿俩,二姨娘泼妇似的扯着嗓子叫起来,扑到地上连连的嚎哭。

“老太太,你不能这么偏心,为什么提了老四为平妻,这么些年来,她为上官府做过什么,都是奴婢一手一脚打点着,侍候老爷,照顾府里的一家大小,从吃的穿的用的度的,什么都是奴婢做了的,老四除了收拾打扮,整天像个花蝴蝶似的,她做什么了,这会子竟然成了平妻,奴婢不服。(ukankan.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四姨娘一听二姨娘当别人的面剥自已的脸子,早怒了,冲着二姨娘叫起来。

“你个贱人,都是你平时一手巴着家,不让我们过问分毫,这会子竟然有脸来说我。”

两个女人互揭伤疤,泼妇骂街似的吵起来,那二姨娘和四姨娘的女儿,也都帮着各自的娘亲。

一时间,房间里闹成一团,晚清唇角勾出几不可见的笑意,望向身侧的老太太,只见老太太胸脯上下的起伏,脸色黑沉,眼里腾腾的怒火,喘气急促起来,显然被气得不轻,侍锦立刻走过去,顺着她的胸口平气儿。

晚清满意的笑,心内冷哼,活该,让你逞能,都这么大的岁数了,有福不亨,偏要找不自在,不过现在该是她说话的时候了,想着淡淡的开口:“住手,闹什么。”

话音一落,房间内打斗的人同时住了手,一时反映不过来,木愣愣的望向旁边的晚清,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晚清喝止住了那一帮人,侧首望向老太太,不紧不慢的开口。

“老祖宗,你看四姨娘当得了平妻吗?上官府百年建树,这正经的主子自然该有正经主子的仪范,总不能整日家的像个泼妇似的吧,你说若是她当了平妻,时不时的来这么一出,那么上官府的脸面呢?”

晚清话落,四姨娘和上官怜晴心惊,脸色飞快的白了,忙望向老太太。

“奴婢该死,是奴婢错了,请老祖宗责罚。”

没想到她一怒竟然让人挑了理,今儿个这事若是黄了,以后只怕难以成功了,四姨娘脸上的冷汗沁了出来。

老太太并不理会下首的四姨娘,却是望向晚清,眼瞳微眯,直到此时她算是看清了晚清的心意,这丫头根本不同意立四姨娘为平妻,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这等的心计,还真是不输于自已年轻时候,她想做什么?老太太猜测着,看也不看下首的四姨娘,这个女人确实成不了大事,竟然在这种时候失态,也是她该着的,老太太这会子关心的是,晚清想做什么。

“清丫头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呢?”

她都开了口要提四姨娘为平妻,难道说晚清打算直接剥了她的脸面子,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老太太眼里冷冷的。

晚清娴雅的一笑,满屋生辉,众人都望着她,不由自主的便被她吸引了。

她的神韵,她的气度,真正的不凡,虽然不是顶美的,却是最耐人寻味的,而且越看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耀眼。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直到她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既然老祖宗提了要立四姨娘为平妻,做孙女的即能剥了老祖宗的意思,不过现在四姨娘做的事太出格了,所以晚清的意思是,给她们每人一个机会,公平竞争,若是她们其中谁品行兼优,真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就提为平妻,老祖宗看可行?”

晚清话落,二姨娘和三姨娘抢先便磕了头:“奴婢谢过大小姐了,大小姐的提议,奴婢们心甘情愿的认同。”

本来她们是没机会的,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虽然不知道成不成功,但好歹能拖住老四的脚步,让她当不了平妻,这才是真的。

四姨娘和上官怜晴脸色惨白,一起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太太。

“老祖宗。”

老太太望向晚清,眼里闪烁着锐利的锋芒,这丫头不简单啊,是个狠角色,云淡风轻的便把事情解决了,不过想到她借自已的手,心头便很不快,不过眼下她还知道该收场了,要不然闹大了,自已的老脸可就完了,老太太想着,便转首瞪向下首的四姨娘。

“好了,按你们小姐说的做,你实在是有待磨练,再等等吧,既然清丫头说了给你们机会,你们好好表现,总会成为人上人的。”

老太太如此说了,四姨娘和上官怜晴身子一软,便瘫到地上去了,那从高高云端上落下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现在四姨娘和上官怜晴就想跟二姨娘三姨娘拼命,一人一口咬她们的脖子才解恨,本来她们是心想事成了的,愣是被她们给闹没了。

本来好好的事情搞成这样的一个局面,房间里充斥着压抑的气氛,老太太咳嗽了两声,望向晚清。

“清丫头,既然要考察她们,那么就该有个期限。”

晚清点头:“三个月为期,老祖宗,三个月后,谁的表现最好,就是我偏宅内的平妻。”

“好,”老太太点头,这一折腾,她也没什么力气了,望向下首的几个女人,又气又恨的开口:“你们都好好的发挥吧,到时候谁好谁就是偏宅那边的平妻了。”

“谢老祖宗。”

几个女人恭顺的开口,四姨娘虽然生气愤怒,不过却不敢再造次,本来还想提出自已生了竺儿的事,不过看老太太的脸色,也是恼了的,现在提根本没有好果子吃,只能把一腔的愤怒闷在心底了。

眼看着事情圆满的解决了,那四姨娘忽地的望向老太太和晚清。

“奴婢还有一事要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18章 小孩子打架

晚清点头,示意四姨娘开口,其实她心知肚明四姨娘会说什么事,既然二姨娘给她一闷棍,她即会不给二姨娘一击,而她却是渔翁得利的人。

四姨娘尖锐的开口:“大小姐,请收回二姨娘的掌家权。”

二姨娘一听四姨娘的话,眼睛圆睁,怒视着四姨娘,不过她记着不撒泼,不闹腾,只拿眼瞪向四姨娘,然后望向上首的晚清。

“大小姐明察,奴婢是给小姐分担事务。”

晚清没说话,一双清如碧潭的眸子里溢着深邃的光芒,使得二姨娘心一颤,似乎自已的心思无所遁形了,舌头都有些打结了,这时候晚清笑着开口:“这一点四姨娘提出来的很有道理,从今日起,二姨娘和三姨娘四姨娘一样待在府里接受考察,偏宅内的事,不用插手了,要不然别人不会心服的。”

“大小姐明鉴。”

四姨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舒服一些了,这女人给了她一下,她就回她一下。

二姨娘脸色阴暗下来,一侧的上官紫玉握紧手,望着自个的娘亲,不过二姨娘的脸色很快缓和过来,沉声领命:“奴婢知道了。”

房间里,闭目养神的老太太,陡的睁开眼睛,犀利的寒芒隐过,扫视了一眼晚清。

原来这丫头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不动声色的拿回偏宅内的掌家权,还借用了她的手,使得二姨娘等人连抗议一声都不敢,若是她自已在偏宅那边折腾,一定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必竟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堪的事,现在这样一来,这些女人谁敢乱动,好心计,好策略啊。(读看看小说网)

这六年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这丫头变得如此不一样了,老太太思虑着,心底很是气恼,没想到自已这样一个人竟然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怕这所有人中,都没人会想透这一层,老太太阴着脸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安份的回偏宅那边过日子。”

“是。”

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都站了起来,领着各自的女儿退出去,晚清也站起了身准备离去,老太太却拉了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清丫头再陪我聊会儿天吧。”

“是,老祖宗。”

晚清应声坐下来,她知道这老太太不是随便糊弄的,只怕这空档儿已想明白了所有事,所以什么都没说,便坐了下来,房间内的人退了出去,连月凤和鸾书也相揩告安走出去,房间里寂静无声,晚清不知道老太太留她是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的等她发问……

西府中庭院落中,花木扶疏,枝叶茂盛,两个婆子带着童童正好逛到这里,抄手流廊对面,走来几个小小年纪的公子哥儿,为首的之人竟是偏宅那边的上官竺,一身蓝色的锦衣,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那清秀的面容上,此时布着得意,领着几个人阻住了上官童的去路。

“上官童,你个小野种,总算让我逮到你了,今儿个你死定了,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上官竺率先叫骂了起来,他身后的四个小孩,大的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也比童童大一些,其中有一个身穿华衣,长得肥胖的孩子是东府候爷的嫡长孙,剩下的三人,一人是东府的庶孙,二人是西府这边的庶孙,他们都比上官竺小一辈份,所以上官竺虽不是正经的主子,但这些家伙还是很听他的话的。

“你竟然敢欺负我们叔叔,找死。”

东府候爷的嫡孙上官毓叫起来,其余的人附和着点头,一人一句:“打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是啊,那张脸一看,便让人想撕了。”

虽然都是小孩子,但身处在这样的豪门宅院中,说起话来,比大人还恶毒。

上官童可爱的小脸蛋上罩着恼怒,一双黑瞳瞪向对面的几人,抱着昭昭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昭昭立刻全身警戒,童童生气了,童童发怒了,这些人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上官童身边的两个婆子赶紧阻止小孩子们生事。

“小公子们,别惹事了,这可是老太太的客人,是老太太吩咐了,要奴婢们带他四处逛逛的。”

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们可吃不了兜着走,两个婆子护着上官童,说实在的,这小家伙长得真可爱,她们也不忍心让他被欺负了。

不过对面的上官毓,仗着身份尊贵,东府候爷的嫡孙,平日耀武扬威惯了,此时一看婆子的动作,早命令身后跟着的几个婆子:“给我把那两个老货拉下去重重的掌嘴,让她们知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那些婆子得令,如狼似虎的扑过来,准备拉护着童童的婆子下去教训,上官童小身子往前面一窜,怒瞪着上官竺。

“你们还是男人吗?拿婆子撒什么火,有本事冲着我来。”

他稚嫩的声音带着一股儿挑衅,上官竺立刻一挥手,那冲过来的婆子便停住了,望向自个的主子,上官毓点头,这几人退了下去,上官童望向上官竺。

“说吧,你们想打架吗?”

“打架?”

上官竺笑了起来,身后的几人也笑了起来,前俯后仰的,上官毓指着上官童,狂妄的开口:“我们是教训你,小子,待会儿定然让你哭爹喊娘的,以后还敢欺负我们小叔叔吗?”

上官童点头算是知道了,大眼睛扑闪着,越发的可爱,对面的几个小孩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同时冷哼,妖孽。

几人转身便往后面走去,上官竺扔下一句:“有种的跟过来,不要做缩头乌龟。”

“我怕你。”

别看童童年纪小小,却是个不怕死倔傲的主,而且他不认为眼前的这几人能把自已怎么样了,这上官竺不过是自已的手下败将罢了,还逞能呢,今儿个究竟是谁哭爹叫娘就不知道了。

一行人往后面走去,那两个婆子慌了,转身便跑,去禀报老太太。

而回雪一直隐身躲在暗处,并没有出来干扰小孩子的事,她要看看童童如何处理这件事,除非他有危险,否则,她是不会出来帮助他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19章 以后小爷就是你们老大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呢,我看还是一起上吧。”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令人喷血,对面的几个孩子果然被气急了眼睛,全都忍不住叫开来。

“这小子气死人了,太狂妄了,今儿个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是啊,一定要打得他跪地求饶。”

“以后看见我们就饶道走。”

一人一句,纷纷往这边挤,想一拥而上,不过上官竺身为长一辈份的人,还有点理智,一伸手阻止了后面的几个孩子:“等下,我们这么些人上,就算打赢了他也不光彩,我看还是一个一个上吧。”

上官竺对于上一次被打的事,完全归结于当时他大意了,这一次他就不信自已打不过他了,这家伙才五岁大,而他可是十岁了,怎么会打不过这家伙呢?想到这斗志昂仰的开口:“还是让我先会会他吧。”

说完便走了出来,身后几人点头同意了。

童童放开怀里的昭昭,往前走去,两个人靠近,慢慢的拉开了架势,其他人全都在不远处观望。

不知道是谁先叫了起来:“小叔叔加油,小叔叔加油。”

那边加油声叫成了一团,这边昭昭也心急的跳起来,挥手为童童加油,不过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姿势上低人一等,气得它又是瞪眉毛又是瞪眼睛的。(读看看小说网)

而场地正中,童童和上官竺已扭打到一起去了,这一次上官竺有所防备,所以一出手便是狠招,直攻童童的胸口,童童身形一蹲便缩了下去,然后小短腿一伸,便去拌上官竺的腿,拳头也迅速无比的攻了上去,直击上官竺的左胸。

别看他年纪小,玄气已达橙玄一品,这在小孩子里当属天份极高的人了,而且上官晚清平素喜欢教他如何攻击别人的弱点,是以这上官童只用了几招,便打败了上官竺,一脚踢翻了上官竺,小小的身子一跃坐到了上官竺的身上,扭着他的手,冷瞪着他。

“你还有什么话说,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骂我,找死。”

童童说完,手一抖,便是一粒药丸抛了出来,扔进了上官竺的嘴里,然后站起身望向对面的几个小孩子:“你们快点,磨磨叽叽的干什么?”

上官竺不知道上官童喂自已的是什么东西,只当毒药了,不由得害怕的哭了起来,冲着上官童叫喊:“你竟然给我下毒,你太狠了,竟然想毒死我,我要告诉老祖宗去。”

这时候对面的那几个孩子看上官竺哭了,立刻叫着开口:“快上,他想害死小叔叔。”

一时间四个小孩便冲过来,团团包围着上官童,七手八脚的乱打,童童本来身子就小,一缩一收之间,手早不留情的击了出去,只听劈咧叭啦的几道响,很快那几人便都被打趴到地上了,哼哼歪歪的起不来,上官童才懒得理会他们,手一伸又拿出几粒丹药喂进那四个家伙的嘴里。

这下,后院中哭声一遍,全都惊恐的望着上官童,像看鬼似的。

那胖小孩仍是东府的嫡长孙,平素耀武扬威,这会儿哪还有一点的尊贵,可怜巴巴的叫起来:“你快给我们解药,我们以后一定听你的,绝对不骂你了,不欺负你了,你别害死我们啊。”

上官童听了他的话,两葡萄一样漂亮的黑瞳滴溜溜的转动着,透着狡诘光辉,唇角勾出满意的笑,整张小脸蛋就像一朵盛开得妖娆而荼蘼的花朵,邪邪的点首:“那这样吧,你们每人给小爷磕三个响头,以后小爷就是你们老大了,磕了头认了老大就不用死了,否则就等死吧。”

他抱起昭昭望着那几个小孩,胖小孩上官毓只迟疑了一下,飞快的翻身磕起头来,身后的三个孩子也磕起头来:“老大,饶了我们吧,老大饶了我们吧。”

上官竺傻愣愣望着眼前的一切,本来想找人给他报仇的,这会子竟然拜了这小子为老大,这叫什么事跟什么事啊,满脸的迟疑,他不想拜这小子为老大,他可是他们的小叔叔啊。

不过上官童才懒得理会他,眼一翻瞪着上官竺:“你是选死吗?”

上官竺懵了,再顾不得多想,赶紧的磕头:“老大,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不敢欺负你了,不敢骂你了。”

“嗯,这还差不多/”

上官童满意的点头,抱着昭昭转身便走,那几个磕了头的家伙一看老大走了,他们还没解药呢,傻眼了,最先反应过来的上官竺叫起来:“老大,你还没给我们解药呢?”

上官童回身,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那不是毒药,是痒痒丸。”

他话音一落,后面的几个家伙扑通扑通的栽到地上去,完全的被气伤了,原来根本不是毒药,只是痒痒丸,害得他们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这家伙太阴险腹黑了,几人在心里骂,却不敢在脸面上表现出来,这时候身上的痒痒丸发作,忍不住抓起来,难受极了。

再看上官童,不理会他们,转身准备离开了,上官竺等人痒得受不了的叫唤:“老大,给我们一点解药吧。”

“给我们一点解药吧。”

身后叫成一片,上官童停住脚步,认真的想着,要不要给他们一点解药,必竟他是他们的老大了,要有爱心不是吗?看娘亲做了老大,把手下的人调教得多好,他是不是该学着一点呢,正思索着,忽然一道宏亮沉稳,气沉丹田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上官童抬首望过去,只见从一棵高大茂密的树木后面转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六十岁上下的老者,穿着藏青的袍子,周身透着深沉睿智,头发和胡须已有些花白,深渊如潭的眸中好似镶嵌着两块黝黑的磁铁,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吸附进去,让人不敢小觑。

那一行人很快走了过来,望着场地正中的几个孩子,有人便发现几个孩子中有东府候爷的孙子,赶紧吩咐人去扶了他过来,温和的询问情况。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

东府的嫡孙上官毓胖胖的脸上冒着冷汗,一只手用力的抓着痒,听到那人问他,不禁哭了起来:“是他打我们了,还给我们下了痒痒丸,曹长老快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20章 伸手不打笑脸人

此次彼落的声音响起来,几个大人一起望向上官童,眼瞳中闪过错愕和难以置信,为首的老者瞳仁中更是快速的窜过火花,然后拿了几粒丹丸递给下首的几个孩子:“快服下吧,不会有事的。”

“谢谢曹长老,谢谢赵长老。”

上官毓和上官竺等人松了一口气,几个小孩子赶紧抢了那药丸服下去。

这被上官毓和上官竺等孩子称之为曹长老的人,正是上官府的执事长老,曹长老专管上官府家学这一块,他为人睿智深沉,而且武功极高,是上官府内唯一一位达到蓝玄一品的高手,这曹长老不但武功极高,还是一个灵药师,所以刚刚只瞄了一眼,便知道这几个小孩子不但被打,还被下了药,这痒痒丸至少要中级药师才能炼出来,所以他很好奇,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来的药丸?

曹长老身后的另一个老者,眉蹙起,慑人的寒芒射向上官童,这个孩子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得漂亮,大眼睛比夜晚的星星还要亮,不过却透着一股儿妖异。

“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野孩子?”

赵长老一开口,便是尖锐的话,上官童可爱粉嫩的脸颊一沉,便讨厌起这老头来了,抱紧怀中的昭昭,望向那精瘦如竹杆似的赵长老:“你才是野老头呢?我有名字,叫上官童。”

上官童话音一落,一侧的上官竺等人已不痒了,全都围到赵长老的身边去,指着上官童叫起来。

“赵长老,他就是偏宅内大姐姐生的野孩子,竟然打我们,赵长老你要给我们报仇啊,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赵长老脸色冷暗,眼底浮起不屑鄙夷,原来是个野种,竟然生得如此出色,还聪明绝顶,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貌,若是上官府的嫡亲子孙该多好啊,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才,赵长老虽然不喜上官童,却不能不承认这小子绝对不是凡物,是个天才呢,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竟然能把五个十岁大的孩子打得落花流水,这可不是一般人办到的,而且他还有痒痒丸,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来人,”赵长老听了上官竺等的挑唆,沉声朝后面命令,身后立刻有手下奔了过来,恭敬的垂首立着。(百度搜索读看看ukankan.)

这上官府内,曹长老和赵长老两个人,可是元老级的人物,除了候爷老太太外,其他人可不敢得罪他们两个人,现在的上官府不比从前了,只有两个长老主事,一人协助候爷处理府内的事情,一人掌管着家学一块,希望上官府能有所突破,不过近年来并没有什么出色人才,一代不如一代,再看这一辈中的人,曹长老的眼睛望向东府候爷的嫡亲孙子,脑肥体阔的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天赋,曹长老叹了一口气,望向上官童,眼睛便亮了起来,一伸手阻止了赵长老的动作,走了几步踱到童童的面前。

“你叫上官童。”

童童眯起大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爷爷,慈眉善目的,望着自已笑盈盈的,很亲切的说着话,和先前那老头完全不一样,白嫩的小脸蛋便好看一些,点头有礼貌的开口。

“是的,爷爷,我叫上官童。”

娘亲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要做个有礼貌的孩子,他可记着呢。

曹长老摸着胡须点头,唇角勾出笑意,从简单的对话中,他轻易便看出这小孩子很有教养,比上官府这些什么嫡系的子孙要有教养得多了,今儿个这些家伙挨打,一定是招惹了这小孩子,要不然他不像是个找事的人,曹长老心下了然,伸出手牵了上官童的手,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爷爷有事问你,你能老实告诉爷爷吗?”

“好。”

童童扬起一抹笑脸,这老爷爷看起来很好,而且他可以感应到他很喜欢自已,只要喜欢自已的人,他也会喜欢他们的。

“你今年几岁了。”

“五岁。”

“你那个痒痒丸从哪里来的?”曹长老的眼睛很亮,紧盯着上官童,手心竟然有汗水沁出来,他是太紧张了,虽然知道自已想得有些匪夷莫思,可是他就是有这种直觉,这小子是个天才,对于一个求才若渴的人来说,现在的机会是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啊。

上官童不明白曹长老问他这话什么意思,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曹长老。

而曹长老身后围着的一干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曹长老搞什么名堂,不过谁也不敢打扰他,要知道曹长老在上官府可是最有声望的人,蓝玄一品,不是一般人能修练到的,就是候爷也敬他三分的,所以没人敢在这时候开口,都望着他们。

上官童想了一会儿,这爷爷看上去很喜欢自已,所以自已不该骗他,最后不好意思的开口:“爷爷,是我自已炼的,娘亲说我练得不好,所以你别笑话童童啊。”

上官童话音一落,身后此次彼落的抽气声,不但是那些小孩子,就是赵长老和身后的那些护卫也惊讶的抽气,要知道这孩子才五岁啊,竟然是中级药师了,当真是天才啊,鬼才啊。

难道说天赐奇才给上官府,众人同时闪过这个念头,而一直讨厌童童的赵长老直觉的不相信,摇头反驳。

“上官童,你小小年纪就撒谎骗人,长大了还了得。”

童童飞快的抬头望向赵长老,脸上立刻布满了嫌厌,这老头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他,所以虎着一张水嫩的小脸蛋:“你这个老头真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谎骗人了?是这个爷爷问我,所以我才说的,若是你问,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上官童小嘴劈裂叭啦像放炮竹似的说完,完了抱起昭昭准备离开,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人呢,除了这个爷爷可爱一点,别人都太讨厌了,童童想着,望向曹长老:“爷爷,我走了,虽然你比较可爱,不过一看到那糟老头子,我就心情不好。”

这话说的,身后的赵长老一张老脸早绿了红,红了白,上官府内,他什么时候被人如此不尊重过,左一声老头子,右一声糟老头子,真正是气煞人也,胸口上下起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过相较于赵长老的愤怒,曹长老却双瞳冒光,好像看到上等的宝贝似的,一把拉着童童的手,不让他离开,笑眯眯的开口:“童童,我可以叫你童童吗?再陪爷爷坐会儿吧。”

曹长老话落,身后的赵长老差点没栽到地上去,忍不住叫了起来:“曹长老?”

“好了。”

曹长老抬首望向赵长老,眼瞳中一闪而过的犀利,淡淡的开口:“童童是个好孩子,赵长老何必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21章 拜 师(二更)

不远处的数人,面面相觑,直接被雷了,谁也不知道此刻是什么状况,全都一脸惊骇的望着那两人,好似看到了鬼一般。

几个小孩子嘀嘀咕咕的说起话来:“没想到曹长老竟然喜欢那个小子。”

上官竺不甘心的开口,这曹长老可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平素看到他们很威严,但此刻那满脸的笑意中,隐有讨好的意味,不时的逗着上官童说话儿。

上官竺说完,上官毓赶紧开口:“这小子邪门儿,以后我们还是别和他斗了,就让他当老大吧。”

“对,对,连曹长老都被他收服了,你说我们还敢乱搞吗?”

几个小孩子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进赵长老的耳朵里,使得他沟壑般深黝的面容,越发的难看了,阴沉沉的望向不远处的两人,心里生闷气,这曹长老也是的,就算这小子真有些能耐,他犯得着屈尊降贵的与那小子如此亲热吗?只要他发一声话,只怕那偏宅内的小姐,巴巴的把这孩子送到学堂里去了,何必如此降低自已的格调。

赵长老生着闷气,一脸臭臭的望着天空,四周寂静无声,偶尔响起一两道刺激人的笑声。

忽然,吵杂声响起,打破了宁静,脚步声错乱不一,显然来了不少的人,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只见从远处走过来一堆的人,为首的正是上官晚清,她的身侧跟着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侍锦,还有一堆婆子媳妇儿,齐齐的奔了过来,站满了后院。

上官童一看到娘亲出现,早站起来扑过去:“娘亲。”

晚清瞄了一眼儿子,望向悄然出现的回雪,见回雪摇头,心下便放了一颗心,儿子没出什么事就好,蹲下身子掏出帕子给儿子擦脸上的汗:“发生什么事了?娘亲听人禀报,说你与人打架了。(读看看小说网)”

“打架?”

童童嘿嘿的笑起来,眸光直射向不远处的上官竺等孩子,上官竺和上官毓一看童童那阴沉沉的眼神儿,早害怕了,飞快的开口:“没打架,我们捉迷藏躲猫猫玩了。”

“是啊,我们一起玩了,没打架。”

上官童听了那些孩子的话,满意的勾出笑容,望向晚清:“娘亲,我们没打架,就捉迷藏了。”

“嗯,没事就好。”

晚清并不担心儿子,一般人想讨她儿子的便宜,只是自找苦吃,她拉着儿子的手站直了身子,便看到不远处的曹长老,一个睿智深沉透着高深莫测的老者,正摸着胡须望着她们母子,不由得微微颔首微笑。

侍锦领了人过来跟曹长老和赵长老打招呼:“侍锦见过曹长老和赵长老。”

原来这两个人是上官府内的执事长老,听说一个协助候爷管府里的赏罚事宜,一个管家学,这两人晚清是听说过的,不过没见过,此刻见侍锦行礼,她也略欠了一下身子以示客气。

“原来是曹长老和赵长老。”

晚清神容浅浅,不卑不亢,举止淡雅有礼,说话云淡风轻,让人不由自主的受到了吸引,看到她身上的那份美好。

曹长老一下子了然,难怪童童有教养,原来源自于他的母亲,这样的女子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不同反响的,只是这丫头以前他也是见过的,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今日却为何有了这番转变,曹长老想不明白,也不去多想,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晚清小姐客气了,请问小姐,可否让童童来学堂上课。”

“嗯,”晚清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曹长老竟然让儿子去学堂上课,还真是出她的意外,心里很高兴,儿子正是学龄儿童,本该和同龄的孩子一起受教育,先前她正有此打算,不过此刻这问题摆在面前,还真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曹长老却生怕晚清不同意,看她神色不定,飞快的开口:“晚清小姐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教导他。”

晚清心动了,这曹长老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蓝玄一品,又是个灵药师,是个奇才,若得他教导儿子,儿子一定会突飞猛进的,心里早同意了,不过儿子的身份有些尴尬,想着眉尖一挑,便有了主意,望向曹长老。

“童童,给曹长老磕头,以后他就是你老师了。”

曹长老虽然负责家学这一块,但平时并不授课,有手下的老师授课,晚清这一手,算是让童童直接认了曹长老为老师,那么以后在上官府谁敢提童童身份这事,他可是曹长老亲收的入室弟子,就是候爷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晚清的话落,别人都愣住了,别看曹长老此刻和蔼,平日却很严谨,而且从来不收徒的,这会子晚清让儿子拜他,即不是说让曹长老收了童童为徒,众人全都望着曹长老,本以为会看到曹长老发作,谁知道只见他满脸的笑意,摸着胡须,很是满意的开口。

“没想到临老了还收了这么一个小徒儿,也算不错的,好,童童磕头吧。”

童童先听了娘亲的话,这会子又听了曹长老的话,早笑眯眯的奔到曹长老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端端正正的磕头:“童童给老师磕头了。”

“好,好,起来吧。”

曹长老满意的扶起上官童,那叫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开心,多少年都没有今天这般高兴过了,摸着童童的脑袋:“明日去学堂上课。”

“是的,老师。”

童童笑着点头,曹长老望了一圈后院的人,豪爽的开口:“今儿个老夫总算也破了一回例,去找候爷喝两盎,顺便提一下这件事。”

他说完后便和晚清打了招呼,领着赵长老等人走了,后院空旷下来。

上官竺和上官毓等望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切,直到此刻,他们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了,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了,这上官童现在可不是寻常人,他是曹长老的入室弟子,看曹长老那么喜欢他,若是他们惹到他,还有好果子吃吗?何况他还那么邪门儿,想到这,上官毓等小孩子挤过来,规规矩矩的向上官童打招呼。

“老大,我们走了。”

“我们走了。”

最后只剩下晚清等人,晚清牵着儿子的手,和侍锦道别:“侍锦,回老祖宗,我们回去了,若有什么事,派人去偏宅那边吩咐一声。”

侍锦领着婆子媳妇的,把她们几人送到垂花门前,直到上了软轿,才领人回身进去。

今儿个这前前后后的事,侍锦看得明白,上官晚清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所以老太太以后还是少理那边的闲事为好,侍锦想着,一路走了进去。

热闹的大街上,上官府的马车不疾不除的行驶着,马车内,晚清搂着儿子,笑着开口:“说吧,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题外话------

有人看没?好歹说句话啊,笑笑写得郁闷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22章 掌 家

“你啊,明日就去学堂了,要听话一些,别捣乱,知道吗?”

晚清叮咛儿子,上官童自觉的点头,在晚清面前,他永远是又乖又听话的。

马车外面,热闹声此次彼落的传进来,晚清隐约听到一两句上官府什么的,不由得起了疑惑,望向回雪:“你下去打听一下,都说上官府什么事呢?”

“嗯,奴婢知道了。”

回雪等马车行驶到人多的地方,悄然的跃身下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融进人群中去打探消息了,晚清和儿子并奶娘一起回偏宅去了。

玉茗轩内,晚清吩咐奶娘带儿子下去盥洗一番,休息一会儿,自已泡了茶歪靠在花厅一侧想事情,把今儿个发生的事理理顺,门外回雪便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

晚清不紧不慢的啜着茶水,并没有急着问回雪的事。

厅内寂静无声,等到她的一杯茶喝完了,才慢慢的开口:“那些人是不是议论我的事来着?”

回雪一怔,没想到小姐竟然猜出来了,忙恭敬的回话:“是的,小姐,街上的人都在议论小姐的事,说什么小姐不知廉耻,未婚生子,还有什么慕容家退婚的事。”

说到最后,回雪脸色阴沉沉的,愤怒的握紧手望向晚清:“小姐,一定是二姨娘她们派人放出消息的,要不然为什么传得如此沸沸扬扬的,小姐昨儿刚回来,今儿便被退亲,现在又传得如此难堪,若不是知情的人故意放出去的,谁会在意这种事。(ukankan.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

晚清知道回雪分析得很对,说的也没错,不过她回来前就知道阻不了别人的嘴,这里必竟是古代,不是现代,未婚生子本就遭人非议,她不觉得有什么气愤的,不过她该查出谁在当年对那个旧主子动了手脚,害得她香消玉毁,既然她占用了她的身子,必然要替她做些什么?晚清唇角勾出冷笑。

“你也别恼了,为那些人生气犯不着,去取笔墨纸张来,我要用。”

晚清淡淡的吩咐,回雪领命去奋了笔墨纸张过来,铺摆好请了晚清过去,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静静的候着。

晚清坐到桌前,提笔凝神想了一会儿,下笔开始写字,一气呵成,写了大半张的纸,然后方停下,拿起来吹了吹,递到回雪的手上:“把这个送到琉璃堂孙涵的手中,让他派人散播出去,我就不信背后的那人能坐得住。”

回雪飞快的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原来小姐编了一出苦情戏,大致的意思姨娘想夺其位而用计陷害嫡女,使得她怀孕生子还遭人奚落讥讽等等,这些若是散播出去,小姐一定会成为别人眼中多灾多难的可怜人了,不但是府内的姨娘们遭人唾弃,就是慕容府,只怕也会被牵涉到,这一招倒是好,回雪立刻拿了纸出去……

兰院,二姨娘住的地方,此时一片肃杀沉闷,厅堂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丫鬟婆子的都退了下去。

花厅之上,端坐着二姨娘和女儿上官紫玉二人,脸色都很难看,互相望着,眼瞳中闪着腾腾的火光。

“我们和那狐狸精争,倒是便宜了上官晚清那个死丫头。”

“嗯,现在连掌家权都没了,娘亲怎么办?难道我们以后真的不管事了?”

上官紫玉不甘心的开口,望向二姨娘。

二姨娘眼睛闪烁着,咬牙切齿的开口:“能怎么办?当着老太太的面说了归还给她的,这会子变卦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你认为现在的她还是六年前的她吗?”

上官紫玉一听二姨娘的话,气得咬着下唇,冷哼:“讨厌鬼,当初怎么不去死呢?”

恶毒的咀咒着,娇媚的五官上布着狰狞,眼里更是涌起戾气。

二姨娘听了女儿的话,叹了口气:“玉儿,你也别担心,只要你好好的,娘亲就知足了,这么些年的掌家,娘亲已给你争了一份不错的嫁妆,如果你嫁给慕容家,不会让你丢脸的。”

“娘?”

上官紫玉有些不明白的望向自个的娘亲,不明白娘亲为何如此说,怔怔的没说话。

二姨娘眼里闪过光芒,唇角勾出得意的笑:“这么些年我一直帮忙打理着上官晚清她娘的那些铺子,知道吗?其中有八家铺子已掏空了,我自已重新开了几家的商铺,现在经营得好着呢?所以你别担心嫁妆的问题。”

上官紫玉一听娘的话,总算露出了笑脸,娇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儿,脸颊红艳艳的,满意的点头:“还是娘亲聪明。”

二姨娘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想起一件事。

“你不是约慕容奕见面吗?他给你说什么了?什么时候过府来提亲。”

二姨娘话音一落,那本来笑得开心的上官紫玉脸色变了,沉下来闷闷的开口:“我去找他了,可惜慕容府的人说他不在府内,递了两次信也没见着他人。”

“啊,玉儿啊?”

二姨娘一听上官紫玉的话,心惊肉跳,直接便站了起来,盯着女儿:“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会变卦吧,连人都见不到了,这可怎么办啊?”

“娘,你急什么,他不会变心的,你别总吓人了。”

上官紫玉恼怒的开口,心底却有些不确定,慕容奕为什么不见她呢?难道真的不在慕容府吗?她不该怀疑他,他一定是有事不在慕容府,要知道他是商业的天才,慕容府的那些商铺都是他在打量整顿的,自然要比常人忙一些,上官紫玉如此想着,总算心里舒坦一些,不过一定要尽快见到他。

“玉儿?”二姨娘还想说什么,上官紫玉已伸出手阻止她开口:“娘,你放心吧,我会见到他的,一定让他尽快来提亲。”

“那就好。”

二姨娘只能如此说了,花厅内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个人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得陷入了忧虑……

玉茗轩内,此时立着几个人,一人是偏宅内的管家张忠,一人是马成,还有几个管事的婆子,齐刷刷的立在厅堂上,垂首听命。

回雪站在晚清的身后,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晚清扫了一眼几人,淡淡的开口:“张管家,从今日开始,上官府偏宅这边所有的事都禀到玉茗轩来,银钱用度,帐册检查,还有一应大小事宜,若是再搞错了地方,你可以回家养老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23章 母亲的嫁妆

“是,奴才等谨记大小姐的吩咐。”

晚清唇角勾出笑意,脸上罩着一层光华,眼瞳中是深幽的暗芒,让人猜估不出她心中在想什么,不过虽然柔柔融融的,却带给人一股压力,花厅内站着的人,谁也不敢说话,直到她清淡如水的声音响起来:“记着做好自已的份内事,下去吧。”

“是,小姐。”

几人退了下去,回雪恭敬的递上茶水:“小姐,喝茶。”

她心里眼里满心是主子,现在的小姐才不愧为上官府嫡亲的小姐,她的主子。

“嗯,”晚清点头,接过回雪手里的茶盎,并不急着喝茶,而是望着回雪:“去奶娘那边,把当年母亲的嫁妆单子拿着,带几个人去兰院,照单子把所有的东西领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最后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回雪唇角勾出冷笑,沉稳的开口:“是,奴婢知道怎么做。”

回雪在晚清面前打了包票,转身走出去,花厅安静下来,嫣然和青菱二婢从门外走进来,恭敬小心的开口:“小姐,该用晚膳了。”

“嗯,准备晚膳吧。”

嫣然和青菱下去准备,很快端了上来,四菜一汤,另有两盘点心,摆布好候在一边,这时候奶娘领着童童走进来。

“娘亲,娘亲。(读看看小说网)”

童童像个小麻雀似的叫得唤,昭昭在他的肩上晃着脑袋儿,一人一猴直扑晚清的怀中,争着对晚清撒娇。

晚清满脸的疼宠,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瓜儿,昭昭不干了,使劲的把小脑袋往晚清的面前送,晚清忍不住失笑,又揉了揉昭昭的脑袋,无奈的开口:“你啊,就知道争宠。”

昭昭晃着小脑袋,得意万分,那是,谁让咱是童童的哥们儿呢,童童的娘亲就是昭昭的娘亲。

“娘亲,我饿了。”

童童是真的饿了,一下午活动加上打架,肚子早咕咕叫了,此时一看到桌上飘着香味的饭菜,忍不住食欲大动。

晚清示意他坐下,一侧的奶娘给童童布菜,花厅内母子二人安静的用膳,那嫣然和青菱也在一侧侍候着,晚清淡淡的开口:“我不用人侍候,你们去外面候着吧。”

“是,小姐。”

两人不敢多说什么,退出去,厅上只有奶娘张氏,张氏看没人了,赶紧禀报:“小姐,那嫁妆单子奴婢已给回雪了,她也挑了好些个人去兰院那边提东西了,只是怕少些什么东西?”

晚清挑眉,一边吃饭一边开口:“回雪知道怎么做,少些什么东西,让她们赔。”

这些年来,只怕她们已赚了不少进自已的腰包,若再在明面上少些什么,让她们赔,她可没有那份慈善心贴补给她们,眼下还没查出是谁当年对她动了手脚,若是查出是谁做了手脚,那些人别想有好果子吃。

奶娘不再说什么,饭厅内安静下来。

兰院的小仓库里,回雪正吩咐几个婆子往外抬东西,每抬一样,便照着单子清点,一样一样的过目,站在她不远处的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眼看着这些东西往外抬,心内那叫一个痛啊,滴血一般的疼,却没有似毫的办法,本来她们一直想着,这嫁妆是给上官紫玉准备的,上官晚清算个什么东西,没想到这一番回来,那女人竟然变了个人,不但拿回了掌家权,还拿回了嫁妆。

二姨娘的脸色苍白,身子软软的,一个支撑不住,往地上栽去,一侧的贴身丫鬟红云赶紧扶她的身子,小声的劝慰。

“姨娘当心身体,别气坏了。”

反正东西留不住了,再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虽说眼下东西被领回去了,可是还在上官府内,那上官晚清还没嫁呢,所以东西最后落到谁手里还指不定呢?

上官紫玉看娘亲快撑不住了,虽然同样憎恨愤怒,还有些理智,知道劝慰娘亲。

“娘亲,你别担心,什么都会有的,上官晚清虽然眼下占了先,我就不信凭娘亲会斗不过她,我们输就输在小看了她,以后当心些便成。”

上官紫玉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回雪的耳朵里,回雪冷笑,这两个不要脸的女人,净想着别人的东西,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人,难登大雅之堂,想着继续手里的动作。

二姨娘听了女儿的话,再想着自已手里好歹有几间铺子了,也算不错了,心里才好受一些,脸色缓和过来,不过终究无法亲眼看着这些东西抬出兰院,便撑着身子望向回雪。

“回雪姑娘先清理着,我身子有恙回去休息了。”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身后回雪淡淡的开口。

“等一下,二姨娘。”

二姨娘停住脚步,望向回雪,只见暗夜中,回雪的脸很冷,如冰霜一般,让人不寒而粟,下意识的开口:“怎么了?”

“这礼单上的东西不全,还差一些,这让奴婢回去不好交待,二姨娘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

回雪说着望向二姨娘头上的赤金镶嵌珍珠的凤钗,明晃晃的格外耀眼,这可是礼单中的东西,还有上官紫玉手上戴着的上等翡翠玉镯。

二姨娘下意识的伸手去捂头,而上官紫玉缩回手,两母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此时四周围了很多的丫鬟婆子,却没人敢说话,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声响,二姨娘平顺了一下心情,缓缓的开口:“哪里还差什么东西啊,这么些年了,放在仓库里,自然会短些什么少些什么的,我看管不周也是有的,让我去哪里找?”

上官紫玉点头,手缩在身后,那玉镯可是她最喜欢的首饰之一,慕容奕曾说过,这翡翠玉镯衬得她手腕越发的细腻嫩白,纤柔明皓,这会子她才不交出去呢。

“回雪,你把东西领回去,我就不信了,难不成短几件东西,大姐姐还会为难娘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24章 赏罚分明

回雪的话使得上官紫玉脸色阴沉沉的,戴着翡悴玉镯的手还掩在身后,她不想把这首饰交出去,所以眼瞳冒起火来,朝兰院内的丫鬟叫起来:“你们是死人啊,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胆敢在兰院内撒野,来人,给我去叫大姐姐,我要让她看看这刁奴是如何欺主的。”

上官紫玉的命令下了,她的贴身丫鬟云袖立刻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跑,准备去禀报上官晚清。

回雪哪里给她这机会,身形一动,人已跃起,阻住了云袖的去路,并命令她带过来的几名婆子媳妇:“给我把她拉下去,今儿个若是有人惊动了大小姐,就别怪回雪不客气。”

说完掌下一用力,一道青光窜起,啪的一声击碎了脚下的一块石头,然后抬眸望向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不紧不慢的开口。

“二姨娘,二小姐,请别让奴婢为难。”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的脸惨白一片,回雪此举无疑是告诉她们,今儿个若是她办不好这件事,她们母子二人便别想好过。

此时的兰院内,雅雀无声,云袖被回雪带来的婆子给扭住了,这些婆子是玉茗轩内上官晚清的人,她们已认识了现状,唯上官晚清是从,根本不理会二姨娘和二小姐,而兰院内的下人,看了回雪露出来的一手,彻底被震住了,谁敢乱动,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而且现在的大小姐可不是从前那个软弱的主。

一时间谁也没开口,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气得脸色青黑,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指着回雪:“你,你?”

回雪却不再理会这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望了二姨娘的头一眼,又望向上官紫玉一眼,慢慢的开口:“二姨娘请摘下头上的凤钗,这戴也戴了,现在该物归原主了,还有二小姐手上的镯子,是不是也该拿下来了。(读看看小说网)”

“回雪,你一个奴婢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上官紫玉没想到回雪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让她们交出戴的东西,又羞又窘,恼羞成怒的咆哮起来,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在暗夜中好似一朵无骨弱柳,我见欲怜,可惜回雪没有怜香惜玉之情,相反的脸色更冷。

“二姨娘,二小姐,还请配合一点,把东西交出来,奴婢好回去复命,除了这两样东西外,”回雪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礼单,接着开口:“还差孔雀绒的斗篷一件,野鸭毛的斗篷一件,织金彩瓷瓶一对,仕女图一幅。”

回雪把所有欠差的东西点了一遍,然后望向二姨娘和上官紫玉,缓缓的开口:“二姨娘和二小姐不会让玉茗轩的管家婆子领人进去搜一遍吧。”

此言一出,二姨娘和上官紫玉身子一软,差点栽到地上去,气得整张脸成猪肝色了,站都站不住了,各自的丫鬟扶着自已的主子,大气也不敢出,明明是初秋的夜晚,却让人觉得寒冷,好久才听到二姨娘牙齿打颤的声音响起来。

“红云,立刻回去找找,看看是不是摆放在什么角落里了,仔细找出来。”

“是,”红云松开二姨娘的手,领了人进去,其实那欠差的东西都在屋子里摆放着呢,那孔雀绒的斗篷和野鸭毛的斗篷,不但名贵,还十分的漂亮,所以二姨娘和二小姐一人一件,冬日穿了取暖,至于那织金彩瓷瓶,摆放在二姨娘的房里插花呢,仕女图也挂在花厅上呢?

二姨娘自然不想让玉茗轩的婆子进去搜,一搜便看到这些东西了,那脸丢得更大了,本来戴了人家的东西就够丢脸了,再有别的东西也发现被她们霸占了,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红云领了人进去翻东西,这里二姨娘满面羞愧加愤怒的摘下了头上的凤钗,又望向女儿上官紫玉,眼神示意女儿把翡翠镯子摘下来,上官紫玉知道眼前的局面是由不得她的,骂又没人理会,打又打不过人家,而且这回雪是奉了上官晚清的命令来办事的,她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不过,上官晚清今儿个这笔帐你给我记着,等我嫁到慕容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上官紫玉咬牙发着毒誓,伸手褪下了手腕上的镯子,交到娘亲的手里。

两样东西一齐交到回雪的手上,回雪接了过去,检查一遍,递给身边一个精明的婆子,她仍是玉茗轩内管事的赵婆子。

“收起来吧。”

“是,回雪姑娘。”

这赵婆子敬畏的开口,不敢有似毫的马虎,先前大小姐叫了她们几个过去训话,她就警戒了,现在再看着眼前的回雪姑娘,越发的不敢大意。

这时候,红云已领着几个丫头,捧着锦盒走了过来,回雪走过去,亲自检查了一遍,确定所有的东西都完好无缺,才命令赵婆子整理好,然后吩咐下去:“把所有的东西抬回玉茗轩去。”

“是,回雪姑娘。”

赵婆子一声令下,玉茗轩内的婆子立刻一涌而上,两人一组,抬了箱子便走,最后还剩下几个箱子,回雪便命令兰院内的婆子一并把东西送过去,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反抗,乖乖的听命,连二姨娘和二小姐都没主意了,何况她们这些下人。

兰院内,所有人都走了,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人,二姨娘望着眼前的一切,心疼难忍,哎哟一声便昏了过去。

“快,扶了娘亲进去,”上官紫玉眼瞳嗜血,阴寒的命令红云和云袖两个小丫头,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二姨娘扶进兰院的房间内。

玉茗轩内,回雪指挥了婆子把那些箱子抬进小仓库里,才领着赵婆子去复命。

“禀小姐,所有东西都按礼单收回来了。”

晚清正在灯下看书,面容融在灯光里,一片迷离,眼瞳中有跳跃燃烧着的火焰,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好似罩了一层透明的薄纱,使得整个人飘渺出尘,听了回雪的禀报,满意的点头,她就知道有回雪出马,这事一定办得成,这丫头不但武功好,而且脑子也聪明,有她在就好似她多了一条有力的臂膀。

“嗯,没出什么事吧。”

“小姐放心,没出什么事。”

回雪恭敬的点头,退到一边去,晚清抬眸望向赵婆子,淡淡的开口:“赵妈妈,这些东西现在在玉茗轩的仓库里,你是玉茗轩的管事婆子,以后这些东西就由你看管着,若是短一件少一件的,你这老命就悠着些。”

虽然说得轻淡又柔和,可是话里的冷寒,使得赵婆子头皮发麻,现在的小姐真不比从前了,从前懦弱无能,她们这些下人也乐得清闲,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现在可不一样了,要提起十分的精神办事,否则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赵婆子想着立刻恭顺的领命:“是,小姐放心吧,奴婢一定谨记小姐的吩咐,若是少一件短一件,就拿奴婢的命来抵。”

“嗯,那就好,”晚清满意的点头,抬首吩咐一侧的回雪:“拿几吊钱给今儿晚上去那边做事的婆子打酒吃。”

“是,”回雪走进屋内,很快取了三吊钱,递到赵婆子的手上,那赵婆子不禁惶恐,一时不敢接,磕头:“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

“好了,收下吧,这是小姐赏你们几个的吃酒钱,以后尽心尽力做事,这些是少不了的。”

回雪沉声开口,那赵婆子接了过去,越发的心悦诚服,小姐真是赏罚分明啊,连连的磕头谢了恩下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

正文 第026章 流 言

玉茗轩早早便响起了说话声,上官童因为要上学堂,所以格外的开心,天边刚露肚丝白,他便起床了,此刻正在晚清的房间里说话儿。

“娘亲,我带昭昭一起去学堂行吗?”

他和昭昭日夜相伴,离了他还真不习惯,所以才会问娘亲。

晚清望了儿子一眼,再去望昭昭,只见昭昭乖乖的站在地上,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晚清,还拢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只要晚清阻止,它就要哭出来一般,晚清是好气又好笑,伸手点了昭昭的脑袋瓜儿。

“你啊,跟着童童可不许添乱,若是生事,以后就关在府里了。”

童童一听娘亲答应他了,早欢呼的抱起昭昭,一人一猴打起圈儿来,晚清回身坐在鸾镜前整理妆容,一边问屋子里的张氏:“奶娘,你领一个婆子跟着童童,好好照顾他们,另外我拨了马成保护你们,凡事小心些。”

“是,奴婢知道了。”

奶娘张氏打心眼里喜欢童童,认了这个小主子,服侍他可是尽心尽力的,晚清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所以才没指派别人跟着童童,把他交给张氏,另外又指了马成和另一个侍卫跟着他们,不会出什么事的。

上官府的学堂在主宅那一条街上,离他们这边虽然有点远,不过都是大道,没什么担心的。

晚清收拾好了一切,领着儿子去花厅用了早膳,亲自把他送上了马车,细心的叮咛了好几遍。(ukankan.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童童,一定要听老师的话,。”

“是,娘亲,我知道了。”

马车上,上官童笑眯眯的挥手,一直以来他都与娘亲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现在要上学堂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所以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

晚清叮咛了儿子,又望向马车后面的马成,淡淡的吩咐:“马成,以后你就负责送童童上学和下学。”

“是,属下领命。”

马成恭敬的开口,不敢有似毫的大意,此时天色已不早了,马成和另外一个护卫翻身上马,跟在马车后面缓缓的离开上官府偏宅,一路去学堂。

晚清目送着儿子,直到他走出去好远,才回身走进府内,回雪跟在她的身后,知道她有些担心小公子,忙柔声劝着:“小姐,你别担心了,童童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我是怕他惹出什么事来?”

晚清笑着开口,脸色舒展开来,儿子总归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她还是放开心胸,让他去锻炼一下,以后才会长成一冲飞天的雄鹰。

主仆二人回了玉茗轩,张管家把府内的帐册并一应开支的出入单送了过来。

花厅内,晚清随便的翻看着,一边看一边问:“这偏宅内的一应开支,都是自给自足的吗?”

这边的一切似乎主宅那边并没有插手,而且没有拨银钱过来,所有的吃喝拉撒都是靠母亲当初带过来的十八家铺子养活的,也就是说这么一大家子人都是晚清的母亲在养着,而那些狗心狼肺的家伙伴竟然害死了她的女儿,想到这,晚清的黑瞳便窜起冷光,抬首望向下面立着的张管家,张管家看到小姐的神情,唬得大气也不敢乱出,小心的回话。

“是的,小姐。”

晚清垂首又认真的翻看了一遍,最后视钱落到了那十八家商铺的出入收支表上,有好几家明显的入不敷出了,不禁皱起了眉,明明不赚钱的东西,竟然还倒贴开着,而且这好好的商铺,怎么会经营成这样了?唇角一挑冷冷的问。

“这十八家铺子是谁在打理?”

“回小姐的话,六年前小姐吩咐了奴才让二姨娘打理的。”

果然啊?晚清在心底叹息,暗骂自已的前身,分明是眼瞎心盲,连好坏人也分不清了,这二姨娘怀着虎狼之心,她倒好,竟然把自个母亲的东西交到那女人手里,可想而知最后的结局,这十八家的铺子,怕有好多家都撑不下去了,那其中的肥水不知道流向什么地方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立刻去召集这十八家商铺的掌柜,下午的时候过来碰个头。”

“是,奴才这就去办。”

张忠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和小姐待在一起,当真是备觉压力,虽然她面带笑容,说话轻柔温润,可是那周身不怒而威的气势,还有那隐而不发的冷寒,让人心里打颤儿,张管家奔出去后,不敢有半分的耽搁,立刻吩咐了府里的下人,去通知十八家商铺的掌柜的,小姐要见他们,只怕接下来小姐要对那些老东西开刀,其中有好些人可是二姨娘的人。

花厅内,寂静无声,回雪彻了茶奉过来,递到晚清的手边,细心的开口:“小姐,是不是商铺出了问题?”

晚清点头,示意回雪坐下,没人的时候,她们两个人相处很自然,回雪已经习惯了,随意的坐在晚清身边的椅子上,望着她手中的帐单,还有各种收支出入表。

“你看,这其中有好几家都频临倒闭了,竟然从别的商铺挪动资金来强撑着,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十八家商铺连锁瘫痪,全都关门大吉。”

回雪听了晚清的话,伸手接过她面前的一堆帐单,密密麻麻的数字,说实在的,她看了头疼,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细节,不过小姐竟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她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

“关掉那几家不赚钱的,卖掉铺子,至于剩下来的铺子,用心经营着,足够府里的一切开支了,不过若是让我发现有人在这其中动了手脚?”晚清冷笑,眉眼如冰,正在这时候,嫣然和青菱两个丫头从门外走进来,回雪便站了起来,缓缓的开口:“有事吗?”

两个小丫鬟往地上一跪,慌张的开口。

“禀小姐,今儿个早上,楚京城内流传着很多的小道消息?”

晚清一听下首两个丫鬟的话,便来了些兴趣,放下手中的帐单:“嗯,什么消息?”

嫣然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晚清,似乎有些不敢说,一侧的青菱小心的禀报:“是事关小姐的事,奴婢们不敢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26章 什么叫简历?(二更)

“说吧,没你们什么事?”

晚清开口,悦耳的声音悠然的响起,好似一道音符般柔美,不过青菱和嫣然却不敢大意,垂首望着地面,小心的斟酌着用词。

“有人说小姐不知廉耻,未婚生子,伤风败俗,还被慕容府的人退亲了。”

“还有人说,小姐当初是被人下药陷害的,所以才会怀孕生子,甚至于被慕容家退婚。”

两个丫鬟说完,偷偷的打量晚清的神色,可惜明清的面容自此至终没变过,如水一般优雅,一边啜茶一边听着,等到青菱和嫣然说完了,挥手:“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吧,人家说的也没什么不对,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说吧。”

两个小丫鬟本来想借着这件事,树立她们在大小姐心目中的形像,让她觉得她们是自已人,多亲近她们,以后她们一定会听大小姐的话行事的,那二姨娘现在可是失了势的,她们若投了小姐的眼,哪里还理会兰院里的人,可是没想到,现在竟是这种状况,两人面面相视,最后失望的退了出去。

回雪等到青菱和嫣然退下去,才开口:“小姐,没想到孙涵他们的动作竟然如此迅速,事情果然传开了。”

“嗯。”

晚清没说什么,凝眉沉思,想着这青菱和嫣然二婢,六年前的晚清一直很相信这两个丫鬟,是最有借会接近她身边的人,那么会不会是她们给她下药了,如果真是她们动的手脚,背后是二姨娘还是其她人呢?

当时若是回雪在,断不可能发生什么事,听说回雪被她指派出去取东西了,所以便被人得了空档,乘机给她下药了,说到底还是六年前的那具前身太笨了,错信了不该信的人,而且太懦弱无能了,明明是一个嫡亲的小姐,竟然连姨娘都拿捏不了,晚清想着,不知道该气还是该高兴,必竟她就是因为前身的死而重生的。(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ukankan.)

“小姐你怎么了?”

回雪见主子没反应,有些紧张的开口,晚清抬首摇了摇头:“我在想六年前的事?青菱和嫣然这二婢在其中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若是她们动了手脚,背后是二姨娘还是其她人?”

“小姐是说,是青菱和嫣然给小姐下的媚药?”

回雪说完,脸色便相当的难看起来,拳头握紧了,气狠狠的开口:“奴婢饶不了她们。”

话落,竟往外走去,很显然的想收拾青菱和嫣然二婢,晚清一看,赶紧唤了她:“回雪,别冲动。”

她知道这丫头是心疼她,所以才会如此激动,不过她们不急着动那两个婢女,而是要找出是谁指使了她们下药。

“你动了她们,便打草惊蛇了,背后的人到时候来个死不认帐,我们就死无对证了。”

晚清说完,回雪停住身子,知道自已鲁莽了,差点坏了小姐的正事,小姐这样聪明的心性,即会不知道如何做,所以停住手脚,走到晚清的面前:“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没事先留意着那两个丫头,我会想个办法让她们露出原形的。”

“好,奴婢遵命。”

回雪应了,不再多说话,现在的小姐让她安心,心甘情愿的听命行事。

早半天,晚清都待在玉茗轩内整理帐目,待到中午的时候,只简单的吃了些点心,便午休了一会儿,临睡前想起儿子来,不由得牵挂起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学堂那边中午是不回来用膳的,等到她睡醒,张管家早在院门前候着了,十八家商铺掌柜的都过来了。

回雪侍候晚清盥漱一番,主仆二人又领了几个玉茗轩内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上官府的正厅而来。正厅里,此时坐着十几个掌柜的,年老的,年轻的,胖的,瘦的,此刻吵吵嚷嚷的说着话。

“听说现在这偏宅内的掌家权又回到了上官小姐的手里了。”

“她能管得了吗?”有人怀疑。

“反正我们只负责做自已份内的事。”

管家张忠正领着人站在门前引颈张望,一看到浩浩荡荡,众星捧月的走过来一堆人,忙恭敬的开口;“见过大小姐。”

这外面的声音一起,里面便先安静下来,众人齐刷刷的望向门前,人未进,便先听到一道悦耳清醇的声音响起来:“起来吧,人都到齐了。”

“是的,小姐。”

张忠跟着晚清的身后回话,一起走了进来。

正厅里,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青衫女子缓缓走进来,周身淡雅悠然,面容上带着阳光般明媚的笑意,好似暖阳洒落到厅堂内,令人不由自主的胸中一窒,清灵动人的五官,黑瞳深邃如渊,唇角勾出优美的弧线,好似一朵盛开着的白莲花,于一池清波之中冉冉浮起。

一时间,厅内一点声响都没有,晚清领了回雪并张忠走到上首,其余的丫鬟婆子皆在门外候着。

厅内那十几个人完全没反应,很多人木愣愣的望着眼前的这女人,她是上官晚清吗?虽面容隐约有些想像,可是那璀璨,那耀眼,完全不似从前的那个懦弱丫头,更不似一般寻常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晚清坐在高处,张忠扫视了一眼下首的数人,见他们没什么动作,不由得恼怒的开口:“还不见过大小姐。”

所有人反应过来,暗自懊恼,没想到竟然看女人看呆了眼,很多人垂首,飞快的起身,沉声开口:“见过大小姐。”

晚清望过去,扫视了这些人一眼,最后挥手:“都坐下来吧,今儿个叫了各位过来是有事相商。”

众人坐了下来,一起望向晚清,不再有任何的猜测,眼前的女子即使安静的坐在那里,也让人无法小瞧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有见识的,一眼便可看出,这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所以他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请大小姐吩咐。”

晚清挑眉,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不过话却冷冷的:“我想对于各位手中经营的铺子,各人都心中有数吧,现在当中有不少的铺子出了问题,本就频临倒闭了,竟然还硬撑着,甚至于还从别的商铺调拨了钱财过来做表面的功夫。”

悦耳的声音中却带着凌厉的寒意,下面的人有些已脸上冒冷汗,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有很多人坦然,这些坦然的人自然是铺子没出问题的人,至于那些流汗不自在的,自然是那些铺子出问题的人了。

不过谁也没有说话,晚清也不想听到任何理由辩解,她只想做自已该做的事。

“我召集你们过来,是要调整一下商铺,其中有八家是出了问题的,所以我要关了那八家商铺,剩下的十间铺子正常经营,但是对于用人方面,我要做一个调整。”

晚清话落,下面立刻响起了私语声,越说越大,最后交头结耳的议论起来,关掉了八家的商铺,便有八个掌柜的没饭碗了,所以那些人即能不急眼,家里一家大小等着养活呢,一时间吵闹声不断,个个都说自已的难处,想留任那十家商铺的掌柜的。

晚清冷眼看着这些人,根本不予理会,等他们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才缓缓的开口:“停,”

下面立刻安静下来,全都望着上首清灵的女子,只见她淡雅的开口:“不是你们谁家有难处就可以连任的,或者以往谁的功劳大,这些在我这里统统行不通,现在我要实行选聘制,就是从你们这十八位里面选优秀的人留下,这和你以往的功劳,你家的难处无关,你们每人书写一份简历上来,再递交一份关于商铺以往经营的心得,未来如何去经营它,另外把商铺平时来往的商家都写上来。”

晚清话落,下面便有人叫起来:“请问大小姐,什么叫简历?”

很多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听过这个词,晚清笑着开口:“就是你们叫什么名字,接受过何种程度的教学,以往曾在什么地方做过,做过哪些事,有什么特长,这些就是简历。”

“喔,小的知道了。”

一时间很多人小声的嘀咕起来,对于这大小姐做事的方法感到新奇,不知道她要这些做什么,晚清扫了下首的人一眼,站起身望过去:“好了,都回去吧,明天一早便把这些东西交到张管家的手里,到时候我会发通知下去,如果是连任的人,除了以往应得的骋金外,年终还会有分红,大概相当于各位平时两年的工钱。”

下首所有人眼冒星光,除了难以置信外,还有激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27章 傻世子夏候墨炎

玉茗轩内,晚清正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朝外面张望,儿子早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不由得心急,一侧的回雪心急的同时,不由劝主子。

“小姐,你别担心了,不会出事的,若是有事,马成和奶娘等人自会回来禀报,按理他们早该回来了。”

回雪这样一说,晚清放松一些,走到花厅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来。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嫣然飞快的奔进来:“小姐,小姐,马成和奶娘回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晚清抬首,瞳仁幽暗,看嫣然的神情,很明显儿子真的出事了,一想到这,脸上便罩了冷光,沉声:“让他们进来?”

“是。”

嫣然退出去,门外的几人走了进来,前面是奶娘张氏和另外一个婆子,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后面跟着马成和另外一个护卫,虽然没哭,不过脸色同样的难看,四人一进来,扑通一声跪下,此次彼落的声音响起来。

“小姐,小公子不见了,奴婢等人找遍了学堂,也没找到小公子。”

奶娘张氏说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差点没一口气抽过去。

其他人沉默不言的垂首,等着大小姐的责罚。

儿子不见了,晚清的心陡的绷紧,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被绑架了,被欧打了,被?总之越想越乱,手心里全是冷汗,一向沉稳冷静的人,此刻竟然一句话也说不了,灯光之下,她妍丽的面容一片苍白,眼瞳深邃如海,波涛翻涌。(ukankan.百度搜索读看看)

厅内,死一样的沉寂,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奶娘张氏偶尔的一声抽咽。

忽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来:“清儿,清儿,童童怎么样了?童童怎么样了?”

没想到童童不见了,竟惊动了上官浩,一回府便匆忙的奔了过来。

晚清望向父亲上官浩,看他满脸的心急,眼瞳中全是忧虑,奋受打击的样子,再看厅内跪着的人,大家都为了童童不见而心急,而她竟然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知吗?能在学堂里走出去,说明他是自个走出去的,与别人无关,那么他去哪里了?一边想着,一边站起了身,走到上官浩的面前:“父亲先别急,我想童童不会有事的,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出去了。”

说完望向马成:“马成,你带两人出去找找。”

“是,小姐。”

马成见小姐并没有责罚他,只是命令他带人去找,心里早塞得满满的感动,起身领着一个护卫离去找人。

晚清望向奶娘张氏和另外一个婆子:“奶娘,你们到府门前守着,童童一回来便带他来见我。”

“是,小姐。”

奶娘和另一个婆子退出去,花厅内安静下来,上官浩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清儿,会是谁带走了童童?”

“父亲别急了,坐下吧,我想童童一定是自已避开了马成和奶娘等人走了出去,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晚清心里不由得浮起生气,童童这次做得太过份了,等他回来,一定要和他好好的沟通一下,他这样做带给别人多大的困扰,使得爱他的人奋受煎熬。

上官浩听了晚清的话,却哪里坐得住,早转身往外走去:“不行,我领人出去找一找,一定要找到童童。”

说完大踏步的走出去,召集人出去找童童去了。

花厅内,回雪踱步走到晚清的面前,沉稳的开口:“小姐,不会有事的,童童那么聪明,一般人根本动不了他。”

“嗯,我知道,只是这家伙太过份了,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晚清心里虽然急,可是想想儿子的行为还是气恼,回身坐到一侧的椅子……

兰院,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此时得了消息,知道上官童不见了,玉茗轩内乱成一团,不由得高兴得手舞足蹈,似乎捡了天大的便宜一般高兴,上官紫玉望向娘亲。

“活该,那个小野种不见真是大快人心,不知道是谁掳了他,最好杀了他,让上官晚清这个死女人痛不欲生。”

二姨娘听了女儿的话,不由得点头:“嗯,最好死得惨一点,还让上官晚清那个死女人看到,我想一定能逼疯她,到时候那掌家权,嫁妆什么的不是又回到我们的手中了吗?”

二姨娘越想越开心,似乎看到上官童被杀了,上官晚清变疯子的画面,不由得笑出声来。

母女二人似乎得了疯颠症似的,门外守着的婆子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只敢在心里嘀咕,这二姨娘和二小姐莫不是疯了?

夜越来越深了,玉茗轩内外掌着灯,朦胧的光芒笼罩着院内院外,诺大的院子里,没有一点声响,下人们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小公子不见了,大小姐正心急呢,谁敢在这种时候惹事儿,又不是不想活了。

偏在这时,一道悦耳的声音从院门前响起来。

“墨炎,快进来,让你见见我娘亲。”

这道悦耳稚嫩如黄莺的声音一响起,门前守候的婆子睁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一反应过来,只往里面奔,一边跑一边叫起来:“小公子回来了,小公子回来了。”

立时,玉茗轩内响起了如雷的欢呼声,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花厅里,早有人禀报进去:“大小姐,小公子回来了,小公子回来了。”

晚清一听,一颗心落了地,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愤怒,脸色笼罩了一层冰霜,眼瞳深幽难明,挥手让禀报的下人退出去。

回雪看主子的神色,知道她生气了,只怕童童有苦头吃了,想着便柔声的开口:“小姐,先别发火,童童一向懂事,先听听他说什么?”

晚清没说话,这时童童的小身影出现了,随之欢快的叫起来:“娘亲,娘亲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完全没有失踪不见的自觉,或者不安,直奔进厅堂中,脚边跟着昭昭,手中竟然还拉着一个人,一个高大俊挺的男人。

厅上,晚清和回雪愣住了,眸光上移,一起望向那出现的男人,五官立体精致,欺霜赛雪的肌肤,狭长的峰眉,深幽的眼瞳中是澄清纯明的光芒,唇角勾出笑意,竟如孩童一般洁净无暇,晚清迎上那视线,心内咯噔一声响,沉到谷底。

回雪的惊呼声响起来:“小姐,这不是汉成王家的傻世子夏候墨炎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28章 做不了爹爹做哥们儿(二更)

花厅内,回雪的话音一落,晚清清醒过来,就在刚刚一刹那,她竟然有一种错觉,似乎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但是听了回雪的话,她不禁自嘲的笑笑,望向夏候墨炎,这男子不动不闹的时候,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是个傻子,反而有一种错觉,好似不染尘埃的谪仙,带着一种亲和温润,如骄阳,似暖玉。

不过晚清认真的打量过去,这人和记忆中的人并不像,看来是她多疑了,想着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说话,只听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竟然说小爷是傻子?”

夏候墨炎俊美的五官飞快的拢上了一层胭脂的红粉之色,生气的怒指着回雪。

莹亮的灯光之下,他一袭烟色的长衫,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儿妖治,深邃的眼瞳腾腾的冒着火,双手叉腰,一个大男人,做着这样下作的姿态,竟然让人生不起厌烦,反而透着一股儿邪魅妖调。

回雪愣住了,没想到这夏候墨炎竟然如此反弹别人说他傻子,一时做声不得,那童童早奔到夏候墨炎的身边,拉着他柔声的开口:“墨炎,墨炎,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回雪不是有意的,你不傻,我知道你可聪明了。”

童童又是陪笑脸,又是哄劝着,夏候墨炎微眯起眼睛,斜睨着童童,顺带望了一眼上首的晚清,最后总算松了口,瞪了回雪一眼,冷哼。

“今天看在童童的面子上,本小爷饶了你,否则我让父王斩了你,斩了你全家,竟然敢说我是傻子。(读看看小说网)”

他的话带着一股儿粘浓,越发的像一个孩子了,不过说完便一下子雨过天晴了,望向上官童:“童童,你不是说让我做你爹爹吗?”

夏候墨炎的话音一落,花厅上,上官晚清的脸色一下子阴骜冷沉下去,瞪向儿子:“童童,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童一听娘亲隐而不发的冷威,便知道她生气了,立刻放开夏候墨炎的手,奔向上官晚清,抱住她的膀子撒娇:“娘亲,娘亲,你别生气,人家都有爹爹,只有童童没有,所以童童找了一个爹爹,墨炎不傻,你看他,长得又俊又很聪明,对童童又好,所以童童想让他做爹爹,你看可好?”

上官童连珠炮似的说着,晚清瞠目结舌,好半天开不了口,望向站在花厅正中的男子,此刻唇角勾出笑意,满脸的栩栩如辉,实在让人看不出他是一个傻子,但汉成王世子是个傻子,这是整个楚京都知道的事,没想到儿子竟然拉了他回来,不由得好气又好笑,望向儿子,严肃的开口。

“童童,你太糊闹了,怎么能随便认爹爹呢?要知道爹爹可不是随便认的,一定要慎之又慎。”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喜欢墨炎,他可好了,不但长得好,而且还会玩儿,他和我一起玩儿,”童童飞快的说着,然后抬起稚嫩可爱的小脸蛋,认真的开口:“娘亲,墨炎真的不是傻子,不信你看我问他。”

他说完放开了上官晚清,走到夏候墨炎的面前,正经又严肃的开口问。

“墨炎,你叫什么名字?”

“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相当配合童童的动作,老实的回着,唇角勾出笑意,使得整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的出挑,棱角分明。

“我叫什么名字?”

童童指着自已的鼻子,夏候墨炎飞快的嘟嘴,不满的哼:“童童。”

“对了,这是几个?”

上官童举起自已的右手,竖起五个手指头问夏候墨炎,夏候墨炎有些不高兴了,沉下脸来:“五个。”

“那这个和这个加在一起呢?”

童童把自已两个手都竖起来问夏候墨炎,夏候墨炎冷哼,眼瞳开始喷火了:“十个。”

说完一把拉住上官童:“童童,你欺负我,你和别人一样欺负我,我不和你玩儿了。”

上官童一看夏候墨炎急了,赶紧哄他:“墨炎,你别生气,我是向娘亲证明你不傻,这样你就可以做我爹爹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玩儿了。”

“是这样吗?”

夏候墨炎困惑的问,然后想了一下,似乎认同了童童的观点,又笑了起来,放开童童的身子:“嗯,那我不傻吧。”

“你不傻,不傻。”

一大一小两个人好像做游戏似的玩着,上官晚清和回雪看得目瞪口呆,这时候童童已哄好了夏候墨炎,转身奔到晚清的面前,认真的问明清:“娘亲,墨炎不傻吧,你看他长得好,又不傻,还对我好,我可不可以让他当我的爹爹。”

晚清脸色罩了冷霜,压抑着想骂人的冲动,望向儿子,严肃的说:“不行,就算他不傻,也不能让他当爹爹。”

这夏候墨炎明明是个傻子,可是为防他在玉茗轩内闹起来,所以晚清才会说他不傻,不过让他当童童的爹爹可不行,虽然他是傻子,可却是身份尊贵的汉成王世子,皇亲国戚,即容人随便认爹爹,此事若传出去,只怕童童会有麻烦。

上官童一听娘亲的话,再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由得失望,不过却没敢强求娘亲,回身走到夏候墨炎的面前,一脸可惜的开口:“墨炎,看来你当不了我爹爹了,我娘亲不同意。”

“啊,为什么不可以?”

夏候墨炎一脸的不明所以,然后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此刻的神情十足的小孩子。

童童一看夏候墨炎不高兴了,立刻扬起笑脸可爱的开口:“墨炎,不做爹爹咱们做哥们,以后我们一起玩儿。”

“好啊,好啊。”

夏候墨炎拍起手来,立马又开心了起来,眉眼染上笑意,周身的张扬。

晚清望着下首一大一小两个人,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扫了一眼旁边的回雪,淡淡的命令:“回雪,送汉成王世子出府去。”

“是,小姐。”

回雪点首领命走到夏候墨炎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汉成王世子,奴婢送你出去吧,天色已很晚了。”

夏候墨炎一看到回雪,似乎想起了她骂他傻子的话,脸色便不好看了,瞪着她,童童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的说:“墨炎,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去找你玩儿。”

“好,那你回头找我玩儿啊。”

夏候墨炎明显的很喜欢童童,只要童童开口说话,他便相当的好说话,注意力转移了,一遍遍的叮咛童童,然后转身往外去,晚清在厅堂上提醒回雪。

“带他从后面的院门出去,”想必儿子先前也是带他从后门而进的,所以才没有惊动前面的奶娘等人。

“是,小姐,”回雪领命,送了夏候墨炎出去,花厅内,晚清脸色淡淡,唇角抿紧,一言不发的望着自个的儿子,上官童小心灵轻颤,赶紧垂首往娘亲的面前挪,一小步,一小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29章 我爹爹是谁?

上官童一听晚清的话,飞快的抬首望了一眼,见娘亲真的很生气。

娘亲一向是不轻易生气的,看来自已是真的做错了,乖乖的认错:“娘亲,你别气了,是童童的错,童童以后不敢了。”

晚清没说话,有些心酸,其实儿子想和常人一样有个爹爹,他有什么错?一直被别人野种野种的叫着,心里一定很难过,而她有什么理由惩罚儿子呢,该惩罚也是惩罚自已吧,想着便一个字说不出来,而童童没听到娘亲的话,以为娘亲气大了,越发的真诚的认起错来。

“娘亲,童童下次再也不乱认爹爹了,你别生气了。”

晚清伸出手一把搂住儿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好久没说一句话,等到自已平复了心情,才淡淡的开口:“童童,不是娘亲不让你认爹爹,那夏候墨炎是个傻子。”

童童一听娘亲说的话,似乎不生气了,胆子又大了,飞快的接口:“那童童可以认不傻的人做爹爹吗?”

晚清一听翻白眼,正想找理由拒绝儿子,门外响起了激动的叫声:“童童,童童,童童在哪啊?”

上官浩从门外奔了进来,晚清松开儿子的身子,童童回身望向从门外奔进来的上官浩,笑眯眯的开口:“浩爷爷,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上官浩一看童童果然完好无缺,总算松了一口气,紧走两大步到童童的面前,一把抱起他打圈儿。

“你个小捣蛋鬼,去哪儿了,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快急死了,如果你再不出现,浩爷爷要把京城翻了个遍了。”

童童搂着上官浩的脖子,听着他的话,心里暖暖的,咯咯的笑着:“浩爷爷,童童知道错了,童童下次不会再偷偷的溜出去了。(读看看小说网)”

“嗯,这才是乖孩子。”

玉茗轩内充满了笑声,上官浩逗弄着童童,晚清吩咐了回雪让人准备了晚膳,又派人通知了马成等人回府,一时间,云开雾散,什么事也没有了。

兰院内,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一听到上官童回来的事,母女二人恨得又是跺脚,又是骂娘。

“那个小野种命真大,竟然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二姨娘咬着牙,一侧的上官紫玉脸色阴沉沉的,接了二姨娘的话:“就算他这次躲了过去,不代表下次还能躲过去。”

二姨娘听了女儿的话,点头赞同,不过没忘了叮咛上官紫玉:“不过最近我们别动,现在我们可是在考察阶段,若是娘亲成了平妻,你的身份可就高贵了,到时候你就配得上慕容府了。”

上官紫玉怔住了,想想娘亲的话也是个理儿,那慕容奕一直拒不见自已,不会是故意躲了吧,或者他也嫌自已的身份低,所以才会不见她,若是她成了上官府嫡系子孙,便足以配上慕容家了,到时候她和慕容奕才真的是郎才女貌呢?

“娘亲,可是上官晚清会同意让你当平妻吗?”

这一次的她和从前不一样了,怎么会轻易让娘亲当平妻呢,上官紫玉想着。

二姨娘唇角勾出笑来,叮咛起女儿:“所以我们要在她们母子二人身上下功夫,从现在开始,不管是我还是你,一定要讨好上官晚清和那个童童,只有讨好了她们母子,我才有可能当得了平妻,若是我们不如此做,让狐狸精抢了先,到时候有你哭的日子,那狐狸精当了平妻,第一个欺负打压的人就是我们母女。”

上官紫玉难得听话的点头,眼下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本来还指望慕容奕来提亲,可是现在连他的人都见不到了。

不过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等了慕容奕几年,就是为了等到他娶她的日子。

现在他竟然不见她,她是不会甘心,当初他和上官晚清那个女人有婚约的时候,可是说过喜欢她的,想娶她为妻的,现在竟然拒不见人。

这两天她派了人紧盯着慕容府的动静,一看到那个男人在哪里出现,便会有人来禀报她,不过这男人好像失踪了似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娘亲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上官紫玉点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对了,听说今天十八家商铺的掌柜的都进府来了,上官晚清要关掉八家商铺,只留下十间经营着,你说她会不会发现些什么?”

上官紫玉担心望向娘亲,现在可不能让她发现什么事,这将直接影响到娘亲升平妻的机会。

“能有什么事啊?那些掌柜的断然不敢交待什么,他们可都是得了好处的,若是东窗事发,与他们有什么好处,你就放心吧,至于那八家要关掉,关掉就关掉吧,反正已没什么油水了,现在我那几间铺子可是货源充足,赚钱得很呢,你用不着担心。”

上官紫玉听了娘亲的话,总算放下心来:“嗯,那就好。”

接下来母女二人谁也没有说话,花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玉茗轩内,晚清和儿子陪着父亲上官浩一起用了晚膳,膳后上官浩和童童玩了一会儿便去石院休息了。

花厅里,晚清和儿子坐在桌边喝茶说话儿,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回雪和奶娘张氏在门前候着,不准人随便进来。

“娘亲,和我说说爹爹的事吧?”

童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兴趣盎然的开口,摆明了想知道有关于他爹爹的事情。

晚清愕然,说实在的,连她都不知道他爹爹的情况,当时也就是被人下了媚药,然后她找人解了毒,谁知道就那么一晚,竟然怀孕了,生下了童童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她不后悔生了儿子,他这么聪明又可爱,有了他,她的人生之路才圆满,即便没有男人,她也知足了。

可是现在她该如何和儿子说这件事呢?晚清盘算着,一边喝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儿子,儿子正满脸期盼的等着她的话呢?晚清在心里打起了草稿,草稿一,你爹爹死了,草稿二,一个风高月黑夜,娘亲一人出门,不小心被人给那个了?草稿三,爹爹和娘亲两情相悦,郎情妾意,生了你,可是你爹爹变心了,所以娘亲带了你离开他了。

虽然打了草稿,可是总觉得没有一种草稿有说服力,最后晚清一咬牙,决定坦白相告。

“童童,其实这件事娘亲本来想等你大一些再告诉你的,既然你现在问,那么娘亲就告示诉你。”

“好。”

童童一听晚清的话,早兴奋的用力的点脑袋。

晚清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口:“这件事要说呢,是从下药开始的,娘亲被人莫名其妙的下药了,当时呢需要找一个男人解毒,所以娘亲便找了一个男人那个了,然后便有了你,只是娘亲并不知道那男人是谁,所以就是这样的,你明白了吗?”

晚清讲完望向儿子,上官童满脸的雾水,用力的摇头,很认真的说:“娘亲,不明白,怎么那个了?然后便有了我。”

童童一开口,晚清脸噌的一下红了,这个臭儿子,怎么不注意别的,专注意到这个词眼了,这叫她如何告诉他啊,想着慢慢的开口:“儿子,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娘亲被人下药了,所以不知道你爹爹是谁?”

“喔,原来不知道爹爹是谁啊?不过是谁给娘亲下药了?”

童童注意力总算集中到这件事上了,身子陡的站起来,小脸蛋上满是气愤,扬起了小拳头:“若是查出来,我一定饶不过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30章 反悔的是小狗狗(二更)

不过看到儿子扬起了小小的拳头,愤怒的想保护她的样子,真是令她心里暖暖的。

“嗯,这件事娘亲会查的,若是查出来,娘亲也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对,绝对不放过他们。”

上官童点头,还想说什么,奶娘张氏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小姐,时辰不早了,童童该休息了,明儿早上还要上学呢?”

晚清一听奶娘的话,立刻点头,她还真怕和儿子讨论这个话题。

“嗯,童童早点去睡觉吧,娘亲累了。”

“好,”上官童乖乖的点头,跟晚清道了安,转身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前的时候,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步子,又奔到了晚清的面前,认真的追问:“娘亲,既然你不知道爹爹是谁?那童童认一个爹爹可行?”

这下晚清想直接昏过去了,这小子还真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啊,心里一直坚持着这件事呢,最后只得认命的开口。

“好,不过你要答应娘亲几个条件。”

“好啊,娘亲你说。”

童童一听娘亲答应了,早飞快的点首,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娘亲。(读看看小说网)

其实晚清只不过为了阻止儿子的找爹计划,而提的几个附加条件,相信没人能达到。

“第一人要长得极出色,而且不能是傻子。”

“好,我不找墨炎,现在他是我哥们。”

童童以为娘亲说的是夏候墨炎,直接否决掉他了,现在墨炎可是他的好哥们,不是爹爹了。

“第二,家世要好,武功还要好,第三要人家心甘情愿的同意当你的爹爹,不能强迫人家。”

“还有吗?还有吗?”童童兴奋的追问,似乎晚清提的问题太寻常了一般,这让晚清无语了,要知道她提的这几个条件,能同时达到的可是少之又好,简直是凤毛鳞角,而达到这些条件的人,又怎么会同意当童童的爹爹呢?这样一来,儿子不就不缠她了吗?想到这里,晚清笑了起来。

“就三个条件吧。”

“好,娘亲,来,拉勾,如果反悔的变小狗狗。”

童童拉了娘亲的手拉勾,还盖了印,似乎生怕娘亲反悔似的,晚清笑望着他,心情好了起来:“童童,该睡觉了。”

“好,娘亲晚安,”童童和晚清告了安,一把抱起昭昭,心情愉悦的开口:“昭昭,我们去睡觉了,很快我就会有爹爹了。”

一路跟着奶娘张氏走出了花厅,去自已的房间休息。

门外回雪走了进来,看到主子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候了一会儿,见晚清没动作,忍不住开口请示:“小姐,夜已经很深了,早点休息吧。”

晚清回过神来,起身:“嗯,去睡觉吧,天色不早了,明儿还有明儿的事呢?”

今儿个一天被折腾得不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主仆二人去房间里休息。

第二天早上,晚清起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童童早去学堂了,回雪侍候她起来,张管家已派人把十八家商铺那些掌柜的简历和相关的资料等送了过来。

晚清一边吃饭一边看,一份一份的过目,很快从要倒闭的几家商铺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说话声,柔媚多情,好不动听。

“大姐姐在吗?妹妹过来给她请安了。”

这声音一听便有刻意的甜腻,虚假得很,晚清唇角勾出冷笑,这上官紫玉又打什么主意了,这会子过来是想打探什么消息,还是来讨好她的,只怕是后者的多,因为二姨娘可是发了疯似的想当平妻呢,这会子自然指使女儿过来拍她马屁了,恐怕不止是二姨娘,其她的姨娘也会有这动作吧。

晚清抬首示意回雪出去看看,回雪走了出去,清淡的声音响起来:“大小姐正在吃早饭,二小姐有什么事吗?”

上官紫玉一看到回雪,便想到她从兰院抬走的那些嫁妆,不由得又恨又恼,咬牙瞪了她一眼,不过很快开口:“回雪,我是来看望大姐姐的。”

“喔,”回雪拖长了解音调,冷睨着上官紫玉,气得这女人又想发作了,不过心知肚明在回雪面前,她讨不了便宜,何况她记得娘说过,既然要讨好上官晚清母子二人,那么就连带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讨好了,就是一条狗也讨好了,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做平妻,等到成平妻了,到时候可以报仇。

这边正说着话,不远处又响起了脚步声,回雪和上官紫玉抬首望去,只见从回廊那边走过来的却是三小姐上官冷心和四小姐上官怜晴,领着各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众人峰涌而至,停在花厅门前的石阶上。

上官怜晴一看到上官紫玉,便想到她那高贵的身份都是叫上官紫玉那贱娘整没的,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冷笑一声讥讽起来。

“二姐姐不是一直讨厌大姐姐吗?这会子过来做什么?竟然还比任何人都早。”

上官紫玉本就在回雪面前吃了瘪,此刻心中腾腾的冒火呢,没想到这上官怜晴竟然还讥讽她,还提什么她讨厌上官晚清,她这么说分明是故意,想挑她和上官晚清之间的情分,好让她娘亲出位,想到这,上官紫玉怒瞪着上官怜晴。

“上官怜晴,你什么意思啊?不说话会死啊,我什么时候讨厌大姐姐来着,她可是我们上官府嫡亲的大姐姐,我怎么可能讨厌她。”

上官紫玉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站在石阶上的回雪,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花厅内本来在吃饭的晚清,直接推了碗筷不吃了,再吃怕要吐出来了。

“哎哟哎哟,这人的脸皮究竟有多厚呢,比城墙还厚,真是铜墙铁壁啊,三姐姐你听到了吗?是不是很好笑。”

上官怜晴直接挑畔,还故意问一侧的上官冷心,那上官冷心本想置身事外,谁知道上官怜晴会问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上官紫玉脸色早阴骜难看了,眼瞳闪过寒光,怒瞪着上官怜晴:“上官怜晴,你说什么?”

眼看着一触及发的战争要开始了,忽然一道清冷不怒而威的声音响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31章 姐 妹打 架

下首本来正吵闹的人一起抬头望着她,一刹那都呆愣住了,不知道做何反应。

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美了?不管何时何地,她都是很随意的装束,一身白衫,袖口还挽了起来,头上只插了两朵小珠花,再无别的饰物,通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腐蚀奢侈之气,通透清彻,令人见了移不开视线,好似大自然中最天然干净的鲜花。

上官紫玉和上官怜晴这两个一向自喻美貌不凡的人,见了这种风貌的上官晚清,不由得心生嫉妒。

她们虽然也很美,可是却靠各种各样的首饰,以及装扮才拥有了巧夺天工的美貌,可是这个女人却拥有着天然的干净的原始的美。

一时间,各人各心思,竟然没有了声音,晚清并不知道自已给三个妹妹造成了困扰,依旧很随意的开口。

“你们过来干什么了?”

悦耳低柔的声音响起,上官紫玉等人回过神来,立刻收敛起心中的嫉妒,换上了笑脸,人人笑得好似一朵盛开的桃花,上官紫玉抢先一步开口。

“我们是过来探望大姐姐的。”

晚清瞄了上官紫玉一眼,不动声色的点头,转身往厅内走去,淡淡的开口:“那就进来吧,别在外面吵个没完了。”

上官紫玉眼见着晚清走了进去,回身又怒瞪了上官怜晴一眼,心内冷哼,上官怜晴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你,现在先对付上官晚清,想着跟了晚清的身后走了进去,上官怜晴等随后也走了进去。(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ukankan.)

花厅内,晚清坐在上首,三个各怀心思的妹妹坐在下首,嫣然和青菱飞快的进来奉了茶,又退了下去,回雪站在晚清的身后,冷冷的注视着下首的几人。

上官紫玉率先开口:“大姐姐,你回来住得还习惯吗?”

晚清正在喝茶,差点没噎着,她是被上官紫玉这亲切得过份的话给雷到了,所以差点被一口茶呛到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回来的那一次,她们连脸都没露一下,这会子竟然如此关心她了,这心思不言而明啊。

不过却没有指出来,既然这些做妹妹的记忆力如此差,她又何必提呢,点了点头。

“嗯,二妹妹有心了,我没事。”

上官紫玉一看晚清满脸的笑意,没有似毫的不妥,不由得高兴起来,斜睨了一眼上官怜晴,以示其威,上官怜晴根本不理会二姐姐的眼神,不甘落后的望向晚清。

“大姐姐,你刚回来,对于楚京有什么不熟悉不了解的地方,可以问我,我一定会告诉大姐姐的。”

“四妹妹有心了。”

晚清好笑,这几个女人似乎都忘了她们曾经给她的难堪,还有从前欺负了她的事,难不成她们以为,此刻的虚伪作态便能抵了从前的欺凌,眼瞳一闪而过的冷光,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她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心态。

“大姐姐,几年没见,越发的美丽动人了。”

“是啊,童童好可爱啊。”

“听说拜了曹长老为师,以后修为一定突飞猛进了。”

“对对,童童以后一定会成为人上人的。”

上官紫玉和上官怜晴两人抢着奉承吹捧晚清,一人一句,那坐在一边的上官冷心满脸的尴尬,根本插不了嘴,她既不敢和上官紫玉争,也不敢和上官怜晴斗,所以只能可怜巴巴的干坐着,而晚清一边喝茶一边冷眼旁观着那两个表演的女人,只当取乐子了。

上官紫玉和上官怜晴尤不知觉,还自顾自的说着。

“大姐姐以后有什么需要妹妹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声,妹妹一定会尽力而为。”

“是啊,大姐姐,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派人去竹院叫妹妹一声。”

上官怜晴重复了一遍上官紫玉的话,这下上官紫玉逮住了她的话柄,噌的一声站起来,怒指着上官怜晴:“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跟我学什么话?”

“上官紫玉,你竟然骂我,你才不要脸呢,谁不要脸谁知道,今儿个我就当着大姐姐的面说出来,看看谁才是不要脸的小蹄子?”

上官怜晴听到上官紫玉骂她,气恼的站起身朝着上官紫玉怒吼,并扬言要把上官紫玉所做的那点臭事抖出来。

这下上官紫玉急了,直接扑了过来打算去捂上官怜晴的嘴巴,而上官怜晴以为上官紫玉要打,尖叫着伸出手去抓上官紫玉的脸,一边抓一边叫:“你竟然敢打我,以为我怕你不成。”

一时间姐妹二人扭打成一团,而一直坐在她们下面的上官冷心,赶紧走过去劝架,拉这个拉那个,自已也没少挨几下。

花厅内,晚清依旧喝着茶,回雪冷着脸看好戏,两个人没有一点劝架的意思。

厅内的尖叫声打闹声,传了出去,门外候着的人都听到了动作,伸出脑袋来张望,那上官紫玉的丫鬟云袖,和上官怜晴的丫鬟绿枫,一看主子被打,早奔了进来帮忙,只不过人还没走进来,两个丫鬟先扭打到一起去了,一时间花厅越发的乱了,晚清看了可就不乐意了,这么打下去,非把她的东西给折腾坏了,便慢腾腾的站起身,冷冷的喝了一声。

“住手。”

虽然是轻柔的声音,可是却是从她的丹田中窜出来的,所以很有强势的镇住了下面打成一团的数人,上官紫玉还压着上官怜晴,这时候总算反应了过来,放开了上官怜晴,走到一边去了,那打斗在一起的两个丫鬟,见主子们不打了,也分开了,走到各自的主子面前,检查主子的伤势。

这时候再看这些女人,哪里还有先前的光艳照人,娇媚多姿,人人狼狈不堪,披头散发的,身上这里破了,那里脏了,上官紫玉的脸上挂了彩,上官怜晴的头发被揪了一把,连拉架的上官冷心也挨了几下。

晚清一眼扫去,好似没看到一样,这都是她们自找的,淡淡的开口:“妹妹们这是做什么,不是来探望姐姐的吗?这会子在这里打起来,是什么意思啊?”

上官紫玉和上官怜晴心里哪叫一个阻得慌,这女人真是太他妈阴险了,先前怎么不喝止她们,这会子了竟然说这话。

可是人家都开口了,她们还得有个交代,上官紫玉脸上的伤疼得皱起眉,软软的开口:“大姐姐别生气,是妹妹太心急了。”

“是啊,大姐姐你别生气了,我们回去自我反省去了。”

这地方是没法待了,来一次倒一次霉,两个女人同时想着,最后向晚清告了安退出去,厅堂内,晚清满脸的笑意,眼瞳晶亮晶亮的,回雪忍不住笑起来:“这几个活宝,真能折腾啊。”

晚清赞同的点头,这时候屋外面再次响起了叫骂声:“上官怜晴,你个贱人,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怕你。”

上官怜晴同样叫嚣的声音,屋子里,晚清和回雪相视,再次笑了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32章 打斗不成被惩罚(二更)

二姨娘一向强势惯了,没想到这会子四姨娘竟然胆大包天的领人上门找她的碴,她的玉儿脸都被毁了,她还没去找她呢,她倒找上门来了,一声令下,召集了兰院内的一众丫鬟婆子,齐刷刷的拉开门,迎了出去。

两方人马聚集在兰院门前,门外一众人,门内一众人,先叫骂了起来,眼看便要开打了。

张管家怕闹出事来,立刻领了人到玉茗轩内禀报了这件事,晚清听了本想置之不理,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妥,先前上官紫玉和上官怜晴打架,那是女孩家的打骂,这会子两帮人打,打伤了可是要府里的钱看的,另一个,若是动静过大,定然传出去,让别人看了笑话,也会传到老太太那边去,到时候老太太再拿这件事当籍口,自已得回来的掌家权即不是又生风波。

晚清前思后想了一番,站起身吩咐了回雪:“召集几个人一起去兰院看看。”

“是,小姐。”

回雪领命,走了出去,很快吩咐了玉茗轩的管事赵婆子领了几个人一起前往兰院。

一行人顺着长廊直奔兰院而去,张管家陪在晚清的身边,不时的说着话:“小姐,万不可让她们打起来,若是伤着了,可就麻烦了,还要花钱请医看病,再一个传出去也会闹笑话。”

晚清瞄了一眼张忠,这张忠现在可是坦诚忠心得多了,还知道为上官府着想,倒也不是一无是处。(ukankan.百度搜索读看看)

“嗯,张管家说得对。”

晚清点头,一行人还没走到兰院,便听到远远传过来的叫骂声,二姨娘的泼妇骂街话,四姨娘尖锐的回着,有来有往。

“你个骚狐狸,专知道勾引男人,你猖狂个什么劲,以为我怕你吗?”

“我狐狸精,你自已是没人要的黄花菜,还在这里叫,有本事让老爷进你的院子试试,老爷昨儿个晚上可是在我院子里过夜的。”

四姨娘的话似乎挑中了二姨娘心中的刺,她尖叫起来,便往四姨娘这边扑来,一时间尖叫连连,眼看便打了起来。

晚清适时的到了,沉声开口:“住手。”

兰院门前,所有人都停住了手,望了过来,来人竟然是大小姐上官晚清,一时间各人退后一步,不敢再有动作。

二姨娘和四姨娘这会子清醒了过来,不由得懊恼,垂首望着地面,一言不敢发。

晚清领着回雪以及身后的几名婆子踱步走了过去,停在兰院的门前,望了望二姨娘,又望了望四姨娘,没好气的开口。

“你们在干什么?打架吗?是不是闲得慌了,所以没事打打架闹闹事,如果真的喜欢打架,可以到府外面去打,没人拉没人理会,即不是快哉,这会子在这里闹什么事?”

冷铮铮的声音响起,四周寂静,大气也没人出。

大小姐的话很简单,要打架滚出去,别在府内生事。

不过若真出去了,只怕想进来便难了,搞不好直接被撵走了,二姨娘和四姨娘即会不明白。

二姨娘小声的嘟嚷着:“奴婢知道错了。”

四姨娘也赶紧开口:“是奴婢该死。”

晚清望了一眼两人,并没有半点的怜悯同情,相反的脸色阴冷,淡淡的命令下去。

“从今日开始,二姨娘和四姨娘在各自的院内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准出院门,另外罚月钱三个月,。”

这下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呢,二姨娘和四姨娘脸色阴暗难看,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喃喃领命:“是,奴婢知道了。”

晚清又望了望院子里外的丫鬟婆子,冷冷的出声:“凡参与到今日打斗的丫鬟婆子,统统罚一个月月钱,若再有下一次,家生子卖到窑子里去,外买的打个半死撵出去。”

所有人打了一个冷颤,害怕得脸色都变了,一个字也不敢吭。

大小姐好强大的气势,好凌厉的手段,以后她们还是悠着些吧,若落得进窑子的下场,或是被撵出去,真的没法活了。

“好了,都回去吧。”

“是,”四姨娘领了一干人好似落水狗似的灰溜溜的回竹院去了。

二姨娘领着人退回去,兰院门前一下子安静下来,张管家望着晚清,眼中不由浮起敬佩,大小姐这等的手段,就是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没有她厉害,看来这偏宅总算安定下来了。

晚清并不看张管家,转身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张管家。

“刚才我说的话都听到了吧。”

“是,老奴听到了,大小姐放心吧。”

“嗯,还有商铺那边的问题,待会儿我会重新整理一份留用的通知,你去安排一下,另外其中有八家关闭了,你找人把它们卖掉了。”

“是,老奴领命。”

“下去吧,”晚清挥了挥手领着回雪和数名婆子回玉茗轩去了……

兰院,上官紫玉的房间内,二姨娘的脸色难看极了,看着女儿脸上的抓痕,刚用药涂过,幸好伤得不深,不会毁了她的脸,要不然她一定跟那狐狸蹄子拼命,现在竟然直接欺上门来了,若是掌家权还在她的手里,她敢这样跟自已闹中吗?这样想着,不由得恨起上官晚清来,那贱女人当初怎么就不死了呢,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早就没脸见人了,不死才怪呢,偏她不但不死,还生了个儿子大摇大摆的回京来了。

床上,上官紫玉看娘亲的脸色难看,知道她没讨得了好,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便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娘亲,我脸上不会留伤痕吧?”

二姨娘一听赶紧摇头:“不会的,不会的,那去疤痕的丹药可灵验得很呢?玉儿别担心。”

“嗯,那就好。”

上官紫玉并不担心脸上的伤,若是真留下疤痕,只怕娘亲比她还心急,这会子她没反应,就说明没什么大碍。

房间里,母子二人说着话,上官紫玉的贴身丫鬟云袖脚下轻快的从外面走进来,福了一下身子,柔顺的开口:“小姐,入画回来了。”

入画是兰院内的二等丫鬟,为人极机灵,所以上官紫玉派了她出去办事,在慕容府外面打探慕容奕的下落,她这会子回来,说明定然是有什么消息。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一听同时心急的叫起来:“快,立刻让她进来。”

云袖退了出去,很快领了一个清秀的丫鬟走进来,二姨娘挥手让房内立着的红云和云袖都退下去,独留了入画一人。

“什么情况?有慕容奕的消息没?”

| |

正文 第033章 怀 疑

“琉璃阁?”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愣住了,那琉璃阁是什么地方她们是知道的,近两三年来冒出来的商号,里面拍卖的琉璃品,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一出世便成了楚京上流社会身份标志的象征,每一件都价值万两银子,像她们这样的人家根本买不起,不过以慕容家的身份,别说一件琉璃品,就是买下琉璃阁也是不在话下的。

“娘,你说怎么办?”

上官紫玉可怜巴巴的望着二姨娘,既然知道慕容奕会在琉璃阁出现,她自然是想去琉璃阁见慕容奕一面的,只要见到他的面,她无论如何也要他给她一个说法,这么多年的恋慕等待,现在他好不容易退了婚,她即能让自已白等了,慕容奕,若是不娶她,她是绝对不会善巴干休的。

上官紫玉的眼瞳一闪而过的戾气,无论如何她都要嫁进慕容家,否则即不是被上官晚清压得死死的。

二姨娘见了女儿楚楚可怜的眼神,知道她想做什么,伸出手握着上官紫玉的手,叹息一声。

“玉儿,娘亲知道你想去琉璃阁,先不说进了琉璃阁的门便要一百两银子,这点娘亲还是花得起的,但是你一个庶女的身份去哪里,只会惹出别人的嘲笑,若是这样慕容奕定会瞧不起你的。”

上官紫玉怔住了,一时没反应,她知道娘亲说的是个理儿,虽然金夏国的民风相对要开放一些,名流出入的场合,并没有限制男女同时出现,但琉璃阁内出入的多是王公贵族,而她这样一个庶女身份的人去那种地方,往好听了说是想钓有钱的公子哥儿,往难听了说她是不知羞耻,下作的东西,那种场合即便有女子,也都是正统的嫡出,身份高贵不下于男子,自然是无大碍的。(ukankan.读看看小说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房间里安静下来,一时没了声音,上官紫玉的脸上满是失望,眼瞳中是忧虑煎熬,这可是个机会,若是见不到慕容奕,她可怎么办?根本找不到那个人。

这时立在下首的入画,眉头一计便来了主意。

“姨娘,奴婢有一个主意不知道是否可行?”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望向下首的入望,眼里便冒出一些光芒,点首示意她开口。

入画飞快的开口:“姨娘忘了老爷曾说过喜欢那琉璃品了?”

“嗯,老爷确实喜欢,只是咱们家的条件容不得买那样的东西。”

二姨娘点头,不知道入画提这件事干什么,即便是主宅那边的老太太只怕也下不了狠心,去买一件价值万两的琉璃品,何况是偏宅这边的老爷,虽然想,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入画见二姨娘没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提醒:“并不是真要买什么东西,二小姐可以在大小姐面前提起这件事,大小姐和老爷的感情极好,说不定会前往琉璃阁,到时候二小姐乘机提出跟大小姐一起去,要知道大小姐可是上官府嫡出的小姐,她若是去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人家要说也只会说大小姐,与二小姐自然没什么关系。”

入画话音一落,上官紫玉立刻点头,拉着二姨娘。

“娘亲,这事可行,我现在就去找大姐姐。”

她是巴不得立刻见到慕容奕,好跟他要个说法,究竟什么时候来上官府提亲。

不过上官紫玉话音一落,二姨娘便开口阻止了:“你别巴巴的过去,她若是起疑心,根本不会理你的,现在的她可是精明得很,我们要小心些。”

“那怎么办?”

上官紫玉从床上一跃而起,心急的望向娘亲。

二姨娘伸出手安抚的拍拍她的肩:“你稍安勿燥,明儿个早上过玉茗轩那边去请安,假装不经意的提这件事,看她有什么反应,然后再作定义。”

上官紫玉咬着唇,想了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算是同意了,又躺到床上去,心里却再也安静不下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房间内安静下来,下首的入画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赶紧禀报。

“二姨娘,奴婢在慕容府门外打探情况,还听到另外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二姨娘因为入画刚刚出了点子,心情极好,看这丫鬟顺眼得多,便点首让说话。

入画小心的开口禀报:“奴婢听到街上很多人在议论大小姐的事。”

二姨娘和上官紫玉一听入画的话,立刻咧嘴笑了,得意十分:“是不是说那个小蹄子不要脸了,未婚生子还有脸回京。”

入画点头,然后又摇头,二姨娘和上官紫玉有些糊涂了,便催促她快点说,倒底是什么事。

“虽然很多人议论大小姐未婚生子这件事,但更多的人说的是大小姐之所以未婚生子,是因为府里有姨娘想陷害没娘的小姐,夺她的位置,所以对大小姐下了毒手,致使大小姐发生了不洁的事,还生了个孩子,现在连慕容家的婚事也被退了,那些人多是同情大小姐的。”

“什么?”

二姨娘难以置信的低喃,然后心惊的站起来,在房间内踱步:“怎么会这样呢?那些人为什么这样说,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紫玉一看娘亲的样子,生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挥了挥手让入画退出去。

等到房间内没人了,上官紫玉才开口:“娘亲,你紧张什么?又没人知道什么,这府里的姨娘不是只有娘亲一个人,你怕什么,别自乱了阵脚。”

“究竟是何人编排出这样事来。”

二姨娘气狠狠的跺脚,然后怀疑的开口:“不会是上官晚清那个女人干出来的事吧?”

上官紫玉摇头,不赞同娘亲的观点,若上官晚清知道些什么,这府内还全然没动静吗?所以她们还是不要自乱了阵脚,市井上的流言,也许是那个无心的编排出来的。

“娘亲,你别担心了,我明儿早上去请安的时候,注意观察一下,若是她没动静,说明不是她做的事。”

“她能让你看出来?”

那女人太高深莫测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润柔和的,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凭女儿的本事只怕看不出她的动静,不过眼下只能宜静制动了。

“回头我让嫣然和青菱注意上官晚清的动静。”

| |

正文 第034章 束 修

玉茗轩内,晚清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整理那十家家商铺的人事调动问题,还查出几家可疑的商铺,至傍晚的时候整理出一份人事任命,这十家任命还是原十家的掌柜的,只不过根据他们各自的所长,经行了调整,至于那八家倒闭的掌柜的,既然有种给她整倒闭了,她又怎么会给那些贪得无厌的小人机会,先前那样的说法是有原因的,一来让那些人整理出八家商铺的来往商家,好让她查出可疑的人,二来,那八家的掌柜即会不跟幕后的人闹,先前他们所得的小利,和她干一年得两年工钱相比,只怕就少多了,那些人肯定不会让背后的人安稳。

晚清唇角勾出笑意,满意的放开手,回雪奉了茶递到她的手边,看她高兴的笑,知道她办的事差不多了。

“小姐,都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

晚清点头,抿了几口茶,便放下茶盎,整理了一下资料,递到回雪的手上:“送给张管家,按照这个进行调整。”

“好,奴婢这就去办,”回雪恭敬的点头,接过晚清手中的东西,转身走了出去,亲自送到张管家的手中去,她可不希望这些事出问题,凡经她手做的事,一定要完满的做好。

房间里,晚清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坐了大半天,身子骨都有些僵硬了,嫣然和青菱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请示:“小姐,天色已不早了,要传晚膳吗?”

晚清抬头顺着窗棂瞄出去,天色果然暗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整天不知不觉的便过去了,而她因为有事可做,倒也没有操心儿子的事,只是儿子该回来了。(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ukankan.)

她的念头刚起,便听到房门外响起百灵鸟一样欢快的声音。

“娘亲,娘亲,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一人一猴便从外面奔了进来,直扑进晚清的怀里,对着她又是撒娇又是亲脸蛋的,一天时间没见她,童童似乎想她了,所以一回来便如此亲热。

晚清抱了儿子转了一圈,不偏心的又抱着昭昭转了一圈,要不然这家伙是不会承认的,一定会闹别扭的。

房间里充满了孩子的笑声和一只猴子的吱呜声,欢乐充满了四周,三个人玩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童童满脸全是汗,晚清蹲下身子,用帕子给儿子擦脸上的汗,一边柔声询问在学堂里的情况。

“童童,今天在学堂里学了什么?有见到老师吗?”

童童用力的点头:“娘亲,我见到老师了,今天是老师教我的,他说了以后每天会花一段时间教我,除了练武外,大部分时间是学习如何练丹?”

晚清一听儿子的话,满意的点头,抬首望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奶娘张氏:“奶娘幸苦了,你先下去用点饭,待会儿过来接他。”

“是,奴婢先下去了。”

奶娘点头退出去,晚清牵着儿子的手直起身子望向嫣然和青菱二婢:“把晚膳摆布好吧。”

“是,”两个人退出去准备晚膳,晚清一手牵了儿子,另一只手牵了昭昭,一起往外走去。

回雪正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眼着的组合,又怪异又和谐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小公子,这才一天没见到小姐,便想成这样了。”

“嗯,我不但想娘亲了,也想回雪了。”

回雪的脸上立刻晕开了一大朵的笑花,这小子对喜欢的人嘴巴可甜了,就没有人不喜欢他的:“我也想童童了。”

回雪说完,那昭昭一跳两尺高,挥起自已的爪子,表明还有自已呢,惹得房间里的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回雪一伸手抱了昭昭往外走:“是,还想你了,猴精。”

门外有候着的两个丫鬟喜儿和福儿,见主子们出来,一并随了她们的身后往花厅而去,待到她们走进去,嫣然和青菱已指使着人把晚膳摆得妥妥当当的,一看到小姐和小主子出现,厅内的几个丫鬟福了一下身子:“大小姐。”

“嗯,都下去吧。”

晚清挥手让人退下去,一般用膳的时候,她不用人侍候着,有回雪在跟前布菜就差不多了,嫣然和青菱等人退出去。

花厅内,晚清和儿子坐下用膳,回雪在一边给她们母子布菜,因为熟悉主子们喜欢吃什么菜,所以布的皆是可口的饭菜。

晚清和童童一边吃一边说话儿。

“娘亲,你不知道,老师可好了。”

“是吗/?”

听到儿子如此说,晚清心里很舒畅,看来那个曹老长是个爱才的,也是真心想教儿子的,所以晚清不忘提醒儿子:“童童,曹长老可是上官府德高望重的长辈,所以你一定要认真学习他所教的东西,另外一定要尊重老师,听老师的话,千万不能惹老师生气,知道吗?”

童童点头:“娘亲,我知道,我会听老师的话,也会认真学习的。”

“嗯,那娘亲就放心了。”

晚清是真的放心了,她本来担心曹长老指派了别人教导儿子,而儿子是个不轻易接受别人的人,若是教导他的人让他不喜欢,他根本就学不进去东西,现在听说是曹长老亲自教导他的,她算是放心了,想到这晚清心中便有了计较,望向回雪。

“回雪,你领回来的那批东西中可有什么比较值钱的东西?”

她一开口,回雪便知道她是想送东西给曹长老,本来拜师应该有束修的,而曹长老并没有这些讲究,小姐也没想着送,这会子听了童童的话,一定是想送些什么表达她的心意了,想到这,回雪建议。

“小姐,若说送东西,寻常的东西曹长老只怕不稀憾,莫不如送一件琉璃阁的东西,这东西现在不但在楚京城内,就是在龙番,轩辕等国家也是珍贵的,我们送了过去,曹长老一定会喜欢的。”

晚清听了点头,她倒是把这件事忘了,那琉璃品是她自已烧制出来的,大多数时候当成了寻常之物,倒忘了这些东西是眼下楚京名流的喜爱之物。

“好,我记得箱底有一只琉璃杯,你明儿个包好交给童童。”

“是,小姐,”回雪点头应了,晚清望向儿子:“童童,因为曹长老尽心尽力的教你,又爱护你,所以我们要送给曹长老一件礼物,明儿个你亲自交给曹长老,跟他说,这是束修。”

童童好奇的眨着大眼睛,黑白分明,漂亮极了,甜浓的声音响起来。

“娘亲,什么叫束修?”

“就是敬师的礼物,不拒什么东西,只要有诚意就好,这是拜师的规矩,先前娘亲忘了送过去,所以明日你带给曹长老。”

“好,”童童听明白了,立刻点头,他很喜欢老师呢,所以愿意送礼物给老师。

花厅内母子二人说着话,很快用完了膳,奶娘张氏走了进来,晚清吩咐了她带儿子下去盥漱,然后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上学堂呢,童童和晚清道了安便退下去……

| |

正文 第035章 六件琉璃品(二更)

床上,晚清闭着眼睛唇角勾出笑来,心里像阳光普照着,有了儿子的存在,她才活得有滋有味,即便不嫁人,陪着他长大也行。

回雪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小姐眼皮乱动,便知道她醒了,柔声开口:“小姐,童童上学去了。”

“嗯,我知道了。”

晚清睁开眼睛,睡了一夜的眼睛深幽又润泽,莹光闪亮,比夜晚的星辰还要耀眼。

回雪叹息,这样的主子就是一颗夺目的夜明珠,偏偏慕容奕那个男人无福消受,不知道他将来认识了这一切会不会后悔,一边想一边走到晚清的身边去。

“小姐,起来了。”

“好,”晚清俐落的起床,穿好了衣服,盥漱一番,走出房间。

今天的天气不错,云淡风轻,是个好日子,晚清微眯眼,往花厅走去,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琉璃阁一趟,再有两天便是拍卖琉璃品的日期,这一次的琉璃拍卖,共有六件成品。

一件是六个小茶杯,透明清彻,只在杯身上雕出一朵玲珑的牡丹花来,名玲珑杯。

二件是一只花瓶,通体没有一丝暇疵,也没有任何的装饰物,这样的花瓶恰恰反映出一片无垠来,若是有光折射,才会发现它真正的奇妙之处,波光鳞鳞,名水瓷。

三件是一对吊坠,这吊坠是心形的,中间雕刻了一个字,爱,小的可以摆放在大的中间,合成一体,此物一般是情侣的饰物,这种情侣型的饰品在时下的楚京根本没有,所以别看此物小,一定会引起轰动,名情人坠。(读看看小说网)

四件琉璃枕一个,这琉璃枕按照人的后脑勺弧度烧制的,当中还掺了雪莲冰片等可溶性的药材,醒目提神,强身益体,是六件琉璃品中,晚清最为满意的一件杰作,名药枕。

五件是一件琉璃串珠,这是女子的饰物,比起珍珠翡翠等名贵物件,此琉璃手串并不逊色,相反的若问楚京名流女子,恐怕她们都弃翡翠等物而执此琉璃手串,物以稀为贵,这东西不但价值昂贵,而且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眼下楚京城内,就是宫中的后妃,也没人有此物,这是第一件,名璃珠。

六件是一对琉璃碗,大小一样,没有一丝儿相差的地方,连外面雕琢出来的寒梅,都是瓣瓣相同,透出一股儿沁凉的气息,此碗夏季拿来冰水果,效果更佳,不过恐怕买回去的人只会用来欣赏,有谁会舍得用价值万两的碗来冰食物,此碗名连生碗。

这六件琉璃品是晚清的心血,从绘图纸,到其中的烧制过程,还有雕刻,耗费了不少的精力,才有这样的六件器品,所以晚清希望此次的拍卖能一举成功。

此次的拍卖,她已得到了消息,除了金夏国的名流,听说连龙番和轩辕等国也有人过来,想拍买这些东西,这一次的拍卖会比以往更加激烈,所以要做好一切的防范。

“回雪,那边的情况都好吧。”

晚清问身后的回雪,一行几人已走到了花厅门前,回身恭敬的开口:“小姐放心吧,没事。”

两个人说话,彼此明白,却不提到琉璃阁的任何字眼,所以别人只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事。

回雪说完伸手搀了晚清走进去,桌上已摆好了各式的早膳,晚清随意的吃了一点,便吩咐了回雪也吃一些。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

“大姐姐起来了吗?”

来人竟是上官紫玉,晚清挑眉,唇角勾出笑意,这上官紫玉倒是很有耐心,昨儿个脸上被抓了,明明气恨恨的走了,这会子又过来了,看来这女人不能小瞧了,那赖皮不要脸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嫣然的声音响起来:“二小姐,小姐正在用膳呢,容奴婢进去给你禀报一声。”

晚清听到门外的说话声,也不用嫣然进来,直接唤了:“请二妹进来吧。”

“是,”嫣然在外面应了,领了上官紫玉进来又退了出去。

上官紫玉恭顺的福了一下身子,柔媚的开口:“见过大姐姐。”

“嗯,起来坐下吧,”晚清点头,抬首望向上官紫玉,只见她脸上的抓痕已退去不少,看来不会留下什么疤痕,要不然这女人即会如此安定,不知道她又过来干什么,昨天走的时候,看她那样子,她还以为她一辈子不进玉茗轩呢,没想到隔了一夜便过来了,她是不会相信她是来给她请安的。

“二妹妹脸上的伤没事吧。”

“谢大姐姐的关心,没事儿,已涂了药。”

上官紫玉笑着开口,晚清点头似乎放心了,这两人此刻一副姐慈妹爱的神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有多恩爱呢,晚清如此好脾气,是想看看上官紫玉过来干什么的?

“二妹妹脸上有伤,回去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再过来坐坐。”

晚清一开口,上官紫玉瞳仁一暗,有些气恼,急急的开口:“妹妹没事儿,陪姐姐坐会儿也是该着的。”

晚清看得明白,这上官紫玉果然有事啊,不再出声,静坐着望向上官紫玉,上官紫玉看晚清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似乎什么都瞒不过她似的,伸手顺了一下自已的头发,语气尽量平和。

“大姐姐一直在府里是不是闷了?”

晚清顺着她的话说:“嗯,确实闷了,正想着要出府去逛逛呢?”

上官紫玉一听晚清的话,心头窍喜:“妹妹这正有一件有趣的事要说与大姐姐呢,大姐姐知道楚京新开了一家商号叫琉璃阁吗?”

晚清点头,心底疑惑,这上官紫玉提到琉璃阁做什么?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没说什么,只用眼神示意上官紫玉继续说。

“两日后便是琉璃阁拍卖物品的时候,妹妹听说那拍卖场面极是有趣,大姐姐何不前往一趟,保准长了见识开了眼界,而且妹妹听说拍卖场可有很多名流贵公子出现呢?”

晚清略凝了眉,一言不发,心里已了然,原来上官紫玉打的算盘是想前往琉璃阁的拍卖会,不过她去那个地方干什么?想钓金龟婿吗?恐怕是这样的,她正想看看此次拍卖会的情况,苦于没有理由去,没想到这上官紫玉便提议了,自已何不听从了她的建议,以买家的身份前往拍卖场呢,正好注意一下今年的拍卖情况,以往是没办法,因为远在千里之外,但今年就在楚京城内,断没有不去的道理。

本来她还在想用何种身份前往拍卖场,若是被人发现了,定然会有什么说法,现在的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琉璃阁仍是她的产业……

| |

正文 第036章 当世五大公子

“还有一件事大姐姐恐怕不知道,其实父亲很喜欢那琉璃品,虽说以我们这样的人家买不起,不过若是有那便宜的,大姐姐何不买一件给父亲,让父亲欢心一下。”

晚清听了上官紫玉的话,挑眉开口:“父亲喜欢那琉璃品?”

上官紫玉用力的点头,这一点她可没撒谎,父亲确实喜欢那琉璃品,不止一次的说过,那可是精品,不知道何人有如此的能耐,竟然做出这种巧夺天工的东西。

“是的,父亲经常夸耀那琉璃品,只是我们没有能力尽这份孝心,此次又到了拍卖日期,妹妹就想着告诉姐姐一声,我们一起去了,若有那便宜一些的,拍买一件也好讨父亲一些欢心。”

晚清水灵的面容上笑意更深,却没有说话,这上官紫玉说的好像自已多么孝顺一般,她大概忘了先前把父亲气病了的事,晚清想着慢悠悠的开口。

“二妹妹倒是个有孝心的人,真是父亲的好女儿。”

上官紫玉的脸噌的一下红了,不自在起来,晚清心内冷笑,她就是要恶心她,恶心死她了,看她倒底还有没有脸子,不过对于前往琉璃阁的事,她倒是赞同的。

“连二妹妹都有此孝心了,做姐姐的即能不随了父亲的心意,好吧,两日后前往琉璃阁,如若真有那便宜一些的东西,姐姐定然会拍买一件让父亲开心一些。”

“好,到时候妹妹陪姐姐一起前往。”

上官紫玉飞快的开口,心底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担心这件事做不成,她就见不到慕容奕呢,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想到很快便可以见到慕容奕,她的心思又活了,不由自主的打起草稿,看到那男人该如何催他过府来提亲,好让她嫁进慕容家去,这样她就比上官晚清这死女人尊贵了,以后就轮到她欺负这女人了。

上官紫玉的脸色忽明忽暗,闪闪烁烁,晚清打量了她两眼,懒得理会她想什么,淡淡的开口:“好。”

她正想看看上官紫玉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想钓的是什么样的金龟婿。

上官紫玉一听晚清答应她了,一张脸笑得像花儿似的,站起身来道安:“那两日后玉儿陪大姐姐一同前往琉璃阁,大姐姐现在先休息着,妹妹回兰院去了。”

“嗯,回去吧,好好养伤。”

晚清挥了挥手,上官紫玉退了出去,刚走出去,便听到内里响起回雪的声音:“小姐,你怎么带她一起去呢?”

“既然二妹妹有孝心,让她尽尽孝也是该着的。”

晚清的话里有一丝挪谕,她相信门外的上官紫玉一定听得到,这话正是说给她听的。

花厅门外,上官紫玉脸色阴暗,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怒骂,这个死回雪,最好别落在她手里,早晚有一天,她要收拾了这女人,真正是个该死的人物,这一主一仆都不是个省心的人,想着领自已的丫鬟和兰院内的两三个婆子离开了玉茗轩。

花厅内,回雪放低了音量,小声的开口:“小姐,你怎么能带那个女人去呢?她不会又搞什么名堂吧。”

晚清的面容沉浸如水,悠然一片,摇了摇头,然后起身不在意的开口:“你别担心了,我想只有让她动了,才能更容易露出破绽,要不然一直待在兰院内隐而不动,我们想查也查不出来,这几天我一直忙府内的事,等这些事结束,我会尽快查出是谁对我动过手脚的。”

“嗯,奴婢知道了。”

回雪听到小姐如此说,总算放下心来,很多事小姐心中了如指掌。

“我们出去一趟吧,整日待在府里快生霉了,正好去琉璃阁走一趟,看看还短些什么,什么没准备。”

“好,那奴婢让人准备马车。”

“嗯,”晚清点头,回雪走了出去,吩咐门外的婆子着人通知张管家准备一辆马车,小姐要出府一趟。

楚京城的大街上,热闹非凡,此次彼落的哟喝声,讨价还价声,香车宝马的川流不息,街道边的商铺人来人往,达官显贵数不胜数。

金夏国本就是富庶之国,何况是楚京城内,有钱人多如过江之卿,反而是没钱人相对少得多。

马车内,晚清闭目养神,回雪掀帘张望了一下,小声的开口:“小姐,有人跟踪我们。”

“嗯?”晚清陡的睁开眼睛,她这刚离府便有人跟踪,不用问也知道是谁,除了上官紫玉那个女人还会有谁,她大概是想看看她们出府做什么吧,唇角勾出冷笑:“不用理会,待会儿找一个街口下车,让马车夫等着,我们步行过去,难道甩不掉那跟踪的人。”

“小姐说的对。”

主仆二人刚说完,便听到街道边陡的乱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叫声传来,马车纷纷往两边避让,就是她们的马车也直接往一边靠拢,回雪飞快的掀帘往外看,只见先前还热闹的大街上,此刻雅雀无声,那些贩卖货物的小贩客人,皆纷纷退避到一边去。

大街上,一片沉寂,只听得整齐的马蹄声响起,耳边响起人小声的嘀咕。

“天鹰楼的人出现了,我们千万别招惹他们。”

“这些家伙亦正亦邪,听说谁若是得罪了他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回雪放下车帘,望向马车内的晚清,飞快的挑眉,沉声开口:“小姐,是天鹰楼的人。”

天鹰楼,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是存在于四国之中的一个情报机构,他们手中有教徒数万人之多,渗入到每一个国家,不管哪一个国家想要什么情报,都可以从他们的手中买到。

楼主澹台文灏更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半边面具罩脸,使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传闻此人性格怪异,做事从不按牌出招,全凭自已的心情喜好来取决。

虽然没有多少人见过澹台文灏,可是那极少数见过他的人,都称他仍是当世美男子,不但文才武略,就连品貌也是一流的,更兼钱财无数,所以这澹台文灏仍是当世五公子之首的恹花公子,恹,讨厌的意思,听说这澹台文灏平生最讨厌女子,他的身边清一色的男子,三尺之内不容女子近身,即便是母的都不行,这怪僻使得很多人暗下议论这位澹台楼主只怕是性取向有问题。

当世五大公子,第一是天鹰楼的澹台文灏,人称恹花公子,第二是苍狼国的王子稼木萧遥,人称摧花公子,传闻这位稼木王子不但人长得美貌多端,辣手摧花更是一流,偏偏那些被他动过的女子还一个个的痴心不悔,甘愿成为他鸳鸯帐内的一朵小花,只求与他温存一夜,这位稼木王子可是令女子又爱又恨的人物,第三位是金夏国护国候之孙慕容奕,人称惜花公子,这慕容奕也是个流连花丛中的人,只不过他相较于稼木王子要文雅得多了。

至于排名第四的镇国公之孙端木磊,人称怜花公子,这端木磊虽然不似澹台文灏那般讨厌女人,却也是个瞧不起女子的,平素身边很少有女子的存在,五大公子最末位的是轩辕国的太子轩辕夜辰,这轩辕夜辰虽是排名最末的一位,却是最令女子心动的一位,人称护花公子,因为他是最看不得女子流泪的,他说女儿家都是水做的,即能亵渎了,该好好保护着才是。

当世五大公子,不论品貌身家,还是武功,都是一流的,是整个大陆上女子心目中最想嫁的夫君。

对于这些汛息,晚清是早已知道的,不过这些人物的存在于她何干,心里正想着,忽然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整齐的划过耳边……

| |

正文 第037章 嬉 闹

风起,于无声无息中掀起了车帘一角,晚清望过去,只见大街上,整齐的马蹄声响起,最先的豪华马车跃然入目,马车紧闭,看不真切里面人的神容,可是恰在这时,一只白晰完美的手伸出来,轻掀车帘望了出来,就那么直直的撞进了晚清的视线里,半张精致的鹰头面具罩住了那人的上半边面容,只看得见深不可测的眼瞳,好似千年的古潭般的幽暗,凌形的薄唇紧抿着,随意的瞟了外面一眼,便又轻轻的放下了车帘。

这时候晚清亦收回视线,外面整齐划一的马蹄声飞快的奔远了,四周再次热闹起来,说话声此次彼落的响起,一一传进晚清的马车里。

“天哪,那坐在马车内的人不会是澹台文灏吧,他竟然出现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猜测声响起,又有另外的声音附和着:“天鹰楼的澹台文灏可不是轻易出现的主,难道金夏国会发生什么事?”

大街上,已恢复了车流,马车行驶起来,晚清望向回雪,轻轻的挑眉:“这天鹰楼的人竟然在这里出现,难道真如别人所说的,金夏国即将有什么事发生,听说这位澹台楼主,消息可比一般人快。”

“恐怕真的要发生什么事。”

回雪赞同的点头,脸色有些凝重,马车内一时没了声响,一柱香的功夫,晚清勾唇而笑。

“算了,那些大人物的事与我们这些人何干,到前面的街口让马车夫停下,我们逛逛街吧。”

“是的,小姐。”

两个人不再去想天鹰楼人出现的目的,眼下还是去琉璃阁看看情况才是真的,这后面还有个人跟着她们呢。

回雪朝外面的马车夫吩咐下去,到前面的街口让她们下来,小姐要逛逛街。

“是,”马车夫应了,扬起马鞭直奔街口,很快靠边停了,恭候着小姐下车。

回雪让马车夫在路边等候着,她们去逛一圈便会回来,吩咐完两人融进人群中,身后不远处果然有个小丫鬟跟着她们,呆头呆脑的,早就露出了破绽,却不自知。

“小姐,果然有人跟着我们,是个小丫鬟,应该是兰院那边二小姐的人。”

“嗯,甩掉她,我们进琉璃阁。”

“是,”回雪一声应,脚下步伐便轻快起来,灵动十分,晚清不甘落后,紧随她之后,二人便如离弦的箭般,眨眼失去了踪影,身后的小丫鬟紧跟慢赶的跑了一段路,最后气吁喘喘的站在路中间,擦着眼睛,怀疑自已的眼睛出了问题,刚才明明跟着大小姐和回雪那丫头的,怎么眨眼便不见了,这下回去非被二小姐骂不过,小丫鬟满脸不甘心的转身回去禀报。

琉璃阁内,孙涵和流胤等人一看到主子的出现,早兴奋的围在她的身边。

“老大,你怎么过来了?”

晚清点首望了一眼这些合作的伙伴们,他们可是她的朋友,她的亲人,比起那座偏宅内的姐姐妹妹,她相信他们是永远不会被叛她的。

“两日后是拍卖琉璃品的日子,这两日你们小心些,那些东西收好了。”

琉璃品现在就在琉璃阁中,若是有人心生不轨,坏了拍卖场的事,到时候她们的琉璃阁一定会被人砸了。

“嗯,老大放心吧,我们早就把东西藏在密室中了,两日后才会拿出来。”

流胤笑嘻嘻的开口,盯着晚清:“这次老大会出现吗?”

晚清点头:“嗯,我以买家的身份入场,待会儿你们给我一个牌子,两日后我自会出现的,你们小心一些,今年的拍卖会似乎隐藏着一些诡异,今儿个在街上,我和回雪竟然看到了天鹰楼的人,连澹台文灏都出现了,恐怕金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两日后我们的拍卖会一定要慎之又慎。”

孙涵不似流胤粗心大意,听了晚清的话,脸色微凝,沉稳的点首。

“嗯,老大放心吧,我们会精心布置的,不容出一丁点的意外。”

他们手中有一批人,除非是顶极的高手,否则一般人想动琉璃阁是不可能的,而那些顶极高手与他们琉璃阁又没有仇怨,何苦为难他们,所以不会出什么事,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大的顾虑是对的。

孙涵说完,一侧的流胤却关心另外一件事。

“澹台文灏,那个五年内把天鹰楼创成天下第一大情报楼的澹台文灏吗?听说这人不但生得俊,修为更高,年纪轻轻的已达到蓝玄级别,可属当世高手了,有空真想会会他。”

流胤一开口,回雪便吐了一口唾沫:“流胤,你又抽风了,乌鸦嘴,若是澹台文灏真的对上你,你以为你会讨得了好,而且我们琉璃阁恐怕就有大麻烦了,那天鹰楼连皇室的人都要忌掸三分,何况是我们,你真是没事找抽型的。”

客厅里,所有人都怒视着流胤,流胤一看犯了众怒,立刻陪着笑脸,一伸手拽着晚清的身子往前面而去。

“老大,走,走,我们去看看布置好的场地,你提点提点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晚清没说话,任凭流胤拖着往前面而去,流胤这家伙一惯嬉闹惯了,无拘无束,他做事是没什么心机的,对她和童童可是真心实意的,很多时候,晚清当他是自已的弟弟一般。

不过回雪看了可就不满了,追在后面叫起来:“流胤,你个混帐,干什么?还不放开小姐,男女有别,你放开小姐的手臂。”

流胤根本不理会回雪,一边拖着晚清,一边还回首对着回雪吐舌头,扮鬼脸,气得回雪一边跺脚一边怒骂。

“你个死流胤,看我不挑了你。”

“来啊,来啊,我怕你。”

流胤的嘴巴从来不落人下,所以自然是不吃亏的,晚清好气又好笑,这两家伙还真是冤家,每回一见面就斗,一见面就斗,回雪一向是个冷静的,偏偏碰上流胤便会乱了分寸,这天下啊看来真是一物克一物啊,想着望向流胤。

“你又惹她,当心她和你单挑。”

晚清一说完,便看到流胤的唇角抽了抽,其实他们两个人经常过招,当初在山上的时候,有一次打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流胤求饶了回雪才放过他,并不是说回雪的武功修为比流胤的高,而是因为回雪是女的,流胤并没有尽全力,这便给了回雪机会,所以两个人便那么不上不下的打斗着,只打了三天三夜没分出胜负,最后以流胤求饶告终,所以这家伙一想到从前的事便会觉得很逊,不再嘀嘀咕咕的了。

身后的孙涵立刻哈哈笑了起来,晚清也不由的笑起来,心情愉快,和他们这些人待在一起,不由人不开心。

流胤转移话题,不再逗回雪,关心的询问:“老大,童童怎么没过来,我想他了,这两日要不是忙琉璃阁的事,我便过去找他玩儿了。”

“他上学堂了。”

“喔,”流胤怪叫,望向晚清,有些难以置信,那回雪已赶上了他们,啪的一声拍开流胤挽着晚清的手,自已搀扶着小姐往前面走去,流胤在后面嘟嚷。

“回雪,你是不是吃醋了,要真这样,你明着说,别伤坏了身子啊。”

这下回雪炸毛了,停住身子恶狠狠的瞪向流胤,大有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流胤一看缩脑袋,朝着晚清叫起来:“老大,这母夜叉要发飙了,我害怕。”

“活该。”

孙涵直接回他,然后望向回雪,慢条斯理的开口:“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晚清点首赞同,淡淡的开口:“嗯,别闹了,先看看场地吧。”

一行几人往前面走去,路上偶看到几个奴婢下人,也都不知道晚清和回雪的身份,只当是客人,好奇的打量了两眼便转身去做事。

这琉璃阁内里的人,除了孙涵和流胤的一两个贴身手下,知道晚清才是真正的主子,其他人只当流胤和孙涵才是琉璃阁的主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38章 又认了一个爹爹

晚清走了一圈,检查了一遍,直到确定什么事都没有,满意的点头。

孙涵果然还是从前那个沉稳内敛的孙涵,做事滴水不漏,抬眸望向孙涵,笑着开口:“嗯,小涵做事永远让人放心。”

流胤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缠上了晚清:“老大,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还有我的呢?”

他争宠的样子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似的,还嘟起了嘴,摆明了自已的不服心态,晚清眉间的笑纹越发的舒展开了:“嗯,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功劳,缺一不可。”

“对,对,这才对。”

流胤笑了起来,开心的像讨到糖的孩子,点着脑袋,俊朗的五官上眉色皆暖。

回雪望了他一眼,这一次难得的没有嘲笑他,反而微微的笑了笑,转首提醒晚清。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嗯,回去吧,”晚清点头,孙涵从袖拢中取出一个牌子递到晚清的手里,三十六号。

“今年进场的人挺多的。”

晚清接过来,瞄了一眼开口,三十六号,说明前面有三十五个客人要拍买琉璃品。

琉璃阁有特制的牌子,每一个牌号要一百两银子,拍不拍买东西,先交一百两的门银方可进场。

孙涵跟着她们的身后往后面走,一边走一边禀报情况:“今年的人确定挺多的,还有两日才到开拍的日期,我想定然还会有人参加,只怕拍买的时候会很激烈,另外除了金夏国的王公贵族,今年龙番和轩辕也来了人。”

“嗯,那你们越发的要当心了。”

晚清又提醒了一遍,和回雪二人仍旧从西北的小门走出来。

孙涵和流胤把她们一直送到门前,直到她们离开,才关起琉璃阁的侧门。

虽然天色不早了,但晚清为了不让别人起疑,所以又和回雪在街上略逛了一圈,买了一些东西,然后才往先前停靠马车的地方走去,那马车夫正在焦急的张望,还以为大小姐和回雪姑娘先回去了,直到看见她们的身影才放下心来,走过去帮助回雪拎东西,收拾好了一切,上马车回府。

夕阳的余晖,暖暖的洒在上官府偏宅的门前,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们所住的地方,并不是富庶之区,所以平时没什么人影儿。

此时在府门前,几个人正在翘首盼望,为首的人正是晚清的奶娘张氏,此刻脸上布着焦急,不时的张望着,直到看见不远处驶过来的马车,才松了一口气,等到马车一停下来,便领着两三个丫鬟婆子的迎了上去,恭敬的候在马车下面。

回雪率先从马车上下来,看到马车外面的人,正是奶娘张氏和玉茗轩内的几个丫鬟和婆子,此时这些人脸上皆布着心急,回雪不由得挑眉。

“张妈妈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回雪一边说着,一边掀起车帘扶了晚清下来,然后招呼了两个丫头把马车内的东西取下来,送到玉茗轩去。

晚清望着奶娘张氏,见到张氏张了几次嘴,欲言又止,瞄了一圈儿,那神态分明是不好说话儿啊,是嫌身边的人多,还是那话不好说,晚清想着,一边抬脚往里走,一边询问。

“奶娘,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童童在学里捣乱了?”

晚清走进去,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奶娘并没有回话,一众人走进门去,张管家领了人恭敬迎接着,可是那神态和奶娘一样有些局促不安,看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晚清停住脚步,望向奶娘张氏:“说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笑眯眯的,沐浴在夕阳的光晕里,如香花一朵,璀璨耀眼,令人看得喘不过气来,那些丫鬟婆子的看了赶紧低头,心里嘀咕,大小姐怎么就这么美呢,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呢,别说男人了,就是她们,看一眼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奶娘张氏见晚清等着她的回话,而且这事摆明了要尽快说,若是等大小姐进了玉茗轩,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飞快的小声的开口。

“小姐,今儿个我们接了小公子回府,在路上与别人的马车撞了一下。”

奶娘话音一落,晚清的脸色一变,唇角的笑意未变,但眼瞳明显的暗沉下去,声音冷了几分。

“童童出事了?”

人已一径往里走去,直奔玉茗轩而去,奶娘赶紧跟上前面的身影,一边走一边说。

“小姐,你别急,小公子没事,他一点事都没有,所有人都没事,只是碰了一下,马车夫及时的驾奴住了马车,所以没出意外。”

奶娘话落,晚清的脚步放慢,松了一口气,儿子没事就好,不过既然儿子没事,奶娘为何如此神情,说明有另外的事情。

回雪看奶娘一句话说不周全,不由得心急起来,朝着奶娘开口:“张妈妈,你一向是个爽快的,什么时候学会这等子不痛快了,说话吱吱唔唔的,不是让小姐心急吗?”

奶娘听了,哪里敢发驳,不敢再耽搁,飞快的开口:“禀小姐,小公子竟然要认与我们相撞之人为爹爹,那人现在就在玉茗轩内。”

“什么?”

晚清和回雪同时叫了一声,脚下停滞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往玉茗轩而去,那晚清脸色难看,瞳仁闪烁,没想到这小子动起手脚来比谁都快,她本以为他消停了,没想到就消停了一天的时间,这会子又给她认了个爹回来。

她可是给他定了三个附加的条件,难不成那人真的达到了那三个条件,这怎么可能?晚清疑惑的想着,不由得询问张氏。

“奶娘,那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奶娘张氏苦笑,她自然是认识的,这最后才是关键,老实的回话:“小姐,奴婢认识,那人来头不小,仍是第二世家的镇国公府的世子爷。”

“端木磊?”

晚清的声音有些变质,回雪的脸色不禁也变了变。

小公子可真是太厉害了,第一次把汉成王世子领回来了,这次又领回个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不知道下回还会领回什么人?

一行人已走到玉茗轩的门外,守门的婆子正在张望,一看到晚清回来,立刻恭敬的见安。

“大小姐。”

| |

正文 第039章 说话不算话的会变成小狗狗

门外,小丫鬟的唤声起:“大小姐。”

“嗯,”晚清点头,领着回雪抬脚上石阶,里面愉快的说话声嘎然而止,童童的小身影飞快的奔了出来,一把拉着上官晚清,笑眯眯可爱的眨巴着大眼睛:“娘亲,你可回来了,我有爹爹了,我有爹爹了。”

晚清无语,只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在飞,不过在儿子的面前,仍力求镇定,而且她是答应了儿子,若是符合了那三个条件,是同意他认爹爹的,如果花厅之内的男子真的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端木磊,那么他是符合她所提条件的,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希望了。

“童童,你可不许逼着人家当你的爹爹。”

她弯腰望着儿子,只见儿子的眼里满是晶亮的光芒,璀璨夺目极了,开心的点头:“娘亲,人家没有强迫爹爹,我一说,他便同意了。”

花厅门前,丫鬟婆子等人皆变了脸色,赶紧垂首,不敢看大小姐,生怕大小姐发脾气,晚清则满脸汗,真想直接昏过去,儿子太牛叉了,都直接叫人爹爹了,这端木磊不会如此无聊吧,想着便开口:“儿子啊?咱们总要给人考虑的机会,若是人家后悔了怎么办?”

她话音一落,从不远处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谁说我会后悔?”

母子二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朱红雕栏门上斜依着一人,高大挺拔,五官俊魅刚毅,剑眉轻蹙,深瞳如渊,唇角微微勾起,随意悠然的望着门外晚清母子二人。(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

这男人不是端木磊又是何人?此刻他俊毅的五官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神色,却又让人看不真切他在想些什么,天边的最后一丝余晖退下去,青暮的光芒洒在他的周身上下,透着一股儿高深莫测。

晚清凝眉,这男人什么意思?排行天下五公子之四的镇国公之孙端木磊,人称怜花公子,一向最瞧不起女人,此刻竟然自愿做童童的爹爹,这令晚清心中浮起疑云,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男人看中她了,或者是心疼儿子了,身处在豪门大宅院里,相信这端木磊不是那种心有柔情之人,那么他此刻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端木世子。”

晚清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梢,直起身子领着儿子和回雪走了进去,花厅内已有小丫鬟掌上了灯,灯光柔和,洒在每一处,晚清走到上首坐下,示意端木磊坐下。

“我儿子给世子爷添麻烦了,请世子爷见谅。”

晚清的声音透着客气生疏有礼,主客之分格外的明显。

端木磊却不以为意,剑眉挑起,一双黑沉幽深的瞳仁隐藏着探究,其实他并没想过做童童的爹爹,只不过送他回府时,知道他是上官晚清的儿子,才会一时兴起这样的念头,他想看看上官晚清会有什么样的反映,这个女人好似蒙了一层面纱,令他有一种想剥开面纱,看看她真实的性情的意念。

“不会,我同意当他的爹爹了。”

端木磊气不喘心不跳,说得坦然,一向冷漠凌寒的黑色瞳仁中,此刻却难得的染上一些柔和,童童这可爱的孩子确实让人心疼,再看上官晚清,脸上布着笑意,可是神色却淡淡的,让人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的。

这个女子不简单,端木磊不由得越来越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水灵动人,举手投足间高雅逼人,根本不似一般的粗脂俗粉可比的,脸上永远挂着清浅的笑意,让人防不胜防,却触摸不到她的心底,这样谜一样的女子慕容奕却错过了,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后悔。

端木磊想像着那样的画面,眼瞳中的笑意更深。

晚清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见他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好,而且周身的冷漠褪去不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样开心事情,正盘算着该如何开口拒绝了这个男人,她不管他打了什么样的算盘,却知道这男人不是真心想当童童的爹爹,而她是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她的儿子。

可是她还没开口,童童欢呼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娘亲,娘亲,你听到了吗?爹爹同意了,他同意了,不是童童逼他的吧。”

童童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望着晚清,使得她到嘴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了,望着儿子,一时张不了口,童童还自顾高兴的说着。

“娘亲,爹爹长得是不是很俊?”

晚清瞄了一眼端木磊,不可否认,这男子确实够俊的,他的五官属于那种刚毅个性的,眉目间带着逼人的英气,举手投足更是贵气十足。

“我问过爹爹了,他的家世可是极好的,现在他又自愿做我的爹爹。”

童童越说越兴奋,他可是覆行了娘亲的话了,什么都办到了,娘亲也该覆行她的诺言吧。

儿子的话使得晚清一头冷汗,早知道就该多订一些条件,好过现在自已吃瘪,眼下的局面可怎么解,她与儿子一向言出必行,难道要出尔反尔不成,抬眸瞄向回雪,回雪也正在看她,两个人一时没了声音。

端木磊看到晚清微微变色,不由得玩心顿起,唇角微微勾出笑意,朝晚清身边的童童开口。

“童童,过来爹爹这边,你娘亲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会说到做到。”

花厅上,上官童欢呼一声,直奔端木磊的身边,抱住他的手臂,小狗似的点着脑袋:“嗯,嗯,娘亲一向是说话算话的,我们还拉了勾盖了章的,说话不算话的会变成小狗狗。”

端木磊听了,长长的喔了一声,那深幽的眼瞳有意无意的瞟过晚清。

迎面之间便看到晚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有些气急败坏,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端木磊忽然认识了一件事,是人都有软肋,原来这上官晚清的软肋便是她的儿子,他不由为自已的发现而高兴起来。

晚清力求镇定的挂着笑意,眼里却是恼恨,瞪了一眼端木磊,听听他所说的话多暧昧,幸好这花厅内只有他们三个人,若是让下人听了去,真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样的话,眉头一皱便有了主意,一伸手按住了自已的胸口,回雪本就是冰雪聪明的,立刻紧张的俯身叫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回雪一唤,端木磊和童童飞快的望过来,只见灯光下,晚清脸色微白,喘着气似乎生病了。

娘亲生病了,童童一接受到这个汛息,哪里还理会端木磊,早飞奔过去,一把抱住晚清的手臂,紧张恐慌的叫起来。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题外话------

如果今天不出意外,笑笑会在下午两点左右二更,亲爱的们等着吧…。

| |

正文 第040章 选了墨炎(二更)

“是这样吗?”

童童不放心的睁着大眼睛,虽然平时很聪明,可倒底是五岁的孩子,再加上他是最爱最爱晚清的人,事不关已则清,一关已则乱了。

这会子早忘了要认爹爹的事,晚清看着儿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暗下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示意回雪扶自已进去,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有那端木磊走了过来,一脸真诚的开口。

“上官小姐病了,那么可否容在下为上官小姐诊治?”

晚清抬眸,分明看到男子深幽的瞳仁中一抹促狭,心知肚明他是知道她是装的,不由得抬眸瞪了他一眼,便待拒绝,谁知道童童早飞快的开口:“爹爹,你也懂医吗?”

“嗯,略有涉及,不过应该能治你娘的病。”

端木磊唇角勾出笑意,其实他哪里懂医,只不过看到晚清的装模作样,兴起了作弄她的念头,相信这女人不会让他诊脉的。

果然,端木磊话音一落,晚清便扶住脑袋,轻晃了一下,淡淡的开口:“有劳端木公子了,来者是客,怎么好劳驾呢,这会子我又好一些了,待会儿进去休息一下,相信会没事的。”

晚清话落,童童立刻抗议:“娘亲,你头疼,让爹爹瞧瞧吧,让爹爹瞧瞧吧。”

人称怜花公子的端木磊,一向最瞧不起的便是女子,冷心冷情,可是遇到晚清母子二人,便引起了他的兴趣,此刻他下意识的配合童童的话,弯腰望着晚清,忍住唇齿间的笑意,内敛沉稳的开口。

“嗯,既然童童说了,那么就让我来给你诊下脉吧。(ukankan.网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晚清即会不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他深邃如潭的瞳仁中分明染着玩味,唇角轻轻的示意,看你怎么装?晚清心里恼恨不已,拿眼瞪着端木磊,真想甩一耳刮子给这男人,不过当着儿子的面不好实施罢了,逐满脸明媚的笑。

“童童,娘亲真的没事了。”

回雪看着眼前的画面,知道小姐不想让端木世子揭穿真面貌,所以赶紧开口:“既然小姐没事了,就别让端木世子费心了。”

“娘亲?”

童童却不放心晚清的病,眨巴着眼睛,明晃晃的快溢出泪水,几乎要哭了,晚清不由得心软,伸手搂了他:“童童,娘亲没事。”

晚清说完,童童却依旧伤心:“娘亲,你给爹爹瞧瞧,若真的没事,童童才放心。”

晚清真有种搬石头砸自个脚的痛苦,现在儿子是认定她病了,还非要端木磊给他诊治了才放心,这叫什么事啊?旁边的端木磊,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些事完全与他无关似的,他只是个打酱油的,看热闹的。

晚清真想撕了他那种脸,花厅内,一时寂静无声。

忽然一道突兀绵软的声音响起来:“嘻,嘻,你们在这里玩什么呢?”

一人从门外跃进来,于莹亮的灯光之下,欣长的身姿如竹,优雅的轻撩自已的墨发,笑嘻嘻的眨着狭长迷人的丹凤眼,轻轻的扇动着,那神情竟与童童有几分的相似,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丫头进来,一脸不安的开口。

“小姐,他就这么闯进来了,奴婢们拦不住。”

这来人竟然是汉成王家的傻世子夏候墨炎,晚清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轻松,沉稳的挥手:“下去吧。”

“是,小姐。”

门前的丫鬟松了一口气退出去。

这夏修墨炎望了望厅堂内站在一起的人,又追问了一句:“童童,你们在干什么?”

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便高兴了,急着想与他分享认了爹爹的快乐,终于放开了娘亲病没病的事情,直冲到夏候墨炎的面前,一把拉着他,小麻雀似的开口。

“墨炎,我认了爹爹了,我认了爹爹了。”

童童的兴奋没有感染到夏候墨炎,他轻眨双眸,似乎有些茫然,俊美的五官上,唇微微嘟起,红艳艳的透着诱惑,不开心的望着童童。

“童童,你不是说不认爹爹吗?为什么认他不认我啊?”

他话落,端木磊忍不住蹙眉,冷哼一声,相当不屑。

这傻子竟然与他相比,有谁愿意认傻子为爹爹。

不过他一哼,夏候墨炎便不乐意了,修长的手一指:“你哼什么哼,小爷还没当童童的爹爹,你竟然敢当童童的爹爹,信不信小爷打得你满地找牙。”

汉成王府家的傻世子,端木磊即会认不识,虽然不屑,却不想招惹他,好歹他的身份尊贵,而且楚京城内的人都知道,别看这个世子傻,汉成王却是极宠他的,若是自已和他打起来,即不是自找麻烦吗?所以端木磊并不说话,只闲闲的望着夏候墨炎,当看笑话一般。

夏候墨炎那叫一个气啊,回首便望向脚下的童童,不满的叫起来。

“童童,你不是说我们是好哥们的吗?我讨厌这个男人,若是你认他做爹爹,我们便绝交。”

夏候墨炎说完,倔傲的仰头望着半空,优美的下巴翘翘的很有个性,眼睛晶亮如夜空的星辰,双手环胸,带着一股儿狂傲,还顺带示威的斜睨了端木磊一眼。

花厅上,晚清松了一口气,对于这夏候墨炎倒有三分好感,虽然是个傻子,倒底在紧要的关头帮了她一把。

这下儿子不会缠着她了,晚清注意着厅内的动静。

端木磊瞄了一眼晚清,又望向夏候墨炎,没想到童童竟然认识夏候墨炎,先前还想认了夏候墨炎做爹爹,想必是上官晚清阻止了,这会子又找到了自已的头上,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期待,童童会和夏候墨炎绝交还是不认他这个爹爹呢。

花厅内的人视线都落到了童童的身上,童童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望望这个望望那个,咬着下唇满脸的为难。

他很喜欢墨炎,不想和他绝交儿,墨炎对他可好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认的爹爹,他不想没了爹爹啊,这可怎么办?童童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最后望向上官晚清:“娘亲?”

晚清淡淡的笑,望着儿子:“童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真的想和墨炎绝交吗?”

童童摇头,他不想和墨炎绝交啊,飞快的抬首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我们不绝交,以后你和我爹爹一样重要,行吗?”

夏候墨炎听了童童软软的话,低首望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心动,可是一抬首看到端木磊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势态,不由得又来了气,坚决的摇头:“童童,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你和别人一样欺负我。”

夏候墨炎的声音带着一股绵软,还有一点点的鼻音,相当的委屈,他说着话儿,轻眨着眼睛,眼里氤氲一片,童童一看早心软了,忙开口:“墨炎,你别难过,你别难过,我没有,你是我好朋友呢。”

晚清看着眼前的画面,忍不住有种释然,是人都有天性,同情弱者,这夏候墨炎是个傻子,又是如此可爱的傻子,儿子天生善良,怎么可能欺他呢,所以说此局,端木磊败了,他怎么看怎么是那种不需要让人同情的人。

童童安慰了夏候墨炎,见他不伤心了,才飞快的掉首望向端木磊,略有些难过的开口。

“爹爹,对不起,我不能认你做爹爹了,童童很可怜,墨炎也很可怜喔,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们不能绝交。”

| |

正文 第041章 童童最爱最爱娘亲了

端木磊抬首望向上官晚清,只见这个女人又恢复了一惯的优雅淡然,脸上罩着浅浅的光芒,唇角勾出笑意,看到端木磊望过去,便轻轻的起身,满脸谦意的开口。

“端木世子,我很抱歉,童童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请见谅,我给你赔礼了。”

晚清的态度很诚恳,似乎真的为带给端木磊的麻烦而抱歉,其实端木磊心知肚明,这女人此刻高兴着呢,她并不希望童童认他这个爹。

这越发带给他一抹不甘心,难道说他身为镇国公府的世子爷,认了童童,还亏了他不成,这女人怎么就不愿意了,不过眼下的局面,已由不得他了,只能收敛起心中各种各样情绪,沉稳的开口。

“哪里,童童我很喜欢呢,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

“嗯,有劳了,”晚清点首,望向身后的回雪:“回雪,送了端木世子爷出府。”

“是,小姐,奴婢领命。”

回雪走到端木磊的面前,恭敬的请了端木世子出府,那端木磊抱拳打了招呼往外走,经过童童身边的时候,蹲下身子望着他,温融的开口:“童童,我很喜欢你,若是想我了,就去镇国公府找我。”

“好,”童童点头,心里可是很难过的,一直目送着端木磊走出去,等到他走了,他心里伤心极了,直奔晚清的身边,把小脑袋偎进晚清的怀里,哽咽着开口:“娘亲,童童又没有爹爹了。”

晚清拍着他的背,心里酸酸的开口哄他:“童童没有爹爹,不是有娘亲吗?还有浩爷爷,现在又有了墨炎,墨炎也很喜欢你呢?”

回雪从门外走进来,接了晚清的口:“还有张奶奶,还有我啊,我们大家都喜欢童童呢?”

站在花厅一角的夏候墨炎,也点起头:“对,对,童童,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我可喜欢你了。”

这时候金猴昭昭也冒了出来,连连的点着小脑袋瓜儿,是啊,童童,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童童吸了吸鼻子,从晚清的怀中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见花厅内几个人都望着他,大家都喜欢他呢,忽然便不那么难过了,用力的点头:“嗯,我还有娘亲,还有昭昭,还有浩爷爷,还有墨炎,张奶奶和回雪呢。”

他一个一个的数起手指头,晚清展颜轻笑,拉下他的手。

“好了,还有好多人喜欢你呢?所以现在你是不是该招呼好朋友了。”

童童一听,便想起夏候墨炎来,飞快的奔过去,拉了夏候墨炎坐下来,笑眯眯的开口:“墨炎,你快坐下,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一边,小声的嘀咕开了,晚清和回雪相视了一眼,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今儿个还亏了这夏候墨炎过来,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端木磊,那男人也是抽风,与传闻中的怜花公子还真不一样,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晚清想着,肚子忽然咕咕的叫了起来,折腾了这么会儿,早饿了,立刻朝外面吩咐。

“嫣然,青菱,把晚膳摆上来。”

“是,小姐,”两个丫鬟在外面应着,很快领了几个小丫头,每人端着一盘菜肴走了进来,整齐的摆放在雕花的大圆桌上,晚清望了一眼儿子和夏候墨炎,出声招呼他们。

“童童,墨炎,你们两个过来用膳吧。”

“是,娘亲。”

“是,姐姐。”

夏候墨炎一开口,晚清错愕,这夏候墨炎竟然叫她姐姐,不知道该哭该笑了,论年龄他可比她大了,若是论心智确实比她小得多,不过晚清错愕的不是他的称呼,而是他说的很亲热,一脸的理所当然,说完了还冲着她甜甜的笑。

夏候墨炎皮相生得极好,灯光下,他的脸精致而立体,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相当的完美,昏黄的灯光下,肌肤擒着水样的润泽,狭飞入鬓的眉,细长有型的丹凤眼,眼中是清明纯净的光芒,此时微微的勾起唇角,竟然透出几许诱人魅惑。

晚清叹息,这夏候墨炎若是不傻,那天下五公子之中,只怕要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他身家品貌都是一流的,唯一不足的便是脑子不好,不过相较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晚清反而觉得他很干净,单纯。

想到这便笑着招唤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坐下来用膳,面对他们,她不用任何的设防,完全的放开了心胸。

饭桌边,夏候墨炎和童童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童童,你太不够哥们儿了,竟然不找我当爹爹,找别人当爹爹?”

夏候墨火老话重提,数落童童,坐在他们对面吃东西的晚清,刚吃一口东西,差点没噎着,咳嗽了好几声,这夏候墨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把这一页翻过去了,又拿出来说。

而且他以为当爹爹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这可事关她的名节,要娶了她才能当童童爹爹的,这些他都懂吗?

晚清正腹诽,回雪赶紧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边,晚清喝了两口,望向儿子,见他笑眯眯的并没有放在心上,总算放松一些,继续吃饭。

童童听了夏候墨炎的责问,笑着辩解:“嗯,墨炎,你别生气了,其实你不认为做哥们比做爹爹好吗?你看,为了你我都不要爹爹了,所以你不愿意和我做好哥们儿吗?”

晚清听了儿子的话,好气又好笑,不动声色的望向夏候墨炎,这家伙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似乎认同了童童的话,点头:“嗯,童童说的对,那以后我不做你爹爹了,我们做好哥们儿。”

“好,墨炎真聪明。”

童童拍马屁,算是把夏候墨炎给绕进去了,看夏候墨炎眉开眼笑的吃东西,心情好起来,慢腾腾的开口:“墨炎,下次我再认爹爹一定会先告诉你的。”

“嗯,行,如果我说好,你就认。”

夏候墨炎认同了童童的观点,用力的点头,一大一小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晚清无语了,搞了半天,儿子还要找爹爹啊,真是有够郁闷的,也不好说什么。

三个人很快用完了膳,天色已不早了,明儿个儿子还要上学呢,晚清想着,便望向夏候墨炎和儿子。

“童童,明儿早上还要上学堂呢,所以娘亲让人送墨炎出府,你去休息好吗?”

“嗯,好的。”

童童点头,站起身就着回雪手中的沐盆盥漱,望向一侧的夏候墨炎:“墨炎,你快回去吧,回头我去找你玩儿啊。”

“好,你要记着啊,”夏候墨炎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回雪赶紧唤了人进来,送汉成王世子从府后面出去。

花厅内,总算安静下来,有丫鬟进来把桌上的饭菜撤下去,晚清望向回雪:“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和童童说会子话。”

“嗯。”

回雪退下去,花厅安静下来,童童坐到晚清的腿上,昭昭乖巧的窝在一边的椅子上。

“娘亲,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找爹爹?”

童童敏感的问娘亲,晚清一愣,没想到竟被儿子猜着了,看到他眼里的失望和迷茫,不由得心疼,本来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搂着儿子摇头,轻声细语的开口:“不是娘亲不同意,而是那端木磊不是我们可以认的,他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身份尊贵不说,而且传闻他已经有孩子了,你说你若是认了他,他们家的孩子即不恨你抢了他的爹爹,到时候童童可就有麻烦了。”

晚清笑眯眯的跟儿子说,心里冷哼,端木磊,谁让你招惹我儿子的,现在我就要贬低你,看童童以后还找你。

晚清的话落,童童的脸色一暗,瞳仁便布满了了解,喔了一声,然后点脑袋:“原来是这样,难怪娘亲不高兴,童童不想抢人家的爹爹,下次一定会先问清楚再认爹爹,娘亲你看行吗?”

晚清想说不行,不过儿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呢,只得点头,而且她还不相信了,难道还有第二个端木磊不成?

“嗯,行,只要童童开心就好,娘亲就高兴了。”

这一句话倒是发自内心的,只要儿子快乐开心就好,她就是见不得儿子伤心。

晚清话落,童童开心极了,笑眯眯凑到晚清的脸颊上,吧叽一声便亲了一口,欢呼着。

“娘亲,你真好,童童爱你,童童最爱最爱娘亲了。”

晚清看到他如此高兴,心里也便放开了,暖洋洋的,望着儿子眉眼如画,舒展开来透着一股儿帅气,长大了绝对是个勾引人的美男子,看着这样子的他,晚清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夏候墨炎,这傻世子说话时像个小孩子,还真与童童有些想像呢,想着不禁失笑。

门外,奶娘走了进来:“小姐,天色不早了,童童该休息了,要不然明儿个早上起不来。”

“嗯,带他去休息吧。”

晚清点头,放开儿子:“童童,该休息了,乖乖的去睡觉喔。”

“娘亲,再见,”童童又亲了晚清一下,才心满意足的领了昭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愉快的开口:“昭昭,我们去睡觉了。”

灯光昏黄,晚清望着那小小人儿走了出去,心中满满的感动,因为有了这个小宝贝,她的生命才圆满起来,她才不孤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

正文 第042章 琉璃阁拍卖的日子

兰院,此时竟传来小声的窍窍私语。

房间里,或坐或站着几个人。

二姨娘歪靠在床上,上官紫玉坐在她的身边,下首恭敬的立着两三个丫鬟。

中间站着的正是玉茗轩那边的大丫鬟嫣然和青菱两个丫头,乘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禀报二姨娘消息了。

本来她们两个想好了,若是得了大小姐的重用,就不理会二姨娘等人了,可是谁知道不管她们如何努力,大小姐也不信任她们,更别提重用她们了,所以她们又回头来讨好二姨娘,若是助二姨娘重新拿回掌家权,她们可是大功臣一个,到时候在这上官府内,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好过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

“禀姨娘,今儿个玉茗轩内先是来了镇国公府的端木世子,后来又来了汉成王世子,两个人似乎都和大小姐认识,那小公子还要认端木世子为爹爹呢?奴婢们虽然一直在外面候着,可是却听得真切,那端木世子好像还承认了,只是后来被汉成王府的傻世子搅了,所以没认成。”

嫣然说完,上官紫玉的脸色阴骜难看,回首盯着二姨娘。

“娘亲,你看那个女人,竟然认识端木世子?”

上官紫玉心里嫉妒不已,二姨娘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竟然得了端木世子的眼,这男人眼睛莫不是被纸糊了,还有那汉成王府家的傻子,再怎么样也是位高权重的,怎么就和上官晚清那个女人搅到一起去了。

两个女人的脸色忽明忽暗,一时没了声音,嫣然和青菱二婢见主子们不说话,也不敢说。

房间里寂静无声,很久才听到上官紫玉气狠狠的开口:“娘亲,你说那个女人比我美吗?比我漂亮吗/”

二姨娘一听上官紫玉的话,飞快的抬首望向自已的女儿,越看越满意。

“那女人怎么可能有我的女儿漂亮,我玉儿将来是金尊玉贵的,上官晚清就是一个破鞋,谁会要她?那端木世子只怕是拿她们娘俩取乐子呢?那样的豪门大族,你想可能承认上官童那个小野种吗?”

二姨娘说完,下首的嫣然和青菱立刻拍马屁:“二小姐长得国色天香,即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大小姐自然比不了,何况她还有了个孩子,残花败柳罢了,只怕难嫁入有名望的家族。”

上官紫玉听了身边这些人的话,心里才算高兴一些,脸上堆起了笑意,瞄了嫣然和青菱一眼:“你们两个倒是会说话。”

二姨娘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这几日,你们两个多注意上官晚清的动静,若有一丁点的情况便过来禀报我们,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谢姨娘,谢姨娘。”

两个小丫头赶紧的说,二姨娘挥了手,让她们退下去:“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是,奴婢们知道了。”

两个丫鬟退了出去,房间里只有二姨娘和上官紫玉,还有丫鬟红云。

上官紫玉一想到名满楚京的五公子之一的端木磊竟然愿意做上官童的爹爹,心里不由假想出,那端木磊不会是对上官晚清有意思吧,越想这个越火冒三丈,那女人怎么就这么好命呢,先是和慕容奕有婚约,这刚解除了,现在竟然和端木世子又扯了关系。

“娘亲,你说那端木磊不会真看中了上官晚清吧?”

“你别混想了,那端木世子的背后可是大家族,别说他了,上官晚清这等伤风败俗的行为,就是我们上官府都容不下,何况是镇国公府,要我说啊,也是端木磊耍着她娘俩玩呢。”

房间里,红云配合着主子的话点头。

“是啊,奴婢赞同姨娘的话,端木世子可是人中龙凤,要娶也该是贵族名流之后,怎么可能娶大小姐,就算大小姐没出事,只怕想嫁进镇国公府都不行,何况是现在。”

二姨娘听了红云的话点头,站了起来:“好了,你休息吧,娘亲回去了。”

说完领着丫头走出去,躺在床上的上官紫玉却没有娘亲的乐观,总觉得事情不单纯,不过现在说什么还早,一夜无话。

接下来的日子,晚清没有动作,一直待在玉茗轩内,儿子上官童安心的上学下学,倒没惹出什么乱子来。

本来晚清想动嫣然和青菱两个,但两日后便是拍卖会,一切还等拍卖会结束再计较。

上官府偏宅内,经过她一连串的整顿,现在是上至姨娘,下至府内的奴才下人,全都安份守已,不敢出什么乱子,往常里那些喝小酒,打牌的婆子也都收拾起散漫,一心一意的守着各自的位置,以免遭到大小姐的裁制。

相较于玉茗轩的安稳,兰院这边却不踏实。

不时有消息禀报进去,使得二姨娘心惊胆颤。

原来是那八家被辞退的掌柜非要私下里见二姨娘,让她给他们一个说法,若是二姨娘不见他们,他们一定去见大小姐,把二姨娘当初让他们做的事抖出来。

二姨娘一听,慌了,若是真有什么口风传到上官晚清的嘴里,只怕她手里的几个铺子也别想要了,所以赶紧应了那几个人的要求,暗地里见了那八个人。

结果被八个人吵得头昏脑涨,最后还不得不息事宁人的每人赔了一百两银子,总算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回到兰院后,一想到平白无故的失了八百两银子,二姨娘的脸色煞白,好似剜了她心头的一块肉似的。

相较于二姨娘的痛苦,上官紫玉却欣喜不已,她只想着拍卖会的时候要见到慕容奕了,这两日她是从梳什么样的发型,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首饰,面面想到了,就希望拍卖会上给慕容奕一个惊喜,让他答应来上官府提亲。

琉璃阁拍卖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日,天空晴好,万里无云,一早上,童童便去上学了,晚清和往常一样慢悠悠的起床,盥漱收拾。

门外,上官紫玉已过来了,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

“嫣然,大姐姐还没起来吗?”

嫣然恭敬的禀报:“回二小姐的话,大小姐刚起来,还没用膳呢?”

房间里,晚清不紧不慢的打量着镜中的人,肤白如凝脂,眉如纤柳,眼瞳似星辰,睡了一夜,那眼睛散发出水润的光泽,好似珍珠一般耀眼,脂粉不施,脸颊上却泛起淡粉,娇柔水灵。

回雪给她梳了一个简单地流云髻,插了一枝玉色的流苏,打量了两眼,忍不住的赞叹。

“大小姐就是漂亮,比那些粗脂俗粉的好看多少倍。”

后面的声音略略的提高,就是为了说给外面的人听见的……

| |

正文 第043章 晚清引起议论

晚清只觉得眼前一亮,今日的上官紫玉还真是不一般,彩绣辉煌,不比那神仙妃子差多少,娥眉效颦,粉面含春,一双水漾的眸子更是满满的光泽,红唇鲜艳欲滴,诱人至极,轻易便可看出她是精心收拾了的,确实是美人一个。

只不过今日的拍卖会,是拍卖琉璃品的,她这样光鲜亮丽的打扮自已,还真容易让人多想。

晚清望了望上官紫玉,又低首望了一眼自已身上的衣着,只一袭简单的青衣,从头到脚没有过多的装饰,就是这青衣之上,也只在下摆处挑了几缕海水纹,透着一股儿清雅,整个人干干净净,清清透透,而这正是她所喜欢的。

“二妹妹今日真漂亮啊,天生的美人胚子,我见欲怜。”

晚清夸了上官紫玉一句,便领了回雪和门外的几个丫鬟去花厅用早膳。

上官紫玉见晚清衣着简单,虽然清雅水灵,不过和自已比起来,还真是差得远了,不由满意的笑了,自认为今日自已拔了头筹,笑得春风般灿烂。

不过看晚清不紧不慢的动作,心里不由得着急,她是巴不得立刻见到慕容奕的,想知道那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好歹要给自已一个说法。

上官紫玉脚下轻快的跟上晚清的脚步,还不忘吹捧晚清一句。

“大姐姐是天生丽质,妹妹比不上,只能下些手上功夫了。”

晚清挑了一下眉,没理会,径直领人走进花厅用膳,上官紫玉坐在下首吃茶,等候着上官晚清。

一人心急如焚,一人气定神闲,悠然的用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先时上官紫玉还能安静的吃着茶,可是心里就怕迟了,见不着慕容奕怎么办?越想越急,心头乱乱的,再看晚清神容淡淡,举止轻轻,不急不促的用着膳,吃起那饭菜来可谓细嚼慢咽,每一下都似乎经过了好长时间,上官紫玉的脸上不自觉的冒出汗来,忍不住拿出袖中的帕子去擦汗,晚清不禁奇怪的开口。

“二妹妹怎么就这么热了,还冒汗了,难道是茶太烫了。”

上官紫玉那叫一个郁闷,心里气坏了,她直觉上上官晚清这女人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整她的,不过却不好发作,只能稳稳的开口:“妹妹是心急拍卖会的事,怕那拍卖会结束了,即不是没办法讨父亲欢心了吗?”

上官晚清停住手里的动作,双眸盯着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唇角勾出笑来,长长的喔了一声,然后又不紧不慢的低头用膳。

一边吃一边开口:“二妹妹有心了,误不了父亲的事,何况若是那拍卖品价格太高的话,我们未必买得起。”

晚清心里好笑,她只是想看看拍卖会的情况,若不是如此才不会理上官紫玉这个女人,父亲喜欢,她自然会找琉璃品给他玩,不过却不想让上官紫玉知道。

“是,是,大姐姐说的是,只不过若是有价格低的呢?我们就可以拍买一件了。”

价格低?可能吗?晚清唇角勾出讥讽的笑,这上官紫玉真敢说,只怕她是心知肚明,这琉璃品的价格每一件没有上万两的银子是拍不下来的,再一个,今年的人多,只怕就是上万两也未必拍得下来,到时候竞价会更激烈。

“妹妹说的是。”

晚清没反驳,赞同着,经过了一段时间,她的早膳总算用完了,那上官紫玉松了一口气,这煎熬总算快结束了。

晚清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差不多该起程了,盥漱过后,站直了身:“那我们就走吧。”

上官紫玉赶紧站起来:“是,是,大姐姐,我们快过去吧,千万别迟了。”

“误不了,”晚清轻慢的开口,领了回雪出去,嘱咐了玉茗轩内的婆子去前面通知张管家备马车,大小姐和二小姐要出府一趟。

上官府门前,上官晚清领了回雪和上官紫玉主仆二人共乘了一辆马车,前往琉璃阁。

等到她们一走,便有小丫鬟飞奔进竹院禀报四姨娘和四小姐。

竹院内,四姨娘母子二人脸色阴暗,难以置信的相互打量着,上官怜晴忍不住气愤的开口。

“大姐姐真是个榆木脑袋,竟然又和上官紫玉那贱人搅到一起,她大概又把她们母子二人当成好人了。”

“那上官晚清看起来挺精明的啊?”

四姨娘想不透哪里出了错,在厅堂内踱来踱去的,小丫鬟禀报说这两日上官紫玉和上官晚清走得很近,今天竟然一起出府去了。

上官怜晴听了娘亲的话,忍不住开口建议:“娘亲,要不要我把上官紫玉所做的不要脸的事禀报给大姐姐,她们大概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

早在六年前,上官紫玉便和慕容奕那个男人勾搭上了,所以慕容奕才会一直要退了大姐姐这门婚事,后来大姐姐便出事了,这其中不知道与上官紫玉那个贱人有多少关系。

若是被大姐姐知道,只怕二姨娘母女别想有好日子过,上官怜晴脸色阴沉沉的。

四姨娘想了一下,摇首:“如果她们两个人感情好,你说了只怕未必信,到时候反而落不了好,还是平时稍微的提点一下,让上官晚清去想,我想凭她的脑子应该想得出来,只要她起疑便好办了。”

“嗯,行,不过她们一起去了什么地方?”

四姨娘和上官怜晴望向下首的小丫鬟,这小丫鬟是玉茗轩里的粗使丫头,被四姨娘用小恩小惠的收买了,此刻听到四姨娘的问话,忙摇头,她哪里知道两个小姐去哪,只知道她们一起出去了。

“好了,先回去吧,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四姨娘见没什么可问的,挥手让小丫鬟下去,自已则平添了烦心。

今日是琉璃阁拍卖琉璃品的日子,所以一大早,琉璃阁便开门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

两边摆放着花篮,红绸轻舞,门前孙涵领着一帮手下亲自迎接着,满面笑容,温文有礼。

陆续有客人到了,香车宝马,川流不息,今日来拍卖场的可都是王孙贵族,得罪不起,孙涵满脸笑容,把客人迎进里面的拍卖场,吩咐了人上茶侍候着,自已又出来招呼另一拨的人,很是幸苦。

流胤在门前管登记的事,人来人往,眼看着买家来得差不多了,老大竟然还没出现,孙涵和流胤不禁相视,难道老大有事不来了?正想着,便听到门前有马蹄声响起,从一辆简洁高大的马车内下来的人,不是他们的老大,又是何人?

晚清和回雪一下车,便引起了门前很多人的注视,不时的响起了窍语之声。

“这不是上官晚清吗?”

“是啊,听说她先前失了身,还生了个孩子,这女人可真够不要脸的,竟然敢出现。”

议论声传进孙涵和流胤的耳朵里,流胤的性子一向急,噌的站起来,瞪向那几个说话的女人,便待发怒,孙涵为人极沉稳,今儿个出现在这里的人多是上流社会的人,五大世家都有人出现了,有公子还有小姐,另外龙番轩辕等地方也有人来,若是闹出事来影响琉璃阁,老大恐怕会生气的。

晚清也看到了流胤的神态,恐他发怒影响琉璃阁的拍卖,那几个碎舌根子的女人,何必理会,想着一身悠然的往孙涵的面前走去,经过那几个女人身边的时候,借机踩了一脚那说话之人,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这一脚可不轻,疼得那女子皱起眉,不由自主的冷哼,就待发怒,等到看清上官晚清身后的人时,总算忍住了。

“这不是紫玉姐姐吗?怎么也来琉璃阁了。”

原来这说话的几名女子,为首的竟是第四世家,丞相府的嫡系小姐吕凤娇,吕凤娇的祖母,丞相府的老夫人可是认了上官紫玉的娘亲为义女的,所以这吕凤娇一贯称上官紫玉为姐姐,再加上上官紫玉平素的手段,会使些小恩小惠的,所以吕凤娇倒也不嫌她身份低下。

这会子看到上官紫玉倒忘了去计较晚清踩她的一脚,只管和上官紫玉说话儿。

| |

正文 第044章 本小爷打你了

“这是我们的牌子,登记一下吧。”

流胤接过牌子登记了一下,孙涵早迎了上来,恭敬的把晚清等人往里面让,身后上官紫玉和吕凤娇等人也随了她们身后一起往里走,晚清和孙涵走得比较近,所以两个人小声的说话,回雪挡住了他们两个。

“怎么样?人差不多到齐了。”

“嗯,差不多都到齐了,还差几个牌号。”

晚清听了点头,一行人走了进去,便有下人过来,孙涵示意那些人给晚清等人准备茶水,带她们过去。

拍卖场空旷的大厅内,此时三个一群,五个一党,都聚集在一起,议论此次的拍卖品,会是什么样的东西,说得兴趣盎然,津津有味。

晚清等人走进去,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

“慕容公子,那不是你的未婚妻上官晚清吗?她怎么也来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向这边,晚清一行人顿时成了众目眈眈之下的焦点,大家好似被定住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晚清面容平静,神色淡淡,举止娴雅无比,似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难不成以后有慕容奕的地方,就不能有她上官晚清了,她和这个男人现在半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对别人的大惊小怪充耳不闻,径直从慕容奕的面前走了过去,好像没看到这个男人似的,漠视到了极点。

慕容奕微挑了细长的眉峰,一丝几不可见的恼意染在眼底,俊美的五官上,神容未变,只不过唇角勾出一些讥讽,他还以为上官晚清有什么了不起呢,没想到她和别的女人一样,想对他使欲擒故纵,他可不吃她这一套。(网)

他就说先前去上官府退亲太容易了,这女人难道真的不想嫁给他吗?还有些微恼呢,没想到这女人终于按捺不住了,知道他在这里,便借机到这里来了。

不过她使的这一招对于他来说没用,他是断然不可能再娶她的,残花败柳罢了。

慕容奕想着,抬首望向那说话之人,冷哼一声。

“混说什么呢?这女人与我可没有半点关系,别平白的辱坏了本公子的名声。”

晚清听了,停住脚步回望过来,只见慕容奕先前和几个楚京的公子凑在一起说话,这其中竟然也有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端木磊,端木磊一直不动声色的望着她,唇角擒着似笑非笑,眼瞳深幽,暗不可测。

晚清打量了那几个一脸看好戏的人,淡淡的点头赞同慕容奕的话。

“慕容公子说的没错,我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请别辱没了我。”

晚清的声音清润温婉,带着一股儿沁凉,使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那些看好戏的人纷纷的望着她,又望向慕容奕,对于眼下的局面越发的关切起来,看来这慕容公子和上官小姐对上了。

谁也没说话,拍卖场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慕容奕的脸色阴暗,变了几变,慢慢的抬首望向晚清,微眯起眼瞳,一道慑人的寒光便射向了晚清。

“上官晚清,你想吸引我的注意是吗?别做梦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那欲擒故纵的一套,我早就看透了。”

慕容奕的话落,拍卖厅内好多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这上官晚清还真是不知廉耻,明明慕容公子已退了婚了,现在竟然还想吸引他注意,让他娶她,这怎么可能呢?她一个残花败柳,凭什么嫁进慕容世家去,丞相府的嫡女吕凤娇最先反映过来,不客气的凑过来怒骂。

“上官晚清,你真的太不知羞耻了,还要不要脸了?”

吕凤娇的话落,便有另外一个长得娇丽明媚的女子附和着:“是啊,太不知羞耻了,慕容哥哥是不会娶你的,你别做梦了。”

这女子说话气愤的同时,又显得对慕容奕很亲热,撒娇的望着慕容奕。

晚清冷眼望着这些人,就好像看一出闹剧似的,她注意到端木磊刚毅俊逸的面容染起一些轻恼,瞪了那明媚娇丽的女子一眼,心里不由得恍然,看来这女子该是国公府的人了,大概也是慕容奕的爱慕者吧。

慕容奕见众人都站在自已一边,为难着上官晚清,心里有些高兴,脸上浮起傲然的笑意,冷睨着晚清。

晚清定定的望着他,不燥不急,并没有因为那些女人的数落,便觉得心恼,或者生气,相反的她笑意盈盈,像一朵开在山间纯净的空谷幽兰,释放着清雅的香气,回身踱到慕容奕的面前,直直的望着他。

“慕容奕,是不是一定要所有人都葡伏在你的脚下,仰视着你,你的自我澎涨心理才能得到满足,你的虚荣心才能发挥到极点,你的那点可怜心思是不是容不得一点的不如意不称心,是不是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非你不可了,我上官晚清出现就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为了嫁进你慕容家去,你把你自已,把你们慕容府太当回事了,在我上官晚清的眼里,你慕容奕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讨厌的男人。”

晚清一连串的话落,优雅至极,一字一顿,如玉珠落盘,清脆有声,直说得慕容奕面色苍白,变了几变,张嘴想发怒,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空旷的拍卖场里,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大家一起望向慕容奕,再望向上官晚清,唯有一个念头,这女人太厉害了,竟然能如此面色平静的把一大串贬低人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这慕容家的公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等亏了,一向天之骄子的男人,何时被人贬得一钱不值了,这女人还是被他退了婚的上官晚清吗?

晚清骂完了慕容奕,看也不看身后的那些人,转身领着回雪往里走去,身后的慕容奕总算反映了过来,陡的站了起来,朝着上官晚清叫起来。

“站住。”

晚清停住,回首望向慕容奕,面色不善的开口:“慕容公子有何事指教?”

慕容奕的胸脯上下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俊美张扬的五官上罩着冷寒,唇紧抿着,拼命的压抑着心底往上升的怒气,他是不打女人的,否则真想揍这女人一顿,她竟然敢如此对他,他就不相信了,她不是为了吸引他,不是为了想嫁给他,她来这里干什么?这种事她以前不是没做过,难道以为他会上当吗?

“上官晚清,你真是巧舌如簧啊,你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让我记住你了。”

慕容奕是认定了上官晚清使诈,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记住她。

晚清直接无语了,翻白眼想打人了,她自认一向是个冷静的人,但这个男人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这脑袋瓜子怎么就与别人想的不一样呢,他从哪一个方面看出了她上官晚清想吸引他注意了,难不成以后有他的地方,她就不能出现了,一出现便成了吸引他注意力了。

“慕容公子,看来你的思维与常人不一样了,我认为你有必要请个药师好好检查一下,确定你有没有妄想症。”

晚清话落,不打算再理这个男人了,转身准备离开。

那慕容奕何时受人如此奚落过,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但是护国候府的公子,还是最有可能继承世子位的人选,又是五公子之一,当朝皇后还是他的亲姑姑,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被一个女人如此嘲笑,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异常,再也忍不住怒指着上官晚清。

“上官晚清,你竟然骂我?”

晚清根本不打算理他,只当没听见,领着回雪直往里面走,她们是三十六号,所以靠里靠后面一些。

谁知道她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啪的一声响,响完之后还听到有人的不满的叫声。

“骂你怎么了?本小爷还打你了,你待怎么着?”

| |

正文 第045章 拍卖场风云

好不容易,房门总算打开了,楚盼盼迅速闪身出来,良辰美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就噼里啪啦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小姐现在好些了没有?”

“盼盼你倒是说话啊!小姐今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晕过去了呢?!”

