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万人迷》 第 1 部分 遭遇万人迷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第一次是在五年多以前的十月初,高考落榜的周雨清还未从失败的y影中挣脱出来,为了调整心情,她应邀去同学兼好友风铃考上的医学院玩耍,她们牵着手走在暮色中浓荫簇拥的校园小径上,有说不完的话。 周雨清羡慕而欣慰地说:“真好,幸好考在本市,以后我可以常来找你玩。” “唉——没考到理想的学校去,家里人还在埋怨呢!”风铃担忧地瞥她一眼,“你怎么样?有什么打算吗?” “复读一年,还考不上的话就要学习养活自己。” “真的?”风铃很吃惊,“你自己这样想的吗?” “是的。” “为什么?一年考不取还可以接着考嘛。” “如果一直考不上呢?” “不——会——吧——”风铃说得底气不足,因为周雨清的成绩一向不尽人意。 周雨清斩钉截铁地说:“再给自己一年的时间,考不取就自谋生路。” “你家里人怎么想呢?” “很支持我。” “你爸爸妈妈一向很开明。” “恩。” 风铃摇晃周雨清,娇俏地说:“主意都打好了还说什么心情沉重,害我白担心一场。” “真的,”周雨清丧气地垂下头,“虽然打定了主意,但一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笨的人就觉得不甘心,你说,我像谁呢?”是啊,爸爸妈妈都那么优秀,生下的女儿却反其道而行之,她到底像谁呢? 风铃赶紧安慰她:“人生的路又不止一条,说不定除开读书以外你反而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路,有一天也能像你爸爸妈妈一样优秀。” 周雨清高兴起来:“借你吉言,以后混得不好的话找你算帐。” “不会吧,你这算什么朋友。” “为朋友两肋c刀的朋友嘛。”周雨清做出在风铃胸口c两把刀的姿势,惹得风铃大笑起来,她的声音像风铃在风中轻轻撞击般清脆悦耳,这一直是破锣嗓子的周雨清嫉妒得想要调换过来的法宝,所以周雨清一直叫她风铃,她觉得很衬她,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晚上陪我上晚自习吧,”风铃说,“我同桌正好不在,你可以坐她的位置,点名时帮她答应一声就行了。” “行吗?” “行的,不用上课,学校最近搞活动,统一规定要唱校歌,今天晚上就是学唱歌的,听说新生班级都是请高年级唱得好的人来教,肯定很有意思。”风铃兴致勃勃,说得周雨清的好奇心蠢蠢欲动,一口应承。 她们进入教室接着聊,一直聊到晚自习开始,日光灯亮着,照得宽大的坐满学生的教室里亮堂堂的,晚风从敞开的大窗户里吹进来,窗外是婆娑的树影和校园外灯光闪烁的高楼。身处这样的环境,周雨清心里的y霾一扫而空,整个人活泼起来,很快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一点没有外来者的拘束。 没多久,一个人静悄悄地进来。他在讲台上站了一会儿,等到有人注意到他时他拍了拍手,教室里安静下来,他微笑着说:“我高你们一个年级,声音很动听,你们应该明白我是来干什么的吧?”讲台下哄笑起来,大家立刻明白教他们唱校歌的学长来了,女孩子们更是激动,因为他不但声音叫人陶醉,外型也很惹人注目,不能说他有多么高大英俊,但他略显欧化的五官和柔软的在灯光下泛着浅棕色光泽的短发、他手脚修长略显单薄的身体和这身体上散发出的特殊气质、他不论是颜色还是式样都搭配得很讲究的服饰和干净白皙的肤色,都叫人挪不开视线。 周雨清仔细打量他,入迷到放肆的程度,一边在心里组织语言来形容他带给她的感觉,她发现在不同角度和不同光源照s下,他的发色会有微小的改变,他转身的瞬间,她更是吃惊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一抹透明如水的蓝色,迷人极了。当他的视线无意识地拂过她的面颊时。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温柔和深情,那是种天生自然的神色,毫不做作,她悚然一惊,迅速打量周围的女生,果然,她们都被他迷住了,包括身边的风铃,欧欧,原来他是先天性的风流情种,这种人最危险,举手投足就能杀人于无形,还一脸无辜的惹来更多关注,不是演技,而是本能。无知无觉的可怕本能!啊!风铃惨了!她对浪漫最没有免疫力。 那一晚,周雨清没记住那首歌是怎么唱的,也没记住他做过哪些动作、说过哪些话,却牢牢记住了那一抹蓝色,透明如水的蓝色,在那蓝色的催眠下,会有多少颗纯情少女心溺水而亡呢? 以后,周雨清知道了他的名字——黄逸,也不定期地能得到关于他的消息,因为对他备加关注的风铃总爱找她来分享心得,风铃把他形容成所有少女心目中的梦中情人,风趣体贴,百分之百的万人迷,每每说到他,风铃总一脸陶醉,周雨清就打趣她:“看上他就去追他呀!” “想啊想啊,我想死了跟他约会!”风铃又兴奋又惆怅,“但总要他对我有兴趣吧。” “加油啊!你又漂亮又聪明,不会输给其他女孩子的。” “好!”风铃紧紧地握着拳头。 第二个学期时风铃如愿与黄逸浪漫恋爱,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同周雨清的联系就断了,周雨清一边在心里骂她重色轻友一边抓紧满目凄凉的复读任务,慢慢的就把他们的故事淡忘了,她一向善于趋吉避凶,尽量不与万人迷类型的人物深交,不是不想,是不敢。 高考再一次惨败,周雨清反倒解脱了,积极地在社会上左冲右撞,正撞得昏头转向时风铃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更美了,娇艳如花,声音也更婉转动听,刚从寒冷的外面回来摘下帽子后还没来得及梳理的因雨清蓬着一头乱发见她,抓着她的肩膀把她转了又转,调侃地问:“爱情的滋润吧?” “早就分手了。”风铃说得有些悲怆。 “怎么了?” 周雨清把她引到自己房间里,两个人窝在柔软的床上,风铃懒懒地靠在她身上,懒懒地说:“分手是我提出来的,他对每个女孩子都那么好,做他的女朋友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怎么叫恋爱呢?” 风铃忍不住为黄逸辩解:“也不是没有区别,他对我当然更好,照顾我,只跟我一个人约会,其他女孩子只有大家聚会时才能跟他碰面。” “那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停了一会儿,风铃说:“你没看到他被女孩子包围的景象,他来者不拒,真让人受不了,我提出分手的时候他说他尊重我,连个解释都不要,还笑得那么有风度,他的表情能改变一点我也会高兴的。你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欧……”周雨清为难地想了一会儿,“我不懂。” 风铃只好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拉拉周雨清的袖子,说:“求你一件事。” “什么?” “陪我去参加黄逸的生日派对好吗?” “恩?生日派对?我跟他不熟,随便就去了不好吧。” “他现在……应该有了新女朋友了,反正他不缺。”风铃幽怨地发着牢s,“就算分手了他也会把你当朋友看,过生日照样请你,我想去,可我不想一个人去,不想一个人面对他跟新女朋友亲密的样子。” 周雨清扶正风铃的身体,仔细审视她的脸,说:“风铃啊,你好像老了。怎么说话的口气好像三、四十岁的女人。” “我自找的。”风铃笑笑,“陪我去吧。” “好吧。” 黄逸的生日是12月的最后一天,颇有辞旧迎新的味道,派对开在一家面积不大但很讲究的酒吧里,整个酒吧都被包下来,里面暖融融的,在一大群朝气蓬勃的男孩女孩中间坐着的黄逸笑得很安静,喧闹中他更显突出,竟让周雨清产生了孤独的感觉,他孤独吗?怎么可能? 整个酒吧里都是他的朋友,礼物堆得小山一样高。他新交的女朋友正倚着他活泼泼地撒着娇。周雨清陪着风铃向他走过去,他抬头向这边望过来,彩灯的光芒滑过他的眼睛,周雨清又看到了那一闪即逝的蓝色,晶莹清凉的蓝色,从前那汪汪的水色什么时候结成晶体了呢? 大家都认识风铃,一起嚷嚷着说她来晚了,派对已经开始很久了,还以为她不来了,风铃镇定地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她把缠着彩带的礼物盒放到黄逸手里,祝他生日快乐,黄逸笑得毫无芥蒂,捧了块蛋糕给她:“留给你的,知道你会来。”然后抱歉地朝向周雨清,周雨清抢在他开口以前说:“打搅你了,我什么都不需要,你没什么好抱歉的。”黄逸似乎有点惊讶,随即了然地笑起来,温柔而深情的目光停驻在她脸上,她吓了一跳,幸好应酬了几句的风铃已经拉起她向外走。她离开前最后看黄逸一眼的那一刻,禁不住在心里想着:他真是个残忍的人,在新欢旧爱和其他人面前完全表现得像个全世界最体贴的男人,他难道真的不知道他很残忍吗? 出了门,风铃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我不恨他!一点也恨不起来!”她手里还端着黄逸递给她的蛋糕,一口也没吃。 “我来帮你吃吧。”周雨清把蛋糕接过来,狠狠一口咬下去,咬得唇边全是奶油,她咀嚼着蛋糕,认真地说:“恩,又甜又香,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被吃掉了。”奶油在她唇边一动一动的,很像圣诞老人的白胡子。风铃大笑了一通,把剩下的蛋糕塞进嘴里,举着放蛋糕的泡沫小盘子呜呜叫着扑过来,活像食人生番,周雨清逃得比兔子还快,一边掏出纸巾擦嘴,一边大声说:“笑了就好!笑了就好!”她们渐渐的跑远了。 这之后,周雨清一直很忙,快活地忙着学习新东西,什么感兴趣就学什么,还跑了很多地方,黄逸这个人跟她的生活没有一点关系,但她就是忘不了那一抹蓝色,时常会想起来,不过,她压根儿没想到有一天她还会遇见他。 第三次的相遇真不知道算不算是意外,冷不丁地就撞上了,而且这一撞,撞出的后遗症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在外面东颠西跑了三年多,周雨清总算安分地回来专心地做一件事情,她和张乐风合开了一家个人摄影工作室,员工只有他们两个,两个人四双手包打天下,她负责摄影、策划、宣传、公关,张乐风负责后期制作和守夜,他们登广告、发传单,忙掉了半条命后就拖着剩下的半条命守在工作室里等顾客上门,没想到第二天就有生意,周雨清立刻像上足了发条的跳跳蛙,“噌”地窜到客人面前,激动得声音发抖:“小姐,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进来的是位年轻女孩,肤色莹润,穿着时髦讲究,一看就知道生活优裕,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从容地问:“你们这里可以拍个人电影是吗?”张乐风倒了杯茶给她,她说了声“谢谢”。 “是的,”周雨清回答,“不过不能太复杂,剧本都比较简单,当然,您也可以用自己的剧本。” “不需要剧本,”女孩落寂地说,“是拍我和我男朋友约会的过程,只要拍的时候不打搅我们就行了。” “需要我们隐蔽起来吗?” “不,就呆在旁边,我们不会介意的。”女孩开始翻皮包,“要多少钱,我现在就付给你,请尽快帮我安排,越快越好,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我们是按小时收费的,先交定金,其他的拍完后再算。” 周雨清拿了张表格给她,她二话没说,填表交钱,拿了收据就起身,“明天吧,就明天拍,我会打电话通知你时间和拍摄地点。她说完,匆匆出去。 周雨清和张乐风使劲握手,开心得差点跳楼。“初师告捷!” 张乐风手舞足蹈,“美丽的春天啊!总是带给人们无限希望!今天是3月22日,记住,今天是3月22日!” 周雨清大大地喘了几口气,雀跃地拿起表格,刘薇,她记住了这个名字。 自接了这第一单生意后,周雨清的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等有了点睡意时突然被铃声惊醒,她抓过手机接听,是刘薇催她去拍日出。老天,外面乌七抹黑的,才凌晨四点多钟啊!她没时间抱怨,跳起身,亮灯穿衣,马力地束好头发,飞快地洗脸刷牙,不消十分钟就扣上了鸭舌帽,提着摄影机悄悄地穿过客厅出了门。爸爸妈妈现在好梦正酣呢。她跨上轻骑,飞一样朝着客运码头驶去,但是,主角还没有到,她只好等在约定的超市门口。 初春的江风很冷,尤其是凌晨,黄逸和刘薇都穿着很厚的衣服,牵着手走向客运码头的超市,这时候街上没有一个人,所以当黄逸远远地看到超市门口的路灯下有个人缩在轻骑上打盹时,他就料定那人就是刘薇请来的摄影师,要不是鸭舌帽下面拖出根辫子,那身打扮根本看不出是个女人。 “是她吗?”他问刘薇。 刘薇点头,走道那人跟前“嗨”了一声,那人瞬间惊醒,随即帅气地把帽舌转到脑后,精神抖擞地问:“可以开始了吗?”黄逸立刻想起了这个声音和这张脸,略一愣神。 “可以了。”