“就是就是!马上还要去皇宫赴宴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良辰美景,楚盼盼定了定神说:“我看也实在没办法了,跟相爷如实禀报吧,小姐去不了皇宫了。”

霎时,良辰美景脸色都变成了菜色,瞪着楚盼盼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啊——

不再理会两个呆掉了的傻丫头,楚盼盼迅速转身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叶硕和叶语笑两个哥哥找了过来,房间里分外温暖,叶语笑怕冷,在相府是谁都知道的事了,虽然最近总算放晴没再下雪了,可毕竟是深冬的气候,叶语笑的房间总比其他房间要多放两个火炉,这还是叶硕专门吩咐的。

躺在床上悠悠地张开眼睛,叶语笑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叶硕,还有站在也说身后的两个怪哥哥,叶语笑自动忽略了他们,满怀歉疚地看着叶硕,声音都哽咽了:“爹……女儿没用,今晚怕是没办法陪爹和两位兄长进宫赴宴了。”

“你好好休息,不去就不去了吧,爹自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会谅解的。”

轻轻拍着叶语笑的手背安抚着,叶硕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柔和过,叶语笑更加歉疚,泪水都溢满了眼眶,雪白的小脸像林黛玉一样娇弱:“可是……违抗圣旨,很大罪吧?”

“是啊,皇上是下了圣旨,指明要小妹随行的。”

“既然你是知道违抗圣旨的严重性,怎么就不争气点别动不动就生病晕倒?”

这么没人性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叶华烨和叶华琛才会说的话,叶语笑没好气地在心里把他们骂了遍,脸上却一副更加抬不起头来的愧疚模样,结果叶硕不客气地就瞪了他们一眼,看二少爷那副愤然的表情,叶语笑就觉得十分爽!

“别听你两个哥哥乱说,没那么严重,皇上不是不讲理的人,爹怎么也是当朝相爷,皇上不会轻易降罪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良辰美景盼盼!今晚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让人进宫通报!”

“是!相爷!”

三个丫头赶紧福身低下头应着,叶语笑却赶紧拉住了叶硕的手说:“等一下!爹……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让盼盼也跟着你进宫去吧,盼盼是我贴身丫环,我的情况她最清楚了,而且盼盼心思细腻,皇上要是问得详细了,有她在一旁爹你也好说话些。”

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体贴的女儿,叶硕这会儿除了感动什么都看不见了,盼盼感激地看了一眼叶语笑,叶硕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叮嘱好良辰美景,带着楚盼盼和两个少爷赶紧进宫去了,相府又安静了下来。

到了掌灯时分,良辰美景送来晚膳叶语笑也没吃,只吩咐良辰美景守在房门口,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两个丫头纵然担心,可也只好照办。

约摸着这回相府的丫环仆人都休息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语笑却贼贼地掩着嘴巴偷笑了起来,把被子一掀就手脚利索地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见了门外良辰美景的身影,又把耳朵贴在门背上听了听,听着万籁俱寂的夜色,叶语笑相信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

“盼盼可真厉害,画的妆天下无敌啊!”

偷偷笑着小声说完,叶语笑轻轻拍拍手走回床上躺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魂魄从身体里坐了起来,才要往床下跳,却突然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了身体里,巨大的反弹力让她顿时拧紧了眉心迅速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直喘气,脑门处巨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本来画了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更加惨白像鬼,可她的魂魄却没出来——

怎么回事?!虽然是好长一段时间没以鬼魂的身份出来过了,可也不可能会失败啊!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鬼附人身还有出不来的?!

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叶语笑!我警告你哦!现在我可是有急事要等着去做,你也不希望看着小毅又被地府那群鬼官欺负吧?所以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别这个时候来捣乱!”

闭上眼睛又用力冲破了无故出现的一道屏障,“噗”地一声,笑笑终于成功从叶语笑的身体里蹦了出来,三小姐的躯体轰然倒回床上,笑笑虚脱似的抹了把汗喘口气看着床上的空壳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你真跟我杠上了不让我出来了!”

拍拍手,笑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消失在夜色里。

瞪着眼前一片黑漆嘛乌的夜色,笑笑打了个冷战抱紧了自己抱怨起来:“搞什么鬼嘛!怎么会这么黑啊?糟糕!去地府要怎么去啊……”

对这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左看看右瞧瞧,今晚连月亮都没出来,天色黑得如泼墨一般。

“照理说……我都死了这么久了,应该到过地府才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笑笑信步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色,一条灰白死寂的长河横亘在眼前,河岸边盛放着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彼岸花!

| |

正文 第046章 杀人不见血

| |

正文 第047章 童童斗慕容奕

| |

正文 第048章 汉成王府来人

| |

正文 第049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 |

正文 第050章 上官紫玉被羞辱

好不容易,房门总算打开了,楚盼盼迅速闪身出来,良辰美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就噼里啪啦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小姐现在好些了没有?”

“盼盼你倒是说话啊!小姐今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晕过去了呢?!”

“就是就是!马上还要去皇宫赴宴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良辰美景,楚盼盼定了定神说:“我看也实在没办法了,跟相爷如实禀报吧,小姐去不了皇宫了。”

霎时,良辰美景脸色都变成了菜色,瞪着楚盼盼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啊——

不再理会两个呆掉了的傻丫头,楚盼盼迅速转身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叶硕和叶语笑两个哥哥找了过来,房间里分外温暖,叶语笑怕冷,在相府是谁都知道的事了,虽然最近总算放晴没再下雪了,可毕竟是深冬的气候,叶语笑的房间总比其他房间要多放两个火炉,这还是叶硕专门吩咐的。

躺在床上悠悠地张开眼睛,叶语笑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叶硕,还有站在也说身后的两个怪哥哥,叶语笑自动忽略了他们,满怀歉疚地看着叶硕,声音都哽咽了:“爹……女儿没用,今晚怕是没办法陪爹和两位兄长进宫赴宴了。”

“你好好休息,不去就不去了吧,爹自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会谅解的。”

轻轻拍着叶语笑的手背安抚着,叶硕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柔和过,叶语笑更加歉疚,泪水都溢满了眼眶,雪白的小脸像林黛玉一样娇弱:“可是……违抗圣旨,很大罪吧?”

“是啊,皇上是下了圣旨,指明要小妹随行的。”

“既然你是知道违抗圣旨的严重性,怎么就不争气点别动不动就生病晕倒?”

这么没人性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叶华烨和叶华琛才会说的话,叶语笑没好气地在心里把他们骂了遍,脸上却一副更加抬不起头来的愧疚模样,结果叶硕不客气地就瞪了他们一眼,看二少爷那副愤然的表情,叶语笑就觉得十分爽!

“别听你两个哥哥乱说,没那么严重,皇上不是不讲理的人,爹怎么也是当朝相爷,皇上不会轻易降罪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良辰美景盼盼!今晚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让人进宫通报!”

“是!相爷!”

三个丫头赶紧福身低下头应着,叶语笑却赶紧拉住了叶硕的手说:“等一下!爹……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让盼盼也跟着你进宫去吧,盼盼是我贴身丫环,我的情况她最清楚了,而且盼盼心思细腻,皇上要是问得详细了,有她在一旁爹你也好说话些。”

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体贴的女儿,叶硕这会儿除了感动什么都看不见了,盼盼感激地看了一眼叶语笑,叶硕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叮嘱好良辰美景,带着楚盼盼和两个少爷赶紧进宫去了,相府又安静了下来。

到了掌灯时分,良辰美景送来晚膳叶语笑也没吃,只吩咐良辰美景守在房门口,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两个丫头纵然担心,可也只好照办。

约摸着这回相府的丫环仆人都休息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语笑却贼贼地掩着嘴巴偷笑了起来,把被子一掀就手脚利索地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见了门外良辰美景的身影,又把耳朵贴在门背上听了听,听着万籁俱寂的夜色,叶语笑相信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

“盼盼可真厉害,画的妆天下无敌啊!”

偷偷笑着小声说完,叶语笑轻轻拍拍手走回床上躺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魂魄从身体里坐了起来,才要往床下跳,却突然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了身体里,巨大的反弹力让她顿时拧紧了眉心迅速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直喘气,脑门处巨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本来画了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更加惨白像鬼,可她的魂魄却没出来——

怎么回事?!虽然是好长一段时间没以鬼魂的身份出来过了,可也不可能会失败啊!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鬼附人身还有出不来的?!

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叶语笑!我警告你哦!现在我可是有急事要等着去做,你也不希望看着小毅又被地府那群鬼官欺负吧?所以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别这个时候来捣乱!”

闭上眼睛又用力冲破了无故出现的一道屏障,“噗”地一声,笑笑终于成功从叶语笑的身体里蹦了出来,三小姐的躯体轰然倒回床上,笑笑虚脱似的抹了把汗喘口气看着床上的空壳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你真跟我杠上了不让我出来了!”

拍拍手,笑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消失在夜色里。

瞪着眼前一片黑漆嘛乌的夜色,笑笑打了个冷战抱紧了自己抱怨起来:“搞什么鬼嘛!怎么会这么黑啊?糟糕!去地府要怎么去啊……”

对这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左看看右瞧瞧,今晚连月亮都没出来,天色黑得如泼墨一般。

“照理说……我都死了这么久了,应该到过地府才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笑笑信步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色,一条灰白死寂的长河横亘在眼前,河岸边盛放着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彼岸花!

| |

正文 第051章 惊 心

| |

正文 第052章 再看小爷打瞎你们的眼睛

好不容易,房门总算打开了,楚盼盼迅速闪身出来,良辰美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就噼里啪啦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小姐现在好些了没有?”

“盼盼你倒是说话啊!小姐今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晕过去了呢?!”

“就是就是!马上还要去皇宫赴宴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良辰美景,楚盼盼定了定神说:“我看也实在没办法了,跟相爷如实禀报吧,小姐去不了皇宫了。”

霎时,良辰美景脸色都变成了菜色,瞪着楚盼盼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啊——

不再理会两个呆掉了的傻丫头,楚盼盼迅速转身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叶硕和叶语笑两个哥哥找了过来,房间里分外温暖,叶语笑怕冷,在相府是谁都知道的事了,虽然最近总算放晴没再下雪了,可毕竟是深冬的气候,叶语笑的房间总比其他房间要多放两个火炉,这还是叶硕专门吩咐的。

躺在床上悠悠地张开眼睛,叶语笑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叶硕,还有站在也说身后的两个怪哥哥,叶语笑自动忽略了他们,满怀歉疚地看着叶硕,声音都哽咽了:“爹……女儿没用,今晚怕是没办法陪爹和两位兄长进宫赴宴了。”

“你好好休息,不去就不去了吧,爹自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会谅解的。”

轻轻拍着叶语笑的手背安抚着,叶硕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柔和过,叶语笑更加歉疚,泪水都溢满了眼眶,雪白的小脸像林黛玉一样娇弱:“可是……违抗圣旨,很大罪吧?”

“是啊,皇上是下了圣旨,指明要小妹随行的。”

“既然你是知道违抗圣旨的严重性,怎么就不争气点别动不动就生病晕倒?”

这么没人性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叶华烨和叶华琛才会说的话,叶语笑没好气地在心里把他们骂了遍,脸上却一副更加抬不起头来的愧疚模样,结果叶硕不客气地就瞪了他们一眼,看二少爷那副愤然的表情,叶语笑就觉得十分爽!

“别听你两个哥哥乱说,没那么严重,皇上不是不讲理的人,爹怎么也是当朝相爷,皇上不会轻易降罪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良辰美景盼盼!今晚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让人进宫通报!”

“是!相爷!”

三个丫头赶紧福身低下头应着,叶语笑却赶紧拉住了叶硕的手说:“等一下!爹……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让盼盼也跟着你进宫去吧,盼盼是我贴身丫环,我的情况她最清楚了,而且盼盼心思细腻,皇上要是问得详细了,有她在一旁爹你也好说话些。”

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体贴的女儿,叶硕这会儿除了感动什么都看不见了,盼盼感激地看了一眼叶语笑,叶硕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叮嘱好良辰美景,带着楚盼盼和两个少爷赶紧进宫去了,相府又安静了下来。

到了掌灯时分,良辰美景送来晚膳叶语笑也没吃,只吩咐良辰美景守在房门口,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两个丫头纵然担心,可也只好照办。

约摸着这回相府的丫环仆人都休息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语笑却贼贼地掩着嘴巴偷笑了起来,把被子一掀就手脚利索地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见了门外良辰美景的身影,又把耳朵贴在门背上听了听,听着万籁俱寂的夜色,叶语笑相信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

“盼盼可真厉害,画的妆天下无敌啊!”

偷偷笑着小声说完,叶语笑轻轻拍拍手走回床上躺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魂魄从身体里坐了起来,才要往床下跳,却突然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了身体里,巨大的反弹力让她顿时拧紧了眉心迅速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直喘气,脑门处巨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本来画了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更加惨白像鬼,可她的魂魄却没出来——

怎么回事?!虽然是好长一段时间没以鬼魂的身份出来过了,可也不可能会失败啊!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鬼附人身还有出不来的?!

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叶语笑!我警告你哦!现在我可是有急事要等着去做,你也不希望看着小毅又被地府那群鬼官欺负吧?所以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别这个时候来捣乱!”

闭上眼睛又用力冲破了无故出现的一道屏障,“噗”地一声,笑笑终于成功从叶语笑的身体里蹦了出来,三小姐的躯体轰然倒回床上,笑笑虚脱似的抹了把汗喘口气看着床上的空壳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你真跟我杠上了不让我出来了!”

拍拍手,笑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消失在夜色里。

瞪着眼前一片黑漆嘛乌的夜色,笑笑打了个冷战抱紧了自己抱怨起来:“搞什么鬼嘛!怎么会这么黑啊?糟糕!去地府要怎么去啊……”

对这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左看看右瞧瞧,今晚连月亮都没出来,天色黑得如泼墨一般。

“照理说……我都死了这么久了,应该到过地府才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笑笑信步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色,一条灰白死寂的长河横亘在眼前,河岸边盛放着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彼岸花!

| |

正文 第053章 娘亲,你见了不要流口水

| |

正文 第054章 让晚清为妾

| |

正文 第055章 上官紫玉遭惩(片段一)

好不容易,房门总算打开了,楚盼盼迅速闪身出来,良辰美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就噼里啪啦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小姐现在好些了没有?”

“盼盼你倒是说话啊!小姐今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晕过去了呢?!”

“就是就是!马上还要去皇宫赴宴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良辰美景,楚盼盼定了定神说:“我看也实在没办法了,跟相爷如实禀报吧,小姐去不了皇宫了。”

霎时,良辰美景脸色都变成了菜色,瞪着楚盼盼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啊——

不再理会两个呆掉了的傻丫头,楚盼盼迅速转身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叶硕和叶语笑两个哥哥找了过来,房间里分外温暖,叶语笑怕冷,在相府是谁都知道的事了,虽然最近总算放晴没再下雪了,可毕竟是深冬的气候,叶语笑的房间总比其他房间要多放两个火炉,这还是叶硕专门吩咐的。

躺在床上悠悠地张开眼睛,叶语笑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叶硕,还有站在也说身后的两个怪哥哥,叶语笑自动忽略了他们,满怀歉疚地看着叶硕,声音都哽咽了:“爹……女儿没用,今晚怕是没办法陪爹和两位兄长进宫赴宴了。”

“你好好休息,不去就不去了吧,爹自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会谅解的。”

轻轻拍着叶语笑的手背安抚着,叶硕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柔和过,叶语笑更加歉疚,泪水都溢满了眼眶,雪白的小脸像林黛玉一样娇弱:“可是……违抗圣旨,很大罪吧?”

“是啊,皇上是下了圣旨,指明要小妹随行的。”

“既然你是知道违抗圣旨的严重性,怎么就不争气点别动不动就生病晕倒?”

这么没人性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叶华烨和叶华琛才会说的话,叶语笑没好气地在心里把他们骂了遍,脸上却一副更加抬不起头来的愧疚模样,结果叶硕不客气地就瞪了他们一眼,看二少爷那副愤然的表情,叶语笑就觉得十分爽!

“别听你两个哥哥乱说,没那么严重,皇上不是不讲理的人,爹怎么也是当朝相爷,皇上不会轻易降罪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良辰美景盼盼!今晚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让人进宫通报!”

“是!相爷!”

三个丫头赶紧福身低下头应着,叶语笑却赶紧拉住了叶硕的手说:“等一下!爹……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让盼盼也跟着你进宫去吧,盼盼是我贴身丫环,我的情况她最清楚了,而且盼盼心思细腻,皇上要是问得详细了,有她在一旁爹你也好说话些。”

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体贴的女儿,叶硕这会儿除了感动什么都看不见了,盼盼感激地看了一眼叶语笑,叶硕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叮嘱好良辰美景,带着楚盼盼和两个少爷赶紧进宫去了,相府又安静了下来。

到了掌灯时分,良辰美景送来晚膳叶语笑也没吃,只吩咐良辰美景守在房门口,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两个丫头纵然担心,可也只好照办。

约摸着这回相府的丫环仆人都休息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语笑却贼贼地掩着嘴巴偷笑了起来,把被子一掀就手脚利索地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见了门外良辰美景的身影,又把耳朵贴在门背上听了听,听着万籁俱寂的夜色,叶语笑相信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

“盼盼可真厉害,画的妆天下无敌啊!”

偷偷笑着小声说完,叶语笑轻轻拍拍手走回床上躺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魂魄从身体里坐了起来,才要往床下跳,却突然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了身体里,巨大的反弹力让她顿时拧紧了眉心迅速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直喘气,脑门处巨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本来画了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更加惨白像鬼,可她的魂魄却没出来——

怎么回事?!虽然是好长一段时间没以鬼魂的身份出来过了,可也不可能会失败啊!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鬼附人身还有出不来的?!

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叶语笑!我警告你哦!现在我可是有急事要等着去做,你也不希望看着小毅又被地府那群鬼官欺负吧?所以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别这个时候来捣乱!”

闭上眼睛又用力冲破了无故出现的一道屏障,“噗”地一声,笑笑终于成功从叶语笑的身体里蹦了出来,三小姐的躯体轰然倒回床上,笑笑虚脱似的抹了把汗喘口气看着床上的空壳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你真跟我杠上了不让我出来了!”

拍拍手,笑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消失在夜色里。

瞪着眼前一片黑漆嘛乌的夜色,笑笑打了个冷战抱紧了自己抱怨起来:“搞什么鬼嘛!怎么会这么黑啊?糟糕!去地府要怎么去啊……”

对这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左看看右瞧瞧,今晚连月亮都没出来,天色黑得如泼墨一般。

“照理说……我都死了这么久了,应该到过地府才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笑笑信步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色,一条灰白死寂的长河横亘在眼前,河岸边盛放着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彼岸花!

| |

正文 第056章 晚清出战

好不容易,房门总算打开了,楚盼盼迅速闪身出来,良辰美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就噼里啪啦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小姐现在好些了没有?”

“盼盼你倒是说话啊!小姐今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晕过去了呢?!”

“就是就是!马上还要去皇宫赴宴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良辰美景,楚盼盼定了定神说:“我看也实在没办法了,跟相爷如实禀报吧,小姐去不了皇宫了。”

霎时,良辰美景脸色都变成了菜色,瞪着楚盼盼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啊——

不再理会两个呆掉了的傻丫头,楚盼盼迅速转身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叶硕和叶语笑两个哥哥找了过来,房间里分外温暖,叶语笑怕冷,在相府是谁都知道的事了,虽然最近总算放晴没再下雪了,可毕竟是深冬的气候,叶语笑的房间总比其他房间要多放两个火炉,这还是叶硕专门吩咐的。

躺在床上悠悠地张开眼睛,叶语笑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叶硕,还有站在也说身后的两个怪哥哥,叶语笑自动忽略了他们,满怀歉疚地看着叶硕,声音都哽咽了:“爹……女儿没用,今晚怕是没办法陪爹和两位兄长进宫赴宴了。”

“你好好休息,不去就不去了吧,爹自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会谅解的。”

轻轻拍着叶语笑的手背安抚着,叶硕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柔和过,叶语笑更加歉疚,泪水都溢满了眼眶,雪白的小脸像林黛玉一样娇弱:“可是……违抗圣旨,很大罪吧?”

“是啊,皇上是下了圣旨,指明要小妹随行的。”

“既然你是知道违抗圣旨的严重性,怎么就不争气点别动不动就生病晕倒?”

这么没人性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叶华烨和叶华琛才会说的话,叶语笑没好气地在心里把他们骂了n遍,脸上却一副更加抬不起头来的愧疚模样,结果叶硕不客气地就瞪了他们一眼,看二少爷那副愤然的表情,叶语笑就觉得十分爽!

“别听你两个哥哥乱说,没那么严重,皇上不是不讲理的人,爹怎么也是当朝相爷,皇上不会轻易降罪的,你就好好休息吧,良辰美景盼盼!今晚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让人进宫通报!”

“是!相爷!”

三个丫头赶紧福身低下头应着,叶语笑却赶紧拉住了叶硕的手说:“等一下!爹……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让盼盼也跟着你进宫去吧,盼盼是我贴身丫环,我的情况她最清楚了,而且盼盼心思细腻,皇上要是问得详细了,有她在一旁爹你也好说话些。”

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体贴的女儿,叶硕这会儿除了感动什么都看不见了,盼盼感激地看了一眼叶语笑,叶硕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叮嘱好良辰美景,带着楚盼盼和两个少爷赶紧进宫去了,相府又安静了下来。

到了掌灯时分,良辰美景送来晚膳叶语笑也没吃,只吩咐良辰美景守在房门口,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两个丫头纵然担心,可也只好照办。

约摸着这回相府的丫环仆人都休息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语笑却贼贼地掩着嘴巴偷笑了起来,把被子一掀就手脚利索地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见了门外良辰美景的身影,又把耳朵贴在门背上听了听,听着万籁俱寂的夜色,叶语笑相信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

“盼盼可真厉害,画的妆天下无敌啊!”

偷偷笑着小声说完,叶语笑轻轻拍拍手走回床上躺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魂魄从身体里坐了起来,才要往床下跳,却突然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了身体里,巨大的反弹力让她顿时拧紧了眉心迅速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直喘气,脑门处巨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本来画了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更加惨白像鬼,可她的魂魄却没出来——

怎么回事?!虽然是好长一段时间没以鬼魂的身份出来过了,可也不可能会失败啊!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鬼附人身还有出不来的?!

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叶语笑!我警告你哦!现在我可是有急事要等着去做,你也不希望看着小毅又被地府那群鬼官欺负吧?所以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别这个时候来捣乱!”

闭上眼睛又用力冲破了无故出现的一道屏障,“噗”地一声,笑笑终于成功从叶语笑的身体里蹦了出来,三小姐的躯体轰然倒回床上,笑笑虚脱似的抹了把汗喘口气看着床上的空壳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你真跟我杠上了不让我出来了!”

拍拍手,笑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消失在夜色里。

瞪着眼前一片黑漆嘛乌的夜色,笑笑打了个冷战抱紧了自己抱怨起来:“搞什么鬼嘛!怎么会这么黑啊?糟糕!去地府要怎么去啊……”

对这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左看看右瞧瞧,今晚连月亮都没出来,天色黑得如泼墨一般。

“照理说……我都死了这么久了,应该到过地府才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笑笑信步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色,一条灰白死寂的长河横亘在眼前,河岸边盛放着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彼岸花!

| |

正文 第057章 夏候墨炎撞墙

| |

正文 第058章 想娶晚清为妻

| |

正文 第059章 上官紫玉疯了

| |

正文 第060章 痛揍慕容奕

| |

正文 第061章 谁是童童的爹爹(片段二)

| |

正文 第062章 最多让你强回去

| |

正文 第063章 阴险的小人

| |

正文 第064章 指 婚

| |

正文 第065章

| |

正文 第066章

| |

正文 第067章

| |

正文 第068章 大 婚

| |

正文 第069章

| |

正文 第070章

| |

正文 第071章

| |

正文 第071章(2

| |

正文 第072章

| |

正文 第073章

| |

正文 第074章

| |

正文 第075章

| |

正文 第075章(2

| |

正文 第076章

| |

正文 第077章

| |

正文 第078章

| |

正文 第079章

| |

正文 第080章

| |

正文 第081章

| |

正文 第082章

| |

正文 第083章

| |

正文 第084章

| |

正文 第085章

| |

正文 第086章

| |

正文 第087章

| |

正文 第088章

| |

正文 第089章

| |

正文 第090章

| |

正文 第091章

| |

正文 第092章

| |

正文 第093章

| |

正文 第094章

| |

正文 第095章

| |

正文 第096章

| |

正文 第097章

| |

正文 第098章

| |

正文 第099章

| |

正文 第100章

| |

正文 第101章

一排水晶珠帘把精致的房间一分为二,外间有圆桌软榻书架,里面陈设着屏风和软床,此时那床上一女着轻柔薄衫,滑落半边,露出雪白的酥肩,满头云丝垂在肩上,透着几许细媚,此刻满脸的惊吓惨白,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颤颤儿的出声。

“公子,这是做什么?”

夏候墨炎目不斜视,飞快的扫了里外,然后怀疑的望向那屏风,沉稳有力的走进里间,往屏风后面张望。

床上的人,伸手扯锦丝薄被,轻掩玉体,似乎生怕这男人色心大起。

可惜这进来的人似乎是个正人君子,目不斜视之余,飞快的扫视了一圈,张隽美的五官上,第一时间拢了寒霜,眼瞳深邃似海,缓缓的蹙眉,难道是他猜错了,真的,就在陆无双弹琴的时候,他清晰的感受到她就在附近,还敏感到空气中属于她的气息,也许这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但是他就是可以感受到。

可是现在这房内竟然空无一人,难道说是他思念太深,所以产生幻觉了。

一边想一边走了出去,此时房门前,已围了好几个人,花魁陆无双,还有凤离歌,以及夏候墨炎的手下雁平和落沙二人,人人脸上有惊疑,不知道这爷抽什么风了?

夏候墨炎因为失望,心情不好,所以看也不看凤离歌和陆无双二人,直接沉声命令雁平和落沙。

“走。”

当先一步往楼下而去,再不看身后娇艳美丽的陆无双一眼。

凤离歌没有跟上前面的身影,而是悄然的转身朝另一侧走去,秘密的出月栖楼。

花魁陆无双俏丽的美目中满是失望,痴望着那已走到大门口的身影,无精打彩的回身往自已的闺房走去。

此时一些被惊动的客人,见没什么事,也各自散开。

一直小心避着的回雪,见没人注意动静,飞快的闪身进了夏迎的房间,关好了房门。

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主子的身影,小姐去哪了?

刚才她的一颗心提在胸口,差点没窒息过去。

没想到却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不过小姐倒底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家公子呢?”

回雪冷着脸问床上的夏迎,只见她小心指了指自已的床下面,

原来先前晚清正和夏迎说话,忽然听到廊道里响起脚步声,沉稳骄健,不似一般的客人那般轻浮,当下心里警惕,所以不待夏候墨炎进来,便飞快的闪身进了床底,然后贴附在床板上,屏住了呼息,果然有人闯了进来。

她躲在床下面,本来不以为意,待到那人慢慢的走过,她看到一抹海棠缠枝的白色袍摆,还有那一缕她熟悉的男子体香,不由得一瞬间呆住了,因为她实在没想到,夏候墨炎竟然会出现在南合城,还是这家青楼里,他闯进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现她了,越发不敢大意了,直到他走了出去,为防这人再闯进来,还不敢贸然出来。

直到回雪唤她,才一收手从床上闪了出来。

此时满脸的惊云,望着回雪沉声开口:“走吧。”

“是,公子。”

两个人留了银钱给夏迎,然后拉开门准备出去,想想又作罢,还是从窗户出去吧。

临离去时,晚清笑望着夏迎,不卑不亢的开口:“夏姑娘,惊扰了,我不介意你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然后跃身闪了出去,夏迎轻扇眼睫,一时茫然,苏公子是什么意思?慢慢想明白了,原来苏公子就是想借着自已的口把这九龙杯被盗的事传出去,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做,但是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该做些事不是吗?夏迎笑望着手中的银票,这家伙倒是挺大方的。

正想得入神,轰的一声,房门再次被人踢开,夏迎一脸的惊吓,望着门前一人。

隽美如俦,却一身煞气,周身笼罩着冷寒彻骨的气流,一双撒旦般无情的黑瞳,紧紧的锁着床上的夏迎,缓缓的走进来,一字一顿的开口。

“说,先前这房中的客人呢?”

“客人?”

夏迎低喃,猛然醒悟,看来这人和苏公子有仇啊,看他此刻的样子会不会找苏公子的麻烦,不过苏公子说了,可以说的不是吗?为免受苦,夏迎赶紧开口:“你是说苏公子吗?”

“苏公子?”

夏候墨炎飞快的挑起狭长的眉,深邃的黑瞳先是困惑,然后慢慢的拢上了几不可见的柔情,果然是晚儿啊。

记得有一次他和琉璃阁的人接头时,她便女扮男装,化名苏乾。

“他叫苏乾是吗?”

夏候墨炎开口,眼瞳一发冲天的光华。

夏迎点了点头,奇异的发现前一刻还凶神煞神,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煞星,这一刻却光华白练一般闪烁着耀眼的气韵,举手投足霸气轻潋,缓缓的开口:“他人呢?”

“走了。”

夏迎一言落,夏候墨炎转身便走,高大的身躯傲然如铁塔,一身的霸气。

门外,雁平落沙同时开口:“爷?”

“回去。”

夏候墨炎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引得这青楼中,很多女子痴痴相望。

这男子真的好俊啊,身形完美,脸蛋绝色,再看那举手投足的肆狂尊贵,高据云端之上的风彩。

雁平和落沙也觉得主子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多了,这是最近以来的唯一的阴转晴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先前房间内的谈话,他们是听到的,那夏姑娘说了今天晚上房里的客人是一名叫苏乾的家伙,可是主子听了,似乎心情蓦然变好了,难道说,那家伙其实就是,就是?

世子妃。

两人睁大眼,然后瞳仁收缩,兴奋莫名,难道说他们的苦日子要结束了。

至于夏候墨炎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了,虽然没找到晚儿,但是至少知道了,她就在南合城,既然她在南合城,他就不相信找不到她,想到她一个女子竟然逛到青楼里来了,他就恨得牙痒痒的想揍她一顿。

先前还以为自已的感觉错了,是因为太想念她了,所以才会产生的幻觉,可是等到他离开月栖楼上了门前的马车时,忽然想到一件事来。

如果说自已闯进房间时那名青楼女子睡了,可是桌上的菜肴似乎动过了,既然动了菜肴就表示有客人,可是客人呢?他进去的时候,房间内明明空无一人,所以说房中有人?

一想到这个,立刻回身又进了月栖楼,没想到真的查到今天晚上在他们隔壁的人正是晚儿。

夏候墨炎一路想一路出月栖楼,门前的马车内,凤离歌竟然端坐着。

“怎么了?”

凤离歌奇怪的开口,这一阵子他可是看到师兄焦虑不安暴戾冷杀,可是现在却是满脸的光华,潋潋轻暖,似乎发生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眼下能让师兄高兴的事。

凤离歌一下子便猜中了,难道嫂子出现了。

“难道是有嫂子的下落了?”

夏候墨炎唇角有浅笑,略点下头,不过望向凤离歌的眸子有些阴骜。

“她就在南合城,为什么你却找不到,你最近的办事能力是不是差了?”

一言落,凤离歌挑眉,困惑之外阴沉下来,伸手取下脸上的面罩,凝眉想了一下:“难道是我们查的方向有问题,我派人查了南合城所有的大小酒楼客栈,青楼楚馆,凡是留客的地方都检查了,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把范围再扩大一些,她很可能住在什么人家里?”

既然各家住宿之地没有,那么很显然是住在人家家里。

不知道她究竟住在谁家,夏候墨炎一想到这个,心便又无法安定了,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凤离歌望着自已的师兄,从小到大,他最佩服的人便是师兄了,不但人长得俊,练武的天赋也很高,而且对他极好,从前师兄与他一般不喜女子,虽说没他的重,可也没见过他对谁上过心,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心情起伏很大。

“师兄,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凤离歌暗沉的嗓音响起,他是不能理解这些,因为他从来不与女性接触。

“值吗?”

夏候墨炎笑了起来,随意的歪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双手相交叠在脑后面,慵懒的躺着,双瞳闪闪灼亮,盯着车顶的厢壁,满脸的光辉。

“离歌,这不是值不值的事,而是你控制不了自已的思维,大脑所想的下意识所做的,都是自已控制不了的。”

夏候墨炎说完,见凤离歌没声音,侧首去瞧他,见他清隽光华的脸上罩着困惑,知道他还没有懂,便又换了一个说法。

“这样去说吧,例如她不在我的身边了,我就担心她会受人欺负,一想到她受人欺负,我就吃不好睡不好,焦虑不安,再比如,想到她若是爱上了别人,我就想杀了那个人,而且心里总想着,别人不会如我这般宠她了,她若不开心怎么办?这些都不是行为可以控制的,是大脑自已的意识,这都是因为我爱她。”

“爱?”

凤离歌暗沉的低喃,不再说什么,这字与他很陌生。

夏候墨炎知道这师弟在想什么,缓缓的抬首望着他。

“离歌,你应该试着接受别人。”

可惜凤离歌睑上了眼睛,歪靠在厢壁上一言不发,其实他是下意识的排斥着女人,自已根本控制不了。

马车内寂静无声,一路回青铭楼去了。

而另一边,晚清和回雪二人也是心惊胆颤的,没想到夏候墨炎竟然会出现在南合城。

现在她们是非常庆幸自已先前没有住到客栈,住到小荷家里。

小荷家属于南合城最低等的平民,住在最外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想到她们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小姐,我们还要在这里吗?”

回雪担心,世子爷在这里,要想找到她们恐怕不是难事,她们还有必要留在这里吗?

晚清的脸上拢了一层冷霜,眼瞳幽深,一想到夏候墨炎这厮竟然在青楼出现,就没好气,心里有些闹腾,对于这些不能控制的心绪,她是又恼又烦,不过眼下她只想完成父亲的遗言,至于夏候墨炎,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她这种人,若是爱,就是一生,就是自已的命。

可是夏候墨炎真的值得她如此做吗?他可是骗了她两次的人啊,心思百结。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我们小心一些,小荷家不是一时找得到的。”

“嗯,我知道了。”

回雪点头,不再说话,马车一路疾驶回了小荷家,她们依旧从窗户进去,不想惊动房里的别人。

第二日,不知道从何处刮起了一股风,整个南合城的人,人口相传,说凤皇教的人盗了九龙杯。

此时很快惊动了凤皇教的人。

邵府的书房内,坐着几个人,上首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俊美邪魅的男子,一身的慵懒,随意的歪靠着,桃花眼眸望着下面坐着的几人。

凤皇教的两名护法,还有四大堂主中的两位,忠义堂堂主邵康,清义堂堂主林志,两大护法夜飞鹊和苏青岚。

下首的几人,脸色都十分的难看,三人同时望向忠义堂堂主邵康。

“这是怎么回事?邵堂主。”

夜飞鹊最先质问,双手轻抚白色的胡须,周身难掩其锐利的冷芒。

他是四大护法之一的夜飞鹊,凤皇的亲信之一。

夜飞鹊一言落,一边长相妩媚,丰韵尤存的女子苏青岚和清义堂堂主林志全都望着他。

邵康此时是有嘴难言了,他明明把九龙杯藏在古井之中,现在不但被人盗了,竟然还传出这样的谣言。

身边这些伴伙们责难的眼光,使得他很难受,本来九龙杯被盗,他的心情就不好,现在又被别人责难,顿时间,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恸,似乎凤皇不在以后,他们这些昔日的伙伴愈走愈远了。

这时候一直慵懒随意歪靠着的稼木萧遥动了一下,缓缓的开口。

“我相信邵堂主不是有意的,一定是有人盗了九龙杯,然后嫁祸凤皇教,这个人是别有用心的,我们一定要查清这件事。”

稼木萧遥说完,书房内的人安静下来。

邵康感激的望向稼木萧遥,以往他对于这个新任的教主怀疑,猜测,没想到他竟然还帮着他,看来是自已心胸狭隘了。

“教主,接下来怎么办?”

护法苏青岚沉声问,既然有人胆敢找死害她们凤皇教,她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一定要逮到她们。”

稼木萧遥想起了井中的两条美人鱼,本来以为她们是为了钱财才会盗了九龙杯,没想到却隐藏着更深一层的含意。

既然她们陷害凤皇教,只怕接下来,还会有行动,所以他们一定会逮到那美人鱼的。

因为想到那两名女子,稼木萧遥的心情愉悦起来,扫向房中的几人。

“这事既然是九龙杯引出来的,就由邵堂主负责,把这暗中栽赃陷害的人抓住。”

稼木萧遥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眼前这些属下的心,以后尽心为他效力,他才好办事。

他这一命令,立刻使得邵康的心又靠拢了一些,沉稳的接口:“是,教主。”

其余的人都应声附合着,此事便定了下来,各堂主和护法下去分派任务,注意着南合城内所有的动向。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外面说翻了天,晚清和回雪等人也不理会。

这两日安心住在小荷的家里,休生养息,既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意向。

南合城里,有很多人陆续离开了,心中虽然失望,不过已能平复了,九龙杯被盗,还是被凤皇教的人盗走的,凭邵府的人,有多大的能力能把九龙杯拿回来,不过对于这凤皇教,很多人不满,深恶痛绝。

这一晚,晚清三人商定,假扮盗贼再次出手,冒凤皇教的名,就不信那些家伙不出现。

月夜朦胧,黑衣裹身,头上罩着布巾,倒没有蒙脸,因为她们不害怕人家认得。

三个人如鬼影般的出了小荷的家,流胤在前面带路,领着晚清和回雪直奔事先打探过的人家,

仍是南合城的有钱大户,府内护院不少,不过他们意不在物,只在引出凤皇教的人,所以一进去便闹出了动静,很快惊动了人,在暗夜中亮起无数的火把,团团包围了她们,只听得晚清冷声而起。

“我们可是凤皇教的人,你们若是抓我们,等着被杀吧。”

这一招倒是十分的管用,那些护卫面面相觑,然后望向为首的管家,只见管家脸色难看,不过确实被惊住了,谁敢去招惹凤皇教的人啊,立刻一挥手命令:“你们走吧。”

三个人大摇大摆的出了这户人家,僻静的大街上冷冷清清,三个人脚下轻慢,一路说着往前走。

“没想到这凤皇教的名头真好用,人家竟然不敢抓我们,看来以后倒可以打着这招牌行事。”

这话一落,暗夜笼上了杀气,四周的波动诡异莫测,三人相视一眼沉声。

“来人了。”

相信一定是凤皇教的人,晚清话落,只见从街道两侧的房顶上飞檐而下数十名的黑衣人,虎视眈眈的怒视着她们,每个人的瞳仁中冒着腾腾的怒火,似乎恨不得吞噬了她们,眨眼包围了她们。

晚清只故作不知,沉声开口:“不知道阁下等人为何要拦劫我们,我们一无财二没色,阁下想劫财劫色搞错对象了。”

“大胆,竟然敢胆冒充凤皇教的人屡屡犯案,毁坏凤皇教的声誉。”

一人从旁边的高屋之上跃下,藏青的袍子在夜风中越过,眨眼落地。

晚清一眼便认出这出现的人竟是曾给儿子画过像,还想杀儿子的老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他。

只见他一现身,包围在晚清等人身侧的黑衣人让开了道,并异口同声的唤:“夜护法。”

一看这阵势,晚清便知道眼前的人仍是凤皇教的四大护法之一,看到他虽然白发苍苍,眼瞳锐利如刀,冷沉的寒光射过来,一会儿,那老者诧异出声。

“竟然是你,”

晚清知道这位夜护法认出自已来了,说话的口气明显的温和下来:“阁下为何要毁损我们凤皇教的声誉,难道是与我们有仇不成?”

这一言落,晚清抱拳沉声开口:“我们想见?”

她后面的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忽然暗夜中响起尖细刺耳的声音,兵器划地之音,整齐有致,晚清和回雪飞快的抬首望过去。

只见从街道的尽头,浪潮涌过似的,一片汪洋似的黑沉,很多手中持刀的黑衣人,刀尖拖在地上,刮出尖细刺耳的声音,眨眼便涌到了他们的对面。

这下,先前还对晚清很客气的夜护法,脸色难看至极,冷冷的注视着晚清。

“原来你们还有一手。”

说完一挥手便欺身扑向晚清。

本来夜护法还不想和晚清他们打斗,只想了解这三人为何要冒匆凤皇教的人行坏事。

可是谁知道他们是摆明了针对他们的,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暗夜中,刀光剑影,玄雾重重,一时间打斗在一团。

晚清一边和夜护法打,一边叫起来:“夜护法,你听我们说,我们?”

可惜夜护法相当的愤怒,哪里理会,玄力一凝直击向晚清。

这时候,那拖刀的许多人,冲了过来,加入了打斗,激烈狠戾。

很快便有人受伤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晚清是愤怒生气,飞快的掉首迎上那后出现的一帮人,只见为首的一人煞气浓烈,在暗夜中,冷寒入骨,这人竟然是轩辕国的轩辕夜暖,他为何要出现,为何要对付凤皇教的人。

凤皇教的人看着眼前一切于他们不利,早一挥手命令下去:“撤。”

很多人闪身离开,今晚他们有好几个人受伤了,还有几人被轩辕夜暖给抓住了。

暗夜中,一方人撤了,还剩下另一方人原地待命,并没有离去,等着轩辕夜暖命令,对于眼前的三人是杀是剐?

轩辕夜暖眯眼望向对面的三人,嗜杀的一挥手命令下去。

“撤。”

晚清一看这轩辕夜暖领着人撤下去,越想越怒,今天晚上的事,她们本来可以完成的,谁知道竟然被轩辕夜暖给坏了。

这个男人为何要捉凤皇教的人,恐怕是想抓住凤皇教的一干人。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啊,想到这,再也忍不住嘀咕,轩辕夜暖,我们不会完的。

晚清话落,那本来走出去好数十米的人,陡的停住身子,眯起了眼睛,慑人的冷光,身形一转竟然直直的走了过来,周身的戾气,紧盯着晚清,沉声开口。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们坏了我的好事,还问我是谁?”

晚清话落,那轩辕夜辰慢慢的竟然笑了,抱拳清悦的开口:“没想到竟是金夏的世子妃,失敬失敬。”

这人的眼睛太毒了,即便她一身黑色锦衣,头发束起,他竟然能够一眼便认了出来,可见不是凡物。

“是又怎么样?日后定然要与你算这帐。”

晚清一言落,挥手便领着人闪身离去,说实在的,若是轩辕夜暖与她们打,未必赢得了她们,不过一来他的人手多,二来她们的目标是见到凤皇教的人,可是现在人家走了,而几个受伤的,也落在轩辕夜暖的手中,他是断然不可能给她们的,所以何必留下。

暗夜寂静无声,轩辕夜暖眯起眼睛,双瞳冷冷飒风,却透出一丝耐人寻味,这上官晚清有些意思?她和凤皇教的人什么干系。

想着转身一挥手命令手下的人命令手下离开。

晚清三人迅速的离开,直奔自已住的地方,一路上三人恼火不已,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竟然被人给坏事了,一想到轩辕夜暖便气结。

没想到这男人胃口倒是挺大的,竟然抓了凤皇教的人,这凤皇教的人恐怕不会善罢干休的。

回了住的地方,大家都睡下了,她们三人收拾一番,洗漱过后,正准备休息,忽然窗户外亮光耀眼,照得房子里如同白昼,同时外面响起了吵杂声,竟似有人包围了她们住的地方。

晚清和回雪大惊,难道说有人跟踪了他们,那夜护法先领着人退下去,其实又暗中派人跟踪她们吗?

这人的心计当真厉害,而且跟踪她们的人,定然武功不凡。

房子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晚清领着回雪冲出去,童童和归云等都起来了,那小凤和小泊二人竟吓哭了。

晚清挥手,回雪一拉门,众人走了出去,只见暗夜中,灯火通明,火把照亮了半边天。

一眼望去,人影祟祟,根本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围在四周,为首站着几个人,正虎视眈眈的望着她。

这几个人晚清认识好几个,一人就是今天晚上抓她们的夜护法,还有一人是邵康,没想到邵康竟然就是凤皇教的人,她还真是想都没想过。再看旁边的人,一人穿艳红衣服,正是先前住在邵康府上的人,另外的两人认不得。

这些人的眼瞳中冷光森森,看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晚清却并不害怕。

因为她要见的人正是凤皇,本来正想着下次如何见到这些人,既然他们出现,倒省得她费事了。

想到这,眉眼清雅,不卑不亢的开口:“你们想干什么?”

这几人并没有说话,缓缓的往一边让,只见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人来,这人轻摇羽扇,风流倜傥,尊贵优雅,火把的照射下,绝色如妖,不是稼木萧遥又是何人?

只见他眼瞳深邃幽深,唇角擒着笑意,缓缓的开口。

“晚清,没想到竟然是你。”

“哼,稼木萧遥,你领着这么多人想干什么?”

晚清话落,站在她身侧的童童忍不住冷哼:“娘娘腔。”

而童童身后的归云一看到稼木萧遥便小声的叫起来:“爹爹,爹爹。”

暗夜中,这些声音分外的清晰,稼木萧遥细眉长挑,倒也不至于计较孩子的话,眸光直射向晚清。

“晚清,你为何要嫁祸凤皇教?”

晚清眯眼望着稼木萧遥,只见这男人满脸的温润,看上去极好心,不过她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这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知吗?心计深重啊,不知道他在凤皇教内担当什么样的角色,想着冷声:“你是凤皇教什么人,多管闲事。”

晚清话落,对面的邵康最先反驳:“大胆,这是我们凤皇教的教主。”

“教主?”

晚清虽然猜测过,可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这样,这稼木萧遥和凤皇是什么关系,他和她不会是兄妹吧?这太惊骇人了。

当真可笑,心里却没有说出来,现在她只想见到凤皇一面,所以缓缓的开口:“我要见你们老教主凤皇一面。”

“见凤皇?”

稼木萧遥脸色一瞬间有些古怪,对面的人全都沉寂,晚清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

不过她没有再开口,却见稼木萧遥缓缓的命令:“来人,把她们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对面的人全都围过来,晚清冷冷的眸光射向稼木萧遥:“你以为我们会束手待毙吗?”

“也许你们可以逃出去,不过他们却不能?”

稼木萧遥陡的一伸手指向晚清等人的身后,只见她们的身后,火把照射着一家四口,小荷姐弟三人,还有他们刚刚痊愈了的母亲,面对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一家四口吓得脸色惨白。

晚清呆了一下,知道今晚她们是没办法走的,掉头望向稼木萧遥,咬牙沉声:“你们别动她们,我们跟你们走。”

“好,爽快。”

稼木萧遥点首,一挥手身后的数人便退了开去,晚清望向回雪,示意回雪拿一些银子给小荷母女。

然后她们转身离开,很快便有人走过来,围住了他们,可是很快,晚清发现他们竟然分开了她和儿子,不由得叫起来:“稼木萧遥,你这个混蛋,想做什么?要报复冲着我一个人来。”

稼木萧遥笑望着晚清,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怎么会报复你呢?你放心吧,不会为难童童的,只要你安份一些,我不会为难任何人的。”

“你倒底想做什么?”

晚清狐疑的紧盯着稼木萧遥,他倒底想干什么?

对于这个男人的心思猜测不透,脸色冷寒难看。

眼看着儿子和小归云二人被夜飞鹊带走了,两个小家伙不停的挣扎着,童童望着晚清叫起来:“娘亲,娘亲。”

晚清看到带走儿子的是夜飞鹊,心里倒放心一些,因为这个老头的心似乎不是十分的毒。

想到这赶紧扬手:“童童,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别害怕,娘亲不会有事的。”

若不是为了保全小荷一家人,她断然不会让人把儿子带走,想到这,越发的憎恨稼木萧遥,抬首望着他:“若是我儿子有一丁点的事,稼木萧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是夏候墨炎也不会放过他的,想到这,晚清不由得心痛,早知道把儿子留在夏候墨炎身边倒好。

童童已被带走了,马车里,传来他的声音:“娘亲,娘亲,你要快点来带我啊。”

“好。”

晚清的心里一瞬间酸痛,难受异常,走在他身侧的稼木萧遥,唇齿擒着笑,柔和的开口:“他不会有事的。”

晚清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这个男人,转身上了马车。

身后别人上马的上马,分开的分开,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小荷一家人相依在一起,望着那远去的马车,担忧极了:“姐姐她们被人抓了,这可怎么办?”

可惜他们却无计可施。

青铭楼,顶楼的贵宾间里,忽然响起了说话声。

雁平和落沙飞快的在屋外叫主子:“爷,爷,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一道冷寒阴骜的声音响起,雁平和落沙见主子醒了,赶紧的朝身侧一个俊美如俦的男子点头:“凤公子请。”

凤离歌大踏步的走进去,房间里,灯光幽暗,一人从床上坐起来,眯眼望着凤离歌,见他脸色难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缓缓的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师兄,刚才有人来禀报,说凤皇教的人有行动,结果和轩辕夜暖的手下打了起来。”

“嗯,那又怎么样?”

夏候墨炎对于这些不敢兴趣,整个人懒懒的。

凤离歌望着床上慵懒好似狮子的男人,这一刻打起了盹儿,其实若是他说出下一句,只怕他就会大发雷霆之怒了,可惜他又不能不说。

“我们的人在暗中发现打斗现场还有别的人,然后跟踪了那人,发现她竟然就是我们要查的人。”

“要查的人?”

夏候墨炎先是不以为意,随之反应过来,他要的人正是晚儿,她竟然和凤皇教还有轩辕夜辰搅到一起去了?

这该死的丫头,想着飞快的起身,一边穿衣一边询问:“现在她在哪?”

房间一时没了声音,凤离歌小心翼翼的开口:“她们被凤皇教的人抓了,那凤皇教的教主果然如我们猜测的一般,是稼木萧遥,师嫂被他抓走了?”

“什么?”

这下夏候墨炎脸色何止是难看,一瞬间周身充斥着地狱鬼冥般的阴寒之气,大手一握成拳,啪的一声击了出去,打在屏风上,那屏风四分五裂,而他的手立刻鲜血直流,雁平和落沙看得心疼不已:“爷,你的手?”

可惜,夏候墨炎就好似不知道疼痛似的,现在他整个身心好似炼狱,煎熬至极,嗜血的声音响起。

“走,立刻前往邵府,马上抓住邵康。”

虽然不知道凤皇教其他人住在哪?但是这邵康他们是知道,他正是凤皇教的人。

夏候墨炎一声令下,凤离歌立刻传立下去,召集了数十个天鹰楼的人直奔邵府而去。

看到师兄发怒,他很难受,所以一定要帮他尽快找到那上官晚清。

这女人可真会惹事儿,有这么一个男人对她牵肠挂肚的,真是前世修来的,竟然还到处乱跑。

一行人在暗夜中,直扑邵府,可惜却落了个空。

前两天还热闹的邵府,竟然人去楼空,诺大的邵府内,寂静无人。

十几个天鹰楼的手下好不容易才在府里翻找出两个又聋又哑,一问三不知的守院,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总不好杀了这两个耸哑人。

夏候墨炎几乎气疯了,一想到自已的女人,儿子被人抓了,他愤怒咆哮,好似一只受伤的雄狮,更是盘旋在九天之外的银龙,掌心一凝,瞬间爆发出蓝郁的光芒,直击出去,通通的几声响,邵府瞬间毁坏了不少的地方。

凤离歌看着师兄眼瞳腥红,周身的戾气杀气,生怕他运力过猛,充斥着自已的大脑而走火入魔,飞身而过,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伸出手一股源源的玄力压制着夏候墨炎的玄力,强迫他清醒一些,然后沉声开口。

“师兄,你要冷静下来,尽快找到她们,她们现在一定等着你去相救呢。”

一言出,夏候墨炎总算听清进去,喘着气眼瞳戾气重重,陡的一收手,吸气沉声命令下去。

“查,要最快的时间查出凤皇教的下落,这该死的家伙,竟然胆敢动她们,好,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凤皇教和天鹰楼从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却结下了仇恨。

夏候墨炎一令下去,凤离歌赶紧的领命,他真的害怕师兄做出什么事了,所以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拿到凤皇教的下落,这些家伙确实太狂妄了,也不看看动的是什么人?

一行人来去无踪,眨眼消失在邵府。

邵府那两个又聋又哑的下人,只吓得摊在地上,抖个不停。

天亮了,暗夜的恶梦似乎远离,晨曦的光芒透过天边的缝隙悄悄的钻出来,笼罩着大地。

天地一片清明,晚清和回雪等人置身在一处豪华的庄园中。

脸上蒙着眼睛的黑布慢慢的被人揭了开来,初时的不适,使得她们轻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看清了自已所处的位置。

远处山峦重叠,轻雾缭绕,白练从半空垂泻直下,近处,雕梁画栋的房屋,廊柱画宛,长亭玉栏,更有门前的大花园,两侧是假石堆积,花园前面一条幽径直通往外,两侧有鱼池,池边是白玉雕栏,此情此景,当真是天外人间,可惜晚清等人看得正入神,却被人一打扰,瞬间那心旷神怡被破坏了。

只见稼木萧遥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除了几个下人,还跟着几名婢女。

晚清一看到他,心情便差到极点,想起儿子来,不由得焦虑:“稼木萧遥,你真是卑鄙。”

若不是他用小荷一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她们母子是断然不可能分开的,不过她相信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虽然知道如此,可做母亲的心还是分外的煎熬。

“晚清,你别生气,我只是请你来做客几天。”

“做客几天?”

晚清当笑话听,有这样请人家来做客的吗?这男人当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而且自从她和他相遇,就知道他心机重重。

没想到有一日还是落入他的手中,恐怕是她该有此劫。

想到这,理也不理身后的人,转身便走,只听得身后稼木萧遥愉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好好伺候上官小姐,若是有半点差池?”

他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不过几名婢女慌恐害怕的声音传来。

“是,奴婢一定尽心伺奉小姐,主子放心吧。”

说完几人赶紧跟上晚清的身后,一路把客人领进了客房。

晚清一路走一路不忘问领路的婢女:“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云舒园。”

“云舒园!”晚清以为自已听错了,再问了一遍旁边的婢女,那婢女打了一个寒颤,以为晚清生气了,脸色都变了,晚清马上出声宽慰她:“我就是确认一下,你说这里叫云舒园。”

“是的。”

这婢女见晚清不是那种穷凶恶极的人,便露出了笑脸点头。

晚清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抬首望向身侧的回雪,难道说这里是凤皇为母亲建的庄园,一字不差是母亲的名字。

如果他真的如此做,说明他是爱着母亲的,可是却为何消失不见了,再没有了他的音信呢。

难道说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什么,例如他失忆了,所以忘记了母亲,再比如他其实出事了。

一想到后面的一种,晚清忽然有一种痛,倒宁愿是前面的一种,那个男人失忆了,而不是他其实是出事了,而母亲痴痴的等候,却等来了这样的一件事。

晚清跟着几个丫鬟的身后走进了客房去休息,也顺带的摸清了这几个伺候她的小丫鬟的名字。

为首的两个人一个叫秋霜,一个叫冬雪。

其余都是粗使的小丫鬟,晚清没有去深究,因为怕秋霜和冬雪警觉,所以接下来晚清并没有问她们有关于云舒园的事。

关于这座庄园,所处的方位是哪里?这里住着谁等等。

经历了一夜的颠簸,她们几个已经很累了,盥洗一番各自休息。

可是晚清却迟迟睡不着,一心全在儿子的身上,不知道儿子现在怎么样了?稼木萧遥究竟把儿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云舒园的主居正厅里,此时端坐着几人。

为首的正是满脸笑意的稼木萧遥,他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几个手下抬首望着他,不知道主子为何如此的高兴。

“教主,关于这女人该如何处置。她可是毁坏了我们凤皇教的名誉啊。”

邵康最先出声,其实他是生气这女人盗了他的九龙杯,现在不知道九龙杯在什么地方?越想这个越生气,所以他恨不得立刻把那个女人拉下去仗责三十板子,方能解了心头之恨,可是看教主的脸色,似乎对那个女人相当的感兴趣,这可不是好事。

“嗯,这事我来处理。”

稼木萧遥愉悦的接口,然后缓缓的开口:“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把轩辕夜暖手中的人救出来。”

他可不想有无谓的伤亡,这些凤皇教的人可都是有大用处的。

“是,属下等明白。”

几个人同时应声,夜飞鹊想起另外一件事,微眯起眼睛,缓缓的开口。

“教主,有一件事很奇怪,这女人竟然想要见老教主,你说她为何要见老教主。”

稼木萧遥一听这话,眼瞳幽沉,微微有些不快,不过一闪而逝,没让任何人发现。

“这事我会问她的。”

“教主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四大护法之一的苏青岚沉声开口责问,教主分明是偏坦那个女人的,若是说不出个所以来,怎么能容了那女人留在云舒园沾辱了这个地方,这是老教主为心爱的女人建的,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住进来的。

稼木萧遥抬眸望过去,只见下首的四人都望着他,不由得眼瞳闪烁,随意的笑起来。

“其实她是本教的女人,最近的一连串动静,都是因为想找到本教而已,本教会处理这件事的。”

他话音一落,下首的几个属下张大嘴巴,原来是教主惹出来的情债,难怪人家一心想毁坏凤皇教。

邵康听说那女人是教主的女人,倒是没说什么,他最关心的是被盗的九龙杯,所以陪着笑脸:“教主,可否请夫人把九龙杯还给我?”

他话音一落,夜飞鹊和苏青岚两位护法相当的不满,冷哼一声责难。

“这种时候你倒是关心那九龙杯,还是想想如何从轩辕夜暖的手中把我们的人救出来。”

“是啊,那轩辕夜暖可是有名的杀神,有人落到他的手里,酷刑之下谁受得了。”

“就算他们交待,又能交出什么,别忘了被他抓住的人都是下等的教徒,根本不知道我们凤皇教的内幕。”

邵康虽然说得极对,可是这话说出来格外的残忍,夜飞鹊和苏青岚脸色难看,正厅里一下子冷寂下来,稼木萧遥缓缓开口:“邵堂主,你们还是想办法救出那些教徒吧,我们凤皇教可不是那等残忍暴戾之徒,一定要爱护下属知道吗?”

“是,属下知道了。”

邵康说了那话就后悔了,所以赶紧的点头,他可不想引起众愤。

稼木萧遥挥手命令:“接下来,你们商议一下,如何从轩辕夜暖的手中把人救出来吧。”

“是,属下等立刻去办。”

四人退了出去,走出去没几步远便吵了起来,厅堂内,稼木萧遥唇角擒着笑意,眼瞳闪烁如一只阴险的狐狸。

他要慢慢的瓦解凤皇教内的一切,然后拉拢所有为他所用的人,不能用的人,除掉……

| |

正文 第102章

晚清和回雪还有流胤休息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起身,靠在门前的雕栏上看远山近水的美景。

三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并没有因为这美景而有所放松。

想到童童被稼木萧遥带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清霜。

其实稼木萧遥算来也很聪明,只有控制了童童,才使得晚清无法动弹,要不然她们哪里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

“小姐,现在怎么办?”

回雪望着晚清,知道主子的心里不好受,可是眼下他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死等着吧。

“等稼木萧遥,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为何把她带进这云舒园,他一定是有目的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好心。

晚清的话刚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道愉悦的声音响了起来。

“晚清这是想我了吗?”

晚清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看也不看那走过来的人,依旧倚靠在廊柱上望着天边的夕阳沉没下去,那最后的一丝绚丽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暮色之芒。

回雪和流胤二人冷冷的瞪视着稼木萧遥,夜里若不是为了小荷一家人,他们绝对不会任凭他们带走童童的,这家伙太卑鄙了。

晚清慢慢的掉头,迎上稼木萧遥的视线,发现他一向嬉痞的面容上,此刻笼上一抹专注,深邃的眼瞳中隐藏着什么,唇角似乎有欲言又止,晚清一挥手吩咐身侧的两人。

“你们下去吧。”

“是!”两人应声,虽然离开了,不过并未离开他们的视线,只是远远的守候着,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若是稼木萧遥敢欺负他们主子,他们绝对和他拼命。

“他们倒是忠心耿耿。”

稼木萧遥调侃的轻笑,然后抬首望向天边。

两个人陷入暮色之中,四周一片寂静,唯有池塘里的蛙鸣不时的响起,引来一份夏夜的聒噪。

“说吧,带我们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晚清质问,脸上是凌寒,冷沉。

稼木萧遥忍不住苦笑,在天边的最后一丝暮睴里,他周身的落寞,眼瞳中是似水经年的愁苦,往事一一袭上心头,他不复以往的嬉痞,以往的漫不经心,以往的惹人嫌,他慢慢的开口。

嗓音里有着雨夜的浅愁,有着从心底深处冒出来的痛。

“晚清,是不是很讨厌我,是的,也许我生来就是这样让人讨厌的人。”

他说完笑了起来,那笑凄然凉薄,晚清怔神,抬眸望他,想认真看清这人是不是又演戏了,或者耍什么心计了。

不过他此刻的神情还真是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做作,反而是比任何一刻都来得真挚,他的声音悠远似来自荒芜的沙漠,干涩嘶哑。

不等晚清接口,他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谁不想生来拥有一颗慈善温和的心,可是那份慈善是人供用出来的,你知道一个孩子整天活得连狗都不如,连最下等的宫人腌臜的太监都可以欺负是什么滋味吗?知道一个八岁的孩子整天只琢磨着如何死的滋味吗?你说这样的人还有一颗完整的心吗?”

他的话笼罩着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云烟深处的寂渺,似乎随时都会幻化成一缕轻风离去。

廊下灯笼点亮,亮光照射在他绝色的面容上,他的脸一片湿漉,似乎被水洗过一般,清亮润洁。

听着他的话,晚清似乎看到艰幸挣扎活得低贱卑微的孩子,心不自觉的有些酸涩。

稼木萧遥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回忆中,梦魔一般清醒不过来。

“我也想变成一个干干净净,清清洁洁被人供用着的皇子,知道我手臂上有多少道伤痕吗?身上有多少疤痕吗?那是我一次次的用刀割手臂,用刀刺胸口留下的,可是因为力气太小了,所以每一次只是让自已痛苦,连死都死不了。”

晚清听得悚然,真的难以相信他小时候的处境,竟然活得痛苦,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竟然自杀,当时的他何其无辜啊,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正因为昔日的恶,造就了他今天的这份处心积虑吧,晚清的心有些不忍,伸出手拍拍他的肩,想给予他一些支持,轻声的开口:“你不是苍狼国的王子吗?”

“王子?呵呵,这听着真好笑,是啊,我是王子,可是却是天下最猪狗不如的王子。”

他笑了起来,那笑绵绵传出去。

“后来我遇到了太子皇兄,是他把我拯救出人间炼狱的,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他竟然死了,是死于自杀,我就是一个灾星吧,死的那个人该是我,可是最后却害得他自杀了。”

晚清看到他有泪出来,如明珠一般明亮,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害得她的心不好受起来。

没想到他这样的一个人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许每个人,每个面貌下,都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伤心事。

“稼木萧遥,其实那样的事?”晚清杯来想劝慰他的,不过话还没说倒底,便见到前一刻趴在雕栏上伤心痛苦的男子,下一刻却换上了肆意的笑意,张扬的开口。

“晚清,你不会当真了吧,看来我的演技不错,骗到你了。”

“什么,你骗我?”

晚清用力的瞪着他,稼木萧遥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就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果然骗到你了。”

他说完哈哈笑,眉眼皆妖,越过晚清的身子顺着长廊走了。

灯光下,他纤细精壮的背影,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孤寂和痛苦,晚清呆望着他,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只不过一向骄傲如他,也许从来不屑于在人前说这些话,所以才会如此的掩饰。

长廊尽头,回雪和流胤奔了过来,紧张的开口:“主子,怎么样?那混蛋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晚清摇头,听了稼木萧遥可怜可悲的身份,她忽然便有些能理解他所做的事了,也许换成自已站在他的位置上,所做的事也会与他一样。

“走吧,我们进去吧。”

晚清领着两个手下走进居住的厅室,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来,她还没有询问,稼木萧遥究竟想做什么?她要尽快见到儿子。

南合城,月铭楼。

深夜,楼上楼下一片安静,顶楼却隐约有凌寒的说话声响起。

四楼的整幢楼层中都笼罩着冷嗜的气流,明明是夏日,偏偏好似寒冬腊月,雪飘万里。

东厢阁的厅上,此时坐着两人,正说着话,一人脸色阴沉,沉浸在灯光里,好似无尽绵延的暗夜,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师兄,刚刚我们得到一个消息?”

“有晚儿的下落了?”

夏候墨炎最关心的便是晚清的下落,对于别的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过他话一出口,便看到凤离歌摇头,不由得生气,大发雷霆之怒。

“什么时候天鹰楼竟然如此无能了,连一个人都查不到。”

凤离歌不敢反驳,眼前的人现在可是愤怒咆哮的狂狮,他若说话,只不过自讨苦吃。

“师兄,凤皇教二十多年前消声匿迹,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冒出来,我们天鹰楼是六年前建起的,所以根本没有二十多年前的资料,不过很快便会查到消息的。”

因为年代久远,所以要查不是一时便有的,库里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所以要现从下面调派上来,过程便有些慢。

“我不想听这个,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有消息。”

“三天内,我一定会拿到确切的消息。”

凤离歌下保证,他若再拿不到消息,只怕师兄就疯了,他可不希望师兄有半点的事。

若是看到上官晚清,他真想当头给她一棒,竟然害得师兄如此疯狂。

“好。”

夏候墨炎冷哼,睑上眼睛不理会凤离歌,随意的靠在榻上,却是一身的煞气。

凤离歌赶紧禀报查到的消息:“不过我查到另外一件事,有一个女人竟然拿着一个小孩子的画像,要找儿子。”

“嗯,所以呢?”

夏候墨炎不明白凤离歌这是什么意思,人家找儿子关他什么事?难道这里有什么名堂,静候着他接下来的话。

凤离歌沉声往下说:“那孩子,你知道是谁吗?”

不等夏候墨炎开口,他清悦的声音透出惊奇:“小归云,竟然就是那女人的儿子。”

“这倒是好事一桩。”

若是以往,夏候墨炎说不定能替归云高兴一番,可是现在他半点的感觉都没有,自已的女人儿子都不见了,他哪有心力去关心别人的孩子,随口说了一句,依旧闭着眼睛,动也没动。

凤离歌知道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要说的重点在下面,劲爆的内容也在下面。

“那个女人身上还有一张画像,竟然是稼木萧遥那个男人,被她贴身收藏着,她说是她的夫君。”

“夫君,稼木萧遥?小归云?”

夏候墨炎陡的睁开眼睛,认真的思索过后,身形一动坐直了身子,双瞳凌厉好似鹰隼,杀气重重。

“难道小归云竟然是稼木萧遥的儿子?那个女人呢。”

“我知道你感兴趣,所以命人把那女人带来了,就在门外。”

“把她带进来。”

夏候墨炎一声令下,门被人拉开,雁平和落沙率先进来,他的身后另跟着两名手下,然后是一个纤瘦娉婷的女子,女子着一身素雅的暗花长裙,虽然不是绝美妖娆的,倒也不失婉约动人,五官娟秀,眉眼细致,眼瞳中是焦急煎熬,一冲进来便惊慌失措的叫起来。

“儿子,我的儿子。”

这女人无视于房间内的任何人,四下寻找,整个人显得焦燥不宁,完全没有一般人的镇定端庄。

“这是怎么回事?”

夏候墨炎望向凤离歌,这女人的脑子似乎不太好。

凤离歌眼瞳幽暗,一伸手指了指自已的脑子示意:“她的这里,似乎不太好。”

“呃?”

夏候墨炎没说话,掉头望着那里外找了一遍,最后确认了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她走过来,气恨恨的望着先前带她过来的两个手下,张牙舞爪的尖叫:“你们说带我来找儿子的,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夏候墨炎瞳仁阴暗,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人,想起小归云的封闭,难怪那么小的人,记不起任何东西,也许他下意识的抵制着有关于母亲的一切,因为母亲的脑子不好,平时一定受惊了折磨吧,所以宁愿忘掉脑海里的记忆。

这女人竟然一点都不自知,想到这沉声喝止。

“住口,你再闹一下看看。”

嗜血狠戾,那女人虽然脑子有些不好,但下意识的知道害怕,立刻安静了下来,缓缓的掉首望向夏候墨炎,只见歪靠在榻上的人,脸色阴骜,眼瞳中冷寒遍布,那戾气浓烈厚重,女人吓得赶紧往旁边躲,躲到一名手下的身后去了,紧抓着那手下的衣服不松开。

夏候墨炎脸色缓和一些,淡淡的开口:“我问你话,如果你回答得不错,我就会带你去见你儿子,如果回答错了,你就别想去见儿子了。”

那躲着的女人一听到她儿子,立刻慢慢的从后面移出来,双手搓着衣服,乖乖矩矩的站好,如果细看,不难看出她的手还有些抖簌。

不过却极力的假装没事,垂首望着地面,等待夏候墨炎的问话。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女人听问,眨着眼睛想了想,连后蚊子似的哼:“稼木陇飞,他是我的小飞儿。”

说到儿子,女人的天性顿起,满脸柔和的笑意。

夏候墨炎又接着问她:“你夫君叫什么名字。”

“稼木萧遥。”

这女人倒答得干脆,似乎再不好的脑子,这个人的名字和儿子的名字,到死也不会忘记。

夏候墨炎听着,心里倒是挺同情她的,对于稼木萧遥的憎恨又多了一层,还夹杂着鄙夷,这个男人竟然连自已的儿子都不认,记得童童曾和他说过,小归云看到稼木萧遥时,曾叫他爹爹的,可惜那个男人根本不理会,是不知道小归云是他的儿子,还是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儿子。

“听说你身上有夫君和儿子的画像,我们能看看吗?”

夏候墨炎一开口要看画像,那女人立刻害怕的捂住胸口,连退两步:“你别想抢我的画。”

凤离歌扫了一眼雁平和落沙,两个人走到女人的身边哄她:“我们不是想抢你的画像,只是看看,帮你找到夫君和儿子。”

“真的吗?”

女人一听可以帮她找到夫君和儿子,立马高兴了,飞快的从身上取出两幅画像,一大一小两个人。

雁平和落沙瞄了两眼,然后飞快的递到主子的手上,立在一边等候着。

夏候墨炎望着手中的画像,凤离歌也走了过来,挨着他的手边,一起看画中的人。

大的虽然不是十分的像,不过确实有那么几分的像,再看小的,跟小归云倒是很像的,看来这女人真的是归云的母亲,不过她究竟是不是稼木萧遥女人,他们就不知道了,不过能有那男人的画像,说明她和那男人定然有牵扯。

“离歌,带她下去请人医治一下,到时候我们带她去见稼木萧遥。”

“好。”

夏候墨炎脸色阴骜冷沉,自已的女人在稼木萧遥的手上,而稼木萧遥的女人在自已的手上。

只不过差别在于,晚儿是他喜欢的女人,这女人是那男人不要的女人,不管有没有用,带着再说。

“是!”

凤离歌一挥手,便有手下进来把人带走了。

东厢阁内,安静了下来,凤离歌起身:“师兄,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别把自已的身子折腾坏了,到时候怎么救师嫂和童童。”

夏候墨炎没说什么,歪靠在软榻上,挥了挥手,让凤离歌退出去。

凤离歌知道自已说的话,他又没有听进去,无奈的走出去。

九华山,连绵不绝的青峰,一眼望去,迤逦起伏,蜿延曲折。

数十座大小山峰簇拥而座,好似大大小小的屏障。

高的耸入云峰,白云缭顶,矮的好似青色宝塔,座落守护。

这里正是凤皇教的总教基地,穿透连绵起伏的大山,隐藏在山脉里的是一座天然的宫殿,这个林中洞穴是凤皇无意发现的,后来命人重新凿墙穿洞,设下层层机关,以及造出雄伟的大殿,以及各处的殿阁,这里不亚一个小型的皇宫,不但如此,四面八方有近十道的出口,以防被人突袭时可以全身而退,反而是殿阁中的机关,令那些闯进来的人无法全身而退。

出口是天然的山石凿成,凤皇教的人,每人只能从一个出口进去,进入到自已所在的活动范围,若是从别的出口贸然而进,只怕会触动别处的机关,所以一般人不敢随便乱走。

此时,这座青峰之中的王国里,不时的响起了闹腾声。

一间雅致的精美房间里,童童拒绝用餐,并威胁伺候他们的两个女婢:“如果再不放我出去,我就绝食,如果我死了,我爹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知道吗?他很厉害,会血洗了你们这里的一切。”

童童板着脸严肃的声明这事有多么的严重,可惜两个婢女面不改色,淡淡的开口。

“小公子,我们是奉命行事,你还是别为难奴婢们了。”

“这是为难吗?为难吗?我现在想见我娘亲了,你们马上带我去见我娘亲,否则我不吃饭,端出去,端出去。”

那两个婢女一听,面无表情的把托盘端了出去。

门外有两个手下守着门口,不让房里的小家伙乱跑,就算要逛,也仅限于房间,和这厅阁四周的范围,夜护法已下达了命令,若是这两个家伙出了什么事,他们负责这一厅阁的手下全都要死,所以没人敢大意。

房间里,童童见自已闹腾的结果是根本没人理会他,小脸蛋绷得紧紧的,难看至极。

坐在他身边的小归云饿得前腹贴着后腰了,忍不住扯着童童的衣服。

“童童,我饿了。”

童童一听这话,啪的一声赏了小归云一个后脑勺,然后义正严词的教育小归云。

“我们一定要坚持,坚持知道吗?绝对不向恶劣力妥协。”

他说着昂起小脑袋,房间内,墙壁上燃着油灯,照射在他的小脸蛋上,坚决不妥协。

不过很快响起咕咚一声响,小归云和昭昭两个同时盯着童童。

童童的小脸蛋红了,他很想坚持倒底的,可是这肚子为什么一直叫一直叫,真讨厌啊,抬头嘿嘿的笑着:“这可不干我的事,肚子不争气,它总是叫。”

“童童,我们先吃了再说吧,咆饱了我们想办法逃出去。”

一向少话的小归云,难得的竟然说出这么多的话,而且十分的有道理。

他说完昭昭点头,表示认同,它可不希望童童饿坏了,若是饿坏了,还怎么逃出去呢?

童童听了小归云的话,看到昭昭的认同,再想了想自已的肚子,最后点头认同了。

对,先吃完再想办法逃出去,想到这,便朝门外叫了起来:“我肚子饿了,我们要吃饭,要吃饭。”

他们已经三顿没吃饭了,至于现在是什么辰光,根本不知道,因为这里阴暗,一直点着火把,只知道人家端了三次饭过来,然后又端走了,本来童童的意思是以绝食抗议,争取见到娘亲的机会,可是发现人家根本不理会,不但不理会,他们还饿得前胸贴后腰的,所以这第一轮的计划失败。

那么再吃饱了再做打算,看来只能逃出去了。

童童在房间里叫起来,门外有人推门进来,客气的开口:“小公子,稍等一会儿,马上就来。”

说完又退了出去,不大的功夫,一直伺候他们吃饭的两个婢子果然用托盘端了菜进来,一一摆放在房内的石桌上,恭敬的开口:“两位小公子请慢用,奴婢就在外面,有什么可以唤奴婢。”

说完两人退了下去,等到她们一走,童童和小归云二人双瞳冒光,紧盯着桌上的菜肴,咕咚一声吞咽唾液,然后动作迅速的抓起筷子便吃,狼吞虎咽,再没有了先前的坚决,先吃饱了再做打算,看看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云舒园。

晚清一夜没睡踏实,眼睛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神情疲倦。

回雪知道主子为什么睡不着,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宽慰她的心。

就算是她也是极担心童童的,童童知道主子现在落在稼木萧遥的手里,一定很担心,小家伙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秋霜和冬雪走进来伺候晚清,晚清开口:“我要见你们教主。”

“好,上官小姐请等一下,奴婢去禀报教主。”

秋霜和冬雪二人对晚清很有好感,这位小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她们二人从心底喜欢她。

一人退下去禀报稼木萧遥,一人恭敬的请晚清去隔壁的正厅用膳。

晚清起身,领了回雪出去,门外流胤一脸冷沉的候着,几个人留在这云舒园里,都不好过。

正厅里,摆好了早膳,晚清示意回雪和流胤一起坐下来用饭,她们二人是习惯了,也不多说,坐下安静的用早饭。

倒是厅内伺候的丫鬟十分的稀奇,没想到竟然有主子和奴仆一起用餐的,倒是极少见。

厅内三人正安静的吃饭,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稼木萧遥笑意盈盈的走进来,满脸的光华,一身的紫衣拢云染雾,此刻的他完全不似昨晚的落寞孤寂,却是高据云端之上的优雅,晚清几乎怀疑昨晚真的是她想的南柯一梦了。

回雪和流胤一看到这个人,便没好感,只低头用饭,很快的用完起身。

稼木萧遥周身栩栩光华,笑着站在晚清的身边,愉悦的声音响起。

“晚清,你找我有事吗?”

晚清看着他一脸的若无其事,真的想甩他一个耳刮子,他绑了她的儿子,现在竟然问她有事没有?这人真的有本事把人逼疯了。

想到这狠狠的抬头,稼木萧遥一看她脸上的黑眼圈,那神彩逼人的眼瞳中便拢上了心疼,柔声开口。

“你这是怎么了?昨儿晚上没睡好吗?”一言落,脸色陡沉,朝一侧的秋霜和冬雪喝问。

“这是怎么回事,伺候得如此不尽心,上官小姐连觉都没睡好。”

秋霜和冬雪唬得脸色一白,扑通扑通的跪下,厅堂内另外站着的几个小丫鬟也跪了下来,众人慌恐害怕哀求。

“奴婢该死,请主子责罚。”

晚清一看这场景,不由得怒极反笑,凉飕飕的冷瞪着稼木萧遥。

“你这样有意思有意思吗?无聊吗?能再无聊一些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忧心焦虑伤神,却何苦把责任推到这些无辜的丫头身上。”

“下去吧。”

稼木萧遥沉沉的开口,厅堂内的丫鬟全都退了下去。

晚清扫了一眼回雪和流胤,挥了挥手,她要与稼木萧遥好好谈谈,他究竟想干什么?抓了她,好吃好喝,拿她的儿子威胁着她,可是什么都没做。

回雪和流胤相视一眼,退到门外去守着,若是门内有一丁点的动静,他们绝对要第一时间冲进去。

不过通过昨天一天和一夜的深思,他们发现稼木萧遥似乎并不想为难主子,可是却为何绑了童童,拆了人家母子,这等下作的动作只有稼木萧遥这种小人才做得出来。

厅内,晚清已放筷收手,冷瞪着坐在自已对面的稼木萧遥,准备好了谈判,交涉。

“说吧,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划出一条道儿来,这算什么意思,好吃好喝的把人当狗养起来,还把我儿子绑了威胁我,你倒底想干什么?”

稼木萧遥唇角擒笑,露出一嘴白如珍珠的牙齿,眼瞳高深莫测,跳跃着莫名的火华,火势一冲撩原,清悦如酒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来。

“晚清,你为什么要找凤皇?”

“找他?”

晚清一愣,飞快的第一时间的盘算衡量着要不要问这家伙,他是凤皇的什么人,凤皇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过就那么电光火石间,她忽然便改变了主意,谁知道这狡诈阴险的男人究竟安的什么心,他对于她来说太不安全了,倒不如凤皇教的那四大护法来得妥当,所以飞快的回以一抹冷笑。

“我想告状,为什么容得了你这般的撒野自以为是,你这和土匪恶霸有什么差别,竟然强行拆开我们母子,还有,快把我儿子还给我。”

说到最后一句,晚清直接气势汹汹的站起来,迫视着稼木萧遥,稼木萧遥脸上依旧是笑意,珍珠牙齿在光芒里闪闪发光,好似狼的燎牙一般,他知道晚清没有说实话,不过对于她要找凤皇的事,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此刻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要想见到童童,也不是不可以。”

“嗯,这话什么意思,你要放了我儿子吗?”

若是能见到儿子,她便放心了,只要儿子出现,她就是杀出一条血路来,也要拼死杀出去。

“我本来就没打算怎么样他,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对于这一点稼木萧遥倒是肯定,他抓了童童就是为了困住晚清的手脚,童童就是她的软肋,这个女人就是要她的命,她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更不会轻易的妥协,但是有童童,她便会妥协。

“你说吧,究竟想做什么?才会如此的鄙卑无耻,下作不要脸。”

晚清直接痛骂,似毫颜面不给稼木萧遥,稼木萧遥神色微愕,这女人当真泼辣得要命,不过连这个他也喜欢。

想着唇角缓缓的勾出笑来:“我要娶你。”

一言落,晚清呆了,眨巴眨巴着眼睛想着,这是幻觉吗?一定是的,她最近常常会出现幻觉,要不然这神经病怎么就能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来呢,娶她?他为什么样要娶她,因为她坏了他的事,所以娶了她折磨吗?有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老天,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人,晚清几乎要哀嚎了,那稼木萧遥却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出去。

晚清总算反应过来,朝着那离去的背影冷吼。

“稼木萧遥你确定脑子没病吧,你要打要杀,尽管冲着我来,为什么提出这种不要脸的建议,难不成还想娶了我,然后折磨我。”

“我等你的消息。”

稼木萧遥说完抬脚走了出去,晚清实在受不了这男人的自以为是,亏她昨晚还心疼同情他呢,却原来根本是个神经病,这男人脑子有问题,想着一把抓起桌上的饭碗对着那背影砸了出去:“我不同意,你个不要脸的死男人。”

可惜稼木萧遥并不理会她,那碗也没有砸到他的身上,哗啦一声砸到门口,碎了一地的碗屑。

回雪和流胤闪身走了进来,先前厅内说的话,他们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

稼木萧遥竟然想娶小姐,这男人当真疯了,难道就因为小姐坏了他的好事吗?一次打败了苍狼国的选手,一次使得轩辕和龙番撤了兵。

他们三个人能想的,便是稼木萧遥想娶了晚清,然后报复折磨她,再没有第二种想法。

而走出去的稼木萧遥,心情沉重无比,眼瞳幽深凉薄,难道自已在晚清的心中,真的坏得如此彻底吗?

他娶她是因为想和她在一起,他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太子皇兄,现在她是他第二个想靠近的人,却为何得到这样的痛呢。

稼木萧遥慢慢的顺着长廊走出去,手下跟着他,不敢多说一句话,这主子的狠厉嗜血无情,他们是知道的,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正厅里。

晚清发作了一通,脸色难看的坐了下来,扫视着自已的两名手下,一句话也没说。

“现在怎么办?”

谁也没想到稼木萧遥把主子带到云舒园来,竟然是想娶主子。

晚清深呼吸,调整自已的气息,她确定稼木萧遥是疯了,自已千万别被他逼疯了,想着朝门外呼唤:“秋霜,冬雪。”

二婢在门外一听晚清唤她们,赶紧闪身进来,恭敬的站立在一边。

刚才她们听到了教主说的话,眼前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未来的教主夫人,她们更不敢大意了。

教主虽然人长得极美,不过总让人感觉到阴沉,有一种下意识的害怕。

晚清望向二婢,沉声开口:“我要见你们夜护法。”

“他出去办事了。”

秋霜老实的禀报,夜护法确实出去办事了,而且他们一般人不会住在这云舒园里,这里住着的只有教主和上官小姐,还有一些下人守卫。

晚清蹙眉,直视着秋霜,发现她眼里没有心虚,看来这夜护法真的不在庄园内,那么别人呢?

“那么别人呢?有谁现在在这里。”

秋霜诧异的抬眉,扫了晚清一眼,然后缓缓的开口禀报。

“他们都不住在云舒园里,没有教主的传召,他们不会进来的,上官小姐若是想见他们,可以跟教主说。”

晚清脸色立马暗了,她就是因为不相信稼木萧遥,所以才会想见夜护法,何况对于稼木萧遥的身份,她还不了解,若是他真的是凤皇的儿子,即不是和她是亲兄妹,那么她如何能嫁给他呢?所有的这些事都必须询问凤皇教内的四大护法才知。

“你知道凤皇教的前教主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秋霜和冬雪二婢赶紧的摇头,她们是近几年来才进来的一批丫头,云舒园内过去的老人全都不在了,全是现买进来的奴仆。

“好了,你们下去吧。”

看来要想在这些丫头的口中打探出什么消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秋霜和冬雪退了下去,对于上官小姐的反常,有些不安,不过二人倒没有立刻把这些情况禀报给稼木萧遥。

“真头疼,想见个人都这么难,那凤皇究竟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

晚清气恼的一捶桌子,无计可施,眼下她们就好像陷进了困局中,一时找不到出口。

而且她真的很担心儿子,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九华山,凤皇教的总教内,童童和小归云吃饱喝足以后,又睡了一觉,总算精神饱满起来。

两个小家伙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商议了半天,然后准备逃出去。

“来人。”

童童镇定的一声唤,门外有人走进来,恭敬的问:“小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想出去散散步,你看一天到晚待在房间里,我们快霉了。”

“好,不过只能在周围转转,不能走远了,因为这里很多地方有机关,夜护法吩咐了属下不能让两位小公子受伤。”

“嗯,我知道了。”

童童根本就没把那手下的话听进去,还机关,别想吓唬他,他才不会被他们吓住呢?

不过脸上却露出甜甜的笑,眨着大眼睛,可爱极了,用力的卖萌:“好。”

那手下看着这么可爱粉嫩的孩子,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一些,然后侧身让开,请了童童和小归云出去,昭昭紧跟着他们的身后往外走去。

只见房间外面,赦然另一个天地,只见屋顶是半圆形的,里面镶嵌了很多宝石和夜明珠,栩栩光辉,照得四周如同白昼一般,门前一方空地,空地的角落里栽种了很多盛开的花草,不大的空间里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最正中的位置上,竟然有一座清彻的碧池,池上开着莲花,绿叶衬底,美丽至极,童童和小归云两个小家伙,看得张大了嘴,往前走去,趴在桥栏边,欣赏起池中的粉莲。

不时的指指点点,离他们不远的几个守卫,见小家伙对眼前的东西感兴趣,不由得放松了警戒。

童童飞快的拿眼偷瞄这空间的四周,发现有好几道门,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他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盘算着,从哪一道门出去最有胜算,脱离身边这些家伙的掌控,从而逃出去。

为了逃出去,童童飞快的和归云商定了计划,两个小家伙决定假装吵架,转移身后人的注意力,这样倒可以冲出去。

“你说那莲花好看,还是头上的灯好看?”

童童大声的提起话题。

小归云立刻指着头顶上的灯:“这灯好漂亮啊,像星星一样可爱。”

“笨,自然是莲花好看的,那灯是死物,莲花却是活的,散发出香味儿,自然是莲花好看的。”

“不,我说那灯好看。”

小归云坚持已见,童童不认同他的说法,所以两个小家伙各执已见,最后剑弩拔张,眼看便要打起来了。

几名负责看管他们的守卫,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其中有人要过来劝架,被另外的人阻止住了。

“你闹什么心,小孩子玩闹呢,一会儿功夫便好了。”

这边两个家伙早动起手来,一边打一边朝最近的一道门移去,还满口的乱骂。

“打死你个讨厌鬼,我说了是莲花漂亮。”

“你才讨厌呢,我说是灯漂亮。”

那几个靠栏杆站着的守卫好笑的望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当小孩子打闹着玩的,却不知道是童童他们的计谋,眼看着几人笑得前仰后俯的格外开心,童童扯着小归云已经走到了最近的一侧门边,电光火石间,两个身影闪了出去,昭昭前爪一扒拉,后腿一蹬,已腾空跃起紧跟了出去。

对于这一突发的状况,几个负责看守的人呆住了,然后一人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叫起来:“快,他们逃跑了,不要啊,若是误触机关,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几个家伙飞快的闪了出去,紧追着童童他们身后。

这座林中宫殿,好似迷宫一般,童童顺着甬道往前跑,七转八弯的,很快眼前又出现好几个通道,怔愣了一下,身后已有脚步声响起来,慌不择路赶紧选了一条道冲出去,身后跟着的几个人,脸色难看至极,也顾不得什么机关危险了,若是这两个家伙没命,他们也没命了,所以还是抓住他们要紧。

一行人边追边叫:“你们别跑了,前面有机关,千万别跑了,真的有机关,我们没骗你们。”

童童却哪里相信,这些人太可恶了,竟然抓了娘亲,他一定要去救娘亲。

虽然人小,脚下虎虎生风,跑得极快,手里不忘紧拉着小归云,昭昭紧随他们的身后,飞纵而过。

三个小影儿跑得好似小老鼠,欢快无比,身后的几个人却越来越害怕,恐慌不安,前面不远便是机关区,若是触动机关,这念头一起?

忽地通道里甬起轰隆轰隆的启动声,脚下好似万浪涌过,头顶上也有东西炸开了,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机关地带。

身后有人朝童童和小归云叫了起来:“你们快别往前面跑了。”

因为越往里,机关越厉害,外面的机关还要好一些。

已有人叫了起来:“快,去关机关。”

“快点啊。”

有人带哭腔了,脚步声响起来,却是朝另外一条通道跑去。

哗啦一声响,好似地壳裂开的声时,童童伸手一拉小归云越过脚下的一方土地,昭昭一飞而起,直落到童童的肩头上,先前他们所站的地方,地壳滚动而过,从里面冒出黑沉沉的黑铁枪头,齐刷刷的冒出来,而身后几名守卫,其中一人收脚不及,生生被滚了进去,只见数十根枪头刺穿他的身体,头顶上方同时下坠一排黑铁枪头,与地下冒出来的黑铁枪头闭合为一,只见夹在中间的人,瞬间变成了肉饼,分开之时,只见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鲜血迸流,乌珠滚落,周身上下好似彩帛晕开,红的黑的绛的,全都绽放开来。

童童和昭昭一下子呆了,虽说他们见过杀人,可是什么时候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

小归云直接受不了刺激啊啊大叫,童童虽然呕心得要死,可是更多的是自责,若不是他们跑出来,这人就不会死,一刹那反应不过来。

偏在这时,先前的暗器滚动了下去,只见头上地下完好如初,连带那触关之人也荡然无存,竟被暗器生生的卷了下去。

忽地一阵沙沙之声,身后数道声音响起:“小心。”

童童立刻反应过来,只见两边的墙壁滚动开来,两把灼光闪闪的银色枪头冒了出来。

电光火石,童童错身退避开去,却发现小归云还在尖叫,根本就没有发现,当下闪身扑了过去,一扯一拽,银枪直奔童童而来,两人要全身而退已不能够,童童不着他想,用力一推,小归云跌了出去,而他就地一滚,避开迎面而来的银枪,谁知道对面的银枪一收,身侧的墙避哗啦一声撒开,两杆银枪飞疾出来,快如闪电,童童却哪里避得开,身形一移,只见银芒闪过,一杆避了开去,另一杆却刺中了他的小手臂,只挑着他往对面墙壁而去。

对面的墙壁再次开启,黑洞洞的玄关之中,闪闪银枪,好似魔鬼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到嘴的食物,只要一秒便可吞噬枪尖之上的小小人儿,而他因为手臂挂在一杆枪尖上,动不得避不得,眼睛睁得大大的,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瞳仁放大只映出娘亲温柔的笑脸,一滴眼泪滚落下来。

身前身后的人全都失了颜色,吼叫出声:“不要啊。”

天地忽然静谧下来,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机关被人关掉了。

再看童童挂在一杆枪尖之上,小小的身体因为疼痛而轻颤着,整个人已昏了过去,小脑袋无力的耸拉着,一条手臂被血染红了。

身后的几名守下,飞快的越身而来,从枪尖上小心的抱下这孩子,他真的是个很勇敢的孩子,先前从枪口之下,毫不犹豫的救下了旁边的小孩子,若不是为了别人,凭他的本事是定然不会有事的。

“快,立刻去请药师过来。”

有人抱着童童飞奔而去,小归云总算清醒了过来,哇的一声哭了,脚边昭昭也哭了。

“童童,童童,你不要有事啊,童童,我们害怕……”

| |

正文 第103章

晓月,清风,花香,一切拢着美丽。

晚清居住的房间里,床上的晚清正不安的说着胡话,双手在半空乱划着,害得回雪紧张不安的凑到床前轻唤。

“小姐,小姐,你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小姐?”

晚清陡的从梦中惊醒过来,飞快的睁大眼睛,眼瞳中一片茫然和失魂落魄,慢慢的清醒过来,却是满脸的冷汗,回雪心疼的扯了帕子给小姐拭汗。

“小姐你做什么梦了。”

“是童童?童童出事了?”

晚清梦呓般的开口,然后从床上跃下来,焦虑不安的在房间内来回的走动。

回雪一看她的担忧,先前是饭吃不下,现在连觉也睡不好了。

“小姐,童童不会有事的,他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呢?”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

童童再聪明,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不论是心智还是能力还没有成熟,所以晚清才会担心,好害怕儿子出什么事啊。

“小姐不会有事的。”

回雪只能如此劝着,晚清却听不进去,两个人在房间内熬着一夜无眠。

而云舒园的主居里,稼木萧遥正在休息,忽然房门上响起了轻叩,说话声响起。

“教主,出事了。”

“进来。”

房内的人冷声起,帷帐掀起,露出一张妖娆绝色的脸来,三千青丝尽数披散于肩,精壮的胸露出一半来,使得走进房间内的手下,一眼之后,连头都不敢抬,只近前两步小声的禀报了事情。

稼木萧遥的脸色一刹那难看阴骜,陡的一翻身起床,动作俐落的穿衣整带,房间内笼罩着嗜血的杀气。

“这帮该死的混蛋,怎么这么没用。”

手下不敢说话,等到主子收拾好了,跟着他的身后一起往外走去。

稼木萧遥领着人立刻前往九华山,凤皇教的总教基地,看看童童受的伤究竟怎么样了?

若是晚清知道,只怕更恨他了。

是他分开他们母子俩的,没想到才多长的时间,童童竟然出事了。

云舒园离九华山不远,凤皇教在大山的丛林中,而云舒园在最北边一座不高的山上。

凤皇建成这座云舒园,本来是打算让心爱的女人居住的,还有他们的孩子,谁知道?

稼木萧遥赶到凤皇教的时候,童童已被人医治过了,此刻安静的睡在床上。

因为失血使得那粉红的小脸蛋上满是苍白,长睫掩盖着他的眼睛,他似乎很累了,睡着了,床边还趴着另外一个小家伙,还有一只小猴子。

稼木萧遥查看了一番,确定小家伙的伤没有大碍,总算放下了心,不过心底还是不舒服。

正想离开时,忽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望着他,然后眨了几下,竟然开口:“我娘亲呢?”

不知道是因为太想念娘亲了,还是因为受伤了,他收起了燎牙,此刻的神情,乖顺中透着一抹楚楚可怜,越发让稼木萧遥心疼,他缓缓的开口哄他:“你乖乖的养伤,只要伤一好,我便让人带你去见娘亲。”

“你说的是真的吗?”

童童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只要能见到娘亲,他就是吃再多的苦也甘愿。

“嗯。”

稼木萧遥不会跟一个小孩子撒谎,只不过如果他猜得不错,晚清定然会答应他的亲事,他让童童见她也是正常的。

童童的脸色一下子好看多了,因为失血,有些虚弱,所以便又闭上眼睛睡了。

而房间内的小归云被惊醒了,呆呆的望着稼木萧遥脸上的柔和,痴痴的望着他,见他和童童说完话,起身看也不看他便走了出去,不由得伤心的低喃:“爹爹,爹爹。”

可惜那一抹身影已走了出去,根本就不理会房内的小归云。

稼木萧遥一走出去,便对着门外的几名手下大发雷霆之怒,嗜血的冷吼:“真是没用,连一个小孩子都看护不好,还能做什么事。”

门外几人恐慌的开口:“属下该死。”

“记着,从现在开始,一定要牢牢的看着他们,不准再出任何的事,若是再有事,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属下知道了。”

稼木萧遥吩咐完,便领着人走了出去,很快出了凤皇教,回云舒园去了。

天一亮,晚清便把门外的秋霜和冬雪唤了进来:“我要见你们教主。”

“上官小姐等一下。”

秋霜听了晚清的话,忙恭敬的开口,两个人退了出去。

房间内,回雪望着主子,小声的开口:“主子,想做什么?”

“那家伙不是想让我嫁给他吗?好,我嫁,只不过一定要先见到我的儿子,若是见到儿子,我们一起杀出去。”

晚清脸色难看,阴骜冷杀。

不过回雪却有些担心,若是到时候杀不出去,主子不就成了稼木萧遥的妻子了。

“可是?”

“没有可是,只要和儿子在一起,不行也得行。”

“是。”

回雪不再说话,房间内陷入安静,晚清示意回雪侍候自已起来。

秋霜和冬雪去禀报稼木萧遥,这男人刚回来,本来准备休息一会儿,谁知道竟然听到晚清要见他,不由得赦然,难道晚清同意嫁给他了。

一想到这个,满脸的光辉,笑意染染。

虽然知道短时间内,晚清不可能会爱上他,也许还讨厌他呢,可是他就想让她待在自已的身边。

一边想,一边大踏步的走出去,直奔晚清居住的客房。

房间里,晚清安静的端坐着,静候着稼木萧遥,等到他出现,脸色冷冷,眼瞳中寒气四溢。

这一刻她似乎更恨他了,冷冷的开口。

“我答应嫁给你,只是在成亲之前,我要见我的儿子。”

说完她便苦笑了起来,当初从楚京偷偷的离开,就因为夏候墨炎骗了她两次,让她不能全心的信任他,所以她选择了离开,可是眼前的男人和夏候墨炎相比,又何止两个欺骗,这男人做事向来是处心积虑的,只为自已最有利的,从来不顾他人。

稼木萧遥看到晚清的冷漠疏离,心并不好受,可是就算不爱也好,他只想抓住一个人,牢牢的陪着他。

因为太久没有人能给他这种感觉了,好不容易,他从她的身上找到那股想要靠近的感觉,所以不管她恨他也好,讨厌他也好,他都不会放开手。

“好,我们成亲那天,我会让你见到童童的。”

“好。”

晚清点头,算是同意了,稼木萧遥一刻也不想耽搁了,起身走了出去,对着门外的手下吩咐:“立刻通知各护法,堂主,就说本教三日后成亲,让他们务必赶回来。”

“是,属下立刻去办。”

屋外安静下来,稼木萧遥领着手下离去,流胤走了进来。

房间内,二人望着晚清,却不敢多说什么,主子的脸色好难看。

接下来的日子,安静清闲,稼木萧遥知道晚清不待见他,所以并没有出现。

云舒园内外,一片忙碌,各处挂起了红绸,漫天妖绕,吉庆喜气的颜色,却让人感受不到喜气洋洋,透着一股压抑沉闷。

晚清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再有两三日便会看到儿子,她总算放心了。

稼木萧遥如此爽快的答应她,可以让她见儿子,这说明儿子一点事都没有,是她想得多了。

三日后。

正是稼木萧遥和晚清大婚的日子,这一日,凤皇教的护法和堂主都会出现,现在只要她见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位,便可打探出,她和稼木萧遥是什么关系,如果她们是兄妹,那么就用不着成亲了,反之,若他别有用心,她可以借机揭发他。

一大早,晚清便吩咐了流胤出去找人,不管是谁,只要逮到一个便给她带进来。

可惜她从早晨等到中午,也没看到流胤的身影。

层层帷幄之下,是一张精致华美的脸,淡粉的胭脂,轻点一腮红,画龙点晴似的美丽,那眼灼亮如黑珍珠,汪在深洋之中,大红的嫁衣,包裹着玲珑的娇躯,配上周身凛冽之傲,当真是惊心动魄的美。

秋霜和冬雪二婢忍不住赞叹:“小姐,你好美啊。”

回雪却轻易看出主子的心不在焉,挥了挥手示意房内的二婢退下去。

等到房间内无人,才缓缓开口:“小姐,究竟回事?流胤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就算找不到人,也不至于不露面啊。”

“恐怕是被人给困住了,所以根本脱不了身,看来只能?”

她话未完,门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透过层层帷幄走进来,隐约绰绝的华丽身影。

大红的锦衣,滴血般的妖娆,脚踩莲花,闲步高雅,离她三尺方地,眉眼挑起,是最唯美的细致风流,唇角勾出笑意,眼瞳中是惊艳,望着端坐在鸾镜之前的女子。

晚清冷冷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我要见儿子。”

稼木萧遥伸出白晰完美的手,望着她,笑如夏花:“来,我带你去。”

云舒园的大厅,此时坐满了人,凤皇教内的两大护法和两堂主,另外四人并没有出现。

再加上教内的一些得力亲信,以及下人奴仆,济济一堂,所有人都抬眉望着门外。

只见两个鲜艳夺目的人至红毯的一端走来,青山薄云映衬下,说不出的相配,潋潋惊艳,带给人的唯有一个念头,这两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相衬。

晚清人还没有走进来,便听到堂内有惊声呼叫。

“娘亲,娘亲。”

一团小小粉嫩的身影融在堂上数人之中,满脸的焦急,那乌光漆黑的眼瞳中,是不安恐慌,还有困惑,娘亲为何要嫁给这个娘娘腔,那爹爹怎么办?

晚清一看到儿子,早忘了什么婚礼,身形一动便要扑向儿子,可惜那只牵着自已的手牢牢的,好似粘贴在她的手上似的,两个人根本分不开,而他唇角笑意潋滟,飞快的俯身靠在她的身边,浓郁的涎香味充斥着,只听他吐气如兰的开口。

“只要拜了堂,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不分开了。”

说完直起身牵着她的手径直往里,晚清心里一凛,难道今日真的必须要拜堂成亲,若是她当堂说出自已的身份,会不会引来什么后果?反正儿子已经现身了,就算杀也要杀出一条路去,她绝对不会嫁给这个男人。

想着不动声色,眸光越过夜飞鹊,还有堂上的数人,这些人为何要尊稼木萧遥会教主,究竟背后隐藏了什么?

两个人遥遥走进堂中,堂上已有凤皇教内得高望重的人立于正中。

“娘亲,娘亲。”

童童叫起来,大眼睛里的泪花散落出来,他身侧的小归云也叫了起来:“爹爹,爹爹。”

一时分外热闹,而立在大堂正中的人,沉稳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吉时已到,现在开始拜天地。”

稼木萧遥的手并不没有放开,而是一直牵着她,走到众人的面前,听从礼仪的声音往下拜去。

“一拜天地。”

晚清站得直忤忤的,甩手欲转身,她一定要说出自已的身份,可惜一股强大的玄力自稼木萧遥的手心凝出,压迫得她周身不得动弹,几欲成了木偶人,顺从他的气势,弯腰,下拜。

眼看着第二拜要起,晚清急得不行,正欲大声呼叫,她就不信这满厅之人,无一人阻止。

若是他们真的是兄妹呢?岂不是千古的奇事。

可惜她话未说,却有另一道嗜血凛寒的声音乍然而起:“停下。”

平地惊雷在头顶炸开,万千嗜杀挟风带雨而来,厅内一下子乱了,众人纷纷站起,围成一团,保护着教主和未来的教主夫人,齐唰唰的眼线瞪视着大门之外。

只见一人身着雪白的锦袍,绣金攒青叶的领口,隽美如俦的五官上,眉峰挑起,直冲入鬃角,眼瞳深不可测,周身上下杀气遍布,往大厅之上一站,便有风雨之肆狂,令人不敢小觑,警戒的瞪着他,以及他身侧的另一个同样俊美出众的人,周身的冷寒,这两人的气势足可抵千军万马,傲视群雄,不惧任何刀光剑影洪浪大潮。

童童最先反应过来,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陡的弯腰狠狠的咬了紧拉着的夜飞鹊一口,只疼得夜飞鹊陡的松开手,童童飞身一跃,便扑向那些尊贵傲羁的男人,欢呼声起:“爹爹,爹爹,你来了,太好了,他们欺负我和娘亲,童童被他们打伤了,这里好疼啊。”

他一言落,飞快的伸手撸起衣袖,只见细嫩的手臂之上,果然有白布包扎了伤口,还有斑斑血迹映出来。

瞬间,门前之人一伸手接住了儿子的身影,眼瞳嗜血的杀机尽现,长臂一伸,宽大的水袖如云霞,冽寒的声音响起来:“稼木萧遥,你真好啊,你自已的女人不要,竟然抢别的女人儿子,当真是天下最可耻的家伙。”

他话音一落,陡的挥手,身后数名手下让了出来。只见一个娟秀袅柔的女子走了出来。

那女子四下张望,本来有些害怕,可是一看到小归云,便完全忘了害怕,直扑过去,一把拽着他拉进怀里,哽咽着开口。

“小飞儿,小飞儿,娘亲总算找到你了。”

归云先是有些挣扎,后来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怀抱的温暖,一动也不动的窝在娘亲的怀里。

夏候墨炎眼瞳冷光飒飒,直射向稼木萧遥,一字一顿,嗜血的开口:“这是你的女人你的儿子。”

“你胡说。”

稼木萧遥没想到夏候墨炎竟然能找到云舒园,还带了这么一个女人来污蔑他,不由得愤怒,陡的一抬头,流云衣袖扫过,身形一纵但越了出来,晚清看到儿子受伤,本想怒骂捶打这男人,没想到他竟然跃了出去,抬眉扫视一圈,儿子在夏候墨炎的手上,她总算放心了,身形一动立刻往后移,凑到了夜飞鹊的身边,现在厅上敛弩拔张,不出意外马上便要打起来了,待会儿她们只要抓住夜飞鹊便行了。

主意打定,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场上的动静,只见稼木萧遥怒指着夏候墨炎:“你竟然胆敢血口喷人。”

“难道她们不是你的女人儿子?”

一时间堂上数人全都看着稼木萧遥,凤皇教的人一直是仁义之士,多不屑宵小之事,所以如果这女人和小孩真的是教主的儿子和女人,那么他今日娶亲之事,确实是不当之极,

只见那紧搂着小归云的女子缓缓的抬头,一看到稼木萧遥,竟然欢欣不已,当堂叫了起来:“夫君。”

而稼木萧遥目口噔之外,忍不住脱口而出:“浣碧。”

他一开口,便是认了这女人,这儿子。

当下夏候墨炎飞快的放开手中的童童,吩咐身后的手下保护好儿子,然后一甩宽大的云袖,嗜血吩咐:“给我重重的打,竟然胆敢宵想爷的女人,爷的儿子。”

“是!”异口同声响声起,夏候墨炎和凤离歌两个人同时动了,飞身而上。

稼木萧遥也顾不得堂上的女人,直迎向夏候墨炎,其他人各自战成一团,这时候,晚清掌上玄气一凝,便迎上了夜飞鹊,夜飞鹊错愕之下,忍不住沉声开口:“上官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稼木萧遥这个混蛋,用我儿子逼我成亲,你以为我愿意嫁给这个叵心莫测的家伙。”

她一句说完,便领着回雪二人紧逼着夜飞鹊,这时候流胤也从门外闯了进来,一看主子和回雪包围着夜飞鹊,也不理会别人,飞身便跃了过来,加入了打斗之中。

一时间,堂上纷乱践踏,刀光剑影,杀声累累。

夏候墨炎远远的瞄一眼清灵惊艳的女子,一颗心总算落地了,眼看着她与人打斗起来,倒也不担心,只是想靠近她,却一时不能够。

晚清和回雪还有流胤三人直逼着夜飞鹊到死角里,然后沉声开口:“夜护法,我有事找你,我们找一个地方说话,我不会为难你的。”

她一言落,夜飞鹊眼瞳浮起狐疑,想到先前这女人说要见凤皇的事。

夜飞鹊旧年仍是凤皇手下的侍卫,是凤皇最信任的亲信,现在这女人说要见凤皇,他直觉上感觉出这女人身上定然有事,要不然不会一再的要见凤皇,想到这,身形沉稳,眼瞳一凛,缓缓开口:“好。”

一行几人边打边退,别人只管打斗,也没人注意他们。

夏候墨炎虽然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可是被稼木萧遥缠住了,一侧的凤离歌等人也加入了战场,根本脱不开身。

等到他击退了稼木萧遥,再回首望去却哪里还有晚清的身影,只听儿子童童焦急的叫起来:“爹爹,爹爹,快,娘亲他们从那里出去了。”

小身影一动便奔了过去,直往正厅的侧门而出,夏候墨炎生怕儿子有事,沉声吩咐身后的凤离歌:“小心点。”

自已领着雁平和落沙,带着儿子从侧门奔了出去。

可惜门外竟然空无一人,只见远山白云下,画廊曲宛,小桥流水,一眼望去,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夏候墨炎不由心里焦急,生怕晚清出事,领着几个人在云舒园后面搜查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气得他差点想毁掉了云舒园,最后还是童童安慰了他。

“爹爹,你别担心,娘亲不会有事的,我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她干什么了?”

夏候墨炎飞快的蹲身,想知道晚清为何要与凤皇教的人有牵扯,只听童童俯身贴着夏候墨炎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夏候墨炎满脸的惊疑之色,没想到晚清竟然不是上官浩的女儿,而是凤皇的女儿,她的母亲是轩辕府军府的千金,父亲竟然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凤皇,所以才会生出她这般不同于常人的刁钻丫头吗?

既然知道她要干什么,他就知道该如何做了,立刻转身又闪进厅堂,堂上很多人被打伤了。

夏候墨炎因为知道这些人和晚清都有干系,所以一挥手沉声命令:“好了,住手。”

只见大厅之上,稼木萧遥已不见了,连带的那个女人和小归云也不见了,只剩下凤皇教的一个护法和两个堂主,都被凤离歌领着人打伤了,若不是夏候墨炎喝止,他还要废了这些人呢?。

凤离歌一抬首,只看到夏候墨炎却没看到上官晚清,不由奇怪的开口。

“师嫂呢?”

“不见了,把她带回去。”

夏候墨炎一声令下,命人带走了护法苏青岚,因为他要调查凤皇教凤皇的下落,要帮助晚清完成她父亲的心愿。

“走。”

一众人来去如风,邵康和林志两大堂主眼看着苏护法被带走了,想阻止,却没有能力,再看自已的教主,竟然在这种时候不见了,云舒园,立刻笼罩着一层凉薄的冷寒。

再说晚清,和流胤回雪三人和夜飞鹊一边打斗,一边跟着他身后七转八弯,最后进入一间地下密室。

密室上面是假山,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个地方。

夜飞鹊坐在密室的椅子上,沉稳的望着晚清,缓缓的开口:“你们说吧,究竟什么事?”

“我想见你们凤皇?”

夜飞鹊微愣,脸色有些难看,缓缓的开口:“你为何一再的要见他?”

“因为想问他一句话。”

晚清不卑不亢的开口,夜飞鹊有些难以置信,她如此大费周章的要见他们主子,就是为了问一句话,这有意思吗?脸色阴沉,没好气的开口:“凤皇二十多年前失踪不见了,也许他?”

夜飞鹊说完,便陷入了沉默,周身笼罩着伤心凌寒,然后垂下脑袋。

晚清知道他接下来的意思,也就是凤皇很可能在二十多年前遇难了,可是为什么身为他的亲信竟然不知呢?

“这是怎么回事,那么稼木萧遥又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是凤皇的儿子。”

“他是凤皇的儿子!”晚清错愕,如果说凤皇二十多年前失踪了,又哪里冒出来的儿子,他自已为何不出面。

“为什么你们相信呢?”

“因为他身上有凤皇令,那是主子的东西,还有当年主子曾爱过一名女子,正是教主的母亲。”

“他的母亲?”

晚清的脑海有些糊涂,按自已的思想,凤皇是很爱自已母亲的,怎么又爱上了稼木萧遥的母亲,慢慢的想着,脑海中有一丝亮光耀起,忍不住脱口而出:“他母亲不会叫?”

“云舒。”

“云舒?你说他母亲叫云舒,是我听错了,还是理解错了?他母亲也叫云舒。”

晚清有些不可思议,虽说天下同名同姓的很多,可是这样的同名同姓,还都是一个男人爱上的女子,这很少见。

夜飞鹊先是不以为意,后来发现晚清话里的语病,也?

难道眼前的女子是?眼瞳飞快的闪过难以置信:“不会你是?”

“是的,我母亲正是云舒,我就是为了遵母命,所以来找凤皇,只想问他一句,难道忘了当年轩辕的云舒吗?”

“轩辕的云舒?难道你母亲是轩辕国云大将军的妹妹。”

晚清点头,望着夜飞鹊,自已在轩辕的动静这么大,难道凤皇教的人全无所知吗?为什么还认了稼木萧遥这样的一个主子,现在她完全可以肯定,稼木萧遥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她母亲的名字,又拿到了凤皇令,所以假冒他母亲的名字,成了凤皇的儿子,那么他娶自已,是因为知道她仍是云国大将军的外甥女,也许从她问出凤皇的名字,他便知道她仍是凤皇的亲生女儿,所以他才会娶她吧,这个男人真的是太阴险了。

“难道你们不知道凤皇曾爱过的女人是谁?”

夜飞鹊黯然,缓缓的摇头:“我们并不清楚,当年凤皇教刚建立不久,我们便被主子分派出去了,主子身边只有苏治跟着,只知道主子喜欢一个女人,叫云舒,其他的并不知道,这其中所有的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苏治,可是二十多年前,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腿残了,而且脑子不好了,所以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主子去哪了,我们一无所知,等到稼木萧遥出现的时候,他手上有一枚凤皇令,又说母亲是云舒,所以我们便尊他为凤皇教的教主。”

晚清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并没有弃了母亲,也许他早在二十多年前遇事了,要不然不会罢母亲于不顾,他能亲手打造出这云舒园,便说明他是极爱母亲的,又怎么会弃她于不顾呢?想到两个深爱的人,竟然得到这样的一个结局,晚清的心很难受。

那个人也算她名义上的父亲,他们三个人成就了一段爱情,她想守护这段爱情的完整。

想着望向夜飞鹊:“带我去见苏治,我想问他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飞鹊叹气,苏治脑子不好,早就记不得当年的事了。

没想到眼前的丫头才是凤皇的女儿,那稼木萧遥根本不是凤皇的儿子,可是现在凤皇令在他的手上,恐怕教内的很多人不会理晚清,这可怎么办?

“小姐,如果你真的是主子的女儿,一定要拿回凤皇教。”

自从稼木萧遥执掌凤皇教,他命令他们做的事,都违背了当初教主的意愿,当初的教规,可是严令不准扰民,不准做抢杀杀戳之事的。

“拿回凤皇教?”

晚清错愕,关于这个,她倒是没想过,不过这个问题,值得她考虑。

“好,现在去找苏治吧。”

夜飞鹊点头,忽然脸色难看,飞快的开口:“外面还在打呢,小姐,快出去吧。”

“好。”

夜飞鹊是从心底认同了晚清,因为这个女人是一个清明正直的人,不像稼木萧遥心机深沉险恶,他倒宁愿相信,眼前的女子才是凤皇教未来真正的主子。

几个人闪身出了密室,直冲向先前拜堂的正厅,只见一地的落红,残花零乱,正厅内外,几个下人正打扫清理厅堂,人人脸色害怕,夜飞鹊一出现,有人直接便哭了。

“人呢?”

一个下人小声回话:“苏护法被人抓走了,邵堂主和林堂主带着人追了出去。”

“他们?”

夜飞鹊一听手一握,脸色阴沉,晚清站在一侧沉声问:“被谁抓走了。”

“那个长得很俊的人。”

晚清立刻知道,苏护法是被夏候墨炎抓走了,心里倒是放了心,望向夜飞鹊:“你放心吧,墨炎,他不会杀了你们的人,我们现在去找苏治吧。”

这句话出口,晚清忽然发现一件事,原来,她还是相信夏候墨炎的,或许过不去的只是她心底的那道坎,她的心里相信他善良的本性,不会胡乱的杀人,伤人,就好像她从来不相信稼木萧遥不耍心机。

一路走来,寻着凤皇和云舒的足迹,她忽然庆幸,他们都还活着。

也许等到完成了这件事,她便会回去找他。

“走吧。”

“好!”夜飞鹊选择相信晚清,转身大踏步的走出去,领着晚清顺着云舒园的路下山,上了马车,一路前往苏治住的地方。

只是苏治脑子不好,他会记起从前的事吗?

苏治住的地方是一个小村落,南合城外的一个小村子,名薛家村,村上总共十来户人家。

苏治住在村东头,一所不大的院子,此时,他正和几个小孩子趴在门前的桌子上逗蟋蟀,玩得格外开心,不时的和人斗着嘴。

院子里的小孩子看到苏家来客人了,早一哄而散。

晚清便看到了苏治的样子,他四十多岁,粉白脸颊,细长眼睛,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过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娘了,有点像女人,此刻端坐在椅子上,并没有抬头看他们,还盯着桌子上的蟋蟀,咕咕的逗弄着。

晚清忍不住开口:“他实在不像一个男人,倒有点像女子。”

身后立着的夜飞鹊立刻补了一句:“他是太监。”

“太监?”

苏治竟然是太监,晚清惊得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想像,如果苏治是太监,那么凤皇真正的身份又是谁?一般人谁的身边会有太监啊,张嘴想问夜护法,却发现他已径自往苏治的身边走去,向他打招呼。

“苏治,我带客人来看你了。”

苏治慢慢的抬头,如孩童一般嘿嘿笑,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晚清的身上,那清明的眸光,飞快的染过浮光敛影,人影耸动,四面八方的人扑向他,血花飞溅,他看到自已的腿废了,看到有木板重重的拍向他,昏迷前,被人拽死狗一般的把他拽出去,然后扔在了荒效野地里,可是主子呢?

陡的心惊,叫了起来:“主子,主子?”

他的声音细而尖锐,挣扎着从轮椅上跃起,却忘了自已的腿废了,所以直扑了出去,尘土扬起,他就那么死死的栽到地上去,只看见一双素色暗花描银丝的薄底软鞋,然后慢慢的顺着那雪白的裙摆往上移,看到一张轻风晓月般的美丽面容,一滴眼泪滑落出来,沉重的开口。

“夫人,主子他,他?”

说完便扑地放声痛哭。

夜飞鹊和晚清飞快的望着他,然后恍然明白,苏治就在这一瞬间苏醒过来,他浑沌了二十多年,因为看到晚清,赦然醒了过来。

此时夜飞鹊对晚清的身份确认无疑,小姐定然是教主的亲生女儿,至于那稼木萧遥根本就是个骗子,他不但是骗子,恐怕还知道凤皇当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或者正是他身边的人害了凤皇。

晚清一挥手,流胤上前一步扶起了苏治,让他坐到轮椅上。

只见他收敛了一些伤心,然后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夜飞鹊,还有晚清,眸光慢移,望着身边的所有一切,二十多年的时光过去,他似乎还停留在当初的时候。

“这是怎么回事?”

苏治望向夜飞鹊,发现他的容颜竟比当初老了很多。

夜飞鹊请了晚清坐下,然后自已在桌边另一侧坐下,沉稳的开口:“当年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腿废了,同时你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那么现在?”

苏治颤抖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

夜飞鹊缓缓的开口:“二十多年过去了,苏治。”

“主子呢?”

“不见了,他不见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提到主子,夜飞鹊的眼里也溢出了雾气,苏治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然后望向眼前的晚清,如果说过去二十多年了,夫人怎么会如此年轻呢,那么她不是夫人了。

“你是?”

晚清轻点了一下头:“我是上官晚清,我的母亲是轩辕云府的云舒。”

“原来你是夫人的女儿。”

“是,我奉母命来找凤皇,想问他一句,还记得轩辕的云舒吗?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失踪了。”

“那么夫人她?”

“死了,很多年前!”晚清沉声说,心中有一份沧凉。

她话落,一侧的夜飞鹊激动的一把抓住苏治的手:“小姐是主子的女儿,亲生女儿。”

苏治有些难以相信,望着晚清,轻轻的低喃:“难道当年夫人怀孕了?”

晚清点头:“是的,当年我母亲怀孕了,一直等待心爱的男人来接她,可是久等不着,为怕身孕泄露出去,所以便找了一个男人嫁了,不过几年的功夫,她便去世了,死前,她有一个心愿,便是想问一声所爱的男人,当年为何不去找她。”

晚清说完,苏治再次哭了,一把抓住晚清的手。

“感谢夫人如此做,爷一直很爱她,当年也是为了送她一件礼物,所以才会进入了梵音寺,后来他再也没有出来。”

梵音寺仍是龙番国的国寺,这是世人皆知的事,一般寻常人根本进不去,那凤皇如何能进入梵音寺,进入后竟然没有出来,那么定然是在梵音寺中遇难了,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清沉声开口:“苏治,凤皇他究竟是什么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苏治望了望晚清,又望了望身侧的夜飞鹊,语气沉重的开口。

“其实我主子,你的父亲,是龙番的前太子,我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而夜飞鹊是太子身边的侍卫长,苏青岚和赵云都是太子身边的宫女,我们四个的武功都是太子一手教的,当时宫中储君争位,最激烈的便是太子和烈王,本来太子和烈王是很好的兄弟,可是为了皇位,变成了势不两立的仇人,处处算计,相互斗恶,在这场声势浩大的争位中,死了很多人,最后太子决定收手,便创建了凤皇教,并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轩辕大将军的妹妹云舒,为怕夫人被人发现,遭人暗算,所以他们一直暗中交往,除了我之外,就是夜护法等人也不太知晓,因为当时他们都在外面为了建教而忙碌。”

苏治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着往下说。

“主子为了让夫人过得舒服一点,所以建了云舒园,那一次两个人说好,等主子从龙番办完了事,便去轩辕的云府提亲,主子还要送夫人一件礼物,那礼物是一柄宝剑,听说是一件很厉害的兵器,那兵器就藏在梵音寺内,梵音寺仍是龙番的国寺,所以当时主子并没有带多少人,只带了我和另外几名亲信,谁知道主子进了梵音寺的密室后,再也没有出来,而我和另外几名亲信却遭到了杀戳。”

苏治说到这里,沉默无声,在场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很显然的那一次梵音寺内发生了密室杀戳,早有人设好了局在梵音寺等着他。

“我父亲叫什么?”

“龙赫。”

“烈王呢?”

“龙皓,现在龙番的皇上。”

“果然啊,他一手铲除了自已的皇兄,夺了皇位,可是二十多年后,这样的事又临到了他的头上。”

晚清想到了上次去龙番国,太子龙豳夺位之事,她曾见过龙番的皇帝龙皓,若是当时知道这人竟然害了自已的兄长,她定然不会出手救他,让他去地下向自已的兄长赎罪。

“那把兵器就藏在梵音寺吗?”

“是的。”

晚清想起自已胸前的钥匙,难道锁着的就是那把兵器,这兵器被太子父亲看得如此重,必然是一把厉害的武器,晚清不由得想起从汉成王府拿到的无悔秘录,书上记载了,有两个人闯进了碧海云天,那一次失了三把宝剑,如果一把宝剑在夏候墨炎的手上,那么太子父亲手中会不会有另外一把宝剑呢?若是拿到那神兵器,她的玄力便会大增,以后别人想为难她,恐怕很难,一想到这个,晚清陡的沉声。

“我决定去梵音寺拿回那兵器。”

“小姐?这恐怕很难。”

“既然知道这兵器的下落,就不怕。”

她一直想拿到这样的兵器,这样以后就不怕别人了,现在的玄力修斗不过稼木萧遥,所以才会吃憋,而且稼木萧遥的手上有凤皇令,她什么都没有,只能拿回宝剑,提升自已的玄力,这样一来,不怕夺不回凤皇教。

坐在晚清身边的夜飞鹊沉声开口:“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那宝剑藏在梵音寺的密室中,那密室中一定布满了机关,若是小姐再丢掉了性命怎么对得起主子。”

“我没那么容易死。”

晚清沉声开口,周身的光华,既然知道了宝剑的下落,她一定要试试。

夜飞鹊望向苏治:“现在凤皇教被人占领了,若是拿不到那把宝剑,只怕没有办法证明小姐的身份,所以只能拿到那把宝剑。”

| |

正文 第104章

他亲手绘了一张梵音寺的地图给晚清和夜飞鹊,梵音寺苏治随着主子去了很多次,除了没进过密室,外面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的,有了这份地图,要容易得多,他们需要防的便是那间密室。

一行人骑马离开了薛家村,他们刚上了官道,便从另一条道上飞疾而过数十匹的高头大马,直奔薛家村而过,两队人马擦臂而过。

梵音寺,仍是龙番的国寺。

雄伟壮严,数百年的历史,见证了龙番几代君皇的起起落落。

天边的最后一丝霞光,好似佛光笼罩着整个梵音寺,金光闪闪的敕造门牌,显示出梵音寺不凡的地位,大殿内外,僧人随处可见,有人打座,有人清扫,忙忙碌碌,不过却分外的安静,井然有序,果然不愧为国寺。

晚清和夜飞鹊等人就躲在梵音寺对面的山林中,观察了一天,准备等半夜的时候再动手。

夜渐渐的降临。

梵音寺内安静了下来,僧人在做晚课,诵经打座,等到他们做完了功课,各自散去睡觉,夜已经很深了。

晚清手拿地图,领着夜飞鹊还有回雪流胤等人闪身飞纵上屋檐,进了梵音寺的大殿,只见大殿上,供奉着塑了金身的十八罗汉,还有释迦摩尼等佛祖的金身之像,一眼望去,满殿金光灼灼,气派华丽。

此时殿内除了守夜的几个僧人,端坐在席团上打着盹儿,再没有别人,这些僧人许是累了,连他们进来都不自知,依旧打着磕睡,晚清一挥手示意身后数人小心一些,众人按照地图的显示,一路出了大雄宝殿,往后面走去。

一行数人直奔梵音寺的密室之地,路上偶遇到巡逻的僧人也被他们小心的避开了,以他们的身手,要避开那些僧人不是难事。

梵音寺的地下有一座密室,这个密室只能有未来的储君知道,正因为如此,前太子龙赫做梦也没想到,自已竟然在这样一座密室中遭人杀害,当时的焚音寺方丈被烈王威逼,迫于无奈说出了这地下密室,所以不但是太子龙赫被杀,就是那方丈也被杀害了。

密室上面是一座宝塔,塔上吊着一座数百斤重的大钟,是每日晨昏用来撞击做课用的。

宝塔的最底层,正是通往密室的通道,门前大铁锁锁着,四周密不透风,门前有几个梵音寺得高望重的僧人守着,四周还有很多巡逻的僧人,半圆形的门上,挂着门牌,‘禁地’二字。

晚清和夜飞鹊张望了一眼,然后沉着的分派任务。

“你领着手下把那些巡逻的僧人引走,我们对付门前的僧人,你们引走了那些僧人,别急着进来,在门外等候动静,或是惊动了别人,我们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不致于被他们捉住。”

“好。”

夜飞鹊沉着的点头,倒是十分佩服眼前的小丫头,临阵不乱,而且头脑睿智。

一声应了,他一招手,便领着几名手下,往宝塔的一边闪去,很快便听到有僧人的声音响起:“什么声音,快去看看。”

巡逻的僧人被引走了,晚清一挥手命令:“记着,一定要速站速决,千万不可大意。”

“是。”

流胤和回雪二人应了一声,等到晚清一挥手,三人便如虎狼般凶猛,直扑那几个打盹的和尚。

雷电般迅速,疾如冷风,快似游龙,三人分别攻向三个人,只见有些反应慢的和尚,已被收拾了,反应快的便跃身而起,直扑向流胤和回雪,一边打斗一边乘机准备喊叫。

晚清哪里和他们客气,一看他们张口,动作俐落的捡起了几个石块,飕飕的几下扔出去,便扔进了那几人的口中,几个和尚心惊,不知道到嘴的是什么东西,忙俯身拼命的吐,这给了晚清她们机会,立刻扑过去,边打边拖边拽,往宝塔拽去,一扬手便毁掉了宝塔门上的大锁,把几个人给撸了进去,然后一番猛打,把这些人打昏了为止。

然后四下里张望,也没看到有什么可以捆绑的东西,晚清毫不犹豫的一抬脚,便把自已的下裙摆给撕了下来,然后捆住了这几人的手脚,又每人嘴里塞了一把泥,让他们叫不出来,吐不出来。

“好了。”

晚清拍拍手,开始打量宝塔内的情况。

宝塔最底层,墙壁上插着两枝火把,昏暗的光芒下,他们看清这里供奉着很多小巧的佛像,墙上还挂着很多画像,一眼看去,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若不是苏治对于这里熟悉,他们要找到密室的开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惜苏治在地图上标过了密室的开关是哪一个,所以晚清她们很快便找到了米勒佛的佛像,左转三转又转两圈,只听得墙壁哗啦一声响。

一处墙壁打开,露出黑洞洞向下的阶梯,阶梯两边是光滑的墙壁,同样插着火把,微弱的光芒,照射得阶梯一片朦胧,三个人顾不得多想,小心的顺着阶梯向下。

“小姐,小心点,”

“嗯,你们两个也当心点,以防这里有机关。”

“是。”

阶梯并不特别的长,转弯,再走了一级的路,眼前赦然出现了另外一片天地,靠阶梯最下面的墙壁上插着两枝火把,光亮照射着密室,到处是灰尘,还有墙角里结起的蛛网,空气中笼罩着一层阴森冷沉,那些各处供奉的佛像,狰狞可怕。

回雪一脚踏下去,空气中陡的有冷冽之风挟飞而来,晚清脸色立变,一伸手拽住回雪的身子,拉了她上了阶梯,只见半空中飞过两枝利箭,快如闪电,眨眼划破空间,直刺到对面的墙壁上,随着箭入墙壁,只听得四周响起尖锐刺耳的鸣叫声。

这机关竟然连着警报,这下麻烦了,几个人飞快的互视一眼。

回雪紧张的开口:“主子,怎么办?”

晚清沉着的扫视了密室一眼,沉声:“既然来了,一定要拿到宝剑,快找,你们小心些,以防别处再有机关。”

“是。”

三人同时跃身,却并不着地,施了玄力在半空展过,扫视了一圈,最后在密室最里面的一处狭小的空间里,看到一副白骨,端正的坐在最中间,也许是年化久远,上面积满了蛛网,而在骨架上面,供着一方牌位:“太子龙赫之灵位。”

太子龙赫果然在这里遇害了,晚清虽然对龙赫没有什么感情,可是一路见识了他和云舒那不易的爱,还有他们的坚持,心还是很疼。

“他果然死在这间密室里了。”

晚清沉痛的开口,眼光一落,便见到那白骨旁边,摆放着一柄宝剑,乌气沉沉的外壳,上面满是尘垢,根本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流胤身形一动,倒立在半空,手一伸便去拿那宝剑,可惜竟然纹丝不动,他不由得诧异,凭他的内力竟然拿不动这宝剑,这是怎么回事?

当下再使力去拿,可惜似旧如先前一般,根本拿不动宝剑,不由得气急。

“老大,这宝剑有古怪,我使了玄力竟然拿不动。”

“我来。”

晚清一凝眉,沉声命令,既然这宝剑是神兽幻化而成,那么定然有灵性,她身上有打开这宝剑的钥匙,说不定可以拿得动它。

流胤退出去,晚清身形一浮,纤手伸了出去,一握那宝剑,竟然很轻松的便拿了起来。

宝剑果然有灵性,看来真的是那把宝剑,太好了。

此时,三人已听得屋外,人声大作,流胤和回雪相视一眼,既然宝剑拿到手了:“小姐,快走。”

三人合力,再加上外面的夜飞鹊,一定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可以逃出去。

晚清点首,转身准备离去,最后看一眼那白骨,心里忽然涌起一丝怜悯,陡的下坠跪了下来。

她身为龙赫的女儿,至少该给他磕个头吧。

谁知这一跪,她的下方位置上,陡的落空,身影直坠而下,流胤和回雪大惊,赶紧伸手去拉主子,三人吊在半空晃动,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一块黑色的铁板压了过来,铁板之下钉着密密麻麻的铁钉,若是不放手,定然被伤。

晚清一看,早心急的开口:“放开,你们逃出去。”

陡的一抽手,身形急速下坠,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竟然掉到了一处暗池中,水深到胸前,整个人浸在水里,四面不见底,黑漆漆的看不清分毫。

而半空中的回雪和流胤相视一眼,这时候,两个人若是合力逃出去,定然是没有问题的,但这种弃主而逃的事,不是他们所为,两个人手一伸握紧,紧随着晚清的身后坠入黑洞中,扑通扑通两声响。

随着他们落进池中,头顶上方的铁板完好的闭合在那黑洞之上,四周一片安静。

而他们三人却落入了黑漆漆的暗池中,四面看不见人。

晚清一听响声,便知道回雪和流胤二人全都陪了她坠落进暗池里,不由得心痛的沉声。

“你们两个这不是找死吗?”

流胤笑了起来:“能和老大一起死,也是要有福气的,孙涵就没有这个福气,回雪是不是。”

“是啊,我们既然选择了主子,就同生共死吧。”

三个人在暗池里,说起话来,这种时候,他们心中明白,必死无疑了,现在这密室中,所有的一切都吻合了,他们又如何逃得出去呢?

虽是夏天,可是暗池终年不见日月,水深齐胸,有时候水位高的时候,甚至到了脖劲,很快三个人便觉得冷彻骨,牙齿打颤。

三个人开始说着话,最后为了保持体力,不敢再多说话,而是紧抱在一起,保持着体力。

漆黑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晚清的声音响起。

“我们也许真的难逃一劫了,流胤回雪,你们临死前有什么心事未了,说来听听?”

好久没有声响,慢慢的听到流胤小声的开口:“我喜欢回雪。”

这事,晚清早就知道,回雪也知道。

过了一会儿听到回雪开口:“我也喜欢你,流胤。”

生死关头,两个人彼此坦白了心思,倒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两个人说完,紧握着对方的手,似乎想把身上的力量分给彼此一些,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的力量都快消失了。

流胤和回雪紧握在一起,异口同声的问晚清。

“主子,你有什么心事未了?”

“我没有和儿子道别,还有我原谅墨炎了,我其实是喜欢他的,可是现在这件事来不及说了。”

说完,再没有了声响,三个人的力量正在暗池中消失,无尽的黑暗袭来。

三个人中不时的响起说话声:“千万别睡啊。”

“千万别睡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晚清眼皮快粘了起来,陷入黑暗前,她虚弱的开口:“流胤,回雪,谢谢你们陪着我,如果有来生,我们就是亲人了。”

她说完脑袋缓缓的往一边歪去,此时回雪也支撑不住了,可还是哭了:“小姐,小姐。”

流胤是男人,他紧搂着回雪和晚清,坚持着:“小姐,回雪,你们别睡啊,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可是两个女人全无半点反映了,而他也好累好累啊。

这时候,外面隐约有响声,说话声,吵杂成一团,流胤想呐喊,想叫唤,我们在这里啊,我们在这里啊。

可惜却说不出话来,他也陷入了黑暗,只不过即便陷入了黑暗,他的手尤如铁塔一般,牢牢的搂着怀里的两个女人,坚决的不放开她们……

三个人陷入黑暗后,头顶上方的铁板被人一掌劈开,一丝丝亮光从头顶照下来。

撕裂了的声音在头顶炸开,然后有人闪进了暗池,把三人从里面拽了出来。

这来的人正是夏候墨炎和凤离歌等人,他们和晚清一先一后赶到了苏治住的地方。

本来可以早点赶过来的,可是那苏治根本不相信他们,生怕他们是害小姐的人,所以咬牙不肯交待出晚清的线索,最后还是童童出面,才让苏治相信了,交待出晚清她们的下落,以及给他他们一份地图。

可就是这样,他们和晚清也错开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此刻夏候墨炎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人,眼睛紧紧的闭着,没有一点的反应,任凭他拼命的呼叫。

“晚儿,晚儿。”

他看着她了无生机,再没有了以前的刁钻。

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他们初相识,闪过他们过往的种种,还有此刻窒息似的疼痛,如果她没命了,他还活得了吗?生命该有多痛,不但是他,就是童童也撕心裂肺的叫起来:“娘亲,娘亲,你不要吓童童,娘亲。”

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中滑落出来,小身子紧搂着浑身潮湿的晚清。

父子俩人像疯了似的呼叫着,可惜晚清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候墨炎一伸手抱起晚清,眼瞳嗜血,周身的杀气,缓缓往外走去。

密室外面,此时围了一层手拿棍棒的僧人,团团的包围着,可是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为首的男子,虽然周身的隽美,可是那身的杀气和嗜血,好似来自于地狱,阴气重重。

他抬眸,瞳仁赤红,唇角紧抿,冷彻骨的声音响起:“给我打,若是晚儿没命了,这梵音寺的人统统的陪葬。”

他一言落,再也不理会别人,抱着晚清走了出去,童童哭着紧跟着他的身后,回雪和流胤有另外的人抱着。

一行人径直往外走,那些僧人看着这修罗一般嗜杀的人,哪里敢阻挡,一边往后让一边退,偶有那些胆大的人上来,便被凤离歌领着人打退了,一行人飞快的出梵音寺,上了寺庙前的马车。

夏候墨炎一上马车,便命令人守在外面,自已运起玄力给晚清输气,希望她凉冰冰的身子尽快好起来。

可惜一柱香的功夫过去,晚清依旧没有反应,夏候墨炎陡的一收手,一拳击打出去,半边的车壁尽毁,而他手上全是血,却完全没有疼痛之感。

童童飞快的上马车,伸手给娘亲号脉,然后焦急的开口:“爹爹,娘亲还有气,我们要尽快找到灵药师,一定可以救娘亲一命。”

此刻他只恨自已学艺不精,为什么才是一个高级药师,若是娘亲有事,他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已的。

夏候墨炎一听童童的话,早嗜血的吼起来:“走。”

众人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梵音寺,前往南合城而去。

“晚儿,你千万别有事,若是你有半点的事,我定然要让梵音寺所有人陪葬。”

夏候墨炎嗜血阴寒的开口,幽幽冷音,好似从地狱里钻出来的。

他紧抱着晚清的身子,贴在自已的胸前:“我不想让你离开,就是害怕你出事儿,可是为什么还是出事了?知道吗?我不想让你有一丁点的事,我想看着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看到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晚儿,你说话啊,难道还在生气吗?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以后再也不会了,永远不会,我希望我们晚儿永远开开心心的,从前,在上官府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包容着我,爱护着我,从此后该我来爱护你,包容你了,晚儿,你听见了没有。”

马车内,夏候墨炎一遍遍的说着,一侧的童童流着泪,紧抱着昭昭。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直奔南合城。

后面一辆马车上,流胤和回雪被夜飞鹊照顾着,同样的还没有醒过来。

南合城,青铭楼。

顶楼的贵宾房里此时不时传来咆哮,精美雅致的房间里,床上晚清安静的睡着。

夏候墨炎五官罩着杀气,眼瞳腥红,似乎随时发飙的雄狮,怒指着房间里的的灵药师。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

灵药师上元仍是凤离歌的朋友,此时被这杀气冲天的男人一唬,竟然下意识的有些冷颤,不过倒也没有失了颜色,只是不卑不亢的开口。

“我已经尽力了,至于她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不是我的事了,另外,要好好调理她的身子,长时间的在水里泡着,只怕身子很虚弱。”

上元话音一落,迎面一拳便狠狠的击上了他的脸,直打得他倒退出去几步方站定,半边脸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夏候墨炎狂性大发,一拳打完,直指着上元:“滚,滚,庸医。”

上元那个气啊,若不是看在凤离歌的面上,他才不会来给他们医治呢,平白的挨打。

房间内,凤离歌赶紧拉着上元出去,到西厢阁中,给流胤和回雪医治一下。

东厢阁的房间内,童童一直趴在晚清的床头上,抚摸着她的头发,伤心的呼叫着:“娘亲,娘亲,你不要童童了吗?你不要童童了吗?”

他一直哭一直叫,夏候墨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再看看儿子伤心的哭声,心越发的煎熬痛苦,飞快的大踏步的走过来,抱着儿子,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上:“童童,下去休息,等你一觉睡醒了,娘亲一定会醒过来的。”

“童童不想离开娘亲,童童要等娘亲醒过来。”

“你这样娘亲醒过来会生气的,你希望她生气吗?所以你一定要睡得好吃得好,你娘亲醒过来才会开心。”

童童听了夏候墨炎的话,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娘亲最喜欢童童听话了,若是她知道童童不吃不喝的,一定会生气的。

想到这,小小的人儿,虽然很伤心很难过,却乖顺的点头,等到夏候墨炎放开他,他便亲了亲晚清的脸颊。

“娘亲,明天早上,你一定要醒过来喔,童童以后一定会听娘亲的话,再也不让娘亲伤心了。”

“雁平,落沙。带小公子去休息。”

“是,主子。”

两个手下走过来,牵了童童出去。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夏候墨炎蹲在床边痴望着晚清,只见她的面容经过诊治已恢复了一些,不似先前的僵硬青紫,绵软清润起来,只是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而且那药师也没有说没大碍,所以他的一颗心,几乎是四分五裂了。

“晚儿,若是你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梵音寺的一帮臭和尚,一个都不会留的。”

他咬牙发狠,眼瞳中腥红一片,浓烈得好似地狱的魔鬼。

他伸出手牵了晚清的手,轻抚自已的脸颊,一直害怕她离开自已,但是从来没有这一刻来得如此贴切,好害怕好害怕。

如果世上再没有这么一个人,自已要到哪里去找到她。

夏候墨炎脱鞋上床,搂着晚清靠在自已的胸前,他只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低低沉沉的说着话,都是自已的道歉,自已的愧疚,以后再不会骗她了,只要她醒过来,怎么做他都会答应的。

晚清的身子越来越软和,整个人好似被包围在云雾中,好舒服啊,就好似睡在雪白的云絮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根本不想起来。

可是是谁一直在她的耳边碎碎念,好讨厌啊,她想喝止这说话的人,可是却没有力气,想睁开眼睛也没有力气,只得继续睡,只是那碎碎念的声音啊,依然在说着话,究竟是谁啊?

似乎充满了痛苦,充满了煎熬,什么只要她好好的,以后再不会骗她,什么她醒过来什么事都好说,这都说的什么啊?

可怜她连个觉都睡不好,晚清气得陡的睁开眼睛,便发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眼睛赤红,两个黑眼圈,疲倦至极,而且头发乱糟糟的,实在没有形像可言,第一反应,这是谁啊,下意识的张嘴:“你谁啊?”

说出口才发现她的声音小得好似蚊子,别人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不过好歹知道她醒过来了。

第一时间夏候墨炎搂着她,她清晰的感受到这男人有点小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夏候墨炎抬首,眼瞳中赤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精亮亮潮湿湿的东西,然后长吐出一口气。

“感谢老天爷,晚儿你终于醒了,”

他一开口说话,晚清总算知道他是谁了?夏候墨炎,他怎么变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发生什么事了?

晚清想着,最后的思绪停在了暗池中,她昏迷了过去,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现在竟然没死,那么是夏候墨炎救了她吗?

想到他救的她,晚清不由得想起从前,似乎他救了她好多次,于生命相比,他曾经有过的欺骗,是那么微不足道,而且,晚清记得自已最后临死的愿望,就是没来得及对他说,其实她也喜欢他,想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望着夏候墨炎。

“墨炎,你吓死我了,瞧瞧你什么样子啊?”

她此刻的语气,是温柔的绵软的,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儿,使得夏候墨炎呆住了,愣住了,随之有些小心翼翼,伸出大手拭探了一下晚清的额头:“你没事吧?”

晚清是好气又好笑了,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倒似乎自已原谅他是不正常的事了,看到他似乎也吃了不少的苦,一定是极担心她的,先前那些絮絮叨叨的话,原来是他说的,她早就原谅他了。

“墨炎,我原谅你了。”

“原谅我了,原谅我了?”

夏候墨炎呆呆的样子,真是与先前的狂妄杀戳,有着天差地别之境。

门响,童童从外面走了进来,小脸上满是激动,看着爹爹此刻的样子,好可爱啊,忍不住告诉他:“娘亲说原谅你了,爹爹,就是以后不离开你了。”

“不离开我了,原谅我了。”

这感觉真的不太真实,不过真的好幸福啊,夏候墨炎一把抓住晚清的身子:“是这个意思吗?我们不分开了,你以后不离开我了。”

“我哪有说。”

晚清翻白眼,无语,不再看那神经兮兮的男人。

夏候墨炎又开始傻笑了,童童飞快的动手去拽他:“爹爹,你好臭,去洗洗吧,童童来陪娘亲,童童想娘亲了。”

夏候墨炎的五官拢上笑意,点头,飞快的下床,直奔隔壁的房间去沐浴。

房间里,童童飞快的伸出手抱着晚清,害怕的开口:“娘亲,你知道吗?童童好害怕啊,娘亲以后不可以吓人了。”

“好。”

看到儿子确实被吓坏了,晚清用力的点头,想到儿子膀子上的伤:“童童的伤呢?有没有好。”

“娘亲,我的伤没事了,你看。”

他飞快的一撸衣袖,露出手臂来,虽然有疤痕,确实没有好了,晚清放下心来,伸手搂着儿子入怀,看到儿子的眼睛红通通的,像个可爱的小兔子,虽然他极力的忍住,不过自已的儿子,她怎会不知道,他一定是吓坏了。

“童童,娘亲没事了,你放心吧。”

“娘亲,以后我们不要和爹爹分开,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不好,这样娘亲和童童就不会受伤了。”

童童的心里,只要有爹爹在,他和娘亲就不会受别人欺负了。

爹爹好厉害的,那些想欺负他们的人,爹爹会统统的打败他们的。

“嗯,好。”

晚清点头,说实在的,她现在就算想和墨炎分开也不可能,因为身子太虚弱,短时间内,要休养身体。

“娘亲真好。”

听到晚清同意了,童童立刻开心的笑了,那微肿的眼睛弯成了小小的月牙儿,俯身亲了晚清的脸一口。

娘亲刚醒过来,一定累了,他要让娘亲休息,想到这满脸的笑:“娘亲,你睡会儿,童童待会儿过来找你。”

“好。”

晚清确实是累了,所以点了点头。童童退出去,门前,夏候墨炎正立着,先前听到儿子说的话,他觉得很骄傲很自豪,听到晚清答应了不离开他的身边,他的心一下子便又涨了满满的幸福,现在的他是有子有妻便是幸福,一家人永远不分开就是幸福。

童童拉开门,看到门外的爹爹,招手让夏候墨炎蹲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爹爹,我可是帮了你的,不过你可要记着,不许抢童童童的娘亲。”

“你这家伙?”

夏候墨炎翻白眼,儿子的霸占心思可是挺大的,伸手一提童童的小身子丢到身后的雁平手上:“好好照顾小公子。”

“是,主子。”

夏候墨炎拉开门走进去,盥洗过后的他,虽然清瘦了一些,不过那美玉一般的神彩并没有减少,相反的因为心中的开心和幸福,整个人流光溢彩起来,一身的白色锦衫,三千的墨丝如云,姿态傲然高雅,缓缓的走到晚清的床前。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见到夏候墨炎,勾唇浅笑。

“你怎么不去睡会儿。”

看他的神情是极累的了,应该去休息一会儿。

夏候墨炎唇角擒笑,脱鞋上床,伸手拉了她在怀里,睡觉。

晚清有时不自在,虽然也有好几次在他怀中睡觉的时候,不过还是有点不习惯。

“墨炎?”

“晚儿,睡了,我好累啊。”

某人打哈欠了,而且他确实累了,不过就算累了,也要搂着她睡觉,感受到她就在这里,心暖暖的,再也没有阴风飕雨。

晚清在那暗池中泡了一天一夜,身子本就虚弱,听了他的话,早禁受不住的闭上眼睛睡着,两个人抵在一起睡觉。

晚清再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天过去了。

她总算精神一些了,睁开眼睛,便看到夏候墨炎睁大眼睛望着她,黑幽深邃的瞳仁中,满是宠溺,还有那抑制不住的喜悦。

“晚儿,你醒了。”

“嗯,你不是说累吗?”

“我睡好了。”

夏候墨炎一扫先前的失魂落魄,此刻满脸的神彩,光华如玉,唇角勾出云蒸霞蔚般迷人的弧度,令人看得错不开眼睛,晚清扑闪着眼睛望着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男人与先前还真是不同呢,正想着,便见那张绮丽幽美喷落潋滟的完美容颜,瞬间拢上一抹氤氲,小心的盯着晚清。

“晚儿,你还记得先前说过的话吗?”

原来他是怕晚清这一睡把先前说过的原谅他,留下来等等的话都忘了。

晚清不禁好笑,看着如此出色隽美,霸道尊贵的男子满脸满身的宠溺,心便柔软得汪了满池的春水。

经历过死亡之后,就好似又活了一世,她忽然便明白了,只要喜欢他,便要牢牢的抓住他,因为人生苦短,何必纠结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应该认真的看他的心意,她看到了他的真心,那么便是值得原谅的。

不过该吓唬他时,她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所以此刻一脸的不解。

“我说了什么?不是刚醒过来吗?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我又怎么在这里呢?”她满脸的不解,飞快的翻身坐好,还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已的衣服,确认完好才松了一口气似的。

这下夏候墨炎的五官罩了霜雪,一刹那苦得如同苦瓜一般,满心酸涩,眼瞳眨出紫曛冷光,眨巴了两下,唇角便抿成了一条线。

“晚儿,你竟然忘了?这下可怎么办?你说了原谅我,以后不离开的。”

“有吗?有吗?”

看到他受到打击,晚清有些不忍心,原来喜欢他的时候,便不忍心打击他,所以嘴角勾出笑意,很快便让人发现她的意图。

夏候墨炎很快醒悟过来,一把撸过她的身子,便捺在床上,挠她的痒痒。

“晚儿,你个小混蛋,你能吓死人,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晚清赶紧举手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没力气了,没力气了。”

夏候墨炎放开她,伸手扶着她坐起来,然后修长完美的大手伸到她的耳边,把两小缕散落的鬃发轻顺到她的耳后,伸出手轻轻的搂着她入怀,磁性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谢谢,谢谢晚儿还活着,如果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以后会如何活。”

“墨炎。”

这句话该她说,该她说谢谢,是她以往太任性了,其实站在他当时的位置上,他没有做错什么,忽然晚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紧张起来。

“墨炎,回雪和流胤呢?”

那两个人在最后的关头,没有弃了她,她说过,有来生他们就是她的亲人,虽然以往也是,但这一次,比以往更信任,更亲密。

“没事,你放心吧,他们没事,住在西厢阁那边。”

“我要去看看他们。”

晚清不放心,临昏迷前,她记得流胤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她,支撑着她,若不是他,她早就栽到暗池中去了,即便他们赶过来,恐怕见到的也是一具尸体了。

“好。”

以后,只要是她想做的,他一定和她联手一起完成。

夏候墨炎动手穿衣服,晚清也动手穿衣服,刚穿到一半,便看到旁边伸来一双手,抱着她下床,然后给她系腰带,动作自然亲昵,看晚清仰头望他,唇角便是宠溺疼爱的笑意。

“现在你身子虚弱,还是我来吧。”

一脸的理所当然,很快伺候好晚清,还拉着她坐到铜镜前,帮她绑了一个麻花辫子,轻逸的垂在后面,整个人看去精神俐落得多。

“怎么样?晚儿,夫君的手艺还行吧。”

“嗯,不错,小炎子,回头有赏。”

晚清打趣他,夏候墨火笑得双眸暧昧,飞快的俯身,啪的一声,偷亲了一下晚清的脸颊,然后拉开门大踏步的走出去。

身后晚清愣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愉悦的声音响起来:“晚儿,不是去看人吗?”

“嗯。”

晚清应了一声,摸了摸脸颊,然后笑眯眯的想着,这感觉不错,大踏步走了出去,一眼望去,只见顶楼的空间里,雅雀无声,廊道边立着几名手下护卫,中间铺着大红的地毯,上绣描金绘凤的牡丹图,华丽大气,红毯边还摆放着绿色的盆景,相得映彰,既不显得俗气,也不显得过份华丽,一整幢楼层,只分为东西二阁,她们住的是东厢阁,再看夏候墨炎已走到西厢阁,想必回雪和流胤二人住在西厢阁中。

晚清走过去,跟着夏候墨炎身后一路穿过西厢阁的厅堂,然后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人还未进,便听到里面传来欢快如小鹿似的声音。

“雪姨,你知道吗?我娘亲和爹爹和好了,以后爹爹就可以保护我们了,再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是吗?难怪童童这么高兴呢?”

这是流胤的声音,乍然的听到他的声音,晚清的心里很是开心欣慰。

然后便有回雪的声音响起:“童童是不是希望小姐和世子爷不分开。”

“那当然,爹爹是最爱娘亲了,他说了以后再也不会惹娘亲生气了,童童相信他。”

童童很自豪的口气,晚清倒不知道,原来这小家伙一直希望她和墨炎和好。

晚清正想得入神,走在前面的夏候墨炎伸出手来,一把握着她的柔夷,那手温暖绵软,就好像回到了当初的上官府,他也是如此紧握着她手,彼时,她没有甩开,便注定了他们这以后的纠缠。

里面越说越热切,夏候墨炎推开了门,房间内的人全都抬首望过来。

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流胤和回雪早激动的叫了起来:“主子。”

晚清也把手从夏候墨炎的手中抽出来,奔了过去,看到他们好好的,她比什么都开心,他们是她同生共死的兄妹,他们是她的亲人。

流胤一看到晚清奔过来,早张开双臂准备抱她,谁知道,另有一道身影快若雷霆之风,挟风带雨,周身的冷杀,眨眼便扑了过来,挡住了流胤的动作,把晚清稳稳的抱了个满怀。

“爷的女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抱的。”

房间内,有人满脸黑线,有人唇角擒着玩味的笑,流胤则望着空荡荡的怀抱,然后低喃:“我的主子呢?这世子爷太霸道了,我的主子哪去了?”

回雪躺在床上,看着装腔作势的家伙,腾起一脚踢过去,板着脸训他:“没看到在爷的怀抱里呢,以后爷的的怀抱才是主子的安身地,你少宵想了。”

“我好命苦啊。”

流胤继续卖力的演,晚清闹了个大红脸。

夏候墨炎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房间内,童童却哈哈大笑,室内满是欢乐。

这时候门外有声音响起来:“凤公子,你过来了?”

“嗯,师兄和师嫂在这里吗?”

“是的。”

原来凤离歌去看夏候墨炎和晚清,却没看到他们人影,便猜测他们过来这边了,又领着人走到回雪和流胤的房间里,远远的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很是热闹。

房间内,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听到门外的说话声,便一起望向门口,只见一身清艳的凤离歌从门外走了进来,双瞳扫了一眼房间内的人,然后看到师兄紧搂着晚清,总算放下心来,看来师嫂没事了,师兄也不会有事了,他的一颗心,是真正的放下来了。

“离歌,过来,见见晚儿。”

晚清一双清眸打量着凤离歌,听说天鹰楼的澹台文灏,一直是凤离歌装扮的,那么关于那些传闻,也是因为凤离歌而起的,他长得确实出尘惊艳,只是那三尺之内不近女色,不会是真的吧,心里想着,便想起上一次在琉璃阁盗琉璃的事,他的衣袖明明轻拂过她的手背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好,离歌。”

“你好,师嫂。”

凤离歌一看晚清的眼神,总有些秋后算帐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阴风飕飕,好似午夜陡起的劲风,更似那暗潮汹起的前夕,想到这,身子尽量的后移,以保安全。

“怎么了?”

晚清一脸不自知的开口,然后望向夏候墨炎,清绝的小脸蛋上,便是沮丧:“墨炎,离歌好像不太喜欢我。”

“我?”

凤离歌睁大眼,这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她了,为了她,他可是吃了很多苦哎,师兄不会?凤离歌想着,果然看到师兄警告的眼神,不会吧,有女人没兄弟情谊的家伙,可知道为了他,他都吃不好睡不好了,不过还是不要挑战师兄的极限了。

“怎么会呢,我是十分的,百分的喜欢师嫂呢?”

“那就好,来,坐下,离歌,跟师嫂说说,上次为什么要盗我们琉璃阁的琉璃品?不是说你三尺之内不让女子近身吗?为什么当时我感觉你的衣袖拂过我的手面了,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这绝对是挑拨,借机报复凤离歌上次盗琉璃品的事。

凤离歌一听,刚坐下的屁股,好似被烫着似的,他看到了师兄黑沉沉的脸,然后眼瞳冒起了火花,赶紧的摇头:“我没有,其实我当时是想盗另外一只的,谁知道师嫂按着了,所以立刻收手,不想衣袖触到了她,师兄,你可千万不要多心啊。”

凤离歌解释完,满脸的阴骜,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她这个恶魔,他,不和他们一起了,想到这,飞快的开口:“师兄,我还有事,走了。”

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跑找死吗?这女人摆明了是玩他的。

晚清望着那眨眼失去了踪影的家伙,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太好玩了。

看来以后她有玩具了,其实归根到底,墨炎当初骗自已的事,其中也少不了凤离歌一份,所以他别想若无其事的。

房间内,晚清笑起来,回雪和流胤都笑了起来,童童更是拍着肚子哈哈笑,刚才凤叔叔吓得脸都变了,好好玩啊,他可很少怕谁呢?

夏候墨炎看着房间内,笑得前俯后仰的几个人,满脸宠溺的望着晚清。

“我配合得还好吧。”

“嗯,可以拿到影帝奖了?”

“影帝?”几道声音响起了,好奇这是什么奖,影帝奖,好奇怪啊。

晚清一惊,说漏嘴了,赶紧的摇头,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宝剑呢?”

她千幸万苦进了梵音寺,就是为了拿到那柄宝剑啊,千万别给她搞丢了,那她所受的罪不是白受了吗?

| |

正文 第105章

那年轻苍白的男人闻言一怔,这才恍然想起,他薄薄的唇角勾出苦涩的弧度:“我又忘了,原来已经三年了……”懒

赶车的汉子把马车停好,卸下马,利落地整理起来。不一会,他已经升起篝火,开始烧水。火光明灭,驱散了黑沉沉的夜幕。

萧凤青坐在大石上,盯着火光出神。明灭的火光照耀出他的犀利俊美的俊颜,琥珀色的深眸中带着不知名的沉沉思索。

“主上,喝点热水吧。”赶车的车夫恭敬地递上水囊。

萧凤青接过,慢慢喝了一口。一天一夜不停地疾驰,主仆两人都未用过食物。热水温热了空洞的肠胃,萧凤青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跟随自己十几年的忠心手下,不由道:“辛苦了,阿四。”

阿四闻言一呆,回过神来,眼中已有了点点水光:“不……不辛苦。主上过得好,我就觉得好。”他口齿笨拙地想要表达什么,却是说不出来。

那三年前,当他听说皇上赐死萧凤青以后,几乎要带人大闹皇宫杀了那皇帝,管他是不是明君,是不是好皇帝。他只知道他杀了自己的主子,他就该死!可是当他决定行动的前夜,萧凤青却苍白着脸来到他的面前,带着一些旧部从此远离京城,隐姓埋名。这三年,他看着他隐居在僻静无人处,时不时夜里会突然出门,然后几天后才带着一身疲惫回来。虫

主子心里是痛苦的。这一点连最迟钝的他都感觉到了。

他不明白什么是情爱,只是觉得主子应该有个女人跟着,虽然不是那个几年前挡着他们去路的狼狈又美丽的女人,但是起码也要温柔善良,这样于自己的主子才是完满的。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谢谢你,阿四!”萧凤青拍了拍阿四宽厚的肩膀。主仆两人早就默契,一切都不必说得那么明白。

两人默默喝着水,缓解连日赶路的疲惫。夜风呼呼的吹过,两旁的密林仿佛藏着什么怪兽,在哗啦啦低声咆哮着。这样阴的夜,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忽的密林中“啪嗒”一声轻响,萧凤青猛地抬起头来。阿四也听见了声音,他连忙按住腰间从不离身的长刀。空气中渐渐弥漫来若有若无的杀气。

萧凤青从怀中掏出黑色的面巾覆在了半面,阴冷的眼中渐渐戾气掠过。

来的人不是善类,从他亲自查明白一些事之后,在身后总有尾巴在跟着,这一次,他们是按耐不住了吗?他慢慢抽出身边的长剑,冲阿四比了个手势。

阿四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的管子,然后点燃。

一声尖利的声音从半空中发出,那管子点燃引信,在半空中炸开一朵青色的烟花。正在这时,密林中藏着的黑影飞快蹿出,他们无声无息地向篝火边的两人飞快扑去。

萧凤青眼中一冷,手中的长剑长吟一声,如一道亮丽的彩虹,划过刺客的眼前。他的剑招狠又快,顷刻间已经刺入了当先两个刺客的胸膛。他的凌厉杀气令后面的刺客不由一怔。

“你到底是谁?!”刺客的头子惊疑不定地看着萧凤青。他们一路跟随,也暗自查访,但是却查不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半分底细,他就像是幽魂一样,没有过去,也留不下将来,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可偏偏他做的事却是令他们背后主人百般忌讳的事。

萧凤青一声不吭,异色的眼冷冷一眯,手中的剑又无情地向刺客们横扫而去。

“主上,你先走!”阿四挥舞着看似凌厉但是却隐藏杀机的刀法挡在他的跟前:“这些小啰喽就交给属下来解决!”

阿四说着,刀越挥舞得大开大合,顷刻间就把一群刺客的阵法打乱。萧凤青深知阿四的能力,负手看了一会,就跃入了黑暗之中。

“别让他跑了!”刺客的头见萧凤青不见了踪影,气得连忙大喊。

“想要我主上的命!做梦吧!”阿四冷笑一声,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变幻出千万刀影,又把那些要追杀萧凤青的刺客们拦了下来。

黑漆漆的夜,萧凤青在林中认准方向飞快掠过,过了大半个时辰。他这才停下。

林中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身后的朋友,可以现身了。”萧凤青冷冷地道。

一道笔直的黑影如鬼魅一般从十几丈的树干外站了出来。他穿着黑色劲装,面上亦是带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犀利的俊眼。

他抱着剑,问道:“阁下怎么知道我是朋友。”

萧凤青一笑:“既然你不想杀我,自然就是朋友。”

那人慢慢走上前,落地无声:“我不过是好奇,能让秋水阁追杀的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萧凤青背对着他,面巾遮掩着他的神色,他一笑:“秋水阁吗?我的命居然那么值钱。”

“那当然,因为阁下手中的证据对某个人很不利。千两黄金,我还觉得那人出价少了呢。”那黑影轻蔑一笑,似对哪幕后之人十分不屑。

嗷嗷,青青终于又出现了,第一更,第二更大概在9点多吧。抱歉,我白天都去改稿子了去了。

| |

正文 第106章

“娘亲,太好了,以后别人可欺负不了你了。”

童童搂着晚清的脖子,越想越开心。

回雪和流胤自然也替主子高兴,蓝玄之境一般人很难到达,小姐因为那把宝剑的玄力而使得自已玄力大增,这样以后没什么人可动到他们了。

“老大,太好了。”

晚清赞同的点头,不错,蓝玄之境在玄武大陆确实是顶级的高手了,一般人以后若想欺她,绝对不是轻易的事情,而且她还有一把白虎剑,谁想欺她,找死?

房间内的人,人人脸色罩上兴奋。

门外有人敲了一下,然后沉稳的声音响起。

“世子妃,夜飞鹊求见。”

“夜飞鹊?”晚清自从被夏候墨炎救了回来,倒一时没想起和她一起去梵音寺救人的夜飞鹊等人,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想到这命令外面的雁平:“把人带过来。”

“是,世子妃。”

因为流胤和回雪受伤了,所以夏候墨炎把雁平调过来让晚清使唤,这家伙绝对的忠心耿耿。

雁平走了出去,童童的小脸蛋上便不耐看,因为就是夜飞鹊等人分开了他和娘亲,还害得他受了伤,娘亲差点死了,一想到这此,他便生气的开口:“娘亲,为什么要见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晚清听了忙伸手拉了儿子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他。

“儿子,夜护法他们是凤皇教的人,听令行事,过去的事不怪他们,都是稼木萧遥整出来的事,所以你别怪夜护法等人。”

她不想让儿子和夜护法等人有心结,因为未来凤皇教很可能就是儿子的势力,一个男人若是没有势力,终归形势上差了一些。

童童有些不乐意,不过既然娘亲如此说了,他便不好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可是现在他还不想见到那些人,便张嘴开口:“娘亲,我和昭昭回房间了。”

“行,去吧。”

晚清摸了摸儿子的头,相较于同龄的孩子,儿子算是聪明又懂事了。

童童走了出去,雁平很快领了夜飞鹊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手下。

晚清看到他们,不由得关心的询问:“上次的事,你们没受伤吧。”

夜飞鹊一愣,心里不由得很感动,其实有事的是小姐,小姐还关心他们,想到这,夜飞鹊满脸的羞愧:“小姐,属下该死,当时在外面守着,因为没看到小姐出来,所以属下等人一直守着,没有进去救小姐,还害得小姐受了重伤。”

晚清摇了摇头,并不怪他们,以他们的能力,当时就算冲进去也于事无补,只不过更多的人受伤罢了。

“嗯,我没事了,你们别自责了,今日来这里有何事?”

“回小姐的话,稼木萧遥派人送来信,今天晚上会来凤皇教,所以属下过来禀报小姐一声。”

夜飞鹊的心中,早把晚清当成了凤皇教的正经主子,所以才会一得到消息便来禀报晚清。

“好,很好。”

晚清脸色难看,没想到这稼木萧遥竟然还敢出现,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不但弃妻弃子不顾,竟然还打她的主意,最可恶的是伤了她儿子的事还没有找他算帐呢,他竟然再出现了,想到这,冷声命令。

“好,今天晚上我会前往凤皇教会会他。”

“属下知道了,凤皇教的总教基地在九华山,属下今晚会亲自在山脚下接小姐进凤皇教的总基地。”

“好。”

晚清点头应了这件事,夜飞鹊告辞离去。

房间里,回雪和流胤二人脸上浮起担心:“小姐,会不会出什么事?”

晚清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担心凤皇教内有诈,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过凤皇教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仅是因为她想送给儿子一份礼物,还有这凤皇教若是落到稼木萧遥手上,天下早晚必乱,而凤皇教早晚要毁掉,所以为免百姓受苦,凤皇教被毁,她一定要拿到这凤皇教。

“不管怎么样,今晚我们进凤皇教,看看稼木萧遥耍什么名堂。”

晚清吩咐下去,流胤和回雪不再反驳,静等夜晚的降临。

夏候墨炎睡了有半日,醒来后便知道晚清准备进凤皇教的事,对于这个决定,他倒是百分百支持的,因为这凤皇教一日在稼木萧遥的手上,一日便会麻烦不断,就是先前他把凤皇教的人派出去刺杀三国的君皇来看,便知道是个大麻烦,所以一定要拿回来。

“晚儿,我会陪你去的,你放心吧。”

“嗯,谢谢。”

晚清点头,唇齿间勾出笑意,和他并肩在一起,她心里没有任何的不安了。

“以后别和我说谢,我们是夫妻。”

“对!”晚清认同的的笑起来。

傍晚,一行人离了青铭楼,前往九华山而去,另一方面凤离歌也调派了人手,在九华山外的出口接应他们,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林荫古道,槐柳如烟,最后的晚霞笼罩了整个大山,踱上了荼绯的色彩,一眼望去,青山越发的隽秀,逶迤绵延。

晚霞退去,青暮的冷烟之色笼上枝头。

夜飞鹊已领了几名手下在山脚下守候着他们一行数人,一看到马车疾驶过来,赶紧的迎了上来。

“见过小姐。”

晚清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夜飞鹊:“他人到了吗?”

“小姐,属下得到禀报,说稼木萧遥早就到了,教内的兄弟基本都来了。”

“我们进去吧。”

晚清沉声,不管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她都要试一试。

“是!”夜飞鹊点头,望了一眼小姐身侧的男人,云蒸霞蔚一般绝色的容貌,灼灼烁目,一眼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偏偏在那出色的表相之外还拢了一层肆狂的霸气,瞳仁深不可测,冷寒之气渲染出来,使得人备觉压抑。

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不但身份尊贵,而且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好,比起稼木萧遥来强了不少,先前正是他们救了小姐。

看来他很爱小姐,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夜飞鹊放心了不少,沉稳的转身领着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人直奔九华山凤皇教的进口。

凤离歌等到他们一离开,便命令了手下立刻布置九华山所有的进出口,不准任何人靠近九华山附近。

凤皇教总教基地,空旷的大殿内下首,此时坐满了凤皇教的人。

今日明显的不同于以往,以往最多就是两大护法和两大堂主出现,但是今天四大护法,以及四大堂主都出现了。

这热闹的景像多少年不曾有过了,所以下首的教徒纷纷猜测着,今天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啊。

大殿上首摆放着一把交椅,此时椅上慵懒的歪靠着一人,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唇角勾出潋潋的笑意,一身的妖娆,完全无视大殿下首的议论,似乎他就是一个看热闹的路人甲,路人乙。

晚清等人出现的时候,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望着这突然出现的数十名人物,为首的是一名妍丽出尘的女子,一身的灵气,眉眼如花,面对着数千人,笑意潋潋,淡定自若,可见是个厉害的角色,再看她身侧耀眼的男子,更是璀璨似明珠,举手投足光华潋潋,吸引了教内所有女子的眼线,一时间议论声很大,吵杂成一片。

有人叫了起来:“这些人是谁?”

“怎么闯进我们凤皇教了?”

“夜护法为何和他们在一起,想做什么?”

大殿内很多人站了起来,警戒的瞪视着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人。

一直坐着没动,满脸看热闹的稼木萧遥,缓缓的站了起来,轻拍了两下手,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很多人望向上首的稼木萧遥,忍不住叫起来:“教主。”

“不要对客人无礼。”

稼木萧遥笑意盈盈的开口,下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很多人张望,客人?什么样的客人可以进入凤皇教总教基地,这里前教主可是规定了,不准任何人私闯总教基地。

一时间没了声音,晚清笑着对视上稼木萧遥,只见他眼瞳中满是暗芒,唇角微微弯起,清悦的声音响起。

“晚清,我知道你会来。”

“稼木萧遥,你当真是厚颜无耻,今日我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晚清冷沉萧杀的声音陡的响起,大殿内,众人一脸的莫名其妙,教主对这些客人很礼貌,为何这女子却如此凶神恶煞。

四堂主之一的邵康,因为心中感念教主,早忍不住喝起:“大胆,竟然胆敢对我们教主无礼。”

他的声音一起,殿内很多人愤概起来,纷纷指责晚清等人。

“就是,你们凭什么跑这里来对我们教主耀武扬威的。”

“可恶。”

吵杂声一片,晚清收敛起笑意,冷眼望着殿内的一切。

夜飞鹊上前一步,一举手,大殿内的教徒都安静了下来,四大护法之首夜飞鹊可是很有威望的,谁敢乱说话。

夜飞鹊大手一指邵康,沉声训斥:“邵堂主,有些事你不知道,请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他话音一落,一直坐在轮椅上的苏治接口:“没错,这稼木萧遥根本不是我们凤皇教的教主,各位不要上了他的当。”

一声落,好似石沉清湖,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开始交头结耳,议论纷纷。

大殿内乱糟糟的,高首立着的稼木萧遥一言不发,依旧脸色不变,笑容满面的望着下首,然后眼光落到晚清的身上。

只见晚清也是一脸的不动声色,不卑不亢的注意着大殿内的情况。

稼木萧遥忍不住叹息,晚清为何就是不愿意接受他呢?

此念一落,便心有怨恨的抬眸望向一侧的夏候墨炎,只见这男人不似先前的痴傻,此刻的他,周身耀眼的光华,潋潋惊艳,眼瞳中是阴骜狠绝,好似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

大殿内的人吵得越来越激烈,最后夜飞鹊陡的出声,冷喝:“住口,大家别吵了。”

所有人停住了口,一起望向大殿上面的稼木萧遥,只见他轻娴的撩动着自已的鬓发,姿态高雅,根本看不出似毫的慌张,如若他是个假的,怎么会如此镇定呢,所以那些先前相信他是教主的人,依旧相信他是教主,先前不相信他是教主的人,此刻站到了一边,大殿,立刻分成了两派人,互相对恃着。

稼木萧遥唇角擒着笑,眼瞳却如蛇瞳一般阴冷,寒气四溢。

就算得不到这凤皇教,他也不会便宜了别人,若是这些教徒打了起来,岂不是自相残杀,两败俱伤之后,倒便宜了他,得不到的东西定然要毁掉,这一直是他做人的原则。

想到这,稼木萧遥望向夜飞鹊:“夜护法,你可知罪,身为凤皇教的护法,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从现在开始,本教宣布,你不再是凤皇教的护法,你是逆贼。”

夜飞鹊脸色一暗,冷冷的瞪视着上首的稼木萧遥,咬牙切齿的开口。

“稼木萧遥,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凤皇的孩子,我们凤皇一定是你身边的人杀害的,所以你才会得了凤皇令。”

大殿内,两个人针锋相对。

四大堂主,四大护法,共八个人,其中三名护法两名堂主本来就不相信稼木萧遥是他们教主的儿子,所以他们自然是站在夜飞鹊这一边的,而另外一名护法和两名堂主是维持稼木萧遥的,所以各人手下的教徒都维护着自已的主子,一时间剑拔弩张,眼看便要打了起来。

稼木萧遥根本无意阻止,冷眼望着殿内的一切,他是巴不得打起来呢?

晚清和夏候墨炎一直注意着稼木萧遥的动静,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便知道稼木萧遥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想毁了凤皇教,这种事,他们是绝对不允许的。

台上,稼木萧遥还在开口:“夜护法,你说本教不是凤皇的儿子,那么本教为何知道凤皇仍是龙番的前太子,为何说我的母亲仍是云舒,为何知道凤皇爱的女子是我母亲,为何有凤皇令?”

他一连串说出几个为何,那些相信他的人,叫了起来。

“对啊,夜护法,你们定然是被奸人蒙憋了,所以才会污蔑教主,还不向教主请罪,教主定然会宽恕你们的。”

邵康出头,身侧很多人点首赞同,教主宽大为怀,一定会饶恕夜护法等人。

那稼木萧遥也在上面点头,沉稳的开口:“本教一向有仁慈之心,若是夜护法真的知道错了,本教可以饶你们一次。”

“呸,稼木萧遥你真是不要脸,我们老教主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晚清小姐,她才是凤皇教正经的主子。”

夜飞鹊话落,下首一片喧哗,几千个人吵杂起来,比菜市场还热闹。

稼木萧遥眼瞳一闪而过的冷光,陡的一举手,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他森冷嗜血的声音响起。

“夜护法,你是受了上官小姐多少的好处,竟然说她是我父亲的孩子,你是不是想毁了凤皇教。”

这下所有人都望着夜飞鹊,夜飞鹊脸色阴沉难看,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果然阴险狡诈,他们以前还听命于他行事,幸好及时的发现了他的真面貌,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夜飞鹊没来得及说话,一侧坐在椅子上的苏治,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明明轻若鸿毛,偏偏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你们好大的胆子,晚清小姐才是老教主的谪亲血脉,她身上的宝剑,正是教主的信物。”

苏治仍是老教主身边的亲信,他说的话自然很多人相信,一时间大家都望着稼木萧遥,还有晚清,所有的眸光都在这二人身上转着,一人身上有凤皇教的令牌,一人身上有老教主的信物,那么他们谁才是老教主的血脉呢?

稼木萧遥满脸的潋滟光辉,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慑人的暗芒射向晚清。

晚清的脸上同样罩着笑意,毫无怯意,娴雅温柔,望着稼木萧遥,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较量。

大殿内死一般的沉寂,众人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不知道谁先开了口:“究竟谁才是老教主的血脉啊?”

“混帐,自然是现在的教主,你们别上了奸人的当。”

四大堂主之一的邵康,因为晚清盗了他的心爱之物九龙杯,所以心有怨气,自然是力挺稼木萧遥,而且他直觉上认为稼木萧遥定然是教主的血脉,否则凤皇令是从何得来的。

邵康话音一落,夜飞鹊便变了脸,怒瞪过去,冷冷的哼:“放屁,邵康,你竟然胆敢胡言乱语,究竟是谁相信奸人。”

一时间,邵康的堂下教徒,和夜飞鹊手中的人全都拔出了兵器,两下对恃,飞快的往前冲去,闹轰轰的眼看便要一场恶斗。

这一场斗是绝对不能够的,如果两帮人打了起来,岂不是正好中了稼木萧遥的计了,想到这,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两个人心有灵犀,眼光交会,便知道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两道身影陡的跃起,化作两道流星一般的暗芒,飞快的疾射到稼木萧遥的身前。

这一突发状况,使得大殿内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时空好似被定格了,众人全都望着高首的人。

稼木萧遥也没想到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突然的袭击他,等到一有意识,身形陡退,可还是慢了一步。

夏候墨炎一手掐着他的下颌,而晚清手中那柄银光灼灼,流光溢彩的宝剑抵着他的腰。

晚清笑得温柔的开口:“稼木萧遥,你真是好样的,这脑子太厉害了,是不是想让凤皇教的人两败俱伤,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

晚清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如珠,何况此时大殿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便传进所有的耳朵里。

这话一落,下首的人面面相觑,很多先前激动,准备火拼的人都停住了动作,纷纷的退开三步,保持安静。

稼木萧遥一看晚清道破了他的计谋,眼瞳一闪而过的无奈。

这女人向来是聪明的,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会处心积虑的想让她嫁给自已,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娶成,而且他喜欢她。

“晚清,你为何要胁恃本教,说出你们的目的吧,是不是想利用凤皇教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直到此时,稼木萧遥还理由振振的掩饰自已的意图。

晚清嘴角的笑意扩大,如夏花一般璀璨耀眼。

“稼木萧遥,你说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认为你还有办法调动两帮人打起来,然后斗个你死我活的让你坐收渔翁之利吗?”

“你?”

稼木萧遥对上晚清,两个人都在笑,不过各有各的谋算,稼木萧遥心知肚明,现在要想再让两帮人打起来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错失了先机,而且现在自已落到他们的手里了,今儿个未必躲得过去,不过?他的脸上闪烁着是破斧沉舟般的阴狠。

“晚清,你以为今儿个你们逃得出去吗?”

“什么意思?”

晚清收起笑意,冷瞪着他,这个男人一向阴险狡诈,所以她们可不能着了他的道。

稼木萧遥仰天长笑,扫视着大殿内的所有人:“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很快便会有人闭合了这座宫殿的所有机关,所以我们统统都死吧。”

“什么?”

“什么?我不要死啊。”

“快走啊。”

大殿下首乱成一团,很多人开始往大殿外奔去,践踩拽拖,有人受伤,有人打起来了,很多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逃出去。

夜飞鹊等护法飞快的出面阻止,可是死亡的临近,使得那些人恐慌不安,完全的奋不顾身了,拼命的从各个殿门奔出去。

很快外面便传来此次彼落的惨叫声,凄冷阴森,血腥味浓烈的充斥在空气中,这些拼命逃生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命的,整座宫殿的机关闭合,那么他们踏进去的,全是死路一条。

此时教内,还有一部分人根本就没动,没动的人冷冷的瞪视着稼木萧遥,到了这种时候,大家总算认清了眼前的现状,这稼木萧遥根本就不可能是凤皇教老教主的儿子,因为他完全不顾这里所有人的死活,怎么可能是老教主的孩子呢?

晚清抬眸望向对面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大手用力,冷酷嗜血的开口:“找死,”

手下力道加大,稼木萧遥想动,却动弹不得,冷冷的怒视着夏候墨炎:“今日我们就一起死吧。”

他话音一落,只见大殿晃动了起来,然后四周各处轰隆轰隆的响声,众人脸色大变,纷纷的奔涌到晚清和夏候墨炎的身边,沉着的开口:“小姐,快走吧。”

这种时候,他们倒是承认了晚清的身份。

晚清扫了一眼那些人,手中的宝剑一扬重重的击向稼木萧遥,冷哼一声:“可恶,既然你想死,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一击击昏了稼木萧遥,夏候墨炎还不放心又补了一拳下去,电闪雷鸣间,稼木萧遥的那些手下冲了上来,教内的很多人,本来就愤怒,早一涌而上,把那那些手下打的打踩的踩,砍的砍,眨眼便收拾了。

然后晚清站到大殿的上首望向殿下没走的人,沉稳的开口:“难道闭合了机关,就没办法出去了吗?没有别的逃生的路了吗?”

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有备用的逃生之道。

果然,她话音一落,苏治接口:“其实还有一条逃生之道,大家跟我来。”

“是,现在大家不许乱,立刻跟着苏护法后面离开。”

“是,小姐。”

有人推着苏治往外走去,其他人尾随其后,夏候墨炎紧握着晚清,身后流胤和回雪也拉着手一起,众人鱼贯离去,教内其他的人全都紧跟着他们身后,一起跟着苏治身后出大殿,直奔唯一的逃生出口,竟然是一座碧池,池下有出口,跳进去顺着出口游出去便可。

凤皇教内所有没走的人全都跃进碧池逃生,晚清和夏候墨炎等到别人差不多都走了,才跟着人的身后跃下了碧池,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顺着出口游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逃了出去,才发现,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竟然是云舒园的后山一面湖泊。

众人纷纷上岸,清点了一下人数,竟然折损了一半的人。

所有人不由心头大恸,那些人都是伤在贪生怕死的意念上了,一听到稼木萧遥说闭合了机关,便使命的往外冲去,想逃生,却恰恰忘了,凤皇教内的机关一闭合,全都乱了,所以要想出去根本不可能,那些人只怕全都死于机关之中了。

对于眼前的情况,晚清心里不好受,吩咐夜飞鹊等人,把所有的教徒全都分散了,短时间内休生养息,不准有任何的动静。

四大堂主,死掉了两人,其中有一人便是邵康。

四大护法也死掉了一人,是苏青岚。

现在还剩下三大护法,两大堂主。

晚清留下了这五个人,其他的教徒先各自下山去了。

大家各自在云舒园内盥洗休息,最后在云舒园的正厅里集合。

夏候墨水和晚清坐在上首的位置,三大护法苏治,赵云,夜飞鹊,两大堂主风怀素,花雕,还有流胤和回雪。

正厅内的人,人人武功高强。

下面的人,等到晚清和夏候墨炎坐下来,飞快的起身下跪:“属下等见过教主。”

晚清一时错愕,没想到这几人竟然义无反顾的奉她为教主了,一时不知道是接这凤皇教还是不接。

夏候墨炎伸手握着她,朝她点了点头,既然她是凤皇的女儿,接这凤皇教是理所当然的事。

晚清一咬牙,接了,沉声开口:“好,几位护法和堂主都起来吧。”

“谢教主。”

几个人起身,坐到两边,先前看到主子爱护体贴属下,分明和老教主如出一撤,所以他们更坚定了信心,她就是他们凤皇教的新教主,至于稼木萧遥,只不过是个骗子奸人。

晚清扫视了下面的几个人一眼,微凝眉,表示了自已沉痛的心思。

“对于死去的人,我表示很难过,没想到稼木萧遥竟然会闭合了所有的机关,导致死去一半的兄弟。”

堂上的几人脸色都布着伤心,因为那些都是他们凤皇教的力量,没想到一下子死去一半,怎不令人伤心,不过想想那些家伙,实在可恶,如果不是害怕慌不择路,根本不会死,因为慌乱而冲了出去,恰恰中了机关的暗算,那会死得更快。

“教主,你别难过了,不关教主的事,其实那机关不是一时可以启动了,说明稼木萧遥早就算计好了这一着,准备除掉教内不服他的人。”

夜飞鹊眼瞳犀利,似寒芒利剑,沉声开口。

晚清对于凤皇教内的情况不是十分的清楚,不过对于那总教基地却有看法。

“其实那总教基地并不妥当,虽然建于大山之中,可是机关太多,平常恐怕也会有人伤亡,现在机关闭合了,以后就别再进那里了。”

晚清沉稳的吩咐,其实那总教基地,即便不是稼木萧遥,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有心之人毁掉,那个地方根本有局限性,险则险,可同样的对于他们凤皇教的人也有其危险度,就像这一次,就损失了近一半的人。

下面的几人知道教主说得没错,可是如果关闭了凤皇教,那么他们教下的教徒要到那里去安身立足呢?

“教主,那么如何安排那些教众呢?”

苏治请示,虽然教内有些人是有事可做的,可是对于大部分教众,根本没事可做,这二十多年来,都是跟着各自的堂主和护法做事,做完了事,大家都居住在凤皇教内,现在那里被毁掉了,那些人该如何安排。

晚清凝眉扫视着下面的五个人,仔细的斟酌,想办法,忽然一个主意冒出来,唇角凝出笑意。

“你们看这样可好,凤皇教内的人手众多,我们可以开一家大型的联盟客栈,这样大家不就有事可做了吗?而且客栈是活的,既不怕人对付,也可以随时调派,这样接任务的时候,也方便得多,传递消息也迅速。”

晚清越说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以把凤皇教的力量渗入到四个国家中,在主要的官道边,开上客栈,这样既有利于联络,又方便于躲避掩藏,而且随时可以调派人手,想着她笑了起来。

堂下的人全都愣住了,齐齐的望着主子,不懂什么叫大型联盟客栈。

夏候墨炎却心知肚明,这个什么大型联盟客栈,一定是晚儿在她们那个时代的东西,引进到现在来。

“晚儿,你具体说说这种客栈的初步规划,和如何实施。”

“好。”

晚清点头,见大家有些不太懂,慢慢的解释一下。

“大型联盟客栈,就是开很多间客栈,其实这客栈的背后隐藏着的就是我们凤凰教,每十个人分布在一家客栈呢,如果接小型的任务时,这十个人足够了,如果不够,可以从附近的客栈进行调派,而且居住在客栈里,既不用担心有人谋算,也不会轻易上当,还便利于传递消息,你们看如何?”

晚清说完,夜飞鹊和苏治面面相觑,最后有些激动的点头。

“好。”

这样反而是化被动为主动,以往凤皇教的人都是活动在黑暗中,就是居住的地方也是长年不见日月的,现在以这样的客栈形式隐藏着真实的身份,确实不错。

“教主,就按你说的办。”

几个人都赞同,晚清点头叮咛:“不过这客栈形式活动的方式,也有它的憋端,就是以后言行举止一定要留心,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装扮,千万别露出破绽,另外这种客栈,必须开在各种路口渡口,千万别开在城里。”

“好,属下们这就去准备。”

“好,你们各自下去,把人员进行调集一下,我会再调一个人过来帮助你们,到时候,你们有什么事听听他的意见。”

晚清想到了孙涵,这家伙差不多该来了,正好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

“是,教主。”

几个人异口同声,然后告退出去了。

正厅里,流胤和回雪也告安退了出去,晚清忙唤住流胤:“流胤,立刻派人传信给孙涵,让他立刻过来协助夜飞鹊等人做这件事,务必要做到最好。”

“是,我这就去办。”

两个人退出去,此时天色已晚了,厅堂内掌上了灯。

夏候墨炎紧握着晚清,两个人相视而笑,眸光里跳跃着温柔的火焰。

忽然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两个人飞快的收回视线望过去,只见凤离歌领着童童奔了进来,一走进来,看到他们二人完好无缺的端坐着,总算松了一口气,先前夏候墨炎派人送信给凤离歌,所以他赶了过来。

“师兄,究竟怎么回事?”

“稼木萧遥那个混蛋,关闭了教内的所有机关,若不是苏护法还有一条逃生之道,只怕我们所有人都葬身在那个教内了。”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童童气愤的开口。

“是的,他确实是个疯子。”

夏候墨炎认同儿子的话,稼木萧遥的个性真的有点神经质,昨天晚上没看到那个女人和小归云,不知道那娘俩又被他扔到哪去了。

“你们没事就好。”

凤离歌庆幸的开口,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先前我们一直守着各个路口,不放任何人进去,谁知道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有人,倒是看到那大山似乎晃动了起来,我们吓坏了,可是根本找不到进出口,童童害怕得哭了。”

他虽然没哭,也差不多窒息了,幸好后来师兄派人送信给他,要不然他非命令扒开那座山不可。

夏候墨炎和晚清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了。”

凤离歌这个朋友倒是值得深交的,对于夏候墨炎是真心实意的。

厅外,有婢女把晚膳传了进来,大家围坐在一起用晚膳,先前的惊险慢慢的过去了。

饭后又说了一会子话,凤离歌才领着人离去了,晚清吩咐了回雪带童童去休息,她和夏候墨炎也回了她先前居住的房间里。

天边有一道晓月挂着,清辉笼罩着整个云舒园,宁静中透着一丝旋旎。

房间里晚清和夏候墨炎端坐着,并不似往日那么自然,反而有些紧张。

这种时候,回雪不知道跑哪去了,连带的屋外静悄悄的,一个小丫头也没有。

晚清吞了吞唾液,忍不住紧张的开口:“墨炎,要吃茶吗?我给你倒杯茶吧。”

说着起身准备给夏候墨炎倒杯茶,夏候墨炎一把拦腰抱着她,隽美的脸贴在她的腰上,烧烫的感觉即便隔开衣服,晚清也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的不一样。

“墨炎?”

她一时不知所措,虽然心里有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七年前自已也做过了那些事,可是还是紧张。

夏候墨炎低低的叹息一声:“晚儿,我想你。”

他是真的很想她了,先前在汉成王府时,每晚看到她时,他很想她,可是却不敢随便的碰她,这会子在外面,她又一直身体不好。

一个男人对于自已喜欢的女人,每天晚上紧搂着她,实在是一种煎骜。

“我想?”

他说完,陡的一扯晚清的身子,翻身便压着她,自已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然后俯身亲她的额头,脸颊,最后是唇,那柔软的触感真实的在他的唇里绽放如花,这一次总算可以随心的亲个够。

房间里的热度上升,窗外轻风吹送,纱帐旋旎成波纹。

床上的人,热切的亲吻着,霸道而浓烈,房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夏候墨炎气息有些急促,一边亲吻晚清一边下意识的轻脱她的衣服,七年前的记忆恢复到脑海里,竟少了当初的憎恨,反而是一种火热的燎拨,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不想承认,七年前在她生涩的触摸下,他的身子是有反应的,想到那些,更加深了他心中的爱意。

原来爱与不爱只是一线之差,爱了,就是错的,也是对的,不爱,即便是对的,其实也是错的。

床上的人,衣衫褪去,是玲珑婉约的娇躯,在他的眼里,燃烧出一片的火原,再也控制不了自身的情欲,大手一扬,纱帐垂落,而纱帐之内,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爱意。

一夜,几番缠绵恩爱,夏候墨炎精力充沛,再加上面对是的自已深爱的女人,一时情难自已,竟然直缠绵到了半夜方息,晚清直累得香汗淋漓,最后再也承受不住的睡了过去,全身上下泛起了粉红,一处一处的吻痕遍布着,显示出先前的恩爱是多么的激烈。

夏候墨炎看着这样子的她,伸手拉了她入怀,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早上,夏候墨炎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早早便醒了过来,晚清累得根本不想睁开眼睛,浑身的酸疼,周身好似被车子辗过散了架一般,累得不想睁开眼睛。

可惜有东西轻轻撩拨着她的脸颊,夏候墨炎好像唤小狗似的在她的耳边叫起来:“晚儿,晚儿,起来吃早饭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我不想起来。”

晚清嘟嚷一声,继续闭眼睡,不过夏候墨炎却不放过她,陡的抱着她的身体往外走去,晚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回雪和两个婢子的脸上隐忍的笑意,陡的一个激灵便醒了,挣扎了一下追问夏候墨炎:“这是干什么?”

“抱你去沐浴一下。”

昨儿个晚上恩爱了半夜,出了一身的汗,他怕她不舒服,所以抱她沐浴一番,然后再休息。

晚清一听,脸都红了,他这下说,不是告诉回雪和别人,昨儿个晚上做什么事了吗?这下晚清觉得没脸见人了,往日塑造出来的形像,全毁了。

回雪和两个婢子在前面领路,夏候墨炎抱着晚清跟着她们的身后,直奔浴房。

走进浴房,不待回雪开口说话,夏候墨炎沉声吩咐:“你们下去吧。”

“是的,世子爷。”回雪应声,一挥手便把云舒园内的秋霜和冬雪带了下去。

两个丫鬟还不忘追问:“回雪姐姐,这个男人好俊啊,他是教主的男人吗?”

浴房里,晚清听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等到夏候墨炎放下了她,直接拿眼死命的剜他。

夏候墨炎却似毫不以为忤,伸手便帮她脱衣服,然后柔声的开口:“乖,沐浴一下,待会儿再休息一下,昨儿晚上累坏了吧。”

晚清一听提到昨晚,脸色噌的红得像虾子,此时衣服已被某人手脚俐落的脱了,某人还双瞳冒光,似乎期待有所发展,晚清立刻害怕的跳进浴桶里,然后有气无力的开口:“我自已洗,你快出去吧。”

夏候墨炎哪里同意,赖在浴房里不走,不过看晚清身上青紫交错的吻痕,总算对自已昨天晚上的过度缠绵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然后保证现在什么事都不做,单纯的伺候她沐浴。

虽然保证过了,不过偷香亲吻还是被他得逞了多少回,最后洗好了,又被夏候墨炎给抱了出来,一路回房间。

回雪领着秋霜和冬雪二婢传了饭进来,让两个人在房里吃了一点。

童童不知道怎么的闯了进来,看到娘亲靠在床边,露出的脖劲里,隐隐有吻痕露出来。

不由得紧张起来:“娘亲,你身上怎么有伤啊?”

这下两个大人脸都红了,晚清瞪了夏候墨炎一眼,然后尴尬的对儿子解释:“可能是昨天从逃跑的时候,撞到了什么地方?”

“啊,娘亲,你疼不疼,疼不疼?”

童童心疼了,往床上爬去,夏候墨炎生怕他发现别的吻痕,这小子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一伸手便提着童童的小身子往门外走去,正好看到回雪走了进来,便把童童扔到回雪的怀里。

“儿子,我给你娘上点药。”

回雪虽然不太明白,不过看世子爷一脸的没好气,赶紧的把童童又哄又劝的带了下去。

房间里,晚清阴森森的望着走进来的夏候墨炎:“这叫什么事啊?我真是没脸见儿子和别人了。”

“我们是夫妻,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夏候墨炎狂妄而欠扁的开口,因为一夜的缠绵,使得他整个人越发的光辉灿烂,粉红的唇经过先前的吻,更加的诱人,狭飞入鬓的眉,漆黑有型,眼瞳好似冷洁的上弦月,星光流转。

晚清不再理他,安静的用餐,饭后又睡了,夏候墨炎又偷了两个香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三天后,孙涵出现了,晚清吩咐他,立刻协助夜飞鹊等人布置凤皇教内的事,以后这多少家的客栈,便由他和三大护法和两大堂主去经营,若是有什么情况禀报给她。

孙涵领命自去和夜飞鹊等人会合,开始整理客栈的事。

这三天来,夏候墨炎整天粘着晚清,两个人就像新婚蜜月一般恩爱无比,云舒园内的上下一应人等,皆知道教主和这位爷很是恩爱,而童童总算后知后觉反应出一件事来。

爹爹抢他的娘亲,这三日,他和娘亲连个话都没有好好说。

一大早,两父子便在云舒园的正厅里吵了起来。

“爹爹,你太过份了,你说过不抢童童的娘亲的。”

“我没抢啊,你娘亲本来就是我的,当然也是你的。”

某男一脸的狐狸样,当然后面是勉强加上去的。

因为儿子的脸变了,所以他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加上了后面的一句。

童童却不理他,气愤的指着夏候墨炎抗议:“是谁说不抢童童的娘亲,爹爹根本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对了,会变成小狗。”

童童气愤不平的抗议之后,直接把自已的爹爹定位成了小狗。

夏候墨炎脸色不善的提醒那小子:“你说你老子我是小狗,那你是什么?”

“早知道当初不认你了,我后悔了。”

童童严肃的申明这件事,可惜夏候墨炎不理会他,然后尊重其事的说:“儿子啊,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了。”

两个人在厅堂内吵得津津有味,厅外早有人把这件事禀报给了晚清,晚清领着回雪一走过来,童童立刻一收自已先前的强势,飞扑进晚清的怀里,哭了起来告状。

“娘亲,爹爹打我?”

“我打你?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夏候墨炎目瞪口呆的望着儿子,还有比这小子更无赖的人吗?因为吃味于他占着晚清,所以一大早找他吵架,完了告诉他娘亲,他打他了。

| |

正文 第107章

“墨炎,怎么能欺负儿子呢?我们童童多乖啊。”

童童一听娘亲的话,在晚清的怀里噌啊噌,一脸的幸福,还是娘亲好啊,娘亲心里自已是最重要的,爹爹靠后站,哼,敢霸占着他的娘亲,这绝对不行。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护着儿子,满脸的委屈:“晚儿,我?”

“我什么我,下次不允许欺负儿子知道吗?否则我饶不过你。”

晚清心知肚明是儿子在捣蛋,让夏候墨炎吃瘪,而且她也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如此做,她们母子二人几年的时间里,一直相依为命,儿子的心目中,她是第一位,所以眼看着爹爹威胁了他的地位,所以一时反弹,等到他适应便没事了,但现在绝对不能让这小家伙受挫,否则后果很严重,他说不定会反感墨炎,虽然他是他爹爹。

果然晚清一说完,童童笑了,分外的开心,还朝着夏候墨炎挤眉弄眼。

夏候墨炎先是委屈,后来接受到晚清的暗示,心里恍然,原来晚儿是做戏,不希望让儿子心里有心结,想到这,也配合着她的态度。

“我没欺他。”

说着坐到一边去生闷气了,童童搂着晚清的脖子,总算有些过意不去了,撒娇的开口:“娘亲,这次先饶过爹爹,下次如果他再犯,就收拾他。”

“好,我们儿子说了算,饶过你一次了,”

晚清一本正经的说,然后低头望着童童:“儿子,去吃点东西,待会儿我们要离开这里回楚京了。”

这件事,夏候墨炎昨儿晚上便和她提过了,本来她不想回楚京,但是那里终究是夏候墨炎的家,既然她选择了这个男人,就要和他在一起。

童童窝在晚清的怀里,一听说要回汉成王府,便有些不太乐意。

因为那里有太多的讨厌鬼了,想想苦了一张脸。

晚清岂会不知道儿子想什么,哄劝着开口:“我们童童现在可是汉成王府的小主子,有什么可恼的,何况不是有爹爹和娘亲吗?”

童童瞄了一眼娘亲,又望了望爹爹,想想也是,自已是汉成王府的小主子,爹爹的亲生儿子,他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回去,现在他又不是小野种,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他有爹爹和娘亲。

“好。”

小家伙高兴的跳下晚清的怀抱,跟着回雪的身后走出去。

正厅里,夏候墨炎一看到儿子走了,便起身走到晚清的身边,温柔又霸道的开口:“晚儿,怎么样?我配合得不错吧。”

“嗯,确实不错。”

晚清点头,抬首望着夏候墨炎,他的整张脸上都拢着神彩,黑瞳如墨,馥郁幽深,唇角是敛敛的笑意,就那么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使得她轻易便想起两个人之间的恩爱,脸颊陡的热了起来,赶紧的垂首。

夏候墨炎闷笑一声,大手一伸握着晚清的手,紧盯着她。

原来很多时候晚清只是一个纸老虎,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厉害,内心却依然似少女一般纯真,本来他还以为她是个很豪放的人,没想到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们该回楚京了。”

“嗯。”

晚清点头,这里的事整理得差不多了,以后凤皇教客栈的事,由孙涵和几位护法堂主打理着,有什么情况会禀报给她,她只要幕后处理便行,而且也不用担心凤皇教的人会随便的刺杀骚扰别人。

门外,秋霜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教主,凤公子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晚清挥了挥手,有些诧异,不知道凤离歌怎么会出现?掉首望向夏候墨炎,发现他一脸的了然,看来是他派人传了凤离歌过来。

“让他过来做什么?”

“我怕?”

夏候墨炎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前脚步声传来,一身青衣,清隽优雅的凤离歌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恭敬的开口:“师兄,我已经调派了二十个得力的手下过来护送你们回京。”

此番回京,只怕路途有险,所以夏候墨炎才会调派一些天鹰楼的人,护送他们回楚京。

晚清凝眉想了一下,难道是?

“墨炎,难道你们是怕龙番的人会袭击我们,所以才调派人手护送我们回京吗?”

夏候墨炎点头,然后脸上罩上冷霜,眼瞳深渊寒潭一般凛冽。

“不止是龙番的人,还有宫中的人。”

他们出来这么一段时间,那宫中的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既然一直谋算着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呢?

那个女人一直以来针对着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傻子,现在他好了,恐怕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了。

可是她为何事事针对他呢?这一点夏候墨炎认真的想过,按理说他没有任何和那女人起冲突的地方啊。

晚清听了夏候墨炎的话,才想起还有宫中的皇后,似乎一直针对着夏候墨炎,皇后为何会针对夏候墨炎呢?

“墨炎,不会你是皇上的儿子吧?”

除非夏候墨炎是皇上的儿子,皇后看他如此出色,所以才会对他动手。

不过这怎么可能?晚清眯眼打量着夏候墨炎,一点都不像皇上夏候东宸。

夏候墨炎听了晚清的话,倒也没有怪她,不过摇了摇头。

“我认真的查过这件事,我确实是父王和母妃的孩子,当年母妃怀孕的事,人人知道,我查了为她检胎的御医,母妃确实是怀孕了的,所以这种事根本不存在。”

他是多番查证了的,他母妃确实是怀孕了的。

而且宫中皇上的妃子都在,只除了当年皇上的宠妃司马甘蓝,听说这司马甘蓝生下儿子不久,一夜之间在大火中丧生,皇上在余灰中亲眼看到了她们母子的骸骨,一月不早朝,以后整个人便很阴沉。

其中很多人传闻司马甘蓝母子是被现在的皇后所害,因为当时皇上有令,谁若产下皇子,便封为金夏的皇后。

那司马甘蓝先于皇后产下一子,本来该是金尊玉贵的人,可是却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切,夏候墨炎早已调查清楚了,可是皇后却为何针对他呢?他和皇室根本没有牵扯,难道说皇后是因为别的事,例如和他的母妃有仇,所以针对他?

正厅里,几个人一时没说话,童童从外面奔了进来,清悦的声音响起。

“娘亲,我吃好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走吧!”晚清等人起身,现在没时间讨论关于皇后针对夏候墨炎的事,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的。

一行人往外走去,晚清发现童童的眼神有些黯然,不由得奇怪的问:“儿子,你怎么不高兴了?”

“娘亲,我想小归云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自从听到娘亲说了稼木萧遥出现,没看到小归云和他的娘亲,他便担心了。

晚清知道儿子和小归云的感情好,不过归云总归要跟着自已的娘亲。

“他跟着自已的娘亲,不会有事的。”

童童不说话了,紧抱着怀中的昭昭,连昭昭都知道他心中想念小归云了,不过没人说话,一路出了云舒园,往山下而来。

山下早已奋好了马车,马匹,夏候墨炎和晚清坐一辆马车,童童也巴巴的挤在他们中间,使得夏候墨炎又恼又吃味,却无计可施,因为这小子是他们的儿子,不是别人。

一家人坐在一辆马车上,童童不时和墨炎斗嘴,倒是让人忘记了别的。

其他人骑马,一路尾随浩浩荡荡的回楚京城。

行了一天的路程,众人都有些累了,再过去不远,便是一个小县城,大家可以住在客栈内休息,想到这,骏马更是狂肆,哒哒有力的马蹄声在青暮的光芒中,连成一道声浪。

晚霞映照万里如银,素魄折射千山似水。

眼看着便要到小县城,忽然四周清明如波的气息融入一抹冷寒萧杀的波动,浓烈强大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驾车的流胤和坐在他身边的回雪陡的一拉僵绳,神情紧戒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马车后面的二三十匹骏马,同样的拉僵提蹄,嘶鸣声阵阵。

马车内夏候墨炎和晚清早就警觉了,两人对视后,周身拢上戾气,彼此的瞳仁中一闪而逝的狠厉,随之晚清笑着开口。

“猜猜这先来的人是什么人?”

“龙番的人。”

因为这里是回楚京的必经之路,离龙番又近,这些人不可能等要到楚京才动手,所以这最先出现的人,定然是龙番的人。

“嗯!”晚清点头,掉首望向马车内的儿子,沉稳的叮咛:“儿子,待会儿外面打起来,你千万别出来,知道吗?”

“我知道。”

童童点头,虽然他年纪小小,但已有些江湖阅历,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已若是出现,便是拖爹娘的后腿,所以只有他不出现,才是正理。

“好儿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两人一声落,便跃身而出,两道骄健的身影飞快疾驶而上,直落到马车的顶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车外的一切。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官道上,两侧有数不胜数的芦苇,芦花轻荡,野草丛生,不远处便是宽敞的大河,此时水面上有野鸟惊飞,簌簌生响,很显然的来了不少的人。

而他们这一行,动也不动,静候这些人的到来。

果然一柱香的功夫,四面八方,如潮涌动,黑沉沉的身影涌了过来,眨眼包围了他们。

弯月从天边爬上来,光照平湖,鸿雁轻飞。

杀气弥漫在四周,那些人黑衣,黑发,蒙脸,露出一双双凶残如狼的眼光,莹莹闪烁着绿光。

手中的一柄柄刀剑,耀出清冷的寒芒,随时准备饮血而归。

月夜下,夏候墨炎和晚清站在马车上,夜风轻撩起他们身上的白衫,墨发轻舞,白衫,墨发,好似天仙之姿,面对着下面数以千计的黑衣人,却没有似毫的胆颤心惊,有的只是一片坦然,还有傲气不羁。

“你们是什么人?”

夏候墨炎一道冷喝,在夜色中响过,令人下意识的一颤。

那些黑衣人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为首之人一挥手沉声:“别和他们多废话,上,杀掉,一个不留。”

晚清一声冷笑,唬得那些近前的身子陡的后退一步,不知道这女人笑什么,

只见她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们是龙番的人,既然出现了,为何要藏头露尾的,实在是丢人之极,不知道为首的这位是谁?我猜猜,是龙番的哪位皇子?”

其实她只是在诈这些人,果然她一说完,那为首的人眼瞳中阴狠,一着不慎,飞快的开口:“上官晚清,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但盗了我们龙番梵音寺的镇寺之宝,还污蔑我父皇,找死。”

“果然啊,不过既然来的是龙番的皇子,那么好歹让我们看看,阁下究竟是何人,何必缩头藏尾的做个胆小之人。”

晚清继续激他,想看看这领头的究竟是何人,不过她多少已猜出这人不是三皇子龙曜,其实这领头的人仍是龙番的六皇子龙康,奉父皇的命除掉上官晚清等人,现在既然已被他们识破身份了,也没有藏着的必要了,现在天色已晚,就算他们看到他们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谁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龙康一念落,飞快的扯掉脸上的黑巾,露出清雅却森冷的面容来。

“原来是六皇子龙康。”

晚清点头,这时候龙康也不和她逞口舌,此时他后知后觉的反应出来,这女人根本就是想看看他是谁?先前不过是诈他而已,而他竟然中了她的计,可见这女人厉害,还是速站速决。

龙康一念落,飞快的一挥手命令后面的人:“上,一个不落。”

“是。”

喊叫声响成一片,黑压压的身影铺天盖地的峰涌而至,好似来势凶猛的蝗虫一般,令人难以招架。

不过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凤离歌等人都是身手厉害的家伙,眼看着这些人攻上来,不慌不忙,沉着的应战。

他们的身手不说以一挡千,以一挡百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龙康带来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黑夜之下,只见兵戎杀戳抵撞的火花,杀气弥漫,吃疼声闷哼声统统的汇入暗夜之中,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陆续的有人倒下,窒息的死亡气息。

夏候墨炎和晚清背对背站着,蓝芒不时的耀起,好似利剑从半空划过,割破那些黑衣人的衣服,肌肤,血肉模糊,凶狠的杀戳中,晚清六月飞雪一般寒凛的声音响起来。

“龙康,难道你真的想让这些人统统的送命吗?还不滚回龙番去。”

虽然他们想杀她,可是晚清还是没忘了凤皇龙赫仍是龙番国的人,虽然自已的心中,只有上官浩这样的爹爹,但身份之事让她想抛弃都不可能,龙康在身份上与她可是兄妹。

这种兄妹相残的事,若是传出去,只会让天下人看笑话。

晚清话落,龙康的脸色难看,虽然先前龙曜说过,上官晚清很厉害,他们最好不要擅自动手,他根本不相信,但现在由不得他不相信了,他们这一行数千人,竟全然的拿眼前的这些人没办法,而且上官晚清还没有拔那把宝剑,若是她拔出宝剑,他们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而她之所以没有拔宝剑,恐怕是因为骨子里的血液,龙康如此一想,心里很是不自在,手一举,阻止身后的黑衣人。

“退下。”

所有人后退,夏候墨炎和晚清也退后一步,身后的数十人尽数退到他们的身后,其中有几人死亡了,还有几人受伤了,相较于龙番的人,他们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伤亡。

龙番的数千人,死伤三分之一,而剩下的人,心知肚明,是因为这女人的怜悯,所以他们才活了下来。

晚清瞪视着对面的数百人,冷肃一字一顿的开口。

“记着,这宝剑不是你们龙番梵音寺的东西,他是我父亲的东西,请转告龙番的皇帝让他做了自已该做的事。”

至少要把龙赫葬入皇陵,而不是让他一直待在那间密室里。

晚清话落,龙康阴沉着脸什么都没说,忽地漆黑的暗夜中,几道流星从无尽的幕穹中闪过,速度奇怪无比,还带着一抹啸声,随之便是银铃似的笑声响起。

暗夜中,响起悦耳动听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而且四周笼罩着强大的波光,是从未有过的劲霸,就连夏候墨炎和晚清都感受到了压抑,不由得诧异的挑眉,然后同时警戒的望向那传出笑声的地方。

只见一顶软轿自半空缓缓下坠,轿边并没有人抬轿,鲜艳夺目的轻纱在在空中飘飞,妖魅万千。

午夜,一顶红艳的软轿,有女传出悦耳的笑声,这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传说中的鬼新娘味道,难道这人是鬼?

众人纷纷猜测着,不但是龙康等人,就是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也觉不安,不过即便不安,倒也不退缩,两人不退反进,一先一后的跨前一步,站在众人的前面。

只见那软轿终于平稳的落了下来,等到它落地,半空中又缓缓的飘下四名黄蓝绿紫彩裙的婢子,一婢到轿前,轻掀轿帘,恭敬的开口。

“公主,下轿了。”

一只手从轿中伸出来,软轿前的大颗夜明珠映衬得那手凝脂美玉一般无暇,纤细柔滑,令人看了不由得暗自猜测着,这轿中的女人该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美姿绝色,单是一只手便美得没有一点的暇疵。

不过虽然完美,众人却更觉心惊,这样的暗夜,出现一个被人尊称为公主的人,实在是诡异的事。

她是哪一国的公主?莫不是鬼国公主?有着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只怕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大家正暗自猜测着,不见其人,便听到一道愉悦的笑声出口,近听,更似铃儿叮咚响。

“紫衣,刚才我听到了一个笑话儿,有人说白虎剑是她父亲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一声落,有女缓缓的从轿中钻出来,红裳如云,好似团团红霞包裹着她,一头墨发尽数倾泻在头上,并没有任何的点缀,却说不出的妖绕万千,宽大的云袖轻撩,一抹香风飘过,只见她长得艳若桃李,堪比花娇,不但是人美,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明亮甜美,只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瞳中闪过鄙夷不屑,看着眼前的这所有人,就好似看那蝼蚁一般。

一双美目堪堪流转,好似夜空中的上弦月,当真是皎如日月,可比轻辉。

龙康和他手下的兄弟都看呆了眼,似乎陷入了她的迷幻阵一般不能自我。

不说男人,就是晚清也不得不赞叹这女子确实美貌倾城,不但是貌美,就是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就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她的美和楼芸香之流又自不同,楼芸香之美,在她的面前,只能称之为小家碧玉,而她是生来的皇家千金,金贵之躯。

那女子转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到了夏候墨炎的身上,眼瞳中是一闪而过的惊艳。

这男子不比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差,气势十足,冷沉肃杀,而且长得十分的出众,好似天上的谪仙一般,又似山野丛林中的狂兽。

不过?女子的心底叹息一声,再好又怎么样?他倒底是外界的男子。

这女人心底惋惜了一回,然后收回视线,又轻慢的开口:“紫衣,你说本公主说的笑话好笑不好笑。”

“确实好笑。”

那名穿紫色衣服的女子,也长得明眸酷齿,美貌不凡。

红衣美艳女子缓缓的抬首,望向对面的夏候墨炎和晚清,唇角弯起,魅惑人心的笑意展开。

“没想到我碧海云天的东西,竟然成了某人的东西,当真是可笑。”

她一开口,晚清和夏候墨炎飞快的相视一眼,终于知道眼前的这名女子是谁了,原来她来自于碧海云天那样神秘的地方,传闻碧海云天的人功力非凡,难怪此女先前可以自控软轿在半空飞过,可见玄力的境界极高。

不过听到她奚落的话,还是令人不自在,虽然她说得没错,这把白虎剑不是她父亲的,而是碧海云天的东西,但能否说话稍微婉转一点。

晚清一边想一边沉着的开口:“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拿回我们的宝剑,然后带你们回碧海云天受审。”

她一言落,陡的一扬袖摆,一道强大的波流扫过,直扫向晚清手中的宝剑,晚清哪里由得了她,虽然两个人有玄力之差,但是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抛弃掉白虎剑,想着,陡的一扬手,宝剑脱鞘而出。

“白虎听命。”

“是,主人。”

白虎一声虎啸,白虎剑在半空飞旋,平地狂风大起,虎啸震天,先前还是轻月笼罩,一瞬间便是黑沉沉的乌云翻滚,云头低压,似乎马上便要下雨了一般。

白虎剑光芒大作,照得他们所在的位置光芒大盛,如同白昼。

龙康一看眼前的情况,不由得大骇,赶紧的一挥手命令他身后的数百名手下,赶紧的避开,并把那些受伤没死的属下拉了下去,只退到数百米开外去。

龙康看着眼前的画面,总算知道这什么碧海云天的人是对付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等人的,心内不由得大喜,太好了,他们两帮人打了起来,他是坐收渔翁之利,定然要处掉上官晚清和她身边的人,要不然他到父王面前没办法交差。

红衣美艳的女子,长裙翩飞,脸上的神情却纹丝不动,然后唇角一勾,冷哼:“幼稚。”

一言落,陡的朝半空唤人:“四大长老何在?”

半空,飞沙走石枯枝断叶的夜色下,陡的冒出四个穿长袍的老者,人人脸上胡须垂胸,眼瞳锐利,寒芒飕飕,一出现抱拳沉稳的开口:“公主?”

“立刻用天丝网捆缚住白虎剑,带回碧海云天。”

“是,属下等遵命。”

四大长老领路,陡的一张大网从半空跃起,金光闪闪,好似用金子做的,却又薄如蝉丝,铺天盖地的扑下来,然后慢慢的收缩,便困住了白虎剑,那家伙在网里挣扎,不时的咆哮,还大叫着:“主人救我,主人救我。”

晚清无语了,她怎么救它,这公主早领着四个婢女杀过来了,团团的围住他们数十个人。

虽然人家人少,不过却明显的占于上风,这公主一出手,便是紫芒,虽然不浓烈,却足以打败他们这些人中任何一位,不过一时倒也不能怎么样他们,因为墨炎的玄力虽低一些,出手倒是迅速又狠辣,所以他们一时没吃多少亏。

可是这样打下去,摆明了是要吃亏的,搞不好真的被这些人抓到碧海云天去,这可就麻烦了。

晚清正想得入神,便看黄蓝绿紫四婢女抢先攻了上来,这四婢身手也是极厉害的,蓝玄之级,一时间不相上下,直杀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天丝网捆住了宝剑,那四大长老生怕自个的公主吃亏,早闪身加入了这边的打斗。

这下晚清他们立刻手忙脚乱起来,四大长老控制住了夏候墨炎和凤离歌等人,那红衣公主直扑向晚清,下手又狠又辣,似毫不留情面,招招全是杀机,直攻她的死穴,一边打一边狠厉的开口。

“找死,碧海云天的东西,你们也敢动,害得我们一直找,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查出这些宝剑的下落,没想到现在总算出现了。”

晚清一边回应一边心中暗恼,原来这宝剑藏在寺庙中,这些人根本查不到,正因为自已把宝剑从梵音寺拿了出来,所以才会引来了这些人,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些啊。

眼下不知道是否能脱身,心里正想着,手臂已吃了红衣公主的一掌,手臂一麻,竟然提不起来,直直的后退两步。

夏候墨炎一看到晚清受伤,当下脸色阴骜,眼瞳中杀机重重,陡的朝半空呼唤一声:“青龙剑。”

一声唤,闪电劈开长空,只见从云层破空而来的一把宝剑,金光闪闪,直吊在半空,然后沉闷的声音响起:“主人。”

夏候墨炎手一伸,青龙剑在手,陡的一劈开去,排山倒海的银芒闪过,一道惊雷似的光芒耀出去,直劈向那围拢在自已身边的四大长老,直击得那些人倒退几步,不敢硬接,而夏候墨炎飞身一跃便落到晚清的身边,举刀对准那红衣公主,话不多说一句,举剑便劈完全是杀红了眼睛一般。

红衣公主一退让开,手掌一凝,紫芒飞泻,沉声命令身后的四大长老:“今日一个都不能放过,这些人全是盗贼,不但是宝剑,连这些人也要带回碧海云天去。”

“是。”

四大长老应声,飞身过来,团团包围住了夏候墨炎和晚清,四大婢女阻止了凤离歌等人的进攻。

夏候墨炎和晚清陷入了包围中,两个人飞快的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瞳中看出,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拼了这条命,杀死一个抵命,杀死两个是赚的,反正现在不能想着逃想着避,这些根本不可能,别看这什么碧海云天的公主,长得美貌如花,可却是个狠角色。

晚清虽然受了伤,却无十分的大碍,只是一条手臂麻木不仁,不过手臂麻了,就把它当成一条捧捶使,反正她们绝对不会束手待毙的,马车内的童童紧搂着昭昭,从车缝中看到娘亲受伤了,虽然很心疼很难过,可是却纹丝不动,乖觉得要命,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已一出现,便会成为娘亲的软肋。

“上。”

红衣公主一声令下,抢先扑了过去,手中的紫芒好似利刃直攻而上,其余的四大长老飞身而起,几个人都是紫玄的高手,其中有一个长老甚至是紫玄三品,那紫色的玄气,霸道无比,玄芒闪过,寸草不生,遍地成屑。

夏候墨炎虽然玄力没有人家高,不过手中却有青龙宝剑,所以一时吃不了亏,但是晚清却因为白虎宝剑被天丝网困住,一时脱不了身,所以略显势薄,不过她却有一股子拼命三郎的狠劲,下手不留一点机会给人,逮着一丝儿空档,狠扑拼命,绝不含糊。

所以暗夜中战成一团,紫芒蓝芒不时的交汇,光芒跳跃,好似盛开在午夜的曼陀罗花,闪烁着妖治的夺命光环。

不过狠劲总归没有耐久力,所以晚清很快便又着了那红衣公主一掌,直击在左胸前,身子摇晃了两下,后退两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晚清再受伤,夏候墨炎陡的长啸一声,如负伤的虎狮般狂性大发,青龙剑抛到半空,撒旦一般嗜血的命令:“青龙,杀,不见血不回。”

青龙剑得令,直飞到半空,发出长长的龙腾虎啸,声震九宵。

宝剑旋转好似腾飞的青龙,银芒闪过飞疾向那红衣公主和那四大长老,几个人脸色陡变,飞快的运力抵御那青龙宝剑。

青龙仍是四大神兽之首,其威力不同凡响,再加上这宝剑心随人动,若是主人杀机浓烈,狠戾,宝剑亦随人心,所以杀伤力更大。

夏候墨炎在这空档中,飞快的闪身扑到晚清的身前,一把扶住她的身子,只见她脸色一片莹白,唇角还溢出血来。

童童一见娘亲受伤了,再也忍不住飞快的从马车上跃身而下。

千钧一发的空档,那红衣公主长凌抖直,直卷向童童。

夏候墨炎和晚清大惊,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变了,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同时跃起,企图抢过儿子。

可惜晚清因为受了紫芒的袭击受了伤,身子不由得跌落下来,夏候墨炎一看她跌落,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这时候先机尽失,两个人脸色大骇,飞快的望去,只见那红绫眼看着便卷到了童童的腰。

就在这时,从半空飞来一柄白色的佛尘,直扑向那红陵,童童一看眼前的情况,飞快的命令怀中的昭昭:“去,抓她的脸。”

昭昭身形迅速,一团黄毛席卷向红衣公主,红衣公主最重视的便是脸了,一听童童的话,不知道飞来的是何物,当下陡的收起红陵,双手便护住了自已的脸,而昭昭早返道而回,奔到了童童的身边,一人一猴眨眼扑到了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边。

红陵,佛尘,昭昭,这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发生在同一时间,随之化解于无形。

晚清只吓得一身的冷汗,那红衣公主已觉上当,不由得大怒,却忘了去抵挡青龙剑的威力,所以一个不慎,青龙宝剑逮到空档,飞快的闪了过去,宝剑直刺向红衣公主的面门,她唬得脸色大变,一侧的四大长老赶紧挥出紫玄之气庇护着她,青龙宝剑划偏了,擦过她的面门,换了一个方向,从锁骨刺穿过去,一剑刺中,陡的一收,并没有停下来,依旧在半空飞旋。

而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时拉着儿子的手,脸色难看的开口:“童童,不是让你不要下马车吗?”

两个人刚说完,身边冷风乍起,一道凌寒的声音响起:“快上马车离开。”

“师傅?”

夏候墨炎失声唤出口,原来用佛尘袭击红绫的正是夏候墨炎的师傅无心女尼。

此时根本不理会夏候墨炎,沉声命令:“快上马车,离开这里。”

“是,师傅。”

夏候墨炎一把抱起童童,扶着晚清,身形一闪,疾驶而过,直奔马车上。

晚清心急的叫起来:“我的剑?”

这个时候,她还是操心她的剑。

无心女尼手中佛尘扔出去,直击向那天丝网,佛尘叭叭的几下好似敲打在穴位上一般,那白虎宝剑竟挣脱了天丝网,无心女尼沉声命令:“青龙,白虎,掩护主子离开。”

“是。”

这青龙宝剑原来便是这女尼的,自然不会违抗她的命令,而白虎宝剑,刚刚被她救了一命,所以也没有反驳,二剑在空中交缠,当真是天地的煞气,席卷肆狂。

碧海云天的四大长老脸色大变,没想到竟然有人破了天丝网,现在两把宝剑同时染了煞气,他们如何制伏得了,何况公主还受伤了?

公主鱼青棠脸色难看,疼得怒骂:“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过来给本公主疗伤。”

“是,公主。”

四大长老两人过来疗伤,两人继续抵制那两把宝剑的煞气,却哪里敌得住,最后连四婢同时加入,才抵制住宝剑的威力。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凤离歌等人全都翻身上马,飞快的疾驶离开。

暗夜中,只剩下两把旷世宝剑和几个人相互较量着。

马车飞快的融入暗夜中,迅疾的离开。

马车内,夏候墨炎正给晚清运力疗伤,一片氤氲的气息。

一番运力过后,晚清的脸色好看多了,抬首望向马车一侧的无心女尼,缓缓的开口:“谢谢你,无心师傅。”

无心师傅眼瞳深邃犀利,紧盯着夏候墨炎,似乎有无声的责难在里面。

晚清赶紧揽了过去,不安的开口:“无心师傅,你别怪墨炎,是我不好。”

听到她如此说,无心女尼把眸光从夏候墨炎身上收回来,落在晚清的身上,然后微眯眼,心里已原谅了她们,不过却慢慢的开口。

“你们太莽撞了,若不是白虎剑现世,他们是找不到这里的,看来一切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她说完,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现在召唤你们的宝剑,让它们回水月庵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沉声朝着外面开口:“青龙,白虎,立刻回水月庵。”

“青龙白虎立刻回水月庵。”

“是,主人。”即便隔得远,仍能听到两把宝剑的应声,他们和主子是心意相通的。

等到四周安静了下来,晚清望向无心女尼,十分的好奇。

先前她看到无心女尼用佛尘解救了白虎剑,可见她是深黯天丝网解法的,难道她是碧海云天的人,如此一想,脱口而出。

“难道无心师傅是碧海云天的人?”她声音一落,夏候墨炎想阻止已来不及,师傅一向不喜人问她的事。

不过难得的无心女尼竟然没有生气,罩着薄纱的脸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却看出她的眼瞳柔和不少,轻叹了一口气。

“是,我是碧海云天的人,他们出现了,我也该回去了。”

“师傅,难道你要回去?”

夏候墨炎和无心女尼虽然是师徒,但是这师傅对他是极好的,不但教他武功,还教他很多事,两个人情同母子,现在一听师傅说要回去,心里便不舍难过起来。

“师傅,你别走。”

“聚散终有时,该来的,该走的都是有定数的,人又怎么会永远在一起呢?”

无心女尼说完不再看夏候墨炎和晚清,她的性子一向凉薄,夏候墨炎是见怪不怪了,可是心里还是不舍。

马车内,童童紧拉着娘亲的手,眼里泛出泪花:“娘亲,你疼不疼,疼不疼?”

“没事,娘亲没事,你别担心了。”

想到儿子先前那险险的一乍,她到现在还冒冷汗呢,这小子倒也聪明,自从在江湖上走动,发现他的灵敏度越来越大,反应能力很强。

听到童童的话,无心女尼望了一眼童童,瞳仁一闪而过的了然,这是墨炎的亲生孩子吧,长得和墨炎小时候很像,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这是你们的孩子吧。”

“是,师傅。”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时点头,无心女尼望着他们一家人,一颗心似乎彻底的放了下来,以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墨炎了,现在她总算放心了,也许她该回碧海云天了,碧海云天里一向不准人出外,想必这些年,他们都在搜查她的下落,今天晚上过后,四大长老就会知道她还活着。

“以后不可动那青龙剑和白虎剑,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吧。”

无心女尼温和的望着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他们的孩子童童……

马车一路疾驶,直奔楚京而去,路上,晚清受的伤也好了,楚京门外,凤离歌和夏候墨炎道别,至于他们的师傅,早就离开回水月庵去了。

“师兄,保重。”

“嗯,以后你也要小心。”

“是。”

两帮人分道扬镳,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回汉成王府而去。

王府内的人得到消息,说世子爷和世子妃还有小公子回来了,整座府邸热闹成一团,所有人都奔走相告,扬溢着一股喜悦的气氛。

管家安成领着很多下人奔出府门,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恭迎世子爷,世子妃,小公子回府。”

夏候墨炎狭长的眉一挑,狂放魅人的面容笼了笑意,率先下马车,傲然挺立在马车下面,伸出手缓缓的开口:“晚儿,到家了。”

大手一伸便握着那纤细如葱的柔夷,把她轻轻的扶了下来,同站在阳光之下,耀眼清绝,天造地设的一对,彼此的眼瞳皆有浓浓的情意,眉眼如画。

童童从他们身后冒出了小脑袋,心满意足的出声:“到家了。”

随之跃下马车,站在晚清的脚步,一起望着汉成王府的人。

流胤和回雪二人从马车的座驾上跃下来,站在他们的身后,几个人一起往府门里走去,夏候墨炎内敛有力的一挥手,命令:“都起来吧。”

“谢世子爷。”

管家领命率所有人起身,夏候墨炎等人走进汉成王府的大门,一家三口笑意潋潋的往古宛走去,谁知道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

“世子爷回来了,芸香见过世子爷。”

清音袅袅,柔媚至极,几个人顺着说话的方向望去,只见大门正中的通道上,此时立着三个女子,为首的女子妩媚娇艳,身着一袭明黄的罗裙,绣花素胸轻裹,身材玲珑均匀,慢慢的往上移,看到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瞳仁中满是娇羞,一眨不眨的望着夏候墨炎,似乎十分的欣喜,此刻胸脯上下起伏,说明她是一接到消息便跑过来的。

晚清一时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是什么情况,楼将军的爱女楼芸香,竟然在汉成王府里?这是什么意思?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一脸的莫名其妙,这女人在汉成王府做什么?想到这,脸色陡沉,冷骜阴寒,朝门外大喝:“安成,这是怎么回事?”

安成一听世子爷的话,忍不住轻颤,小跑步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爷,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女人为何在汉成王府里,她不是该回楼府吗?”

安成一听世子爷的责问,忍不住抬起衣袖擦脸上的汗,这可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看世子爷双瞳冒火,眼看着便要发作了,他哪里敢多说什么话,只怕说得不好,便会被世子爷给捶成肉酱,所以安成左想右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解释这位楼大小姐为何在汉成王府?所以脸上的冷汗溢出来。

不过并没有让他痛苦多长时间,因为楼芸香小姐一脸委屈的走出来:“世子爷,是太妃娘娘让我住下来的,太妃娘娘说,等到世子爷回来,便给我做主,让我嫁给世子爷。”

“什么?”夏候墨炎瞳仁满是寒潭之气,周身的戾气,森冷的怒视着楼芸香,一步一步的往里走,那神情,狂傲嗜血,似乎准备亲手灭掉楼芸香……

| |

正文 第108章

虽然不敢靠近,却远远的望着,楼芸香看着夏候墨炎此刻的神情,凶神恶煞一般,不由得脸色苍白的倒退,而夏候墨炎寸步不让,步步紧逼,眼看着便要逼到楼芸香的面前,对她下手了。

忽然一道淡淡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来:“好了,墨炎,你干什么?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晚清的声音响起,大总管安成率先松了一口气,然后那些看好戏的下人有些失望,不过也松了一口气,人人心中想着,这世子妃真的很大度,这女人摆明了抢她的男人,她竟然不燥不急,还拦着发怒的世子爷。

这样才貌双全又大度的女子真的太难得了,人人在心中把晚清颂扬了一番。

却没人知道,晚清之所以如此做,只不过因为刚回来,还不知道其中的情况,还有如果这真是太妃的口谕,夏候墨炎对付楼芸香,不是甩太妃的脸子吗?不管太妃出于什么原因如此做,她们都要婉转一些。

有时候一件事婉转些处理,是另外一个局面,所以她才会阻止了夏候墨炎的动作。

夏候墨炎听了晚清的话,脸色柔融了一些,不过眼瞳依然狠厉万分,冷冷阴骜的瞪着楼芸香,沉声命令:“马上滚出汉成王府去,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一定让你后悔呆在这里。”

他一身煞气,冷冷的命令完,转身大踏步的走到晚清的面前,伸出手拉了晚清径直往里走去,一行几个人直奔古宛而去。

身后的楼芸香木愣愣的,似乎被夏候墨炎吓到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梨花带雨,领着身后的两个婢子直奔西纱院而去。

“我去找太妃给我做主,世子爷欺负我。”

古宛内,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回来,宛内的下人在管事仆妇的迎领下,全都恭恭敬敬的立在廊下,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一看到世子爷和世子妃进来了,赶紧的行礼:“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嗯,都起来,各自散了去做事吧。”

晚清挥了挥手,吩咐下去,管事的仆妇一丝不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赶紧吩咐各人下去做事。

奶娘张氏和花锄一看到童童,又是哭又是笑的,早把童童给拉下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回新房里休息。

房间里,夏候墨炎一双墨色的瞳仁布着小心,慢慢的瞄向晚清,想看看晚清有没有生气?那神态倒是十分的可爱,和在外人面前的狂妄霸气完全不一样。

晚清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指着他:“你做什么那样子?”

“晚儿,你不会生气吧,我可没让她住进来,而且我是绝对不会娶别人的。”

夏候墨炎一见晚清没生气,唇角勾出笑意,一瞬间恢复了霸道,身子便凑到晚清的身前坐了,俯身亲了一下:“晚儿相信我最好了。”

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娶的,让他看得上眼的女人也就眼前的一个,别人那就是一堆烂泥巴。

“好了,我累了,我去沐浴休息一会儿。”

晚清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若是害怕她生气,就装可爱逗她开心,若是她不生气了,立马便霸气十足,不过这样子的他,她很喜欢。

夏候墨炎知道晚清确实累了,一路上坐着马车,马不停蹄的往回赶,骨头都散架了,别说她,就是他也累了,不过他还有一件事要处理,想着点头起身:“我去奶奶那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他一言落,满脸的戾气,周身便笼罩了寒潭之冰,眼瞳中凛冽异常。

晚清一看这样子的他,若是过去,定然要责怪太妃,其中究竟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太妃一向心疼他们,他们不在府上,恐怕她一直想着他们的,若是墨炎此刻过去责怪,太妃只怕要寒心了,想到这,赶紧的阻止夏候墨炎。

“墨炎,你也累了,去盥洗一番休息,回头太妃定然会派人过来叫我们,我与你一起过去。”

“晚儿?”

夏候墨炎挑眉,这种事他本来想自已处理掉的,没想到晚儿却阻止了,一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沉稳的望着晚清,眼瞳中满是问号。

晚清笑着开口:“对付楼芸香,我已有办法了,既可以顾虑太妃的脸面,又不伤了我们和太妃的和气,所以先睡会儿吧。”

一听她说有办法,夏候墨炎不反对了,因为他也不想惹奶奶不开心,这么些年,她确实很疼爱他,比任何人都疼他。

“好,那我去盥洗一番,然后休息。”

夏候墨炎说完和晚清一先一后走了出去,门外有回雪和喜儿福儿立着。

一看到世子爷和世子妃出来,忙一福身子:“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嗯。”

晚清点头,扫向回雪,知道她也很累了,便吩咐回雪:“你也下去盥洗一番睡会儿,这里有喜儿和福儿呢。”

“是,主子。”

回雪确实累了,便先退了下去,自去盥洗休息。

晚清领着喜儿和福儿去浴房沐浴,夏候墨炎去另一间沐浴房盥洗。

浴房里,热氤的雾气缭绕着,圆形的浴桶里,漂浮着花瓣儿,香味扑鼻。

喜儿和福儿二人一边伺候晚清沐浴一边开心的说话:“主子你可回来了,奴婢们想死你了。”

晚清闭着眼睛,靠在桶沿上,热氤的雾气薰蒸得她的肤肌吹弹可破,柔滑细腻,轻轻的触摸,好似一捧雪从指间滑过,水珠儿从脖劲锁骨往下滑,珍珠一般晶莹,喜儿和福儿二婢看得呆呆的。

“世子妃比从前更漂亮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晚清睁开眼睛,眼瞳中一片馥郁幽香,笑望着两个丫头:“喜儿和福儿的小嘴巴越来越甜了,是吃糖了吗?”

晚清这一开口,喜儿和福儿更惊奇了,因为她们发现世子妃比以前温柔得多,以前虽然总是笑着,可是却有一层隔离,骨子里有着冷漠,虽然她们是做奴婢的,也能感觉到她的冷寒,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就像一朵真正盛开的雪莲,从内到外都是清透的,透出幽香。

“怎么了?”

“没什么?”两个小丫头摇头,赶紧的伺候主子沐浴。

晚清想起楼芸香的事情来,慢吞吞的询问喜儿和福儿。

“那楼小姐是怎么回事?”

喜儿和福儿一听,小脸蛋便不耐看了,两个人抢着开口:“世子妃,你不知道,之前你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信,世子爷很伤心,半夜爬到屋顶去,王爷和太妃娘娘很担心,那楼小姐自作多情,说可以上屋顶把世子爷劝下来,谁知道她上去后,惹火了世子爷,世子爷把她从屋顶上一脚给踢了下来,摔到地上脸受了伤,虽然治好了,不过近距离的看,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出了这样的事,那女人不但没怪世子爷,仍然坚持要嫁给世子爷,所以太妃娘娘只得留她下来。”

两个丫头把当初的事禀报给晚清,然后小心的看世子妃,生怕世子妃生气。

可惜晚清的脸上依旧是笑,没有任何的难看阴骜,轻快的开口:“好了,这事我会处理了,你们别烦恼了,伺候我起来吧,我和世子爷坐了几天的马车,好累啊,现在要去睡一会儿。”

“是,世子妃。”

两个丫头立刻手脚俐落的伺候晚清从浴桶里起来,拿了棉布给晚清擦身子擦头发,等到一切收拾好了,穿上柔滑的丝绸中衣,出了沐浴房,回房间去休息。

夏候墨炎早盥洗好了,正侧卧在房内的大床上等着她,一看到晚清进来,满脸笑意的伸出手示意她过去躺下。

“晚儿,累了吧,睡会儿吧,今天晚上府里可能有家宴呢。”

“嗯,好。”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既然回来了,府里一定会举办家宴,一家人聚一聚。

房间里,小小的双耳金鼎里燃着安神香,两个人很快搂着睡着了,屋子外面一片寂静,一点的声响都没有。

等到两个人睡醒了,窗户外面一片漆黑,天已经黑了。

晚清朝外面唤了一声:“喜儿,福儿。”

两个人先前不敢有一点的动静,一直守在门外,此刻一听主子醒了,早领着两三个丫头走进来,动作迅速的点起房间内的灯,然后过来伺候主子们起床。

回雪也从外面走进来,此时精神好多了,笑着恭敬的开口。

“主子,西纱院的苏嬷嬷过来了,”

“好了,把苏嬷嬷请到外间坐了,我们马上好了。”

晚清吩咐回雪,回雪走了出去招呼苏嬷嬷等人,房间内,喜儿和福儿伺候好晚清的衣着,打理好头发,然后不忘回禀:“世子妃,姬夫人先前派人过来请世子爷和世子妃今天晚上到正厅去用餐。”

“嗯,知道了。”

晚清点头,对镜自揽,不忘夸奖喜儿:“喜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谢世子妃的夸奖。”

晚清起身,一侧的夏候墨炎已整理好了,他的一切都是自已打理的,不经手他人,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晚清走过去,满脸温柔的笑,伸出手为他整理衣服,亲手系好腰间的绦络,笑着开口。

“我们去太妃那边看看吧。”

“嗯。”

两个人眉眼有情,郎情妾意,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房间里的小丫头个个满脸的高兴,世子爷和世子妃好登对啊,两个人同样出色,同样的光彩照人,而且世子爷很爱世子妃喔。

世子爷除了对世子妃温柔说话,低眉浅笑,对别人可是冷漠凌寒,那眼瞳更是森冷无比的。

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所以说那楼芸香根本就是自不量力,生生的想插一进世子爷和世子妃中间,世子爷岂会如了她的心愿。

外单间里,苏嬷嬷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出来,忙放了手中的茶,领着人行礼。

“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苏嬷嬷太客气了,坐吧。”

晚清笑着开口,苏嬷嬷抬眉望向晚清,发现这丫头和之前不同了,之前对墨炎很冷漠,现在却是满眼的情意,而且对人也是温融柔和的,很显然,现在的她和世子爷是很相爱的。

想到这,苏嬷嬷不禁心底叹气,真不知道太妃说出那些话来,世子爷和世子妃如何的反感,明明人家两个人恩爱无比,还有了那么大的儿子,偏偏还要插一个人进去。

何况世子爷根本就不似寻常男人,个性倔傲,从小到大,很少喜欢一个人,也就是现在对世子妃上心了,要让他对第二个人上心,恐怕不可能,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不过这是太妃的事,苏嬷嬷那里敢多有想法,笑着开口。

“太妃想世子爷和世子妃了,所以奴婢过来请两位过西纱院一趟。”

“好,有劳苏嬷嬷了。”

一提到去西纱院,夏候墨炎的脸色便罩上了冬日的冷霜,周身上下凛冽戾寒,令人不由自主的打颤,一眼便看出这人极端的不爽,若是再惹得他不痛快,只怕他就要发作了。

晚清忙伸手拉了夏候墨炎的手,柔软细腻的纤指一触到夏候墨炎的手,他的心便软成一汪水,唇角潋潋笑意,望着晚清,两个人一起牵着手离开古宛,去西纱院了。

回雪和喜儿等婢跟着他们的身后,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西纱院。

西纱院内的厢阁里,太妃正歪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一听到门外有婆子传来的恭敬说话声,便睁开了眼睛。

只见两个光鲜亮丽的人从外面走进来,一进屋子,整个房间蓬然生辉。

只见男子霸气傲然,眉宇隽美,好似谪仙,女子灵动妍丽,眉眼如花,两个人有说有笑,低眉回首间,情意绵绵,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太妃心底赞许。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早牵着手近前见礼:“墨炎(晚清)给奶奶见礼了。”

“起来,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可瘦了。”

太妃招手,夏候墨炎和晚清放开手,一左一右坐在太妃的身边,笑着开口。

“托奶奶的福,吃好喝好,一点事都没有。”

“好,好。”

太妃很高兴,眸光移向晚清,只见她现在对墨炎满是情意,再不似从前了,看来两个人的心结解了,恐怕汉成王府又要添小嫡孙了。

想着眉开颜笑,似乎忘了楼芸香的事情了。

“清丫头,下次可不许再闹别扭搞离家出走了。”

“嗯,让奶奶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晚清软软的开口,整个人舒展温柔,使得她妍丽的五官,越发的耀眼,坐在对面的夏候墨炎看着这样子的她,瞳仁微暗,心里满是柔情。

太妃听了晚清的话,很是满意,说完了晚清,掉头望向夏候墨炎:“你啊,去找媳妇,也不知道和奶奶还有你父王打声招呼,就这么跑了,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她这话说的可是真的,墨炎不见了,她和臻儿担心极了。

夏候墨炎立刻伏在太妃的面前,笑着开口:“墨炎太心急了,以后不会了。”

“嗯,那就好。”

太妃满意的点头,看着眼前的一对幸福壁人,总算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件事。

那楼芸香现在还在汉成王府内呢,一下午净在她这儿哭了,细诉她的容貌被毁的事,让她烦心不已,虽然她知道过问了不讨好,人家两口子如此恩爱,她还插人进去,可是那楼家和叶家一惯是世交之家,现在墨炎害得楼芸香,脸上的容貌被毁,她们总要给楼家一个交待,若是墨炎不娶楼芸香,只怕楼家和叶家还有汉成王府便恼了。

太妃心里明白,这件事不能和墨炎说,听说这家伙先前大发雷霆之怒,若是再和他提到,只怕他翻脸不认帐,害得她脸面皆无。

想到这,太妃把目光放在晚清的身上,这丫头一向识大体明事理,自已和她说通了,不怕墨炎不答应,如此一想,太妃便望向夏候墨炎:“炎儿,你出去一下,我和清丫头说些娘们体已话。”

太妃一开口,夏候墨炎就知道奶奶想说什么,这种时候哪里愿意离开,直接拒绝了,

“奶奶说什么体已话是墨炎不能听的,墨炎可不会离开娘子,奶奶有什么话说吧。”

太妃没想到他赖着不走了,一时便望向晚清,摆明了让晚清出面。

晚清唇角敛着笑,望向夏候墨炎:“墨炎,你先去接了儿子,到前面的正厅去等着我们,我和奶奶稍后便会过去的。”

“这?”

晚清开口,夏候墨炎一般是不会拒绝的,不过一想到让晚儿独自面对太妃,生怕太妃为难晚儿,所以不肯离去,还想拒绝,晚清笑着朝他点头,那眼神中闪烁着暗示,看来晚儿自已有办法解决,想到这,夏候墨炎总算不甘不愿的起身:“那我先去接儿子,然后去前面的正厅了。”

“好。”

晚清点头,夏候墨炎退了出去。

房间内,太妃一挥手,房内的仆妇婆子丫鬟,尽数退了出去,只有她们两个人坐着说话儿。

太妃伸出手握着晚清,满脸的无奈:“清丫头,奶奶做的事可能是不讨好的事,你别生奶奶的气,其实也是墨炎惹出来的事,当初你离开后,他一脚踢毁了楼小姐的脸,虽说治好了,可是那千娇百媚的容颜,还是留下了疤痕,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摊上了这样的事,我们汉成王府总不好没个说法,幸好那楼小姐说了,只要能嫁给世子爷,什么事都不会计较。”

太妃说完,不再出声,望着晚清,本来以为晚清会生气,没想到只见她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变,瞳仁散发着馥郁的清香,巧笑嫣然的望着太妃。

“奶奶,难道我们汉成王府还怕将军府的人,什么叫不会计较,这话听着碜人,而且谁让她留下来的,一个千金小姐待在别人的府上,本就是有失检点的事情,还主动去接近墨炎,他心情不好失手错伤了她,奶奶认为我们墨炎有错吗?”

晚清完全不生气,笑着说了一番,太妃便知道她心里不愿意墨炎纳妾。

而且清丫头说的话没错,可是发生这种事脸面上过不去,楼家和汉成王府可是有牵连的,一边想一边又接着开口:“其实这些话我和那楼小姐说了,可是她爱重墨炎,自愿伺候你们两个。”

老太妃一直在宫中生活,先帝有多少个妃子,所以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何况她心里并不认为夏候墨炎纳妾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最重要的,虽然墨炎和清丫头现在恩爱得如胶似漆,可是这情早晚会淡了的,那以后墨炎不纳妾吗?这左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当然她并不知道,墨炎已许诺了晚清一生不纳妾,只娶她一人的。

“奶奶,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好,你说?”

太妃望着晚清,知道这丫头一向聪明,不知道他她要说的是什么事。

“奶奶之所以想让墨炎纳楼小姐为妾,不就是顾忌楼家和汉成王府的情份吗?这朝中的政治,两家是有牵扯的,可是晚清有一件事没有禀明奶奶,奶奶知道了就不会要墨炎纳楼小姐为妾了。”

“什么事?”

太妃很惊异,一脸紧张的望着晚清,晚清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们汉成王府和皇后慕容家一向对立,奶奶可知道,那楼家现在是皇后慕容家的人,这楼芸香可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若是她进府了,一定听命于皇后行事,你说这事能成吗?”

晚清话一落,太妃先是错愕,然后满脸的阴骜,眼瞳便冷了,有些不能置信:“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晚清忘了告诉奶奶,之前进宫的时候,皇后召见了我和墨炎,当着墨炎的面,要把那楼芸香赐进汉成王府的,奶奶你想,若是皇后和楼家没有关系,为何却听命于皇后行事?”

此言一出,太妃不再说一句话了,正如晚清所说的一般,汉成王府和慕容家是对立的,若是楼芸香真的是皇后的人,却进了汉成王府,可想而知,这事是多么的闹心,不管她能不能成气候,光想着便烦。

想到这,太妃便不再提到楼芸香的事,倒是拍了拍晚清的手。

“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件事是奶奶有些大意了,回头我会想个法子,把楼小姐送回去的。”

“谢奶奶,我们去前面用膳吧,天色可不早了。”

晚清柔声的开口,太妃点头,虽然楼芸香的事使得她心里不自在,但看到晚清很孝顺的样子,倒也淡了,笑着点头,起身两个人走了出去,身后跟了一大批的人,直往汉成王府的正厅而去。

汉成王府的正厅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丫鬟婆子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两张圆桌一字儿的摆开,大人小孩分两桌而坐,正热闹的说着话儿。

晚清搀着太妃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时的向太妃请安,连带的和晚清打招呼。

晚清一边回应,一边望到夏候墨炎关心的眸光,笑着点头,表示一切都很顺利。

夏候墨炎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伸手拉了椅子示意太妃坐下,然后让晚清坐在自已的身边。

桌上的人,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举动,以及那眉目传情的神情举止,便知道这两个折腾人心的家伙,总算是消停了,汉成王夏候臻是最高兴的,一端酒杯爽朗的开口。

“来,今天墨炎和晚清回府了,这可是喜事一桩,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爽快的干了一杯,太妃本来不吃酒的,今儿个也有点高兴,所以吃了半盎。

饭桌上热闹了起来,汉成王望着夏候墨炎和晚清,沉稳的训斥起来:“以后可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什么的,搞得一大家子操心受累的。”

“是!”晚清点头,不再说话。

一侧的夏候墨炎伸出一只手从桌子下面紧握着她,手心温暖如春阳,一切尽在不言中。

桌子上的人他一言你一句的说得很热闹,晚清发现允郡王夏候墨昀脸色虽然正常,不过一双瞳仁隐含着利刃一般的冷光,直戳向她和夏候墨炎,似乎和他们有天大的仇恨,看来宋侧妃的死,这个人还计在他们的头上。

晚清暗暗叹息,发现桌上少了怡然郡主,想想便了然,那怡然郡主早嫁进了端木府,哪里还待在汉成王府。

一家人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饭,饭后,各人各自散了,汉成王有些醉了,自有管家架了他去休息,太妃也乏了,苏嬷嬷扶着她回西纱院去休息。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领着儿子一路回古宛而去。

路上,晚清想起允郡王夏候墨昀,不禁轻叹。

夏候墨炎立刻紧张起来:“晚儿,怎么了?是今儿个奶奶和你说了什么不痛快的话吗?”

说到后面,便有一些犀利恼怒,晚清生怕他错怪太妃,忙摇了摇头:“那事我解决了,就是今天晚上见到允郡王,感觉到他越发的恨我们了,以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真是不自在啊。”

“要不让他们搬出去。”

夏候墨炎沉稳的开口,既然那些人让晚儿不自在,何苦留着他们,立刻让他们搬出去才是。

晚清眼瞳幽暗,摇了摇头:“还是等等吧。”

他们刚回来,便整出这种事来,怕是父王和太妃都要说话了,所以再等等看吧,若是那允郡王真的做出报复他们的事,他们定然不会饶过他的,只是现在他什么都没做,或者说她们没有抓到他的把柄,若是让他们搬出去,岂不是让别人说他们的不是。

“好。”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汉成王府而去,还没到古宛,远远的便听到廊外不远处有人喧哗,闹笑,还引得惊叫连连。

夏候墨炎脸色一沉,瞳仁凛冽,喝问身后的丫鬟:“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深更半夜的在此喧哗?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身后的喜儿一听世子爷的话,唬得脸色微变,赶紧的回话。

“禀世子爷,是怡然郡主在闹。”

“夏候怡然?”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时叫起来,两个人的脸上都罩着难以置信,相视一眼后停住脚步,望向喜儿和福儿等丫鬟:“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磊和夏候怡然的大婚日子早过了,她不是该在镇国公府吗?怎么会还在汉成王府呢,两个人一头的雾水。

喜儿和福儿二人飞快的相视一眼,赶紧的回话:“回世子爷世子妃的话,大婚前一日,端木世子爷逮住了怡然郡主和别的男人私会,所以取消了婚事。”

“和别的男人私会?”

晚清认真的想了一下,这怡然郡主虽说嚣张拔扈,而且心胸狭隘,但是对于端木磊可是一心爱慕的,恐怕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那么这其中有猫腻啊,定然是那个男人不愿意娶夏候怡然,所以使了计。

夏候墨炎虽然讨厌夏候怡然,不过端木磊此举,明显的是欺汉成王府的人,脸色难看,冷哼一声:“这该死的端木磊。”

他一直对端木磊都没有好感,先前还想抢他的儿子和女人呢,现在竟然用计退了怡然的婚。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心中各有各的想法,不过此刻还真有点同情怡然,在古代,被夫家退了婚的女子以后可就难嫁了,就算是郡主也不行,何况这婚事还是皇上赐婚的,夏候怡然出了这种事被逮到,连皇上的脸上都没光,汉成王府恐怕更是丢尽了脸,夏候怡然以后再想嫁人根本不可能了。

也许她心中愤怒不平,只是为何深更半夜的在此胡闹。

“原来发生这种事,只是怡然郡主为何半夜在府内闹,也没人管吗?”

晚清问喜儿,喜儿飞快的开口:“回世子妃的话,自从端木世子爷退婚,怡然郡主脑子便不好了,经常跑出来大吵大闹的,王爷派了人看住她,有时候看不住,她便满府的跑,今儿个想必又跑出来了。”

“脑子不好,疯了吗?”

晚清是彻底受惊了,不过想想也理解,对于生活在古代的女子,一生的梦想便是嫁个好夫婿,结果发生这样的事情,把她所有的梦想都毁了,能不伤心疯掉吗?想到这些,不由得为古代的女人悲哀,幸好她在二十一世纪活过,所以才会在自已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依然活了下来,还活得风声水响的,现在有了自已的爱人,若是夏候怡然能坚持度过这个难关,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她度不过这坎。

晚清一边想一边忆起允郡王夏候墨昀先前的恨意,难怪那男人的眼睛像把刀子似的,恨不得在她和墨炎身上戳两个洞,看来他是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他们两个的头上了。

“走吧,墨炎。”

晚清不想理会这事,轻声的开口。

“好!”墨炎完全的依她,两个人拉着儿子的手一路往古宛而去,谁知道刚走了不远,那夏候怡然竟然闹到这边来了,从廊柱上翻爬过来,直直的挡住了他们一行人的去路。

她满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乱不整的,脸上挂着傻笑,手指点来点去的,最后一落到晚清的身上,便像见到鬼似的啊,啊的一连叫了几声,然后闪身直扑过来,想和晚清拼命,晚清一见她的冲势,正想避开,谁知道夏候墨炎身子一动,高大的身势便挡住了晚清的面前,而夏候怡然失去了理智,逮住谁咬谁。

一口咬住夏候墨炎的手臂,使命的不松口,鲜血直流。

童童一看爹爹受伤了,小脸上早布着愤怒,生气,飞快的冲上去,像一团小银球似的往夏候怡然的身上撞,然后一下子撞开了她,还不解恨的扑过去捶了夏候怡然两拳:“你个疯子,为什么咬我爹爹,为什么咬我爹爹,疯子,活该没人要。”

“住手。”

一人大喝,然后一道身影飙风似的席卷过来,飞快的一把扯住童童的小手臂,然后森冷阴骜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吼:“你为什么打她,为什么打她?”

童童吓了一跳,可是一想到爹爹受伤了,依旧仰着小脑袋:“她咬我爹爹,她咬伤了我爹爹。”

这抓住童童的人,正是夏候墨昀,一看到童童打夏候怡然,愤怒的拉着童童。

一大一小两个人对恃着,晚清飞快的检查了一下墨炎的手臂,确实被咬得不轻,心里不好受,夏候怡然是想攻击她的,墨炎是一心护她,所以才会受伤的。

此刻再看那夏候墨昀竟然拽着自已的儿子,大有要打儿子一顿的样子,不由得生气的叫起来:“夏候墨昀,你敢伤我儿子看看?”

她毛发倒竖,就像个护着小老虎的母虎,双瞳冒光,痴射向夏候墨昀。

夏候墨昀下意识的松开手,可是脸上依旧难看,说话也很冷:“她是个脑子不好的。”

“她脑子不好,你要派人看住她,就算伤的不是墨炎,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难道那些下人不是人吗?还有如果你再不看住她,再发生这样咬人的事,我就会让人把她送走。”

晚清冷冷的警告,然后看也不看夏候墨昀,关心的望向夏候墨炎,扶着他往古宛走去:“墨炎,我们走吧。”

一行人经过夏候墨昀的身边理也不理他,夏候墨昀眼瞳冒火,却无计可施。

他的身后站了很多王府的下人,刚才世子妃说的话,人人觉得心中温暖,虽是下人也是人,世子妃说的没错,就算没咬到世子爷,咬到下人,难道别人就不是命吗?何况这夏候怡然不是咬伤别人,就是打伤了别人,跟个疯狗似的,一发作起来,谁也不敢靠近她。

夏候墨昀在晚清跟着吃了瘪,见身侧的下人谁也没动,不由气得大吼:“还不扶郡主去双阙院。”

下人们都吓了一跳,赶紧的走过去扶了夏候怡然回双阙院。

夏候墨昀紧跟着她的身后回去,想到上官晚清说要把怡然送走,心里便愤懑不已,这该死的女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毁掉的,夏候墨昀在院子里发了半夜的脾气。

古宛新房的灯下。

晚清细心的给夏候墨炎包扎伤口,眸光里满是心疼,一侧的童童更是一脸的不舍,虽然平常会和爹爹抢娘亲,但是爹爹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欺负,别人欺负他可不行。

“爹爹,你疼不疼,童童给你吹吹嘘嘘就不疼了。”

夏候墨炎看着灯下的晚清和儿子,哪里还感觉到疼,看着她们真心的不舍他,从小到大他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现在心愿总算达成了,所以他根本不疼,他只觉得幸福,幸福使得他心里暖暖的鼻子酸酸的,眼里一片临渊似海,幽暗潮湿。

“你们啊,别难过了,我没事儿。”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吃过多少亏,这个咬伤根本就是小儿科,也只有她们娘俩当回事。

“爹爹,童童以后不欺负你了。”

童童心疼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好说话。

他话落,夏候墨炎双瞳发亮,然后一脸很疼的样子,夸张的开口:“儿子,把你娘治给我养养伤,这几天爹爹手臂疼,你别和我抢你娘亲好吗?”

“好吧,好吧,借给你。”

这两父子的说话特别的逗,晚清好气又好笑,赶紧的拉了儿子:“童童,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唤了门外的奶娘张氏和花锄进来,吩咐他们好好照顾小主子。

另外流胤也在暗中保护童童,眼下这汉成王府还有楚京城内,隐着诡异莫测的暗流,他们小心才是。

房间内安静下来,回雪领着婢子退了下去,亲自领着两个守夜的丫鬟,离远一些守着。

房内,烛火跳动,夏候墨炎的瞳仁跳跃着炽热的火花,浓郁的散发着馥香,这里可是新房,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做,虽然他们在外面很恩爱缠绵,可是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他们是不是该有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想到这唇角浮起氤氲的笑意,大手一伸便抱了晚清的身子往里面的床前走去。

晚清一见,不由得惊呼:“墨炎,你的手臂?”

“我的手臂没事了,我想你了。”

嗓音低沉暗哑,饱满了情欲,这几日来连日的赶马车,他和她虽然共处在一处,可是因为马车内有别人,所以一直没有亲热,所以他心里一直猫抓痒了,尝过了情爱之欲,每当面对着她的时候,他便忍不住的想她的柔软,想她绽放如花的身子。

“可是?”

晚清还想说话,夏候墨炎早飞快的吻住了那微启的樱桃小口。

两个人的身子在大床上卧了下来,缠绵到一起。

一夜两度缠绵,夏候墨炎像吃了腥的猫似的,搂着晚清心满意足的睡着。

天大亮时,两个人才起床,屋子外面,有叽喳的鸟叫声,花草清新,阳光热辣,从窗户洒进来。

没有他们的传唤,小丫鬟们也不敢随便的进来,世子爷和世子妃恩爱得很,所以没人敢随便打扰他们。

夏候墨炎穿好衣服,便动手给晚清穿衣服,满脸的光华,好似九天之外的白练,耀眼的光芒,唇角是笑意潋潋。

门外,回雪压低声音请示:“世子爷,世子妃该起床了?”

晚清好笑的开口:“进来吧。”

外面伺候的一干人才知道主子已经起来了,鱼贯的进来,便看到世子妃张开双臂站在地上,世子爷正给她整理衣服呢。

回雪慌得赶紧走过去,恭敬的开口:“让奴婢来吧。”

“不用,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儿。”

夏候墨炎一脸的霸道,内敛沉稳的命令,回雪领命,赶紧一挥手示意房内立着的各个丫鬟婢子把窗户打开,然后把房间内各处整理一下。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世子爷是十分宠世子妃的,不是一分,是十分,满满的宠爱,现在只怕世子妃说要天上的星星,世子爷也会想办法摘下来送给她,所以她们这些跟着世子妃身边的人,以后自然不会再受人欺负了,如此一想,几个人的脸色越发的喜笑颜开。

晚清穿好了衣服,先伺候夏候墨炎盥洗净手,因为他的手臂受伤了,然后才自已洗盥,一抬头便见房内各个丫鬟,满脸的笑意,明显的很开心,不知道她们高兴什么,忍不住开口问:“你们高兴什么,个个眉开眼笑的?”

回雪一抬首望向仍站在房内靠在屏风边的世子爷,不敢多说话,垂首继续整理床铺。

晚清一看,便明白这些丫头不想当夏候墨炎面说什么,便笑着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你该去用早膳了。”

“等你一起过去。”

夏候墨炎一脸的理所当然,高大挺拔的身躯倚在屏风上,纹丝未动,狭长的峰眉斜飞入鬓,眉飞色舞,眼瞳满是光华夺目的神彩,现在他身边有晚儿的存在,不管再做什么事,他都不会害怕了,整个人散发出霸道自信的魅力,使得他越发的好似高据云端的白云,优雅高贵。

“我还要打理头发呢,你先过去,我待会儿过去。”

夏候墨炎见晚清一直撵他,便宠溺的点头,依了她的话,走了出去。

等到他一走,回雪便奔到晚清的身边,一福身子开口:“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世子爷是越来越喜爱主子疼宠主子了。”

“难道就这个事?”

晚清先前看她们高兴,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事,好笑的瞪了回雪一眼:“你啊。”

一句说完,走到梳妆台前,示意喜儿给她梳头。

喜儿一边给她梳头,一边不忘禀报晚清好消息:“世子妃,奴婢们一大早便听到了消息,太妃命人把那位楼小姐关回将军府去了。”

原来是这件事,晚清点头,想想心里也很开心,那女人走了省事多了,耳清目明,心旷神怡,难怪丫头们高兴,这些人跟着自个儿,自然是一心为主子的,所以巴不得主子一辈子得宠呢,想到这,晚清笑着开口:“你们都有心了,待会儿每个人都有赏。”

一声落,房内的几个丫鬟同时一福身子:“谢过世子妃了。”

晚清打理好头发,领着回雪等婢走去正厅用膳,夏候墨炎已差不多用完了,见她进来,早招手示意她坐下来。

“来,晚儿,有你喜欢吃的水晶什锦粥。”

“嗯。”

晚清坐了下来用早膳,正厅内,两个人一边用膳一边说着话,厅堂内的丫鬟都在门外守着,没有主子们的传唤,她们不会随便进来。

“昨晚累坏了,来,吃点这个补补身子。”

夏候墨炎一开口,晚清的一口粥差点喷出来,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她会不自在,偏偏时不时的提点这个,想着瞪了夏候墨炎一眼,嗔怪一声:“你啊。”

可惜她可爱水灵的表情,十足的撒娇,落在夏候墨炎的眼睛里,当真是恨不得揉进血肉中才甘心的一种爱意。

厅内两个人正小声的说话,门外回雪先唤了一声:“世子爷,世子妃,奴婢有事禀报。”

“进来吧。”

晚清开口,收敛了一下神色,望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回雪,只见回雪端庄的开口:“世子妃,上官府来人探望世子妃,不知道世子妃是见还是不见?”

| |

正文 第109章

一侧的夏候墨炎脸色阴沉,眼瞳飕飕冷风,飙向回雪,回雪心内一颤,嘀咕着,爷啊,又不是我让他们来的,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呢,正嘀咕着,只听夏候墨炎凛寒的声音响起来。

“是谁过来了?”

“上官府那边的候夫人,还有二夫人三夫人都过来了。”

回雪恭敬的禀报着,夏候墨炎一挥手命令下去:“不见,让她们回去吧。”

先时给晚儿找不自在,这会子来做什么,无非是救她网开一面,帮帮她们而已,这种不真心待人,狗眼看人低的人,让她们吃吃苦,不要理会。

回雪应了夏候墨炎的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做,偷偷的看主子的脸色。

只见主子慢条斯理的吃早饭,根本不关心这件事,看来是真不想搭理那些人。

想着便起身出去,吩咐了西角门过来禀报的婆子,让她们回去,世子妃有事没空见她们。

婆子自去回话,不再话下。

正厅里,晚清叹了口气,再吃不下,放下手中的玉著,望向一侧的夏候墨炎,无奈的开口:“墨炎,你说我是不是狠心了?”

“狠心,狠什么心?那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根本就是无心之人,就算你对他们再好,他们反而当成理所当然的事了,所以你别烦恼了。”

“嗯!”晚清不再说话,说实在的,当时父亲去世,她是想给候府的人一个机会的,如果老太太和候爷他们真心的觉得愧对她父亲,她就放过他们一马,可是谁知最后临了临了,老太太还给她来那么一出,假惺惺装神闹鬼,难不成真的把她当成可欺的人,所以她最后才会让孙涵整挎了上官府的商铺,没有商铺,她可以想像得出,他们活得很困难,不过这些苦,他们该受着。

想着松了一口气,笑着朝一边的夏候墨炎点头:“其实就算不是我,他们上官府早晚也是败的多,浮夸的外表,内里早被蛆虫侵蚀了。”

“晚儿这样想就对了,不要理会那些人,以后她们再来纠缠不休,让守门的婆子撵出去就是。”

“嗯。”

晚清没说什么,这时候回雪领着管家从外面走进来。

管家安成恭敬的先见礼,然后开口:“世子爷,王爷在府门外的马车上候着你,皇上派人传来旨意,想见见你。”

“皇伯父想见我。”

墨炎想了一下蹙眉,其实并不想进宫,那皇后现在对他诸多猜忌,处处谋算他,现在自已再与皇上走得近,怕是更惹她烦了,不过他不是怕事之人,既来之则安之,躲避根本不是办法,这么多年,他装疯卖傻的躲避,皇后也没有放过他,倒不如主动出面,说不定可以找出皇后的破绽,她为何要对付他,想着便站起了身。

“你先去吧,我马上过去。”

“是。”

安总管和回雪退出去,夏候墨炎伸出手摸了摸晚清的头,关心的叮咛:“今日你在府里好好休息,别理会那些烦心的人,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派人送信给我。”

他是完全的把晚清当成了羽翼下保护的小猫咪了,忘了她是一只有利爪的小老虎。

“我知道,你去吧。”

晚清不以为意的挥手,夏候墨炎才放心的走出去。

世子爷一走,回雪领着喜儿等人走了进来,把饭桌上的东西撤了下去,然后捧上茶来给晚清吃。

一早上没看到儿子,晚清很奇怪:“童童呢?”

“小公子早就起来了,看世子爷和主子没醒,他便让人送他去上官府学堂那边去看望曹长老了。”

回雪禀报,晚清点头,这小子倒是个有心的人。

“奶娘和花锄跟着他一起过去了吗?”

“嗯,跟过去了,还有流胤,马成他们都一起过去了,主子放心吧。”

“那就好。”

晚清点头,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碧海云天的事,青龙剑和碧虎剑,现在被藏在水月庵里,不知道那什么公主的会不会找到两把宝剑,还有他们这些人,一想到这个,晚清便有些不安。

回雪见主子脸色不好看,关心的询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晚清摇头,大丫鬟金缕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世子妃,双阙院那边的晴姨娘求见。”

“上官怜晴,她过来干什么?”

晚清挑眉,上官怜晴现在是夏个墨昀的人,夏候墨昀那么恨她和墨炎,不知道这种时候,她过来干什么,还是为了给上官府的人当说客,总之不管哪一种都不讨喜,不过虽然她很讨厌她,倒底是名义上的妹妹,父亲的女儿。

“把她领进来吧。”

“是,世子妃。”

金缕退出去,厅上,回雪赶紧开口:“我的好小姐,你怎么理会她了,她来又不知道要耍什么心计?”

喜儿和福儿二婢点头:“世子妃,你当心点,那允郡王心里一定是极恨世子妃的,晴姨娘过来,恐怕是想出什么谋害主子的法子来了,所以主子一定要当心点。”

“我知道。”

晚清点头,厅内的人说话声刚落,门外响起脚步声,金缕领着上官怜晴走了进来。

两三个月不见,晚清发现上官怜晴竟然瘦弱了很多,我见犹怜,比起从前的风姿,更是惹人怜爱了,只是眉宇间有郁结之色,挥之不去。

一走进来,逶迤的给晚清行礼:“见过大姐姐。”

“一边坐吧!”不知道为何,几个月没见,晚清一时还真不想为难她,尤其是她此刻的神情,似乎弱不禁风的一阵风可以吹走似的,从前的嚣张刁钻难缠,现在在她的身上通通消匿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楚楚可怜,也许这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姨娘的下场,她的那份荣耀早随着她新鲜感消失了,想到这,晚清不禁骂起娘来,为什么男人可以随意的享受女人的新鲜感,等到新鲜期过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有事吗?”

晚清问上官怜晴,一点为难她的意思都没有。上官怜晴有些错愕,然后抬眉望过来,发现这大姐姐和以往不同了,以往很冷漠,现在在那冷漠之上多了一抹温柔,让人觉得亲近。

想起从前她曾经阻止过自已进汉成王府,自已不相信她,现在才知道她说得没错,其实以她的能力根本不适合待在汉成王府里。

“大姐姐,我是为了上官府的事?”

上官怜晴小心的说,生怕晚清生气,晚清脸色一黯,倒是没发作,大伯母等人还真去找了上官怜晴。

她不说话,正厅里气氛有些冷,上官怜晴紧张的端了茶过来喝,然后飞快的开口。

“不是妹妹多事,实在是她们太困难了,所以不得不张这个口,妹妹希望大姐姐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帮帮她们,她们都知道错了,还有老太太,听说生病了,她一直想见大姐姐一面,大姐姐去见她一面吧?”

晚清从头到尾没说话,想到了上官府的人,想到了父亲的死,老太太到最后也没有疼爱父亲,她是心疼父亲,现在她们过不下去了,便忏悔了,这样有用吗?

“我知道了,你还是让她们回去吧,还有你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日子,别没事净找事。”

晚清淡淡的吩咐,上官怜晴见她如此说,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的起身告安。

“妹妹先行告退了。”

“嗯,你先去吧。”

晚清点头吩咐回雪把上官怜晴送出去,自已歪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回雪走进来,一时没说什么,晚清想着上官怜晴,抬眉望向喜儿和福儿:“晴姨娘现在在双阙院那边过得怎么样?”

“回世子妃的话,听说晴姨娘怀孕了,不过允郡王并不重视她,所以日子并不好过。”

这是她们听双阙院那边的丫头说的,晴姨娘身份低下,再加上汉成王府的月供银少,身边的那些牛鬼蛇神,因着主子不得势了,往往不理不睬的,再加上没个钱打点,所以很多事都不尽心。

“她怀孕了,难怪这么瘦。”

晚清想起上官怜晴,不由得想起了过去的自已,想起了过去自已怀孕的时候,父亲把她送出去,但是钱财什么的供给物都是不缺的,没想到上官怜晴现在活得竟不如自已了,虽然忿然,不过双阙院那边的事,她不想理会,因为若是她插手了那边的事,不知道夏候墨昀编排出什么事来。

这种事她可是见得多了,到时候再给她来个什么毒妾毒子的什么事,她不是自找麻烦吗?当初她可是阻止上官怜晴进汉成王府的,她不听所以才会招来这样的恶果,每个人都要对自已做出的决定负责。

晚清想得入神,从上官怜晴的身上,想到上官府的人,她一时还真的不想见她们任何人,只想待在汉成王府里,安心的休息。

傍晚的时候,儿子和夏候墨炎都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晚清并没有把白天过来的事告诉夏候墨炎和儿子,省得让他们两个人心烦。

厅堂里,点起了明灯,一片明亮,回雪和喜儿两个丫头伺候着,别人自在外面候着,房里不时的响起说笑声,夏候墨炎正在讲今儿个进宫的事,讲到最后不无遗憾的开口。

“从明日开始,我又要每日进宫殿前行走了,晚儿和童童可要乖乖的。”

晚清无语,说得好像她惹多少事出来一般,娘俩同时丢给他一个白眼。

一时又觉得好笑,笑了起来,正厅里笼罩着一层温馨的快乐,好似早晨绿荷之上的露珠,闪发出莹润的温融的清新。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门外有人走进来禀报。

“世子妃,府门外面有上官府的公子上官竺求见。”

“竺儿?”

晚清挑眉,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过来了,一定是上官府那边的人,拾撺了这个弟弟,想用亲情这一招来打动她,他们越是这样做,晚清越是讨厌,脸色不悦,正想吩咐人把上官竺带进来,一侧的夏候墨炎早冷沉着脸训斥下跪着的喜儿:“不是说了以后上官府的事别拿来烦世子妃,你们的耳朵白长了是不是?”

夏候墨炎大发雷霆之怒,眼瞳中飕飕飙风席卷,厅堂内一片凌寒,好似二月冷冰,六月飞雪,从头凉到尾,没人敢说一声。

喜儿赶紧的诺诺应命,脸却是一片苍白,不敢有似毫的反抗之意,缓缓的往外退去。

等到喜儿退出去,夏候墨炎掉首望向坐在自已身侧的晚清,霸道的开口。

“以后不要理上官府的事,虽然上官府现在难过了,但还不到那种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们若是精减一些,平时节检一些,有什么过不下去的,别忘了上官候爷,现在还是候爵身份,朝廷上有奉禄,他们之所以觉得难过,无非是平时大手大脚用惯了,所以才会觉得穷苦,平常人家都是这般过日子,他们家为什么就过不下去。”

晚清知道夏候墨炎说得没错,便不反驳他,接了口:“我知道了,以后不理他们的事便是了。”

没想到他平时不管事,但是对于这些俗事,倒是了如之掌。

正厅里,一家人用了膳,童童自觉的跟着花锄和奶娘下去息着,夏候墨炎内敛沉稳的拉着晚清的手,一路回房间,路上还不忘警告她。

“以后不许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到头来平白的让自已受了气。”

“嗯,我知道,你不是明日要早朝列班吗?还是早点休息。”

“好啊,你陪我。”

夏候墨炎大手一伸便抱了晚清的身子直奔房间而去,两个人不再提上官府的事,窃窃私语的一路说着话儿。

三日后。

慕容府的世子夫人稼木盈秀办了赏花宴,请了京里很多上流社会的夫人前往宴席。

晚清身为汉成王府的世子妃,自然也在其中,这请贴早就送了过来。

这些古代人特别喜欢办什么宴席,这个宴那个宴,无非是拉拢各家的关系户,然后是打探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别看这些女人,很多人不比男子差,而且上流社会的女子,离政治中心很近,通过各种手段帮衬着自家的夫君,有些真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晚清虽然不乐意,却很清楚,她是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不管愿不愿意,以后都会在这种状态下生活。

这三天在王府里,闲事不理,安心的休养身体,她的身体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和大碍了,先前受了碧海云天那红衣公主一掌,也完全恢复了,坐马车的疲倦也消失了,正好借机出去活动活动,有益于健康。

只是没想到,赏花宴,夏候墨炎竟然要陪着她一起参加。

他是个闲职,没事在殿前行走,眼下没有任何的实职,只不过是了解朝堂上的一些事,所以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一大早两个人起床盥洗,用了早膳,便准备着去慕容府。

府门外,管家早已备好了豪华的马车,汉成王府不比别家,皇家贵族,自然不能让别人比下去,尤其是今儿个的光景,虽然人不宜过份高调,但该高调就得高调,该拿担就要拿捏,这一点晚清比别人懂。

两个人各带了两亲随,夏候墨炎的侍卫雁平和落沙,晚清带了回雪和喜儿。

小丫头喜儿经过磨练,虽然不会武功,却绝对是个机灵的主子,所以晚清带着她,没事还能打听些事出来。

除了他们自已的亲随,管家还指派了几名侍卫保护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慕容府而去。

今儿个大街上的马车明显的比平时来得多,一队队,一簇簇,从大街上行过,花团锦簇,气派不凡。

汉成王府的马车,在这些车流中,绝对是最醒目的,再加上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又有侍卫随行,浩浩荡荡的一看便有皇家的气派。

马车内,晚清靠在夏候墨炎的怀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心不在焉的开口。

“真不知道待会儿的宴席上会出现什么情况,一想到那些碎舌的女人就惹人烦。”

她的个性不喜欢说别人坏话,也讨厌那些背后说人坏话的三姑六婆,偏偏就是这些三姑六婆,能时不时的透露出一些小汛息给她。

夏候墨炎修长的大手轻拂她耳边的鬓发,一脸的疼宠,磁性暗沉的声音吐气如兰的在她的耳边轻语。

“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才会陪你过来,若是待会儿你烦了,便来找我。”

“好。”

晚清唇角勾出笑,这家伙的心倒是细,难怪他今儿个不上朝要陪着她,原来早就知道她讨厌这些宴席。

想到这,忍不住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在夏候墨炎的手心里划圈圈儿,一圈一圈,一点感觉也没有,纯粹的觉得好玩儿。

而那无心的撩拨动作,使得头顶上方的男子眼瞳深幽,暗沉如渊,呼吸微微的急促,陡的俯下身便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低低的开口。

“你可真会捣蛋啊。”

晚清一听这话暧昧至极,赶紧的坐好身子,整理自已的衣服,笑得一脸的无辜:“快到了吧,还有多远呢。”

“你啊”

夏候墨炎叹息一声,笑了起来,眉眼皆是闪烁的光芒。

忽地瞳仁一暗,周身便罩上了戾气,晚清也感受到外界的纷乱,汉成王府的马车陡的一拉僵硬,骏马嘶鸣不已,夏候墨炎挺拔的身子陡的从马车内脱疑而出,直窜了出去,扑向骏马的前蹄,千钧一发的空间里,便从马蹄之下救下了一个小孩子。

街道边,很多人驻足,先前看到汉成王府的马车时,众人正看得热闹,谁知道忽然从路边窜出一个小孩子来,每个人都脸色大变,心里想着这小孩子必死无疑,谁知道马车内竟有一人,快如闪电,腾飞似银龙,眨眼从车厢里扑了出来,动作奇快无比的把那马蹄之下的小孩子救了出来。

宽敞的街道上,两边拥挤了很多瞧热闹的人,还有那马车被阻了不得过去的,一时间,拥挤不堪,所有人都望着那林立在阳光之下的男子。

剑眉细长,狭飞入鬓,眼瞳深邃似海,耀了烈日的光线,漆黑中好似宝珠一般,灼灼光华,欺霜赛雪的肌肤完美无暇,鹰隼一般傲然挺立的鼻子,下面是性感的唇,此时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可显示他心中的冷然,身上一袭白色立领的海水纹长衫,腰系银丝绦络,当真是绝色恍眼的男子。

明明融在人群中,偏偏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和尊贵,使人看得忘我,目瞪口呆。

大街上,很多的女子看得脸红耳赤,纷纷的打探这男子是谁?然后听到消息后,便哗然不已,顿足捶胸不为过。

没想到这出色的男子竟然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以往傻了多少年的世子爷,没想到治好了病,竟然有此等出色的风姿,当真是人中龙凤,虽不是东宫太子,可是那份姿势,可不比太子差多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众人心思纷杂,而夏候墨炎不理会别人,双瞳蓄满冷光,紧锁着手里的小孩子。

这小孩子一看就是一个小乞丐,身上穿得极破烂,刚刚从马车上逃了一命,竟然全无任何的惊慌,相反的大眼睛里竟有一抹懊恼。

“你不要命了?”

夏候墨炎沉声开口,蹙起眉森冷的望着手中的小家伙,轻易便看出,这家伙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这根本不是一般小孩子的反应,他会如此淡定,眼睛里还有些细微的懊恼,说明他是有心的,故意的要撞上他们的马车。

这一想,夏候墨炎脸色阴骜,森冷的咬牙瞪着手中的小家伙。

要知道他刚刚就差点没命了,他不知道吗?不知道吗?

“快说,是谁让你撞过来的?”

夏候墨炎再次问一句,那小孩子一脸的受惊,赶紧的捂住嘴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大街上,众人正看热闹,一听汉成王府的世子爷问出来的话,再看那小孩子的神色,不禁赦然,原来这小孩子竟然是受人指使的,所以才会往汉成王府的马车上撞去,真是找死。

有人气愤,这分明是街上的小乞丐,被人利用了,想得一些钱财罢了。

夏候墨炎正追问着,马车上的晚清缓缓的从马车里下来,今日她同样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裙,裙摆和袖口绣了薄荷,清新雅致,水灵动人,头上三千青丝乌云,衬得肤白腮红,周身的灵气光芒,那围在外围的人,指指点点之外,男子皆眼露惊艳,没想到汉成王府的世子妃,现在竟然如些出尘动人,过去因为她未婚生子,使得很多人瞧她不上眼,没想到现在一见,竟如明珠一般夺目,光彩照人。

不过这两个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众人想着,楚京城内,俊男美女无数,再没有看过如此合适的一对人了。

晚清不理会别人,而是径直走到夏候墨炎的身边,笑望着他手中的小乞丐,轻慢的开口。

“小弟弟,这样吧,那个人出了多少银子,我们也出多少银子,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只用眼睛告诉姐姐,那个人在哪里好吗?”

晚清的话袅袅柔柔,好似午后的清荷之香,带着动人的清新,不但是那个小孩,就是身侧的别人,也忍不住听得入迷。

那小乞丐一听晚清的话,大眼睛一转,陡的抬首望向街道边不远的一幢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众人飞快的抬首望去,便看到一抹头戴黑色斗篷的身影急急的离开。

晚清一瞧,立刻朝身后的雁平和落沙命令。

“你们两个,马上去把那戴斗篷的人带过来。”

“是,世子妃。”

雁平和落沙的武功极好,一接到命,早闪身从人群中跃起,几个起纵便越过众人的头顶,从茶楼的窗户跃进去,然后眨眼没了身影。

街道中,晚清示意墨炎把这小乞丐放下来,别看他年纪小,却有一些骨气,先前夏候墨炎问他,他就是不说,而她问他,也是让他眼神指示出那人的位置,这不算坏了他的规矩,这样的小家伙倒是令人敬佩,他说不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夏候墨炎周身罩着凛寒,冷沉着脸放下了那小孩子,晚清吩咐一侧的回雪:“拿十两银子给这小家伙。”

回雪领命取出十两银子递到那小孩的手里,没想到小家伙竟然说:“我和那人谈了是五两银子,所以你只要给我五两银子。”

他一言落,人群中哗然,有人开始骂人,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让一个小孩子当街送命,竟然只出了五两的银子,难道一条人命只值五两银子,这究竟是哪个缺德的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啊?

“不知道是谁?竟然做这种缺德事。”

“真该下地狱,竟然只给小孩子五两银子,让他做这种事。”

“若不是世子爷身手厉害,此刻只怕小孩子就没得命了。”

此次彼落的说话声,晚清并不理会,把这个八九岁的孩子和自已的儿子比,她觉得儿子幸福多了,心里酸涩涩的倒是挺心疼这小家伙的。

“好了,这是我们出的价钱。”

晚清柔声的安慰那小家伙,伸手接过回雪手里的银子递到他的手上,然后握着那黑乎乎小手:“能答应姐姐一件事吗?”

“姐姐你说?”

小家伙黑乎乎的脸上,眨巴着大眼睛,一下子便喜欢上了晚清。

晚清低柔的说:“以后别做这种事,若是你爹娘知道该多心疼啊。”

是啊,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若是他爹娘知道儿子做这种事该多心疼啊。

“姐姐,我以后不会做了,我有银子给我爹爹看病了。”

他笑得别提多开心了,眼睛晶亮亮的,似乎完全忘了前一刻他差点死在马蹄之下。

这一幕看得很多人心里酸酸的,原来这小乞丐是因为给爹爹看病,他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时候雁平和落沙已抓了那罪魁祸首走了过来,围在外围的人自动的分开了道,让雁平和落沙二人把被抓的两个人拉过来。

夏候墨炎脸色难看,一声命令:“把他们头上的斗篷扯了。”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使这种不要脸的手段,连一个八九岁的孩了都利用。

雁平和落沙一得到爷的命令,一伸手便拿掉了罪魁祸首头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两张女人的脸来,妩媚动人的娇颜上,此时布着气愤,愤怒的瞪着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咬着牙狠狠的不说话。

这两个人竟然是先前住在汉成王府的楼芸香和她的婢女。

人群中哗然,外围很多马车内的人也惊动了。

没想到这罪魁祸首竟然是楚京楼大将军的女儿,楼芸香小姐。

她空长着一副美貌,却心比蛇蝎,利用一个小孩子来做这种伤害汉成王府的事,而且竟然只出了五两的银子。

难道人命在她的眼里如此廉价。

“楼芸香,你竟然让一个小孩子做这种事,知不知道他差点死在了马蹄下?”

夏候墨炎大吼,隽美的五官罩上了嗜血的戾气,狠狠的瞪住这楼大小姐,她知不知道这是一条人命。

楼芸香咬着牙,脸色难看的出口:“那又怎么样,我是给了银子的,我爹爹沙场杀敌的时候,刀下有多少亡魂,而我可是给了银子的。”

楼芸香不但不知悔悟,还振振有词。

这些话一说出来,惹得外围的很多人义愤填膺,摩肩擦掌,恨不得上去扇这楼大小姐五个大嘴巴,她还敢说,还敢这样说?

她爹爹杀的是敌人,不是让无辜的小孩了去送死,她竟然把小孩子和敌人相比,真正是可恨可恼。

人群里呼呼气喘,那楼大小姐还不自知,一双俏丽的眼睛紧盯着夏候墨炎,又气又恨,这会子连惧怕都忘了。

“你毁了我的容,竟然不娶我,一定是这个女人善妒,不让你娶对不对?”

她先是对着夏候墨炎说,然后陡的掉转视线愤怒的指着晚清,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撕咬晚清。

“你这个善妒的女人,竟然想独占着一个男人,难道你以为他会为了你终身不纳妾,终身不娶别的女子,你做梦,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等着,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另娶新欢,我就不信了,你能一辈子霸占着她。”

楼芸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出这番话来,顿时间人群炸开了祸,原来这楼大小姐是因爱生恨啊,世子爷不娶她,所以她想法子对付人家的,真正是可耻,真正是不要脸,楼将军一生的英名都被这位楼小姐丢净了。

这位楼小姐,先前一直藏在深闺人不识,大家还以为她是大家闺秀呢,没想到却是个泼妇,不知廉耻的女子,别说这么出色的汉成王世子爷,就是别人恐怕也不敢娶她。

楼芸香说完,晚清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站在她身边,阴骜冷沉着脸的夏候墨炎,陡的一伸手紧揽了晚清的腰靠在他的胸前,凌寒嗜血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夏候墨炎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此生只娶上官晚清一人,终身不纳一妾,穷其一生呵护爱惜,疼宠着她,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所有人呆住了,晚清也呆住了,然后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最后掌声如雷。

晚清抬头望他,看到他在阳光里好似巨神一般威武,高大,心里一瞬间绽放出最炽热灿烂的烟花,满脸的笑意。

夏候墨炎宣布完,低首望了晚清一眼,满眼的疼惜,他说过会穷其一生的爱护她,疼惜她,绝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负她,让她掉一滴眼泪。

大街上不远处,停靠着几辆马车,此时车内端坐着的人,眼瞳浮沉不定。

此时,夏候墨炎已揽了晚清往马车前走去,冷冷的抛下一句:“给我狠狠的扇这个女人十个嘴巴,然后送到将军府去,把今日的事禀报给楼将军。”

“是,世子爷。”

雁平和落沙一得到爷的命令,早拉着两个女人到一边去扇嘴巴子,他们先前听到这女人的话,早恨不得扇她耳光了,怎么就能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呢?

街道边人群渐散,很多人边谈边回首张望,心中对于汉成王府的世子爷,更是高看了许多眼。

夏候墨炎和晚清上了马车,刚准备离开,去听到马车外面有童音响起来。

“姐姐,姐姐。”

晚清掀帘望出去,却是先前的那个小乞丐,小家伙笑眯眯的望着她,然后咧嘴笑:“姐姐,小宝祝姐姐永远幸福快乐。”

“谢谢小宝,快回去给你爹爹瞧病吧。”

“好。”

小家伙一听这话,早飞奔而去,劲头儿十足,满身的欢欣,爹爹的病会好了,到时候他就又有爹爹了。

车帘放了下来,晚清吩咐前面的车夫:“走吧,去慕容府。”

“是,世子妃。”

马车又行驶了起来,马车内,晚清望着夏候墨炎,伸出手紧握着他:“谢谢你墨炎。”

“谢我做什么,真是,我说了要疼你爱你的,这是承诺,所以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不过如果你有感动,以后就用力的喜欢我。”

“嗯,我会的。”

两个人靠在一起,一路去慕容府。

路上发生的虽然是小插曲,可是很快便有人把这件事禀报进了慕容府,所以那些早到的人,便知道了夏候墨炎当街宣誓,此生只娶上官晚清一人。

这番誓言,很多男子不屑,可是那些女人听到后,人人羡慕起来,个个都嫉妒上官晚清。

这女人的命真的好啊,未婚生子竟然嫁进了汉成王府,还得了这么一个痴情的夫婿,而她们谁家的府上不是三妻四妾的一堆女人,男人历来都是喜新厌旧的,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么一个痴情的人,当真让人嫉妒不已。

夏候墨炎和晚清到慕容府的时候,已有一大半的人到了。

慕容府的管家,一看到汉成王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飞快的领着人过来招呼客人,然后指派了人把两位贵客引领进去。

今日府上来的大部分都是贵客,上流社会,最接近政治核心的人基本上都请了。

镇国公府,镖骑将军府,丞相府,连南昭王府,和东宫太子府的人都请了,诺大的庭院里热闹不已,中间有二十四扇屏风隔开,男子的在外面,女子的在里面,热闹极了。

虽然都是尊贵的人,不过夏候墨炎和晚清这一对,显然是今天最醒目的人,所以他们一过来,便各自有人迎了过来。

晚清被仆妇领进屏风里面,夏候墨炎自在外面与人聊天。

只见诺大的庭院里,花开几许,芬芳斗艳,婢女们用金瓶插着各种时兴的花卉,摆放在各处,一眼望去,花团锦簇,再加上花枝招展的女子穿梭在其中,当真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一排排的朱红矮几上,摆放着一盏盏的水晶壶,里面盛放着清香扑鼻的紫府琼浆,琥珀杯中泛起瑶池玉液,玳瑁盘中摆放着新鲜瓜果,玻璃碗中供着精致糕点。

香焚宝鼎,花插玉瓶,象板鸾萧轻奏,好一派盛世太平。

晚清一出现,便被人迎了过去,率坐上了靠前一些的座位,身侧围了一堆的人,众人全都满脸羡慕的望着她,然后便提起了先前听到的消息。

每个人都有些不踏实之感,听闻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仍人中龙凤,治好了病后,是天姿国色之态,怎么会为了上官晚清而终身不纳妾,虽说这上官晚清长得不俗,又聪明智慧,可是想到世上有那么一个男人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不纳妾,这些女人就像听到神话一般惊奇。

虽然先前嫉妒愤怒加恨,但是此刻还是想听听这事究竟是真是假,所以便有人问。

“世子妃,听说世子爷先前在大街上对着很多人宣布,此生不纳一妾,可有这事?”

晚清抬眉望过去,这说话的人,仍是谨王妃慕容笑。

慕容笑长得很出色,再加上新婚过后的滋润,越发的充满了女人味,瑾王对她是疼爱有加。

不过瑾王的品貌并不十分出色,所以这慕容笑的心中其实有些遗憾,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罢了,此时一脸笑意盈盈的主望着晚清。

晚清发现慕容笑这话一问,好多女人的耳朵竖了起来,听着这边的话题,摆明了对她们的话题感兴趣。

女人天生有八卦的精神,晚清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这八卦中恐怕有很多嫉妒吧,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古代的这些女人来说,恐怕是天方夜潭般的不可思议吧。

晚清一边想一边清浅的点头,淡淡的笑着开口:“他倒是如此说来着。”

此话一落,那些先前竖着耳朵听的女子,多有脸上嫉妒的,不过大多人只在心里嫉妒,脸上不表现出来,还不时的发起赞叹。

“世子妃好福气啊。”

“是啊,不像我们家的那位爷,基本上女人进府,只有三五个月的新鲜劲,这也是往好里说,若是往坏里说,一两个月就照不着面了。”

“是啊,是啊。”

很多女人附和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不过有那些不相信的,或者是愤恨的,直接的找碴子:“男人的话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这说话的人是一向和晚清不对盘的吕凤娇,现在她是镖骑将军府柳晔的夫人。

不说她和上官晚清一向不对盘,就说自已进柳府,那柳晔根本就不待见她,人说受宠一两个月,她是连新婚夜都是勉强度过去的,还是她主动的暗示了很久,那男人才勉强的和她完成了洞房花烛夜,之后都是去睡小妾的房,似乎把她这正牌夫人忘了。

一说到这个,她就比别人憎恨,自已过得不如意,偏偏这上官晚清却得到了天下最好的男子,那男子还如此宠她,怎不令她疯狂嫉妒,

吕凤娇开口说完,有人抿唇笑,很多人知道这吕凤娇和上官晚清有过节,两个人针锋相对。

晚清扫视了身侧的众人一眼,知道这些女人多是看热闹,不卑不亢,不焦不急的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后才回吕凤娇的话。

“母猪本来就不会上树,所以男人为什么不能相信?”

这话有点绕口,不过这理倒是真的,这母猪本来就不能上树,所以和男人靠得住这种话,关联不到一起。

晚清越是云淡风情的相信夏候墨炎,别人越是嫉妒,那吕凤娇脸色更是难看了,暗咬牙。

“我们早晚会看到的,就不相信天下有这样的男人。”

“是啊,我也会看到的,不过我对自已的男人有信心。”

晚清继续接吕凤娇的话,气得她胸脯上下的起伏,脸色都绿莹莹的了。

这时候一侧端木香接了口:“吕姐姐何必生气呢?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们是现实的人,不想有些人整天做白日梦。”

端木香嫁入了吕府,和吕凤娇是亲戚,自然帮衬着她,何况这两人原来就对眼,这会子一唱一合的针对着晚清。

庭院里,有人自顾小声的说着话,不理会这边的事情,因为这些女子身份都尊贵着呢,不是那些身份低下的人可比的。

而上首的位置上,很多女人都注意着她们的话题,不时的品茶磕瓜子,脸带微笑。

有眼的人都看出来,这上官晚清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轻巧巧的一句话,便把别人气得要死,吕凤娇和端木香之流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果然端木香话音一落,晚清便笑着开口:“女人还是做做梦的好,不做梦的女人老得快,男人更讨厌了。”

这话一起,很多女人心中想着,难道真是这样吗?有人甚至下意识的去摸自已的脸。

其实今日慕容府的世子夫人请的都是年轻一辈的人,那些年老的候爷夫人都没有请。

这时候稼木盈秀领着慕容府的仆妇从外面走进来,一路走一路笑着招呼客人,一一对人打招呼,然后满脸笑的道谦。

“方才我去安排一下戏班子,怠慢大家了,千万别指责我才好啊。”

稼木盈秀虽然是小小的慕容世家的夫人,但是一来慕容府地位不败,二来,她是苍狼国的公主,所以此刻在场上,就是太子妃和瑾王妃都不好太托大,几个人都笑着开口。

“忙什么呢?今儿个你有心了,快坐下与我们说说话才是正理。”

稼木盈秀一声应了,便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的眸光掠过晚清的脸上时,一闪而过的暗芒,飞快的越过去,不看晚清的眼睛,淡淡的打招呼。

“世子妃也来了。”

晚清点头,礼貌的客套:“慕容夫人有心了。”

“嗯,开宴吧。”

稼木盈秀一声令下,便有仆妇奴婢的开始上来伺候着,只见仙音轻乐奏起,红裙舞女,翠袖歌姬尽数的上来,一时间,触觥交错,一片迷离。

而男宾那边宴席也开始了,不时的传来细细袅袅的音乐声和叫好声,显得十分的热闹。

女子这边要含蓄得多,各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和身侧的人说着话儿。

晚清身边便是瑾王妃慕容笑,这慕容笑对于晚清倒是十分的客气,不时的和她说笑着,谈着上面的歌舞。

两个人有滋有味的吃酒欣赏歌舞,不理会别的事。

稼木盈秀一边招呼着太子妃一边观察着晚清的神色,发现晚清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她才略宽心,不过心里总归有一些不自在。

今日的宴客,她本来不想办,若不是老太爷的意思,让她发了请贴,请了这些年轻一辈的来联络感情,她才懒得做这种事。

不过现在她是慕容府的世子夫人,所以这些事必然要做,除非她不想好过了。

自从嫁进慕容府,她就没有好脸色对待慕容奕,一直找他的碴子,只要想到当初他所做的事,她便愤怒,加倍的折磨慕容奕,而人前,她却又是一副端庄的形像,所以说很多时候,府内的人不相信慕容奕的话。

那个男人苦不堪言,却无计可施,现在她顶着的身份,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心狠手辣,不过还不敢挑衅家族的威力。

稼木盈秀一边想着一边望着身侧的太子妃,举起酒杯和太子妃吃酒。

这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自已该奉承她一些,不过慕容家恐怕不会由着这女人当未来的皇后,如果她当了皇后,抬起的可是南昭王府,南昭王府一向和慕容府是对头,若是这女人当了皇后,她们还好过吗?所以说那慕容凌不出意外才有可能是皇后……

| |

正文 第110章

“禀夫人,戏子都装扮好了,是现点现唱,还是过会儿再点。”

稼木盈秀扫了一圈,望向坐在身侧的太子妃,请示她的意思。

“太子妃殿下,你看是现听戏,还是等会儿再听。”

这时候大家都停下说话声,一起望向高处的太子妃。

太子妃宇文诗满意的笑笑,金尊玉贵的娇躯动了一下,风情万种的挥了挥手温和的开口:“先下去吧,待会儿把牌子送过来,先让我们说会儿话,今儿个既然是世子夫人派人接了我们姐妹等过来,就是大伙儿说说话,热闹热闹不是吗?”

“是,太子妃说的是。”

稼木盈秀点头,挥手让仆妇退下去,这里众人便只管吃酒说起话来。

自然大部分话题是奉承太子妃的,例如:“太子妃今儿个的衣服可是霓霞坊出来的,这衣服可是价值不菲的。”

“太子妃的手镯好漂亮啊,是云中暖玉吧。”

“太子妃的皮肤越来越好呢,是怎么保养的。”

诸如此类的,总之太子妃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开心,望着各人的眼神越发的水润了。

不过众人正说得痛快的时候,席上忽然有人大叫了起来,唬了众人一跳,飞快的望过去,却是吕凤娇和端木香二人,这两个人脸色难看,伸长脖劲,拼命的挣扎,然后啊啊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们身侧的贴身丫鬟脸色慌了,赶紧的扶着自个的主子。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了?”

稼木盈秀也领着慕容府的下人凑了过去,望着端木香和吕凤娇二人,紧张的询问:“两位夫人怎么了?”

两个人指手划脚,只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吓出来了,一边哭一边摇头,摇得花容失色,惨不忍睹。

不过她们的一番动作,倒使得别人看了出来:“她们不会说不出话来吧?”

这一说,两个人连连的点头,痛苦的伸脖子,还想拼命说话,可惜依然一个字吐不出来,这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她们,哭得泪花带雨的很是凄惨。

稼木盈秀慌了,这可是在慕容府,若是出事可就麻烦了。

幸好府上有灵药师,马上吩咐仆妇和丫鬟把两个夫人扶进内堂去,并命人去请夏长老过来诊脉,查一下怎么回事?

这里有太子妃,瑾王妃,以及各家上流社会的夫人,全都望着稼木盈秀,似乎想让她给个说法。

稼木盈秀淡然的笑笑:“我想她们是不是在自家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们慕容府里的东西,可是我亲手亲脚的处理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再说大家不是好好的吗?”

确实如此,这么多人,只有她们两个人出事了,看来真不关慕容府的事,众人正想着,一侧座位上的晚清冷不防的开口。

“我相信不关慕容府的事,也许是老天有报应也说不定,碎嘴毒舌的人偏让她说不出话来,看来老天灵着呢?”

晚清云淡风轻,轻飘飘的话,唬了所有人一跳,好几个女人抬头望天,难道真是老天保应吗?要不然为何只有她们两个人说不出话来呢?一时没人敢多说什么。

晚清看着眼前的一切,唇角勾出玩味的笑,吕凤娇和端木香会说不出来话,只不过是因为她先前乘众人巴结太子妃的时候,弹了两粒药丸到她们的茶碗里,那药丸很小,以她的能力,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入水即化,所以两人喝了茶才会说不出话。

虽然不至于要她们的命,不过对于这每次看到她便碎舌的女人,倒是好好的教训她们一顿,看以后还敢惹她。

晚清正想得入神,坐在她身侧的慕容笑一直望着她,眼瞳闪烁着暗芒,思索着那两个女人不能说话会不会与这位世子妃有关,这里的人若说有能力让那两个女人不能说话,除了世子妃不作别人之想,不过刚才她一直坐在这里,确实没看到她有什么动作,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想到这,慕容笑主动和晚清讨教起事情来,

而别处的人也不再理会吕凤娇和端木香的事了,又自顾说起话来,这些人说的依旧多是奉承太子妃的话,太子妃宇文诗,先前看到吕凤娇和端木香不能说话,受惊脸色难看,不过听到别人的话,脸色又好看了一些,好听的话谁不爱听。

不过她很快注意到两个人不理会她们的说话,瞳仁不由得隐暗了一些。

这两人不是别人,一个是上官晚清,一个是瑾王妃慕容笑,两人自顾品茶磕瓜子,顺带的悄悄说话儿,虽不影响她们这些人,却明显的没把她太子妃放在眼里。

宇文诗的眼里冷光乍射,阴沉沉的,那份冷然使得身侧的人轻易便感受到了,很多人顺着太子妃的眼光望过去,只见瑾王妃和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两人并不理会她们这些人的说话,只顾自吃瓜子,自说话儿。

很显然太子妃生气了,这下不少人心中看起了笑话儿,一声不吭,太子妃宇文诗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瑾王妃和世子妃真是好雅兴啊,说什么呢?如此高兴,也说给本宫听听。”

这太子妃虽然先前表现得清高,不过对于上官晚清心里十分的生厌,因为太子殿下的口中,有时候会提到这个女人,说她如何的睿智,如何的聪明,让她学习着什么的,所以宇文诗心中早就对晚清不满,不想现在她竟然还一脸的无视自已,当真是可恼。

太子妃话一起,所有人都望着瑾王妃慕容笑和世子妃上官晚清。

这两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们就说个悄悄话,怎么就碍着她们了。

不过太子妃问话呢,两个人自然不好回避,慕容笑柔声开口:“回太子妃的话,我是看世子妃的皮肤好,所以便讨教她一二。”

“喔,那么世子妃有什么好经验呢,一起说来我们听听,怪不得世子爷独宠世子妃呢,原来都有些经验。”

太子妃的话听不出是好是坏,不过大家都望着晚清,晚清不卑不亢的笑着开口。

“其实这是晚清的一点心得,女人的皮肤可以好好保养,又水嫩又美白。”

她一开口,众人认真的细瞧她的皮肤,果然是水嫩嫩的,令人嫉妒,大家一听她说的话,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想听听她有什么心得,虽然太子妃很生气,不过也想听听她究竟有什么保养方法。

“世子妃就给我们说说吧。”

“好。”

晚清也不推辞,其实先前慕容笑与她坐在一起,看到她皮肤水嫩嫩的,所以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得,她便与她说了,谁知道会惹到太子妃。

“女人的皮肤要认真的照顾,要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便会起皱纹,长斑点,我们平时多吃一些能够补充皮肤的水果,例如苹果,黄瓜,蕃茄等,这是内在的补充,表面上也要注意保养,例如自已做面膜护肤。”

“面膜?”

有人惊呼,大感稀奇,最后干脆不吃酒了,全都盯着晚清,这一会儿,不管是先前嫉妒的,先前生气的,此刻全都融洽了,听着这世子妃说什么叫面膜。

“就是自已动手做的东西,然后敷在脸上,等到敷完了,皮肤光滑柔润,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粉嫩!”晚清说到这儿停住了望向身后的回雪:“回雪是吗?”

“是的,我们世子妃没事便会动手做这种东西,所以皮肤保养得极好。”

“快说,快说说,究竟这东西如何做?”

“是啊,世子妃,给我们说说吧。”

所有人都急促起来,上首的太子妃看众人不巴着自已,倒巴着上官晚清了,心里恼恨,不过她也想知道这什么面膜是如何做的,能把皮肤保养得水嫩嫩的,当真是稀奇事儿,所以也懒得去计较别的了,一双眼睛巴巴的紧盯着晚清,而太子妃身侧的稼木盈秀,见众人的眸光望在晚清身上,倒松了一口气,她生怕上官晚清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这会子大家都缠着她,自已倒省了担心,虽然今儿个她是东道主,不过她做了该做的事了。

晚清见这些女人一个个的巴着自已,不由得好笑,看来从古到今,女人都改不了爱美的天性,何况古代以男人为天的世界,谁不想把自已打败的漂漂亮亮的,身为女人,她倒不想为难她们。

“这面膜其实很简单,不过有很多种制作法,今天我先说两种最适用的,蛋清蜂蜜面膜,取一个新鲜的鸡蛋,然后滴两滴蜂蜜,加一些珍珠粉,然后敷在脸上一柱香的功夫洗净,皮肤立刻光滑许多呢?”

晚清一说完,身侧的那些女人像听到天方夜潭一般惊奇,窃窃私语。

然后有人提出建议:“世子妃,不如你给我们操作一下看看,究竟有怎样的效果?”

“是啊,是啊,我们想看看。”

晚清一看眼前的状况,最后望向太子妃,见她也点头赞同了:“世子妃,既然大家都感兴趣,那就做来看看吧。”

“好,回雪去慕容府取东西来。”

“是,小姐。”

这些东西回雪都会制作,稼木盈秀见大家都感起兴趣来,立刻便唤了仆妇进来,领着回雪姑娘去办东西,马上过来。

回雪和那仆妇下去准备,晚清便又给别人讲起第二种的面膜,一时间屏风里面的女人热闹和融极了,大家早忘了勾心斗角。

男宾这边,却是波光诡影,惊涛暗沉。

先前的歌姬舞女的退下去,众人正说话儿,却是针对夏候墨炎的。

太子夏候洛晨率先开口:“墨炎,先前我们听到的事不会是真的吧,你当真许诺了一生不纳妾,只宠一个女人。”

夏候洛晨看着隽美不凡的夏候墨炎,一颗心好像着了火般的烧灼着,以前这男人傻的时候,就出色,现在不傻了,听说先前那小孩子差点死于马蹄下,是他千钧一发的救下了那孩子,如此看,他的身手也是极了得的,这样一想,心更是猫抓了一般疼痛。

太子的话一起,庭院一侧坐着的男人们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边来,雅雀无声望着夏候墨炎。

这男人不但出众,而且轻易便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哪怕静坐在哪里,也是极出色的,很多人心里嫉妒,不过男人不会失了分寸,更不会表现出来,表面上是一副云淡风轻。

夏候墨炎听了太子夏候洛晨的话,唇角勾出笑意,霸气的开口。

“她值得我如此对待。”

一句话表示他先前所说的事绝对算数,而且这话听来有讲究,她值得如此对待,一下子把晚清抬得高高的,显现出了她是一个足以让男人如此对待的女子。

这话说出来的同时,却打压了别的女人,因为那些女人不值得男人浪费一生,所以大家才会三妻四妾,而他的晚清是值得的。

夏候墨炎说完,庭院内的男人一时黯然,这上官晚清什么样的人,他们很多人知道,其中很多人也曾打过她的主意,只是最后却花落汉成王府。

不过即便那女人出色,可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一生不纳妾,面对着那样的黄脸婆,男人们觉得这是很丢面子的事,所以便有人开口。

“世子爷真是痴情,不过一个女人还真当不了值不值这样的事。”

瑾王夏候洛宇开口,很多人附和认同。

女人再好又怎么样,只不过和衣服一般,早晚旧了厌了,便要换新的了,有谁会穿一件衣服穿到老,想想都碜人,这世子爷虽说傻病治好了,不过这痴病也是个毛病啊。

“瑾王殿下说的是啊,女人能当得了什么?”

“不过世子爷的痴情还真是让人感动。”

有人阴阴阳阳的开口,摆明了讥讽夏候墨炎,夏候墨炎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人,随意的歪靠在软榻上,理也不理这些男人。

那些人自讨没趣,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朝廷上的事情。

男人在一起的话题,无非三大件,女人,政事,还有最近的风流韵事。

这三样夏候墨炎一样都不感兴趣,所以只睑上眼睛不参与任何的话题。

太子夏候洛晨,端木磊,还有慕容奕三人的瞳仁中却闪烁着暗芒,各人心中自有想法。

一时间,男宾这边说得热闹,也不知道女宾那里发生的突发事情。

而女宾那边,晚清正给别人做示范,如何制作面膜,然后涂到了一位夫人的脸上,待到一柱香过后,洗净了脸上的面膜,当真是肉眼看得见的细滑,很多人忍不住走过去触摸了一下,惊呼不已。

“天哪,竟然真有用。”

“是啊,我的妈呀,回去我立刻制作了来敷脸。”

热热闹闹的谈论了一下午,后来又吩咐了戏子上来唱了两出戏,各人方意兴阑珊的散了,大家早把那不会说话的吕凤娇和端木香给忘了。

府门外,夏候墨炎正坐在马车上等候晚清,等到她出来,伸出修长的大手,拉了她上马车,神情呵护至极,使得别的女人眼红不已,马车陆续离开了慕容府而去。

府门前,慕容奕眼瞳浮沉不定,心底懊恼不已,若是他当初娶了上官晚清多好啊,或者他不整那一出下药之事,那么上官晚清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嫁进慕容府帮衬着他,该多好啊,而现在自已娶的女人根本就是个母老虎,可惜别人还不相信他,害得他苦不堪言。

汉成王府的马车内。

夏候墨炎握着晚清的手,温柔且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样?那些女人没为难你吗?”

晚清笑着摇头,明显的心情极好,想到吕凤娇和端木香不能说话,两个人梨花带雨的样子,便让人觉得爽。

“没事,还行,只不过顺手教训了两个人,不过墨炎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难道是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惹到你了?”

晚清随口说,不想提到吕凤娇和端木香二人,倒是关心的伸手握着夏候墨炎的手,发现他眼瞳中罩着凌寒,柔声询问。

“太子似乎对我的更嫉恨了。”

“他不出色,便恨出色的人,真是可恼。”

晚清一想到这个便生气,脸色沉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想到夏候洛晨来,低低的叹息:“你说皇上仍是人中龙凤,皇后也长得千娇百媚,按照道理,太子该生得极出色才是,可是那个人除了心胸狭隘外,还真没有什么特长,不管是品貌,还是脑子。”

“这话可别乱说。”

夏候墨炎伸手捂住晚清的嘴,虽说他们是皇亲国戚,可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别说了,会给汉成王府惹出祸端的,那皇后正处处找汉字成王府的麻烦,若是有把柄,恐怕又要闹一场了,幸好皇伯父并不相信她。

“嗯,我知道了,不过你也别理会了。”

晚清也知道自已唐突了,可是真的觉得奇怪。

“好,我们不说他们,随他们吧,若是真的招惹我们,绝对不会饶过他们的。”

夏候墨炎瞳仁阴寒,冷冷的笑,低首时便换上了温柔,握着晚清的手,一路回汉成王府去了。

古宛内,童童吃完了晚膳,正歪靠在软榻上打盹儿,一听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说话声,便欢快的起身奔了出去。

“爹爹,娘亲,你们回来了。”

“嗯,童童有没有很乖。”

“很乖啊,童童是个大孩子了,而且说过不会再惹娘亲生气的。”

他满脸的乖宝宝样,扑闪着大眼睛,像一只粉嫩可爱的陶瓷娃娃,令人看一眼便会喜欢上。

不过对于他所说的话,花锄和奶娘一头汗,这家伙撒谎也不打草稿,他是很乖,没有捣乱,没有惹事。

不过世子爷养的那头狼,被折腾得不像样子了,明明是一头狼,现在看到这家伙乖得绝对是一条狗。

因为无聊,所以下午他便玩狼,结果是狼的牙齿被扳掉了两颗,尾巴的毛被扯光了,现在成了一只秃尾巴的狼。

可恨这家伙还对狼说了。

扳掉它的牙是为了他以后别伤了人,咬伤了别人怎么办?扯光了它的尾巴是因为天太热了,小狼多热啊,所以尾巴没毛,凉快得多了。

瞧他多为狼着想啊,可惜那狼现在一看到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不过此刻他面对爹娘的时候,绝对是个乖宝宝。

“爹爹,你手臂上的伤有没有好?”

某小家伙一脸的关心,眼瞳水汪汪的,十分的心疼,夏候墨炎看着儿子如此关心自个儿,心里开心啊,高兴的笑着点头:“谢谢童童关心,爹爹的伤好了。”

“额哎,额哎!”这家伙甭提多开心了,然后小脸蛋一正,认真的望着夏候墨炎:“那么现在娘亲是不是归我了,我借了你几天了。”

“啊。”

夏候墨炎那叫一个郁闷,这叫什么事啊,还以为他关心自个儿呢,原来惦记着自个的娘亲,不待他反驳抗议,小家伙便不再理会他,直扑晚清的怀抱,理直气壮的开口:“娘亲,童童想你了,今天晚上童童要跟娘亲睡。”

这下夏候墨炎脸绿了,义正言词的开口:“夏候艮童,你几岁了,还跟娘亲睡,你是不是男子汉?”

“是啊,可是你都可以跟娘亲睡,为什么我不行?”

某小子一脸的不妥协,爹爹这么大的人,可以跟娘亲睡,为什么他这么小就不行,还说他不是男子汉,如果他不是男子汉,爹爹就更不是男子汉了。

“爹爹,你真是个小气鬼,我跟娘亲睡一晚又不会拐跑了娘亲,你急什么?”

夏候墨炎差点没被气吐血,瞧他说的,还一副施舍了似的,道理说不通,只有武力征服了,想到这,夏候墨炎警告儿子:“小子,你是不是皮痒了?”

“爹爹我接受你的挑战。”

童童眯着大眼睛笑,今天晚上他一定要跟娘亲睡,好久没跟娘亲睡了,以前过一段时间他都会跟娘亲睡一晚的。

两父子在正厅里剑弩拔张,眼看着便要斗起来了,晚清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然后开口:“好了,别斗了。”

“不行。”

没想到两个家伙根本不理会她,异口同声的拒绝了,然后虎视眈眈的瞪着对方。

厅堂里,父子二人眼看便要打起来了,晚清也懒得理会他们了,而且知道墨炎是不可能伤害自个儿子的,想到这坐到一边去欣赏堂上风景,谁知道她刚坐下,那一大一小两人还没开战,便听到堂外,噼咧哗啦的一阵响,然后有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来:“回雪姐姐,回雪姐姐?”

晚清诧异,夏候墨炎和童童也停住了手脚,只见喜儿脸色难看的从外面奔进来,扑通跪下禀报。

“世子爷,世子妃不好了,不好了,回雪姐姐中毒了?”

一听回雪中毒了,晚清身形一闪,快如旋风的闪了出去,只见屋外的平台上,打翻了一地的攒木食盒,地上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妇,喜儿和另外一个丫鬟扶着回雪,只见她脸色一片青黑,紧闭着双眼,一点的反应都没有。

晚清只看一眼,便知道她确实是中毒了,一把从喜儿的手里拽她过来,往屋子里扶,脸色难看,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回世子妃的话,先前回雪姐姐和以往一般,先给世子妃试菜,谁知道她吃了那菜竟然中毒了。”

“试菜?”

晚清微愣,她竟不知道这件事,回雪会先行给她试菜,想到她是因为自已中毒的,她心里更不好受了,这个丫头,不管做什么事,处处都想着自已。

“回雪,你怎么这么傻啊?”

晚清把回雪扶到厅堂内的一张软榻上放下,飞快的望向夏候墨炎:“墨炎,快去上官府的学堂那边把曹长老请过来。”

曹长老是灵药师,对于解毒很有造诣,回雪的毒看来挺重的。

“好,我这就去。”

这种时候夏候墨炎也不推辞,若是派人去请曹长老,他未必肯来,所以还是自已亲自去。

而堂上,童童飞快的给回雪把脉,然后肯定她确实是中毒了,可是这毒,他辩别不了药性,最后只能把一颗解毒丸塞进回雪的嘴里,好拖延时间。

晚清的脸色难看至极,瞳仁一片莹绿,没想到竟然有人对她下毒,究竟是谁?

想到这命令下去:“立刻把管膳食的四个婆子,和厨房的四个厨子尽数拿了来。”

门外管事的仆妇领了命,立刻带着丫鬟婆子的去拿人,很快便把掌管膳食的四人,厨子四人,都拿了过来,八个人在门外的空院里,不停的磕头,求饶。

堂上,晚清却不理会,而且一直隐身在暗处的流胤也出来了,看到回雪受伤,他心疼的抱着她,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可惜回雪一点反应都没有。

晚清来回的踱步,不时的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焦急的等候着夏候墨炎。

这古宛内的事,很快惊动了汉成王府别处的人,竟然有人胆敢给世子妃下药,这事可不是寻常的小事,所以太妃和汉成王还有管事的姬夫人全都过来了。

顿时,古宛这边的厅堂坐满了人,晚清吩咐了流胤把回雪抱到隔壁的房间去等着。

汉成王脸色阴骜难看,吩咐人唤了门外八人进来,重重的一拍案几。

“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有人下毒,你们竟然不知道。”

掌管膳食的四名仆妇慌恐害怕的磕头回话:“奴婢们不敢有似毫的大意,每日世子爷和世子妃的菜肴奴婢们都是用银针试过的,绝对不敢有半点的大意,就是碗筷等物也是仔细检查了的。”

“那怎么还会出这等的事,现在人中毒了,你们说又是怎么回事?”

汉成王凌寒的责问下去,脸色阴沉,那些仆妇和厨子早吓得脸色大白,连连的磕头求饶。

“奴婢们每日监视着各个细节,不敢有似毫大意的,求王爷明见,王爷圣明啊。”

“现在事出来了,你们若是说不清楚,就给我好好担着。”

汉成王发下狠话,一直在厅堂内踱步的晚清陡的停住步子,望过来。

这些婆子不可能敢毒她,而且如此厉害的毒药,连银针试毒都瞒过了,可见这毒的属性恐怕极罕见稀少,凭这几个婆子又哪来的药?

想到这,缓缓的走到仆妇厨子面前,居高临下森冷的俯视着她们。

“今日你们可曾离开过厨房?或是被人打昏了?”

八个人认真的想了一遍,然后摇头:“奴婢们一共八个人,若是其中出了任何的差错,奴婢们岂有不知的。”

“那么这当中可有人进过厨房,或者来过这里?”

对于害了回雪的歹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晚清瞳仁凛寒冷冽,那七八个仆妇知道世子妃的厉害,哪里敢有所隐瞒,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世子爷和世子妃没有回府的那会子,我们正在整理菜蔬,当时怡然郡主过来转了一会儿,然后便离开了。”

“夏候怡然?”

“怡然?”

几道声音响起来,人人脸色难看,不过这怡然脑子不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不过她过来这边干什么?

“她过来没闹吗?”

晚清记得这夏候怡然动不动便会撒泼咬人,难道过来没闹吗?

四名仆妇赶紧摇头:“回世子妃的话,今儿个怡然郡主没有闹,不过伺候她的小丫头生怕她惹出事来害到她,所以死命的把怡然郡主拽了回去。”

厨子回话,上首的汉成王松了一口气,太妃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害怕怡然做出什么不当的事来。

不过晚清却不放过任何的细节,从头到尾这厨房重点,既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袭击过,所以说只有夏候怡然过来,虽然她是傻子,可是却不排除有心人为之,想到这,晚清陡的起身,朝门前的喜儿和福儿吩咐:“立刻带几名仆妇过双阙院那边,把怡然郡主和伺候她的丫头带过来。”

“是。”

喜儿和福儿早领命闪了出去。

厅堂上,汉成王夏候臻和太妃面面相觑,然后汉成王开口:“晚清,这怡然脑子不好,她哪里懂得给人下毒啊,你带了她过来,也问不出什么,到时候再闹起来。”

晚清掉首望向高处的夏候臻和太妃,冷冷铮语铁板一样坚硬。

“今日若不是回雪试菜,伤的就是我,难道父王和奶奶也认为无大碍吗?而且我视回雪亲如妹妹,今日出了这等子事,不管是谁,若是查出来,我是决不会放过的,若是回雪没事便罢,若是她有事,我必然要让那下毒之人偿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晚清说完,汉成王和太妃满脸的担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真害怕怡然下的毒,不过后来一想,怡然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懂得下药呢?所以说绝对不可能是她的,他们用不着担心。

这时候夏候墨炎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上官府的曹长老,一走进来便要给汉成王府和老太妃行礼,晚清已阻止了他的动作,飞快的开口。

“曹长老不必客气了,现在救人要紧。”

她说着便走了出去,在前面领路,把曹长老领到隔壁的房间去。

房间里,回雪睡在床上,流胤守在她的身边,脸色冷沉,阴骜难看。

一看到曹长老出现,早激动的叫起来:“曹长老,快看看她是中了什么毒?”

曹长老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坐下,开始给回雪诊脉,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上罩了沉重,似乎不相信似的,又凝了凝眉,最后放开了手,站了起来回话。

“世子爷世子妃,回雪中的是一种罕见的蛇毒,这种蛇叫银蛟蛇,它是一种带有灵气的毒蛇,据医书上借载,很多年前曾有人发现过这种蛇,并提练过它的毒液,这种毒无色无味,而且银器测不出它的毒,最重要的是没有药可解,按照医书上所说,只有灵气可以逼出她体内的蛇毒,不过究竟是真是假,我等无从考察,就是她的症状,也只是老朽根据医书上的症状来辩别的。”

曹长老一说完,流胤便愤怒得跳起来,飞快的冲到曹长老的面前:“难道没办法可解,真的没办法了吗?”

“人力没办法,这种毒什么丹丸药丸根本没用。”

曹长老说完,流胤扑到床边去便吼了起来:“回雪,回雪,你醒醒,你醒醒。”

曹长老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晚清唤住了他,又问了一遍:“曹长老,医书上真的说,灵力便可以解吗?”

“是这么说的,不过谁知道是真是假,就是那银蛟蛇也是我们从没有见过的,更别说什么灵力了。”

“可是她这样子是昏迷吗?”

“嗯,毒液在她身上盘回,直至浸蚀她的五脏六肺,便会悄然离世。”

曹长老刚说完,伏在床上的流胤便吼了起来:“你还说,你还说,滚出去,滚出去。”

晚清和夏候墨炎两个人相视一眼,既然灵力可以解,那么青龙剑和白虎剑定然可以做到了。

不过结果如何,她们就不知道了,一想到回雪是替自已受了罪,晚清便心如刀绞,她就像自个的妹妹一般,处处护着自已,小心的守着自已,可是却遭到了这种罪,想到这,晚清便咬牙,狠声的开口。

“我不会放过下毒的人。”

说完唤了喜儿进来送了曹长老出去,然后走到床前伸手按着流胤的肩:“你别光顾着伤心了,伤心不能解了她身上的蛇毒,我们带她去水月庵吧。”

“水月庵。”

流胤一愣,很快想起了青龙剑和白虎剑藏在水月庵里,那两把剑可是有灵力的,如此一想,心头便升起希望,望着晚清。

“老大,难道回雪有救了。”

“不知道,那什么银蛟蛇的,我们连听都没听过,不过有一个人可能有办法救她。”

“谁?”

流胤陡的起身,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无心师傅,她是碧海云天的人,我想碧海云天是个有灵力的地方,说不定那什么银蛟蛇也是她们那地方的蛇,一定会有办法救回雪的,那青龙剑和白虎剑正藏在水月庵里,所以我们送回雪过去吧。”

“好。”

三个人说好了点头,不过晚清没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把门外的福儿唤进来,一字一顿的命令。

“我们待会儿把回雪送出去,你让人把夏候怡然给我留下,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她离开!”她说完,夏候墨炎诧异的挑眉,虽然不了解其中的情况,不过却没忘补了一句:“这也是我的意思。”

“是,世子爷,世子妃。”

福儿退出去,去隔壁的正厅里回禀王爷。

汉成王夏候臻正和太妃在审怡然郡主,但是怡然是个脑子不好的,一会儿傻傻的笑,一会儿咬手指儿,奶奶父王的混叫一通,那汉成王看着自已的孩子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害人,所以便不再理会夏候怡然,静候着隔壁的情况,等到喜儿走进来禀报了世子爷和世子妃的话,汉成王有些无奈的望着夏候怡然,这丫头脑子不好,会做这种事吗?想着便命人扶了太妃回西纱院便休息,又吩咐了姬夫人自去休息,自已在正厅的堂上候着。

晚清吩咐了奶娘张氏和花锄带儿子去睡觉,自已和夏候墨炎,还有流胤三人带着回雪,也不用汉成王府的马车,施了玄力一路直奔水月庵。

水月庵在城效外的一座山上,三个人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把回雪送到了水月庵。

无心师傅早睡了,一听到外面的动静,便穿衣起床,走出来查看。

“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夏候墨炎一叫,她便知道是自个的徒弟,所以没惊动了庵里的小尼,自已亲自过来了,这么晚了,墨炎找过来,定然是有事的。

灯光下,回雪脸色青紫一片,很明显的中毒了,那无心师傅拿了灯一照,倒是唬了一跳。

“银蛟蛇毒?这里怎么会有。”

她一开口,晚清便知道自已猜测的没错,显然这银蛟蛇仍是碧海云天才有的生灵,既然无心师傅知道这样的蛇,那么定然有办法医治了,想到这晚清一把拉着无心师傅的手。

“无心师傅,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无心女尼望了她两眼,然后又望向回雪,脸色凝重,最后缓缓的开口:“好了,跟我来吧。”

她掌了灯走在前面领路,流胤抱着回雪,夏候墨炎紧拉着晚清的手,一行人悄然的走在水庵内,直奔水月庵的后面,后面有一间暗室,这个暗室除了当家的主持,没有别人知道。

暗室中现在藏了两把宝剑,青龙和白虎。

无心女尼打开了暗室,吩咐流胤把回雪抱进去,自已也尾随了进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紧随其后的进去。

青龙和白虎二剑挂在墙壁上,安静极了,一点没有什么异常。

无心女尼把灯放在墙角,吩咐流胤把回雪放下来,然后蹲下身子,用银针刺破了回雪的中指,血滴落出来,在灯光下竟然透着妖治的色泽,不是那种黑沉沉的,而且深红中透着一抹银色,很是诡异。

无心女尼放了血,然后望向晚清和夏候墨炎。

“你们命令青龙剑和白虎剑用灵光罩着她。”

“是,”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两个人飞快的望向两把宝剑:“青龙白虎听命。”

那宝剑飕飕的抖动了两下,便出了剑鞘:“是,主人。”

“释放灵气,罩着回雪,直到她的毒完全排掉。”

“是!”两把宝剑一应,然后吊在半空,小小的暗室便光芒大盛,如同白昼一般。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望向无心无尼,沉稳的询问:“她有救了?”

无心女尼并未答她的话,而是望向流胤,慢慢地吩咐:“你留在这里照顾她,记着,每隔一个时辰要放一下血,不要太多,只要出血便好。”

“是!”流胤赶紧应声,眼瞳中深深的心疼,看到回雪三番两次的受苦,他都心疼死了,以后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不再让她受苦。

她是令人尊重的女孩子,流胤想着蹲在回雪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无心女尼吩咐完,便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一个人留下来便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拿了墙角的灯,走出了暗室,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走出去,她便关上了暗室的门。

这暗室在地下,上面是一幢藏书阁楼,一般人不会发现这里有一座暗室,所以十分的安全。

晚清不放心回雪的情况,又追问了一句:“无心师傅,她是不是没事了?”

“你们回去后,这要看她的造化了,一天一夜后,若是她醒过来,便无大碍,若是醒不过来,说明该有此劫,这银蛟蛇有多少种,有些银蛟蛇的灵力过强,即便有灵力驱解,也未必有用。”

她说完便自提着灯走进屋子里去,关上了房间的门。

屋外晚清却是一身冰凉,连手指都是沁冷异常,她无法想像若是回雪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和流胤交待,她该如何面回雪。

“墨炎?”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夜色下,夏候墨炎看到她的脸如纸一般苍白,早心疼不舍的搂着她靠近胸前,沉稳有力的开口。

“晚儿,记着,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该回去好好查查究竟是谁下了毒手?”

一听到这个话题,晚清周身拢上戾气,杀气弥漫在她的眼瞳中,冷冷的声音响起来:“走,回府。”

一身落,两个人身形便起,好似两只白色的大鹏鸟,眨眼消失在暗夜中,窜起好似流星,迅疾无比。

回到汉成王府时,夜已经很深了,正是末时,而夏候怡然已被汉成王遣人送回去休息了,汉成王此刻正歪靠在榻上守候着,一听到门外的动静,便睁开眼睛开口。

“你们回来了,那个丫头怎么样?有办法解了她的毒吗?”

夏候墨炎摇了摇头,阴沉的开口:“不知道,要等两天看看。”

父子二人话落,晚清在一边扫视了一眼厅堂,阴骜的话响起:“父王,夏候怡然呢?”

汉成王一听,笑着开口:“夜已经很深了,父王让她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儿个早上再问吧。”

“明儿个早上问,现在被害的人还生死不知,怎么明儿个问,父王要明白,若不是回雪,现在躺着的就是儿媳,难道儿媳躺在哪里,父王也要明儿个再问?”

晚清尖锐的开口,紧盯着汉成王,汉成王脸上有些错愕,以往看晚清一直很识大体,今儿个是怎么了?不过他倒也没有怪她,因为听说那丫头是她贴心的奴婢,自然比别人惯着一些。

这时候夏候墨炎已经吩咐门外的雁平和落沙二人:“去双阙院把夏候怡然带过来。”

这一次真的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想对晚儿动手,若不是回雪,晚儿此刻便躺在哪里,所以将心比心,他十分的理解晚儿此刻的心境,所以定然要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动的手脚,那人竟然有世间罕见的银蛟蛇毒,究竟是谁?

难道是碧海云天的人,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若是碧海云天的人,那个公主和几个长老,绝对不可能使这些暗招,如若她们出现了,只会直接要宝剑和抓人。

那么又是谁呢?

雁平和落沙奉命直奔双阙院而去,正厅里,汉成王夏候臻望着气冲冲的夏候墨炎,缓声开口。

“墨炎,其实怡然脑子不好,怎么可能知道下什么毒?所以你找她来也没用。”

夏候墨炎没说话,晚清却阴沉沉的接了一句:“虽然她脑子不好,就怕有心人利用,若是被人利用了,就保不准不来第二回,难道父王真的想看到儿媳出事吗?”

她一句话完,把汉成王阻得死死的,汉成王不好再说什么,认真细想这个问题,确实有这种可能,最后不再说什么。

夏候怡然被雁平和落沙带过来,睡得天熟的她,被人打搅了睡眠,一路骂骂咧咧,哭哭啼啼的闹个不停,汉成王府内很多人被惊动了,先前的阴骜再次笼罩着汉成王府。

| |

正文 第111章

这怡然郡主因被人扰了梦,所以又哭又闹的,身边的小桃吃了她好几下,连连唤疼。

堂上坐着的汉成王看着眼前的状况,眉不由自主的蹙起来,这如何询问。

晚清看着夏候怡然的无理取闹,脸色黑沉沉阴森森,想到回雪所受的伤,很可能便是眼前的傻子动了手脚,虽说她不懂,脑子不好,可是完全有可能被人利用了来做这件事,所以再也按捺不住,陡的冷喝。

“住口,你再哭一声试试。”

一声怒喝,夏候怡然受惊了,飞快的抬首望过来,便看到晚清乌沉沉的脸,那黑色的瞳仁中阴骜冷森,夏候怡然被吓住了,身子往后缩了缩,吞咽了唾液,然后望向汉成王可怜巴巴的叫起来:“父王,父王。”

汉成王看着女儿脑子都不好了,还要遭受这种罪,不由得心疼,本想掉首说些话,却看到晚清脸色难看至极,分明是极气了的,此刻他若说话,必然遭到她的反击,自已倒自讨了没趣,所以还是等等看吧,一时不理会怡然,而且他不相信怡然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吧,夏候怡然,你今儿个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了?”

晚清沉声询问夏候怡然,但夏候怡然哪里知道回答她什么,而是垂着头,搓着衣角,一个字也不说,只顾着小声的哭。

一看到她哭,晚清便生气,不要以为自已傻,便有理由去害人,若是真的查出这怡然做了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傻绝对不会成为理由。

堂上一片凛冽的肃杀,没人说话,只有夏候怡然的小声啜泣。

这时候外面忽然急急的响起了脚步声,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冲了进来,一进来便脸色难看的怒吼:“上官晚清,你究竟想干什么?”

说完便转身蹲下,搂着地上的夏候怡然安慰着:“怡然,别怕,哥哥在这里。”

原来这来的人是允郡王夏候墨昀,只见他哄了怡然郡主,然后抬头盯着坐在正厅中间的汉成王夏候臻,心痛的开口。

“父王,我和怡然可是你的孩子啊,为了一个丫头,你竟然任由着别人如此对待脑子不好的怡然,若是我们娘亲还在,我们会得到这样的对待吗?”

他说完呛然的笑了起来,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下一片惨白,眼瞳中是一片伤心。

汉成王夏候臻一听夏候墨昀提到宋侧妃,多少年的夫妻,不由得心软了一些,掉首望向晚清,眉便不由自主的蹙起来,这一次汉成王觉得晚清太过份了,为了一个丫头如此的逼迫怡然,怡然是汉成王府的郡主,再怎么样也比丫头重要,再一个她脑子不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子不好的事呢,想到这,便沉沉的开口:“晚清,放怡然回去吧,她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下毒的事来的。”

晚清掉首望着汉成王夏候臻,脸色罩着一层秋日的冷霜,没有一丝儿的温度。

这时候她是看出来了,汉成王其实是护短的,丫头的命就不是命了,偏他自家的孩子是命,如果今日中毒的是自已呢?

想到这,她陡的起身想反驳汉成王,一侧的夏候墨炎却更快她一步挡了她的话。

他刀削斧刻的隽美五官上,笼罩着冰寒,眼瞳森冷阴骜,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好似地狱的酷使,一字一顿的透着有力铿锵。

“这件事没查清楚,谁也不许走。”

一言落,夏候墨昀望过来,下了使命的瞪着夏候墨炎,陡的笑起来:“哥哥,你为了一个丫头,竟然不顾自已的妹妹。”

“不是一个丫头,而是我心爱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个丫头,现在中毒的便是晚儿,所以我必须替那个丫头讨一个公道,如果怡然真的没做什么事,我们必然不会为难她,自会放她去睡觉,只是不知道弟弟现在阻挡着是什么意思?”

夏候墨炎双眉拧起,眸中一闪而逝的利光,好似两柄出鞘的宝剑,寒光四射,森冷异常。

夏候墨昀心内一颤,脸色暗沉:“哥哥,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是让你放开夏候怡然,别影响我们问事,若是你再不放开,就是你的问题了?”

这句话说得极重,夏候墨昀咬牙,掉头望向上首的汉成王,见父王一脸的僵硬,摆明了拿夏候墨炎没办法的,只得缓缓的松开了手,心内冷哼,他就不信,他们能从怡然身上问出什么。

夏候墨昀放开妹妹,站到一边去,怡然一看哥哥离开,吓得哭起来:“哥哥,哥哥。”

夏候墨昀脸色勾出温和的笑:“别怕,哥哥在这里呢?”

堂上倒是一副兄妹情深,晚清黑色的瞳仁闪烁不定,既然这怡然如此听信夏候墨昀的话,这事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现在是如何让夏候怡然指证出指使她下毒的人。

想到这,晚清陡的朝门外命令:“来人,把小桃这贱婢拉下去仗毙,竟然胆敢把主子带到这里来惹事。”

门外,立刻有两三个仆妇进来,直扑怡然身边的小桃而去,小桃吓得大惊失色,没想到世子妃竟然把这事算到她的头上了,早吓死了,昏昏欲坠中,只知道求饶:“世子妃饶命啊,世子妃饶命啊。”

那夏候怡然一看有人要动小桃,哭得比小桃还大声,别看她平时打骂小桃,可是跟小桃倒是很好的,一看有人要拉小桃,早拼命的拽住她的身子,摇头:“小桃,小桃。”

小桃见世子妃不理她,赶紧的掉头望向身侧的夏候怡然:“郡主,救救我,救救我,你倒底做了什么啊,郡主?”

很显然小桃并不知道夏候怡然做了什么,可是现在世子妃肯定郡主做了什么,难道郡主真的做了什么不成,现在只有让郡主开口,她才不会被仗毙,想到这小桃对着夏候怡然哀求。

堂上,夏候墨昀一看小桃哀求怡然,早怒了,朝跑进堂来的几名仆妇叫:“还不把这贱婢拉下去,拉下去立刻仗毙了。”

小桃心里那个恨哪,世子妃要仗毙她,是因为怀疑郡主做了什么事?可是允郡主凭什么也要仗毙她,她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郡主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此一想,愤恨的望着怡然郡主,咬牙叫起来。

“郡主,如果你不说实话,世子爷不会来娶你过门的,世子爷不会要你了?”

小桃身为郡主的贴身伺候人,自然知道夏候怡然最害怕的是什么,最恐惧的是什么,所以她一开口,那夏候怡然早脸色大变的尖叫起来。

“啊,我不要啊,我不要啊!”她一声吼完,飞快的一抬手指向夏候墨昀:“哥哥让我玩儿,哥哥让我玩儿,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

正厅里,所有人都盯着夏候墨昀,怡然郡主的话一下子使得这男人无所遁形,很显然这次的下毒事件,是夏候墨昀指使的。

最上首的汉成王夏候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先前他是觉得晚清过份盛气凌人,可没想到自已的儿女真的做出这种歹毒的事来,他要害的可是他的兄嫂啊,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夏候墨昀,这竟然是你指使的?”

夏候臻一字一顿的问,然后紧盯着儿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护着怡然,是认为她是个傻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是谁想到他们真的做了,还是夏候墨昀指使的,他指使自已的妹妹,去给晚清下毒。

夏候墨昀先是很恐慌,可是这会子见夏候臻一脸不相信,备受打击的样子,他心头忽然升起一抹快感,竟然下意识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着夏候臻,那笑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抑制不住了。

“父王,是我指使的怡然做这件事,她什么都不懂,你们要打要杀的全冲着我一个人来吧,父王,我恨你,恨你。”

夏候墨昀一迭连声的两个恨字,一下子打击到了汉成王,只见他脸色难看,眼瞳阴暗,定定的望着自已的这个儿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恨自已?

夏候墨昀并不理会汉成王,也不心疼他,而是接着开口:“你的眼里从来只有夏候墨炎,什么时候有过我,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做了多少的努力,努力的学习,努力的修练玄力,可是即便如此,你眼中也看不到我,从来没想过让我做汉成王府的世子,而夏候墨炎一个傻子,却稳稳的坐着汉成王府的世子爷,而王妃什么都不理会,却可以做王妃,我娘任劳任怨的为王府操持着,到头来却得到了个自杀的下场,老天啊,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夏候墨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仰头朝天的怒吼起来。

堂上,夏候怡然看到哥哥哭起来,也大声的哭,乱成一团。

上首的汉成王望着下首的夏候墨昀,心痛的沉声开口。

“没想到你的心中竟然有如此重的贪欲,身为汉成王府的允郡王,你比一般人尊贵荣宠,父王和你奶奶对你们可说是一样的,虽然有偏坦墨炎,可是他脑子不好,身为哥哥的弟弟,你是不是也该多疼着一些兄长,可是你们背后做的那些事呢?”

汉成王心中窒息似的疼,真不知道墨昀的今日之错,究竟是谁的过?

“墨炎脑子不好的时候,父王也曾经想立你为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可是你至少要有仁慈之心,好好的护着自已的哥哥弟弟,可是你呢,心胸狭隘善妒,若是立你为世子爷,父王只担心你的哥哥弟弟,最终都会被你撵出汉成王府去。”

汉成王说到这里,陡的起身,望着夏候墨昀,眼瞳中是深深的伤心,然后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这件事你们自处理吧,父王也许累了。”

他说完跄踉的起身,走了出去,那背影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

家门不幸啊,竟然出了这等子的事。

正厅里,夏候怡然哭累了,歪靠在小桃的身上睡着了。

晚清和夏候墨炎坐下来,冷眼望着一侧坐在地上的夏候墨昀,晚清一字一顿的开口:“你说吧,究竟是谁指使你如此做的?”

“我自已,”

夏候墨昀沉声开口,然后视死如归的睑上眼睛,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晚清阴沉的瞪着他,知道他根本没有说实话,这银蛟蛇的毒不是寻常人可以得到的,必然是有高人给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看来他是不想说了,想到这陡的起身,手腕一翻,掌心便凝了一道蓝色的波光,一掌劈了过去,直击向夏候墨昀的前胸,那男子飞快的睁眼,然后闪也不闪的接了一掌,蓝光飞过,身子往后跌翻,摔出去几步远,脸色一瞬间难看异常,苍白如纸,身形摇了几下,然后又栽倒在地上。

而晚清并没有因为这样便打算放过他,这男人当真可恶。

身子一移便扑到夏候墨昀的身边,手一伸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森冷的开口:“说,倒底是谁指使的你,马上交出来,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要杀就杀。”

夏候墨昀阴沉着脸瞪着上官晚清,咬着牙开口,然后咳嗽了两声,挣扎着挺胸脯,似乎只求一死。

晚清手下力道陡加,夏候墨昀脸很快苍白起来,见他还是不交待,晚清气得一扬手,想再给他一掌,不过这一掌若是下去,只怕这夏候墨昀便会没命。

身后的墨炎身形一动,伸出手握着晚清的手。

“晚儿,不可。”

这一掌下去必然了结了夏候墨昀的性命,他是他的弟弟,若是杀了他,定然让天下人所不齿,虽然他禽兽不如,可以不顾手足之情下了杀手,但他们不能如此做,何况回雪还没有死。

“若是回雪没命,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夏候墨炎一言完,陡的朝门外命令:“来人,立刻把夏候墨昀带下去关进牢房里,派人看守住他。”

“是,世子爷。”

雁平和落沙闪身进来,两个人拉了夏候墨昀便走。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的亮了,一夜过去了。

堂上,晚清望着熟睡了的夏候怡然,脸色阴沉,这个女人不能再留在府上了,想到这望向墨炎。

“派人把夏候怡然送到庙堂去吧,留在这里,还是会伤到别人。”

“好。”

夏候墨炎吩咐人去传了安总管过来,吩咐他立刻着手安排怡然郡主去庙堂的事。

安总管领命下去办理,小桃扶着夏候怡然出去了。

一夜没睡,晚清和夏候墨炎两个人都有些累了,现在事情告一段落,就等着看回雪的情况,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晚儿,睡会儿吧。”

夏候墨炎牵着晚清的手,柔声的安抚她,看到她心焦不安,他很是心疼,不过庆幸回雪的忠心耿耿,要不然现在就是晚儿受伤了,一想到这个,夏候墨炎便后怕不已,紧搂着晚清,两个人回房间盥洗一番,然后睡觉。

两个人睡了半天,至下午才醒,起来吃了一些东西。

太妃领着苏嬷嬷等仆妇过来,晚清和夏候墨炎起身迎了太妃坐下来。

对于夜里的情况,太妃已经了解过了,没想到墨昀竟然对晚清下手,这是为了什么啊?

这母子二人为何一再的针对清丫头呢,太妃想不明白。

不过听说墨昀被清丫头给打伤了,现在关在王府的牢里呢?

太妃听到这件事,前思后想,虽说墨昀做得确实过火,就算被打被关都是自找的,但是汉成王府出了怡然这件事外,不能再发生别的事了,否则王府的形像尽数毁了,太妃一想到这些事,便忧心忡忡,为什么会出这些事来,早知道怡然傻的时候便把她送去庙堂,倒省得出这样的事。

“奶奶,你怎么过来了?”

夏候墨炎缓缓的开口问,太妃会过来,在他的意料中,必竟她不希望兄弟相残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才会过来吧。

太妃听了夏候墨炎的话叹了一口气,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

“真是家门不幸啊,没想到墨昀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他究竟为什么非要害清丫头啊。”

太妃说完,晚清脸上罩着冷霜,淡淡的开口:“他的背后恐怕还有人,凭他的能力,还搞不到银蛟蛇的毒,所以背后隐藏着的人才是可怕的。”

“背后的人?谁?”

太妃提高了声音,望着晚清。

晚清早已猜测过了,夏候墨昀的背后很可能就是皇后,皇后让他对自已下毒,那么皇后手中为何会有银蛟蛇的毒,难道说慕容家认识什么制毒高手不成?

脑海中纷纷杂杂的一团乱麻,想不清其中的奥妙,不过晚清忽然想到,太妃会不会知道一些事情呢,想到这不动声色的望着太妃,慢慢的开口。

“很可能是皇后,我发现皇后一直针对着墨炎和我,奶奶,你说我们和皇后有什么冲突啊?为什么她总是算计我,其实先前宋侧妃死时,我就怀疑了,她一直以来很可能就是听命皇后的意思做事的。”

“皇后?她竟然?”

太妃的脸色一下子阴沉冷骜,瞳仁更是一闪而过的慌乱,虽然很快,不过却被晚清捕捉到了,难道墨炎真的是皇帝的儿子,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事呢?太妃恐怕是知道的。

“奶奶知道皇后为何对付墨炎吗?”

晚清不动声色的问,太妃受惊,一下子回过神来,唇角勾出无奈的笑。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汉成王府的人,和慕容家一向是对头,所以皇后对付我们有什么奇怪的,可恨墨昀那家伙,竟然被人所用,皇后那个贱人当真可恨。”

太妃一想到慕容烟,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心内愤恨不已。

“墨昀交待背后的人是皇后了吗?”

夏候墨炎摇头,脸色难看,沉声回禀太妃:“没交待,他是宁愿被打死也不交待,不知道究竟为何?”

“这死小子,让我去问他一回。”

太妃急急的起身,准备去询问,让夏候墨昀交待出是不是皇后指使他干的事,晚清忙拦住了太妃的动作。

“奶奶,你别心急了,坐下吧,我知道他是不会说的。”

其实晚清了解夏候墨昀为何不说,因为即便他说了,也不能使皇后怎么样?因为皇后那样精明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留下任何破绽的,也就是说夏候墨昀的手中绝对不可能有凭证证明这是皇后指使的,再一个银蛟蛇毒极为罕见,谁又敢说皇后的手中有这种东西呢?所以夏候墨昀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这该死的家伙。”

太妃明显的很生气,又坐了下来,虽然夏候墨昀该死,可是太妃仍然不希望发生兄弟相残的事,想着语重心长的望着夏候墨炎。

“墨炎,虽说墨昀该死,可他是你弟弟,你千万不能做出手足相残的事,这样不但是汉成王府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就是你自已以后又如何在朝廷上立足呢?”

如此一番说,夏候墨炎望向太妃,内敛深沉的开口:“太妃,只要回雪没事,我们惩罚夏候墨昀一顿,会送他去皇家寺院受戒一年,让他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已的所作所为。”

晚清没说什么,现在夏候墨昀受伤了,不知道什么情况,如若回雪真的没事,她倒可以饶过夏候墨昀,反之,若是回雪有事,她就算得罪所有人,也要杀了夏候墨昀替回雪偿命。

想着一句话都没说,太妃已累了,最近连连发生的事当真让人不省心,头疼不已,可怜她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操心这些事。

“奶奶先回去息着吧,我们会处理的。”

夏候墨炎唤了苏嬷嬷进来,扶了太妃去西纱院休息。

厅堂内,晚清望着夏候墨炎,缓缓的开口:“刚才奶奶的神情你可看到了?”

夏候墨炎低头,心情无端的沉重,隽容阴骜,黑瞳中是阴寒的暗芒。

难道他真的是皇伯父的儿子,所以皇伯父才会对他分外的好吗?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

如果他是皇伯父的儿子,他母亲又是是谁?

晚清伸出手握着夏候墨炎的手,慢慢的开口:“你别心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我们现在只要小心些便好,不管怎么样,皇后既然一直针对着我们,想必不会罢手的,我们一定要找到皇后的破绽,还有查清楚,你的真实身世,究竟是谁的孩子,这样才可以摸出大方向。”

“我们去见母妃。”

夏候墨炎斩钉截铁的开口,今天他要问母妃,他真的是她的孩子吗?

“母妃会说吗?”

晚清问,汉成王妃一直以来都在汉成王府北院的一处佛堂里诵经念佛,并不理会别的事情,晚清自从嫁进汉成王府,半年多的时间了,也没有几次见过汉成王妃的,所以说不知道这女人倒底为什么一天到晚的吃斋念佛,还是在躲避什么事。

“试试吧。”

两个人说着话正准备起身去北院佛堂,门外,童童冲了进来,小脸蛋上满是担心。

“娘亲,娘亲,雪姨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童童与回雪的感情极深厚,除了晚清,回雪便是靠得他极近的一个人,所以他对回雪十分的好,也很尊敬她,才会一直唤她雪姨,昨儿晚上,看到回雪受伤了,他十分的难过,今天起来,本来想去问娘亲的,后来知道爹娘睡了,一直等到现在。

晚清脸色有些阴暗,伸手拉了儿子的手,不想让儿子难过。

“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很快便好的,童童放心吧。”

“那她在哪呢?”

童童见娘亲的脸色并不十分的好看,隐隐猜测有些不太好,心里沉甸甸的。

晚清搂着他,知道儿子一定会担心:“正在治呢,流胤在那里陪着她。”

“那就好,但愿她快快的好起来,不要出一点的事。”

童童说完,正厅里没有了声响,晚清和夏候墨炎惦记着要去后院佛堂的事,两个人便站起了身,晚清拉着儿子叮咛:“儿子,你就乖乖的待在古宛内,别到处乱跑,爹爹和娘亲还有事?”

“好,娘亲,你去办吧。”

童童乖顺的点头,挥了挥手,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去吩咐了奶娘张氏和花锄,细心的伺候着小公子,不准让他去任何的地方,然后他们两个人领着雁平和落沙一路往王府的北院而去。

北院离得前面有些远,一路上鸟语花香,小桥流水,特别的幽静,越往后面越冷清,只偶尔有几个仆妇和婆子在各处清扫,看到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赶紧的磕首:“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起来吧。”

几个人越过一座小桥,停在院门前,抬头张望,门前有一棵大柳树,柳枝很茂密,绿荫荫的,门前两个婆子一看到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一人闪身出来跪迎,一人缩回头进去禀报了。

夏候墨炎一挥手示意那婆子起来,径直领了晚清和雁平落沙走了进去。

院子里也是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分外的安静。

此时那婆子领着几个婢女走过来,为首的女子高挑娇丽,一看到晚清,眼瞳中便闪过犀利,不过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示,恭敬的跪迎。

“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夏候墨炎一挥手:“起来吧。”

说完也不理会那些婢女,自领着晚清往母妃的屋子走去。

那几个婢女,为首的正是上次被宋侧妃调到古宛的玉莲,又被晚清遣送回这里伺候王妃,此刻看到晚清,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咬碎了一嘴的牙,不过却不敢有半点的大意,听闻宋侧妃被这个女人整得自杀了,现在连允郡王都被她抓起来关到牢房里去了,诺大的汉成王府都是这女人的天下了,谁敢惹到她。

所以这玉莲虽然心里恨,脸上可不敢有半点的表示,领着人逶迤的跟着夏候墨炎等人的身后一路往主屋而去。

汉成王妃的佛堂正居,下人皆候在门外,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了进去。

佛堂,正中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的金身,还有香火缭绕着,地下一团席上跪着的老妇人,闭目轻捻着串珠,不是汉成王妃又是何人?先前听到婆子的禀报,已知道儿子和儿媳过来了,此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停住了动作,缓缓的掉头望过来,脸上罩着一层详和,笑意盈盈的起身。

“墨炎和晚清过来了。”

“是,见过母妃。”

“起来吧,在这里不要讲究了,来,坐下。”

汉成王妃十分的慈善,一手一个,拉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在她的身边,温和的望着两个人,柔声开口:“你们怎么过来这边了?”

对于汉成王府发生的事,汉成王妃一概不知道,她一向不理会俗事。

“娘亲在这里还好吗?”

夏候墨炎关心的问,虽然过去怨恨过汉成王妃,别人的母亲精心照顾着自已的儿子,而自已的母亲,根本不理会他,明明有一个母亲,可是却感觉像个没母亲的孩子一般,所以以前恨过她,不过后来想开了,反正他有奶奶,父王,还有师傅,既然母亲不愿意亲近他,又何必强求呢,现在倒是想通了。

只是此刻的心头,他忽然有着深深的疑惑,也许她根本就不是他的母亲,这便印证了她为何从来不关心他。

汉成王妃笑笑,握着夏候墨炎的手,看上去比往日柔和。

“你这孩子是不是有事要问我啊?”汉成王妃虽然久居佛堂,倒不是呆人。

“母妃,我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夏候墨炎直截了当的问,也不遮遮掩掩的,他与母妃终究少了别人家的那一份粘宠,所以情愿早早的问完了离开。

“你说。”

汉成王妃一双幽暗的眸子望着夏候墨炎,忽然便有些心疼,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的照顾过这孩子,他有什么错呢?

“我真的是母妃的孩子吗?还是我是别人的孩子。”

夏候墨炎一开口,汉成王妃的脸色便变了,身子抖簌起来,然后一只手指着夏候墨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嘴唇嚅动了好久都没发出声音。

晚清脸色微暗,不知道汉成王妃这么激动是因为墨炎真的不是她的孩子,还是她被墨炎气的,赶紧伸出手拍汉成王妃的背。

“母妃,你别急,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的说。”

她轻抚汉成王妃的背,汉成王妃总算顺了气,脸色依旧难看,不过话倒是说得利爽了,指着夏候墨炎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训斥一通。

“夏候墨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生你的时候,差点难产去世,当时许下了诺言,当日若是平安产下孩子,日后终生只伺菩萨金身,这么多年来,虽然我没有过问你,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已,难道我许了诺,竟然什么都不做,我也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罢了,没想到倒落得你来说出这番子话。”

汉成王妃发作了一通,咳嗽了起来,夏候墨炎一看母亲被气成这样,赶紧的起身告罪。

“母妃你别气了,是墨炎该死。”

“是啊,母妃你别怪他,其实是府里出了一些事,牵扯到了一些人,所以我们才会过来问,母妃千万别往心里去。”

“你们?”

汉成王妃眼瞳寒冷,指着夏候墨炎和晚清,一句话不说,后来挥了挥手:“罢罢罢,当我没生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快滚出去,别脏了我的佛堂。”

她说完,再不理会夏候墨炎和晚清,自顾跪到正中的团垫上,闭上眼睛一迭连声的诵经念佛,再不说任何一个字。

夏候墨炎在她身边陪罪都没有用,晚清伸手拉了夏候墨炎。

“我们先出去吧,下次再来跟母妃道谦吧,现在她正生气呢。”

两个人走出去,很快领着人离开了。

佛堂内,汉成王妃陡的睁开眼睛,眼瞳中幽光难明,手中的佛珠恰在这时如裂帛一般断了,洒了一地的佛珠,粒粒弹跳,在最后的一丝暮光里,透着诡异。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了古宛,脸色都有些凝重。

母妃的愤怒,究竟是因为恼恨成怒,还是因为心寒,两个人不得而知。

厅堂上,晚膳摆了上来,一家人坐在桌边用饭。

晚清见夏候墨炎的脸色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不由得开解他:“墨炎,你别挂心了,母妃不会生气的,过两日我们再去向她道谦吧。”

“好。”

夏候墨炎放开母妃的事,望向坐在一边的儿子,想起最近发生的事,不放心的叮咛晚清。

“今晚童童跟我们睡吧,流胤不在,我怕他出什么事。”

“嗯。”

这一点晚清同意,流胤没有回来,若是有人对儿子下手可就麻烦了,不如跟他们两个人一起睡,以他们的能力,一般人相对付他们,根本不可能。

饭后一家三口转回房间,晚清和童童睡在房间的床上,夏候墨炎不放心她们母子二人,所以睡在房内的榻上。

床上晚清担心着回雪的安危,一时睡不着觉,翻来复去的折腾着,夏候墨炎知道她担心什么,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让她转移注意力,说了一会儿子话,晚清总算累得睡着了。

夏候墨炎从榻上下来,走到床前,望着他们母子二人,脸上笼罩着一层光华,唇角是潋潋的笑意,眼瞳却隐着坚定的暗芒,晚儿,童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的,一边想一边痴痴的望着床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很久没离去。

半夜,皎月西移,诺大的汉成王府,一片寂静。

忽地平地响起无数的吵杂声,从四面八方涌起,整个王府似乎都沸腾了。

房间内,夏候墨炎和晚清一惊全都醒了,两个人的瞳仁中,忽闪忽闪的阴沉,难道又出事了?

正想着,屋外响起雁平的禀报声。

“爷,不好了,王妃居住的北院佛堂里面起火了,王府里的人纷纷赶过去救火了。”

“着火?”

夏候墨炎身形一跃便从榻上起来,晚清也匆匆的穿衣服,童童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晚清拉着他躺下,柔声的开口:“好了,你再睡会儿,娘亲去看看怎么回事?马上就回来了。”

晚清安顿好儿子,唤了奶娘张氏和花锄进来,好好照顾小公子,不能出任何的差池,又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留下来保护小公子,自已和夏候墨炎二人直奔王妃住的院子。

一路上看到很多下人惊慌失措的一路往北院佛堂而去。

远远的只见火光冲天,人声吵杂,暗夜中,浇水声,瓢桶之重物落水声,有人喊叫声,混杂成一团,恐慌不安笼罩着整个汉成王府。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几乎是飞过去的,两个人的脸色难看至极,这场火来得太蹊跷,怎么好好的一座北院竟然起火了?难道是暗处的人动的手脚,他们倒底想做什么?或者他们也如她们这般,去问王妃事情,王妃既然不和他们说,恐怕就不会和任何人说,所以这场火明显的是蓄意而为。

两个人很快赶到北院,院门前,王爷夏候臻已赶了过来,望着北院燃烧成一片的火海,瘫到了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知道挥手让人进去救王妃,可是这样的火势如何救人。

夏候墨炎一冲到北院门前,理也不理会院门前的人,飞快的从一个下人的手中扯出一块薄毯,塞在一桶水中,然后顶着头,直奔火场而去。

大家一看世子爷的举动,早有人叫了起来:“世子爷,世子爷。”

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行动,心头一紧,不说二话,也同时扯来一块从屋子里抢救出来的薄褥,塞进了桶里,潮湿湿的一甩顶着头,便紧随着夏候墨炎的身后冲了进去。

外面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再次叫了起来:“世子妃,世子妃。”

可惜两个人直奔火场,理也不理会后面的人,这时候,有人看到大门上的横梁掉了下来,险险的砸到世子妃的身上。

汉成王夏候臻看到王妃身陷火海,儿子媳妇又冲进了火场,生死不明,再也承受不住的一口气抽了过去,直接昏倒了。

身侧的下人一看又赶紧的叫起了王爷来,刚刚赶到的老太妃,沉稳的命令北院门前的下人:“快,打水来,打水来,每个人都动手,一定要把火浇灭了,救出世子爷和世子妃。”

太妃话一落,背后响起一道撕裂了般的声音,尖叫起来。

“爹爹,娘亲,爹爹娘亲。”

一道小身影冲了过来,便要冲进火场,老太妃一把拦腰抱住他的身子,哭了起来:“童童,童童,你爹爹和娘亲没事的,没事的。”

火场里,一片浓烟,夏候墨烟直奔母妃所住的屋子,头顶上方不时有断梁落下来,融入火海中,噼咧叭啦的烧灼声。

虽然头上顶着湿了水的薄毯,可是依然感受到那股烧灼迎面扑来,先前一听到母妃没出来,他想也没想便冲了进来,只想救她出火海。

因为火势太大,夏候墨炎身上的薄毯已冒烟了,虽然没着火,却不能再耽搁了。

他大步往母妃的房间冲去,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夏候墨炎一掉头便看到晚清跟着他身后进来了,不由得大惊失色,脸都变了,他没想到晚清跟着他进来了。

“你?”

晚清冲到他的面前,大声的吼起来:“快点,再不找到她来不及了。”

两个人再不敢多说一句话,立刻直奔王妃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很多地方都烧着了,浓烟弥漫着,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两个人一边摸索一边寻找着,很快夏候墨炎听到晚清的声音:“快,在这里。”

晚清伸手探了一下母妃的鼻息,然后沉稳的开口:“快,还有气,墨炎,你来背她。”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夏候墨炎直扑过去,想也不想便把母妃往身上拽,想背上去,可惜背上的薄毯快着火了,晚清想也不想,反手便掀掉墨炎身上的薄毯,直接把汉成王妃扶到墨炎的身上,这时候头顶上烧着的一截横梁掉了下来,夏候墨炎大惊,一边拽着母妃,一边伸出手,陡的一凝,玄力耀起,直击向那根木棍,打飞了横梁,而晚清已把母妃扶到了他的背上去。

想也没想便把自已身上的冒烟的被褥一把盖在王妃的身上,夏候墨炎大惊:“晚儿。”

“快,出去,我有这个。”

四周烧成了一片,再不出去,三个人都得死。

晚清一声命令,夏候墨炎心痛的同时,沉声开口:“快,你先走。”

“你先走。”

晚清一把抓起夏候墨炎先前扔下的薄毯顶在头上,想也不想的推他往外走,这时候,头上火星飞溅,各处都有东西砸下来,空气中浓烟弥漫,就是他们两个人也感觉到了难受。

夏候墨炎知道再说只会耽搁时间,只得往外面奔去,这时候身后一截烧着了的木棍掉下来,直直地砸到晚清的身上,她身上的薄毯冒烟,开始着火,晚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若是惊动夏候墨炎,必然回身来顾她,到时候三个人死路一条,所以她咬牙忍着,那火已烧到了她的背上,很疼痛。

不过幸好这一截路不算长,两个人玄力高深,虽然不能灭火,却能避开很多的火花,最后总算在浓烟中冲了出去。

院门外,一片狼籍,看到世子爷和世子妃冲了出来,所有人叫了起来。

有人去扶世子爷,有人去扶世子妃,并帮助世子妃灭火。

“世子妃,世子妃,你怎么样?”