刘薇甜美地笑着,“请拍下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好的。”周雨清从轻骑后座改良过的杂物箱里提出摄影机,跟在他们身后上了江堤,江风冷森森地扑来,她打了个寒战。来得太匆忙,穿少了点。 刘薇他们来得正是时候,天边刚泛开鱼肚白,晨练的人陆续出现,周雨清赶紧扛起摄影机,专心取景,连寒冷都忘了。男女主角早已进入状态,牵着手缓缓漫步,朝阳刚露脸他们就停了下来,依偎着赏日出,阳光越来越亮,他们同身沐浴在霞光中,周雨清觉得眼前的画面美极了,赏心悦目,引人遐思。 赏日出时黄逸会非常安静,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无法正视时才会重新活跃,每一次他都会忘我地沉浸在日出带来的极致的美感中,忘记周围的一切,然而这一次,他竟走神了,思绪回到五年前教新生唱歌的那一夜,还没进教室他就从喧闹中分辨出一个响亮的声音,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出众了,沙哑粗糙,像正在打磨木器的醋栗砂纸,让他意外的是沙哑声音的主人竟有一张细瓷一样的脸,白里透红,眉眼分明,眼珠似漆黑的乌木珠子,闪闪发亮,和她同样漆黑的长发和谐呼应,她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若说美,她身边的女孩比她美得多,但她是他见过的最有神韵的,她能吸引人气,用她沙哑的声音鼓惑人心,更有趣的是,对于引起她兴趣的东西她会毫不避讳地紧盯着猛瞧,似在探索研究,这又是她与其他女孩子不同的地方,受到这样的注目礼,他备感新鲜。后来,她好像发现了什么难解的谜,一直在苦苦思索,很认真,压根儿没在学唱歌,他离开时她还是这副神情,他带着那种印象走出了教室。无可否认,他敏感多情的心弦被她拨动了,想要更深入地了解她,后来他才知道她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身边时时莺飞蝶舞,风光无限,他早学会不劳而获,懒得多费周折,叹息一声缘分稍纵即逝后渐渐也就把那只不知名的野鸟沉人遗忘的深潭了。不好意思,他就是这么薄情的人。 “我第一次看日出就是你带我来的。”刘薇的叹息把神游太虚的黄逸拉回现实。怎么搞的,居然会走神,虽然和女孩子约会时他常走神,但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为了另一个女孩子走神,实在丢脸!他赶紧收拢心神,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太阳做最后的冲刺,一跳跳到半空中,得意洋洋地滥送热爱能量。天气好心情就好,周雨清愉快地跟在主角后面走下堤坝,追到他们前面去拍正面,镜头一对准男主角的脸,她差点“啊”出声来,原来是他啊——这三年多来,不知他的女朋友换了几茬?唉——年年岁岁景依旧,岁岁年年人不同。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是工作,不能感情用事,要投入!要投入! 黄逸和刘薇有说有笑地进酒楼去喝早茶,言谈举止间情意绵绵,周雨清趁拍摄间隙想去解决一下肚皮问题,黄逸却请她和他们一起坐,还为她叫吃的东西,刘薇也说:“吃点东西再拍吧,我们会在这里呆一会儿的。”周雨清坐下来,不声不响地很快把东西吃完,看得两位主角直发呆,周雨清道声谢,预备离开桌子,黄逸适时地把餐巾递过来,周雨清再次道谢,拿餐巾在唇上按了按,离席重新扛起摄影机。 周雨清的吃相又勾起黄逸的回忆,那次的生日派对上,她握着风铃的手走进来,不惶恐、不局促,眼光越过人丛直直地落在他脸上,不躲闪、不羞涩,直让他怀疑她是不是把他当做个潇洒的异性来看待。 她没有靠近,站在几步之外,又露出那种深思的神色。他真想问她她发现了什么值得她想了又想的事情。他没想到她会来,意外之余还很高兴,遗忘的深潭里的东西统统冒出来,鲜活地和眼前的她重叠在一起。原来,她不是那么容易被忘记的女孩。他准备对她说些动听的话,没想到她的反应出奇敏锐,一下把他要说的话都堵回去,他感觉自己像个傻瓜,手指蠢蠢欲动地想要掐上她的脖子。她离开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正是为了这眼神,他追了出去,但风铃的眼泪又迫使他停下脚步,能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忽然间,他看到那女孩像小狗一样啃食蛋糕,那模样十分可笑,那一刻,他呆住了,直到她们跑开了他才笑起来。如果有机会再遇见她,他一定追她,这想法从心底冒出来,向四肢百骸扩散。唉——谁想得到呢,她迟迟没再出现,一年又一年,他只好把这想法束之高阁,如今猛然撞上了,他赶紧从高阁中把想法翻出来,拍拍灰来看,恩。不但没过期,还愈陈愈香呢。 “你怎么又发呆了?”刘薇问,“真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秘密。” “秘密?你是个神秘的男人。让人琢磨不透你有一身的秘密,却一个都不肯告诉我,我讨厌你这一点有喜欢你这一点,你还就是这一点叫我着迷呢。” “为了吸引女孩子的注意,我会装出深沉的样子。” “喜欢我也是装的吗?” “不用装。喜欢就是喜欢,我从不勉强自己。” 刘薇笑了。 吃过早茶,他们去逛街,在石头记里买了块漂亮的价格不菲的石头,黄逸轻柔地替她挂上脖子,刘薇陶醉而且幸福,但是才出门,她忽然哭了,抽抽搭搭的,肩头一耸一耸,很娇弱很无助。周雨清赶紧把镜头收了,直觉告诉她这个镜头必须省略。黄逸无言地拥她入怀,哄孩子似的哄她。周雨清不期然地想起一句歌词: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以前的风铃是这样,现在的刘薇也是这样,以后还会有谁会这样呢?所以说嘛,黄逸是个残酷的男人。她傻呆呆地站在一边瞧着他们俩个,过往行人也投来诧异的眼神。” “你怎么可以这么镇定?”刘薇哭着问,“我就要走了,就要嫁给别人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有,”黄逸更紧地抱住她,“祝你幸福!” “为什么对我说这个?”刘薇疯了似的捶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黄逸抓住她,直至她平静下来,然后温言细语地对她说:“我不适合你,他才能为了你付出全部的热情,你好好好珍惜。” “对不起!”刘薇离开他的怀抱,擦去眼泪,“是我强求了,不怪你,开始就知道结果还要奢望,是我不对。送我回家好吗?” “好。” 刘薇朝向呆若木j的周雨清,红着眼睛说:“来吧,我们继续。” 刘薇的家很漂亮,有露天泳池和花园,花园里已绿意盎然,生机勃勃,阳光遍洒,暖洋洋的,周雨清出了一身汗,丢开外套更用心地拍摄,黄逸和刘薇也只穿了绒线衫,在泳池边喝酒,刘薇又是开心的样子,高举着酒杯跳舞,黄逸击掌欢歌,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周雨清绕着池畔游走,从不同的角度捕捉美感,刘薇忽然大声问她:“你谈过恋爱吗?” 周雨清短促地回答:“谈过。” “很浪漫吗?” “很开心。” “现在还在谈吗?” “结束了。” “为什么?” 唉——好像跑题了。周雨清泄气地放下摄影机,说:“十六岁,我们都不懂感情。” 黄逸和刘薇都笑了,刘薇说:“你真有趣,跟你说话心情舒畅了不少。” “我很荣幸。”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只要我能回答。”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随缘。”周雨清又扛起摄影机拍她喋喋不休的嘴。 刘薇凑近镜头,眨一下睫毛浓密的眼睛,接着问:“我爱的人不肯娶我,爱我的人向我求婚,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周雨清答非所问:“你真幸运,既有你爱的人又有爱你的人。” 刘薇追问:“你会选谁?” 周雨清不假思索地回答:“什么真实就抓什么。”语气平淡中透着认真。 刘薇愣住,慢慢后退,周雨清追着拍她的表情特写。刘薇回头看一眼黄逸,转回头时笑容灿烂,对着镜头做了个飞吻:“谢谢你!” 她说完,伸长手臂在周雨清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周雨清镜头一晃,对牢黄逸,恶作剧地问:“作为当事人你有什么感想吗?” 黄逸笑容可掬地回答:“看来女人和女人更容易沟通。” 周雨清脱口说到:“你只会让女人和女人成为敌人。” 黄逸抬高眉毛,故做吃惊地问:“你很了解我吗?” 周雨清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说:“你只有这一点才肯让人了解。” 黄逸笑容加深:“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啊,怎么拍着拍着就走样了,第一单生意可不能搞砸啊。周雨清话锋一转:“你应该为刘薇和她真实的幸福祝福。” “阿门,”黄逸手抚胸口,垂下头。“我衷心为他们祈祷。”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刘薇把他推出镜头。他站立不稳,差点跌进泳池。 “你谋杀啊!”他笑声飞扬。 刘薇叉起腰,说:“对,杀了你一定有很多人拍手称快。” “这才像你。” “我不拍了。”刘薇对周雨清说,说得周雨清一惊一乍的,刘薇解释:“拍影碟留念本来是说着玩的,他一听马上就反对,还说了一大堆老套的大道理,我跟他赌气,非要他拍,”她抚了抚头发,“现在,我想通了,我不拍了,你放心,钱我会照付,拍出的东西你就当垃圾处理好了。” 黄逸摇头感叹:“天下最善变的就是女人的心,前一刻说你是宝贝,后一刻当你是垃圾。” 刘薇反击:“最善变的是你的心。” “你总算看清我的真面目了。” “我早就看清了。”刘薇骄傲地仰起下颌,“不晚,还来得及。” 黄逸的笑容不变:“说实话,我有点伤心。”“我不会再当傻瓜了。”刘薇喊完,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扭开脸,端起两杯酒,递一杯给黄逸,说:“为我彻底摆脱你干杯!” 俩人含笑一饮而尽。“都结束了。”刘薇朝向镜头说。 周雨清长舒一口气。总算都拍下来了,一秒都没错过,这段很精彩。她收冶好摄影机,对刘薇说:“碟片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会把它处理成一个小故事,无害的每个人都可以接受的小故事,会很有趣。” 刘薇想了一会儿,点头接受。 黄逸说:“我也要。” 刘薇小母狮似的近他,咄咄人地问:“你不是不要吗?你不是怕我不能从你的影响中解脱出来吗?你不是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为将来留下后遗症吗?” “我说错了吗?”黄逸摊开双手,“分摊一半佣金。” “成交。”刘薇立刻变得温婉可人,“明天我就要到我未婚夫那里去了,碟片做好你替我寄过去。” “好的,走前记得把邮寄费先付给我。” “好啊,只要你快得过飞机。” 周雨清没兴趣听他们辩论,她不客气地c进一句:“我先走了,周三下午可以完工,付清余款就可以拿走碟片了。” 黄逸对刘薇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送送她。” 刘薇了然地点头:“你去吧,薄情寡意的人。” 黄逸做个揖:“多谢小姐成全,小生告辞了。”他抬起头,周雨清已从泳池另一边的落地窗走进宽大的客厅,黄逸追出去。 刘薇看着他的背影,凄然一笑。 正文 第二章 “喂——等一下。”黄逸大步跑上去,没想到周雨清一个女人提着笨重的摄影机还能走得这么快,他殷勤有礼地伸出手,“我来帮你提吧。” 周雨清盯他一眼,说:“不用。” “我有时间,可以去你那里付清余款。” 黄逸语气温和,举止文雅,很难让人讨厌,而且他的话正说中周雨清的心思,反正她也要回工作室的,看来能提前将第一笔收入稳稳赚进荷包了。“好啊。”她笑,包袱显山不露水,只将唇角往上一翘。眼里便盈满笑意,整个面孔生动起来,看得黄逸有一瞬间的失神。“有什么不对吗?”周雨清问他。 “不、不。忽然想起你的车还在码头那里。”黄逸机智地掩饰住失态,顺势接过周雨清手里的摄影机。 面对他不容抗拒的温柔,周雨清只好让给他,不自在地说:“反正很近,走着去吧。” “好。我知道有条小巷很近,穿过去就到了。” 他引她横穿马路,她发觉他一直拦在车流来的那一边,细心周到得令人惶恐不安。到了马路对面一拐,拐进一条小巷,直直的一通到底,出了巷口一看,咦,真的就到了客运码头,周雨清的轻骑还好好地停在原地。 “等得不耐烦了吧?”周雨清拍掉坐垫上的灰尘,自然地同轻骑说话,“别急,这就带你回家。”