童童早扑到晚清的身边,只见娘亲的脸色好碜人,吓得叫了起来:“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夏候墨炎刚放下汉成王妃,立刻便有人过来扶住了王妃,这时候汉成王醒了,扶着王妃路往前面去了。

夏候墨炎则扑到晚清的身边,一把抱起晚清,脸色难看至极,他小心的翻过晚清的身子,便见到她的背上一大片烧伤了,而她先前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分明是怕惊动他,影响到两个人的行动。

想到这,心痛至极,暗沉的声音响起:“晚儿。”

一声落,小心的抱起晚清的身子,直奔前面而去,沉稳的命令雁平和落沙。

“马上去请医师过来。”

“是,世子爷。”

雁平飞快的领命去请诊病的医师,而北院门前的太妃看到儿媳,孙子,孙媳妇都救出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却支撑不住的身子往一边栽去,苏嬷嬷慌了,一把扶住太妃叫起来。

“太妃,太妃。”

苏嬷嬷赶紧的领人把太妃送进西纱院。

这一夜,汉成王府里乱成了一团,天近亮时,总算安静了下来。

王妃一直没有醒,先前是被人打昏了,然后放的火,若不是夏候墨炎冲进去,必死无疑,不过就是这样,一时也没有醒过来。

再说晚清,背上受了伤,请了医师诊治过后,虽无大碍,却要细心的休养。

夏候墨炎一看到她受的伤,自责的同时,心疼极了,一张脸笼罩着沉沉的暗潮。

“好了,我不是没事吗?”

“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实在是太可恨了。”

夏候墨炎一言落,周身瞬间罩上一层嗜血,好似地狱的酷使一般阴冷异常,皇后是吗?既然她一再的要对付他,那么他就来会会她。

“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夏候墨炎说完,门外雁平走进来,脸色同样不好看,沉声回话:“世子爷,允郡王夏候墨昀被人从牢里救出去了。”

“什么?”

“夏候墨昀实在是太可恨了,若是他愿意指证皇后,那女人绝对讨不了好,没想到他竟然与那人搅到了一起,实在是可恼至极。”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那个女人的心计太深了,做了这么多事,我们竟然找不到破绽,不过我相信若是做了,定然有破绽,我们一定要拿到她做恶事的证据,然后置她于死地,让她永不翻身。”

晚清清冷的开口,她一说完,夏候墨炎便点头赞同。

“好。”

眸光一触到晚清的背,便又心疼至极,伸出手摸着她的秀发,柔柔的开口:“晚儿,谢谢你。”

他知道她受这般的伤,都是因为他,因为怕惊动了他,所以才生生的忍受着,若是当时他知道她受伤了,肯定要留在火场里,这样三个人都会有危险,想到她先前跟着他进火海,又为了不影响到他,忍受着烧灼之痛,夏候墨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他真的好爱好爱这个女人,晚儿,此生不负。

| |

正文 第112章

儿子伏在她的床边,大眼睛红通通的跟个小兔子似的,眼神里心疼不舍,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娘亲。”

“娘亲没事,童童别担心好吗?”

晚清揉着儿子,虽然背上疼,不过确实没什么大碍,瞧这小家伙欲哭欲泣的神情,倒让人不舍呢。

童童没说话,一直巴着娘亲的手,一会儿功夫,便忍不住打起盹来了,因为熬了半夜,小小的家伙撑不住了,晚清吩咐花锄领了小公子去睡会儿,自已也在房间休息一会儿。

夏候墨炎则去探望王妃的病情,倒底怎么样了?

晚清趴着睡极不舒服,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唤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这声音十分的耳熟,很像回雪的声音,晚清以为自已听错了,怎么会有回雪的声音呢?陡的睁开眼望过去,床边立着两个人,不是回雪和流胤又是何人?

只见回雪脸色苍白,不过确实没有大碍了,一看到她解了毒,晚清比什么都高兴,飞快的翻身拉着她的手,却因为牵扯到背上的烧伤,而呲牙咧嘴的,回雪立刻走过去小心的扶着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别提了,昨夜有人放火烧北院,我和墨炎进去救母妃,背上烧伤了,没什么大事?你没事就好。”

只要回雪没事,她就开心了。

不过晚清抬首发现流胤和回雪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言明的话。

“出什么事了?”

直觉上便是出事了,最近出的事太多了,导致晚清对这样的情况十分的敏感。

她一开口,流胤和回雪沉重的点头,然后取出一封信来递到晚清的手上。

“无心女尼被那个什么公主和四大长老抓走了,说是让人带着青龙剑和白虎剑去换她,否则就把她关在碧海云天的炼狱池中受惩罚。”

回雪话一落,门外一道飙风席卷而至,一人快如流星般的闪了进来,然后伸手取了晚清手中的信看。

确实与回雪说的一般无二,因为不知道是谁拿了青龙剑和白虎剑,所以信上也没有称呼,直截了当的说明意思,让看到这封信的人,立刻带着青龙剑和白虎剑去换人,否则只能让无心师傅呆在炼狱池中。

房间内,夏候墨炎的脸色难看至极,大掌陡的一握,一道强霸的蓝光扫过,很多东西都打碎了,隽美的面容上,青筋遍布,喘着粗气,沉声开口:“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抓了师傅。”

“可是如何去碧海云天呢?”

传闻这碧海云天很神秘,一般人根本进不去,那么如何进去呢?

回雪小声的禀报:“好像那青龙剑和白虎剑知道如何进碧海云天。”

晚清点头,望向流胤和回雪二人,奇怪的开口:“你们如何得到这封信的。”

流胤沉声接了口:“先前我们在暗室中,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回雪的毒解了,那青龙剑和白虎剑收敛了灵光,回到了剑鞘里,我们两个人便从暗室中出来,谁知道那水月庵内的小尼姑竟然全被人诛杀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活口,那碧海云天的公主之所以留下她,就是为了等待持剑的人出现,所以我们便把那封信带回来了。”

“水月庵的小尼姑全都被诛杀了。”

晚清大惊,那什么碧海云天的公主当真是心狠手辣啊,那些人有什么过错,竟然全被杀了。

夏候墨炎脸色更是阴骜难看,陡的沉声:“我立刻去碧海云天。”

他是绝对不可能看着师傅被关在炼狱池中受煎熬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走这一遭。

如若当初没有师傅,他真不知道自已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早就被人害了。

墨炎的话落,晚清身子一动,也下床穿鞋,沉稳的开口:“我陪你一起去。”

她话音一落,几道的声音响了起来:“晚儿(主子),这怎么行?”

房内的人根本不赞成她去,因为这一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而她现在还受着伤呢,如何前往碧海云天。

不过晚清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想到让夏候墨炎一个人去,她便心内奋觉煎熬,倒不如陪他一起前往,虽说背上受伤了,一路上小心些便是,按时的擦药很快就会好的。

“我坚持。”

她表明自已的立场,紧盯着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看到她瞳仁中坚定不移的光泽,知道自已说什么都没有用,这家伙有时候固执得要命,所以他要阻止绝对不可能。

“好,那一起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着流胤和回雪,回雪的身子还没有大好,流胤现在又要照顾回雪,又要照顾童童,难免给有心人机会,想到这,夏候墨炎脸色罩着冷沉,命令流胤:“我和晚儿带雁平和落沙二人前往碧海云天,你们两个带童童去兴化城,让凤离歌派人保护童童,不能让他出一点儿的差错。”

流胤一听忙点头领命,现在的汉成王府还真是诡异莫测,他这样的心思真的很难适应这样的环境,何况还要照顾回雪,想到这,恭敬的应声:“是,我立刻带童童去兴化城找凤公子。”

夏候墨炎吩咐完流胤,又低头望向面前的晚清,柔声开口:“晚儿,我们走吧。”

“好。”

晚清点头,收拾了一些奋用的药带着,跟着夏候墨炎的身后往外走。

夏候墨炎一想到晚清身上有伤,便心痛难忍,可是又不能不去救师傅。

晚清知道他在想什么,伸出手握着他的大手:“我没事,你放心吧,现在我们出城吧。”

“好!”夏候墨炎紧握着晚清的手,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以后他的身边有她,他再也不会害怕孤独,暴风雨再猛烈又怎么样?

两个人出了汉成王府,上了府门外的马车,雁平和落沙二人驾车,一路离开汉成王府。

而流胤也不敢耽搁,悄悄的把童童和回雪带离了汉成王府,送到兴化城去。

马车驶离楚京,一路狂奔数十里方停下来。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声冷喝:“青龙白虎何在?”

天边两道星芒闪过,快若流星,眨眼即至,两把宝剑落到两人的手上。

夏候墨炎望向青龙宝剑,内敛嗜血的开口:“青龙,现在我们要去碧海云天,立刻带我们去碧海云天。”

“是,主人。”

宝剑脱鞘而出,冲出了马车,在半空盘旋过后飞疾而去,雁平一拉僵绳,紧随那宝剑的方向撒足狂奔。

马车内,夏候墨炎小心的抱着晚清,温柔呵护,小心的给她上着药,想到她所遭受的苦,都是因为他,心真的很痛,其实他是想给她幸福快乐的生活的,可是到头来,却害得她吃这么多的苦,想到这,夏候墨炎瞳仁注满了柔情,伸出手握着晚清的手,真挚的开口。

“晚儿,等解决了这些事,我带你离开这里,我和你还有童童,一起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晚清抬眸望他,有些惊喜,他的意思是愿意抛弃世子爷的金贵身份,带着她和儿子一起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吗?

其实她很向往那样的日子的,因为她的个性不喜与人勾心斗角,若是一直待在汉成王府,这勾心斗角,皇权之争等等,一辈子都可能缠绕着他们。

“好。”

两个人笑了起来,夏候墨炎开始给晚清擦药,马车直奔黑雾山脉地界而去。

玄武大陆上,有一处神秘的禁区,便是黑雾山脉。

黑雾山脉,连绵不绝的大山,占地极广,不亚于一个小国,终年累月的黑雾,连阳光都照射不进去。

传闻这里隐藏着很多牛鬼蛇神,妖魔鬼怪,所以不管是谁进去,都不会出来。

其实这里正是碧海云天的进口和出口,从这里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空间,碧海云天。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马不停蹄的赶路,十天后总算到了黑雾山脉地界,抬头只见整个天际阴沉沉冷飕飕的,没有一丝儿阳光,乌气腾绕,一眼望去那黑雾山脉,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随时准备吞噬着人,此时风吹过,呜呜作响,饶是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也有些不安,两个人拉着手吩咐前面驾车的雁平。

“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休息吧,明日一早进黑雾山脉。”

“是,主子。”

雁平找了一处地方停靠下来,自去探查一番,夏候墨炎和晚清在马车上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夏候墨炎查看了晚清背上的伤,十天的时间,背上的伤痊愈了,只是还没有彻底,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晚儿,明日进黑雾山脉,我想?”

想到未知的情况,夏候墨炎真的不想让晚儿冒险,他想留晚清在外面,先让他进去探探情况再说。

不过他话未出口,晚清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明日一起进去,什么都不要说。”

说完偎在夏候墨炎的胸前,柔声开口:“睡会儿吧,明日还要进去,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的睡会儿吧。”

她的声音清悦,极能安定人心,夏候墨炎安宁下来,握着她的手,晚儿,有你陪着我,就是死,我也不怕,想着唇角勾出笑,两个人靠在一起休息。

黑雾山脉,连绵不绝的大山,虎啸狮吼,虫鸣鸟叫,一夜闹腾个没完,不过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根本不理会,雁平和落沙二人倒是心惊胆颤了一夜,幸好那些动物不出黑雾山脉,只在里面转悠,可就是如此,也让人知道这黑雾山里,不是寻常人的人可以进去的,搞不好便死无全尸,一想到这个,雁平和落沙便苦了一张脸。

等到天边冒出青暮之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从马车上下来。

两个人忍不住开口:“爷,还是别进去了,这里面太吓人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白,很明显的被吓得不轻。

夏候墨炎侧首望着身边的晚清,柔声开口:“晚儿,我们进去吧。”

“好。”

两个人说定,便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在外面候着,不必跟着他们二人。

他们是蓝玄之级,而雁平和落沙是青玄之级,这黑雾林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未可知,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不想让雁平和落沙冒险。

不过雁平和落沙二人听了主子的话,哪里同意,主子们前去冒险,他们却在外面守着,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不过夏候墨炎阻止了他们,自已当先一步,手执青龙宝剑闪身便进了黑雾山脉,晚清紧随其后,二人眨眼失去了踪影。

雁平和落沙二人便在林子外面守着,一边守一边祷告老天爷,一定要保佑爷和世子妃什么事都没有。

黑雾林里,冷风飕飕,阴气森森,虽然是白天,可是林中却似乌云遮顶,暗淡无光,看不见头顶上有一丝一毫的阳光照射进来。

夏候墨炎一手执剑,一手拉着晚清,小心警戒的跟着手中青龙剑的指使往里走。

碧海云天的进口,设了一道幻阵,一般人要想闯过这幻阵是不可能的事。

“主子,前面便是幻阵,只要闯过幻阵便可以进入碧海云天。”

青龙剑说话,夏候墨炎瞳仁攸的一暗,只怕这什么幻阵的很厉害,一边想到边问:“那幻阵有什么要注意的?”

“幻阵分为十八层,像一座楼中宝塔,一路向上,以主子现在的功力,前面的十层幻像不会有影响,最难的便是后面的幻阵,而且这幻阵中布着灵力,主子在幻阵中,别忘了吸纳灵气,修练自身的玄力,可迅速的提升玄力,另外幻阵之中的影像,一切都是假的,切记切记。”

幻阵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也就是迷幻人心的,夏候墨炎牢记着这句话,回首望向晚清,提醒她:“晚儿,记住青龙剑的话了吗?幻阵中一切都是幻像,千万要记得。”

“是。”

晚清一握手中的白虎剑,内敛的点头,

两个人身形一展,便跃入阵门中,只有穿过这道幻阵,才可以进入碧海云天。

眼前陡地出现了一幢金光灿灿的宝塔,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仰头望去,好高啊,十八层宝塔啊,不过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夏候墨炎无心去理会,现在他只想尽快穿过这道幻阵,救出师傅,让她少受些苦。

想到这,身形陡的一提,便从一楼往上跃,只见楼阁中,竟然出现了很多自已熟悉的身影,夏候墨炎的师傅,还有晚清的爹爹,都在里面,不时的朝他们招手,笑着开口。

“墨炎,你来了。”

“清丫头你来了。”

不过两个人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幻像,根本不存在,因为他们的玄力极高,所以一般的迷幻根本侵蚀不了她们,两个人一刻也不停留,一路往宝塔之上闪去。

很快便越过了十层,这十层之内的,都是一些小儿科的幻像,两个人都能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幻像,但是十层之后,却凶险无比。

眼看着要闯第十一层,夏候墨炎用力的一握晚清的手,不忘提醒她:“晚儿,记着,一切都是幻像,千万记着。”

“是。”

第十一层,情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落到十一层,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幻像扑面而来。

两个人面前出现的却是不一样的画面,夏候墨炎先是拉着晚清,慢慢的松开了手,而晚清也松开了手,两个人随着幻像,进入了各自的天地。

只见夏候墨炎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座花园,花园里,晚儿正依偎在一个俊俏粉面公子的怀中,极尽的温柔绵软,两个人浓情蜜意之极。

一看到这个,夏候墨炎周身的戾气陡的爆开来,大手一握,便朝那花园中的一对人走去。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这个贱男人是谁,他一定要杀了这家伙,竟然胆敢抢他的女人,还有晚儿,怎么可以和别人如此亲热,这置他于何种地步啊?越想越愤怒,手一伸便握着了青龙宝剑,怒气冲冲的往前冲。

而晚清的面前却是另外一幅幻景,她缓缓的踏着轻碎的脚步,一路上石阶,过玉廊,闲情逸意的进房间,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件女人的罗裙,然后是亵裤,肚兜,一件件的散落着,一路到房间里,此时她们的大床上,两个雪白的裸一体靠到一起,恩爱缠绵,而那个墨发垂肩的男人,缓缓的掉头,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来,唇角还挂着笑意,眼瞳似乎有些不屑。

这一切击碎了晚清的心,她的心陡的愤怒起来,大叫着,夏候墨炎,你这个混蛋,不是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不是说终身不纳妾吗?不是说想与我离开这里吗?可是到头来我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吗?我不甘心,不甘心,想到这,手陡的一伸便握住了那白虎剑,愤怒的走过去。

两个人两个幻像,每人手中握着一把宝剑,剑弩拔张,眼看便要血溅幻阵了。

随着彼此的走近,手竟然不受控制的抖起来,脑子里拼命的呐喊,不,这是幻像,这是幻像。

“这是幻像。”

随着两个人的走近,剑拔了出来,夏候墨炎和晚清终于大声的吼叫起来,一声吼过,四周安静了下来,所有幻像退去,再看他们二人,周身湿漉漉的,脸上满是冷汗,头发粘连在脸颊上。

“墨炎。”

晚清扑到夏候墨炎的怀里,想到刚才的事,心惊不已,刚才差那么一点,她就把白虎剑刺到他的胸口里去了。

没想到这十一层的幻阵便如此厉害,再往上呢?

夏候墨炎紧搂着晚清,伸出衣袖,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汗:“晚儿,别紧张,一切有我呢?记着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幻像,你别中了他们的计。”

“嗯,我知道。”

两个人说定了,便又往十二层跃去。

十二层仍是生死幻劫。

兵临城下,大军围城,五万兵将黑压压的围得水泄不通,为首银袍小将,长枪一指直点城楼之上的晚清,言词精锐,此乃祸国妖女,必须先除之而后快,否则定然血洗城楼,身后,百姓遍地呐喊,妖女,妖女,妖女。

夏候墨炎站在城楼之上,热血沸腾,前有围军,后有百姓,齐声数落着身侧的心爱之人是妖女,他想也没想,伸出手紧搂着她,就算毁天灭地再所不惜,他绝对不会杀她。

谁知道怀中之人,忽然凄然一笑:“人妖怎能同床共枕。”

一言落,陡的跃身直坠而落,夏候墨炎一看肝胆俱焚,尖裂的撕叫起来:“晚儿。”

想也没想抬脚便跨上高墙,准备紧随了她的身后坠落下去,迎面风起,吹乱了他的头发,吹醒了他的思维,陡的一惊,周身的冷汗,不,这是幻像,晚儿没事,晚儿没事,如此一安宁,四周瞬间归于宁静,认真细看。

只见自已一脚踏在四四方方的窗台上,身子探出去一大半,若是再多出去一些,只怕就坠下去了。

夏候墨炎不仅唬出一身的冷汗,这地方太他妈的不人道了。

不过他很快发现一件事,使得他从头凉到尾,因为晚儿不见了?

是的,这十二层的幻阵中,晚儿竟然凭空消失了。

当下不由得大骇,把身侧的地方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查了一遍,却没有晚儿的下落,她去哪里了?

啊,夏候墨炎大叫,紧握着手中的青龙宝剑,焦燥的问:“青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晚儿呢?”

可惜这宝剑在幻阵中无法说话,所以他一连问了两遍,都没有人理会他。

夏候墨炎脸色难看阴骜,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赶紧前往十三层的幻阵,晚儿说不定率先进入了十三层幻阵,所以才会与他错手而过。

其实,晚清不是进了十三层幻阵,而且被人从十二层的幻阵中劫了去。

此时正身处一座阴沉沉的庄园里,四周高大的树木,树上花冠开得正艳,却透着凌寒的妖治,她一步步的往前走,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来这里,不是和墨炎一起进幻阵吗?

“墨炎,墨火?”

晚清叫了起来,不过根本没人理会她,四周静谧,天地无声,就好似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那种不安由心尖儿冒出来,轻颤颤的,冷气笼罩着,飞快的跑了起来:“墨炎,墨炎,你在哪里?你在哪?”

忽地一道嗖的声响,有人掷东西的声音窜过。

晚清陡的停住脚步,只要有人,哪怕是个鬼也好啊,好似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似的。

正想着,只见一道黑影迎面飘了过来,嗖的一声过去了,然后又嗖的一声过来了,快得让人看不真切。

晚清根本没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忍不住大怒,一握手中的宝剑怒指着那黑呼呼的光影。

“说,你是人是鬼,大白天的出来吓人?”

“真无趣儿。”

一声讥讽,随之那光影慢慢的停了下来,陡的几个跳纵,越到她的面前,只见一个脏兮兮,满头乱发遮住了大半边脸的人站在她的面前,那从乱发中露出来的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双嘴啧啧有声。

“没想到我孤独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有个伴了。”

晚清一听,脸色陡的黑了,阴森森的指着四周追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黑雾林啊。”

那人一撩头上的乱发,晚清甚至还看到那头发上有蜘蛛网木屑什么的粘连到一起,脏死了。

“黑雾林?”

她怎么又回到黑雾林中了,她不是在幻阵中吗?自已不见了,墨炎不是急死了,而且为什么会来这黑雾林,一定是个这该死的老头子动的手脚,如此一想,便愤怒得只想发泄,闪身便冲到那篷头垢面的人跟前,手一伸便把他给拽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把人踢翻在地,然后不客气的拳头脚踢,一边打一边怒叫。

“是不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的?”每问一个问题打一下,打了一会儿,停住手脚,直起身子瞪着倦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难道打几拳便把他打死了,不会吧,她还要让他把她送回去呢,如此一想,赶紧凑过去摇他。

“喂,你没死吧,死没死啊?说句话啊。”

“真吵,没死,没想到你这么泼辣,女人像个辣椒似的,男人不喜欢。”

那家伙抖了几下站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耸耸肩,表示自已一点事没有,甚至闭上眼睛亨受的开口:“真好啊,多少年没人陪我说话了,现在好了,以后你就留在黑雾林陪我说话吧。”

他说着,得意的嘿嘿笑,转身往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晚清一听,脸色难看极了,谁要和他呆在这鬼地方啊,她要去幻阵,陪墨炎一起去碧海云天,想到这,朝那篷头垢面的家伙叫起来。

“喂,你快送我去幻阵,我要马上进去,快点。”

前面的人跟个聋子似的,根本不理会她,唇角却勾出满足的笑,有个人说话真好啊,他呆在黑雾林,二十多年了,就没个人和他说过话,说什么他也不会放了这丫头离去。

晚清一看那人不理会她,怒极了,陡的一抽手中的宝剑,冷喝一声:“白虎剑听命。”

那人本来不理会,一听身后晚清的话,停住身子,转身望过去,只见一把宝剑悬浮在半空,刺眼的光芒耀出来,不是白虎剑又是何物?没想到碧海云天的白虎剑竟然在这小丫头身上,一双眉拧了起来,她们倒底来碧海云天干什么的?

“这白虎剑怎么会在你身上?”

晚清才懒得理会他,沉着脸命令:“你倒是识货,快点,送我去幻阵,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这人可恶,不过晚清却不想随便伤人,所以只是威胁他。

那人一听晚清的话,不由得叹气,然后摇头:“真是不识好歹,凭你的玄力根本闯不过幻阵,只会死在阵中,你以为我害你的啊。”

晚清听了,先是不以为意,随后大惊,如果说她的玄力闯不过去,那么墨炎呢,他的玄力虽然比她的高,可也是蓝玄级别,难道会死在阵中,如此一想,直接便尖叫了起来,吓了那人一跳,连连的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晚清眼里便有些潮湿,指着那人:“你既然劫了我,为什么不劫了墨炎,他会死在阵中的,快点,你救救他,救救他。”

那人望着她一会儿怒一会儿哭的样子,真是无语到极底了,然后冷冷的哼。

“他不会有事的,他身上有灵力,会过幻阵的,你还是担心你自已吧。”

“他没事!”晚清放下了心,随之一想,这人不会骗她吧,又警戒的盯着他:“若是他有一丁点的差池,我就是化做鬼,也要日日缠着你的。”

“缠着我,好啊好啊,不如以后你一直陪我在这里。”

那家伙明显的十分开心,他孤独了多少年,寂寞了多少年,终于有人来陪他了,就是鬼也是好的。

晚清不理会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便暗了下来。

没想到墨炎身上有灵力,可以进碧海云天,她却闯不过幻阵,这如何是好?她好担心他会遇到什么事,而且他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心痛,一定会的,想到他难过,她也十分的难过,可是谁知道这幻阵她竟然闯不过去。

晚清落寞的垂首,在地上拨拉着,那披头散发乱糟糟的家伙也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笑意盈盈的开口。

“来,来,和我说说,你这白虎剑从哪里得来的。”

“你管我从哪里得来的。”

晚清冷冷的怒瞪了他一眼,只见那人凝眉深思仰望着半空,然后喃喃的开口:“难道是二十多年前无意闯进来那些家伙,就是他们盗了碧海云天的宝剑,看来你和他们有些关系了?”

晚清听到他提到二十多年前的事,不由得想起,二十多年前凤皇和另外一个人为什么能进碧海云天,难道说他们的玄力修为比她高吗?在玄武大陆,她这般的玄力已是极高的了,没听说有再高的玄力啊。

一想到这个,晚清激动起来,难道说还有办法可以进碧海云天,想到这,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也不嫌脏嫌臭的了。

“你说是不是还有办法进碧海云天,要不然他们为什么可以进去?”

“二十多年前,碧海云天发生了一场浩劫,所以那幻阵弱了很多,那些人才会闯进来。”

“浩劫?发生什么事了!”晚清追问,心里想着这事会不会和无心师傅有关呢?

那人望了她一眼,倒没有发怒,也没有发作,不过周身拢上了沉重心痛还有不甘心,愤恨的一捶身边的木桩,然后仰头望着天,一动也不动,晚清清晰的看到他的眼里有闪闪烁烁的东西晃动,如果她看得没错,那是眼泪吧,没想到这人竟然有幸酸事,通过刚才和他的对话,晚清大致可以肯定,这人其实就是碧海云天的人,他在这里是守幻阵吗?

“从前碧海云天的王很仁慈,很友爱,深受大家的爱戴,那时候碧海云天里到处充满了欢乐和笑声,王有一位可爱的公主,善良美丽的公主走到哪里都能够给人带去欢乐和开心,可是自从王给她许配了人,灾难便发生了,公主不喜欢那个人,所以拒婚不嫁,就在公主拒婚的第二夜,那本来该是驸马的人领着一帮人冲进了王宫,杀了王,囚禁了公主,把公主关在炼狱池中,受煎熬之苦,身为公主的侍卫,我不忍心让她受苦,所以闯进了炼狱池,想救出公主,本来要想从炼狱池中救人是不可能的,谁知道在驸马弑王的那一夜,幻阵变弱,所以有异界的人闯了进来,那些人盗了碧海云天的宝剑,四大长老领着人去搜查宝剑,所以我乘机救出了公主,送她离开了碧海云天,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这人说到最后,竟然无尽的伤痛,晚清怔怔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喜欢你们公主。”

“谁不喜欢她,我们碧海云天的男子个个喜欢她,她不但漂亮,而且还善良。”

那人气狠狠的开口,然后不再说话,垂首在地面上划拉着。

晚清想着他的故事,然后想到了现在的公主,那么这公主便是那个夺位贼子的女儿了,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人?心狠手辣,连一点怜悯心都没有。

晚清狠狠的骂,陡的想起她和墨炎来碧海云天就是为了要救无心女尼,无心女尼说她是碧海云天的人,她不会是?不会是?晚清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她不会正好就是碧海云天逃出去的那个公主吧,这么巧吗?想到这激动的一把抓住那正伤心的人。

“我们来碧海云天就是为了救人,我们要救的人不会就是你们公主吧,她和我们说她是碧海云天的人,现在被人抓回来了。”

“公主?你说公主被他们抓回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你们公主吧!”晚清虽然不能肯定,不过大致这个意思。

那无心女尼一直蒙着脸,谁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而且也不知道她真实的名字,只知道她叫无心师傅。

那先前一直蹲在地上的人,陡的起身,在空地上来回的踱步,一脸的焦急:“你说公主被抓回来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公主,不过她确实说了她是碧海云天的人,所以才被什么四大长老的抓回来。”

“你是她什么人?”

“我夫君是她的徒弟。”

晚清说完仰头望向那走来走去的人:“你们公主叫什么名字啊?”

“司马甘蓝。”

“司马甘蓝,司马甘蓝?”

晚清重复念叨了两句,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似乎曾经听说过。

司马甘蓝,晚清的眼睛睁大,有些无法消化所听到的,没想到碧海云天的公主竟然是司马甘蓝,金夏国皇帝夏候东宸的宠妃也叫司马甘蓝,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说皇帝的宠妃司马甘蓝其实就是碧海云天的公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以她的能力,当日的火海中绝对不可能丧生,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死,那么她没有死,孩子也没有死。

那个孩子是?晚清捂住嘴,是夏候墨炎,所以皇后才会一直对付算计着墨炎,因为墨炎在身份上,才是真正的东宫太子。

他若被证实了身份,就是不容置疑的太子身份,所以皇后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便是那个孩子,但依她那样的性格,绝对不会留半点的麻烦,才会处处算计着他。

如果墨炎是那个孩子,那么无心师傅便是那个碧海云天的公主了,原来她一直陪在自已孩子的身边,只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而已。

“我们立刻进碧海云天。”

那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阴沉的空间响起来,晚清紧盯着他,有气无力的开口:“我也想进去,可是没办法越过幻阵。”

“我来助你。”

那披头散发落魄无比的人沉稳的开口,既然她是公主的亲人,他自然会帮助她进碧海云天。

一听到他说的话,晚清的心一下子融了开心,朝着那人笑:“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无涯,陆无涯。”

他说完一阵风似的不见了,扔下一句话:“你等我一会儿。”

眨眼不见了踪影,身形当真是迅速至极,晚清看得目瞪口呆。

晚清坐在空地上,无聊的想着事情,难怪陆无涯说墨炎身上有灵力,他是司马甘蓝的儿子,有一半碧海云天的血统,自然是有灵力的,没想到墨炎的身世竟然这么离奇,不知道司马甘蓝和皇上之间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晚清想得入神,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缓缓的抬头望过来,嘴巴慢慢的张大了,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已看错了。

这是先前那个落魄的人吗?那个篷头垢面的家伙吗?

修长挺拔的身段,一袭玄色长衫,细长的绦络在风中轻摆,轮廓分明的脸如同精美的雕塑,平扬的剑眉下,漆黑的眼眸好似盛了美酒一般,迷迷蒙蒙的,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勾起,虽然年岁不轻了,不过岁月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依然那么的年轻有魅力。

“你是你是?”

“舌头打架了!”陆无涯翻白眼,走过晚清的身边时冷哼一声:“快走,要不然我扔下你不管了。”

“那不行。”

晚清赶紧追上去,不过仍没忘了发表自已的高论:“原来你是个美男子啊,那先前为什么整成那副鬼样子,吓死人了。”

“二十多年都呆在这里,收拾了有用吗?人都没有一个,鸟倒是不少,可惜他们懂吗?”

陆无涯冷冷的开口,晚清心内了然,人说女为悦已者容,她要说男为悦已者容,这陆无涯的心中其实还放不下那甘蓝公主吧,所以一听到她的消息,便要进碧海云天,不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如何。

晚清一句话不说跟着陆无涯的身后前往幻阵。

陆无涯没忘了提醒她:“待会儿进阵的时候,你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幻阵中的那些魑魅魍魉,你都不要理会,你只要吸纳阵法中的灵气修练自已的玄力就行,你那玄力修为太差,若是进去,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晚清一听,瞪着那男人的后脑勺,真能打击人的信心,若不是进这碧海云天,她在玄武大陆,算顶尖的高手了,不过在这里确实不算什么,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公主也是紫玄之极,所以她还是乖乖的听陆无涯的话吧。

两个人很快出现在幻阵外面,陆无涯一身冷哼:“进去。”

双手一推,晚清便进入了幻阵十二层,这一次不同于先一次,为了见到墨炎,为了帮到他,所以晚清紧闭着眼睛,跟着自已的感觉走,对身侧的任何一切都不加以理会,全身心的进入了修练的状态。

慢慢的一切远离了她,她盘旋在自已的世界中,用力的吸纳着四周的灵气,只觉周身流转的玄力越来越充沛,越来越有精神儿,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听到陆无涯的一声:“走。”

两个人同时脱阵而出,晚清飞快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已置身在一处山林之中,天那么的蓝,白云那么白,山林四周,花草清新,争奇斗艳,蝴蝶在翩翩起舞,远处有明镜似的清湖,一眼望去,晚清只有一个字,美,真的太美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晚清问陆无涯,陆无涯正上下打量着她,满意的笑了:“吸收得不错,你现在应该是紫玄一品了。”

“紫玄一品。”

晚清有些难以相信,伸出手看着自已的手指,真的有紫玄一品吗,一凝手指运玄力,只见一道浅紫的波光晃动着,果然是紫玄一品了,不由得高兴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我竟然阶级到了紫玄一品。”

晚清心知肚明,若不是陆无涯帮她,别说阶级紫玄一品,只怕她的命早就没有了,想到这忍不住真心对陆无涯说声谢谢。

“谢谢你,陆无涯。”

“紫尊一品有这么高兴吗?在这里紫玄之级的人很多,能达到金尊玄级的人才是强者。”

“金尊?”晚清错愕,没听说过有金尊的玄级啊,陆无涯似乎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勾唇轻笑:“这是我们碧海云天顶级的玄级,你们那里是没有的。”

“喔!”晚清点头,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墨炎呢,他到哪里去了,一想到这个,脸色便难看了起来,朝四周叫起来:“墨炎,墨炎?”

陆无涯不理会她,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他走了,去帝京了,我们在哪里和他会合吧。”

其实夏候墨炎先她们一步出来,本来他是坚决不肯走的,甚至要回头去找晚清,不过那青龙剑告诉他,晚儿没事,只是没办法突破幻阵,就算他回头,她也突破不了幻阵,除非他不进碧海云天,夏候墨炎跟青龙剑一再的确认,晚儿没事,他才离开的,只想尽快的救回师傅,然后再去找晚清。

他自然不知道晚清在陆无涯的帮助下,不但进了碧海云天,还晋升了玄级。

“这里就是碧海云天吗?”

一辆马车奔驶在大道上,晚清掀帘往外看,各处的风光美不胜收,碧海云天的景致果然比别处来得漂亮,就是那花草也是清新动人的,粉嫩嫩的,好似永远浸在水中保养了一般,就是人也是极漂亮有灵气的,看到陆无涯便知道了,明明只是一个侍卫,却生得肤白人俊,虽然年岁不小了,却看不到他显老,眼前的他和皇帝夏候东宸一比,当真是不可比的两个人,看来在这个地方生活的人,特别的显年轻,晚清想着。

马车一侧的陆无涯不悦的开口:“看什么呢?小丫头。”

“不就是看你长得俊一点,欣赏美男不是罪吧!”晚清没好气的哼,然后再次掀帘望着车外,想起夏候墨炎来,墨炎,你怎么样?还好吗?

| |

正文 第113章

这里因为四把灵剑镇守着,所以终年的花团锦簇,欣欣向荣。

碧海云天和玄武大陆一般,自成一国,只是这里面的人比玄武大陆的少得多,倒是动物有不少,很多动物会行走,会说话,称之为灵宠。

自从二十多年前,三把宝剑失去了下落,这碧海云天的灵气慢慢的消失,致使各处的花草开始枯萎,天气冷暖不均。

所以碧海云天的王命令了四大长老前往玄武大陆寻找丢失的三把宝剑。

谁知道宝剑没找到,倒是查到了前公主司马甘蓝还活着,所以他们便把司马甘蓝抓了回来。

帝京。

光滑的青砖铺成的街道两边有茶楼酒馆,大街上的人虽然不是十分的多,但依然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买卖东西,其中还夹杂着很多动物的说话声。

一家上好的酒楼内,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茶客,正在热闹的说着话。

最角落的位置里,安静的坐着一个普通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听着身边的人议论着,不时的喝一口茶。

这男子正是易了容的夏候墨炎,他易容成一个相对平凡的面容,安静的端坐在这里听身边的人讲话,想从他们的话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好摸清这碧海云天的情况。

几天的功夫,他大致已知道这里的状况了。

这碧海云天和玄武大陆一般,就是物杰地灵了一些,而且有灵宠,那些异能灵宠和人一般存在着,所以这个大陆上,有一半以上是人,另一小半是灵宠。

帝京,一半建着王宫,住着碧海云天至高无上的王,另一半居住着达官显贵和富商,其余的平民分散在帝京之外的各个城市里。

这里通用的不是金银,而是金币和银币,一金币相当于一两黄金,一银币相当于一两银子。

夏候墨炎取下了身上的几样饰物,换了几十银币放在身上备用。

耳边的议论声越来越热切,一浪高过一浪。

“你们说公主最后会嫁给谁?”

“我猜是赫烈公子,他的卷发大眼十分的迷人,公主最喜欢的是他,”

“不,我猜是纳云公子,纳云公子说话好动听,我们帝京很多的小姐都喜欢听他说话,我想公主一定也是如此。”

“赫烈。”

“纳云。”

两帮人在茶楼里叫了起来,眼看要打了起来,夏候墨炎对于这些不感兴趣,微凝着眉思索,这公主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的红衣公主,想到那女人的嚣张,夏候墨炎真同情那个什么赫烈公子,还有什么纳云公子,竟然娶那个凶残成性的女人为妻,当真是可怜至极,那女人连晚儿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他正想着,忽然认识到一件事。

那红衣公主一定知道炼狱池在什么地方?

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这炼狱池在什么地方,连青龙剑也不知道,所以一切只能靠他自已打听,可是又不敢随便的打探,若是被人发现,只怕要倒霉,现在这什么公主的出现了,只要暗中密切注视着她的动静,说不定会找到炼狱池在什么地方?

如此一想,便注意起茶楼里的动静,两帮人仍然在叫骂,忽然门外急急的奔进来一个人,气吁喘喘的开口。

“赫烈公子和纳云公子打了起来,公主也在哪里。”

“啊,在哪里啊?”

这下,所有人都往茶楼外面冲去,掌柜的连连的叫唤:“茶钱呢,茶钱呢?”

可惜没人理会他,所有人只顾着往外冲去,夏候墨炎也跟着人流往外而去,他正愁不知道到哪里找到这位公主,没想到她就出现了,天赐良机啊。

大街上,热闹极了,很多人峰涌而至,直奔前方。

很快便看到前面黑压压的人群,不时的引劲挤身惦脚攀肩,外面的叫喊,里面的也叫喊。

外面的叫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里面的叫喊:“别挤了,别挤了。”

夏候墨炎身材高挺,虽然不是鹤立鸡群,不过也是翘首可盼的,惦起足,轻易便看到围圈里面,两个人正打斗得激烈。

两个人长得都特别的俊俏,一人卷发大眼,一人黑发细长眼,同样的出色。

此时两个人打斗在一起,一道道的蓝芒闪过,伴随着其中的还有怒骂声。

四周的人不时的为中间的人加油,有为那个叫赫烈公子加油的,也有为那个叫纳云公子加油的,叫喊声不断。

而围场一侧,众星捧月的一群女子,为首的女子一身的红衣,包裹着玲珑娇艳的身躯,头上的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闪亮好似锦绸,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来,一脸气定神闲的望着正中,身侧有小丫鬟指指点点的,似乎说到什么使人开心的话,只见那公主的唇角上勾出笑意,很是满意眼前的状况,似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夏候墨炎细瞧过后,认出这红衣女子就是那天晚上看到的公主,想到师傅现在正在炼狱池里受苦,心里怒火冲天,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一剑结果了这个女人。

可是一来眼前全是碧海云天的人,若是自已贸然冲上去,只会让自已束手待毙,二来他不是为了杀这个女人,而是为了救出师傅,如此一想,心里腾腾的怒火总算降了下来,继续看场上的打斗。

可惜被众人围在正中的两个男人,玄力相差无几,一时间不见分晓。

红衣公主鱼青棠,看着看着便觉得厌烦,陡的一声娇喝。

“好了,你们两个别打了,都是废物,打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一言落,跺了跺脚发完狠,转身便走。

那赫烈公子和纳云公子一听公主怒骂,不但不生气,还着了慌,飞快的奔过去,一边拉着一个,哀求了起来。

“青棠,你别生气,我们继续修练,一定把玄力修炼好,以后再决斗,分出胜负,谁打赢了谁娶你。”

一人说完,另一人点头,认同这样的方法。

四周黑压压的人群,鸦雀无声,全都盯着青棠公主的脸,不知道她怎么想?

“呸,以后别缠着我了,我一个都瞧不上你们,都打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没分出胜负来,选你们倒不如选个别的人。”

鱼青棠的眼里闪过促狭玩味,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赫烈公子和纳云公子,看到两个人苦瓜似的脸,越发的兴奋,径直走到围观的人群前,手一指便对着那醒目的人一指。

“你,过来,本公主选中你了。”

此声一落,围观的人群连同场上的两位公子脸色全变了,纷纷抬头掉头,皆望向公主所指的方向,只见一人面无表情的立在阳光下,那张脸称不上英俊,却也不丑,立体分明,高大挺拔的身躯好似隽美的松竹,屹立不弯,虽然面容不是最出色的,可是那一身的傲姿却不输于任何人,面对着公主的指点,不惊不乍不喜,神容淡淡的扫视着周遭的人,似乎正奇怪大家都望着他干什么?

夏候墨炎是一时不明白这些人统统的望着他干什么,只到身边的人纷纷的让开来,有人推着他走到前面。

他才回过神来,眼瞳冷沉,周身的隐忍,手紧握成拳,才没有发作起来,静静的立在人群前面,望着公主鱼青棠。

鱼青棠先是不以为意,一会儿功夫,发现这个人男人虽然外貌不是十分的出色,那一身的风姿却是不折不弯的,令人折倒,而且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无视于她的美貌,好似她的美貌形同虚无一般。

鱼青棠身为碧海云天的公主,从小金尊玉贵,再加上自身长得美貌,不但是宫中的父王母后,就是身后也总是追着一群追逐者,每个人看到她都是一脸的痴迷,现在竟然有这么一个无视她美貌的人出现,她那不服输的个性升起来,像锁着猎物一般锁着夏候墨炎,骄傲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

“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并没有说假名字,因为在这里,在碧海云天里就算他说真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所以他不需要说假名字。

鱼青棠听了,微点头,笑着开口:“以后你就是我的?”

不过她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被身后冲过来的赫烈和纳云打断了,他们难以置信的开口。

“青棠,这个人不是帝京的贵族,你看他的穿着,可是贱民身份,难道公主高贵的血统,要嫁给一个贱民为妻吗?”

“是啊,青棠,我们一定会勤备的修练玄力的,你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两个男子一边哀求鱼青棠一边用双目狠狠的怒瞪着夏候墨炎,恨不得给他来个万箭穿心。

夏候墨炎不以为意,瞳仁闪过阴骜的冷光,沉声开口:“你们放心,我没想过娶公主为妻,所以要想娶公主,还是快点修练自已的玄力为好。”

这两人都是蓝玄高手,说来确实不算弱了,但在碧海云天里,却不是顶厉害的,顶厉害的身手是至高无上的金尊级别。

夏候墨炎本意是不想激怒那两位公子,他来这里只是想救人,根本就不想娶这个心狠手辣的母夜叉,长得美又如何,只不过是美女蛇罢了。

不过他话音一落,三个人同时怒视着她。

赫烈公子和纳云公子觉得他污辱了他们心中的女神,越发憎恨的望着他。

而鱼青棠脸色难看至极,还从来没人敢当她的面大言不渐的直接说不想娶她。

好,这口气无论如何她咽不下去,她一定会让这个男人爱上她的,然后再把他一脚踢开,让他知道她鱼青棠就算他想娶也娶不到。

鱼青棠一边想着一边掉首冷冷的瞪向赫烈和纳云公子,冷冷的开口:“好了,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你们再打不出胜负来,以后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

“是,公主。”

两个人立刻嘻笑颜开,得意的怒瞪了一眼夏候墨炎,然后同时望向鱼青棠:“公主,那这个人?”

鱼青棠并不理会赫烈和纳云,手一指,直指着夏候墨炎:“你,以后是我的侍卫了,保护本公主的安危。”

“什么?”

赫烈和纳云没想到公主竟然要这么一个一脸表情都没有的人为侍卫,一想到这男人整日的跟在公主的身后,两个公子脸色难看极了,朝鱼青棠叫了起来:“公主。”

“闭嘴,有时间去修练玄力,若是再看到你们在我身边转悠,看我不打断你们两个的腿。”

“是,公主。”

赫烈和纳云二人,不敢强辩,不过一双眼睛狠狠的像刀子一样剜在夏候墨炎的身上。

鱼青棠领着身后的数名婢女离开了人群,身后的夏候墨炎正凝眉深想,该不该跟着这个女人,这样会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师傅,然后救出她,而且晚儿还在黑雾林里等着他,所以他一定要尽快的找到师傅。

这时候两个俏丽秀美的丫鬟奔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她:“快走吧,公主等着你呢?”

夏候墨炎没说什么,跟着一众人身后离开,身后围观的人纷纷的唏吁,没想到公主竟然让一个贱民当她的侍卫,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不过王一直很重视血统,应该不会让公主嫁给那个贱民。

碧海云天的王宫很华丽,一座连着一座,连绵不绝,婉延曲折。

鱼青棠住的宫殿有着宝塔形的屋顶,拱园形的大门,门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鸾凤宫’。

宫内的下人并不十分的多,除了宫女和侍卫,便是灵宠。

夏候墨炎一进鸾凤宫,便被鱼青棠的小丫头带了下去,安排他住的地方。

小丫头一边偷偷的拿眼瞄夏候墨炎,一边不忘好心的提醒他。

“记着,以后你就是公主的侍卫了,一定要守本份,不要惹公主生气,公主若是生气,你可有得罪受了。”

夏候墨炎没说话,脸色凉薄薄的,不过倒是没有对这小丫头发作,人家是一番好心。

他生气的是那个公主,若不是为了救出师傅,他真想一剑结果了那女人,当真以为是个男人便看中她了,却不知道那暗下里的蛇蝎心肠令人生厌。

“还有以后公主有事会叫你们跟着,若是不叫,你就在这鸾凤宫四周巡逻,和其他人轮班,别让人随便接近鸾凤宫,公主不喜欢有人打扰,知道吗?”

那小丫头见夏候墨炎没理会,继续说,在前面领路,走到鸾凤宫最角落的一排下人房前,这里便是侍卫住的地方。

迎面看到几个人从其中一间房子里走出来,一抬头便看到廊外的小丫头和夏候墨炎,全都诧异的围过来。

“青青,这是谁啊?”

“是啊,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有人调侃青青,青青一点也不恼怒,故意板着脸怒骂:“放你娘的臭屁,再敢捣乱,看我如何和公主说?”

这下几个人立刻正经了很多,赶紧的抱拳讨饶:“青青,别这样,下次我们不敢了。”

“是啊,我们不敢了。”

“那还不快去巡逻,是不是看公主不在鸾凤宫里,你们几个便偷懒,好啊,让我逮了个现行,待会儿回去就禀报给公主。”

青青狐假虎威的抱胸,眯起眼睛冷瞪着那几个家伙,几个人立刻一哄而散,全都跑远了,边跑还不忘嘴上求饶:“青青,饶过我们一次吧,千万别告诉公主啊。”

夏候墨炎不理会眼前的这些人,只拿眼打量着身前的这幢房子,虽是下人房,倒也很整洁宽敞,门前有一个大大的院子,栽种了很多的花草树木,极是雅静,青青在前面领路,把夏候墨炎领进其中一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没人,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些桌椅书籍。

“你就住在这里吧,以前这是暮野住的房间,后来他不在了,这里便空了下来。”

“谢谢你。”

夏候墨炎向青青道谢,他看到青青的脸颊上飞快的浮上了一朵红云,心里明白这叫青青的丫头似乎喜欢他,如此一想,便起了心思,虽然有些鄙卑无耻,但这种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了,所以笑望着青青。

“这座王宫好大啊。”

青青看到夏候墨炎的笑脸,有些呆愣,心口小鹿乱跳,先前看这个男人是很平凡的一个人,现在他一笑,真的好耀眼啊,青青看得眼晴眨也不眨一下,连连的点头:“是啊,是挺大。”

她下意识的说完,然后意识到自已似乎过于激动了,赶紧的垂下头:“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说完转身便跑,跑出去几大步拉开门的时候,又掉头望向房间内的夏候墨炎:“我叫青青。”

一言落,飞奔而去,身后的夏候墨炎等到她走远了,周身染上戾气,把身子狠狠的抛进床里,然后死鱼一般的动也不动,脑海飞速的转动着,现在他进入了碧海云天的王宫,如果不出意外,炼狱池很可能就在这座王宫的某一个地方,所以他一定要尽快打听到那座池子在什么地方?那个叫青青的丫头倒可以利用一下,虽然利用别人是不好的行为,可是眼下他找不到可行的办法,只能如此一试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鱼青棠似乎忘了夏候墨炎的存在,一直没有出现,也没有人分派他什么任务,他便没事在鸾凤宫四周转转,很快和鸾凤宫的几名侍卫混熟了,从中打探了不少王宫里的事情,不过关于炼狱池的事,他一直没有敢提起。

青青总是借故来这里找他,每次夏候墨炎都会问她一些关于王宫里的事情,但并不多,恰到好处的提到一些,然后把从青青这边得来的消息,和那些侍卫口中得来的消息,统合在一起,搜集其中的线索,终于得到恰切的消息。

炼狱池确实就在这座王宫里,是王宫的禁地,一般人不准出现在那里,方圆数十米,有灵宠守候着,若是靠近,灵宠便会吞噬闯进去的人。

听说炼狱池,仍是天然的戒池,水深两三米,清彻无波,一眼望去可见底,水底下面有水草和大颗的鹅卵石,看上去是个很平常的池子,但是里面的碧水却是冰火两种天,一会儿热气四沸,像在油锅里翻煎了一遍似的,一会儿又像数九寒冬腊月,大雪封地,透心的凉,使人生生的煎熬着,可是偏偏可以让人不死,只承受着那份痛苦,死去活来,恨不得痛快的死一次。

那炼狱池,除非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才会被放进去,很多时候,根本不会用这种方法对待犯人。

夏候墨炎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毛发倒竖,周身的杀气,眼瞳一片赤红,恨不得立刻闯进那炼狱池救出师傅来,可是他还不太清楚那炼狱池的位置,所以不敢鲁莽,若是贸然行事,闯错了地方,不但救不了师傅,还害了自个儿,到时候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想到师傅在受苦,而他却一筹莫展,他的心里便开始滴血。

好在第三天,公主鱼青棠在鸾凤宫的正殿召见了他。

大殿上首,金光灿灿的凤椅上,歪靠着一个红衣的女子,慵懒妩媚,眉眼皆艳,眼梢处几许风情,懒洋洋的看着从殿门外走进来的夏候墨炎,唇角勾出诱人的笑意,轻启朱唇。

“夏候侍卫,怎么样?在宫中当侍卫是不是很舒服?”

夏候墨炎望着高首的女子,轻易便看出这女子眼中的那抹想征服他的欲念,这种念头,他也有过,但凡看中了猎物,便会有这种眼光,但是猎物若是太弱势,只怕她很快便会失去胃口了,想到这沉声开口。

“希望公主让我出宫。”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鱼青棠没想到晾了这男人几天,这男人竟然还不知悔改,一点软化的态度都没有,依旧冷冰冰的很高傲,想到她堂堂的公主,竟然让人不屑一顾,鱼青棠心中的怒火狂炽,指着夏候墨炎咬牙切齿。

“好,很好,你这个贱民,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把你扔进炼狱池中。”

鱼青棠话音一落,夏候墨炎眼瞳一亮,心思活了,若是真的被这女人扔进炼狱池,不失为一条妙计,他可以看看师傅是否就在炼狱池中,这样确定了再动手,自已和师傅两个人联手,再加上青龙剑,未必打不过别人,如此一想,沉声开口。

“不管公主如何说,墨炎只想出宫,请公主成全。”

他一意顶境鱼青棠,希望鱼青棠真的一怒派人把他扔进练狱池中。

谁知道他刚说完,一直伺候着公主的青青突然跪了下来,为夏候墨炎求情:“公主,你饶过夏候侍卫吧,他不是有心冒犯公主的。”

青青一说完,鱼青棠便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盯着青青,青青唬了一跳,头皮发麻,透心的凉。

她一急忘了公主的禀性,这夏候侍卫可是公主看中的猎物,公主一心只想征服他,就像征服暮野侍卫一样,哪里由得她们这些婢子的随便开言,自已这一开口,无疑是自掘坟墓,想着脸上冒出汗珠子,赶紧的求饶。

“奴婢该死,请公主责罚。”

“责罚嘛?”

鱼青棠轻哼,夏候墨炎望着大殿上首的情况,倒也不以为意,这鱼青棠再心狠手辣,青青是她的婢女,她能怎么样对待她,可惜他很快发现自已错得离谱。

只见鱼青棠脸色一寒,陡的一挥手,一道紫色的玄气扬起,好似利剑似的直击向青青。

夏候墨炎大惊,以为鱼青棠想杀了青青,飞身而起,一道玄气同时从他的手心抛出来,直击了过去,想阻止住鱼青棠的玄气,可惜终究慢了一步,只听得青青一声,啊的痛苦尖叫,一只素白粉嫩的小手抛向半空,血溅大殿。

“青青。”

夏候墨炎唤了一声,青青昏迷不醒,半点反应都没有,大殿内,人人面色如常,既没有声音,也没人敢发出一声响。

只听得鱼青棠轻逸如水的声音响起来:“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撵到浣洗库去洗衣服,以后本公主不想再见到她。”

“是,公主。”

有两个婢子应声,飞快地走下来,扶起了青青便走,身后的鱼青棠还不忘叫唤:“还有那只?手。”

最后一个字吐露过后,唇角竟然扬起得意的笑。

看到这样子的她,夏候墨炎想起了师傅,想起了水月庵的那些小尼姑,想起了刚刚断了手的青青,这女人根本就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当真是可恶,如此一想,身形陡的爆涨开来,玄气一起,满殿紫芒,迎面便击向高殿之上的女子。

满殿失色的叫声:“公主小心。”

那些婢女皆是身手了得的人,人人准备伺机而动,却听得公主一声冷喝:“住手,让我来会会他。”

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晶光,没想到这贱民不但有好气势,还有如此利害的玄力,好,真是太合她的意了,她收服他的念头更足了,以往的那些男人,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趣来。

鱼青棠如此一想,火红的身影快如红蝶,直扑向大殿夏候墨炎的身影,两道紫芒相互冲击,打斗成一团,紫芒所过之处,只听得噼咧哗啦的响声,大殿内很多贵重的宝物都被砸了,公主养的灵宠小貂忍不住在旁边叫了起来。

“公主,别打了别打了,东西全砸坏了。”

这貂极爱财,心疼死了,所以才会叫,而且满殿的人,只除了它敢叫,别人也不敢。

不过鱼青棠打得兴起的时候,一听这貂的叫唤,冷喝一声:“滚。”

一道紫芒劈过来,小貂赶紧的跃开,然后满脸苦色的望着越来越多的宝物被打碎了。

夏候墨炎想到师傅所受的苦,想到水月庵的小尼姑,想到青青的一只手,哪里还和这鱼青棠客气,当下玄力爆涨开来,拼足了全力的厮杀过去,鱼青棠虽然玄力和他不上上下,可是实战经验少得多,很快便渐现下风,她一边打一边望着发了狠要她好看的夏候墨炎,不由得脸色难看,心里暗自猜测着,难道这个贱民是为了青青才会如此吗?一想到这个周身的火燎。

不过夏候墨炎却不理会他,若不是不想现在爆露了身份,他立刻唤出青龙剑,把这女人身上刺个三百六十剑才解恨,不过眼下只能靠玄力对打。

很快鱼青棠吃了夏候墨炎一掌,身子被打飞出去三米,然后站定,死死的盯着夏候墨炎,咬着牙尖叫。

“你竟然真的敢打我。”

“我还想杀你呢,女魔头,什么公主?”

夏候墨炎冷讽,周身的杀气,此时他借着青青的事,发泄着心头的愤恨,冷冷的怒视着鱼青棠,那女人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他,最后在那吃人的眼神中,朝大殿外面愤怒的尖叫:“来人,来人。”

殿外立刻跑进来几名侍卫,这几名侍卫都是鸾凤宫的侍卫,先前和夏候墨炎混得很熟,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这青青被断了一只手,夏候侍卫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公主。”

“把他拿下。”

“是,公主!”几名侍卫一听,飞身而起,直击向夏候墨炎,几个人都是蓝玄之段,大殿上再起打了起来,鱼青棠一看侍卫一时拿不下他,也飞身加入了打斗中,很快几个人合力拿住了夏候墨炎,鱼青棠一撩轻衫袖摆,傲然冷哼。

“立刻把他关进炼狱池里,这个贱民竟然胆敢欧打本公主。”

鱼青棠一言落,夏候墨炎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那什么炼狱池十分的恐怖,但是为了见到师傅,他上刀山下油锅也要走一趟。

所以冷冷的瞪视着上首的鱼青棠一眼,转身便要往殿外走。

鱼青棠看他一身的逆鳞反骨,偏偏对他恨不下那种心来,所以忍不住开口唤住他。

“夏候墨炎,若是你向本公主道谦,本公主就免你受炼狱之苦。”

她假装仁慈大方的开口,可惜夏候墨炎看穿了她的真面貌,而且他一心只想看到师傅是不是在炼狱池中,所以哪里理会这女人,眼瞳内一闪而过的慑人光华,凉薄无情的开口。

“要想我道谦,做梦。”

说完大踏步的往外走去,几名侍卫押着他往炼狱池而去,身后只听得一阵阵噼咧哗啦的响声,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叫声:“公主,公主,你别生气了。”

夏候墨炎被那些侍卫押解着,穿宫殿,越轩宇,一路直往后面而去,那几个押解他的侍卫忍不住劝他。

“你还是向公主道谦吧,你若现在不见好就收,以后只怕日子更难过了,知道暮野吗?”

另外一个人接口:“先前也和你一样,坚决的拒绝了公主,最后被扔进炼狱池中,后来他在炼狱池中,受不了炼狱之苦,哀求着向公主求饶,可惜晚了,公主斩了他的一双手,毒了他的舌头,让他只能在大街上要饭,所以你还是见好就收。”

“毒女,你们不会都是这女人相中了,而直接让进宫当侍卫的吧。”

夏候墨炎见身边的这几名侍卫,个个都长得极出色,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他话落,果然那几个人不出声了,有人点头。

“其实谁想待在鸾凤宫看那个女人的脸色啊,你今儿个看到她就知道她有多残忍了,青青长是多可爱啊,就那么被斩了一只手,平常我们这些侍卫若是多和她身边的宫女说一句话,就会害了那个女人,所以平时大家都是私下里说些话,当她的面绝对不敢乱说的。”

“我还看你还是先向她道谦吧,她似乎很重视你,不会过份为难你的。”

“让我给她道谦,下辈子吧。”

夏候墨炎傲然的开口,身边的几人叹气,一路说着押着他前往炼狱池。

炼狱池在王宫最后面的地方,一眼望去,满目馥郁,竟然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山丘,逶迤绵延,此时,天色近晚,只见外围有一座高墙,正中的大门前,并没有人,却走出来一头巨大的金毛狮子,此时张着大嘴,踱着步子稳健的晃出来,一张嘴便是如雷的声响:“此处仍是禁地,你们过来干什么?”

“奉公主的命令,送此犯人进炼狱池。”

那金毛狮子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的开口:“王吩咐了,不准再把任何犯人关进炼狱池。”

说完晃了晃尾巴,又威风凛凛的走了进去。

夏候墨炎蹙眉,下意识的开口:“除了这金毛狮子守门,再没有别人了吗?”

“还有一只花斑虎。”

几个侍卫有人回他的话,然后迟疑的开口:“这可怎么办?”

其中一人吩咐另外一个人:“你立刻去禀报公主,说王吩咐了不准再把任何犯人关进炼狱池,我们在这里等候公主的指示。”

“是!”一人奔跑着离去。

几名侍卫押着夏候墨炎站在禁地门前,不时的说着话,忽然一队宫中的侍卫走了过来了,人还没到跟关,便有人冷喝:“什么人在此。”

这边的人立刻恭敬的开口:“我们是押解犯人送进炼狱池。”

那一队的人走过来,为首的竟是先前陪公主前往玄武大陆的四大长老中的两名长老,两人的眼瞳中犀利的光芒,随之呵斥:“把人带回去,公主真是太儿戏了。”

很显然这两日不太满意公主的行为,几名侍卫应声:“是,是。”

虽然如此,却不敢擅自押解夏候墨炎离开,因为他们是公主的侍卫,若是擅自离开,只会遭到公主的惩罚。

两个长老显然也知道公主的为人,所以并没有刁难他们几人,径直吩咐了跟着他们的侍卫守在门外,两个长老走了进去,只见先前那只威内凛凛的金毛狮子,此刻别提多乖顺了,规规矩矩的把两个人迎了进去。

这个地方夏候墨炎记住了,他一定要尽快行动,闯进这禁地的炼狱池,救出师傅,这只狮子和虎不是问题。

这时候,那名去禀报公主的侍卫奔了过来,笑着开口:“好了,公主让把人带回去,不过为免看到生气,说先关在鸾凤宫的牢里。”

“好,你小子福大,走吧。”

有人拉着夏候墨炎,一路离开了禁地,夏候墨炎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

“为什么不准人关在这里。”

其中一名侍卫小声的说:“听说这里关了一个厉害的人物,不过究竟是谁,没人知道。”

夏候墨炎心一沉,便知道这人是谁?如果他猜估得不错,这人一定是师傅,师傅,你受了很多的苦,今夜我一定要闯进这禁地里,救出你来,你等着我。

一路想着,跟着几个人的身后,直奔鸾凤宫的牢房。

鸾凤宫的牢房里,没有任何犯人,只有夏候墨炎一个,那几名侍卫把他关进去,满脸笑的开口:“你放心吧,公主一定会很快放你出去的。”

这几人猜测着,公主这一次对待夏候侍卫明显的和平常不一样,平常若是犯了如此大的错,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是现在她只是让人把这夏候侍卫关在牢房里,过几天恐怕就没事了。

夜色朦胧的时候,夏候墨炎唤出了青龙宝剑,这把宝剑在他进入碧海云天以后,他便吩咐它自已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他需要它的时候,自会唤他,所以此时一唤,那青龙宝剑便脱空而来,夏候墨炎命令青龙剑斩断了铁锁,打昏了门前守着的灵豹,一人一剑迅速的离开了鸾凤宫,前往王宫后面的禁地。

此时,王宫的某一座宫殿里,床上安息着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那老者眉毛倒竖,一脸的凶相,就是睡梦中,也有一种令人恐慌的阴骜。

一张豪华的大床边,此时靠着一个魔杖,魔杖是深黑色的,顶端有一颗红宝石,本来死气沉沉的红宝石,忽地在暗夜中闪烁着耀眼的红光,越来越浓烈,床上的人一惊而醒,飞快的一伸手拿了魔杖,口眼一闭,便对着魔仗念了一串咒语,眨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正是碧海云天的国师,赫烈公子的父亲赫正。

门外已有侍卫惊动了,沉声问:“国师,发生什么事了?”

赫正早心急的穿起衣服,飞快的拿了魔仗走出去,命令外面的侍卫:“快,立刻去通知王上,青龙剑出现了?”

这赫正仍是碧海云天的国师,同时他是一个神巫师,手中的魔仗便是他的利器,通过这柄魔杖可以预测很多未知的事情,关于青龙白虎还有玄武三柄宝剑,他在魔仗上设了咒语,所以只要这三把剑出鞘,魔杖便会发出警告,所以上一次白虎剑出现的时候,他感受到了,禀报了王上,王上命令公主带着四大长老前往玄武大陆去寻找三把宝剑,谁知道宝剑没有找到,倒是把甘蓝公主找到了。

现在甘蓝公主被关在炼狱池内,而青龙剑也出现了,说明那个持剑的人来到了碧海云天,这真是太好了,现在魔杖显示的位置,那人正在禁地里。

赫正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王上的宫殿,宫殿内早就灯火大作了。

碧海云天的王,一身白袍,五官刚毅,只是眉眼间犀利阴沉,此时在大殿上首来回的踱步,一听到门外的动静,便转过脸来,眼瞳中深幽的暗芒,深沉的声音响起来。

“出什么事了?国师?”

“禀王上,青龙剑出现了,那个持剑的人一定来救甘蓝公主了。”

“果然来了,好,随本王立刻前往禁地。”

王一声令下,大殿外面的侍卫应声而进,连同四名长老都出现了,一起抱拳沉声:“是,王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禁地而去,而此时夏候墨炎正在禁地中,他手执青龙剑,寻着气息一步步的往前走,先前,他本来想让青龙剑带他来这炼狱池,谁知道青龙剑说,以前他一直被放在瑶池台中,王宫有祥龙瑞气围绕,他无法感应到这里面的事,所以不知道炼狱池在什么地方?

但现在闯进了禁地,冰火两重天的气息,越来越接近。

月夜荼绯,莹亮的光芒笼罩着禁地,一路上假山怪石,绿野丛生,花草烂漫,这里倒不失为一个美好的地方。

只是任何人都不希望到这里,因为这里有一座炼狱池,所以到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一人一剑走了一段路程,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人痛苦的轻吟,时而低柔,时而嘶吼,时而呜咽,在月夜山林中透着无尽的凄冷,夏候墨炎一听,直觉上便是师傅,当下脸色大变,飞身而起,身子腾起,如一只大鸟般的几个起落飞越而去,直落到一座清明的碧池前面。

只见池子并不大,月牙形的池中,此时被铁链锁着一个女子,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只见满头乌丝湿漉漉的倾泻下来,遮盖住了她的脸,她的嘴里不时的发出轻吟,痛苦之极,夏候墨炎一看到这被铁链锁着的女子,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师傅?”

池中人抬头,墨发分开,露出一张脸来,堪堪惊艳,月白的光华笼罩在她的脸上,只见眉如轻柳,眼如星辰,肌肤虽然苍白,却依然难掩她的绝色,夏候墨炎一瞬间呆住了,这人真的是他的师傅吗?师傅终年累月的蒙着脸,所以他从来没看过她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眼前的人真的是她吗?

不过夏候墨炎一声落,那池中人明显的激动了,失声叫了起来:“墨炎,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竟然真的是他师傅,她一说话,夏候墨炎确认无疑,看到师傅被两条铁索锁在池中,痛苦至极,他的心都快要滴血了,如此一想,手一扬,便持青龙宝剑跃到半空,宝剑一挥便去砍那铁链。

谁知道碧池中,陡的水花爆开,冲天的水浪,那水溅到夏候墨炎的身上,一片炎热,滚烫一片,似乎能烧灼人的肌肤。

如此一想,更知道师傅此刻是多么的痛苦,所以他发了疯似的挥起青龙剑迎向那从水底冒出来的四个灵兽。

一豹一虎一狮一狼,四头灵兽一直潜伏在炼狱池中,若是有人来犯,必然还击。

此时四头灵兽,好似疯了似的,一起扑向夏候墨炎,夏候墨炎身上紫茫笼罩,再加上光芒大盛的青龙宝剑,一时间倒也不惧那四头灵兽,池中不时的飞溅出水花,浇湿了司马甘蓝的衣服。

她做梦没到墨炎会来救他,可是此刻她的心内焦急不已,墨炎虽然玄力修为已达到紫芒,可是这里有很多的高手,要想救走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到自已的儿子很可能落到这些坏人手里,司马甘蓝觉得自已肝肠寸断,这么多年一直的隐忍是为了什么,就是怕被这些人发现自已有一个儿子,他们一定会为难她的儿子,所以她才会送走儿子,甚至让他装疯卖傻,只为了护他一个周全,可是那些人恐怕很快就来了,若是墨炎再不走,就走不掉了,想到这,司马甘蓝叫了起来。

“墨炎,别管师傅了,快走,他们有人过来了。”

“不,师傅,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夏候墨炎说完,一剑劈向那灵兽虎,青龙剑的染了他的戾气,锐利无比,铺天盖地的杀气笼罩下来,那灵兽虎抵挡不住,被一剑击中,嗷嗷的叫了两声,便败下阵去,沉没到水底,其它三头灵兽,看到同伴吃亏,早疯了似的攻击上来,而夏候墨炎并不惧它们这些畜生,越打越猛,眼看着另外三头灵兽也落不得好,忽然一道红光破空而来,直击向青龙剑,青龙剑的白芒耀起,迎向那白光,一红一白的光芒对击,夏候墨炎身子在半空连退了两步,翻了一下稳稳的落地。

这时候,只见浮光掠过,数道身影落到了他的面前,最前面的一人,一身的黑袍,手执一柄魔仗,此时那魔杖上的红宝石兀自发光,很显然,先前的红光便是这黑袍老怪发出来的,看来他是个戏敌。

“大胆逆贼,竟然胆敢用青龙剑伤了守护炼狱池的灵兽。”

| |

正文 第114章

池边站着数人,两下对恃,怒目相向,夏候墨炎虽然一人,却不惧对面的一群人,傲然冷瞪着对方。

一只手执着青龙宝剑,飕飕凉薄之气折射出他的脸来,眼瞳一片阴骜,森冷的开口。

“打伤了灵兽又怎么样?马上放了我师傅,否则别怪我斩杀了它们。”

虽然灵兽在碧海云天里很常见,但能被挑选来镇守这炼狱池,必然是不凡的灵兽,所以夏候墨炎此言一开,那黑袍老怪脸色眉毛越发的挑起,满脸凶恶,魔仗一指夏候墨炎,便耀出红光来,阴沉沉的开口。

“呸,什么师傅,她是你亲娘,别想瞒着我们,你身上有一半碧海云天的血统。”

赫正不屑的大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魔仗一指池中的司马甘蓝,阴沉沉的笼罩着杀气:“司马甘蓝,你可是碧海云天的人,竟然胆敢和外面的人私通,生下这等不纯的血统,你论罪当死。”

夏候墨炎先有些不能反应,木愣的望着那黑袍老怪一张一合的嘴,慢慢的思想清明了,这人说师傅是他的亲娘,他身上有碧海云天的血统,这是真的吗?夏候墨炎一双好看狭长的丹凤眼射出光华,直望向池中的司马甘蓝。

司马甘蓝不理会国师赫正的指责,反而是望向夏候墨炎,一脸的愧意。

“墨炎,对不起,师傅没跟你说实话,你是我的孩子。”

她的语气低柔回转,在月夜下,透着无尽的沧伤。

若不是无计可施,她司马甘蓝又怎么会把儿子送到汉成王府去做一个傻子。

她的脑海里想起了从前的事,和夏候墨炎一般美丽的丹凤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哀伤绝望。

二十多年前,她的侍卫陆无涯把她从炼狱池救出去,那时候碧海云天里乱成一团,因为她的未婚夫鱼朗带着赫正等人乘夜攻进了皇宫,杀掉了她的父王和王室的一干人,而拒婚的她被关进了炼狱池,那时候碧海云天里无人顾及她,因为鱼朗要对付那些追随父亲的公卿,还要追查两把宝剑的下落,所以她轻易带走了一把青龙剑,逃出了碧海云天,因为在炼狱池呆的时间太长,再加上失去亲人的剧痛,虽然逃了出去,她就好像一个废人一般。

就是在那时候,她遇到了夏候东宸,年轻的夏候东宸对她一见倾心,一心一意的照顾她,她也爱上了他,那时候,她不知道夏候东宸仍是金夏国的皇子,两个人相亲相爱的呆了三个月,忽然一日有急报,夏候东宸连夜带她进京,她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皇子。

本来夏候东宸无意于大位之争,但是那时候身为皇帝的妃子叶皇妃领着一班大臣死命的谏夏候东宸,让他上位。

叶皇妃知道夏候东宸的顾虑是她,所以领着一班人求她出言让夏候东宸出位,因为皇室中正直无私仁慈的便是夏候东宸,若是别人出位,便会死伤无数,而且当时的慕容家的女儿慕容烟最中意的便是夏候东宸,若是他娶慕容烟,必然是最大的出位者。

她禁受不住叶皇妃等人的哀求,终于答应了这件事,夏候东宸在她的劝说下,表示愿意上位,并娶了慕容家的千金慕容烟为妃,这样一来便得到了金夏国最大一支的支持,再加上叶家和另外几大世家的支持,最后夏候东宸如愿当上了金夏国的皇帝。

而被她和慕容烟都被封为皇妃,那时候新帝即位,还要借助慕容家的势力和几大家族的势力,所以夏候东宸又连着纳了几位妃子,平衡朝中的势力,而他虽然宠爱她,却明白身上的责任,既然上位,必然要做到平衡,所以在宠爱她的同时,并没有忘了雨露均沾这样的事,如此一来,她和慕容烟差不多的时间内怀孕了。

她虽是碧海云天的一国公主,可是已没有任何亲人了,在金夏国更是无依无靠,背后一点势力都没有,如何去与慕容烟争斗,慕容烟背后不但有慕容家,还有几大世家的人支撑着。

而她与夏候东宸的爱也在这场皇权争斗中,慢慢的侵蚀掉了,看到那么多女人同侍一夫,她心里难受,在碧海云天是祟尚一夫一妻的,虽然也有贵族纳妾,不过却是一小部分这样的人,而她的父王母后一生只爱彼此。

皇宫里,每日上演的便是勾心斗角,然后是互相的设计陷害,有好几次她都是因为夏候东宸的保护所以才躲了过去,可是夏候东宸身为一国之皇帝,不可能每日理会后宫里的事,所以为了保护她的儿子,她找到了汉成王,决定把自已的儿子寄存在汉成王府里,后来的事还多亏了慕容烟,她派人送了一场大火,她便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儿子进了汉成王府。

她出了皇宫,生怕碧海云天的人通过魔仗查到她的下落,所以一直待在水月庵里,那是魔仗查不到的地方。

先前的几年,她一直安份守已的待在水月庵里,心里想着,儿子在汉成王府里一定过得很快乐,身为汉成王世子的他,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所以她忍着思念之苦,从来不去打扰他,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便夜探汉成王府,谁知道儿子竟然活得那么的幸苦,所以后来她一直待在儿子的身边。

炼狱池里,司马甘蓝的脑海里浮浮沉沉,一双眼睛惊惊乍乍的看着夏候墨炎,她真的害怕看到儿子眼里的痛心失望,甚至于嫌厌,她不会怪儿子的,必竟是她先弃了他,让他在汉成王府过得不如意。

可是夏候墨炎却并没有生司马甘蓝的气,而是飞快的想着,师傅竟然是娘亲,难怪她一直来尽心教导着自已,自已那么的喜欢她,原来她才是他的亲娘,还有一件事,他娘亲叫司马甘蓝,那不就是表示,他其实就是皇室那场大火中丧生的孩子,他是金夏国皇帝的儿子。

夏候墨炎惊讶之极,却知道此刻不是理会这种事的时候,他抬眸望向池中的司马甘蓝,眼光里是艳霞般明丽的色彩,烟波十里,笑意涟涟的开口。

“娘,我会救你出来的。”

这一声娘叫得司马甘蓝,满目清泪,唇角是含笑的满足,这一生无憾了,她等到了他儿子的原谅,所以什么都不强求了,想到这陡的抬首朝着夏候墨炎叫起来:“墨炎,快走,别管娘了,娘此生足矣。”

她一言落,便想去咬舌自尽,只有自已死了,儿子才会全身而退,凭他的能力和青龙剑的煞气,这些人未必捉得住他。

可是她的动作虽快,却有一人更快,这人从头到尾没说话,一直冷冷望着池中的人,待到看清她有动作,大手一挥,一拢灿灿金光笼罩着炼狱池,池中的人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怒睁双目,恨意染染的瞪着那挥出金光的人,他正是碧海云天的王,她的前未婚夫鱼朗。

是的,鱼朗的玄力已达金尊,一般人要想打败他,绝对是不可能的事,要想杀他更是妄想。

碧海云天的王鱼朗用金玄之光罩着炼狱池,狠厉的眸光射向池中人,然后一字一顿,嗜血的声音响起来。

“司马甘蓝,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杀了你儿子的,只有你心痛了,才能报复当初你弃我之痛。”

他说完看也不看池中的司马甘蓝,双眸对上夏候墨炎此刻充满血色的瞳仁,一片冷残,就好似那饥饿的恶狼,更似中箭拼尽最后一口力气的残虎,浑身上下透着戾气,只待千钧一发便扑上去狠狠的撕扯这该死的家伙的脖子,然后一掌拍飞他的头颅。

鱼朗看着这样子的一个人,竟然有几分当初自已的神色,心中有一抹赞赏,若他不是司马甘蓝的儿子,他还真想留着他,好好的栽培呢,可惜偏偏是司马甘蓝的儿子。

鱼朗一边可惜着,一边准备动手对付夏候墨炎,两个男人在池边眼看着便要大打出手。

国师赫正一看王竟然要亲自动手,当下出面阻止:“王,你稍息一会儿,让我来对付他吧。”

鱼朗收了姿势,确实以他的身份,用不着亲自动手也能杀掉这小子,想着点头,优雅的开口:“好,国师,你来。”

国师赫正阴骜凶残的面容上闪过狡诈的冷笑,然后手中的魔仗一挥一道强大的光华便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夏候墨炎陡的一跃身避开,先前所站的位置,土屑纷飞,断枝残叶纷纷坠落,这一仗果然厉害,夏候墨炎并不惧他,这些人中,最厉害的便是这个有着金尊玄力的王,至于这什么国师的,先前他们交了手,他知道自已不用惧他,想着,宝剑陡的扬起,一道白光迎了上去,从半空避了下来,两个人互不相让打了起来。

青龙剑因为主人的煞气,所以周身充满了恶煞,一人一剑,好似两条火龙一般,在炼狱池上空翻滚闹腾,频频惊雷在半空炸开,国师赫正虽然有魔仗,可是魔仗最大的功能是预测未来,并不是对打的利器,所以很快便现出弱势。

鱼朗身侧的四大长老一看国师现弱势,不由得朝鱼朗开口:“王上,国师恐怕不敌,不如让臣等会会他。”

鱼朗一挥手阻止了身后的四人,今儿个他倒要借借这夏候墨炎的手消消赫正的气焰,他一直以来自认为有功之臣,气焰越来越高潮,他倒要灭灭他的志气,让他知道知道,这碧海云天内,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四大长老一看王的脸色,便知道他的心意,不多话,一起望向打斗在半空的两个人。

很快赫正便现出败势,身在半空,气吁喘喘起来,却不见王上和身后的四大长老有动静,赫正不禁在心中怒骂。该死的王上,分明是借别人之手为难他,他别忘了当初可是他助他才灭了前王,现在竟然如此这般对待他,当真可恼。

赫正本就落败势,偏偏还心里胡思乱想,所以更给了夏候墨炎机会,只见他一剑挥去,竟然削掉了赫正的肩,大片的血肉粘连着黑袍飞溅出去,赫正一声痛呼坠了下来。

夏候墨炎同时跃了下来,然后冷冷的怒视着对面的鱼朗,大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千杀一千。

鱼朗唇角勾出笑,眼瞳中倒是一抹激赏,唤了侍卫过来,把赫正送进王宫去医治,然后吩咐四大长老:“把他拿下。”

“是。”

四大长老领命,身形一跃便至半空,四人变换,竟成一个阵势,眼看着便要向夏候墨炎扑来。

忽然暗夜中响起一道娇喝:“住手。”

随着喝声,一道大红的身影从半空翩迁而至,直落了下来,站在夏候墨炎和鱼朗的中间,沉着一张脸瞪向半空中的四大长老。

“你们四个马上下来。”

一看到公主过来,四大长老脸色郁闷,只得收起架势,落下地来,只要这位公主出现,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四人一脸的苦相。

鱼朗望向自个的女儿,内敛的挑眉,暗沉的声音响起:“青棠,你又胡闹什么?”

鱼青棠一看父王发怒,早撒娇似的扑过去,一把搂着鱼朗的腰,在他的胸前噌来噌去软声细语的哀求着。

“父王你别杀他,其实棠儿知道父王为什么想杀他,不如留着他,棠儿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让父王出气。”

鱼朗一听女儿的话,倒来了兴趣,低首望着她:“你说。”

鱼青棠听他的话,似乎有兴趣,顿时间眉开眼笑,松开了手拽着鱼朗的手臂:“父王,这个人既然是司马公主的儿子,那么不如让他娶棠儿为妻怎么样?”

鱼青棠之所以要嫁给夏候墨炎,是因为看到了青龙剑,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副风华绝化的傲姿,再加上他的冷戾霸气还有那一身强大的玄力,这样的人,才是她的良人,那个什么赫烈和纳云统统的滚蛋吧。

所以她才提出这种建议,不过她话音一落,便遭到了鱼朗身后的四大长老反对,其他人虽然不赞同,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因为这公主的报复心可是极强的,他们不想自找苦吃。

四大长老之一开口:“公主,这事万万不可,公主千万莫再提这种事了。”

“是啊,王上,千万不能答应公主的要求。”

“臣等请公主收回成命。”

四人抢着开口,鱼青棠脸色难看,正待发作,鱼朗率先开口,瞪着鱼青棠:“胡说,还不回去。”

“我不回去,父王,他是司马公主的儿子,父王莫要忘了,这碧海云天一直有很多人非议父王,若是司马甘蓝的儿子娶了我,不是正好阻了别人的嘴吗?人家会说司马公主都默认了,我们说什么,再一个,父王想报复司马公主,让您的女儿嫁给她的儿子不是最好的报复吗?”

鱼青棠说完,身后的夏候墨炎大怒,指着鱼青棠的后背大骂:“无耻的女人,休想让我娶你为妻,就凭你也配,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夏候墨炎宝剑一抖,直指鱼青棠,宝剑上还滴着血,堪堪煞气,耀出冷芒。

鱼青棠却不理会他,因为她不想看到这男人死,所以他骂她根本不以为意,只要父王不杀他就行。

倒是鱼朗脸色难看,因为自已的宝贝女儿竟然被这种混杂血统的人嫌厌,当真令人可恼,不过他听了鱼青棠的话,倒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掉头望向炼狱池,只见池中的女人,此时怒目圆睁,一副恨不得食了他的神情,鱼朗忽然便高兴了几许,沉声认同了鱼青棠的话,抬首望向夏候墨炎。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娶了公主,我会放了你娘,反之,你若不娶,现在她在我的金光之下,我只要一掌下去,她便会香消玉梵,说吧,是娶还是不娶。”

娶是不可能的,夏候墨炎可不想娶这种蛇蝎之女为妻,何况他答应了此生只娶晚儿一人,又怎么可能娶别人呢?

不娶,他刚知道的娘就会死在鱼朗的手里,这人金尊之级,动作绝对比他快,动手只会让娘死得更快一些罢了。

夏候墨炎左右为难,一双眸子落在池中,看到娘亲的脸上一片孱弱苍白,被炼狱池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所以他真的不顾她了吗?再一个如果先假意答应了,到大婚的日子拼死一击,带走娘亲,会不会好一点。

眼下只能如此了,先假意答应再做计较,如此一想便沉稳的开口。

“要想我答应也行,第一,马上放了我娘,第二大婚之日,我娘必然要出现。”

“好,我答应你。”

鱼青棠一听这男人的话,早叫了起来,然后掉头望向鱼朗:“父王,你答应他吧,棠儿只嫁他一个,若是父王不答应,棠儿终身不嫁。”

鱼朗没说话,他身后的四大长老叫了起来:“公主。”

然后一起望向鱼朗:“王上,万万不可答应公主。”

他们知道,若是这样,说不定司马公主和这夏候墨炎都会逃出去。

不过他们一开口,那鱼青棠便变了脸,冷冷的瞪视着四大长老:“这碧海云天究竟是你们的天地,还是我父王的天地,父王做事你们处处阻拦。”

这鱼朗虽然玄力极高,可是心胸却狭隘,所以才会一再的针对着司马甘蓝,一来因为她的身份,二来咽不下当初被弃的那口气,而且他喜欢司马甘蓝。

此时听了鱼青棠挑泼的话,脸色便不好看,不过接着鱼青棠又说了奉承他的话。

“我父王仍是碧海云天最顶级的高手金尊之级,这若大的碧海云天何人是他的对手,任何人都休想近得了他的手,所以你们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鱼青棠说完,鱼朗脸色好看一些,沉声开口:“四大长老听命,从现在开始,你们日夜监视着驸马爷。”

“是,”

四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夏候墨炎又望向炼狱池,缓缓的挥手,金光收去。

司马甘蓝知道自已在鱼朗的面前,就是想自杀都不可能,不过她望着儿子,满是愧疚,痛心的叫:“墨炎,是娘的错。”

“娘。”

夏候墨炎唤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他相信自已一定可以救出娘,然后带她一起离开这什么狗屁的碧海云天。

鱼朗沉声朝池中的灵兽命令:“放人。”

只见炼狱池中,铁链嗖嗖的收回头,司马甘蓝的身子软软的往池中栽去,夏候墨炎一见,飞身直扑过去,可惜终究快不过那一道金尊之级的人,只见他快若流芒,眨眼即过,池中再无一人,只听得半空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鱼朗,你带我去什么地方?”

不过却没人答话,这里夏候墨炎松了一口气,周身的冷汗,虽说没有救出娘,但是让她离开炼狱池,总算是做了一件事,不过想到要娶鱼青棠,他的脸色便阴骜难看至极。

鱼青棠妩媚的面容上,满是笑意,略有些讨好的开口:“你先去休息吧。”

“哼。”

夏候墨炎一甩手离开,为怕青龙剑被他们盗走,所以一甩手抛了青龙剑命令:“青龙,自去原来的地方。”

“是,主人。”

青龙剑一道银光闪过,便自消失不见了,夏候墨炎身后的四大长老看着这青龙剑,差点没气得吐血,明明是碧海云天的青龙剑,偏偏对他们这些正主子不屑一顾,听命于这异姓异族之人,当真是可恨至极,虽然如此想,却又无计可施。

四个人跟着夏候墨炎一路回鸾凤宫而去,现在这家伙可是驸马爷了,他们还是小心些吧,一想到这个,便想到了青棠公主,真正是花痴人物,看到男人连自已姓什么大概都忘了,她只顾着想这男人,可知道这男人不好惹,现在不除掉,将来想除掉都难。

华丽的庭院,花草馥郁,鸟雀嘶鸣热闹。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某个豪华的房间里传出来,随之便是激烈愤慨连珠炮似的说话声。

“陆无涯,你说这里的公主要成亲了,驸马爷就是夏候墨炎,这是怎么回事?”

一间雅致清新的房间内,此时一个妍丽出尘的女子指着对面隽秀出色的男子,难以置信大声追问。

女子正是赶来帝京的上官晚清,男子是甘蓝公主的侍卫陆无涯。

陆无涯身为公主的侍卫,在帝京自然有认识的公卿大臣,此刻他们居住的地方便是一个大臣的豪华宅弟。

他们两个人来帝京已有几日的功夫,正在派人打听,那关在炼狱池里的人是不是公主司马甘蓝,本来有点眉目了,没想到今天一早王上派人下了敕旨,公主三日后大婚,驸马仍是前公主司马甘蓝的儿子夏候墨炎。

这件事,整个帝京的人都在讨论,陆无涯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了晚清,没想到晚清最先是不相信,然后是愤怒,此刻瞪圆了一双秀目,阴森森的盯着陆无涯,咬牙切齿的冷哼。

“我现在马上就要进宫去找墨炎,绝对不会让他娶那个公主的。”

她的心里百分百的相信夏候墨炎,因为在碧海云天里,他一个人救甘蓝公主,势单力薄,一定中了那个公主的圈套,所以才会迫于无奈娶那个歹毒的女人,她一定要把他连同甘蓝公主一起救出来。

晚清说完,一握手中的白虎剑,便准备冲出去。

房内的陆无涯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碧海云天的公爷晏伯臣两个人赶紧阻止她的冲动,他们很理解她此刻的心境,自已的夫君即将迎娶别的女人,换成谁谁也急,不过这事急根本没用。

“上官晚清,你现在闯进宫去,根本救不了夏候墨炎和甘蓝公主,只会让自已再次陷入别人的魔掌罢了,其实这次的大婚,正好是个转机。”

陆无涯沉稳的开口,眉眼冷冽。

他身侧的晏伯臣点头,内敛的接口:“公主大婚,正好我们这些贵族可以进宫去,那一日宫中的人大多数都集中在宫门口,你们两个人正好可以乘机溜进去,陆无涯对于鸾凤宫十分熟悉,找个地方藏好,等到大婚之时一定可以救下公主和那个人。”

没人知道晏伯臣仍是前朝王后父亲收养的孩子,后来在少年的时候,离家出外游学,这样他便躲过了当年的浩劫,后来入京做了公卿谋臣,一直在打探公主的下落。

这件事只有陆无涯知道,所以这次陆无涯带了晚清住在晏伯臣的府上。

此时二人都阻止晚清的贸然行事,她若贸然行事,只会让宫中的人心生警惕,知道碧海云天又有人闯了进来,到时候想对付他们都难,现在可谓防不胜防,直接在大婚的时候劫走驸马和甘蓝公主。

晚清知道二人说得没错,可是想到墨炎要迎娶别人,心内还是十分的煎熬,油煎一般难受,脸色难看,手紧握成拳,坐在房内一侧的椅子上,哪怕她知道一切只是一场事,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份心痛仍然存在着,恨不得此刻立刻飞到他的身边,守候着他,恨不得执剑结果了那个觊觎了别人东西的公主,什么公主啊,根本就是花痴女。

“好,那你们说说吧,有什么计划。”

晚清沉声开口,见她安静了下来,陆无涯和晏伯臣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才与这丫头相处了短短几天的时间,这两个人已知道别看她年纪轻,却绝对是个内敛沉稳的角色,虽然先前过份激动了,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比她还激烈。

“嗯,行。”

陆无涯和晏伯臣点头,晏伯臣开口:“我已派人打探清楚了,驸马爷在宫中,静等大婚的日子,身边有四大长老看管,至于炼狱池中的人,被王上带走了,我想既然驸马爷要与公主成亲,王上绝对不会在大婚前害甘蓝公主,所以我们只要等到青棠公主大婚那一日,便可动手,到时候,你?”

晏伯臣指着晚清:“负责抢夺驸马,无涯负责夺过甘蓝公主,记住两个人一定要动作一致,他们不知道还有人注意驸马和甘蓝公主,所以只要你们配合得好,一举即中,如果到时候有突发的状况,我就会帮助你们,若是没有突发的状况,我按兵不动,这样可以保存住一部分实力,等到甘蓝公主救出来再说。”

“好,就这么办。”

陆无涯赞同的点头,然后望向晚清,晚清点头,虽然这三天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可是却知道这是最有效的一个方法了,所以她忍。

“好,就这么办吧。”

三个人说定了,晏伯臣和陆无涯起身,吩咐晚清一声:“你休息一会儿吧。”

看这丫头苦着一张娇丽的脸,比哭还难看的神容,他们两个真不忍心看,还是让她休息吧,三日后便可救人了,现在他们还是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吧。

房内,晚清起身抱着白虎剑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脑海中却是一团纷乱,哪里睡得着,她恨不得立刻便见到夏候墨炎,和他相随在一起。

墨炎,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想娶那个公主,你是出于无奈是吗?

王宫的某一间殿阁,微敞开的窗户,轻风送爽,凉习习的格外的舒服,碧海云天的气候四季如春。

窗台轻纱飞扬,室内豪华的大床上,此时安静的睡着一人,孱弱的面容上苍白一片,瘦弱的身子倦缩成一团,巴掌大的脸蛋上全无血色,细长的眉峰紧蹙着,即便是睡梦中似乎也不堪惊扰,心事重重。

一双大手伸出来,轻抚她的眉,轻轻的叹息。

甘蓝,你为什么要拒婚,若不是为了你,我是不会犯下这弑王的滔天大罪,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的动作细腻轻柔,可还是惊动了床上的人,她慢慢的睁开眼睛,面对上床边的人时,面容陡的凛冽异常,而半空那只手也缓缓的缩了回去,平波无奇的望着床上的人,缓缓的露出一个魔鬼般的笑容。

“甘蓝,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了吗?”

“鱼朗,你人面兽心,狗心狼肺,枉我父王细心的栽培你,你却做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你就是死十次也抵不了你的罪过。”

鱼朗俊毅面容陡沉,忽然俯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司马甘蓝,低沉如兽的声音叫起来。

“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是谁?”

“我把你当成哥哥一般,如何嫁与你,我很早前就说过,我不想嫁你,鱼朗,你是知道的,何况即便我有错,你冲着我来,为何要杀了父王母后?”

“因为是他们给了我希望,又给了我失望,你知道吗?你拒婚的那一晚,你的父王叫了我过来,对我说你不愿意,他打算给你另行指婚,如果不是他这样做,我会杀了他吗?”

鱼朗咆哮起来,愤怒的一捶床柱,满脸的寒气,想到从前,使得他周身笼罩上了地狱般的凛寒。

司马甘蓝的脸越发的苍白,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因为第二天晚上便出事了,所以父王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同意她退婚了,前一晚,她还为了父王不同意退婚,所以和他大吵了一架,原来他心内已同意了,他一直是最疼她的,想到这,司马甘蓝用力的咬着唇,长发披散在肩上,洁白如雪的肌肤上泪光涟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甘蓝,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发过。”

他不是不难过,杀了王上,他的心同样的受煎熬,所以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鱼朗说完大手一伸便掐住了司马甘蓝的下颌,一粒药丸奇快无比的扔进她的嘴里。

司马甘蓝恨恨的开口:“你给我服了什么?”

“毒药,我会定期给你解药,但是你若离开我,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若寻死,我会杀死驸马,你该知道,以我的能力肯定可以办到。”

他说完哈哈大笑,一甩袍摆,转身大踏步地的离去。

床上司马甘蓝,周身凉薄,一阵阵的颤抖,这究竟是谁的错?

当年父皇看鱼朗不但品貌周正,天赋又极好,便拟定了他为她的未婚夫婿,开始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和鱼朗相处得很愉快,她把他当成知心的朋友,当成哥哥一般,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便当场和鱼朗说清了,她以为他是知道她的,是了解她的,如她一般的,可是谁知道最后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炼狱池之水重创了她的身体,所以她现在很孱弱,需要休养,而大婚就在三日后,儿子一定不会娶鱼青棠,他的目的便是乘大婚之时,救了她离开,可是这绝对不是容易的事。

司马甘蓝痛心疾首,真是一场冤孽啊。

她一动不动的坐着,长发披散在肩上,满脸的孱弱,衬着那柔软无力的神容,我见欲怜,楚楚动人,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点的痕迹,她似乎还是二十多年前住在宫中的公主,只是饱经了沧伤。

门外有说话声响起。

“见过王后娘娘。”

宫女恭敬的声音响起来,随之是一道冷凛阴沉的声音响起来。

“起来吧。”

一言落,便见门前众星捧月簇拥着一个人走进来,这女子雍拥华贵,珠圆玉润,一走进来,满屋浓郁的幽香,渲染着整个房间。

司马甘蓝动也不动,木然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鱼朗的王后,不知道她出现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只见那女人走进来,阴沉森寒的一挥手,身后的宫女鱼贯退了下去,房间里安静下来。

那女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头上的珠钗晃动,映衬得她的脸越发的阴骜狰狞,她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司马甘蓝,阴侧侧的笑起来。

“你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回来?”

她说完陡的伸出手掐住司马甘蓝的脖子,想到自已的夫君心中一直有着这个女人,她的心里便恨得蚀骨,恨得滴血,只想掐死这个女人。

司马甘蓝冷冷的瞪着她,然后啪的一伸手拍飞了这疯狂女人的手,虽然她在炼狱池中受苦,但不代表人人可以欺负她,这个女人最好滚远点。

“你有本事杀我吗?不甘心是吗,有本事去和鱼朗闹,你在我这里闹什么。”

她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如若这女人有本事杀了她,她说不定感谢她,可惜她没有那个胆,既然没有那个胆,就别来这里找她撒气。

那女人被司马甘蓝推出去,脸色难看至极,气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不是我愿意的,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这女人原来是她的闺中好友纳兰佳,现在却是碧海云天鱼朗的王后,她们纳兰一族也是逆贼一党的人。

三日后,碧海云天,公主大婚的日子。

天气万里无云,碧空如明镜,清新的空气,凉爽的气息,到处是一片热闹之声。

宫门前,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公主大婚,王上在鸾凤宫为公主主持大婚事宜,所以今日帝京城内的贵族和重臣全都揩眷参加。

不过宫门口的检查十分的戒严,皇家侍卫威风凛凛的立着,若是发现有逆贼臣子惹乱,绝对不会轻饶。

检查的仍是宫中的大总管,面无表情的领着人一一检查官员手中的牌子,然后一个一个的放人进去。

晏伯臣也领着家眷融在其中,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宫门口,倒使得别处薄弱了,所以陆无涯领着晚清,二人从僻静的地方拭身进了王宫,陆无涯仍是宫中的侍卫,对于这王宫自然是极熟悉的,七转八弯,很快把晚清领到了凤鸾宫外面,只见宫门前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鸾凤宫遍地挂起了红色的帷幄,红花,铺天盖地喜庆的色彩,看到这一切,晚清控制不住的想扑过去,撕扯了这一切,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理直气壮的抢别人的男人,待会儿,她一定会给她重重的一击,让她知道她的男人岂是别人可以宵想的。

陆无涯生怕她坏事,紧拉着她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躲起来,静等大婚一刻的到来,甘蓝公主出现的时候,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 |

正文 第115章

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凑在一起说事儿。

甘蓝公主的儿子迎娶王上的公主,这两个有着滔天仇恨的人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友好了吗?是真心嫁娶,还是一番买卖。

大殿内,表面上气氛热烈,和乐融融,其实私下里却隐藏着暴风雨,这些重臣个个都是人精,虽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却知道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鸾凤宫某个豪华房间里,夏候墨炎面无表情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四个宫女,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苦相,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

“请附驸马爷更衣。”

大婚,公主亲自给驸马爷准备了衣服,上等的云霓绸缎裁剪的新娘服,华丽大气,可惜驸马爷根本不理会,此刻正慵懒的歪靠在旁边的榻上,周身笼罩着凛寒的戾气,令人不敢大声说话。

不过下跪的四个宫女,虽然害怕,还是忍不住拿眼偷瞄那一动不动轻靠在榻上的男子。

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美男子,原来先前平凡的样子,是因为易了容,所以才会显得很平常,露出真容的他,当真是人中龙凤。

狭飞的眉,尖尖的飞入鬓角,深邃迷人的眼瞳,好似盛满了凌寒的湖水,散发着凉薄的气息,令人不敢亲易接近,可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一袭素白的长衫,轻裹着傲挺的身姿,那份白融入刻骨的嗜血中,却透着极致的高雅,当真是尊贵优雅霸气融为一体。

碧海云天,盛产俊男美女,随便可见的便是珠圆玉润的人儿,可是这个人依然是最出色的。

公主果然是慧眼识英雄,一眼便知道这男人如此出色,所以才会坚定的要嫁给他吧。

四个宫女猜测着,见那个身影动也没动,都快急哭了,可是却不敢催促,这男人眉宇间散发出来冷酷无情的气息,令人一看便知道他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驸马爷?”

宫女逶迤的开口,还想再说,因为吉时快到了,若是驸马爷还没有换好衣服,只怕公主会责怪她们。

夏候墨炎不等那宫女开口,便阻止了她的话。

“好了,就这样吧,我不会换衣服的。”

他虽然阴骜冷漠,但并不想为难这些婢女,她们活在鱼青棠的手下,已是极不容易了。

“可是驸马?”

有宫女还想争辩着说些什么,却接到夏候墨炎一抹盛冷的眼神,嘎然而止,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得缓缓的起身。

这时候门响,有人推门进来,却是碧海云天的四大长老。

四个婢女慌恐的开口:“柳长老,驸马爷不肯换衣服?”

四大长老之一的柳长老一双犀利的瞳仁闪过精光,飞快的扫过夏候墨炎的脸庞,迎视上他嗜血冷戾之芒,挥了挥手让房间内的四名婢女退出去。

四人缓缓的上前,从容不迫的打量着榻上的夏候墨炎,四个人心中同时想着,没想到甘蓝公主的儿子生长得如此出色,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可惜啊,可惜。

有人在心底叹息,然后四人面色肃严的冷盯着夏候墨炎,柳长老沉声警告:“驸马爷,今日大婚,你最好安份一点,若是坏事,只会害了甘蓝公主,我想你不会希望甘蓝公主出事吧。”

这母子二人的软肋便是彼此,这一点四大长老深信不疑,这男人若不是为了母亲,恐怕他们未必抓得住他。

柳长老话音一落,夏候墨炎眯起了狭长的凤眼,一丝冷戾笼着眼底,冷冷的开口:“若不是为了母亲,我现在会在这里吗?”

“驸马爷还是换衣服吧。”

另外一个长老开口,其实他们心中有忧虑,生怕这大婚生出事端,若是真的让夏候墨炎救出甘蓝公主,那么后果究竟会怎么样,真的未可知?

身为碧海云天的四大长老,心知肚明,虽然王上有金尊之身,不过并不是全无破绽,而这一点王上和甘蓝公主全都知道。

若是甘蓝公主被救走,她一定会想办法杀了王上,碧海云天恐怕又要再经历一次的浩劫,所以他们并不赞成让夏候墨炎娶公主鱼青棠。

不过公主一向为所欲为,而且他们知道王上并不想杀掉甘蓝公主,所以才会借坡下台,同意了这门亲事,难道碧海云天真的要再经历一次的浩劫。

四人深感忧心,对于眼前的人更多了一层戒心,不管如何,他们一定要小心眼前之人。

夏候墨炎听了沈长老的话,不屑的冷嗤一声,俊眉轻挑:“你认为这样子的我配不上你们公主吗?”

那女人蛇蝎心肠,让他看一眼都嫌,若不是为了救娘而假意应允,他又怎么会委屈自已呢?

想到远在黑雾林的晚儿,若是知道今日之举,不知道是否会生气,如此一想,心内更恼,隽如艳霞的凤翔之姿,顿时一片冷峻,远山一般的冷渺,莹莹寒光射向四大长老。

四人虽然不惧,可心内还是一颤,这人轻易便渲染出令人不安的气氛,当真是霸主之势。

“驸马爷,此仍大婚。”

四大长老仍然尽心的开口,说实在的,他们倒认为,这男子着白衣,十分的尊贵,举手投足潋潋动人,可是今日仍公主大婚,谁知道那喜怒无常的公主,看到这样子的驸马会不会当场责难他们,他们虽然是四大长老,不过却吃了公主不少的瘪,心内十分的恼恨。

门外又有人走进来,仍是公主的奶娘,领着二婢走进来,看着房间内身子未动的驸马爷,一脸的平静,微微一福身子恭敬的开口。

“驸马,吉时已到,请驸马爷随了奴婢等人前往大殿行大婚之礼。”

夏候墨炎一听这事,倒也不推拒,因为他想看到自已的娘,今日他势必要离开这什么狗屁的王宫。

鸾凤宫的大殿外面,大红的锦云毯一路铺到外面。

两侧玉阶上凭立着数名宫娥美婢,象板鸾萧奏出仙音之乐。

一身白衣的夏候墨炎,轻袍鸾带,在风中翩翩飘逸,骄健沉稳的脚步,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虽然是最平常的衣着,却展现出倾世的风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殿外的锦云红毯前,望着那众宫娥美婢搀扶而来的红衣女子,头上盖着大红艳丽如红霞的锦纱,看不清她的神容,只见她袅袅婷婷的走来,即便看不到面容,也可以从她的举止中看出这女人的欢喜。

夏候墨炎目光冷然的掠过那红衣女子,转身看也不看那欢欣不已的人,径直顺着锦云红毯往大殿内走去,他只想看到自已的娘亲。

身后的婢女搀扶着青棠公主跟着夏候墨炎的身后一路踩红毯,过石阶,层层而上,进入大殿。

大殿内外正进行得热闹,而远处的暗角里,一人紧拽着另外一人,冷冷的警告着。

“别着急,还没到动手的时候,若是不出意外,待会儿驸马爷一定会动手,然后我们配合他的行动。”

陆无涯只一眼便喜欢上这个叫夏候墨炎的男人,因为他有一双和公主一模一样的眼睛,还有那身令人仰望的傲气,很像去世的王上。

那被他紧紧拽着人,自然是晚清,一看到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她只想跃出去一剑结果了这女人,竟然胆敢抢她上官晚清的男人,她绝对不会饶过她。

可惜陆无涯紧紧的拽着她,使得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炎和那个女人走进了大殿。

好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很高,大殿内发生的情况一览无遗,她嘴里的一口玉齿都快被她咬碎了。

鱼青棠,待会儿我一定打得你落花流水,哭爹叫娘,让你知道抢别人东西的后果。

晚清在心中一番腹绯,总算安静了下来,陆无涯见她平静下来,松开了手,注意着大殿内的情况,现在他们的角度,可以看清即将行礼的驸马爷和青棠公主,但是却看不清甘蓝公主,所以不知道今日公主倒底有没有出现,只有等确定了这件事才好动手。

大殿内,正中铺着金丝红鸾毯,鲜艳夺目,两侧分别摆了三排的案几,一眼望去满殿人影。

最上首的位置上坐着碧海云天至高无上的王鱼朗,身侧是他的王后纳兰佳。

在他们下首的位置上另设了一张案几,案几上端坐着的正是夏候墨炎的亲娘司马甘蓝,只见她一身绿色的云裳,衬得肤白颜美,四十多岁的年纪似毫不见老态,反而透着一种沉浸的美态,殿内很多人望着她。

这甘蓝公主曾是碧海云天的第一美人,今日一见,依然是美得惊心动魄。

不但是殿下的众人打量着司马甘蓝,就是大殿上首的王上鱼朗和王后纳兰佳,也不时的望着司马甘蓝,只不过两个人的眸光是不一样的涵意。

鱼朗的瞳仁中隐暗的痴念,而王后纳兰佳的眼瞳中却是嫉恨,愤怒,尤其是她在瞄到鱼朗的眼神时,越发的恨得蚀骨,恨不得一把撕掉下首女子的面容,看她是否还能迷惑鱼朗。

不过当着鱼朗的面,她是绝对不敢表现出来的。

大殿正中,德高望重的苏长老准备接下来的司仪之职,本来这些事应该是国师赫正做的事,不过赫正现在正受伤,所以这司仪之职,便由苏长老来做。

苏长老瞄了一眼大殿正中的驸马爷和公主殿下,然后宏亮的声音响起来。

“礼仪之式开始。”

殿外,仙乐之音袅袅升起,殿内,所有人安静下来。

夏候墨炎抬首望着殿前的娘亲,在心中暗暗的思忖着,待会儿动手有几成的把握,以自已现在的距离,和鱼朗的距离,只怕鱼朗早防了他这一手,所以娘亲的案几,就在鱼朗的阶下不远,若是一出手,他还真没有把握能把娘亲从鱼朗的手中劫过来,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也要试试,他要让这碧海云天的臣子知道,这男人是多么的鄙卑无耻。

苏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驸马和公主准备好了吗?”

夏候墨炎冷冷不屑的瞪了苏长老一眼,这老头明明知道他不愿意,还问这话,不是废话吗?

不过鱼青棠喜悦的声音响起来:“准备好了。”

耳畔没听到夏候墨炎的声音,鱼青棠有些不快,不过想到人中龙凤的男子,便又消了火,等到自已嫁给他后,极尽温柔婉转,不怕他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现在还是少发脾气的好。

大殿内,苏长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一拜天地。”

这声音刚落地,夏候墨炎和鱼青棠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忽地大殿外面,纷杂的脚步声响起,随之还有打斗声,叫喊声一片,众人心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全都盯着大殿门前。

只见殿门前,一先一后两人领着身后数百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赫正的儿子赫烈,他身侧跟着的是纳云。

这两个人身份都很重,赫烈仍是国师赫正的儿子,而纳云是皇后纳兰一族的侄子,这两个人一出现,便同时叫了起来。

“今日的大婚我们不同意,请皇上和公主三思。”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完,便同时往大殿正中一跪。

赫烈沉声开口:“我父亲仍是碧海云天的国师,这夏候墨炎打伤了我的父亲,又是甘蓝公主的儿子,所以小臣等不同意这人为驸马爷。”

纳云等到赫烈说完,接了口:“请王上和王后三思。”

大殿内这突发的状况,使得公主鱼青棠大怒,本来夏候墨炎就不乐意,没想到现在这两人竟然冒了出来,坏她的亲事,当下周身窜起戾气和杀气,陡的一抬手掀掉了头上的红锦,那片红锦飘然而落,而她惊艳动人的面容上,遍布着杀机,怒指着赫烈和纳云。

“大胆,竟然胆敢坏我大婚之喜,找死。”

鱼青棠一句话责完,身形一动,火红的身影乍然跃起,一掌凝起紫玄直击向跪在大殿门前的赫烈和纳云,殿内数道身影响起来:“公主。”

赫烈和纳云的玄力天赋没有鱼青棠高,若是一掌拍到他们身上,不死也伤,殿内多少张脸色变了。

大殿两侧的柳长老等人,赶紧的拭身,数道紫芒跃起,直攻向鱼青棠发出的玄气,两道玄气相撞,顿时炸出一道噼咧之声来,殿内,几道案几被毁,那些人唬得脸色大变,身形一退,全都让了出来,鱼青棠一看有人阻挡自已,脸色难看至极,掌下玄力并未停止,连攻了几下。

此时殿内,众人的注意力全在鱼青棠的身上,夏候墨炎瞳仁一暗,戾气拢上,身形一动,快如流星,直奔自已的娘亲而去,同时嘴里一声冷喝:“青龙剑何在?”

一道银芒破殿而进,耀眼的光华,刺激了多少人的眼睛。

宝剑在手,身形即至,直奔司马甘蓝的身边。

夏候墨炎一动,鱼朗便有警觉,大手一伸,便待挥出金玄之光,谁知道偏在这时,王后纳兰佳似乎十分心急,一把抓住鱼朗的手臂,惊慌失措的叫起来:“王,快让公主住手。”

千钧一发的空档,鱼朗失去了时机,杀气腾腾的眸光直射向纳兰佳,一只手金光耀起,举高到头顶,眼看着便要拍向纳兰佳,纳兰佳满脸的惊云,一动不动的望着身边的男人,死死的望着他。

鱼朗陡的收手,再看殿下,夏候墨炎已拉了司马甘蓝护在身侧。

大殿门前,鱼青棠一看夏候墨炎抢了司马甘蓝,怒火更甚,手下的紫芒一道道的炸开,顿时间满殿飞屑。

殿内打得正热烈,忽然大殿外面,两道幽光掠过,眨眼即至,一人手执宝剑,寒光凛凛,眨眼飘到夏候墨炎和司马甘蓝的身边。

只听得一声天簌之音,悦耳的响起:“墨炎,我来助你。”

夏候墨炎听到这说话之声,心内一颤,难以置信的飞快望去,只见那闯进大殿,立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晚儿又是何人?

只见她一身素白的衣衫,裙摆婆娑而动,头上的银簪轻晃,和手中的宝剑同时折射出清芒,笼罩着她周身,好似天山圣洁的白莲,高贵优雅,偏偏一身的萧杀戾寒,好似地狱而来的嗜血曼陀罗,擒着致命的戾气。

“晚儿,你竟然过来了,你怎么过来了?”

夏候墨炎激动的开口,双瞳如群星璀璨,夺目光辉。

一扫先前的凛寒阴骜,此时的他面容好似盛开的凛镜之花,欢欣开心,红霞十里。

大殿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前一刻还是驸马爷的男子喜欢的正是白衣水灵女子,这女子和公主有着不同的美丽,却得天独厚的得到了这男子的爱。

鱼青棠一看夏候墨炎的眼神,心嘭的一声炸了开来,顿时间头晕目眩,怒火高涨,大叫一声便朝着晚清冲了过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胆敢勾引驸马。”

这话一出,别人没笑,晚清便先自笑了起来,悦耳如铃的声音响在大殿之内。

“青棠公主真会讲笑话儿,这男人什么时候成驸马爷了,我们的儿子都几岁了,你说我勾引驸马爷,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她一句说完,便朝着身侧的夏候墨炎璀璨的一笑,沉声开口:“墨炎,我们走。”

手中宝剑一扬,便是耀眼的光华,狠狠的扫向对面的女子,锐利的锋芒,铺天盖地的笼罩着大殿上方,殿内很多人变脸,这白虎剑的威力肯定不小,再加上青龙宝剑的威力,今日恐怕要任由这些人离开了,

高首的鱼朗并焦急,看殿下打了起来,陡的一声鹤啸,所有人停下来望向高首的鱼朗。

鱼朗隐暗的笑起来,望着下首的夏候墨炎和司马甘蓝。

“司马甘蓝,你还是命令你儿子停下来,你服了我的毒药,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一定会死的,所以还是住手吧。”

鱼朗的话说完,夏候墨炎满脸的惊骇,望向一侧的司马甘蓝,失声惊叫:“娘,这不会是真的吧。”

晚清一听他的话,便知道他认了司马甘蓝,原来她真的是墨炎的亲娘。

不过听到鱼朗的话,她的脸色同样阴沉沉的,好似乌云罩住了。

情势逆转而下,鱼青棠一听父王的话,得意的笑了起来:“夏候墨炎,马上杀了你身边的女人,和我成亲,我相信父王一定不会为难甘蓝公主的,否则你就看着你娘去死吧,那样的话你就是个不孝之子。”

“你?”

夏候墨炎和晚清同时怒瞪向鱼青棠,恨不得一剑劈向这不要脸的女子,可是甘蓝公主中毒了,若是真的死了,他们又岂会安心。

殿内,一时死寂,大家一起望着眼前的局面,不知道会怎么样?

只见司马甘蓝,陡的浮出笑意,望向上首的鱼朗:“你别做梦了,生何欢,死何惜,我司马甘蓝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鱼朗,你想错我了?”

她一言落,陡的望向夏候墨炎:“墨炎,若是不想你娘血溅当殿,马上离开这里,娘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大殿之上的人仍是逆贼,我就是死也不会向贼子认输,你若是我的儿子,就成全了娘的一番傲骨。”

司马甘蓝傲骨铮铮,冷冷的话响在大殿之上,上首的男人眼瞳阴冷,咬牙狠盯着她。

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开口:“好。”

两道身影飞弹而起,青龙白虎剑冷华乍起,满殿寒芒笼罩,彻骨的凉薄。

高殿之上,鱼朗一声雷霆之怒:“四大长老,立刻擒住这些逆贼。”

前一刻还是驸马爷,这一刻已由堂上客成阶下贼,自古帝皇最是无情。

四大长老听到王上的命令,早已飞身布下阵形,他们本就不赞同青棠公主嫁给这夏候墨炎,现在听了王下达了命令,自然义不容辞,不但是四大长老,殿内的重臣,很多人都蓄意待发,准备一博冲天。

赫烈和纳云看着眼前的情况,相视一眼,唇角勾出得意的笑,早周身擒着杀气,鲤鱼跃起般的杀向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

司马甘蓝看着大殿内如云的高手,唇角一勾,森冷的笑意浮起,清寒的声音响起。

“墨炎,晚清滴血喂剑。”

其实没人知道,要想青龙剑和白虎剑威力更大,滴血喂剑,此剑必增加煞气,所向披靡。

夏候墨炎和晚清同时应了一声:“是。”

宝剑划破手指,滴血喂剑,眨眼那光芒之中透出妖治的暗红,笼罩着大殿,死亡之气弥漫。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身心默契,青龙白虎二剑更是合契,一道道强霸的波光扫过,带着凛冽的杀气,铺天盖地的笼罩着金光大殿,殿内众人虽然玄力高深,可是谁人敢与青龙白虎的煞气相争,一时间纷纷倒退,晚清一见形势,立刻命令陆无涯。

“快,带甘蓝公主离开。”

“是。”

陆无涯从先前的初见公主的激动中回过神来,一伸手拉住司马甘蓝,便往殿外冲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尾随其后,两把宝剑因为染血而戾气冲天,整个大殿都笼罩着杀气,高首上的鱼朗,脸孔阴沉沉的难看至极,从高座之上一展身,好似大鹏鸟似的跃了出来,掌下金光波澜荡漾,一波一波的攻出来,和青龙白虎二剑幻化出来的波光相撞,两道光芒在大殿之上一上一下的交量起来,大殿上因为两道光华的抵制,左右摇晃,水晶杯紫璃壶中的琼浆玉液尽数倾洒出来,瓜果菜蔬打翻了一地,廊柱开始断裂。

很多人惊慌起来,王后纳兰佳惊慌失措的叫起来。

“王,别打了,别打了,这里要倒蹋了”

大殿上裂痕越来越重,越来越大,眼看着倾刻间便要梁断廊裂,殿内的人都是碧海云天的重臣,若是鱼朗一意孤行,只怕要使很多人受伤,王上不离开,这些大臣谁敢离开,何况在青龙白虎和金尊之芒中,谁人逃得掉,一动便会被光芒锐气所受,所以大家动也不敢动,脸色难看至及。

最后鱼朗一咬牙收手,金光顿失,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立刻抢先一步飞身而起,直扑向殿外,大殿外面有无数的侍卫却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如狼似虎,两把宝剑所到之处,遍地成尸,四个人杀出一条重围而去,直奔皇宫之外。

鸾凤宫内,鱼朗脸色难看,冷吼:“全都出去。”

大家纷纷往外冲,很快殿内空空如也,大殿眨眼间倒蹋,瓦裂梁断,满殿的华丽尽毁,化为一堆碎屑。

鱼朗的脸色阴沉好似乌云罩顶,冷厉的声音如雷般响起:“来人,立刻帝京城内搜索,不准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务必要抓到逆贼。”

“是。”

四大长老和帝京的主事官领命,各自闪身领人去搜查各处。

前一刻喜气洋洋的事情,倾刻间拢上肃杀,鱼朗一甩手看也不看身后的朝臣,转身离去。

众朝臣纷纷向王后纳兰佳和公主等人告安,然后领着家眷离开宫中。

鸾凤宫门前,公主鱼青棠脸色黑沉沉的,双瞳阴骜,嗜血般的红,狠狠的咬牙向天发誓。

“夏候墨炎今日你给我之耻,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她堂堂碧海云天的公主,竟然当堂被拒婚,这等耻辱永生难忘。

王后纳兰佳看着女儿的伤心,心里很难过,抓着鱼青棠的手:“棠儿,你和他永远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们有不同戴天的仇恨啊。”

“母后,孩儿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想嫁给他了,不过他今日弃我之耻,我一定要报复过来。”

鱼青棠沉沉的开口,满目肃杀,纳兰佳忍不住闭目,她和她的父亲太像了,想着凄冷的离开了鸾凤宫。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杀出一条血路,一路冲出了王宫,直奔大街上,很快融入人潮中,一路施展轻功离开了帝京。

现在王宫里的事情,还没有散布出来,所以帝京城内,依然热闹。

一行四人一刻不敢停滞,直奔帝京的城门口而去。

一个时辰后,他们出了帝京,身处在白云青山之中。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松了一口气,找了林中的一块石头坐下,两个人一起望向对面的司马甘蓝和陆无涯,两个人正互相的凝视着,司马甘蓝率先打破了沉寂:“无涯,你倒是老样子。”

“公主也是。”

陆无涯听了司马甘蓝的话,不自在起来,垂首望着地面,青丝垂泻,掩去了他的窘态,不过很快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公主,你的毒?”

一想到鱼朗说的话,陆无涯恨不得把那男人千刀万剐,当年杀了王上,没想到对公主依然那么狠辣。

陆无涯的话一起,夏候墨炎的脸色浮起冷色,眼瞳嗜血,难看至极。

“娘,你的毒究竟怎么回事?”

“没事,他不会一下子要了我的命,你们别担心了。”

那毒只是发作的时候,有如万蚁钻心,痛苦不堪,短时间内并不会要了她的命。

她知道鱼朗,他只想折磨她,好让自已出气,所以不会一下子毒死她。

司马甘蓝见身侧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不由得面容柔和一些,温和的开口:“现在不是心疼这个的时候,我们立刻进瑶池台去,否则很快便会被他们找到,等进了瑶池台,我们再来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瑶池台?”

夏候墨炎和晚清面面相覷,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陆无涯望了他们两个一眼,解释道:“瑶池台仍是一座灵山,山上有洞府,这天然洞府之中隐着的正是四把宝剑,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当初公主带走的便是青龙剑,而在那时候因为误打误撞闯进了这洞府的人,带走了白虎剑和玄武剑,现在那里只有一把朱雀剑了,若非有朱雀剑镇守着,恐怕碧海云天都撑不了这二十年,现在眼看着不行了,所以王上才着急要找回这三把宝剑。”

“那我们去那里怎么样?难道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瑶台池仍是灵气最足的地方,所以国师的魔仗找不到那个地方,我们是安全的,即便他们猜出来,那洞府也没人闯进进去。”

陆无涯说完,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点头,眼下甘蓝公主中毒了,而他们经过一连番的打斗也累了,所以先休养生息的要紧,另外可以躲在那里商议一下接下来如何做?

现在他们出现了,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去,鱼朗都会找到他们,他们不会有安宁的日子的。

“好,走吧。”

四个人商议定了,立刻施展玄力,一路直奔瑶池台。

瑶池台离帝京并不远,所以只用了半天的功夫便到了,远远近近的望去,山峰隽秀巍然,却陡峭无比,一眼望去,冲天入云,千锐利,要上去绝非一般人可以上去的。

不过他们几个倒是不成问题。

司马甘蓝领先一步往青峰之上跃去,陆无涯生怕她有什么损伤,赶紧跟着她的身后往上越去,公主脸色不好看,在炼狱池中受损,再加上身上有毒药,自然不同常人,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心里同样不好受,紧随着二人的身后,一路飞跃,直奔峰颠之上。

青峰顶瑶池台,阳光明媚,伸手可触白云,低首山峦曲折,峰顶之上,有石桌石椅,日月亭子,身侧是石峰洞府,石门紧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端睨,似乎也没办法进去。

只见司马甘蓝走近前,面对着那座在阳光下光滑如玉的石门,轻声开口。

“青龙腾飞,白虎跳越,朱雀展翅,玄武护门。”

轰一声响,先前完好光滑的石壁拉开,现出里面一道门来,一路往里。

四个人走了进去,那石门再次闭合好,看不见外面的一丝光景。

只见这洞府内,各处挂着夜明珠,所以亮如白昼,四个人一路走进去,只见洞穴之内,竟然美如天堂,不但有花草,还有盛开着莲花的碧池,一路走一路欣赏,看得人赏心悦目。

司马甘蓝身为碧海云天的公主,很早前就跟着父王来过这瑶台池,见过这样的美景,父王也把瑶台池的口决告诉了她,但是鱼朗却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他进不了瑶台池,也拿不到朱雀宝剑。

晚清等人跟着甘蓝公主的身后一路往里走去,只见长长的甬道边,垂吊着层层的水晶珠帘,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不时的耀起,真是太美了。

一行人七转八弯的绕过了外面的层层通道,总算看到甘蓝公主停下了脚步,眼前是一座圆形的石门,只见甘蓝公主轻声默念了几句,那石门缓缓开启,一道耀眼光芒不时的闪烁着。

四人走了进去,只见眼前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大殿最上首的白玉石壁上,此时斜挂着一柄宝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宝剑虽然有耀眼的光芒,却没有多少灵气,似乎有些凉薄。

“这是朱雀剑,碧海云天的最后一把宝剑了。”

司马甘蓝叹息一声,望着墙上的宝剑,然后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无涯,把剑取下来。”

“是,公主。”

陆无涯不知道公主想做什么,应声而起取下墙上的朱雀剑,捧在手上走到公主面前。

司马甘蓝命令:“这宝剑你先用着。”

“啊!”陆无涯惊叫,随之摇头,然后递到司马甘蓝的面前:“公主,还是你用吧。”

司马甘蓝没说什么,伸手一抽宝剑,挥剑飞去,宝剑擦过陆无涯的手臂,剑尖沾染了陆无涯手臂上的血迹,慢慢的染起了肃杀的光华,似乎活了过来,随之声音响了起来:“主人,有什么吩咐。”

陆无涯无奈,这宝剑饮谁的血,便会服从谁的命令,沉声开口:“好了,你自去吧。”

宝剑回鞘,前一刻明亮光华潋潋的大殿,陡的暗沉了一些,只剩下四壁夜明珠的光芒笼罩着。

夏候墨炎看着眼前的一切,奇怪的开口:“娘,既然这瑶池台如此的牢固,为何当初还会有玄武大陆的人闯进来。”

“当时的我,虚弱至极,哪里还顾忌别人,那两个人其实从山下便跟着我了,因为体力极差,没办法从正面上来,所以我和无涯是从后山的一条小道上上来的,那两个人便跟着我们的身后一路上山,在我打开石门的时候,他们也尾随了进来,而我们竟然没有发现,那时候,碧海云天乱成了一团。”

司马甘蓝说完,便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你们自去找个房间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做,现在只有杀了鱼朗,你们才可以安心生活,否则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司马甘蓝了解鱼朗的个性,自已的儿子不但用了青龙剑,还弃了他的女儿,他只怕早已恼羞成怒了,现在一定想杀了她的儿子泄恨,所以为了儿子的安全,只有杀了鱼朗。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应了一声,便拉着手走出去,发现这洞府内,有很多的房间,房内有床榻,桌椅,应有尽有,连一丝儿尘土都没有,当真是奇迹。

直到此时,两个人才有机会独处。

夏候墨炎疾痴痴的望着晚清,瞳仁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先前听到她的说话声,他觉得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晚儿。”

夏候墨炎张开了双臂,磁性暗沉的声音充满了深情眷念,双眸痴痴深深沉沉的锁着对面水灵动人的女子。

晚清唇角勾出笑意,经历过分离,经历过担心受怕,她才知道,原来她很爱他,十分的爱他,想到这,笑意更深,飞身扑进那张开的怀抱,紧紧的搂着不放开,小脸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此的炽热,如此的有力。

他就在她的身边,真好,闭上眼睛用力的呼吸属于他的气息。

夏候墨炎发出满足的轻吟,缓缓的开口:“晚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嗯。”

晚清点头,然后想起他与鱼青棠成亲时,自已受的焦虑煎熬,日夜难眠,不由得发起了娇嗔,冷哼一声,轻捶着夏候墨炎的胸:“知道你和那鱼青棠要成亲的事,我真的好难过,虽然相信你,知道是假的,可是还是难过,抑制不住这种情绪。”

夏候墨炎听了晚清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胸中有甜甜的幸福,原来晚儿吃醋了,真好,这说明她是真的在意自已,想到这俯身便亲了亲晚清的额头,然后是脸颊,整个身心都烧烫起来,虽然连日的劳累,整个人很疲倦,可是思念着深爱着的人儿就在怀中,怎么也抑制不住那份燥热,陡的抱起怀中的人儿,往房间内的床走去。

晚清虽然与他已有好多次的亲热,可是此刻的亲密接触,仍然放不开来,而且在这洞府里,感觉怪怪的,如此一想便挣扎起来。

“墨炎,我们累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公主还要见我们呢?”

夏候墨炎把晚清放在房间内的床上,听着她的称呼,不由微眯了眼,亲了亲她的唇角,柔声纠正:“她是我娘,你也该叫娘。”

“我知道了。”

晚清扭动身子,想逃开夏候墨炎的禁箍,可惜夏候墨炎紧紧的缠着她不放,先前脸颊,然后是鼻子唇,慢慢的深吻到一起,多少日子没见,那份刻骨的相思,融在血液里,此时爆发,如火山一般烧灼热辣。

房间内氤氲的升起了温度,两个身体痴缠在一起,温柔缠绵,轻轻的轻一吟声,好似一首华美的乐曲,慢慢的盘旋在房内。

一番亲密的恩爱,两个人都累了,搂靠在一起睡着了,那天然的美好的画面,令人移不开视线。

两个人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收拾一番起身,走出去的时候,甘蓝公主和陆无涯二人已准备了几样吃的东西,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看到他们,便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晚清,连脖子都泛起了粉红,扭捏不自在,那甘蓝公主倒是随和,笑着招呼他们两个。

“来,是不是饿了,吃点东西。”

她这一说,晚清和墨炎确实感觉到饿了,四个人坐在石桌边一边用膳,一边商讨接下来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掉鱼朗……

| |

正文 第116章

不过这金玄之尊,并不是一无破绽,碧海云天的四把宝剑聚集在一起,染血而生,就会幻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真身,只要四把宝剑的真身一现,必破金尊之身。

这一点不但是司马甘蓝,就是鱼朗也知道。

房间里,晚清和夏候墨炎相视,然后望向司马甘蓝。

“娘,既然四把宝剑可以坏他金身,那么我们就不怕。”

“可是眼下玄武剑不见了,只有三把宝剑,三把宝剑再厉害,也不会现出真身,就伤不了鱼朗,最多两下制衡。”

司马甘蓝叹气,当日她还真没注意到是谁取走了玄武宝剑,只知道是一个年轻人。

她的话一落,桌边的几人沉默,没有玄武剑就杀不了鱼朗,杀不了鱼朗,他们就不会安生,就算他们离开碧海云天,去玄武大陆,那鱼朗也不会放过他们,而且碧海云天没有宝剑,很快便会出现灾难。

司马甘蓝身为碧海云天的公主,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有,不过很难。”

司马甘蓝缓缓的开口,苍白的脸上布着无奈,唇角勾出苦笑。

“碧海云天有一座巫女殿,供奉着巫女神像,那殿内有一枚神戒,这神戒比国师赫正的魔仗要厉害得多,只要拿到神戒,通过神戒便会知道玄武宝剑现在何处,我们就可以拿回宝剑了,如此一来,四把宝剑会合,杀了鱼朗指日可待。”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听,立刻高兴的催促:“那我们还不去。”

司马甘蓝和陆无涯二人同时蹙起眉,这一次司马甘蓝没有说话,倒是陆无涯无奈的开口。

“那巫女殿内的神戒供奉了多少年,其中很多人都想拿到那枚神戒,但是没有成功,不但如此,还会受伤,所以现在没有人敢去拿那神戒了。”

“这么厉害。”

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脸色黯了下来,本来还很高兴的。

陆无涯伸出手拍了拍夏候墨炎的肩:“没办法,当初巫女设下了三道解题,要想拿到神戒,不但会解题,还要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所以我们是拿不到神戒的,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过这别的办法根本不好想,若是好想,他们还用得着愁眉苦脸吗?玄武剑找不到,是不可能杀死鱼朗的,那他们几个就不得消停。

玄武剑现在在玄武大陆内,只有神戒可以感应到它在什么地方,就是赫正的魔仗都感应不到它,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找到呢?

“墨炎,你说那玄武剑会不会在嫁木萧遥的手上?”

晚清猜测着,夏候墨炎摇头:“恐怕不在,若是玄武剑真的在他手上,那天在凤皇教内,他就不会无动于衷了,一定会召唤出玄武剑。”

墨炎一说完,晚清黯然的认同,确实是这样,若是他有玄武剑,就不可能不拿出来。

那么这把宝剑究竟在谁的手上呢?看来只能拿到神戒了,想到这,晚清眼神闪烁,唇角一抿便下了决定,虽说她从穿越过来便决定了,不用超能力,但现在只能一试了。

“我去巫女殿拿神戒吧。”

“啊。”

房内三人同时望着她,有些不可思议,夏候墨炎一把握着晚清的手:“晚儿,我知道你心急,但是那巫女殿不是好进的,搞不好便会受伤,何况你哪里懂得预测未来,虽说上次在光芒巫殿试测出你有无限的能量,可是并没有真正的学习尝试过啊,千万别冒险了。”

他可不希望她遇到一丁点的危险。

晚清回手握着他的手,然后望着司马甘蓝和陆无涯:“其实我是一个巫师,只是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现过,我本来说过,永生不用这能力,但是现在迫在眉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晚清把超能力说成巫力,司马甘蓝和陆无涯二人听了既惊奇又激动,难道真是老天助他们?

夏候墨炎同样的惊奇,紧盯着晚清。

晚清见大家都看着她,眼瞳中既惊又奇,同样的有着难以相信,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表现过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别人才会稀奇,晚清放开夏候墨炎的手,一把拽着陆无涯的手,指尖搭上陆无涯的命脉,闭上眼睛,脑海中立刻便像放电影似的一连串的画面涌过,她轻柔缓慢的声音响起来。

“陆无涯,原来不是帝京的贵族,十岁前是一个小乞儿,有一次公主出帝京的时候,在路上捡了你,带回楚京成了公主的侍卫,随着公主住在音莲殿中,不但如此,这名字也是公主给你起的。”

晚清说完陡的睁开眼睛,笑望着陆无涯。

陆无涯愣住了,然后反应过来点头,望向公主和夏候墨炎:“这些我没和她说过,她竟然真的感应到了,这巫力相当的高深。”

“是啊,真是太好了,看来是老天助我们啊。”

司马甘蓝激动的开口,一把握着晚清的手,笑望着她。

父王在天有灵,她一定要杀了鱼朗替司马一族的人报仇雪恨,这么多年都不敢去想这件事,现在看来正是时候。

“无涯,我们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你带他们两个去巫女殿拿神戒。”

“是,公主。”

陆无涯沉稳内敛的应声,夏候墨炎伸手紧握着晚清,没想到自已的女人是个宝,不但玄力高深,还有着深厚的巫力,正因为她的能力,说不定可以除掉鱼朗,还有鱼青棠那个歹毒的女人,这些人他们统统不会放过。

晚清一边握着墨炎的手一边不忘询问司马甘蓝:“娘,既然四把宝剑可以杀掉鱼朗,当初你们为什么不拿出宝剑杀了他。”

“那时候我被关在炼狱池中,整个碧海云天都是鱼朗的天下,谁会帮我,若是一着不慎,便全家遭祸,没人可以帮助我,只有我和无涯二人,根本成不了事,而且若是别人拿到了剑,结果不是杀鱼朗,而是把宝剑送给鱼朗,那么我再也别想报仇了。”

“原来如此。”

晚清了然,司马甘蓝已站起了身,吩咐他们二人赶快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前往巫女殿,但愿可以顺利拿到神戒,只要有神戒,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玄武剑,那么杀掉鱼朗是指日可待的事。

“好。”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出去,盥洗一番休息。

半夜的时候,被一阵痛苦的轻吟声惊醒,两个人面面相觑,飞快的翻身而起,直奔了出去,顺着声音找到了不远处的房间。

只见暗沉的房间内,床上的女子正痛苦的紧抓着自已胸前的衣襟,身子倦缩成一团,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墨发粘连到脸颊,灯下那张脸惨白碜人,唇被她咬出血来,好似一朵荼绯的花朵。

一侧床前,陆无涯心疼痛苦极了,大手紧握着床上的女子的手,恨不得那毒传到自已的身上。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门外,夏候墨炎和晚清冲了进来,看到娘所受的苦,早心疼的奔过来,一把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心痛的开口:“娘,娘,你怎么样?怎么样?”

“该死的鱼朗,我要找他拿解药。”

夏候墨炎陡的起身便往外冲去,晚清也紧跟着他的身后,抛下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两个人眼看着要冲出去了,床上的人挣扎着开口:“回来。”

夏候墨炎跨出去的脚生生的收了回来,回首望着娘亲,灯光下,她脸上的面容平复了一些,虽然仍然痛苦,不过似乎比之前好多了,墨炎的心沉甸甸的,领着晚清又回身走到娘的床前。

“娘。”

司马甘蓝伸出手挣扎着握住墨炎的手:“墨炎,别去找鱼朗,他那样的人,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妥协的,何况你不是他的对手,若落到他的手里,我们再也翻不了身,娘一辈子的心愿,便是杀了鱼朗。”

她说完喘着气,眼瞳中泛起泪花,慢慢的滑落下来。

陆无涯赶紧走到一边扶着她的身子靠在他的肩上,心痛的望着夏候墨炎:“如果真心的心疼公主,就杀掉鱼朗,为公主报仇,她的心里很苦,若是你再落到他的手里,不但报不了仇,公主更苦了。”

“娘。”

夏候墨炎痛声而唤,心里好难受,却知道陆无涯说得很对。

娘亲不怕死,她是怕死前杀不了鱼朗。

想到这,夏候墨炎眼里一瞬间的杀气,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杀掉鱼朗。

“娘没事了,现在毒已发过了,你们去休息吧,明日去巫女殿。”

“娘。”

夏候墨炎想陪着娘亲,不过司马甘蓝已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让他们退出去。

两个人难过的起身,出了房间,晚清伸出手紧握着夏候墨炎:“墨炎,你别难过,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娘的病一定有办法治好。”

“但愿天佑好人。”

夏候墨炎接口,紧握着晚清的手,幸好有晚儿在他的身边,否则他真怕自已坚持不了,两个人一路进房间休息。

话分两头,再说童童,自从知道爹爹和娘亲去了碧海云天后,整天担心不已,小脸蛋上少有开心的笑,心里总想着若是爹爹娘亲,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那他可就一个人了,一想到这个,便整天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管流胤和回雪如何逗他,都不说话,两个人心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主子早点回来。

这天,房间里没人,童童和昭昭说话儿。

“昭昭,我好害怕爹爹和娘亲有什么事儿,怎么办怎么办?我真的想去找他们,可是又不知道碧海云天在什么地方?”

他说完便摸着昭昭的脑袋瓜儿,一脸的愁苦,昭昭看到他难过的样子,立刻挠头摸腮,吱吱唔唔起来,童童因为伤心,先是不以为意,昭昭急得又跳又蹦,最后童童才注意到昭昭的肢体语言,竟然是?

“昭昭,你说你知道碧海云天在什么地方?”

童童大喜,又难以置信昭昭的话,再问了一遍,最后看到昭昭用力的点着小脑袋瓜儿,不由得高兴起来。

“昭昭,难道你就是从碧海云天里出来的?”

因为昭昭实在太聪明了,不像一般的猴子,所以童童才会如此问。

昭昭立刻点着脑袋,一脸的高傲,那是,爷可是正经子的小灵兽。

童童高兴的跳起来,直扑向昭昭,抱着他转圈圈儿,害得小猴子闭着眼睛连连吱唔,最后童童放下昭昭,那猴子直接两腿一软,趴在地上不动了,摇了摇昏阙的脑袋瓜儿,小爷啊,下次别抱我转圈了,要猴命了。

童童才不管他,立刻眨巴着眼睛望着昭昭:“昭昭,我们离开这里,去碧海云天找爹爹和娘亲怎么样?”

小昭昭立刻点头,他好想好想爷爷喔,爷爷那个老顽童不知道有没有死?猴脑袋里想着,然后吱唔着表示行。

童童一看,动作俐落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还带了银子,留下了一封信,抱着昭昭从窗台上跃出去,溜走了。

等到流胤和回雪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桌上留下一封信。

信上简单的几句话:“雪姨,流胤,童童去碧海云天找爹爹和娘亲了,你们两个勿念,我不会有事的,童童留。”

这下流胤和回雪大惊,立刻把此事禀报了凤离歌,连凤离歌都急了,赶紧派了天鹰楼的人出去打探消息,看这小子去了哪里?

流胤和回雪也赶快去凤皇教找孙涵,吩咐凤皇教下的各个据点注意有没有童童的下落,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找童童的下落。

而这小家伙雇了一辆马车,照着昭昭的指示,一路往黑雾林而去。

黑雾林在金夏国偏东北的方向,谁也没想过小小年纪的童童竟然去黑雾林,所以反而使得他顺利的前往黑雾林。

不过,离黑雾林有二三百里路程的时候,那赶马车的人再也不往前走了,因为没人敢去黑雾林,而且那人看童童小小年纪,还抱着一只小猴子,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然后劝童童。

“小公子,再过去不远,便是黑雾山脉,野兽太多,十分的危险,你千万别过去了。”

这么可爱粉嫩的小娃儿,这马车夫不忍心啊,究竟是谁家啊,放由着这么可爱的娃儿在外面乱跑。

如此一想更觉心疼,可惜童童根本不理他,他一心只想找到爹爹和娘亲。

不管那什么碧海云天有多么的厉害,他都要闯一闯,而且昭昭是不会骗人的,既然它说它是从碧海云天出来的,定然有办法可以进去。

想到这,童童软甜的拒绝:“爷爷,你还是快点走吧,要不然天就黑了。”

他一开口,那赶车的人还真的害怕了,赶紧拉马便走,想想便又不放心的回首叫童童:“不如跟我回去吧,这一次我不要你的银子,照旧把你拉回去。”

“谢谢你了,我不回去。”

童童挥手,抱着昭昭,身上挂着一个小包袱在夕阳的光辉中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去,一路直奔黑雾林方向。

身后的马车夫眼里一片怜悯,似乎在悼念那小小粉嫩的人儿,即将遭遇到的不测,转身打马直奔远方而去。

童童抱着昭昭,撕足了脚丫子的狂奔,他只想尽快找到爹爹和娘亲。

天黑的时候,离黑雾林还有不短的一截路程,所以一人一猴便跃到树上睡觉,童童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盖在自已和昭昭的身上,然后拿出干粮和药丸,先喂了昭昭吃了药丸,然后自已才吃些东西,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便醒了,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心忽地不安起来,觉得好孤独,紧搂着昭昭。

“昭昭,我们快点进碧海云天找到爹爹娘亲,童童一个人好孤单喔。”

昭昭听到他话里的难过,立刻把身子往他怀里拱,然后点脑袋。

“我们走吧。”

一猴一人又往黑雾林赶去,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便赶到了墨雾林。

黑雾轻撩着林子,暗沉,潮湿,黑洞洞的好似无尽的深渊,童童站在一望无际的林子边,望着那弥漫着黑气的林子,心里倒底生出一丝胆怯,他再胆大妄为,聪明有开赋,可都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睁着漂亮好看的大眼睛,望着怀中的昭昭。

“昭昭,你说这里真的可以到达碧海云天吗?你肯定确定没有搞错吗?”

昭昭翻白眼,这里是他的家好不好,他能不污辱它的智商吗?虽说是一只猴子,也是一只会说话有思想的猴子好不好?呜呜,童童欺负人,它还当真挤出两泡猴泪,童童立刻心虚的道谦。

“好,我相信聪明的昭昭没有搞错,那我们走吧。”

童童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为了找到爹爹和娘亲,他拼了,大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唇角一抿,便是潋潋的笑意,一挥手有力的开口,小身子一窜,便钻进了黑雾林中。

昭昭对于黑雾林十分的熟悉,它因为贪玩,经常从碧海云天溜出来,最后一次和爷爷赌气,被揍了一顿,所以它气得溜出来不回去了,一路乱窜,遇到了童童,便一直跟在童童的身边,现在总算又回到了黑雾林中。

林中,昭昭按照阵法的方位领着童童一路直奔里面而去。

这里住着一个看守黑雾林的怪人,他在黑雾林中设了阵法,昭昭曾被抓过,后来爷爷教了它如何避开那阵法,所以它才会来去自如。

童童紧跟着昭昭的身后一路往里,直冲进黑雾林中,浓浓轻烟似的薄雾中,弥漫着血腥味,他抬眸看去,似乎还能看到暗处有绿莹莹闪着光的眼瞳,躲藏在角落里注意着他们,似乎等待着吞食他们,童童不时的吞咽着唾液,暗暗的祈祷,但愿昭昭真的能有进碧海云天的办法,否则今天晚上他们逗留在这黑雾林中,不死也差不了多少,虽说他有玄力,不过这黑雾林连绵不绝,他总有用完力气的时候,到时候只能任由这些躲在暗处的虎狼蛇鼠的吞没。

“昭昭,怎么还没有到啊。”

童童问,昭昭根本不理会他,叽叽喳喳的特别兴奋。

童童不再说话,却发现眼前的黑雾慢慢的稀薄了,竟然有亮光笼罩着四周,越往前走越明亮,树木稀少,直至一棵也没有了,只剩下大片的花草,满山坡都是绿草,夹杂着鲜艳的诧紫千红的花朵,在风中轻摇。

清新的空气中,是一片好闻甜甜的香味。

童童大力的吸一口气,发出一声欢呼,没想到黑雾林后面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

一整片的山坡,都是奇花异草,昭昭在草坡上打滚,咯咯的笑起来,然后直扑向山坡的那一边。

夕阳的余晖中,一丝灿烂的霞光笼罩着一座碧海,一眼望去,满目涟漪,泛起鳞鳞波光,闪耀动人,映衬着湖堤岸边的鲜花碧草,当真是美不胜收。

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童童望着昭昭。

“昭昭不是说去碧海云天吗?这里是哪里啊?”

一个人影都没有,先是黑雾林,然后便是这么一处美丽的地方,可是碧海云天在什么地方?这里好冷清啊,一个人也没有。

童童正腹绯,却见昭昭指了指碧湖,然后做了让他下去的动作。

什么?让我下去去。

童童眨了眨大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昭昭的动作,没错,这家伙让他跳下去,童童抬眼望去,只见碧湖波光鳞鳞,远远的接入天际,一眼望不到头,水天无穷尽,就算碧湖的那一头是碧海云天,他也游不过去啊,再说一个,他不会游泳啊,难道昭昭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自杀。

不要啊,童童坚定的退后一步,他要找娘亲,找爹爹,坚决不自杀,没确定他们有事,他不会做傻事的,想到这,小童童一脸认真的盯着昭昭。

“昭昭,我不自杀。”

昭昭听了童童的话,猛翻白眼,然后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童童一看头摇得泼朗鼓似的,态度坚决的不下水。

其实这碧湖,仍是碧海云天和黑雾林交界的睡梦湖,睡梦湖有着神奇的结界,别看波光鳞鳞,一眼望不到天边的湖水,其实并没有大碍,只要进去,便好似睡在一层软棉花上,沉入湖底,进入了梦乡,慢慢的随着结界的波动,进入碧海云天,而且湖中笼罩着灵气,很容易在睡梦中阶级。

这里只有昭昭和它的爷爷知道,因为他们就住在睡梦湖对面的山上,昭昭有一次掉进睡梦湖,后来发现了这个秘密,这件事很少人知道。

可是童童不知道啊,而且昭昭在黑雾林内说不出话来,光用手表达,达不到那样的效果,结果童童坚决不进去。

一人一猴在岸边对恃着,眼看着天色已晚了,童童也累了,坐在岸边的坡地上,就是不下湖。

昭昭似乎也累了,坐在童童的身边,不再坚决地要童童进去。

不过等到童童全然的放松,落寞的望着睡梦湖,思念起自已的父母。

那昭昭立刻从背后偷袭童童,飞身而起,一团光芒直弹向童童,童童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昭昭给撞飞了,直落进湖心。

只听暗黑的天边响起小家伙愤怒的叫声:“昭昭,这事没完。”

扑通一声落,水花四溅,童童的小身子落进了睡梦湖,并没有所谓的口眼进水,而是周身软绵绵的,昏昏欲睡,打起了哈欠,慢慢的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瑶池台,夏候墨炎和晚清经过一夜的休息,总算恢复了精神,不过两个人并不知道儿子童童也来到了碧海云天。

此时他们操心的是,如何到巫女殿,拿到神戒。

门被轻敲了两下,夏候墨炎沉声开口:“进来。”

陆无涯拉开门走了进来,扫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见他们精神不错,点头开口:“我们走吧,公主有些累了,她说想休息,我领你们去巫女殿吧。”

“她还好吧。”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时问,昨儿晚上娘亲受到了那样的折磨,不知道怎么样了?两个人都很担心。

陆无涯眼瞳微暗,却不再说话,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拿到神戒,知道玄武剑的下落。

“没事,我们走吧,看看能否拿到神戒,”

“好,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应声,紧跟着陆无涯的身后出了洞府,洞外天边微微亮白,天地间雾蒙蒙的,轻缭着云丝,天边间一片迷蒙,伸手可触白云,低首可见山峦馥郁,轻风吹起每个人的衣襟,好似遗世而立的仙侣。

若非此刻的身不由已,这里当真是世外仙境。

三个人迅速的下山,陆无涯在前面领路,三道身影眨眼不见了,而就在他们离开后,瑶池台多了几道身影,四处查看着,然后有人一挥手埋伏在四周,静等里面的人出来。

碧海云天物杰地灵,最多的便是奇峰异岛,因为人少,灵兽不少,所以山林很多。

巫女殿便建在一座不高的山峰上,有两条灵豹守着,除了解题,闯殿,别的闲杂人等不准随便靠近,不过如若解不出来,便要扣下一人,终身侍奉巫女殿,为巫女殿晨扫落叶,夜点灯,直到年暮老去。

以前这里还常常有人来解题,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似乎忘了这座殿,再没有人来这座殿阁解题了。

这座巫女殿相传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那时候碧海云天涎生了一个巫力高深的巫女,拥有一枚可看穿未来的神戒,为碧海云天建造了和平的世界,后来这巫女死了,便建了一座殿阁,供奉了神戒,并留下三道解题,若是有人能解掉这题,并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神戒便会认主。

陆无涯和夏候墨炎晚清三人一出现,便从半空跃出两个骄健的豹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阻止他们上山。

只见两头豹子冷光炯炯,瞳仁充满鄙视不屑,嘴里喷着气。

“什么人胆敢闯巫女神殿?”

晚清对于这些灵兽已见怪不怪,坦然得多了,抱拳恭敬的开口:“我们要进巫女殿,拿到神戒。”

她一开口,两头豹子仰天一声大吼,然后便是冷哼:“当真可笑,一百多年来,没人解得了巫女留下的三道题,没想到今日又有人自不量力的来解题,可记得解题规矩,若是解不了题,便要留一人下来,一生侍奉巫女殿,晨曦清扫,夜点灯。”

晚清错愕,望向夏候墨炎,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规矩。

她身后的陆无涯,沉声开口:“知道,若是解不了,我留下。”

为了公主的报仇大业,他一定要尽心尽力,就算完不成,也要试一试。

“陆无涯?”

晚清失声而叫,一生侍奉巫女殿,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就为了解那三道题,若是他们解不掉,即不是害了陆无涯,越想越不安,因为这三道解题,一百多年来都没有人解掉,必然是十分难解的,他们又有几层把握呢?

正想着便见那两头豹子飞纵而起,在前面带路,领他们上山。

“走吧,别想多了,我们三个人的能力一定可以解掉那三道题,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神戒。”

晚清望向身后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伸出大手握着她,眸光深邃宠溺:“晚儿,放松一点,老天一定站在我们这一边,走吧。”

两个人紧随着陆无涯的身后,直往半山腰而去。

巫女神殿便建在半山腰,外形看去,很像玄开大陆上的一般寺庙,只不过里面供奉的是巫女,此时门前有两个年老的人正在清扫,一看到有客来,忙恭迎过来。

“欢迎客人来巫女殿解题。”

陆无涯等人点头,跟着那两个侍奉者身后往大门口走去,只见大门正中贴着的正是解题,这就是第一道题,如若答出来,门便会自动打开,若是答不出来,根本连大门也不得进。

那两个侍奉者正是以前解不出题的人,此时拿眼偷瞄晚清她们,只见是夏候墨炎和陆无涯等人满脸的迷茫,而晚清则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了又看,然后闭了闭眼睛再看。

这些动作表示,两个年老的侍奉者不忍心再往下看啊,很显然这些人也解不了这道题啊

虽然很高兴,他们将迎来另外一个侍奉者,陪着他们清扫照顾巫女殿,可倒底不忍心看啊,所以转身便走了。

而巫女殿门前,陆无涯和夏候墨炎二人,又念了一遍题目:“流传后世的四大美女是谁?”

流传后世的四大美女?谁呢?

两个男人他看看他,他看看他,认真的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来。

晚清却是瞠目结舌,外加有些激动,这个问题也许放在眼前这些人面前,是难以回答的,可是要问每一个现代人,谁人不知流传后世的四大美女是谁啊?太简单的一道题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巫女殿的这位前辈也是一位穿越者,一位来自现代的穿越者,还是和她一样拥有超能力的女子。

大殿门前,晚清压抑下激动的心情,缓缓的开口:“西施,貂婵,王昭君,杨玉环。”

她的话完,夏候墨炎和陆无涯紧盯着她,两个人心中各有所想。

墨炎心中想的是,流传后世的美女,晚儿说的一定对,因为她正是来自于未来。

陆无涯所想的则是,对吗?对吗?这些人我怎么一个都没听说过呢,连半个都没听闻过,恐怕不对吧。

殿门轰隆一声响,关闭了一百多年的大殿门便在三个人的眼前慢慢的拉开,露出巫女殿的冰山一角,三个人错愕之后,飞快的跨步进去,身后的大门再次关闭起来。

迎面便是一座神像,这神像供奉着的是一名美丽清秀的女子,这女子恐怕就是巫女殿的主人。

只见她端庄的高坐在上首,微微睑上眼目,双手合什,此时在她的下方摆放着一幅画,画上满树梅花盛开得芬芳争艳,而一个女子却黯然立于窗前,在左下方写着一首诗。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末?这首诗是谁写的?”

夏候墨炎和陆无涯读了诗,然后望向晚清,晚清望向高首的女子,深深的拜了下去,前辈一定是极思念故乡,所以才会设下这样的解题,

“王维。”

她话音一落,便听到画像两侧的墙壁松动,然后缓缓的往两边缩去,露出了神像背后的大殿。

一道道耀眼的红光从殿内闪出来,夏候墨炎和陆无涯率先闯了进去。

只见巫女殿的大殿上方有一方镀金案几,摆放着一个攒金镶玉的宝盒,盒中放着一枚嵌了红宝石的戒子,此时耀出一道道的红光,只见红光笼罩着整个大殿,华丽至极,好似层层的锦纱笼罩。

陆无涯一看到那戒子便激动的伸出手去拿:“神戒。”

谁知道他的手还没碰到那戒子,一道红光疾射出来,随之半空嗖嗖的数道飞箭疾驶,三人脸色大变,赶快应挡那穿空而来的箭。

“别乱动,还有第三道题没解呢?”

既然说了有三道题,肯定还有一道题。

三个人等到一阵箭雨过去,赶紧寻找第三道题,果然在神戒上方立着一个牌子,牌子的侧面写着第三道题。

“把手放在神戒上方一尺左右的距离,感应出我是谁,还有我的一生,如果确认无误,神戒便会认主。”

原来第三道题竟是和巫力有关的,这神戒是前辈所戴的戒子,通过这红光,感应前辈的一身,一来这是一道考题,二为前辈是不想有人忘了她的存在。

“好。”

晚清一言落,挥手让夏候墨炎和陆无涯后退,自已庄重的伸出手放在神戒的上方位置,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感应,这神戒的前主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前辈名西晴,二十世纪初南云电子的大小姐,天生拥有超能力,却因为一起银行抢劫案不幸中枪,穿越到碧海云天成了这里的一名巫女,前辈在这里曾经爱过一个男人名慕容堪,可惜那男人虽然深爱着前辈,却很早便病逝了,所以前辈一生未嫁。”

晚清说完收手,心却为那个叫西晴的女子心痛着,一个痴情的女子为了一个男人终身未嫁,却又远离了父母,想必当年的她一定极孤独。

大殿上方,忽地响起一道叹息声,三人吓了一跳,四下张望。

这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人叹息,然后齐齐的望着那神戒,神戒的红光比之前更甚,只听里面再次传来说话声。

“恭喜你,我亲爱的伙伴,以后你就是神戒的主人了。”

此话一完,只见那红色的戒子凭空跃起,嗖的一声飞过来完好的戴到晚清手上,耀眼的亮光慢慢的淡去,恢复了平静。

夏候墨炎和陆无涯二人激动极了,一起望着晚清手上的神戒,想着。

老天保佑,神戒拿到手了,那么很快便会知道玄武剑的下落,只要拿回玄武剑,四把宝剑集齐了,便可对付鱼朗了。

三个人正想得入神,忽地大殿摇晃了起来,夏候墨炎心惊的叫起来:“晚儿快走。”

身形一纵便拽着晚清直奔巫女殿外,那先前关闭的大红门缓缓的大开,身后陆无涯紧随其后跃了出来。

等到他们奔出巫女殿,只见阳光下,巫女殿梁毁柱蹋,灰尘满天。

晚清没想到拿掉神戒,巫女殿竟然毁了,心里十分的难过,跪了下来磕头。

就在这时,先前领着他们过来的灵兽豹子窜了出来,站在半空怒目而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盗了神戒,毁了巫女殿,该死。”

说完两头豹子跃身便扑了过来,夏候墨炎和陆无涯手中宝剑一扬,光芒闪过,便待挥剑斩了两头豹子,只见晚清手上的神戒陡的耀出红光,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

“小武,小白,现在你们任务完了,还是归隐山林吧。”

一听这说话声,两头豹子立刻温顺的跪伏了下来,等到神戒内的话消失,它们抖了抖身上的毛,又深望了晚清手上的戒子一眼,然后依依不舍的消失不见了。

晚清望向手中的戒子,缓缓的开口:“原来你的灵魂一直隐在神戒中,”

“只是最后一口气,好了,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一声落,四周归于平静,再没有任何的声响,晚清望了望手中的戒子,然后掉头望向夏候墨炎和陆无涯。

“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不知道娘怎么样了?”

她一开口,夏候墨炎和陆无涯二人全都着急起来,再不耽搁,一路直奔瑶池台而去。

一行三人,在夜色中滑过,灵动的声音好似流星一般,眨眼便滑出去数米远,夏候墨炎的大手紧握着晚清的手,两个人紧紧的拉在一起,不分离。

瑶池台,如水的光芒,三个人一纵上来,便感受到暗处的气息,脸色陡沉,夏候墨炎手中的青龙宝剑一扬,沉声开口:“快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了。”

随着他的话落,躲在暗处的数十人跃进了出来,只见为首的正是四大长老之一的苏长老,眼尖的看到晚清手上竟然戴着一枚鲜红的戒子,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神戒。”

没想到碧海云天内多少人想得到这枚神戒都没有得到,可是现在却被这异族之人拿到了,可见这女人不是凡人,所以才会解掉巫女殿的三道题,拿到神戒吧,而且她的巫力一定不凡。

这碧海云天,除了国师赫正,年轻一辈中,再没有高深巫能力的人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一个,可是却是甘蓝公主的儿媳妇,想想便让人无奈。

苏长老不但看到晚清手上的神戒,同时看到了陆无涯手上的朱雀剑,脸色大变,怒意顿起,大声冷吼。

“陆无涯,你身为碧海云天的人,竟然盗用朱雀神剑,当真可恼,来啊,给我把他们抓住。”

苏长老急怒攻心,竟忘了现在三把宝剑在夏候墨炎他们手里,别说是他,就说王上鱼朗过来,只怕他们也没有办法杀掉夏候墨炎等人,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三人念着洞府里的人,所以哪里和这些人多耽搁,立刻一抽宝剑,沉声命令:“杀。”

一言落,三道光华耀起,锐利如雷霆电击,铺天盖地的光芒,直击向苏长老等人,苏长老领着手下的几十个人杀过来,却哪里是青龙白虎的对手,三把宝剑像飙风席卷而过,遍地成灾,那些侍卫的惨叫声,响彻在瑶池台上,眨眼血溅瑶池台,直坠落到山涯之下去。

夏候墨炎步步紧逼的挥剑逼向苏长老,一步一步,眼看着便要挥剑斩杀苏长老于瑶池台,忽然石门隆隆有声,门内走出一人来,不是司马甘蓝又是何人?

司马甘蓝面容沉浸如水,缓缓的开口。

“好了,放他离开吧。”

她一开口,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陆无涯便收手飞跃到她的身边,这时候瑶池台上,只剩下苏长老一个人,就是他也是满身伤痕,衣衫凌乱,那过胸的胡须被宝剑的寒芒锐气削掉了很多。

此时一身狼狈的站在瑶池台上,司马甘蓝冷冷的望着苏长老,挥了挥手开口:“你还是回去吧,另外告诉鱼朗,别再派人过来了,因为派再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他们手上有三把宝剑,要想擒下他们绝对不是容易的事。

苏长老知道司马甘蓝说得没错,脸色难看,再也不说话,垂头丧气的转身下山。

“你们进来吧。”

司马甘蓝朝身后的三人开口,然后走进洞府,石洞的门关闭上了。

洞中,几人分主次坐下,司马甘蓝望向晚清,然后望向晚清手中的戒子,欣喜笼罩在她的眼底,她缓缓的笑了起来,是一抹欣慰感动的笑。

“没想到你真的拿到神戒了,说明你不是一个凡人。”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用神戒感应那把玄武剑在什么地方?”

司马甘蓝柔声开口,晚清应声双手紧握成团,心里感受着玄武剑现在的下落,慢慢的脑海里浮起了影子,很快睁开眼晴望着身边三个紧张望着她的人,看到她一睁开眼睛,陆无涯抢先问:“怎么样?看到玄武剑的下落了吗?”

“玄武剑果然在玄武大陆,一个叫傅慕白的人手上,他寄居在苍狼国的一座寺庙中。”

“好,真是太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

司马甘蓝一听晚清的话,早高兴的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的踱步:“你们两个去找那把玄武剑,无论如何都要把那把剑带回来,我和陆无涯去黑雾林等候,然后我们在黑雾林会回,一起回帝京杀了鱼朗。”

“嗯。”

几个人全都同意如此做,不过夏候墨炎一到娘亲身上的毒,便担心起来:“娘,可是你身上的毒?”

“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你们尽快把玄武剑带回来……”

| |

正文 第117章

现在几个人的玄力修为极高,所以轻轻松松的从幻阵中出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把司马甘蓝交给陆无涯,让他务必要保护娘亲,他们会用最短的时间把玄武剑取回来。

两个人一路出了黑雾林,林子外面,雁平和落沙竟然还守着,一步也不离开,最多是一人出去买点吃的喝的,一人守着,总之没有离开过,此时一看到主子们出来,两个人激动极了,可是望了望主子的身后,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不由得关心的问。

“爷,人没有救出来吗?”

夏候墨炎摇头,然后又点头,雁平和落沙二人一时不知道爷是什么意思,这是救出来还是没有救出来。

晚清不理会两个家伙:“走吧,我们去苍狼国。”

雁平跃上马车,落沙坐在他的身侧,晚清和墨炎二人坐在马车里,马车疾驶而出,直奔苍狼国而去。

因为挂心娘亲的毒,所以两个人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玄武剑,然后赶到帝京去收拾鱼朗,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拿到解药。

一连奔了几天,夏候墨炎竟然得到消息,儿子童童不见了,留了一封信说前往碧海云天去找他们了,两个人不由得大惊失色,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这娘亲的毒还没有解,儿子竟然要去碧海云天找他们,先不说他能不能进得了碧海云天,就是碧海云天他也不知道在哪儿啊?

晚清的脸色难看,立刻用神戒去感应儿子所处的位置,谁知道竟然找不到儿子的下落,一时间恨不得立刻打转马头,赶往黑雾林去找儿子,除了黑雾林,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是神戒感应不到的。

可是现在回头于事无补,儿子若是遇事只怕早就出事了,若是没遇事,她回去一时也找不到他。

这样一想,总算坚持住没有让雁平掉头回黑雾林,依旧前往苍狼国而去。

可是接下来的路上,晚清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脸色苍白。

夏候墨炎一路上不停的安慰她:“晚儿,我们儿子那么聪明,他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心底的担心不比晚清少,童童是很聪明,可是他只有六岁啊。

不过当着晚清的面,他不敢表现出来,本来她就如此伤心了,若是自已再表现出一丁点的担心,只怕她就要崩溃了,所以一路上他不停的安抚她,劝她放心,

晚清总算好了一些,不过两个人只希望尽快拿到玄武剑回黑雾林。

陆无涯一直待在黑雾林中,想必有办法查出来,儿子是不是在黑雾林中,否则神戒为何感应不到他的位置。

一想到这个,夫妻二人心如刀绞,滴血般疼痛煎熬,不停的祈祷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她们儿子没事。

一路上,夫妻二人相互宽慰,可是心里终究放心不下。

雁平和落沙二人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了话,惹得主子们不开心,本来就够难过的了,所以还是少惹他们生气为好。

马车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奔跑,总算赶到了两国交界的地方。

金夏和苍狼国,因为明面上的两国联姻,所以两国交界的关卡并不那么严厉,士兵在门前搜查一番便放了他们进去。

几个人又一路赶往苍狼国的大相国寺,找那个名傅慕白的家伙。

玄武剑便在此人手上,只是要想拿回这玄武剑,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夜探相国寺,这大相国寺仍是苍狼国有名的国寺,寺内高手如云,不过玄武大陆的顶尖高手也就蓝玄之级,和紫玄之境,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不过这傅慕白的武功,恐怕不止是蓝玄之境了,所以他们两个人要小心应对这个人才是。

月夜清朗,相国寺一片沉寂,除了巡夜的僧侣再没有别人,四周一片安静。

夏候墨炎和晚清吩咐了雁平和落沙在山脚下等候,他们二人先上山打探一下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雁平和落沙本来坚决想跟随主子一起上山,可是想到主子们最近的心情,所以便应声候在山下。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山,直奔相国寺的后山,晚清先前在神戒中看到这楼慕白居住的地方仍是山中小屋,而且这个人并没有剃度,所以只是寄住在相国寺的后山上,并不是相国寺内的和尚。

后山有一片的竹海,在夜风里簌簌有声。

二人还未近前,远远的便听到一片凄凉清渺的笛音在夜色中婉延曲转,似低泣,更似痛苦的轻嚎,一种发自内心的伤痛,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能吹出如此让人潸然泪下,消魂断肠的曲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立在林边,听着这样的曲子,想起最近以来所遭遇的事情,两个人皆觉得此心酸涩,眼瞳潮湿,呆呆的听着,似乎石化了一般。

只到那笛音嘎然而止,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既然来了,何必避着,就出来吧。”

没想到他们二人只顾着听曲伤心,却被人家发现了踪迹,不过夏候墨炎并未打算躲避,倒要看看这人是谁。

两个人绕过竹海,便看到竹林后面的一方天地。

一排三间小小的竹庐,门前竹篱围成一个院子,院子一角竖起一根高杆,杆上挑着一个灯笼,散发出清浅的光芒,此时门前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个半百的老头睡在桌子上,翘起腿晃动着,此时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笛子轻敲自已的腿,双眸犀利的盯着那从竹林边绕出来的人。

“你们夜半闯到这里做什么?”

晚清一看到这老头,便沉声开口:“墨炎,他就是傅慕白。”

没想到轻易便见到了傅慕白,他们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呢?

那歪睡在桌子上的老头先是不以为意,冷然随意的扫视着夏候墨炎和晚清,待到听了晚清的话,认真细瞧她时,忽然怔住了,然后有些难以置信,最后张嘴嚅动了好几下唇,竟然没有说出话来,最后身子一动,便规矩的坐好,收起笛子。

“舒儿,你怎么来了?”

他望着晚清眼里有着欢喜有着开心,竟然笑得璀璨极了,满脸的神彩。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一反应过来,晚清便知道这人为何称她为舒儿,他一定认得她的母亲云舒。

想起凤皇得到的白虎剑,听说他是和人打架然后误闯进了碧海云天,这个人手上便是玄武剑,而他现在又把她错认了她的母亲,而且从他的眼神动作中,不难看出这人喜欢她的母亲云舒。

想必当年和凤皇打架的人便是这个傅慕白,还是为了她的母亲云舒,晚清一边想一边沉声开口

“前辈,我不是云舒,我是她的女儿上官晚清。”

“上官晚清。”

楼慕白重复了一句,然后又细瞧了晚清几眼,才又笑了起来:“瞧我这老糊涂,舒儿怎么会如此年轻呢,她一定也老了,不对,她不会老的。”

他说完又自我纠正了一下,然后想到晚清说是云舒的女儿,脸色便又有些不高兴,怔怔的望着她,幽幽的开口。

“你母亲她还好吗?竟然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这女儿长得和她真的好像啊,自已竟然认错了,还当成是舒儿呢?

晚清没说话,倒是很想知道这楼慕白和她母亲是什么关系,慢慢的走近前一些,缓缓的开口。

“你和我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母亲从来没提到我吗?不是她提到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楼慕白。”

想到晚清可能是听到她母亲提到的他,楼慕白像个孩子似的高兴,从桌子上一跃而下,招手让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坐下来。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慢慢的坐下来,发现这老头脑子似乎不太好,很像那种曾经受了刺激,所以有点不正常的样子。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注意着他,只见他眉飞色舞的开口。

“我是你母亲的表哥啊,从小我就住在云府,看着舒儿长大,你知道吗?她小时候好可爱啊,一天到晚便跟着我的身后,像个小管家婆似的,明明我比她大,可是她管我可严了,她会用小竹子敲着我的头严厉的说,小慕白,你若是再犯错,看我如何罚你?”

他说到过去与晚清母亲的事,笑得特别的开心,也许那段日子是他心底最开心的事了。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本来以为母亲和父亲有关系,和轩辕的皇帝有关系,却不知道原来她还有一个表哥,似乎表哥和母亲还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而且一眼便看出这男人极爱她的母亲,可是她母亲爱上了凤皇,所以他便找凤皇打架,两个人误闯进了碧海云天,然后拿走了碧海云天里的两把宝剑。

后面的事情晚清和夏候墨炎大致可以猜出来,抬头望去,那傅慕白还在兴奋的说着过去的事。

“那时候都怪我,我没有告诉她,我喜欢她,让她等我啊,所以她喜欢上了别人,她喜欢上了别人。”

说到这里,傅慕白陡的生起气来,大手直拍向面前的桌子,啪啪的响着,然后抬头望着对面的晚清:“她怎么可以爱上别的人呢?我一直视她如生命,没想到她竟然爱上了别人,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所以我杀了那个男人,对,我杀了她,最后她就是我的了,可是等我回来,她不见了,她不见了。”

傅慕白一连几声不见了,然后站起身在竹屋门前找来找去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面面相觑,心里总算了解到为何凤皇会被杀,本来她还想着,凭当时的烈王龙皓应该杀不了凤皇龙赫,没想到真正致凤皇于死地的却是这傅慕白,傅慕白能拿到玄武剑,就说明他的武功不凡,再加上龙皓等人,所以才会在凤皇龙赫防不胜防的时候,那些人联手杀掉了他。

想到这,晚清才算把凤皇和母亲当年的事弄明白了。

这傅慕白根本就是个杀人郐子手,想到这晚清的脸色一片冷寒,傅慕白还一直围着院子找人,很快找到晚清的身边,一抬头看到了晚清,便笑了起来。

“舒儿,你回来了,太好了,表哥一直在等你呢?你总算回来了。”

晚清陡的起身,冷冷的瞪着他:“我不是云舒,她早在你杀了她爱的男人后死了,她早就死了,你知道吗?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若是龙赫没死,云舒绝对不可能那么早死,她就是太痴心了,所以才会在相思折磨下,几年的功夫便熬尽了身上的灯油,最终香消玉梵。

楼慕白听了晚清的话,似乎一下子受到了重创,身子连退了几步,方支撑着桌子站好,此时再看他时,双瞳涣散,脸色腊黄,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手颤颤的指着晚清,这一刻竟然奇异的清醒了,直直的望着晚清。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

晚清看他的神情,说不出此刻心头是什么滋味,三个人的世界里,最终三个人都不好过,如果当初他早放手,就不会是今日的局面,可是他似乎受的罪并不比别人少。

不过她不想骗他,摇了摇头,怜悯的望着他。

“她早就死了,十多年前便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

楼慕白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血迹顺着嘴角溢出来也止不住,其实没人知道他早就病入膏盲了,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便是心头的一抹信念,他要见到云舒,跟她说,是他错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一定会学会放手。

可是这一切竟然晚了,什么都没有了,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了。

楼慕白的笑声在暗夜中沧然,陡的起身,身子旋转如花,把手伸向半空,那里隐藏着无尽的心痛。

晚清心急那把玄武宝剑的下落,陡的上前一步扶住他,沉声叫起来:“楼慕白,那把玄武剑呢?玄武剑呢?”

“玄武剑?”

楼慕白最后的一丝意识中,淡淡的笑:“我把它送给萧遥了,送给萧遥了。”

他说完费力的睁开眼睛望着晚清,死死的盯着她。

“舒儿,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学会放手。”

他伸出手来想摸晚清的脸,可是终究无力的垂了下来,然后闭上眼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这个世界太苦了,是谁蒙住了谁的眼睛,让他看不到世界?

晚清把他的身子放开,然后望向夏候墨炎。

“难道稼木萧遥没有死吗?”

当日的凤皇教内,她打了他一掌,墨炎又补了他一掌,那时候机关已滚动了起来,他怎么会没事呢?

夏候墨炎的脸色同样阴沉,早知道当初就该一掌用力的劈死他,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可以不死,这男人的命可真大啊。

两个人相视片刻,沉声:“我们下山吧。”

“好!”晚清点头,和夏候墨炎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身走到傅慕白的身边,虽然这个老头太可恨了,毁了别人的幸福也毁了自已,可是死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该怀有一份怜悯的心。

“墨炎,把他放到竹屋里面的床上吧。”

“好。”

夏候墨炎一伸手提起楼慕白的尸体,走进竹屋中,放在床上,两个人退出来直奔山下而去。

山下马车正候着,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内,晚清用神戒的力量感应稼木萧遥现在在什么地方?很快脑海中浮现出胭脂飘香,美人如玉,左搂右抱的销魂窝。

晚清陡的一收手,望向马车一角的夏候墨炎:“没想到这家伙果然没死,现在就在前面不远的维新城妓院里呢?我们马上过去,逼他交出玄武剑。”

“好。”

夏候墨炎笑望着晚清,目光氤氲,布着深情宠溺,掉头吩咐外面的马车,立刻前往不远的维新城,一定要逮到稼木萧遥,抓住他让他交出玄武剑。

本来那把玄武剑在傅慕白手中,谁知道这老头看到自已大限将至,便把宝剑交给了稼木萧遥。

暗夜中马车疾驶如离弦的箭,直奔天边而去。

两个时辰后,马车驶到了维新城的城门前,只可惜城门紧闭,不得入内。

四个人把马车找了一处地方停靠着,自已拭身越过城墙,直奔城内而去。

维新城离苍狼国的京都很近,所以这里的夜晚繁华而热闹,就是大街上,也是热热闹闹的夜市,街道边更是灯笼高挂,胭脂美人飘香,客人络驿不绝。

晚清和人打探了稼木萧遥所在的妓院花满楼,一路直奔花满楼而去。

花满楼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老鸨眉开眼笑,一看到夏候墨炎等人出现,便领着几个姑娘迎了过来,谄媚讨好的开口。

“公子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老鸨看到夏候墨炎那叫一个热情,打量了又打量,看了又看,心里直念叨着,要是老娘年轻个二三十岁,老娘就亲自上阵了,今儿个怎么回事啊,竟然出现了两个绝色的男人,当真是鲜事。

老鸨把夏候墨炎往里迎,一看到他身后跟着个女人,忙伸手拦住了,讪讪的笑着:“这位姑娘,这里是男人的销魂窝,女人是不能进的。”

“为什么不能进,我是他的丫头,我们爷挑得很,那姑娘必须我先挑了,然后才能进我们爷的眼。”

晚清双臂抱胸,宝剑横斜在胸前,周身冷冽的寒气,眼瞳飕飕暗芒射出去,老鸨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垂液,暗念着,乖乖隆地咚,这家伙哪像个丫头,倒像是个母老虎,不过长得还真是俊,老鸨的脸上布着谄媚小心,然后便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招待这些人进来,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色,但愿不是来闹事的。

老鸨想着还想说什么,晚清一挥手,雁平和落沙二人一把拨拉开门前挡着路的老鸨和那些女人,夏候墨炎大踏步的走进去,晚清紧随其后,两个人走进花满楼,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女人全都用勾魂的眼睛盯着夏候墨炎,男人全都望着夏候墨炎身边的晚清。

夏候墨炎一接触到那些男人淫一秽的眸光,大怒,脸色瞬间乌云压境,眼瞳窜起杀气腾腾的怒火,好似蓄意待发的利剑,那些男人看得一个个心惊胆颤,赶紧的搂着身边的女人离开,他们可是来享乐的,为了一个女人把性命搞丢了不化算。

一行四人直奔二楼而去,晚清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二楼,左手边第三间房,他便在里面。”

先前在门前,她已用神戒感应到这男人在哪一间房里,所以此时了如指掌。

花满楼的老鸨一看这阵势,不会真的来闹事的吧,脸色一变,立刻招呼楼里的龟奴挡住这些人。

一时间楼里吵吵嚷嚷的分外热闹,不过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动作迅速,直奔二楼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恩客和女人全都急急的退避开来,生怕撞在这些凶神恶煞人手里,只怕就是死路一条。

夏候墨炎和晚清迅速的冲到二楼左手第三间房门外,一挥手雁平和落沙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房门,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冲了进去。

雁平和落沙二人挡在了门外,这时候老鸨领了花满楼的龟奴冲过来,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愤怒的大吼。

“好啊,竟然胆敢到老娘的花满楼里闹事,找死。”

她刚骂完,雁平便脸色难看,飞身闪了过去,一脚把老鸨从二楼的通道里踢飞出去,直坠落到一楼,发出扑通一声响,惨叫声响起,还有楼里的姑娘惊慌的叫声:“妈妈,妈妈。”

一看老鸨被打,那些龟奴全都扑向雁平和落沙,可惜这些家伙哪里是雁平和落沙的对手,一一被掀翻出去,扔到一楼去了,叠罗汉似的惨叫声不断。

这下很多人跑出来看热闹,有些怕事的,揩油的,乘机便溜了,一时间整座楼闹成一团。

而房间里,一堆美人围绕中的男人,邪魅的笑着,并不看门前立着的二人,只享受着美人恩。

房内几个美人,或给那男人捏肩,或剥了葡萄皮喂他,或给他捶腿,不时的发娇嗔:“爷,你看这些人好吓人啊。”

这被众女围捧在中间,亨不尽美人恩的男人,不是稼木萧遥又是何人?

只见他略抬了一下眼皮,在扫视到晚清的时候,眼瞳有一些黯然,心便有些刺痛,随之便无心无肺的笑起来。

“原来是夏候兄啊,来,来,坐下喝杯小酒儿。”

他说完便又望向晚清:“这不是夏候夫人吗?两口子一起来逛妓院,这真是奇事啊,奇事。”

“爷,我们?”

看到三人一触及发的动作,房内的几名美人有些不安恐慌,有人便起身准备离去,不过稼木萧遥冷光一闪,那些人便又都安静下来,照旧了的伺候他。

夏候墨炎扫视着稼木萧遥的无耻之态,懒得理会他,暗沉的声音响起来:“稼木萧遥别废话了,我们是来拿玄武剑的,马上交出玄武剑。”

“玄武剑?”

稼木萧遥眨了眨眼睛,极是煽情,原来他们是来拿玄武剑的,要玄武剑何用?他脸上笑着,心里飞快的转动心思,这玄武剑可是极厉害的,如何交给他们,想着面容罩上了一层凉薄,眼神慢慢的变冷了。

“那是我师傅的东西,为何要交给你们。”

原来稼木萧遥竟然是傅慕白的徒弟,难怪傅慕白可以住到相国寺去,还把宝剑交给了稼木萧遥。

两个人正想着,便又听到稼木萧遥略有些伤心的开口:“上次你们两个人在凤皇教内把我打伤了,若不是我自已留了一条秘道,师傅派人把我带出来,只怕我就死了,所以我们是仇人,现在你们竟然还想打玄武剑的主意,想也别想。”

稼木萧遥说到最后,狠狠的瞪着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玄武剑仍是碧海云天的东西,现在我们要带回去,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夏候墨炎霸气十足的开口,掉首望向晚清,两个人心有默契陡的朝稼木萧遥身侧的那些姑娘冷喝:“不想死的马上走。”

几个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吓白了,也不理会稼木萧遥的威胁了,连滚带爬的往门外冲去,不时的惊叫,雁平和落沙二人也不阻止她们,只不过几个人推搡之间,有人被撞伤了,疼得叫出声,不过只顾着逃命,落荒而逃了。

房间内,夏候墨炎身形一动,陡的欺近稼木萧遥:“既然你不交出玄武剑,那么我们就杀了你,我们自有办法找到那把玄武剑。”

一声落,掌心一凝便是一道紫芒耀起,稼木萧遥一看,大惊,没想到短短的时间没见,夏候墨炎竟然由蓝玄之境阶级到紫玄,好惊人的速度啊,当下不敢多想,飞快的一转身,朝另一侧扑去,身形快速的一退,避开那道紫玄,紫玄袭击到他先前坐到位置上,一下子炸飞了桌椅,眨眼便成细屑,纷纷扬扬的飘在屋内,而晚清也不停留,飞身而起,从另一侧扑向稼木萧遥,掌中的紫玄同样耀起,一点情面都不留。

稼木萧遥在心痛的同时,自觉无路可逃,一边避开,一边陡的叫了一声:“玄武剑何在?”