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对没生命的东西倒比对人还亲切。“它听得懂吗?”黄逸帮她把摄影机放进杂物箱,一边问。 周雨清自信地回答:“我想它听得懂它就听得懂。” “我来骑,”黄逸扶住车把,“早上看见你时你在打盹。”老天。他花那么多心思在观察女孩子绅士还能做好别的事情吗?他是不是每天都捧着本偷心秘籍研读?周雨清心惊r跳。黄逸好笑地问:“怎么了?” 周雨清突兀地反问:“你对每个女孩子都那么好吗?” 黄逸认真地回答:“女孩子就是用来疼的。” “对啊,反正疼到最后的是她们不是你,所以哭的是她们不是你。”周雨清老气横秋。 黄逸玩味地看着她。半是赞赏半是挖苦地说:“你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啊,还有什么赐教的?” “有。”周雨清严肃地点头,“我很佩服你。那么多女孩子要你来疼你不累吗?” 黄逸望着她,好半天不说话,神色间渐渐起了变化,犹如暴风雨来临前愈来愈y沉的天空,周雨清在他的视下差点窒息,但她不退缩,顽强迎视。很久之后,黄逸缓缓转开脸,淡然回答:“不需要可以去做,我天生就懂得吸引女孩子。”声音里没有得意和张扬。反而意兴阑珊。他的目光自她脸上移开时,她似乎有看到一抹蓝色,一抹深沉忧伤的蓝色,风一样一闪即逝,将刚从心底冒出来的真实的东西瞬间吹散。再找时已了无痕迹。周雨清胸中一窒,脑子里乱了,想说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黄逸发动车子。“上来,”他笑容满面,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没发生过,“告诉我该去哪儿。放心,我车技很好,路况很熟,心地善良,奉公守法,不会把你带到荒无人烟的外星球去。”他等她坐好,车子飞出去时。又扬声接着说:“不过,下次如果你不想迷路的话最好别坐我的车,我喜欢让女孩子迷路,这是我的拿手好戏。” 风迎面扑来。在风中,她想: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他看上去那么快乐,为什么会有那么忧伤的眼神呢?如果跟随他,他会把她带到哪里去呢?在风中。他想:她是不是他的克星呢?为什么她每次都出现在他与女朋友分手或快与女朋友分手的景况中呢?如果与她交往,她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感觉呢?谁也无法预料。 回到工作室,故事情节原地踏步,似乎是刻意的,黄逸和周雨清都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客气地付款找零,客气地道别。 黄逸走后,张乐风捧着花花绿绿的钞票手舞足蹈,周雨清却连庆贺的兴致都没有,她一拍桌子,提醒张乐风:“这是我们做成的第一单生意,你要勤勤恳恳,不要偷懒,周三上午我要见到成品。” 张乐风嬉皮笑脸地说:“如果你肯接受我送你的玫瑰我定会废寝忘食,提前完工。” 周雨清提高声音:“要速度也要质量!” “不要那么严肃,你还不相信我吗?”他们讨论了一下制作的具体要求,长期合作的默契使张乐风很快心领神会,钻进里问开始工作。 周雨清一下倒进椅子里,浑身疲乏,眼皮屈服与睡意,无视于心底还要工作的疾呼,沉沉下坠。不多久,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她猛然睁开眼,冷不丁看到黄逸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黄逸含笑说:“你好像随时会睡着又随时会醒来。” “你怎么又来了?”周雨清大惊失色,“少找你钱了吗?” 黄逸的脸还靠得那么近,没有要移开的意思,他颇感兴趣地说:“我一直以为你只有三种表情。” “是吗?”周雨清向后挪一点。 “一种是笑,”黄逸模仿力惊人,学周雨清的笑容学得惟妙惟肖,“不笑的时候很严肃,不笑也不严肃的时候就是在思考问题。”他每说一句话就相应地调整表情,周雨清看呆了。“现在,我又发现了你第四种表情,就是吃惊。”他保持着吃惊地表情问她,“告诉我,你还有多少种表情没表现出来?”周雨清的脸又变得很严肃,黄逸没憋住,“噗”地笑出来,随即放声大笑。周雨清倒向椅背,任他笑个够。 “怎么回事?”张乐风从门缝里探出头,不快地皱着眉。 “我想你们还没吃午餐吧。”黄逸说着,一直垂在身体两边的手举起来,手上提着快餐盒。 “老天哪!天天吃泡面我都吃出胃病来了!”张乐风必恭必敬地接过餐盒,“谢谢谢谢!你太体贴了!你有观世音菩萨的心肠。” “哦?”被形容成观世音菩萨倒还是头一遭,黄逸觉得周雨清身边的人都很有趣,让人心情愉快。 “你不知道观世音菩萨是男人吗?” 张乐风已吃得不亦乐乎,周雨清却连一口都没动,黄逸识趣地退出去。“慢用,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能胃口大开。” “吃吧、吃吧。”张乐风帮周雨清打开盒盖,盒内饭菜香气扑鼻,周雨清抵挡不住,吃得比张乐风还快,一边在心里想:他那么轻易地就能做出亲密的事情,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子想人非非。 黄逸站在门口看一会儿,悄然离去。 周雨清还没来得及从第一单生意的疲劳中恢复过来第二单生意就接踵而至,三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想拍童话剧,剧本、场地、服装、道具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拍摄,家长和孩子都兴致勃勃的,尤其是孩子们,心急得等不到双休日,要在每天放学后拍。事前说好了他们得自己找导演,可临到了拍摄地点周雨清才发现她面对的是一个群龙无首的队伍。人人可做导演,又人人导不好,谁的意见都不一致,孩子们更是无所适从,现场乱成一锅粥,周雨清被他们弄得焦头烂额,只好宣布第二天重拍。 回来时路经第二人民医院,周雨清忽然想起黄逸的碟片还没拿去,打电话问过一次,他说最近很忙,没时间,周雨清想想反正没事,给他送去也可以早点为第一单生意划上圆满的句号,虽然钱款两清,但只要东西没送到客户手中就不能算交易结束。 她回到工作室,一进门看到张乐风悠哉地在办公桌后面看影视杂志的情况就知道暂时没什么可忙的。 “拍得怎么样?”杂志后面传出张乐风漫不经心的声音。周雨清不做声,假装不耐烦地在桌上敲了敲,张乐风依然漫不经心地说:“别装了,就你那一点韵味都没有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 周雨清气馁。“拍得不好。”她边说边解开头发,用手理了理。有拍摄任务的时候她束起头发,方便工作,没拍摄任务的时候她就把头发散开,她喜欢头发垂在肩上的感觉。 “拍得不好?”张乐风总算从杂志侧边露出脸来,“你?会拍的不好?” “他们没有导演。”周雨清弯腰从抽屉里拿出碟片。 “哦——”张乐风继续看他的书,事不关己的样子。 周雨清把书拉开,威胁他说:“我回来时你要是一笔生意都没谈成小心我解雇你。” 张乐风叫屈:“彼此彼此,你还不是出去约会。” “打烂你的头!”周雨清扬手。 张乐风护住脑袋鬼嚎:“我要告诉周叔叔说你使用暴力!” 周雨清把手收回去,拍了拍,拿着碟片扬长而去,张乐风窃笑,重新拿起杂志。 到了医院,周雨清东问西问地寻找黄逸的科室,没想到看见她手里拿着碟片的人都问她是不是拍个人电影的,还拦着她了解情况,一问,才知道是黄逸为她做了宣传,把工作室夸得天花乱坠。 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抵达外科,黄逸不在,倒有位特年轻特纯净的女孩子等在那里,怀里宝贝似的抱着本言情小说,只要看那书的颜色周雨清就猜出是谁写的,她冲女孩子点点 第 1 部分 欲望文 第 2 部分 遭遇万人迷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冲女孩子点点头,女孩也害羞地向她点点头,那期待中满怀甜蜜的焦灼和忐忑不安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正是情窦初开的时节。 周雨清心里一动,善意地问:“等黄逸吗?” “恩。”女孩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非常动人,“你是他的朋友吗?” “应该说他是我的客户。”周雨清扬起手中的碟片。 “哦——”女孩惊喜,“我明白了,我听黄医生说过,早就想去看看,不过一直都生病,没时间。” 周雨清观察她的脸色,问:“气色不错,好了吧?” “恩,”女孩乖顺地点头,“今天出院,走前向把书还给黄医生,我生病的时候他很照顾我。” 那当然,他说过女孩子就是用来疼的嘛,何况是这么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娇弱美丽的病西施。周雨清微觉不快,她对女孩子笑笑,不再说什么,女孩也很安静,一颗心全沉浸在幻想中。不时进出的护士医生们都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她们。等待中,周雨清收敛心神,思考那三个孩子的童话剧该怎样拍下去。 黄逸一出手术室护士就告诉他办公室里有两位漂亮的小姐在等他,一个拿着书一个拿着碟片,一听到碟片两个字,他忽然兴奋起来,急急地换下带血的手术服跑向办公室,在门口松弛了一下神经才进去。 他刚一现身,李倪立刻迎上来,急切而局促地说:“我要出院了,书……”她把书捧到他面前,“还给你,谢谢!” 黄逸接过书,温和地说:“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好好照顾自己,我希望下次见到你不是在医院里。” “我会的。”李倪鼓起勇气迎视他迷人的眼神,说,“书里面……有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没好意思把话说完就涨红着脸跑出去。 黄逸一抬头,对上周雨清要笑不笑的脸,这种从其他女孩子脸上惯常见到的表情竟第一次令他感到不自在,他急急地扭转气氛:“对不起,这两天有好几台重要的大手术要做,很忙很累。还麻烦你送过来,谢谢!” 周雨清醒悟过来,那种表情不见了,换上生意人的精明嘴脸:“该说谢谢的是我,你为我们工作室做了那么多广告。” “全是有感而发。”黄逸脱下白大褂连同李倪还来的书一起放进柜子,说:“我们走吧。”什么时候跟他约好要一起走的,周雨清莫名其妙,刚要抗议,黄逸已走到门口,扭头邀功似的问:“手术很成功,不帮我庆贺一下吗?” 此时的他有掩不住的疲惫,害得周雨清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钵饭店,风味独特有方便,请你速战速决。”她先发制人,决意要公私分明,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 “好。”黄逸含笑点头。 车也不拿了,他们直接步行到钵饭店,天色将黑,许多人在用餐。桌边都是人,正愁找不到空位,忽然有人在包厢门口向他们招手:“黄逸,来这里。” 黄逸立刻拉起周雨清的手从人群的夹缝中挤过去,周雨清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以为他这举动有什么含义,是本能!本能! “太好了,凤颜姐,多谢搭救。”黄逸高兴地坐下来。 “没什么,反正一个人吃也没意思。”钱凤颜看看周雨清有看看黄逸,试探地问:“新交的女朋友?” “不是,”黄逸抢在周雨清变脸前表明立场,“普通朋友。” “我去端菜。”周雨清赶紧退出是非之地,她哪里看不出钱凤颜的心思,自己本来就是局外人,y差阳错地赶来搅和,下次再不会接受他的邀请了,十有八九会变质为鸿门宴。 她胡乱端了几钵菜返回包厢。所谓包厢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隔间,摆设像火车厢,再简单不过,只能坐四个人,再多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老实说,这里的就餐条件不是顶好,简陋的桌椅挤挤挨挨地摆着,人多的时候来去都要学芭蕾舞演员踮起脚尖,恨不得有缩骨法才好,但这里的饭菜确实好吃,都是用小小的沙钵放在蒸笼里用温火蒸出来的,所以吸引了大批食客,也没人计较挤不挤的问题了。 周雨清走钢丝似的托着托盘进了包厢,饭也很快送来了,她对黄逸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随便点了些。” “没关系,我什么都吃。”黄逸随意地伸了个懒腰,“又累又饿,早点吃完了早点回去睡觉。”他说完大口吃饭。 周雨清没胃口,勉强吃了点,钱凤颜一直对黄逸嘘寒问暖,听在她耳里不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黄逸吃饭的速度奇快,真正是风卷残云。什么都不剩。他再次向钱凤颜道谢,紧接着告辞,然后拉着周雨清出了钵饭店内。 周雨清把手抽出来,说:“我去拿车。” “我也去。”黄逸怡然自得地跟着她。 “你有车吗?”周雨清怀疑地看他一眼。 “小看了我,”黄逸笑容满面,“我有辆自行车。” “自行车?”他怎么看也不向是骑自行车的人啊,他的气质是身处富贵人家的有钱少爷的气质。 黄逸说:“我懒,不愿多运动,只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用骑自行车上下班来代替锻炼,也是一项运动嘛。” “哦。” 从停车房里并肩出来民主一切把碟片放进黄逸的车篓里,说:“拿好。” “这样就算交差了。”黄逸笑。 “对,去掉一块心病。” “跟你提个建议。” “什么?” “你可以印一盒名片,见人就发,相信会有更多人知道你们工作室。” “很不错。” 黄逸以不急着走,随意地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恩……还行吧。”突然想起那三个孩子,周雨清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忘了该骑上车走,反而跟在黄逸身边缓缓前行。 黄逸立刻察觉出她情绪上的变化,关切地问:“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周雨清感叹:“什么都瞒不过你。” 黄逸淡然一笑,说:“说出来听听嘛,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啊——”周雨清恍然想到一个主意,不觉停下脚步。 “什么?”黄逸极感兴趣。 “你……可以为孩子们导演童话剧吗?” “童话剧?”黄逸略一思索。“好,我喜欢尝试新东西。” “太好了!”周雨清立时心胸舒畅,“明天下午4:30开拍,你要提前来工作室熟悉剧本,你有时间吗?” “没问题。”说完,黄逸抑制不住打了个呵欠。 “早点回去休息。”周雨清跨上轻骑,停了一会儿,她认真地说:“如果‘万人迷’需要执照的话,你一定一考就过。” “赞扬的话被你用这种表情说出来好像成了批评。” “我看你蛮受用的。” “啊,对了,”黄逸脑海里浮现出周雨清要笑不笑的脸,“你今天……吃醋了吧?” “吃醋?”周雨清大惊失色,“吃什么醋?” “为我吃醋啊?”黄逸坏笑,“下午在办公室里,你的表情是这样的。”他学给她看。 刚建立起的一点好感瞬间崩塌,周雨清又羞又恼,发动车子飞一样冲出去,把哈哈大笑的黄逸远远抛在后面。去死吧!她无声地咒骂一声。 黄逸终究没有死,第二天好好地出现在周雨清面前,手向她眼前一伸,说:“剧本拿来。” 他的头发还未干透,身上散发出沐浴后的清香,周雨清差点产生不健康联想。幸亏即使打住,这个男人……怎么形容他好呢?她不计前嫌,将剧本递给他,坦诚地说:“拜托你。” “放心,来前我特意净身更衣,还焚了一柱香才敢出门,相信能带给你好运。”黄逸拉开椅子坐下,埋首研究剧本,认真得令人肃然起敬,周雨清欣赏此时的他,不觉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他忽然抬头敏感地看着她她才慌乱地移开目光,他什么也没说,重新低下头。剧本很简单,十几分钟就看完了,他独自揣摩了一会儿,合拢剧本还给周雨清,说:“应该没问题。” “那我们现在就去拍摄现场。”周雨清用牙齿咬下手腕上的橡皮筋随意熟练地束起头发,橡皮筋用绿色的毛线缠着,很醒目。黄逸留神欣赏她每一个动作,越看越觉得有滋味,她是陈酿的女儿红,越品越有滋味。周雨清忽然瞪着他,他绽开友好的笑容,灿若春光,周雨清狼狈地败下阵来。黄逸埋首憋住笑,憋得双肩乱斗,这女人,勇气可嘉,有趣啊有趣!周雨清霍然起身,几步赶到里间门前用力敲了敲门,张乐风应声出来,周雨清忍着气说:“我要出去,你来前面守着。” 张乐风挠头:“你脸色不太好啊!” 话音未落,黄逸突然打了个大喷嚏,他吸吸鼻子,子嘲地说:“有人在诅咒我。” 周雨清拍手称快:“好啊好啊,总算遭报应了。” “荣幸之至。”黄逸怡然自得。周雨清倒笑了。 “你们两个……”张乐风的面孔转来转去,“有病啊?” 拍摄现场在孩子们就读的学校后面的树林里,黄逸和周雨清到时三个孩子已等在那里,还引来一大帮助阵的同学,为首的小文沮丧地对周雨清说:“大人们说再拍不好就不让我们拍了。” 黄逸响亮地拍拍手,朗声说:“别灰心,我拍好的,叔叔来教你们拍怎么样?”孩子们立刻精神振奋,眼光贼亮。 周雨清问小文:“服装和道具还没来吗?” 小文兴奋地回答:“马上就来了。” “好!”黄逸击掌,“我们抓紧时间先排练一下。” 周雨清把不相干的孩子疏散开,回身一看,黄逸已经同表演的三个孩子打成一片,一会儿装狼,一会儿装熊,一会儿又装狐狸,不用解说,只要看他的动作和神情就一目了然,孩子们笑着嚷着,学得很快,周雨清被他们感染,禁不住加入进去,玩得不亦乐乎。 “来,手指头翘起来。”黄逸对装狐狸的女孩说:“狐狸是狡猾的动物,想坏主意时眼珠乱转,因为是在做坏事,所以走路时是蹑手蹑脚的。”他的动作惹来孩子们的笑声。 周雨清也忙着教小文学狗熊,她边比划边说:“狗熊很胖很重很高大。所以走路时会显得笨重,一摇一晃的,跑也跑不快,很吃力。”小文一个劲地点头。 黄逸看着她,她感到他注视的目光,抬头看他,他给她一个赞赏鼓励的笑容,她欣然接受,眨了眨眼,一瞬间,他们之间建立起一种微妙的默契,令心情舒畅,身边的一切更觉生机勃勃。 没多久,孩子们就可以自己练习了,黄逸和周雨清只需站在一边不时地提醒一下,周雨清感慨地说:“昨天还觉得他们笨,今天才发现只要指引得当他们会表现得很好。” “孩子的接受能力是最强的。” “谢谢你!” “谢我?该我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都快忘记做孩子是什么滋味了,不,比那时更快乐。”周雨清很专注地观察他的神色变化,期望再找到那抹蓝色,他笑着问她:“眼神那么可怕。在研究什么?” “蓝色,”周雨清移开目光,“我总以为你的眼睛是蓝色的。” “因为我立体感很强的五官吗?”黄逸洋洋得意。 “大概是吧。” 正文 第三章 一辆面包车在树林边缘停下,周雨清说:“家长们来了。”果然,车门滑开,家长们抱着服装道具等东西鱼贯而出。“准备开拍。” 周雨清大喊。孩子们早飞奔过去,起劲地穿上动物造型的连身服,眨眼间变成了灰狼、狗熊和狐狸,家长们则忙着布置道具。 “第一个镜头——大灰狼抓到一只j。”黄逸一声令下,小演员立刻就位,周雨清在黄逸的配合下开始工作。 只用了两个多钟头拍摄就顺利结束,家长们十分满意,都夸导演水平高,倒把周雨清晾在一边了,周雨清靠在车身上笑看黄逸被团团包围还神色自若的样子。 送走大队人马,天色渐暗,黄逸耸耸肩,说:“我们走吧。” “好。” 周雨清正要转身,黄逸忽然叫住她,一只手伸向她面颊,说:“你的脸弄脏了。”周雨清一惊,猛地后退一步,自己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不,是令一边。”黄逸实在没办法不笑。周雨清又狠狠地换一边抹一下。“你一点也不可爱。想学猫儿洗脸又学不像。”他边摇头边轻车熟路地扶住周雨清的车,坐上去,“上车,我送你回家。” “那车是我的。”周雨清交抱双臂。 “哦——”黄逸好像现在才明白起来,“那你送我回家。” 周雨清站着没动。为什么每次他说“我们走吧”她就非得跟他一起走,为什么不叫他去死?不叫他收起他那副自大的嘴脸找面镜子顾影自怜? “怎么了?”黄逸扭头看她,“又发现什么值得研究的事情啦?” 周雨清一字一句清楚地对他说:“如果是我送你就该我来骑。” “好,”黄逸立刻让位,“客随主便。” 周雨清载着黄逸驶出一段距离才想起黄逸还没告诉她该去哪儿,她大赦功能问:“你家在哪里?” “随你送我去哪里。”黄逸像在吟诗。 周雨清“吱”地刹住车,冷喝一声:“下车!” 黄逸吃吃地笑:“真绝情,不请我喝一杯吗?” “没理由。” “我那么辛苦地帮你拍戏你还说没理由?” “你不是说该你谢我吗?” “那我请你喝一杯。” “我谢过你,你也谢过我,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湖滨小区。” “什么?” “我的家在湖滨小区。” 车子突然冲出去,黄逸笑声飞扬。 到湖滨小区入口处,车子一个飞旋,周雨清一只脚支在地上停住车,说:“到了。” 黄逸下车,弯腰问她:“你好像很讨厌我。” “你要是再自以为跟我关系亲密我会更讨厌你。” 黄逸面不改色地回敬:“我说你一点也不可爱是真的。” “承蒙夸奖。” 周雨清灿然一笑,笑容如花朵绽开千重花瓣,不是清雅的睡莲,不是娇艳的玫瑰,倒像一朵不知名的经历过风霜雨雪聆听过鸟语虫鸣的野花,有异乎寻常的生命力。黄逸心神一荡,一只手指不加思索地抚上她的嘴唇,周雨清触电般忽的睁大眼睛,直觉地张嘴咬下去,黄逸及时收回手指,跳脚疾呼:“野蛮的女人!你有暴力倾向!” 周雨清笑得十分开心,发动车子扬长而去。黄逸看着她越去越远的身影,笑意越来越浓,他回身走进小区,步履轻松,身轻如燕。他对女孩子一向彬彬有礼,自从认识周雨清以后,却从绅士渐渐变为顽童,他好笑地想:谁叫她一点也不像个淑女呢。 轻骑飞驰着,周雨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她不否认跟黄逸在一起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甚至被他耍得团团转,但正是以为这一点让她忧心如焚,不能啊,不能再接近他,他是个那么危险的男人,不是每个人都输得起的。 书店里,黄逸从书架上抽出他要的书,正要翻开来看,有人从他身后经过,因为过道狭窄,那人挎在肩上的包撞到他的手臂,他闪了一下,书落到地上,那人赶紧向他道歉,原来是位年轻女孩,浓眉大眼,唇形饱满。 黄逸弯腰捡起书,拍拍封面,宽容地说:“没关系。” 女孩见到他波光盈盈的眼睛,瞬间迷乱,“你……”她灵活地瞄了眼他手中的书,“参加自考吗?” “是的,来这里买书的人都是考试狂。” 女孩笑了,轻松自若地说:“我也是。看你的书,你是学医的吧?” “你真聪明。” 黄逸接着找其他书,女孩跟着他,说:“我叫田素,你呢?” “黄逸。”黄逸把书都拿去柜台,田素还跟着他,他问她:“你不用买书吗?” “我还没决定读什么。” 黄逸等待营业员登记收钱,一边随意找着话题:“学什么专业就深造什么吧。” 女孩自嘲地笑着说:“我是无业游民,正在寻找适合的生路。” “那你的天地无限宽广。” “你在讽刺我?” “不,从这个角度看问题你会轻松面对现实。” 黄逸接过营业员找来的零钱,提着装书的袋子走出店门,田素还跟着他,恳切地说:“你能跟我多说点吗?高考失败后我连考两年还是没考上,接着失业在家,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宽心的话,你是第一个。” 黄逸边走边说:“你跟我的一个朋友的情况有点像。” “是吗?”田素眼光闪亮,“他现在怎么样了?” “开了家摄影工作室,生意红火。” “有吗?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人吗?我要去拜访他!” “好,”黄逸递张名片给她,“你这么漂亮,一定可以拍出好作品。”田素还要再说什么,黄逸已招停一辆出租,“对不起,我跟人有约。”他一脸歉意。 田素伏在车窗上追问:“还能再见到你吗?在哪里才能找到你?” “有缘哪里都能相遇。”黄逸示意司机开车。 田素怅然若失,依恋倾慕全写在脸上,然后宝贝般捧起黄逸给他的名片,盯着看。这种女孩最能助长男人的虚荣心,然而,最近的黄逸却觉得虚荣心不知什么时候饱和了,再多一点也没有感觉。 车到月亮湾,黄逸下车等在职高门口,没多久,李倪就飞一样地跑出来,脸上红红的,小声说:“我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你。” “我很忙。”黄逸大哥哥般亲切。 “信……你看了吗?”李倪的头垂得低低的。 “看了,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倪没抬头,绞着手指,差点哭出来:“是……拍电影的那位……大姐姐吗?” “不。不是她。” “骗人!”李倪的眼泪哗哗往下掉,“出院那天我看见你跟她有说有笑地去吃饭。” “怎么跟你解释呢?”黄逸哄她,“哭吧,哭过一场就没事了。” 李倪狠狠抹一把眼泪,扭头跑进校园,黄逸没追,淡淡苦笑。 怎么回事?他这万人迷越做越艰难了,他真的有女朋友啊,是个舞蹈演员。最近一段时间在外地演出,不过这两天就要回来了,相信到时候生活会像从前一样走上正轨。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黄逸了,周雨清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谁知他这个杀不死的病原体竟还能引起并发症,那天工作室里忽然来了一群女学生,她还以为有生意上门呢,想不到其中一位叉起腰,“啪”一掌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地吼:“你干嘛欺负我们李倪?”