一把宝剑陡的穿窗而进,直落到稼木萧遥手上,冷芒一闪,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主人。”

稼木萧遥紧握着玄武剑,冷冷的瞪视着对面的夏候墨炎和晚清,然后肃杀的声音响起来。

“玄武,若是主人死了,你立刻自毁。”

“是,主人。”

玄武剑应声,稼木萧遥听了得意的笑起来,他就不信自已做到这样,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还敢杀他。

既然他们的目的是玄武剑,自然不可能希望玄武剑毁掉,所以这一招他胜。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没想到稼木萧遥竟然如此的鄙卑,如若他们现在杀掉他,玄武剑就会自毁,那么他们就永远不可能杀掉鱼朗,一想到这个,两个人又气又怒,不过同时收了手,站在屋内,看着一地的狼籍,然后盯着对面一脸气定神闲的男子,正慢条斯理的把宝剑插回剑鞘。

“稼木萧遥,你真是鄙卑的小人。”

“我一向都如此不是吗?”

稼木萧遥自嘲的开口,在晚清的心目中,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里苦涩涩的,他真的很想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可是就像现在,若是他做光明磊落的人,只怕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有时候,他想光明,都光明不起来,他天生便是黑暗的人,生活在黑暗的地方。

想到这,唇角勾出笑意,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

“不如我们来谈谈吧,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玄武剑,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们?”

“帮我们?你有这么好心吗?”

夏候墨炎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疑云丛生。

稼木萧遥氤氲而笑,眸光从夏候墨炎的身上移到晚清的身上,慢吞吞的开口:“自然不是帮你的,我是看在晚清的面子上愿意出手相助。”

夏候墨炎一听这男人的话,大怒,陡的近前两步,冷指着稼木萧遥,狠声厉语:“信不信我打得你找不着爹娘。”

虽然不能杀了他,但不代表不可以打他,只要留得他一口气在,玄武剑就不会自毁。

晚清听了稼木萧遥的话,仔细思索他话里有几分可信度,若是这男人愿意相助,是再好不过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总之要把玄武剑带回碧海云天,现在儿子还没有下落,甘蓝公主还中了毒,所以他们只宜速站速决,立刻解决了,前往黑雾林,和他们会合一处,想到这,俏丽的双瞳盯着稼木萧遥。

想起了当初他一掌之下,差点伤了自已,而宁愿回手伤了自身的事,有时候,这人也有那么几分诚意。

“说吧,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吗?”

晚清开口,直望着稼木萧遥,眼神淡定,看不清她此刻想什么,稼木萧遥听到她的话,抬眉唇角便是温软的笑,一扫之前的嬉痞玩闹,认真的开口:“我说了帮你,自然会帮你,你说吧?”

他的眼里只有晚清,完全无视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看着这男人当着他的面,竟然不改自已的私心,表明了觊觎他的女人,当真火大至极,气恼的一拳挥出去,击碎了房内的屏风,然后走到晚清的身边,霸道的伸出手牵着她,宣示着自已的所有权,

稼木萧遥一瞬间眼瞳微暗,心里难受,不过人家明明就是夫妻,所以他难过什么,想着脸上神色如常。

“好,那么一起去碧海云天吧,我们要杀一个人,只有四把宝剑会合,才可以杀得了那个人,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好。”

稼木萧遥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径直往外走,越过夏候墨炎身边的时候,一双细长的桃花眸潋潋的笑意,即使得不到晚清,他也不会让这男人安生消受的,那一眼充满了威胁,然后大踏步的走出去。

房内,夏候墨炎紧搂着晚清,气得脸色难看绿沉沉的,凛寒的开口:“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别气了,我们走吧,别忘了儿子还不知道下落呢,还有娘的毒呢?”

晚清知道他为何生气,忙柔声的安抚他,然后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掌,相互牵着一起往外走去。

门外雁平和落沙看着主子们出来,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稼木萧遥,不解的开口:“他?”

“走吧,回黑雾林。”

“是,主子。”

两个手下不敢多问,立刻在前面领路,一路下了花满楼。

楼下站满了打手,团团的围着,既不离去也不敢近前,不时的跳脚指着他们:“你们竟然胆敢在花满楼闹事,今儿个谁也别想走。”

稼木萧遥笑嘻嘻的一挥手,扔出一张巨额的银票,妖娆的开口:“这是五百两银票,够赔所有的东西了。”

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一行人下楼,那稼木萧遥轻飘飘的扔下一句。

“看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说完施施然的走出了花满楼,身后夏候墨炎冷冷的瞪着他的背影,鄙视的接口:“谁要你多管闲事。”

一行人走出了花满楼,再没有人拦着他们了,人家赔了钱,这事自然完结了,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驱离了维新城,直奔金夏和苍狼国的交界,然后前往黑雾林而去。

这一走便是近二十天的路程,稼木萧遥倒也没有故意刁难,一路上都配合着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行动,不过他倒是没放过任何和晚清相处的机会,然后看到夏候墨炎便故意的气他,害得那男人差点没被气得胃出血。

虽然知道晚儿的心中只有他一个,可是看到别的男人有耻图,还很厚颜无耻,他真的很愤怒,偏偏不能对那个男人怎么样,因为他们还要他一起前往黑雾林,进碧海云天对付鱼朗。

一路上,夏候墨炎一看到稼木萧遥借机靠近晚清的身边,便把那个男人撵走,然后拽了晚清上马车,便是一番狠亲蹂躏,时刻让晚清的头发乱糟糟的,嘴唇肿肿的,让人一眼便看出来,先前在马车上,这两个人是多么的恩爱缠绵。

稼木萧遥的心里自然不好受,所以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夏候墨炎,随时随地的凑到晚清的身边,似有似无的做出一些不经意,又可以气到那个男人的动作,使得夏候墨炎差点没疯狂起来。

就这样近二十天的路程便在这两个男人的斗智斗勇中过去了,一行人在中午的时候到达黑雾林。

黑雾林边,稼木萧遥夸张的耸肩,指着那黑漆漆的好似乌云遮住日月终年不见阳光的林子。

“你们说要进黑雾林,别逗了,谁不知道进了黑雾林就别想出来了。”

“原来你如此胆小,还说帮我们,既然害怕就把玄武剑交给我们,然后滚吧。”

夏候墨炎没好气的开口,稼木萧遥一听夏候墨炎的话,冷哼:“你做梦,别想打玄武剑的主意,我可以帮你们一次,但是别想动玄武剑,现在我是他的主人,你们就是拿了他,他也不会听从你们的,再一个你们若是杀了我,就永远得不到玄武剑,那么那个要杀的人,不是永远杀不掉了。”

稼木萧遥似乎捏住了别人的软肋一般,颇有些得意,然后一甩头上的墨发,率先往黑雾林走去:“谁说我害怕,只不过是逗你的,难道我稼木萧遥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说完往内走去,身后跟着的两名手下,立刻慌恐的开口:“主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依旧留在这里等候他们,稼木萧遥的两个手下见了,也便留在了黑雾林外面。

只有他们一行三个人进了黑雾林,林中阴气沉沉,没有一点儿的阳光,稼木萧遥第一次到达这样的地方,四下打量,然后停下身子等候夏候墨炎和晚清。

这一次二人没有斗嘴,全都注意着黑雾林的情况。

夏候墨炎是想到了儿子,不知道儿子怎么样了?先前得到消息,说他要来碧海云天找他们,那他会不会在黑雾林中呢,如此一想,便朝半空叫了起来:“陆无涯,陆无涯,我们回来了?”

一声落,一道光芒笼罩着他们,然后三人只觉得身形一晃,身子好似在半空飞过一般,嗖嗖的阴风从耳边飘过,等到再次落地,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排房屋,正是上次晚清到过的地方,门前的石阶上立着两人,司马甘蓝和陆无涯……

| |

正文 第118章

谁人会想到黑雾弥漫的林中,竟然有这样一座去处,倒令人分外的诧异。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习以为常,没什么表现,只是一侧的稼木萧遥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四下打量,最后风情万处的走到司马甘蓝的面前,伸出手优雅的躬身,面泛桃花,潋潋笑意的开口。

“我是稼木萧遥,这位美丽动人的夫人,可以请教芳名吗?”

林中几人齐齐的翻白眼,然后陆无涯和夏候墨炎异口同声的冷哼:“无耻之徒。”

司马甘蓝倒是不以为意,苍白的脸上,布着笑意,淡淡的开口:“我是司马甘蓝,你是墨炎的朋友吗?”

“是。”

“不是。”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来,司马甘蓝奇怪的望向自已的儿子,不是朋友,带他来黑雾林干什么?

夏候墨炎怒瞪了稼木萧遥一眼,然后大踏步的走过去扶住娘亲的身子:“他是我仇人,不过那把玄武剑正在他的手上。”

“仇人?”

司马甘蓝眨了眨眼睛,望向下首的稼木萧遥,他竟然是墨炎的仇人,不过看他的眼睛对上墨炎的时候,确实有着难以言明的恨意,不过既然是仇人,怎么又会陪他们一起来黑雾林呢?

“司马姑娘别担心,我说过帮助晚清了,自然会帮助她的。”

稼木萧遥说完掉头望向身后的晚清,眼瞳如水的光芒。

眼前的局面,司马甘蓝一看,便知道是为了什么,没想到这人竟然喜欢晚清,那么他和儿子之间就是情敌了。

司马甘蓝心底有担忧,生怕儿子受到伤害,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杀掉鱼朗,然后再来处理这些事。

“你们都进来吧。”

司马甘蓝转身领着墨炎进去,稼木萧遥跟着他们身后,晚清走在最后面,一伸手便拉住陆无涯的身子,沉声开口:“陆无涯,你有没有办法查一下这黑雾林,看看我儿子在不在黑雾林,或者他遇到了什么事?”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进厅堂,前面的司马甘蓝听到了晚清的话,急急的转身,关心的问:“童童,怎么了?”

晚清一听到她问,眼泪都快要急下来了,哽咽着开口:“他留下了一封信,说进碧海云天找我们,本来我想用神戒感应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可是神戒竟然感应不到他现在的位置,所以我害怕?”

她一言完,陆无涯立刻开口:“你别害怕了,我在黑雾林二十多年,对黑雾林内的情况了解很深,并没有发生任何的状况,你别担心了。”

陆无涯说完,司马甘蓝走过来,拉着晚清的手往堂上走去,柔声细语的劝她。

“神戒并不是万能的,既然黑雾林没有,也许他真的进了碧海云天,碧海云天内有很多地方是神戒感应不到的,我们尽快进碧海云天,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他。”

“好。”

晚清点头,既然黑雾林没有,神戒又感应不到他的位置,那么说不定儿子真的进了碧海云天,若是现在还在玄武大陆,神戒一定可以感应得到他的下落,如此看来,恐怕真如娘说的一般,儿子进了碧海云天,至于他为何能进碧海云天,此事倒是一个谜,看来还是尽快进去吧。

司马甘蓝见晚清的心情好了一点,便示意厅上站着的三个人坐下,然后扫视了大家一眼,缓缓的开口。

“现在四把宝剑已会合,我们立刻从幻阵进碧海云天吧,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帝京。”

“好。”

下面的四人同时应声,他们每人一把宝剑,正好是四把宝剑。

司马甘蓝凝眉,咳嗽了一声,她的毒已很严重了,脸色越来越白,再拖下去只怕身子负荷不了,她若死,死前一定要看到鱼朗被杀了,那么她到九泉之下就有脸见父王了。

不过鱼朗知道他们拿到神戒,一定会想办法阻止他们进碧海云天,逼急了他,一定会毁了碧海云天,他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鱼朗只怕不会等着被杀,他一定在碧海云天布下了天罗地网。”

司马甘蓝冷冷的开口,夏候墨炎接了娘亲的话:“就算他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也不怕。”

四把宝剑会合,四神兽便会现身,再厉害的天罗地网,他们也不怕。

“不怕是真的,只是鱼朗会毁掉碧海云天内的一切,碧海云天会经历比二十多年前更严重的浩劫。”

司马甘蓝的心情无比的沉重,然后抬首望向晚清:“晚清,用神戒感应一下,碧海云天内,是不是有兵将阻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娘。”

晚清应声,双手紧合起来,微微睑目感受神戒无穷的能量,果然看到碧海云天,幻阵的入口处,无数的旌旗迎风招摇,旗下银甲骑兵,黑压压的一层,其中还夹着很多手拿长枪的步兵,一目测去,数以计万的人影。

晚清陡的睁开眼睛望向厅内紧盯着自已的几人,沉重的开口:“果然有兵将把守了幻阵的入口,现在怎么办?”

“进吧。”

不管是浩劫还是碧海云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已经等不起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她就看不到鱼朗的死了。

她一定要杀掉这个男人。

“好。”

下面的四人站起了身,连同司马甘蓝,一行人迅速的离开黑雾林,前往幻阵,路上陆无涯想起一件事。

“这家伙的玄力太低,根本过不了幻阵。”

蓝玄之境出不了幻阵,搞不好还会被吞噬。

司马甘蓝淡淡的吩咐:“你负责为他护航,助他一臂之力。”

“为什么是我?”陆无涯不满的冷哼,一看到这娘娘腔的家伙,他便生气,先前还一脸谄媚的讨好公主,让人看着恶心死。

稼木萧遥看到陆无涯脸色臭臭的,唇角不由得勾了勾,然后凑到陆无涯的耳边,小声的嘀咕:“我不会抢你的公主的,我喜欢别人,所以别一副我和你有仇似的。”

他一说完,陆无涯猛的一拳击了出去,打在稼木萧遥的脸上,引得他一阵痛呼。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相视一笑,两个人同时开口:“活该”

然后飞快的挡住了前面司马甘蓝的眼光,一行人直奔幻阵而去。

再说睡梦湖,童童竟然在湖中一觉睡了近一个月,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自已躺在湖岸边,岸上阳光温馨,花草争艳,天空万里无云,远山有白色的瀑布飞溅而下,近处是绿氤的草地,自已就好似睡在一张绿色的地毯上。

童童一时反应不过来,眨了两下眼睛,旁边忽地响起一道欢喜激动的声音:“童童,童童你醒了?”

这说话声唬了童童一跳,他飞快的掉头望过去,迎面便看到一张放大的猴脸,一双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笑眯眯的望着他。

童童愣愣的想着刚才谁说的话啊,又转头四下寻找,陡的想起昭昭来,紧张起来:“昭昭,我的昭昭呢?”

“童童,童童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

这说话声竟然出自于自已面前的猴子,童童身子一退,往后跌去,小脸蛋上满是惊骇,指着眼面前的身近三尺,跟自已差不多高的猴子,竟然还会说话,小脸蛋微微的发白,认真的打量这只会说话的猴子,发现他有些熟悉,很像昭昭,不由提指着它。

“昭昭,你怎么变了?”

以前的昭昭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猴子,会躲在他怀里的,谁知道现在的昭昭竟然跟自已一般大,还会说话,童童能不惊讶吗?

昭昭看着童童的样子,好笑起来,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童童也有害怕的事啊。

“童童,这里便是碧海云天,我是你的好朋友昭昭,碧海云天里有很灵兽,和我一般都会说话,所以你别惊讶了。”、

“原来是这样。”

童童总算了解了,仔细打量着昭昭,发现它一下了长大了好多,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呢,不过确实是他的昭昭啊,所以小家伙伸出手来用力的抱着昭昭:“昭昭,这里就是碧海云天吗?”

“嗯,我带你去见爷爷,爷爷就在前面不远的山上,只是不知道他死没死?”

昭昭说到这个有点感伤,他都离开碧海云天几年了,爷爷那么大的年纪了,所以它很担心他呢?

如此一想,更迫切的想见到爷爷。

“好。”

童童松开搂着昭昭的手,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舒展间很快发现一件事,他周身的神清气爽,筋络中无比的流畅,小身子竟比往常轻快十分,这是怎么回事?童童伸出自已的手仔细的瞧着。

昭昭看他的动作,好笑的开口:“童童,是不是觉得自已的身子轻快得多。”

“嗯,嗯。”

童童连连点着小脑袋瓜,是真的哎,他觉得自已身轻气爽,而且有一种凌驾于往日的气焰,似乎他玄力阶级了不少似的。

如此想着,昭昭在一边开口解释:“这睡梦池是有灵力的,人即便睡着也会阶级的,至于阶级多少,按各人的天赋来定,你试试看,自已现在是什么玄力了?”

童童一听立刻沉身凝气,手指一握,一团小小的玄气笼罩在手心里,散发出浓厚的青郁之芒,不由得大喜,没想到这一睡,他竟然连阶了三级,凭他小小的年纪竟然成了青玄三品的高手,这真是太好了,一看到这里,童童一蹦三尺高,尖叫连连。

“啊,啊,啊。”

这可谓天降奇遇,这都是昭昭带给他的,如此一想,童童一下子扑倒了昭昭,把昭昭压在了身子下面,大力的亲了两下昭昭的猴脸。

“昭昭,谢谢你,谢谢你。”

“不谢,谁让我们是朋友呢?现在我带你去见爷爷吧。”

昭昭嘻嘻笑,眨着眼睛开口,童童应声起来,拉着昭昭,两个快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坡上,不过走出去没多远,便听到童童不满的声音响起来:“昭昭,我忘了还有帐没和你算?你先前竟然把我撞进湖心,为什么不和我说明白呢?”

“我在黑雾林不会说话,一直让你跳下来,你不敢,这不怪我吧。”

两个家伙一路说着开开心心的前往对面的山上。

这睡梦湖对面的山,名无良山,山上住着一个孤僻古怪的老头子,这老头子是有名的神药师,可以炼制很多名贵的丹药,一生没有出无良山,而且一般人想向他求药,是不可能的事,他有一个外号叫鬼见愁,连鬼见了都愁,何况是人呢?

这鬼见愁一生没收过徒弟,只养了两个灵兽,一个是小猴子昭昭,还有一只雪狼名小雪。

无良山,枝叶浓茂,蓝天白云下,峰恋起伏,山径盘桓。

几间竹屋建立在半山腰,四周有竹篱围着,门前的空地上栽种了五颜绿色诧紫千红的药草,都是一些有用的药材,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昭昭领着童童,一路直奔自已先前所住的地方,小小的猴身子还没有窜到门前,隔老远便叫了起来:“爷爷,爷爷,我回来了,你死没死啊,你死没死啊?”

昭昭的话音一落,便见到一道银光闪过,有物直扑过来,童童连忙唤了一声:“小心。”

可惜那白光快如流星,眨眼便扑倒了昭昭,两个物体滚成一团儿,其中还夹杂着气狠狠的说话声。

“黄毛,你个坏蛋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小雪,你越来越胖了,是不是又好吃懒做了。”

小猴子昭昭挣扎着从一只通体雪白的狼身下钻出来,坐到一边去喘气儿。

童童眨巴着眼睛打量着那一只雪白高大的狼,毛好漂亮啊,眼睛也漂亮,一看便十分的喜欢,笑眯眯的望着一狼一猴。

这里的动物果然都会说话,这雪狼恐怕也是灵兽,虽然是狼,却一点儿凶像都没有,很温顺呢。

那雪狼逗弄了小猴子昭昭,注意到一边的童童,打量了几眼,然后瞪向昭昭。

“黄毛,你明知道爷爷不喜欢让人进无良山,竟然还把人带回来,这下你死定了,爷爷一定打断你的猴腿。”

“黄毛?”

童童听到雪狼唤昭昭的名字,然后认真的打量了昭昭两眼,还别说,这名确实符合昭昭的特性,不过好好笑啊,不由得捂住肚子笑起来。

“昭昭,原来你在碧海云天的名字叫黄毛啊,真好笑啊,这是谁起的,太有才了?”

童童一边笑一边拍打着双手,昭昭的猴脸立马红了,狠狠的瞪了童童一眼,幸灾乐祸的家伙,是朋友吗?是朋友吗?

“童童。”

昭昭警告的开口,童童一听昭昭的语气有点恼了,忙摆手表示:“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说完蹲到地上去,可还是觉得好笑,原来昭昭的名叫黄毛。

“可是真的很好玩啊,黄毛。”

这下昭昭恼了,直扑向雪狼,捶打它:“我叫昭昭,昭昭,不叫黄毛。”

雪狼用力的一顶,顶开了昭昭的猴身子,便望向童童:“朋友,我喜欢你,和我对调儿。”

“和你对调个屁,他是我朋友。”

昭昭立刻表明自已的立场,童童可是他的朋友,和雪狼对调个屁,这家伙一定是寂寞了,所以想拐他的朋友,做梦吧。

外面正说得热闹,小院正中的竹屋门哗啦一声响,一个身着藏青袍的老头走出来,一看到昭昭,脸色便变了,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鞭子从半空甩过来,噼咧叭啦的响起来,一下不空,全打在昭昭的小身子上,嘴里还不忘怒骂。

“黄毛,死黄毛,你到哪里去野了这么多年,竟然敢回来,我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猴子。”

“爷爷,爷爷,你没死啊,还活得好好的,还那么凶啊。”

昭昭一边跳一边躲避那鞭子,可惜无论他如何躲避,鞭子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招招不落的抽到它的身上,疼得它呲牙咧嘴的直叫唤,然后哀求:“不敢了,不敢了。”

童童一看这老头竟然打他的好朋友昭昭,当下脸色大变,掌心一凝,青芒便罩在手心,啪的一声,直击向对面的老头子,冷冷的怒喝:“老头,住手,别打我的朋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青芒过处,老头轻飘飘的避开,不过总算注意到了童童的存在,一想到昭昭竟然把人带来了无良山,这鬼见愁更生气了,朝昭昭大骂:“你个死猴子竟然把人带来无良山,看来你是在外面待久了,忘了我的规矩,滚,以后不准回来。”

昭昭一听,嘴一撇,都快被气哭了,人家想他这么久了,一见面就打他,现在竟然一照面便要撵他走,他容易吗?难道爷爷没看到童童是多么的可爱吗?昭昭正在腹绯,童童早怒火狂炽了,一伸手便拉了昭昭,不屑的冷哼。

“昭昭,我们走,亏你如此想他,他根本是个古怪刁钻蛮横难缠不讲理的糟老头子。”

童童一口气骂完了鬼见愁,雪狼和昭昭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双眼冒火光。

哇,童童好厉害啊,一口气可以说出这么多骂人的词,要知道他们两个可是一直受到爷爷荼毒,没想到现在总算冒出一个人来整治爷爷,好爽啊,爽歪歪了。

童童骂完,拉着昭昭便走。

背后的鬼见愁有些反应不过来,被骂得木愣愣的,然后等到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小小子拐了他的猴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他的院子了,当下脸色一变,飞身跃起快如寒芒的疾驶过去,挡住了童童和昭昭的去路。

这一照面,鬼见愁便叹息了,怎么有人可以生得这么可爱呢?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像星星,眼瞳中好似紫色汪了水的葡萄,要多好看便有多好看,粉嫩的肌肤泛着淡淡胭脂的红艳,挺挺的小鼻子,鲜艳的小唇儿,完全是粉妆玉彻的娃娃,不但长得好看,再看他的姿势,傲傲的充满着霸气,虽然年纪小却不难看出,长大了绝对是一个霸主,小小年纪已是青玄之级,厉害啊。

鬼见愁一看之下便喜欢上了童童,不过面子上下不去,便板着一张脸严肃的说:“刚才你骂我。”

童童才不怕他,双手叉腰,用力的点着小脑袋,义正严词的开口。

“是,我骂你了,谁让你欺负昭昭,它是我的好朋友。”

一侧的昭昭立刻歪靠到童童的身上,伸出两猴爪子抱着他,感动啊,童童真好啊,真不亏是它的好朋友。

昭昭正感动中,对面的鬼见愁一记冷眼扫过来,立刻规矩的放开手,露出讨好的笑,不过很快他发现爷爷对童童感兴趣,而且还拿眼指使他留下童童,想到先前爷爷拿鞭子抽它,昭昭动也不动,最后猴脸望着天,假装不知道,气得鬼见愁又想抽它了。

这死猴子天生是欠抽的命,鬼见愁谪咕,望向童童时脸色却好多了,这小娃娃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啊,不过脸面不下去,所以说话依然不客气。

“小子,骂了人想溜吗?今儿个要给老头子我一个说法,否则别想走。”

鬼见愁一生不喜欢人,个性孤僻刁钻难缠,一直住在无良山,从不喜有人进山来,所以只养了两只灵兽做伴,一只是雪狼,一只便是昭昭,可是现在一照面便喜欢上了童童,看这小娃子身手厉害,而且长得粉可爱,鬼见愁便起了收他为徒的思想,小雪和黄毛这两家伙再好,最多只能做伴儿,他们没办法学他的医术啊,此刻一看到童童,他便动了念头。

可惜现在是敌对之势,所以拉不下脸来,可恨那黄毛竟然不帮他,看他回头不扒了他的皮。

鬼见愁在心里暗骂,不过眼睛却盯着童童。

童童一听鬼见愁的话,不知道他心思啊,何况知道了,他也不愿意留下,他想做的是找到爹爹和娘亲,哪里理会这家伙,所以此刻板着一张粉嫩可爱的小脸蛋,瞪着鬼见愁。

“不讲理的老头子,我偏走,看你咋的,难不成你想绑架我?”

童童眨巴眨巴着眼睛,然后动作迅速的一把拽过昭昭,手一伸便掐上了昭昭的猴脖子,飞快的小声的向昭昭解释:“昭昭,对不起了,你委屈一下,只有绑架你,我们才可以离开,要不然我们走不了了。”

昭昭猛翻白眼,爷爷摆明了不待见它,他哪里是那种会顾念它的人啊,童童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昭昭知道爷爷其实是喜欢童童,想留下他,可又喜欢装b,所以才会如此做,想想便恶心死,昭昭想着,便望向童童:“童童,眼看着天色已晚了,不如我们今晚住在无良山,等明天再走吧。”

童童一听飞快的抬头望天,天色确实黑了下来,现在下山,他和昭昭只能在山中过夜了,倒不如留在这竹屋中过夜,不过自已先前骂了这老头,不会有事吧,想到这,小家伙飞快的望向鬼见愁,先前冷冷的脸上拢了一丝笑意。

“老头,其实你也不是那么的刁钻野蛮难缠不讲理,还是有一点点讲理的,而且一看就有一副好心肠。”

童童开始对鬼见愁拍马屁,鬼见愁一听他的软话,便有了台阶,笑得得意的摸着胡须:“那肯定,老头子我是心肠特别的好,尤其不欺负弱小,不欺负小孩子,算了,原谅你了,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了。”

童童和鬼见愁两个人,一个拍马屁,一个装b,雪狼和昭昭二个看得呕死,赶紧率先奔进了屋里,理也不理后面的两个家伙。

鬼见愁已热情无比的奔过去,一揽童童的小肩膀,友好无比的开口:“小娃子,一看你就是个乖宝宝哇。”

“爷爷,你也是,一看便是好人,不欺负弱小之人。”

一大一小两个人猛拍马屁,前面的两道身影跑得更快了,风中凌乱了,这两个呕死人了。

这一夜无良山热闹了起来,鬼见愁是少见的开心,小雪和昭昭两个灵兽享受到了从来未有过的春风化雨露,还尝到了爷爷最珍贵的药丸儿。

话说黑雾林这边,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起从幻阵出碧海云天,因为他们玄力惊人,所以轻轻松松的便过来了,倒是稼木萧遥因为玄力不深,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卷入幻阵中被吞噬,若非他和玄武剑紧连在一起,陆无涯绝对不会管他的生死。

不过好在五个人一起进了碧海云天。

碧海云天的进界处,不出晚清所言,果然有大批的兵将包围着。

前面是步兵,手拿黑铁红樱头的长枪,密密麻麻的指着他们,后面是骑兵,手中高举着弓箭,满弓拉箭,只等一声令下,便会箭如雨下。

虽然眼前是一触及发的惊心,不过夏候墨炎等人并不惧他们,他们手里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宝剑,别说这些人,就是碧海云天的鱼朗在这里,也挡不住他们,所以就凭这些人,只不过找死。

夏候墨炎面容一沉,周身的煞气,迎风狂傲的站在一处石块上,气沉丹田,冷冽的声音瞬间穿透半空,直落到所有兵将的耳朵里。

“你们立刻退开,否则别怪我们翻脸无情,来一个杀一杀,来一千杀一千。”

他话音一落,便有一辆高头大马奔策而上,手中的金色弩弓一搭,狂妄的开口:“小子,你好大的口气,今儿个究竟是谁杀谁犹不可知?”

这人一声落,司马甘蓝走了出来,抬首盯着对面的那男子:“李林,你这个逆贼,今时今地你犹不悔改,你以为他们手中拿的是平常的宝剑吗。”

这李林便是当初灭先王一室的逆贼一员,一看到他,司马甘蓝便想到了王室被灭的种种,怒火狂炽,忍不住吼了起来。

李林一听司马甘蓝所说的话,认真细瞧不由得脸色大变,这四把宝剑,竟然是碧海云天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把宝剑统统的现身了,那他们?

李林一见便有退缩之意,不过司马甘蓝可不给他这样的机会,朝夏候墨炎沉声命令:“杀,用他们的血祭先王一族,这些人都是逆贼。”

“是,娘。”

夏候墨炎一声应,人已腾空,好似夜晚天空中凌厉的鹰隼,一飞冲天之势,手中的宝剑一拔,强大的气流跃出来,铺天盖地的袭击下来,而他挥剑扫去,瞬间狂风大起,扫荡了一层马上兵将,纷纷坠下马来。

这里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动作,早沉声开口:“我来助你。”

一声落,白色的身影便如灵鸟飞疾出去,青龙白虎双剑默契,一左一右发挥出最强大的波光,剑光所到之处,只听得惨叫声不断,断臂惨肢飞过,一地的血溅,满目妖红,眨眼过后,遍地死尸,无一活口。

两个身影落下来,缓缓的走到司马甘蓝的面前,司马甘蓝激动的咳嗽了两声,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轻颤,喜悦却布在她的眼底,望着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好样的,儿子,我们走吧,立刻前往帝京。”

“是!”身后四人应声,一起施展玄力下山,坐马车前往帝京而去。

一辆马车内,夏候墨炎搂着晚清,二人同时担心起儿子来。

晚清紧靠在墨炎的胸前,用神戒的力量感应儿子是否在碧海云天。

陡的脑海中探索到小家伙的身影,他身处的地方,是一处山界,还有一个慈善的老头子,有一只金毛猴子,还有一个狼,几个人相处得十分的愉快,一看到这画面,晚清整个人舒展开来,连眉毛都染上了笑意,夏候墨炎见她连日来的阴骜离去,不由得开心的问:“是不是童童有下落了,是不是他有下落了?”

晚清陡的一收手,紧抱着夏候墨炎精壮的腰肢,连连的点头,兴奋的欢呼:“儿子没事,他没事儿,墨炎,这真是太好了。”

夏候墨炎知道晚儿定然是用神戒感应到儿子没事儿,所以才会如此高兴,当下也高兴起来,俯身便亲了亲晚儿的脸颊,紧搂着她,心底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他没事。”

晚清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因为心内太高兴了,激动的起身,动情的亲夏候墨炎的脸颊,然后是唇,炽热而缠绵。

夏候墨炎愣住了,这是晚清第一次主动的亲吻他,心里软软的晕开,好似吃了糖一般的甜蜜,唇角是勾魂的笑意,整个马车内都是氲氤的诱人的气息。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来。

“墨炎,发生什么事了?”

却是公主司马甘蓝的声音,晚清一听到马车外面的声音,蓦然回神,看到自已正忘情的亲吻夏候墨炎,不由得羞涩起来,赶紧的放开夏候墨炎的脸,然后整理了鬓发。

夏候墨炎宠溺的望着她,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语:“晚儿,你好热情。”

“你?”

晚清瞪他,夏候墨炎已掀起了车帘,下了马车,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娘,晚儿用神戒的力量感应到童童没事,他没事儿,所以我们很开心。”

“童童没事儿,这真是太好了。”

司马甘蓝一听童童没事儿,也高兴了起来。

这时候晚清已平复了心境,整理好了鬓发和衣服,慢慢的掀帘下了马车,望向司马甘蓝,恭敬的询问:“娘,童童现在在无良山上了,那无良山是什么地方?”

“无良山?”

司马甘蓝倒是相当的惊讶,然后唇角勾出温和的笑:“看来他倒是有奇遇,那无良山可是神药师鬼见愁的地方,鬼见愁一向不待见人,看来和童童倒是有缘,若是得他传授医术和炼药术,只怕童童以后的修为会突发猛进,以后的能力不可限量。”

“是吗?”

晚清一听司马甘蓝的话更高兴了,没想到儿子竟然因缘巧合到了无良山,还和鬼见愁在一起,先前她用神戒感应,轻易可以看出那鬼见愁是十分喜欢儿子的,她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无良山三个字,所以才知道那座山叫无良山。

“既然童童没事了,我们就放心了,现在全心对付鱼朗吧。”

“好。”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时应声,两个人上马车,司马甘蓝便又上前面的马车,一行人直奔帝京而去。

马车上,夏候墨炎想起娘亲的毒,不由得脸色微黯,忽然想起先前的娘亲提到的神药师鬼见愁,说不定那鬼见愁便可以解掉娘亲身上的毒。

“晚儿,你说鬼见愁是不是可以解掉娘亲身上的毒?”

晚清点头,她也正在想这件事,鬼见愁既然是神药师,一定有办法解掉娘亲的毒。

“我想他一定可以解,只是一桩,娘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恐怕毒已很深了,虽然她在我们面前极力的掩饰,但是上次的初发便那么难受,想必现在毒发得更厉害了。”

“是啊,一想到这个,我便恨不得立刻杀了鱼朗。”

夏候墨炎咬牙,周身浓重的戾气,这一次,他定然要杀了鱼朗。

晚清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安抚他:“墨炎,你别急,急也没用,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往帝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鱼朗,然后跟他要解药,若是他不交出解药,我们便去无良山,一定要请那位鬼见愁前辈解掉娘亲身上的毒。”

“好。”

夏候墨炎伸出手拉过晚清,紧搂着她,晚儿所说的所想的,都是他想的,他们两个现在可谓心有灵犀。

马车内安静下来,再没有一点的声响,马车疾驶,直奔碧海云天的帝京而去。

帝京,笼罩着一层阴骜的气氛,大街上,行人匆匆,偶有人过,也是买卖间便回身而走。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风声,有人要杀王上鱼朗,还是前公主司马甘蓝,要为王室一族的人报仇,所以只怕碧海云天要再掀风雨。

虽然鱼朗是夺位,碧海云天内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对他的行为鄙视不屑,可是说倒底,二十多年过去了,人们已习惯了鱼朗,谁会想到,现在竟然还要再经历一次浩劫,每个人心情沉重,外加不安恐慌。

所以诺大的帝京内,除了酒楼茶馆,很多商户都冷冷清清的,就是茶楼和酒馆,也是人少得可怜。

帝京最豪华的茶楼,装潢华丽大气,一楼的大厅内,正有人在悄声的说事儿。

“你们知道吗?听说有人要对王上不利。”

“说甘蓝公主要为前王上报仇,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们说王上会有事吗?听说甘蓝公主手中有四把宝剑,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把宝剑可是十分地厉害,你们说王上会不会敌不过?”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忽然啪的一声,先前说话的人被重重的扇了一记耳光,随之怒骂声起:“找死,竟然胆敢背后议论王上。”

说话的几个人脸色大变,飞快的抬首望去,只见身边站着一群人,正中的是公主鱼青棠,一看到公主,几人脸色惨白,头上的汗立刻冒出来,身子抖索起来,腿肚子软绵绵的站都站不住了。

这碧海云天谁人不知道青棠公主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自从她上次大婚之后,被驸马当场抛弃,她更变本加厉了,目前为止,听说她已经杀了十个对她不敬的人了,他们不会倒霉的是第十一个吧,这些人如此一想,越发的害怕,而先前挨打的人,早身子一软滑到桌边跪了下来哀求。

“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

“饶命?”

鱼青棠冷哼,一双利目扫视着茶楼大厅内的人,见到大家全都害怕的垂头,才满意的开口:“背后议论王室之事,论罪当死,你说本宫怎么饶你?”

她话音一落,掌心便凝出紫色的玄气,陡的一掌便向那人的头顶拍去。

正在这时,却听一道幼嫩甜软的声音响起:“昭昭,去,咬她的脸。”

一道黄光窜出来,直扑鱼青棠的脸,快到极致,鱼青棠一着没防备,便被昭昭咬了一口。

这家伙自从回到碧海云天,身手比从前更厉害了,所以这一出手,便咬伤了鱼青棠的脸,然后嗖的一声缩回去,坐到童童的身边,一脸的无辜,咬伤美人的脸,可不是他的错,是童童的错,它可是个乖猴子。

鱼青棠先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正打算一掌击毙那议论王室之事的人,却没想到突然窜出黄光,迎面便给了她一下子,她的脸颊陡疼,手掌收回,一摸自已的脸,竟然摸了一手血。

鱼青棠脸色大变,飞快的扫视一圈,然后目标锁住了昭昭。

先前她听到一声命令,然后便是黄光闪过,很显然是这猴子的动作,而猴子的身边坐着一个小孩子,还有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看不清楚什么样子,他的身边坐着的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狼。

不过鱼青棠不怕他们,她是愤怒得快疯了,竟然被一只猴子咬了,还流血了,她的脸不会毁了吧。

如此一想,领着身后的数名宫女,怒火狂炽的走过来,团团围住了童童这一张桌子。

而那边的几人一看公主的注意力集中到另外一张桌上,早悄悄的起身想溜,谁知道鱼青棠的玄力十分高深,所以轻易便感受到那些人的动静,冷冷的回首怒喝:“都坐下,一个都别想逃过去。”

那几个人腿一软,跌坐下来,一动也不敢动,每个人心里都感觉到了恐慌,难道真的难逃一死了吗?

鱼青棠转首望着童童,周身的寒气,脸色阴沉,一只手捂住脸,另外一只手气狠狠的指着童童,大骂:“你竟然让一只野猴子毁了本公主的脸,今天本公主就是杀了你,也难消心头之恨。”

她说完手心一凝,便是强大的玄气罩体,凌冽的掌风直击向童童,童童的小身子一跃便避了开来,直扑到对面的戴斗篷的老头怀里,紧搂着他的脖子撒起娇来。

“爷爷救我,她要杀我,她杀了我,爷爷就没有徒弟了。”

原来当日在山上,鬼见愁见了童童是越开越喜欢越看越高兴,提了要收童童为徒,可惜童童志不在此,他想找到爹爹和娘亲,所以要下山找人,鬼见愁一看,自已好不容易对一个小娃儿有了兴趣,他竟然不愿意当他的徒弟,这怎么行呢?最好想了一个办法,便是带童童一起来找他的爹爹和娘亲,只不过如果找到他的爹爹和娘亲,他就要认他做师傅,留在无良山跟他学艺。

童童呢,其实也很喜欢这个怪老头,虽然他对昭昭和小雪很凶,不过对他可好了,而且他看了他的炼药术,好厉害啊,他真的很想学呢,但现在放心不下爹爹和娘亲,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未必找得到爹爹和娘亲,所以最后答应了鬼见愁的要求。

不过这鬼见愁一生最讨厌的便是人,所以他戴了一个黑色的斗篷,尽量不理会别人,谁知道这会子这什么公主,竟然找他宝贝乖徒儿的麻烦,鬼见愁十分的生气,从鼻腔里窜出一声冷哼。

童童乘机开口:“爷爷,毁了她的那一张脸,让她自以为是,最好让她的脸发烂发霉发臭,人人都讨厌她,这样看她还如何欺负别人。”

鬼见愁别看年纪一大把,却心性古怪,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叛逆,所以童童一说完,这鬼见愁也不多话,陡的一伸手便挥出去七彩光芒,径直对着鱼青棠的脸拂去,然后鱼青棠的脸上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布满了红丝,慢慢的破皮,开始溃烂,最后发出阵阵的恶臭。

鱼青棠自已还不以为意,因为这脸被毁了容,自已却感觉不到疼痛,而站在她身后的丫鬟却闻到了阵阵的恶臭,赶紧掩住鼻子往后退了步,两三个人失声叫了起来。

“公主,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鱼青棠一脸的不明所以,然后用手一摸,粘糊糊的满手都是,忙认真细看,只见手上黄白相间的东西,分明是浓水之类的,还有一股恶臭之味,鱼青棠一看,忍不住先受不了的呕吐起来,然后指着那戴着斗篷的怪家伙,嘶吼了起来:“你究竟对本公主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脸上成这个样子了。”

鱼青棠害怕起来,而童童坐在鬼见愁的怀里,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拍手。

“好丑好臭好难闻啊,什么公主啊,成了过街的臭蟑螂了,人人喊打,叫你欺负别人。”

童童年纪小,却讨厌欺强凌弱的人,尤其讨厌皇室中的人。

鱼青棠脸上被毁,还被一个小孩子嘲笑,早失去了理智,愤怒的朝身后的宫女叫起来:“你们是死人吗?还不上,把这些人统统的给本公主杀了,一个都不留,不杀他们,本公主难以泄恨。”

鱼青棠一声令下,那些宫女面面相觑,虽然害怕鬼见愁神奇的身手,可是公主也不是好惹的,她们若不上,只怕便会被公主杀掉,几个人硬着头皮往上。

童童对这些宫女倒是没有恶意,好心的开口:“你们不想像她那样吧,所以别理她了。”

他话音一落,那些宫女便吓得脸色大变,哪里还敢近前一步,纷纷倒退一步,鱼青棠见了,一双眼睛都气绿了,冒着莹莹的绿光。

而她脸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使得茶楼里的客人,全都忍受不了,纷纷爬起来便走,就是先前被她吓住的那些客人,也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谁也不理会她了。

这真是恶有恶报,活该这女人被毁容,她就像恶魔的化身,害了多少人,现在总算遭到报应了,活该。

人人心中骂这鱼青棠,只有她自已不知,一向以公主的高贵身份自傲,认为她对那些人要杀要剐,也是他们该受着的,还要毫无怨言的受着。

这时候茶楼的客人都跑没了,掌柜和小二也赶紧的溜上楼,实在是太臭了,他们受不了啊。

这里鱼青棠见几名宫女不理会她,早飞起一脚踢翻了其中一个宫女,自已陡的出手,直击向鬼见愁。

童童身子一跃让了开来,鬼见愁出手接了公主一掌,然后一脸的若无其事,倒是鱼青棠五脏六肺有些疼痛,很显然,今日她遇到了高手,这戴着斗篷的家伙至少是紫玄三品,和她的父王很接近了,而她只有紫玄一品的功力,所以要想杀这个人根本不可能,可是她什么时候吃过瘪,今日是丢脸丢到家了,何况还被毁了容,不,她不甘心,鱼青棠如此一番想像,不死心的再次攻上去,和鬼见愁打了起来。

童童在一边捂住口鼻,朝鬼见愁叫:“爷爷,速站速决吧,好臭啊,好像是粪池里爬出来的,童童受不了了。”

他一言完,便伸手拉起昭昭跃走,雪狼紧随其后的溜了,它也受不了了,好不好。

鬼见愁一见童童开溜了,早不耐烦了,扬起手紫芒连连的挥出去,攻击鱼青棠,只见那女人一个闪避不着,便被利刃般锐利的玄芒伤到了手,顿时疼痛难忍的失声叫起来:“啊,我的手?”

她的手软绵绵的垂挂下来,一点反应也没有,疼得心脏抽搐成一团,鬼见愁才不理会她,闪身便走……

| |

正文 第119章

“快,爷爷,那是我爹爹娘亲,我看到他们了,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就坐在马车上。”

几辆马车已迅疾的驶离,鬼见愁立刻揩了童童的小身子,一路紧随着马车的方向前往碧海云天的王宫。

前面几辆马车上,其中确实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这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帝京,甘蓝公主的毒越来越厉害,所以他们务必要用最快的时间杀掉鱼朗,然后去无良山找鬼见愁解毒。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鬼见愁已经到了碧海云天的帝京,还紧跟在他们一行人身后。

碧海云天的王宫门前,层层的兵将把守着,为首的正是四大长老,此时满脸愤怒的瞪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几人,狠狠的训斥道。

“甘蓝公主,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们会不知道吗?”

司马甘蓝的脸色全无血色,一双大眼睛深邃幽深,唇角是凉薄的笑意,一咳嗽身子便轻摇好似暗夜中的残烛,曾经的碧海云天第一美人,又是一国公主,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这四个当初参与灭先王宗室的人,竟然问她想干什么?这话问的实在好笑。

“苏武,你这个逆贼,别说鱼朗,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过,我回来报仇了。”

她因为过于激动,所以又咳嗽起来,身子快承载不了毒发的负荷,不过仍然坚持怒指着对面的四大长老。

苏武仍是四长老为首之人,此时面色一凛,难看至极,虽然司马甘蓝说的没错,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他们已经以正统身份自居,早忘了过去的犯逆,此刻被人一指证,当下恼羞成怒,苏武大喝。

“来啊,把这逆贼统统拿下,一个都不放过。”

今日有四把宝剑在此,他们是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大不了为王上陪葬,不过这些人别以为会躲过去。

苏武的唇角勾出几不可见的笑意,陡的一挥手,身后如潮的兵将峰涌而至,司马甘蓝身子往后一退,身后四人跃上去挥剑便杀。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把宝剑聚首,竟比往日凛冽十分,一剑劈去,排山倒海的强势,四人同时挥剑而就,王宫门前,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幕一瞬间好似被撕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滚滚的光芒疾射下来,笼罩在王宫门前,夏候墨炎晚清等四人就好似四条凶猛的神兽,不知道剑是人,还是人是剑,或是合而一体,总之宝剑所到之处,瞬间秒杀。

那些兵将连叫都没叫出来,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尸首分家,遍体血迹,一地的腥红,四大长老虽然武功高强,哪里敌得过青龙白虎宝剑的威势,只抵挡了几招,便节节败退,夏候墨炎并没有因为他的落败而饶过他们,宝剑因为染血而兴奋,似乎有难以凌驾的势头,不知道是人沸腾,还是剑沸腾,总之越杀越勇,越杀越强,好似砍菜切瓜一般,一柱香过后,王宫门前,一地的尸体,除了几个收手及时,跑了的家伙,再无一个活口。

诺大的王宫,远远近近的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不好了,有人杀进王宫了,不好了,有人杀进王宫了。”

一时间整个王宫内,乱成一团,宫女内侍的到处乱奔,王宫的青石路道上,此时走来四个手执宝剑,隽美如天仙之姿,偏偏周身染着戾气,好似地狱的宿命使者,那些宫女内侍的一见到他们,转身便跑,好似看到鬼神一般恐慌,一路跑一路叫。

“快跑啊,快跑,他们杀进来了,杀进来了。”

王宫内乱成一团,而王宫的主人鱼朗,却在王宫的大殿上召集了碧海云天所有的重臣,连同王后纳兰佳,全坐在大殿之上。

鱼朗一身慵懒随意的歪靠在龙椅上,不看大殿下首,轻摸着自已的手指,似毫不受大殿外面的纷乱影响,唇角勾出笑意,似乎此刻的心情极好。

大殿内,明明站满了人,却鸦雀无声,全都望着高首的王上,王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也不敢乱说话。

国师赫正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此时也在金殿之上,沉声开口:“王上,眼下怎么办?”

国师一开口下面的大臣纷纷的点头,然后小声的和身边的人说话。

四把宝剑聚首,神兽便会现身,到时候王上的金尊之身也会不敌,那怎么办?

人人心头慌恐,脸色难看,大殿内响起了吵杂声,高首的鱼朗浓眉一挑,便有些犀利,冷冷的瞪了下面的人一眼,沉声喝止:“急什么,本王自有办法对付她们,你们等着看好了。”

鱼朗嘴角勾出阴暗的笑意,一侧的纳兰佳望着他,心内既嫉恨,又慌恐,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大殿内安静无声,殿外已有喊杀声起。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杀到,宝剑一挥,锐利的锋芒所向无敌,谁若阻挡必死无疑,有些胆小的宫中侍卫便退避开去,很多人知道,这是司马公主和王上之间的恩怨,其实甘蓝公主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眼前的局面,他们战只是死路一条,所以很多侍卫退让开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稼木萧遥等人顺利的闯进了大殿。

四人一身的煞气,明明人人隽美,好似世外谪仙,偏偏周身冷寒,好似地狱来的恶使,前来这大殿勾魂夺魄,宝剑不时的滴着血,一步步,一步步的遥遥进殿,杀气笼罩着整座大殿。

大殿内,所有大臣面如死灰,虽然他们其中有很多玄气极高,可是眼前的这些人不但玄力高,还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宝剑,这四把宝剑生来是无敌的。

“大胆贼子,竟然胆敢盗了碧海云天的宝剑,在此行凶。”

国师赫正义正严词的开口,脸色惨白,心内同样害怕,可是现在害怕也是死,不害怕也是死,倒不如放开一些,手中的魔仗怒指着大殿内的几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并不多话,反而往旁边一让,后面走出司马甘蓝,她一双莹莹冷瞳直直的射向国师赫正,然后凄然一笑,当真是惊煞满殿的人,公主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司马甘蓝冷冷的开口:“赫正,你这个逆贼,直到今日还不知悔改,今日第一个拿你开刀,祭先王血脉。”

司马甘蓝话音一落,身侧的夏候墨炎陡的跃至半空,青龙宝剑凭空一扬,一道闪电之芒劈了过去,国师赫正眨眼间便被劈成两半,鲜血飞贱,大殿内,所有人脸色变了,纷纷退让,不敢看赫正死不瞑目的神情。

司马甘蓝扫扫视了大殿一圈,沉声开口。

“这是我和鱼朗的恩怨,与你们无关,你们若想活命,全都滚出去。”

司马甘蓝一言落,那些大臣好似得到了赦令,纷纷往外奔去。

就在这时,一道阴沉嗜血的声音响起:“今日谁也别想走,全都回来乖乖的站好。”

鱼朗的话说完,那些前赴后继的大臣,有的一脚已踏出大殿,有的抬脚欲出,所有人全都生生的收回了脚,齐刷刷的回首,只见上首的王上鱼朗的笑容有些阴暗森冷,然后便在众人的眼光中,陡的朝半空抛出一物,整个大殿眨眼间好似被金罩罩住了,金光灿灿间,好多人失声叫起来。

“金钵。”

鱼朗玩味的声音响起来:“看来你们还认得这东西。”

大殿内,所有的大臣都猜到了鱼朗的心意,脸色难看,身子忍不住抖簌起来,谁会想到鱼朗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要用金钵困住他们这所有人,想让他们全都一起死。

可恨啊,他可是他们的王上啊,至少该有怜悯之心吧。

司马甘蓝的脸色同样难看,她的本意是不想伤到无辜的大臣,谁知道鱼朗竟然用金钵困住所有人。

这金钵可是强大的神器,传闻在很久以前都失传了,谁会想到这东西竟然在鱼朗的手上,难怪他的玄力修练得如此的高深,这金钵上的灵力可是强于任何神器的,难道他真的要让这些人统统的死吗?

想到这司马甘蓝冷冷的望向鱼朗:“鱼朗,这是你和我的恩怨,为何要牵连到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甘蓝你不恨他们吗?这些人不可恨吗?现在我可是给你报仇呢,我杀了先王,夺了王位,这里的很多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们身为先王的臣子,难道不该一心报仇吗?现在我就带他们到先王的面前请罪。”

鱼朗说完哈哈的笑起来,大殿内响彻着刺耳的笑声,王后纳兰佳脸色苍白,没想到自已一心爱慕的男子如此的丧心病狂,以前杀先王一族,是她贪心没错,可她还是觉得他的心至少还有一些善良的,但现在根本就是泯灭人性。

“鱼朗,你怎么能?”

“我的王后,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说爱我吗?现在陪着我一起死,是不是很开心。”

鱼朗不理会下首的人,掉首望着纳兰佳,满意的看着她的身子轻颤,脸色惨白,心里越发的开心。

他不怕死,可是他死,他不会让别人活得开心,所以这大殿之上的人,全都得死,一念落,鱼朗的眼神陡的狠厉异常,咬牙沉声。

“这里的人全都得死,甘蓝,你不是想让我死吗?你以及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鱼朗,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司马甘蓝怒骂,然后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竟然咳出一团血。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大惊,失声叫起来:“娘亲。”

司马甘蓝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燥,上首的鱼朗看到她的神情,满脸的心疼,缓缓的开口:“甘蓝,你的毒快要浸蚀五脏六肺了,你没救了,放心吧,我会陪你一起死的。”

大殿内,所有人都愤怒的瞪着鱼朗,这个男人真的是个神经病,脑子不正常的。

夏候墨炎看着娘受苦,早周身凛寒,宝剑一指上首的鱼朗:“你这个该死的贼子,今日定然要你们血溅当场。”

鱼朗不怒反笑:“有你们这么多人陪着我,我死不足惜了。”

他厚颜无耻之极,殿内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好多人快被他气得吐血了。

忽然一道妖娆清悦的声音响起来:“我只是来帮忙的,难道我也要陪着死不成?”

这说话的人一开口,好多人注意到了他,一时间很多人惊艳,这男人长得真俊啊,与甘蓝公主的儿子有得一拼,两个男子可以用阴阳来比喻,甘蓝公主的儿子是太阳一般耀眼的强烈存在,而这个男人便像月亮一样让人不可小觑,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散发出动人的光芒,凉薄的唇紧抿着,一身水湖蓝的立领锦衫,衬得肤白如玉,眼似点漆,周身潋潋的光华,此时怀抱玄武宝剑,似笑非笑的望着大殿上首的鱼朗。

鱼朗眯眼望着大殿下面说话的男子,来了些兴趣,缓缓的开口:“你不想死吗?也行,你把玄武剑交到我的手上,我就收了金钵。”

若是四把宝剑少了一把,便不会现其真身,那么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那么他收了金钵又何防?

鱼朗笑眯眯的望着大殿正中的男人,只见他一脸的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夏候墨炎一看稼木萧遥的动作,不由得气急,眼瞳赤红,难看至极,若是这稼木萧遥把玄武剑交给鱼朗,娘的心愿只怕难以完成了,那么他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杀了稼木萧遥,如此想着,已冷声开口。

“稼木萧遥,你把玄武剑交出去试试看?”

一侧的晚清也阴沉着脸瞪向稼木萧遥,一字顿的开口:“稼木萧遥,你想言而无信吗?”

司马甘蓝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间因为心急,胸脯上下起伏,几乎承载不了一口气,竟然跌倒在大殿上,陆无涯立刻心疼的蹲下身扶住她,朝前面娘娘腔一样的家伙叫起来:“稼木萧遥,你胆敢叛变,”

这边的几人脸色难看阴骜,大殿一侧的数以计数的大臣,却脸色和缓起来,同时望着稼木萧遥哀求起来。

“这位大侠,既然你不想死,就把宝剑交出来吧,王上一定会收了金钵的。”

“是啊,是啊,你交出玄武剑,救我们一命吧。”

面对死亡,人人害怕,此次彼落的哀求声响在大殿之上。

今日若是鱼朗不收了金钵,他死,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啊,看看国师赫正便知道下场了。

稼木萧遥一看所有人都盯着他,不由得玩兴十足,一时望望高首的鱼朗,一时又望望身后的数人,一脸的左右为难:“这可怎么办呢?我既不想死,可又不想失信,谁能告诉我我该如何做?”

他说完,鱼朗沉声开口:“你若交出玄武剑,今日殿内的这几人全都死,你又失信于何人呢?”

鱼朗一说完,身侧的那些大臣纷纷点头赞同:“是啊,是啊,你交出宝剑吧,没人会说你失信于人的。”

晚清看着眼前的一切,微眯眼望着稼木萧遥,发现这男人并不像要交出宝剑的样子,他只不过在逗弄这些人罢了,想到这冷冷的瞪了稼木萧遥一眼:“好了,你别逗他们了。”

她一言落,稼木萧遥手捂胸口,一脸无奈:“瞧瞧还是晚清了解我,我既然答应了人,怎么可能做出尔反尔的事呢?”

此言一出,大殿上首的鱼朗大怒,眼瞳赤红,陡的一凝,金玄罩体,身子腾空而起,金芒劈了出去,直击向稼木萧遥,稼木萧遥宝剑出鞘,迎了过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生怕稼木萧遥吃亏,伤了他,到时候四人难以合力迎敌,所以飞身而上,三把剑同时的迎了上去,两道光芒相击,碰的一声巨响,殿内惊雷一般爆开,炸得大殿正中的花岗石铺板四分五散,通通的各处爆开,大殿内的臣子虽然有玄力,但在金玄和神兽宝剑面前,哪里有半点招架之力,只惊慌失措的避开那些炸开的东西,一时间满殿纷乱。

司马甘蓝看着眼前的一切,沉着的命令陆无涯。

“你快上,立刻给宝剑喂血,神兽便会现出真身。”

“是。”

陆无涯顾不得太多,飞身便拭入三人之中,沉着的命令下去:“滴血喂剑。”

一声命令下,四把宝剑同时划破各人的手掌,大殿上的光芒一瞬间透出妖治的荼绯之色,杀气弥漫,夏候墨炎等人周身的煞气,高举宝剑,一声令下:“真神现身,去,破了鱼朗的金尊之身。”

殿内狂风大作,好似十二级台风似席卷过去,大殿之中的古董玉器还有那地上的碎石玉块,纷纷被风掀起,直击向各处,一时间人人无以逃避,噼咧叭啦的响声,伴随着痛苦的吃疼声,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吼,嗷呜,啾啾,呜,同时几道声音冲天而起,夏候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手中顿时一空,费力的睁眼望去,只见大殿的半空之上,翻滚闹腾的青龙,冲天而吼的白虎,凛冽高傲的朱雀,还有那阴沉森冷的玄武,四头神兽果然现了真身,从四个方位攻击向鱼朗。

青龙摆尾,狂扫而过,金尊之玄现出裂痕,白虎跃起,踏破他的顶门,朱雀展翅,杀气狂炽,直冲而进,杀,杀杀,玄武自然不落后,四头神兽一涌而上,眨眼,一声痛苦的吼声响起,鱼朗的金玄之身破了,四神兽陡的收形,化成宝剑回到四人的手上。

风止,只见大殿内一片狼籍,那些大臣无一例外的身上多处受了伤,这时候众人全都面如死灰,望向大殿上首,只见一向狂傲不羁的鱼朗倦缩着身子,眼睛鼻孔嘴里还有耳朵里都流出血来,他金尊被毁,伤及五脏六肺,所以各处流血,此时怒睁着一双红赤的双瞳死死的盯着大殿下首的一干人,然后望向公主司马甘蓝,挣扎着笑了起来。

“破了我的金玄之尊,你们这些人统统要陪葬,甘蓝,没想到我们到死还在一起。”

司马甘蓝本就中毒,再加上先前大殿内四神兽现真身,掀起狂风,使得她身上多处受伤,此时虚弱的喘着气儿,眼看着便要性命不保了,她脸颊上露出笑意,心满意足的望着鱼朗。

“我终于杀了你,鱼朗,我可以去见父王了。”

陆无涯一看公主的神色,惊慌失措痛苦的奔过来,一把抱住司马甘蓝:“公主,公主,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他吼完望向鱼朗:“鱼朗,如果你有一点良心,就把解药交出来,马上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

鱼朗哈哈大笑:“你们这些人统统要我死,还想要解药,这金钵之下的人都要死,还要什么解药。”

他挣扎着说完,便又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混合着泪水,其状狰狞。

这时候大殿内,本就受伤的臣子人人惊慌,再听到鱼朗的话,一个个呼天呛地,跪哭喊叫起来,死亡面前人人害怕。

王后纳兰佳扑到鱼朗的身边叫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王上你放了他们吧,妾身陪你一起死吧,妾身陪你一起死,他们可是碧海云天的希望啊。”

这当中的人都是碧海云天的贵族之臣,若是他们统统都死了,碧海云天也就完了,到时候只剩下峰烟战火,纳兰佳虽然是一阶女流之辈,也不希望自已的故乡被毁,所以抱着鱼朗哀求起来。

大殿内一片哀恸,很多哭声响起来。

忽然大殿外面,响起哭叫声:“爹爹,娘亲,爹爹,娘亲。”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听便知道是儿子童童,没想到儿子童童竟然出现在帝京,还出现在这座王宫里,思念儿子的心一刹那欣喜莫名,可是随之便想到鱼朗的丧心病狂,不由得大惊,朝外面嘶吼起来。

“儿子,快走,快走。”

可惜金钵隔音,虽然外面的人看到大殿之内的人,却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

大殿外面立着的正是鬼见愁和童童,还有昭昭和一只雪狼,此时两个人加两个灵兽一起望向大殿内的情况,那金钵在阳光下,看上去好似一层透明的琉璃,隐隐可见内里的人,可是要想进入大殿,却进不去。

大殿上首的鱼朗,自言自语的笑起来:“好,又来一个送死的。”

陡的一凝神,轻念咒语,金钵破开一个缺口,鬼见愁和童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内里的强大气流吸附进来,而这时候,鱼青棠也领着数名宫女赶了过来,不明白大殿内发生了什么事,一看到童童,便愤怒起来,直冲过来,正好被金钵的气流同时的吸附进去。

几个人一进大殿,便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童童直扑到爹爹和娘亲的身边。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了?”

而鱼青棠却扑到鱼朗的脚边,尖叫起来:“父王,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是谁?”

她大吼,鱼朗有些失神,没想到女儿鱼青棠会突然闯进来,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却独对宝贝女儿狠不起心来,没想到女儿竟然被金钵卷进来。

“青棠。”

这时候一侧的王后纳兰佳哀求起来:“王上,你饶过这些臣子吧,还有公主呢,她可是你的女儿啊,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金钵要想收人进来很轻易,但要想放一个人出去却难,除非收了金钵,可是?鱼朗的赤红之瞳望向下首奄奄一息的的司马甘蓝,心头的意念忽地一狠,要死大家一起死,女儿又怎么样?

如此一想,一巴堂甩出去打在纳兰佳的脸上:“滚。”

他一巴掌甩完,陡的念起咒语,让金钵自毁,眨眼间金钵内燃起万道热焰,越来越浓越来越热,眼看着大家要一起葬于金钵之下。

忽地鬼见愁瞄见了一道红光,一瞧之下,想也没想便望向上官晚清,沉声命令:“有救,神戒滴血,和金钵同毁。”

晚清一愣,此时已顾不得多想,飞快的一咬手指,滴于神戒中,只见神戒耀出满殿红光,一瞬间光华万丈,和先前他们在巫女殿所见的一般,耀出万道红光,能量无限,一瞬间那烧灼的火焰被融淡,晚清虽然心疼这神戒,可是为救这么多人,也顾不了那么多,陡的沉声。

“神戒,去吧,毁掉金钵。”

神戒陡的从她的指间跃出来,在半空转动,化成万道霞光,腾空而去,直逼向金钵,强大的能量使得金钵不断的变薄,然后一道金光和一道红光脱离大殿,直往大殿外闪去,跃至半空,嘭的一声巨响,满天的红霞和金光。

金钵和神戒竟然同时毁了,晚清看到神戒被毁,不由得难过起来,飞身奔出去望着半空,只听耳边响起一道轻渺的低叹。

你别难过,这是神戒的使命,一百多年前我就知道会有今日了。

原来,原来西晴早就知道神戒会有这样的下场,也许自已穿越到这个时空,会拿到神戒,都在西晴的巫算中,晚清的唇角挽出笑意来,回身奔入大殿,殿内多少道惊呼声响起。

“娘,娘。”

“父王,父王。”

“蓝大人。”

“云大人。”

此次彼落的叫声响起来,王上鱼朗眼见着金钵被毁,而这些人竟然无事,当下死不瞑目,口眼怒睁,一口气抽了过去,七窍同时流血。

司马甘蓝也昏死过去,不过命不该绝,因为她最后一刻见到了鬼见愁,既然司马甘蓝和童童有关系,鬼见愁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她是死不掉的,而大殿之内,先前被四神兽所伤,再加上金钵烧伤,殿内好几个大人死了,一时间整个王宫内乱成一团。

公主鱼青棠一看自已的父王死了,定然是这些人逼死了她的父王,一怒冲了过来找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拼命。

夏候墨炎想起了这女人的歹毒,想起了这女人的厚颜无耻,此刻她满丑陋不堪狰狞不已,怒气陡的窜起,青龙剑嗖的一声出鞘,迎着鱼青棠而去,直刺向她的前胸,又快又狠,不留一丝的情面。

王后纳兰佳一看鱼朗死了,自已的女儿也死了,忍不住仰天大笑,这就是她的下场吗?这就是她的下场吗?笑完之后触壁而死,一时间,这一代的掌权人都死了。

司马甘蓝服了鬼见愁的解药,被人安置在以前住的音莲宫,两个身着罗服的宫女服侍着她。

其余的人全都坐在大殿上,想起今日的死里逃生,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夏候墨炎伸出手握着晚清:“晚儿,谢谢你。”

若不是晚儿拿到了神戒,他们这些人又如何躲得过。

晚清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知道,今日的一切早在一百多年前西晴便知道了,所以才会设了巫女殿,她留下那些解题,就是为了让她拿到神戒,然后力挽狂澜,救碧海云天一次。

“爹爹,娘亲。”

童童扑到晚清的怀里,用力的钻啊钻,娘亲没事真好啊,先前他吓死了。

晚清看到儿子没死,真的很开心,紧抱着儿子,把脸埋在儿子的肩上,一会儿的功夫,想起有帐要和这小子算:“童童,娘亲记得你答应了娘亲不乱跑的。”

童童一见娘亲的秋后算帐,立刻吐吐小粉舌,可爱的朝一侧的夏候墨火挤眉弄眼,是让爹爹帮助他呢?夏候墨炎又岂会不知,赶紧的拦了过去:“好了,难得他没事,而且还有一番奇遇,竟然有缘见到鬼见愁前辈。”

夏候墨炎望向大殿一侧的老头,从头到尾用黑斗篷把头和半边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想见都见不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揩了童童起身谢过鬼见愁:“谢过前辈。”

鬼见愁不喜与人相处,不过眼前的可是他宝贝徒弟的父母哎,所以鬼见愁耐住性子摆摆手:“别谢了别谢了,谁让这小子我喜欢呢,而且我们说好了,他找到你们后,便要拜我为师的。”

鬼见愁想到很快便是这粉粉嫩嫩,可爱的家伙师傅,想想都开心,黑斗篷下的一张嘴啊,咧得开开的。

昭昭和雪狼二人相视一眼,心有戚戚之感,不过两个人还是很希望童童拜爷爷为师的,因为这样,无良山里就会充满了欢乐的,若是童童不拜爷爷为师,无良山从此后只怕不消停了,可怜他们两个要日日被荼毒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向儿子,这家伙运气真是好啊,竟然可以让鬼见愁如此喜欢他,听说这鬼见愁不但玄力高深,还是个神药师,炼丹术更是颇有造诣,如此想来,倒替童高兴起来。

不过童童不知道爹爹和娘亲是怎么想的,咧嘴笑着开口:“爹爹,娘亲你们不同意童童就不拜。”

他一开口,鬼见愁便嗷呜一声叫,跳了过来,一把扯住童童不依了:“童童,这不对吧,说好了的事,你怎么能变卦呢?”

“爷爷听没听说过,天下唯女人和小子难养也?”

“没听说过。”

鬼见愁很认真的想了一遍,最后确定这话是没听说过。

童童捂唇笑了起来:“这话我娘亲说的,所以谁让你相信我的话了。”

一听童童要变卦,鬼见愁不依了,他为了他吃了多少亏啊,从来不下山的他下山了,还为了他惩罚了那公主,又为了他解了司马甘蓝的毒,容易吗?容易吗?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看着鬼见愁在大殿走来走去,抓狂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这人怎么就瞧上了童童呢?还处处吃瘪,晚清望着儿子,知之莫若母,她是知道儿子其实是想拜鬼见愁为师的,就是害怕他们不同意,所以才会如此说。

“童童,既然你和人家说定好了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就是,就是。”

鬼见愁一见晚清站在他的一边,欢喜不已,连连点头,不过大家看不到他的脸,只见他的黑斗篷一点一点的,很是配合。

童童一听娘亲的话眨巴着眼睛:“娘亲,那我真的可以拜爷爷为师傅吗?”

“可以。”

晚清点头,望向夏候墨炎,只要于儿子有益的,他们都会同意的,虽然他可能会暂时的离开他们的身边,但他们相信他会成长得更好。

鬼见愁一听晚清和童童的话,就知道自已的师傅当定了,立刻一伸手提了童童的小身子转圈圈儿:“额哎额哎,真是太好了,我有徒弟了,我有徒弟了。”

若是让别人看到鬼见愁的样子非气死不可,有谁像他收个徒弟这么费事的。

一大一小两个人闹成一团,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有些累了,便起身招呼着各人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一行几人被宫女各自领下去休息,至晚上的时候,公主司马甘蓝醒了过来,毒竟然奇异的解了,她谢过了鬼见愁,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整个人神色好多了,虽然没有精神大振,不过脸色好看得多了。

朝中的大臣陆续的进宫,以公爷晏伯臣为首的一帮人,上书公主让夏候墨炎继承碧海云天的王位大统。

夏候墨炎一听到这事当场便拒绝了,他可不想当什么碧海云天的王上,司马甘蓝也没有强求他。

夏候墨炎不愿意为碧海云天的王上,晏伯臣等又上书,让公主操持政事,眼下碧海云天因为王上被杀,所以乱成一团,赫氏一族还有纳兰一族的人纷纷做乱,如果不及时的处理,只怕会引起后患。

司马甘蓝听了,最后同意暂时出任碧海云天的王上,操持碧海云天的政事,等到大臣们退下去,她望向夏候墨炎,缓缓的开口。

“墨炎,娘为碧海云天操劳三年,三年后,你若回来就是碧海云天的王上,你若不回来,娘就另选新的王上继位。”

“好。”

母子二人相视而笑,双手紧握成一团,鱼朗被杀了,司马甘蓝的毒又解了,至于赫氏一族的人,和纳兰一族的人,司马甘蓝完全有能力解决,何况她身边有陆无涯相助,夏候墨炎和晚清不担心,他们现在担心的是金夏国汉成王府内的情况,皇后一直算计着他们,他们不在,不知道会不会对付汉成王府的人。

现在神戒已毁,晚清也没办法感应汉成王府的事,先前一直忙着碧海云天内的事,所以也没有心思想金夏国的事。

“娘,我们决定出碧海云天了。”

夏候墨炎和司马甘蓝辞行,司马甘蓝点头:“行。”

“临行前,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司马甘蓝缓缓的开口,她要带他们去的地方是瑶池台。

瑶池台,青峰隽秀,白云飘远,司马甘蓝打开瑶池台的洞府,领着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陆无涯稼木萧遥四个人进了洞府,一直走进摆放四把神剑的密室,司马甘蓝掉首望向身后的四人,诚恳的开口。

“现在四把宝剑该物归原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陆无涯早知道这件事,恭敬的一挥手,宝剑脱身,挂到了墙壁之上。

稼木萧遥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脸色便有些难看,直望向司马甘蓝:“我好心帮你们,你们倒要拿我的宝剑。”

司马甘蓝温柔的笑,望着稼木萧遥:“这不是你的宝剑,这是碧海云天的东西,稼木王子。”

“不行,我不会交出这把宝剑的。”

这把宝剑威力惊人,他才不会交出来呢?

司马甘蓝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有所生气,反而是耐心的开口:“你的玄力现在是紫玄之级,在玄武大陆这是顶级的高手了,也许只有你们三个人是最厉害的,所以有没有这把宝剑都是一样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现在宝剑认我做主,你们别想拿走。”

稼木萧遥知道司马甘蓝说得没错,他的身手在玄武大陆确实是顶级的高手了,可是若是再加这把宝剑,就更厉害了。

“那么你再试试看?”

司马甘蓝笑望着稼木萧遥,稼木萧遥狐疑的望着她,然后一抽宝剑,沉声开口:“玄武,玄武?”

可惜宝剑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没反应,跟一把普通的宝剑一般,稼木萧遥忍不住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甘蓝解释:“这里是当初祖先创下的封地,地下有神符,四把宝剑进入这里,便会沉睡不醒,所以你是唤不醒它的。”

“你鄙卑。”

稼木萧遥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现在他面对的是他们四个人,要想带走宝剑恐怕不可能,想想便觉得不甘心,好心帮忙倒落得这种下场,最后扬了扬手中的宝剑,望向司马甘蓝:“好,宝剑还你们可以,不过我不希望在碧海云天内遭人暗算,遭人报复。”

他说完冷睨着夏候墨炎,说的人分明就是指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也不恼,他先前便有这种打算了。

不过司马甘蓝点头保证:“好,我会派人送你出黑雾林,不会让你出事的。”

“好,我相信你。”

稼木萧遥不再说什么,何况他现在玄阶不比夏候墨炎差多少,怕他什么?最怕的是他和陆无涯二人联手,既然司马甘蓝答应了会护送他出黑雾林,那么他便放心了。

稼木萧遥一边想一边挥手抛出玄武剑,玄武剑吸附在对面的墙壁上,四把宝剑完好无损,司马甘蓝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她需要的是清理碧海云天的内乱。

“走吧。”

一行人出瑶池台下山,直奔王宫而去。

宫中设宴席款待他们,明日大家便会分道扬镳,司马甘蓝心内伤感,想到儿子要离开,母子刚刚相认便又要经历离别之苦,当真是不舍之极,可是慕炎不想留在碧海云天她不能强求他,何况,他有他的出路。

宴后,自有宫人领着大家去休息,司马甘蓝领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到一处凉亭静坐,如水的月光笼罩着小亭子,亭中轻纱飞扬,有宫女在亭外抚琴,悠扬轻远。

亭中,三人坐定,便有宫女上茶,然后退出去,司马甘蓝叹息一声,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墨炎,晚清,明日你们就离宫了,娘会想你们的,若是你们愿意,三年后可来碧海云天。”

“好。”

夏候墨炎心知自已不会来碧海云天,但是不想让娘亲失望,所以点头应了,抬首望着司马甘蓝:“娘。”

司马甘蓝笑得温柔,恢复了神彩的面容,美丽动人,虽然四十多岁了,却似毫没有老态,夜色中,她双瞳精亮,慢慢的开口:“墨炎,娘要交付你一件事,这是当初我许了一个人的承诺。”

“您说?”

夏候墨炎握着晚清的手,恭敬的望着母亲,知道她活得好好的,他便开心了,以后心里再不缺什么,他并不比别人少什么,娘亲一直在身边陪着他的。

“你师弟离歌其实是你的兄弟。”

| |

正文 第120章

“墨炎,其实娘是不会随便收徒的,因为离歌他是你的兄弟,所以娘才会收下他,是因为答应了一个人照顾好他,并让他回到宫去认祖归宗。”

这下两个人总算反应了过来,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挑眉开口:“难怪凤离歌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都很出色,原来他根本是你的亲兄弟。”

夏候墨炎眼瞳深邃,心微微有些心疼,从小就知道离歌受了很多苦,所以才会那么孤僻,连娘亲都不靠,只缠着他一个人,但是没想到他的身世与他一般离奇,想到这,望向司马甘蓝。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凉亭边吊着灯笼,笼中光芒细腻,轻拢在司马甘蓝的脸上,她目光氲氤迷离,慢慢的陷入了过去的岁月。

“那时候也怪我,若不是我,离歌的娘亲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司马甘蓝停顿了一下,心情慢慢的沉重,墨炎晚清二人静静的听着,不打断她的思想。

“他娘亲是我的贴身婢女小凤,自从我入京后一直跟着我,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我不懂的不会的都是她一心一意的打点着,那时候的我初到金夏,不知道人心险恶,若非她的处处护全,恐怕中了多少次暗箭,我和她像姐妹一般相处着,后来我对你父皇失望心灰意冷,决定离开皇宫,到庙堂出家,当时她一直要跟着我离开,可是我想着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大概再有半年便会被遣散出宫了,有着大好的年华等着她,所以我阻止了她,留了一笔银子给她,让她出宫后好好找个人家嫁了。”

司马甘蓝说到过去,想起了小凤,眼瞳微湿,晚清伸手端了茶递到她的手上,轻柔的开口:“娘,别伤心了,喝口茶吧。”

司马甘蓝深呼吸,然后啜了一口茶,又放下茶盎:“谁知道就是这半年还是出了差池,自从我离开皇宫后,她一直留在我以前住的宫殿,而你父王经常去我的宫殿坐坐,有一晚他错把小凤当成了我,宠幸了她,事后他抬了小凤为宫中的才人,却不知道那时候宫中有多少人嫉妒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本来就对小凤恨之入骨,现在又看到皇上提了一个宫女为才人,所以人人针对着她,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敌那些虎狼之辈,再加上那时候她怀孕了,便是离歌。”

“可是皇上自从宠幸了她一次,再没有去看过她,就是怀孕,也只是象征性的赐了一些东西,这样她们母子在宫中活得连猪狗都不如了,后来她在宫中实在受不了,就偷偷溜出宫找我,当初我和她说过,会在楚京附近的庵堂出家,她找到我后求我收留她,我也答应了她,并说好了时间,我在皇宫的侧角门等她,她进宫把儿子带出来,可谁知道我等来的却是她带血的泪书以及离歌,她为了保护儿子喝下了皇后为她准备的毒药,命平常善待的小宫女把离歌送出来。”

司马甘蓝说完,陷入了沉默,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也久久的说不出话来,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一些悲戚沉重,没想到离歌的身世竟然如此的坎坷,他的母亲更是吃了很多苦。

司马甘蓝的脸上满是泪水,自从王室一族的人被灭后,她很少流泪,就是夏候东宸纳妃宠幸别的女人,她也只觉得心灰意冷,从来没有哭过,可是每次一想到小凤,她便泪如雨下,因为小凤就像她的姐姐般的,一直照顾着她,尽心伺候着她,当初若是她带着她进庵堂,就算将来不嫁人,她至少也会开开心心的活着,而不是遭受那样的苦,尤其是她的血书后面还写着,娘娘,您别自责,小凤不怪你。

她连她的心思都是知道的,知道她会自责,会难过,所以特地留了这样的话,可是她却不知,她越是这样,她的心越是痛。

小凤,对不起,我一定会让离歌回到宫中去的。

夜风凉薄,夏候墨炎回过神来,隽美刀刻的五官上拢了冷寒,眼瞳乌沉深幽,好似万年碧湖,深不可测,冷沉恼恨的声音响起来。

“一切都是那个人的错,不是吗?既然宠幸了离歌的娘亲,为什么不善待她,男人该为自已做的错承担责任,即便没有感情,他也该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二人才是,何况离歌是他的儿子,一个很出色的儿子。”

“自古帝皇皆薄幸吧。”

司马甘蓝苦笑,若说以前她对夏候东宸只是失望,那么自从小凤出事后,她对这个男人是彻头彻尾的绝望了。

“难怪离歌一直讨厌女人,不准让女人靠近他的身,也许在他小时候,被那些宫女折磨过,所以才会从心底讨厌女人,不接受女人。”

“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有四岁了,可是看到我却如临大敌,我一抱他,他便大吵大闹,尖叫连连,就像被困住的小兽一般,后来我没办法才会让他跟着你,没想到他竟然特别的喜欢你,慢慢的心境平复了很多,而且忘记了小时候的事。”

凉亭内,夏候墨炎和司马甘蓝说起凤离歌小时候的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感概起来,听着他们母子二人的话,晚清不由得挑起眉,缓缓的开口:“既然他刻意忘记了小时候的事,那么让他认祖归宗,让他回宫,不是又让他想起不好的事了吗?”

“这些年他的心智已成熟了,能打理天鹰楼的一切,就说明这件事了。”

夏候墨炎对于离歌倒是很有信心,相信这个兄弟做事自有分寸。

“这是他母亲的希望,她一辈子生活在人下,不希望儿子没名没份的,他是皇室的一份子,自然该回宫,她有这样的心意,我定然要完成她的心愿。”

司马甘蓝沉沉的开口,然后一脸希望的望着夏候墨炎:“儿子?”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回宫的。”

夏候墨炎点头,既然是娘亲答应了离歌的娘亲,他定然会帮她完成这件事。

“谢谢你,儿子。”

司马甘蓝柔声说,唇角勾出笑意,这些年她待在水月庵,一刻也不敢忘这件事,可是却无能为力,但现在墨炎愿意帮她完成这件事,她相信他会完成的。

“娘亲,你真的不回金夏了。”

最后夏候墨炎轻声的开口,娘亲是真的不爱父王了吗?父王似乎还爱着她,只是宫中那么多女人,娘亲已经无法回头了吧。

“别告诉他我还活着,还有你,若是愿意回宫,你便认他,若是不愿意回宫,你就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别忘了汉成王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

夏候墨炎点头,相较于夏候东宸,他更愿意汉成王夏候臻是他的父亲,他一直以来都很疼爱宠他,不是自已的孩子,竟然对他如此的亲厚,这比一般的父子之情更难能可贵。

“我的父亲是夏候臻。”

“好孩子。”

司马甘蓝拍拍夏候墨炎的手,儿子一直以来都很懂事,她很欣慰,看到他现在活得开心,她总算解脱了,他有了自已的路要走了,司马甘蓝起身离去,然后走到凉亭边的时候停住脚步回首,笑望着夏候墨炎:“墨炎,活得开心一些,好好爱自已爱的人,别伤害她。”

说完她缓缓的走出去,背影落寞,爱情里很多东西伤不起,伤害了即便后悔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轻纱飞扬,那一抹纤瘦的身影落寞而孤寂,夏候墨炎沉稳的声音响起来:“娘亲,别忘了看看身边一直守候着你的人。”

亭外,司马甘蓝唇角勾出笑,眼里有泪滑落,儿子真的成熟了,现在她还不想考虑任何感情问题,不过他如此说,她很开心。

不远处的陆无涯走了过来,恭敬的开口:“王上,夜深了,回去吧。”

司马甘蓝望着陆无涯,她知道无涯的心意,二十多年了,都不曾变过,心不由得柔软一些,声音自然的温柔:“好,走吧。”

一先一后的两道身影离开凉亭,陆无涯一愣,随之心里欢欣,紧随着王上的身后一起回去。

凉亭中,夏候墨炎一伸手抱过晚清坐在自已的腿上,紧搂着她,柔柔的开口:“晚儿,我们要一辈子相亲相爱,不要有任何的伤害。”

“好。”

两个人不再说话,亭外,琴声依旧悠扬动听。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在亭中听了一会儿曲,便出亭回自已住的房间。

门前有宫女守着,一看到他们恭敬的福身子,眼前的人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王上。

“见过王子和夫人。”

“起来吧!”

夏候墨炎沉稳的开口,然后牵着晚清的手径直走进去,房间内的大床上,一道小身影儿一跃而起,飞快的扑过来,夏候墨炎赶紧的一伸手抱住了他,随之豪爽的笑起来:“儿子,你又沉了很多呢,是变胖了,还是长高了?”

“自然是长高了,我会长得和爹爹一样高高的。”

童童傲气十足的开口,漂亮小脸蛋好似一朵娇艳粉嫩的花朵,也难怪鬼见愁一看到他便喜欢,很少有人看到他不喜欢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视而笑,这小子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一家三口凑到一起,热闹成一团,门外,谁也没走进来打扰他们,最后疯累了,童童睡在大床的中间,夏候墨炎睡在床的外面,晚清睡在最里面,童童一只手握着一个,闭着眼睛有些不舍的开口。

“爹爹,娘亲,你们明天就要离开碧海云天了,童童现在就想你们了怎么办?”

晚清用力的握着儿子的手,明日他们回玄武大陆,而儿子却要跟鬼见愁上无良山,她们母子二人又要再次的分开,不说童童不舍,就是晚清也是舍不得的,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的成长,若是儿子跟着鬼见愁学习,不管是玄力还是身手都会是一等一的,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好的基本,只有强大了,才会不受人欺负。

“如果想娘亲了,就认真的学习,等你学到了师傅的本事,不就可以回玄武大陆了吗?”

“嗯,童童一定会很认真的学,很快便会回去找娘亲的。”

童童用力的点着小脑袋瓜儿,忽然又提起一个问题:“那若是童童实在太想念娘亲了,可不可以回去看望娘亲,然后再回来。”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一定要师傅同意了你再回去,千万别又偷偷的溜回去,知道吗?”

说到这个,晚清便严肃起来,撑起身子盯着童童,童童不睁眼也可以感受到娘亲瞪他呢,忙笑着打哈欠:“娘亲,好累啊,好累啊,睡觉睡觉。”

“你?”

晚清拿他没办法,每次都给她打马虎眼儿,这家伙太刁了。

睡在最外面的夏候墨炎好气又好笑,看着儿子闭上眼睛,似乎真的累了,忙朝晚清摆了摆手,今夜是一家人最后团聚在一起的日子,别生气了,晚清一看夏候墨炎的动作,有些黯然,慢慢的躺下,想到儿子明日之后便会留在碧海云天内,她一定会特别的想他的,想到这,紧握着他的小手儿,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日,司马甘蓝没有出现,只派了陆无涯和宫中的几名侍卫护送他们一行三人出碧海云天。

童童虽然不舍娘亲,不过一心想学习医术的他,终于还是跟着鬼见愁离开王宫,前往无良山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跟着陆无涯和王宫侍卫的身后前往碧海云天和黑雾林的边界,准备回玄武大陆。

一路上,稼木萧遥和夏候墨炎就像两只暴龙一般,谁看谁不顺眼,经常三言两语的不合便打斗在一起,两个人的玄力虽然不大,不过稼木萧遥倒底少了一阶,因此吃了不少的亏,不过没人帮他倒是真的,因此他的身上不是青就是紫的,就是那一张桃花脸也时不时的青黑一块,不过他庆幸司马甘蓝发了话,所以这夏候墨炎倒也不会把他往死里打。

几天后,陆无涯从幻阵把他们三个送出了黑雾林。

连绵不绝的黑雾林,没有人的带领根本找不到幻阵,三人站在黑雾丛生的林子边,回首望去,只觉得恍若一梦,现在他们又回到了玄武大陆。

林边,雁平和落沙等人看到主子们出来,高兴极了,各自迎了上来。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了马车,稼木萧遥也上了自已的马车,彼时脸上还有一团青痕,心内暗暗发誓,夏候墨炎,这场子我早晚会找回来的,还有晚清?

两个人在马车内遥视,然后狠狠的互瞪了一眼,夏候墨炎阴沉冷骜的开口。

“稼木萧遥,若是以后你再做不利于我的事,本世子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你以为我怕你。”

虽然他挨了好几回的打,不代表这男人有本事杀得了他,除非晚清和他联手,想到那个女人,心便很痛,一挥手命令前面的手下:“走。”

马车立刻疾驶而去,好似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而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吩咐雁平和落沙:“走吧,回楚京。”

“是的,爷。”

雁平点头,落沙关心的询问:“爷,事情都办好了吗?”

“嗯,办好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而笑,终于解决了碧海云天内的事情,接下来便是金夏皇室内的事情,另外儿子在无良山上,他们也放心,接下来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只是不知道会迎来怎样的暴风雨。

马车疾驶离开了黑雾林,一路回金夏国的帝京,行到半路的时候,道听途说一些消息,说什么天降麒麟,麒麟的身上还有四字,臻乃真龙,整个金夏国的百姓都暗下里猜测,难道天意预指金夏要改朝换代了,这臻是否就是汉成王夏候臻,神明的指示是汉成王仍是金夏国的真龙天子吗?一时间这消息以雷霆之速流传在金夏国。

还有关于楚京的消息,说汉成王私下与人密谋,被楼将军举发了,皇帝派人把汉成王,兵部侍郎,刑部尚书还有御史大夫等人全数下狱。

夏候墨炎得到这些消息,心里罩上阴骜冷沉,不知道这事究竟有几分真假,不过吩咐了雁平和落沙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进京。

马车内,夏候墨炎忧心忡忡,这什么天降麒麟,密谋私会什么的,分明都是有人胡诌出来的,而且条条都是皇家的大忌,若是处理不慎,只怕汉成王府的人将万劫不复。

晚清伸出手握着夏候墨炎的手,眼瞳闪烁,冷光乍射,阴沉沉的开口。

“恐怕是皇后动的手脚,她看到你越来越厉害,算计不到你,所以算计起汉成王府来了,当真是可恶,既然她一再的挑衅我们,这一次我们不必退让,势必要和这个女人斗斗。”

晚清唇角冷笑,眼瞳乌光漆亮,一闪而逝的阴狠,夏候墨炎沉稳的点首赞同。

“是,她竟然胆敢动到汉成王府的头上,这一次我们不会避让,一定要全力反击,不过接下来的所做所为,一定要步步小心,因为皇后的身后除了有第一世家慕容家,还有很多朝中大臣,他们相互勾结,既然是皇后动的手脚,他们必然要联名上书,卸了父王手中的职权,让我们全无能力还手。”

“不过我们不怕他们,因为我们手中有天鹰楼,还有凤皇教的人,一定可以收拾这些可恶的家伙。”

晚清眉眼冷冽,杀机尽现。

夏候墨炎点头,唇角勾出阴骜的笑,好似嗜血的修罗:“其实父王手中还有羽衣卫,经过十多年的培养,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

“既然这样,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晚清眉目染上傲气,唇角一勾,便亲了一下夏候墨炎的唇,给予他信心。

夏候墨炎伸出手紧搂着她,吸取她身上的热量,感受到心里的冷静安然,没错,他们手里也有不少人,怕什么,既然要正面冲突,这么多年皇后的暗中加害,这一次彻底的算一算,只是苦了晚儿。

自从嫁给他,先是受到了他的故意冷落,惹得一身的难堪,后来两个人和好了,又处在碧海云天的动乱中,陪着他上天入地,刀山火海的不惧,现在又将卷入皇室之中,想到这,夏候墨炎手臂收紧,用力的抱着晚清。

“晚儿,我一直想让你幸福的生活,可是谁知道连连的遇到这种事。”

“总会有尘埃落定的时候,到时候要记得加倍加倍的疼我。”

晚清笑着开口,夏候墨炎眼瞳深幽如梅,坚定的光芒闪过,俯身便狠狠的亲了亲晚清的唇,这样可爱迷人的女人怎么不让人爱,他爱惨她了。

“好,以后我的娘子就是我的天,为夫以妻为荣。”

他尊重其事的说完,晚清忍不住笑起来,心里十分的开心,她最开心的事,不是夏候墨炎的爱,而是他脑子里那种平等的观念,她与他相处,就像回到了现代,没有古代的男尊女卑,也没有那么多的礼数,有的只是两个人的心心相映,最自然舒展的相处,在爱情里面,若是任何一方处于劣势,这爱终有一日会失去它当初的面貌,变得人是全非,就像甘蓝公主和皇帝夏候东宸的爱,他们的爱就是失却在了最初的让步妥协,越来越变得面目狰狞,最后彼此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马车内,晚清愉悦的笑,两个人在这一刻忘了金夏国的皇宫,忘了汉成王府,忘了天降麒麟。

不过雁平和落沙二人却不敢有似毫的懈怠,马不停蹄的赶往楚京。

一进帝京,便感受到那一股扑面而来的阴沉,空气中笼罩着厚重的压抑,大街上,虽然依旧人流熙熙攘攘,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笼着小心,就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晚清坐在马车内,掀帘往外瞧了瞧,光是看着外面的人流,便知道楚京内确实发生了事,看来先前他们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确实是真的,汉成王府遇到了麻烦了。

汉成王府门前,大门紧闭,连侍卫都没有。

夏候墨炎吩咐雁平去敲门,很快便有人应了,打开门一看世子爷和世子妃回府了,那侍卫直接便哭了起来,然后一边哭一边拉开门进去禀报管家安成。

世子爷世子妃回府了,看来王爷不会有事了。

这王府内的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现在大家都把希望放在世子爷和世子妃的身上。

世子爷一向深得皇上的疼宠,再加上聪明过人的世子妃,他们两个人一定有办法让王爷离开大牢,回到汉成王府。

管家安成领着几个下人迎了出来,直扑到地上磕头,泪如雨下。

“世子爷,世子妃,你们可回来了,王爷他?”

他一句话说不出来,便哽咽住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路上便得到了消息,知道这其中的情况,所以也不需询问安成,命他起来。

“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

夏候墨炎沉身,脸上阴骜难看,虽然他心里的焦急沉痛不输于任何人,但是现在这种时候,不能自乱阵脚,自已先乱了,更给了别人机会,何况,皇后可不是寻常人,她的背后多的是人给她支招,所以他们一定要小心应对才是。

“是,世子爷。”

世子爷回府,这王府内便有了主心骨,王爷被抓,世子爷不在王府里,允郡王当时关在牢里被人劫走了,而明郡王又太小了,所以王府内乱成了一团,各个院里的女人都只知道哭,连太妃都慌了神,进宫求见皇上,被皇上拒了,就在大家绝望的时候,没想到世子爷和世子妃竟然回府了,这真是太好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领着雁平和落沙回古宛那边。

他们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王府,王府内各房的夫人都领着贴身的婢子过古宛这边。

首先是老太妃,然后是王妃,姬夫人和水夫人。

古宛的正厅内坐满了人,夏候墨炎望着这些女人,发现大家的眼睛都红通通的肿得跟什么似的,明显经常哭的缘故,太妃更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子,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叫了一声:“墨炎,晚清。”

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儿子被抓,她这个做娘的心如刀绞,一时乱了方寸,虽说她背后的家族,叶家正拼命的保汉成王,还镖骑将军柳家,还有一些平时和汉成王府走得较近的大臣,也都纷纷站在他们一边,可是楼将军一口咬定了,汉成王和兵部侍郎,刑部侍郎,御史大夫等人有私谋,在金夏国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大臣有五人以上的聚在一起私会,如若查出来,一定按谋逆罪处之。

其实老太妃已派人打探清楚了情况,金夏国的民间谣言四起,对汉成王十分的不利,此事还没有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汉成王夏候臻不想让皇兄烦心,希望把这件事掐杀掉,所以晚上约了御史大夫商量这件事该如何处理,谁知道后来兵部侍郎和刑部的尚书等好几位官员出现了,他们都是接到了御史大人的请贴,所以过府一叙,彼此间并不知道还有别人,而且虽然皇上有禁令,大家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在御史大人的府上正好看到汉成王,这些人平常多和汉成王交好,所以便自在一处讨论如何处理这民间的谣言。

谁知道就这么好死不死的被将军楼乘风带人阻在了御史大人的府邸,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时候,便有人及时的把民间的谣言捅到了皇上的面前,这等于环环设局,让他们掉了进去,一次逮住几条大鱼。

其实皇上虽然当众拒了老太妃的面,私下里曾派宫中的太监来见她,皇上说了,一定会派人查清楚这件事,让她别担心。

她能不担心吗?这些人能用这么大的能力布下天罗地网,皇上一直坐在宫中,未必能查出什么真相,到时候偏听偏信,那她儿子还有活口吗?所以虽然皇上私下给了太妃信儿,可是太妃根本不相信他,自古帝皇最是凉薄无情的,这一点她不会看不透,虽然是她把夏候东宸推上皇位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本来汉成王府一个当家的主心骨都没有,老太妃连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夏候墨炎和晚清回来了,她的心一下子落定了,有了指望,眼泪便直接稀咧哗啦的流下来。

一生刚强的太妃都哭了,何况是别人,王妃,姬夫人,水夫人,大家都哭了起来,汉成王夏候臻可都是这些女人的依靠啊,一想到他若是出事,她们都不想活了,何况若真是坐实了汉成王的罪名,她们这些人也会被流放出去,从此后生不如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望着堂上的女人,看她们哭成一团,忙出声安抚。

“好了,既然我们回来了,会处理这件事的,你们别哭了,哭也于事无补,只会使事情更乱,你们各自回自已的院子,当吃便吃,当喝便喝,不会出事的。”

夏候墨炎霸气沉稳的开口,声若磬石,极能安抚人心,他说完,王妃,姬夫人水夫人止住了哭声,望着夏候墨炎和晚清。

晚清朝她们点头,淡淡的开口:“你们别乱了阵脚,让别人笑话,这背后摆明了是有人动手脚,想治我们汉成王府的人,你们这一乱,不是更让别人笑话吗?”

晚清一开口,老太妃便率先抹干眼泪,望向王妃和姬夫人等。

“大家快别哭了,我们一定要冷静,现在墨炎和晚清回来了,相信王爷定然不会有事的。”

“大家先回去吧,我待会儿会进刑部去探望父王,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一遍,然后商量对策。”

夏候墨炎开口,其她人一听,总算松了口气,看世子爷处理起事情来,干脆利落,冷静有条理,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她们不能扰了世子爷处理事情,王妃领着姬夫人和水夫人率先起身,各自先出去了。

太妃留下来,一挥手让人退下去,然后望着夏候墨炎:“墨炎,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你父王,我们汉成王府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奶奶,放心吧,现在我回来了,你去休息会儿,别操心了,所有的事情有孙子在呢?”

夏候墨炎走到太妃的面前,伸出手扶起她,他可以看出太妃很疲倦,别到时候父王没出来,太妃先折腾挎了,父王会难过的。

太妃听了墨炎的话,点头,看到他从头到尾都很镇定,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好。”

她是真的累了,臻儿被关在大牢里有几天了,她是日夜没睡,都快撑不下去了,幸好墨炎回来了。

夏候墨炎把门外的苏嬷嬷唤进来,吩咐她搀扶了太妃去休息,然后回身走到晚清的身边。

“晚清,我先去刑部的大牢看看父王,询问一下其中的情况。”

“我陪你。”

晚清斩钉截铁的开口,有些事女人做起来比较方便,那大牢恐怕不是随便可以进的,而她自有办法可进,唇角勾出笑意。

“你累了,休息一会儿,让我一个人先去看看吧。”

看到她一直受累,他很心疼,希望自已多做些,让她舒服一些。

不过晚清是那种宁愿比肩而战,不愿撇下所爱之人的人,所以毫不退缩。

“一起去。”

她说完便走到夏候墨炎的身边,傲然的仰起脑袋,清绝惊艳的笑容,那种我若爱,便不会舍弃的高贵姿态,落到他的眼里浓郁如花开,一地的荼绯,伸出手轻揉她的头发,满目疼宠,又爱又无奈的开口:“好,真拿你没办法。”

两个人拉着正准备出古宛,便看到门外有婢女走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

“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起来吧!”夏候墨炎一挥手,眉微凝,沉稳的望向那婢女,仍是侍候王妃的贴身侍婢玉莲,虽然低垂着头,可是想到世子爷龙翥凤翔的美姿,心里真是爱慕得紧,却不敢有半点的表示,这世子爷爱的可是上官晚清这个女人,先前连楼小姐都被他弃了,何况她一个丫鬟,所以她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什么事说吧?”

“王妃要见世子爷和世子妃。”

玉莲脆生生的开口,神态端庄逶迤,恭恭敬敬。

晚清微眯眼,对于这个玉莲,从最初,她便不待见她,时至今日,王府内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包括宋侧妃之死,包括允郡王被劫,以及上次的王妃住的北院被人放火,这个丫头一直活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这还真让人起疑,就说北院起的大火,烧死了好几个丫头,而她身为王妃的贴身丫头,竟然半点事都没有,当时她又在哪里呢?

如此一番想,晚清淡淡的开口询问。

“玉莲,当日王妃的北院着火,你去了哪里?”

语气虽然淡,却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凛寒,让人不敢小觑,玉莲心内一颤,赶紧的回话:“回世子妃的话,当日王妃派了奴婢去姬夫人那里支取银两,所以奴婢错开了,这事你可以去问王妃。”

“喔,我就是随口一问。”

晚清随便的开口,心里疑云更深,为何单单在她支银两的时候北院着火。

看来这玉莲不可小觑,隐藏得很深啊,她们还是防着她一些的好,边想边和夏候墨炎跟着玉莲的身后去王妃现在住的院子。

王妃正在房里候着他们,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走进来,便挥手让别人退下去。

房内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王妃和夏候墨炎还有晚清三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前见礼:“见过母妃。”

“你们过来坐吧。”

“谢母妃。”

两个人坐了下来,王妃仍是柳家的女儿,血统高贵又端庄娴雅,所以才会被指婚给汉成王夏候臻,过去多少年,墨炎都记得这个母妃过去一直很淡漠,不像此刻的温软柔和,眼光明显的不同于以往,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夏候墨炎猜测着,一时没有说话。

王妃望了望他们两个,然后张嘴开口:“墨炎,以往母妃对不起你,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你,是我的错。”

她说完竟自垂泪了,夏候墨炎忙起身,不知道母妃好好的怎么又哭了,以为她担心的是汉成王,忙柔声的劝她:“母妃,你别担心父王,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这事我相信你。”

王妃相信夏候墨炎会处理好这件事,她伤心的是过去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善待这个孩子,为何一直对这个孩子很冷漠,其实源于二十多年前的事,当时她确实是怀孕了,可是在五六个月的时候,她忽然无端的流产了,就在她流产的那几天,夏候臻忽然回府来和她商量,说宫中的甘蓝皇妃不想留在宫中,所以他想让她肚子里的孩子留在汉成王府充在她的名下,因为她流产的事,没有人知道,所以不会出任何的意外。

谁知道当时她刚刚流产,再加上听了不少的风言风语,说汉成王夏候臻和甘蓝皇妃走得近,似乎十分喜欢那甘蓝皇妃。

她当时的直觉反应便是自已的孩子之所以流产,一定是夏候臻动了手脚,所以她的孩子才会好端端的流产了。

后来墨炎进了汉成王府,她一直不加理会,只以理佛为借口,对于他的生死漠不关心,一直以来,她认定了自已的孩子是被夏候臻下药害了的,所以对于慕炎亲近不起来,对夏候臻也是一腔恨意。

可是就在前一阵子,她北院着火,夏候臻为她安置了地方,夫妻二人彼此坦开了心房,认真的谈了一回,她才明白原来她是误会夏候臻了,其实当年她流产,是因为她身体虚弱,禁受不起怀孕之苦,所以才会滑胎,并不是夏候臻的错,而他之所以让甘蓝皇妃的儿子进府,是因为他和太妃欠了她们母子二人的,若是甘蓝皇妃一直留在宫中,只怕最后的下场会很惨,孩子活得了活不了也不知道,所以为了弥补当年他们母子强求她的事,他才会如此做。

当她知道这么些年,她的怨她的恨都是虚无的,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便是慕炎。

如若当年不是一已之误,而是真心疼这个孩子,她便不会过得这么苦,也不会让慕炎过得这么苦,所以这声道谦是她该说的。

“母妃,你怎么了?”

“我?墨炎?”

王妃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她该和墨炎说他的身世吗?他不知道也许是最好的,就当他是她的孩子。

“这么些年来,母妃没有好好照顾你,是母妃的错。”

“一切都过去了。”

夏候墨炎尊重王妃,不管如何,她是到死也没有说出他的身份的,虽然她不喜他,但至少没有对任何人说出他的身世,这也是保全了他。

房内的母子正说着话,忽然北屋角方向响起了一道细碎的响声,虽然细微,却瞒不过晚清和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陡的一伸手从旁边抓起一个茶盖,对着窗户飞疾出去,一道冷喝声起:“雁平,去后面看看?”

“是,爷。”

雁平一声应,便领命直奔后院而去,暗夜中有人离去,动作迅速,夏候墨炎和晚清微睑眼目,这人为何要偷听他们谈话,而且身手还是不错的,是谁?

王妃一看夏候墨炎的动作,便知道后面有人偷听,不由紧张起来,晚清忙安抚她:“没事了,放心吧,那偷听的家伙走了,不过母妃,你可要当心点,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有可能藏着什么心思,所以你要小心一些。”

晚清如此说,汉成王妃虽然一惯不理事,不代表她没能力,以前她是柳家嫡亲一脉中的大小姐,自然有着八面玲珑之风的,此时晚清一开口,她便觉得有些意味,忙点头表示知道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起身:“母妃,孩儿告退了,我们立刻去刑部探望父王。”

“好,你们去吧,把心思放在你父王的事上。”

“是!”两个人走出去,身后汉成王妃满脸的光辉,笑望着走远的身影,回身坐到椅子上想晚清给她提示,难道她身边有什么可恶的人?

汉成王府的马车,一路驶往刑部,马车后面跟着雁平和落沙还有马成等王府的侍卫,一众人直奔刑部。

刑部府邸门前,有兵将守着,虽不是固若金汤,不过明显的比往日戒备盛严,人人脸色严肃,不准任何闲杂人等靠近刑部府邸一步。

不但是府邸的兵将,轻易还可以看出其中有太子府的人,和瑾王夏候洛宇的人。

马车停在刑部的大门前,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淡淡的开口:“让我先下去探探情况,闹腾他们一番,然后你再出现。”

“好,你尽情的玩,怎么高兴怎么折腾,记着你可是我夏候墨炎的女人,有什么事我来抗着!”狂妄霸气,一身的睥睨,视刑部如无物,却独宠眼前的小女人。

| |

正文 第121章

“走,陪本世子妃充充场子。”

人人眉峭轻抖,这里可是刑部哎,姑奶奶不但不害怕,还让人充充场子,这是闹事吗?不过没人敢反驳这位世子妃,赶紧的应声:“是。”

“没吃饭吗?大声点。”

晚清在刑部门前训斥起侍卫来,这里的动作早惊动了刑部守门的兵将,有几人指指点点,便有人一脸肃杀的领着人走过来。

这里晚清毫不自知,冷瞪着汉成王府的几名侍卫,雁平和落沙素来不屑别人,所以领头响亮的叫起来:“是,世子妃。”

晚清满意的点头,笑眯眯的开口:“抬头挺胸大步走。”

一声令下,众人下意识的抬头挺胸大步走,一行几人傲气十足,哪里是来底邸探人,分明是来做客的。

晚清刚转身,迎头便碰上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凌寒肃杀的一挥手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不得在此喧哗,立刻离开。”

雁平和落沙一看这开口说话的人竟然胆敢对世子妃不敬,当下不客气的冷吼:“大胆,竟然胆敢对我们世子妃不敬,再敢多言,看不打落你的牙齿。”

两人说完气势强硬的身子一挺便冲过去冷瞪着刑部的兵将。

那几个人倒被他们强硬的气势唬了一跳,待到反应过来,为首的人赶紧的收敛了一些,笑着开口。

“原来是世子妃驾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多多包涵。”

晚清点头,脸上挂着笑,一点看不出她有生气的痕迹,刑部的几个兵将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眼前这位世子妃的大名他们可是知道的,身为汉成王的儿媳妇,虽然汉成王被下狱了,这位世子妃仍然有很重要的份量,听说她曾做为金夏国的使臣前往轩辕去谈判,使得两国的和平,不但是皇上,就是民间的百姓也对她感恩戴德,现在虽然汉成王被抓,可谁敢保证他不会被放了,所以他们还是要卖汉成王府和这位世子妃的面子。

晚清见眼前的这几人没有找她的碴子,倒也不为难人家。

刑部这些人是不会和她们犯冲的,犯冲的恐怕是另有其人,所以她笑着开口。

“我们想探望王爷。”

“这?”为首的兵将迟疑了一下,然后回首望去,小声的说:“请世子妃见谅,这件事小的们做不了主,皇上把这件案子交到太子和瑾王手中了。”

“太子和瑾王?”

晚清唇角的笑意拉大,看来皇上也不是傻子,虽然太子欲除汉成王府的人,但瑾王可是与他对立的,不会容许他一意独大,任意妄为,这事倒有转机,想到这,挥手一脸笑的吩咐:“我不会为难你的,去禀报太子府的人,就说本世子妃要探望王爷。”

“是。”

几人回身便走,直奔刑部府邸门前,而晚清抬首望着天空,一脸轻闲的站着,看不出似毫的焦急,这就是她的气场,就算急,也绝对不会溢在脸上,让敌人得意。她此刻的镇定,恰恰让敌人心里没底,甚至于不敢小瞧她们。

刑部的几人奔到府门前,向太子府的人禀报了事情的经过。

太子府为首的侍卫长一听,脸色便拉长了,沉声开口:“不行,让她们回去。”

刑部的人卖汉成王府的面子,太子府的人可不理会,太子有令,不准任何人探监,此仍大案,未审理清楚前,任何人不得见牢中的犯人。

刑部的人虽然想卖一个面子给汉成王府的人,不过太子府的人不是吃素的,岂会让他们自做主张,所以才会有太子府的人守在这里,先前过去请示的几人,又回身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回话。

“禀世子妃,太子有令不让任何人探视。”

“什么?难道汉成王爷现在就是定了罪的囚犯不成,他认罪了?”

晚清脸色依旧笑得如花开,水灵灵的,不过说出口的话却犀利无比,刑部的几个人不敢答话,垂首听着,像几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们很为难啊,有心卖汉成王府的面子,可是太子府的人做主,他们根本做不了主,所以现在是两头难。

不过太子府的人见晚清气焰高涨炽热,已恼怒的领着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仍是太子府的侍卫长,此时面色一沉,冷冷的开口。

“世子妃请回去吧,此案还没定论,太子有令不准任何人探视王爷。”

晚清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敛起来,紧盯着那侍卫长,双瞳一眨也不眨,她的瞳仁中闪过暗芒,阴骜凛寒,令人不寒而粟,那侍卫长跟在太子身边,一向心狠手辣,不过面对这个女人的眼光,仍然有些心劫,不过太子府的人自然不能丢太子的脸面,所以面无表情的瞪着晚清。

晚清慢慢抬手,然后拍了起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太子府的人好威风啊,好威武啊,我好害怕啊。”

她说着还双臂环胸抖簌了一下,妍丽的小脸蛋上布着恐慌。

身后的雁平和落沙还有马成等侍卫全都下意识的抖簌了一下肩,无语的翻白眼,世子妃会怕人吗?她会怕吗?从前到现在再大的困难,再厉害的人也没见她怕过谁,何况只是太子府的侍卫,只怕她接下来要有动作。

不过说实在的,这样的世子妃好可爱啊,和从前的冷漠不一样,在世子爷宠爱下,世子妃总会散发出吸引人的光辉,像一个灵动的让人看一眼便喜欢上的小女子,难怪童童会人人喜欢呢,原来是遗传。

汉成王府的人正在腹绯,太子府的人脸上浮起得意,以为晚清真的害怕了,挥了挥手开口。

“你们走吧,这是太子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刑部。”

太子府的侍卫长说完,转身领着几名手下往府邸门前走去。

身后晚清唇角一勾便是清艳的冷笑,陡的一挥手,沉声的命令:“给我打,竟然胆敢冒充太子胡乱下令,难道太子不知道吗?没认罪就不是罪犯,不是罪犯为什么我们不能见他。”

她一声令下,身后的雁平和落沙早飞身而起,动作整齐俐落,直扑向太子府的侍卫,眨眼制伏了几人,扬起拳头便打,毫不客气手软。

晚清的身子也在第一时间动了,快如流星,好似猎豹般迅疾,一招便制伏了太子府的侍卫长,手中的短刀毫不客气的抵在那人脖劲大动脉处,脸上依旧笑得如花开,却是彼岸荼绯,那侍卫长身子一颤,死亡笼罩着他,使得他再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颤抖的开口。

“你们想干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太子府的人。”

“我还真敢给太子清理门户。”

晚清一声完,手下力道用了一分,只见那短刀割破了肌肤,点点血迹滴落下来,落在脚边,慢慢的染成桃花形状,那侍卫长身子发软,再不敢多说一个太子府的事,反而是哀求起来。

“不关小的事,这是奉太子之命行事,求世子妃放过小的们吧。”

“放过你?”

晚清唇间笑意更深,眉眼如画,似乎在欣赏一幅画似的望着刀下慌恐如蝼蚁的侍卫长,太子府的人也不过如此?正在这时,府门内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来,一队人峰涌而至,人未到声先到。

“什么人胆敢来刑部闹事?”

众星捧月一人过来,身着明黄的锦衫,腰束盘蟒玉带,周身的光华,高大的身躯透着尊贵,还有阴骜冷沉,坚硬立体的五官上罩着雷霆之怒,直瞪向晚清,大吼:“上官晚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刑部放肆?”

“放肆?放肆?我敢吗?我敢吗?”

晚清笑眯眯的重复了两句,不过手下的刀锋,可没有偏移半分,更没有拿开,反而是当着太子的面一脚踢过去,太子府的侍卫长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朝着太子叫起来:“太子救命啊,太子救命。”

一看到手下无用的表现,太子气得脸色黑沉,深邃的眼瞳越发的幽深难明,紧盯着上官晚清,只见这女子面容妍丽水灵,洁白莹润的肌肤上,两团红霞好似桃花开,满脸的笑意盈盈,可是下手绝对的狠厉,偏偏笑得荼绯,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太子夏候落晨眯起眼睛锁着晚清,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过她今日之举是不是过了,竟然胆敢当着他的面重伤了太子府的人,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可是太子,未来金夏国的皇帝。

“上官晚清,你究竟想干什么?”

“喔,喔,不想干什么,太子难道忘了,汉成王我公公现在正被关在大牢里,所以身为媳妇儿,我自然要去探视他不是吗?可恨这些刁奴,平素欺上瞒下,竟然说太子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你说我父王还没定罪呢,他只是因为涉嫌案子,俗称为疑犯,难道家人不能见吗?这可恨的东西竟然假作太子之意,难道太子会不知道这道理吗?”

晚清说完,又抬脚当着夏候洛晨的面踢了几脚那侍卫长,而且手里的刀锋不离侍卫长的脖子,唬得他动也不敢动,跪得直直的让她踢。

“你?”

太子咬牙磨齿,然后笑了起来,望向太子府的侍卫长:“你这个混帐东西,竟然假装本殿的意思阻拦汉成王府的人,真该杀。”

太子教训了侍卫长,然后抬首望向晚清,沉声的开口:“即便他假作本殿的意思,也是太子府的人,你汉成王府的人凭什么动手打太子府的人,莫非不将本殿放在眼里?”

一言落,太子也不多话,挥手便命令身后的一队手下:“给我拿下这些胆敢蔑视本殿的人。”

晚清一脚踢翻了身边的侍卫长,一挥手身后汉成王府的侍卫立刻峰通而上。

两帮人便在府邸门前打了起来,这时候兵部尚书和刑部侍郎等参与审理此案的大臣全都领着人走了出来,一看府邸前打了起来,太子府和汉成王府的人,周边还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此事可是欠妥的,兵部尚书等大臣赶紧的叫起来。

“住手,住手。”

兵部尚书走到太子的身边开口:“太子,打不得打不得,都是皇室中的人,被百姓瞧了热闹,可是让皇室丢脸的,若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怕是要不高兴的。”

又有官员小心翼翼的绕过仍在打斗的人,走到晚清的身边,陪着笑脸劝道:“世子妃,快住手吧,你有什么事可以心平气和的说。”

晚清一挥手,汉成王府的侍卫退后,太子府的人也住了手,各有负伤,不过都无大碍。

晚清望着刑部府邸门前的一干大臣,沉声开口:“本世子妃身为人媳,自然该来探望父王,谁知道太子府的这些刁奴,竟然假作太子的意思,不让本世子妃探视亲人,请问兵部尚书大人?王爷是否已定罪?现在是疑犯,还是囚犯?”

晚清一开口,兵部尚书大人等头上冒汗,暗瞧着身侧的太子,不敢回话。

其实此事还在查处中,虽然王爷和御史大人还有几位大人相聚于府上,但王爷等人声称有人设局,所以他们虽然被抓,牵扯看来不小,不过一干人只是暂时收监,皇上令太子和瑾王殿下主持,大臣们陪审,此事还未定案。

不管他们如何审理,调查,王爷和御史大人等一口咬定被人陷害了,别的再也不说什么?

现在汉成王府的人要见王爷本无可厚非,只要有兵将的陪同,完全可以探访王爷,不过太子早就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王爷,所以汉成王府先前有人来都没有见到王爷,但现在这位世子妃可不是寻常人,她在金夏的地位,一来是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二来可是皇上亲许的忠义郡主,还是前往轩辕谈判的使臣,这些功德显示,她不是个寻常人,既然她来探访,不达目的只怕不会善罢干休。

“太子,你看这事?”

兵部尚书等人请示太子,太子夏候洛晨眉都没抬一下,他奉了母后的意思,绝对不能让汉成王府的人见汉成王,一定要尽快座实了这帮大臣的罪名。

眼下正一筹莫展,他绝不会让上官晚清见到王叔,本来没有籍口,但现在上官晚清打伤了太子府的侍卫,他便有籍口了,想到这太子一脸的阴沉,冷冷的开口。

“上官晚清胆敢打伤了太子府的侍卫,分明是不把本殿放在眼里,本殿不允许这样的人进大牢探访,若是劫狱怎么办?”

劫狱?劫你妈的狱啊,父王可不是罪犯,她为什么要劫狱,这真是睁眼说瞎话,不就是不想让她们去探访吗?生怕他们想出什么办法救汉成王吗?今儿个她就撒泼了,她就非见不过,她就是要打他的脸子,看他怎么样?

晚清一念落,脸色不善的接口:“今儿个我还就非见不可了,就是踏平了这刑部我也要见父王,这天子脚下,连一点的法度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治国安邦?”

晚清说完,掉首便望向围观在刑部四周的百姓,大声的叫起来:“你们看啊,太子府的人持强凌弱啊,你们看到了吗?汉成王爷什么事还没有,他太子便不让任何人见王爷了,他想做什么啊?分明是想迫害啊,栽脏啊,算计啊,阴谋啊。”

人群哗动,身后的太子连同许多大臣面色难看,没想到世子妃竟然来这一手,可恨他们都是七尺男儿,总不好与一个妇子计较,众人一看眼前的局面,不由得都怨起太子来了,分明知道这女人难缠,就让她见汉成王一面又怎么样?他们可以派人守着他们的。

这里正闹得不可开交,远处马蹄声响起,骏马掀起尘土,一队人迅速的从马上跃下来,为首的正是瑾王夏候洛宇。

夏候洛宇得到了侍卫的禀报,赶了过来,一看眼前的局面,一向笑意盈盈的脸上,此时布上了怒意,抬首便直视着太子。

“皇兄,为什么不让她见王叔,王叔还没有被定罪呢?只是暂押在牢房中。”

“她上官晚清打伤了太子府的人,本殿正找她算帐。”

太子沉声开口,晚清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慵懒嗜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太子殿下要与她算什么帐,和本世子来算算吧。”

一人雍拥清华的从马车内下来,毓秀隽美,气质皎皎,一袭玄色衣衫,衣襟袖口皆用银钱勾勒出鲜艳的寒梅,花瓣分明,幽香袭来,墨黑的头发用丝带束起,周身上下就像耀眼的明珠,令人看得移不开视线。

只见他唇角擒着笑意,径直走到晚清的面前,伸出手揽了她入怀,望向对面的太子夏候洛晨:“不知道太子殿下要与晚儿算什么帐,与本世子来算算吧?”

太子一看到夏候墨炎,心内便冒起腾腾的嫉妒火焰,恨不得撕了这男人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汉成王府的世子竟然长得比他出色,那周身的霸气似毫不输于他,反而是他总是下意识的被压抑着。

如此一想,心内更恨,沉声瞪着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打伤了我太子府的人?”

“所以呢?”

夏候墨炎勾唇问,一脸的不明所以状,周遭很多人黑了脸,太子更是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打伤了他太子府的人,就是给他难堪,就是和太子府做对,这夏候墨炎竟然还有脸问所以呢?

“她是瞧不起本殿,所以这帐一定要算一算。”

“算什么?”

夏候墨炎眼神深幽,懒散随意的开口:“虽然太子身份尊贵,但是我是太子的堂兄,这不错吧,晚儿是太子的堂嫂,只不过是太子府的几个奴才犯了事,身为嫂子的教训了几下奴才,太子竟然要跟堂嫂算帐,不知道这是什么理?难道要到皇伯父那里去讨教讨教?”

夏候墨炎说完,很多人不得不佩服,这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实在是高,短短的几句话,便把政事转移到家事上面了,太子虽然身份尊贵,但确实是世子爷的堂弟,若在家事上面,晚清教训太子府的奴才,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何况此事若是闹到皇上那儿去,太子未必有理,若不是他坚持已见不让汉成王府的人见汉成王,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还让百姓看笑话。

瑾王夏候洛宇看着太子皇兄吃瘪,别提多高兴了,不过该出口时自然要出口,想着笑望着夏候墨炎。

“堂兄误会了,太子皇兄也是一时气急了,堂兄和堂嫂不是想见王叔吗?本王领你们去。”

瑾王夏候洛宇一开口,更做实了这件家事,理也不理身侧的太子夏候洛晨,领着夏候墨炎等人往刑部的大牢而去。

偏偏晚清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还是瑾王殿下懂得王法之道,不像有些人,虽然身份尊贵,却无视于皇家法度?”

身后,太子的眼睛泛起绿光,恨不得扑过去撕咬了这些人,还有夏候洛宇,分明是帮着汉成王府的,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就想扳倒他,好让他继位吗?他做梦,别忘了他身后靠着的可是南昭王府的人,父王是绝对不会让异姓王掌控金夏的朝政的。

夏候墨炎等人谁也不理会太子殿下,瑾王夏候洛宇领着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一行人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刑部牢房外面,戒备盛严,不但是刑部和兵部的人,就是太子府也派了不少人在外面守着,层层兵将把守,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刑部府邸前发生的事,在大牢门外没有再发生,似乎有人把消息传递到后面来了,前面曾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待到瑾王等一行人过来,众兵将谁也不敢刁难,恭恭敬敬的让他们进去。

瑾王夏候洛宇并没有进大牢,只送到牢门前,便和夏候墨炎道别,吩咐了刑部的官员陪世子爷和世子妃进大牢探望汉成王夏候臻。

刑部的牢房,前面的一座是关押身份平常的犯人,后面一座牢房,加高建筑,巡逻的人明显的比前面的人多,这里一般关押的都是身手厉害,犯案较大,或身份较重的犯人。

汉成王身为金夏国的皇亲国戚,自然关在这后面的牢房中,还是重中之重的天字号牢房。

牢房中的人没人敢为难汉成王,因为眼下他们几个人只是暂押,还没有定罪,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况,所以他虽然身在牢房,倒是没吃什么苦,而且天字号牢房中,只有他一个犯人,地方绝对的宽敞,相应的东西也不缺,其他涉案的官员,都被关在地字号牢房中。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领着王府的侍卫顺着通道一路往里,前面有刑部的官员带领,很快把他们一行人带到一间宽大的牢房中,牢房里有一张软榻,是临时加设的,还有一张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些平常的用物,此时汉成王正在案几上挥笔写字,周身的不急不燥,倒不失皇家的风范。

不过听到门外的动静,抬头望来,一眼便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站在牢门外。

汉成王夏候臻激动的放下手中的狼毫,甩手走了过来,靠在栏杆边望着夏候墨炎和晚清,沉声开口:“你们回来了?”

“是,父王,我们回来了。”

夏候墨炎对于父王所遇的事,已大致上了解了,今日他之所以非要来牢房,就是让父王知道他回来了,这样他的心便安宁了,汉成王府内和各处的细节,他都会打点的,一定会尽快救他出牢房。

“嗯,那就好,你们回来,好好劝劝你奶奶她们,回去跟她们说,父王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孩儿一定会帮助父王查明这件事,看看究竟是谁设了这局陷害父王。”

夏候墨炎撒旦般阴冷的话回响在牢房上空,刑部的官员大气也不敢出,退后一步离得远远的,把空间让给他们。

汉成王夏候臻伸出手紧握着夏候墨炎,赞许的点头:“你别太着急了,父王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父王!”夏候墨炎点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清沉声询问,虽然知道一个大概,但是其中真正的细节只有父王知道。

汉成王想了一下,告诉他们事情的始末:“其实这件事整个就是一件阴谋,先是有天降麒麟的谣言,闹得纷纷扬扬,这件事并没有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本王就私下找了御史大夫,两个人商量一下如何解决这件事,可谁知道兵部侍郎等朝中的几个官员分别接到了御史大夫家的贴子,乘夜去御吏大人的府邸,虽然朝廷有严令不准大家私会,可是这种事也就是个形式,经常会有人聚在一起吃饭,谁去在意,可就在那天晚上,大将军楼乘风竟然带兵把我们所有人阻在了御吏大人的府邸,说我们私会密谋,然后便把那麒麟的事情捅了出来,若是没有麒麟的事情,单凭我们私下相会,还不至于被抓,或者是只有麒麟,没有私会这样的事,也根本不足以取信,谁知道偏偏是个连环计,皇上不管信不信,都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何况这两件事本来就是皇家大忌。”

汉成王一字一顿的说完,脸色沉重下来,没想到他竟然被陷害,在牢里被关的几天,他已想清楚是何人陷害他了,除了皇后再没有人胆敢如此做。

皇后如此做是因为她的有恃无恐,她背后有第一世家和朝中多名大臣支持,而手中又有太子这张硬牌,所以她根本不怕他们汉成王府,才会设下这等计谋。

“父王放心,我知道了,一定会尽快救父王出刑部的大牢。”

夏候墨炎声音隐暗,挟风带雨。

晚清伸出手握着他,两个人一起望着汉成王:“父王放心吧,我们走了。”

“好,你们去吧。”

汉成王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墨炎回来了,还有晚清,他们两个人联手,他很放心,想到王府内的人,不由得叮咛:“告诉你奶奶,别让她担心,本王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两个人领着人离开,大牢陷入了安静,刑部的官员赶紧的跟着他们身后,一路把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送出刑部,上了府门外的马车。

马车缓缓的驶离了刑部,门前的官员,一想到太子还在正堂里,不由得头皮发麻,当真是走了两个凶神,还有一个恶煞,他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命苦啊,不过也不敢耽搁,赶紧的去回报太子情况。

汉成王府的马车一路驶离了刑部,夏候墨炎吩咐外面驾车的雁平,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他和晚清在马车内分析眼前的情况。

“现在要想让父王出刑部的大牢,第一件事便是破了麒麟的谣言,证实那是人为的,蓄意造谣,第二件事,关于御吏大人家私会一说,若是证实有人假冒御吏大人家的家丁去送信,或者那贴子是伪造的,那么这件事便不攻而破了。”

“嗯,你分析的不错,关于麒麟的谣言,你可以派离歌去查,以天鹰楼的能力,一定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起源于何处?”

“嗯,确实如此。”

夏候墨炎认同,立刻唤马车外面的雁平进来。

雁平掀帘凑到马车内等候着,夏候墨炎凑近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雁平立刻点头:“是,属下立刻去办。”

“好,你去吧。”

夏候墨炎挥挥手,命令雁平自去办事。

这里晚清继续分析情况:“至于御吏大人家送贴子的事,其实也不难,先查是不是有内奸送贴子出去,若是没有,便是伪造了贴子,蓄意陷害。”

晚清说完,抬头揉眉心,认真的说:“眼下有一件事最重要的?”

“什么事?”

夏候墨炎紧盯着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顶重要的。

“我们进宫去见皇上,一来说说父王这件事,二来今日闯刑部的事,皇上倒底是皇上,汉成王府现在还是风头浪尖上,他虽然有心相信父王,可皇上与常人是不一样的,没有一个皇帝不害怕别人谋夺他的江山,或者是谋夺他孩儿的江山,所以我们要抢在太子之前,把今儿个刑部之内的事情禀报给皇上,这样,太子去了,便失了先机。”

“嗯,晚儿说得没错。”

夏候墨炎认同的点头,本来他心里是怨恨夏候东宸的,以前看他疼爱他,他还挺喜欢他的,可是自从知道夏候东宸其实才是他的亲身父皇,他的心里便多了一个怨气,不想进宫去看他。

不过现在晚儿所说的事没错,汉成王府本来就处于劣势了,现在若再有不好的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他真的对汉成王府忌掸了。

想到这,夏候墨炎朝前面沉声命令:“落沙,去皇宫。”

“是,世子爷。”

落沙一拉马车,打马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高大威武的皇宫门外,有御林军把守着,一看到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忙派人进宫去禀报皇上,若是往常他们进宫是不用传旨的,但现在汉成王被关在牢里,皇上想不想见汉成王府的人,他们可不知,如若放了世子爷进去,有什么事可就够他们喝一壶了,所以这些人不敢大意。

不过没过多久,便有兵将领着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江寒出来了。

江寒恭敬的领了人过来,请世子爷和世子妃进去,门前御林军拉开门,让汉成王府的马车进去,江寒等太监紧随其后,一路往内宫门而去。

在内宫门前,马车停住了,汉成王府的侍卫全都留在这里,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软轿进宫。

皇帝住在瑞龙宫内,此时正在大殿内候着,江寒进去禀报过后,很快出来领了他们进去。

“见过皇上。”

夏候墨炎一看到皇帝便心里生气,所以声音里带着一些冷漠。

高座上的夏候东宸眯眼望着他,看到他的眼睛,便心情舒展多了,本来这汉成王府的人他是不想见的,但偏偏是墨炎,墨炎的眼睛长得和他已逝的心上人,一模一样,每次看到他的眼睛,他便会忍不住思念起甘蓝了,可惜她却死了,当年的事,他怀疑过是皇后做的,曾派人查过,可是却没有一点的蛛丝马迹。

或者是他的心徇了私,因为若是真的查清了,座实了皇后的罪名,那么太子和皇后必然要被重惩,但是金夏国只有两个皇子,太子和瑾王,瑾王背后的势力可是南诏王府,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让瑾王继位的,所以才会早早的便封了他为王爷,就是以此表示他的决心。

所以对于当年甘蓝的死,他心痛悼念,却没有真的滴水不漏的去查,因为甘蓝和孩子已经死了,就算他查了,他们也回不来了。

后来他见到了皇弟的孩子,发现他的眼睛长得和甘蓝很像,心里不禁安慰自已,也许这就是老天爷怜悯他,所以让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双眼睛,后来他一直很疼爱慕炎,即便那时候他是傻子,只要他提出来的事,他一般都不会拒绝。

大殿内,谁也没有说话,皇上望着夏候墨炎想得入神,忘了让两个人起身。

太监江寒赶紧的开口:“皇上皇上,世子爷和世子妃还跪着呢?”

夏候东宸立刻恍然回神,抬眉望下去,挥了挥手示意下面跪着的人起来。

“起来坐下吧。”

“谢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谢恩一边坐下,上首的皇帝望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料定他们是来为汉成王夏候臻说情的,缓缓的开口:“墨炎,你进宫来是为了你父王的事吗?”

夏候墨炎起身沉稳的开口:“是,我想请问皇上,现在是否已定了我父王的大罪,他当真是谋逆不成?”

语气冷寒,一双深邃的瞳仁直射向高处的夏候东宸,夏候东宸看着他周身天然的霸气,还有那一身的王者风范,心浮起懊恼,为什么皇弟的孩子长得如此出色,他的两个孩子却差得远呢?关于麒麟的谣言,真的只是谣传吗?不过眼下只是把皇弟关在牢里,自然还没有定罪,不能单凭几个人私会,便定谋逆大罪,若非有麒麟之说,他们根本不用进刑部的大牢。

“墨炎何以如此说?”

夏候东宸挑眉,奇怪的问。

其实以他对夏候臻的了解,他是不会做谋逆这样的事情的,若真是如此,当年他完全可以继承大统,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所以这些恐怕是有心人为之,不过虽然他知晓,也该给别人一个交待,所以才会暂时扣押夏候臻,让太子和瑾王一起查明这件事。

“今日我和晚儿去探望父王,太子府的手下挡住我们不准进刑部去探访,所以发生了冲突,墨炎来是问问皇上,难不成父王已定了大罪,所以如此戒严。”

夏候墨炎沉稳的说完,夏候东宸脸色有些暗,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已恼怒,这太子府的人在刑部门前干什么?难道怕别人不知道太子府的人张扬吗,不过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这帮刁奴,竟然胆敢胡作非为,正该好好教训。”

大殿内正说着话,殿外有太监奔进来,恭敬的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要见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一眼,来得好快啊,幸好他们有先见之明,抢先他们一步,否则这先机便被他们占了,如此一番想着,倒也不怕他们母子二人,脸上神色坦然。

高座的夏候东宸一听到皇后的名字,便厌烦至极,脸色冷沉,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来吧。”

不用想,他也知道定然是为了在刑部的事情,这母子二人一起过来了。

太监退出去,皇后慕容烟和太子夏候洛晨很快走进大殿来,一抬首便看到殿侧端坐着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二人看到他们走进来,便都起身站着。

皇后微福身子:“见过皇上。”

太子行礼:“见过父皇。”

“都起来吧!”

夏候东宸一挥手,皇后和夏候洛晨起身,两个人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便知道他们失了先机,皇后恨得咬碎了一嘴的牙,何况看到夏候墨炎那双狐媚子的眼睛,她便想到了司马甘蓝那个狐媚子,专门勾引着皇帝,让皇帝独宠着她,就连死了也深深的留在皇上的心里,越想这些她就越愤怒。

“坐下来吧。”

皇帝一挥手,皇后高傲的走到皇帝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夏候洛晨则坐在夏候墨炎对面最上首的位置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对着皇后慕容烟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慕容烟眯着眼睛,冷瞪着他们两个人,本来儿子进宫来禀报她今日在刑部发生的事,没想到这上官晚清竟然胆敢在刑部府邸门前大闹,她认为这是一个把柄,所以才会急急的过来,没想到竟失了先机,当真是可恼,皇后半天没出声,皇上夏候东宸侧首望了她一眼,皇后忍不住清醒一些,缓缓开口:“起来吧。”

夏候墨炎不理会她,便又领着晚清给太子见了礼,夏候洛晨倒是没有为难他们,吩咐他们二人坐下来。

殿内,众人安静下来,皇帝夏候东宸望着皇后慕容烟还有太子夏候洛晨:“你们过来是为了何事?”

皇后脸上拢上笑意:“禀皇上,其实是晨儿回来和本宫说了世子妃竟然跑到刑部去大闹,所以臣妾便带他过来禀报皇上这件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皇后慕容烟看上去十分的大度,其实是因为她知道现在再找这个碴,只会惹皇上生厌罢了,想必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二人已把这件事禀报给了皇上,皇上并没有生气,说明他的心里不计较这件事,皇后和皇上多少年的夫妻岂会不知,而且她知道皇上为何总是一再的不计较夏候墨炎所做的事,都是因为他的眼睛长得太像司马甘蓝那个狐狸精了。

皇后狠狠的想着,脸上却满是笑意,可惜太子夏候洛晨没有她的那番功力,一听母后的话说得如此平和,不由得气急大怒:“父皇,上官晚清胆大妄为,竟然打伤我太子府的人,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夏候洛晨说完气狠狠的站起身,连一侧皇后递的暗示都没有发现。

皇上一时倒没有发怒,只挑眉沉稳的开口:“你们太子府的人跑到刑部的府门外干什么?”

太子一下子被阻住了,抬首望去,才发现母后朝他做的暗示,不由得冷了脸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喃喃的开口:“禀父皇,儿臣是怕有人劫狱?所以才会派侍卫守着。”

“劫狱?”

夏候墨炎陡的声音高亢:“太子的意思是我父王已定了大罪了?”

| |

正文 第122章

太子虽然前一刻说错了话,可是看着夏候墨炎一副强势的态度,不由得大怒,阴沉着脸,他是东宫太子,这江山的主人,这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先前上官晚清在刑部大闹,他就在马车里却不出现,分明是故意刁难,现在再次挑衅他,这说明他瞧不起他,可恨,如此一想,冷冷阴骜的开口。

“夏候墨炎,本殿仍是东宫太子,你只不过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畔本殿?”

太子气势汹汹,夏候墨炎脸上罩着凉薄的冷气,眼瞳阴骜,没有半点的退让,心内冷哼,若真讲究起来,他又是什么东宫太子,竟然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不过他绝对不会说出自已身份的,因为皇上若是知道他仍是他的儿子,那么父王便是欺君之罪,这么多年看着皇上痛不欲生,竟然什么都不说,只怕皇上一怒之下,真的会对付父王,所以为了父王他不会说任何有关于身世的话,不过太子别想在气势上压迫他,如此一想,唇角勾出冷笑。

“莫非太子殿下只能用身份压人。”

高首的皇帝眯眼望着下面的两个人,一时竟没有说话,不过一眼便看出谁更厉害一些。

皇后慕容烟自然也看出来了,晨儿若是和夏候墨炎斗定然讨不了好,只会让自已更难堪,如此一想,悄然的望向皇上,发现皇上没说话,不知道想什么,皇后慕容烟启唇。

“晨儿,还不住嘴,大殿上小孩家家的斗什么嘴?”

皇后慕容烟一句话,便把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化解为小孩家的斗嘴。

晚清眼瞳一闪而过的暗芒,皇后果然十分的厉害。

刚才的形势分明于太子不利,可是她一句话便化解掉了,可见其心计深沉。

晚清正想着,上首的皇后又笑着开口:“墨炎,你虽然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但却是堂兄,所以凡事多替太子着想一些,以后这金夏的江山可需要你帮衬着太子殿下的。”

皇后说完,晚清真想拍手,这皇后真他妈的太会做人了,瞧这话说得多漂亮啊,可偏偏背后下黑手,把人往死里整,明面上还装得如此慈善,当真是一只虚伪的狐狸。

“皇后娘娘高看墨炎了,墨炎只是鲁莽之辈,怎能帮衬着太子。”

夏候墨炎回应皇后,他可以和太子大眼小眼,却不能针对皇后,即便这女人诡心莫测,在没有证据前,她可是一国之国母,是他的长辈,而他和太子夏候洛晨比,他年长几天,所以身份上占了一些优势。

殿内前一刻的剑弩拔张,烟消云散,夏候墨炎又坐了下来望向上首的皇上。

夏候东宸见大家化干戈为玉帛,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然后望向太子,沉稳的开口:“太子多把心思放在你王叔的事情上,务必要查清楚这案件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别冤枉了你王叔,若是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朕定不会饶了他。”

皇上最后的话很重,皇后慕容烟心内一颤,不过脸上神色未变,她才不担心皇上发现什么呢?因为自有人替她处理得干干净净的,让人找不到任何的把柄,即便失败了,也不会出事。

如此想着眯眼和皇上一同望向太子。

“晨儿,一定要认真查这件事,你王叔一心为国,千万不可让他担不白之冤。”

太子起身恭敬的领命:“儿臣领命,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早日还王叔清白之身。”

“好,你自去忙吧。”

皇上挥手,夏候洛晨应声,悄然的望向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他们为什么不走,不过不敢说什么,缓缓的退出大殿。

大殿内,皇上夏候东宸见太子退了下去,侧身一动不动的望向皇后。

慕容烟见他的神情,心里知道皇上不待见她,虽然恨得咬牙,不过却不敢再留下来,起身恭敬的福身:“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好。”

皇后退下去,经过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边时,脸色黑了一层,一路出大殿,殿外有太监的声音响起来:“恭送皇后娘娘。”

大殿内,夏候东宸见没有别人了,望向夏候墨炎,先前冷冽的声音缓和一些,慢慢的开口:“你们两个也回去吧,太子和瑾王会查清楚这件事的,不会冤枉你父王的。”

夏候墨炎脸色微暗,眼瞳更是阴冷,把父王的事放在太子手里,他根本不放心,如此想着便望向夏候东宸:“启禀皇上,墨炎有一件事想请求皇上同意?”

夏候东宸忽然发现墨炎一直叫他皇上,不由得奇怪,墨炎以前一直叫他皇伯父的,为什么这会子变了,奇怪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夏候墨炎懒得理会皇上想什么,沉稳的起身抱拳开口。

“皇上,墨炎想私下调查这件事,如若查明了真相,是否可以直接进宫来禀报皇上。”

夏候东宸没想到墨炎竟然想直接插手查这件事,按照道理,他身为儿子的不该掺与到这件事中,不过夏候东宸倒不想为难他,既然他想查便让他查吧,若真的查出些什么来,正好让太子和瑾王参考一下,说不定可以尽早完结这件事,汉成王被关进大牢里,这件事在民间定然会引起谣言。

“好,你去查吧,若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可以送到朕这里来,朕也希望尽早还你父王一个清白。”

“谢皇上。”

夏候墨炎谢恩,晚清也起身,两个人一起望着皇上:“墨炎(晚清)告退了。”

“去吧。”

夏候墨炎从头到尾都不似往日那般亲近,皇帝却不怪他,只当着是他心里烦,操心着汉成王的事,再加上心里有怨气,所以才会生气,挥了挥手让他们二人退下去,自已歪靠在大殿上,望着一侧的江寒,无尽的沧桑:“江寒,朕好累啊,如果甘蓝还在,朕就不会这么累了。”

江寒不敢说话,皇上最近一直念叨着逝世的甘蓝皇妃,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的永远是最好的,甘蓝皇妃一直留在皇上的心里。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出了皇宫上了汉成王府的马车,一路回汉成王府去了。

马车内,夏候墨炎紧抱着晚清坐在他的腿上,把脸靠在晚清的肩上,一时没有说话。

晚清伸出手摸他的头,柔声开口:“是不是心里怨着皇上?”

“不是,只是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是怨还是恨,还是什么都没有?”

夏候墨炎抬首笑了起来,他并不是十分的难受,因为他有他的生活,有他所爱的人了,所以一切似乎都不是十分的重要,不过说一点感觉没有也不是,总之会过去的,不过他没有忘了讨便宜。

“晚儿,你夫君我心里好难受,你是不是该安慰安慰我?”

晚清好笑的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不管墨炎在外人面前是多么的强大霸气,阴骜嗜血,但私下里,他融合了柔情细腻,还有疼宠,有时候甚至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耍赖,也许是多少年的习惯了,他偶尔也会露出这些特征,很可爱。

晚清一边笑一边俯身便亲了他脸颊一下,谁知道这家伙犹不满足,飞快的映了一个吻在晚清的唇上,才心满意足,满脸的光华。

马车一路驶回汉成王府。

回到汉成王府时,天色已晚了,老太妃和王妃二人都在古宛内等着他们两个,一看到他们回来,便紧张的追问现在是什么状况,是否见到王爷。

墨炎安抚了她们两个,把情况一一告诉她们两个,两个人听了墨炎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听墨炎说他们已进过皇宫了,皇上同意让他们私下调查这件事了。

“真是太好了。”

太妃最先呼出一口气,这样的事果然还是要墨炎出马啊,皇上一直很喜欢他,倒底是父子连心,虽然彼此不知道,可是皇上从第一次看到墨炎的时候,便很喜欢他。

王妃也点了头,夏候墨炎见她们都累了,忙唤了人把她们搀扶回去休息。

正厅里,墨炎看晚清歪靠在榻上无精打彩的,似乎快睡着了,马上走过去,抱了她往房间走去。

抄手游廊中,夜风沁凉。

雁平去办了事回来,落到夏候墨炎的身后,禀报了事情的经过,已派了人送信给凤公子,夏候墨炎点头示意他们下去休息,两个手下退下去。

夏候墨炎抱着晚清,一路回房间,这丫头竟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不由得奇怪的挑眉,发现最近几天,这丫头特别的容易累,而且喜欢睡觉,不会是生病了吧,夏候墨炎有些担心,不过看她除了容易累一些,也没有别的症状,所以他大意了,看来真要找个药师来瞧瞧,心里想着,已抱着晚清一路进房间去了。

喜儿和福儿二婢进来,想伺候世子妃盥洗,夏候墨炎挥手让她们出去。

“下去吧,这里有本世子呢?”

“是,世子爷。”

二婢退了出去,夏候墨炎把晚清放在床上,然后自已亲自动手给晚清脱衣服,用毛巾沾了水给她洗脸,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呵护最名贵的宝贝一般,其中晚清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就又睡了过去。

夏候墨炎替她细心的收拾好一切,然后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柔柔的开口,晚儿,睡吧。

自已又起身盥洗收拾一番,上床两个人相拥着休息,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光是抱着她,他就感到很幸福很快乐很开心。

夏候墨炎唇角擒着笑,安然的睡着了,夜慢慢的深沉下去。

诺大的汉成王府一片寂静,巡逻的侍卫不敢大意,王爷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人人小心警慎。

半夜的时候,忽然有吵闹的声音响了起来,整个王府似乎都喧哗了,古宛这边也被惊动了,不时的响起说话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被惊动了,两个人翻身坐起,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夏候墨炎脸上罩着黑沉,见晚儿刚睡得舒服一些,便被惊动了,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回事?”

门外守夜的婢女慌恐的禀报:“禀世子爷,双阙院那边的晴姨娘不行了,她派了人过来想见世子妃一面?”

晚清本来还没有大醒,听到晴姨娘三个字,总算清醒了很多,沉声询问外面:“你说晴姨娘怎么了?”

“晴姨娘病重,一直撑着一口气,想见世子妃一面?”

暗夜中,晚清的脸色一凛,虽然对上官怜晴一直不待见,认为她所受的罪都是自找的,可是她没有忘了她是父亲的女儿,而且还怀孕呢,照着当初她离开的时间计算,她的孩子该有七八个月了,怎么会病重呢?这可是两条性命啊,如此一想,晚清再也待不住了,忙掀被起身。

墨炎看她心急,脸色有些苍白,忙伸手拿了衣服给她穿上,一边不停的安慰她。

“好了,一人一个命,你别担心了,累坏了自个儿。”

“我没事!”晚清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事儿,除了累些,没什么别的感觉,墨炎是太小心了。

两个人穿好衣服,头发只是简单的束了一下,便走出房间,领着古宛这边的下人,直奔双阙院那边而去。

路上看到不少的下人在暗夜中观望,各处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透着凄凉的光芒,夜色中,凉薄凌寒,十月份的天气,已是很冷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进双阙院,上官怜晴住的小院子,此时门前守着不少的人,多是姬夫人手下的婆子和仆妇,这些人看到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不敢怠慢,赶紧行礼,跪了一片。

上官晚清也顾不得理会她们这些人,径直领人奔了进去。

门内,上官怜晴带进汉成王府的一个丫头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开口:“世子妃,你去看看小姐吧,她一直撑着一口气,想见你一面?”

晚清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她虽然讨厌上官怜晴,倒从来没有想过置她于死地,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行人径直往上官怜晴住的房间走去,门外廊下有婆子守着,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过来,赶紧的打帘子请安。

房间里,姬夫人正坐着,身边立着两名仆妇,上官怜晴睡在床上,床边有人正在给她检查诊治,旁边还有小丫头在哭泣,这是上官怜晴从小到大的贴身丫头,看着主子受着罪,不由得大恸。

晚清一进来,她便哭倒在地上:“世子妃,你过来了?小姐她?”

床上的人本来一直闭着眼睛,听到小丫鬟的话,陡的睁开眼睛望了过来。

晚清吓了一跳,她不在汉成王府的几个月时间,上官怜晴哪里还是昔日的美艳少女,此时瘦弱得皮包骨头,脸颊上一片枯黄,头上竟然早生白发,她虽然是庶出的女子,可是一向被四姨娘娇生惯养着,什么时候吃过这等的苦楚,所以郁结于心,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此时在床前给她诊治的医师起身,对着夏候墨炎和晚清施了一礼,然后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挎起药箱走了出去。

房内,姬夫人站了起来,略欠了一下身子:“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了。”

夏候墨炎点头,晚清则走到床边望向上官怜晴,只见她的瞳仁中闪着幽光,唇角勾出苦笑,凄然的望着晚清,嚅动了几下唇,才说出话来。

“大姐姐你来了?”

这一声支离破碎的声音透出了浓浓的无尽的悲凉,以及一个女人凄惨的下场,这一天,其实晚清早就想到了,所以当初她才会在即使讨厌她,仍然出面阻止她,可惜她坚持已见,或者该说四姨娘害了她,从小教育她攀龙附凤,所以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如果当初四姨娘阻止了她,也没有今天的一切,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晚清伸出手握着她,骨瘦如柴的手指,没有一点儿肉,再看她的腹部,已经很大了,可是竟然两条命都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晚清从来没有过此刻的心凉。

“怜晴,你说?”

她要见她,定然是有话要与她说的。

上官怜晴挣扎着扫视了身遭的人一圈,很明显的想单独与晚清说些话,夏候墨炎立刻挥手示意房内的人尽数退出去,丫鬟婆子,以及姬夫人和夏候墨炎都退了出去。

姬夫人自去指派管家,着手准备后事,不但是晴姨娘,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将不保,姬夫人的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早就窒息了,所以才会致使母体虚弱,慢慢的煎熬,最后回天无术。

房间内没有了别人,晚清望着上官怜晴:“你有什么话说吧。”

“大姐姐,我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实恨过怨过,可是都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妹妹临死前只想求姐姐一件事?”

晚清没说话,静静的等着,上官怜晴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精神好了一些,竟然成串的说出话儿来了。

“你帮帮上官家的人吧,老祖宗知道错了,她死时我去看过她,她真心的后悔了,说了一生最亏待的人是父亲,妹妹死不足惜,但是若是九泉之下看到父亲,该如何说呢?大姐姐应该知道,虽然父亲一直被祖母嫌弃,但他的心里其实是不希望上官家没落的。”

晚清没想到上官怜晴临死要与自已说的竟然是这件事,以往她的恶,都化于无形,也许人真的是有两面的,善恶并存的,她握着她的手,眼里潮湿,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上官怜晴就那么睁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她知道她在等她的话,等她给她一句承诺,要不然她会死不瞑目的。

“好。”

晚清终于点头,在这样一个将逝的人面前,她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她能做的就是答应她,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谢谢姐姐,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个好妹妹。”

上官怜晴说完手指缓缓的从晚清的指间滑落,垂挂到床边,她唇角带着浅浅的满足,眼角间有泪滑落下来。

晚清的眼角也滑出一滴泪来,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妹妹,是因为她如花的年纪却香消玉梵了,如若她在汉成王府里,知道她的这种情况,会好一些,可是偏偏她不在汉成王府里。

晚清脸色温和,伸出手轻轻的擦了上官怜晴的眼泪,缓缓的开口:“怜晴,你错就错在忘了自已是温室里的花朵,你应该找一处暖室把自已供养起来,而不是去经历风吹雨打,下一世一定要记着这些。”

说完她起身走了出去,门外所有人都望着她,只听她虚弱的开口:“晴姨娘走了。”

屋外一片悲恸的哭声,夏候墨炎上前一步扶了她的身子,知道她亲眼目睹了上官怜晴母子二人死,心里不好受,忙柔声安抚她:“晚儿,别太伤心了。”

晚清没说什么,掉头望向一侧的仆妇:“立刻送信去上官府,让上官竺和老四房的四姨娘过来凭吊。”

“是,世子妃。”

有人应话,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这座院子,领着人一路回古宛。

路上,晚清抬头望着天边阴沉的皎月,慢慢的开口:“看到她死,我心里特别的难过,其实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但是结局却是这样的残忍。”

或者该说都是古代后宅女子的悲哀,若是能成为正妻还好一点,若是成了姨娘小妾,即便是地位再高,最终的下场未必好,不是靶子就是暗箭,总之会活得很艰幸。

“你累了,回去睡觉吧。”

“好!”晚清偎在墨炎的胸前,觉得自已好累啊,这一次她终于感觉到自已的不一样了,还有后知后觉的发现很多小细节,例如,比较容易嗜睡,比较容易累,还有吃东西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东西,更有闻到油味过重的东西,便会胃难受,这一切表示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再想想最近的葵水,已错过一次了,她不会是不会是?

晚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惊骇,害得夏候墨炎紧张极了,伸出手握着她。

“怎么了晚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吗?”

晚清回过神来,虽然隐约知道自已可能怀孕了,不过这种事,还是等查过以后才能肯定,如此一想,便淡淡的开口:“我身体似乎不舒服,明天找个人来检查一下。”

“好。”

夏候墨炎周身的紧张,以为晚清感应到自已有什么不好的事了,小心翼翼的伸手抱起她,往古宛而去。

晚清搂着他的脖子,见他眼瞳中隐有不安,忙安抚他:“你别担心了,我只是觉得最近容易累,所以才会让人检查一下,你紧张什么?”

“但愿什么事都没有。”

夏候墨炎在暗夜中轻语,若是晚儿有什么事,他可承受不起,现在父王还在牢里,王府里又没有主事的人,只有他一个人,若晚儿再出事,他如何承受,两个人一路回古宛去了。

第二日,古宛内飞出一道喜悦的声音:“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古宛的正厅里,夏候墨炎一脸的难以置信,大手一把提起给晚清检查过的药师,怀疑自已听错了,可是整个人都很激动。

那药师脸色有些白,冷汗都出来了,因为这世子爷似乎激动过头了,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襟,使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晚清坐在堂上的椅子上,倒是没有夏候墨炎的激动,好笑的开口:“墨炎,你放开人家的衣服。”

“喔。”

夏候墨炎总算回过神来,松开手来,等到那药师整理好了衣服,再次追问:“你确定吗?世子妃怀孕了?”

“世子妃确实有喜了。”

那人禀报完了,也不敢留下,生怕再落到这世子爷手里,不死也折掉半条命了,这药师就不明白了,他见过很多妇人怀孕,从没看过一个男子如眼前世子爷这般激动高兴狂喜的,虽然喜欢是有的,但男人三妻四妾会有很多孩子,若是人人像这位世子爷般高兴,恐怕高兴个没完了,也许是因为世子爷只有一个女人的原因。

看来男人还自当多娶妻纳妾,光是一个孩子便欢天喜地的,这药师感概着走出去。

对于一些没有真正爱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和相爱的人生下想要的孩子,是多么喜悦的事。

正堂里,喜儿和福儿还有古宛这边的丫头全都跪下来,给晚清道喜:“恭喜世子爷,世子妃。”

“都起来下去吧。”

夏候墨炎高兴的挥手,狭长的凤眸中盛着为人父的喜悦,整张脸庞都笼着龙翥凤翔的光芒,他之所以如此高兴,除了为人父的开心,还有心中的愧疚,前一次童童的出生,他没有陪着他长大,这一次他要连同童童的一切都给补回来。

厅堂内所有丫鬟都往外退,晚清叫住了她们:“等一下。”

几名小丫鬟停住了身子,疑惑的望着晚清,等候世子妃的吩咐。

“今天我怀孕的事,暂时别说出去。”

喜儿和福儿等虽然不明所以,这可是汉成王府的金孙,怎么不可以说呢?不过世子妃吩咐了她们自然照办。

几人应声退出去,正堂内,夏候墨炎一脸的不明所以,然后走过去,发现晚清并不十分的开心,再加上她吩咐喜儿等人的话,他的心不由得微沉,难道晚儿不高兴怀他的孩子,一时竟似有冷水浇了他饱涨的心情,瞬间有些凉。

“晚儿,你不高兴吗?这可是我们的孩子?”

晚清抬首望着夏候墨炎,看他由先前的兴奋到现在的黯然,知道他是想多了,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叹气开口:“你想得可真多,这是我们的孩子,怎么不高兴?”

“那你的脸?”

夏候墨炎指了指晚清的脸,表明她脸上的神情可没有一丝一儿的高兴表现,相反的似乎拢着一层轻愁,还有淡淡的黯然。

晚清一伸手握着夏候墨炎的手:“你忘了晴姨娘刚刚去世了,现在便把这件事说出去并不是好时机,还有一个,若是我怀孕的事传出去,你说皇后会不会对付我和我们的孩子,借以重创你?”

此言一出,夏候墨炎周身的戾气,脸色黑沉,罩着层层的杀机,眼瞳更是泛起阴骜幽寒,沉声开口:“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的。”

皇后他们是不会放过的,这女人当真是精明至极,先前和她在瑞龙宫见面,见她三两下便帮助太子化解了皇上的怒气,可见她确实是有手段的。

“我相信你。”

晚清唇角轻挽柔柔的笑,望着夏候墨炎。

“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皇后不仅仅是皇后,她背后代表着一些家族的荣宠胜衰,你知道狗逼急了还跳墙,何况是那些朝中的大臣,一定不会轻易收手的,所以我们什么事都要小心一些。”

“好!”夏候墨炎点头,不过一想到晚清怀孕了,他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大手一伸便抱起晚清,在正堂里转起了圈圈。

“晚儿好厉害啊,又怀孕了,这次我一定会陪着你生下这个孩子,以前欠你的,一定会好好补偿给你。”

晚清笑起来,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叫起来:“疯子,我头晕,不要转了。”

夏候墨炎一听赶紧停下手里的动静,抱着她站在厅堂之上,日光从门口洒进来,照着怀中的女子,清艳水灵,脸颊上的红霞好似染了胭脂的桃花,妩媚动人,夏候墨炎忍不住叹息:“晚儿,人家说怀孕的女人最是丑陋,我看你怀孕后,越发的妩媚美丽了。”

“你的嘴巴真甜。”

晚清笑起来,这家伙的一向如此,她是早就知道的。

门外有人走进来,夏候墨炎便抱着晚清走到一侧坐下来,喜儿赶紧的禀报:“世子爷,世子妃,上官府的小公子上官竺过来拜见世子妃。”

“竺儿,让他进来吧。”

晚清听到来人是上官竺,便想起了答应怜晴的事,挥手吩咐,待到喜儿出去,她便从夏候墨炎的怀中下来,端坐在他身侧的座位上等候上官竺,夏候墨炎则一直未语,握着她的手。

他知道经过上官怜晴的死,晚儿恐怕是原谅了上官府的人,其实这样也好,他们把上官府的人抬起来,以后他们便要依附着汉成王府的人生活,这样他们便多了一股力量,如此一想不再反驳,和晚清一起望向门外。

喜儿领着上官竺走进来,晚清已有近大半年的时间没见上官竺了,他的小身子拔长了很多,瘦弱挺直,脸上有些微黄,一看便是营养不良所至,穿了一身半旧的撒花袍子,足蹬蓝黑底的软靴,眉目俊秀,他的横样儿竟然和父亲有几分的相似的,看到他,晚清不由得心酸。

下首上官竺已拜了下去:“见过大姐姐。”

“竺儿起来吧。”

记得从前,这上官竺是极不屑她的,后来因为童童的关系,倒对她很好,现在的他经历过上官府的败落,整个人沉稳了很多。

晚清吩咐了上官竺起来,让他在一边坐了,喜儿上了茶退出去。

上官竺端坐在椅子上,轻捧了茶盎,虽然镇定的喝茶,晚清还是轻易看出他紧握着茶盎的手,指尖发白,显示出他很不安。

“竺儿,你别紧张,我是你姐姐。”

晚清柔声开口,上官竺一听这柔和亲热的话,差点没有掉下眼泪来,陡的抬头望向晚清,眼睛红红的布着血丝,一看便是哭了很长时间的,上官怜晴是他的亲姐姐,他伤心是难免的。

“大姐姐。”

晚清望着他,淡淡的开口:“怜晴的死,姐姐也很伤心,我一直不在汉成王府里。”

“姐姐,我知道。”

上官竺没想到大姐姐会解释,其实不止是他,就是整个楚京的人,都知道姐姐和世子爷有好几个月不在汉成王府里,所以他并不怪姐姐,只是伤心。

“我答应了怜晴要帮助上官府的人,你回去告诉大伯父,上官府的一切都会好的,让他们稍安勿燥。”

上官竺听了晚清的话,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便起身谢过晚清,心里既感激晚清,又心疼自个的怜晴姐姐,到死还没有忘了上官府的人。

“竺儿,你要好好的争气。”

“姐姐,竺儿会的。”

经历过上官府的衰落,他已经认清了很多事,凡事要努力,真诚待人,一切都会好的。

“嗯,你回去吧,怜晴死了,你别太伤心了,她若知道了会不安心的。”

说到上官怜晴,晚清便想到了上官怜晴肚子里的孩子,又想到了自已的孩子,眼里不禁有些潮湿。

“我知道,姐姐。”

上官竺站起身,向晚清道了安走出去,走到门前的时候,晚清想起一件事来,唤住了他:“竺儿。”

上官竺回身便又走进来,恭敬的开口:“姐姐有什么事要吩咐。”

“回去告诉四夫人,就说是我的意思,你过继到她的名下吧。”

“姐姐?”

上官竺有些错愕,抬首望向晚清,晚清轻轻的开口:“你过继给四夫人,就是嫡出的身份,以后谋前程会有用,至于你娘亲,你好好照顾她,和四夫人不分彼此就是了。”

“是,竺儿记住了。”

上官竺退了出去,厅堂内晚清一时没说话,夏候墨炎握了握她的手,怕她的心情不好,影响肚子里的胎儿,忙关心的询问:“晚儿怎么了?”

“你看竺儿像谁?”

晚清轻声的问,夏候墨炎听她问,立刻回想上官竺长得像谁,最后恍然明白,为何晚清会如此感伤了,原来上官竺的眉目和他的岳父大人长得有几分像,看到他晚清便想到了逝世的父亲吧。

只不过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很多事便物是全非了,父亲的死,二姨娘的死,上官紫玉的失踪,怜晴的死。

虽然她们有些人对她做了恶事,可是如今想来,还是会心痛。

夏候墨炎看到晚清感伤,赶紧的转移话题:“眼下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把父王从牢中解救出来才是真的。”

他一开口,晚清便回过神来,把先前的感伤抛开,眼下最重要的确实是要把父王从牢中救出来,若是他们不加快动手,太子的人一定会想办法给父王定罪。

“你准备怎么做?”

晚清询问,夏候墨炎蹙眉,略有些阴骜的声音响起来:“关于麒麟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担心,离歌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现在我们要查的便是御吏大人家私会这件事,我准备派安成去御吏大人的府上走一趟,看看当晚他们府上是否有仆人外出,看看究竟是有内奸,还是有人伪造了御吏大人家的请贴?”

“嗯,只要查清了御吏大人家的事情,这私谋之事便轻易解决了。”

晚清点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大将军楼乘风怎么就好死不死的撞破了这件事呢?这楼乘风以前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数次远征沙场,现在年老了,卸甲归京,一直在朝里领着闲职,并没有多少的实权,这位楼乘风很显然是皇后的人,他便是那曾经赖在汉成王府的楼芸香小姐的父亲。

没想到他竟然和汉成王府反脸了,不会是因为楼芸香的脸被毁了吧。

“墨炎,这楼将军会如此做不会正好是因为楼小姐被你毁脸的事吧。”

晚清话音一落,夏候墨炎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有喜儿奔进来,恭敬的福身子禀报:“小姐,楼小姐来访?”

| |

正文 第123章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有些难以置信,都这种时候了,楼芸香来汉成王府干什么?难不成想看看她老爹做出来的好事,想到这,夏候墨炎脸色阴沉难看,一挥手:“让她滚。”

“是,世子爷。”

喜儿应声往外退,想来那位楼大小姐也不会有什么好心,这女人太不要脸了,世子爷都嫌弃至此了,她还不死心吗?现在世子妃怀孕了,她还想做什么?

眼看着喜儿要退出去了,晚清蹙眉唤住她:“还是让她进来吧。”

“世子妃?”

喜儿愕然,她不希望那死女人来惹得主子不快,所以望向世子爷,夏候墨炎也望向晚清,不知道晚儿是什么意思?

晚清笑望着墨炎,这女人在这种时候来汉成王府定然是有什么目的,所以他们还是见见她吧。

“你忘了父王的事,说不定我们可以从楼芸香的话里打探出些什么?”

晚清如此一说,夏候墨炎不再说话,不过仍然有些担心:“可是她?”

“我知道她想我的男人,不过有我在,她想都别想。”

晚清冷然霸道的开口,下首的喜儿吃吃的笑起来,晚清瞪她:“还不去把客人请过来。”

“是,世子妃。”

世子爷和世子妃好恩爱啊,所以那女人根本不足为虑,她倒要看看那女人究竟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喜儿退出去,吩咐婆子出去禀报给王府门前的侍卫,让人把那位楼大小姐给带进古宛来。

正堂里,夏候墨炎握着晚清的手,眉眼染笑:“晚儿,好样的,不管待会儿她说了什么,你都不许生气,肚子里可有我们的小宝贝呢?”

夏候墨炎紧张兮兮的样子,晚清好笑,她又不是豆腐。

“我知道,我不会被她气到的,能气到我的只有你。”

只有在乎的人才会生气,若是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会生气的。

“我以后不会惹你生气的。”

夏候墨炎笑着保证,两个人正说着话儿,便听到门前有脚步声响起,小喜儿从门外飞奔而进,禀报楼大小姐过来了,晚清吩咐她把客人请进来。

门前很快便出现几道身影,为首的正是楼大小姐,身后跟着她的三个婢女。

今日的楼大小姐一看便是精心装扮了的,脸上的脂粉盖住了些微的疤痕,看不真切,描细眉,红胭脂,精致的唇膏,装扮得粉粉嫩嫩的美人,穿了一袭逶迤的烟纱湘妃竹长裙,外罩着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小坎肩,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儿似的。

不但是楼大小姐,就是她身后的三个丫头也都很清丽,而且眉梢高挑,十分的盛气凌人。

主仆几人往堂上一站,威风凛凛,好不傲气。

夏候墨炎一看到她们,便厌烦,隽美立体的五官笼了凉薄的冷寒,面容沉沉,眼瞳深幽,一言不发。

晚清倒是十分好心的开口:“不知道楼小姐来访,有失远迎,楼小姐请坐吧。”

楼芸香轻抚自已袖口的烟纱,一脸的气定神闲,唇角勾出笑意,瞬间周身的光彩,轻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世子妃太客气了,芸香恭敬不如从命了。”

楼芸香坐到一侧,三个小丫头往她的旁边一站,颇有些虎狼之势。

晚清才懒得理会这些人,而且她看出墨炎的脸色已是很难看了,他的耐心有限,若是再撩拨他,很有可能再次把楼大小姐给撵出去,想到这,晚清开口:“不知道楼小姐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楼芸香望着上首座位上的夏候墨炎,见这个男人一脸的嫌戾,心不由得更恼了,现在她对这夏候墨炎根本就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而是十分的憎恨恼怒,因为这个男人,自已成了楚京城的笑话,那些朝中大臣的千金都背地里笑话自已,还使得她们楼家连带的成了笑话,所以此次爹爹才会算计上汉成王府,现在即便知道这男人不待见自已,不爱自已,她也要嫁给他,如若他娶了她,那么整个楚京的人就会知道这夏候墨炎只不过是自打嘴巴,他们楼府的脸面就找回来了。

楼芸香如此一番想像,抬首望向晚清,慢吞吞的开口:“汉成王爷现在还被关在牢里,世子爷和世子妃怎么一点都不心急呢?”

“心急啊,不是没有办法吗?”

晚清淡淡的接口,微眯了一下眼睛,看为这女人接下来要有话啊,她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若想救汉成王爷,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楼芸香抿唇笑了起来,似乎十分的有把握,晚清眯眼望着她,只见她说完,满脸的傲气,似乎肯定他们一定会用她的办法。

“楼小姐请说。”

晚清客气的开口,楼芸香望了她一眼,然后美目流转在夏候墨炎的身上,慢慢的开口:“只要我父亲出面,这件事定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夏候墨炎出声了,那声音冷沉阴骜,好似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楼芸香再没有眼力见也知道这是不欢迎她的表示,一想到这个,她便要咬碎了一嘴的牙,她长得不比上官晚清差,又是个清白的身子,她父亲是金夏国有名的功臣,为什么就比不过上官晚清呢?

楼芸香心里想着,不过终究有些胆怯,可是一想到因为这个男人的拒婚,使得她和将军府在楚京成了笑话,她又不甘心,陡的一咬牙理直气壮的开口。

“是你害得我脸上容貌被毁,还使得我们楼府闹了这么大的笑话,所以你若想救汉成王爷,必然娶我进府,这样人家就不会笑话我和楼府了。”

楼芸香一说完,便觉得整个厅堂冷风飕飕,好似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令人忍不住抖簌起来,心内直打颤,一句话也不敢说。

夏候墨炎眼瞳幽寒,阴沉沉的望着楼芸香,身形陡起,大踏步的走过来。

楼芸香本就害怕,再看夏候墨炎的举动,似乎下一刻便会撕碎了她似的,忍不住胆颤的叫起来:“你,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进汉成王府可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若是我少一根汗毛,或者是被你杀了,你们汉成王府就别想翻身了。”

可惜夏候墨炎并没有出手打她,而是居高临下的迫视着她,陡的凌寒的开口:“滚,你这个贱女人,缺少男人可以去妓院,那里男人多得是,肯定可以满足你。”

楼芸香愣住了,身后的三个丫鬟立刻走上前一步开口:“世子爷,你怎么污辱我们小姐呢?”

“污辱你们小姐,试问哪家小姐像你们家小姐这样饥渴的,主动跑到别人的府上,惹出事来了,不自我反省,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碴子。”

晚清淡淡的说着,站起了身子,走到楼芸香的面前,夏候墨炎一伸手扶住晚清,然后关心的开口:“你小心点。”

完全不复前一刻的阴骜雷霆之怒,楼芸香看着人家夫妻恩恩爱爱的情景,再想想自已所受的待遇,不由得气哭了,本来她以为自已来汉成王府,一定会让夏候墨炎点这个头的,因为必竟汉成王现在关在大牢里,他们心急如焚,自然会迁就她的,那么往日她所受的罪和气,都找了回来,她还想过如何对付上官晚清了,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楼芸香梨花带雨的流着泪,楚楚可怜,可惜堂上根本没人理会她,她气愤的陡的起身:“你们竟然欺负我,好,很好,你们等着汉成王做牢,等着都被抓吧。”

上官晚清本来不想理会这女人,可是实在觉得好笑,楼芸香不会以为这场局里,有他们楼家的主导权吧,如果她真这样想,当真是可笑至极,以前还觉得她有些聪明,现在倒觉得愚蠢得很。

“你们楼家充其量只不过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最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下场,还未可知,你不会以为我们汉成王府的事,你们楼府能起什么作用吧。”

晚清说完,楼芸香睁大眼,瞪着她:“你是什么意思?只要我爹改了口供,汉成王就不会有事。”

“猪脑。”

晚清冷哼,楼芸香大怒,吼叫起来:“你骂谁呢?”

“我没骂谁,你别对号入座。”

晚清抬头轻按自已的脑门,然后朝堂上的喜儿吩咐:“把楼大小姐送出去,我们攀附不起这等高贵有权力的人。”

“是,世子妃。”

喜儿应了一声,领着两个小丫头走到楼芸香的面前,没好气的开口:“楼小姐请吧,我们世子妃累了。”

“好,你们等着。”

楼芸香气得转身便走,走到门口,还气狠狠的跺脚,然后直冲到门外去,走出去好远,还不忘怒哼:“真是可恶,你们等着王爷去做牢吧。”

正堂里,夏候墨炎伸出手拉着晚清,牵到她一边坐下,疼宠的开口:“好了,别理那个疯女人了。”

“她似乎真的脑子有问题,怎么以为她爹有多大的权力呢,她们楼府现在可是皇后的一枚棋子,一遇到事便会是第一个舍弃的棋子,还有她爹楼乘风,看来脑子也不是高明的人。”

“过去这位楼将军虽然不是足智多谋,但也是个不错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打了好几次的胜仗,不过也许是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了,再加上被女儿缠得没办法了,才会成了皇后的棋子吧。”

对于这位楼乘风,夏候墨炎倒是有些惋惜。

不过眼下他最关心的是处理父王的事,夜长梦多,时间越长对他们越没有利。

他们在查这件事,太子和皇后以及他们背后的人,想必也在想办法。

夏候墨炎一边想一边唤了雁平和落沙二人进来,让他们立刻叫管家安成过来。

两个人退出去,很快便传了汉成王府的总管安成。

安成身为汉成王府的总管,以前是宫中的太监,后来随了太妃进汉成王府,他的本事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寻常,能在宫中活得如鱼得水,都是不简单的人,就说他对晚清,先前人人瞧不上晚清的时候,他对晚清可没失一点分寸,所以说他的八面玲珑之风相当的厉害。

“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起来吧,安成,你马上领着几个人去御吏大人的府上查一下,当晚王爷他们在御吏大人的府上,有没有府内的下人出外送信,一定要认真的查清,御吏大人的府上有没有内奸做出陷害主子的事来,另外把御吏大人府上的空贴子带一份回来?”

“奴才知道怎么做?”

安成恭敬的开口,夏候墨炎一说,他便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件事。夏候墨炎点头:“好,你立刻去办,这件事越快办好越好,不能再耽搁了。”

“是。”

安成领命而去,夏候墨炎则伸出手扶了晚清往外走去:“晚儿,你去休息一会儿,是不是又累了。”

有喜的人一定是极累的,这剩下来的事,尽量他来处理,多让晚儿休息。

“嗯,确实有点累,你别太心急了,急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要查清楚当晚究竟是何人假作御吏大人家的家丁去送信就行了。”

“我知道,你别操心了。”

看她怀孕还操心这件事,夏候墨炎不舍极了,牵着她直奔他们居住的房间,安顿好晚清睡下,又俯身亲了她额头一下,才走出去办事。

至晚上,大总管安成和夏候墨炎都回来了,晚清也已睡醒了。

安成查得的结果是御吏大人的府上并没有人送信去别家,那一晚府内的下人家丁一个都没有出外,他说完奉上了御吏大人府上的特制的贴子。

晚清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的观摩着,这贴子的制作其实很简单,晚清看了几眼便知道如何做了,就是她也可以做出来,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背后的黑手制作了这种贴子,然后派人去各个官员的府上送了贴子。

安成说完,夏候墨炎接着开口:“我也去查了几位大人的府邸,了解到那天晚上送信到各个府上的家丁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这说明他们同时出动了人手,你看这是我拿到几位护院的供词,对比一下,轻易便知道那天晚上送信的不是一个人,还有他们收到的贴子,你看?”

晚清伸手接过了那几份供词,还有各家的贴子,在灯光下和御吏大人府上的贴子比较,很快发现一些不一样的细节。

“墨炎,你来看?”

晚清一脸惊奇的招手让墨炎过去,指着御吏大人家的贴子和几位大人收到的贴子比对起来:“你看这花瓣?”

御吏大人家的贴子上竟然是六瓣梅花,这种梅花是少见的品种,一般人都以为梅花是五瓣,所以这几位大人收到的贴子都是五瓣梅花,这说明什么?

“太好了,我们要不要立刻进宫面见皇上?”夏候墨炎激动的开口,这样一来,父王和那几位朝中的大臣就不会有事了。

“天已晚了,明日一早进宫吧,宫门口盘查起来很麻烦,何况现在父王被关在牢里,我们还是忌掸一些的好。”

晚清开口,反正现在他们找到了证据,证明有人制作了假贴子冒充御吏大人家的贴子送出去,这样一来轻易便知道是有人想陷害王爷和几位大人,现在才过去一天的时间,谅太子他们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父王不会轻易交出什么口供的。

“好,明日一早进宫,我们便把这些东西带进宫去。”

夏候墨炎整理了一下晚清手上的东西,然后吩咐安成下去,他们自去休息不再话下。

半夜的时候,王府外面哗声大起,灯火大作。

古宛内,雁平和落沙在房间外的长廊上禀报:“爷,不好了,太子殿下手中的东魉军包围了我们汉成王府?”

“什么?”

夏候墨炎陡的翻身而起,脸色阴骜难看,东魉军胆敢包围汉成王府,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父王被他们定罪了,这怎么可能,才一天的功夫便做实了罪名?昨天他们去看父王的时候,他的神情表明,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而且从他们所查的事来看,太子应该不会这么快想好办法才对?

晚清也从床上爬起来,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快,立刻起来进宫见皇上。”

“好。”

夏候墨炎点头,然后吩咐雁平和落沙:“羽衣卫现在隐在暗处,立刻发信号,让他们扰乱东魉军的注意力,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到前面去,我们从北面突围出去。”

“是,爷。”

雁平退了出去,立刻在暗夜发了信号弹,汉成王府门外很快响起了打斗声。

房间内,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已穿好衣服,两个人动作俐落的走出房间,门外立着雁平和落沙。

喜儿和福儿二婢满脸的惊慌,其她的小丫头早跑得不见影子了,王府内乱成一团,各房各处也都乱糟糟的。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领着雁平和落沙往王府后院而去,路上,夏候墨炎紧握着晚清的手,周身的愤怒戾寒,手指一片冰凉,想到晚儿还怀着孕呢,便要随了他四处乱跑,真怕会伤到孩子,可是若留她在王府里,他又不放心。

“晚儿,你小心些,待会儿照顾好自已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好。”

晚清由着夏候墨炎,知道自已若是不答应他,他心里会更不舒服。

一行四人迅疾的往王府的北面而去,高墙之外,火把高举,照得一方数十米亮如白昼。

东魉军仍是太子夏候洛晨手中的人,一个个虎视眈眈,实力非凡,此时高座在马上,手握银色长枪,杀气腾腾。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出现,那黑魉军的首领便一挑手中的长枪,声如洪钟般响起。

“世子爷,请回去吧,我们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不准汉成王府内任何一个人离开。”

夏候墨炎眼瞳赤红,周身戾气,陡的沉声冷哼:“就凭你们吗?”

他一言完,便飞身而下,紫芒笼罩着他,一掌挥出去,玄气爆涨,直击向为首之人,那人一看夏候墨炎的玄力竟然强大如此,赶紧的拉马后退,可惜终是慢了一拍,骏马被玄气袭击,好似锋利的兵刃划过马脖子,哧的一声,马头和马身分为两断,那人跌下马来,同时被紫芒拦腰折断,一分为红,血溅当场。

顿时间东魉军,人心惶惶,人人害怕,夏候墨炎却一挥手命令身后的雁平和落沙:“保护好世子妃。”

“是,爷。”

两个人一左一右为晚清护航,三人同时跃下高墙,一路直奔出去,夏候墨炎此时周身染着戾气,就好似暗夜中的杀神,修罗,所到之处遍地成尸,那些东魉军没想到这世子爷的玄力竟然如此高深,除了死去的人,活着的谁也不敢阻挡他们一行几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夏候墨炎和晚清离开了东魉军,停了下来。

“晚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立刻进宫去吧,若是我猜得不错,现在太子恐怕正在宫中请旨,若是圣旨一下,要想翻案只怕就难了,我们别耽搁了,你别担心我的身子,我会小心的。”

晚清说完,夏候墨炎不再说话,伸出手紧握着她的小手,两个人一路直奔宫中而去,雁平和落沙二人紧随他们的身后前往宫中。

不用想也知道宫门外,一定有太子的人把守着,所以他们若从宫门进,只是耽搁时间罢了,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绕到僻静的地方,拭身跃进高墙之内,然后在宫中七转八弯的前往皇上的瑞龙宫。

这里除了熟悉的人,别人要想进去根本不是容易的事,不过夏候墨炎对于宫中的地理位置可是了如指掌的,所以领着晚清等人避开那些巡逻的侍卫,直奔瑞龙宫殿门外。

瑞龙宫的大殿,此时灯火辉煌,明明是夜半三更,却亮如白昼,可见有重要的事情。

殿门前有太监守着,一抬首便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慌了,赶紧的挡住他们。

“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我们要见皇上。”

“皇上正在召集朝臣议事,下了圣旨任何人不准进殿打扰。”

为首的太监慌恐的禀报,心里忍不住打颤,这世子爷一看便是要吃人的样子,他真害怕自已会惨遭毒手。

夏候墨炎一听太监的话,早上前一把拽住那太监的衣襟,把他给提了起来,呲着牙怒吼:“你再说一句试试。”

吼完一甩手便把那太监甩了出去,那太监踢得半死,不敢吭一声,怕再说话,这爷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瑞龙宫大殿门外,小太监没一个敢动的,都小心谨慎的望着世子爷,夏候墨炎见没人拦着他们了,也不理会那些个家伙,直接往大殿内闯去。

两个人挟风带雨,一路直闯大殿,雁平和落沙二人在外面守着。

大殿内,上首坐着皇帝夏候东宸,一张脸阴沉难看,下首两侧最上面端坐的是太子夏候洛晨和瑾王夏候洛宇,余位分坐着朝中的重臣。

此时正有人说话:“皇上,没想到汉成王爷竟然真的与人私谋,想谋夺皇上的江山,此等逆贼当处以极刑,合府上下的人皆流放千里之外,永不许进京。”

说话的是朝中的六部尚书中的吏部尚书,他一言落,好几个大臣附和着。

不过这时候夏候墨炎等人走进了大殿,冷沉肃杀的声音陡的响起:“谁说我父王想谋夺皇上的江山?”

大殿内,众人皆惊,飞快的抬首望向殿门前,很多人脸色难看,有几人望向太子,太子夏候洛晨一看到夏候墨炎出现,陡的起身,心急的朝门外命令:“来人,还不把这等逆贼拿下,是谁放他进来的?”

“你敢。”

夏候墨炎周身罩着强大的杀机,冷冷的和太子对恃,并不惧怕太子分毫。

太子夏候洛晨像逮到机会似的朝大殿上首开口:“父皇,你看他竟然胆敢对我不敬,别说是王叔,恐怕就是他也是有大不敬之思想的。”

“呸,你以为这江山人人都觊觎不成,还有皇上还未下旨,太子为何派东魉军包围汉成王府,是何道理?”

太子夏候洛晨一听夏候墨炎的责问声,阴骜冷沉的开口:“王叔已认罪了,这里有供词,他不但私自放出谣言,借以取信于民众,还私下动手脚邀约人在御吏大人的府邸内密谋此事。”

“胡说,我不相信。”

夏候墨炎根本不相信太子的话,父王怎么可能认罪呢?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好好的认什么罪?