活像个小太妹。 周雨清莫名其妙之余冷静地反问:“谁是李倪?” 女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嚷起来,刚才拍桌子的女生把李倪推到前面,嚣张地问:“你不认识她吗?” 周雨清一眼认出眼前的女孩,女孩目光躲闪,犹疑地问:“你不是黄医生的女朋友吗?” 周雨清叹气:“我让你们见见我的男朋友。” 她起身敲了敲里间的门,张乐风笑嘻嘻地出现,问:“亲爱的。什么事?” 周雨清把他的脸扳正,指着他的鼻子对女生们说:“看清楚,我男朋友是他。” 张乐风点头,说:“想不到我有这么多崇拜者,雨清你惨了。” 女生们马上没了士气,很没意思地面面相觑,拍桌子女生连忙道歉,李倪也羞愧地说:“黄医生说你不是他女朋友我还不相信,对不起。” “小妹妹,”周雨清拍上她肩头,她想摇晃她的脑袋对她说“醒醒吧,别做梦了”,但她忍住了,轻言细语地说,“虽然我与黄逸不是很熟,但我很了解他这种类型的人,从他会讨女孩欢心开始,他已经交往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朋友,每个都洒泪离开,你不想做那第一亿个吧?” 女生们发出“啊——”的一片惊呼。 周雨清接着说:“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一位懂得珍惜你的好男人在等待你,你不要为了一株狗尾巴草错过了一棵白杨树。” 女生们又是一阵惊呼。 周雨清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这样损黄逸她心里也不痛快。她加重语气:“小妹妹,跟黄逸谈恋爱浪漫只是表面的,等你遇到真正的爱情时浪漫就在你心里了。” 张乐风搂住周雨清,强调说:“对,就跟我和她一样。” 一通瞎掰唬得女士呢过门心悦诚服,纷纷退出去,微笑的周雨清等她们走完后忽然露出老虎脸,嗓音吓人地问张乐风:“刚才闹翻天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等着看戏吗?” 张乐风赶紧乖巧地拿开手,讨好地回答:“不,等着看你如何力挽狂澜。” 周雨清忍无可忍,吼起来:“下次再做缩头乌龟我会敲碎你的脑袋!” “还有下次?”张乐风惊骇,“哪来那么多狂蜂浪蝶?你的脾气也越来越坏!” “我要疯了!”周雨清抓头,“我要回家!” “好、好,”张乐风最怕看到她这副样子,“陪阿姨聊聊天,或者陪叔叔唱唱歌,调整一下心情,我会守在这里。” “谢谢!”周雨清冷静下来,抓起外套出门。 张乐风摇头,说:“这个黄逸,y魂不散。” 黄逸也想过不要再同周雨清有什么牵连,可又盼望着能有机会再见到她,他把这解释为对没接触过的女孩类型抱有新鲜感。在机场等兰可出关的时候突如其来地打了个喷嚏,他苦笑:“最近老打喷嚏,一定是她骂我骂得特别厉害。” “谁骂你?”兰可已经站在面前,一头层次分明的碎短发,一身色彩明快的休闲装,透明水彩似的妆容,往那随意地一站就是一道风景。 黄逸接过她的行李箱,说:“一个甲亢患者。” 兰可倚在他身上,娇媚地说:“你总被病人骂,转行算了。” “骂上瘾了,不骂反而难受。” 兰可白他一眼:“那我也骂你。” “你试试。” 兰可看看他的脸色,他笑容不变,兰可娇笑着推他一下,说:“不舍得,你这张脸要是被气成猪肝色就不好看了。” “演出累吗?”黄逸招手,一辆出租在面前停下,司机下车帮他们安置行李,他则为兰可拉开车门。 “看到你就什么疲劳都忘了。”兰可的身姿极其优美,她在车内坐定,伸手把黄逸拉进来,亲亲他的脸颊,“最近你都做了些什么?” 黄逸告诉司机地址后才回答兰可:“拍电影。” “拍电影?”兰可以为他在开玩笑,目光滴溜溜地在他脸上乱转,“你准备改行当演员吗?” “不是的,是朋友拍着玩。市区开了一家个人摄影工作室,你也可以试试。” “你拍了些什么?我要看。” “好。” “那我可以去你家啦?” “不,我会把碟片拿去你家放。” 兰可翘起嘴巴,撒娇地问:“你干嘛不让我去你家?神神秘秘的。” “这样才有吸引力嘛。” “哼,不去就不去。”兰可把头枕在他肩上,“现在就去你家拿。” “不行,”黄逸拍拍她的脸,“你得先回家,叔叔阿姨早就在等你了。” “你这个长舌男。” 黄逸只是笑,一点也不恼:“行了,你先回去,我拿了碟片很快去你那里。”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黄逸很守信用。送兰可到家后立刻拿了碟片赶来,他们窝在兰可的卧房里,边吃他带来的爆米花边看。 “你真好,从没忘记我爱的是什么。”兰可靠在黄逸身上,跟黄逸在一起时她好像没了骨头,只想赖着他。 碟片还没看完,她脸上已y晴不定,淡淡地问:“你不是没跟刘薇来往了吗?” “但我们还是朋友。” “她拍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觉得有趣就拍了。” “这有趣吗?”兰可丢开装爆米花的袋子,爬着去拉掉电源,屏幕忽的黑了,她转回身,生气地看着黄逸,“你保证过和我交往期间会专一的。” “我没负你,要不我会瞒着你,根本不会给你看。” “我也要拍,”兰可负气说,“拍段感情戏。” “如你所愿。”黄逸兴致全无,倒在丢满靠垫的地板上。 兰可扑过来,伏在他胸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不是厌倦我了吧?” 黄逸摇头:“不,是你误会我。” 兰可的表情说变就变,忽然笑起来:“就算厌倦了也要等我先开口。” “会的。”兰可捧着他的头使劲吻他,他却没法集中精神,勉强回应。 兰可呢喃着:“明天就带我去。” “等我休息好吗?” “好——的。”兰可捏他的鼻子,然后抱住他,“我困了。” “睡吧,做个好梦。”黄逸轻拍她的背,直到它睡着,他等了一会儿,小心地抽出身,抱起她安顿到床上,这才轻轻退出房问。 隔天,黄逸主动约兰可去了周雨清的工作室。一进门却只看到张乐风,张乐风似乎很吃惊,拖长了音调问:“你怎么又——来了?” 黄逸问:“周雨清呢?” 张乐风高耸眉峰:“有拍摄任务,出去了。” 兰可四处闲逛,挑剔地打量房内的摆设,然后翻看剧本。黄逸困惑地问张乐风:“你好像不欢迎我?” “误会误会,春天人容易犯困,浑身没劲。”张乐风抖一下身子,提起精神,“又要拍戏吗?” “是的。” “你?” “对,还有我女朋友兰可。”兰可对着张乐风笑一下,张乐风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黄逸对他说:“麻烦你帮我们安排一下。” “好啊好啊,你们先挑剧本。” 兰可娇笑一声,把剧本丢开,说:“不用挑了,我会找人帮我量身定做一个剧本。”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首先声明,剧本不能太复杂,我们目前条件有限,只提供拍摄,其他诸如灯光,化妆,服装、道具、导演等等,都要你们自己解决。”黄逸一回身,一身风尘的周雨清就站在门口。 “哎呀,正主儿来了。”张乐风殷勤地接过她手里的摄影机。 兰可惊叫:“那怎么叫拍摄?” “条件有限,以后会不断改善。”周雨清在办公桌后坐下来,抚了抚额头。黄逸心底掠过一丝疼惜,为她显出的疲惫之色。一个女人,何苦这般拼命?自己也不懂得爱惜自己吗?她的生活一定很清苦。 他忽然问变得笨嘴拙舌,说不出话来。 兰可挽着他的胳膊摇晃:“阿逸,怎么样我也要拍。” “好。”黄逸安抚地拍拍兰可的手背。 周雨清拿出表格让他们填写,又同兰可商量拍摄的具体安排,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黄逸,黄逸明白她不是那种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女人,必要时她会刺猬般竖起满身的刺来保护自己,不动声色却叫人无法靠近。 从工作室出来,兰可抱怨:“这么严肃的人能拍出有趣的东西感吗?” “能。”黄逸闷闷不乐。 “你怎么啦?一点精神都没有,话也少了。” 黄逸看看天,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天气不错,我们逛街去。” “好。”兰可在他脸上亲一下。 周雨清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离开,一看到黄逸带着他的女朋友到处招摇她,胸膛里就涨满了让人不快活的气体,从没觉得累的她今天却感到累极了。又要同那个瘟神打交道,怎么就躲不开呢? 张乐风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喂,你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吧?” 镇压转回身,烦躁地说:“我想我们又要有麻烦了。” 张乐风笑一下,未置可否。 真的呢,麻烦又来了。一个叫田素的女孩忽然找上门,拿着张名片问周雨清:“小姐,请问周雨清先生在吗?” 周雨清调侃地反问:“你怎么就肯定周雨清是位先生呢?” 田素一愣,呐呐地回答:“黄逸说是他的朋友,应该……是位先生吧……” 又是黄逸。周雨清头痛欲裂,她向田素伸出手,说:“请坐,我就是周雨清先生。” “啊!”田素刚坐下去又跳起来,“我以为……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能告诉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向您请教……” “请教什么?” 正文 第四章 田素咬咬牙,简略述说了与黄逸相识的经过,然后说:“我想向您学习,调整心态,做点事情。” 周雨清想了一会儿,说:“我不能给你什么有用的忠告,我只能告诉你,我走上社会以后就是不停地碰壁、碰壁、再碰壁,碰出一身老茧后才找到了今天的位置。在你没尝试之前谁也不知道你能做什么。” 田素似乎恍然大悟,不断道谢,“打搅您了,”她起身,“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吧。”周雨清了然于胸。 “您能告诉我在哪儿能找到黄逸吗?” 周雨清面无表情,利落地回答:“第二人民医院。” 田素又连珠炮似的道谢,倒着退出去。一直旁听的张乐风笑得岔了气,断断续续地说:“我们这里应该……开、开个……情感热线。” 周雨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她沉静地说:“我要推掉黄逸的那单生意。” 张乐风点头又摇头,周雨清瞪他,他就无辜地笑。 周雨清说了马上就去做,她赶到医院,黄逸不当班,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湖滨小区。她把车扶进车棚,徒步向黄逸家走去,刚到楼下,一眼就看见黄逸独自坐在楼前绿化带的长椅上,入神地看一个刚蹒跚学步的孩子和她的母亲玩耍,那样安静的他显得分外寂寞,周雨清不觉停下脚步,不忍心去打搅他。 忽然,那孩子欢笑着向黄逸一摇一摆地走来,黄逸笑了,俯下身向她拍手,温柔地说:“来,乖,到叔叔这里来。”声音如摇篮曲般动听。孩子扑进他怀里,他抱着她逗她笑,他的笑容也向孩子一样纯真。 周雨清瞬间产生了错觉,仿佛看到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猝然转开脸,想要远远逃开,但黄逸已发现了她,他把孩子送回母亲身边,追上她,“怎么有空来?”他很高兴。 “我……有事要跟你说。”周雨清不知自己还有多少自制力可供面对黄逸,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已惊恐地清楚自己对他早就不是想躲开那么简单,她之所以恼他、厌他、逃避他、疏远他,都是由一种感情演变来的,那就是——爱!可她,能爱他吗? “什么事?”他陪着她缓步向前。 “我不想拍你的戏了。” “哦?”黄逸微微一愣,“为什么?” “太累。” “累?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放弃这一行吗?” “不。” “那就是要区别对待咯?” “是的。”周雨清停住脚步,抬眼看他,“请原谅,我拍不好你的戏。” “真头痛,”黄逸笑笑,“你好像对我很有成见。” “说得好,你就当我是个对你有很深成见的人,离我远点。” 一想到最近的遭遇和自己对他苦苦压抑的情感周雨清就呼吸不畅。 黄逸用他温柔然而d悉一切的眼神紧盯着她,笑着说:“但我喜欢消除别人对我的成见。” 周雨清冷哼一声,冲动地问他:“你要怎样消除?你的所作所为能消除吗?” 黄逸摇头:“你很不友善,我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周雨清真想打烂眼前这张温文尔雅的脸,她激动地说:“你还在这里说个不停做什么?你痛快地说可以然后把定金拿走不就可以了?不用你花钱你应该感到高兴!” 黄逸脸色一变,他也提高声音:“莫名其妙,你说怎样就怎样吗?