上首的皇帝,脸色有些阴沉,握着手中的供词,瞪着夏候墨炎:“你太胡闹了,竟然没有旨意便闯进大殿来。”

皇上一开口,大殿门前跪着的几个太监立刻叫了起来:“皇上饶命啊,世子爷是硬闯进大殿来的,奴才们阻止不了他。”

“皇上,请治世子爷大不敬的罪名。”

下首的大殿内,立刻便有吕丞相起身禀话,逮住机会不放手。

大殿内,夏候墨炎眯眼望向高首的皇帝,心内窜起腾腾的冒火,紧握着双手,手上青筋突起来,呼吸沉而有力。

难怪娘亲不会回来,这样子的他,连他都不同情,为什么不动动脑子想想父王有什么理由做这样的事,或者他也想动父王,好保全太子的江山,必竟父王现在掌握了楚京城内的数万禁军,皇家不可能不忌掸。

一侧的晚清冷冷的怒视着先前说话的吕丞相,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吕丞相:“你再说一句话试试?看我如何抽你耳刮子。”

殿内很多人黑了脸色,太子率先叫起来:“上官晚清,你个泼妇,这里是瑞龙宫。”

晚清把视线收回来望向太子:“我是泼妇,太子殿下?当我为国捐出十八抬嫁妆的时候,当我前往轩辕的时候与人谈判,差点被人杀掉的时候,怎么没人说我泼妇,现在我一说话,便成了泼妇,我倒要请教太子这是何道理?”

晚清一开口,大殿内一片死寂,上官晚清曾经做过的事,明明确确的摆在哪里,是人都不会忘记,当初热河被雪封,她带头捐出了所有的嫁妆,带动了很多的人捐银子,使得那次灾情顺利的解决,再说先前轩辕和金夏起冲突,多少人谈判不成功,又是她出面去谈判成功了,她不但是汉成王府的人,还是皇上亲封的忠义郡主。

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大家都望向上首的皇帝。

夏候东宸先还有些生气,待到晚清说了这些话,总算气消了一些,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说吧,你们夜闯瑞龙宫所为何事?你父王已认罪了,这是供词。”

皇上开口,夏候墨炎和晚清相视一眼,然后望向皇上缓缓的开口:“难道供词就不能有假吗?我们已查了当晚发生的事,证明了去各家送贴子的家丁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御吏大人府上的家丁,这是那些大人府上的人供词。”

夏候墨炎举高了手,晃动自已手上的几份供词,又拿了另外的几张贴子和御吏大人家的贴子。

“这是当晚几位大人收到的贴子,这一份是御吏大人府上的贴子,大家看清楚了,这几份贴子上面是梅花签,几位大人收到的贴子上面的梅花,只是五瓣梅花,当然这是常理,大家都以为梅花花瓣是五瓣或者三瓣,但是请各位细看,御吏大人府上的贴子,梅花是六瓣梅花,这说明什么,这贴子是假的,有人伪造的,只是他们忽略了这件事。”

夏候墨炎把手中的贴子送到大殿两侧的人手里,最先是瑾王。

瑾王夏候洛宇看了,比较一下,双瞳精亮,连连的点头,然后递给身边的人,旁边的人也点起头来。

大殿下首几人看完,便有太监江寒取了过去递到上首皇上的手中,皇上认真的比较,竟然还真的是有一瓣之差。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瑾王夏候洛宇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沉稳的禀报:“禀父皇,父皇把此事交给我和太子皇兄全权处理,可是太子皇兄竟然夜审王叔,所以定了此案,对于个中的详情,儿臣一概不知。”

夏候洛宇乘早撇开自已的干系,他认为此事有转机。

他一开口说话,陪审的一部分官员有的也站了出来,表示自已不知道这件事。

太子夏候洛晨的脸色难看,本来设计的天衣无缝,一举拿下汉成王府的人,没想到竟然有转缓,不由得冷沉的开口:“本殿是怕夜长梦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所以才会连夜审理此案,乘早定案,当时审案的时候,是有几位大人陪案的,本殿一没有对王叔用刑,二没有单独案犯人,此事完全合乎法理。”

“那么请问太子殿下,为何我父王什么都没有做,竟然认罪了。”

夏候墨炎责问,然后领着晚清飞快的跪下来,沉声开口:“皇上,墨炎希望皇上下旨,重审这件案子。”

晚清接夏候墨炎的话开口:“皇上,当日我捐十八台嫁妆的时候,和去轩辕的时候,皇上曾问了晚清有什么想要的,现在晚清请求皇上重审此案?”

他们两个人一开口,太子立刻反驳:“已经认罪了,如何重审。”

“根本没做却认罪了,我认为是有人做了手脚。”

夏候墨炎不放松的开口,大殿内响起说话声,两派人,一派赞成重审,一派不赞成重审,说得热闹极了。

上首的皇帝夏候东宸脸上阴骜难明,眼瞳深邃暗沉,望向大殿内的臣子,最后又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决定重审此案,若是皇弟夏候臻真的没做过,他不会动他的,如若他真的做了什么,他才会动手。

“好,准了,重审这件案子。”

大殿内,太子失声叫了起来:“父皇。”

太子一党的人同样的脸色难看,不过没人敢说话。

这时候夏候墨炎和晚清依旧没有起来,缓缓的开口:“皇上,请允许我们在旁边听审。”

既然允许重审了,皇上倒没有拒绝这件事,心情沉重的准了,然后命令太子立刻撤了汉成王府外面的东魉军,并把夏候墨炎找到的证据交到了瑾王夏候洛宇的手里,着他们明日重审这件案子。

“都下去吧,朕累了。”

夏候东宸是真的累了,挥了挥手,大殿内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有人高兴,有人愤怒,形式不一。

很快安静下来,太监江寒走到皇上的身边:“皇上,进内殿休息吧。”

“嗯!”江寒扶着皇上往寝宫走去,夏候东宸一路走一路想,其实还是他自私啊,明明知道皇弟没做什么,却让太子在里面折腾,其实只是想给汉成王府一个警告,因为自已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汉成王府的势力不小,怕对太子的皇位有阻碍啊,不过他是不会除掉汉成王府的,因为眼下金夏国还有两派,若没有汉成王府从中制衡,只怕会很乱,他只是给皇臣一个警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府,等到他们回到汉成王府的时候,天已亮了,那黑魉军都撤了,王府的四周也被人打扫干净了。

除了汉成王府的人虚惊一场外,周围的人根本不知道夜里曾发生过什么事。

半夜没睡,晚清怀着身孕,夏候墨炎让她在房间里休息,今日刑部的重审,让他一个人去就行了。

晚清点头没有阻止,因为她确实有些累了,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呢,尤其是这头三个月,十分的重要,不能出一丁点的意外。

“好,你去吧,不过一定要留意父王,我想父王是不会随便胡乱认罪的,这王府上上下下一干老小,他就不惦着吗?现在竟然供认了,说明他很可能被下药控制住了,所以才会招供,你去一定要留意他的动作,然后找到破绽,如果能证明父王被人下药,那么这件事便会不攻自破了?”

“嗯,我知道。”

夏候墨炎点首,坐在晚清的床前,等到她睡着了,才转身出去,吩咐了小丫头好好守着,不许让任何人惊扰到世子妃。

刑部的大堂,一片肃严,上首正中的位置端坐着太子殿下,旁边坐着瑾王,至于陪审的官员则坐在两则台阶的椅子上,夏候墨炎也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注意着堂上的动静。

太子夏候洛晨一看到夏候墨炎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才解恨,为什么他每次做得好好的事情都会被这个男人给毁了,今日这件事只怕又会功亏一损,看来眼前最紧要的事是除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然后再能夺了王叔手中的大权。

夏候洛晨心中算计着,吩咐下站着的兵将,立刻把汉成王夏候臻提上来。

下首有人唱诺一声便去提人,这里堂上坐着的人,谁也不敢说话,对于眼前的局面,心知肚明,不管说什么都落不得好。

太子脸色难看,那汉成王府的世子爷脸色也是一片冷薄,倒是瑾王殿下依旧笑眯眯的,那一双细长的眯眯缝似的眼睛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王爷带到。”

有人禀报,汉成王夏候臻被人带了过来,站在堂上,张望了一眼然后跪下来,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神情有些戾戾的。

只见太子飞快的一拍惊堂木,沉声问:“夏候臻,还不把你所做的事情从头到尾交待一遍?”

| |

正文 第124章

汉成王说得有条致理,清晰分明,使人一听便明白了。

可就是他说得过于条理分明了,倒使得人起疑,夏候墨炎陡的从角落里站了出来:“父王?你说什么?”

可惜他一开口,夏候臻并没有理会他,倒是太子怒瞪着他,沉声喝止:“夏候墨炎这是刑部的大堂,父皇让你听审,不是让你来捣乱的,若是你再胆敢多言,本殿立刻让人撵你出大堂。”

“刑部大堂怎么了?就是皇宫我不是照样闯了,难道还怕这刑部大堂。”

夏候墨炎一声落,便闪身跃到大殿正中,一把扶起汉成王夏候臻:“父王,父王,你怎么了?”

夏候臻抖簌了一下,然后双瞳茫然的望着夏候墨炎,似乎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认识他一般。

太子一看,夏候墨炎扰乱公堂,早朝外面叫起来:“来人,立刻把夏候墨炎撵出去。”

大殿外飞快的冲进来一队人,正是太子手下的东魉军,直扑到夏候墨炎的身侧。

夏候墨炎扶着汉成王周身的戾气,凛寒的瞪视着那些人;“谁敢上来?”

他说完,扶着夏候臻朝外面叫起来;“雁平落沙?”

雁平和落沙一听主子的叫声,早领着一人奔了进来,这人正是上官府的灵药师曹长老,曹长老一奔进来,便直扑到夏候臻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脉便诊起脉来。

大堂上,很多人黑了脸,太子从堂上往下冲,瑾王夏候洛宇紧拉着他:“皇兄何必心急,看看王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被人挡着,下首两侧的那些大臣,谁也不敢动,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还是别惹他了。

看来这一次的事彻底的失败了,有人这样想着。

曹长老诊了一会儿脉,放开夏候臻的手,沉重的开口:“世子爷,王爷似乎被人下药了,一种控制大脑的药物,使得人神智不清,只记得最初说的话。”

夏候墨炎一听,脸色阴骜凛寒,掉首冷冷嗜血的盯着太子夏候洛晨。

太子夏候洛晨望着眼前的一切,慢慢的脸上转换了神色,陡的朝刑部的官员怒吼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人竟然胆敢给王叔下药来啊,给本殿查,之前是谁去过天字号牢房。”

形势急剧而下,堂上立刻转变了场景,有刑部的官员立刻领命去查牢里的事情。

很快回来禀报,昨晚确实有一个主事的去了大牢,牢卒以为他是奉命行事,所以放他进去了,没想到竟然发生这件事了。

太子一听大怒,立刻命令东魉军去抓捕那主事的,谁知道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主事的已经自杀在自已的宅子里了。

刑部的大堂上,曹长老已经给汉成王服了药,他很快睡着了,曹长老禀报,只要王爷再醒过来,就会没事的,太子命令人暂时把汉成王收押。

夏候墨炎哪里同意,若是再把父王关在大牢中,只怕还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因此坚决阻止太子这件事。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爷是被人冤枉的,太子为什么还要把汉成王关在大牢里。

太子却表示,虽然这私会之事是被陷害的,但是麒麟一说还未有解,所以暂时先收押着,待到了解清楚,立刻会放了他的。

大堂门外,忽地响起一道声音。

“等一下。”

一众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一身光华的凤离歌,他的身后除了跟着几名手下,还有几个寻常的百姓,只见他们一走进来,便慌恐的跪下。

凤离歌望向夏候墨炎微微点头,示意他稍安勿燥,然后抱拳望向堂上的太子以及瑾王等官员,沉声开口。

“禀太子殿下和瑾王殿下,这是宁合城的百姓,当日麒麟便是被这当中的人发现的,他们可以证明,麒麟之说根本是子虚勿有的事,是有人让他们说的,而且那些人还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多宣扬这件事。”

凤离歌说完,太子脸色冷冷,慢吞吞的开口:“这件事也有可能是王叔指使的,他想用这麒麟之说,引起天下民众对他的注意,然后让金夏国的臣民认为他才是金夏的真龙天子。”

夏候洛晨说完,凤离歌优雅的一笑,指了指其中的一人;“太子殿下,他曾听到过那些让他散播谣言的人说的话。”

凤离歌说完便望向那人,那人赶紧的开口:“是,小的听到那几个人谈话了,说这回一定要汉成王死无葬身之地。”

夏候洛晨一听脸瞬间黑了,冷瞪着那人,然后喘气开口;“这人会不会是个串供好的。”

太子句句针对着汉成王府,夏候墨炎终于忍无可忍,怒瞪着太子:“太子为何处处针对着我们汉成王府,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目的?即便你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夏候墨炎一说完,很多人望向太子,眼色便有些不同。

没错,大家心里都知道太子为何一再对付汉成王,不就是想夺汉成王手中的几万禁军吗?

太子夏候洛晨差点被气得吐血,望着刑部大堂上发生的一切,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了,不再做声,望向这最后出现的男人,竟然生得夺目出众。

凤离歌见众人望着他,扬了扬手里的供词:“太子和众位大人不必担心,这里有好几份的供词,大家都听到那几个人的话了,所以说这件事从麒麟开始,到密谋之事,都是有心人搞出来陷害王爷的。”

有兵将把凤离歌手中的供词递到太子手中。

太子夏候洛晨虽然心里恨得要命,脸上却温缓一些,拿着那些供词,走到大堂之上,把夏候墨炎和晚清先前送进宫的供词,还有凤离歌带来的供词摆放在一处,仔细的研究,推理,最后认为不放都难,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

“麒麟的谣言和前往御吏大人家密会的事,纯属子虚勿有,有人欲加害于汉成王,本殿会查明这件事的,现在立刻放了王叔回府,另外牢中的几位大人也尽数释放回家。”

太子一声立下,此案终于有了转机,夏候墨炎扶了夏候臻的身子一路出刑部的大堂,门前,夏候墨炎停住身子,迎着阳光,慢慢的眯眼,嗜血的开口:“这件事,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堂上数人只觉得凛寒一片,有胆小的人忍不住慌恐。

汉成王回了汉成王府,诺大的王府内一片喜庆之声,人人开心,一时间欢乐笼罩。

夏候墨炎回到古宛,晚清已醒过来,正在古宛内等消息,一听到小丫鬟禀报的王爷回来了,便知道此事完满的解决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很想了解事情是如何解决的,所以便领着刚刚回府的回雪奔了出来。

只见夏候墨炎领着一人走进古宛,这人不是凤离歌又是谁?两个人走在一起,同样的出色,同样的耀眼,光彩照人。

晚清停住脚步,眯眼细看,发现他们长得果然有几分想像。

她就那样站在阳光里,满身的水灵,笑眯眯意切切的望着走来的两个人,夏候墨炎率先发现了她,高兴的唤了一声;“晚儿。”

离歌听到叫声,一抬头见晚清笑得古怪,那眼睛有些热切,有些不明所以的小火焰跳跃着,想着这女人的不按常理行事,他忽然止住脚步,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呢?然后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师嫂。”

晚清这一次倒是放过了他,看人家小心的,好歹是墨炎的弟弟,她是不是该对他好一点呢?当然是为了以后有得玩,想着点头:“离歌也来了。”

看来他们两个人联手剥了太子,所以王爷才会回府,晚清想着仰头望向夏候墨炎;“墨炎,听喜儿说父王回来了?”

“嗯,是的。”

夏候墨炎点头,牵着她的手,一路回古宛的正厅而去。

身后的离歌总算松了一口气,先前看这女人笑得古怪,还以为她要对付他呢原来是自已想多了,其实他不了解的是,晚清打算慢慢的逗他,先前的那一笑半点也不古怪,正是算计人的笑。

一行人进了古宛的正厅,一起坐下来,夏候墨炎把刑部大堂发生的事仔细的讲给了晚清听,脸色阴骜黑沉,讲到最后,忍不住生气的怒哼。

“这件事明眼的人一看便可以看出是太子夏候洛晨动的手脚,他一定是看中了父皇手中的数万禁军,所以才会动到他。”

“可是太子背后有皇后和慕容一族的人支招,所以我们要想对付他们也不是易事,但接下来一定要布局,恐怕他们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的。”

晚清脸上罩着凉薄,口气冰凉,然后眼光望到下首坐着的离歌,想起他们曾答应碧海云天的甘蓝娘亲,要把离歌送进宫去,只是他愿意吗?如此一想,便缓缓的开口。

“离歌,最近楚京恐怕需要用到很多人手,你召集一些天鹰楼的手下,在楚京听用。”

“好。”

凤离歌俊邪的面容上染上沉稳,点头应了,师兄的事自然义不容辞。

晚清见凤离歌点了头,便又望向自已身侧立着的回雪,回雪是先前回府的,她和流胤一直和凤离歌待在一起,查童童的消息,多长的时间也没有找到童童的下落,倒是得到了消息,世子爷和主子回楚京了,所以他们两个帮助凤离歌查麒麟的事,三个人一起回来了。

“回雪,吩咐流胤,立刻让孙涵也调一些人进京来。”

“是,小姐。”

回雪稳重的应声,然后走出去吩咐事情。

堂上,晚清捧起茶盎,望向凤离歌,清雅的开口:“离歌,有件事我倒想问问你?”

“师嫂请说?”

凤离歌有些警慎,对于这个女人,他可不敢大意,听多了她的事,知道她绝对不是寻常的角色。

“若你是墨炎的亲弟弟会不会更好呢?”

“亲弟弟?”

凤离歌前一刻的警慎瓦解了,立体隽秀的五官上布着光辉,清悦的声音响起来。

“我从小便和师兄亲近,与亲兄弟一般无二,师嫂这是什么意思?”

晚清一看到她问,还想说些什么,一侧的夏候墨炎却开口阻止了:“离歌,你师嫂逗你呢?你累了吧,在汉成王府先住下来。”

“好,师兄,那我先出去了。”

凤离歌为了帮夏候墨炎,一接到消息便赶紧的查这件事,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所以确实挺累的,一听到师兄的话,早起身往外走去,自去汉成王府休息,他在这府里和自家一般无二。

对于晚清先前说的事,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晚清说着玩儿。

古宛的正堂里,夏候墨炎一挥手让喜儿等丫鬟退出去,等到一个人没有的时候,他才握着晚清的手,疼宠的开口。

“晚儿,你是不是想说离歌的事?”

晚清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阻止她,还遣走了离歌。

“现在还不宜说他是皇上的孩子,以免他反弹,我们汉成王府还在和皇后交手,若是让皇后知道皇上还另外有个孩子,只怕对他不利,你看她就因为怀疑我是皇上的孩子,所以处处针对我算计我,若是知道还有离歌这样一个人,恐怕更变本加厉的。”

夏候墨炎一番话,倒是十分的利害,晚清立刻点头,先前她是一看到离歌,便觉得亲近一些,所以才会下意识的想开口说出这件事,认为亲兄弟相认是一件幸事,倒把皇后她们忘了。

“嗯,我知道了,等解决了皇后的事再说吧。”

正堂内,两个人仔细的说着话儿,商量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才能对付皇后和太子等人,现在由不得他们顾虑了,这些人若是不死,根本不可能饶过他们,堂外的丫鬟安静的站着,谁也没有进来打扰他们。

皇宫。

皇后住的宫殿内,不时响起劈咧叭啦的响声,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此时一地的陶瓷碎片,还有名贵的玉碎片,满地的狼籍,宫女太监的谁也不敢说话,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大殿一角立着的太子挥了挥手,吩咐殿内的人全都下去,稍后整理这些东西。

大家松了一口气,缓缓的退出大殿,不明白皇后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不就是太子殿下说了一句,放了汉成王爷吗?看来皇后的心里一直想对付汉成王,不过这样的话,千万不能说了口,祸从口出啊。

大殿内,没有了别人,太子夏候洛晨走到皇后的身边,伸出手帮助皇后捏肩膀。

“母后别生气了,虽然这一次他们躲了过去,但是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皇后没说话,挑眉望了一眼身边的太子夏候洛晨,眼里明显的有些不相信,太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若不是她和慕容家的人在后面帮衬着,他这样的人哪里是汉成王府的对手?慕容烟忍不住在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单手支着脑袋,挥了挥手。

“晨儿不必担心,母后就是太生气了,没想到眼看着水到渠成,竟然被夏候墨炎给搅和了。”

那个人绝对不是寻常的角色,慕容烟眯起眼睛来,眼瞳中精光四射。

她之所以想对付汉成王,一来是因为他手中握有重兵,若是除掉了汉成王,以目前的形势,皇上最有可能便是把禁军交到太子的手中,因为他是不可能把禁军交到瑾王的手中的。

再一个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夏候墨炎定然是司马甘蓝的儿子,他的身上流着皇家的霸气和睿智,还有处理事情的铁血手段。

即便他生长在汉成王府里,但其天性根本就没改,一想到这个,皇后慕容烟便心急如焚,如若不除掉夏候墨炎让皇上发现了这件事,只怕太子的大位难保,那么她们慕容家的第一世家之位将不保,不但如此,恐怕还将一厥不振,从此衰败,再严重一些,只怕要有灭顶的打击,所以这太子绝对不能出半点事,夏候墨炎绝对不能活着。

慕容烟眼瞳中一片凌寒,杀气尽现,抬首望向太子夏候洛晨。

“你立刻召集智囊团的一帮谋士,与他们商量出一个好的办法来,务必要除掉夏候墨炎。”

皇后沉声命令,阴骜无比,夏候洛晨不敢说什么,赶紧的点头。

现在他也恨不得立刻除掉了夏候慕炎,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他的灾星,有他的出现,根本没有他的活路。

以前他总是不明白母后为何一再的对付夏候墨炎,现在他算是知道了,这夏候墨炎根本就留不得,母后是个精明的人,早就看出这男人存在会对自已不利,所以才会如此做,母后所做的事,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一定要听母后的话,如此一想,太子放低声音:“儿臣知道了,母后别担心了,儿臣立刻召集那些谋士,连夜拿出一个办法来,一定要除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

“嗯。”

皇后慕容烟的心里总算放松了一些,不过脸色仍然阴骜,不除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她的心病根本去不掉。

太子告安退出大殿,殿内安静下来,皇后一侧的帏幄后面开口;“出来吧。”

一个头戴斗篷的男子出现了,他是慕容府潜伏在皇后身边听命行事的家伙。

“夜半的时候,去楼府走一趟,叮咛楼乘风,最近不要再有任何的动作。”

先前楼乘风会带人阻在御吏大人的府邸外面,就是因为皇后吩咐了这戴斗篷的家伙前去通知他,本来楼乘风以为有人恶作剧,所以根本不理会他,直到这人拿出了皇后的令牌,他才相信而听命行事。

“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

“是!”黑斗篷的家伙退了下去,皇后闭上眼睛,扫视了大殿下面的狼籍,朝殿外叫起来:“进来,把这里收拾一下。”

有宫女太监从外面奔进来,慌恐的领命:“是,皇后娘娘。”

慕容烟站起了身子,便有贴身的宫女上前去扶了她进寝宫去休息。

大殿内一时不了声音,所有太监宫女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收拾起东西来。

夜幕深沉,汉成王府内摆起了宴席,各处高挂着灯笼,管家安成领着人在院子里放鞭炮,庆祝王爷去了灾祸,一身清爽。

正厅内,摆了两桌宴席,汉成王和太妃坐在上首,余者皆顺着座位而坐,连离歌也坐在其中。

汉成王端了酒盎望向夏候墨炎和离歌二人:“来,本王这次能有惊无险的脱离刑部的大牢,都是你们两个的功劳,本王很欣慰。”

两个人站起来,陪着汉成王喝了一盎,夏候墨炎见汉成王脸色有些苍白,必竟在大牢里关了多少天,还被人下药,所以身子一定极虚弱,想着忙关心的开口:“父王,你别喝了,当心身体要紧。”

汉成王满脸的笑意,周身的光彩,望着夏候墨炎。

墨炎真的长大了,成长为一个有实力有能力的男儿了,他真的很开心,当初做的决定没有错,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好好保护好他,害得他吃了不少的苦,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正因为当初的磨难成就了他现在的睿智锐利。

“没事,父王今天很高兴。”

汉成王又吩咐人斟了一杯酒,老太妃精神抖擞的站起了身,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端起酒盎,沉稳的开口:“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庆祝王爷回府了,我们从此后也有了依靠。”

这句话算是说到所有人的心里,汉成王若是出了事,这王府的一大家子可靠的是谁,虽说世子爷厉害,可倒底不是她们这些人的男人,所以王爷没事,是值得高兴的事,不管是大人还是小人,全都端起酒盎站了起来。

晚清一看眼前的局面,不由得迟疑,缓缓的起身,一侧的夏候墨炎忙望向太妃。

“奶奶,晚儿不能喝酒。”

他说完还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晚清的肚子,脸上拢了一层栩栩的神彩,让人一眼便看出发生了什么事?

太妃和王爷还有王妃等人皆望向晚清的肚子,然后太妃颤颤的开口:“清丫头怀孕了?”

整个厅堂内的人都望了过来,晚清没想到太妃一眼便看出问题来,本来不想这么早让人知道这件事的,但现在太妃猜出来了,她总不好假装说没有,只得点头:“是的,奶奶。”

她一开口,厅堂内的人全都高兴起来,太妃最激动,朝门外的安成叫起来:“快,放烟花,这可是喜事临门了,今儿个我们汉成王府是双喜临门。”

大家只顾着高兴,晚清悄然的扫视了一眼,不由得心底叹气,这里的人又有几人记得怜晴的,她的死,是草草的葬了的,甚至于允郡王也没有下落,一个如花女子的香消玉梵,连水花都没有响一下,便没有了。

而她自已之所以得到了大家的尊重,一来是墨炎疼宠她,二来是自已有能力,不管在哪个时代,有能力的女人总是受到别人尊重,而那些没有能力的女人,又得到了什么呢?

晚清心里想着,看到大家高兴,也不好表现出任何的失落,脸上浮着笑意,太妃已示意大家坐下来,既然晚清怀孕不能喝酒,所有人都不喝酒了。

一时间很多人向她道贺。

王妃开口:“清丫头,谢谢你替汉成王府开枝散叶,功劳最大的一个了。”

姬夫人开口:“恭喜你,世子妃,这一胎一定会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和童童一般无二。”

一提到童童,太妃和王爷便想念得紧,赶紧的打听童童的下落,夏候墨炎告诉他们,童童跟人学艺去了,只不过他没有提到那是碧海云天,只说一个世外桃源。

太妃和王爷虽然不舍,倒底还是替童童高兴了一场,等到那小子学成归来,恐怕又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就像墨炎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成就了一番功夫,现在的汉成王和太妃已大约可以猜估出之前他的傻,只是装的,目的是为了隐藏自已。

这些她们不怪他,幸好他懂得保护自已,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宴席吃得尽兴不已,高兴热切,膳后,大家各自向太妃道安然后回自已的院子去了。

王妃领着人把王爷扶回院子去,这一次汉成王爷从大牢里出来,一切都是汉成王妃亲自打点的,她解开了心结,与王爷倒是相敬如宾,再没有了之前的冷寞。

正厅上,太妃拉着晚清的手,小心的叮咛着她,要注意什么,小心些什么。

一侧的凤离歌也拉了夏候墨炎到一边去,高兴的向师兄道贺:“师兄,恭喜你又喜得娇子。”

夏候墨炎眉眼璀璨,笑意盎然的点头,晚儿有喜,他是最开心的一个,因为这个孩子,承载了很多的希望,不过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离歌一直讨厌女子,如若进宫,便是皇子,皇上自然会为他赐婚,这可怎么办?看来要想个办法才好。

“你啊,也该找个女人定下心来,生个自已的孩子。”

“女人?”

凤离歌笑了起来,眼睛瞄到一侧的晚清和太妃说完了话,太妃被人扶走了,他立刻如临大敌的开口:“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说完转身便走了,晚清从一边走了过来,望着凤离歌有些急促的背影,奇怪的挑眉:“这家伙是怎么了?看见我跟看见个鬼似的。”

夏候墨炎好笑,离歌本就讨厌女子,偏偏晚儿一看到他便会逗他,所以他才会一看到她便逃得远远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讨厌女人?走吧,我们回去休息了,别忘了咱们的宝宝可不能受累。”

夏候墨炎牵着晚清的手走出去,门外立着回雪等人,还有雁平和落沙二人。

一行人回古宛而去,夜已很深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进古宛,盥洗一番便睡了。

床上,夏候墨炎有些欲火焚身之感,不过为了晚清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禁欲好了,可是没有肉肉,好歹有些肉丝啊,所以便抱着晚清又亲又吻的,搞得自已欲火大炽,最后去浴房冲了一次凉,再不敢乱动了,睡得直忤忤的,搞得晚清好笑极了,不过为了孩子着想,确实不能做出大动作,不过临了临了,便听到夏候墨炎闷哼。

明儿个,定然要问问药师,这要憋到什么时候?

这话一起,晚清当真无语了,这男人连这种话也敢问吗?两个人慢慢的睡着了。

半夜,有人夜探汉成王府。

夏候墨炎仍是紫玄之级,玄力极高,所以这人一在瓦檐上潜行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

而晚清受怀孕的影响,虽然感应差一些,不过夏候墨炎一动,她还是惊觉了。

“什么人?”

“嘘,没事,有我呢。”

夏候墨炎轻搂着晚清,他之所以没动,就是看来人没有似毫的杀气,相反的似乎带着什么目的来的,心里正想着,便感应到那人落到了他们的窗外,很快便有东西破窗而落,夏候墨炎身形一闪,便接了那飞过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把闪亮的匕首,上面插着一封信。

那人迅速的离去了,夏候墨炎在灯光下打开信,脸色飞快的变了,然后闪身下床,穿衣准备出去。

晚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坐起身询问。

“墨炎,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悄悄送信来,说要想知道害我父王的人,现在立刻去楼府。”

“将军府吗?可是这是谁送来的信啊?”

晚清疑云顿生,还真怕有什么陷井等着他们,不过以夏候墨炎的能力,要想不让人发现是轻易的事情。

“我和离歌去看看,你安心休息,我们会小心不让人发现的,若是真的呢,这人半夜跑到王府来送信,应该不会骗我们,何况黑灯黑火的,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又不会有事?”

“行,那你去吧。”

晚清挥了挥手示意夏候墨炎快去,门外响起夏候墨炎叮咛回雪的声音:“保护好世子妃。”

“是,世子爷。”

脚步声响起,很快没有动静了,回雪走进来陪着晚清说了几句话,伺候她躺下,叮咛她安心睡,世子爷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现在的世子爷不比从前了,所以什么都别担心。

晚清最后总算又睡着了,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显示夏候墨炎半夜没有回来,不由得大惊,叫了起来:“回雪,回雪?”

回雪领着喜儿和福儿从外面冲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主子脸色难看,赶紧开口:“怎么了?”

“世子爷怎么一夜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是问世子爷的下落,三人松了一口气:“没事儿,世子爷早就回来了,他和凤公子两个人在楼府外面捉到了一名戴斗篷的黑衣人,现在正关在王府的牢里,他们在审问呢?世子妃别担心了。”

“喔,原来如此。”晚清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昨晚的人送来的信竟然是真的,果然从楼府捉到了一人,很显然这被抓的人定然和楼府脱不了干系,只是这送信的人是谁,如何知道有人夜半和楼府的人接触的呢?

晚清一边起身一边猜测着,等到回雪伺候好她,连早膳都没有用,便领着回雪和喜儿两个去王府的牢房。

王府的牢房比起别的牢房,干净整洁得多,这里很少关什么犯人,偶有一两个,也是好长时间的事了,平常都空闲着,没想到现在又关了一个犯人。

晚清领着两婢走进去,便看到一人被绑在架子上,正前方的位置上坐着脸色难看的夏候墨炎,身边还有雁平和落沙二人,另外有几名王府的侍卫。

那些侍卫一看到晚清过来,便恭敬的弯腰:“见过世子妃。”

“嗯,起来吧。”

晚清挥了挥手,注意力集中到被绑着的男人身上,这被绑在架子上的男人很年轻,身材细长挺拔,一张脸有些苍白,似乎终年不见阳光似的,这人一看便是长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的,应该是暗卫之类的人。

“怎么样?不交待吗?”

晚清眯起眼睛望着那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轻声的询问,夏候墨炎点头,表示这人拒不交待,他已经命侍卫狠狠的打他了,他却死咬着口,什么都不说。

这种暗卫从小被人培养,相当于死士之类的,只知道忠心,一般不会轻易交待出什么?所以抓了这人,还真是刺手,不过不代表一点办法都没有,晚清唇角一勾便是笑意,她身上的小玩意儿多得是,先前离开碧海云天的时候,儿子偷偷送给她好几种鬼见愁炼制了的丹药,其中不泛一些折磨人的。

想到这,手臂一垂,袖中滑出一粒药丸,飞快的走到那黑衣人面前,陡的一抬手,便把药丸给扔进那人的嘴里,然后一掌拍中他的胸口,让他来不及吞咽,一张嘴,直接的顺喉而下,那人眼里满是愤怒,凌厉的开口。

“你给我吃了什么?”

“吃什么?像你这样的大侠,一般是不怕死的,还管吃什么,无非是烂心烂肺的,烂手烂脚烂脸烂头的毒药罢了,我想你肯定是不在乎的?”

“你?”

那被绑的黑衣人叫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望着晚清,然后仰头闭目,一副任凭处置的神情。

不过如果细瞧不难看出他脸颊比先前略微苍白一些,牢房中,有回雪搬了凳子过来,摆放在夏候墨炎的身边,晚清坐了下来,满脸笑意的望着夏候墨炎:“你别指望这人会交待什么,他爱死便让他死吧,不过对我们没用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整整他,我喂了他毒药,待会儿便开始烂脸,皮肤一层层的溃烂,然后头发也会掉下来,最后往下,慢慢的到心脏,然后五脏六肺全部烂掉,偏偏一口气还断不了,让他亲眼看看自已是怎么死的?”

晚清刚说完,那被绑着的家伙便睁开了眼睛,怒瞪着晚清,他不相信这女人说的话,一定是骗他的,对,一定是骗他的。

可是他的正想着,便听到回雪和喜儿两个丫头配合的叫起来:“天啊,世子妃,真的开始烂脸了。”

晚清给这黑衣人下的药,正是当初鬼见愁给鱼青棠下的药,童童生怕娘亲吃别的女人亏,所以便从鬼见愁哪里要了一些过来,悄悄的塞给晚清,此时晚清正好拿出来用一下,其实这毒药只会毁脸,并不会要人性命,更没有烂心烂肺烂肝之说,鬼见愁虽然禀性古怪,但并不制那些过份毒辣的药。

“你这个毒妇。”

那黑衣人的心一阵阵的抽搐,最后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的怒骂,晚清并没有生气,只是眼瞳一片冷光,若无其事的开口:“你还是交待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就等着烂心烂肺吧,如果你交出一切来,我会给你解药。”

“好臭啊。”

回雪和喜儿捂住鼻子,牢房中的几个侍卫也捂住鼻子,人人一副嫌臭的表情。

那黑衣人也闻到了自已脸上传来的臭味,甚至于看到了黄黄的浓水之类的滴到了地上,他的心慢慢的害怕惶恐,他不怕死,可是亲眼看着自已的身上五脏六肺一层层的烂掉,真的太恐怖了。

“好,我交待。”

| |

正文 第125章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和缓一些,挥了挥手:“好,你说。”

黑衣人闭上眼睛,然后沉重的开口:“宁合城的麒麟之事,还有阻住御吏大人的府邸,抓捕了王爷以及几位大人,还有给王爷下毒的事,都是楼将军安排出来的,一切都是因为汉成王府欺人太甚了,竟然使得我们大小姐脸面被毁,还成了楚京的笑话,就是楼府也是被人笑话的,所以将军一怒之下才会做出这等报复的行为。”

黑衣人交待完,便朝晚清叫了起来:“解药。”

不过他的话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却不相信,按理这人该是皇后的人,谁知道现在竟然是楼将军的人,究竟真是楼将军的人,还是陷害的楼将军。

两个人脸上罩着疑云,晚清更是冷瞪着那人:“你确定所交待的是事实。”

“一字不差,如若不然,我为何去楼府,今儿个晚上我之所以出现在楼府,便是因为将军的召唤,他怕我露出破绽,所以嘱咐我暂时不露面,谁知道会被你们所抓。”

黑衣人愤怒的开口,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不知道先前他们可否听到黑衣人和楼乘风说的话。

夏候墨炎摇头,之前他和离歌去楼府,还没有来得及听到他们说什么话,便看到黑衣人从楼府的书房闪出来,他们一路尾随,等到了楼府的外面,便抓住了他。

“解药呢?”

那黑衣人闻着脸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又朝晚清叫了起来。

晚清冷瞪着他,根本不给他解药,这人摆明了是在说谎,凭楼乘风一介武将,就能设计出这么大的惊天阴谋吗?若是没人撑腰,只怕他根本没胆设计父王。

夏候墨炎端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摸着椅子上的虎头扶手,眯起眼瞳,飞快的闪过睿智算计的光芒,望向那黑衣人:“若想要到解药也行,但是我们把楼将军抓过来,你是否敢指认他。”

“好。”

这黑衣人为了解药,似乎有些不管不顾的了。

夏候墨炎听了他的话满意的开口:“晚儿,先给他一些解药,等到他指认了楼将军,我们再把解药全给他。”

晚清一听,虽然不明白夏候墨炎想做什么事情,不过却配合的拿出一粒解药,然后分了一半塞进黑衣人的嘴里,冷冷的开口:“若想还要剩下的半边解药,你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的行动,否则这毒药只不过延长了毒发而已。”

“你们?”

黑衣人咬牙,最后却不再说什么,咕咚一声把半边解药吞咽进去。

夏候墨炎起身,一伸手迅速的点了黑衣人的穴道,然后吩咐雁平和落沙:“你们去请凤公子过来,让他领几个人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王府。”

“是,世子爷。”

几人应声,夏候墨炎走到晚清的身边扶了她的身子走出牢房。

外面阳光灿烂,天上白云朵朵,一片明洁。

晚清想起夏候墨炎让她把解药给那黑衣人,不由得疑惑:“墨炎,为什么要把解药给那坏蛋?他分明是撒谎的,楼乘风怎么可能有胆做出这种惊天的大阴谋?”

“我知道那黑衣人是撒谎,他如此说只不过想让楼乘风担了所有的干系,要不然汉成王府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追查,若是这件事被楼乘风全担了,他们不就置身事外了吗?但我们却可以从另外一方面想,那黑衣人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若他交出是皇后指使的,他有什么证据证明皇后指使他的,到时候皇后再反咬一口,我们岂不是自找苦找,但是现在黑衣人咬住了楼乘风,我们抓捕了楼乘风,必然牵扯到楼府的人,他若想保护楼府的人,必然要交待出背后的人,只有他交待出背后指使的人,才是最有力的证据。”

晚清听了夏候墨炎的分析,果然是这个道理,若是大将军楼乘风交待背后指使的人是皇后,那么必然是对皇后和慕容家的重击。

“嗯,不错,你想得周到一些。”

夏候墨炎送了晚清回房去休息,自已立刻领了汉成王府的羽衣卫,前往楼将军府抓人,大将军楼乘风正好就在府上,被逮了个正中,抓到汉成王府来了。

此事震惊了整个朝野,皇上派了刑部和兵部尚书二人,领着几名官员前来汉成王府。

汉成王接待了他们,说了此事的经过,然后领着几位大人来到王府的牢里,见到了黑衣人。

这黑衣人并没有改口供,依旧和前一次说的一样,然后夏候墨炎让人记下了黑衣人交待的供词,让他画了押。

刑部兵部的尚书和朝中的几位大人脸色难看异常,先前这刑部尚书也牵连在其中,另外两位大人也牵连到了,所以此刻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一见到楼乘风,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直接发难。

“楼乘风,你好大的胆子,竟设下如此计谋陷害汉成王爷,做出如此的涛天谋逆,当真是该死。”

楼乘风被关在汉成王府的牢里,一抬头看到几位同僚迎面走进来,本来正想叫冤枉,谁知道刑部尚书大人竟然当头便痛斥他,楼乘风张大嘴巴,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时候不但是刑部尚书,就是兵部尚书等朝中重臣,纷纷的指责他不该谋害同僚,设计陷害汉成王爷,这汉成王爷说倒底可是皇亲国戚,他再有功劳,也不该和皇家的人斗。

一人一句,楼乘风一句话也说不了,只听那几位大人说个不停,最后脸色黑沉沉的的叫了起来。

“等一下,几位大人怎能偏听偏信呢?下官什么都没有做?怎么诬陷起下官来了?”

“你没做,那人已交待了,供出了是大人你指使的。”

“是啊,都画押了,大人还否认吗?”

“你没做,人家怎么把前后的细节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丝不差呢?”

楼乘风听着这些大人的话,头脑慢慢的悟过来一些,不会是昨夜去他府上的黑衣人被抓了吧,可他为什么要交待是他做的,他除了带人围阻御吏大人的府邸,抓住几位大人,可什么都没做。

楼乘风心里一时摸不清外面的情况,所以不敢乱说,倒是一口咬定。

“本将没有指使人设局陷害汉成王爷,也许是汉成王府的人设局陷害了本将。”

那这话是意指那黑衣人是汉成王府的人,设计陷害他了。

夏候墨炎从一堆官员中走出来,冷冷的迫视着他:“你意思是我父王自毁自已的身誉,自已给自已下药,还自已设计让人抓住自已,天下有这么蠢的人吗?死到临头了,还血口喷人,信不信本世子马上让人把你楼府的一干人全都下入大牢?”

夏候墨炎一言落,楼乘风脸色大骇,如若这些罪名全落到他的身上,他们楼府的一干人,确实会尽数被抓入大牢。

因为设计陷害皇室宗亲,可是灭族之大罪,可恨他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切恐怕是皇后做出来的,那个黑衣人仍是皇后的手下,他竟然供出了是他指使他的,这究竟是那人的主意,还是皇后的主意,丢车保帅,此事若不推出一个人来,汉成王府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皇后怕牵扯出她们来,便舍弃了他这样的一个棋子,是这样吗?

楼乘风一番想,脸色惨白无比,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夏候墨炎见他不说话,掉头望向身侧的刑部尚书,兵部尚书。

“有劳两位大人,把这两名犯人带回刑部去重审,一定要给我们汉成王府一个交待。”

“世子爷言重了,这是必须的。”

刑部尚书沉稳的开口,此案他也被牵连到其中了,这该死的楼乘风,竟然胆敢设局陷害他们,当真是该死,他绝对不会饶过他们的。

夏候墨炎命汉成王府的侍卫押了楼乘风和那黑衣人,一起送往刑部去。

几位到府的大人也各自返回去了,刑部尚书接了此案,立刻把供词以及案情的发展情况禀报给皇上,夏候东宸大怒,没想到楼乘风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若是查实了这件事,定斩不赦,而且楼府的一干人一个都别想留。

汉成王府古宛内。

夏候墨炎把此案的走向讲给晚清听,晚清一边听一边点头。

“墨炎。你还是派凤离歌带着天鹰楼的手下,暗中注意着刑部那边的动作,只怕皇后会派人杀他灭口。”

“我已经派了离歌过去了。”

“嗯,不出意外,他们一定会动手的。”

晚清轻语,两个人坐在正厅上喝茶,一边喝一边分析接下来的发展情况。

“不出意外,此事倒有一人可推动这件事的发展。”

晚清肯定的开口,说完便笑了起来,夏候墨炎望着她,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楼芸香,她一定会过来汉成王府?”

晚清的话刚落,便见回雪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生气的禀报:“世子妃,楼大小姐又过府来了,领着人在府门外大闹呢?”

晚清一听,望向夏候墨炎:“她果然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夏候墨炎一听,担心的望着她:“你的身子?”

晚清笑起来,她又不是豆腐,而且这几天也休息够了,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孕妇久坐也不是办法。

“没事,我们走吧,看看这位楼大小姐闹什么,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这种时候竟然还跑到这里来闹腾?”

两个人一路说着走出去,回雪和喜儿等丫鬟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路往外而去。

汉成王府的门前,此时围了很多人,楼芸香领着楼府的一帮护卫,阻住了大门,哭得凄惨无比,一边哭一边数落,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一时间周围围了很多百姓,指指点点,议论声不断。

总管安成领着几名侍卫拦住大门,不让楼大小姐进来。

安成很耐心的劝着楼芸香:“楼小姐,你有话可以去刑部讲,到我们汉成王府闹是没有用的,若是你再不走,惊动了世子爷世子妃等人,只怕你就走不掉了。”

安成不提这两人还好,一提楼芸香哭得更厉害了,梨花带泪的比那窦娥还冤,凄凄惨惨,哀哀切切,一边哭一边数。

“汉成王府欺人太甚了,一再的欺负我们楼家的人,不但毁了我的容貌,现在竟然派人抓了我爹爹,难道皇亲国戚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这楼大小姐说完,很多人同情,对于这些百姓,内里的细节根本就不知道,所以看着这样漂亮的女子,哭得这么伤心,不由得猜疑起汉成王府来。

楼芸香哭得凄惨,身侧的两个丫头陪着她哭得伤心,一边哭一边劝着。

“小姐,我们回去吧,人家是皇亲国戚,我们只是小小的将军府,如何和汉成王府的人斗,老爷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姐啊,若是你再有三长两短,即不是称了人家的心意吗?”

“今儿个汉成王府的人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死在这里了。”

楼芸香说完,便挣扎着往汉成王府的大门碰去,只不过人未撞过去,便被两个丫头拉住了,左一声小姐,右一声小姐的阻止着。

门前闹得正厉害,忽听啪啪的鼓掌声起,然后便有清悦的声音响起来。

“这里真是好热闹啊,楼大小姐这又是唱哪一出啊?”

随着话音落地,便见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出来,男的高大隽美,举手投足尊贵不凡,周身的光华,潋潋惊艳,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周身的寒潭之气,使得周围的人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气和戾气,而他身侧的小女子,满脸的笑意,眉眼好似盛开的花朵,水灵动人,此刻正不紧不慢的拍着手,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下人,众星捧月的走出来。

这两人一出现,很多人便认出来,这正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妃。

当真是人中龙凤,天造地设的一对,很多人看得痴迷,早忘了哭得伤心的楼芸香,而楼芸香也在看到他们出现时,忘了哭泣,可是一反应过来,心里恨得滴血,再次的哭了起来。

晚清径直走过来,望着门前哭得越发凄惨的楼芸香,问管家安成。

“楼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禀世子妃,楼小姐说我们抓了楼将军,所以跑到这里来闹。”

“是吗?”

晚清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周身的光芒和神彩,没有一点的生气愤怒凉薄,倒是一侧的世子爷从头到尾阴骜冷沉,周身罩着的戾气,好似来自于地狱的修罗一般,让人不敢多瞧一眼。

晚清蹲下身子望着哭倒在地的楼芸香,双瞳中慢慢的溢开冷芒,慢吞吞的开口:“你确定在这里闹有用吗?你爹此刻正在刑部大牢里被用刑呢,你在这里闹有什么用,若是他没做出诬陷我父王的事,会进刑部的大牢吗?还有如果有时间闹,还不如去刑部想办法劝劝你爹,让他交出究竟是谁做了这等谋逆的事?”

她说完便站起了身,依旧是一张水灵的笑脸。

周围的人并没有听清世子妃和楼小姐说了什么,不过楼小姐倒是不哭了,慢慢的抹干了眼泪,然后站起了身子,狠狠的一瞪晚清,一挥手领着楼府的人叫起来:“走。”

楼大小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帮人很快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眨眼消失在汉成王府门前。

很多人诧异的望着汉成王府门前的小女子,疑惑的想着,她刚才和楼大小姐说什么了?竟然一句话的功夫,便让楼大小姐起身离去了,先前看她闹腾得那么欢,他们还以为要闹出点事来呢,没想到就这么平淡的收扬了。

晚清瞄向安成,安成立刻会意的走到门前,抱拳出声:“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只是楼小姐爱爹心切,所以才会过来哭,其实此事与我们汉成王府无关。”

围观的百姓慢慢的散了开来,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领着人走进王府。

门前安成一脸的好奇,世子妃和那位楼大小姐说什么了,她竟然乖乖的听话离开了。

一行人踏着青石道,回古宛去。

夏候墨炎一扫之前的冷酷凌寒,周身舒展出温润,伸出手握着晚清的手,柔声询问:“晚儿与她说什么了?”

晚清笑了起来,淡淡的开口:“其实就是告诉她,要救她爹爹,应该去劝她爹爹,赶快交出幕后的指使人,这样才行。”

夏候墨炎听了晚清的话,眼瞳闪过深邃,就算楼芸香去刑部劝他爹爹,他爹爹恐怕也不敢指证皇后慕容烟。

“楼乘风只怕不会听楼芸香的话。”

“这就不是我们能够管得了的,不过稍安勿燥,我们等着看好戏吧,我想即便楼乘风不交待,也有人没大脑的站出来的说话。”

“你说楼芸香?”

夏候墨炎狭长的丹凤眼一眯,慑人的光华璀璨的闪出来。

难道说那没脑的楼大小姐会站出来指证皇后,如此一想,夏候墨炎立刻吩咐雁平前去刑部打探消息,看楼大小姐会怎么说?

傍晚的时候,雁平回来,楼芸香果然在刑部指证皇后慕容烟仍是幕后的指使人。

这下整个朝野都惊动了,刑部尚书不敢大意,立刻把此案禀报上去。

皇帝命人把这位候大小姐带进宫中去,要亲自过问这件事。

皇后的宫殿内,慕容家的大家主和太子夏候洛晨都在,一起望着高首的皇后。

只见皇后的脸色难看异常,由白变成黑,由黑又成红,愤怒的喘着气,一拍身侧的案几,大发雷霆之怒。

“这该死的楼芸香,竟然胆敢诬谄本宫,一定要赶在她进宫前杀了她。”

“娘娘放心吧,这件事老臣已吩咐了人去办这件事。”

“好。”

皇后听了总算放心下来,下首的慕容家主,皇后的父亲,望着自已的女儿,慢慢的宽解她:“娘娘何必动怒,其实就算楼芸香指证娘娘指使了她们楼府,试问皇上会定娘娘的罪吗?这楼府最终只会自找死路,娘娘现在手中最大的牌便是太子殿下,皇上是不会废太子而立瑾王为太子的,别忘了瑾王背后有异姓王南昭王府,太子继位,金夏的江山永远是夏候,我们慕容家永远是第一世家,支撑着太子,但是瑾王为太子,江山最终究竟为谁人姓,谁也不知道?皇上比任何人都清醒。”

慕容珩说完,皇后的脸色好看得多,一侧的太子夏候洛晨见皇后脸色好看了,才松了一口气,接着慕容珩的话题。

“是啊,母后放心吧,我和外祖父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的,母后别担心了。”

“嗯!”皇后慕容烟点头,然后望向太子夏候洛晨,淡淡的提点着他:“太子他日若是登基了,切莫要忘了慕容家的恩典。”

“是,儿臣明白。”

太子恭敬的开口,下首的慕容珩满意的摸着胡须笑起来,眼里精光四射。

只要太子登基,他们慕容府又是多少年的荣宠不败,五大世家之首永远可保住。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大道上疾驶而过,直奔皇宫而去,驾车的正是宫中的太监,身后还跟着数名侍卫,一路狂飙而过。

街道边很多人纷纷闪避,退让到一边去,惊呼连连。

马车内端坐着的正是楼府的大小姐楼芸香,还有两个贴身的丫头,直到此刻楼芸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已的莽撞,竟然当着刑部的官员面前,指证了皇后仍是幕后的指使人,皇后仍是什么人,太子殿下的亲母,还是第一世家慕容家的人,又是当朝的国母,自已这是自找死路了。

楼芸香一边想着,一边害怕的垂泪,心里恨起了上官晚清来,都是那个女人拾撺的她去刑部闹了,先前听了她的话,害怕爹爹出事,所以才会前往刑部去,本来想劝说爹爹交出幕后的指使人,可是爹爹却不理会她,所以她一怒指证皇后才是幕后的指使人,如此一来,宫中便得到了消息,皇上立刻派太监和侍卫接她进宫。

现在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害怕,身侧的小丫头不停的劝着她。

马车一路疾驶进宫,越过最热闹的几条街道,走到僻静的街道上。

忽然嗖嗖的几声响,有人落在马车的车厢顶上,楼芸香身为武将的女儿,她是有武功的,虽然玄力不是十分的高深,但也不错,所以一有人落到马车上面,便惊慌的大叫起来:“啊。”

她一声叫,早引起了太监和侍卫的惊觉,那些人一看有人袭击马车内的人,赶紧的纵身便上,和出现的数十名黑衣人打了起来。

可惜两名驾车的太监和数名侍卫却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很快便有人窜进马车内,长剑一抖直刺向楼芸香,楼芸香身有武功,飞快的闪避开来,跃身越出了马车,可怜那两个从小陪她到大的丫鬟,却惨遭了毒手,被黑衣蒙面人两剑结果了性命,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马车外面,楼芸香一落地,便看到周围数十名黑衣人,眼瞳闪烁好似狼眸一般,阴骜嗜血,残狠的盯着她,恨不得立刻吞噬了她,楼芸香吓得脸色惨白,想也不想转身便跑。

那些黑衣刺客有人对付太监和侍卫,有人追着楼芸香而来。

忽地,从两侧的屋檐下滑落下很多同样身着黑衣的人,一照面也不理会楼芸香,出手便对付那些黑衣人,两帮人打在了一起。

楼芸香见有人护她,一时倒也不跑了,这种时候,她知道若是再跑,还有人躲在暗处,她就是死的命了,所以倒不如和这些救自已的人待在一起,反而没事,这先出现的人定然是皇后派出来的人,她不想让她进宫禀报皇上这件事,所以才会如此做。

两帮黑衣人打得混天暗地,很快便分出胜负,先前出现的黑衣人,很显然的不是后来的人对手,所以很多人被杀了,还有不少人受伤了。

最后眼看不敌,便领着下剩的几人离开了,后出现的黑衣人,一看到那些人逃了,也不追赶,只领着人飞身纵上瓦檐,眨眼失去了踪影,不过楼芸香感觉这些人是保护她的,不会离开的,只是他们究竟是谁呢?

她站在原地想着,皇上派来接她的侍卫都被人杀了,太监只剩下一个,那一个太监整理了一番衣着,看着脚边堆积的尸体,胆颤心惊的开口:“楼小姐,我们该进宫了。”

他一开口,楼芸香便响起她的两个婢女来,早哭着扑向马车,只见马车内,横阵着两个小丫头,死不瞑目的睁着一双大眼睛,似乎在责问,为什么她们会死得这么惨。

楼芸香又惊又怕,哭跪在地上,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嘴快的说出皇后来,她们就不会死了。

小太监早走过来,一把拽住马车内的两具尸体,把她们拽下来扔到地上,便吩咐楼芸香上马车。

马车内还有斑斑血迹,楼芸香不敢坐,那小太监哪里理会她,今儿个他因为这个女人差点都没命了,她还有心嫌厌,还是快点进宫才是正理,若是耽搁了皇上问话,只怕他的脑袋同样不保。

楼芸香只得上马车,太监打马准备离开,还没来得及走,便见远处整齐的马蹄声响起,呼啦奔过来一大片的官兵,一看街道上尸体堆积,为首的官兵早一挥手阻住了他们的马车。

小太监拿出宫里的牌子,那些人不敢阻拦,放了他们过去,自去整理那些尸体。

马车经历过先前的暗杀之事,再没有什么危险了,一路进宫前往瑞龙宫而去。

瑞龙宫的大殿。

上首的座位上端坐着皇上夏候东宸,夏候东宸的脸好似冰雕,一点温度都没有,眼瞳更是冷光乍射,如刀锋一般锐利。

下首立着的大太监江寒一声都不敢吭,好久才听到皇上戾寒的声音响起来:“江寒,你说这事真是皇后做的吗?”

江寒一听皇上的话,早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皇家的事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皇上,奴才不敢非议皇室之事。”

夏候江宸叹息一声,挥了挥手让江寒起来:“起来吧。”

殿门前有人闪身进来,扑通一声跪下,恭敬的禀报:“皇上,楼小姐接进宫来了。”

“宣。”

夏候牙宸脸上的冰寒并没有溶化,相反的更深了几分,江寒心里叹息,这楼小姐真是没大脑,一个楼府的小姐竟然胆敢指证皇后,即便皇后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她的手中有太子,恐怕皇上不会为难她,倒是楼小姐自已,性命难保啊?

太监退出去,殿门外很快有太监领着楼芸香奔进来,前面的正是接楼芸香进宫的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慌恐的开口。

“皇上,奴才奉命去接楼小姐,谁知道竟然被人劫杀。”

下首跪着的两人不但狼狈,而且身上都有血迹,很显然的确实遭到人劫杀了,不过这楼芸香倒是命大。

夏候东宸眯起眼睛望着下面,楼芸香看到皇上阴骜肃沉的眼光,不敢抬头,慌恐的开口:“臣女见过皇上,请皇上给臣女的爹爹做主啊。”

楼芸香想到自已,想到牢中的爹爹,不由得伤心极了,哭了起来。

大殿上首,夏候东宸不动声色的开口:“你说麒麟一事,还有设局抓捕汉成王还有朝中大臣的事,另外给汉成王下药,都是皇后指使人干的?”

这种时候,楼芸香很想摇头说不知道,可是先前她在刑部大堂说过话了,现在若是反悔,就是欺君,同样不得好死,所以只得一咬牙开口:“是,皇上,请皇上明见,我爹爹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设局陷害汉成王这样的皇亲国戚,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她竟然让那被抓的人陷害我爹爹,请皇上查明这件事?”

夏候东宸没说什么,望向一侧的江寒:“去,宣皇后娘娘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江寒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走出殿门外,吩咐太监去宣皇上的旨意,皇上让娘娘立刻过来。

小太监去宣旨,江寒又走进大殿,殿内,一片死寂,皇上夏候东宸轻靠在上首的龙椅之上,虽然没说话,却使得人奋觉压抑,腿脚发软直打颤儿。

楼芸香腿软脚软手软,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力气,昏昏沉沉,这空档儿,不知道是灵光乍现,还是佛光普照,她的脑子忽然开窍了,自已这不是自找死路吗?此命休矣。

大殿门外,急急的走进来数道身影,前面的正是一身大红百鸟朝凤裙的皇后,雍拥华贵,威仪万千,领着几名宫女走进来,对着高首的皇上一福身子:“臣妾见过皇上。”

夏候东宸陡的睁开眼睛,如刀的锋芒射向皇后,皇后慕容烟忍不住一颤,皇上这样的眼神儿真的让人害怕,强自镇定,静静等候着。

两个人的目光就那么相互绞着劲,慢慢的皇上冷沉的声音响起来:“皇后,楼小姐说最近发生的麒麟一事,还有汉成王和人聚合,被下药的事,都是你皇后在背后操作,你有什么说法?”

皇后慕容烟一听,脸色立刻黑了,森冷的开口:“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请皇上明查,臣妾不明白楼将军为什么要诬谄臣妾,臣妾仍是一国之国母,又是太子的生母,为什么要设这样的局去害汉成王爷,难道臣妾不知道吗?汉成王仍是皇室的亲贵,他的存在,也是保障着太子的一切。”

夏候东宸眯眼盯着皇后,只见她脸色坦然,不卑不亢,似毫不见慌乱,这女人确实厉害。

“楼芸香,你听到皇后的话了,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事是皇后做的?如若没有证据这诬蔑陷皇后的大罪,可是要杀头的。”

夏候东宸望向下跪着的楼芸香,楼芸香脸色冒出冷汗,慢慢的想着,可惜还真没有什么证据,皇后做事,一向不留下任何的破绽,她又从哪里去找证据,不过那被抓进刑部大牢的黑衣人一定是皇后的人,想到这叫了起来。

“皇上,牢中的那个被抓的人一定是皇后的人,皇上,他一定是皇后的人,你相信臣女的话,他是皇后的人。”

“他若是本宫的人,怎么会指证你爹爹呢,楼小姐,他千真万确是你们楼府的人。”

皇后慕容烟眯眼,冷冷的盯着楼芸香,这女人当真没脑子,若是没有她的这一出,她本来想保全住楼府的其他人,只牺牲一个楼乘风便罢了,但现在看来,这楼府恐怕一个都保不住了,现在楼芸香说出这样的话,保不准楼乘风也会交待出什么话,所以绝对不能留。

“不。”

楼芸香摇头,看到皇后迫人的视线,她大叫了一声,然后昏了过去。

大殿上首,夏候东宸蹙眉,望向一侧的江寒:“来人把她先带下去关起来。”

“是,皇上。”

江寒走出大殿唤了太监进来,架起楼芸香出了大殿,并招手示意殿内的宫女全都退出去,他吩咐人把楼芸香送进瑞龙宫的牢房里,派人牢牢的看守着,没有皇上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大殿外,江寒一时没有进来,便守在殿外,他一向有七窍玲珑心,如若不然,为何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现在殿内,一对帝皇帝后恐怕正在算帐,他若进去,听多了皇家的事,难保不会早登极乐。

这楼大小姐可真是猪脑,竟然胆敢挑衅皇后,皇后是什么人?太子的生母,现在的皇后,未来的太后,这样的人是她得罪得起的吗?即便知道所有的事情是皇后做的,也不该指证出来。

大殿内,皇上夏候东宸望向皇后慕容烟,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凉薄的寒流流窜在整个殿内。

夏候东宸阴骜森冷的开口:“皇后,你竟然胆敢瞒着朕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皇上,臣妾没有。”

皇后辩解,夏候东宸陡的大喝一声:“好了,你不要再演戏了,难道当真要朕把你的真面貌呈现在天下人的面前吗?”

皇后骇然,不敢再说话,她知道夏候东宸不是寻常人,这么多年的帝皇生涯,早养成了他多疑的个性,还有那份睿智深沉,也不可小瞧了的,正如父亲说的一般,她手中最大的硬牌便是太子,皇上即便恼她,看他此刻的举动,似乎还不想为难她,如此一想,皇后不再说话。

“你给朕记着,这是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若再让朕知道你背后搞出的这些动作,那么不但是你,太子,还是慕容家,统统都会得到重惩,还有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想法,以为抓着太子,朕就会拿你没有办法,记着,即便没有太子,没有瑾王,夏候家还有别的人存在不是吗?”

夏候东宸一说完,皇后身子倒退几步,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皇上这话说得很明白,如若她再做出不好的事,必然废了太子,贬了慕容家,他会提汉成王府的夏候墨炎为太子,如若真的这样,那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白废了吗?如此一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不过却极定镇定,缓缓的开口:“是,臣妾遵旨。”

“从今日开始,不准出宫殿,好好反省。”

“是,臣妾告退。”

皇后缓缓退出去,脸色难看,一步步一的往外。

殿外响声一片:“恭送皇后娘娘。”

江寒从殿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高座上皇上满身的疲倦,脸色难看,不由得无奈,身为皇上的贴身太监江寒知道皇上一直生活得很累,从最初的纯明到今日的充满心计,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皇上?”

夏候东宸睁开眼睛望向江寒,好久没有说话,然后眼瞳中一闪而过的狠光,淡淡的开口:“去牢房里,送楼小姐上路,别让她太幸苦。”

| |

正文 第126章

楼芸香幽幽的醒过来,一看到眼前的画面,不由得毛骨悚然的害怕起来,倦缩着身子躲到脚角去。

这时候,有脚步声从不远处走来,在漆黑的暗夜中,仿似催魂夺魄的幽魂?

轻漂漂,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的实质。

楼芸香用力的咬着唇才没有叫出声来,眸光死死的盯着那木质的牢门。

烛火轻摇,有光影闪过,慢慢的来到了牢房的门外,有人在开锁,楼芸香害怕的尖叫:“谁?”

牢门咣当一声打开,有三人走了进来,都是太监,为首的人竟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江寒,满脸的平和。

楼芸香一看到江寒,便松了一口气,好似溺水的人看到了希望一般叫起来:“江公公,江公公救救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这里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好,我就是来送你出去的。”

江寒尖细的声音带着惋惜,可惜处于极度恐惧中的楼芸香根本就没有发觉,竟然抖抖簌簌的站起了身,腿脚一阵发软,赶紧的扶着墙站起来,心急的开口:“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快点离开。”

江寒不理会她,退后一步,后面跟着的小太监,一人手中端着托盘,盘中摆放着一壶酒,还有酒盎,酒盎里已盛满了美酒,酒光轻晃。

大太监江寒柔和的声音响起:“楼小姐,喝了这杯酒,奴才送你出去了。”

楼芸香一怔,很快便反应出来,眼前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是?她拼了命的摇头退后,那端酒的小太监一步步的近前。

“不,江公公,不要这么对我,不要这么对我。”

“只怪你太多事了,有时候祸从口出知道吗?你知道的事,皇上未必不知道,但是你说出来,就有性命之忧了?”

江寒好心的开口,然后提点这位可怜的女子:“喝了这杯酒吧,少痛苦一些,来世记着谨记自已的本份,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自已害了自个儿。”

江寒说完,那捧酒的小太监,端着托盘走过去,楼芸香摇头,头发尽散,花容失色,垂死挣扎。

“不,我不喝,我不喝,这不关我的事,我后悔了,你去告诉皇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改口供,我改口供。”

“晚了。”

江寒叹息,那小太监端着托盘已走到楼芸香的面前。

只见她一抬手便打翻了小太监手中的托盘,盘中的酒壶和酒盎尽数毁了,那毒酒泼到地上,哧溜一声,冒起了腾腾的白沫。

果然是剧烈的毒酒啊,楼芸香的眼瞳中赤红一片,紧缩在角落里,再也无路可逃了。

大太监江寒叹气:“楼小姐何必自找苦吃呢?阎王叫人三更死,从来不留人到五更。”

他说完,退后一步,身侧另一名太监手捧白凌走了过来,这时候先前端托盘的小太监走过来,和他一人一边执着那白凌,如鬼狼似的走到楼芸香的面前,伸手一拉楼芸香的身子。

楼芸香哪里乖乖的就范,动手反击起来,可惜她虽然有武功,却不是这两个小太监的身手,很快便被他们制服了。

白凌顺利的缠到她的脖子上,两人一左一右的往后用力的拉扯。

大太监江寒不忍心看,退后一步走出牢房,静静的望着墙壁。

幽幽的光影中,只见一个人影儿痛苦的挣扎着,双手扒拉着脖子中的白凌,手脚挣扎着,撒抓着,可惜却敌不过脖中的催命绳索,慢慢的停止了动作,最后软绵绵的像一个再没有生气的娃娃。

两个太监手一松,连白凌带人都滑落到地上去。

牢房外面,江寒重重的叹息一声,吩咐两个太监:“把人悄悄的处理一下。”

“是,公公。”

两人低声应,然后动手去做这件事,没人知道这件地牢中,其实隐藏着一个专门用来埋葬尸体的地方,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宫中消失。

汉成王府的古宛内,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正在睡觉,并不知道这暗中发生的一切。

天近亮时,陡的听到窗外响起急切的说话声。

“世子爷,世子爷,有事了?”

夏候墨炎蹙眉,慢慢的翻了一个身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凤公子和孙公子等人都回来了,有事禀报主子。”

夏候墨炎眼神一冷,凤离歌是他暗中布置在刑部保护楼乘风的,而孙涵和夜飞鹊等人在宫中密切注意着楼芸香的动静,现在这两帮人都回来了,说明什么?脸色阴骜凌寒,手脚俐落的下床穿衣。

晚清也听到了窗外的说话声,同样的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顺利。

等到夏候墨炎走出去,回雪走进来,伺候着她起来,两个人一先一后跟上夏候墨炎的身子,一路去古宛的正厅。

正厅内,凤离歌领着两个手下立着,孙涵和夜飞鹊也站在厅上候着,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进来,忙唤了一声:“师兄(世子爷。)”

夏候墨炎牵着晚清的手,两个人走到上首坐下来,示意下面站着的人都坐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夏候墨炎见他们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很明显的出了什么事?关切的询问。

凤离歌率先开口:“我们一直在刑部外面守着,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来劫狱,但天近亮的时候,刑部内传出消息,楼乘风突发疾病,暴毙于狱中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听,脸色陡的黑了,没有人劫狱,也没看到人动什么手脚,这楼乘风竟然死了,说明什么?是内里的人要他死。

刑部大牢的重刑犯,谁敢胡乱动手脚,就算皇后有这个胆,他们的人也一直隐藏暗处,也没看到她派人动手脚,而刑部那些官员,断然不敢为了皇后,暗中动手脚,那么这暗中下命令的人恐怕是?

两个人不再去想,望向另一侧的孙涵和夜飞鹊,孙涵站起身,脸色阴骜,缓缓开口。

“我等一直守在瑞龙宫的牢房附近,除了看到有太监进去过,再没看到任何人,但是早上却听到太监叫起来,说楼芸香不见了,被人劫走了。”

下首的人说完,不敢再多说什么,其实在座的人都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楼乘风的死,楼芸香的失踪,其实只有一个人才可以轻而易举的办到,那个人如此做,是为了保全皇后,不对,应该是为了保全住太子,所以关于民间麒麟一说,还有汉成王被抓被下药,统统的随着楼乘风的死和楼芸香的失踪完结了。

“好,很好。”

夏候墨炎咬牙冷声,眼瞳凉薄一片,那样的人,果然是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

自古帝皇都为了自身利益,哪里管得了别人的死活,一切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罢了。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就住在王府内吧。”

“是。”

几人同时应声,晚清吩咐回雪领他们下去,安顿在王府内。

回雪领着几人下去,堂上安静下来,夏候墨炎周身的寒潭之气,冷气流在厅堂内窜起。

晚清看他生气,很是心疼,伸出手握着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好了,你别生气了,帝皇有帝皇的顾虑,其实他也很无奈,宫中只有两位皇子,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瑾王,你应该知道,太子若是登基,慕容家最多就是荣宠一些,但若是瑾王登基,背后可是南昭王府这样的异姓王,别看那异姓王府,一直安份守已,可谁又知道他们抱着什么样的狼子野心呢?皇上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太子和皇后躲过了此次的事,只怕接下来依然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要想保全住大家,只有让皇上见到离歌,让他知道,除了太子,还有别的儿子可以继承他的大统,而且我认为离歌比太子强多了,或者你露出你的身份也行,你的身份可是正统的太子顺位人,只不过当初被皇后动了手脚。”

“我不会认他的。”

夏候墨炎一口拒绝了晚清的话,让离歌进宫是他母亲的心愿,否则他都不想让离歌进宫。

那种深渊之地,只会腐浊了一个人的灵魂。

可是离歌母亲的心愿却不能不完成,这是他们答应了娘的。

至于他就敬谢不敏了,夏候墨炎伸出手搂着晚清的身子:“我曾答应了你的,等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便带你离开这里,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我一辈子都会疼惜你的,你看皇上,因为身在皇家纳了别的女人,和娘越走越远了,我不想将来和你步他们的后尘。”

“谢谢。”

晚清靠在他的怀中,知道他说的话没有错,若是他进宫为皇上,那么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这已经不是单单爱与不爱的事情了。

何况当初父王私自把墨炎接进汉成王府,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他会大发雷霆的,这可是欺君之罪。

“可是若是皇上不知道还有别的儿子,只怕接下来皇后和太子做了什么,他依然会包庇他们,那么我们和汉成王府将一直处于危险中。”

晚清说出事实,皇上之所以包庇他们,并不是说有多爱他们,而且没有办法可选了。

身为帝皇,恐怕他也很无奈,但若是让他见到离歌,她相信,皇上一定不会保庇皇后和太子,而推离歌上位,因为离歌的身后清清白白,牵连着的是汉成王府,正是皇室一门的亲贵,这样皇上反而是最放心的。

“这件事我再想想吧,离歌未必愿意进宫。”

他这么多年都过得很好,习惯了在江湖上漂泊,若让他进宫,他未必愿意。

“若是你想,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晚清淡淡的开口,她知道凤离歌与夏候墨炎的感情十分的好,若是知道只有他进宫,汉成王府和他们才会无忧,那么他再不甘心也会进宫的。

夏候墨炎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不想逼他。

“我不想逼他,除非他自愿进宫去,另外我决定先对付慕容家,皇后的最大支撑不是慕容家吗?皇上可以护着太子,但不会护着慕容家,这慕容家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皇上的心里已不舒服了,所以我们只管对付他们便是了。”

两个说着话,天已经大亮了,回雪从门外走进来请示是否把早膳传进来,晚清点头。

早膳传进来后,两个人略吃了一些,便没什么胃口了,想起汉成王还在府上静养,两人便想把楼乘风的事和楼芸香的事告诉父王一声,所以相伴一起去汉成王住的院子。

侍卫守着门,一看到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见过礼后便领着他们进去。

王妃一直照顾着汉成王,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过来,很是高兴。

“墨炎和晚清过来了,坐下来陪王爷说说话。”

房内,汉成王爷脸色红润,显示出他的身体已恢复过来,此时坐在床上,笑望着夏候墨炎和晚清。

“本王的身体早就好了,你母妃非要让我再休息休息。”

看到他们两个人很恩爱,夏候墨炎和晚清倒是很开心。

“母妃的心意父王就不要拂了,这么多年为国操劳,借这次的机会好好休养休养。”

“是啊,多休息。”

王妃一听儿子媳妇儿站在自已的身边,越发的笑得柔和:“看,大家都认为你该好好休息。”

“是,我的王妃,我知道了。”

汉成王笑着点头,王妃知道他们定然有话要讲,对于政事她不感兴趣,所以倒了两杯茶放在墨炎和晚清的身边,笑着开口:“母妃先出去吃点东西。”

“好,母妃你去吧。”

晚清开口,王妃领着房内的两个丫头退出去,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汉成王望着儿子媳妇,看他们的神色,知道他们定然有话要说,忙关心的问。

“你们想说什么?”

夏候墨炎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把昨儿晚上在刑部和宫中发生的事情讲给了汉成王夏候臻,夏候臻脸色阴骜,一句话也没说,对于宫中的皇兄,他是理解的,身为皇室的一份子,目前只能保全住太子,就是他也会如此做的,如若毁了太子,皇兄只剩下瑾王一个儿子了,那么到时候只能立瑾王继位了,不过?夏候臻望向夏候墨炎,若是让墨炎认了皇上,又当别论了,其实他倒是认为墨炎比太子更适合当金夏国未来的储君。

不过汉成王的眸光一转,夏候墨炎便知道他想什么,赶紧的开口转移他的思想。

“父王,看来此事告一个段落了,但是皇后和太子未必会放过我们,所以我准备毁掉皇后背后的势力慕容家。”

夏候墨炎一开口,汉成王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不过对于他想毁掉皇后背后的势力,却有些担心,那慕容家与朝堂上多家有牵扯,稍不留心,不但毁不了他们家,反而是连累自身,就是他身为汉成王,手中有羽衣卫,还不敢擅动他们,

虽然不惧,倒也两下制衡。

现在墨炎要动他们,并非易事。

但是汉成王知道儿子不是个平常人,既然他开口,必然是有几分把握的,如此一想,便叮咛夏候墨炎:“好,你们小心一些。”

“我们知道了。”

夏候墨炎站起了身子,晚清亦起身跟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曾经答应了竺儿要帮助上官府的事,如此一想便望向夏候臻:“父王,眼下我们正是用人之时,上官府的人倒可以一用,他们自然是一心向着我们的。”

夏候臻眼睛闪烁了一下,知道媳妇儿与上官府的人化解了心结,听说自已此次中毒,还是上官府的曹长老了帮了自已一把,现在墨炎要动慕容府的人,那么以后他们要和慕容府的人保持距离。

其实一开始娶了晚清,他本来想着用他们的,只不过后来听说媳妇儿与上官府的人不亲近,所以怕那些人不可靠,现在是晚清说了,他自然心中有数。

“好,回头等我上朝了,会禀明皇上给上官府人安置一些实事的。”

“谢父王。”

两个人和汉成王告安退了出去,王妃领着丫鬟走过来,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自进房中去了。

夏候墨炎拉着晚清,走在抄手游廊中,闲散的说着话儿。

“晚儿,我陪你散散步吧,现在这事告一个段落,也不急。”

“嗯。”

晚清没有拒绝,两个人一路逛向王府的后花园,此时已是初冬,天气凉薄,后花园内的暖房中供养了不少名贵的花草,两个人行走在其中,夏候墨炎紧握着晚清的手,关心的望着她的肚子,然后蹲下身子贴着她的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起话来。

“小子,不许让你娘幸苦,若是让你爹爹我知道你让你娘幸苦了,等你出来,我第一件事便是痛揍你一顿?”

夏候墨炎威胁起晚清肚子里的孩子,晚清当真是哭笑不得。

现在她才怀孕两个多月,还不足三个月呢,小宝宝还没有成形呢,如何听得到他的说话,再一个他怎么就肯定是个儿子呢?说不定是个女儿呢?

“亲爱的墨炎,说不定这是一个女儿。”

“女儿?”

夏候墨炎一脸的惊奇,飞快的站起身子:“女儿好啊,一定和童童一样可爱。”

光是用想的,他便满心满意的期待,若是生一个粉粉嫩嫩的女儿,一定特别的可爱,羡慕死所有人了。

夏候墨炎满脸的光辉,笑意潋潋,唇角是醉人的春意,然后想起另外一件事。

“晚儿,刚才你叫我亲爱的,这叫法真好听,以后你就叫我这个吧,比墨炎好听呢?”

他一说,晚清便笑了起来,这在现代是很正常的叫法,但是古代的人还真是大惊小怪的,不过幸好花房里没人,若是被别人听到可就笑话了,不过既然人家喜欢听,她不防多说一遍。

“亲爱的墨炎,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是,世子妃,你亲爱的墨炎遵旨。”

这家伙似乎极爱亲爱的三个字,满脸璀璨的笑意,然后又重复了两遍,伸出手牵着晚儿的手往外走去,又低低柔柔缠缠绵绵的开口。

“晚儿,再说一遍来听听。”

“不说。”

“说一遍。”

“不说了。”

“说一遍吧。”

晚清被他缠得没办法了,最后咬着牙瞪他:“亲爱的墨炎,你娘子大人生气了。”

“喔,那行,为夫请罪送娘子去休息。”

他一伸手抱起晚清,直奔花房外面,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花房外面守着回雪和雁平落沙等人,一看世子爷和世子妃两人出来了,忙跟着他们身后,回古宛去了。

夏候墨炎把晚清送回古宛的房里,让她休息一会儿,自已去找凤离歌和孙涵等人,商量接下来如何对慕容府动手。

房间里,晚清拿了书歪靠在榻上看书。

房内房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的声响,丫鬟们谁也不敢大声说话,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晚清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正准备休息一会儿,谁知道回雪从外面走进来请示。

“主子,慕容府的世子夫人过来拜访你。”

“稼木盈秀,她过来干什么?”

最近一直忙这样那样的事情,她几乎忘了稼木盈秀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她在慕容府怎么样?活得还行吗?其实她知道这稼木盈秀便是她失踪的二妹上官紫玉,虽然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没有想过拆穿她,只要她安份的做她的世子夫人,她不打算怎么样她?

不过今天她却来汉成王府拜访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晚清猜测着,不过既然来了,她总要见见她才好。

“你去带她过来吧。”

“好!”回雪应了一声走出去吩咐门外守着的婆子,让侍卫把人领过来。

有婆子应声走了,回雪走进来,扶了晚清的身子走出去,一路去古宛的正厅内。

刚坐定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晚清挥了挥手,回雪走出去领人进来。

这随着回雪身后走进来的不是稼木盈秀又是何人?

她依然美丽动人,神容举止落落大方,领着两个婢女从门外走进来,一看到坐在堂上的晚清便端庄的行礼:“见过世子妃。”

“嗯,慕容夫人客气了,坐下吧。”

晚清请了她坐下来,两个人淡淡的望了两眼,回雪上了茶水,晚清开口。

“不知道慕容夫人来汉成王府是否有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自从那一日家中宴请过各位夫人,再没有见过世子妃,所以今日无事便来拜访世子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晚清不动声色的想着,心里便有些生气,这稼木盈秀若是真的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她绝对不会饶过她的,一边想一边端起茶盎,笑着开口:“来,喝茶。”

“谢世子妃。”

晚清举杯示意稼木盈秀喝茶,然后放下茶盎望着稼木盈秀。

“慕容夫人一直待在金夏国,是否会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

稼木盈秀一听她的话,深邃的眼瞳中浮起什么,随之归于黑暗,什么都没有,唇角勾出笑意,放下手中的茶盎,望向上首的晚清。

“盈秀远离故土,很想念家里的亲人。”

“嗯,这倒是真的,为人子女不能尽孝,想必心里很难过吧,我父亲去世的时候,虽然我守在了他的身边,可是心依然很痛,因为知道父亲心里还牵挂着一个人,所以心里真的不好受。”

“牵挂谁?”

稼木盈秀陡的开口,堂上的人全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一起望着她,稼木盈秀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太激动了,赶紧开口:“我是太好奇了?”

晚清了然的点头,没有责怪她,不过倒是没忘了回她的话。

“我的二妹上官紫玉,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父亲到死也惦着这件事。”

虽然父亲没提到,但她还是知道,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虽然父亲没有说,其实心里也是有她位置的。

只可惜他到死也不知道他的女儿,其实就在楚京。

晚清说完不再说话,下首的稼木盈秀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望向上首的晚清:“世子妃节哀吧。”

“嗯!”晚清点头,不再纠结于父亲的死上,而是关心的询问稼木盈秀:“慕容夫人和慕容世子一向恩爱吧。”

她的声音一落,首先便看到稼木盈秀身侧的小丫头眼神中有不屑,使得她不由多看了几眼,不过那丫鬟似乎很快便警觉了,收敛起自已的神态,垂首让人看不清她的神容,晚清再望向稼木盈秀,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异常。

不过刚刚她明明看到小丫头眼中的不屑,可不是假的。

稼木盈秀的声音响了起来:“世子妃见笑了,我们两个人还好。”

“嗯,那就好!”晚清点头,稼木盈秀站起了身,和晚清打招呼:“不敢劳烦世子烦多陪,盈秀先行告退了,回头盈秀没事便过府来打扰了。”

她说完抬首望向晚清,眼瞳中竟然有一些不言而明的期盼,晚清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芒,吩咐一侧的回雪:“送慕容夫人出去。”

“是,世子妃。”

回雪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主子如此说自然是有深意的,她一般情况下从来没叫过她去送客,如此一想,便紧走了两步,上前一步扶着稼木盈秀,搀扶着她送出了古宛的正厅,很快便又回转了进来,手里多了一张细小的纸条,一脸奇怪的望着晚清。

“这是慕容夫人塞给我的,是什么意思?”

回雪扬了扬手中的纸条,望着晚清,晚清也是满脸的不解,稼木盈秀现在可是苍狼国的公主,还是慕容府的世子夫人,可为什么连身边的丫鬟都不屑她,现在她又偷偷塞纸条给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现在没有人生自由,被人控制了,刚才在堂上看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不得说的样子,难道说她的身份被慕容奕知道了,晚清心惊。

“递过来我看看。”

回雪把纸条递到晚清的手上,只见纸条上写着三个字‘听月楼’。

这听月楼晚清是知道的,楚京一家有名的青楼,听说楼里有很多来自于小国的异域女子,金发碧眼,很招男人的喜欢,使得听月楼的生意兴隆不已,而且有不少的传闻,说这家听月楼里还有很多官员出没。

不过稼木盈秀把这个纸条塞给她们必然是有用意的,回雪正好站在晚清的身后,侧身望了一眼,满脸的不解。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呢?慕容夫人为什么不亲口和主子说呢?”

“恐怕她没办法开口,她身侧的小丫头也不是她的人,是慕容府的人。”

晚清一口咬定,从先前稼木盈秀的举动,到现在的纸条,她可以肯定,稼木盈秀的身份定然被慕容奕那个男人给识破了,所以现在身不由已,那两个丫鬟是慕容府的丫鬟,负责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没办法说,不过她为什么要来汉成王府呢?晚清一时想不通这一点,不过关于听月楼三个字,她倒是想清楚了。

“你立刻去请世子爷和凤公子等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回雪不明白主子为什么样要把世子爷请过来,不过既然主子吩咐了,她便照做,飞快的闪身出去,直奔门外。

正厅里,晚清继续看手中的那张纸条,好似那三个字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似的。

一会儿的功夫,回雪领着世子爷,还有凤公子,孙涵和夜飞鹊等人过来,众人一走进来便先给晚清见了礼,然后坐到下首。

夏候墨炎则走到晚清的身边坐下来,见她很认真的看手中的纸条,一伸手便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听月楼三个字,不由得奇怪的挑眉。

“这是晚儿写的吗?”

望了望又不像,这字写得略显生硬,晚儿的字却是柔逸绢秀的,那么这是别人写的字了。

“刚才稼木盈秀过来了,然后悄悄的把这张纸条塞到了回雪的手中,别看只有三个字,代表的意思可不同寻常。”

晚清说完,夏候墨炎稍微一想,便知道其中的涵意,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说这是慕容家开的青楼。”

他一开口,堂上数人齐齐的变了脸,第一世家慕容家竟然开了楚京内有名的妓院,里面还有很外异邦的女子,这种事若是查到了实证,可够他们家喝一壶的。

“肯定是的,要不然她不会巴巴的递给我。”

“她为什么如此做?”

夏候墨炎生怕其中有诈,所以沉稳的反问,然后开始想那稼木盈秀为何要做这种事,他知道这女人仍是上官府的二小姐上官紫玉。

“其实她恨慕容奕比恨我的多。”

这一点晚清是知道的,上官紫玉虽然恨她,但是比起恨她来,她更恨慕容奕,如果两下冲突,相信她选择帮助她来对付慕容奕,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慕容奕很可能发现了她的身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在慕容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这让她更不甘心了。

“既然知道这么一个地方,我们不防认真的细查下去。”

晚清一字一顿的开口,夏候墨炎点头:“好,这听月楼由我来查。”

“离歌负责查慕容家拳养的暗卫在什么地方?一定要查出来。”

“是。”

凤离歌点头,夏候墨炎又望向孙涵和夜飞鹊两人,吩咐他们别的事。

“你们两个查查暗下里,有什么人在帮助皇后,一定要把这些人找出来。”

孙涵和夜飞鹊起身点首,看世子爷一身的霸主之风,令人下意识的信服,不由自主的听他调派,众人各领了任务出去办事。

正厅里,夏候墨炎望向晚清:“今天晚上我去听月楼查查。”

“我也去。”

看着自已的男人去妓院,虽然相信他的能力,可还是不甘心,所以她一定要一起去。

夏候墨炎却没有多想,只顾及到晚清肚子里的孩子,脸色立刻罩着不同意,霸道的开口:“不行,你肚子里有孩子,不准乱跑。”

“墨炎。”

“说了不行的。”

夏候墨炎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大手一伸抱她入怀,然后起身准备送晚清回房去休息。

晚清虽然有些累了,不过想到晚上这男人要一个人去妓院,看他生得龙翥凤翔的美姿,还不被那些女人剥了,何况最近她怀孕,他们两个人一直没有同房,这个男人现在可是一块干柴,她坚决不同意啦,当然这些话她说不出口,所以心里闹了小小的别扭。

“我一定要去。”

晚清坚定的表示要去,然后抱住夏候墨炎的膀子晃起来,像童童一般霸气的撒起娇来。

“亲爱的,你有两个选择,一你带我去,二我自已去。”

夏候墨炎本来很坚定,可惜架不住某女人柔得似水的一声声亲爱的,最后终于投降了,答应带她夜进听月楼,不过让她先睡一会儿。

晚清自然不敢不应,进了房间后乖乖的睡觉,而夏候墨炎却自去分布,今天晚上要做些什么?他派了几个人等到他们进楼里的以后,闯进听月楼捣捣乱,查探一下,听月楼究竟有何实力,然后再做打算。

房间里,晚清一觉得到天近晚,起来时,夏候墨炎正坐在床边疼宠的望着她,瞧她睁开了眼睛,伸手扶了她起来。

“晚儿睡着了很可爱,要是生个和你一样的女儿也是相当不错的。”

“我也这样想,生了女儿可以陪我逛街买衣服。”

晚清倒是不客气,但凡女人都想有一个和自已一样的女儿,母女二人相约逛街买衣服,这感觉想想便特别捧。

“你啊,快起来了,我们该去听月楼了。”

“是,我亲爱的真好啊。”

晚清一听说要带她去听月楼,嘴里像抹了蜜一样甜,笑得如花开,香拂十里。

女人有时候要适当的撒撒娇,卖卖盟,让男人有哄人的地方,要不然不哄自已就该去哄别人了。

她很庆幸自已在现代生存过,懂得比古代的女人多,所以当刚则刚,当柔则柔,这样两个人的爱才会长久。

“你的小嘴巴真甜,一开口我就拿你没撤。”

夏候墨炎装模作样的叹气,其实是心里窝心得很,俯身便吻了晚清的唇一下,身子立刻火热起来,想起什么似的附在晚清的耳边说了一句:“我问过人家药师了,说怀孕的时候,只要轻一点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们?”

他火热的气流吐在晚清的耳朵上,痒痒的,还有他的话令人脸红心跳的,晚清的脸一下子烧烫起来,赶紧的转移话题:“穿衣服,穿衣服,不是要去听月楼吗?”

夏候墨炎磁性迷人的笑声响了起来,外面的下人一听便知道世子爷的心情极好,人人觉得开心。

只要主子们开心,她们下人便会很快乐了。

夏候墨炎并没有唤回雪进去伺候晚清,自已动手给晚清换了一套男子的装束,然后束起了她的头发,现在她才怀孕两个多月,还看不出她的肚子来,所以穿一身男子锦衫的她,眉目隽美,端的是绮丽幽美的丰姿,周身的喷薄潋滟,当真是俊美不可方物的俏公子。

身着男子装的晚清,竟比着女装多了一份风流之态,翩翩风姿,与夏候墨炎二人可并称当世二绝了,不过夏候墨炎的这份俊美的面容,很轻易便露出他的身份,所以他便动手易容了一下,虽然只是简单的渺渺数笔,却与原来的他大不相同了,整个人少了俊美,多了一抹刚毅,很像一个孔武有力的武将,这样子的他比起真实面容的自已差了很多。

晚清看着这样子的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没笑多长,也被夏候墨炎拽了过去,动手给她易容。

虽然她着了男装,可不代表不会被人认出来,另外,不易容的她太引人注目了,他们是去打探情况的,不是去选美的……

| |

正文 第127章

酒楼人来人往,茶馆车水马龙,青楼楚馆中,更是热闹非凡。

夜色一片荼绯,一眼望去,满眼的清华奢侈,好一幅醉生梦死的富贵温柔乡,让人不愿意清醒过来,只想快活的过一生。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在一辆轻装马车上,两个人并没有带任何的手下,因为雁平和落沙还有回雪都是熟面孔,带着他们若是露出破绽,倒是麻烦事。

所以两个人只带了一个平时很少露面的手下,充当马车夫,一路穿巷过街的直往楚京有名的青楼听月楼而去。

听月楼门前,车水马龙,达官显贵的来来往往。

老鸨姑娘刻意的甜腻做作的声音此次彼落的响起来,夜色中令人打颤。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从马车上面下来,吩咐马车夫拉马到一侧等候,两个人一先一后的往听月楼走去。

远远的老鸨一看到有人过来,便领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过来。

“哎哟,这两位客官面生得很哪?不像楚京本地的人,不知道是何处来的?”

那老鸨的眼睛利得很,一照面便看出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面生得很,所以像盘查户口似的开口。

晚清压低了声音,轻慢的开口:“我们是来楚京做生意的,因为听说这听月楼里的姑娘,有些不同寻常,都是金发碧海的女子,好生稀奇,所以哥俩特地过来看看,不知道是否有这回事,还是道听途说?”

老鸨精明的眼光潋上笑意,看来又是两只肥羊,这样的问话,她听说过已经不止一次了,列开了大嘴,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我们楼里的姑娘可真正个个美若天仙,却又与别处不一样,所以才会如此生意兴隆,两位公子快请进。”

老鸨的一双利眼上下的打量一下,便看出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身上的衣着都很华贵,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所以钱一定不缺,如此一想,便满脸笑意的开口:“来,来,进来,今儿个保你们满意?”

“还是妈妈爽快,放心吧,只要人满意,我们银子不会少你的。”

晚清略沉的声音响起来,老鸨笑得更开心了,两个人跟着老鸨的身后往楼里走去。

听月楼,迎面便是一块山石屏风,挡住了里面的风光。

看不真切里面的场景,一行人刚走进去,还没绕过那山石屏风,便听到老鸨尖细的声音响起来:“来啊,把这两个敢唬弄我的家伙抓起来,竟然胆敢到听月楼来招事。”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对视一眼,不明白自已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不过脸上却布起了生气,怒瞪了老鸨一眼,

“你个泼货,难道想讹我们的银子不成,我们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这时候楼里很多人张望过来,见门前的两个人被听月楼的龟奴妈妈团团的围住,只张望了一眼,便又自顾搂着楼里的姑娘去快活了,明显的对门前的一幕不感兴趣,因为这一幕经常出现,只要有生面孔,老鸨为怕出意外,就会如此哟喝一番。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怒气冲冲的瞪着身侧的这些家伙,正想出手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

不过门前响起了一道冷凛懒散的说话声:“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来玩玩,又是动刀又是动剑的?”

这声音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心里一动,不会是慕容奕吧,如此一想飞快的望过去,只见听月楼门前,站着五六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为首的不是慕容奕又是何人,他的身侧立着的竟是镇国公府的端木磊,还有朝中数名大员的公子哥儿,一行五六个人,人人脸上布着看好戏的意味,望着老鸨和龟奴。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镇定的迎视着这些人,然后收回视线怒瞪着老鸨,冷冷肃杀的开口:“爷听说你们这里有金发碧眼的女人,因为没瞧过,所以过来瞧瞧,你以为你们听月楼有什么了不起的,此地不留爷,难道就没留爷的地方了?”

夏候墨炎说完,慕容奕挑眉望过来,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最后确定只不过是普通的客人罢了,男人食色性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便冷冷的瞪了老鸨一眼:“好了,别惹了爷们的兴致,好好招待人家。”

说完他领着身后的几个公子往里走去,老鸨赶紧的朝楼里招呼一声,自有姑娘过来招待这几人,花朵锦簇的围绕了一大圈,一路簇拥着上二楼的雅间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见慕容奕和端木磊等人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们还真害怕露出破绽,那可就麻烦了。

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这些家伙,看来这慕容奕和朝中一些大员的公子走得极近啊。

“弟弟,走吧,别看了,不就是女人嘛,这等窝囊气我们受不了。”

夏候墨炎一伸手便搂了晚清的肩准备离开。

老鸨由先前一试,看出这两人并不慌乱,相反的人家很生气,并不像是别有用心的人,何况刚才公子也训斥她们了,所以老鸨赶紧的陪着笑脸儿。

“客官别走,是老身的不是,该打该打。”

老鸨自已先抽了自已几下,然后伸出胖手来拉晚清的身子。

“走走,今儿个老身一定挑选最漂亮的姑娘陪你们两个。”

这老鸨倒是会做生意,立刻招呼着晚清和夏候墨炎绕过屏风。

二人只觉得眼前一亮,院子里面,有宽大的露天高台,四周摆放着很多的花盆,盛开着娇艳的花朵,台上正有一群异国风味的女子在跳舞,和现代的肚皮露很像,总之穿着很少很少的衣服,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肚皮,下身是轻纱似的长裙,连里面的小裤裤都显而易见,一群肤白如雪的女子在台上摆首弄姿,台下的男人看得忘我,很多人就差流口水了,巴着高台不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虽然眼睛盯着高台,似乎色迷迷的样子,但脑海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看来这听月楼真的是慕容家的产业,先前老鸨对慕容奕的态度便可看出,并不是单纯对客人的恭敬,还有一些敬畏,那种害怕被责罚的小心翼翼。

两个人正想得入神,老鸨得意的笑声响起,使得他们回过神来。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想的为好,全神贯注的对付着眼前的局面才是紧要的。

想到这,夏候墨炎一伸手搂了晚清的肩膀,对着高台上的女子指指点点。

“你瞧那身材,真好啊,好白的皮肤,还有那腿,好修长啊。”

他是无心之语,听到晚清的耳朵里可就有些不是滋味,一边点头:“是啊,是啊。”

一只手便不安份的实施了鹰爪手,掐上了夏候墨炎的腰,用力的狠狠的一揉一搓,只听得身边的男人闷哼一声,却不敢叫出来,抬首望向身侧的女人,只见她笑眯眯的指着台上的女子继续评价。

“嗯,确实不错,瞧瞧这腰,瞧瞧这腿儿,真是销魂啊,看来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要不然走了形的身材,当真是让人沮丧呢?”

说完一脸无奈的望向自已的肚子,似乎在考虑问题。

夏候墨炎一看,这姑奶奶不会动啥心思吧,早知道不带她来了,看来女人喝起醋来,才不管你是非黑白,赶紧的伸手拉了晚清的手,打哈哈。

“老鸨,找两个这样的姑娘,给爷们弹弹小曲,唱唱歌儿。”

“好勒。”

老鸨高兴的应声,立刻吩咐身侧的小丫头带两个客人到左首通道的一间房里。

夏候墨炎悄然望了一眼二楼三楼,每个门都紧闭着,不知道内里的乾坤,这其中究竟有多少朝中的大臣在这里。

两个人被带进一楼的普通房间,小丫头出去带人,很快有两个金发碧海,穿着半透明薄纱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每人手中抱了一柄琴,逶迤而进,动人至极。

晚清仔细的打量这两个人,很有些像现代欧州白种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儿风骚劲儿,眉目风流。

晚清一边打量一边瞄身侧的夏候墨炎,只见这男人没顾得上盯着房间内的两个女人,倒是紧盯着她,以免她突然的袭击他。

听月楼的两个姑娘一看房内的两个客人,不看她们,只顾着互相眉目传情,这是什么意思?这两人是断袖吗?可是也不用跑到这里来袖吧,两个女子脸色不耐看,淡淡的开口。

“客官是听弹琴,还是听曲儿?”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总算回过神来,抬头便看到人家两个姑娘一脸的委屈,外带鄙视不屑,晚清不甚在意的挥手:“给爷们来个曲儿吧。”

两人应声,一人自去弹琴,另一人动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抱琴,过来彻茶奉上:“公子请喝茶。”

说实在的,眼前的两个公子长得不俗,比那些出入青楼楚馆的达官显贵要强多了,哪个女人不爱少年郎,那些达官显贵,大多都是糟老头子,秃顶大肚楠,还有各种各样变态的嗜好,有的无能,便用各种道具代替,根本不把她们这些妓子当人看待,只不过是一些供他们取乐的工具罢了。

此时一见眼前这些仪态不俗的人,虽然有可能是断袖,她们也是乐意的,所以这彻茶的女子脸颊粉红,眼瞳有情意。

房内很快响起了悠扬的小曲儿,说实在的,弹的并不十分的好,不过来这青楼中的男子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会真的去听琴啊。

不过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可没有心情在这些女人身上,他们关心的是这座听月楼究竟隐藏着多少实力,另外这些姑娘们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两人相视一眼开始问话:“姑娘芳名?”

“我叫西罗,她叫美月。”

“在这里做几年了?”

“有两年了。”

那姑娘说完,唇上的笑意更深,晚清伸手拉她坐下来,那女子的脸一下子红艳起来,娇滴滴的满脸的羞,

这年轻公子给人的感觉果然和那些老头子不一样,让人心里小鹿似的乱跳。

“公子怎么称呼?”

西罗轻声的问,夏候墨炎望了晚清一眼,然后沉稳的开口:“我叫夏墨,他叫夏晚。”

“原来是夏公子。”

西罗的脸色笑意更深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轻易便发现这女子全无半点的警戒,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姑娘不知道楼里的情况,一想到这些女人不知道楼里的情况,两个人便不想再多问,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想着,晚清笑着称赞西罗和美月。

“两个姑娘人长得真漂亮啊。”

正说着,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了闹哄哄的吵杂声,房内的几人脸色一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弹琴的美月,立刻停住了动作,站起身和晚清等人急急的奔了出去,站在门前张望。

只见听月楼上下乱糟糟的,很多人奔了出来,夏候墨炎和晚清望向二楼,楼上的廊通里,隐约有数张惊慌失措的脸,不是朝中的大员又是何人?还有慕容奕和端木磊等公子哥儿,站在廊柱边,一脸的看好戏神情,望着大楼,唇角擒笑。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赶紧装着慌张的样子,若是过于镇定,只怕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力,慕容奕和端木磊都不是吃素的。

这时候老鸨领着龟奴直奔向那些的捣乱的家伙扑去,楼里一片喊杀之声,打成了一团。

拳脚交加中,不时有吃疼的声音响起来,夏候墨炎和晚清注意到暗处隐约有人影晃动,为数还不少,不过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看来这听月楼确实隐藏着很多有能力的高手。

楼里有很多人怕受到牵连,所以惊慌失措的离开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也赶紧的扔下一张银票,假装害怕的跟着别人的身后离开了听月楼,因为只有他们走了,那些手下才会全身而退。

两个人上了府门外的马车,一路离开了听月楼。

不过马车疾驶出去不远,两个人便感受到有人跟踪他们,很显然的是听月楼的人怀疑了他们。

夏候墨炎命令前面驾车的手下:“多转两圈,甩掉那些人。”

“是,爷。”

马车夫一抽马,马车疾驶在夜色中。

车内,夏候墨炎伸出手抱着晚清坐在她的腿上,然后关心的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看来听月楼真是慕容家的产业,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私设青楼楚馆,在这朝廷是严令禁止的,可是该如何搜查到证据证明这听月楼是他们慕容家的呢?”

“这有点难度,比搜查那暗卫要难一些。”

“嗯,没事,我们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拿到证据,证明听月楼就是慕容家的产业,这可是一宗大罪,利用声色场所来结党谋私,比单纯的结党谋私可要重得多。”

晚清分析,慕容家仍是楚京的第一世家,又有皇后撑腰,若是单凭一两人件小事并不足以打挎他们,皇后肯定会出面,她一国之皇后,皇上就算惩罚,也不会让他们一沉到底,那么他们就有可能翻身,所以他们要集齐慕容家的多项罪名,让皇上即便有心包庇他们都没办法。

马车外,响起手下的禀报声:“爷,那些人甩掉了。”

“好,回府去。”

“是!”马车一掉头,飞奔回汉成王府去了。

夜色已经很深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房间休息,暂时抛开了慕容家的事情。

房内,回雪领着丫头们退下去,夏候墨炎漆黑的眼眸好似汪了一潭的湖水,深邃而炽热,氤氲一片,晚清看着这样子的他,不由得想起先前他所说的话,下意识的开口:“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

墨炎哪里理会她,动作温柔的一把拽过她的身子,便女上男下的绞在了一起,霸道的瞪着晚清。

“我腰好疼啊,先前是谁吃醋了?我只是看人家一眼,便被又掐又揉的,现在腰上一定是青紫一片的。”

晚清不由得心虚,不过仍然嘴硬的反驳:“哪有吃醋,我是那种喜欢吃醋的女人吗?”

夏候墨炎不禁笑了起来,她就是啊,而且醋劲还特别的大,不过他喜欢,女人若是吃醋代表了在乎,若是不吃醋才是不正常的,所以他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想逗逗她。

“是啊,醋劲好大啊,我就看了一眼,你便下了死力的掐你夫君我,所以现在是不是该补偿我呢?”

他说完一句,便拉了晚清的脑袋,使劲的亲她。

晚清因为缠绵,周身的汗水,映衬得白晰的肌肤越发的细腻动人,还泛出淡淡的粉色,可是一想到自已很快便会因为怀孕而身子走形,便有些沮丧。

“墨炎,若是怀孕,我身子?”

“唔?”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夏候墨炎的唇紧紧的封住了,深深的一个长吻过后,诱惑的开口:“即便怀孕,我们家晚儿也是最漂亮的娘亲。”

一声落,再不给她任何的思想,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房间内很快上演一幕恩爱缠绵。

一次缠绵过后,夏候墨炎总算满足一些,也不敢再有什么别的要求,便拥着累了的晚清睡觉。

天边晓月轻霜,细纱一般的光芒笼罩着汉成王府的各处。

北风呼啸,枝叶摇曳,沙沙的卷起地上的落叶飞舞。

忽地汉成王府的大门上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很快便惊动了人,一会儿的功夫,整座王府的人都惊醒了。

古宛这边,有人在门外禀报:“世子爷,世子妃,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惊醒了,两个人赶紧的穿起衣服,待到穿好了,便吩咐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的是回雪,恭敬的一福身子:“宫里来人了,宣了世子爷和世子妃进宫。”

“这三更半夜的进什么宫?”

夏候墨炎蹙眉,心陡的一沉便觉得不好,好好的怎么会让他们进宫呢?肯定是又出什么哟蛾子了,不过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宫里会有什么事与他们有关。

两个人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领着回雪走出去。

门外另立着雁平和落沙二人,一行人往王府的门前而去。

汉成王府的门前,除了管家安成,还有汉成王夏候臻,此时夏候臻正与一名太监说着话,那太监是瑞龙宫的大太监江寒的手下小明子。

小明子得了江寒的真传,在宫中素有八面玲珑之风,自然知道这汉成王爷可是皇亲贵胄,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夏候臻一和他打探情况,他便小声的透露一些消息。

“王爷,先前慕容家主领着慕容府的世子爷,还有世子夫人进宫了,那世子夫人似乎昏迷不醒了,然后皇上便吩咐奴才等过来传世子爷和世子妃。”

小明子说完,不再说什么,夏候臻一挥手,安成立刻上前揣了两绽银子进小明子的手里。

这里,夏候臻眼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过来,赶紧的拉了他们两个走到一边,把小明子说的情况告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晚清一听这消息,脸色陡的凛寒阴沉:“今儿个那世子夫人确实来拜访过我,难不成他们慕容家想借着这件事闹出什么事来?”

“恐怕真是这样。”

夏候臻点头,夏候墨炎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看,没想到这皇后刚收了手,慕容家的人便动起手来,看来他们不除掉这些人,真的消停不了了,如此一想,周身的凌寒盛怒,嗜血阴沉的开口。

“走,进宫去看看,他们慕容府又编排出什么事来?”

夏候墨炎拉着晚清的手,两个人领着手下往门外走去。

瑞龙宫的太监小明子小心翼翼的跟上他们,虽然他是宫里当红的太监,但在这些皇室亲贵面前,还是不敢嚣张的。

汉成王夏候臻因为不放心自个的儿子和媳妇儿,最后也领着人一起进宫去了。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离开汉成王府,前往宫中。

马车内,夏候墨炎揽了晚清入怀,让她在他的怀中再睡一会儿,这进宫的路程有一截呢,足可以让她好好休息了。

晚清也不推却,伏在夏候墨炎的怀里便闭目养神,她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因为待会儿入宫,定然有一场大的暴风雨在等着她。

暗夜中,马蹄声连成一线,等到一行人赶到宫中的时候,天已近亮了,晚清在墨炎的温柔轻唤中,悠悠的醒过来,这一觉她竟然睡得特别的香。

太监小明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请王爷,世子爷,世子妃下马车。”

众人在内宫门前下马,改坐软轿入宫,前往瑞龙宫的大殿。

早晨的第一抹晨曦穿透云层,细细的洒在瑞龙宫的龙凤雕檐之上,栩栩轻辉。

瑞龙宫大殿门前守着成排的太监,一看到小明子领着人过来,有小太监进去禀报皇上,人已经带到了。

很快小太监出来禀报:“皇上宣。”

夏候墨炎晚清连同汉成王夏候臻三人走进大殿,其余的人皆在殿门外候着。

三个人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殿,一眼便看到大殿一侧的地毯上,此时摆放着一个女子,正有御医给她诊脉,而在她的身边立着的男人正是慕容府的世子爷慕容奕,还有慕容府的大家长慕容珩。

慕容珩一看到走进大殿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便怒目相向,然后眉毛胡子倒竖,冷哼一声,似乎和他们汉成王府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一般,不过,现在两家确实也和仇人差不了多少。

夏候臻和墨炎晚清二人不理会慕容府的人,向上首的靠着的皇上和皇后行礼。

“见过皇上,皇后。”

“起来吧。”

皇上夏候东宸的声音略显阴骜,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了大殿下首的几人。

“谢皇上。”

几个人起身,夏候东宸没开口说什么,倒是一侧的皇后,一脸的冷寒,怒气冲冲的降罪:“上官晚清,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下毒害慕容府的世子夫人,致使她小产,还有性命之忧。”

“我害她小产,还有性命之忧?”

晚清脸色罩着凉薄的冷霜,慢慢的勾唇,望向高首的皇后慕容烟。

只见这个老女人比之前看到的更老了,皮肤松驰,眼角有皱纹,虽然涂了不粉,可依然遮掩不了苍老的事实,整天算计别人,能不显老吗?

晚清一边想一边有力的沉声回话。

“请皇后娘娘不要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

“你竟然跟本宫要证据,好,很好。”

慕容烟冷笑,朝大殿外面叫了起来:“来人,把白琳和小燕儿带进来。”

太监在殿外听到命令,立刻把两个丫鬟带了进来,这两个丫鬟,正是先前随了稼木盈秀去汉成王府拜访晚清的两个丫头,先前就见她们神色不对劲,现如今她们出现,更证明她们是一心为慕容府的。

至于稼木盈秀,她倒不怀疑她,因为如果她帮的是慕容府,那么先前就不会塞给回雪纸条了,所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慕容府的人搞出来的。

可怜稼木盈秀,竟然无端的失了孩子,还害得自已差点没命,如果她猜测得不错,这小产的药恐怕和这两个丫头有关,至于她们如何下的,却不得为知。

大殿上,白琳和小燕儿两个丫头已伤心的叫起来。

“请皇后娘娘给我们世子夫人做主啊,今儿个世子夫人在府上无事,想起了多少日子没有见过世子妃,所以便提出去汉成王府探望世子妃,奴婢二人随了她一起前去,后来我们在汉成王府待了一会儿,夫人怕打搅到世子妃,所以便回来了,谁知道一回来,世子夫人便觉得肚子疼,奴婢们也没有在意,可等到半夜的时候,竟然小产了,整个人昏迷不醒。”

两个小丫头说完,慕容府的家主慕容珩气得周身的颤抖,怒瞪着晚清,然后望向汉成王夏候臻:“做孽啊,做孽,一个闺阁妇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害了我们慕容府的金孙,这笔帐本候不会善罢干休的。”

大殿上,晚清一声冷笑,慑人的视钱望向慕容珩,还有两个小丫头,缓缓的开口。

“慕容家主还是别说得那么难听,至于世子夫人为何会小产,不是凭你,凭两个小丫头就可以定了本世子妃的罪,你们这些人统统的加起来,只能算自辩,算不得证词,眼下若是想定本世子妃的罪,还是另找证据。”

大殿上,晚清沉稳的反驳,没有似毫的慌乱心惊,镇定自若。

她身侧立着世子爷夏候墨炎,一身的凌寒肃杀,冷如寒潭的眸光射向慕容家主慕容珩,深沉有力度的声音响起。

“慕容家主,今日若是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你慕容府诬蔑汉成王府世子妃的罪名恐怕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此言一出,大殿上,皇上和汉成王没有说话,既不护短,也不责怪慕容家,任凭他们自已拿出主意,他们只是一个凭断的。

皇后慕容烟和慕容奕脸色难看至极,一直知道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难缠,但没想到事到临头,他们竟然振振有词,一想到这个,皇后咬牙望向皇上。

“皇上,你看此事?”

夏候东宸剑眉一挑,沉稳的开口:“世子爷和世子妃说得没错,不能单凭眼前的两个小丫头就断定世子妃下毒,这小丫头可是慕容府的人,不知道可还有别的证据?”

慕容奕一听,朗星晓月般炫目的眸子里闪过冷光,沉声开口:“禀皇上,此事还是等盈秀醒过来问一问,我相信她一定会告诉皇上是谁给她下了毒。”

“好!”夏候东宸一口应了,大殿安静下来。

下首先前在稼木盈秀身边为她检查的御医赶紧跪下来禀报:“回皇上的话,慕容夫人确实小产了,而且中毒昏迷不醒。”

“传宫中的主治御医,全都过来会诊,一定要尽快解了慕容夫人的毒。”

“是!”大太监江寒领旨,立刻吩咐人去御医院那边,把所有的主治御医全都传过来,一定要解了这慕容夫人的毒,否则御医院这些家伙恐怕别想活命。

太监自去传旨,殿内安静无声,夏候东宸扫了一眼候爷慕容珩,又望了一眼皇弟夏候臻,一挥手示意:“候爷和王爷都坐下来等吧。”

“谢皇上。”

两人领命自去坐下,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则站在一侧,慕容奕站在大殿的另一侧,他的脸上虽然镇定,不过心里却有些不安,这稼木盈秀醒过来后会不会按他所说的做呢?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已娶的是苍狼国的公主,没想到一次和这个女人喝酒,她醉酒后竟然说了胡话,都是他从前和上官紫玉之间发生的事,这一听之下,他便知道自已所娶的女人竟然是上官紫玉,兜兜转转了一圈,他依然娶了她,还是娶一只被人玩过,还被手下玩过的女人,一只破鞋,一想到这个,慕容奕恨不得立刻死过去,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

他一向自喻天之骄子,没想到竟然吃了这等闷亏,所以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但是从此后再没有对这个女人有过好脸色。

可是昨日,祖父忽然来找他,提点了他几句,他本来不愿,可是挨不过祖父的命令,只得陪了这女人半天的笑脸,然后让她前去汉成王府探望上官晚清……

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御医院的十多名主治御医,全都奔进了大殿内,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先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然后自去慕容夫人身边检查合议,很快便议出如何解这毒药,只不过经此重创的慕容夫人可能不能生育了。

此言一出,殿内很多人脸色难看,皇后慕容烟和慕容奕,还有慕容家的大家长,全都狠狠的瞪着晚清,似乎她是什么罪魁祸首一般,晚清心内冷笑,这些人当真可笑,明明是他们动了稼木盈秀,偏偏还装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过她的心底隐有不安,如若稼木盈秀醒过来,她真的会帮助自已吗?虽然先前塞给她那样的纸条,可是这一次呢?若是她当殿指认是她下了药,只怕一时自已还真难以脱身。

晚清开始思索,如若稼木盈秀栽脏自已,该如何全身而退?

大殿内,那些御医开始给稼木盈秀施针,然后喂药,人人注意着殿内的情况。

皇上夏候东宸和汉成王夏候臻也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大殿内的情况。

一针下去,又服了药的稼木盈秀缓缓的动了一下,慕容奕飞快的上前一步扶住了稼木盈秀的身子,而那些御医早放开手跪下来:“皇上,慕容夫人醒过来了。”

稼木盈秀没睁开眼睛,先感觉到了肚子的刺痛,似乎有什么流失了,腿间的粘绸感,让她不睁开眼睛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慕容奕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动了她的孩子,如果说前一刻她还顾忌他,都是为了孩子,但这一刻她的心如死灰一般,只听得耳边隐隐有慕容奕威胁的声音响起来。

“你小心注意你的说词,否则别想有好日子过。”

稼木盈秀的眼睛陡的睁开了,抬首望着扶着自已的慕容奕,脸上一层迷蒙,慢慢的抬手想摸这个男人的脸,他依旧和自已初见的时候一般俊美,风姿不凡,可是几年的时间,最后都是一场空,这个男人连自已的孩子都可以杀,他还会饶过这样的她吗?想到这,笑了起来。

慕容奕看她的样子,格外的碍眼,真想一甩手扔掉这女人,可惜当着这满殿之人的面,偏偏还要假装痛心的抱着她。

“盈秀,你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他就差欢呼放鞭炮了,可是一低首间,却是唇齿狠厉,虎狼般狠毒:“记着你该说的话。”

大殿内,皇后慕容烟和慕容家主,看着慕容奕抱着稼木盈秀,两个人的脸色都罩着一层隐暗的势在必得,皇后慕容烟率先开口:“盈秀,今日你就当着这满殿的人面说出究竟是何人对你动了手脚?害了我们慕容家的孩子,不管是谁,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稼木盈秀掉首望向上面坐着的雍拥华贵的女人,唇角有一抹虚弱的笑,然后抬眸,一点点的移开眼光。

她的视线最后落到晚清的身上,就那么定在她的身上不移开了。

此刻她的心平淡如水,难道老天真是有报应的吗?因为她有一颗害人的心,所以最后她要承受着别人的害,眼泪缓缓的滑落下来。

晚清望着她,看着她的眼泪涌出来,忽然胸口一窒,如果这个女人一直和她的前身相亲相爱,姐妹情深,不贪慕虚荣的话,其实也许会过得很幸福,可惜起因于一念之错,到头来却承受了很多。

现在她想说什么,诬陷她吗?可是看她的眼神却又不像?

晚清正猜测着,大殿上首的皇后慕容烟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啊,上官晚清,果然是你给慕容夫人下药了,害得慕容府的小金孙没有了,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慕容烟话说完,大家全都望着站在大殿正中的晚清,夏候墨炎刚大怒,瞪视着上首的皇后。

“皇后别欺人太甚,这满殿的人都在,谁听到慕容夫人说是晚儿害的她?”

大家确实没听到稼木盈秀说晚清害的她,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出稼木盈秀醒过来后一直望着上官晚清,难道这不是她害的吗?

这时候稼木盈秀挣扎了一下欲站起身,慕容奕紧扣着她的手臂,阻止她动作,可当她抬首望着他,声音温柔的开口:“不是让我指证陷害我肚子里的人吗?我若不起来如何指证。”

看她此刻说话温柔,笑意盈盈,慕容奕松了一口气,扶她站了起来,稼木盈秀站起身,拂开慕容奕的手,慢慢的挣扎着走了两步,这两步似乎已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站在大殿正中,先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行了礼,然后掉首望向上官晚清,又望了望慕容奕,最后只听她淡漠疏离的声音响起来。

“禀皇上和皇后娘娘,给我下药,害了我孩儿的人,正是?”

她的手慢慢的抬起,陡的直指向慕容奕:“求皇上给我做主,慕容奕为了嫁祸给世子妃,竟然不惜毒害了我的孩儿,皇上,他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连自已的孩儿都不放过。”

大殿内,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其是皇后慕容烟和大家长慕容珩还有慕容奕,没想到稼木盈秀最后竟然指证了他,虽然这真的是他做的,可是她是不想在慕容府过了吗?这个死女人,慕容奕一反应过来,便陡的冲上去,一掌直拍向稼木盈秀。

稼木盈秀不躲不闪不避,被他一掌击中,身子软软的往一边倒去,本来就被下毒的他,再被一掌击中,顿时间五脏六肺尽伤,唇角流血,眼看着便要不行了。

没想到大殿之上慕容奕竟然胆敢行凶,皇帝大怒,立刻朝殿门外大叫:“侍卫何在,立刻把慕容奕拿下,残害自已的妻儿,还嫁祸给汉成王世子妃,立刻关押到刑部的大牢中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是。”

殿门外侍卫如狼似虎的奔了进来,直扑向慕容奕,他一愣之下,回过神来,望向被他一掌击中的女人。

看到她唇角虽然有血,可是脸上却有笑意,眼瞳中更是闪烁着同归于尽的暗芒。

是的,她就算死,也要让他不好过,竟然害了自个的孩子,还有比他更毒的人吗?

侍卫冲进来带走慕容奕,慕容奕一路往外一路叫:“祖父救我,姑姑救我。”

慕容家的大家长慕容珩,颤抖着起身跪了下来:“皇上,罪臣该死。”

皇后慕容烟气急败坏的望着大殿正中的瘫在地上的稼木盈秀,怒气冲冲的吼起来:“稼木公主,你为什么要害奕儿,他可是你的夫君?”

稼木盈秀笑望着皇后,虚弱的没有力气再说话了,缓缓的挣扎出几个字。

“夫君会毒杀我的孩子吗?只为了嫁祸她人。”

她说完再不理会皇后,皇后一个字说不出来,脸色阴骜难看至极,气得身子抖簌。

晚清看着大殿正中倦缩成一团的稼木盈秀,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女人与她是有仇的,可是此刻看她垂死挣扎,像一只蝼蚁般痛苦,她的心竟然替她难过,从前的恩怨过往,似乎都不重要了,她还记得她的身份其实也是父亲的女儿。

晚清走过去,伸出手搂她入怀,看到她偎在她的怀里,轻掀唇低喃:“谢谢你,姐姐,过去的事对不起了。”

她说完晚清只觉得她用力的一伸手便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她的手缓缓的滑落。

这时候大殿内一片死寂,晚清慢吞吞的放开她,陡的望向上首的皇帝,跪了下来。

“皇上,请一定要为慕容夫人报仇,如若有人胆敢动手脚把杀人郐子手从大牢里放出来,我们汉成王府绝对不答应。”

“是,汉成王府的人绝对不答应。”

汉成王夏候臻站了起来,夏候墨炎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同时望着大殿上首的皇帝,眼瞳中是坚定的光芒。

皇帝夏候东宸脸上罩着一层深沉,他本来就想找机会打压一下慕容家的气焰,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所以这慕容奕自然不会放过的。

“朕会处理这件事,若是有人胆敢求情,全都一并治罪。”

这话一出,立刻阻止了皇后的话,皇后脸色阴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殿上,慕容家主脸如死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御医们和太监宫女更是不敢说一句话,而晚清已站起了身,走到先前指证自已的两个丫鬟面前,抬手便当着满殿的人面前,啪啪啪的每人甩了好几下耳朵,直打得两个丫地扑地求饶:“世子妃饶过我们一命吧,世子妃饶过我们一命吧。”

“饶你们,你们跟着慕容夫人,不但不能保护她的安危,还和你们世子一起毒害她,连后加害本世子妃,今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们仗毙。”

“来人。”

晚清一声令,大殿门外,有太监奔了进来,她一指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丫头:“胆敢污蔑本世妃,杖毙了。”

两个小太监不敢应声,抬首望大殿上的皇上,只见皇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摆明了默认了世子妃的动作,所以小太监赶紧的应声:“是,奴才遵指。”

两个人眼明手快的拽了两个小丫头下去,两个小丫头吓得尖叫连连。

“世子妃饶命啊,不干我们的事啊,不干我们的事啊,一切都是世子爷做的,奴婢没有做,奴婢没有做。”

皇后慕容烟和慕容家主一听这两个丫头的话,不由得脸色阴骜,恨不得立刻仗毙了这两个丫头。

这次换皇后慕容烟大叫:“快点拉出去仗毙了。”

可惜晚清偏偏不如她的心愿:“拉回来。”

两个小太监一时不知道听谁的,皇后让仗毙,汉成王府的世子妃让拉回来,这可是难死他们了,两人唬得扑通一声跪下。

这时候皇上出声了:“先带进来吧。”

皇后慕容烟一听,这可是当着别人的面剥她皇后的脸面,脸色黑了,沉声开口:“皇上,这两个丫头竟然胆敢诬陷主子,难道不该仗毙吗?”

“请问皇后,她们是诬陷吗?这满殿的人都亲眼所见,慕容世子爷毒害了自已的妻儿,还当着皇上的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难道这是蔑陷吗?”

晚清一连串的责问,皇后的一口牙快碎了,恨不得立刻吞食了上官晚清。

大殿上,晚清不理会皇后,又望向两个小丫鬟:“记着,到刑部大堂上的时候,若是你们照这个说,本世子妃会饶过你们,否则你们就等着被仗毙吧,还有如若你们不诚心,有的是人想杀掉你们?”

两个小丫鬟怎么会不知道,上面的皇后恨不得立刻仗毙了她们,所以现在只有这位世子妃可以救她们了。

“世子妃救命啊,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会有人保护你们的。”

晚清说完,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皇上,沉稳有力的开口:“皇上,若是这两个证人死于刑部的大牢中,我们就向皇上讨要证人。”

大殿上,夏候墨炎和夏候臻不由得一头汗,这女人太狂傲了,竟然胆敢跟皇上如此开口,两个人飞快的抬头望皇上,生怕皇上变脸,好在皇上并没有生气,只是脸色微沉,然后应声:“好。”

一句话阻止了皇后的所有幻想,如此一番安派,大殿内的慕容家主和皇后慕容烟都知道一件事,这慕容奕只怕不能轻易救出来。

皇帝夏候东宸望望天色不早了,今儿个早朝都没有上,便被这件事耽搁了,而且现在死的人可是苍狼国的公主,真不知道该如何对苍狼国的国君交待,夏候东宸心烦的轻揉眉心,戾烦的挥手:“都回去吧。”

“是,皇上。”

所有人都告安退出去,晚清本来想把稼木盈秀的尸体命人送回上官府去,偏偏现在她的身份是苍狼国的公主,所以皇上吩咐了慕容珩把人带回去好好的停灵发丧。

慕容珩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借机把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除掉,谁知道这两人没除掉倒是把自已的孙儿送进了刑部的大牢,一想到这个,慕容珩面如死灰,连走路都没力气了,一路带着稼木盈秀的尸首回慕容府去发丧……

| |

正文 第128章

皇后住的宫殿里,再次响起一阵摔东西的声音,皇后慕容烟气得脸色红黑交错,胸脯上下气伏,身子摇摇欲坠。

本来父亲和她打算利用稼木盈秀这个假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上官晚清这个贱女人,可是谁知道最后稼木盈秀却改了说法,帮起了上官晚清,倒害了奕儿。

不但如此,今儿个自已在皇上面前还讨了个没脸,害得七十岁的老父跪在大殿上受着皇上的冷脸色。

一想到这个,慕容烟便觉得自已快疯掉了,都是被上官晚清这个女人给逼疯的。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她们的克星,不管他们做什么,最后总是被她们给破了。

皇后砸完了东西,累得跌坐在凤椅之上喘气,一侧贴身侍候她的宫女,小心翼翼的劝解着:“娘娘,别生气了,生气伤害的是自个的身子。”

大殿内,众人见皇后的神色好了一些,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的收拾殿内的狼籍。

一番收拾之后,依旧恢复了原状。

这时候有小太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过来了。”

皇后听到夏候洛晨,挥手示意小太监下去,太子夏候洛晨从殿外走了进来,高大的身躯,沉稳有力,眉眼刚硬,大踏步的走进来,身侧紧随着一个身着黑袍,五官立体分明的男人,这男人年纪虽然轻,却一身的煞气,尤其是他的眼睛,有一种幽寒凌厉,令人不寒而粟之感。

太子和那人一走进来,便率先见了礼:“见过母后。”

“见过皇后娘娘。”

那人随了太子行礼,皇后点头,示意他们都坐下来。

太子带来的人,自然是太子的朋友,不过这个人一看便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位是?”

“母后,这是轩辕国的锦王轩辕夜暖。”

“轩辕国?”

皇后睁大眼睛打量轩辕夜暖,这男人比起太子夏候洛晨竟然出色得多,周身内敛的寒潭之气,举手投足更是有张有驰,再加上那嗜血冷寒的气势,当真是一个人物,而且这轩辕夜暖她还是知道一点的,他身为轩辕国的王爷,却是有名的沙场大将,传闻轩辕国周边的小国,有几个国家都是这轩辕夜暖收服的。

晨儿怎么会和这样危险的人交往呢?他不会想?皇后一想,脸色便沉了下来。

虽然她想让皇儿尽快继位,可是却不会做个卖国贼,和这个什么轩辕夜暖做出不好的勾当,想到这,皇后沉声。

“晨儿,你不会是?”

她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夏候洛晨已吩咐殿内的人:“都退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

大殿内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心里彻底的松一口气,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想知道任何关于皇家的事,

殿内安静下来,皇后不动声色的望着太子,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太子沉稳的开口:“母后,儿臣知道母后担心的是什么,但是锦王只是我的朋友,我与他是旧识,此次我邀了他过来,就是为了要帮我一个忙,一个除掉上官晚清的忙。”

皇后一听可以除掉上官晚清,早顾不着防备忌掸了,现在只要一想到能除掉上官晚清那个贱女人,她就浑身兴奋,快意无比。

这个女人若是活着,就是来折磨她的,她一生荣宠无比,偏偏在这个女人身上吃了无数次的亏。

“好,不知道锦王殿下有什么好主意。”

轩辕夜暖眯眼望着身侧的太子夏候洛晨,还有上首的老女人,犀利的冷芒闪过,然后凛寒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忘了上官晚清母系一族的人了吗?他可是我们轩辕国的大将军,如若给上官晚清定一个私通敌国,汉成王府密谋造反的事,怎么样?”

大殿内,嗜血的声音回响,皇后先是愣住了,然后慢慢的勾唇笑了起来:“好,不错,不过该如何做呢?”

“我已经为太子和皇后设计好了,皇后娘娘放心吧。”

轩辕夜暖慵懒疏离的开口,低首坐到一侧的椅子上,轻抚掌中的一枚暖玉,神态羁傲。

皇后看着这样子的他,很是不舒服,不过却不便得罪他,现在他们可是联手的人,但是轩辕的锦王为何要帮助他们,定然是有什么目的的?

“不知道我们能为锦王做些什么?”

轩辕夜暖五指一收,掌中暖气轻溢,他抬眸一笑,竟似空镜凌花,虚无飘渺,不甚在意的开口:“我是太子的朋友,既然太子张口,没有不相帮的道理,另外,希望未来我们轩辕国和金夏国永结友好。”

“好。”

皇后虽然有些不相信,不过眼下还是除掉上官晚清的重要,至于这个轩辕夜暖,她防着他就是了。

对于皇后慕容烟的心思,轩辕夜暖岂会不知,不过他根本不在意,因为目前他确实没想过对付夏候洛晨和皇后,相反的帮他就是稳固自已的关系,将来他若得了轩辕的皇位,这人情总会用到的。

想到这,越发的温雅,手指一拈,便中锦袖之中滑落一方锦盒,恭敬的开口:“小王送皇后娘娘一件礼物,先惩戒一下上官晚清,让娘娘出出气如何?”

夏候洛晨伸手接了过去,亲自奉到母后的手中。

皇后打开锦盒,只见盒中好大一朵血色的莲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令人闻之神情气爽,竟觉血气大盛。

“娘娘,可识得这血莲?”

“只听过传闻,没见过其花,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朵莲花。”

皇后仔细的打量着,瓣瓣分明,鲜艳欲滴,红艳似火,从来没看过莲花有如此鲜艳的色彩,历来莲都是白或粉为之,没想到世上竟有血色莲花,皇后越看越喜欢,慢慢的盖了起来。

不过轩辕夜暖说要帮她惩戒一下上官晚清,难道这朵血莲有功能,是?

她笑了起来,望向下首的轩辕夜暖:“本宫在此谢过锦王了。”

“好说。”

轩辕夜暖随意的开口,太子夏候洛晨见母后脸色好看得多了,心里总算舒展一些,望向皇后慕容烟。

“母后,儿臣先下去了,母后不必烦心,儿臣一定会想出周全的办法除掉上官晚清。”

“嗯,你当心点。”

皇后不放心的叮咛他,希望他做什么事有点顾忌,别落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就麻烦了。

轩辕夜暖也起身告安,随了太子身后离开皇后的宫殿。

大殿内,皇后又打开了锦盒望着盒中散发出淡淡清香的血莲,不由得得意的笑了起来,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咬牙切齿的冷哼,上官晚清,这一次看你如何躲得过,我不能拿你开刀,先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开刀。

此时身在马车之内的晚清,陡的打了一个寒颤,坐在她身边的夏候墨炎,立刻紧张的询问。

“晚儿,怎么了?冷吗?”

十月底的天气确实很冷,他想着脱下自已身上的披风,包裹着晚清。

“我没事,你脱掉会不会生病?”

晚清一看夏候墨炎把披风脱了,生怕他着了凉,示意他再披回去。

不过夏候墨炎没理会她,依旧暖暖的包裹着她,然后笑着温润的开口。

“晚儿忘了我有玄力护体了,你怀孕了,不能擅用玄力,所以还是受些暖吧。”

说着紧抱着她,马车内安静下来,两个人想起先前在瑞龙宫大殿发生的事,晚清是想到了上官紫玉,没想到最后竟然那么死了,其实当时她是可以躲开的,只要慕容奕一着不得手,就不会有机会动第二手的,可是她心如死灰了,所以宁愿一死也要让慕容奕难以翻身。

“没想到她最后竟然死得这么惨。”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夏候墨炎生怕她想得多了,对孩子不好,赶紧的劝解着,晚清叹息了一会,不去想上官紫玉的事,不过倒记起另外一件事来,先前上官紫玉死的时候,曾塞给她一个什么东西,被她收起来了,

晚清立刻从袖中取出先前放好的东西,竟是被揉成一团的纸,诧异的抬头望着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则是一脸的惊讶,晚儿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晚清一边揉平那乱糟糟的纸团,一边解释:“这是我去扶稼木盈秀的时候,她塞给我的,不知道是什么?”

两个人认真的细瞧,却发现这是一封未写完的信,信上与人谈的是从一个叫巴珍的岛国上再运一些异族美女过来,不过信未写完,下面没有署名。

“这是谁写的信?”

晚清奇怪的开口,紫玉亲自塞给她必然是有用意的。

夏候墨炎紧盯着晚清的手,蹙眉思索:“从信上的内容来看,定然是慕容府与人家的交易,不过如果是一般人,根本不足以打挎慕容家,除非是?”

他眼睛一闪,陡的沉声:“难道这是慕容家主慕容珩的手笔,所以稼木盈秀才会如此费力的塞到你的手里。”

夏候墨炎如此一说,晚清也有所感觉,不过下面没有署名。

“墨炎,父王一定识得慕容珩的手笔,让他一看便会知道是不是慕容珩写的,如若真的是慕容珩,我们就逮住一条大鱼了。”

晚清兴奋的开口,如果真是这样,紫玉和孩子的死也是有所值的。

“这倒是,如若这真的是慕容珩的字,那么我们可以让父王取来他的墨笔,就算没有他的亲笔署名,也可以指证他经营生色场所,结党谋私,另外还可以买通楼里的那些小姐,其实很多人恐怕不是心甘情愿的远离故土来到这里的,若是给她们一笔钱,一定很多人愿意重返故土。”

“嗯,这主意不错,如若真的查证了这封信是慕容珩写的,我会派人去做这件事。”

夏候墨炎的脸上拢了欢色,这是他们一连吃了几次亏才换得的这么一点机会,一定要善加利用,到时候再加上离歌和孙涵还有夜飞鹊等人查到的事,定然可以治慕容家的重罪。

马车内两人不再说话,一路回汉成王府。

汉成王爷也和他们一起从宫中回来了,所以墨炎和晚清二人一下马车便跟着汉成王的身后进了他住的院子。

汉成王一见,知道他们俩定然有事要说,便挥手让厅内的人都退出去。

“你们两个有话要说吗?”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点头,然后奉上了那封信,汉成王夏候臻先是不以为意,然后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周身罩着戾寒。

“没想到慕容珩竟然做这种事。”

汉成王一开口,晚清便高兴了,又询问了一句:“父王确定这是老候爷的墨宝吗?”

“嗯,父王与他共事多少年,他的字父王岂会看错,没想到堂堂金夏国的候爷,竟然做出这等贩卖人口的事,还经营声色场所,若被查实了,这些罪名可够他受的了。”

夏候臻气狠狠的开口,虽然想对付慕容珩,但知道这些事,还是十分的气愤。

夏候墨炎沉声开口:“父王你是否可以拿到慕容珩的字,这样我们让他无话可说。”

“好,这件事父王去办。”

汉成王一口答应了,他要拿到慕容珩的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正厅内,两父子说定了此事,晚清还有一个问题没问:“慕容珩身为金夏国的候爷,要做生意,怎么会亲自写信呢?”

这次夏候墨炎回答了她的疑惑:“贩买贩卖人口是一宗大罪,那与慕容家接头的人,也不敢随便乱买卖,只有慕容珩这样的身份才足以取信于人,否则那人怎么做这宗生意,慕容珩身为皇后的父亲,又是第一世家的家主,那与他交货的人自然是信服的。”

晚清一想倒也是这个理,随着夏候墨炎的身后起来,跟汉成王告了安,两个人出了院子,自去古宛。

昨夜恩爱一场,半夜没休息,进宫折腾到现在,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都累了,盥洗一番休息,什么都不想,等睡醒了再说。

这一睡只睡到傍晚,晚清起来的时候,夏候墨炎已不见了,回雪禀报主子。

凤离歌和孙涵等回来了,世子爷去与他们商讨事情了。

晚清点头表示知道了,舒展了一下身子,睡了这半天总算好一些了。

回雪侍候她起来,然后给她梳头,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喜儿走进来禀报。

“世子妃,王妃派人送进补的红参给世子妃,说这红参是别的小国进贡的,皇上赏了王爷,王爷只吃了半枝,还剩半枝王妃派人送来给世子妃补身子。”

没想到母妃有这个心,晚清很高兴,挥手示意喜儿把人带进来。

门外很快走进来三道身影,为首的竟是那个玉莲,身后跟着两个仆妇,三人一起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有礼的开口。

“见过世子妃。”

“嗯,起来吧。”

晚清虽然不喜这玉莲,不过倒底是母妃身边的人,而且母妃好心给她送红参,自然不能拂了母妃的面子,所以淡淡的开口。

玉莲站起了身,虽然知道世子妃不喜她,不过没有表现出似毫的不恭敬,走到今时今日,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地位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是汉成王和王妃都是极疼她的。

所以她们这些小丫头还是当心些好。

“世子妃,这是王妃派奴婢送过来的红参,请世子妃查收。”

玉莲奉上锦盒,晚清一侧的回雪上前一步收了锦盒,然后捧到晚清的面前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枝吃了一半的红参。

这红参极名贵,而且可以补血强身益体,王妃之所以送过来,便是晚清怀孕了,正需要进补的时候,反正王爷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便把这下剩的半枝送来给晚清炖着补补身子。

“嗯,这红参收着了,你和母妃说,谢谢她的费心了。”

“是,奴婢知道了。”

玉莲应声,逶迤窈窕的身子轻慢的转身,端庄的往外走去。

屋子里的灯光轻耀,一抹红芒闪过,晚清和回雪同时望去,只见玉莲的鬃发间,插着一枝红艳的莲花,透着妖治的光彩,一行三人慢慢的走了出去,屋内留下淡淡的香味儿,

晚清挑眉望向回雪,一丝不安拢在心底。

“她头上是什么花儿?那么鲜艳,我们汉成王府有这种花吗?”

“回主子的话,没有这种花,奴婢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花儿,好像是莲花,可是又不像,因为莲花根本就没有这种颜色,鲜艳的红色。”

晚清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沉声命令回雪:“打开窗户。”

因为不知道那倒底是什么花儿,所以晚清赶紧命令回雪打开窗户,回雪应声打开了房间内的窗户,那淡淡的香味儿很快散了,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已大惊小怪。

人家戴在头上都没事,她们只是闻到味道便惊慌失措了,这还真不像她,想着笑起来。

“瞧我小心的,其实就是怕人对孩子不利。”

晚清解释,回雪恭敬的应声:“奴婢知道。”

一听她说奴婢,晚清便不满意的呵斥她:“你别总是奴婢奴婢的,你是我妹妹,都说了几次了,我们在一起就是互相做伴儿。”

“是,我知道了。”

回雪也就是顺口一叫,没想到引起主子的反应,赶紧的改口,收起了那半枝红参,然后过去扶着晚清起身往外去:“主子是不是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好。”

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往门外而去。

长长婉延的抄手游廊中,迎面看到夏候墨炎高大的身躯走过来,一看到晚清醒了,温润如暖玉般的开口:“晚儿醒了。”

“嗯,过去吃点东西,你吃过没有。”

“没有,陪你一起吃。”

磁性的声音暗沉动听,一直走过来,伸出手接了晚清的手,牵着她一起往古宛的正厅而去。

正厅里,早摆好了晚膳,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下用膳。

“你知道我先前做梦梦到什么来?”

晚清吃了两口,忽然停住了动作,夏候墨炎望了她两眼,然后笑着开口:“看我们是不是做一样的梦?”

“你也做了。”

晚清惊奇的望向夏候墨炎,见他点头,不由得追问他做了什么梦?

夏候墨炎见她提起了精神,心里总算放心一些,其实先前他确实做梦了,梦到了童童,如果他猜得没错,晚儿也做到了儿子。

“我做到童童了。”

“我也是,我也是!”晚清高兴的叫起来,没想到他们两个连梦都做的一样呢,想到儿子,她便思念得紧:“我做到儿子回来了,他就站在门口,长高了好多,高兴的对我叫,娘亲我回来看你了,我真高兴啊,可是一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儿子并没有回来。”

晚清说到儿子,落寞起来,然后放下手里的玉著,不想吃什么东西。

夏候墨炎见她最近的胃口都不太好,不由得担心,细心的挑了几样放在她的碗里劝着:“晚儿,童童学好艺就会回来了,我们不是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吗?你不吃如何行?”

一提到肚子里的宝宝,晚清不再说什么,倒是依言又摸起筷子吃东西,可是刚吃了几口,她的脸色便有些难看,慢慢的放下筷子,手下意识的去捂肚子,然后疼得叫唤起来。

“墨炎,我的肚子好疼。”

夏候墨炎一听她的话,脸色陡白,一层阴骜的冷寒罩在眉间,撒旦般幽冷无情,一把推开眼前的桌椅,伸手便抱起晚清,坐到一侧的软榻上,害怕的问。

“晚儿,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肚子疼,好疼。”

晚清脸上有冷汗溢出来,灯光照得她肤白如雪,一丝血色都没有,连唇都慢慢的失去了血色,她恐慌的伸出手触摸自已的肚子,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失掉一般,她害怕极了,伸出手紧掐着夏候墨炎的手。

“孩子,孩子会不会有事?”

“不,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夏候墨炎紧张得整颗心都抽搐成一团,却不忘安抚晚清,若是孩子出什么事,晚儿一定会痛苦的,想着,夏候墨炎朝一侧的回雪大吼:“快,马上让流胤去上官府找曹长老,让他立刻过来。”

“是,世子爷,奴婢这就去。”

回雪顾不得伤心,立刻闪身出去,唤了流胤出来,吩咐他去上官府请曹长老过来一趟,自已双闪身进了厅堂,看到主子的脸色难看至极,世子爷更是害怕的紧搂着她,回雪心如刀绞,恨不得任何的痛苦都到自已的身上,不让主子承担一点,还有孩子,孩子千万别有事啊?

夏候墨炎紧搂着晚清,紧张恐慌的唤她:“晚儿,你忍忍,你忍忍,不会有事的,曹长老马上就会过来了。”

他一边安抚着晚清一边疯狂的朝回雪大叫:“这是怎么回事,世子妃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这其中有什么人来见过她,做过什么事?”

门外小丫鬟们都听到了动静,很多人跑了进来,跪了一地,回雪连连的摇头,此刻这种时候,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

“没有,奴婢记不得有什么事。”

回雪的恐慌不安不比夏候墨炎少,脸色同样的苍白一片,如若主子出了事,她也饶不了自已,可是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跪在厅堂一侧的喜儿小声的禀报:“回世子爷的话,先前王妃派了那个玉莲送了半枝红参给世子妃,再没有别的事了。”

“红参?”

夏候墨炎眼瞳阴骜肃沉,母妃送东西过来,断然不可能有什么事,那么是哪里出了错。

他整个人快疯了,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做不了,只知道很恐慌很不安,紧抱着晚清,生怕她有什么事,他们的孩子有什么事。

“晚儿,晚儿,”

夏候墨炎心痛的沉声一遍遍唤,晚清脸上的冷汗使得头发粘连在脸颊上,不过意识还没有昏迷,疼痛中想起一件事。

“血色莲花?”

她一开口,夏候墨炎紧张的问:“什么血色莲花?那是什么,怎么回事?”

晚清的肚子又疼了起来,哪里还回答得了他的话,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臂,然后一阵痛传来,她承受不住,竟然昏了过去。

夏候墨炎大叫一声,朝殿内的丫鬟疯狂的大叫:“快去看看,怎么还没有过来,快点去看看。”

“是,世子爷。”

喜儿和福儿等爬了出去,可是门外根本没有药师,倒是看到西纱院那边的太妃,还有王爷和王妃全被惊动了,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厅堂内,回雪也听到了晚清的话,陡的开口大叫起来。

“世子爷,是那朵莲花,玉莲头上戴的那朵花,王妃就是闻到了那香味儿,一定是那朵莲花的原因,所以世子妃才会如此。”

主子当时便感到了不安,可是倒底还是出了问题。

“玉莲,又是这个贱人,来人。”

夏候墨炎紧搂着晚清朝门外大叫,雁平和落沙走了进来:“爷。”

“去王妃的院子里把玉莲抓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两个人刚退出去,还没有到门外,便听到门前有声音响起来:“墨炎,这是怎么回事?”

正是汉成王妃,一走到门前,便听到夏候墨炎让两个手下抓玉莲,赶紧追问。

夏候墨炎什么都没说,怒瞪着跟在王妃身侧走进来的玉莲,只见玉莲一看到夏候墨炎如狼似鹰的眼睛瞪着她,似乎要吞噬了她,不由得叫起来:“王妃,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回雪朝着玉莲叫起来:“是你害了主子,是你。”

玉莲一听回雪的话,早扑通一声跪下来,望着王妃哀求起来:“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求王妃做主。”

“你头上戴的什么花?”

回雪陡的叫起来,玉莲一听从头上拿了下来捧到王妃的面前:“禀王妃,这是奴婢早上从后院采摘的一朵蝴蝶兰,奴婢看着很好看,便戴在头上了,这事小月儿也知道。”

小月儿也是伺候王妃的一名奴婢,听到玉莲指到她,立刻跪了出来。

“禀王妃,玉莲姐姐早上确实摘了蝴蝶兰。”

回雪一听这话,不禁哑然,难道是她和主子看错了,认真的细瞧玉莲手中红艳艳的蝴蝶兰,虽然是名贵的品种,却是她们识得的,这花远没有玉莲先前头上戴的那朵娇艳硕大,这朵分明是假的,是她后来换上去的,想到这不由得大叫:“不是这朵,那朵是红色的莲花,被你换了的。”

“王妃,奴婢那里哪种东西,求王妃救命啊,奴婢也是奉了王妃之命来送那红参的。”

玉莲哀求起来,王妃一看,晚清现在昏迷不醒,这些人还吵个不停,立刻喝止了:“好了,等世子妃醒了,查清了情况再说。”

王妃一喝完,玉莲和回雪不再说话。

不过夏候墨炎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嗜血的朝门外叫起来:“来人,把玉莲抓起来。”

“是。”

雁平和落沙二人冲进来,拽住玉莲便往外扯。

玉莲扯着嗓子叫:“王妃,奴婢没有做,王妃,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汉成王妃并不理会她,她们此刻挂心的是晚清倒底怎么样了?就这么昏迷不醒,她没事吧,孩子不会有事吧。

一时间,厅堂内的人全都脸色难看,老太妃更是气得哭了起来。

为什么这王府就是消停不了,一出接一出的事情。

门外响起脚步声,流胤领着曹长老走进来,直奔晚清的身边。

曹长老一靠近晚清的身边,便示意世子爷放开世子妃,夏候墨炎整张脸黑沉阴骜,把晚清放在一侧的榻上,坐在她的身侧,紧握着她的手,周身的紧张,手心全是冷汗,一口气窒在胸中,几乎不能呼吸了。

曹长老开始诊脉,堂上一片寂静,谁也不敢打乱曹长老的诊治。

厅堂外面,玉莲还在扯着嗓子叫,王妃听得心烦不已,一挥手身侧便有两个仆妇出去,扯了东西便把玉莲的嘴巴给塞得满满的,让她什么都叫不出来。

堂上,曹长老的脸色慢慢的有些难看,然后放开手,取来自已的药箱,银针刺穴,身上的几大穴位,借以让血洛流动快一些,然后又喂她服了丹药。

不大一会儿,晚清的脸色好看一些,不过依然没有醒过来。

夏候墨炎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上,见晚清并没有醒过来,不由得叫起来:“她为什么没有醒过来?”

“身子受损,一时虚弱,没事的,只是?”

曹长老有话未说完,夏候墨炎和汉成王还有老太妃等人赶紧的接口:“不过什么,曹长老但请讲实话。”

“世子妃是无大碍的,只是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

夏候墨炎大叫,隽美的五官,阴骜难看,大手一握,青筋遍布,那一双眼瞳中深不可测的暴戾,放开晚清的手,一把拽住曹长老的衣领:“你说孩子保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夏候墨炎的行为,曹长老倒是可以理解,其实他也很为世子妃可惜。

“她是闻到了血莲的香味,这种香味,对于成人是没有大碍的,但是对于孕妇却不行,只要吸进去,便会滑胎小产,世子妃就是闻到了那味道,所以才会身子大虚昏迷不醒。”

“啊,啊?”

夏候墨炎疯狂的发作起来,在厅堂内嘶吼,眼睛赤红起来,如一头负伤的狼般。

汉成王爷和王妃,还有老太妃,全都暗自伤心,这种时候谁也不敢阻止他,知道他心里难过,若是阻止他,只怕会受伤。

曹长老走到一边去开药,其实他也很奇怪,这种血莲是很少见的品种,一般地方根本没有,他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也就见过一次。

一侧的回雪回过神来,扑到曹长老的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身子。

“你说主子是中了血莲的香气,血莲是不是一朵红色的莲花。”

“是。”

曹长老点头,回雪便叫了起来:“是玉莲干的好事,一定是她,先前主子就觉得不对劲了,让奴婢打开了窗户,可是还是中了血莲的香气。”

她话音一落,夏候墨炎的身子已窜了出去,只听得他凶猛如狼的声音响起来。

“来人,立刻给我去搜下人房,一间都不准放过。”

“是,世子爷。”

立刻有人应了,飞扑而去,直奔下人房而去。

这里夏候墨炎扑到玉莲的身边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拿掉她嘴里的布,残狠的吼叫:“说,是谁给你的血莲。”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头上戴的是蝴蝶兰,世子爷明查。”

夏候墨炎都快频临疯狂了,一想到晚儿待会儿若是醒过来,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她一定会很伤心的,一想到她伤心,他的心便要撕裂了,疼痛难忍,自从她嫁进汉成王府来,一天舒心的日子都没有过过。

他真是浑球一个,夏候墨炎自责的同时,大手陡的一伸便掐上了玉莲的脖子,杀气沉沉的开口。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就别想活命。”

他用力的掐着玉莲的脖子,玉莲挣扎着,脸色惨白,然后双手去扒夏候墨炎的手,呼吸越来越困难,用力的摇头。

我不要啊,我不要啊。

眼看着她便要失去性命了,夏候墨炎却陡的一松手放开了她,使得她跌落到地上,身子抽搐起来。

夏候墨炎放她,不是因为饶过她,而是要查出究竟是谁指使她做的这种事。

这时候搜查的下人房的仆妇等人陆续的过来,一一回报,没有任何的发现。

一侧地上的玉莲听到这些人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听到一声让她跌进万丈深渊的话。

“世子爷,奴婢找到一个锦盒,里面果然藏着一朵花。”

一名仆妇奉上一个华丽的锦盒,递到夏候墨炎的手中,夏候墨炎飞快的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朵妖治红艳的血色莲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一看到这朵莲花,夏候墨炎的眼晴便红了,疯狂的吼叫起来:“说,这是在哪里搜到的,哪里?”

“禀世子爷,藏在小月儿的橱子隔层里。”

若不是她细心根本找不到,没想到竟然藏得那么深。

小月儿正是先前玉莲唤出来的丫鬟,没想到自已的衣橱中竟然藏着这么一朵莲花,不由得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下来,害怕的哭起来。

“世子爷明见,奴婢根本没有见过这朵血莲,奴婢一整天都跟着王妃,不信你问王妃,奴婢什么都没做。”

小月儿哭得伤心,就是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世子妃动手脚。

想到先前世子妃身边的回雪姐姐所说的话,小月儿飞快的盯着玉莲,难以置信的叫起来:“玉莲,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把血莲放在我的衣橱里,为什么?”

这种时候,玉莲哪里承认,早尖叫起来:“不,我没有,我没有,这是你的东西。是你的东西。”

玉莲如此说,可惜夏候墨炎却瞄准了她,因为没有人傻到做完了事,把东西藏在自已的地方。

这玉莲之所以把这朵血莲保存着,无非是因为贪心这朵莲花,这可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她一个小奴婢怎么会舍得毁掉了,所以才会留下它。

“你说,是谁指使你做的?”

夏候墨炎一挥手,身侧的雁平和落沙冲过来,一把提起玉莲。

只听得夏候墨炎一字一顿的开口:“给我拉夹棍,我就不信她不交待。”

夹棍,仍是夹手指的刑具,十指连心,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玉莲一听到要给她上夹棍早就叫了起来,那夹棍什么滋味,虽然她没有尝过,却是知道的,让人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没有在这世上出生过,

可是让她交出幕后的指使人,她能交出皇后吗?

而且就算交出皇后,她也是没凭没据的,皇后做事是不留把柄的,到时候她还是死路一条。

这里,玉莲在迟疑,那里已有人把刑具取了过来,暗夜中,夏候墨炎好像一个冷血无情的索命鬼魂,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来。

“希望你能熬过去,这道熬过去,下道让你尝尝针刺十指。”

针刺十指,也是一道毒辣的酷刑,十根手指全都插上绣花针,一般人根本熬不过去。

这时候玉莲恨不得立刻死过去,可惜已有人过来拉她,直接把手夹到夹棍上去,很快,暗夜中响起一声声尖锐痛苦的叫声。

夏候墨炎面孔冰寒,森冷阴骜,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朝着几名仆妇命令:“给我用力的狠狠的夹,倒底是她的嘴硬还是夹棍硬。”

“是,世子爷。”

从来没人看过如此冷酷无情的世子爷,周身的狠决,濒临疯狂,好似一头抓狂的野兽,随时都会伤到人。

执刑的仆妇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拉那夹棍,玉莲疼得昏死过去,还没有醒过来,便被人当头浇了一盆水,再次的醒过来,钻心的痛袭击到她的全身,她再也承受不住的叫起来。

“我说,我说,是皇后给我的血莲,这朵血莲花是皇后给我的。”

“没想到你竟然是皇后的人。”

这次说话的不是夏候墨炎,而且从堂上走出来的王妃,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玉莲跟了她有近十年,没想到竟然是皇后的人,究竟她从头到尾都是皇后的人,还是后来变节跟了皇后。

王妃想着一步步走过来,瞪视着玉莲。

“难道说,你一开始便是皇后的人?”

“是,皇后让我进汉成王府,让奴婢留在这里注意着王府的一举一动。”

王妃满脸的阴沉,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没想到那个女人连她身边的人都安排好了,当真是心计深沉呢?

夏候墨炎一听玉莲的话,周身的玄气笼罩,再也忍受不住煞气暴涨,此刻的他就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杀气满身,身形一动,便要前往宫中找那个老女人算帐,竟然动到他的孩子,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不过王妃一看到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早一把拽住他的身子。

“墨炎,不可,你若进宫,皇后不承认,就是你的失礼了,这小丫头是我们汉成王府的人,算不上证据。”

夏候墨炎哪里管这些,低沉凶残的声音响起来:“那又怎么样,她胆敢动到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杀了她。”

他陡的挣开了王妃的手,便欲去找皇后报仇,王妃大急,谁知道有小丫头从里面奔出来,急急的叫起来:“世子爷,世子妃醒了?”

夏候墨炎陡的收住了脚,回身便闪进了厅堂,身后王妃松了一口气,幸好啊,幸好,紧跟着夏候墨炎的身后进了厅堂。

皇宫,半夜的时候。

忽地听到一声哧的响,皇后住的寝宫内,烛火摇动。

大床上的人陡的睁开眼睛,翻身而起。

身为慕容家的女儿,皇后是有身手的,所以这声响早惊动了她,一边披衣一边朝矮榻上的宫女命令:“什么东西响了?”

两个守夜的小宫女心惊胆颤的回话:“娘娘,好像是有东西扔进来的。”

“去取来看看。”

皇后命令,那小宫女端着烛台走过去,看到扔进来的是一个华丽漂亮的盒子,小心的取了过来,回身走到皇后的面前,恭敬的奉上。

“娘娘你看。”

皇后眯眼,心陡的一沉,这盒子她是熟悉的,正是摆放血莲的盒子,怎么回来了,是怎么回事?顺手打开了锦盒,只见一朵血色莲花,连同几根手指滚落出来,掉在大床上。

床上皇后肝胆俱焚,大叫一声:“啊。”

昏死过去了,床前的小宫女同样的吓得尖叫连连……

| |

正文 第129章

御医正在为她诊治,一侧的小宫女簌簌发抖的跪着,先前的画面还一直映在脑海里,那只摆放着手指和血莲的锦盒此刻就摆在寝宫一侧的案几上。

太子夏候洛晨一边望床上的母后,一边来回的踱步,心知肚明这锦盒是什么人送过来的,那手指又是何人的?

御医诊治过后,给皇后施了针,皇后慢慢的醒过来,睁着空洞的大眼睛,一时没有反应,御医收拾好东西,走到太子夏候洛晨的身边小心的开口。

“太子,娘娘醒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受惊了。”

“嗯,下去吧,今儿晚上的事别惊动别的人。”

“是,太子殿下。”

这御医是皇后的主治御医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领命退了出去。

太子夏候洛晨挥手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退下去,自已走到母后的床前,伸出大手紧握着母后的手,柔声的开口:“母后,你还好吧。”

一听到太子的声音,皇后的眼里溢出泪珠来,一滴一滴越来越多。

此刻的她再没有往日的凛冽,凄惨无比,伤心的哭了起来,其实几根手指并不足以让她变了颜色,她是被实实在在的气疯了,一想到自已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害不到上官晚清,她便快疯了。

“晨儿。”

“母后别伤心,身子要紧,以后这些事让我来做吧。”

太子阴骜冷寒的开口,他还真害怕母后被那些人给气死了,那他可怎么办?一直以来,母后便是他的后盾,他还真害怕失去她,若是没有她的支持,他不知道自已是否还能保住太子的位置。

“嗯,你小心点,那贱人实在太厉害了,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妖精,否则为何每次都可以安然无事呢?”

“母后别想多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夏候洛晨脸色难看至极,紧握着皇后的手,眼瞳黑沉似海,怒气腾腾。

皇后不再说话,寝宫内一片寂静,窗外北风呼啸得起劲。

汉成王府的古宛卧房内,夏候墨炎正搂着晚清靠在床上。

晚清的脸色很苍白,就在刚刚她从夏候墨炎的嘴里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便很痛,什么都说不了。

夏候墨炎看到这样子的她,心里很痛很难受,伸出手握着她,柔声开口:“晚儿,别难过,孩子我们会再有的。”

“再有也不会是他了,不是吗?”

晚清的声音有些飘渺,虚软无力,小脸蛋偎在夏候墨炎的怀里,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夏候墨炎心疼死了,恨不得立刻冲进皇宫去找皇后算帐,最后亲手斩了那个老女人。

不过晚儿现在正伤心,他要陪着她,不让她胡思乱想。

至于皇后?他已经派凤离歌杀了玉莲这个贱婢,然后送了几根手指头给皇后,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后面,他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夜慢慢的过去,晚清一直没说话,无声的垂泪,夏候墨炎则一直不停的劝着她,安抚她。

虽然知道这劝是没有用的,若是孩子真的保不住,恐怕这心痛要一段时间才会恢复。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到天亮,可是半夜过去,孩子竟然没有流掉,反而是晚清觉得肚子没那么痛了,也没有流出血来,不禁有些奇怪,眼里闪过惊喜,难道说这个孩子不会有事,如此一想,不由得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我的肚子一点事没有了,你快去请曹长老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夏候墨炎看晚清满脸的神彩,眼里也带着深深的企盼,虽然他害怕失望,不过不忍拂了她的心意,朝外面叫起来:“来人。”

回雪领着喜儿和福儿二婢走进来,昨夜她们也是一夜没睡。

“去,领曹长老过来,世子妃的肚子竟然一点都不痛了,而且也没有见红。”

“是!”回雪和身后的二婢脸上闪过惊喜,难道说孩子不会有事,如此一想,三个小丫头直奔门外去请曹长老,曹长老昨夜便住在汉成王府内,没有离开,所以回雪等人很快便把曹长老请了过来。

房间内,大家全都是一脸的期盼,静静的望着床前给世子妃诊脉的曹长老,只见他一会儿蹙眉,每个人的心便提了起来,一会儿舒展,大家松一口气,一会儿又摇头,大家再次的紧张起来。

最后曹老长松了一口气,脸上布着笑意,站了起来,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恭喜世子爷和世子妃,这个孩子竟然没事。”

这声音一响起,似乎是世上最动听的天赖之音,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周身拢上光彩,两个人全都激动的望着曹长老:“你说没事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血莲的香气可以使孕妇滑胎小产吗?怎么会没事呢?”

两个人惊奇无比,一起望向晚清的肚子。

看来这小家伙不同于常人呢,他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曹长老摸着胡须,也是一脸的惊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孩子确实没事,看来小家伙的体质与别人不一样,所以以后世子妃可以放心,他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曹长老,谢谢曹长老。”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迭连声的开口,现在他们想感谢所有人,感谢老天爷。

曹长老看到两个人开心,他也很开心,和夏候墨炎道了贺便走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他们夫妇二人。

夏候墨炎望向回雪,一声令下:“世子妃没事了,立刻让安管家放烟花,另外整个王府内的下人全都有赏,从古宛这边支出。”

“是,世子爷。”

回雪高兴的冲出去,喜儿和福儿也都出去。

古宛内很快响起了欢呼声,很快汉成王府内都惊动了,人人高兴不已。

夏候墨炎望向晚清,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晚儿,没事了,没事了。”

“嗯,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两个人有点语无伦次了,不过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等到高兴过后,便一起望着晚清的肚子:“为什么孩子会一点事都没有呢?”

最后晚清陡的想起了怎么回事,唇角勾出笑意,眼睛晶亮有神:“墨炎,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孩子就是我们那天晚上在瑶池台内怀住的,所以他不同于常人。”

瑶池台仍是碧海云天内最有灵气的地方,地下有灵符,内置四把宝剑,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在那样一个地方孕育出来的,所以他不同于一般的孩子,生来便是有灵气的,所以那血莲的香味不但伤害不了他,说不定还被他吸收了呢?如此一想便了然。

夏候墨炎也想通了这件事,整个人十分的开心,痛苦纠结了半夜的心,这一刻总算放松了下来,不过想到背后下黑手的人,脸色陡的阴沉下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放过皇后的。”

“嗯,尽快把所有的东西安排好,别让他们再有机会害我们。”

“好,晚儿累坏了吧,你先睡会儿,我去分派离歌和孙涵等人,立刻把收集到的证据准备好,随时进宫去见皇上,给慕容家重重的一击,让皇后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是你也一夜没睡。”

晚清知道自已难过痛苦的时候,这个男人不比她少难过,而且大家都一夜没睡,他一定累坏了。

“没事,不给皇后一点厉害,我是寝食难安。”

“嗯,那你去吧,别累坏了自个儿。”

晚清点首让夏候墨炎去忙,自个躺下休息,折腾了一夜,她确实是累了。

古宛内安静下来,太妃和王妃都过来看望晚清,知道她睡了,没有打扰她,只叮咛回雪好生伺候着晚清,以后多注意一点,不能再出一点的意外。

回雪应了,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扰到主子休息。

晚清这一睡足足大半天的时间,等到她醒过来,已是下午了,府上来了一个客人,竟然是轩辕国的少将军云痕。

没想到云痕竟然来汉成王府看望她,晚清很高兴,让人招呼云痕到古宛的正厅内,她整理好一切,便领着回雪和喜儿福儿等去古宛的正厅。

没想到厅堂内,夏候墨炎也在,正招待云痕,二人爽朗的说着话。

一看到晚清进去,夏候墨炎招手让晚清过去坐下,云痕站起了身望着晚清,笑着开口。

“表妹不会怪云痕冒然打扰吧。”

“表哥说什么呢?快坐下来,怎么想到过来了。”

晚清关心的望向云痕,身为轩辕国的少将军,云痕一定是极忙的,怎么会有空跑来金夏国呢?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晚清猜测着,示意云痕坐下来,她自已坐到夏候墨炎的身边。

云痕待到晚清坐下,也不和晚清拐弯抹角,身为一名武将,性格直率豪爽,没有任何的虚伪。

“自从我上一次放了表妹过关卡后,锦王轩辕夜暖便很生气,所以把我调回了京城,挂了一个闲散的职名,我也乐得清闲,反正现在没仗打,守在边关和京城都是一样的,父亲也辞官归故里去养老了。”

云痕一说完,晚清的脸上立刻挂上歉意,不管怎么样,他们这局面可是自已造成的,立刻望着云痕道谦。

“是我的错,给你们带来的了麻烦。”

云痕笑了起来:“我来不是让你愧疚的,而是别的事。”

晚清才停住口,继续听云痕往下说,云痕接着开口:“因为表妹的原因,我与锦王走得远了,倒与太子走得挺近的,近日太子得到消息,知道锦王轩辕夜暖来了金夏国,生怕他会对表妹不利,所以便派我来金夏国,以防锦王殿下动什么心机。”

“轩辕夜暖来金夏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重复了一句,那么皇后手中的血莲花不会是轩辕夜暖搞出来的吧,因为皇后若有那个东西,不会恰恰等轩辕夜暖来,才拿出来。

“这个可恶的家伙,恐怕他已经动手动手脚了?”

云痕一听,脸色微变,担心的望着晚清:“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你放心吧,替我谢过轩辕太子了。”

晚清真心的道谢,没想到轩辕夜辰倒是真性情的人,不枉她与他相交一场。

云痕摇头:“没事,太子怕锦王利用你与我的关系说事,所以让我辞了朝堂上的职事,所以我现在是闲散人一个,没事到处溜达溜达。”

晚清一听,没想到云痕竟然辞了职事,不由得感动,为了她的事。

“谢谢你和轩辕太子了,他的人情我欠下了,表哥的关怀,晚清也记着了。”

一直以为轩辕夜辰是个温润柔和的人,她还曾想过这样的人如何斗得过虎狼之猛的轩辕夜暖,没想到轩辕夜辰的心计也是无人可及的,恐怕这轩辕国的事,最终还是他说了算,若是如此,她倒是高兴的,至少轩辕夜辰是个主张和平的人,他登基为皇,是百姓的福气。

云痕听了晚清的话,笑起来:“没事,父亲知道这件事,还支持我如此做呢?并让我在姑姑的坟前上枝香。”

“好,回头我领你去。”

晚清开口,吩咐人来带云痕下去休息,连日来做马车一定是累坏了,回雪领着云痕下去休息,厅堂上安静下来。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一脸的凉薄:“没想到这轩辕夜暖,竟然和皇后太子走到了一起,还真是物以类似啊。”

“难道怕他们不成。”

夏候墨炎脸上挂着势在必得,就算多了一个轩辕夜暖,难道还能翻天不成,他还就不相信了。

“慕容家的证据搜查得怎么样了?”

晚清关心的询问慕容家的事情进行到哪里了,皇后敢对付他们,就要承受他们的回击。

夏候墨炎听了,沉稳的点头,表示一切都很顺利。

“听月楼内已买通了几个女人,证明她们是被贩买来的,另外慕容家拳养暗卫的事也查清楚了,还有家族内的弟子做仗着身份金贵,打伤人命,还强逼人妻为妾,总之搜查了很多的罪证,足以治慕容家一个抄家入狱待斩之罪。”

“好,很好。”

晚清用力的一点头,这些事一呈上去,不怕慕容家的不被抓起来,就算皇上有心包庇,也没办法抹杀掉这么多的罪行。

两个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子话,晚清的肚子便有些饿了,睡了大半天,一点东西都没吃呢,吩咐回雪准备点吃的东西进来,很快便传了晚清喜欢吃的东西过来,一一摆放好。

夏候墨炎正好也饿了,便陪着她一起吃点。

堂上,先前夜里的肃杀凌寒尽数散去,此刻一片温馨,夏候墨炎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儿,想到肚子里异于常人的孩子,两个人都很高兴。

两人正吃得欢,便见喜儿走了进来:“禀世子爷,世子妃,安总管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夏候墨炎挥手,不知道管家安成过来做什么,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吩咐,喜儿走出去,安成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耐看。

“世子爷,世子妃,宫里又来人了。”

安成的声音透着无力,一想到王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身为汉成王府的总管,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昨天夜里,世子妃的孩子差点小产了,那玉莲交待了是皇后指使的,幸好孩子没事,这会子宫里又派人来接世子爷和世子妃。

这次来的人,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江寒,江寒和小明子不一样,一般情况下,他是什么都不说的。

所以他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得过来禀报世子爷和世子妃。

夏候墨炎一听,不知道皇后又要使什么哟蛾子,不过既然她如此着急,那么他就让他们看看,他们不会总处于挨打的地步,

“好,去前面招待好江公公,就说我们马上就过去了。”

“是!”安成退了出去,堂上,晚清放下了玉著,望着一侧的夏候墨炎。

“只怕皇后又要动什么手脚。”

“不怕,这一次我就要让她们知道知道,我们不会总处于挨打的状态,而且一动绝对是动到底,皇上想包庇他们都不行。”

“嗯,那我们进宫去吧。”

“好。”

两个人说好了走出古宛的厅堂,夏候墨炎在门前招手唤了雁平过来,小声的吩咐了他几句话,雁平自去和凤离歌等人会合,然后他们领着回雪和落沙二人前往府门外,流胤刚在暗处跟着他们。

汉成王府的门前,大太监江寒,面带微笑,恭敬的迎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了宫中的马车,余者骑马尾随,一路进宫去了。

马车内,夏候墨炎隔着车帘沉声问江寒:“江公公,皇上为何又要接我们进宫去。”

江寒听着内里冷寒凉薄的声音,心里一颤,斟酌着用词。

“慕容府的候爷过来了,所以皇上便让人宣了世子爷和世子妃进宫。”

这句话再清楚不过了,这是慕容府的慕容珩使的计啊,好,很好,待会儿不知道会不会让慕容珩脑中风,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相视一眼,然后不再说话,一路坐马车进宫去了。

瑞龙宫的大殿,灯火大作,亮如白昼,今日不同于以往,高首坐着皇上夏候东宸,身侧坐着皇后慕容烟。

大殿下首分别坐着六部尚书,连汉成王以及朝中的大臣都在,太子殿下和瑾王殿下都在。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进大殿的时候,便觉得殿内气氛冷冽,所有人的眸光都齐刷刷的射向他们,父王的脸色则难看异常,怒视着慕容府的家主慕容珩。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虽然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心里冷笑一声。

没想到慕容珩竟然如此急着死,把朝中的大臣都请了过来,好,这倒是很好,待会儿若是他们揭发了慕容府的事情,皇上就算有心包庇他们,都没有办法可使,这可是他们自找死路,一心不给别人留余地,就是不给自已留余地。

二人一边想着,一边缓缓的走进大殿,向上首的人施礼。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殿内,鸦雀无声,皇后慕容烟和太子夏候洛晨的脸上布着得意,眼瞳中是阴狠残忍。

皇帝夏候东宸的脸色有些难看,手中拿着信,沉着地望向大殿下首,一字一顿的开口。

“夏候墨炎,上官晚清,老候爷慕容珩抓到一名行踪诡异的黑衣人,在那人的身上搜到了一封密信。”

皇帝说完,盯着下首的人,大殿内,别人也都盯着夏候墨炎和晚清。

只见这两人一脸的镇定没有似毫的慌乱,晚清抬眉,淡淡的望着夏候东宸:“所以呢?就这样一封密信能说明什么呢?”

晚清反问,望着大殿上首的皇帝和皇后。

夏候东宸生性多疑,虽然心疼喜欢墨炎,不喜太子,可是说倒底还是亲情血脉重要,所以他是担心有人谋夺他的江山位置的,一心只想把位置留给他的后人太子殿下,可笑他,却不知道墨炎才是他深爱的女人的孩子,真正的太子,只不过他永远不想继承他的皇位。

晚清的话落,殿内很多人倒抽气,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一向聪明,怎么会说如此话呢?

这密信可是她们和轩辕国大将勾结谋算金夏的证据啊。

大殿两侧的大臣都聪明的不说话,眼前的局面究竟是怎么样?没人知道,一边是皇后和慕容家,一边是汉成王府,都是重之又重的人物,所以他们这些人还是少说话为好。

皇后见没人说话,皇上只脸色阴骜的瞪着大殿下首的两人,却不说话,皇后立刻心急的叫起来。

“上官晚清,这就是你们和轩辕勾结的证据,你和轩辕的少将云痕私通的密信,轩辕的少将云痕深得太子的信赖,所以你们彼此密谋,想夺了金夏国的江山。”

皇后气势汹汹的开口,夏候墨炎不怒反笑,抬眸望向高首的皇后反驳。

“难道那封信就不能是人伪造的吗?”

“信可以伪造,那么人证呢?”

皇后一声令下,大殿外很快便有侍卫押着一名周身被鞭打,伤痕累累的人走进来。

这人一进来,便被扔在大殿上,他挣扎着跪好。

皇后沉声询问:“你是何人?”

“我是云少将军手下的副将莫风。”

“这封信是不是你们少将军派人送来的,如若胆敢妄言,定斩不饶。”

皇后气势迫人的开口,殿内所有人都望着那黑衣人,看出他被打得不轻,也许是熬不过了,所以才会交待的,这也合情合理。

那黑衣人左右为难,抬首望了一眼身侧的夏候墨炎和晚清,满眼的愧疚,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最后咬牙应声:“是,少将军一直以来都有与世子妃通信,因为世子妃很生气皇室的人,所以便和我们少将军通信,要连手密谋金夏的江山,我们少将军同意了这件事,所以才会派属下来送信,谁知道,竟然被人发现了。”

这时候大殿下首坐着的慕容珩站了起来,跨前一步开口:“禀皇上,老臣身为金夏的候爷,一直注意着城内的动向,听到有人禀报说有诡异莫测的人在城内活动,所以便派人抓捕了这黑衣人,一搜查便看到了这封信,还有臣已暗中命人拿到了轩辕少将军云痕的墨笔,两下相较,果然是少将军的亲笔书信。”

汉成王看堂上的人全都望着自已的儿子和儿媳,不由得气急的站起来。

“皇上,此事绝对不可能是真的,是有人蓄意栽脏陷害我儿子和媳妇,他们手中并无兵权,也无实力,如何和轩辕的人密谋造反。”

汉成王夏候臻怒视着慕容珩。

慕容珩冷笑一声:“既然她有这个意,难道还没有主意吗?汉成王府手中难道没有实权吗?”

这话一起,便有所指,汉成王一张脸被气得煞白。

大殿上,皇帝夏候东宸脸色难看,黑沉沉的瞪着下首的夏候墨炎和晚清。

这夏候墨炎一直是他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找他来问话,若是一般人,早就押进大牢了,宁可错杀一人,不可妄放一人。

“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此事你们如何说?”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发出一声笑。

这种时候,两人还能笑得出来,大殿内不少人佩服这二人,不过再佩服,这密谋之事,可够他们担着的了。

夏候墨炎沉稳的走向慕容珩:“老候爷,你会为你现在做的事付出代价的,本世子可以告你一个蓄意栽脏陷害。”

他一声落,周身的杀气,狂放的开口,朝大殿外冷喝:“雁平,落沙,立刻回汉成王府,把云公子请过来。”

大殿外面,雁平领命,也不用马车,纵身便走,直奔皇宫外面而去。

大殿内,很多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云公子又是何许人也?

夏候臻脸色松了一些,看到儿子和媳妇镇定自如,就知道他们定然有解决的办法,所以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跌坐到椅子上,先前他差点没有窒过去。

夏候墨炎不理会别人,直盯着慕容珩,冷笑一声:“想凭一封信,和一个人栽脏陷害我,你们慕容府的人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说完抬首望向上首的皇帝夏候东宸:“禀皇上,晚儿确实和轩辕的云家有关系,可是云大将军早就辞官归故里,姬养晚年,至于云少将,因为上次晚儿前往轩辕谈判的时候,云痕放了晚清过关,使得两国和平了,这事触怒了锦王殿下,锦王一怒把云痕调回了京城挂个闲职之名,云痕因不受重视,生气的辞了轩辕的职事,请问皇上,一无所事的云痕能与我们密谋什么?”

夏候东宸的眼睛眯起来,没想到竟然出现这种状况,一时没开口,望着大殿下首的慕容珩。

慕容珩则望向那黑衣人莫风,莫风挣扎着开口:“不,云少将仍是轩辕的将军,我是他的副将,怎么会不知道,我正是他派来的,属下没有说谎。”

“你还是老实交待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的来做这等事,如若不交待,我想待会儿你会后悔站错了地方。”

晚清冷冷的开口,那黑衣人抖簌了一下,不过依旧坚持自已的话。

上首的皇后和太子相视一眼,两人眼瞳中皆有焦急,不知道夏候墨炎所说的事是否属实。

大殿内,议论声起,各有说法。

慕容家主慕容珩,脸色阴骜难看,不过心里却不安,紧握的手微微颤抖着,不会真的坏事了吧。

殿内,皇上不理会任何事,闭上眼睛等候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个时辰后,大家都等得乏了,皇上歪靠在龙椅上几乎睡着了,众人先前讨论得热切,现在也兴趣缺缺的,有人甚至打起了磕睡,闭上了眼睛等候着。

不过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很多人来了精神,立刻睁开眼睛望着从殿门外走进来的一道清朗骄健的身影,只见他一走进来,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失声叫了出来:“少将军。”

来人正是被雁平带过来的少将云痕,只见他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正是以前他镇守边关时的副将莫风,不由得微恼,脸色便难看的瞪了他一眼:“莫风,你竟然胆敢跑到这里来诬陷我。”

他一言完,便给上首的皇帝和皇后施礼。

“云痕拜见金夏国的皇上和皇后。”

皇后一看这云痕竟然出现了,不由得心惊,抢先一步开口:“云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和上官晚清密谋犯事,来人啊,把他抓起来。”

云痕冷笑一声,双瞳寒光乍射,直击向皇后:“皇后娘娘当真可笑,云痕早就是无事一身轻的人了,如何和表妹晚清私谋什么事啊,不知道娘娘此话从何而来。”

“这大殿上的人难道不是你的副将,”

云痕侧首望了一眼莫风,莫风在他慑人的视线中垂头,只听得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从前是,可是自从表妹去轩辕谈判之后就不是了,他是锦王的手下。”

“那这封信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指着皇帝夏候东宸手中的这封信,云痕望过去,不卑不亢的开口:“我能否看看这信。”

夏候东宸把信递给身侧的江寒,江寒捧着信走下来,递到云痕的手中,只见他瞄了两眼,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大殿内,有人直呼放肆,可惜云痕却不理会,望向上首的夏候东宸:“皇上,这封信是假的,是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迹,不过如果细瞧还是可以瞧出来的,我因为常年打仗的原因,字如人,刚硬没有似毫的柔感,皇上不防再细瞧瞧,便会看出端睨了。”

云痕把手中的信送到江寒的手上,江寒取了回去捧到皇上面前,夏候东宸接了过去,细瞧了几眼,竟然有所发现,若是云痕不点破,还真看不出来,他一说完,再两下比较,便看出端睨,这模仿的字确实有一些柔软,而云痕的字,就像他的人一般,字字刚硬立体,如刀削斧刻一般。

皇帝一看,脸色好看一些,示意江寒把两封信交给下面的大臣看看。

很多人比对了过后,发现这信确实不是云痕的笔迹,不由得一起望向大殿下首跪着的黑衣人,还有慕容家主慕容珩。

皇后和太子的脸色同样难看,皇后暗自咬牙,还以为这锦王出的主意有多高深,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慕容珩一看眼前的局面,抢先一步扑到地上去:“老臣该死,竟然相信了贼子的话,错怪了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妃,请皇上降臣的罪。”

本来是指使夏候墨炎和晚清通敌卖国的,没想到再次演变成另外一副局面,皇后身子摇摇欲坠,真的想当殿撞死。

不过看到七十岁的老父跪在殿下,不由得强镇定下来,起身就着皇帝的身侧跪下来:“请皇上饶过父亲一心护着金夏的心,才会犯这等的错误。”

太子也站了起来,跪了下来:“请皇上饶过老候爷心急犯的错!”