高不高兴花钱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c心!你说不拍就不拍啦?你说定金退给我我就该接啦?你当我是软柿子任你捏啊?”他从没在女孩子面前这么失态过。天色渐变,两个人只顾吵架一点也没发觉。 周雨清痛心疾首地拍着胸脯控诉:“觉得莫名其妙的人是我!自从跟你扯上关系后我就麻烦不断,先是女学生,后是失业女青年,都等着你来救赎,却又都把罪过推到我身上,拜托,放过我吧!” 黄逸不甘示弱地回击:“所以你就说我是狗尾巴草?说我交过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朋友?还把麻烦过渡给我?” “麻烦是你惹来的当然由你自己解决。”周雨清态度坚决。 “那你也不该推波助澜!”黄逸双目泛红。 周雨清欺近他,气愤得浑身发抖:“你……说我推波助澜?你要搞清楚,受害者是我!” 黄逸张开双臂,冷眼瞧她:“你靠我这么近干什么?我会抱你的。”周雨清猛然退开。生硬地瞪视他,好似与他有血海深仇。黄逸很想压下她的气焰,于是慢慢说:“不想做第一亿个的人是你吧。” 苍白浮上周雨清的脸颊,她收? 第 2 部分 欲望文 第 3 部分 遭遇万人迷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莺芟胙瓜滤钠妫谑锹担骸安幌胱龅谝灰诟龅娜耸悄惆伞!薄    ?br / 苍白浮上周雨清的脸颊,她收起所有尖角,垂下眼帘,掩盖住会被眼睛出卖的心痛,沉静地说:“我不是能随便谈场恋爱的人,我不想受伤害。” “你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伤害你。”黄逸的声音变得十分柔软。 “你会的,”周雨清叹气,“你会的……” 这声叹息令黄逸感慨万千,体会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情绪,虽然还不能确定那是种什么样的情绪,但他对周雨清的心情感同身受,完全明白她想说什么,“我懂了,”他极其温柔,还带着些喜悦,“面对你,我没信心做个好情人。” 周雨清抬起眼,认真地对他说:“你从来就不是个好情人,因为你从没把真心放进去。” 黄逸笑了:“是吗?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你很恶劣。” “评价中肯。” 周雨清还要再说些什么,一场春雨突然落下。密密地落了他们一身。“跟我来!”黄逸不由分说,抓起周雨清的手飞跑。一直跑上楼去,停在自家门口,他喘着气笑着说:“这就要人不留客天留客。” 周雨清也笑了,心情极其轻松,终于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都说出来了,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他的柔情了,她今天好像是专程来下战书的,而且初战告捷。 黄逸打开门,请她进去,她站在客厅里,习惯性地四下打量。房间内的摆设和装修整洁、雅致,但整洁雅致中感觉不到温馨,反而弥漫着冷冷的空寂,无声无息又无处不在的空寂,她瑟缩一下,转身去看黄逸,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仿佛变成令一个人,一个影子般安静的散发着淡淡忧郁的男人。 他倒了盏茶向她走来,看到她的异样,奇怪地问:“怎么了?”他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周雨清抱住自己的双肩,说:“这里……太空了,感觉有点冷。” 黄逸把茶杯放下,淡淡地说:“我也常这么觉得。” “你一个人住吗?” “不,还有我爸爸。” “那么……”周雨清忽然住口,她觉得追问别人的隐私是件很失礼的事情。 黄逸在桌边坐下,对周雨清做了个请的姿势,他看着周雨清很专业地啜饮着茶的样子,接着说:“你是想问我家里为什么没有其他人是吗?” 周雨清差点被茶呛到,她尴尬地说:“对不起,我太冒昧了。” “没关系,这问题常有人问。” “别说!我不想听!” “我也没打算告诉你。” 周雨清向窗外张望,没话找话地说:“雨怎么还不停呢?” 黄逸用吟诗的语调回答:“春雨是最缠绵的,从早纠缠到晚也不肯停歇。” “可我还得赶回去。” 黄逸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细雨说:“你是第一个来这里做客的人。” “哦……” “我自己不喜欢呆在这里所以也不会带朋友来受罪,你呢,不请自来,还有老天爷助你,我只好勉强招待了。”黄逸说这些话时语气虽调侃却没生气,好似被房里冷清的空气感染,成了个感情麻木的人。 周雨清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她宁愿他做回他的万人迷也不愿看他这样。 “喂,”她欢快地喊,“你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我吗?怎么说我也是客人哪,你的绅士风度都到哪里去了?” 黄逸转身,笑着欠欠身问:“这么说小姐肯赏光在这里吃顿饭了?” 啊,真好,他的活泼劲又回来了。“对,”周雨清四处找厨房,“厨房在哪里?”她的声音大得整座房子都听得见,将空气中凝固的沉闷一扫而空。 “这里,这里,”黄逸忙不迭地引她进厨房,一边求饶,“别那么大声,你的声音太恐怖了。” “那你就出去。”周雨清麻利地拉开电冰箱的门,很快深吸一口气,里面塞得满满的。全都是吃的,“这么多……” “我喜欢自己煮东西吃。”黄逸挤开她,把东西往外拿,“让开,这是我的厨房。” 周雨清惋惜地说:“我有几道拿手好菜,看来你是没口福尝了,独家秘方,世代相传哦。” “虽说这是我的厨房,但是……”黄逸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周雨清怀里,“可以借给你用。” “瞧着吧。”周雨清把菜一股脑儿堆到菜台上,忙碌起来。 黄逸在一边看着,说:“看来你常做菜。” “很久以前爸爸妈生活都是我照顾的。” 黄逸脑海立刻浮现出周雨清围着油腻的围裙,哭丧着被煤烟熏黑的脸在昏暗的只点盏豆油灯的小厨房里忙得四脚朝天的景象。“你真可怜。”他由衷地说。 “可怜?”周雨清哭笑不得,“怎么会?那时候爸爸妈妈都很忙。我很乐意照顾他们。” “你很孝顺。” “大家都这么夸我。”黄逸顺手帮她把散落额前的一缕发丝顺到耳后,她立刻拿菜刀对着他,虚张声势地说:“你再这么r麻地对我我会砍了你!离我远点!” “哦,我忘了。”黄逸举手示降,后退几步,他气定神闲地站了一会儿,也忙碌起来。 周雨清看他熟练地摆弄一些小机器,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黄逸悠哉地回答:“我有几道拿手的点心,独家秘方,世代相传哦。” “好啊,比比谁快!” “呵。班门弄斧。”他们都加快了动作,满厨房乱转。 菜和点心很快都端上了桌,两、三到可口的小菜,两,三样精美的点心,用细瓷盘子盛着,再摆上一瓶瓶颈长长的红酒和两只玲珑剔透的水晶杯,玻璃餐桌摆在玻璃窗下,窗外是绵绵细雨,雨点轻轻扑到窗玻璃上,银丝似的滑下,薄纱的窗帘在窗户两边垂着,好似朦胧的雾般,咦?这气氛……怎么跟约会似的?周雨清迟疑了。 “自己做的菜都没有信心尝吗?是不是怕牛皮吹破了?”黄逸看出她的顾虑,特意想把气氛扭转至另一个方向,他没入座,提起筷子尝菜,入口就叫好,一副谗猫相。周雨清的神经松弛下来,也抢着去尝他做的点心,黄逸的筷子和她的叉子不期然撞到一起,他们相视大笑。 “坐吧,”黄逸指了指椅子,“我不会吃了你的。” “我并不怕你。”周雨清镇定地在椅子上坐下。 “是吗?如果……”黄逸的头还没完全靠近她她手重的叉子已经对准他的鼻尖,他不动,看着她,“你还不明白吗?你越抗拒我我对你就越有兴趣。” “我会扎得你遍体鳞伤。”周雨清面不改色,“我不再对你存有幻想。所以你已不具备伤害我的魔力。” “你这么快就厌倦我了?” “不,”周雨清呼吸困难,“我会把对你的喜欢保持在最低阶段,直到它转变为朋友间的友谊。” 她这种心情令他感动并肃然起敬,他坐直身体,打开瓶盖为她斟酒,说:“很不容易,不过,来,朋友,我们干一杯。” “好。” 他们喝干杯中酒,黄逸挚着酒杯,透过杯子看她,说:“你是个奇特的朋友。” “你也是各位奇特的主人。” “来,为我们的奇特再干一杯。” “好。” 两杯酒下肚,话不觉多起来,黄逸问周雨清:“像你这样的女孩会生在怎样的家庭里呢?” 周雨清打趣地反问:“我是怎样的女孩?” 黄逸目光闪闪地回答:“勇敢、粗鲁……” 周雨清大叫一声,打断他的话:“粗鲁?我一点也不粗鲁!” “可你总是对我大喊大叫。” “那是因为你太会惹麻烦,得我神经衰弱。” “当然,你很聪明,伶牙俐齿,平常会很严肃,不说,这时候的你很随和,而后亲切,很讨人喜欢。” 周雨清托着腮帮,孩子气地问:“还有吗?都说来听听。” 黄逸叹息:“唉——甜言蜜语对怎样的女孩都是有用的。” “对哦——”周雨清醒悟过来,立刻正襟危坐,“没关系,接着说,我的定力很强。” “你一定有个幸福的家庭。”黄逸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对。”她点头。 黄逸的唇边勾起一丝浅笑,接着说:“幸福到每天为了柴米油盐辛苦劳作,吃了上顿没下顿。” “瞎说!”周雨清瞪眼。 黄逸的笑意加深,说:“那为什么你要那么拼命地赚钱?斤斤计较、小里小气,每天灰头土脸像个财迷?” “你大错特错了!”周雨清差点用叉子扔他,“我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只是想像我父母那样做什么事就尽力把它做好。” 黄逸沉思:“你一定有对了不起的父母。”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们,在我眼里,他们只是顽皮的大孩子。” 黄逸讶异:“我很好奇,你的家庭一定很有趣。” “恩,我也觉得很有趣。” “能对我说说你的家里的事吗?” 周雨清望着他,笑而不语。着真奇怪,居然会跟个自己惟恐避之不及的人坐在一起,而且心情愉快,事情什么时候演变成这样的呢? 黄逸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如果你不是那么讨人厌的话故我们会是很谈得来的朋友。” “你这么说我就不懂了,你到底是在说我讨人厌呢,还是说我讨人喜欢?” “有时候讨人厌有时候讨人喜欢。” “比如?” “比如……现在,你好好地坐在这里,容貌恰倒好处,笑容恰倒好处、言谈恰倒好处、举止恰倒好处,这样的你讨人喜欢得恰倒好处。” “你像在说绕口令。” “不过,你常不断地换女朋友,运用你恰倒好处的方方面面带着她们到处招摇,这样的你在我看来讨人厌得很。” “这么说……”黄逸考虑了一下,“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万人迷’,讨厌我也是因为我是‘万人迷’咯?” 周雨清心头一热,略显慌乱地回答:“是的,你细心周到、风趣健谈、长得也不错,相信与你相处的人都会喜欢你,可惜,你花心滥交,对感情不负责任,也许别人会不在乎,可我不行。”她果断地抬头,直视着他,“我非常非常讨厌你这一点,可以说是……痛恨!” 黄逸苦笑:“你和我交谈的时候总是冷不丁地亮出把刀子来刺我几下,很锐利。” 周雨清重新垂下眼帘,说:“如果你肯解除合约,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什么牵连,也就不用再遭罪了。” 菜和点心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就连人口的酒也是苦的,黄逸很想说些什么动听的话,踌躇了半天,出口的却是:“是啊,我也有同感,合约不用解除,我会改变对你的态度,不会再让你产生误会,行吗?”原来他也有对调节气氛无能为力的时候。 周雨清爽快地点头,说:“可以,只要你说到的能做到,我就放心了。” “我能,我保证。”黄逸看向窗外,“雨还没停。” “恩。” 然后谁也不说话,都在看雨,雨声细碎地响着,如忧伤的歌。 黄逸忽然惊醒,“啊”了一声,笑着问:“你喜欢看电影吗?” “喜欢。”周雨清尽量显得高兴,其实心里空落落的,重负释去后反而无所适从,分不清那是不舍、不甘还是不愿。 黄逸心里也有着一块模糊的痛,混沌的一团,没有形状、没有颜色,他无心分辨那是失落、遗憾还是挫败,这种感觉很久以前曾让他备受煎熬,他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这个痛一冒出头,他就立刻把它压缩成一小块,再深深地埋下去,不让它们泛滥成灾。他故做轻松地起身,一边引周雨清去另一个房间,一边说:“我有一套很棒的家庭影院,还有很多精彩的影碟,全部正版原装,相信你想看的影片在我这里都可以找到。” “真的吗?” “不信?你可以自己来看。” 黄逸带着亿万富豪打开私家金库时的神情推开他房间的门,侧脸笑看周雨清,躬身相请,周雨清进去后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里的感受。豪华气派的整套家庭影院占去一面墙的空间,不计其数的碟片整齐地分类摆在不同的架子上,标上标签,很容易就能找到想要的电影或歌碟。厚实的地毯、淡雅的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外连着宽敞的阳台,房问内附设卫生间。但这一切都不是周雨清吸一口气的原因,真正让她感叹的是黄逸的床——仅仅在墙角丢了张床垫,很随意,随意到能感觉到主人的漫不经心,除此以外,再没有其它家具,周雨清明显地察觉到这是个绝对私人的独立王国,一个功能简单到最低点的个性化空间,她迟疑地问:“你……住这里?” “你是不是觉得里面太简单了?”黄逸忽然从墙壁上拉开一扇滑门,说,“看,这是个衣橱;”他又来开一扇,“这是试衣问;”他再来开一扇,“这是书柜。”所有的滑门都敞开,房间里热闹起来。 “我喜欢房间里看上去简单。”他说着,又把滑门一一关上。 周雨清佩服得五体投地,脱口说道:“你是个有着丰富内心世界的人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继续发挥想象力。“你说过你没带客人来过这里,那你只会一个人呆着,听音乐、看电影或者百~万\小!说,自得其乐,那么……”她的语速慢下来,缓缓转身定定看着斜站着的黄逸,“你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的无忧无虑,你也有孤独的时候,也有想安静的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黄逸嘲笑她:“你观察里敏锐,可惜方向不对。” “哦。”周雨清脸红语塞,差点掌自己的嘴。 黄逸大笑,随即在地毯上坐下来,拍拍地毯,也示意她坐下,她坐在安全范围之外,抱着双膝对着他笑,黄逸说:“我常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拉上窗帘,看百~万\小!说、听听音乐或是欣赏老电影,就象你说的,自得其乐,尤其是听萨克斯,好像c上翅膀在风中飞翔,感觉好极了!” “说得真动听。” “想试试吗?” “想。” 黄逸找出碟片。放进机子里,在音乐响起前,他对周雨清说:“你最好闭上眼睛,用你全部身心去感受,你会深深沉醉。” “恩。”周雨清使劲点头。 音乐声刚起,她就把眼睛闭上,用心体会旋律中的情绪,不知不觉陷了进去,果然,那旋律就像风一样,一时轻快奔跑、一时急速回旋,一时又飘然拂动,周雨清感到自己仿佛成为风中的一片轻羽,随风飞舞,无休无止。黄逸看着她,想着:她真美,面孔上笼着一层微光。 他把头枕上搁在直立竖起的膝盖上的手臂,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周雨清悄悄看他,看到他凝固不动的姿势时猛然一震。为什么他这样的姿势有着难以言喻的卿卿寂寞?为什么他平静浅笑的脸上有着莫名的淡淡忧伤?此时的他全不似平时的他,平时他疼别人、爱别人,而此时的他却好似在呼唤别人来疼他、爱他,到底在音乐中他感受到了什么?他思考着什么?回味着什么?他竟是这样一个难解的谜啊!周雨清不觉向他爬去,想去抚摸他的脸,刚靠近他他忽然警觉地睁开眼,讶异地瞪视她,两张脸近在咫尺,呼吸声清晰可闻,脉搏加快、空气升温……周雨清身体一僵,迅速返回原位,强装镇定地堆出灿烂笑容,做了几个不明所以的手势。 黄逸摇头,关上音乐,问她:“在我脸上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周雨清恼恨脸上的热潮为何还未褪尽。 黄逸追问:“你对我很好奇?” “恩……有一点……皱纹……” 黄逸笑她:“不愧有双摄影机一样的眼睛,连我脸上的皱纹都能看清楚。” 周雨清立刻乍开尖刺保护自己,说:“是的,一清二楚。” “你把气氛全破坏了,必须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什么?”周雨清惊跳,“你不欢迎我我就走。” “吓成这样?”黄逸笑不可抑,“我只是想叫你洗碗,你想到哪里去了?” 正文 第五章 啊!恶劣的男人!捉弄她捉弄得上瘾了!偏不让他如愿! “好!我洗!”周雨清立刻去厨房,“你一个人在那里自得其乐吧。” 黄逸却不安分,尾随她进去,靠在早台边看她忙碌的英姿,周雨清不理睬他,自顾自忙得起劲,三下五除二把厨房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洗净手,问:“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啊!等等!”黄逸慌了神,不禁大叫一声。 “怎么?” “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他那孩子似的哀求的神情让周雨清心里一软又一甜,她屈服了,点一下头,说:“可、以。”可恨哪!为什么对他的要求无法抗拒? 黄逸四处看了看,问她:“不找个地方坐吗?” “不。”周雨清抱起双臂,这是她残存的自我保护方式,“站着说你会说得快一点。” “好,站着就站着。”然后,他却什么也不说,看着地面上的某一处地方出神。 周雨清等了一会儿,自卫地说:“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啊,想到一个话题。”今天的他很想有她陪在身边,她在,他不会想从房子里逃出去,“你的家庭是怎样的?” “很有趣。” “就这样?” “就这样。” “怎样有趣?我不能分享吗?”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恐怕说说到明天也说不完。” “我想听。” 周雨清想了想,终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你请了我,我也该回请你一次,有空的话欢迎你去我家做客。” 黄逸惊喜地问:“什么时候?” “每个月的第二个周末,随时欢迎。” “为什么规定日期?” “因为我家情况特殊,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非常非常期待。” 周雨清脸上洋溢着风采,她说;“我也是,那是我家地‘家庭日’,家里的每个人都很期待。” “‘家庭日’?这么有趣,听起来很重要。” “是的。” “我很荣幸。” “你不用自做多情,有相熟的朋友想参加我们从不拒绝。” “呵呵,那一定很热闹。” “不仅仅是热闹,而是……”周雨清微仰起头,陷人回忆,“温馨。”一个人。”周雨清看着他,他虽然在笑,却笑得很无力,一瞬间,她很想抱紧他,但她愣住了,又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黄逸接着说:“我父亲是个生意人,十天里有九天再饭店酒店里度过,胭脂丛中打滚、万花园里买醉,他有多少钱就有多少绯闻,所以七岁时父亲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回来。很快我有了个继母,没几年,她也走了,从此后,父亲没再娶。我所见到的都是逃跑的婚姻和游戏的姻的夫妻,而我的血管里也流着同样气味的血,”他闻了闻自己的手腕,自嘲地耸耸肩,“我不相信婚姻会给我带来幸福,也不相信我能给婚姻带来保障,我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所以我不从商,但我终究还是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了,挡不住美丽女人的诱惑,所以你看,我交往了很多女人却从不给她们承诺,在确定关系之前我们就定下分手协议,我想这样或许对谁都不会造成伤害。” “你干嘛对我说这些?我没法同你交谈下去。” 周雨清夺门想逃,黄逸拉住她,生气地问:“我在跟你说心里话你却想就这样逃走?” 周雨清同样生气地回答:“你要我怎么样?同情你?” “我不需要你地同情。” “骂你?” “我不想被人骂。” “赞同你?” “我知道你不会赞同。” “那好啊,开解你怎么样?” 黄逸吼:“我只要你听着就行了!” “可我听不下去!”周雨清昂首挺胸。 黄逸红了眼,狠狠地盯了她很久,闷声问:“你怎样看我?” 周雨清慢慢回答:“你所描绘出来的你不值得我尊敬,也不值得我怜悯,我只想反驳你,又怕说得太重会伤了你,所以,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黄逸额上青筋暴起,他抓住她的手一再用力,她只皱着眉,并不喊痛,他猝然松手,她这才吸口气,揉着被捏疼的手腕,说:“我该走了。” 黄逸平息怒火,替她找开一件雨衣,递给她说:“你特别得令人心惊r跳。” “谢谢!” 黄逸送她下楼,在楼道口,周雨清停了一下,对黄逸说:“虽然你不是我欣赏的那一类人,但是……”她深吸一口气,“我还是喜欢你!” 她披起雨衣飞快地跑开,跑出一段距离后在回身看他,他还站在原处,一脸笑容,见她回身,就向她挥手,大声说:“合约我不会解除的,继续加油吧!” 周雨清没回答他,她跑得更快,不知不觉湿了眼眶。她已拉不回自己的心,愈挣扎愈向他靠近。 黄逸看着她消失在雨雾里,心头浮起千般滋味,这女人,尖锐粗糙的女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魔力,搅得他的心都乱了,不知何去何从。 雨一直下。纷乱缠绵。 周雨清一口气冲回家,客厅里没人。她脱下雨衣,湿着头发敲了敲妈房门,妈妈拉开门,了然地问:“看你这个样子,又是要跟我说黄逸的事情了吧?”周雨清点头。妈妈放下手头的工作,在客厅里坐下,说:“好,今天又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听完女儿的叙述,她心平气和地说:“人总是会变的,但要看用什么方法让他改变,你这个卤莽的丫头。” 周雨清伏在妈腿上,叹着气说:“妈妈,我想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我就是望不了他那张有点伤感的脸。” 妈妈抚着女儿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兰可的剧本终于定下来,是临时请人量身创作的叫《寻乐》的故事,说的是一位舞技超群的仙子下凡寻找最好的乐器和最优美的曲子,在树林里被一阵吉他声吸引,仙子走进树林深初一座挂满乐器的小木屋,与黄逸扮演的现代青年相遇,青年为仙子弹奏优美的乐曲,仙子在乐曲中翩翩起舞。整个故事不讲逻辑只讲意境,有的场景变换令人匪夷所思,故事情节也是奇峰异谷,里面有大段的堵舞场面,全为表现兰可而设。周雨清把剧本看完,放到一边。 兰可和黄逸都交际广、朋友多,不费吹灰之力就拉来大批人马,服装、道具,灯光,化妆,一应具全,还挺像那么回事。第一场在一座私家别墅的花园里,繁花绿叶间有人不断放烟雾,兰可身穿古代女子的纱裙于冉冉烟雾中舒展妙曼舞姿,旁边有人抱了把琵琶做出弹奏的姿势,其实是录音机在放音,然后兰可对着镜头说几句要下凡去找更美的音乐之类的台词就行了。 这个场面很好拍,一次通过。没戏份的黄逸站在一边欣赏,什么也没说,周雨清与他碰面时,两个人都客气得很,也不过多交谈,直到拍摄结束收拾东西准备换场地时,周雨清才在上车前简短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上次我的态度很不好。” “无所谓,我早就不介意了。” 黄逸扶兰可上车,兰可狐疑地问他:“你们闹矛盾了吗?” 黄逸回答:“没什么,有一次意见分歧。” 周雨清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窗外的风景,一车的人都在闹,她却安静得很,坐她旁边的张乐风靠向她,压低声音问:“你情绪不好?”周雨清摇头,他又问:“那干嘛苦着个脸?” “有吗?”周雨清摸摸自己的脸颊。 “有人总看你。”张乐风笑得贼兮兮的。 周雨清一惊,脱口问道:“谁?” “你心知肚明,别看你们两个谁也不理谁,我可是旁观者清。” “你死皮赖脸的跟来还是不别有用心。” “那你是承认有问题了?” “你很烦哪。”周雨清推开他,又去看窗外的风景,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张乐风看着她,觉得颇有意思。 黄逸无法不看向这边,他们在说什么这么亲密?周雨清一时喜一时嗔,露出小女人的娇态,在他面前她从来不这样,怎么在别的男人面前就能自然流露?她真的那么讨厌他吗? 兰可扯他的衣袖,撒娇地说:“想什么嘛?又发呆。” 黄逸浅笑,侧过脸来和她低声说话。 接下来去了一处树林,开场又是段独舞,兰可换了身衣服,在林中穿行跳跃,小鹿般灵巧。周雨清希望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拍,她不肯,说中断了会找不到感觉,周雨清耐心地解释,她不耐烦了,黄逸也来劝她,说了很多好话她才勉强答应,但在拍摄时她总嫌这样拍找不到感觉,一遍又一遍重来。