“请皇上饶过老候爷心急犯下的错。”

大殿两侧一些人和慕容家交好,所以帮助他们求助,另外一些人不愿意得罪慕容家也跪下求情,如此一看,殿内倒是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皇上夏候东宸望着眼前的一切,张嘴想小惩一下慕容珩,谁知道夏候墨炎脸色一沉陡的开口,凌寒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你们求情求得太早了吧。”

夏候墨炎冷笑一声,周身充斥着戾寒,一刹那好似地狱的使者,那张隽美的五官上,阴骜深沉,眼瞳幽深,深不可测的杀气,迎视着大殿内好几道惊惶的眼睛,沉稳的接着开口。

“现在让我来数数慕容家,究竟有几宗大罪,其罪一,慕容家的家主慕容珩,身为金夏国的朝廷命官,竟然开设了青楼听月楼,并私自贩卖人口,结党谋私。”

夏候墨炎话落,慕容珩脸上布着惊慌,脸色一片苍白,嘴唇颤啊颤的,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那双眼睛散发出涣散的死灰色彩。

皇后和太子的脸色也同样死气沉沉的难看,大殿内的朝中臣子,谁也不敢说话,谁能想到发展成眼前这样局面,竟然扯出听月楼来了。

夏候墨炎却没有似毫停止下来的打算,反而朝殿外冷喝一声:“带进来。”

孙涵领着听月楼的几名姑娘走进来,跪在大殿正中,夏候墨炎指了指跪在大殿正中的几个姑娘,嗜血的开口:“这就是证据,这些人并非自愿,而是被强行掳来的。”

“是啊,是啊,我们是被抓来的,求金夏国的皇帝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

几个女人大叫,那慕容珩倒底是老奸巨滑,眼一翻便来了主意,朝着上首的皇帝叫起来:“禀皇上,老臣不知道世子爷说的是什么事,这些女人与老臣何干,还有那听月楼又与老臣何干?”

皇后和太子陡的起身,迫视着夏候墨炎:“你汉成王府的人竟然胆敢血口喷人。”

夏候墨炎好笑的望着皇后和太子,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并几个女人的供词。

“这是慕容珩与人买卖的书信,虽然写了一半,但我们已比对过笔迹,确实是同一人的笔迹,另外这是几个女人的供词,足可以证明听月楼就是慕容家的产业。”

大殿,鸦雀无声,眼前的状况,慕容珩想否认都不行。

皇后和太子一脸死灰,没想到夏候墨炎竟然查出了听月楼这个地方,当真是可恶至极。

慕容珩心思快速的转动着,即便他受罚,至多丢官而已,只要女儿和外孙还在,他们慕容家就不怕,想到这连连的磕起头来:“皇上,臣该死啊,臣该死,臣一时糊涂,就是因为家小太多,臣的收入有些吃力,所以才会把脑筋听到不该到的地方啊,罪臣甘愿受罚。”

夏候东宸脸色难看,盛冷的大喝。

“慕容珩你胆大妄为,身为金夏的一国候爷,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

“来啊,把他撵出皇宫,罢掉官职,从此后闭门思过,不准踏进皇宫一步。”

夏候东宸话音一落,夏候墨炎和晚清脸色陡变,他们二人和凤离歌等人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搜查证据,可不是单单为了惩罚慕容珩,慕容家的人还在,皇后太子依然有攀附,那么他们的日子依然不好过,所以一定要打挎他们,但是皇上明显的想护短。

他只想惩罚慕容家,让他们心知肚明这金夏谁是主谁是臣,却没有真心想收拾慕容家,因为太子现在还没有登基,若是除掉慕容家,太子身后谁人来扶持。

皇上自有皇上的顾虑,但是夏候墨炎却容不得皇上只顾着自已,而置他人于不顾,所以皇上一说完,夏候墨炎陡的欺身挡住大殿外面侍卫的动作,挡住了慕容珩的去路。

“慢着,今日谁也不准带走慕容珩。”

晚清的身形同时一动,冷瞪着那些侍卫,和夏候墨炎一左一右的阻止侍卫的动作。

夏候墨炎见晚清配合自已的行动,便又回身走到大殿正中,迫视着皇上。

“这贩买贩卖人口,私设声色场所,只是其罪一,其罪二,慕容珩私下拳养暗卫,大约八千人,分四个地方藏了起来,楚京隐藏着两千,少商城隐藏着两千,还有四千藏在祁连山内,我们已抓了其中的数十名暗卫做人证。”

大殿内,唯有夏候墨炎冷彻骨,嗜血的声音,人人愣神,说不出话来,望着大殿正中,那一身光彩的夏候墨炎,好似天生的霸主一样散发出强大的磁场。

他眉眼如画,眉间却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戾气,令人不敢直视。

大殿内,只听得慕容珩一声惊呼:“我命休矣。”

慕容家的家主直接昏了过去,皇后和太子气得身子抖簌,恨不得扑过去撕咬了夏候墨炎。

可惜晚清冷冷的扫视殿内所有人一眼,沉稳冷血的开口:“都不许动,这慕容家的罪证可不是一件两件,今日就一并算算清楚吧。”

皇后脸上全无一点的血色,身子轻摇,软软的栽到身后的凤椅之上。

她还是小瞧了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动,而是一动便要致人于死地,让她们全无翻身的可能,接下来恐怕还有什么事?

果然夏候墨炎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慕容家的罪行三,身为金夏国的候府,位高权重,竟然买卖官员,三千两一小官,五千两一个中等官,一万两便可混到四品的官员。”

殿内哗然,人人望向慕容珩,然后是皇后。

不过夏候墨炎没有理会任何人,依旧往下说。

“其罪四,但凡有事找到慕容家,论银子办事,不过什么事,只要找到门下,有人递银子,便有人办事,哪怕是草菅人命的事只要钱到位,自有人办妥,其罪五,圈地建庄,内里有平常的百姓不依,便打死人命,其罪六,家族的子弟强占人妻,强迫人死。”

夏候墨炎停住了,沉声望向高首的皇帝:“皇上,这六大罪证,可够慕容家的死十次百次。”

大殿内,人人无声,谁也不说话。

很多和慕容家有牵扯的人全都害怕起来,不敢望大殿上首,全都垂首看着地下。

皇上的脸色比任何人都难看,黑沉沉的像拢了暴风雨。

一直以来他以为候府,皇后的娘系一族,太子背后的支持者,一定是洁身自好的,即便有什么不堪也是能容忍的,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罪事,当真是可恶至极。

大殿之内,夏候墨炎沉声唤殿外的人,把所有的罪证全都供到上首,皇帝的面前,一字一顿的开口。

“希望皇上严惩此事,若是这样的事都可以姑息养奸,那么金夏必亡。”

皇帝心惊,抬首直视着夏候墨炎,夏候墨炎双瞳深邃,和皇上的眸光在半空中交会。

夏候墨炎的眸光表示出,若是这次皇上胆敢循私,那么他将会把慕容府的所有事公布天下,让天下人知道君不君臣不臣,还成什么国?

皇帝的眼光中则是深深的懊恼,还有无奈,最后妥协,雷霆之声响起。

“刑部,兵部尚书何在?”

两个尚书慌恐害怕地冲出来,扑跪在地上:“皇上。”

“立刻领兵五千,查抄慕容府所有的财物,清点进国库,府内所有的人一干下狱,由六部联合审理此案,另外兵部派兵把暗卫全都抓住。”

“臣等遵旨。”

刑部和兵部尚书领旨,其他四部尚书也出来领旨。

慕容家主慕容珩刚缓缓苏醒过来,一听皇上的旨意,嗷的一声怪叫,直接受不了的抽搐起来,眨眼间口眼歪斜,口水直流,竟然当殿中风了。

而上首的皇后气喘胸闷,一口气上来,直接的吐了一口血,便昏了过去。

太子吓得扑到她的身边大叫,连呼母后却无济于事。

大殿内,侍卫冲进来,把慕容珩抓下去,还有先前那黑衣人一起带走。

众官员胆颤心惊的告安退出去,今夜发生的事,可谓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道腥风血雨,不知道将有多少人会被牵连到其中?

大殿内,众人纷纷退出去,皇后被太子带回了皇后宫中去了。

皇上疲倦的靠在大殿内的龙椅之上,想到眼前的局面,头疼不已,轻揉着脑门儿,一侧的太监江寒,不敢说话,

他知道皇上为何头疼,按理慕容家犯了多少宗大罪,自然是该死的,可是如若把慕容家一门该斩的斩了,该杀的杀了,该流放的也流放了,太子怎么办?太子背后一点势力没有,如何稳固江山。

可是如若他保留了一部分,只怕墨炎不会善罢干休,他先前的眼神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表示。

如若他循私,他定然会有所动作,那么对于皇室是有影响的。

一想到这些,皇帝便头疼不已,江寒赶紧劝他:“皇上别烦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再想吧。”

“再想能想出两全的办法吗?”

夏候东宸一边起身,一边赞叹墨炎那小子的心思睿智,竟然查了慕容家的这么多的罪证,他若是一桩一桩的对付出来,那么他还有办法为他们脱身,可惜偏偏一下子查出这么多的罪状,而且每一条都可以致慕容家于死地,所以连他这个自认一向睿智深沉的人都想不出好办法来。

夏候东宸扶着江寒的手走进寝宫去休息一会儿,这事还真是伤人脑子。

楚京五大世家慕容家,一夜之间,被官府查操,多罪并发。

晨曦的光芒中,十里长街都是看热闹的人,只见慕容府男男女女的被官府带着穿街过巷,狼狈难堪至极,以往的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眨眼从云端跌落泥污。

大街上,人流如潮,人人拍手欢呼,臭鸡蛋,烂菜叶子,臭鞋子扔个没完,人人叫喊,这些平日高官骏马,光艳衣衫,瞧人如蝼蚁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天,怎能不让人兴奋,虽然宫中有皇后,还有太子,可惜也救不了他们,可见他们身上的罪有多重,一时间,十里长街过处,满地残零狼籍……

| |

正文 第130章

不过汉成王却吩咐人来唤了他们过去,两个人不知道父王有什么事,所以领着几个手下过去了。

书房里,汉成王端坐着,一脸的若有所思,待到夏候墨炎走进来,便招手让他们两个人坐下。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晚清打破了寂静。

“父王唤我们过来有事吗?”

夏候臻望着夏候墨炎,多希望这个孩子是自已的儿子,可惜他不是,就算他不说,也猜出墨炎大概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他才会唤了他过来。

“墨炎,父王唤你过来是要与你说一件事。”

夏候臻沉重的开口,夏候墨炎以为汉成王与他要说的是慕容家的事,缓缓的开口:“父王你说吧。”

“其实父王知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你是皇上的儿子。”

没想到父王说的竟然是这件事,夏候墨炎默然无语,他确实是知道了,只是他的心中一直只有汉成王这样的父亲,从来就没有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其实若是皇上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他会很高兴的,你娘说不定也高兴。”

夏候臻并不知道司马甘蓝后来的情况,只以为她隐姓埋名了,所以才会如此说,不过墨炎和晚清二人并不打算告诉他关于碧海云天里的事情。

夏候臻接着往下说:“皇上此刻一定很为难,其实他不想立太子为储君,可是皇室内再没有好的人选了,所以只得选太子,你若是进宫,才是顺理成章的太子。”

夏候墨炎一听到这里,赶紧的开口:“父王,我不会进宫的。”

他根本就不想认那个男人,也不想进宫。

“可是你若不进宫,皇上恐怕不会处死慕容家的人,那么皇后和太子还是会对付你的。”

夏候臻一想到这个,很无奈,其实他也不想让墨炎进宫去,可是实在没有办法,眼下的局面,只有墨炎进宫,才会解了这局。

否则皇上肯定会想办法保全慕容府的人。

夏候墨炎没说话,晚清沉稳的开口:“其实墨炎不进宫,还有一个人可以进宫。”

不是她想牺牲离歌来成全他们,而是因为他们答应了甘蓝娘亲,要让离歌进宫,这正是好时机。

夏候臻有些错愕,不明白晚清说的是什么意思?

晚清接着先前的话:“其实皇上除了墨炎这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儿子,就是从前宫中凤才人的儿子。”

“凤才人的儿子。”

夏候臻努力的想,才记得宫中确实曾出现了这么一个才人,可是她和孩子不是都死了吗?听说凤才人是被宫里的嫔妃下毒害死的,连带的小孩子也毒死了,皇兄当时处死了那名妃嫔。

“他们母子不是死了吗?”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摇头,本来墨炎不想说离歌的事,不过见晚清说了,便不再阻止,而且他确实答应了娘亲,要把离歌送到宫中去,所以夏候臻一问,他缓缓的摇头开口。

“凤才人死了,可是孩子没有死,凤才人也不是被妃嫔毒死的,她是被皇后下毒毒死的,皇后答应她,若是她服了毒便饶过她的儿子,而她根本不相信皇后,所以便派了人把儿子送出宫去了。”

“你们怎么知道?”

夏候臻很惊讶,沉声问,夏候墨炎自然不好说出娘亲来,便编排了一个理由。

“其实当时那个孩子被我师父捡到了,所以我才会知道,那个皇子其实就是离歌。”

“离歌,凤离歌,你说他是皇上的孩子?”

夏候臻失声叫起来,夏候墨炎和晚清点头。

房间安静下来,夏候臻好久才喃喃的开口:“难怪离歌小时候便与墨炎亲近,原来是亲兄弟,看来这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掉的,而且眉目也有几分想像,却原来是亲兄弟。”

夏候墨炎缓缓的开口:“离歌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会与他说这件事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弹。”

这件事倒是令人头疼,别人羡慕皇宫,他们两个并不稀憾什么皇宫,这一点夏候墨炎是心知肚明的。

“嗯,你去问问他,不管怎么样,既然是皇上的孩子,自然该进宫。”

夏候臻感叹,若是离歌进宫,倒不失为一个好事。

他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确实不错,人也长得出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若当皇帝,恐怕比自已的皇兄更合适,那就是他薄幸寡情,或者说冷情。

自古帝皇皆薄幸,若是长情或者多情,都不是好事,就像皇兄和墨炎。

皇兄当日一心疼宠司马甘蓝,所以后宫只纳了几个妃嫔,才使得血脉寡薄,如若多纳美人进宫,也不会今日这般难处。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听了夏候臻的话,应了一声,两个人起身走了出去。

书房门外,两人相视,然后同时打了一个哈欠,夏候墨炎伸出手牵了晚清的和:“走,我们先去睡觉,等恢复了精力再去做别的事。”

“好。”

晚清开心的点头,现在慕容家的人全数下狱了,短时间内,他们别想出来,所以他们先安心的睡觉,回头再想办法继续对付皇后和太子。

皇宫里。

皇后的寝宫里,御医给皇后服了药,然后退了下去。

太子夏候洛晨整个人阴骜凛寒,紧握着母后的手,看到母后被气得吐血,他真是恨自已没有用,对付不了夏候墨炎和晚清,枉她平时栽培他,帮助他。

“母后,母后,你醒醒,你醒醒。”

皇后处在浑浑沌沌中,四周雾茫茫的一片迷蒙,本来不想醒来,只想一睡不起,可是听到太子焦虑的叫声,不由得打起精神拨开重重的云雾,然后陡的睁开眼睛,望着太子。

她一睁开眼睛,便想起了先前瑞龙宫大殿内发生的事情,也就想起了慕容府的人全都被关进了大牢中的事。

“晨儿。”

皇后伤心的流泪,太子夏候洛晨紧握着皇后的手。

“母后,虽然他们被抓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救他们脱离刑部的大牢吧。”

“这该如何做?”

皇后完全没了主意,往日凌厉的人,因为连番的打击,整个人都没了主心骨,望着太子。

太子挑眉,沉稳的思索,然后慢慢的开口。

“此事发展成眼前的局面,要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了,我们丢车保卒,挑慕容家的几个重要犯案人认罪,下剩的人流放,捡那些年轻一辈中的佼佼罪,保留一些,这样慕容家不怕翻不了身,另外母后可以去救父皇,父皇和母后多少年的恩情,而且我想,他大概不希望我的背后一点势力都没有。”

太子说得有条至理,皇后知道他说的没错,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可是一想到要亲眼看到老父和昔日的兄弟们被斩首,皇后还是心痛难忍,捂着胸口:“可是母后真的很难过。”

“儿臣知道,若是等到儿臣登基后,那些曾经伤害过母后的人,儿臣会一个不留的把他们统统的处死。”

夏候洛晨发狠,眼瞳赤红,脸色狰狞扭曲得可怕。

皇后不再说话,寝宫内一片哭噎声。

太子在寝宫内陪着皇后,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离开,悄悄的吩咐了人手,让母后前往刑部去探望慕容家的人。

太子出面,刑部的人再怎么样也要卖这个脸面。

这些大臣个个比猴精,知道皇上不想立瑾王为太子,所以一定会牢牢的抓住太子。

那么慕容家的人说不定最后还可以翻牌,所以刑部的人自然要卖太子和皇后这个脸面。

刑部的大牢里,慕容府的人分成几批关押,一批重要的人关在天字号牢房里,

那些人中有皇后的老父,家族中的兄弟,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便关在地字号牢房里,家中的奴仆等又关在前面寻常的牢房里。

皇后出现的时候,牢中的兄弟们,全都跪着给她磕头,哀求着她:“娘娘,你要救救我们啊,要救救我们啊。”

一个个哭得泪人似的,皇后越过他们,看到大牢深处,七十岁的老父口鼻歪斜说不出话来,心里真是一滴滴的流血。

即便中风了,心里却是明白的,那脸上老泪纵横,闪着哀求的光芒,分明是要她救救慕容府的这一家子,皇后看到这一切,再也忍受不住的流下泪来,双手用力的紧抓着牢房外面的柱子,然后嗜血的开口。

“你们放心吧,我一定要救你们出来。”

她说完看也不看牢中的一干人,一甩手便离开了刑部的大牢,悄然而出直奔外面的马车回宫去了。

皇后一回到宫中,便领着随身伺候她的一班宫女和太监,直直的跪在了瑞龙宫的大殿外面,吓得太监和宫女的跪了一地。

皇上夏候东宸让大太监江寒出来,让她回去,可惜她根本不理会,只管跪在地上,沉稳的开口。

“求皇上饶过慕容家的人一命,可以罢官流放,只要饶他们一命就行。”

只要人不死,她就不怕慕容家不能翻身,皇后咬牙切齿的发着誓。

江寒一听皇后的话,便又走进去禀报皇上夏候东宸。

“皇上,皇后娘娘不走,跪在外面,让皇上饶过慕容家的人。”

皇帝的脸色难看异常,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开口:“她喜欢跪着就跪着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身为皇后为何不时时提点着家人,现在出了这等子事,便来求放人,这江山不是皇室一家子,整个楚京的人都在瞧着呢?”

“是,皇上。”

江寒不再理会,外面刮起了冷凛的风,呼啸有声,皇后在风中簌簌发抖,却坚决不起来。

可惜她跪着也没人理会她,最后她一遍遍的叫起来:“皇上,求你看在太子的份上吧,求你看在太子的份上吧。”

这里的事有人禀报进太子府,太子立刻领着人过来,看到母后跪在地上,不由得心痛,紧拉着皇后的手。

“母后,这大冷的天,你再这样下去会搞挎身体的,到时候不但是慕容家,就是我们只怕也不会好过,快起来回去吧,我与你另想办法,就算你跪在这里,父皇也没办法赦免慕容家,因为现在他们的罪证呈在刑部的大堂上,但这不代表父皇不想饶慕容家。”

太子说完,皇后一双泪眼陡的有神起来,一把拽住太子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儿臣也是刚刚悟出来的,若是我们私下动了手脚,父皇一定会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所以我们何必惊动父皇,我们可以暗中把慕容家的一部分人劫出刑部的大牢,至于其他的人就听天由命吧。”

太子阴沉的开口,皇后立刻点头赞同:“好,好,我们回去,立刻办这件事。”

看来太子成熟了,最近的事情,他比自已沉稳得多,皇后起身和太子一起回宫殿去。

瑞龙宫总算安静了下来,大太监禀报进去,是太子劝走了皇后。

皇帝满意的点头,叹息:“看来洛晨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知道朕的难处啊?”

“是,皇上。”

江寒点头,沉稳的开口:“皇上,您休息吧。”

“嗯,最近的事儿真多,朕真累啊!”皇上发了牢骚,然后睡觉,到于那暗中发生点什么事,确实不是他想管的事。

汉成王府。

夏候墨炎和晚清睡了一觉醒来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回雪禀报,孙涵已经回来了。

这孙涵和夜飞鹊等人被夏候墨炎派到刑部去监视着动静,若有一点的动静便来回报。

现在孙涵回来,定然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两个人穿衣起床,直奔门外而去。

古宛的厅堂内,孙涵正坐着喝茶,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过来,忙放下茶盎站了起来,沉稳的开口:“世子爷,教主。”

“嗯,坐下吧,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候墨炎随意的挥手示意孙涵坐下,晚清也朝着他点头,示意他不必过于拒谨,他们这些人跟着晚清,就像她的兄弟姐妹一般,深知她的习性,所以也不讲究,坐下来回话。

“果然不出世子爷所料,皇后夜探刑部大牢。”

夏候墨炎一听,脸色暗沉,眼瞳阴骜,唇角紧抿,一言不发。

一侧的晚清缓缓的开口:“皇后一定会去求皇上饶过慕容家的人,如若皇上不理会,你说她会如何做?”

“一定会劫狱,而这件事,皇上恐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夏候墨炎阴骜无比的开口,脸上罩着血腥,冷酷的开口:“皇上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我们却不会放过他们。”

他说完望向孙涵,沉稳的命令:“你立刻把凤皇教的人调到刑部四周防守,另外让雁平和落沙带着汉成王府的羽衣卫相帮。”

“是,属下领命。”

孙涵起身,夏候墨炎唤出门外的雁平和落沙,吩咐他们立刻带着一部分羽衣卫,听候孙涵的调派,牢牢监视着刑部的大牢,不准里面任何人被劫出来。

“是!”雁平和落沙二人应声,走出去调集王府内的羽衣卫。

堂上,夏候墨炎叮咛孙涵:“你们要小心些,精心布署一下,太子手中有东魉军,那些人很是凶猛,不过我相信你们,另外,如若有人来劫牢,记着,照死了打,把东魉军给我全数瓦解了。”

“我知道了。”

孙涵领命而去,堂上烛火轻摇,一片荼绯,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心情好多了,就算太子的东魉军再厉害,他们手中有羽衣卫,还有凤皇教的不少高手,所以说他要想从刑部把人弄走,就是痴心妄想。

“这一次就让他们为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夏候墨炎狠狠的开口,晚清没说话。

门外,喜儿奔了进来,恭敬的禀报:“世子爷,有人送信过来了。”

她说完,便奉上一封信,夏候墨炎和晚清诧异,之前也有人曾送信过来,这人究竟是谁啊?

“谁送过来的。”

晚清挑眉询问,喜儿摇头:“奴婢不知,是有人从西角门让人拿进来的,那婆子说没看清楚人,因为戴着斗篷。”

夏候墨炎打开信,信中竟然告诉他们,今夜有人要劫狱。

果然如她们猜测的一般,就算没有这人送信,他们也早已布置好了,不会让人从牢中劫出人来。

不过这送信的究竟是谁,竟然知道送信给他们,必然是隐在皇后身边的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奇怪,暗自猜测着,究竟是何人呢?

不过眼下他们还另有事要处理,先前夏候墨炎曾让离歌去查轩辕夜暖的下落,不知道查得如何了,想着问喜儿。

“凤公子还没有回来吗?”

喜儿刚要摇头,却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响起来:“师兄。”

竟是凤离歌的声音,他刚走到门外,便听到夏候墨炎的问话,便应了一声,随之走了进来。

夏候墨炎望着凤离歌,自从知道他是他的亲兄弟后,他的心里越发觉得他的亲近。

“怎么样?查到轩辕夜暖在什么地方了吗?”

“他现在正在一家酒楼内邀了朋友吃酒。”

“好,我们立刻去会会他,胆敢谋算我汉成王府的人,让他知道知道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

夏候墨炎眉眼冷冽,唇角勾出凉薄阴沉的笑,然后低首间,眼瞳中便是柔软,温和的开口:“晚儿,你在府内等我的消息,我收拾了轩辕夜暖就回来。”

晚清也想收拾轩辕夜暖,所以点头叮咛他:“小心点。”

“好!”夏候墨炎应声和凤离歌二人一先一后的走出去,厅上的晚清望着凤离歌的背影,暗自想着,该如何告诉凤离歌他的身世呢?

门外,夏候墨炎和凤离歌二人刚出了古宛,迎面便看到一人,这人正是晚清的表哥云痕,抱拳沉稳的开口:“两位这是去哪啊,我可以随了你们一起去吗?”

夏候墨炎本来没打算带云痕,因为轩辕夜暖好歹是他们的锦王殿下,若是让他看见,总归不好受,不过既然他提到了,不带倒是有些生份了,所以只叮咛一句:“去倒是可以,但是到时候不准出声。”

“好。”

其实云痕多少已猜出他们是去见谁,定然是他们的锦王殿下,而他之所以跟着去,也是想到时候提醒他们一声,别把锦王殿下打死了,若是这样的话,两国之间终归是麻烦的。

一行人直奔府门外,领了王府的侍卫,又带着天鹰楼的数名手下,浩浩荡荡的跟着凤离歌,直奔轩辕夜暖所在的酒楼而去。

酒楼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一楼的大厅内,正有人喝酒聊天,酒兴正酣的时候,门前雷霆之速奔进来一群黑衣人,动作整齐俐落,个个面无表情,分列在酒楼门前两侧,森冷的眸光扫视了酒楼内的人一圈,顿时间鸦雀无声,有胆小的人都打起颤来,胆大的人只是满脸的看热闹,借酒壮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都齐刷刷的盯着酒楼门前。

酒楼掌柜的和小二也不敢过来招呼,赶紧的缩在柜台后面,伸出脑袋张望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些黑衣人排列好,便有三道光影从门外走进来。

人人锦衣玉带,华贵非常,为首的一人五官公明,美奂绝伦,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此刻罩着阴骜,一袭素色长衫,映得面容越发的美如冠玉,举手投足狂放英魅,光彩照人,这人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夏候墨炎,酒楼中很多人认了出来。

至于他身侧随着的两个男子,一人优雅如竹,同样着素色衣衫,那绝色的面容并不比夏候墨炎差多少,不过气势却不相同,夏候墨炎是那种霸道张扬的,而这男子却是一身的冷酷,面容上罩着冬日冷霜,眸光更寒,轻瞄一眼,便让人觉得凉意袭来,衣不遮体。

还有一人却让人看着舒服得多,五官立体刚毅,眉眼爽朗,一看便是那种正直无私的人,三人走进来,不理会别人,直接往二楼走去,身后紧跟着一群侍卫,然后黑衣人收身,也紧随了他们的身后直奔二楼而去。

整齐俐落,干脆爽利。

等到他们都奔上了二楼,一楼的大厅开始议论起来,有人甚至向掌柜的打探,这是什么状况。

有些胆小的人赶紧的结帐溜了,有些胆大的却留下,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这汉成王府的世子爷扳倒了慕容府的一大家子,不知道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二楼的一间雅房外面,凤离歌一挥手命令手下:“给我狠狠的打。”

手下得令,飞身而起,便冲着挡在门外的人攻了上去,下手狠辣,毫不留情面,而另有人上前一步,抬脚便揣,雅间的门轰的一声应声而倒,直扑向房里面。

房间里,此时几人正在吃酒聊天,还有几个美女相陪,此时正是兴起的时候,有人对身侧的女人上下其手。

门咣当一声被揣倒,那些人睁大眼睛惊慌失措,然后是一迭连声的尖叫。

整个雅间慌乱成一团,直往旁边让去,眼睁睁的看着外面几个守门的家伙被制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然后几人一起望向坐在最正中位置上的东道主,轩辕国的锦王轩辕夜暖。

轩辕夜暖周身的戾气,眼瞳黑沉漫延着无边的冷寒,紧盯着门前的几人,沉声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先前楼下大厅的动静,他是听到一些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来找自已的,他不知道自已竟然在金夏与人交恶,不由得大怒。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那些人整齐稳重的后退。

有两个绝色风姿的人走了出来,前面的正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旁边的人倒是不识。

不过轩辕夜暖一看到夏候墨炎便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了,原来是夏候墨炎找他算帐来了,难道他怕他不成?

轩辕夜暖没有与夏候墨炎真正的交过手,所以对于他的事,大多来自于传闻,而且一向心高气傲的人,不认为这男人有多么厉害,能够打败他这个沙场上的杀神将军。

想到这,轩辕夜暖冷笑一声,陡的起身,唇角挽笑:“好,很好,原来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不知道世子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夏候墨炎脸上拢上凛寒的笑意:“锦王殿下的记性真是好差啊,你的一朵血莲差点害了本世子的孩子,一条妙策差点毁了汉成王府,你说,本世子难道不该回敬你点什么?”

他一声落,轩辕夜暖狂傲不羁的笑起来。

“凭你吗?”

“是!”

夏候墨炎也笑了起来,唇齿挂着玩味,他还真没遇到过如此自大狂妄的人,就算是苍狼国的稼木萧遥,在他的面前也不敢如此的托大,他倒要教教他,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夏候墨炎身形一动,便被一人挡了,凤离歌沉声开口。

“师兄,我来会会他,他这样的能力,还不配和你交手。”

凤离歌一声冷哼,身形已纵起,直扑向轩辕夜暖,雅间内,那些公子哥儿虽然全都会玄力,或高或低的,但凤离歌一出手,便是蓝玄之境,不由得大骇,很多人脸色难看,门前,夏候墨炎一声冷喝。

“不想找死的,赶紧滚。”

那些人得了赦令,再不管轩辕夜暖的死活,齐齐的往门外挤去。

轩辕夜暖一看前一刻还和他称兄道弟的人,这一会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心内愤恨,手下力道更猛。

他也是蓝玄之境的人,玄力修为与离歌不相上下,只是他的出手狠辣残忍,招招死穴,这倒是离歌所不及的,所以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夏候墨炎望着眼前的一切,不想与他慢慢的纠缠,当下一声命令:“离歌退下,我来。”

飞身便起,凤离歌一掌飞出去,便后退开来,夏候墨炎接了他的手,他一出手,周身的玄气澎涨,紫芒笼罩在整个雅间里,强大的波光气流让人无法随心所欲的使出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受到他的干扰。

轩辕夜暖一看,脸色大变,没想到夏候墨炎,这个世人眼中的傻子,竟然达到玄力的顶峰紫玄之级,当真令人惊骇。

这时候轩辕夜暖才知道夏候墨炎为何有恃无恐了,原来他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今日看来他要想全身而退,十分困难,不过即便如此,也要拼死一战,他一代沙场杀神,总不能怕死而退吧。

想着陡的出手,拼足全力的攻上去,夏候墨炎大喝一声,玄气爆涨,手中的玄力好似锋利的利刃一般,铺天盖地的朝轩辕夜暖头上拍去,快若闪电,轩辕夜暖大惊,脸色难看,飞快的抬手,玄力罩顶,和夏候墨炎的玄力相撞。

一蓝一紫两道玄力爆开,只听通一声响,二楼的雅间炸开,两人的身子直往楼下坠去,楼下大厅内本来正看热闹的人,吓得纷纷大叫着躲避。

夏候墨炎和轩辕夜暖二人同时收手,只见夏候墨炎面不改色,轩辕夜暖的脸色苍白一片,身形一连倒退几步才稳住身影,哇的一声呕了一声,竟有鲜血溢出来。

这时候从二楼奔下来的几名手下脸色难看,飞快的冲过去,紧张的开口。

“王爷,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轩辕夜暖虽然受了伤,脸色苍白,不过那气势却不输人,一挥手阻止了那些人的惊呼,抬眸阴骜的瞪视着对面的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身形一纵,陡的再次欺身,轩辕夜暖自然不可能躲避,同样的飞身而起迎了过来。

不过夏候墨炎这一次没有用玄力,而是直接以掌攻击,两个人接了两招,夏候墨炎侧首一个虚晃,卖了一个破绽,轩辕夜暖一来受伤了,二来报仇心切,所以抢攻过来,夏候墨炎飞快的反扑过去,掌心翻起直击向轩辕夜暖的前胸,碰,碰,碰的一连多少下击了下去,肉掌的力量虽然有限,不过重伤了轩辕夜暖,他先前受伤,再次被击,哪里受得了,直接身子往后一仰,一口气接不上来,昏倒了过去。

夏候墨炎陡的一收手,冷冷的望向对面的轩辕夜暖,沉声开口:“今日饶你一命,下次再见,绝对不是如此简单的事。”

这时候云痕从二楼下来,夏候墨炎望着云痕:“你把他带回轩辕去,告诉轩辕夜辰,今日饶他一次,再有下次,定然让他死无全尸。”

夏候墨炎唇齿嗜血,冷寒的开口,云痕点头,然后向夏候墨炎打了招呼,走到轩辕夜暖的身边,示意那手下扶起王爷,立刻回轩辕去。

虽然轩辕夜暖受了重伤,不过一时不会要了他的命,一行几人迅速的离去。

夏候墨炎一挥手领着凤离歌等人回府,经过柜台的时候,扔下了一张银票,冷冷的开口:“这是赔偿。”

说完飞快的离开了,酒楼内的人一下子恢复过来,不时的议论纷纷,说得热闹。

云痕连夜带轩辕夜暖回轩辕国去了,夏候墨炎则领着凤离歌等人回到汉成王府,各人分开去休息。

夏候墨炎回到古宛内的时候,晚清还没有睡,一直在房内等他,不看到他回来,她很不放心,见他无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收拾了轩辕夜暖吗?”

“嗯!”夏候墨炎一边点头一边洗盥,回雪在他的身边递毛巾,等到他盥洗过后,走到晚清的身边坐下:“我重伤了他,若不是看在他是轩辕国的王爷份上,我当真想一掌毙了他,不过为免轩辕和金夏交恶,所以只是打伤了他,算是便宜了他,若再有下一次,定然饶不过他。”

“好了,夜深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晚清只要他没事就好,管什么轩辕夜暖,他那个人死活都与她无关。

两个人说着话儿休息,回雪等人退了出去,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光拢上窗棂,天还未大亮,便听到窗外响起雁平声音:“爷。”

夏候墨炎侧首望晚清,睡得正香的时候,不想惊动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披衣下地,走出了房间。

门外的廊下立着的正是雁平和落沙二人,两个人满身的兴奋,衣衫上点点血迹,似乎打斗所至,夏候墨炎立刻关切的问。

“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爷,太子殿下的东魉军果然劫牢了,不过没有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进了刑部的大牢,我们重伤了东魉军。”

落沙沉稳的禀报,夏候墨炎挑眉关心的询问:“我们的人伤亡怎么样?”

虽然重伤了太子的东魉军,夏候墨炎很开心,不过羽衣卫和凤皇教的人,他不想损失。

“回爷的话,有一部分受伤了,不过死伤的不多,这一次凤皇教内的高手起了大力,孙涵让凤皇教的人打头阵,然后我们羽衣卫扫尾,这样一配合,倒是损失不大。”

“好,孙涵做得不错。”

夏候墨炎点头,只要凤皇教的人和羽衣卫损失小,这赢才是高兴的,想着吩咐雁平:“此次一战,每个人都有赏,那些受伤的人更是全力救治。”

“是,属下立刻去办。”

“你们两个累了,也去休息一天。”

“是!”两人笑着离去了,夏候墨炎则是满心高兴,从门外走进去,发现晚清已醒过来了,歪靠在床上看着他,满头的青丝如云,睡了一夜的脸蛋水润水润的,格外的诱人,夏候墨炎走过去,俯身便亲了一下她的脸。

晚清挑眉:“太子的东魉军果然想劫牢。”

“嗯,不过他们没有得手,想必皇后和太子要气死了,不但没有得手,还损失了一部分的东魉军。”

“想想倒真是让人愉快!”晚清笑起来,伸手勾过夏候墨炎的腰:“既然是开心事,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好啊!”夏候墨炎又爬上了床,两个人在床上玩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房内的说话声响起。

“干什么呢?”

“不是让我上来睡会儿吗?”

“只是让你睡会儿,不是让你动手动脚的。”

然后房间内归于平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了,屋外的回雪仰头看天,满脸的笑意,今日天气不错。

皇宫。

一大早,太子便接到了消息,东魉军不但没有得手,还损失惨重,死伤了近一半的人。

一想到损失了一半的东魉军,太子夏候洛晨的心便很痛,这东魉军可是他的依仗,以前还有慕容家,现在慕容家在大牢中,他为了帮他们,竟然害得自已手中的东魉军损失惨重,这样下去,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与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斗,根本就是自找死路,而且母后想救出慕容府的人真是痴心妄想。

夏候洛晨在太子府想通了这层理儿,眼下他们应该再建立关系网,把之前与慕容家走得近的人重新拉拢起来,只要他不被废,就好办,若是他再被废了,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妄然,多少年筹谋都成了一场空。

现在他不能再让东魉军损伤了,太子一边想着一边领着人前往母后的宫殿禀报情况。

皇后一得到消息,听说东魉军没有得手,还损失惨重,当下仰头大笑,疯了一般的抑制不住,看着今时今日的一切,难道说今日她们所受的一切都是报应。

太子看母后伤心,赶紧劝她:“母后,你还是别伤心了,现在汉成王府防守得很紧,我们要想救出慕容家的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或者父皇大开方便之门,否则是没办法可行的,眼下我们还是联络朝中的重臣,重新建立好关系网才是真的。”

皇后一听太子的话,心里更是凄凉,这种时候,太子也要放弃慕容家了,那么还有何人救得了慕容家,指望皇上吗?皇上如若愿意循私,就不会一无所动了。

“你回去吧,母后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太子虽然心疼,却无计可施,告安退了出去,大殿内,皇后手捂着脸,泪水从指尖上流下来,痛苦的轻喃,难道这些都是我的报应吧,宝儿,这是你对我对慕容家的惩罚吗?

| |

正文 第131章

慕容府一干人牵扯颇大,其中要动到很多的朝中大员,所以一时间没有定论,再加上六部的尚书很多人不愿意得罪太子,每审一个环节是查了又查,动了又动,反复的核实,然后上报皇上,这件事一时倒急不得,皇上也不催促,所以此案明是大案,却是一个缓案,一干人尽数关押在牢中,慕容府中一些平常的奴婢下人陆续的释放出来,只有慕容家的血脉,一应关在牢中,等候处理。

整个金夏朝堂中的人都知道皇上的心思,慕容家仍是太子背后的势力,若是慕容家被废,太子的背后没有支持的力量。

而皇上之所以容忍慕容家,就是因为皇室没有过多的血脉,只有太子和瑾王,如若让皇上知道,还有别的儿子,恐怕他就不会如此多的顾虑了,为免夜长梦多,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决定把凤离歌的身世之谜告诉他。

这天中午,古宛内的丫鬟下人,全都站得远远的,任何人不准靠近。

回雪守在门前,屋内凤离歌和夏候墨炎晚清三人端坐着喝茶。

凤离歌一直主持着天鹰楼的事情,可算是个首脑人物,一看师兄和师嫂的状况,便知道定然是有事要说,不过他倒是没往自已身上想。

一身的蓝色锦袍,衬得他面容越发的隽美,不过那冷冷的气息,可没有减少分毫,他轻捧茶盎,抬眉望过来。

“师兄,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晚清立刻点头,笑眯眯的望着他,凤离歌眼一眯,便有些警戒,这女人没事笑得这么恶心干嘛,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似乎要算计他似的。

夏候墨炎瞳仁幽暗深邃,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知道离歌知晓自已的身世会不会反弹,一脸的为难。

凤离歌一眼便看出他的欲言又止,越发的奇怪了,挑眉邪冷的再追问一句:“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夏候墨炎深呼吸,然后盯着凤离歌的脸:“离歌,是关于你身世的事。”

“我身世?”

凤离歌一听愣住了,他身世怎么了?他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师傅和师兄了,可是现在师兄竟然和他说身世,难道说他其实是有父母的,如此一想,瞳仁竟然遍布着阴暗。

夏候墨炎没有于迟疑,磁性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响起:“是的,关于你的身世,前一阵子师傅被人抓走了,我们找到了师傅,她告诉我你的身世,你母亲是谁?”

“我母亲是谁?”

凤离歌重复了一句,看来他真的是有母亲的,可是却为何跟着师傅呢?他的母亲呢,是她不要他了吗?

夏候墨炎一眼便看出凤离歌的思想,赶紧为从前宫中的凤才人澄清:“其实你别怪她,她没有不要你的意思,恰恰她是为了保护你,没办法才会把你送给师傅的,你母亲是从前宫中的凤才人。”

“凤才人?”

凤离歌还真是反应不过来,慢腾腾的咀嚼着这三个字,似乎有多么深奥难懂似的,其实是因为脑子转不过弯来,他母亲是宫中的凤才人,那么就是说他其实是和皇室有牵扯的,他一个小小的人物怎么又和宫中的牵扯上了,而且他一直讨厌皇亲国戚。

凤离歌大脑前思后想一番,最后抬头望向坐在上面的师兄。

“我是皇子。”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既然师兄如此正经的坐在这里告诉他,那么就不是开玩笑,而是他的母亲确实是宫中的凤才人。

“是,你是皇上的儿子,宫中的皇子,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因为你母亲最后的希望,是希望你回到宫里去。”

“回宫?”

凤离歌直觉的摇头,即便他是宫中的皇子,他也没打算回宫,更不会认谁谁当父亲,他这么多年都好好的过来了,也不缺什么父母亲兄弟爱,有师傅照顾着,还有师兄,所以该有的他并不缺。

“凤离歌,这可是你母亲的希望,难道你不想进宫吗?”

晚清沉着的开口,盯着凤离歌,她看出这个男人不乐意,一般人听到这件事,早就欣喜若狂,巴不得立刻冲进宫里去告诉皇帝,他就是他的孩子,他就是皇室的皇子,到时候亨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凌罗绸缎,偏偏这男人一脸的不甘愿,还真是别具一格。

凤离歌一听晚清的话,直接摇头并急急的站起身:“不想,我也不会进宫的。”

“可是?”

晚清还想再说,夏候墨炎却陡的出声阻止她了:“这件事让他想想吧。”

这件事对他的冲击挺大的,一下子让他接受并进宫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必须让他想清楚:“离歌,这是你母亲当初的希望,她希望你回宫。”

“她最后为什么会死?”

凤离歌缓缓的开口询问,夏候墨炎没有隐瞒他:“被皇后的毒酒毒死的。”

“这个死女人!”凤离歌脸色一瞬间难看,怒骂起来,焦燥的在厅堂上来回的踱步,然后想起一件事来,双瞳晶亮如璨星,波光萤长,水天一色。

“我记得师嫂说过,如果师兄是我的亲兄弟的话会不会更好,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想起了晚清曾说过的一句话,以前他只当玩笑话不在意,但现在想来,这句话竟是别有深意的,难道师兄也是皇室的孩子。

“师兄。”

夏候墨炎并没有回避,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我是司马甘蓝的儿子。”

金夏皇妃司马甘蓝是很有名的,所以他一开口,凤离歌便知道,原来师兄真的是他的亲哥哥,没想到兜兜转转两个人竟是亲兄弟,凤离歌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半是高兴,师兄竟然是他的亲兄弟,那么从此后,他便有血脉亲人了,另一半却是替他们两个人伤心。

明明是皇室的孩子,活得却比别人苦,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还有痛苦。

他笑够了,直接转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后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晚清忍不住叫起来:“离歌,你是什么意思啊?离歌?。”

可惜走出去的人充耳不闻,好像没听到似的,直接奔走了。

夏候墨炎忙拉着晚清的手:“你别逼他了,他是一时难以接受,从小到大他吃了很多的苦,因为没有亲人,整天牢牢的抓住我,我一有什么事离开,他便吓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他是皇室的孩子,他怎么能接受呢?”

晚清不再说话,想到凤离歌,便想到了墨炎

他小时候也是极苦的,被皇后宋侧妃等人谋算,从小便被她们陷害,最后不得不装傻过日子,那些日子是多么痛苦,可想而知的。

“墨炎,从前你是不是也不好过。”

晚清一脸的心疼,夏候墨炎伸出大手紧握着她:“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有你就知足了。”

“嗯,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晚清清悦的声音响起,久久不息,厅内,夏候墨炎深深的吻住她的小嘴,此生有她足矣。

本来厅堂上的两个人以为凤离歌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自已的身份,所以先去冷静一下。

谁知道下午的时候,却得到下人的禀报:“凤公子带着手下离开了汉成王府。”

“啊,他竟然走了。”

晚清说不出的惋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眼下该如何是好。

皇上把慕容家的案子压着,就是想从中拖延着,然后给皇后和太子留一份退路。

虽然现在皇后和太子好像死鱼一般不动,可是一旦给他们机会,只怕咸鱼翻身,又折腾个没完了,而且太子若是登基,他们就更难过了,虽然他们可以一走了之,天下之大,何处不能藏身,但是汉成王府的一干人可就难办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时还真是头疼,不过凤离歌离开,正表示了他不愿意进宫,他们该做的事都做了,他进不进宫都由着他了。

这天夜里,汉成王府一片宁静,古宛内,除了值夜打盹的婆子,再没有一个人影儿。

冷寒的夜色中,光影凄冷如霜,好似薄色白纱笼了一层,婉约朦胧。

一道身影迅速的滑过汉成王府的瓦檐,足下轻点,飞快的往古宛这边滑动,不但是足下轻快,而且对于王府的地形竟然十分的熟悉,如入自家的后院一般,很快穿越过高大的瓦檐,滑落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的房外。

这时候,房外守夜的雁平和落沙二人已被惊动了,飞身而起,便跃了上去,冷喝:“什么人?”

那人迎面便飞来一团光影,雁平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一侧的落沙轻唤:“小心,以免有诈。”

诈倒没有,却是一封信,那人一看落沙得手,早转身便走,没等到他们两个反应过来,眨眼滑出去几米远,一步也不敢停留,似乎生怕他们抓他。

不过雁平和落沙知道这人没有恶意,很显然是来送信的,倒也没有为难他,跃身落到地上。

房内的夏候墨炎早在那黑衣人从瓦檐滑过的时候,便醒了过来,只不过听到外面雁平正在处理,便没有说话,此时一听两人落地,不由得奇怪的开口:“什么事?”

窗外,雁平恭敬的禀报:“主子,有人送信过来。”

“又是送信的。”

对于这个三番两次送信的人,夏候墨炎和晚清还真是费脑筋,这人明显是帮助他们汉成王府的,却为何不露面呢?他究竟是何人呢?

夏候墨炎朝窗外命令:“把信拿进来吧。”

这时候晚清也醒了过来,安静的睡着,迷糊的低喃:“又是谁送信来了?”

“不知道。”

夏候墨炎回了一声,望向门前,雁平的身影很快出现,然后把信拿进来,送到夏候墨炎的床前,连头也不敢抬,便转身退出去。

房内,夏候墨炎披衣靠在床边,就着身侧案几上烛台的光亮,看起了信,这一看脸色大变,眼瞳中腾腾戾气,冷寒阴骜,连带身侧的晚清都感觉到他的不一样了,这是怎么了?

晚清披衣坐起来,靠近夏候墨炎的身边,见他的脸色难看至极,竟是少见的嗜血阴寒。

“怎么了?”

晚清就着灯光看起信里,这一看连她也大骇起来。

信中竟然指出,太子不是皇室中的血脉,皇后当年产下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公主的遗骇现在就在皇后住的宫殿西北角花园内。

这件事若是真的,皇后真的胆大妄为了,竟然把公主害死,藏在宫里,还换了一个男婴进来。

由此可见这女人的心狠手辣,她为何要害死公主,就是怕有人发现这件事,干脆把公主害死了,这样一来,让人全无把柄。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眼瞳中都有阴骜的深沉,这件事若是真的,可真是天大的事啊。

单凭皇后一个人恐怕没办法做得如此天衣无缝,竟然让人发现不了,那么慕容家的事,一定也有人参合了。

如果这是真的,慕容家,包括皇后太子,可以一窝灭了。

只是如若这件事不是真的呢?那可就是敌人的奸计,被设计的可就是他们了,如此一想,夏候墨炎沉声开口:“这件事不可小觑,我们立刻禀报父王。”

“好。”

晚清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若是皇后身边的太子真的不是皇上的血脉,那么这件事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皇后和太子还有慕容一族的人永世都别想翻身了。

两个人动作俐落的穿衣下床,门外回雪等人也听到了动静,早守在外面了。

一看到两个主子出来,忙恭敬的开口:“世子爷,世子妃。”

“走,去王爷那边。”

夏候墨炎吩咐一声,一马当先的直奔古宛外面,往汉成王居住的院子而去。

汉成王被惊动了,不知道这半夜三更的儿子和儿媳妇过来干什么?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立刻心急火燎的起身穿衣到书房内见他们两个人。

“出什么事了?”

汉成王和夏候墨炎一照面,便紧张的开口。

今儿个凤离歌离了汉成王府的事,他是知道的,已有人禀报给他了,看来离歌是不想进宫了。

这会子又会出什么事了?灯光下,夏候臻的脸上一片心惊胆颤,就怕又出什么大事。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并没有说话,反而是把信递到了汉成王夏候臻的手里,书房内一片寂静,夏候臻一边看信,一边脸上冒冷汗,这种事可是灭九族的罪,如若是真的,皇后就是灭九族的罪,如若是假的,他们出面,可就灭的是汉成王府了,竟然妄断皇室血脉,到时候,皇上定然怀疑他们别有用心。

“父王,你看这事?”

汉成王摇头低喃,不想信这样的事,就算皇后胆大妄为,她也断然不可能胆大至此吧,竟然把公主害死了,换了一个太子进宫,书房内死一样的沉寂,如若当作没有这件事,他们又不甘心。

三个人在书房内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最后晚清沉声开口。

“眼下只能姑且一信,而且我的直觉是太子真的不像是皇室的孩子。”

“这信究竟是何人送来的?”

汉成王疑惑的开口,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然后摇头:“这个人暗中已送了两次信过来,但前两次并没有骗我们,不知道这一次会怎么样?”

夏候墨炎说完,晚清陡的眼瞳一亮:“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夏候臻和夏候墨炎二人同时问,晚清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为难,因为就连她自已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最终仍然把自已的猜测说了出来。

“允郡王夏候墨炎昀。”

“昀儿?”

“墨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夏候臻最先有反应,直接的摇头:“不可能是他,若是他,为什么故弄玄虚,直接告诉我们就是了,何况他被关在牢里,让人劫走了,即便是皇后的人为的,只怕他也是听皇后的命令行事的,这么长的时间没有露面,谁知道他在做搞什么名堂?”

夏候墨炎倒是没有说话,慢慢的想着前因后果,虽然他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墨昀倒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或许他想通了也说不定。”

夏候墨炎开口,汉成王夏候臻的眼睛亮了,若是墨昀真的知错能改,真心认识到自已的错,他就欣慰了。

“算了,不管是不是他了,眼前这件事如何处理?”

以前是没想过的事,现在就摆在眼前,虽然他们不太相信,可是如若什么都不做,心里又不踏实。

“我们进宫禀报皇上,不管怎么样?皇上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汉成王府,因为谁会这么傻拿这种事去给自已找不自在?如果皇上见到这封信,恐怕比我们更想查清楚,太子倒底是不是他的血脉?”

如若他们进宫,是担了很大干系的,这种事在场的三个都知道,但是若太子真的不是皇室的血脉,一来可以除掉他,二来皇后和慕容一族的人就可以连根拔起了,那么以后谁还会威胁到他们呢?

最后三人一致的开口:“进宫。”

此时正是深夜,窗外北风呼啸的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细细絮絮的轻雪,天冷得彻骨。

夏候墨炎给晚清系好了鸭毛绿的绫缎斗篷,牵着她的手,一路出了汉成王府,上了府门外的马车。

汉成王坐在前面一辆马车上,其余的几个侍卫和雁平落沙回雪等人皆骑马尾随着,一路往皇宫而去。

一行人迅速的溶在冷寒的夜色中,雪下得越来越大,众人走过,只见地面践踏出一片脚印马车印。

外宫门前,有人听到叩门声,吹着手呵着气走出来打开门列行检查,汉成王夏候臻把王府的腰牌递上去,那守门的禁军,立刻惊醒了,赶紧恭敬的请安,然后便小跑步的进去,派了一名侍卫进宫内去禀报,王爷求见。

皇上若是不见,他们是不会开宫门的。

宫门前,已有很多人起来了,披着衣打着灯笼,走过来陪着笑脸站在宫门前,冻得直打哆嗦,心里埋怨着,却不敢溢在脸上,不知道这位爷半夜不睡觉,不在家里搂着娇妻美妾,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否则绝对不可能连夜进宫见皇上的。

有些人猜测着,夏候臻却不理会,闭目靠在马车上,车内的软炕下面摆着一盆热炭,所以整个车厢暖暖的,一点也不冷,打一会儿盹,补充睡眠没有问题。

后面一辆马车上,夏候墨炎抱着晚清,窝着她的小手,马车内有暖气,只见晚清的小脸蛋上红艳艳的,一点看不出寒冷,夏候墨炎才放下心,温柔的抱着晚清,哄着她,让她睡一会儿,晚清便闭目温顺的靠在他的胸前睡觉。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有侍卫跑了出来,禀报消息,皇上有旨,立刻让王爷进宫去。

外宫门厚重的大铁门拉开,两辆马车缓缓的入宫,身后的侍卫呵气跺脚搓手,然后直往不远的房子里冲去。

这鬼天气真冷啊,今年的雪也比往年下得早。

雪飘然而下,坠地成冰,马蹄踏在上面,嘎吱嗄吱的响声,一路往内宫门而去。

远远近近的灯光,照得薄薄的积雪一片莹亮,好似给皇宫铺了一张莹亮的地毯,高雅圣洁。

瑞龙宫大殿内外,雪花飞舞,门前太监正守着,一看到汉成王等人过来,赶紧的恭身:“王爷安,请随奴才进来。”

一行人跟着小太监的身后走进去,直接进了瑞龙宫的大殿。

大殿上,皇上穿了厚厚的长毛大裘,歪靠在一侧,眯眼打盹,脑袋微垂,黑中带白的发倾泻下来,几乎遮住了他的脸,一动不动的好似一个石雕。

夏候臻等人走进去也没有发觉,前面的小太监率先开口:“皇上,汉成王爷进宫来了。”

没有声响。

小太监又报了一声:“王爷,汉成王爷进宫来了。”

依然没有声响,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是睡着了。

大太监江寒苦笑一下,王爷半夜三更的要见皇上,皇上可困得很呢,这会子功夫便又睡着了,他最近的睡眠不太好,因为慕容家的事,让他操碎了心,所以总是很困。

江寒一边想一边走过去,恭敬的弯腰:“皇上,王爷进宫来了。”

这一声,总算把夏候东宸给唤醒了,睁开惺松的眼睛,望向下首的汉成王夏候臻,脸便拉长了,不乐意的开口:“夏候臻,你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进宫啊,半夜三更的进宫来不让朕睡觉,朕可比不得你了。”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所以总是特别的嗜睡。

“启禀皇上,臣是有事,不得不进宫。”

汉成王夏候臻看到皇上此刻的样子,很是疲倦苍老,还真害怕他看到这封信,若是知道太子并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最后又查证了这件事,那他情何以堪啊。

难道当真要立瑾王为太子不成,瑾王背后可是南昭王府的人啊?

“有事快说吧,朕听着呢?”

皇上因为被扰了睡眠,有些不高兴,催促汉成王夏候臻。

汉成王夏候臻把手上的信奉上,沉声开口:“禀皇上,有人夜进汉成王府,把这封信送进了臣弟的府上,所以臣不得不连夜进宫。”

这话一起,夏候东宸眯眼,有了一些兴趣,挥了挥手示意江寒把信取过来。

江寒走下大殿,把信从汉成王夏候臻手中取走,递到皇上的手里。

殿内,一时没有声音,只见皇上先是不以为意,然后是脸色阴骜,黑沉一片,再没有一丁点的疲倦嗜睡,此刻双瞳馥郁,深不可测,唇角紧抿,周身罩上了杀气,大手一握,朝身边的龙椅上重重的捶了下去,另一只手怒点着夏候臻。

“夏候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搞出这等的把戏?”

汉成王夏候臻赶紧跪下,连连告罪:“臣该死,臣本不想进宫,可是为了皇室的血脉着想,所以冒死进宫,皇上若是认为臣弟所做有错,就给臣弟治罪吧。”

夏候臻跪下,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同时往地上一跪,异口同声的开口:“皇上明查,若非兹事体大,我们也不会连夜进宫了,皇上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两人话落,夏候东宸的脸色脸上红白交错,手指紧握着,那封信快被他掐得粉碎了,气得重重的捶龙椅,脸脯上下的气伏,周身的杀气,恨不得立刻杀了人来泄恨。

大殿一侧的江寒和几名太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只是看了一封信,脸色便如此的难看,人人小心翼翼,生怕此火烧到自身,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夏候东宸喘着粗气,慢慢的冷静一些,身为皇帝,他的睿智深沉不是一年两年积累出来的,而是长久的打磨而成,所以知道眼下最需要做的是什么?想到这,立刻望向一侧的江寒。

“立刻召禁军进来,去太子府把太子带过来,朕要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是把两个人的血滴到一起,融者便是亲生,不融者不是亲生。

这样的事根本没有科学道理,晚清立刻抢先一步朗声开口:“皇上,万万不可,此事不能惊动太子,若是让太子知道了,恐怕要引起宫乱,而且也不能惊动皇后,否则就是打草惊蛇,只怕她们把证据全都毁了。”

夏候东宸一听晚清的话,脸色阴骜,冰冷的开口:“如若不验血,怎么知道太子是不是朕的血脉。”

“皇上,不是晚清不同意验血,而是滴血验亲根本不一定准,不是血脉的很可能血会相融,是血脉的反而可能不相融。”

“胡说。”

皇帝一听,大喝,这历来滴血验亲,可以验出血脉亲情,怎到到她的眼里,便成了这一番说词。

晚清却不惧,不卑不亢冷静的开口:“皇上若是不信,晚清与皇上当堂做一个试验?”

“试验?”

这次是汉成王开了口,倒是十分好奇,儿媳妇要做什么试验,皇帝也没有说话。

晚清望向大殿一侧的太监吩咐:“去取一碗水来。”

“是,世子妃。”

那小太监领命而去,殿内各人不说话,笼罩着戾冷厚重的寒气杀气。

小太监很快取来了一碗水,走到晚清和夏候墨炎的面前。

大殿内,别人都不知道晚清想做什么,只见她不紧不慢的弯腰从腿边取出一把匕首,伸出自已的手指,利刃割破手指,血往下滴。

夏候墨炎脸色难看,不由得心疼的叫起来:“晚儿,你这是干什么?”

晚清不说话,仰起头笑意敛敛:“墨炎,你也割破手指。”

她一说,夏候墨炎和殿内的别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世子妃要做的试验正是滴血验亲,可是他们两个又不是亲兄妹,验什么?

正想着,夏候墨炎已经依言割破了手指,鲜血滴落到碗里,慢慢的沉浸,最后竟然与夏候墨炎的血融合到一起去了。

这下那手捧着碗的太监,眼睛睁得鸡蛋大,连端碗的手都颤抖了起来:“血,血融了?”

高首的皇帝,下首的汉成王全都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们两个,难道说他们两个是兄妹?是亲人?

晚清看他们的神情,好笑至极,连夏候墨炎也是满脸的困惑,晚清赶紧解释:“我做这个试验是告诉皇上,不是亲人的血液也可以融为一体,所以做滴血验亲来断定是否是皇室的血脉,是不可靠的事?”

如此解释,别人总算恍然,对于皇上夏候东宸和夏候臻等人来说,滴血验亲一直以来都是认定的亲子验定法,没想到今日竟然被推翻了,不由得稀奇。

“你是如何知道的?”

夏候东宸奇怪的问,慑人的寒光盯着晚清,似乎有所怀疑。

晚清一看,心里嗷一声叫,这是每个现代人都知道的事,偏偏你皇帝不知道,怪谁呢?不过这话和皇帝说不通,只得温婉的说:“回皇上的话,这是晚清无意之间发现的事情,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让太监和太监之间随意的滴血,其实不一定是亲人,有些血液是相融的,有些不相融,不关血脉的事。”

皇帝夏候东宸生性多疑,虽然知道晚清不可能拿这件事来做事,这可是欺君之罪。

可是他还是不放心的让太监与太监之间试验,如此一番试验,竟试了十多对,果然如晚清所说的一般,也有相融的,也有不相融的,无关血脉亲情之说。

既然滴血验亲的办法行不通,那么如何证明太子的不是皇上的孩子呢?

夏候东宸脸色阴沉得像要吞噬人的狂兽,紧盯着大殿下首的人,如若没有证据,他是不会相信他们的,不能单凭一封信,和几个人便断定太子不是他的孩子。

大殿下面的人自然也知道皇上想的是什么,晚清忽然脑海一亮,便想到了一个办法,慧光流转,坚定的开口。

“皇上,晚清有一个办法,可让皇后亲口一交待出太子究竟是真是假?”

“好,你说。”

“这件事容晚清卖个关子,今日之事暂时到这里,接下来怎么做,我和墨炎会做,到时候会让皇上亲耳听到皇后说的话。”

晚清却不说是什么办法,皇帝脸色阴沉沉的,怒瞪着夏候臻,夏候臻同样一脸的无奈。

瑞龙宫大殿内的灯直亮到天亮,最后传出皇帝病了,早朝都没有上。

而就是这一晚,皇后的宫中传出了闹鬼的谣言,听说经常有人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诺大的宫殿内,人人心惊胆颤,太监宫女一到晚上的时候,就不敢去西北角上。

一连三晚上都有人哭,到第四天晚上的时候,皇后终于知道了这件事。

“你们竟然胆敢在宫中乱传谣言,看本宫不撕了你们的嘴巴?”

大殿内,跪着几个宫女,正是这几人在窍窍私语的时候,被睡觉突然醒过来的皇后听到了,皇后的心咯噔一响,心慌慌的,不过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所以怎么会有哭声。

皇后的脸色难看极了,阴沉的瞪视着下跪的数名宫女。

为首的宫女害怕的哭起来:“皇后娘娘饶命啊,饶奴婢一命吧,这事不是奴婢一个人听到的,好多人全都听到的,晚上亥时一刻,那声音肯定响起来,奴婢们先是以为是恶作剧,曾经有几个人相约一起去找过,可是什么都没有,花园中根本就没有人,但是那哭声一直都在。”

这宫女一说完,其她人连连的磕头,表示听到了。

“奴婢等也听到了,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娘娘饶命啊。”

“来人,拉下去每人仗责二十大板。”

皇后慕容烟黑青的脸色,狰狞得可怕,咬牙切齿的像一个巫婆,狠狠的发号施令。

殿门外的太监冲进来,把几个犯事的宫女拖出去仗责。

很快有痛苦的叫声响起来,大殿内,皇后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休息,不过脸色惨白,手指紧握着身边的金丝绣花团垫,用了极大的力气才使自已安稳下来,她一直在心中重复。

不,这世上没有鬼,这世上没有鬼,绝对不是她,绝对不是她,不是,不是?

夜黑沉沉的,好似一层巨大的黑幕铺天盖的罩下来,让人呼吸不了,冷啸的风吹起,落叶翻飞,那呜咽之声,竟似鬼哭狼嚎,令人害怕。

忽地,一声幼嫩的细细小小的哭声响起来,在漆黑的暗夜里令人毛骨悚然,好似幽灵一般。

一盏灯笼在冷寒的夜色中轻轻摇晃着,飘飘悠悠的过来,好似无魂的苦主一般,轻飘虚无,一路走到后花园,听着那细嫩的哭声扑通一声跪下来,身子打颤,好似孤苦无依的可怜人一般。

来人竟然随着那幼嫩的声音慢慢的啜泣,然后失声大哭,甚至还哀求起来:“宝儿,宝儿,你走吧,去投胎吧,你去重新找个富贵人家,别在这里纠缠不休了。”

她的轻咽声刚落,便听到一道狠厉幼嫩的声音响起:“你真狠,你真狠,我死不瞑目,我死不瞑目,根本没办法投胎。”

“宝儿,是母后的不是,你去投胎吧,谁让你生成女儿身了,母后是没有办法,若不生太子,我就不可能被封为皇后,慕容家就不会被重用,如若我生个公主,哪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母后恐怕早就死了。”

“那个人呢?他是哪里来的?”

幼嫩的声音仍然不甘心的开口,皇后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谁,哭着继续开口:“其实母后一怀孕时,就祈祷着生个男孩儿,为怕生个女孩儿,一直做了准备,慕容府同时收留了几个怀孕的女子,谁知道最后母后生下的竟然是个女儿,所以只得从那几个产妇中找一个男婴进宫,宝儿,你是母后心中的宝贝,虽然母后残忍伤害了你,但是母后一直记得你,你的脸,你的眼睛?”

这也是她对慕容菱好的原因,因为慕容凌长得和宝儿刚出生时很像,所以她一直疼着她,就是弥补曾经害死女儿的心。

暗夜中皇后慕容烟一直不停的哭诉着,让宝儿原谅她?原谅她的自私之心,原谅她的不得已。

不过她的哭斥还没有完全的结束,花园的四周陡的亮了,一下子耀起无数的火把,亮如白昼。

慕容烟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响,脑袋木木的,不知道自已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这时候后花园门前,一队侍卫分了开来,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金夏国的皇帝夏候东宸,他的身侧紧随着汉成王夏候臻还有夏候墨炎和晚清,晚清的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孩子,众人眼瞳中都闪着愤恨嫌戾,怒视着皇后慕容烟。

| |

正文 第132章

此刻的她是清醒过来,这一切都是局,一个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等人设下的局,而自已竟然可笑的真相信这世上有鬼魂之说,所以什么都交代了。

现在她和慕容家,还有太子全无指望了吗?想到这,皇后尖叫出声:“不。”

暗夜中这声音尖锐扭曲,直冲入九宵。

然后慕容烟飞快的跪在地上磕头:“皇上,臣妾因为慕容府的事前来后花园祈祷,谁知道竟然中邪了。”

对,她是中邪了,她绝对不要承认自已说出来的事。

慕容烟想着,又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哀求:“皇上,臣妾刚才真的是中邪了,臣妾在寝宫内休息,怎么出来,怎么到这里来的,说了什么,臣妾都不知道,皇上明查啊。”

她说完,见没有人理会她,陡的愤恨的抬头,怒指着上官晚清。

“皇上一定不能中了歹人的计,这都是他们设好的局,目的是想扰乱金夏的皇室,想谋夺属于太子的位置啊,皇上。”

夏候东宸的脸阴骜得可怕,眼瞳中笼罩着暴风雨,想到自已所听到的话,自已一心迁就的太子竟然不是皇室的血脉,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不但如此,他的女儿,金夏皇室的长公主,竟然一出生便被害死了,还葬在这小小的后花园,皇帝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生气,陡的朝身后的侍卫命令。

“来人,立刻给我刨地,刨地三尺,一寸都不许放过。”

皇帝此言一出,皇后的脸一下子煞白,身子一软,便往一边倒去,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侍卫开始找东西刨地,其他人退出去一些,把空间让出来,而皇后身子软软的,周身没有一点的知觉,透心的凉,爬都爬不起来。

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皇后宫里的人,不少太监宫女奔了过来,把后花园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

皇后的宫殿里,自然有太子的眼线,此时正是混乱之时,而且东宫太子府和皇宫只隔了一条长长的兵将把守的长巷。

那得了消息的太监立刻前往太子府,进过长巷时,骗那巷口的守门,说皇上口谕,有事要见太子,自然没人敢不相信,放了那太监过去。

这太监直奔太子府,叩开了太子的大门。

太子府,太子一听到这件事,不亚于青天劈雷,整个世界地动山摇,自已竟然不是父皇的孩子,不是皇室的孩子,而是被母后抱进宫里来的一个不明孩子。

现在真像戳穿了,他不但当不了太子,只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大殿上,太子的脸色阴骜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子府住了不少的幕僚,此时有两个贴身的幕僚在场,一看此时的局面,除了胆颤心惊之外,更多的是孤注一掷,拾撺起太子来。

“殿下,不成功便成仁,如若殿下什么都不做,只会成为待斩的羔羊,不如博一博,今夜只有宫里的人,太子带着东魉军,一起去杀了皇上,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到时候谁又知道太子的身世之事。”

那幕僚一言完,太子夏候洛晨好像被刺激到了似的,陡的起身,凶残的开口:“对,本殿今夜就拼了这条命,反正是一个死,不如博一博。”

太子一言落,立刻点齐了太子府名下的东魉军,这东魉军仍是太子所有,所以只听命于太子的调派。

寒冷的夜色中,一众人雷霆之速的从太子到皇宫的长巷穿过,守门的侍卫皆被东魉军斩杀了。

此时,皇后的后花园里,已有了进展,果然刨出了一副小孩子的骇骨,那森森白骨堆放在众人的眼前。

大家的心既愤怒又心痛,本来该是皇室金尊玉贵的公主,可是竟然一出生便遭到杀戳,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后这个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女人。

皇上的脸色嗜血戾杀,沉声命令:“来人,把皇后拿下。”

一声令下,早有人扑过去抓住皇后,而皇后自从看到那副骇骨,大受刺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指着那骇骨笑了起来:“宝儿,你睡在哪里干什么?你睡那里干什么?快起来,与母后玩儿,宝儿。”

花园内,冷风飒飒,所有人看着眼前的画面,目瞪口呆,皇后竟然受不了刺激傻了。

不过即便是傻了,皇帝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这个女人甚至于慕容家族的人,太可恶了,罪大恶极,全都该死。

“来人?把皇后打——”

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外面冲进来一名太监,气吁喘喘的禀报:“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子做乱了,太子做乱了,他领着东魉军杀了守巷的侍卫,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

太监的话音一落,皇帝大骂一声:“逆贼。”

他身边的汉成王夏候臻便命令下去:“所有人保护皇上。”

那些高举火把的侍卫立刻一拥而上,团团包围住了皇上。

这时候太子已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批的东魉军,此时两下相恃,太子的人明显的比皇上这边的侍卫要多得多。

太子夏候洛晨冷沉阴森的瞪视着对面的所有人,紧抿着薄唇嗜血残狠的开口。

“杀,一个不留。”

夏候东宸眼见得太子丧心病狂,大怒,朝身侧的侍卫命令:“给朕拿住这逆贼,定然要千刀万剐。”

本来皇上还没有想到如何对付太子,因为此事太子必竟是无奈的,他身不由已,所以对于他的处治,最多是贬了撵出宫去,可是现在太子明知自已不是皇室的血脉,竟然还领着东魉军企图祸乱,这可就是死罪,所以皇上才会如此下令。

一时间东魉军和宫中的侍卫峰涌而上,喊杀声一片,半边皇宫都在颤抖摇晃,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怒吼声。

刀光剑影,血气飞溅,夜色中血腥味浓烈而刺鼻。

断肢残臂的到处乱飞,一个个人倒下了,尸体堆积如山。

一部分侍卫保护着皇上往后退,另一部分侍卫往前冲去,誓死保卫皇上。

眼看着东魉军便要冲破宫中的侍卫,杀了过来。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一眼,用耳力去感受,总算松了一口气,先前他们领皇上过来的时候,皇后一招认,他们便怕发生宫变这样的事情,所以立刻暗中命令雁平回王府调羽衣卫,又派了落沙赶到瑾王府,让瑾王夏候洛宇带着手下的西翎军前来护驾。

此时两队人马果然到了,两人心思落地,马蹄声就像一道浪海似的涌过来,眨眼便至。

瑾王夏候洛宇高据马上,遥遥呼叫:“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给我拿下这逆贼,千刀万剐。”

皇上一声令下,瑾王手下的西翎军好似下山的猛虎一般,人人策马狂奔而过,直扑了过来,

再加上随后而来的汉成王府的羽衣卫,形势急剧而下,立刻转换了一个局面。

太子手下的东魉军立刻节节败退,最后很多人被杀死了,剩下的基本全是重伤,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的动都动不了,而太子望着眼前的遍地尸首,血流成河,仰天一声长叹:“我命该绝。”

陡的一挥手中的长剑,绝决的挥剑自尽,夜色中,身形旋转,目光冷决,遥遥望向隔着数百人的那个男人。

他一心一意当他是父亲的,可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意外,这样的结局,他,死不瞑目,老天为何如此待他啊。

夏候洛晨的身子扑通一声坠在尘埃之中,再没有了动静。

残零的火把遥遥的照着,遍地重影,却无一人说话,谁也不敢说什么?

突然一道笑声突兀的响起,众人心惊望去,却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皇后娘娘。

她飞快的扑到夏候洛晨的身上,抱着他失声痛苦,夏候洛晨的死竟然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伤心的哭,痛不欲生,太子虽非她亲生的,可是却是她细心养育的,她对他,可谓满怀期望,直到此刻,终于尽数瓦解,慕容府也将永远没落沉坠。

皇后哭完,陡的一抽太子手中的剑,挥剑抹向脖劲,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叫起来:“皇后娘娘。”

皇后绝望的眼睛,慢慢的移动,落到夏候东宸的脸上,慢慢的笑了,凄惨如一朵彼岸之花。

她从最初看到夏候东宸的时候,便爱上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没有断过,如若不是因为爱他,她坚持要嫁他,愿意扶他上位,当时随便一个皇子都可以上位,那时候是不是就是不一样的局面了?

她笑着,思绪飘到多年前的元宵佳节,彼此他是十六岁英俊少年,她是十三岁怀春少女,银蛾斗彩的烛光里,她一眼成孽?皇后的脸上挂着笑意,慢慢的坠入黑暗,永不醒来。

“皇上。”

后花园里,有风吹过,黑压压的跪了一层人,皇上好似未闻,脚下跄踉,越过众人蹒跚的往外走去,大太监江寒领着人奔过去,一伸手想扶皇上,却被他一挥手阻止了,一个人往外走去,往日高大强势的背影,此时凄凉无比。

他不是冷血无情的人,虽然皇后该死,太子该死,可是他的心仍然觉得空洞,似乎少了什么似的,心里很难过。

皇上离开,汉成王夏候臻和瑾王殿下等人吩咐人把后花园的尸体清理干净。

瑾王夏候洛宇满脸的神彩,那细长的眼瞳中竟比往日更多的精亮,此时领着两名手下,满脸堆笑的望着汉成王。

“王叔幸苦了。”

“好说。”

瑾王夏候洛宇意气风发,周身的光华。

在场的人,人人知道瑾王为何如此高兴,太子现在死了,皇室只有瑾王一个皇子,不管皇上多么的不甘愿,只怕最后都是瑾王继位,他将成为金夏国的太子,一想到这个,瑾王便心花怒放,这么些年的内敛总算有所值,而且看见谁都是满脸笑,以后该别人来奉承巴结着他们母子了,一想到这些,夏候洛宇怎么不高兴,不过他深知道,眼前的汉成王府是不能得罪的。

这皇后慕容烟和太子若不是一直针对着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还不至于得到这样的下场,所以夏候洛宇对汉成王等人很是客气。

一行人在花园门前分开,各自出宫去了。

瑾王夏候洛宇吩咐了手下的兵将西翎军回去,自已又转回了母妃住的宫殿。

襄妃娘娘住在宝瑟殿内,早就得了消息,今夜宫中发生了叛乱,后宫的各处都亮起了灯笼,大家都守在各自的殿阁内等消息。

皇后和太子自杀后,很多人得到了消息,心惊胆颤之余,很多人在第一时间便摸准了接下来的方向。

皇后和太子被废,那么接下来便是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出头了。

宫中除了瑾王再没有别的皇子了,那么皇位的继承人,最后只会是瑾王殿下,就是宫中,皇上也是极宠襄妃的,现在皇后死了,宫中的主事之职只怕要落到襄妃的头上。

宝瑟殿内,襄妃雍拥华贵的坐在大殿上首。

下面跪着几个宝瑟殿的奴才,都是宇文舒的心腹,正在给宇文舒道贺。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

“好了,都起来吧,这种事别乱说。”

宇文舒的唇角勾出笑意,整张脸都是光彩,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得体的。

宇文舒知道皇上心中忌掸什么,她背后的南昭王府,所以她一定要低调行事,这么些年在宫中,她一直信奉这件事,连儿子她都吩咐了,切不可因为自已是皇子,所以便趾高气扬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她们平时树敌不多。

相较于皇后一心算计汉成王府,她要稳妥得多,其实皇后为何算计汉成王府,她是知道的,还不是因为夏候墨炎长得像去世的甘蓝皇妃,就是她也看出夏候墨炎长得确实像甘蓝皇妃,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神似至极。

不过皇上都没有动作,她们何必有什么动作,所以说皇后是自找死路。

不过通过汉成王府和慕容家的斗法,她轻易看出汉成王府的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更计高一筹,所以日后她定然要多奉承他们一些,等到洛宇登基,她就不怕任何人了,那时候,不顺眼的人要捏便捏,要搓就搓了,眼下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宇文舒正想着,只听得脚步声响,太监奔了进来。

“娘娘,瑾王殿下过来了。”

“宣。”

一听儿子过来了,宇文舒挥手吩咐下去,然后示意殿下跪着的几个心腹去外面守着。

几人应声退下,殿门前,瑾王夏候洛宇走了进来,往日不起眼的五官,此时倒也遍布光华,出色很多。

瑾王夏候洛宇长得和他的舅舅一样,并不是十分出色的男人,却透着温润憨厚,一笑起来,更像一个笑面佛,让人喜欢亲近。

襄妃宇文舒看着儿子,越看越喜欢,虽然不是最出色的,可是她儿子可是未来的皇帝哎,而且她可不敢像慕容烟那样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她的孩子千真万确是皇上的血脉。

当初为怕皇后动手脚,她一直隐瞒着自已有身孕的事,直到怀孕几个月了,才宣布出来,然后自已的衣食住行,都控制住了,这样才保住了这个孩子。

宫中虽然几位妃嫔,不过还是有受孕的人,被皇后谋算了的,就是生出来的皇子,她也处心积虑的算计陷害着。

大殿内,宇文舒正想着,瑾王夏候洛宇已走到座前恭身的见礼。

“儿臣见过母后。”

“宇儿,过来坐到母妃的身边来。”

“是!”夏候洛宇起身走向高处,坐到母妃宇文舒的身边,宇文舒握着儿子的手:“宇儿,我们娘俩总算熬出头了。”

“是,母妃。”

这句话是夏候洛宇最高兴听到的话了,立刻笑了起来,不过襄妃娘娘并不像他那样外露,盯着儿子,直到他收敛起自已的神色。

“儿子,记着,虽然眼下皇室只有你一个皇子,但是为防出意外,平常你最好和以前一样,别让人看出你的高兴以及幸灾乐祸,这样会使得朝臣失了信心,觉得你不厚道。”

“儿子记住了。”

夏候洛宇立刻尊重的点头,这么多年,他一直深得母妃的提点,牢记着她的吩咐。

“另外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贬了瑾王妃慕容笑,把她降为王府的姬妾,别忘了她是慕容家的人,另外提了侧妃闻人卿为正妃。”

这样她们就可以和国师闻人家族的人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是,儿臣遵旨。”

夏候洛宇站起了身,告安出了宝瑟殿回瑾王府去了。

天已近亮了,厚重的黑幕在天际撕扯出一抹口子,透露出一丝青白的光芒。

一辆马车,无数的侍卫骏马直奔汉成王府而去。

马车内端坐的正是一身长毛大裘的夏候墨炎,慵懒的神情,好似一头打起盹的雄狮,先前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似毫没有影响到他,他眉眼如画,此时怀中紧搂着一个身着素色小袄,白褶长裙的女子,深幽的眼瞳中是浓浓的情意,呵护至极的开口。

“晚儿,一切总算解决了。”

他满足的叹息一声,经历了这么长的时候终于斗败了皇后太子和慕容家,接下来,他们总算舒服一些了。

至少以目前汉成王府的势力,再没有人胆敢公开的挑衅他们了,至于那暗中的手脚,最好别让他们发现才好。

夏候墨炎唇角邪魅的笑意,修长的大手如雅竹般的完美,轻轻的抚摸着晚清的乌发,享受而满足。

晚清闭着眼睛,感受到他手指轻抚她的墨发,有一种被人疼宠的感觉,很舒服,窝在他的胸前,好久才开口:“不过慕容府的人挎了,只怕就该别的人动了。”

她这句话一出口,夏候墨炎便知道是什么意思?

皇宫没有了太子,还有瑾王,现在襄妃娘娘和瑾王可能是最得意的一方了。

他们汉成王府和慕容两家相斗,最受益的便是襄妃和瑾王府的人了,不过他们最好别来招惹他们才好。

夏候墨炎的眼瞳中满是慑人的暗芒,危险的气息溢出来,不过低头却温柔的开口:“别想那么多了,不累吗?睡会儿,可别亏了我们的小宝贝。”

“嗯。”

晚清不再说话,伸出手搂着他的腰,开始休息。

襄妃是吗?瑾王是吗?统统滚远一些,现在她只想休息,养精蓄锐,然后生个可爱漂亮的小宝贝,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便想到了远在无良山的儿子。

“我想儿子了”

晚清前一刻璀璨的脸蛋有些黯然,夏候墨炎立刻伸出大掌轻抚她肚子里的宝宝,柔声的开口。

“儿子学好艺就会回来了,现在先想想肚子里的这一个。”

“那好吧。”

晚清无奈的想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大眼睛,白皮肤,小小的唇儿,如此一描绘,分明是童童小时候的模样儿,不由得笑了起来,闭上眼睛休息,安静下来。

夏候墨炎的手轻抚她的脸颊,指间的触感好似一捧雪般细腻,让人摸了便不想放开,记得一年多以前,她还是很冷漠的一个人,但现在却因为解开了心结,变得柔融温软,这时候的她越发的吸引人的眼球了,怀孕并没有让她变得难看,相反的越发有魅力了,夏候墨炎的手收紧,搂紧她,马车一路回汉成王府。

回到王府后,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普照,万里呈明。

汉成王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虽然才一会儿的功夫,王府内的下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皇后和太子全都自杀死了,慕容家也瓦解了。

虽然此刻的兴奋欢欣是一件不道德的事,但是想到连日来王府笼罩着阴云,直到此刻才烟消云散,众人还是掩不住的欢喜,随处可见的下人,嘴角翘起,兴奋满脸。

太子仍是假的,皇后和慕容府一干人的谋逆大罪,立时鲜明起来。

皇上一早便下了圣旨,一定要严查此事。

圣旨一下,六部尚书不敢怠慢,立刻会审,而皇上同时命令汉成王插手此案,本来先前皇上不让汉成王插手这件事,就是想给太子保全一些势力,没想到到最后,根本就没有太子,这是一个假的,而真正的公主早就死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此案便审理清楚,慕容家的人知道皇后和太子已死,他们大势已去,很多人熬不过狱中的酷刑,交待出了很多事情。

最后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下剩一些没有大恶的,男子刺金字做苦工,女子发配到军营中做军妓,慰问军士。

这其中太子正妃和两个侧妃,因不堪受辱,全都服药自尽了,保全了名节,皇上下令将这三人好好葬了。

至于瑾王府内的瑾王妃慕容笑,因为出嫁从夫,所以没有受到牵连,但瑾王已贬她为府内的姬妾,抬了侧妃闻人卿为正妃。

朝中的涉案官员该降的降该贬的贬,该处死的皆处死了,一时间朝堂上进行了大换血。

谁也不敢大意,整个楚京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过总算完满的结了此案。

朝中的大员,风向皆朝着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刮去。

一时间后宫的宝瑟殿热闹起来,后妃们每日都会拜望襄妃娘娘,送礼不断。

珍珠玛瑙,古董玉器,应有尽有,什么样的珍稀礼品都往宝瑟殿送来。

别说襄妃娘娘,就是宝瑟殿的太监奴才也金贵了起来,奋受宫中各处的吹捧。

皇后一死,后宫无主,主事的人也没有一个,皇上吩咐了江寒,让襄妃暂时行使主事之职,代管后宫的妃嫔。

这更加深了襄妃娘娘的权威,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皇室已没有别的皇子,只有瑾王殿下一个,所以说这瑾王多早晚都是大位的继承人,襄妃娘娘将来可是位及后宫之上的。

不过宇文舒和皇后慕容烟不同之处在于,她对任何人都是温和亲切的,没有一丝儿的锐利强势,在她还受皇后压迫的时候便如此,现在有了荣耀,依旧如此,所以后宫的女子,很多人都是真心喜欢她的。

除了宫中的动向,就是瑾王府,也热闹了起来,朝中的大臣,接二连三的拜访起瑾王殿下来。

一时间府门前车马盈门,贵客满堂。

整个朝堂,甚至于整个楚京,都认定了瑾王会顺利成章的成为太子的候选人,未来的皇帝。

不过此时瑞龙宫的上书房内,瘦了一大圈的皇帝,疲倦的靠在龙椅上,闭上眼睛养神儿。

书房内一点动静也没有,鹿耳金鼎里,燃着安神香,令人心平气和。

大太监江寒正在书房门前等人,先前皇上下口喻,让人传了汉成王爷进宫来了,所以江寒便在书房门前候着,远远的看到一个微微发福的身子在太监的迎领下走了过来,来人不是汉成王爷又是何人?

江寒忙恭敬的弯腰:“见过王爷,皇上正候着王爷呢?”

此次汉成王府和慕容府皇后太子的对恃,竟然击挎了强大的第一世家慕容府,这不得不说汉成王府的人更计高一筹,所以江寒哪里敢得罪王爷这样的人。

汉成王夏候臻点了一下头,跟着江寒的身后进了上书房。

不过一时不知道皇兄为何传他进宫。

最近慕容府的事已尘埃落定,朝堂稳定下来,四局也没有动乱,皇兄召他进宫何为何事?

夏候臻一边猜测一边走进上书房内,皇上歪靠在椅子上打盹,疲倦不堪的面容,充满了沧桑。

“见过皇兄。”

夏候臻上前见礼,皇上睁开眼睛,眼瞳少了凛冽,多了温和,挥了挥手示意夏候臻起身:“皇弟坐下吧。”

“谢皇兄。”

夏候臻起身走到一边坐了,江寒站在门前,皇上望向他:“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朕与汉成王有要事相商。”

“是,皇上。”

江寒立刻退出书房,在门外规规矩矩的站好,别看他是皇上身边当红的太监,可是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平时可是半点也不敢大意的,更不敢持宠而骄,那样的话,只不过会让自已死得快一点。

这皇宫里,看似浮华奢贵,其实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例如金尊玉贵的慕容府,位高贵重,虽不是权华天下,但也不差多少了,可是一朝之间尽数灭亡,所以说生命中充满了变数的。

门外,大太监江寒在感概人生的变数无常,用来提醒自已别持宠而骄,以免死得快。

书房内,夏候臻望向皇兄,见皇兄只顾盯着自已看,一时没有说任何的话。

夏候臻奇怪的挑眉:“皇上是有事才传臣弟进宫吗?”

夏候东宸沉稳的点头,然后缓缓的开口:“皇弟,朕有一事问你,你想过朕的皇位吗?想过让墨炎坐上这个位置吗?”

夏候臻大惊,飞快的起身跪到地上,他可从来没想过什么皇位,现在的他过得比皇兄舒坦得多了,看看皇上,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可是他比一般人孤独寂寞苍老疲倦,这样的位高权重,他从来想都没想过,没想到皇兄竟然问他这件事。

“皇上,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臣弟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将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候东宸深不可测的眼瞳定定的落在夏候臻的身上,见他诚惶诚恐,满脸的惊吓,总算温和的开口:“起来吧,这是咱们兄弟之间说说话儿,吓成什么样子了,起来坐下。”

夏候臻起身伸出手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能和皇上随便说话吗?也许从前可以,但现在的皇上可是生性多疑的,别看他此刻温和慈详,可是那只是狮子打盹,老虎休息的时候,也许下一刻他便会张开他的血盆大口,露出一嘴的獠牙,所以他还是小心些为好,他身上可担着汉成王府的一大家子人呢?

想到这,夏候臻稳稳的开口:“皇兄,别拿这件事开臣弟的玩笑,臣弟惊吓不起。”

“你啊,不似从前了。”

夏候东宸感概,从前的夏候臻可是一个勇敢有为的少年,曾几何时,他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夏候臻心中却想着,是啊,他是不如从前了,因为皇兄也不是从前的皇兄了,从前的皇兄是一个睿智英明的皇兄,可是现在呢,只不过是一个年老垂暮,疑心病重,处处试探,步步算计的老头子罢了,他能不怕吗?不怕汉成王府的一大家子早被他治死了。

时光的长河里,又有多少人站在原地不动呢?

夏候东宸感概着,很快想起自已今日找夏候臻进宫的事,所以正了一下脸色,望向下首的夏候臻。

“皇弟,你说眼下太子没了,宫中只剩下一个瑾王,可是让瑾王继位,朕?”

他脸上满是惊疑,若是让瑾王继位,他真的害怕将来有一日这皇位不是夏候家的了,而改姓宇文了,那么他便是九泉之下的罪人了。

汉成王知道皇上的顾忌,不过眼下也没有办法可想,宫中现在没有别的皇子,宫外倒是有两个,可惜一个个都不愿意进宫,也不愿意理会皇上。

这叫他也没有办法啊。

“皇上,其实不必担心,瑾王殿下虽不是足智多谋,但也是个稳重有为的王爷,如若他登基,定会好好守着祖宗的基业。”

“他能守着,他下面的儿孙呢?你不是不知道,先皇临死前曾留下口谕,世代不准和宇文家有牵扯的皇子登基做皇帝。”

其实金夏的江山是由宇文家的人和夏候家的人打下来的,后来宇文家的人推祟夏候家的人登基为皇,这近二百年来一直没事,但历代的皇帝临死会留下口谕,不准让和宇文家有牵扯的皇子登基为皇,可是谁知道到了他这一辈,竟然只剩下瑾王夏候洛宇一个,难道真的是天要亡金夏。

想到这夏候东宸的脸色阴骜难看,不由得沉声开口:“皇弟,我决定把皇位传给墨炎。”

夏候臻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急急的跪下来:“皇上,万万不可,此事若是传到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的耳朵里,墨炎即不是麻烦。”

其实墨炎若是愿意进宫当皇上,他早就把他的身世告诉皇上了,也不会让皇上如此为难了,可惜那家伙根本不愿意进宫。

夏候臻的脸色忽青忽白,夏候东宸深呼吸,似乎做了重大的决定一般,根本不理会夏候臻,沉稳的挥手。

“这是朕的主意,你不必多说,朕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回去和墨炎提一下,至于瑾王夏候洛宇,朕会派人注意着他的动静,若是他胆敢有异动,朕一定会第一时间困住他。”

夏候东宸的话明明白白的显示,若是夏候洛宇胆敢异动,便把他圈养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夏候臻的脸色一片苍白,说不出的无力,没想到皇兄最后依然要把皇位传给墨炎,这可怎么办啊?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自已怎么起身的,怎么走出上书房的,然后如何回到汉成王府的,都不太清楚,一路上整个大脑都陷在浑沌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墨炎真的要进宫吗?如果他愿意进宫,他不在意说出身份,那么他便是太子顺位的继承人。

汉成王回了汉成王府,前思后想了一番,然后命人去古宛把世子爷请过来。

这几日,夏候墨炎和晚清一直呆在古宛内休息,先前和皇后斗智斗勇,两个人又是动脑子,又是动手脚的,实在是太劳累了,现在慕容家亡了,此事也定局了,所以他们便留在古宛内休息,这几日调养得差不多了。

此时两个人正在古宛的花园内散步,今日天气不错,云高气爽,虽是冬日,却是难得的好天气,所以夏候墨炎便牵了晚清的手在后花园逛,后花园有一架小巧精致的秋千,以前童童在的时候,喜欢坐在上面荡秋千,现在他不在,这秋千倒是奋受冷落,晚清便坐到秋千架上,让夏候墨炎推她,本来夏候墨炎是不准她坐秋千架的,不过架不住某女人又是威胁,又是撒娇的,最后只得妥协,让她坐一小会儿,自已动手推她,虽然荡得不是十分的高,不过晚清已满足了,不敢多说话,若是再说话,只怕人家就让她下来了。

其实关于肚子里的孩子,晚清是放心的,上次的事情,告诉她,她的孩子异于常人,因为天生有灵力,依附在母体内,他不是那么轻易便可以流掉的,所以她平日的活动,便放心得多。

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荡着秋千。

“墨炎,荡高一点,再荡高一点。”

晚清笑着叫,夏候墨炎哪里同意,手下的力道依然和之前是一样的,只荡了一半便又坠下来了。

晚清不满意的抗议:“没事的,我又不是豆腐,凭我难道还会害到孩子不成。”

她待在府里被这个男人看管着快要发霉了,难得让她坐一会儿秋千,怎能不坐足了。

可是某人根本不妥协,很严肃的开口:“不行,再多说一句话,就下来。”

“你?”

晚清发怒的瞪着眼睛,嘴巴也气得鼓了起来,圆圆的像个青蛙似的,倒逗笑了夏候墨炎,满脸的光华,潋潋惊艳。

“晚儿,等你生下宝宝的时候,我天天给你荡,把你荡到天上去。”

“荡到天上去?”

晚清有些木愣,这是什么意思,一架秋千能把她荡到天上去吗?那个个还想坐这架秋千上天呢。

不远处的回雪等丫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世子爷说话真是太逗了,哪有这样逗主子的。

晚清总算回过神来,原来是逗她的,气狠狠的瞪了身后的人影一眼,然后又叫起来:“墨炎再荡高一点,一点点就行。”

这时候有小丫头奔了过来,跑得气吁喘喘的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赶紧的禀报:“世子爷,王爷回府了,吩咐了人过来叫您过书房一趟。”

| |

正文 第133章

晚清瞧着夏候墨炎一本正经的样子,清绝的脸蛋上满是哀怨,不过却迫于无奈,跟着回雪离开了后花园的秋千架。

因为她不走,夏候墨炎就不离开,而现在父王正在书房内等着他呢?若是耽搁了,家里的下人一传,都是为了监视她这个世子妃,世子爷才会耽搁了,那她一直以来树立的娴慧识大体端庄有礼,不是全毁在这男人手里了吗?

所以最后她妥协了,气狠狠的领着回雪喜儿福儿等丫头回古宛房间里休息。

夏候墨炎满意的勾唇笑,一身的邪魅,领着雁平和落沙二人去了王府的书房。

书房内,墨炎见礼后坐下来,端着茶盎在喝茶,抬眉便看到父王一脸的烦恼郁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夏候墨炎不由得想了想,最近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大事,慕容府的事告了一段落,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人人自危,小心谨慎,这种时候谁敢惹事啊,再说一个,就算有事也没人胆敢撩拨他们汉成王府啊,难道那人不要命了。

夏候墨炎猜测着,忍不住开口问:“父王,发生什么事了?”

夏候臻抬首望着夏候墨炎,定定的没有说话。

墨炎这孩子长得真的很出色,五官立体分明,像刀刻斧琢的一般精细,再衬上霸道内敛的气息,当真有一种君临天下不怒而威之势,若他进宫做了皇帝,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他不愿意啊,真头疼。

汉成王一边想着一边试探儿子。

“墨炎,若是父王让你进宫认了皇上,你可愿意?”

夏候墨炎一听,前一刻温润如暖玉隽色灿烂的面容,瞬间罩上了黑沉阴骜雷霆之怒,陡的起身,直直的瞪着汉成王夏候臻。

“父王,我说过不会进宫的,以后不要再拿这件事出来说事。”

金夏的江山关他什么事,他现在只是一个夫君,一个人子,做为夫君,他要好好的疼爱妻子,照顾儿子,做为人子,他的责任是保护好汉成王府,所以他才在与慕容府皇后太子对恃的时候,没有撒手离开,尽自已最大的努力保护好汉成王府。

现在父王又来和他提什么进宫的事,难道是他表示的不够清楚,还是他说得不够明白,那他就再说一次。

夏候墨炎面容冷冷,不带一丝一毫的余地。

汉成王苦了一张脸,胖胖的发福的脸上布着懊恼,双眸闪着无奈,望着自个的儿子。

他的个性他做为父亲的以前不知,可是自从他恢复了神智,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岂会不知道,可是现在这是皇上下的一道圣旨,就算墨炎是世子爷,皇上也有意立他为太子,继承金夏的江山,虽然这似乎不太合礼制,不过却可以保证金夏国的江山百年传承之后依然姓夏候,而不是姓宇文。

“墨炎,其实?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

夏候墨炎脸色更冷,不过深幽的眼瞳中闪过不明白。

皇上什么意思,难道皇上知道他的身世子?

夏候臻一看儿子的神情便知道他想到什么了,赶紧的摇头:“皇上不知道你的身世,他只是想立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为太子,继承皇位。”

“荒唐。”

夏候墨炎陡的怒斥,脸上阴骜,皇上在想什么,他是不是想陷他于水深火热之种,如若这件事一宣布,他立刻成为襄妃瑾王还有南昭王府的对手了,虽说现在他们不怕他们,可是他不想整天勾心斗角的算计着,只想安心的陪晚儿照顾自已的小宝贝。

书房内,夏候墨炎来回的踱步,气急败坏的开口。

“眼下宫中有皇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子爷,此事若是传出去,整个金夏国都乱了,皇上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虽说他担心瑾王殿下背后的势力,却为何不打压南昭王府,或者除掉南昭王府一部分势力,让他们全无嚣张的可能。”

夏候墨炎说完,汉成王无奈的开口。

“这金夏当初是宇文家和夏候家一起打下来的,开国皇帝曾立下遗训,如若宇文家的没有过错,不准随便迫害他们,眼下南昭王府的人一直小心翼翼,安份守已,皇上如何打压他们。”

南昭王府的人深知皇室的禁忌,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恪守本份,小心翼翼的做事,平日里很是低调,皇室中的人根本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不说南昭王府,就是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也有南昭王府做事小心的性格,凡事都以和为贵,低调行事。

但恰恰是这样,才令人心惊胆颤,要知道金夏国近两百年的历史,历经了多少代的君王,每一代君王都想除掉南昭王府的人,他们的存在就像一根鱼刺般让人难受,可是他们偏偏代代相传,安份守已的活着,有夏候家的存在,就有宇文家的存在。

所以说每一代的皇帝都很小心,临死前留下口谕,不准立和宇文家有关系的皇子为太子,大位的继承人。

谁知道到了这一代,只有两个皇子,太子和瑾王,太子是个假的,现在只有瑾王了。

如若瑾王背后不是南昭王府的人,皇帝也不会这么为难,可他的背后偏偏是南昭王府的人,所以皇帝才不想立他为太子,想立墨炎为太子。

夏候墨炎听了汉成王的话,脸色并没有松缓,依旧冷冰冰的。

他才不是那种为了什么国之大事便牺牲自我的人,就像皇上,当年也是为了什么国家利益,牺牲了自我,可是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妻离子散,到老了还在为国操心劳累,晚年凄凉,一想到他今日的悲凉,夏候墨炎就更加深了不进宫的想法。

“我不管谁继承皇位,不过我是不会进宫的,本来我想让离歌进宫,因为那是他娘的遗言,谁知道他根本不进宫,所以皇位注定了是夏候洛宇的。”

夏候墨炎说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和汉成王告了安退出书房去了。

一路上脸色难看,害得雁平和落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爷先前脸上还是阳光灿烂,这一刻便阴风阵阵了。

一行三人回了古宛,晚清正在房内百无聊赖的看书,一见到夏候墨炎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书望着他,只见这家伙脸色黑沉,阴骜冷寒的坐在房内的椅子上,半天都没有出声,害得回雪彻了茶也不敢送过去,晚清起身接过回雪手中的茶杯,示意她先出去,回雪松了一口气退下去。

晚清端了茶杯,走到夏候墨炎的身边,柔柔的开口询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要不然怎么会好好的脸色难看呢?夏候墨炎一听到晚清柔软的说话声,一伸手搂了她的腰,晚清身子一软,手中的茶杯一晃,差点没有撒到夏候墨炎的身上,赶紧放下茶杯。

“究竟怎么了?难道出什么大事了?”

晚清继续猜测着,要不然这男人脸色这么臭干嘛?

夏候墨炎深呼吸,脸色好了一些,缓缓的开口:“皇上当真是荒唐,竟然想立我为太子。”

“啊?”

晚清惊叫,好好的皇上为何要立墨炎为太子啊,难道是他发现墨炎是他的孩子了,如此一想便紧张的追问:“难道皇上知道你的身世了。”

“不知道,所以才可恨,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想立我为太子,这不是陷我于水深火热吗?你说襄妃娘娘和瑾王还有南昭王府的人若是知道,是不是该算计我。”

“我们难道怕他们不成?”

晚清傲气凛然的开口,随之想到问题的重要性,他们根本就不想进宫为皇为后,所以晚清的脸色也冷沉下来。

“皇上真是的,难道这是你的命,兜兜转转的一圈之后,依然要成为金夏国的太子,未来的皇上。”

一想到这个,晚清便有些心凉,墨炎若是贵为皇上,他们之间最后的情况谁也说不准,虽说史上也有恩爱的帝皇帝后,但还真的很少有一个皇后的皇帝,而且有时候身在其位要谋其事,不是说爱不爱的问题,就像现在的皇上夏候东宸,其实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他是深爱着甘蓝皇妃的,就是现在他还常常怀念着她,看到墨炎便下意识的对他好。

可是他们两个人走到最后,依然是越走越远了,那么他们呢?晚清如此一想,竟一句话说不出来。

夏候墨炎立刻感受到她心里的担心,有力的手臂搂紧晚清。

“放心吧,我不会进宫的,早说过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不如剩现在我们离开怎么样?去他的江山,去他的千秋万世。”

“现在离开吗?”

晚清认真的想这个可能,似乎真的不错哎,脸上露出笑容,正想说话,门外响起说话声。

“主子,宫里有太监送了贴子过来。”

“宫里送贴子过来!”晚清止住先前要说的话,重复了一句,然后拍开夏候墨炎的手,走到一边坐下:“进来吧。”

回雪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张金丝彩云详瑞的请贴,正是宫中宝瑟殿的贴子,看来是襄妃娘娘派人送过来的。

晚清伸手接过来,翻开看了一下,果然是襄妃派人送过来的,原来襄妃娘娘在宝瑟殿办了宴席,明日请宴赏梅,宴请了他们夫妇二人。

又是一年赏梅时啊,这时间过得飞快啊,晚清感叹了两声,然后望了两眼贴子,襄妃娘娘的手脚好快啊。

他们正打算离开楚京呢,没想到她竟然请他们进宫一聚。

“好,明日我们进宫吧。”

晚清笑意盈盈,她想看看明日宫中会是什么样的状况,至于离开汉成王府,不急。

夏候墨炎伸手接了晚清手中的金丝贴子,眼神深邃幽暗,唇角紧抿,什么都没有说,随手把那贴子扔到一边去,然后伸出手牵起晚清的手。

“晚儿呆在府上是不是累了,今日我带你出府去逛街。”

“好啊。”

一想到出去玩,晚清的心情早从宫中的事情中解脱了出来,笑得光华炼珠清艳如花。

最近没事,一直呆在汉成王府内都快闷出病来了,现在一听到夏候墨炎说出府玩,晚清是满脸的阳光灿烂,立刻伸手拉着夏候墨炎的手,两个人出了房门,身后的回雪见两个主子脸色阴转晴了,心里也开心起来,赶紧跟上去。

一行几人出了古宛,出王府去逛街。

王府门前,管家早得到了禀报,所以奋好了马车,领着王府内的下人把世子爷和世子妃送到马车上,指使了几个侍卫保护世子爷和世子妃,不过被夏候墨炎阻止了,只带了雁平落沙和流胤回雪。

经历了慕容府被抓,皇后太子自杀的浩劫之后,楚京逐渐的复苏,又恰逢年关将至,所以街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不少的商家已在门前挂上上了大红的灯笼,一眼望去满是红艳艳的色彩,喜庆,吉详。

晚清坐在马车内,掀帘往外张望,深深的吸气,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家里的新鲜啊,满足的叹息一声。

“我们下去逛逛吧。”

她一开口,夏候墨炎笑着点头,伸出大手握着她细长的玉手,正打算命令前面驾车的车夫靠边停了。

忽然,马匹疯颠似的狂奔起来,直冲向街道边的人群。

偏偏前面不知道为何还围了一堆的人,马车夫急中生智赶紧的去拉僵绳,往日轻易可操控住的骏马今日似乎得了失心疯似的根本控制不了。

这时候围拢在一处的人群已发现了失控的马匹,很多人惊慌失措,尖叫连连的往两边让去,露出中间的一方天地,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子,头戴白色孝顶,身穿白身的孝衣,正噎噎哭泣,手里捧着一长方形的木牌,上书‘卖身葬父’。

此时骏马已至,那小女子抬头睁眼,有泪沾在脸上,呆木木的望着眼前的突发状况,半点反应也没有。

众人不由得齐齐的转身盯着那白衣女子,心内同时惋惜,如此出色,我见欲怜的女子竟然要葬送在马蹄之下,当真令人心痛。

眼看着马蹄扬起,眨眼踩下,便是一具香消玉梵的躯体。

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人如银色蛟龙似的从马蹄内窜出来,急急的伸手扯开吓呆了的马车夫,一把拉住僵绳,陡的一提,用力控制住马匹,骏马嘶的一声鸣叫,双蹄悬空,竟然被生生的控制住了,再没有踩下去。

千钧一发的空档,救人一命。

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见那控制住马的人已一拉马匹从女子的身边擦过,落在铺阵在地上的白布边。

周边的人飞快的抬眼望去,只见这马车竟然是汉成王府的马车,那救人一命的人,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

不但生的人中龙凤,这手的功夫也是登峰造极的,多少人已见识过了,上次救了一名小孩子,这次又救了这姑娘一命,真乃英雄也。

大街上先前散了的人,纷纷的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马车内,晚清掀帘望出去,只见骏马之侧,有一女子正跪在地上,面前捧着一个牌子,卖身葬父,倒是一个孝女。

只见她已由先前一刻的呆怔回过神来,脸色虽然苍白,不过却镇定了下来。

这份胆识晚清很欣赏,她放下窗帘,掀起前面的门帘准备下车。

夏候墨炎一见她要下车,忙伸出手牵了她,两个人一起下来。

阳光下,只见这两个人天神仙姿一般,男的尊贵隽美,周身的霸气,目光冰寒,冷冷的睥睨着周遭的一切,令人不敢靠近,再看他身边的女子,清丽出尘的容颜,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水灵的芳靥之上,晕出两团红霞,染了胭脂一般动人。

两人比肩而站,一下子吸引了很多的视线,大家的注意力多数从那卖身葬父的白衣女子身上转移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这两人正是汉成王府的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

晚清不理会身边围拢的百姓,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纤细的黛眉,眉尖若颦,透着淡淡的哀伤,那双眼睛碧澄澄的好似汪了一池的水,白晰的肌肤,削肩的下巴,这些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我见欲怜,妩媚动人的女子。

这样的好容貌,若不帮助她一把,只怕最终要沦落到风尘之地去。

想到这,蹲下身子望着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姑娘叫什么名字?”

“罗青衣。”

罗青衣的声音也细细柔柔的,好似清溪流过山脚下,让人听了舒服。

晚清朝身后一招手,立在她身侧不远处的回雪,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立刻恭敬的上前,取了两绽银子递上:“主子。”

晚清接了两锭银子放在罗青衣面前的地上,缓缓的开口:“死者为大,把人葬了吧。”

罗青衣难以置信的抬头,飞快的望着晚清,眼里凝出了泪花,激动的嚅动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赶紧伏在地上磕头:“谢夫人,谢夫人,以后青衣就是夫人的奴婢了,为奴为婢,奴婢绝无二心。”

晚清摇头,伸了手稳住她的身子,淡淡的开口:“好了,别磕了,我也不要你为奴为婢了,你安葬好你父亲,好生照顾自已就是了。”

说完站起身望向身侧的夏候墨炎:“我们走吧。”

“好。”

夏候墨炎牵着她的手,扶了她上马车,随后跃上马车,吩咐马车夫驾马离开。

先前受到惊吓的马车夫,此刻已恢复了过来,一跃上马车,拉马便走,身后的数道身影纷纷的跃马尾随而去。

身后的百姓又围拢到罗青衣身边,催促着她赶紧的把父亲葬了,罗青衣点头,哽咽着问身边的那些人:“刚才这些人是谁?”

好强大的气势,好美的一对人儿,她一定要跟着他们。

身侧有人告诉她:“这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妃,他们不差这两锭银子,所以姑娘还是快点去葬人吧,别管他们了。”

“是啊,是啊。”

罗青衣知道了恩人的下落,不再说什么,沉默的起身,用银子雇了两个人,先把死去的父亲拉回义庄,然后买东西准备安葬。

街市上,汉成王府的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靠边停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从马车内下来,身后马上的人也跃身而下,一行几人开始逛街。

前面两个人边走边说,吸引了街边很多的视线,后面几个手下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过却很好的把周围的视线收入眼底,以保护主子们的安全。

“墨炎,那马为什么会失控?”

晚清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拨弄街边小摊上的东西,随口问身侧的夏候墨墨炎。

不但是她奇怪,就是夏候墨炎也很奇怪,好好的马怎么会发狂呢?难道是被人动了手脚,可是这些拉车的马,每日早晚都被府上喂马的下人检查过,绝不允许出一点的差错,而且马儿就疯了那么一会儿,便没有了异样,依旧好好的,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两个人想不透,最后也懒得去想了。

“今儿个是出来逛街的,别想那么多了。”

“好。”

晚清也赞同的点头,抛开了心头的疑云,逛起街来,一边逛一边欣赏景致,新年快到了,很多候门大户的人家采办年货,所以车来人往的十分热闹拥挤,而且这时候各家商铺的货物是最全的,想要什么都是不缺的。

夏候墨炎牵着晚清的手往一家上好的玉器铺子走去。

“晚儿,我送你一件礼物。”

自从晚清嫁给他,他还没有很好的送过她礼物呢?一想到这个,夏候墨炎便有点小小的愧疚,拉着晚清的手便进了街边最豪华的一家玉器铺子。

其实晚清对于礼品倒是不稀憾,她平日不喜戴什么首饰,所以有没有都是一样,但是她记起了一件事,明日襄妃娘娘宴请宾客赏梅,既然进宫,这礼品肯定是少不了的,王府内虽然不缺少礼品,倒也没有什么稀憾物儿,今日逛街正好看看有没有奇特一些的。

两个人进了玉器铺子,发现铺子内竟然很多的女人,正围着柜台指指点点的,热切的谈论着,每个人都很激动,红光满面的。

晚清和夏候墨炎二人一走进去,便惊动了那些女人,很多人掉头望过来。

先是心里赞叹一番这两人的天造地设,再一看这隽美霸气的男子竟然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夏候墨炎。

大家的眼光便羡慕嫉妒加恨,整个楚京,上至七十岁老妇,下至七八岁的女童,都知道这楚京城内有一个幸福得冒油的女人,那女人就是上官晚清,嫁给一个身份高贵,隽美不凡的夫婿,不但如此,这天之骄子人中龙凤的男子还发誓此生不纳一妾,只娶上官晚清一个女人。

一想到这个,别人就像在听神话故事,可是却又偏偏存在着,所以这些女人才会嫉妒得抓狂。

此时一看到晚清满脸的笑意,那些女人心里便开始冒酸水。

瞧,笑得多幸福,有谁看过一个男人陪女人逛街的,逛街就逛街,还逛得一脸的幸福。

只看过心不甘情不愿赶鸭子上架的男人,没看过如此一脸的幸福的男人。

不过碍于晚清的尊贵身份,这些女人虽然嫉妒,仍然没忘了过来打招呼。

“世子妃也来逛街买玉器吗?”

“嗯!”晚清点头,这些女人有多么不甘心,她不是看不见,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自然不会找这些女人的麻烦。

“这店里的玉器不错,听说有一枚上好的暖玉,挂在身上可以取暖,价值五千两银子,不知道世子妃是否有意买?”

这说话的女人一脸的看好戏,虽然话是对晚清的说的,一双眼睛却是望向夏候墨炎的,看着夏候墨炎森冷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飞快的缩头,可是心里忍不住赞叹,世子爷真的好俊啊。

这时候店里的掌柜领着伙计走了过来,恭敬慌恐的开口。

“见过世子爷,世子妃,请这边坐。”

这家玉器店,一半摆放玉器,一半用屏风格开,里面摆放了桌椅和茶几,若是有贵重的客人,便请到屏风后面坐下,仔细的招待着,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出现,掌柜的便殷勤小心的请了他们里面坐下,然后上了最好的龙井茶,又恭敬的询问,

“世子爷和世子妃想买什么样的玉?老朽看店内是否有?”

这皇室子弟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所以掌柜的不以为他们店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不过既然有客上门,就不可能把客人往外推拒,因此才会问。

夏候墨炎眉一挑,沉稳的开口:“听说你们店里有一块暖玉,取来看看?”

掌柜的一听有人提到暖玉,立刻笑着点头:“是的,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既然世子爷有意,自然要割爱的,世子爷稍候。”

掌柜的招手示意伙计招呼着,自已转身便绕出屏风。

玉器店里,此时很多女人看热闹,虽然隔着一层屏风,但里面说的话,外面都听得到。

一听说汉成王府的世子爷让掌柜的取暖玉,每个人便伸长了脖劲望,很想看看那上等的价值五千两的贵价货暖玉倒底有多名贵,有多好竟然胆敢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两,可惜掌柜的捧出来的时候,是一个银质的托盘,盘中垫着刺绣软布,上面盖着红色的锦纱,根本看不见玉是什么样子?

一时间很多人失望,然后跺脚娇嗔,甚至小小声的咒骂,不过依然没有多少人离去,反而是越聚越多。

甚至于坐在里面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还听到外面的议论。

“你们说世子爷真的会花五千两买那玉吗?”

“听说世子爷很宠世子妃,应该会买来送给世子妃吧,要不然也不会看。”

“不一定吧,五千两,那可是五千两啊。”

有人惊呼,里间的人谁也不理会,有些人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想从屏风边偷偷的瞄一眼,五千两的东西究竟名贵到什么地步,可惜屏风门前阻着四个瘟神,一张冷冰冰的臭脸儿,眼神刀子儿似的戳过去,唬得所有人倒退一步,不敢再靠近。

守在屏风门前的自然是夏候墨炎和晚清的四个门神,雁平落沙流胤回雪。

屏风后面,夏候墨炎取了暖玉在手中观看,这暖玉是一件挂饰,雕刻着凤形图纹,精致栩栩如辉,而且托在掌心的时候,温暖的气息从掌心溢出来,玉质莹亮,没有一点的暇疵和杂质,而且绿莹莹的,好似有水波流动,一看便知道确实是一块上等的好玉,夏候墨炎看过后递到晚清的手中。

“瞧瞧,喜欢吗?我送给你。”

“嗯,真漂亮。”

一向不喜欢饰物的晚清竟然难得的赞叹,夏候墨炎一听她赞叹,立刻便朝旁边的掌柜开口:“这件玉器我们要了。”

“是,是。”

掌柜的高兴得合不拢嘴了,本来以为这件玉器是卖不掉的,谁知道一转手便变了,不由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身子颤颤的,都快站不稳了,这一转手可是赚了一大笔啊。

“回头到汉成王府去取银子。”

“小的知道了。”

晚清一边细看那玉佩,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还有别的上好的玉器吗?有再取一两件过来瞧瞧。”

“有,有,虽然不如这一件,不过也都是成色上好的玉器,世子妃等着。”

掌柜的激动得差点没昏过去,没想到卖出一件镇店之宝,这世子妃竟然还要别的玉器,今儿个他们可是发达了,想着早乐不可支的奔了出去,再去取店内上好的玉器。

不过玉器店里,此时鸦雀无声,很多先前瞧热闹的女人,此刻全都像霜打的茄子,雨吹的落叶,焉了,再没有了先前瞧好戏看热闹嘲讽的心思,各人齐齐的奔出了玉器店,眨眼的功夫,店内安静下来,无一个女人。

她们是直接的被刺激到了,人家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买一件五千两的玉器送给自已的妻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还不算,那女人竟然一张嘴,再来两件玉器,妈呀,这太刺激了,如果再呆下去,大家非集体抓狂不可,所以人人闪了出去。

不过楚京内,很快又多了一笔世子爷如何宠世子妃的佳事,连带的上官晚清就是个败家女的话都出来了,不管很多人心知肚明,这纯属嫉妒,没人理会。

玉器店里,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根本不知道别人所想的,他们又看了看别的玉器,挑选了一对白玉鸳鸯扣,还有一只玉镯,让掌柜的打包起来,带回汉成王府去。

两个人出了玉器店,继续逛街,后面跟着回雪拎着东西。

玉器店的掌柜见人走了,立刻激动的转身抱着店内的伙计,高兴的笑着:“好,今儿个的生意真不错,世子爷是个真男人。”

接下来夏候墨炎和晚清又逛了一条街,买了两样吃食,便回身往先前的马车边走去。

这一逛已是半天的时间,夏候墨炎怕晚清累着,所以不准她再逛了,两个人上了汉成王府的马车,吩咐马车夫回府。

马车内,夏候墨炎亲手把玉佩挂在晚清的腰间,身子抽离一些,歪靠在榻上仔细的看了几眼,傲气的开口:“这东西配我们家的晚儿,逊了点,不过先将就着。”

“你啊。”

晚清好气又好笑,不过由着他去。

马车内一片温馨,夏候墨炎大手一捞便搂了晚清过来,一起窝在暖榻上,一路回汉成王府。

第二日襄妃娘娘在宝瑟殿的偏殿办了赏梅宴。

赏梅宴,顾名思义罢了,不用想也知道什么意味,一大早,夏候墨炎和晚清便起床了,当然,他们起床不是因为心急去宝瑟殿参加宴席,而是因为昨天晚上睡早了,所以今儿个早上早早便醒了。

两个人穿衣整发,收拾好用了早膳,拿了礼品,不急不慢的领着人出了汉成王府,拿着贴子进宫赴宴去了。

襄妃娘娘安了什么心思,他们懒得理会,反正在王府内也没什么事,倒不如进宫热闹热闹。

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宫门前例行检查过后,依例放行。

宫内宽敞的青石板路上,除了他们汉成王府的马车,还有很多别家的马车,浩浩荡荡的一起往内宫门而去。

今日襄妃娘娘宴请宾客,自然不可能只请他们一家,朝中一些重臣家眷都请了,光是看这车马阵仗便很热闹了。

宝瑟殿,里里外外的十分热闹。

偏殿内金瓶供着梅花,朵朵簇簇,暗香撩人。

水晶壶中盛着琼浆玉液,琥珀杯中泛着点点清光。

朱红的攒木食盒中,摆着玳瑁盘,玻璃碗,仙桃异果,熊掌驼蹄应有尽有。

偏殿的侧门前,摆放着各式的乐器,宫中的乐师正在准备演习的曲子,红裙舞姬也在一边商讨,各处的宫女太监的忙碌成一片。

一眼望去,满殿的彩绣绘煌,流光溢彩。

宝瑟殿的正殿门前,立着瑾王夏候洛宇和王妃闻人卿,闻人卿满脸的笑意,温文端庄,周身上下透着一抹尊贵,没想到她竟然从侧妃一跃而为正妃,先前的正妃慕容笑,空有一副美貌,却因为慕容家的挎台,而成了姬妾,想到这些,闻人卿便越发的笑得可人。

两个人在门前代替襄妃娘娘招呼客人。

大殿内,陆续的来了很多的客人,大多是年轻一辈的人,也有年老一辈的,都是平日与瑾王妃相好的,要不就是她现在想相好的人家。

晚清和夏候墨炎到达的时候,基本上的客人都到了。

瑾王夏候洛宇一看到他们,远远的迎了过来,满脸的笑意,身后的瑾王妃闻人卿也是满脸的笑,走过来接了礼物,让太监收下去登记一下,陪着晚清一路说笑着走进宝瑟殿的大殿。

“世子妃的身子还好吗?”

闻人卿望向晚清的肚子,关心的开口,晚清点头,对于闻人卿,她倒是没有恶意,因为目前为止,这女人既没有找过她碴子,也未为难过她,她们很少有交集的地方,至于以后再说吧。

“劳瑾王妃惦念了,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今儿个你好好的玩玩散散心,对孩子有好处。”

“嗯,正该这样呢?”

晚清点头赞同,若不是想四处逛逛,她今儿个未必来这宝瑟殿,不过她不想说出来,眼看着殿门前又有客人来,便笑着向闻人卿开口:“瑾王妃,你还要招呼别的客人呢?”

“那行,你需要什么便和宫女们说。”

闻人卿招呼周到的唤了一名宫女过来,吩咐她好生照顾着世子妃,不准怠慢了,那宫女仍宝瑟殿的宫女,连连的点头,等到闻人卿离开,恭敬的把晚清领到一侧的座椅上坐下,上茶水。

晚清一坐下,便有人过来打招呼。

“世子妃也过来了?”

晚清抬头,却是一向与自已有对头之称的端木香,只见她巧笑嫣然,满脸赔着笑,小心翼翼的望着晚清。

晚清疑惑的望着端木香,不知道这女人抽的什么风,竟然过来向自已打招呼,身侧又有另外的夫人围拢了过来。

“吕夫人,晚清真有些受宠若惊,”

晚清倒没有嘲讽的意些,她是真的很意外,没想到端木香竟然会主动过来向她打招呼,真是难得。

“以前的事世子妃莫要计较,都是我们的不是,现在来向世子妃道声谦。”

端木香嫁进了吕府,吕府虽然在此次慕容府落马时没有栽下去,不过却大受其害,吕丞相也被撤了职,吕家现有的子弟中,也没有重位,所以现在的吕府大不如从前了。

端木香再不是以前端木府的娇小姐,进了吕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心智逐步成熟,所以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就冲着以前她和吕凤娇对上官晚清所做的事,若是她故意找麻烦,她们就别想好过,这女人现在她们是认识了,多少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们还是识相一点的好,人只有识相才会活得长久一点,所以今儿个端木香一看到晚清,便打定了主意,为以前的事道谦。

晚清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人家诚心道谦了,她没有必要紧纠着不放,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谁没有年少轻狂时。”

一句话完,两个人释怀的笑了,周围的女人也不由得赞叹晚清的大度,由此更为她在别人心目中引来了好感。

| |

正文 第134章

女人在一起谈论的话题,大多数便是衣着首饰,要不就是男人,不过都是一群豪门怨妇,在一起无病呻一吟罢了,大都在抱怨男人薄幸寡情喜新戾旧宠妾灭妻的种种恶迹。

其中偶尔也夹杂着一两句的政事,不过水过无痕般的引不起共鸣,最终依然是男人的无恶不作可恨之处。

晚清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不参与她们的话题,因为自家的夫君没有以上种种恶迹,她有什么可说的。

正在这时,端木香从外围走过来,身后还拽着一个女人,两个人拉拉扯扯的。

本来围在晚清身边说得很热闹的一群女人全都住了口望过来,只见端木香拉扯着的女子竟然吕凤娇。

一看到吕凤娇,众人便想起她和上官晚清可是死对头,不知道今儿个又会出什么事,一时间大家忘了前一刻的自怨自叹,把注意力放在晚清和吕凤娇的身上。

晚清抬眉,不动声色的放下手里的茶杯。

身侧立着的回雪一脸的冰冷,注意着被端木香拉过来的吕凤娇,若是今日这死女人胆敢对主子无礼,定然要打得她落花流水鼻青脸肿外加牙齿坠落两颗,以平往日的气愤之心。

不过很显然的她没机会了,因为吕凤娇并没有往日的大小姐脾气,扭扭捏捏的,垂着头,倒好似要受处罚的小媳妇似的。

端木香一把拽过她的身子,认真的开口:“凤娇,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吕凤娇一听,脸色噌的一下红了,心里别扭极了,不过自已确实不好,往日总是找上官晚清的碴子,现在若是她想报复,只怕她会死得很难看,吕府没落了,若是她再惹恼上官晚清,很可能她就要被柳府的人,正妻贬为妾了。

慕容笑就是最好的例子,前一刻还是金尊玉贵的王妃,下一刻便被贬为府里等同奴婢的姬妾,越想到这些越心凉,所以端木香才会和她建议,两个人一起向上官晚清道谦,想到这,吕凤娇的声音响起来。

“对不起。”

不过声音太小,此时她们所处的地方人又太多,大殿另一侧的男人正高谈阔论,所以没人听到吕凤娇说了什么。

晚清盯着她,虽然知道她说了什么,不过就是想故意刁难刁难这女人。

往日处处找她麻烦,今日一句小小声的对不起就善巴干休了吗?所以她一句话未说,定定的望着吕凤娇,站在晚清面前的端木香忍不住心急,其实她刚才道谦后,上官晚清轻易便原谅她了,所以她认为上官晚清是个很大度的女人,想到这,忍不住催促起来。

“你说啊,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若不是她和吕凤娇是亲人,她才懒得理会她呢?不就是道个谦吗?用得着扭扭捏捏的吗?

吕凤娇在端木香的催促下,终于鼓足了勇气,大声的开口:“对不起,世子妃,以往不该处处针对着你,以后不会了,还希望你原谅以前的我。”

吕凤娇大声的一口气说完了,大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因为很多人听到了她的话。

这下子她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不过男子那边的人只望了一眼,然后便又说起话来了。

女子这边,很多女人唇角擒着笑,一起望着上官晚清,猜测上官晚清会不会原谅吕凤娇。

虽说先前原谅了端木香,必竟端木香和上官晚清没有那么深的仇结,不过吕凤娇可是处处找麻烦的人,上官晚清应该不轻易原谅她。

这些女人一脸热切的看热闹,等着看上官晚清的态度,谁知道有人叫起来。

“快,公主过来了。”

一声落,很多人张望过去,果然看到皇室的两位公主,众星捧月般的簇拥进来,这下围在晚清身边的这些女人呼啦一下,全都往门前冲去,一个个去巴结奉承公主了,一来公主的身份比上官晚清尊贵得多,二来公主嫁的是南昭王府,若是瑾王继位,南昭王府的地位也会上升。

晚清一看到这些女人离开了,周遭的空气立马清新多了,忍不住轻叹:“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说完抬头望向依旧站在面前的吕凤娇和端木香,这两个女人倒是没有走,还在等她的话,晚清想了想望向吕凤娇,淡淡的开口。

“既然你来道谦了,我没必要一直得理不饶人,不过要想我原谅你,恐怕一句话两句话是不行的。”

吕凤娇一听晚清的话,脸色暗了下来,确实这样啊,凭她和上官晚清之间的过节,一句话两句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想到这,吕凤娇无措的望着端木香,眼瞳里有不安。

不过晚清的话并没有完,又接着往下说。

“不过,以后若是你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不是找人麻烦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吧。”

一听到晚清的这句话,吕凤娇激动起来,只要上官晚清不找她的麻烦,她不会再惹到她的,又不是不想活了,想到这,赶紧开口:“谢谢,以后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那就好,你们去忙吧。”

晚清淡淡的开口,端木香和吕凤娇不敢打扰她,飞快的退开。

她们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总有一种无端的压力,比和娘娘妃子的在一起,还有压力,所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了。

晚清坐在大殿一侧,望着不远处众星捧月的两堆人,团团围着两位公主,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喜一堆人围着她,听着耳边聒聒噪噪的话,闻着浓郁的脂粉香,然后没有一个人说的是真心话,全是谄媚做态。

大殿内,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说着话。

晚清独自一人呆着,观看着殿内的情况,细细的品着茶,眉眼如画,倒是自得其乐,不过很快这份安静便被打破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来:“见过世子妃。”

这说话的人竟然是上官府的候夫人,今日的清平候夫人,满身的温和光泽,眉眼慈详,恭顺的给晚清请安,她的身侧站着的却是候夫人的嫡亲大小姐上官月凤,脸色苍白,下巴尖尖,似乎生病了一般。

晚清扫了她们母女一眼,站了起来,伸出手拉了月凤,笑着开口。

“大伯母何需客气,自家人不必那么生份。”

既然她答应了怜晴顾念上官府,那么就没必要再计较从前的事情,何况现在的上官府被重用了,大伯父任职于吏部侍郎一职,所以上官府逐步走上了正轨。

那候夫人一看晚清很亲热的样子,更是喜欢,其实一直想去拜访晚清,又怕她不肯见,所以不敢去汉成王府,如今一看,她却是真心原谅了她们一般,候夫人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谢世子妃。”

母女二人坐下来,上官月凤坐在晚清的身侧,晚清看她眉眼伤心,便知道月凤是为了什么事,她的心思一直在慕容府的弟子身上,而此次慕容府被抄家灭族,合族内的直系亲属全都被斩了,所以月凤的意中人也不幸身亡了,所以她才会如此伤心吧。

“月凤妹妹怎么了?”

上官月凤抬眉笑笑,却有些沧然,今儿个她本来不想来,可是母亲非要她来散散心,另外,今儿个会有很多达官显贵,若是被人相中了,自然会去上官府提亲,不管她愿不愿意,眼看着她的年龄都大了,还没有议亲成婚,若再拖下去肯定要被人笑话的。

“我没事。”

晚清一脸的了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而月凤喜欢的那个人现在死了,她的心一定痛得厉害,可是死者已逝。

“别那么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晚清安慰她,月凤抬头看她,触到她了然的眸光时,便明白这个姐姐是什么都明白了,忽然上官月凤有些想哭,当他被斩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的哭泣,伤心,却无计可施,眼看着一日日的瘦下去,父母兄弟姐妹的却不知道,还以为她生病了,其实只是心碎了。

“大姐姐。”

月凤的眼睛潮湿了,一侧的候夫人心里叹息,其实做为母亲的她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可是她能如何做,慕容家犯了那么大的事,别说救他们了,和他们在一丁点的牵扯,只怕便会万劫不复了。

所以她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今儿个带她来宫中,就是想让她来散散心。

晚清和月凤正说着话,只听大殿内响起瑾王夏候洛宇的说话声。

“请大家一起去偏殿用宴。”

太监宫女地过来招呼着各个人,一时间大家往外走去。

晚清和月凤起身,清平候夫人在后面跟着,一路出了宝瑟殿的正殿,往偏殿走去。

偏殿内,早有太监领着人各就各位,晚清身为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位置却是在最前面的,而上官府的人在中间,所以只得与她们分开,自坐到前面的位置上,墨炎已就坐,看到晚清走过来,满脸的笑意,那笑璀璨耀眼,炫了多少女人的心。

只是他眼中全无别人,唯有晚清一人,伸出手牵了她的手,轻扶她坐下来。

大殿内,很多人望向这边,一时竟然安静无比。

直到殿门外传来尖细的喊叫声:“皇上驾到,襄妃娘娘驾到,喜嫔娘娘驾到,云贵人驾到。”

没想到今日的赏梅宴,襄妃竟然请了皇上过来。

众人一起起身,望向殿门前,只见为首的正是皇上,一身的明黄龙袍,步伐沉稳,身侧紧随的正是襄妃宇文舒,亦步亦随,满脸笑意,若不是皇后栽了,她又哪里有机会站在皇上的身侧,一想到这个,她的脸上更是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璀璨。

皇帝夏候东宸一双冷目无情的扫过大殿,直到眸光扫过夏候墨炎时,便有了些许的暖意,不过高大的身躯没有停留,一直走到高处坐下,襄妃等妃嫔也随之坐了下来。

下首响起一片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坐下吧。”

夏候东宸不甚在意的挥手,懒散的示意大家都起来坐下。

下面的人起身坐了下来,大殿内一时安静无声。

有皇上在的地方,谁敢放肆,又不是不要命了,就是瑾王夏候洛宇也不敢大意,父皇高深莫测的眼光,令人探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上首的襄妃娘娘悦耳的声音响起来:“今年宫中开了几株寒梅,很是娇艳,所以本宫特地折梅请宴赏花,大家不要拒谨,这是私人宴席。”

“谢襄妃娘娘。”

下面的声音宏亮整齐,不过除了这一声,依旧没有人胆敢乱说话。

襄妃也不言语,一挥手大殿一侧的乐器响了起来,悦耳的丝竹之声,好似仙乐一般清悦响起。

红裙舞姬从殿门一侧婉延而上,每人手中握着一簇红梅,一时间满殿芳香。

美人,红梅,美酒,佳肴。

槐丽清艳,彩绣辉煌,先前的紧张不安总算松懈下去,各人品起宫中的美食,欣赏起歌舞来。

大殿上首,夏候东宸微敛上眼睛,似睡未睡,似醒未醒,悄然的打量着下首的两人,瑾王夏候洛宇,世子爷夏候墨炎,这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夏候墨炎更有当未来储君的风范,虽然他不是他的孩子,但却是最好的帝君人选。

皇帝身边的宇文舒,同样的在暗中打量着大殿下面的情况,今日之所以折梅赏花,一来拉拢这些朝堂上的女眷,二来观观风向。

宇文舒的眸光似有意无意的落在大殿一侧的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身上,这两人神态安然,一直注意着在殿内的歌舞,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似乎进宫就是为了欣赏歌舞来的。

可是宇文舒却不知道,她的眸光一落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身上的时候,二人便感觉到了,只不过假装不知罢了,今日进宫,他们就是来欣赏歌舞的。

所以两个人边吃,边对场上的歌舞评头论足的。

说实在的,这红衣舞姬跳的舞蹈,十分的出色,手捧梅花,身着红衣,妖娆的翩跹,就好像一只只红色的蝶一般迷人,而她们手捧梅花,随着她们的舞动,红梅点点如血,好似下了一场花瓣雨,随着她们的舞动,纷纷扬扬的洒落在大殿内,殿内清香扑鼻。

很多人点头,笑着赞叹,今日这舞不错。

一曲终了,红衣舞女婉延的退下去。

皇上夏候东宸起身离开,众人再次起身恭送皇上,等到皇上一离开,大殿内放松了许多,虽有后妃在场,必竟没有皇上那样强大霸气的气场。

襄妃举杯请了大家一起共吃一杯酒,然后有宝瑟殿的总管太监站出来唱诺一声:“襄妃娘娘有旨,今日聚会,各家夫人名门小姐,可自荐才艺上场表演,大家热闹一些。”

此言一落,便见场上有不少人欲欲试,今日宴席上,有不少朝中的贵卿之子,所以这些思春的少女便动起了心思,虽然在座的很多出色男子都有了妻侍,但是还有很多老夫人在,家族中也有不少未婚的男子呢,如此一想,很多人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

很快便有人上场表演起来,弹琴。

夏候墨炎对于这些女人的才艺表演根本不感兴趣,只细心的照顾晚清吃东西。

“晚儿,来,尝尝这个。”

鱼挑了刺,细心的送到晚清的碗里,吃完了点心便奉上茶水,照顾得细致周到,看得很多女人红了眼睛。

人比人气死人,上官晚清为什么就是如此的好命呢,摊上了这么一个深情的男人,还如此的出色。

大殿内多少人千思百结,九转回肠,更有不少的未嫁闺秀,娇羞的偷偷打量着夏候墨炎,很想世子爷看自已一眼,做不了世子妃,就是做一个夫人她们也是甘心的啊。

这其中为最的一名小姐,便是瑾王妃闻人卿的妹妹闻人画,一双款款深情的眼眸不时的瞟向夏候墨炎,上场表演才艺的时候,更是施展出浑身的招数,盼望世子爷能瞧自已一眼,可惜夏候墨炎虽然瞄了她一眼,那双漆黑如夜晚星辰的眼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的情绪,使得闻人画的一颗心,当场便碎了,接下来的表演便有些落落寡欢。

虽然她知道关于这世子爷的事,他曾发誓了此生不纳一妾,连楼大将军的女儿楼芸香都没有入得了她的眼,她这样的人自然更不可能入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心啊扑通扑通的跳,他的绝色身影深深的镶嵌在她的脑海中了。

大殿内的歌舞继续着,别人表演才艺,晚清的肚子却吃饱了,心满意足,像一只小兔子似的坐在席位上,欣赏起歌舞来。

很快便发现一道含怨带怒的眸光紧盯着自个儿,不由得奇怪的望过去,这女人她是知道的,闻人国师的女儿闻人画,不知道她那么瞧着自已什么意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发现这女人竟然是相中了她的夫君夏候墨炎,一时间心内便有些不自在,好似自已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般,脸色微冷,顺热便歪到了墨炎的身上。

“怎么了?”

不知情况的夏候墨炎紧张的追问,晚清摇头:“没事,就是吃得太撑了。”

“喔,那喝点水。”

夏候墨炎立刻拉着晚清靠在自已的胸前,然后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嘴边。

大殿对面的闻人画,立刻狠狠的掐自已的大腿,怒火冲天,气愤恼怒的想着,这上官晚清凭什么巴着金夏国最好的男子,现在她们国师府可不比别家,姐姐现在是瑾王妃,将来就会是皇后,她嫁给夏候墨炎做个夫人,难道委屈他了不成,这女人还一脸示威的样子,她越是这样,她便越要嫁给夏候墨炎,如此一想,手便握起来。

这一切大殿上首的襄妃宇文舒看在眼里,唇角勾出了笑意,看来今日倒是有好戏瞧了,不动声色的继续欣赏歌舞。

一番表演下来,时辰已不早了,吹拉弹唱,画画赋诗什么都有人表演,最后襄妃命令下去,又有十二名宫女上来献舞,这十二名宫女每个都长得俏丽动人,美艳如花,虽然是小小的宫婢,却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跳起舞来,更是灵气逼人。

一曲终,十二名宫女并没有退下去,而是立在大殿的一侧。

大殿上面,襄妃站起了身子:“今日的众位佳丽,表演的才艺都十分出众,果然不愧为金夏朝中重臣的千金,本宫看了很是欣喜,既然是本宫邀请进宫的,本宫重重有赏,刚才上场表演的,谁想要什么赏赐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此话一出,很多表演的闺秀起身,不过没人敢随便的提出要什么东西,大多数人是谢恩。

国师千金闻人画,一听襄妃娘娘的话,心思却活了,襄妃娘娘的话可是个机会啊,如此一想,便响亮的开口。

“禀襄妃娘娘,画儿可以要赏赐吗?”

“好,画儿请说。”

襄妃满脸的笑,闻人画是国师家的女儿,她自然不会得罪她。

闻人画一听,素手一指,便指向了对面的夏候墨炎:“襄妃娘娘,画儿愿意嫁给夏候世子妃为夫人。”

此言一出,满殿之人大惊,尤其是瑾王妃闻人卿,直接不给面子的当殿怒斥:“画儿,你胡说什么?”

这妹妹从小便随心所欲,因为父母的骄惯,有些无法无天。

她看中夏候墨炎没错,这样出色的男人,不说她,就是大殿内,有很多女人看中了,可是整个楚京谁人不知道,这夏候墨炎不会纳别的女人为妾,她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再一个,她凭什么以为这男人会纳她为妾啊,如若夏候墨炎拒绝,她的颜面何在?国师府的颜面何在?搞不好两家还会因此把关系闹僵了。

可惜闻人画却不理会自已的姐姐,当着满殿的人直接回绝了:“不,我就要嫁他,我们国师府的身份难道辱没了他的身份不成,再一个我只想要一个夫人的位置,这不过份吧。”

这夫人就是贵妾的意思,若是夏候墨炎继承汉成王府的王位,贵妾便是侧妃。

虽然身份不如王妃高贵,不过也不差到哪里去。

不过夏候墨炎会纳她为妾吗?人人怀疑,个个望着那正主子,只见他脸色阴骜难看,周身的凛冽,双瞳更是冷漠无情,莹莹寒光直射向闻人画。

闻人画却不看他,只望着高首的襄妃娘娘,又追加了一句:“襄妃娘娘不是说画儿可以要赏赐吗?”

襄妃宇文舒满脸的为难,望向大殿一侧的夏候墨炎,然后点头表示自已确实说过这句话,不过?她心内浮起轻笑,脸上神色如常,望着夏候墨炎。

“夏候世子爷可有意纳闻人小姐为妾。”

这一声话起,大殿内所有人都盯着眼前的画面,有些人竟然兴奋的等着看好戏,现在的这场面很有意思。

夏候墨炎若是不答应,则直接和国师府变了脸,两家以后的交情可就走味了。

瑾王妃闻人卿满脸的怒意,瞪着不争气的妹妹,却无计可施,心里暗怨爹娘平时的骄宠,才会让她今天这番没有眼头见识。

夏候墨炎缓缓站起来,望向对面的闻人画。

闻人画看他目光点漆一般幽暗,凌寒无比,周身的冷戾,这份凉薄似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绝色,反而是更加的冷酷,让人移不开视线,所以她虽然心慌慌的,可是还是很想嫁给他。

只听得夏候墨炎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不会娶任何人,请闻人小姐自重些,还有本世子今日当着满殿的人再说一遍,以后不会再纳妾,若是再有人提起这个话题,别怪本世子心狠手辣。”

一声落,眼瞳瞬间嗜血如狼瞳,令人不敢观看,众人垂头。

闻人画一看,脸色挎了,像霜打的枝叶一般再没有力气,脸色难看,然后抬首望向上面的襄妃娘娘。

难道襄妃娘娘不可以为她赐婚吗?为何非要征求夏候墨炎的意思。

不过她不知道,襄妃娘娘还真不敢挑衅夏候墨炎或者汉成王府的怒气,所以她才会用迂回之术,本来她没想过让闻人画难堪,可是这小丫头似乎有些骄纵,所以才会去拿鸡蛋碰石头,自已给自已找没脸子,而自已只是乐于看他们针锋相对罢了,不知道国师知道这件事,是否会觉得丢脸。

宇文舒一边想着一边笑:“好了,既然世子爷无心,我们就别为难他了。”

襄妃说完,又望着闻人画:“画儿,不如咱们再重新另择一婿,不管是谁,本宫一定会为你指婚。”

可惜闻人画遭到了打击,再加上她就是喜欢夏候墨炎,看这满殿,根本没有比得上他的男人,虽说有些人也不错,例如镇国公府的端木磊,可是现在自已被人家当殿弃了的,再要求嫁给别人,别人愿意,她也没脸了,想到这,闻人画再也呆不住了,直接爬起身便冲出了大殿。

殿内,闻人卿立刻招手示意闻人画的贴身婢女和两个宫女送小姐回府去。

大殿内,等到闻人画离开,又恢复如常。

高首的襄妃娘娘扫视了一眼殿侧两边立着的佳丽,清悦的声音响起来:“今日凡是表演才艺的佳丽每人赏金锞一对,银锞一对,沉香木串珠一对,白玉佩一对。”

“谢襄妃娘娘。”

众位佳丽谢恩,太监自奉上礼物不提,襄妃娘娘扫视了一眼身在大殿侧的十二名宫女,沉声开口。

“十二宫女上前听命。”

先前跳舞的十二名宫女走了出来,齐刷刷的跪在大殿下首,整齐的声音响起来:“襄妃娘娘。”

大殿内众人不明白襄妃娘娘为何把这十二名宫女唤出来,一起望着正中的十二个女人,说实在的,长得确实十分的出色,动人至极。

只见襄妃朱唇轻启,如水的声音响起来:“这十二名宫女是本宫从后宫精挑细选出来的,这是本宫送给各家夫人的礼物。”

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很多人面面相觑,襄妃娘娘竟然要送这么漂亮的宫女给她们,不过却没有多少女人高兴,男人嘛倒是有些高兴的,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暗递了一个眼神,襄妃果然动手布置了,虽然不张扬,不过却很细致啊。

大殿内,襄妃开始分布十二名宫女:“桃红,云珠,你们二人以后跟着瑾王妃,好生伺候着她。”

“是,奴婢遵旨。”

名唤桃红云珠的两个宫女起身恭顺的走到大殿一侧,瑾王妃闻人卿的身边。

瑾王妃闻人卿起身谢恩,然后坐下,虽然脸上挂着笑,可是心里总是不自在。

母妃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宫里的人分派到她的瑾王府去啊。

上首的襄妃并不理会闻人卿,又开始指派宫女:“清荷,碧水,你们两个跟着汉成王府的世子妃,好生照顾世子妃。”

“是。”

二婢神色从容淡定的领命,起身径直走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边。

夏候墨炎狭长的峰眉蹙起,一丝不悦拢在眼底,冷冷的注视着场上的动静。

晚清倒是随和,笑眯眯的打量走过来的两个宫女,清荷,碧水,好名字,而且这两人实在不像宫女,倒像是大家闺秀,不但生得俏丽妩媚,而且举手投足端庄有礼,既不失了礼仪,也没有半丝的轻浮之态。

一看到晚清打量她们,二女逶迤的施礼:“见过世子妃。”

晚清点头,示意她们一边站了,然后继续注意大殿内的情况,下首还有八个宫女,分别被赐进了南昭王府伺候青仪公主,蓝仪公主,还有两人赐进了镇国公府和镖骑将军府。

宫女赏赐完毕,襄妃在大殿上首笑着开口:“本宫赏赐宫女只不过是本宫喜爱各位的心情,至于这些宫女,以后就是各位府上的奴婢,若是犯什么错,惹出什么事来,重重的责罚,不用看本宫的颜面。”

襄妃脸色虽然笑,不过语气却很冷。

大殿下首的十二名宫女,异口同声应声:“奴婢等不敢。”

“好了,今日的赏梅宴结束了,本宫也累了。”

大殿上首的襄妃领着喜嫔还有云贵人等下来,一路走出大殿,殿内众人同时开口:“恭送襄妃娘娘,喜嫔娘娘,云贵人。”

等到这些后妃离开,殿内的人陆续的起身离开,一路说着话往府门外走去,不过明显的压抑得多。

这些被赏赐的的人家谁敢乱说话,虽然襄妃如此说,可是这些宫女究竟是什么来路,大家可没有把握。

夏候墨炎牵着晚清往外走去,身后跟着回雪,还有那清荷碧水二婢,一起往殿外走去。

内宫门外,各家的马车排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了前面一辆马车,回雪和清荷碧水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至于流胤雁平等人皆骑马尾随,一众人出了内宫门,往外宫门行驶而去。

马车内,夏候墨炎脸色阴沉冷骜,薄唇紧抿,周身笼罩着戾气。

晚清轻伏在他的胸前,慵懒得似猫,对于襄妃赐过来的两个婢女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去逗夏候墨炎。

“好了,别绷着个脸了,好丑啊。”

夏候墨炎一伸手把轻抚他脸颊的玉指紧握着,冷冷暗沉的声音响起来:“襄妃,竟然胆敢把脑筋动到汉成王府的头上。”

晚清笑了:“不过她很聪明不是吗?”

明明想赐两个丫鬟进汉成王府,他们的身边,可是能绕这么一大圈子,送了一堆宫女,这样他们不就没话说了吗?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丫头能成什么事?

晚清眼瞳陡的一闪暗芒,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打了一个哈欠。

“我好累啊。”

现在似乎越来越嗜睡,怀孕的女人真可怜,晚清感叹一声,不过这一次有墨炎陪在身边,上一次她可是受足了罪的。

夏候墨炎伸出手搂她到怀里睡觉,轻轻柔柔的,再不去想关于清荷碧水二婢。

回了汉成王府进了古宛,晚清自去休息了,清荷碧水二婢有回雪安排。

两个婢子倒是安份守已的,让人看不出什么所以来,不过古宛这边的丫头下人都很忌掸这二人,因为再蠢笨的人也知道襄妃娘娘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人愿意亲近她们,两个人也不以为忤,安心的守在古宛内。

晚清在房内一觉睡醒了,天已近黄昏了,夏候墨炎不在古宛内,出府办事了。

回雪在房内一边伺候她起来,一边禀报关于那两个宫女的情况。

“主子,清荷姐姐和碧水姐姐二人奴婢已打点好了,请世子妃示下?”

这句话回雪说得客气有礼,声音大大的。

晚清一听便知道二婢定然在外面,点头应声:“嗯,你好好待她们,她们可是宫里来的,不比我们这样的人家粗野,尊贵一些,平日你别冲撞了她们。”

“是,奴婢记住了。”

回雪做完了场面的功夫,小声的嘀咕:“主子,这两个尾巴整日跟着,不是很烦吗?这襄妃娘娘真是够可恶的。”

“她也挺可怜见的,其实心里不敢随意触碰我们汉成王府的,可是又不放心世子爷,所以动了这心思,却平白的折腾了那么多的人做这事,你也别烦了,注意着些便是,你平时留意她们,找到错处了,我立刻让她们滚蛋。”

晚清不客气的开口。

若是这襄妃赐宫女,只赐她们一家,她们早发作了,偏偏这女人一连赐了好几家,这样下来,别人受恩了,她们没有必要多疑,让别人说出闲话来,不过她如此一做,倒让他们知道,襄妃是忌掸他们的,看来他们要防着她了。

所以什么事都有好坏两面。

“嗯,奴婢知道了。”

回雪点头领命,然后伺候了晚清盥洗好走出去,门外,清荷和碧水二婢恭顺的一福身子。

“见过世子妃。”

“嗯,起来吧。”

晚清起身顺着廊檐往外走去,喜儿从对面走了过来,一甩帕子恭敬的福身子禀报:“世子妃,太妃娘娘使了苏嬷嬷过来请世子妃过去用膳。”

“好啊。”

难得的墨炎不在府上,她正好过去陪陪太妃。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晚清的身后顺着长廊往前面走,走到厅堂门前,便看到阶上立着几个仆妇,为首的正是苏嬷嬷,一看到晚清过来,便一福身子:“见过世子妃。”

“嬷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晚清伸手扶起苏嬷嬷,和她一起往古宛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话:“太妃的身体休养好了吗?”

前一阵子因为父王的事,所以老太太差点没折腾过去,这一阵子一直留在西纱院内休养,很少出来,所以晚清才会关心的询问,苏嬷嬷点头:“大好了,一好了便闲不住,念叨着想世子妃了,所以便差了奴婢过来了。”

“嗯,我也该去看看奶奶了。”

一众人一路说着往西纱院而去。

西纱院内,静悄悄的,各处没有一点吵杂的声音,太妃需要静养,谁敢打搅她啊,所以不但走路说话,就是做事,也都轻拿轻放的。

暖阁外,小丫头见过礼后,恭敬的打起帘子。

晚清领着回雪走进去,那清荷和碧水二婢也想跟进去,小丫头啪的一声甩了帘子,把她们两个人挡在外面了,这二婢虽然婢气好,可心里是有傲气的,自认为她们是宫里的,高人一等,只不过刚出宫,不想惹人话柄,所以才会处处小心,没想到连一小丫头敢给她们甩脸子,所以心里便有些恼怒,只是没有发作,立在门外,竖起耳朵听房内的说话声。

房间里,太妃牵着晚清打量了一番,笑着开口:“清丫头养胖了一些。”

“是,奶奶怎么样?还好吗?”

“嗯,我的身体也养得不错,所以咱们娘俩是有福的人。”

晚清笑了起来,房内一片温馨,太妃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脸色便有些难看,话里不悦:“清丫头,听说襄妃使了人给你。”

“是赐了两名宫女给孙媳妇儿。”

“她竟然敢?”

太妃一脸的盛怒,就要发作起来,晚清赶紧握着她的手:“没事儿,其实是两个稳妥的丫头。”

说完也不待太妃说话便望向一侧的回雪:“让清荷和碧水进来。”

“是,世子妃!”回雪应声,心里狠狠的想着,这两个女人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若是被她们发现了,定然重重的惩罚她们,这里虽然是汉成王府,可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想进就进,想捏就捏的?

| |

正文 第135章

两个丫头知道太妃不比别人,就是皇上也要对她礼让三分的,因此不敢有半分的忿意,规规矩矩的站好。

软榻上的太妃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两个丫头,冷冷阴沉沉的好半天没说话。

那眼光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清荷和碧水二婢头越垂越低,蓦地听到太妃命令:“抬起头来。”

二人动作一致的抬头望着老太妃,只见太妃戾寒的开口:“不管襄妃娘娘让你们做什么事?但是进了这汉成王府的门,就是王府的奴才,若是做出什么下作不当的事来,就按王府的家规处治,若是打死打残了别指望有人敢为你们出头。”

太妃一说完,清荷和碧水二人立刻抖簌了一下,赶紧的回话:“奴婢谨记太妃的话。”

“那就好,出去吧。”

老太妃挥手命令,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赶紧的退出去。

两个宫女没想到这汉成王府内一个一个都不好对付,就是宫里的襄妃娘娘,她们也是不惧的,只要不犯错就好,可是现在面对这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世子妃,还有太妃等人,她们只觉得煎熬,这些人似乎天生能压迫人。

房外,二婢自怨自叹,房内,苏嬷嬷开始传饭,很快在榻上摆了一小桌的菜。

太妃和晚清二人边说边用饭。

“这两个丫头看着烦心,你别顾虑什么襄妃,现在她还不敢和我们汉成王府做对,若是这两丫头犯错了,便打了撵出去。”

“嗯,晚清有数,奶奶放心吧。”

晚清笑着点头,挟了一块虾仁球进了太妃的碗里,太妃笑着点头,不再担心这宫里来的两个丫头,关心的询问起晚清肚子里的孩子。

“最近可有不想吃什么。”

“有点,奶奶,太腥油腻的东西不想吃?”

“那让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

“嗯,她们还细心,尽着我的口味来了。”

晚清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没什么味口了。

太妃也放下筷子陪着她说话,正想让人撤下去,便听到门外响起小丫头打帘子并说话声:“见过世子爷。”

“嗯!”脚步声响在屏风后面,随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暖阁里,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越发的俊魅,晚清笑意潋潋的招手让他坐下来:“吃过晚饭了吗?”

夏候墨炎笑着摇头,房内的两个女人是他最在意的人,所以此刻的他温润如水,似毫没有外人面前的冷酷无情,

太妃立刻吩咐苏嬷嬷添了碗筷上来,伺候世子爷用饭。

苏嬷嬷很快把东西添上来,夏候墨炎开始用膳,对面坐在榻边的两个女人齐刷刷的望着他。

晚清奇怪的询问:“下午你去忙什么了?”

夏候墨炎一听这话停住手里的动作,双眉拧紧,脸上罩着阴沉凉薄,唇角一勾便是凌寒的话。

“下午我去见了孙涵和夜飞鹊,让他们立刻发消息下去,查南昭王府和瑾王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势力?”

既然襄妃娘娘胆敢挑衅他们汉成王府,他们就没有坐视不理的话。

一直以来,南昭王府都是帝皇家心中的大刺,虽然他不想进宫,但不代表不想为皇室做点事,若能除掉南昭王府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何况襄妃竟然胆敢挑衅到他们的头上,更是加速了这种死亡。

“喔。”

晚清不再说什么,因为今天襄妃娘娘的举动惹毛了墨炎,惹毛了他,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好了,快点吃完回去休息吧,别总想着这些事了。”

太妃笑着开口,望着这个睿智的孙子,聪明的孙媳妇,她知道以后汉成王府不会有任何的事。

夏候墨炎应了一声,便不再想南昭王府和宫里的那些事,用完膳,和太妃告安出了西纱院回古宛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夏候墨炎又出府去了,临离去时与晚清说了,他正在联系凤离歌,这家伙自从上一次离开后,就没有了踪影,不管进不进宫,好歹给个消息啊。

早膳后,晚清在正厅里,练习书法,没事打发时间罢了。

阳光温煦的照在厅堂内,冬天的寒冷一点点的驱散,暖洋洋的。

门外,小喜儿走进来,一脸的奇怪,然后开口:“世子妃,安总管派人过来禀报,说府门外有一个叫罗青衣的小女子求见,那女子说是世子妃的丫头。”

晚清停住一只手,满脸的诧异,掉头望向身侧的回雪:“不是说了不要她为奴为婢的吗?”

回雪点了一下头,然后蹙眉认真的开口:“奴婢想着,这有两个可能,一这丫头是个忠心不二的人,受人恩惠必须要报答,二她是别有用心的。”

晚清放下手里的毛笔,挥手示意回雪收起来,然后走到一边去洗手,吩咐喜儿:“把人带过来吧。”

“是,世子妃。”

喜儿下去,晚清脸色平和,唇角涌起笑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回雪笑了起来,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张,走过来取了干丝帕子给晚清擦手,然后自去沏茶奉上。

门外,喜儿领着一女走进来,这女子走路袅袅婷婷十分的优雅,一身的青色衣衫,难掩她的清丽之姿。

她走进来便逶迤恭顺的施礼:“奴婢青衣见过世子妃。”

晚清放下手中的茶盎,凝眉望去,只见眼前立着的女子不但长得出色,而且举止不凡,不像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淡淡的询问。

“青衣是何出身?”

“我父亲曾是焦峰县的七品县令,因上司弹劾被贬,父亲想进京找朝中的官员申辩,不想竟然病逝他乡,可怜父亲在世时,清正兼明,没想到死后如此凄惨。”

罗青衣说完垂首轻噎,正厅内,晚清和回雪等都没说话,不过倒是十分的同情这位罗青衣,难怪她的气质不像山野村妇,原来竟是县令的千金,却沦落至此。

“我无意要你报恩,你们罗府可有什么亲戚朋友,我可命人送你过去暂养。”

晚清仔细的询问,罗青衣一听晚清的话,忙轻拭眼睛,恭顺的回话:“父亲成世的时候,因为过于清廉,每有府内的人找到他头上,他都不予循私,如此一来,把罗府上下的旧亲全都得罪了,所以小女子孤身一人,只求世子妃收留。”

罗青衣扑通一声跪下,然后磕头:“奴婢自愿侍奉世子妃,一来报恩,二来也有个容身的地方。”

晚清掉头示意回雪扶她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瞳清幽幽的盯着她,然后不紧不慢的端起桌上的茶盎啜了一口,说实在的,收留一个婢女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眼下这档口,她还真怕别有用心的人混进王府,可是这罗青衣实在看不出来哪里不妥,如此想着,慢慢的开口。

“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晚清一开口,罗青衣便聪明的磕头:“谢世子妃,请世子妃训话。”

晚清眼梢一跳,这罗青衣竟然如此聪慧,一听她的话,便知道她接下来还有话要讲,这份聪颖竟不比回雪差,若是她真的留下来,又没异心的话,倒是个怜俐人。

“跟着我就要谨记着自已的本份,若是有一日我发现你有什么事瞒着我的话,等着你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奴婢知道,奴婢绝对不会有二心。”

“嗯,起来吧。”

晚清挥了挥手让罗青衣起来,然后唤了喜儿进来,命她带罗青衣下去安置地方,另外就让她跟着喜儿做事。

“是,奴婢知道了。”

喜儿领着罗青衣出去,正厅里安静了下来,回雪走到晚清的面前,双瞳犀利的开口:“小姐,看不出她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如果真的有,恐怕这人也不是一个凡人。”

“嗯,你小心点留意她们三个。”

“是,奴婢领命。”

回雪抱拳应了声,往后退去。

正午的阳光,从屋外倾洒进来,温温融融的好似初春枝头泛起嫩芽,令人慵懒的不想动。

晚清喝了一会儿茶,便自去休息一会儿,等醒过来的时候,回雪便禀报了一个好消息:“主子,知道吗?凤公子回来了。”

“离歌?”

这个消息倒真是令人高兴,这时候离歌回来,是说他想明白了,愿意进宫了吗?还是因为单纯的回来有事了,不管是哪个,他能回来就好,如此想着,便心急的起身穿了衣服。

“世子爷回来了吗?”

“正陪着凤公子在正厅里说话呢?”

“喔,我们过去看看吧。”

晚清迫不及待的闪出去,只奔古宛的正厅,那动作之快,好似身后有狼追似的,看得回雪心惊加胆颤,忍不住叫起来:“小姐,你慢点,慢点啊。”

前面的身影哪里理会她,早三步两步的拐弯往正厅走去,回雪只得认命的跟上去。

晚清人还没进去,便听到正厅里传来凤离歌那惯有的冷酷声音。

“没想到慕容府皇后太子竟然就这么瓦解了。”

凤离歌眼瞳幽寒,周身笼罩着戾气,想到自已没能亲手处理掉那个害死母亲的人而懊悔,先前听到师兄提到他的身世,他实在接受不了,所以便带着手下离开了汉成王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静思,后来想通了,却得到消息,慕容府和皇后太子全数的瓦解了,他母亲的仇也得以报了,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可是想到没能为母亲报仇,他还是很懊恼。

那么现在他能为母亲做的事,便是进宫?

本来他是不想进宫的,可是他想到是那个爱他的女人最后的心愿了,所以他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意。

凤离歌想着,俊美的脸上拢了一层霞光,定定的望着对面的夏候墨炎,心底有一处柔软如绵的地方,慢慢的复苏,自已竟然也有亲人,师兄原来是他的血脉手足。

“嗯,其实我们能如此快的打击了慕容府和皇后太子,还要感激那暗中给我送信的人,若不是他告诉我们,太子竟然是假的,皇后当年生下的是公主,只怕我们永远也不敢相信皇后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计策,把公主杀害了,换了一个男婴进宫来。”

夏候墨炎提到皇后和太子的事,依然很气愤,不过仍然不知道那暗中送信的人是谁?

皇后慕容烟一党的人大多数被抓住了,可是其中竟然没有墨昀。

他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一点的消息。

虽然父王不说,夏候墨炎知道他其实是牵挂着墨昀的,所以他派了人暗中去打探,一时还没有消息。

凤离歌听了夏候墨炎的话很惊奇:“送信的是何人?”

墨炎摇头,眼瞳深不可测,暗涛浮沉。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个人可能是墨昀。”

“允郡王,他不是一直与你为敌,处处算计着你吗?却为何最后又帮了你?”

对于允郡王夏候墨昀,凤离歌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宋侧妃从小教导得他心胸很狭隘,小时候,宋侧妃从来不让夏候墨昀和他们玩,其实那时候他是渴望和他们在一起的。

“也许他最后反省了,或者是知道了我的身世。”

夏候墨炎只能如此猜测,一来是他反省醒悟了,觉得自已终究是汉成王府的人,府内还有他的妻儿,不可能出手对付他们,另外一个原因很可能就是他知道他的身世了,也就知道汉成王为何一直宠他,因为他本身的身份就是高贵的,皇上的儿子。

厅堂内的两人说着话,门外响起小丫头的声音:“见过世子妃。”

“嗯。”

晚清点头,人已抬脚走进去,一走进厅堂,便看到夏候墨炎和凤离歌二人坐在一起说话,两人齐齐的挑眉望她,一人满脸的光华,笑着招手让她过去,另一人却有点警戒,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瞳底却毫不隐藏他的防备。

晚清走过去,好像没看到凤离歌的神情,笑眯眯的打招呼。

“离歌,回来了。”

“是啊,师嫂。”

“还叫我师嫂啊,我以为你回来不打算走了的。”

晚清直截了当的开口,见到凤离歌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其实从心底来说,她不希望瑾王继承金夏的皇位,因为他们若是继位了,汉成王府的人只怕没有好出处,就算眼前不找麻烦,短时间内不找麻烦,将来总有一天会找他们麻烦的,到时候岂不是一样要遭受灭顶之灾,但是离歌继位就不一样了,他与墨炎亲近,就算墨炎离开,他也会好好对汉成王府的人,而且他是在汉成王府长大的,他还指着汉成王府做为他的后盾呢,如此一想,越发觉得该离歌继位。

“我是不打算走了,不过你们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晚清一听说他不走了,不由得眉开颜笑,心急火燎的开口,生怕他反悔似的。

一向冷静的人,竟难得的失措,夏候墨炎和凤离歌二人同时望着她,晚清一脸的无所谓,耸了耸肩,现在襄妃娘娘想对付他们,那他们就更没有理由让瑾王继位。

夏候墨炎慢慢的调走,和晚清一起望着凤离歌,不知道他会提什么样的要求。

凤离歌望着他们,慢慢的开口:“我若进宫,就是孤身一人,所以师兄日后必须向大家公开你的身份,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亲人的。”

他之所以回来,就是想要亲人,让大家都知道,他凤离歌不是一个人,他是有亲人的,这个人便是他师兄,其实他是他的兄长,亲生的兄长。

“这不太好吧。”

晚清一听凤离歌的声音,便迟疑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墨炎是他的儿子,只怕这皇位继承人,定然要落到墨炎的头上,他们又不想当什么皇帝皇后的。

不过夏候墨炎倒底与凤离歌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望着他缓缓的开口。

“好,不过不是现在,等你确认了身份,父王认同了你,我再公开身份,再说你一出现必将引起轩然大波,襄妃等不会坐视不理的,我必须隐其身份,让他们大意,到时候我们一举歼灭他们,他们不动最好,动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这样做,一来想让父王多接触接触离歌,让他们有父子之情,二来是躲在暗中,可以更好的掌控全局。

“好。”

凤离歌点头认同了夏候墨炎的话,正厅内的三人眼中同时闪过夺目的光芒。

三个人心中都知道,若是凤离歌出现,将会引起怎样惊天动天的震动。

夏候墨炎望向凤离歌:“你赶路累了吧,先在王府内休息,等晚上父王回府,我们再来说这件事。”

“好!”凤离歌站起身,长身玉立,优雅如竹,沉稳内敛的走出去。

晚清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夏候墨炎扳了她的小脸,才回过神来。

“瞧什么呢?”

“你说离歌若是进宫,可是他不愿意接近女人,这可怎么办?”

晚清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来,若是他进宫,必然是皇子,到时候皇上若是真的让他继位,后宫定然会有很多的女人,那他不愿意接触女人怎么办?

晚清一说完,夏候墨炎也忆起了这件事,眉头轻蹙,这还真是件麻烦事。

“我们想个办法帮帮他吧。”

“嗯,行。”

晚清点头:“等他进宫后安定下来,我们来想个办法帮他克服这怕女人的毛病,其实他这毛病也不是多难治,无非就是小时候那些宫女给他心头造成的阴影,使得他下意识的抵制女人罢了。”

“先让他进宫再说吧。”

两夫妇说定,便放开了这件事,夏候墨炎望向晚清的肚子,伸出手轻抚肚子里的小宝宝,满脸璀璨的光华。

“宝宝还乖吗?”

晚清抿唇笑,这男人比她还紧张呢,四个月左右的孩子哪里有乖不乖的话,不过现在正逢妊娠反应,自已吃不了东西。

两个人在厅内说话,门外响起了吵闹声,晚清蹙眉望出去,冷冷的开口:“闹什么?”

回雪从外面走进来禀报:“是清荷碧水二婢和青衣吵了起来。”

“这又吵什么?”

晚清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们有什么好吵的,刚进这古宛内便不消停,不由得冷了脸子。

“清荷碧水二婢指使青衣给她们洗衣服,然后似乎是青衣嘀咕了一句什么大家一样都是丫鬟,清荷碧水二婢便生气了,骂起了青衣,把她气哭了,三个人便吵了起来。”

“你去处理一下,让那两个丫头回房间思过,在汉成王府里,奴才就是奴才,若是再有什么不当的举动,让她们滚回宫里去。”

“是,奴婢这就去办。”

回雪应声往外走去,晚清想起什么又唤住她:“把青衣叫进来。”

“好的。”

回雪走出去吩咐喜儿把青衣带进来,她去处理清荷和碧水的事情。

罗青衣跟着喜儿的身后走进来,不安的紧握着手,头垂得低低的,一走进来便跪了下来。

“世子妃,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多嘴。”

晚清望着她,倒是没有怪她,宫里来的清荷碧水虽然表面上很规矩,不过心里自然觉得高汉成王府所有下人一头,所以才会熙气指使的,其实倒是委屈了罗青衣。

“没事了,以后你没必要理会别的丫鬟,大家都是一样的。”

晚清吩咐下去,罗青衣一听,飞快的抬头,大眼睛一眨便是泪水流出来,那种柔弱娇美,令人不舍。

不说男子就是女子,晚清看了都不忍心,挥手示意她起来。

“好了,你下去吧。”

“是,世子妃。”

罗青衣和喜儿退下去,夏候墨炎眯眼望着门外,馥黑的眼瞳慑人的冷光,好久才听到他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晚儿。”

晚清知道他是问关于罗青衣的事,赶紧告诉他:“这女人是前两日我们在街头卖身葬父的那个姑娘,她来求我收下她,所以暂时留在王府内听用。”

“你核对过这人吗?”

晚清摇头,早上刚收留的,她还没有来得及核对她的身份呢?夏候墨炎不说话,命令的雁平:“进来,立刻去查一下罗青衣的背明。”

“她名罗青衣,父亲曾是焦峰县的七品县令,因为被上峰弹劾,所以离了焦峰县前来京城。”

“好,属下立刻命人去查。”

雁平退了出去,夏候墨炎望向坐在自已身边的晚清:“最近你可要小心些,襄妃只怕要使心计,千万不能让孩子出事。”

“我知道。”

晚清点头,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已的肚子,她自然是不希望肚子里的小宝贝发生什么事,所以说一定会小心的……。

傍晚汉成王回府,夏候墨炎晚清和凤离歌等三人立刻去见了汉成王。

书房内,几个人坐下来,汉成王望着端坐在书房一侧的离歌,仔细的看着他,然后点头赞叹。

“不错,确实和皇兄有几分相像,离歌,你确定你要进宫吗?”

“是。”

凤离歌已经决定了这件事,他若是决定了什么事,便不会更改,一来是为了母亲的心愿,二来也是为了墨炎这个兄长,他知道眼前的局面,若是自已不进宫,那么皇上便会立瑾王为太子,瑾王为太子,必然要动到汉成王府,不但是墨炎,就是他也不希望汉成王府有事,他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

“好,太好了,那么本王立刻进宫去见皇上。”

“父王,你小心些。”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等起身,不放心的叮咛汉成王,离歌若是出现,定然会引起朝堂上的震动,至于后面的情况,不是他们现在可以预估的,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没人会知道。

不过他们一定会小心以对的,汉成王夏候臻望向离歌。

“你有没有什么证明自已身份的东西。”

离歌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黄金长命锁,正面是长命百岁,背面是一个纹形图案,一直以来离歌只当是寻常的东西,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证明他的身份,总之是他从小便拥有的东西。

夏候臻一看,不由得欣喜,动作俐落的走到书桌前,取来黑墨,然后把长命锁的背面沾上墨水朝一张干净的纸上映去,只见四个端端正正的字显出来,竟是凤离歌未出宫前的名字。

夏候洛冰。

“你果然是皇兄的儿子。”

金夏皇室的皇子们,每人都会有一枚黄金锁,正面是长命百岁的字样,反面却是各人的名字,这名字是宫廷的金匠们精心钻研出来的,别人没办法模仿,表面看像花纹,其实印下去的时候,是个名字。

这个长命锁,墨炎也有一个,不过被他收了起来,一直没让他看到,所以他才会很长时间里不知道自已真正的身份,若是早让他见到这长命锁,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已的身份了。

“我这就进宫。”

想到皇兄多了一个出色的儿子,夏候臻十分高兴,虽然他自认,墨炎比离歌更出色,不过墨炎不想进宫,他是没办法勉强他的,所以还是把离歌送进宫去。

夏候臻起身往外走,夏候墨炎不放心父王的安危,立刻跟了他出去,命令雁平和落沙二人跟着父王,暗中保护父王。

不过一路上倒没有出什么大事。

瑞龙宫大殿内,皇帝夏候东宸听太监禀报汉成王连夜求见,不由得奇怪,心里想着是不是墨炎同意继承他的皇位了,一想到这个,夏候东宸又有些不是滋味,这就好比虽然说了要把东西给别人,可是真当别人伸出手了,又有些迟疑了,百般不是滋味。

夏候东宸闷闷不乐,脸色微沉,挥手让人宣了夏候臻进殿。

夏候臻一走进大殿,便满脸的笑意,他的笑容欢欣,落到夏候东宸的眼里,越发的郁闷了。

不过却容不得他多想,夏候臻便高举手中黄灿灿的长命锁,激动的开口:“臣弟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喜从何来?”

夏候东宸的脸色阴暗不明,暗沉的声音响起来。

“臣弟查到了当年凤才人的孩子并没有死,他还活着,这是他身上所佩的长命锁。”

高首的夏候长宸先还在愤恨,下一刻便有些魔怔,好久才反应过来,激动的开口:“你说什么?凤才人的孩子,洛冰吗?”

皇室的皇子并不多,所以皇上记得他的名字,虽然过去不重视不过问,可是现在乍乍的听到自已多了一个儿子,夏候东宸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慢慢的调整呼吸,然后沉稳的命令:“把长命锁取过来。”

“是,皇上。”

大太监江寒立刻走下殿取了夏候臻手里的黄金长命锁,走到皇上的面前奉上去。

“皇上请看?”

夏候东宸飞快的接过来,放在大掌中观摩,上下翻看了一遍,虽然没有看到墨映名字,但是他已认出这长命锁上的字确实是夏候洛冰四个字。

难怪当年凤才人母子死的地方没有这长命锁,后来一直没找到这把锁,他还以为被凤才人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却原来这长命锁一直都在。

“他还好吗?”

夏候东宸语无伦次激动的开口,盯着夏候臻。

“皇上放心吧,他很好,而且长得很出众,和墨炎有得一拼。”

“这样出色。”

夏候东宸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立刻站起身,心急的从大殿上首奔下来,一把拉着夏候臻:“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朕想见到他。”

“他现在在汉成王府内候着,皇上若是想见他,明早臣弟会带他进宫。”

“不,不,朕一刻也等不了了,朕想立刻见到他。”

“皇兄?”

夏候臻错愕,有这么急吗?多少年都等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啊,再说一个,记得过去,皇兄也不重视凤才人母子,若是重视的话,凤才人也不会死,还死得那么惨,凤才人可是被皇后毒死的,离歌未必肯原谅他,进宫不代表他原谅这个父皇了。

“皇兄。”

“走,立刻进汉成王府。”

夏候东宸命令,大太监江寒无措的望向王爷,皇上不会真的要出宫吗?这可是件大事,若是出事可就麻烦了,不过看皇上的动静,似乎真的打算离开了,夏候臻一看,皇上如此的想见离歌,不如让离歌进宫吧,想着开口。

“皇兄,不如让离歌进宫吧。”

“不,朕等不及了,朕要马上见到他!”夏候东宸高大的身躯一下子蕴藏了无数的能量,又恢复到皇后太子未死前的那份强势,想到皇弟说的,他的儿子很出色,他便激动的想马上见到他。

皇上坚持要立刻见到离歌,不管谁也阻止不了他,最后汉成王夏候臻没办法,只得吩咐江寒派人保护皇上悄悄出宫一趟。

这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把消息送往宝瑟殿。

瑞龙宫内自然有宝瑟殿的眼线,虽然不是皇上近身侍候的奴才,可是一有动作还是知道了,所以便派人送信到宝瑟殿内。

宝瑟殿的襄妃娘娘,脸色微暗,一句话也没说,吩咐了瑞龙宫这边的太监立刻回去,不要让人察觉。

皇上若是知道她在瑞龙宫内安插人手,那她可就麻烦了。

大殿上,拢着明亮的灯光,襄妃一贯雍拥华贵的面容上,此时布着阴骜,还有怒火。

夏候臻究竟想干什么?半夜把皇上找出宫去,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是夏候墨炎的真实身份真的是皇上的儿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儿子的江山?

宇文舒越想越心惊,立刻吩咐宝瑟殿的贴身太监赶紧出宫去瑾王府送信,让宇儿进宫一趟。

那太监领命,身形迅速的离开宝瑟殿前往瑾王府送信。

而宝瑟殿内的襄妃心惊不已,在大殿内来回的踱步,殿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话。

这时候,皇上和夏候臻已坐着马车来到了汉成王府。

汉成王府内,所有人都就寝了,夜色中拢着一片暗沉。

夏候臻命人叫了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凤离歌过书房来,三个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的领人过这边来。

谁知道书房内除了夏候臻,竟然还有皇上。

皇上夏候东宸先看到了夏候墨炎,晚清,一动都没动,等到凤离歌出现的时候,眼睛便移不开了,牢牢的粘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着,然后激动的开口:“你是如冰,你是如冰吗?”

凤离歌离他三尺开外,并不理会皇上的激动,说实在的,他这么多年来,个性冷漠,除了亲近师兄一人,很少亲近别人,就是师傅,他都没办法做到亲近,所以说面对此刻皇上的激动,凤离歌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实在想不明白,多少年没见过,这男人怎么就有办法做到这么激动,这么高兴神情。

“离歌见过皇上。”

凤离歌不卑不亢的见礼,墨炎和晚清二人也跟着他的身后行了礼,几个人坐了下来。

皇上眼巴巴的望着凤离歌,见他一脸的冰寒,似乎不乐意见到他,不由得心痛,看来是自已伤着这孩子了,可是他不知道他还活着啊。

“离歌,这些年你还好吗?”

皇上问得声情并茂,似乎十分的爱护这个儿子,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子二人感情深厚呢。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每个人都翻白眼,可不可以循序渐进,不要一下子表演这么浓厚的父子亲情,害得他们大冷天的一头汗。

“还行,死不了。”

离歌没好气的开口,打量着对面的皇上,以前他也曾跟着师兄进宫见过皇上,那时候皇上还很年轻,龙翥凤翔的美姿,走到哪里耀眼霸气,曾几何时,他竟然变得如此苍老了,凤离歌不禁感叹。

不过他没好气的话,使得皇上心头一哽,沉甸甸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书房内陷入了尴尬,夏候臻赶紧的打圆场:“离歌从小吃了不少的苦,所以性子有些冷,皇上莫要怪他,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皇上叹气:“朕不怪他,都是朕的错,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候东宸望向凤离歌,不过凤离歌对于这一点不是十分的清楚,倒是一侧的夏候墨炎代他回了话。

“当年皇后一心想毒死他们母子二人,凤才人为保住儿子答应皇后服毒,可是私下里她又不放心皇后这个毒妇,所以便派了平时贴身服侍她的宫女把离歌送出宫来,后来师傅经过那个地方,便把离歌抱回来了,那时候师傅就知道离歌仍是皇室的孩子,所以她在最后临离开的时候,告诉我离歌的身世。”

“原来他一直是你师弟。”

皇上望向夏候墨炎,墨炎点头。

夏候东宸望向凤离歌,五官隽美,那眼睛鼻子和嘴,竟然与自已分外的相像,让他一看便知道他是自已的儿子没有错,想到儿子曾经所受的苦,皇帝的眼睛湿润了,心情沉重的开口。

“离歌,你愿意原谅父皇吗?”

这一切都是皇后那个毒妇,这个死女人,真让人有一种想刨尸鞭策的念头。

“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母亲最后的遗命是希望我认祖归宗,所以我就必须遵从她的遗命。”

凤离歌凉薄的说着,他的性情很寡淡,无所谓原不原谅,因为让他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说父子亲情,他觉得很荒渺,所以即便进宫,他也不会和皇上有什么父子亲情,只是一层身份罢了。

书房内没人再说话,笼罩着一层压抑,夜越来越深,夏候臻不敢让皇上再久留,赶紧的央求皇上回宫,最后夏候东宸总算答应了。

“洛冰,明日父皇会派人来接你进宫。”

| |

正文 第136章

大太监江寒哪里敢说什么,陪着皇上一夜没睡。

瑞龙宫内的人一夜没睡,同样的宝瑟殿内的人也是一夜没睡。

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不知道皇上去汉成王府做什么了,所以心惊胆颤,就怕明天爆出一个什么消息来。

“母妃你别急了,急也没有用。”

夏候洛宇安慰襄妃娘娘,其实他自已担心不比母妃少,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若是汉成王真的说出什么,他们能怎么样?凭他们的能力,恐怕斗不过汉成王府的人,到时候别和皇后太子死得一样惨。

不过,夏候洛宇想到了一个人,不由得眼睛大亮。

“母妃,我们手里不是有一张王牌吗?所以最后究竟是什么样的结局谁也不知道?”

“她?有那么厉害吗?”

襄妃想起了夏候洛宇所说的那个人,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虽然心计谋算确实不错,不过汉成王府内的人不是吃素的,究竟能不能成功犹未可知。

“我相信她。”

夏候洛宇沉稳的开口,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个人的身上,只要她得手了,那么他们所有的困难便迎刃而解了:“母妃还是别操多少心了,天快亮了,休息吧。”

“好。”

襄妃疲倦的点头,起身去休息,瑾王夏候洛宇领着手下的人回瑾王府去了。

早朝的时候,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迎四皇子夏候洛冰回宫。

朝堂上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很多人站出来表示怀疑,当年凤才人的孩子明明死了,今日竟然冒出一个四皇子来,分明是有心人为之,请皇上三思。

可惜见过离歌的皇帝,认定了他便是自已的孩子,与自已年轻的时候长得如出一撤,难道不是他的孩子吗?何况还有长命锁为证。

满朝文武有一多半的人站了出来,希望皇上三思,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皇帝夏候东宸大怒,一甩手离了光明正太殿,回上书房去了。

朝堂上,百官面面相觑,最后丞相和六部尚书领着一部分朝臣去上书房外求见皇上,请皇上一定要三思而后定,不能在这时候迎四皇子入宫。

若是最后查出来四皇子有假,只怕金夏国再一次沦为别国的笑柄。

可惜夏候东宸一想起儿子眼神中的冷漠,就心痛不已,若是他现在依从了这些大臣的话,不迎洛冰进宫,他便又伤了一次自已的儿子,所以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想到这,根本不理会门外跪了一地的朝臣。

汉成王夏候臻领着凤离歌,夏候墨炎还有晚清等人进宫。

一行几人在太监的引领下走到上书房门外,便见到书房外面跪了黑压压的一层大臣,都是朝中的重臣,个个面色沉重,一动也不动,大有皇上若是不采信他们的话,便跪死方休。

书房门外,大太监江寒正候着,一看到他们过来,便赶紧的招呼他们进去。

夏候臻等人进了上书房,皇帝一看到凤离歌脸色舒缓下来,示意他们几个人一边坐了。

“皇兄,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汉成王想到门外现跪着一批的朝臣,虽然多少有些猜测得到,不过仍然没忘问一句。

今儿个早朝他没有上,所以不知道大臣们激烈的反应。

现如今看到外面跪了一地的人,竟比他们预估的还要让人头疼。

“不用理他们,爱跪便让他们跪个够。”

夏候东宸眉也不抬一下,戾寒的开口,洛冰没事,他不知道有多开心,这些家伙竟然怀疑洛冰的身份,当真是可恼可恨。

“可是皇上,这不是办法?应该让他们承认四皇子的身份,这样才能正了洛冰的名份。”

若是这些迂腐的家伙不承认洛冰的身份,到时候若是皇上想让洛冰登基,不就麻烦了,搞不好再乱了。

“朕已和他们说了,四皇子有长命锁,可是他们依然认为这事不妥。”

皇帝气狠狠的开口,恨不得把外面的人每人拖进来暴打一顿,然后告诉他们,这是朕的家事,朕的家事。

他们这些臣子只要把心思摆放在朝堂上就行了,别连皇帝的家事都管。

上书房内,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夏候臻率先开口:“皇上,容臣出去与他们交洽一番,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好。”

只能如此办了,否则这一帮人跪在门外,还真怕出了人命,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他不希望这件事是发生在洛冰回宫的时候,那么以后洛冰若是登基,必然引起别人的话柄。

这样一想,皇帝挥手让夏候臻出去探探这些老臣的口气,看他们想干什么?

夏候臻走出书房,书房内,皇帝一双眼睛停留在凤离歌的身上就没有移开过,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长得像自个年轻的时候,门外的那些家伙竟然胆敢怀疑他的身份,一想到这个,皇帝便有一种暴怒,想打人的愤怒。

“洛冰,你放心,父皇一定会让你进宫的,不管谁阻止都不行。”

夏候东宸发着狠,握紧了手,书房内笼了一层寒气。

凤离歌没说什么,轻蹙眉,虽然知道会有人反弹,但他以为反弹的该是瑾王和襄妃娘娘等人,没想到现在却是朝堂上的这些大臣。

看来牵涉到帝皇家,很多事便变得敏感,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便会引起别人的猜测。

夏候臻从外面走进来:“皇上,丞相大人他们说,要让皇上和四皇子滴血验亲,若是血相融,便承认皇上和四皇子的身份?”

皇帝一听,脸都黑了。

他可是皇上,金口玉言,而且他的血多珍贵啊,这些老臣竟然敢给他提这种建议,而且经历过晚清上次的验血事件,他知道这验血未必灵验,所以皇上一听到这些臣子的话,便暴怒朝门外吼起来。

“来人,把丞相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是!”侍卫应声,然后外面便有人拖着丞相大人下去打板子。

书房内,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赶紧的站起身。

“皇上息怒,万万不可打丞相大人,丞相也是一心为国,担心皇室的血脉受污。”

夏候臻赶紧的开口阻止。

夏候墨炎又接着说:“皇上,还是把跪在外面的人全都带进来吧。”

这里的人正劝着皇上,只听得门外有太监的声音惊呼呼的响起来:“襄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一道柔媚却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妾身求皇上免了丞相的仗责之刑,丞相仍是国之栋梁,一心为国,请皇上三思而定。”

没想到襄妃竟然捡在这档口赶了过来,很显然的她这一出现,立刻拉拢了朝堂上不少臣子的心,真是好心计啊。

上书房内晚清冷笑,抬首望向坐在龙案后面的皇帝,皇帝的脸阴沉沉的,一言不发。

门外小太监冲了进来,惶恐害怕的禀报:“皇上,襄妃娘娘跪在书房门外,求皇上饶过丞相大人等臣子。”

“皇上?”

汉成王夏候臻开口哀求,眼下不宜惩罚任何人,而且要想办法让大家认了四皇子的身份,如若皇上打了丞相,襄妃的人情不但赚到了,四皇子的身份更尴尬。

皇上夏候东宸脸孔阴寒,沉闷的开口:“暂时先免了丞相的仗责,把门外所有跪着的大臣全都给朕叫进来。”

“是,皇上。”

小太监出去,皇上重重的呼气,总算压抑了心头的怒火,平静下来,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

门外陆续有大臣走进来,为首的正是差点挨打的丞相,丞相的一张老脸煞白,胡须抖啊抖的,好半天没有回过神,众人一走进来,便跪下来。

“臣等该死,请皇上责罚。”

“你们是该死,朕的皇儿回来,你们竟然胆敢质疑,难道是不要命了吗?”

皇上阴沉的声音响起,下首的人立刻心内打颤,身子簌簌发抖,皇上一怒若是杀了他们可怎么办?很多人害怕,不过御吏大人身为谏官,即便害怕也是有理直说的,越前一步跪好回话。

“回皇上,臣等死不足惜,但是金夏的皇室血脉不可错乱,先前有了太子之事,臣等惶恐不安,所以关于这四皇子的身份,臣等只是希望皇上慎重,一定要查清楚,确认四皇子的身份,再迎四皇子回宫。”

“你们看四皇子不是朕的孩儿吗?”

皇上一声令,下首跪着的大臣抬头望向凤离歌,只见他眉宇清隽,眼神幽暗冷冽,周身的内敛之息,那双眼瞳随意的一扫,便带给人强大的压力。

这人确实生得不凡,而且与皇上长得相似。

不过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不能因为长得像便是皇室的皇子吧。

想到这,御吏大人再次开口:“皇上,虽然眼前的公子与皇上长得有几分相像,但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不代表像了就是金夏的皇子。”

“你们?”

夏候东宸的一张脸再次阴骜难看,一看到他发怒,下首的臣子慌张,齐声开口:“臣等该死,希望皇上三思。”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着上书房内的这些家伙,明明害怕得要死,却人人异口同声,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做得不错,身为金夏的臣子,他们做自已该做的本没有错,眼下需要做的是想办法让这些家伙认同离歌的身份。

“皇上,让各位大人起来吧,跪着也不是办法,晚清有办法证实离歌的身份。”

晚清眼瞳闪过一丝暗芒,虽然一直以来他们不想让皇上知道墨炎的身份,也不想让皇上知道甘蓝公主并没有死,但是眼前的局势迫在眉睫,已没办法遮遮掩掩的了。

上书房内的人全都望着晚清,皇上瞳仁闪过狐疑,不过心里却是涌起希望,若是让所有的臣子认同了洛冰的身份,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事,就顺利得多。

如此一想,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口里吐出来的话依然凌寒。

“全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位大臣全都起身退守到一边去,其实他们并不想为难皇上,和皇上对着干的下场,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古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合族灭门,可是身为金夏国的臣子,他们自然要尽忠职守。

若是这汉成王府的世子妃能证明四皇子的身份,那么他们自然不会阻止。

上书房内站满了人,因为这些大臣惹得皇上不快了,所以皇上懒得让他们坐下,全都齐刷刷的站着,分列在两边。

这时候所有人都望向晚清,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四皇子仍是皇室中的子嗣。

夏候墨炎的双瞳闪过幽潮暗芒,他也不知道晚儿如何证明离歌的身份,除了那黄金长命锁,还有什么吗?

“皇上,让襄妃娘娘一起进来吧。”

晚清没忘了上书房门外还跪着襄妃宇文舒呢?既然要见,大家就一起见见吧。

皇上因为心里想知道,晚清如何证明四皇子的身份,所以随口命令:“传襄妃娘娘进来。”

襄妃宇文舒立刻被太监带了进来,身子摇摇晃晃的,明显的跪久了的原因,有些吃力,一走进来先谢了恩,然后站到一边。

先前上书房内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听说上官晚清有办法证明那什么四皇子身份,她倒要看看,这上官晚清如何证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份?

当年凤才人母子二人明明死于宫中,现在竟然冒出一个四皇子,这诺大的朝廷谁人承认这件事啊。

上书房内,虽然人很多,却鸦雀无声,众人全都盯着上官晚清。

只见她淡雅的轻笑,闲步莲花,轻走了两步站在书房的正中,一身的光华,眉宇间是自信,是淡定,扫视了大家一眼,最后眸光停在凤离歌的身上,缓缓的开口。

“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当初带走四皇子的人,是墨炎的师傅,她当时看到了凤才人写的血书,知道一件可证明四皇子身份的事。”

此言一出,书房内所有人大吃一惊,彼此相视,窃窃私语,议论声不断,坐在龙案之后的夏候东宸满眼深沉,等候着晚清接下来的要说的话。

夏候臻和夏候墨炎的脸色微暗,不知道晚清如何证明四皇子的身份,他们从来没听她说过什么啊。

上书房内,襄妃宇文舒的脸上一片惨白,没想到竟有东西可证明四皇子身份,这事若是别人说的,她也许不信,但上官晚清绝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晚清抬眸望向夏候墨炎,给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示意,接着往下说。

“当年四皇子的母妃本来是甘蓝皇妃的宫女,后来蒙皇上的隆恩宠幸,产下了四皇子,凤才人为保护儿子,所以把他送出宫,当时她想到了儿子日后进宫,恐遭人非议,所以便在儿子的左肩上印了金蝶鎏凤钗上的小蝴蝶和小凤凰印记,这个金钗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吧,现在请各位大人看一下四皇子的左肩,然后让御医检验一下这他印记究竟有多少年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很多人都不再说话。

提到甘蓝皇妃,很多臣子都是感恩的,当年若不是甘蓝皇妃大义无私,劝了皇上接受朝臣的拥戴,继位皇帝,只怕金夏的江山要乱好一阵子,伤亡惨重了,最后幸好化解了。

至于甘蓝皇妃头上的一株金蝶鎏凤钗,更是众人所熟悉的,因为那是皇上命宫中巧匠打造出来送给她的,诺大的宫中只有一株,凤凰和蝴蝶并存于一枝金钗之上,甘蓝皇妃从不戴别的首饰,唯有这枝金钗,所以诺大的金夏朝,只要是旧臣的都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鎏金金钗,所以四皇子的肩上该是一个蝴蝶,一个小凤凰。

大家的目光从晚清的身上刷的一下全都移到了凤离歌的身上。

凤离歌则是一脸的坦然,不过心里却很心疼,母亲原来很多事都想到了。

她是爱他的,这样想着,感到自已好幸福,曾经吃过的苦似乎都不重要了。

原来的他,一直以为那是一个胎痣,从没想过,那是母亲用金钗所烫,一想到她的苦心,凤离歌抗拒的心便消失了,慢慢的解开衣襟,拉低领口,露出了左肩,书房内的大臣逐一的上前观看,很多人一眼便看到了蝴蝶和小凤凰的图案,不用御医前来,也知道这印记确实是多少年了,连周边的肉都和那图案融为一体,乍然的看去就像两只漂亮的胎痣。

“臣等该死,得罪四皇子了。”

上书房内,很多看过的人跪了下来。

然后其他的新臣也随了老臣一起跪下,书房跪了黑压压的一层人。

汉成王夏候臻和夏候墨炎松了一口气,总算让这些臣子认了离歌。

可是上书房内的另一人,脸色却难看至极,见大臣们都认了凤离歌,心里焦急不已。

“臣妾不相信,不能凭着一个印记便承认他是四皇子吧,四皇子当年明明已经死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啊。”

襄妃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书房内的人没人理会。

晚清满意的望着这些大臣,抿紧唇角退到夏候墨炎的身边,伸出手紧握着他的手,给他一个微笑。

书房内,凤离歌冷眼扫了一下襄妃,然后不卑不亢,雍拥大度的开口:“大家都起来吧。”

“谢四皇子。”

众朝臣起身,然后拿眼打量着凤离歌,凭心而论,四皇子生得十分的出色,人中龙凤,和皇上年轻的时候十分的像,他比起瑾王殿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襄妃见所有人认了四皇子,大出她的意料之外,接受不了的倒退,撞到龙案上,皇上听了襄妃的话,大怒:“宇文舒,你好大的胆子,立刻滚回宝瑟殿去闭门思过,不准出宝瑟殿一步。”

“妾身遵旨。”

襄妃宇文舒回过神来,总算收敛了自已的张牙舞爪,然后跄踉着走出去。

她没想到事情的最后结果竟然是朝臣认了四皇子洛冰,如此想来,当年那个贱人也是个聪明的,竟然知道要用甘蓝的金钗做下印记,她这样做,很显然的借用了甘蓝的好声誉,在金夏国,很多的朝臣敬佩司马甘蓝,因为她在最初皇上登基的时候,给皇上出谋划策,稳固朝堂,整治四局,还重用朝臣,这些年老的臣子对于那个女人是尊重的,所以凤才人才会留下了这金钗印记。

宇文舒想着,脸色一片惨白,领着人回宝瑟殿去了。

上书房内,皇帝下令:“从今日起四皇子回宫,暂住东宫太子府。”

“是,父皇。”

凤离歌领命,不,现在开始他是夏候洛冰,金夏皇朝的四皇子。

下首的大臣跪了一地,然后齐声恭喜皇上:“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上书房内,皇帝夏候东宸眼瞳深邃暗沉,挥手让朝臣们都退下去,丞相和六部尚书等人退出上书房,各自回府。皇上命令大太监江寒,领了四皇子去太子府安顿。

“是,皇上!”江寒领命,走到四皇子夏候洛冰的面前,恭敬的请了四皇子前往东宫太子府。

夏候洛冰望向夏候墨炎,眼神交会之后,便走了出去。

上书房里,皇上的一双深邃凌寒的眼瞳紧盯着夏候臻,然后是墨炎,最后是晚清,三个人被皇上的眼神看得发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敢乱说话,只听得夏候东宸一声冷喝。

“夏候臻,你还不交待吗?墨炎究竟是谁的孩子?”

一声冷喝,夏候臻脸色一暗,赶紧的跪下来:“皇兄。”

他不知道如何说,跪地不起,也不说话。

皇上抬眉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二人眉一挑,心内有些了然,看来皇上怀疑他们了,因为先前晚清说到墨炎的师傅救了四皇子,这事引起了皇上的戒心,这所有的事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太巧合了,墨炎的师傅为何刚好救了四皇子,那个人恰好又是墨炎师傅。

“墨炎的师傅是谁?”

夏候臻一听摇头:“臣弟不知。”

他是真不知道墨炎的师傅是谁,不过听皇上如此问,夏候臻认真的细想,似乎从墨炎傻了那时候开始,他便再也没有生过病,或者说没有遭过毒手,那么他的师傅是?夏候臻心惊,失声叫出来:“不会是?”

晚清知道皇上和夏候臻全都怀疑了这件事,因为很多事都太巧合了,除非这个师傅是熟悉宫中之事的人,能熟悉宫中的事情,又了解皇室事情的人只有一个人。

“你师傅是司马甘蓝,你是朕的儿子。”

皇帝夏候东宸咬牙,这句话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句。

“皇兄?”

夏候臻失声叫起来,夏候东宸完全不给他颜面,直接命令:“闭嘴。”

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夏候墨炎,他想听他说,他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还有他的师傅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会恰好救了四皇子,还知道四皇子肩上有蝴蝶和小凤凰的印记,还知道那是甘蓝的东西,既然凤才人当初是被皇后毒死的,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写血书,另外那封血书呢,如果真有这个东西早就拿出来了。

虽然先前他当着大臣的面没有质问,但是现在他可以肯定,墨炎的师傅绝对是宫中人。

她不会真的是甘蓝吧?一想到这个可能,夏候东宸觉得心好疼,如果她还活着,为何却离开他,一想到这背后的结果,他有些无力承受之感。

思绪飞到多年前初遇的那一幕,天之骄子的他,一向眼高于顶,从来没想过一眼成孽,他在路边救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倾国倾城的容貌,可是吸引他的并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那可怜楚楚,痛不欲生的眼神,似乎是山间的一只灵狐,就那么怯怯楚楚的望着他,不敢随意的靠近人,那样子的她一下子击中了他,他替她治伤,细致精心的照顾她,两个人一见倾心,互许终身。

几个月后他突然接到一封密信,父皇病重,他紧赶慢赶的还是没有赶上父皇的死,是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

后来的事情便有些脱离他最初的心意,皇室内共有五个皇子,没有太子,父皇又是突发的病,所以皇位空悬,一时间眼看着朝中乱成一团,每天上演杀弟弑兄的戏码,那时候他是无意大位之争的,偏偏五大世家之首的慕容烟一心看中他,并放下话来,只要他娶她,慕容家便推他上位,因此他迫于无奈娶了慕容烟,并顺利登上皇位。

后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并没有隔阂,一直深爱着,可是随着他的政务繁忙,宫中的后妃多起来,他发现甘蓝的笑越来越少,即便他一心疼宠她,她也落落寡欢,直到她生下孩子后宫中失火,他在废墟中找到一大一小母子二人的骸骨。

他就像生了大病一般,一个月没有上朝,以后的日子里,虽然一切如常,不过只有他知道。他的生命中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再没有那些喜庆欢乐的色彩,他常常想起她,憎恨自已害死了她,无数次夜里懊恼,如果再回到当初,即便天下全乱了,他也不会舍弃她。

后来看到墨炎长得与她神似,那双眼睛如出一撤,他十分的喜欢他,甚至于感恩,老天爷一定知道他的思念,才会让他看到墨炎,所以即便墨炎是个傻子,他也疼他,只要他提的,很多事他都会依了。

可是现在竟然有这么一个消息证明,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如果活着,她怎么忍心?当初可是她推他上皇位的,并承诺一生一世不离弃,可是她为什么要抛下他。

“墨炎,你娘还活着是不是?”

夏候东宸的声音哽咽了,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几岁,往日深邃的眼瞳,此刻布满了心痛绝望,似乎恨不得一下子死过去似的,

“为什么这么对朕,朕做错了什么?”

夏候墨炎的心一下子被这样的眼神刺激到了,心里酸涩涩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晚清赶紧的开口:“皇上,她已经死了。”

这是她离开碧海云天,甘蓝娘亲与她说的事,凤离歌肩上的蝴蝶和小凤凰印记,也是她告诉她的,当时她说,如若说出这件事,皇上很可能就会猜出她还活着,那么告诉皇上她死了。

夏候墨炎一听晚清的话,抬首望着她,心里明白她为何如此说,因为娘亲不想再和父皇在一起了。

“是的,她不是在当年那场大火中死去的,而是在几年前死去的。”

夏候墨炎配合着晚清的话,二人的话音一落,夏候东宸便承受不住的吼叫了起来:“不,为什么要这样。”

这一声吼好似负伤的狼般,凄声阵阵,百米可闻。

一句完,痛苦绝望的朝上书房内的人开口:“你们走吧,让朕静一静。”

“臣弟告辞。”

书房内的人只顾着伤心,连自已的儿子都忘了去顾及,他此刻的身心全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三人退出去,屋外的阳光冷寒一片,七寸寒冰一般冷彻骨。

房内无一丝动静,夏候臻回首望了一眼紧闭的上书房,心里很是为皇兄心疼,他是被伤了第二次,当年甘蓝离开的时候,他痛不欲生了一次,这一次知道甘蓝活着离开他的,他只怕更痛苦了。

“墨炎,她真的死了?”

夏候臻紧盯着儿子,缓缓的开口。

他不太相信儿子的话,如若司马甘蓝从前不见皇兄,只怕以后也不想见他,所以便编说了这样的理由。

皇兄他真的可怜,如若她还活着,让他们见一面吧。

可惜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面无表情的摇头,带着点点的悲伤:“她真的死了。”

其实不能怪他们两个人心恨,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施,现在甘蓝娘亲仍是碧海云天的王上,而父皇是金夏国的皇上,这样的两个人如何在一起,谁舍弃谁的一切。

上书房外,三人离开,一路回汉成王府去了。

两辆马车,前面马车上端坐着汉成王,后面马车内坐着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夏候墨炎想起关于离歌左肩上印记的事,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晚儿,我怎么没有听到你说过这件事,先前在上书房内,我提着一颗心。”

“其实这件事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是我们离开碧海云天前一晚,甘蓝皇妃私下与我说的,她说如果说出离歌左肩上的印记来历,别人就会承认他的身份了,不过她叮咛我,如果说出这件事,皇上就会知道她还活着,一定要告诉皇上她死了。”

晚清想起甘蓝皇妃当时说这句话的沉痛,她还爱着皇上吗?心里还有爱吗?

“晚儿,刚才我看到皇上那么伤心绝望,我差点便要告诉他娘还活着的事,让他去找她,可是娘亲回到了碧海云天,碧海云天里从来没有外人。”

“我也觉得自已似乎很坏,我们是不是该告诉他甘蓝娘亲并没有死。”

两个人想起皇上刚才的悲恸,那么伤心那么绝望,似乎一下子天地都变了色,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股睿智英明沉稳内敛,似乎就剩下了行尸走肉。

“可是告诉他能怎么样?眼下宫中的事还不太平,等这些事尘埃落定了再说吧。”

夏候墨炎沉重的声音响起,伸出手紧搂着晚清入怀,所以他才不要进宫,有时候不是不爱,是因为爱了而受伤,如果他们两个人都不爱,反而没有这么多的伤。

现在他有一种深深的体会,有情的男人的不适合做皇帝,因为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胸怀,能装多少的事,如若放了一个人进去,那么政绩必然不好,如若把国之重事放在心里,处处以江山为重,那么爱情便会走味,所以今天他选择的是晚儿,便与江山无缘。

“晚儿,我们不想那么多了,他们的事再说吧。”

“好!”晚清伏在夏候墨炎的胸前,不再说话,静静的。

眼下还是把心思放在宫中的事情上,皇上让离歌住到太子府,这样就算向天下甚至于朝堂昭告,离歌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那么襄妃呢,先前她那么反弹,眼看着到手的东西被人占了,她不可能一点不动吧。

不知道她背后除了襄王手中的西翎军,还有什么势力

她们还没有得到孙涵的消息,至于襄妃和瑾王倒是不足为惧。

只是一场腥风血雨眼看便要发生了,他们定要全力以赴。

“晚儿,你一定要小心些,古宛内的清荷和碧水还是找机会撵了出去吧。”

“只要一查到她们有什么异举,立刻便把她们撵出去!”晚清眼瞳冷狠,她派了回雪盯着她们呢?

两辆马车驶回汉成王府去。

整个楚京城热闹纷纷,本就年关至,再加上四皇子的出现,到处笼罩着喜气洋洋。

相较于这些人的热闹,皇宫的宝瑟殿内此时笼罩着一层阴风。

襄妃娘娘再也维持不了往日的雍拥华贵,大发雷霆之怒,砸了很多的名贵的东西。

本来眼看着宇儿的皇位到手了,没想到半路横空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本来她还以为是夏候墨炎,谁知道竟然不是,如果是夏候墨炎,她即便痛恨,心里多少能有些坦然。

没想到却是半路横出一人,这人一出现便夺了皇儿的位置,她怎么甘心。

皇上摆明了是偏心,那夏候洛冰一出现,便让他住进了东宫太子府,这不是摆明了向别人宣布,夏候洛冰才是未来的储君吗?她不甘心。

宇文舒想着又顺手一拨身边的东西,发出劈咧哗啦的响声。

大殿内,跪着心惊胆颤的宫女和太监。

一道身影从殿门外走进来,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领命而下:“是,瑾王殿下。”

来人正是瑾王夏候洛宇,虽然今儿个他没有出现在上书房内,但宫中发生的事,他已尽数了解了,他心中的愤怒不比别人少,但是却能极好的掩饰住,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看到母妃的失策,忙沉稳的开口。

“母妃,你在做什么?”

“我生气,我憎恨,我要发疯了,竟然半空冒出一个夏候洛冰来,我本来以为那夏候墨炎才是皇上属意的人选,没想到竟冒出这么一个人来,我不甘心。”

宇文舒尖叫,披头散发的好似一个泼妇。

夏候洛宇听了宇文舒的话,细长的眼睛闪过冷光,唇角一勾,凌寒的声音响起来:“母妃,你忘了那个人说的建议了,我们不防一试。”

他的话一完,宇文舒停住了动作,眼睛睁大,慢慢的有些颤抖,指着夏候洛宇:“你,你是说?你是说?”

“是,母妃,我们不做,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真的想那样吗?”

夏候洛宇沉稳的开口。

宇文舒的眼睛依然睁得很大,瞳底有慌恐怀安,她虽然一心想谋就皇位,可是她从来没想过那样做,皇儿怎能如此想呢?那可是他的父皇啊。

“宇儿,那可是你父皇啊。”

“那又怎么样?你看他当我是儿子吗?一直防备忌掸着我,我就是做了再多的努力都没有用,难道就因为我的外祖是南昭王府的人,我的命便该如此吗?他们与我什么关系,难道皇位传到我手中,就真的败了不成,难道我不知道这皇位姓夏候,不姓宇文吗?”

| |

正文 第137章

襄妃看着儿子痛心疾首的样子,为儿子心疼,确实是这样,儿子做了很多的努力,为什么夏候东宸就是看不到呢?一心猜忌怀疑南昭王府的人,就算宇儿真的登基了,南昭王府的人难道就夺权了不成。

如此一想,襄妃不再说话,好久才叹口气。

“宇儿,一切按你说的做吧。”

“谢母妃。”

夏候洛宇停住身子抬眸望向母亲,发现她的神容明显的苍老了很多,母亲是不忍心那样对侍父皇的,可是为了他的一切,她都容忍了。

“母妃,宇儿登基当了皇帝,一定会好好对侍你的。”

“嗯,你回去忙吧,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宇儿告退了。”夏候洛宇走出去,让母妃静静,走出大殿,依旧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满面,温润的吩咐门外的太监和宫女:“进去打扫干净,好生侍候襄妃娘娘。”

“是,殿下。”

太监宫女的领命,对于这瑾王殿下,宝瑟殿内的下人都很有好感,与别的骄纵拔扈的皇子不一样,瑾王殿下是个温和的人。

汉成王府。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回来,便听到雁平禀报。

关于罗青衣的身份,他已收到消息,确认无误,和罗青衣说的并没有出入,还有关于南昭王府背后隐藏的势力,虽然有些,不过只是一般的护卫模式培养的,人员也不多。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对望,南昭王府背后没有多大的势力,襄妃和瑾王为何胆敢打主意到汉成王府,究竟是何人撑了他们的腰,两个人一时想不出所以来。

夏候洛冰回宫,皇上立刻让他住进了东宫太子府,这是向天下人昭告,夏候洛冰才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襄妃她们不会坐着不动的,一定会对夏候洛冰动手。

“要不要派人保护洛冰。”晚清关心的询问。

夏候墨炎摇头,洛冰是蓝玄之境,再加上手下有不少的得力手下,凭襄妃和瑾王还动不到他。

“不需要。”

两个人正在正厅内说着话,忽然听到门外吵闹声起来,两个人住了口,脸色微暗,一起望向门外,回雪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的愤怒之色,沉稳的开口。

“禀世子爷和世子妃,清荷和碧水竟然又欺负罗衣来了,她不敢欺负我们汉成王府的奴婢,所以净欺着罗衣来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一听,脸色阴沉,晚清想了一下,吩咐回雪:“把她们三个人带进来吧。”

“是!”回雪走出去,很快便领着三人进来。

只见清荷和碧水二婢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便有些心虚,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来:“奴婢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再看她们身后的青衣,却是脸颊上有掐痕,明显的被人掐了,而且嘴角还有血印子,很显然是被两个丫头动手打的。

晚清一看这种状况,当真气极了,这两个人实在太可恶了,竟然胆敢在古宛内乱动手,真是无法无天了,如此一想,阴沉沉的开口。

“清荷,碧水,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古宛内欺负人。”

“禀世子妃,奴婢们没想欺她,是她一再的用言语撩拨奴婢们,整天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奴婢们欺负她似的,所以奴婢们才气不过动了手脚,下次再也不敢了。”

清荷狡辩,铮铮有理,晚清听得心烦,本就操心宫中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偏还添了这两个不省心的丫头。

现在她们既然做出这种事来,她也没有必要留着她们,正好借着这机会,把两个人撵回宫中去,不过胆敢在汉成王府惹事,即便是撵出去,也不能轻饶了她们,所以晚清冷冷的瞪视了清荷和碧水二人一眼,然后沉声命令。

“住口,你们两个刁钻的东西,整日惹事生非,我们汉成王府留不得你们两个,回雪,给我拉下去每人打二十板子,然后把她们撵回宫里去。”

既是襄妃娘娘送的,自然还回去,而且她这一打,就是给襄妃娘娘一个警告,若是胆敢惹到她们,她们可没有脸面子可讲。

回雪早就讨厌这两个丫头了,先时还收敛一些,现在动不动就摆上宫里人的架势,当真是讨厌之极。

从门外唤了两个婆子进来,拉了两个丫头出去打板子,清荷和碧草二婢听说要挨打,脸都白了,哀求着叫:“世子妃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世子妃饶过奴婢吧,别撵了奴婢回宝瑟殿了,娘娘会打死奴婢们的。”

可惜正厅内的人冷着脸,谁也不理会那两个丫头,本来就想找机会撵了她们回去。

这种时候,谁敢把危险留在身边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不理会门外两个宫女的叫唤,望向一直跪在后面不做声的罗青衣。

这丫头倒是一直没有告状也没有争辩,见晚清望向她,满脸的愧疚,逶迤的道谦。

“世子妃,奴婢该死不该给世子妃惹麻烦,奴婢不敢再留在世子妃身边给主子添麻烦了,奴婢自行离开王府。”

罗青衣说着哭了起来,本就生得出色,再如此一哭,当真是梨花带雨。

晚清看着这样子的她,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不落忍,叹口气:“你别离开了,现在她们两个走了,以后没事了,别人不会找你麻烦的。”

“世子妃?”

罗青衣抬眸,那眸中如碧泉一样清明,此时却泛起微微的涟漪,令人看人心疼。

“谢世子妃疼爱,奴婢做牛做马的报答世子妃。”

她说完便规矩的起身退了下去。

正厅内,夏候墨炎从头到尾没说话,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眉头微微的拧起。

“这女人倒是可怜,只是我们自当留心些。”

“我知道,不过青衣我们已经查过了,她可是焦峰城的人,本来也是个小家碧玉的千金小姐,谁知道会沦落到今天的这步田地,她生得出色,又没有人收养她,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便毁了她一生,我们暂时收留着她,等看到有条件不错的人家,把她许了出去,也不枉她担着县令千金小姐的名声了。”

“嗯,随便你。”

夏候墨炎由着晚清,看看天色晚了,二人用膳然后休息。

第二日,两个人还未起来,便听到有下人来禀报,皇上要见他们。

经过一夜的痛苦绝望,皇帝总算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墨炎原来竟是他和甘蓝的儿子夏候洛凮。

想到他和甘蓝的儿子,夏候东宸绝望的心柔软了一些,这大概是眼前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

想到甘蓝曾经活着,却远离了自已,他恨不得立刻死过去,去九泉之下问她,为何要这样做,为何如此对待他,她不是说了吗?不管将来他们彼此走得多远,也要相扶相持,难道她就是这样相扶相持的吗?

夏候江宸的心一刹那有些恨,不知道是恨自已多一些,还是恨甘蓝多一些。

早朝皇帝都没有上,太监宣布,皇上病了。

众大臣纷纷退朝,暗自猜测着,四皇子夏候洛冰进宫了,又住进了太子府,皇上不是该高兴才是吗?怎么竟然病了,难道说是高兴得病了,这其中的细节没人猜想得到。

虽然夏候东宸由昨天的事件中,猜测到了墨炎的师傅便是司马甘蓝,但这些朝臣可没有往这方面想。

瑞龙宫的大殿上,跪着一人,正是下了早朝的汉成王夏候臻,夏候臻一听说皇上病了,便心里愧疚,前来瑞龙宫求见皇上,不过皇上不见他,所以他便跪在这里了,因为皇上在生气。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跟着太监走进大殿的时候,便看到父王直忤忏的跪着,心内了然,忙走过去劝夏候臻先回去,等皇上气消了便没事了。

夏候臻摇头,他只想让皇兄好过一些。

自已当年瞒着他接了墨炎进府,这可是欺君之罪,皇兄现在没有下旨抄他的家就是好事了,只是生气而已。

他就跪了又何防?所以夏候臻不理会墨炎和晚清二人,反倒劝他们去看看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不再说什么,跟着大太监江寒的身后一路过大殿,往寝宫而去。

华丽的寝宫,门口一块水晶屏风,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鸟虫图案,还有美丽的仕女,远远望去,好似活了一般。

绕过屏风,只见层层维幄垂挂,看不清内里的情况。

不过他们两个一出现,立刻有守在屏风边的小太监走过去,掀起维幄请了他们进去。

穿过一道道的纱幔,总算看到一张镀金镶玉的乌木琅琊床,天青色的纱帐垂挂着,隐约可见内里的人影绰绰。

大太监江寒走过去,小声的禀报:“皇上,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了。”

说着轻轻的打起了青色纱帐,露出里面霞光碧色的风景,华丽的绸缎锦被中,卧着一个苍老的人,满头雪白的银丝,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瞳中此刻布着绝望。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看得呆了,皇上竟然一夜白发,他的心究竟有多么的绝望呢,才能一夜白发。

“皇上。”

两个人失声叫了出来,深深的懊恼着,他们似乎应该把甘蓝的事情告诉皇上。

夏候东宸挣扎着想爬起来,江寒赶紧过去帮忙,眼里却是一片潮湿。

想到皇上心里的煎熬,他的心真的比皇上还痛,暗自埋怨着甘蓝皇妃,为何要如此的对待皇上呢?当年若不是她的规劝,皇上也不会登基做皇帝,既然皇上做了皇帝,她就该好好的扶持着他,一路走下去。

“洛凮,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

夏候东宸绝望的眸光中染了一些暖色,望着夏候墨炎,等到他走过去,他伸出手紧握着他。

“没想到你是朕的儿子,二十多年来相见不相识,朕多少次的想过,你若是朕的孩儿会怎么样?没想到最后你真的是朕的孩子。”

“皇上,一切都过去了,你别太伤心了。”

看到他如此伤心,夏候墨炎不忍心伤害他,赶紧的劝他。

可惜他一开口,夏候东宸的眼神黯然了,浓浓的悲伤浮起来:“你不愿意原谅父皇吗?连父皇都不愿意叫一声吗?”

若是以往夏候墨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可是现在面对着这样一双浓浓的悲伤绝望的眸子,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身侧的晚清更是伸出手推了推他,示意他叫皇上一声。

是啊,虽然他们不能让甘蓝娘亲回来,也不能告诉皇上,她还活着,但是至少他可以唤他一声父皇,让他的心安慰一些。

如此一想,夏候墨炎不再犹豫,充满感性的磁性声音响起来。

“父皇。”

他的一声唤,夏候东宸的眼瞳亮了起来,手下的力道更紧,握着他似乎有了一些精神。

“洛凮,朕要向天下人宣布,你是我的儿子夏候洛凮,真正的太子。”

若不是当时甘蓝带着他离开,他就是皇室的顺位继承人,所以由他继承皇位是他最高兴的事了。

夏候墨炎一听皇上的话,脸色大变,晚清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两人同时开口:“皇上不可。”

夏候东宸望了望墨炎,又望了望晚清,不明白这二人为何脸色都变了,一时没开口说话,定定的望着墨炎,看着他似乎就像看到了甘蓝一般,虽然心里恨她,可是还是想看看她。

“父皇这些年过得快乐吗?”

夏候东宸没想到有一日竟然有人来问自已这样的事,他的心中只有江山社稷,什么快乐开心离他很遥远,想着茫然的摇了摇头。

“父皇,儿臣与父皇一般深爱着一个女人,所以只想和她长相厮守在一起,不想不快乐的过一辈子。”

一直站在夏候墨炎身后的晚清接了他的话:“皇上,四皇子洛冰已住进东宫太子府,皇上如此做,就等于告诉金夏的朝臣,还有天下的百姓,四皇子夏候洛冰才是未来的皇上,现在皇上再说出墨炎的事,只怕要起内乱。”

晚清说完,夏候东宸一时没有说话,望着他们,心底的私心里,希望墨炎幸福一生,不要像自已活得这么苦。

“好,不过你答应父皇,要帮助洛冰。”

他知道洛冰的能力绝对不如墨炎,所以才会如此说。

夏候墨炎立刻表态:“父皇放心,金夏若是有事,儿臣一定尽全力保护金夏国的臣民。”

“嗯,父皇相信你。”

夏候东宸的神色好了一些,不过因为一夜不睡,再加上身子不好,此时已是极端的虚弱疲倦,微微的闭上眼睛。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赶紧告退:“父皇,儿臣告退了。”

“嗯,让你父王回去吧,别跪着了,朕不想见他。”

皇帝躺在床上,虚弱的开口,现在他没有力气理任何人,谁也不想见。

“是,父皇。”

夏候墨炎领着晚清二人退出去,刚绕过屏风,便听到皇上轻慢的声音响起来:“江寒,敕告天下现立四皇子夏候洛冰为金夏国皇太子。”

“是,奴才这就去办。”

门外,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露出一抹笑,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们终于不用涉足宫廷之事了,洛冰也如他母亲的心愿进宫了,他们也算完成了甘蓝娘亲事情。

一切一切都朝圆满的方向发展,不过皇上立了夏候洛冰为太子,瑾王不会没有动静的。

大殿内,汉成王夏候臻仍然跪着,墨炎和晚清二人劝退了夏候臻,现在皇上正是伤心的时候,怎么可能见他呢?所以缓缓吧,皇上没有下旨治罪汉成王府的人就说明原谅他了,只是心里一时气愤。

一行人出了皇宫回汉成王府去了。

皇帝敕告天下,若大的楚京,热闹异常,朝中的大臣纷纷涌向太子府,听说太子还没有纳妃,那些家中有待嫁闺秀的纷纷冲到了太子府去,要奉上自已的女儿,哪怕不是太子正妃,就是做个妾,也是拉拢了自已的地位。

可是没有人知道太子夏候洛冰,其实最讨厌的是女人,所以一律挡了,让所有人落了个空。

这一天,夏候洛冰只带了两名手下,以及一个太监溜出了东宫太子府,到汉成王府来找夏候墨炎,一张清隽如玉的面容上布着苦不堪言。

“皇兄,你说叫什么事?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进宫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听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还不是各个大臣往太子府送女人了,所以这位爷觉得苦不堪言。

晚清望着他,眯起眼睛盘算着,该如何治好夏候洛冰的恐女症。

“其实你身为太子,现在府内一个女人都没有,我认为你还是留下一两个,一来拉拢势力,二来别让人家觉得你古怪,到时候再传出个太子仍是断袖之臂,龙阳之好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晚清破笑肉不笑的开口,夏候洛冰看她眼里分明有幸灾乐祸,恼怒的瞪着她,两个人就那么对恃着。

一直站在夏候洛冰身边,乖觉的小太监这时候开口。

“其实太子的恐女症也不是治不好。”

这小太监声音清脆悦耳,生得皮白肉嫩,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知道太子夏候洛冰是恐女症。

晚清不禁对小太监感起兴趣,认真的打量他,竟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唇角紧抿,望着那小太监问夏候洛冰:“这是你的小太监吗?”

“是,小桂子,还不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奴才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小桂子有点头皮发麻,为什么世子妃的眼睛看起来亮闪闪的,有点像狼眸,而他似乎成了她口中的糕点。

“呵呵,小桂子啊,好,很好!”晚清笑得像只小狐狸,吧叽吧叽的啧嘴巴,似乎准备食了小桂子似的,正厅内的两个人同时的变脸,夏候洛冰直接一伸手扯了小桂子到自已的身边,瞪着晚清。

“你不会是想算计小桂子吧。”

而另一个变脸的人是夏候墨炎,怎么看晚清此刻的眼神,都有些色迷迷的样子,她不会是喜欢这个小桂子吧,虽然唇红齿白的很可爱,不过却是一副娘娘腔样。

“晚儿。”

某男的警告响起,若是她再表现对别的男人色迷迷,他就让她进房后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晚清无语的翻白眼,叹气,两个脑白痴,然后望向小桂子:“你不是说有好办法可以治太子的恐女症吗?说来听听。”

眼下必须要治好太子不愿意靠近女人的毛病,不过也没有那么严重嘛,晚清想着,望向小桂子,只见他鬼头鬼脑的点头,然后转身便往外走去,一挥手颇有气势的开口:“走,你们跟我走。”

夏候洛冰瞪着前面那细长的小身影,冷冷的警告:“小桂子,你皮在痒了。”

“太子殿下,快走吧,你不想每天都躲在汉成王府吧。”

小桂子根本不甩他,夏候洛冰眼里快冒出冰锥子了,可惜前面的身子依然没停。

晚清则满脸的欣赏,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啊,竟然不甩夏候洛冰这个太子,这人还真合了她的胃口,赶紧一拉夏候墨炎的手:“走吧,去看看小桂子怎么治好太子的恐女症。”

两个人往外走,看到夏候洛冰站在厅堂上一身的寒气,没有要动的意思,晚清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太子,确定不需要治好自已的毛病吗?”

夏候洛冰一看晚清的神色,便没好气的跟上他们的身影,一行几个人跟着小桂子的身后,偷偷摸摸的溜出汉成王府。

之所以说偷偷摸摸是因为小桂子本就个子小,长得又瘦弱,竟然还缩手缩脚的,好似一团小可爱,还警告她们不准惊动任何人。

几个平常强势无比的人便跟着他的身后一路出了汉成王府,悄悄的去治太子的恐女症了。

一行几个人行了一段路程,总算被小桂子带到了楚京城比较偏僻的角落,周围是普通的人家,此时门前进进出出的人,不时有说话声传出来,小桂子便带着他们几个从院后门翻墙进去,然后凑到人家窗户下偷瞧,房间里有一个女人正疼得死去活来的在生孩子,这个画面,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没瞧过,晚清可是知道的。

没错,小桂子带他们过来竟然是看一个女人生孩子。

晚清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身后的两位直接便发怒了。

太子夏候洛冰脸色阴沉,周身的凌寒更甚,阴森森的露出一嘴的白牙。

“小桂子,你是什么意思?”

“是啊,这是什么意思。”

夏候墨炎也是一脸的不解,重复着夏候洛冰的话,倒是一边的晚清慢慢的有些了然,眼睛晶亮亮的,不得不说这小桂子的头脑还是很管用的,没错,夏候洛冰不愿意亲近女人,抵触女子,无非在他的童年阴影里,感觉女人很强大,很阴暗,伤害了他,可是看了生孩子的女人,没有人会不动容,没有人会不感动,看过了这个过程,夏候洛冰就会知道,女人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可怕,相反的很弱小,很弱小,在生孩子的时候,说不定轻易便死过去了,生命在这个时候是那样的脆弱,好似绷着的弦,有时候轻轻的一弹便断了。

小桂子没说话,晚清却高兴的笑起来,嘘了一声,怕惊动屋子里的人。

“你们安心瞧着吧,只要太子看过了女人生孩子,他的恐女症就不治而愈了。”

“真的。”

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有些难以置信,两个人全都住了口,夏候洛冰自然想治好自已的恐女症,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已既然是太子,就不可能没有女人,那皇室的子嗣怎么办?所以他听了晚清的话,不错眼的盯着房间内的情况。

夏候墨炎自然想治好夏候洛冰的毛病,所以也盯着屋子里的情况。

不远处有手下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他们几个人就躲在窗户外面偷看人家生孩子。

房里的人注意力都在床上的产妇身上,哪里会想到外面有人偷看。

晚清仔细的打量这户人家,只是一个寻常的百姓家,屋内的家什也很寻常,窗上的产妇此时正痛苦的配合着稳婆的说话声,在做努力,明明是冬日,可是满脸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脸色煞白。

稳婆沉稳安抚人心的话响起:“来,深呼吸,再用力,已经看到小宝宝的头了,快,用力。”

女人脸上露出笑意来,拼命的用力,再用力。

可是似乎小宝宝有点困难,根本出不来,房内稳婆的脸色微变,不过这时候她可不能惊慌失措,如果连她都乱了,产妇可就丢掉性命了。

“快,去烧热水来,另外找把剪子来,泥灰,快点。”

房内响起急促的声音,门外有颤抖地声音:“怎么了,怎么了?”

从房间里跑出去的人不敢说,房内的产妇有些不在状况,只能吩咐下去:“快烧水,快准备煎刀等事物,快点,别耽搁了。”

“是,是。”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也有低低的沉闷的哭声响起来。

窗户外面看着的夏候墨炎和夏候洛冰二人所有的意识都在房内的产妇身上,此时两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各人脑海中所想的不同,夏候洛冰似乎看到了母亲当年生他时候的痛苦,原来每一个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在经历一场死亡,原来那些看上去可恶凶狠的女人,她们也有如此可怜的一面,脑海中接受到这些,夏候洛冰的心,一下子坦然了,心中那郁结似乎化解了,女人根本不可怕,她们都是可怜的。

夏候墨炎想的却和洛冰不一样,他似乎看到了晚清生养童童时候的场景,心里紧绷着,动也不敢动,紧握着双手,不比门外那产妇的丈夫轻松。

晚清和小桂子两个人站得远一些,不过视线同时注视着房内的人,默默的替房中的人祈祷。

水很快烧好了,然后是煎刀香还有泥灰什么的都准备了进来。

稳婆开始动手,女子先是快昏过去了,可是稳婆一动手,疼痛使得她苏醒了过来,不住的轻叫。

外面的人看得心脏抽搐成一团,比房内的产妇还要疼,晚清知道在古代没有麻醉剂的作用下,用热水泡过的煎刀去煎真的很疼,恨不得死过去一般,幸好她生儿子的时候,儿子没有这么费神,好似知道娘亲会幸苦一般,所以很顺利。

不过屋内进行的时候并不长,很快便听到稳婆的呼声:“好了,好了,出来了。”

她一手抓着小孩子,啪的一拍孩子的屁股,哇的一声响亮的哭声,这声音宏亮有力,不用想也知道是个健康的小娃子。

这下门外响起了高兴的叫声,晚清等在屋子外面偷看的人也忍不住欢呼的抱在一起,深呼吸,好似与房内的人经历了生死一般。

房内,有人冲出去报信:“生了生了,是个小子。”

稳婆给产妇擦干净小娃子,摆在她的身边,然后去整理她的下身。

而产妇没有了先前的痛苦,歪着头一脸幸福的望着靠在自已头边的孩了,满脸的笑意,幸福就流淌在房间内。

窗户外面,夏候洛冰呼气:“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

夏候墨炎应声,然后两个人同时掉转头,很快脸色难看的瞪视着身后的两个人。

晚清和小桂子头靠头,肩搭肩,一副姐俩好的情况,使得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脸色同时大变。

两个大男人身形一动,各抢了一个到自已的身边,然后开始训斥。

“小桂子,你离汉成王府的世子妃远点,你太单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啊。”

夏候洛冰语重心长的开口,一向冰冷的人,难得的像一个大家长,小桂子眨啊眨眼睛,越发像单纯可爱的小白兔了。

不远处的晚清听了夏候洛冰的话,怒起,尼妈这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小桂子单纯,就要离她远点呢?她是毒药啊,还是细菌啊,本来还想告诉他一件事呢?这下让他自个去猜呗。

这边,夏候墨炎脸色不善的瞪视着晚清,满脸阴骜深沉的教训起晚清来。

“晚儿,太监也是个男人,虽然他什么都没有,但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

晚清用力的点脑袋,表示知道了。

不过站在他们对面的夏候洛冰有些不乐意了,什么叫什么都没有啊,小桂子还需要什么,他就是他的太监。

如此一想气狠狠的瞪向这边,两帮人互恃,然后迅速的撤离,分道扬镳。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回汉成王府,一路上夏候墨炎什么都没说,想到晚儿与那小桂子头搂头,肩靠肩的他就不舒服/,即便是太监也不行,难道太监不是男人吗?

他正生着气,晚清满脸的笑意盈盈,走过去把小手塞进他的大手里,然后惦起脚尖在他的耳朵边咬起耳朵来。

夏候墨炎的脸上既惊又奇,先前的恼意瞬间消失不见了,用力的紧握着晚清的手:“你是说小桂子?”

晚清用力的点头,夏候墨炎稀奇了:“洛冰不是抵触女人吗?为何小桂子却没事呢?”

“也许是一物降一物吧,不过你记着别告诉他,竟然胆敢惹恼怒我,哼,就让他自个去整,看他什么时候能整明白。”

晚清得意的冷哼,夏候墨炎斜睨着她,分明是借机报复啊,不过他也很期待啊,两个人一脸的笑,再没有了之前的不和,相亲相爱的回汉成王府去了。

皇帝的敕书召告了天下,很快其他三国都知道了,金夏国半路冒出一个太子来,此事震动的不仅是金夏国的百姓,连带的轩辕龙番和苍狼国都惊动了,先前听说太子是个假的,众人没来得及瞧热闹,这会子又冒出来一个真太子来,所以各国都派出了使臣,前来祝贺金夏国,明面上是祝贺,私下里却是瞧热闹,顺带看看有没有办法私吞掉金夏国。

三国之中的苍狼国使臣最先来到金夏国,之所以先,是因为苍狼国早几天便出发了,早早出发是因为苍狼国的国君得到了消息,说慕容府的一干人全都被斩了,而苍狼国的稼木公主也去世了,所以苍狼国便先一步来金夏国,想乘机向金夏的国君讨些说法。

虽说慕容府的人该死,难道就不能保留公主一命吗?

皇帝派太子夏候洛冰接待了苍狼国的使臣,安置使臣在城外的驿宫居住。

此次苍狼国的领队使臣,正是稼木王子稼木萧遥。

一出现便有些咄咄逼人,责问夏候洛冰,要面见金夏的皇帝,讨要一个说法,为何害害了苍狼国的公主。

夏候洛冰半点面子没有给稼木萧遥:“我们没有给稼木王子一个糊弄本国的罪名,稼木王子倒责问起金夏国的麻烦来了,本宫若是证明稼木公主还活在世上,那么苍狼国该如何向我国请罪?”

夏候洛冰寸步不让,强势的慑人的紧盯着稼木萧遥。

稼木萧遥微愣,本来想先给这半路冒出来的太子一个下马威,谁知道这人竟然不是盖的,强硬冷血,不受他半点的威胁,反而是自已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正如他所说的一般,他的皇妹稼木盈秀还好好的活着,若是这夏候洛冰真的拿到了证据,那他们苍狼国可就难堪了,弄一个假的公主来联姻,到时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稼木萧遥知道这一着自已是败了,不再纠缠在这件事上。

夏候洛冰倒也没有为难他们苍狼国的使臣,安置他们住在驿宫里,并派了专门的人侍候着,至于他是如何知道那稼木盈秀是假的,自然是墨炎皇兄派人送了信过来,所以他便知道了。

苍狼国先至,几天后,轩辕和龙番国的使臣也陆续的到了。

轩辕的使臣是太子轩辕夜辰,领着几名朝臣,龙番则是龙耀带队,陆续的住进了金夏国的驿宫。

太子夏候洛冰从兵部调了两万兵马防守驿宫,自已又派了天鹰楼的一部分人手暗中注意着驿宫的动静,汉成王府也调派了一部分羽衣卫防守着,以做到万无一失。

汉成王府。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用完晚膳后一起回房间,两个人坐在房内轻声的说着话。

“现在三国的使臣住在驿宫里,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他们伤了,只怕各国便有说法了。”

晚清叮咛,夏候墨炎点头,神色凝重,知道晚儿说得没有错。

若是这时候生出什么事来,就麻烦了,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襄王手中的西翎军,他们对付不了他们,保不准暗中行动,动手对付驿宫内的人。

夏候墨炎想着终是不放心,所以便站了起来:“我去太子府一趟。”

“好,你去吧,与太子商量一下,一定不要让那些人受到伤害。”

“嗯,我很快就回来。”

夏候墨炎不放心的叮咛着,他除了担心驿宫那边,还担心晚清肚子里的孩子,这种时候,什么都要小心,以防万一。

房间内,回雪走了进来,侍候晚清休息。

暗处还有流胤待着,他们两个人负责保护世子妃。

世子妃因为怀孕,所以玄力大减,这种时候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着了别人的道。

夜越来越深,一片清白的光芒好似轻纱拢着汉成王府,朦胧一片。

汉成王府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了痛苦的轻呓之声,然后是低低的啜泣声,哀求声,弥延在夜色中,虽然很轻,可是在寂静之中却分外的清晰。

“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解开我的穴道,解开我的穴道。”

一处背光地,乱石堆成的假山,旁边有高大的树木,此时那声音正是从假山旁边发出来的,只见一个女子被人压在假山上,暧昧至极,此刻正用力的挣扎着,可惜被点了穴道,根本动不了,所以也阻止不了那袭向自已的手,女子的身子越发轻颤得厉害,痛苦的哀求着,既怕被人听到影响了自已的声誉,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被沾辱了,她的胸前的衣襟已被拉开,露出一抹淡粉的束胸,月色下分外诱人。

| |

正文 第138章

虽然这是暗夜,但是对于练武的人来说,这动静够大了,对于玄力高深的人来说,这动静是更大了。

所以不远处,几道身影飞快的滑过来,一道冷嗜的声音响起来:“什么人?”

声音一落,掌心翻出紫芒,一掌拍了过去。

本来伏在女子身上的男子陡地一移,避了开去,露出女子雪白的身子,莹光点点的娇容上,泪如雨下,她羞愧拼命的缩身子,想避开别人的视线,可惜却不成功,因为她的穴道被人锁住了,只能无助的轻呼。

“世子爷,救我。”

那声音柔媚得入骨,无助得像初生的婴儿,怯怯弱弱,似乎离了夏候墨炎的救助,她马上便会死亡。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画面,雁平和落沙二人看得胸中一窒,鼻子一热,便有液体流下来,对于还没有开过荤的两人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飞快的掉头望向别处。

夏候墨炎倒是坦然,并未靠近女子的身边,只手一伸,便有石子拈上了手,嗖嗖的两声弹出去,只听得两道轻呼落地,罗青衣的身子一软便栽到地上去,赶紧手脚忙乱的拉衣服遮住胸,先前的护胸已不知道被人扔到哪里去了,只能拉紧衣服遮住羞。

这时候,夏候墨炎身形一动便攻向轻薄罗青衣的人。

“稼木萧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到我汉成王府来轻薄人。”

原来这欲轻薄罗青衣的人竟是稼木萧遥。

月色下,他笑得邪魅妖孽,红唇似血,樱红魅惑,望向一侧坐在地上的罗青衣。

“这位姑娘你还不如从了本王子呢?瞧瞧你们府上的主子,哪里有半点的怜香惜玉,莫误了姑娘的好时光。”

“稼木萧遥,你找死。”

夏候墨炎盛怒,没想到这稼木萧遥竟然胆敢在汉成王府做出这种事,还大谈特谈这种话,当真是可恶,掌心一凝,紫芒闪过,毫不客气的攻向稼木萧遥。

两个人便在空地上打了起来,雁平和落沙二人心焦的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该上去帮助主子,还是由着他们。

这里离古宛不远,所以打斗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古宛内的人,回雪听人说世子爷与人打了起来,赶紧禀报给主子,晚清便领着几个人奔了出来。

王府别处的人也惊动了,很多人往这边来。

稼木萧遥一看眼前的状况,哪里落得了好,赶紧收手便走。

夏候墨炎一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忙吩咐下去:“都散了吧,围过来干什么?”

说完转身便准备走,谁知道那被他救了的罗青衣忽地扑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连连的磕头:“谢谢世子爷,谢谢世子爷保住了青衣的清白。”

她一言落,不知道是受到了刺激还是别的什么,跪着的身子软软的便往一边栽住,而此时夏候墨炎就立在她的身边,忍不住下意识的一伸手拉住她。

这时候晚清正好领着古宛内的丫头奔了过来,目击了画面。

虽说墨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手拉着罗青衣。

可是感觉怪怪的,心头不舒服,罗青衣衣衫不整,长发随风吹舞,长长的睫毛好似鸦鸟的黑羽抖动着,沾着泪珠儿,漆黑的夜幕中,那么的令人不安。

夏候墨炎却没有在意,吩咐一边的小丫头:“把她扶回去吧。”

自有两个丫头过来,扶了罗青衣回古宛去。

剩余的人,有的悄然离去,有古宛内的丫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晚清,似乎害怕世子妃发怒。

夏候墨炎回身看到了晚清,沉稳的走过来,脸色阴沉:“稼木萧遥这个混蛋,竟然胆敢在汉成王府做出这种事来,下次再见到他,我绝对不会饶过他。”

晚清没说什么,回身往古宛内走去,放开心头的不自在,认真的去想稼木萧遥的事。

稼木萧遥虽然可恶卑鄙,但他绝对不是强逼别人做这种事的人,这一点她可以肯定,所以晚清忍不住开口。

“会不会哪里出错了?稼木萧遥不是强逼人的人?”

她话音一落,夏候墨炎的身子停住了,脸上罩着难以置信,眼瞳乌漆般幽沉,比夜空还要黑暗,定定的落在晚清的身上,冷嗜的声音响了起来。

“晚儿,为什么他不是强逼人的人,谁人不知道稼木萧遥本性风流,看见漂亮的女子便不放过,为何晚儿偏偏帮他说话?”

夏候墨炎心中吃味,口气很冷,他就是不乐意听到晚清说到稼木萧遥,似乎有多了解他似的。

今天晚上的一切就是证据,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不入流的男人。

晚清脸色微冷,先前看到他拉着衣衫不整的罗青衣,本就心中不自在,现在只不过就事论事,想看看哪里出了毛病,因为她自认稼木萧遥不是那种人,谁知道这男人抽的什么疯?

“够了,夜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晚清不想当着别人的面闹出笑话,忍不住冷声,然后领着回雪和古宛内的丫头回古宛去了。

夏候墨炎看她竟然不理会他,不由得心底气结,一想到稼木萧遥那个男人,心里便恨得想杀了他。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进了古宛,只不过因为先前的怒意未消,两个人各进了一间房。

这是他们自成亲以来,第一次争吵,两个人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就这么吵了起来,还冷战。

房间里,回雪望着主子,见主子的脸色很冷,不由得劝慰她。

“小姐,没什么事早点睡吧,明儿个早上世子爷就会过来道谦了。”

晚清抬头望着回雪:“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先是看到那画面,心里不舒服,可也知道那样的事不怪他,所以她不想计较,可是为什么自已说了一句话,他便紧抓着不放了。

“小姐,世子爷大概是看你护着稼木王子,所以生气了。”

“问题我是就事论事啊,稼木萧遥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啊,他不会强逼女子去做这件事,我想知道这当中出了什么事?”

晚清的话刚落,便听到窗外响起一声冷哼,夏候墨炎气愤的声音在窗户外面响起来:“没想到,你倒是相信他。”

说完转身便走,本来他想想自已是不是过份了,所以过来向晚儿道谦,谁知道走到窗外,竟然听到晚清还再坚持那个男人不是强逼人的人,稼木萧遥本性风流,只要是看对眼的女子就不会放过,她怎么那么相信他,一想到自已的女人相信别的男人,夏候墨炎的心里便不自在,所以说出来的话便没了好。

房内,晚清脸色幽暗,一眨不眨的望着窗户,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之身侧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让人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人不安慌恐,似乎有一张无边的大网,网住了所有人。

“回雪,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

回雪奇怪的望着主子,动手伺候她休息。

“小姐,你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世子爷就会来道谦了。”

“不是道不道谦的事。”

晚清摇头,却也不争辩,因为她并不能很好的指出哪里出了差错,所以说了别人只当她被夏候墨炎刺激了,所以疑神疑鬼的了。

这一夜,夫妇二人分房而睡,两个人都辗转难眠,想不透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那么容易生气呢,其实按理这样的小事不该生气啊,可是当时偏偏很生气。

夏候墨炎想着明日一早便要向晚儿道谦,自已太冲动了,吃醋也不是这个吃法,晚儿一定很生气很伤心,现在她还怀着孕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夜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第二日,夏候墨炎还没有起来,便听到雁平的禀报:“爷,青衣正跪在世子妃的门外面?”

夏候墨炎有些不在状况内,她跪世子妃的门外面干什么?翻身起来穿衣整装的往外走。

此时,晚清的门外,正跪着一人,早晨薄薄的雾气浸湿了她的发,眼睫上挂着水珠儿,纤细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好似一朵午夜盛开的夜来香,娇柔脆弱。

“世子妃都是奴婢的错,请世子妃别生世子爷的错了,奴婢该死。”

门外聚了很多人,本来不知道世子爷和世子妃之间出事了,可是现在罗青衣如此一说,很多人便知道了,然后打探情况,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恍然,原来如此啊。

世子爷英雄救美,所以世子妃吃醋嫉妒了,和世子爷吵架了。

这些下人有好事者甚至于暗自猜测,这罗青衣长得绝色,重点是我见欲怜的柔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这种女人天生就是男人搂在怀中的那一个,世子爷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要不然为何好巧不巧的便救了她呢?各人猜测着。

房内,晚清昨夜没睡好,天近亮时才睡了,谁知道一早便被门外的说话声吵着了,头有些疼,缓缓的起身揉了揉脑门儿,询问房内的回雪。

“外面怎么回事啊?闹轰轰的。”

回雪的脸上有些难看,不过知道主子心烦,也不敢发脾气,沉稳的禀报她:“是罗青衣,她过来告罪,说害得世子爷和世子妃之间生气了,所以求世子妃饶过她。”

晚清一脸的莫名其妙,眼瞳便有些冷,心里恍然一惊。

从昨晚上她就觉得怪怪的,直到现在,她蓦然惊醒,难道这怪的便是罗青衣?

“唤她进来。”

她倒要好好看看,罗青衣究竟想做什么?

“是。”

回雪走出去,很快唤了罗青衣进来,又吩咐了外面的下人各自散了。

她和罗青衣走进房间,床上晚清的身子未动,正歪靠在床上,满头青丝倾泻,那巴掌大的脸上有些苍白,眼底隐有黑眼圈,可见她昨夜没有睡好,看到罗青衣走进来,抬眸望着她,一双深邃暗沉的眸子里透着高深莫测,定定的望着下首的女子。

“罗青衣,你一大早跑到门外面做什么?”

“奴婢一早听说世子爷和世子妃昨儿晚上吵架了,所以奴婢过来请罪,都是奴婢该死,世子妃千万莫要生世子爷的气。”

她语调柔软,低低的哀求,大眼睛里流光轻漾。

“你多想了!”晚清的嗓音略沉,望着罗青衣,打量着,实在看不出她哪里有破绽,一个柔弱的小家碧玉,能搅拌起什么样的风浪呢?

先是卖身葬父,然后襄妃,宫女,稼木萧遥,难道说襄妃真正要打的牌其实不是那两个宫女,而是罗青衣。

晚清黯然心惊,如果罗青衣才是襄妃背后的人,那么她实在太厉害了,目前来说,她没有看出她一点的破绽。

“世子爷和我没事,你下去吧。”

“谢世子妃!”

罗青衣感动的谢恩然后退下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与门外匆匆走进来相撞,不过那人很快的退了开去,罗青衣已唬得往旁边一让,跪地:“奴婢该死,不该冲撞了世子爷。”

夏候墨炎犀利的眼瞳瞄了罗青衣一眼,挥手:“起来下去吧。”

他早把昨天晚上救了罗青衣的事抛之脑后了。

罗青衣退出去,晚清一看夏候墨炎走进来,想到昨儿晚上的事,再加上自已一夜没有睡好,脸色立刻便暗了,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回雪给她打理头发。

夏候墨炎看到晚清的脸色,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心一刹那的生疼,赶紧的上前软软的唤了一声。

“晚儿。”

晚清并不理会他,只盯着鸾镜,想着这其中究竟哪里出了毛病,而夏候墨炎以为晚清还在生气,一时竟不敢惹到她。

昨天晚上的事,他也想不清楚,为何就是生那么大的气,虽然晚儿相信稼木萧遥的事令他不爽,不过也不至于那样生气啊。

两个人各有所想,屋门外忽然响起了一迭的脚步声,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来:“小公子回来了。”

“小公子回来了。”

晚清眨了眨眼睛,然后飞快的抬头望向一侧的夏候墨炎,夏候墨炎深邃的瞳仁同样布着疑惑,小公子回来了?难道是?

他们的念头一落,珠帘碎响,只听得一道软软的甜甜的声音响了起来:“爹爹,娘亲,童童回来了,童童回来了。”

门外一道小身影一纵便跃了过来,直扑向晚清的怀抱,不过还没有挨着晚清的边,便被半空一只手给截了过去。

“童童,你回来了。”

夏候墨炎截住儿子是怕儿子伤了晚清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会拦腰抱住儿子,可是童童不知道啊,粉嫩的小脸蛋上立刻布上了不满,斜斜的睨了爹爹一眼。

“爹爹,我最想的是娘亲,不是你。”

童童的大眼睛里布着思念,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虎牙,义正严词的申明自已心中最思念的人。

夏候墨炎瞪他,他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他的娘,用不着提醒他,他是怕他伤到他娘亲肚子里的孩子。

“我知道小子,我是怕你伤到你娘亲肚子里的小宝贝。”

童童一听夏候墨炎的话,可爱的大眼眨啊眨的,然后唇角一咧便开心的笑了起来,蝶翅一般的睫毛扇动着,飞快的挣开了夏候墨炎的手,奔到了晚清的面前,一把拉着她的手,欣喜的开口。

“娘亲,你有小宝宝了,你有小宝宝了。”

晚清看到儿子,心里高兴极了,伸出手紧搂着儿子,抱在怀里,就像抱住宝贝似的久久不松开,昨夜心头的酸涩此时涌上了心头,竟然有泪涌到眼里,缓缓的顺着脸颊往下落,沁凉的滑到童童的小脸蛋上。

童童大惊,窝在娘亲的怀里,忍不住叫起来:“娘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他话落,小脸蛋便黑沉沉的阴暗暗的,焦燥起来,晚清知道儿子一向最怕她伤心,看到她伤心,他就难过,所以赶紧摇头。

“没事,娘亲是看到你回来太高兴了。”

她说完放开童童,笑望着他。

童童的大眼睛里布着狐疑,乌黑的眼珠子如酒醇葡萄般迷人,长大了绝对是个帅到绝顶的美男子,不过此刻的他可是很生气的,眼光随意的转,看到房间内爹爹心虚的样子,立刻便知道娘亲为什么伤心了,当下大怒,身形一动,小拳头便挟风带雨的击了出去,直击向对面夏候墨炎的脸,一拳正中夏候墨炎的眼睛。

房间里晚清和回雪同时惊叫:“童童。”

夏候墨炎已吃疼的挨了一拳,左眼立刻黑了,很疼痛,不过他倒是没有责怪儿子,确实是他不好,昨天不该为了一点的小事便生气,惹得晚儿伤心。

晚清已拉回儿子的小身子,压制他的怒气。

“童童,怎么能打爹爹呢?”

“一定是他害得娘亲伤心了,我说过,以后不准惹娘亲伤心,若是惹得她伤心了,我便带她离开。”

童童狠狠的说着,似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说完掉头望着晚清。

“娘亲,我带你去无良山,以后我们一起待在无良山上。”

娘亲肚子里还有小宝贝,他们正好在一起,这个爹爹不要也罢。

夏候墨炎一看童童的动作,早顾不得疼了,忙心急的开口:“童童,不许拾撺你娘离开,还有我是你爹爹,哪有小子打老子的。”

“我就是。”

童童狂傲的口气,小小的身子轻易便宣染出霸气来,令人不敢小觑,假以时日,这小子绝对是个狠角色。

而且几个月的时间不见,晚清发现儿子竟然长高了不少,想想也是,过完这个年,儿子便七岁了。

“童童,好了,娘亲真的没事,不关你爹爹的事。”

晚清知道自已惹再不说话,父子俩铁定闹翻脸,儿子一定要带自已去无良山。

虽然昨晚心情不好,不过倒没想过离开夏候墨炎,而且这事透着古怪,她一定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眼前还是别让他们父子俩打起来才是真的。

“娘亲。”

童童摆明了不相信,夏候墨炎脸色也不太好看,见过小子打老子的,没见过打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一时气得牙痒痒,真想教训这小子一顿。

“夏候艮童?”

夏候墨炎正想教训儿子,晚清已抬头望着他:“好了,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儿子聚聚吧,我想他了。”

“晚儿你原谅我了。”

夏候墨炎的声音立刻由前一刻的狠厉化为了绕指柔,满脸的愧疚,晚清摇头,展颜轻笑,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哪来的原谅不愿谅,只不过是她觉得委屈罢了,夫妻两哪有不争论的时候。

“没事,你先出去吧。”

他若继续留下,保不准再惹起童童的怒火,还是让她做个和事佬吧。

夏候墨炎知道晚清原谅他了,总算走出去,把房间让给了晚清和童童母子二人,回雪也从房间内走出去,悄然的守在门外,不让任何打搅到她们,心底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本来还担心世子爷和主子闹僵了,没想到这时候童童回来了,他可真是父母的救星呢?

房内,晚清又伸手搂了儿子入怀:“童童,娘亲想你了。”

“童童也想娘亲了,所以跟师傅告了假回来了,娘亲你别难过,童童会保护你的。”

童童少了以前的温软,更多了一种自信和霸气。

小小的年纪眉宇间便散发出一种强者的凛冽,稚嫩的声音透着力度。

“娘亲真的没事,其实昨天和你爹爹只是闹了别扭,他并没有惹我,娘亲只是怀孕了,所以有些脆弱。”

“娘亲。”

童童眨了两下眼睛,算是相信了晚清,反正爹爹挨他揍了,娘亲的心里一定出了气,所以原谅他了吧,小家伙的心里偷笑着,然后大眼睛紧盯着晚清的肚子。

“娘亲,好神奇喔,竟然有小宝宝了。”

“是啊,童童想要一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

晚清见儿子的注意力不在自已的身上,转移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立刻高兴的望着自已的肚子。

童童一边轻抚晚清的肚子,一边努力想他要一个弟弟还是妹妹,然后有感而发:“童童想要一个像娘亲一样可爱好看的妹妹,这样童童就可以照顾她了。”

“你啊。”

晚清笑了起来,很开心,看到儿子的出色,做母亲的心欣慰不已。

房间里,母子二人喋喋不休,亲热的说着话儿,从肚子里的宝宝说到无良山,晚清询问儿子在无良山学了什么,童童便告诉她师傅除了教他修练玄力,还教他辩别各种气味,现在他的玄力已达青玄三品,炼药虽然还没有学,不过却习了过鼻不忘味的本领。

“娘亲,你知道吗?现在童童可以用鼻子闻出周遭的气味,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没毒的,是花香味儿,还是脂粉香,是什么花儿,还是什么脂粉儿?”

晚清一脸的惊奇,没想到鬼见愁竟教他这个,当真是异类哎,不过真的很不错,通过鼻子便可以闻出空气中含有什么味儿,有毒还是没毒的。

“儿子,看来你真找对了师傅,娘亲祝贺你成为神级的炼药师。”

晚清眯眼笑起来,昨天晚上的气愤还有恼怒烟消云散了,怀孕的女人本就性格善变,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想到儿子特殊的本事,她的眼睛一亮,想到一件事,罗青衣从当初的卖身葬父,到今天的一切,都表现得十分的到位,没有一点的破绽,可是正因为太完美了,所以才会令她怀疑。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何自已最近敏锐度下降,墨炎的敏锐度似乎也下降了,竟然找不出别人破绽的地方,这和以往的自已出入很大。

“儿子,帮娘亲一个忙好吗?”

晚清笑望着儿子,俯身便在儿子漂亮帅气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童童用力的点头,甜甜的应了:“娘亲你说。”

晚清便俯身贴着儿子的耳朵,小声的嘀咕几句,童童的脸蛋上一片阴骜,眼瞳笼了寒气,不过没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偎在娘亲的怀里,本来他就担心娘亲,没想到还碰到这些不省心的家伙,当真是可恶。

房内,晚清朝门外吩咐。

“回雪进来一下。”

回雪立刻从门外走进来,恭敬的垂首等候着:“主子?”

“去把青衣唤进来。”

她也不说什么事,只吩咐了这一句,便不再说话,回雪走出去,命人传了罗青衣进来。

房门外,夏候墨炎一直都在,来回的踱步,听到晚清派人传了罗青衣,眼瞳不由得闪过疑惑,再想想罗青衣出现后的很多事,先和两个宫女吵架,然后被稼木萧遥强逼,为什么所有的事都发生在她的头上,如此一想,夏候墨炎的心咯噔一沉,难道罗青衣才是襄妃手里的一张牌,如果真是这样,说明罗青衣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又如何听命于襄妃呢?

罗青衣被人传过来,看到廊外的夏候墨炎,一双水漾的眸子一闪而过的冷光,随之归于平静,跟着回雪的身后走进房间。

房间里,端坐着晚清,她的怀里还慵懒的靠着一个小孩子,这小孩子长得真漂亮,大眼睛,白皮肤,长睫毛,看着她走进来,双瞳一眨一眨可爱极了,罗青衣张望了两眼,然后跪下行礼。

“奴婢见过世子妃。”

“起来吧,我唤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叮咛你。”

“世子妃请讲?”

罗青衣素衣轻裹,娉婷柔弱,慢慢的起身立到一边候着,晚清没有望她,而是望着怀中的儿子,儿子一双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前一刻还是清明无比的,这一刻却充满了冷冽,还有小小细嫩的唇儿紧抿成一条线,这显示出,她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晚清抬头,眼神便有些冷,她没想到从罗青衣的卖身葬父开始,便设定了一场局,她们一直以为襄妃的别有用心是两个宫女,却没想到真正的关键人物却是罗青衣,而她从头到尾都让人找不出破绽。

这个女人很厉害,因为知道她们汉成王府不是好对付的,所以便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若不是儿子回来,只怕她还找不到她的破绽。

“你当心点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恐怕他还要来,到时你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谢世子妃的关照,奴婢一定小心。”

“嗯,下去吧。”

晚清挥手,罗青衣走了出去,房间里,童童的小脸蛋上拢了一层冷霜,眼瞳更是乌沉沉的,伸出手搂着晚清的脖子。

“娘亲,她身上有陀罗香,这是一种黑色的曼陀罗,添加了星魂草玉滕春,还混合了白玉兰花,所以一般人只当她身上有淡淡的玉兰香,却没人辩识出她身上隐藏着的其他味道,那些可以刺激人的大脑神经,使人警觉性降低,头脑浑沌,长时间吸服这种味道的话,便会神经错乱言行举止不能控制。”

童童说完,晚清的脸黑沉一片,眼瞳更是冷得可怕。

罗青衣真的很厉害,并没有直接的动手,却用这种淡淡的味道来迷惑她们,若不是儿子回来,他们根本找不到她的破绽,即便有些怀疑,恐怕也是找不出她毛病的,所以昨天晚上她的心情才会不稳,甚至于还生气,而墨炎也很生气,都是因为吸服了她身上的黑色曼陀香和星魂草等香味,才会导致这样的。

现在她大致可以猜出来,她不敢正面和她们对击,便想各个击破。

好,很好,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襄妃从哪里找出来的这个人?

房间里童童已离开晚清的怀抱,小脸蛋上布着愤怒,生气的开口:“娘亲,我去抓住她,一定要让她现形。”

“不。”

晚清举手,示意童童暂时不要惊动她,这个女人一定会有动静的,现在去抓她,只怕她死不承认,到时候别人就会认为她善妒,所以才会故意找罗青衣的麻烦,必竟是先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

而且这什么佗罗香的事,连她都觉察不了,何况是别人呢?

门外夏候墨炎已听到了晚清和童童的话,大踏步走了进来,没想到那个罗青衣竟然是害他们的人,如此一想,周身的嗜杀,阴沉沉的开口。

“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定要让她交出来,是不是襄妃那个女人吩咐她如此做的。”

“恐怕襄妃没有这份能力,你现在贸然去,她恐怕不会承认,那我们只会打草惊蛇,我想她的目的一定是你,现在恐怕等不及要动手了,所以我们何不来个现行抓。”

晚清冷寒的开口,房内的几人脸色都很难看,房间里笼罩着一层的冰霜,好似冬日的霜降一般浓郁得化不开。

没想到呆在汉成王府里,竟然被人家骗上门来,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的心里多少有些窝火,所以很不快乐。

下午的时候,晚清领着童童离开汉成王府,对外宣布,她带儿子去上官府探望亲人,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古宛内很多下人猜测着,世子妃是不是和世子爷闹翻了,所以才会去上官府探望家人,否则往常她是很少提到上官府的。

晚清领着儿子还有回雪流胤等人,备了不少的礼物浩浩荡荡的去了上官府。

上官府内上上下下的人,一听世子妃过来了,赶紧的迎出来。

现在的上官府虽然有些落魄,但已慢慢的好转了,府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老爷们都不在府内,只有几位夫人,领着各房的小姐出来陪着晚清。

现在一家人坐在一起倒是亲亲热热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眼前是温融的。

晚上,满府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候爷和各个老爷也回来了,正堂上摆满了宴席,众星捧月的招待着晚清和童童,今日果然不同于以往了,虽然物事人非,但是一切慢慢的好起来,晚清和童童二人在宴席吃到一半的时候起身离开了上官府,也不让上官府的人相送,领着几个人从上官府的后门离开。

也不要马轿相送,几个人施展了玄力,直奔汉成王府去。

对于世子妃和小公子的行动,上官府的人全都沉默不语,现在楚京内的动向可谓诡异,所以凡事小心为好,世子妃如此做,定然是有目的的,这些事当然不是他们该问的。

汉成王府,月色清丽,光芒洒在王府的各处。

夏候墨炎领着雁平和落沙满脸愁怅的在后花园内闲逛,一边逛一边听到手下说话。

“爷,世子妃定然生气了,你去接回世子妃吧。”

“她不理我,何必接,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夏候墨炎冷寒的声音响起来,似乎十分的生气。

雁平和落沙二人有些反映不过来,爷这是唱的哪一出,这变的是不是太快了点,还记得不久前他和世子妃你浓我浓,情深意切,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掌心怕摔了,才多久的功夫就变心了,人家说得果然没错,男人都是喜新戾旧的。

两个手下埋怨起自已的主子,同情起世子妃来,世子妃可怀着孕呢?这个爷真让人无语,难道不能哄着世子妃吗?

寒夜清冷,夏候墨炎和雁平和落沙正行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似乎传来了抽泣声,三个人皆诧异,然后相视一眼,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越往前走,越听出那哭声的凄惨,婉转低柔,把人的心肠儿都哭断了。

夏候墨炎和雁平落沙三人站定,朝那哭泣的声音开口:“谁?”

那人一抬头望过来,一张带泪的脸蛋,好似出水的芙蓉花一般动人,肌肤好似一捧雪晶莹柔美,一看到有人喝问,飞快的起身慌恐的擦眼泪,然后跪下来:“奴婢该死,不知道世子爷过来。”

雁平和落沙一看到她,便想起脑海中的画面,脸颊呼地一声,便滚热烧烫起来,不敢看罗青衣,望向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深邃的眼瞳中闪过犀利的冷光,好似两柄出鞘的宝剑似的,不过很快化为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回世子爷的话,奴婢是哭自已的命苦,先是爹爹枉死,世子妃好心救了奴婢,奴婢是一心报恩才进府的,谁知道竟然因为奴婢而使得世子妃生气,奴婢当真是该死。”

夏候墨炎走过去两步,挥手:“你别自责了,这事与你无关,起来吧。”

“谢世子爷。”

夏候墨炎望着她,缓缓的开口:“回去吧,夜深了,别着凉了。”

这语气很轻柔,雁平和落沙二人睁大眼,有些受惊吓,爷除了世子妃,再没有对谁如此温和过,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看中了罗青衣吧,那么,爷会收罗青衣做侍妾吗?可是他们有看过她的身子啊,雁平和落沙开始纠结,先担心晚清,然后担心自已。

夏候墨炎已起身往别处走去,身后的罗青衣唇角一勾冷笑,然后轻柔细腻的声音响起:“世子爷,奴婢可以陪世子爷走走吗?”

雁平和落沙不高兴了,拿眼瞪着这女人,想干什么?不会是看中了爷吧,两个家伙直接便开口拒绝。

“不行,你还?”

不过他们还没有说到底,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好,你们两个人退下吧。”

“爷。”

两道声音同时叫了起来,夏候墨炎阴骜的瞪他们,周身的凌寒,雁平和落沙不敢说什么,忙往后退。

临了还听到夏候墨炎的警告:“滚回去睡觉,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还躲在暗处。”

他没有说下去,不过这很好的打消了雁平和落沙前一刻的想法,两个人悲凉无比的转身,好似壮士断腕一般离去了。

爷要堕落了吗?真的堕落了吗?

两个人碎碎念,一脸怨恨的走了开去,不敢违背爷的意思,爷的玄力修为是紫玄,可是顶极的玄力,他们蓝玄一品的能力如何躲在暗处,若是被他发现了,只怕就倒霉了,所以是好是坏,还是走吧。

后花园内,黑灯黑火的,只有沉稳的脚步声不时的响起,走在前面的夏候墨炎一声不吭,似乎在生气,走在后面的罗青衣,慢慢的唇角勾出冷笑,眼睛嗜杀异常,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柔软的声音响起来。

“世子爷这是怎么了?都是因为奴婢的事,所以世子妃恼了。”

罗青衣紧走两步,挨近了夏候墨炎的身边,垂下的袖拢一滑,便滑出一物,夜晚的空气里,立刻笼上淡淡的不同于先前的香味。

夏候墨炎眼瞳瞬间凌厉异常,这个女人果然叵心莫测,若不是他事先服了儿子给的解药,只怕他就要中计了。

那么和晚儿之间的缝隙就再也抹不去了,想到这心里狠不得一脚踹翻她,然后掐死她,不过为了揭穿她的真面目,夏候墨炎还忍着,假装头晕了起来,然后有些迷糊的开口。

“我头有些晕,怎么回事?”

“世子爷累了吧,奴婢扶你回去休息吧。”

“嗯。”

夏候墨炎说话间,高大的身子竟自往下滑去,而前一刻还温软说话的罗青衣,这一刻动作迅疾起来,飞快的扑了过去,直接的扒掉夏候墨炎身上的衣服,上衣全脱了,下面还保留在一条亵裤,月色下,只见这女人眼神狠疾,动作敏疾,哪里是平日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子,而她脱掉了夏候墨炎的衣服,便准备脱自已的衣服,到时候来个人脏俱在,就算那个女人回来,只怕为时已晚了,听说那个女人很骄傲,只怕发生了这一切,她和夏候墨炎之间就要完蛋了,而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过,罗青衣刚解开自已上衣的两个扣子,便听到身后轻微的声响,她手下动作一滞,便听到一道冷喝声响起。

“罗青衣,你果然是奸细。”

这声音一起,罗青衣的身形便动了,直扑向身侧的夏候墨炎,想控制住夏候墨炎,可是前一刻还昏睡在地上的夏候墨炎,身形一动,快如闪电,避开了罗青衣的手脚,手上一抖,套上了一件纯白色的中衣。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眨眼便见分晓。

夏候墨炎是紫玄之极,避开罗青衣是无可厚非的,可是罗青衣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

她一出手便带着一道隐暗的紫芒,竟是紫玄一品。

夏候墨炎和晚清大惊,两个人飞快的相视一眼,同时叫了起来:“你是碧海云天的人。”

只有碧海云天的人才可以修练到紫玄之级,玄武大陆上的人只能修练到蓝玄之境,这罗青衣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月色下,晚清冷冷的盯着罗青衣,只见那一直以来柔弱的女子一瞬间脱胎换骨,周身的傲气,凌寒盛冷的开口。

“我是鱼袅袅。”

“鱼?”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念着这个姓,脸色同时难看起来,晚清是直接指着对面的罗青衣,不,她叫鱼袅袅:“你是鱼朗的什么人?”

“那是我的父王和母后,你们竟然逼死了我的父王和母后,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她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夜色中漫延……

| |

正文 第139章

“我从小便被父王母后送离了王宫,寄养在别处,以前我怨过恨过,为什么父王母后不把我留在身边,后来他们死了我才想明白,原来他们早就想到了后来被的杀戳,之所以留下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他们报仇,”

鱼袅袅漆黑的眼瞳中是浓浓的恨意,更多的是无奈。

晚清面容沉浸在月色中,凌寒的开口:“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因为你爹爹不但杀了先王谋夺了碧海云天的王位,甚至于还想害死碧海云天的所有大臣,所以说他是罪有应得。”

晚清身侧的夏候墨炎紧随着她站定,随时注意着鱼袅袅的动向,生怕她伤害到他的妻儿。

晚清因为怀孕玄力大减,若是和一般人交手不会吃多少亏,但是鱼袅袅却是个高手,所以他们要小心应对。

对面的鱼袅袅不再多说话,飞快的仰头一声清啸,便有数道身影落下来,沉稳的开口。

“小公主。”

“杀了他们。”

鱼袅袅一声令下,她自已和身后的几名手下跃了过来。

夏候墨炎飞身便迎了上去,挡在了晚清的面前,阻止鱼袅袅下手害到晚儿。

晚清身侧的回雪和流胤二人飞快的迎了上去,儿子童童和他脚边跟着的小金猴昭昭同时动了起来。

一时间后花园打斗成一团,晚清自然不甘落后,虽然她怀孕玄力降低了,但不等于打不过鱼袅袅的手下,所以飞身便和那些手下打了起来。

夏候墨炎和童童等人皆心惊的叫起来:“晚儿(娘亲)。”

看到她出手,其他人只想速站速决,所以夏候墨炎出手辛辣狠毒,招招致命,攻向鱼袅袅,无奈鱼袅袅也是紫玄的高手,一时竟不能致她性命。

童童的小身子像泥鳅一般的滑溜,飞快地穿过几人的空间,直闪向鱼袅袅,同时开口:“爹爹,闪开。”

夏候墨炎一听他的声音,身形陡退,鱼袅袅求胜心切,一时收势不住,直冲了过来,童童当头一包白色的药粉便洒了下去,只听得暗夜中鱼袅袅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啊。”

她停住身子,双手捂住脸颊,身形暴退开。

夏候墨炎一拉儿子便往后让去,此时鱼袅袅带来的手下有人受伤了,一看到公主也受伤了,当下心慌赶紧的凑过去,不安的询问:“公主?你的脸?”

鱼袅袅的脸瞬间红肿溃烂,一瞬间的恶臭传来。

她的眼瞳冷寒如冰,陡的抬首瞪向对面的夏候墨炎和晚清:“我不会收手的,你们给我等着。”

她说完身形一动,人已滑出去数步远,身后手下紧随而去。

回雪和流胤二人想追上去,被晚清拦了:“别追了,追不上他们的。”

这几个人都是好身手,既然她们有心想逃,凭回雪和流胤身手是追不上的。

“我们回去吧。”

夏候墨炎伸出扶了晚清,几个人回了古宛的正厅里。

虽然拆穿了鱼袅袅的诡计,知道她是碧海云天鱼朗的女儿,可同样的也拥有了很大的危机感,这鱼袅袅现在就是个危险的人物,她头脑精明,玄力高深,接下来要做的事恐怕更变本加厉。

一直以来他们都害怕襄妃和瑾王动手脚,其实那两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鱼袅袅利用他们野心来达成目的,这其中还有一个稼木萧遥。

想到昨儿晚上的事,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肯定,稼木萧遥和鱼袅袅是联手对付汉成王府的。

“眼下还是小心些为好,对了,你派人送知太子洛冰,两日后太子府的夜宴还是小心些为好。”

晚清叮咛夏候墨炎,想起两日后东宫太子府夜宴的事。

皇上最近身子不太好,一直让太子夏候洛冰招待三国的来使,所以两日后太子夏候洛冰会在东宫太子府内招待别国的使臣。

“嗯,我马上派人通知他。”

“我怕鱼袅袅会选在这次的宴席上下手,若是三国的人都有受伤,只怕别的国家便有籍口了,到时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麻烦了,峰烟战火起,百姓流连失所。”

“我知道。”

夏候墨炎脸色黑沉,眼瞳高深莫测,周身的戾气,使得他像一个地狱修罗一般的嗜血,朝门外响人:“雁平,落沙。”

两个手下被先前后院的打斗声惊动,此时已停在门外等候命令,此时一听到爷唤他们,赶紧的闪进来:“主子?”

“马上去太子府禀报太子,就说碧海云天里面有人出来,很可能会在太子府的夜宴上搞鬼,让他布置下去,小心防守,不能有一点的差池。”

“是,属下这就去。”

雁平和落沙一看爷和世子妃和好如初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主子们没事,大家一起全心全意的对付坏人。

两个人走出去,前往东宫太子府禀报事情,太子夏候洛冰一接到消息,立刻分派人手,各处防守,整个太子府,分派得妥妥当当,没有一点的空档,雁平和落沙回来复了命,夏候墨炎和晚清放了一些心。

两个人之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原来一切都是鱼袅袅捣的鬼,所以两个人才会那么容易生气。

可是即便如此,夏候墨炎也为自已曾惹得晚儿生气而自责,紧握着晚清的手道谦。

“晚儿,你能原谅我吗?”

一旁抱着小金猴的童童唇角勾出贼笑,然后狡诈的挤到两个人的中间,义正严词的开口:“爹爹,你惹了娘亲生气,童童要带娘亲和妹妹去无良山,以后我们一起快乐的生活,不再理你了。”

“快乐你个头啊,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夏候墨炎不客气的警告儿子,提醒他还有帐没算呢?不过童童才不怕他,大眼睛眨啊眨就是不让开,然后伸出手摸着晚清的肚子,一脸讨好的笑:“妹妹,你喜不喜欢和哥哥们去无良山啊,那里好漂亮的,一定把妹妹养得漂漂亮亮的。”

夏候墨炎看着有点魔症的儿子,偏不如他的心愿:“谁说是妹妹了,说不定是个弟弟呢?”

“不行,必须是妹妹,这是必须的,这样我才可以疼妹妹,照顾妹妹。”

童童不乐意了,坚决表态,必须是个妹妹,在他心目中,只有了生了粉粉嫩嫩的妹妹,他才可以照顾妹妹的,生个小恶魔似的弟弟怎么行,不是和他对着干吗?如此一想更坚定了信心,抬首望着晚清。

“娘亲,一定要生个可爱的小妹妹。”

晚清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哪有想生什么就生什么的,不过没忘了不能打击儿子的信心。

“好,就生个妹妹跟让我们童童照顾。”

“太好了,娘亲!”童童可高兴了,完全无视爹爹的黑脸,伸出手扯着晚清的身子:“娘亲,我们去睡觉,顺便和妹妹说说话。”

这下夏候墨炎不干了,这小子一回来便搞破坏,他和他娘亲还没有和好呢,他这分明是落井下石啊。

想着大手一伸便提了童童的身子,直接扔到身后回雪的怀里:“把这小子带出去。”

回雪应了一声,抱着童童出去,童童伸出手挣扎,不甘心的叫:“我要跟娘亲一起睡,我要跟娘亲一起睡。”

爹爹真的太过份了,人家几个月没有见到娘亲了,还和人家抢,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童童虽然被回雪抱了出去,不过肚子里的小心思却没少,乌漆巴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打着肚子里的小算盘。

房间里,夏候墨炎俊美的五官上拢上了笑意,深邃的瞳仁满是光华,一眨不眨的盯着晚清。

“晚儿,我不该那么对你。”

晚清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何况两个人之间根本没发生什么事,所以摇了摇头。

“没事了,都是鱼袅袅的诡计。”

“谢谢你晚儿。”

夏候墨炎伸手搂了晚清入怀,动作温柔的抱着她,轻手轻脚的放她到床上,一只大手轻抚上晚清的肚子,她的肚子已微微的隆起了,脑海里不经意的涌起那天女人产子的画面,心不由得抽搐,等到这个孩子生完后,他再不要她经受这种苦了。

“早点睡吧。”

晚清开口,天色不早了,再加上暗处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等着他们呢,所以一定要养足了精神来对付鱼袅袅,襄妃等人,千万不能出事。

不管是太子还是皇上,还是他们所有人。

“好。”

夏候墨炎一声应,起身脱衣,谁知道衣服还没有脱掉,便从门外闪过一道飙风,一个小身影眨眼便至,飞快的跃上床,霸住了他先前坐着的位置,哀求似的开口:“娘亲,娘亲,人家想你,童童想跟娘亲睡觉,想和妹妹说说话儿。”

温软的稚甜的哀求,晚清哪里忍心拒绝儿子,何况几个月不见,她也想儿子了,所以童童一开口,她便答应了:“好,那今天晚上童童陪娘亲一起睡。”

“好啊,好啊。”

童童高兴的点点小脑袋,抬头得意的望向屏风边又怒又一脸吃瘪的爹爹,得意的笑着,偎进晚清的怀里,闭上了眼睛,还不忘嘀咕:“娘亲的身上好香啊,真香。”

然后一只小手伸向晚清的肚子:“妹妹,有没有想哥哥,哥哥不知道有你喔,所以这次没有带礼物,下次再回来,哥哥会给你带一份大礼物,所以要听娘亲的话喔。”

小家伙倒是会哄人,晚清听得笑眯眯的。

娘俩完全忽视了站在屏风边咬牙切齿的男人。

回雪从门外走进来,一看童童巴着了小姐身边,脸色为难:“世子爷?”

“下去吧!”夏候墨炎一挥手命令回雪下去,深呼吸然后脱了衣服睡在房内的榻上。

这一夜,房间里母子二人喋喋不休的说着别后情,一侧的夏候墨炎闭上眼睛装睡。

第二日,汉成王府内热热闹闹的,童童回来了,太妃和王爷都十分的高兴,看到他越来越可爱,而且透着一股自信,让人看了便移不开视钱,整座王府内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不过在这高兴的表相之下,隐藏着的却是暴风雨。

此刻的美好恰恰好似暴风前的宁静,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把鱼袅袅这个人物禀报给汉成王,不过没有说她是碧海云天的人,只说是襄妃娘娘背后的高手,只怕太子府的夜宴上,这个女人要搞出什么动静,所以请父王一定要小心,把羽衣卫安排一些出去,还有宫中的皇上也要当心。

汉成王的脸色凝重,点头领着人出去布置这件事。

太子府的夜宴终于还是来了。

太子夏候洛冰派出了汉成王夏候臻,带领了几个官员前往驿宫去接三国的来使,在这接来使的过程中,他们倒是不担心鱼袅袅下什么毒手,要下手她们不会选在路上,如果是在路上遇害的,根本害不到太子夏候洛冰。

所以说她们若要动手定然在太子府内。

太子府灯火煌辉,太监宫女的来回穿梭,一片忙碌之相。

临街的府门前,客人客往的很热闹,朝中的一些重臣受邀而来,陪同三国的来使。

五大世家的人,除了没落的慕容家,全都来了人,一时间花团锦簇,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太子夏候洛冰站在大殿正中,光彩耀人,虽然衣着简单,不过那光华却难以掩盖,眉眼清隽,举手投足更是带着一股骨子里的尊贵,冲着每个来说话的官员点头,狭长的眉轻轻的挑起,眉下便是深邃的碧湖,幽深难明,令人看不真切,也足以明了,太子绝对不是寻常人。

大殿内早已摆好了案几,流光溢彩,正中铺着大红的双面刺绣牡丹图,黑色锦丝镶边的华贵地毯,赤足宫女来回的走动,不发一点的声响,一一在案几上摆放上水晶壶,碧玉盎,一时间酒香扑鼻。

今日夜宴,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早早便到了,夫妻二人领着童童一走进大殿,便有人迎了过来,满脸的讨好之色,谄媚的围绕在他们身边。

听说太子和汉成王府的世子爷是师兄弟。

听说他们感情十分的好。

所以这些见风使佗的家伙,一个个巴结上了他们,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只和他们打了招呼,便走到太子夏候洛冰的身边去。

今日来的人不少,再加上三国的使臣,人多混乱,更容易让敌人得手。

如果他们猜测得不错,这次夜宴鱼袅袅等人是不可能不动手的,他们借着乱的机会一来想除掉太子,二来想除掉夏候墨炎和晚清,所以他们要小心应对才是。

三个人碰头,夏候洛冰一张清隽的面容上满是沉着,眼瞳冷冽异常。

“我已派人各处盯紧了,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虽然如此也是防不胜防的,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童童,见过太子叔叔。”

晚清怕童童乱叫泄露了夏候洛冰的另一个身份,所以抢先一步开口,童童可是个聪明的小家伙,立刻露出笑脸来。

“童童见过太子叔叔。”

他笑眯眯的露出两个小酒窝,夏候洛冰一看到他,倒是惊讶,然后高兴的伸出手抱了他起来,这小子确实惹人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

童童很开心的搂着夏候洛冰的脖子,不远处的朝臣全都惊讶的望着这边,太子和世子爷要好果然不错,瞧他竟然抱着汉成王府的小公子,而且脸上很温和,再没有了先前的阴冷冰寒。

大家如此一想,更觉得巴结汉成王府的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没错,等会儿一定还要多巴结他们。

那些人只管想着这些,晚清等人的注意力却全在宴席上,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带了童童过来,就是因为童童鼻子的灵敏,所以让他随时注意着大殿中的气味,有没有什么毒,以防有人下毒。

童童搂着夏候洛冰的脖子,然后望向娘亲,摇了摇头。

晚清松了一口气,示意儿子下来,太子要招待客人呢?

“我们四处转转。”

晚清望向夏候墨炎拉着儿子开口,夏候墨炎点头,知道她是想各处查看一番,点头的同时不忘关心的叮咛她:“你小心点,别走远了。”

“我知道。”

晚清应声,转首便看到了夏候洛冰的小太监,立刻一伸手拽了他便走,一边走一边说:“你陪我到处转转,以免我在太子府里迷路了。”

夏候洛冰蹙眉,忍不住开口:“你拽了小桂子去干什么?”

晚清哪里理会他,只管和儿子两人,一边一个拽着小桂子从侧门退出去。

前面的大殿门外,忽然响起了太监的呼叫声:“苍狼国的使臣到,轩辕国的使臣到,龙番的使臣到。”

三国的使臣到了,人家是来祝贺他成为太子的,他自然不好离开,所以夏候洛冰不再理会晚清和小桂子等人,只管和夏候墨炎二人迎向门口,

晚清和童童二人拽着小桂子从侧门溜了出去,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站定,母子二人立刻气势汹汹的望着小桂子。

小桂子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然后嚅动唇吞咽唾液:“怎么了?”

晚清眯着眼睛抢先开口:“说,你倒底是谁?究竟按了什么心,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来,就别想我们会放过你。”

前几日查出罗青衣便是鱼袅袅后,晚清有了很深的危机感,生怕这个小桂子也是有什么来头,到时候即不是害了夏候洛冰,所以今天她们才会拽了这太监出来,务必让他交待,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女孩子竟然女扮男装,还扮成一个太监,隐藏在太子身边,这样的做法明显是隐藏着什么心机的。

小桂子张大嘴巴,有些错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说什么?你最好快点说,要不然我们就把你抓住扔进井里去!”童童一见小桂子死不交待,先前还好看的脸蛋,陡的变了,小手儿一伸便凌厉的掐上了小桂子的脖子。

别看他人小,手儿也小,但是那青郁郁的玄气随着手指抵制在小桂子的脖子上,带着一股凉薄凌寒,小桂子自然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这一大一小两母子很显然是来真的了,她若不说出个什么来,只怕逃脱不过。

想到这,小桂子点头同意了:“好了,你们放开我,我说就是了。”

童童一收手,他才不怕小桂子耍赖,若是她胆敢乱动,他就用毒药毒花她的脸,女人最重视的便是自已的脸了。

“快说,谅你不敢耍诈。”

“快点,宴席马上开始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就别想逃。”

晚清催促起小桂子来,小桂子也心急起来,飞快的掉头张望了一下,然后清悦的声音响起来:“其实我不会害太子殿下,我是奉王上的命来保护他的,因为王上用魔星塔算出有人出了碧海云天,那人竟然是鱼朗王上的女儿鱼袅袅,所以王上怕太子会有麻烦,便命了我来帮助他。”

“王上?”

晚清和童童有些呆愣,没想到小桂子竟然是碧海云天内的甘蓝娘亲派出来,这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想到这两人的脸色沉着,异口同声的说话:“我们不相信你的话。”

“对了,她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给你们。”

很显然小桂子早就知道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了,她说完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递到晚清的手上,然后掉头便走,晚清飞快的打开信瞧了几眼,信上写了几句话,果然与小桂子说得无误,但这信究竟是不是甘蓝娘亲所写,她根本不知道,还是让墨炎瞧瞧吧。

娘俩收了信抬首望去,哪里还有小桂子的身影,他早就不见了,晚清拉着儿子:“我们也回去吧,今日夜宴,儿子你一定要小心些,千万不能让有毒的东西混进来。”

“好。”

童童用力的点着小脑袋,表示自已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母子二人说定了,便手拉手的从侧门往里奔,此时大殿内,该客套的客套过了,该归座的也归座了。

三国的使臣坐在一侧,金夏国的大臣也坐在一侧。

夏候墨炎正好坐在右首的前面,晚清和儿子一出现,便看到夏候墨炎示意他们两个人赶紧的归座。

晚清和童童相视一眼,然后母子二人同时吐了吐舌头,十分的可爱,吸引了大殿内好几个人的视线,而这两人只顾飞快的冲到夏候墨炎的身边,一左一右的坐到他的案几边。

大殿对面,有几人一直注意着她们,眼瞳深邃波光明艳。

三国使臣最前面坐着的是苍狼国王子,依次是轩辕的太子和龙番国皇子。

苍狼国的领队是稼木萧遥,这个死男人,一张妖孽似的脸上布着邪气的笑容,细长的桃花眼眯起,唇角勾出阴暗难明的意味,周身透着妖治的毒艳,让人想起那种吐着红信子的毒蛇,还是很美的那种。

他轻端着碧玉盎,在半空晃了晃,向夏候墨炎和晚清致意,两人脸色同时难看,前两日还偷进汉成王府的人,此刻竟然一脸的若无其事。

当真是可耻至极。

不过稼木萧遥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笑着轻抿了一口酒,然后一脸的满足,似乎享受着这美酒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他的身侧是轩辕夜辰,轩辕夜辰穿着一袭冰湖蓝的锦衣,乌发束着明黄的锦带,整个人温雅流畅,依旧和从前一般优雅内敛,但是晚清知道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温和,其实内里是很有心计的,连轩辕夜暖那样的杀神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样的他绝对不能让人小瞧了。

晚清想到了他的帮助,朝他点了一下头,淡淡的笑着致礼。

轩辕夜辰的唇角一下子勾起,笑弥漫在立体的五官上,使得他整个人越发的温暖,三尺之内皆是阳光普照。

坐在他前面的稼木萧遥,一看到晚清和轩辕夜暖的互动,先前脸上挂着无心无肺的表情,便有些阴沉。

轩辕夜辰后面挨着的是龙番的皇子龙曜,今日的龙曜,似乎不同于以往的他,多了一抹雍拥大度,在那层温雅之上,染上了深沉。

龙曜在名义上是晚清的堂兄,所以晚清看到他,自然的和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时候大殿上首座位上的夏候洛冰深沉凌寒的声音响起来。

“感谢各国的使臣不远千里的来到金夏国,为本殿庆祝,来,现在本殿敬远道而来的朋友一杯。”

“谢太子殿下。”

大殿内,众人同时举杯,望向高首的夏候洛冰,各人同时饮了一杯酒。

晚清自然是例外的,因为她怀孕不用饮酒,不过该表示还是表示一下,她只端了一下酒盎,然后随着别人之后放下酒盎。

一杯酒干了,身后的宫女立刻执着水晶壶上前再次给各位大人斟满了酒,灯光映照着酒液,泛起潋潋碧色。

大殿内,小桂子走出来拍了两下手,便从殿门外传来象牙板萧的丝竹之音,悠扬和瑟的弥漫开来。

身着逶迤拖地长裙的女子从殿门外走进来,开始随着那动听的奏乐翩翩起舞。

大殿内,有人心不在焉,有人做小动作,有人图算计,总之没有一个是认真的欣赏歌舞的,这种宫廷宴席,在座的人很多都看惯了,根本没什么兴趣。

晚清乘着歌舞翩翩的好光景,立刻把小桂子的信递到墨炎的手上,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让他看看这封信究竟是不是甘蓝娘亲的手笔。

太子夏候洛冰身边这个小桂子是不是娘亲派来的保护太子殿下的,若是出了差池,让这小桂子待在太子的身边可就麻烦了。

夏候墨炎听了,脸色微暗,借着灯光,打开信看了一遍,一眼便认出信上的笔迹确实是娘亲的字,他看了十几年的字不会看错的,那么这小桂子真的是碧海云天的人,是甘蓝娘亲派出来的保护离歌的。

“既然小桂子是碧海云天里出来的,那么一定有些本事,我们就不要担心洛冰了。”

晚清小声的说,夏候墨炎点头,同样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殿上的歌舞已毕,那些舞姬退了下去。

殿内安静下来,稼木萧遥执起酒杯向高处的夏候洛冰敬酒。

“祝太子殿下身体康健,荣登大宝之位。”

这话暗藏玄机,由他的嘴里说出来,竟带着几许的嘲讽。

令人觉得不爽极了,殿下的大臣一起望向太子夏候洛冰,只见太子殿下姿态傲然,优雅的点首,一点礼仪都不失,缓缓的开口:“借稼木王子的吉言,稼木王子不远千里的来到我金夏国,本殿怎能让稼木王子失望呢?”

两个人说话各有秋千,同饮了一杯酒,稼木萧遥妖治的轻笑,侧身望向大殿外,轻拍了两下手。

立刻有苍狼国的手下,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

大殿内鸦雀无声,人人望着那大箱子,不知道苍狼国送了什么大礼给太子。

苍狼国轩辕国和龙番国来这里,就是为了庆贺金夏国册封了太子,既然是庆贺,肯定是要送礼的,只是这送的礼似乎有点大了,装在一个大箱子里。

晚清一看到那箱子,直觉上便望向身侧的儿子。

只见儿子摇了摇头,表示这箱子里没有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花粉药粉毒粉,什么都没有,让娘亲放心,晚清松了一口气,也奇怪的望着那大木箱子,光从外面看,并没有多少讲究,只不过寻常的东西,但是堂堂苍狼国,怎么可能送寻常的东西,所以说这箱子里究竟是什么呢?

大殿内,所有的人都盯着木箱子?

稼木萧遥从案几前走出来,在大木箱子边踱了几步,然后一挥手示意手下打开来。

两个手下领命,飞快的上前,一伸手打开了箱盖子。

顿时间满殿的流光溢彩,一尊高两尺宽七寸的玉观音露了出来。

玉质罕见,在灯光的照射下,竟然流着水漾般的波纹,照耀在四周,潋潋动人,就好像碧湖中挂着数盏灯笼,摇曳着碧色波光。

大殿内,此次彼落的赞叹声:“天哪,罕见的玉观音啊,果然是上等的手笔。”

“是啊,没想到苍狼国出手绰阔,一出手便是这么一份大礼。”

黄金有价玉无价,何况是这么大一块玉石,还要经行打磨雕琢,而且这玉观音一看便是名家的手笔,精致得就像一尊艺术品,不是常人可以亵渎的。

稼木萧遥笑望着上首的夏候洛冰:“祝贺太子殿下,希望太子殿下登基后,我们两国的友好依旧永存。”

“那是一一自然。”

夏候洛冰轻挑眉,眉下眼瞳拢着深不可测的暗潮。

这稼木萧遥先是不屑他讥讽他,他们苍狼国又怎么会如此好心呢,竟然给他送一尊金贵的玉观音,所以以防有诈。

不过夏候洛冰认真的细看,确实看不出这玉观音有什么害人的地方。

连皇兄和皇嫂二人都很有兴趣,若是这玉观音隐藏着什么事,他们两个也不会发现不了。

夏候洛冰想着,便望向一侧的贴身太监小桂子,吩咐他:“收起来吧。”

“是,太子。”

小桂子立刻招手示意大殿一侧的太监把玉观音抬下去,谁知道稼木萧遥竟然一举手阻止了小桂子的动作,笑得邪魅:“还是等等吧,看看轩辕和龙番送了什么礼物?”

他如此一开口,小桂子飞快的抬首望向太子夏候洛冰。

夏候洛冰眯眼,一挥手小桂子退到他的身后。

这稼木萧遥此举,无非是想和轩辕国以及龙番国比比,哪家的东西名贵罢了,对于他想炫耀的心里,很多人不以为然,不过大家倒是没多想,抬眸望向对面的轩辕夜辰和龙番的皇子龙曜。

轩辕夜辰和龙曜二人缓缓起身,两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给稼木萧遥,他们的礼物自然无法和苍狼国的玉观音相比,这稼木萧遥如此嚣张让人恼恨,不过既然大家都等着他们的礼品,总不好不拿出来吧,想到这,轩辕夜辰一挥手,殿门外,有两名手下抬着一盆花进来。

这花盛开得红艳艳的,夺魂慑魄,整株花枝之上没有一片叶子,唯有枝干,然后开着一朵荼绯红艳的花朵,这花正是轩辕国名匠新培养出来的国花一丈红,此花无叶无果,空长着枝干,只开一朵花,花开一月不谢,一丈之内皆是红色艳光。

这种花的很珍贵,没想到轩辕竟然舍得送到太子府来,众人不禁意外,不过都认真的欣赏起来。

只见这花红艳妖治,满株一朵,一丈之内果然有艳艳的红光,香味更是浓郁动人,好似华丽的壮锦。

大殿内,众人正在品头论足的,议论纷纷的,忽然一道稚嫩娇俏的声音响起来:“快,这花有毒。”

童童的声音一响,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立刻脸色大变,飞快的叫起来:“所有人闭气。”

| |

正文 第140章 完美大结局

一时间,场面混乱到难以控制,夏候墨炎护着晚清往高处退去,太子夏候洛冰有小桂子护着,两帮人混合到一起。

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洛冰互递一个眼神,陡的开口:“退。”

这些毒究竟有没有事还未可知,他们先退出去再想办法。

谁知道夏候墨炎话音一落,殿门前响起一道刺耳的笑声,明黄的光影闪过,好似破空而来的闪电,眨眼即至,长裙旋转如一朵怒花的妖娆之花,婉延落地,身后同时落地的还有几人。

只见为首的女子,看不清面容,青纱罩面,一双眼睛擒着嗜血的杀气,直射向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一字一顿的开口。

“谁也别想走,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说完妖治的笑了起来,那被黑黛描画的长长的眉峰直飞入鬓角之上,眼角也描出了一道黑色的光影,周身上下透着阴暗戾狠,一手轻抚垂挂在面前的长长墨发,明黄的云袖垂泻,大片的锦绣繁花张扬在大殿之上,令人不寒而粟。

站在她身侧不远的轩辕夜辰,脸色难看,深黑的乌眸流泻出幽寒的光芒,一向温润如玉的人,此刻周身的冷冽。

“是你在我们一丈红里动了手脚。”

“是又怎么样?轩辕太子,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了,你们要怪便怪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都是他们害了你们,若是到九泉之下,记得找他们算帐。”

鱼袅袅说完,仰首大笑起来。

此时大殿内已有人昏了过去,轩辕夜辰的身边,有属下心急的开口:“太子你别说话着了她的道。”

那手下一句话,便吸进了毒气,然后手脚发软,往一边栽去。

上首的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夏候洛冰等人,全身警戒,注意着那狂妄大笑的女子,盘算着有几分胜算,虽然这女人下了毒,不过只要闭气不吸进去,暂时还不会有事,但是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大殿一侧,一个小人儿,左翻翻右翻翻,很快翻出几枚药丸,冲到墨炎和晚清等人的身边:“娘亲,童童这里有解药,快服下。”

晚清没想到儿子竟然有解药,立刻一伸手取了过来,身侧的每人递了一粒服下,几个人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一起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殿正中的鱼袅袅等人。

“鱼袅袅,马上交出解药来,否则别怪本殿动手。”

夏候洛冰眼见大殿内很多人中了毒,此时面色泛青,难看至极,不由得心疼,因为这些人将来可都是他的臣子,为人君皇自然该爱惜臣子。

鱼袅袅哪里理会他们,只顾狠盯着童童,想到自已的脸被毁了,都是这小子搞出来的,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办法解了她的毒,而她却没办法解他的毒。

童童不理会鱼袅袅吃人的眼光,他的鼻子嗅啊嗅的,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却是他从来没闻到过的,这究竟是什么味道啊。

困惑的眨着眼睛,鱼袅袅看到他此刻的举动,不由得心惊,这小孩子十分古怪,若再耽搁下去,只怕会坏事,所以立刻朝身后的手下命令:“动手。”

身形一退便往外闪去,同时移动身形的还有站在她身侧的稼木萧遥,稼木萧遥临去时,复杂深幽的眼睛望向晚清,然后下了狠心似的陡的退出去。

童童的大眼这时候睁大,叫了起来:“爹爹,娘亲,快退,那玉观音里有火药。”

他声一起,殿内很多人听到了,大惊失色,而这时候鱼袅袅的手下已打起了火折子扔向了玉观音。

夏候墨炎晚清和夏候洛冰等人来不及多想,几个人陡的跃起,从侧门闪开。

轩辕夜辰以及龙曜等离大殿门口近一些,所以身形一纵往大殿门外闪去。

殿内很多身手不错的人也同时往外跃去,汉成王夏候臻以及五大世家身手不凡的弟子全都闪身而出,一时间数道人影窜过。

大殿内,火光窜起,然后轰的一声响声爆开。

玉屑木屑满天飞,大殿内窜得快的人躲过了一劫,跑得慢的人受了伤,可怜那些先前吸了毒气入腹的人逃也逃不掉,不是死了就是重伤了,而爆开的火药一飞冲天,竟然炸毁了半边的大殿,一半倒蹋一半完好。

殿内受伤的人炸傻了,哇哇大哭,有叫爹喊娘的乱成了一团。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躲开一劫,夏候墨炎一脱困便检查晚清有没有事,然后是儿子,确定他们两个人没事,才望向身后不远的夏候洛冰,夏候洛冰身边小桂子正在检查,确定他没事了,才直起身子,抬眸望向那倒蹋了一半的大殿。

砖瓦断梁中,只看见被压着的身子,已断了的腿,炸飞了的手臂,总之现场惨烈。

夏候洛冰周身的杀气,脸色难看,飞快的寻找罪魁祸首。

只见不远处立着鱼袅袅和她的手下,冷眼望着大殿内的一切,似毫没有愧疚不安的心,她此刻的心思全在夏候墨炎和晚清身上,没想到先是毒药,还有火药,都被这小子破坏了,眼下他们已逃了出来,大殿被毁,毒性挥发出去,现在毒已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以玄力杀掉他们。

想到这,鱼袅袅不再说话,阴狠毒辣的一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杀,一个不留。”

她说完身形一纵便扑了过来,身后的数名手下也不甘落后,扑拥而来。

这时候稼木萧遥也随着她的身后扑了过来,两人同时攻向了夏候墨炎。

晚清忍不住轻呼一声:“墨炎小心点。”

轩辕夜辰和龙番国的龙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脸色难看的跃身便起,直冲了过来,帮助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

龙曜边打边怒骂:“稼木萧遥,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苍狼国明明和金夏国结为友好之邦了,你倒好,竟然胆敢勾结歹人对金夏国的太子动手,还陷害轩辕国,当真是无耻之极,今日我们一定要灭掉你们。”

“究竟是谁灭谁还不知道呢?”

口舌上有来有往,手中的力道未减,团团簇拥打得昏天暗地。

暗沉的夜色中,太子府周围忽的响起了喊杀声,铺天盖地的拥来,好似层层的浪涛涌过来一般,喊杀震天。

太子夏候洛冰一边打一边望向身后的小桂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桂子摇头,眼见着有人扑了过来,身形陡的窜起,直击向来人,那人连一声闷哼都没有,便被他击毙了,这时候夏候洛冰才发现小桂子竟然是紫玄一品的玄级,比他的玄力修为还高,仅次于师兄的玄力修为了,不仅大感惊讶,不过此刻也来不及多想了。

有太子府的侍卫冲了过来禀报:“太子,瑾王率西翎军包围了轩辕府。”

随着他的话落,远处的杀声越发的震耳欲聋,火光笼罩着太子府,刀剑相撞火花四射怒骂声吼叫声汇合成愈发混乱的场面,此刻看起来有些失控。

没想到鱼袅袅,稼木萧遥,瑾王这些狼狈为奸的家伙,竟然连手一起要除掉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等人。

此时夏候洛冰再也忍不住发怒,大声命令下去:“杀,照死里打。”

一声令下,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一照面便打,往死里打。

太子府的夜宴,成了一场致命的劫杀,而这一切都起源于稼木萧遥和鱼袅袅这阴险的人物,所以夏候墨炎说多愤怒便有多愤怒,身形一偏便攻向了稼木萧遥,小桂子的目标就放到了鱼袅袅的身上,一对对的对打起来。

轩辕夜辰和龙曜也帮着他们对付鱼袅袅的手下,如此一来,他们更胜一筹。

稼木萧遥等人败像渐露,就是太子府各处的西翎军也讨不了好,节节败退。

太子府内,除了有侍卫,还有汉成王府的羽衣卫,再加上暗处的天鹰楼手下,几股力量汇成一团,所以西翎军哪里是对手,死伤无数,瑾王夏候洛宇看得心疼极了,西翎军可就是他手里的一支生力军,为了今晚的事,可是损耗极大,不过想到自已的位置,也只有忍了。

不过这里已分出胜负,夏候墨炎和稼木萧遥对打,他根本讨不了好处,两个人不硬对,只以玄力相拼,玄力相击之时,不时的响起碰碰之声,太子府各处被炸得飞屑满天。

太监宫女很多人都找地方躲了起来,朝中的大员除了受重伤死亡的动不了的,其余的都自找地方躲避,五大世家之中会武功的全都上场了,很快便见了分晓。

夏候墨炎的玄力修为本来就高,哪里惧怕稼木萧遥,这人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今日也休想讨得了好,想到因为他惹出的这么多事,夏候墨炎脸色难看,招式狠厉,眼看着两个人纠缠了不少的时间,再无耐心与他厮斗,陡的虚晃一招朝稼木萧遥的下盘攻去,稼木萧遥飞快的运玄力抵挡下盘,可惜夏候墨炎这是虚晃一招,紧随而上的,却是另一道玄力,直击向稼木萧遥的上身,稼木萧遥一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身形滑落的同时,玄气反凝回来,只能打偏了夏候墨炎的玄力,那玄力好似利刃一般擦肩而过,暗夜中,只听得稼木萧遥一声痛苦的闷吼。

他的的一只手臂竟然被玄芒击中,脱空而出,以一个完美的姿势,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然后坠落,掉到一个人的头上,那人不知是什么东西,拾了起来,然后一看是一只断臂残肢,大骇之下,尖叫着扔掉了。

“啊,啊。”

稼木萧遥疼痛难忍,脸色惨白,一条手臂就这么断了,从此后便成了一个残废,不由得恨意起,咬牙切齿的瞪着夏候墨炎,然后陡的沉声:“走。”

今日要想讨到便宜绝对不可能,谁会想这心思慎密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布署,最后竟然毁在一个孩子手里了,若不是童童闻到了毒味儿,还知道玉观音里面藏了火药,他们这些人必死无疑的。

世事总是难料,总有那么一丁点的意外,偏离了最开始的初衷,所以说这一次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稼木萧遥一走,鱼袅袅心里一慌,也吃了小桂子一掌,身形一退,赶紧的一挥手领着她的手下离去,节节败退的西翎军也不敢再逗留,赶紧的撤退出去。

一个时辰的功夫,暗夜中一片宁静。

前一刻还莺声笑语热闹欢庆喜气洋洋的夜宴,这一刻便成了横梁断屑瓦檐碎裂断妓残臂死伤无数的壮列画面。

暗夜寂静得可怕,空气中血腥味扑人,受伤的人呻一吟起来,很多人总算回过神来。

团团的凑到了太子的身边,汉成王夏候臻沉稳的开口:“太子殿下,还是立刻派人清理现场救治受伤的人,接下来我们再来商量该如何做。”

“好。”

夏候洛冰冷静下来,立刻吩咐下去,让太子府的侍卫和汉成王府的羽衣卫一起清理现场,然后让太子府的御医救治没死的大臣,另外查一下死多少伤多少了。

剩下的人转移了现场,前往太子府后面僻静的偏厅。

主客之位分座下来,那些先前受到惊吓的宫女太监此时总算冒了出来,虽然脸色依旧难看,手脚发软,不过好歹冷静了一些,上了茶水退出去。

厅上,轩辕国的轩辕夜辰最先站出来向太子夏候洛冰致谦。

“本殿代表轩辕国向太子殿下表示谦意,没想到那歹人竟然胆敢在轩辕的一丈红里下了毒,当真是可恶。”

轩辕夜辰说完,太子夏候洛冰,脸色笼罩着冷寒,沉稳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没想到苍狼国竟然胆敢和那个女人联手想害了我们大家,等这一次的事情结束,本殿定然要向苍狼国的国君要一个说法,如若两国交手,还希望轩辕太子能助一臂之力。”

人家都欺到家门口了,他们总不能坐视不管,如若苍狼国的国君不给他们一个交待,那么他们定然不会善巴干休的,到时候兵犯苍狼国是必然的举动,所以夏候洛冰才会有此一说,轩辕夜辰倒是没有推拒,本来那稼木萧遥借着他们轩辕的国花一丈红,就是对他们不义,他们何必再和他们客气。

“好,到时候夏候太子通知本殿,本殿一定会派兵助金夏一臂之力。”

“谢了。”

龙番国的龙曜自然不落后,上官晚清可是他的堂妹,如若前太子没死,她可是龙番的长公主,如此一想,他也接着开口:“算上我们龙番,只要金夏国需要,我们一定会出兵的。”

“好,谢谢各位了。”

夏候洛冰望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本来好好的一个夜宴,竟然变成这样,眼下楚京一片混乱,若是他们再留下,只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送他们这些人各自回国才是真的。

“王叔送他们离开吧。”

汉成王夏候臻起身:“好。”

眼下无法招待这些使臣了,他们要尽快处理好宫中的事,瑾王夏候洛宇竟然带着西翎军杀进了太子府,他必须尽快进宫求见父王,让父王下旨抓住夏候洛宇,否则说不定父皇会有麻烦。

夏候洛冰一想到父皇,便担心起来,身子急急的站了起来。

夏候臻已走到了轩辕夜辰和龙曜的身边,请了他们出去:“眼下没办法再招待轩辕太子和龙三皇子,请你们见谅,楚京城内明天恐怕乱成一团,请各位连夜离开吧。”

他们要处理金夏的家事,自然无暇顾及他们。

轩辕夜辰和龙曜抬眸互视了一下,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们插不上手,留下只会让他们有牵颇,所以不如离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的睿智,解决眼前的问题,应该不是难事,所以他们还是尽快离去吧。

“好,祝你们早日解决内患,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派人送知我们。”

两个人起身抱拳,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二人点头,夏候臻送了他们出去。

轩辕国和龙番国也有使臣受伤了,不过被太子府的御医整治过了,各自被送离了太子府。

太子府内的动静过大,此时已有楚京城内的守备军过来协助清理现场。

偏厅内,夏候洛冰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愤恨的开口:“瑾王夏候洛宇竟然胆敢带领西翎军连同歹人袭击太子府,我立刻进宫禀明皇上,让皇上下旨拿下瑾王。”

“我陪你去吧。”

夏候墨炎不放心的开口。

夏候洛冰摇头,眼瞳深邃冰寒:“你还是立刻回汉成王府吧,把汉成王府内的人全部转移了,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谁也不知道,若是他们想动汉成王府的人可就麻烦了。”

夏候洛冰一开口,夏候墨炎点头,他知道这道理,既然太子如此说,他们就分头行动。

“小桂子,一定要保护好太子。”

“我知道,”小桂子清冷的声音响起,点首领命,跟着太子夏候洛冰的身后,走出偏厅,立领点齐了几名侍卫进宫去。

偏厅内,晚清不放心的开口:“不知道宫中什么情况,他进宫不会有危险吧。”

“没事,有小桂子在呢?还有暗处的天鹰楼人,他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回府立刻命人离开汉成王府,找个地方先避一避才是真的。”

“嗯,这倒是。”

晚清点头,心思便转移到汉成王府的头上,几个人往外走去,童童紧跟着娘亲的身后,昭昭尾随。

瑞龙宫门外,灯火辉煌,大殿内外立了很多的太监,太子夏候洛冰领着几名侍卫并小桂子一走过来,便看到门前的数名太监立着,一看到太子恭敬的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

“父皇呢?”

“皇上正在大殿内发脾气呢,听说瑾王殿下夜袭东宫太子府,皇上十分的生气,大发雷霆之怒,命人去瑾王府抓瑾王殿下了。”

夏候洛冰没说什么,没想到父王竟然得到消息了,想他最近的身体不太好,一定受气了。

“去禀报父皇,就说本殿求见。”

“是,太子殿下。”

小太监转身闪进大殿禀报,很快奔了出来:“皇上有旨,太子殿下进殿。”

太子夏候洛冰走进大殿,小桂子紧随其后想走进去,谁知道先前进去禀报的小太监陡的一伸手拦住了去路:“皇上有旨,除了太子不想见任何人。”

小桂子没说什么,垂首退到大殿门前,皇上刚刚受了重创,不想见人也是正常的。

大殿内,夏候洛冰走进去,只见高首歪靠着一人,满身的疲倦,那雪白的银丝在灯光下晃得刺眼,一身明黄的龙袍随意的披着,此时眼睛闭上了,看不真切面容,夏候洛冰沉稳的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

皇帝一开口,夏候洛冰的眉便蹙了起来,飞快的抬首盯着皇帝,然后注视着大殿四周的动静,纱缦轻摇,波光烛影里有影晃动,分明是暗里藏着人的,夏候洛冰心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如此想着,见到皇上慢慢的抬起头来,虽然神容面目想像,但是他一眼便瞧出来了皇上根本不是他的父皇夏候东宸。

宫中的这个皇帝是假的,如此一想,他身形陡退,直滑开去想奔出大殿,可惜一道身影更快的拦截住了他的去路,腾空一掌飞来,紫芒铺天盖地的笼罩着他,使得他挣脱不开,形势紧急的状况下,他想都没想,直接朝大殿外面的小桂子叫了起来:“小桂子快走,宫中有变。”

他这是让小桂子去找夏候墨炎救助,虽说小桂子是紫玄高手,可是谁知道这暗处隐着什么。

没想到宫里的皇帝竟然是个假的,真正的皇帝哪里去了?

殿门外,小桂子的听力惊人,夏候洛冰一开口,她便听到了,身形一动便想进殿救主,可是大殿门外的太监呼啦啦的一声全都围了过来,更有太监从殿内叫了起来:“来人啊,太子刺杀皇上了,太子刺杀皇上了。”

没想到大殿内竟然设好了局等待着太子,此时殿门外飞涌而来的侍卫,小桂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哪里多想,身形一跃紫芒挥发出去,直击向扑向她身侧的这些太监,一道紫霞扫出去,倒了一大批的太监,她纤细的身子一跃,早纵身没落黑暗中。

瑾王夏候洛宇领着宫中的侍卫和西翎军直扑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小桂子纵身离去,此时已做不得他想,领着身后的侍卫和西翎军冲进了大殿。

灯火辉煌的大殿内,太子夏候洛冰已被人逮住了,点了穴押在大殿正中。

一看到从殿门外峰涌而至的夏候洛宇,脸色阴沉难看,冷冷的开口:“夏候洛宇,你把父皇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夏候洛宇微怔,然后唇角擒着冷笑。

“大胆夏候洛冰,竟然胆敢刺杀父皇,准备谋朝夺位,当真是可恶,幸好本王来得及时,才救了父王一命,你可知罪?”

夏候洛冰望着夏候洛宇,现在说什么都是妄然,这男人分明就是想皇位想疯了,才会被人捏着鼻子走。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被人利用得如此彻底,鱼袅袅和稼木萧遥等人又岂是吃素的,怎么会好心好意帮助他,眼下只不过给他一些蝇头小利,以后有的是计谋等着他。

不过夏候洛冰知道自已说什么都是白费心机,因为这夏候洛宇不会相信他的话。

想着敛眉低目,什么都不说,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他相信皇兄若是得到消息,一定会来救自已的,不过现在不是救不救他的事情,而是父皇去了哪里?大殿内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父皇,他是假冒的。

大殿内,众人团团围住了夏候洛冰,殿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

“襄妃娘娘驾到。”

众星捧月一人过来,为首的女子大红的锦袄,下着华贵的双面刺绣百褶裙,随着她的走动,裙摆旋转,华丽高贵,她一走进来,便直接走到夏候洛冰的面前,阴沉的开口:“大胆太子,竟然夜进皇宫,刺杀皇上,来人,立刻把太子关起来,明日一早宣刑部兵部的尚书过来,把太子重审了。”

“是。”

众人簇拥着太子下去,瑞龙宫的外面,太子府那边带来的侍卫被人控制住了,暗处的天鹰教人先是不知道大殿内的情况,待到警觉太子已被人抓住了,此时更不宜动手了,一时间只得隐在暗处,数名手下仔细的商量该如何救出太子。

瑞龙宫的大殿内,先前还歪靠在龙椅之上的皇帝,此时恭敬的站起来,走到鱼袅袅的面前,沉声唤了一句:“公主。”

鱼袅袅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抬首望向襄妃娘娘和瑾王殿下。

“明日把太子送进刑部的大牢,你派汉成王领兵把守刑部,若是有人劫牢,正好坐实了汉成王府的罪名,把一干人全都抓起来就地正法,到时候你们就可是金夏国尊贵的主子了/。”

鱼袅袅阴狠的开口,眼瞳射出冷光,只要太太子倒了,汉成王府获罪,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可就是罪犯,即便抓不住,以后也不别想安份的过日子。

襄妃宇舒和瑾王夏候洛宇看着这样阴寒的鱼袅袅,不由得心惊,不敢说什么。

想到皇上,不由得担心的开口:“可是皇上被谁带走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都用药物控制皇上,使得他意识迷糊,时好时坏的,可是谁知道太子夜宴时皇上失踪了,不知道是谁带走了皇上。

所以他们要速站速决,否则就是给敌人翻身的机会/。

“就算被人带走了,短时间内,他的意识也恢复不过来,等他真正的醒过来,恐怕我们已得手了,瑾王登基做了皇上,就算他出现又怎么样?”

鱼袅袅不在意的说着,唇角勾出嘲讽的笑,冷冷的望着瑾王夏候洛宇,既然害怕当初为什么还要和她联手,真正是可笑。

何况现在来担心这个是不是多余,鱼袅袅不理会瑾王和襄妃,自顾走到大殿的一侧,沉眉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对付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她对眼前的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她帮助襄妃和夏候洛宇也是因为要杀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给自已的父母报仇。

大殿内安静下来,襄妃望了望儿子,对于鱼袅袅还真有些不敢恭讳,这女人变态得很,浑身上下全是毒,他们还是小心些不要惹到她才好。

“好了,宇儿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母妃呢?明日一早便命汉成王夏候臻奉旨押太子去刑部的大牢。”

瑾王夏候洛宇没说什么,连夜带着手下的西翎军离开宫中,襄妃在瑞龙宫的大殿内等候鱼袅袅接下来的计划,那傻皇帝正是鱼袅袅的手下装扮的。

……。

一夜过去,长空划破寂渺,楚京城内热闹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很多人便知道昨夜在太子府发生了什么事,难怪听到隆隆的声响,原来是太子府内出事了。

如此一说,人人自危,太子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听说汉成王夏候臻一早便被皇上调到宫中去了。

汉成王府内,连夜少了很多人,太妃以及王妃,还有各房的夫人,全都被夏候墨炎命人暗中派人送走了,现找了一个地方住下,。

诺大的王府内,只有汉成王夏候臻,夏候墨炎和是晚清,就是下人也少了很多,只有为数不多的下人,在各处清扫整理,一大早王爷便被宫中的太监接进宫中去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下人们暗中猜测着。

小桂子进了汉成王府,一连拽问了了几个人,才摸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住的院子。

人还没进去,远远的便叫了起来:“夏候墨炎,上官晚清,你们出来,快点出来。”

夏候墨炎正在房间内和晚清说话,晚清睡在床上,本来想睡一会儿,休息一下,听到院子里的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屋外已有数道声音响起:“什么人,竟然胆敢叫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名字?”

不过没人理会他们,却听到嘭嘭的声音响过,一道轻巧的脚步声从门外冲进来,人没进来,怒骂的声音传进来。

“夏候墨炎你他妈聋了吗?宫里出事了,你死哪去了,再不出来,太子可就没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听这话,便知道来者是何人,除了那个太子身边的小桂子,再没人如此大胆了,可是现在不是胆大胆小的时候,而是两人听到话里的内容,太子没了?这是什么意思,一惊之下,两个人动作俐落的跃身而起。

晚清地动作过大,夏候墨炎看得心惊,忍不住开口:“晚儿,你小心点。”

谁知道他话音一落,便听得门叭哒一声响,有人甩帘子进来,直接指着他尖叫。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卿卿我我的,宫中生变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抬眼望去,小桂了气急败坏的怒指着他们,头上蓝色的太监帽子歪到了一边,乌黑的发露出来,映着她雪白的小脸,唇红齿白,粉嫩可爱,偏偏一身的凶神恶煞,若不是太子出了事,晚清还真喜欢她的个性。

不过眼下关心的是太子,夏候墨炎脸上罩着黑霜,沉声问。

“太子倒底怎么了?”

“太子?”小桂了撇嘴,眼泪便汪在眼里了,早没了前一刻的凶恶,伤心的开口:“太子被他们抓了。”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到,但那么危急的时刻,太子叫了一声,定然是被他们抓了,所以小桂子才会如此说,一想到太子被抓,她就好伤心喔。

先前她一直以为自已是领了王上的命令帮助太子的,先前还和太子针锋相对呢,处处讨他的便宜,他那样冷然的人也不理会她,更没有因为她的刁难便伤害她,可是一想到他现在被抓了,小桂子便伤心不已。

“太子身边不是有你吗?你难道不能救下太子吗?”

夏候墨炎奇怪的开口,晚清走到小桂子的身边,搂着她,让她慢点说。

小桂子点头,然后哽咽着开口:“昨天晚上太子领着太子府的侍卫,还有天鹰楼暗中的手下一路进宫去了,我们到瑞龙宫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哪里不正常,一切都好,皇上宣了太子进殿,我就在门外候着,可是谁知道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太子出来,倒是听到太子叫了一声,小桂子快走,我本来想进去救太子的,再加上那些暗中的天鹰楼人,定然可以救出太子,谁知道,瑾王夏候洛宇竟然带着西翎军过来了,若是我硬拼进去,只怕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鱼袅袅那个混蛋一定在大殿内,所以我就打了几个太监溜出来了。”

小桂子说完又哭了起来,大声的说:“我是个不忠不义的奴才,弃了主子自已逃了。”

晚清赶紧拍着她的肩,这傻丫头,都到了这份上说这话干什么?赶紧的哄她:“好了,别哭了,我们想想如何救人吧,还有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小桂子抬头,泪珠子还挂在白晰的脸上,摇头,里面的情况她不知道。

“我只听见太子喊叫了一句,让我快走,另外我看到瑾王夏候洛宇带着西翎军进宫去了。”

夏候墨炎一直没说话,脸色黑沉,此时听了小桂子的话,陡叫一声不好。

“父皇恐怕出事了,要不然他是绝对不可能任由瑾王等人动太子的,宫中被他们掌控了,现在父皇也很危险啊。”

夏候墨炎一开口,不但是晚清就是小桂子也担心起来了。

房内的人脸色都很难看,没想到不但是太子,连皇上都在那些人的手里,晚清和小桂子两个人忍不住发怒。

“这帮该死的东西,逮住他们后,一定要碎尸万段,千刀万剐,然后诛灭九族。”

晚清说完,旁边的小桂子点头赞同,夏候墨炎无语的望着她们两个,还诛连九族,她倒是气糊涂了,她可也在九族之内呢?

“眼下我们先要知道太子被关在哪里,然后查清宫中的父皇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抓住太子,是被胁持了还是被利用了,总之一定要查清楚两件事。”

“嗯,要不然我进宫一趟。”

小桂子因为先前自已的弃主之举,自动自发的要求进宫去查这件事。

夏候墨炎立刻摇头:“现在是白天,没办法去查这件事,只能等到晚上才可以进宫,今天一早有太监带父王进宫,我想一定是为了太子的事,他们定然要给太子编排一个理由,然后把他关进刑部的大牢里去。”

“那怎么办?”

一听说要等到晚上才可以进宫,小桂子又急得要哭了,两个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似的,想到太子被抓,她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便相当的自责。

“等,等父王回来。”

夏候墨炎开口,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把门外的雁平叫进来:“立刻想办法通知孙涵等人过来。”

眼下正是用人之时。调用的人手越多越好。

雁平领命下去办事,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向小桂子,见她一夜没事,眼睛红红的,精神不济。

“你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会,等到父王回家来,我派人去叫你。”

小桂子摇了摇头,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她哪里睡得着。

落寞的走到一边坐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门外回雪急急的走进来,飞快的开口:“主子,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端木公子过来了?”

“他来干什么?”

这种时候他来干什么?夏候墨炎一向对于端木磊没什么好感,所以没好气的开口。

虽然现在的端木磊对于晚清没什么企图,可是夏候墨炎还是会想起他从前想娶晚清的事,不但如此,还想霸占他的儿子,所以一看到这个男人,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回雪回禀:“端木世子说有人托他带东西过来。”

晚清眉一挑,眼中光芒一闪,飞快的挥手:“快,去把端木公子请到正厅去。”

“是,主子。”

回雪退了下去,房间里,夏候墨炎不满的开口:“晚儿,为什么要让招待他。”

“你忘了端木世子现在是翰林院的编撰,他一直都在上早朝,这时候应该是刚下早朝,立刻赶到这里来,难道不是有什么事吗?”

晚清一开口,夏候墨炎不再说话,知道晚儿说得没错。

小桂子早站起身冲了出去,直往前面闪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起跟了出去。

正厅里,只听童童高兴的声音响起来。

“端木哥哥,你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童童个鬼灵精的,竟然把端木磊的辈份一下子降了下去,之前一直想让他当爹爹来着,现在竟然变成口中的哥哥了,不过一直以来,他都不讨厌端木磊。

“我来找你爹爹有事,童童长高了啊,更可爱了。”

“谢谢端木哥哥,你也很可爱。”

童童笑眯眯的夸端木磊,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说话儿。

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小桂子一走进去,便看到两个人哥俩好似的谈得热切,十分的尽兴。

夏候墨炎的脸色又有些黑了,不过想到端木磊过来可能是有事要见他们,总算没有发作,抱拳沉稳的开口:“不知道端木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端木磊笑望着夏候墨炎,明明看到他眼底有不甘心,却偏偏还要客套,好笑起来。

眼光扫向一侧的晚清,直接无视掉夏候墨炎,跟晚清打招呼。

“世子妃愈长愈漂亮了,可有什么保养的秘决,也告诉我一声,府上好多女眷呢?”

他一开口,夏候墨炎脸就黑了,差点冲口骂人了,保养你个头啊保养,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懂不懂啊。

心里想着嘴上不客气的开口:“我家晚儿这是天生丽质,不是靠后天保养的,天生水灵的一朵娇花儿,一辈子不会老。”

“那不就是妖怪了。”

端木磊反击了一句,夏候墨炎被气得够呛,立刻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才是妖怪呢,你们一家都是妖怪。”

厅上有来有往,小桂子第一个受不了的叫起来:“喂,你们两个搞什么,你过来做什么?”

小桂子指着端木磊的鼻子,严肃的问,夏候墨炎和晚清立刻想起端木磊来定然是有事的,两人同时望着他。

端木磊收敛起先前的嬉皮,脸色严肃的望了一眼花厅,厅内只有他们几个,还有回雪。

端木磊知道回雪是可靠的人,放心的开口:“今天早上,我进宫上早朝,听说昨儿个晚上太子夜晚进宫刺杀皇上,被瑾王的西翎军拿下了,皇上受惊了,连早朝都没有上,把太子交到刑部,由汉成王爷和六部联合会审。”

端木磊说完,夏候墨炎脸如锅底,漆黑一片,周身便拢上了杀气。

这夏候洛宇和鱼袅袅等竟然如此诬蔑太子,昨天晚上太子府出了那样的事情,太子哪来的精力去刺杀皇帝,再说太子有可能刺杀皇帝吗?未来宫中的大位根本就是太子的,太子何需这么做。

“可恶。”

端木磊停顿了一会儿,便敛眉压腔小声的开口:“宫中的皇上是假的,。”

他说完飞快的从袖笼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一个小太监偷偷塞给我的,听说是大太监江寒托他把信递出来的,他被抓了起来,不过宫中的太监尽是他的人,所以便找了人送出来。”

大太监江寒素有八面玲珑之风,虽然很多事不说,但心知肚明。

他知道端木磊曾心仪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上官晚清,虽然后来两个人没什么牵扯,但若是找到端木磊,他一定会把这信送到汉成王府的人手里,所以才会如此做。

夏候墨炎接了纸条细瞧一遍,果然发现上面写着,皇上有假,真正的皇上不见了。

真正的皇上不见了,皇上哪去了?是被他们杀了,还是?

夏候墨炎透心的凉,想都不敢往下想,宫里的皇帝是个假的,自然可以诬蔑太子刺杀他。

如若是真正的皇上断然不会做,现在只要假皇上咬着口不放,太子就会被关在大牢里,甚至于会被屠杀,而这一切背后布局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而她如此做在等他们自投罗网。

刑部的大牢外面,恐怕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而且此事分派到他父王汉成王的头上,若是囚犯被劫,汉成王府的人也是全数获罪。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总之全无退路可走。

好棋好局好心计。

夏候墨炎眼瞳漆黑,刀锋般锐利,抬眸望着端木磊,只见这男人眼瞳乌黑大义凛冽,无一丝猥锁无一丝心怀不轨,君子坦荡荡,这一刻夏候墨炎心中总算对这个男人摒弃了以往的成见。

“谢谢你送信过来。”

现在他们知道宫中的皇帝是假,那么便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设好的局。

只是皇上到哪去了,是被他们藏起来了,还是另有其人带走了皇上。

“需要我做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们镇国公府会出手的。”

身为镇国公府的世子爷,自然是食君之禄,奉君之事,既然他知道宫中的皇帝是假的,就没有理由再听命于假皇帝行事。

“如果需要,我会派人通知你,眼下一团乱麻,我们要好好想起,接下来该如何做。”

夏候墨炎脑海中千头万绪,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眼下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如何破了这局。

端木磊自然了解,此时的任何一个关节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没说什么,站起了身告辞回去,临离去时没忘了开口:“有什么事可以派人通知我,我们一定会出手的。”

“好。”

回雪送了端木磊出去,房内,三个人静坐不出声,一室的死寂。

没想到宫中的皇帝是假的,本来他们还想夜进皇宫,查一下皇上是不是被他们控制了,没想到现在证实这宫里的皇帝是个假的,那么现在从哪一步动手呢?

“劫牢?”

夏候墨炎眼中乌光一亮,气沉丹田,有力的声音响起来。

眼下先劫出太子夏候洛冰才是真的,不能让夏候洛冰落在那些人手里,若是他们不出现,只怕他就要遭到毒手。

“不过我怕牢中的人是假的。”

晚清开口,既然宫中的皇帝可以是假的,为什么牢中这个人不会是假的呢?

不过她一说完,脑海中便有了主意:“我想明白了。牢中的太子定然是个假的,真正的太子仍然被关在宫中的地牢里,而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知晓皇上是假的,所以识破了他们的局。眼下先从宫中救出太子,然后查清皇上的下落,再救出皇上,一定可以阻止他们的阴谋。”

夏候墨炎点头,小桂子也赞成,童童虽然小,可是小脸蛋上也满着严肃。

接下来三个人商定了晚上行动,各自回房休息。

小桂子哪里睡得着,倒是晚清实在是太累了,虽然心里担忧,可是靠到枕头的时候,便沉沉的睡过去,夏候墨炎歪靠在她身边,敛上眼睛闭目养神,其实是在脑子里想着,晚上该如何去救太子。

童童抱着昭昭回自已的房间去了,他决定了,晚上和爹爹娘亲一起去救离歌叔叔。

下午的时候,汉成王回府了,夏候墨炎听了禀报,瞧瞧身边的晚清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的下地,走了出去。

把宫中的情况禀报给父王,汉成王夏候臻心惊不已,没想到宫中的皇兄竟然是假的,太子又被抓了,所有的一切都落在坏人的手里,他最关心的就是皇上到哪里去了。

究竟是被这些坏人杀害了,还是被别的什么人带走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决定进宫救太子。”

夏候墨炎沉稳的开口,另一侧的小桂子肿着眼睛,恨不得天立刻黑下来,那他就可以进宫去救主子了。

“太子不是关在刑部的大牢里吗?”

夏候臻奇怪,墨炎立刻把其中的细节分析给他听,最后叮咛他:“晚上的时候,父王派几个羽衣卫在刑部四周转悠,造成一种劫牢的假像,这样有利于我们进宫救太子。”

“好。”

父子二人说定了,夏候臻休息了一会儿,便出汉成王府,前往刑部去了。

夏候墨炎回古宛去,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晚清睡了一觉,神情气爽,睁开眼睛房内已掌上了灯,夏候墨炎坐在灯下望着她,一看到她醒过来,满眸的深情,还有深深的自责。

上一次晚儿怀孕,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这一次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等到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他就带着她离开这里。

“晚儿,怎么样?有没有好点,要不然你留在汉成王府里吧?”

夏候墨炎说完后又有些不放心,若是现在鱼袅袅偷袭汉成王府,以晚儿现在的玄力恐怕不是鱼袅袅的对手。

再加上自已先前伤了稼木萧遥,这个男人更变本加厉了。

“不,我们一起进宫吧。”

晚清不放心让墨炎一个人涉险,虽说自已没有那么高深的玄力,可是依然想看着他,生怕他受伤什么的。

“好,那我们一起进宫吧。”

夫妻二人刚说定,小桂子已从门外走进来了,心急的开口:“我们快点进宫吧,一定要尽快救出太子殿下。”

“好。”

三人说着出去,童童也冒了出来,一脸正经的开口:“爹爹,娘亲,我也去。”

“不行,这太危险了。”

一听说儿子要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口拒绝了,再怎么样儿子还是一个小孩子啊,不过童童虽然年纪小,却是言出必行的,根本不予理会两个大人,理直气壮的开口:“为什么童童不能去,童童现在是青玄三品,而且对毒性有很深的辩别能力,要是牢房里有毒什么的,童童一闻便知道了。”

他说完气势凌人的威胁:“若是不带童童一起去,童童就一个人去,我也想救出离歌叔叔。”

“好。”

夏候墨炎和晚清知道他脾气执拗,越是和他对着干,越是坚持,倒不如带着他一起前往。

事实上现在的童童不会成为谁的负担,他人小身子小,再加上玄力高深,又会使毒,一般人要想擒住他根本不容易,相反的他还可以保护晚清。

“一起走。”

几个人说完,便往外而去,直奔古宛之外。

夏候墨炎晚清,带着雁平落沙连同回雪流胤,还有小桂子和童童,这一行人身手都是十分不错的,直奔皇宫而去,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以往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都走宫中的正门,但今日他们绕过正门,从僻偏的高墙跃进去,高墙之内七转八弯的布着迷阵一般的树林,若不是对宫中熟悉,一般人根本进不了皇宫/。

看上去很简单的树林,其实布着机关,触关便亡。

夏候墨炎在前面带路,叮咛身后的数人不可乱走一步,紧跟着他的身后,绕出了树林,然后直奔瑞龙宫而去。

此时夜色还未深沉,宫中各处巡逻的人来来往往的很多,不时的有人影晃动。/

虽然如此,皇宫的上空,依然笼罩着一层压抑的阴云,使得皇宫透着诡异,死气沉沉的气息,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暗夜中,几个人潜伏在瑞龙宫的大殿后面,等候时机。

瑞龙宫内里安静无声,地牢在后面,用来关押一些皇帝不想见到的,或者是想让人平空消失的,地牢下面有一道深坑,人杀死了便现埋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当然别人是不知道的。

夏候墨炎也不知道这地牢确切的位置,只不过凭着自已的判断地牢在什么地方,再一个这地牢四周防守的人未必有多么忠心赤胆,到时候来一个威逼利诱恐吓还有什么说不了的话。

夜很深了,他们几个在瑞龙宫的后面逛了一圈,发现一个角落里巡逻的人明显比别处多。

夏候墨炎望向小桂子:“去,弄个人来。”

这种小事对于紫玄之境的小桂子来说,就跟上菜市场买菜一样简单,还不用付钱。

夏候墨炎一咐咐完,小桂子的身影便不见了,速度快得让雁平和落沙等人咋舌。

这太监是人吗?跟个鬼似的。

不大的功夫,便提了个人过来,人高马大的足足比小桂子高了一个头,偏偏被小桂子像拎死鱼一般的拎了过来,啪的一声扔到众人的面前。

童童立刻蹲下身,拿出一种刺鼻子的药来,放在那人的鼻下一吹,那人便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数道阴森森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他,头皮一麻下意识的便要叫起来,童童小手一伸点了他的哑穴,然后飞快的扔了一粒药丸进那人的嘴里。

骇得那人眼珠子乱转,头往后仰,试图把药丸吐出来,可惜白费力气,垂死挣扎罢了,后来见无效果,眼睛睁大,翻身便跪到地上磕起头来。

童童小脸蛋上挂着冷笑:“待会儿问你话,你交待了便给你解药,不交待就没有解药,很快你就会没命的。”

说完,一伸手解了那人的哑穴,那家伙果然张了张嘴不敢再叫,好半天才挣出两个屁来。

“我说。”

沙哑难听极了,几个人皱眉,夏候墨炎阴沉沉的瞪着他。

“说,瑞龙宫的地牢在什么地方?”

那侍卫一听,有些不想说,可是看到童童凑到面前怒瞪着他,手中晃着一物,竟是他脚上的小靴子,示威的扬了扬,意指他若不说,就鞋底子朝上,那侍卫脸色一暗,再不敢说什么,赶紧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垂枝柳树,小声的嘀咕。

“顺着柳树转过去,有一个假山,那是地牢的门,属下只知道这么多了,至于那地牢的门如何打开,我就不知道了,你们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

夏候墨炎牵着晚清的手理也不理身后的那个侍卫,全权交给儿子处理。

童童唇角一抿,笑嘻嘻的望着那人,然后一鞋底子抽下去,那人眼冒金星一头栽到地上去了,童童十分优雅的穿上鞋子然后又补了一拳方解恨,最后还不忘把这人的穴道给点了。

虽然可以一步到位的点穴,不过那太不解恨了,这可恶的家伙,怎么能如此的没有骨气硬气呢,至少该撑一回儿啊,让他备觉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那一鞋底子自找的,想着大摇大摆的抱着昭昭跟上前面的一行人,绕柳树,往假山那边窜去。

虽然此处巡逻的人很多,不过这几人根本不能以人论之,所以那些巡逻的人对他们来说根本是形同虚设,至于暗中的鱼袅袅等人还守在刑部准备抓捕他们呢?他们想不到夏候墨炎他们根本不中计。

先前那侍卫说假山后面便是地牢,不过他不知道开关在什么地方,夏候墨炎走过去左摸右摸上摸下摸,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机关。

晚清努力的想在现代的时候看很多电视,电视上凡遇到机关什么的位置,要不就是花瓶之类的左转两圈右转两圈,要不就是藏在什么图画后面,但凡遇到眼前这种状况不是有暗槽就是有凹凸点,如此一想,手下俐落的按照心中所想的去摸索,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一番乱摸,怪石呼啦一声转动了。

那假山竟然是**,自动转了半圈后让出半边门来。

夏候墨炎望向小桂子吩咐:“你和雁平还有落沙守在这里,别让人进来。”

小桂子一听,哪里同意,瞪眼睛抗议:“为什么是我?”

她是巴不得立刻看到太子,想知道太子好不好的人,为什么倒让她守在石门外面了。

“你的玄力最好,最合适,待会儿我们在里面敲两下石门,你们便打开门。”

夏候墨炎冰冷的命令,因为他们不知道里面机关在哪里,到时候可没有时间左摸摸右摸摸的,夏候墨炎牵着晚清的手,身后跟着流胤和回雪,还有童童,几个人俐落的摸进去。

假山石门合了起来,石门外的小桂子气得抬脚便踢了一下石门。

疼得疵牙咧嘴的,还不忘怒骂,玄力好也有错啊,明天开始老娘一定要忘光光。

雁平和落沙古古怪怪的看她一眼,然后好心好意的提醒她。

“小桂子公公,虽然你啥也没有,但好歹也是半个男人,你觉得老娘这个词适合你吗?”

说完抖簌一下,两人闪没了,小桂子没语叹息。

世上的瞎子太多了,她这样千娇百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会是半个男人吗?会是男人吗?不理会那两白痴,赶紧找地方躲起来,然后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地牢里,先是长长的一截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光线的石阶,几个人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一截路程,总算看到一道微弱的光芒,却是甬道尽头墙壁上插着的一枝火把。

本来以为这地牢里会有机关布防什么的,没想到没有。

也许不是没有,而是因为现在的假皇帝不知道,所以没有启动机关,才给了他们机会/。

夏候墨炎等人刚站好,童童便朝着暗处叫了起来:“离歌叔叔,离歌叔叔,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此时凤离歌正在地牢里打座,闭目养神,一听到牢外有人叫他,怀疑自已听错了,不过这声音还是分外熟悉的,飞快的起身走到牢门前唤了一声:“皇兄是你们吗?”

夏候墨炎和晚清赶紧走过去,一掌拍开了牢门,夏候洛冰闪了出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此地不宜说话,我们快走啊。”

夏候墨炎催促起来,晚清亦点头:“快点走吧,若是让他们有所察觉,我们就走不掉了/。”

一行人迅速的离开地牢,走到牢门前轻敲了两下石壁门。

门外小桂子听到了早心急如焚的打开了门,等到里面的人一出来,她便冲过去抱住为首的人哭了起来。

“太子殿下,奴才该死,没能护主,求太子饶过奴才一次吧。”

她哭得稀咧哗啦的格外伤心,身后的一干人满脸的黑线条,尤其是太子夏候洛冰,直接无语了,冷哼:“小桂子你做什么呢?”

小桂子一听,这声音响的方位不对啊,飞快的抬头,原来是抱错了人,竟然抱着回雪哭个没完了,丢脸,想着飞快的松手闪到了夏候洛冰的身后。

夏候洛冰瞪了他一眼,她撇了撇嘴十分委屈,谁知道会抱错啊,本来以为该是太子先出来的。

“快走吧。”

晚清催促着,一行人脚下迅速,飞快的闪开。

谁知道却因为人多动作过大,所以引起了巡逻的侍卫察觉了,有人率先叫了起来:“不好了,有人劫牢了,有人劫牢了。”

小桂子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身形一起,便跃到那喊叫的侍卫身边,手起掌落,那人呼哧一声到下去了,再喊不出一句话,不过他的叫声已经惊动了人,大批的侍卫涌了过来。

这时候躲在暗处的天鹰楼手下冒了出来,围在他们的外面,沉稳的开口:“太子,属下等来垫后,你们快走。”

“是,你们快走吧。”

雁平落沙回雪流胤等人都开口。

夏候墨炎和晚清望向夏候洛冰点头:“我们走吧。”

然后吩咐雁平落沙等人:“我们一走,你们就离开,在宫墙外等你们。”

因为黑灯黑火的,所以那些侍卫只管打人,根本没看清究竟是何人救的太子,夏候墨炎和晚清既然不想让人看见他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挥手几人迅速的离开瑞龙宫后面,依旧直奔先前来时的路,越过宫墙在外面等候雁平落沙和回雪流胤。

他们不可能丢掉手下不管的。

高墙之外,几人安静了下来,太子夏候洛冰才有空问话:“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

“推算的,既然你在瑞龙宫被抓,肯定是关在瑞龙宫内里,我知道瑞龙宫有一座地牢,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方位。”

夏候墨炎说着,抬头望天,夜色不早了,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心里略有些担心。

晚清站在他的身边,知道他的担心,关心的开口:“不会有事的。”

几个人沉默下来,四周一片宁静,隐隐的听到高墙之内有脚步声,几个人同时的抬头望去,果然是雁平落沙等人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天鹰楼的手下,不过很显然不少人丢掉了性命。

夏候洛冰心里自然不好受,不过眼下说什么都是妄然,他会为那些人报仇的。

“走。”

一行数人身形迅速的离开,隐没于黑暗中。

这时候鱼袅袅等人已得到了消息,夏候墨炎等人竟然没有劫刑部的大牢,反而去动瑞龙宫的地下密牢,救走了太子殿下。

一想到这个,鱼袅袅大发雷霆之怒,领着一帮手下回了瑞龙宫,大殿上狠狠的摔东西。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夏候墨炎如此狡诈,竟然预估出刑部大牢里的太子是假的,还拨出人来造成假像,好,很好,这个死男人,太让人憎恨了。

鱼袅袅发着脾气,大殿内谁也没有说话。

以他们的人手未必是夏候墨炎等人的对手,所以他们才把太子关在刑部,加派了大批的兵力围阻,刑部周围潜伏了将近三万人马来捉这些人,就算他们厉害,也敌不过这么多的人,如若他们只顾着自已的性命,而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天下人眼中,他们也是嗜杀之人,无论从哪一层算计,都是他们赢利,谁会知道他们竟然不中计,相反的把太子救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

瑾王夏候洛宇脸色苍白,没想到夏候洛冰竟然不见了,皇上也不见了,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安,搞不好他根本捞不着什么东西,反而是丢掉了身家性命。

他身后的襄妃脸色同样的难看,若不是鱼袅袅这个女人一直拾撺着他们,他们也没胆做到这个份上。

眼下可怎么办?皇上不见了,太子又被救走了。

大殿一侧,此时端坐着一个阴骜无比的男人,狭长的桃花眼里,射出嗜血的狠光,一扫以前的妖孽惊艳,反而是一种惊人的残狠。

一条空荡荡的衣袖无时不刻的不提醒着他,他废了,以后只是残废一个了,这个手臂是被夏候墨炎打飞的,所以他一定要报仇。

“立刻暗中派人把刑部的人调出来,然后造成假像,太子被人劫走了,那么身为主审的汉成王就逃不过去了,把他抓起来,本王就不相信,夏候墨炎能亲眼看着自已的父王受苦,我们把汉成王关在刑部的大牢里,等候他来劫狱,到时候依旧可以一鼓作气抓捕他们。”

稼木萧遥说出一条毒计,鱼袅袅没反对,微眯着眼睛望向身后的手下吩咐。

“立刻照稼木王子的话去做。”

“是,公主。”

几名手下退了出去,大殿内,鱼袅袅望着稼木萧遥,眼瞳一闪而过的讥讽,活该,一向以美色惑人的稼木萧遥成了独臂男人,怎么看怎么狼狈,哪里还有以往的美姿妖色,当日父王母后的死也有这男人的份,所以看到他如此,她心里正自在着呢,不过眼下她还需要他的出手,虽然失了一条手臂,不代表他是个废人,相反的,他的心更狠更残忍,何况他脑子不错,精明得很。

她和他联手对付夏候墨炎,除掉了那两个人,她再和他算她们之间的帐。

鱼袅袅正想得入神,对面的稼木萧遥微眯眼,凉薄凛寒的声音响起来。

“你大概还想和我算帐吧。”

鱼袅袅抬首没说话,这男人的敏锐度果然够高,她还是小心些吧,想到这扬起一抹笑脸:“哪里的事,你看我会是那种人吗?”

鱼袅袅的脸被童童下了毒,虽然涂了药,不再臭了,不过却因为没有解药,所以黑一团白一团的疤痕,此时因为笑,牵扯得东扭西歪的十分的狰狞。

稼木萧遥冷眼望着她,不客气的开口。

“真丑。”

一惯美丽的女子被人骂很丑,心里早不痛快了,忍不住发怒,握着手:“夏候墨炎上官晚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殿内,襄妃和瑾王母子紧挨在一起,望着这两个有些变态的人,十分的后悔,早知道当初不理会他们的,都怪他们太贪心了。

就算瑾王夏候洛宇不当皇帝,至少也是个金尊玉贵的王爷啊。

襄妃不做太后,也是个太妃,和汉成王府的老太妃一样,难道不快乐不自在吗?

而他们现在和这两个心理不正常的人搅和在一起,似乎不太妙。

不过眼下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冲了,两个人的脸上苦不堪言,瑾王夏候洛宇上前一步开口。

“鱼姑娘,稼木王子我们走了,天快亮了。”

天若亮了,让人瞧到他还在宫里可就麻烦了,鱼袅袅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

两人退出大殿,走出大殿的夏候洛宇和襄妃,还听到殿内的两个人在争吵,眼里不禁闪过怨气,他们两个倒是把金夏当成家了。

夏候洛宇扶着襄妃,母子二人走了一截路程,夏候洛宇的声音响起来:“母妃,难道儿臣做错了?”

襄妃没说什么,叹了一口气,然后吩咐他:“快出宫去吧。”

自已领着手下的宫女回宝瑟殿去了,现在事态已不如当初想像的美好,他们这些人也未必是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的对手,还有皇上,他去哪了?

……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把太子夏候洛冰送走,领着两个手下回汉成王府而去。

此时天色已微微亮了,一回到汉成王府,便看到管家安成领着两个下人在门前张望,一看到世子爷回来,赶紧的迎了上来,满脸的焦急,夏候墨炎奇怪的挑眉:“发生什么事了?”

“世子爷,郡王回来了,说有事要找你。”

“墨昀,他回来了。”

夏候墨炎很意外,虽然以前夏候墨昀做了很多可恨可恼的事,但是好在最后似乎醒悟了,尤其是太子是假的这件事,很可能就是他送了信过来,所以从心底便原谅他了。

晚清想到夏候墨昀,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想想最后夏候墨昀总算知错能改,还给他们送了信,最重要的是他是父王的亲生孩子。

虽然父王很疼爱墨炎,可是他倒底是皇上的孩子,而墨昀才是父王的亲生孩子。

想到汉成王,晚清便原谅了夏候墨昀,而且管家一开口便说他找墨炎有事,定然是什么急事,否则这个人恐怕还不会出现。

“他现在在哪儿?”

“在王府的正厅里。”

管家心急的点头,等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进去,便领着他们几个人去王府的正厅里,人还没进去,一道身影闪了出来。

不是夏候墨昀又是何人?一向俊美的男子,依旧隽美,不过瘦了很多,此时看到夏候墨炎,想起往日的种种,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

现在他已经不把母亲的死算在墨炎的头上了,因为母亲是皇后害死的。

他已查出了这件事,而且知道了墨炎其实是皇上的孩子,是金夏国金尊玉贵的皇子,所以说父王的做法并没有错,可恨的是他这样的人吧。

诚如父王所说,他的心胸太狭隘了,如若宽敞一点,就没有后来的一切了,也许母亲也不会死。

本来他是打算永远不见他们的,因为没脸见人了,不过最近汉成王府有些麻烦,他又出现了,因为躲在暗处,没有人注意,所以竟然发现襄妃给皇上下毒,他一直逗留在宫中。

太子夜宴之时,宫中最薄弱,也没人注意到宫中的皇上,他便连夜把皇上带走了。

本来他想治好了皇上的毒,可惜这种时候,不敢随便找人,所以才会来找墨炎。

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昀兄弟二人对望了一会儿,最后夏候墨炎开了口:“墨昀,你回来了,父王很担心你。”

“我没事。”

夏候墨昀一听墨炎说父王担心他,不管是真的假的,心里一暖,很感动,淡淡的开口。

兄弟俩从没有这一刻的温融,往日的仇怨似乎都不重要了。

宋侧妃虽然害过墨炎,但是她最后死得其所了,至于墨昀害他,他也补过了,而且他是为了父王,还为了自已,等到这一切结束,他们就离开了楚京,汉成王府内父王逐渐老了,若是把身份还给墨昀,日后便有了一个支撑,虽说墨昀过去心胸狭窄,不过走到今日,想必已不同往日了。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进去,晚清跟着其后,童童也走了进去,几个手下守在门外。

晚清想起夏候墨昀说有事找他们,忙心急的问:“郡王说有事找我们,是什么事?”

她一开口,夏候墨昀回过神来,想到还有重要的事要做,立刻神情肃穆的开口。

“是皇上,襄妃给皇上下毒,我在夜宴上带走了皇上,可是他中毒了,我找不到人来医他的毒,所以过来找你们。”

“皇上?他在哪里?”

夏候墨炎和晚清没想到皇上竟然是夏候墨昀带走的,十分的激动,立刻询问皇上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被我藏起来了。”

夏候墨昀本来想把皇上送进汉成王府来,后来一想,最近汉成王府也不太平,若是皇上在这里,不但会害了他,而且会连累汉成王府,所以他暗中找了一个地方把皇上藏了起来。

“走,我们现在立刻去见皇上。”

“好,”夏候墨昀本来还想向墨炎道个谦,但看到他们心急,便点头,反正有的是时间道谦,眼下还是先解决汉成王府和宫中的事情要紧。

正厅内刚说完话,便听到汉成王府的大门上碰碰的声音拍得震天响,几个人的脸色闪过冷寒,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管家安成领着几个手下跑进来,气吁喘喘的开口:“世子爷不好了,官兵来抓人了,你们赶快离开吧,快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除了世子爷世子妃等人,汉成王府内现在剩下的也就是管家以及王府内不愿意走的下人。

只要世子爷等人离开了,他们就不怕了,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昀一听脸都黑了,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官兵竟然公开到汉成王府抓人,那说明什么,父王也被他们抓了,要不然他们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抓人。

“快走啊,世子爷。”

门碰碰响,眼看便要砸门了,夏候墨炎一看,眼下还是先避开的好,看看皇上怎么样了,然后再想办法来救父王。

“走,”夏候墨炎一声令下,几人闪身出去,然后叮咛安成:“你们别和官兵对抗,抓就抓,不会为难你们的。”

“是,爷。”

安成急得不得了,世子爷还有空叮咛他们这些。

夏候墨炎几人闪身便走,晚清紧拉着儿子,一众人飞快的往王府僻静的地方闪去。

汉成王府占地极广,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昀对这里熟悉得不得了,又岂会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一行几人绕过官兵的眼线,出了汉成王府,然后绕至前街,隐在人群里观看,只见官兵把汉成王府的下人全都抓了起来,然后命人封了汉成王府的大门。

大街上,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的,然后议论声纷纷的响起。

“知道吗?听说夜里有人劫了刑部的大牢,太子被人救走了,这事汉成王府的人可是牵连到其中的。”

“难道说太子是汉成王派人劫走的?”

“说不定,不是说世子爷和太子感情十分好吗?肯定是世子爷劫走的,所以才会连累汉成王府。”

“也对,要不然为什么一个主子也没有抓住,分明是被人送走了,看来是有所准备啊。”

夏候墨炎和夏候墨昀等人的脸色难看极了,赶紧的领着人离开,他们一行人本就出色,若是再留下去,只怕就会被人发现了,几个人跟着夏候墨昀的身后,直往楚京最偏僻的地方闪去。

皇上被夏候墨昀藏在一户平常的百姓家里,给了一些银两让那对夫妇照顾他。

此时几个人一出现,那户人家什么时候看到这么多天姿国色的人,周身的华贵衣裳,举手投足尊贵霸气,张嘴结舌下,竟然说不出话来。

夏候墨昀挥手让他们退下去,自领了墨炎和晚清等人奔进里间去。

房间里,皇上正躺在床上,一张苍白的脸陷在半旧的褥子里,满头的银丝披散在洗得发白的枕巾上。

即便是闭着眼睛,他稀落的眉仍然紧蹙着,似乎正遭受着煎熬。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看心里酸涩起来,皇上仍是天下的霸主,什么时候吃过这等苦了,此刻的境况如此的凄惨,这一切都是鱼袅袅等人整出来的事,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

夏候墨炎的眼神中满是杀气,不过眼下还是解了皇上的毒要紧。

想着便响来儿子:“童童,快看看皇爷爷的毒是否有解?”

童童应了一声,飞快的走过去,执起了皇上的手,仔细的把脉,房间内,所有人都围在皇上的床边,安静无声。

童童诊了脉,小脸蛋上布起忧虑,夏候墨炎和晚清不由得心凉,难道说皇上没救了。

“皇上没救了?”

童童摇了摇头:“毒倒是好解的,不过他的心脉似乎受了重创,其实现在完全可以醒过来的,只是似乎他太伤心了,所以不愿意醒,就一直沉睡着,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

童童说完,便取出了解药,虽然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制出什么上等的名贵丹药,但是师傅鬼见愁的上好解毒丹,他可是取了一盒带着呢,这毒自然是可以解的,只是皇上似乎根本不想醒过来。

童童喂了皇上服下解毒丹,不说话,静静的望着床上的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也都望着床上的皇上,心知肚明皇上为何心已死,就是因为他太伤心了,想到甘蓝一直活着,却不见他,这分明是怪他怨着他的,这么些年的爱,深深的懊恼,谁知道最后竟然知道她怨着他恨着他,怎么承受得了,所以才会一夜白发,昏睡过去后便不愿意醒过来/。

时间慢慢的过去,皇上一直没有醒过来。

童童摇了摇头望着房内的人:“毒是解了,可是他有一种潜意识,似乎自已还中毒一般,所以不愿意醒过来,除非他自已想醒过来,否则解了毒也没有用,他就这样静静的睡着,身体的消耗总会磨尽的,然后便会死过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听了儿子的话,心里十分的不忍,尤其是夏候墨炎,他知道皇上很多事不是有意的,若是他一直活在宫中,恐怕他也会是个好父皇。

“父皇,父皇。”

夏候墨炎沉声唤他,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他的那张脸越发的瘦弱了,一片腊黄,都快皮包骨头了。

房内,夏候墨昀望向雁平落沙等人,一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房间里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童童一家人守在皇上的身边,夏候墨炎握着皇上的手,沉沉的开口:“父皇,是我们不好,你醒过来吧,我告诉你,其实娘亲并没有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呢,你是不是不甘心,只要你醒过来,我便告诉你她在哪里?你可以问她。”

“是啊,皇上,她还活着,你醒过来可以去问她,为什么如此对待你,你不是不甘心吗?一定想知道吧。”

晚清也开了口,立在她身侧的童童眼睛里汪满了泪,哽咽着开口:“我知道奶奶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去找她,皇爷爷你醒过来吧,童童可以带你去找她,童童没有骗你,真的,她就在碧海云天里,奶奶是碧海云天的王上,她还跟童童说过,想让童童当碧海云天的王上呢?”

一家人在皇上的床前一遍遍的诉说着,都希望皇上能醒过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他们的亲人,他是皇帝,还因为皇上活得太苦了,他又有什么错呢?

所以他们为他心疼,维护了金夏,失去了很多东西。

床上的人在他们一遍遍的诉说中,竟然奇异的动了一下,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童童立刻惊喜的望着他,只见那本来一直紧闭着眼睛的人,竟然睁开了眼睛,眼角流出一串泪来,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她还活着,你们说她还活着。”

床前的三张脸孔,谁也不想刺激到他,所以同时的点头,异口同声的开口:“是的,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也许很多人死了,她还没死呢,因为碧海云天是有灵气的地方,那里的人比玄武大陆的人寿命要长,平均一般人的寿命都有一百多岁。

“她活着,朕想问她,朕倒底做错了什么?”

夏候东宸的精神竟然一下子好多了,浑浊的眼神也清亮了很多,盯着夏候墨炎,激动的望着夏候墨炎,似乎还有些不能置信:“墨炎,你没有骗父皇,你娘她还活着。”

夏候墨炎点头:“是的,她还活着,现在她是碧海云天的王上。”

“朕一定要见到她。”

“好,好,只要你养好了身体,我们让你去见他。”

夏候墨炎一口答应了,若现在说什么刺激他的话,他再昏过去怎么办?

房内的人在说话,屋外的人听到动静,早闪身冲了进来,看到皇上醒过来,几个人全都高兴的笑了起来。

“真好啊,真好。”

皇帝夏候东宸激动过后,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是哪里啊,根本不是他的寝宫啊,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啊,想到这问夏候墨炎:“这是什么地方啊?”

夏候墨炎知道父皇昏睡了几天,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忙沉着的回话。

“父皇,宫中出事了,襄妃和瑾王连同外人给父皇下毒,他们在太子招待使臣的夜宴之上献了有毒的花,还用炸药炸伤了很多朝中的大臣,更有数人死亡,还诬赖太子夜半刺杀父皇,抓了太子,然后还乘机找汉成王府的麻烦,把父王也抓了起来。”

夏候墨炎大致上说了事情的经过,皇帝夏候东宸的脸色难看异常,手指握起,愤怒的捶着床铺:“孽子,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一直以来,他以为宇儿虽然心有不甘,但还不至于胆大妄为,所以从来没想过要他的命,最多就是囚禁他于番地之中,谁知道竟出了这等事。

夏候东宸一听自已昏睡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早焦急的恨不得立刻回宫,挣扎着下地,却因为连日来的未进米食,而身子摇晃。

夏候墨炎赶紧扶住他的身子,不让他乱动:“父皇别动了,现在还不到进宫的时候,宫中有人假扮父皇,若是我们贸然出现,只不过功亏一损,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伤亡,我会想一个万全的方法再出现。/”

“假皇上?”夏候东宸的眼睁得滚圆,呼吸急促的喘着。

夏候墨炎伸手轻抚他的胸脯,待到他平顺了呼吸才开口。

“父皇别心急了,我们很快便可以重回皇宫的。”

“太子呢?”

夏候东宸很关心夏候洛冰,必竟他是太子,不管是洛冰还是墨炎都是他的儿子,他不再希望他的儿子出一丁点的事。

“洛冰被我救出来了,你放心吧,你先吃些东西,回头我带你去看他。”

“好。”

夏候东宸知道现在自已身体虚弱,所以不强撑着,夏候墨炎抬首望向回雪,示意她准备些吃的东西进来,给皇上进食。

回雪走出去布置,夏候墨炎又望向墨昀吩咐:“去雇一辆马车,立刻带父皇离开这个地方,他们现在一定满京城的搜索,这里也不安全。”

“我去。”

夏候墨昀点头,看着墨炎的瞳仁中,慢慢的拢上了敬佩,以前他是双眼被蒙蔽了,现在认真的看,墨炎真的很有为将者的风范,让人下意识的服从他。

夏候墨炎分派了任务,各人分开,一丝不茗,没有一点的慌乱。皇上夏候东宸看在眼里很是欣慰,轻轻的叹息,若是墨炎做为金夏国的皇帝多好啊,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开缰拓土的,不过想想,只要他幸福就好了,皇帝抬眸望向房内的晚清,还有童童,脸上布起了笑意。

回雪从外面准备了吃食进来,雁平落沙流胤等人在门外面守着。

皇上因为昏迷了很长的时间,所以虽然很饿,但一时吃不了多少,只吃了小白碗的饭,又喝了一点汤,便不想吃了。

回雪撤下去,这时候夏候墨昀已买了一辆马车过来,从马车上跃下来,大步走进来禀报外面的情况。

“果然如哥哥所说的一般,整个楚京现在都陷入了警戒的状态,大街上人心惶惶,官兵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各处还贴了公,都是我们家人的画像。”

“父王果然落到他们手上了。”

夏候墨炎沉声,脸色难看,夏候墨昀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眼下还是快点把皇上撤走吧。

“快点把皇上送走吧。”

“好。”

夏候墨炎亲自动手扶了皇上,皇上身上没有龙袍,当时在寝宫时只是身着白身中衣,夏候墨昀怕被人发现,所以带走他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所以现在他身上是一身白色的中衣,外罩了一件寻常百姓家的袍子,再加上最近所遭遇的事,整个人看上去一点没有宫中皇上的霸气,只是一个寻常的老者罢了。

晚清等人跟着他们身后出去,示意回雪给了这户人家五十两银子,并叮咛他们有人搜查千万别乱说话,否则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一户人家吓得脸色大变,不过连连的点头,哪里敢多说话。

何况人家给了五十两的银子,为防这五十两银子被人发现,丈夫的立刻吩咐妻子把五十两银子埋在屋后面的柳树下,等到这场风波过去了再取出来用。

夫妻二人商定了这件事,立刻动手去办/。

本来晚清想让回雪多给人家一点钱,不过想到若是他们被查出来可就麻烦了,所以只给五十两银子。

雁平驾车,落沙坐在他们的身侧,夏候墨炎一家人坐在马车里陪着皇上。

至于流胤和回雪还有夏候墨昀等人皆小心的尾随在马车后面,一来跟着他们,二来注意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一路上还好,没出任何事。

雁平对于楚京城十分的熟悉,所以净挑着僻静的小道走,七转八弯的,越绕越远,这时候,楚京的搜查还没有到外界,所以这外范围内还没有查到呢?

他们现在去的地方,正是天鹰楼的一处窝点,一家寻常的庄园。

园内设有地下密室,所以不担心有人查到这里。

马车一停靠到庄园的西北侧门,几人便动作俐落的下马车,然后雁平去扣门,几上几下的暗号,里面很快有人打开了门,迎了他们进去。

马车也被人拉进去,紧随其后的夏候墨昀等人不从侧门人,越过高墙翻墙而入,一行人会合到一处。

庄园内,自有主事的管家过来,这人自然也是天鹰楼麾下的人,领着夏候墨炎等人进了密室。

这密室不同于那种小小的狭乍的地方,竟然是很大的地方,坐卧起居,甚至于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顶上吊着各式的灯,亮如白昼。

太子夏候洛冰,本来在练武,听到属下的禀报,说有客人过来了。

他只当是夏候墨炎,便收手迎了出来,谁知道迎面看到的竟然是父皇。

父皇瘦了一大圈,摇摇晃晃的还要人架着,夏候洛冰呆住了,一直以来他对皇上并不亲近,可是看到此刻肃条凄凉的父皇,竟然鼻子一酸忍不住唤了一声:“父皇。”

小桂子在他的身侧也叫了一声:“见过皇上。”

“你们起来吧,”皇上点头,因为身子的极度虚弱,他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摆了摆手示意夏候洛冰和小桂子起来。

夏候墨炎立刻扶着皇上,先送他到密室的其中一间房休息。

房间里,皇上躺在床上,看到太子洛冰和墨炎都没什么事,松了一口气,笑望着他们:“只要你们没事,父皇就放心了。”

只要他们没事,金夏就不会有事的,他最害怕的就是他们出事了,金夏国可指望着谁,虽说他从来不喜欢这江山,甚至于在甘蓝去世的时候,他还恨过这皇权,可是这江山万不可在他的手里断送掉啊,他到九泉之下如何见列祖列宗,但现在看到洛冰和墨炎相处得好,他就放心了。

“父皇,你休息吧,我和洛冰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如何对付那些人。”

“好,你们去吧。”

皇上闭上眼睛挥手,他真的是太累了。

夏候洛冰和夏候墨炎二人起身走出去,屋子外面有一个圆形的小平台,中间摆放着石桌,旁边有椅子,不远处有栅栏,此时几个人这边站一个,那边站一个,全都静候着。

墨炎洛冰,还有晚清等人坐在石桌边,人人脸色凝重。

夏候洛冰沉稳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父皇你们是如何找到的。”

“是墨昀救了父皇。”

夏候墨炎望向一侧的墨昀,一向对夏候墨昀没好感的洛冰,此时总算接纳他一些,冲着夏候墨昀点头:“谢谢你救了父皇。”

“太子客气了,我们眼下看看如何夺回皇位。”

夏候洛冰收回视线,先前的冷漠又罩上了凌寒,想到襄妃等人竟然联合外人来给父皇下毒,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森难看,沉声开口:“眼下父皇在我们的手中,我们没有什么害怕他们的,先前以为皇上在他们的手中呢?所以才会受约束,我马上进宫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凭他们眼前的这些人,要想杀宫里的那些人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夏候墨炎蹙眉,犀利的瞳仁中满是阴云,同样的生气愤怒,不过相较于太子,他要冷静得多。

“此话虽然没错,可是洛冰有没有想过,如若我们贸然进宫,他们定会派大批的侍卫围巢,那么我们杀的又是何人?那些人可是金夏国的子民,本来太子府夜宴上,就伤了不少的朝臣,若是此次再进宫,害得更多人受伤,就算夺回了皇位,也是元气大伤了,而且鱼袅袅她们若是不在宫中,只怕后面会更变本加厉。”

“那眼下怎么办?”

夏候洛冰知道墨炎说得没错,不再说话,他是生气父皇遭受他们的迫害。

倒忘了鱼袅袅的狡猾,现在鱼袅袅和稼木萧遥一定躲在暗中操局,他们出现,只不过死伤无数罢了。

石桌边没人说话,晚清凝眉认真的想了一下,清悦的声音响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