这时天气已回暖,穿着单衣的周雨清忙出一身汗来,黄逸看在眼里,想了想,去买了很多饮料来请大家喝,她这才有机会喘口气。 张乐风站在周雨清身边,瞧着不远处和黄逸腻在一起的兰可,不满地说:“她是存心的。” “别多管闲事。” “等会儿我来帮你拍。” “好,先谢谢你了。” 和过饮料,兰可催周雨清快开始,她见张乐风接替了周雨清的工作,很生气,问:“你会吗?” 张乐风笑嘻嘻地回答:“放心吧,一定把你拍得美若天仙。” “我不相信你。”兰可拂袖离开,坐在化妆凳上不肯过来,黄逸劝她她就说:“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摄影师是周雨清不是那个男人,我花钱拍戏当然要让我满意。” 周雨清接过摄影机,说:“我来。” 兰可这才归位,没兴致地跳了一阵子后摆摆手,说:“不拍这段了,换木屋里的片段吧。” “好,听你的。” 大家移至木屋外。屋子是临时搭建的,很漂亮,推开门,里面挂着,摆着各种乐器。兰可说:“我要培养一下情绪。”就端坐在香案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一会儿,她起身,大家以为可以开始了,她却把乐器一样一样拿起来摆弄一番,弄出难听的杂音。 黄逸耐着性子问她:“还要等多久?” “怎么了?”兰可反问,“你不高兴?” “大家都在等你。” “哦,那好,让他们都回去,等我情绪好了再通知他们来拍。” “别开玩笑,你知道我不是每天都有时间陪你。” “看,脸色都青了,我不过想熟悉一下拨乐器的姿势罢了,这里又没人可以教我,我不自己揣摩一下还能怎么办?你何必气成这样?” “你可以先选一种乐器。” “好啊,古筝怎么样?我可以练一下吗?黄逸大人?” “兰可,你认真点。” “认真?我哪里不认真?”兰可委屈地叫喊。“我也想早点拍完,但你总不能让我拍出让人笑话的东西吧,是你说他们工作室好我才拍的,谁知道功能简单到这种地步。” 黄逸厉喝一声:“兰可!” 周雨清忽然上前,笑着问兰可:“是不是有人教你就能很快拍完?” 兰可骄傲地抬高下颌,说:“当然,我悟性很高。” “好,”周雨清点头,“我来教你。” “你?”兰可不信。 “如果只教姿势我可以胜任。” “你会吗?” 周雨清一笑,说:“你看着。”她施施然在古筝边坐下,手指按上琴弦,她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那神情、那姿态,俨然如古装仕女,一首曲子被她弹得婉转凄清,大家都为她鼓掌。 张乐风叹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兰可负气从墙上摘下一把琵琶递过来,问:“这个呢?” 周雨清也不言语,接过来往怀里一抱,手指拨弄问,音符像玉盘里散落无数珍珠,清脆悦耳,琴声时急时缓,结束时余韵悠长。大家的喝彩声比前一次还响亮。周雨清从黄逸眼中看到了惊异和赞赏,不觉喜上眉梢。 兰可递来一把小提琴,挑战地问:“这个你也会吗?”她不信这个周雨清什么乐器都会。 周雨清站好姿势,琴架肩头,弦弓在弦上轻轻一滑,带出一连串悠扬舒缓的旋律,过一会儿,音调忽然一转,变得活泼欢快,大家都听得入迷。 兰可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本来想让她出丑,谁知竟成了她的个人才艺展示会,她一等她拉完,兰可立刻把吉它送到她面前,强笑着说:“我真佩服你,你肯赏脸唱首歌给我们听吗?”她想周雨清的破锣嗓子肯定唱不好。 黄逸轻呼一声:“兰可!”兰可别有深意地斜睨他一眼。 周雨清挂好小提琴,接过吉它说:“唱得不好你别介意。” “不会。” 周雨清挎好吉它,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中思索着该唱些什么,她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出黄逸孤寂忧伤的脸,那张脸那么强烈地震撼过她,久久不能忘怀,并在心里生出些奇异的感慨,她不觉拨了拨琴弦,唱了起来:“我不相信我会得到幸福,因为身边所有感情都没有归途;也许注定我找不到来路,挥霍快乐之后只有凄楚。不要说,哭的不是我,我也会半夜里寂寞;不要说,哭的不是我,我也会无助和难过”她的嗓音粗砺沙哑,但真挚的感情和老练的技巧使声音中蕴涵了特殊的韵味,听的人都呆了。 黄逸如遭雷击般僵立不动。她明白的!她完全明白的!虽然她对他很不客气,但她理解了头发的心境,她理解了!如果硬要给感情的产生确定一个时刻,那么,黄逸就是在这一刻真切地听见了自己的心在呼喊:我爱她!我要她!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黄逸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歌声渐逝,余音低回徘徊,人们久久回味,为歌声中深切感人的痛。突然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周雨清频频微笑,她婉拒众人要她再唱一首的要求,走到兰可面前问:“可以开拍了吗?” 兰可强忍下一口气,说:“我们之间的合约解除了。定金我不要,算做补偿。” 周雨清毫不犹豫地接受:“好的。” 兰可挽住黄逸的手,说:“我们走吧。” 黄逸却把手从他臂弯里抽出来,镇定地回绝:“对不起,我要留下来。” 兰可冷笑:“我早看出你三心二意,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即不专一也没等我先提出分手,原来你这么没风度。” “抱歉,让你失望了。” 兰可抬高下颌,再次冷笑:“对你失望是种浪费。” 黄逸温和地说:“你是个好女孩,我自己不好。” 兰可捂住耳朵尖叫一声:“别说了!我讨厌你!”她恨恨地瞧他一眼,又瞧周雨清一眼,愤然离去。 黄逸等她走得完全看不见了就歉意地送走来帮忙的朋友,张乐风也溜了,只剩下周雨清。周雨清也想走,却被他拉住,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她抽了抽,没抽出来。黄逸深深地凝视她,用满腔的热情说:“我决定了,我要以婚姻为目的和你交往,我愿意试试。”周雨清微张着嘴,傻得说不出话来,黄逸抚着她的唇,有点困惑地说:“你的嘴唇……为什么这么鲜艳?总是……诱惑着我……”他痴迷地凝视她,心神似涣散又似高度集中,他俯下头,想要亲吻她。 四片唇越来越接近,就在相触的那一瞬间,周雨清忽然直直地推开他,逃出他的怀抱,喘着气说:“别……这样,你总是……一时冲动!” “不!”黄逸认真地摇头,“你是第一个让我强烈渴望的女孩,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场恋爱,像火在燃烧我,我能感觉到你与我的心意是相通的,我真的想试试!” 周雨清忍住想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坚持道:“我不能这么快就答应你,你应该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和浪漫的情人相比,我更希望要一个有责任心的丈夫,重情专一,可以与我相守一生。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就不断地同各种麻烦走斗争,如果做你的女朋友非得承受这些,我会心力交瘁。” 黄逸急急表白:“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向她走进她就后退,她说:“如果你是诚心的,请答应我三个要求。” “什么?你说。” “第一,要专一;第二,不要轻易放弃;第三,要相信你能带给我幸福也相信我能带给你幸福,你能做到吗?” 黄逸郑重地重复她说的话:“第一,要专一;第二,不要轻易放弃;第三,要相信我能带给你幸福也相信你能带给我幸福。”他微笑,仿佛全世界的美景都在他眼前展开:“我会尽力做到。” “尽力做到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骗你说能给你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我会试着为你改变自己,如果改变不了,我会去看心理医生。” 周雨清再也挡不住澎湃的情潮,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热切地低语:“我愿意……我愿意试一试。”爱上他就像一场赌局,她押上了自己的感情做赌注,结局不一定如愿,但她已全然不顾,试就有希望,不试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黄逸用颤抖发热的手捧住她的脸颊,迫不及待地吻住她,有她在怀,怎样都值得,他加深了这个吻。时间恍然静止。 他们一直吻着,直到无法呼? 第 3 部分 欲望文 第 4 部分 遭遇万人迷 作者:肉书屋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黄逸用颤抖发热的手捧住她的脸颊,迫不及待地吻住她,有她在怀,怎样都值得,他加深了这个吻。时间恍然静止。 他们一直吻着,直到无法呼吸才不舍地分开,他们目光闪亮,面庞上光彩焕发。黄逸深情而有些担忧地说:“我也有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 “不要随便离开我。” 周雨清望着他焦灼地等待回答的脸,梦幻般地说:“我会永远陪伴你。” 黄逸叹息一声,猛力抱紧她,几乎把她整个儿塞进胸膛。“我想我要疯了,”他喃喃地说,“从没有过怎么强烈的感觉,从没有过……”他再次捕捉到她的唇,饥渴地辗转缠绵,她在他怀里喘息、呻吟,他欲望勃发,很想现在,马上,就在这里拥有她,但他在行动前理智地推开她,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周雨清迷糊不解地看着他,他尴尬地笑一笑,再笑一笑,第三次笑的时候周雨清恍然明白过来,涨红了脸退到一边去,她拿起吉它,掩饰地说:“唱首歌给你听。” “好。”黄逸恢复常态。 周雨清拨了拨琴弦,唱了首欢快的歌,说实话,她的嗓音只适合唱忧伤的歌,音域也不能太广,唱着唱着,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黄逸揽住她的肩,哀求:“唱刚才那首歌好不好?” 周雨清一口回绝:“不好!” “为什么?”黄逸亲呢地往她的脖子里吹气。“那首歌很动听。” 周雨清笑着推开他:“那首歌已经过时了。”她抚摩他的眉毛,鼻梁,嘴唇和脸颊,深情得近乎严肃地说,“我不会让你再有那样的心情。”黄逸又想吻她,并且马上这样做了,周雨清好不容易逃开他的袭击,甜蜜地抗议:“你怎么没完没了?” 黄逸叫屈:“是你在引诱我。” 周雨清的手掌抵住他的下巴,不让他有机可乘,一边大喊一声:“我没有!” “你越抗拒对我的诱惑力就大。”周雨清只好把手松开,黄逸立刻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唇送到自己唇边,温柔地说:“你不抗拒对我的诱惑更大。”说完就吻下去,好像几千年没吻过女人似的。周雨清脑子里立刻乱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陶醉在他的吻里,两颗心融化在一起。原来,爱已在不知不觉中这样深了。 又是等到无法呼吸时才分开,黄逸抱着她,周雨清偎在他怀里,委屈地说:“你吻过很多女人。” 黄逸骇叫:“你不要羡慕我!”他可不希望她效仿他去吻很多男人。 果然,周雨清偏要说:“我很吃亏……” 正文 第六章 黄逸飞快地捂住她的嘴,着急地说:“你会弹很多乐器就行了。”他顺着话意转变话题,“啊,对了。你怎么会弹这么多乐器?” 周雨清轻笑几声,回答:“我父亲是位声乐老师,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希望我学一样乐器,特意请老师来教我,可惜我学不到两个月就会烦,爸爸只好换一种乐器让我学,学来学去,我几乎摸过所有的乐器,可惜每种乐器都只会弹一支曲子,再多就不会了。” 黄逸吃惊地说:“可我看你弹得挺熟练,挺有样子。” “老虎不吃人,样子吓死人,也只有这点让爸爸欣慰了。” “啊?我岂不是被你骗了?” “你自己腰上当我也没办法。” “该罚!”黄逸一拉,把她拉进怀里。 周雨清大家:“不要!我得嘴唇已经肿了!再吻下去我会没法说话得!” “让我瞧瞧。”黄逸很仔细地瞧她的嘴唇。瞧得她一颗心乱跳,他忽然说:“跟我约会吧。” 周雨清浅笑着说:“不要用你对付其他女孩子得手段来对付我,你常她们常去的地方不要带我去。” “喷喷,小气。” “我是很小气,所以你要有耐心。” “好,听你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游乐场。” “在那里你没多少机会装深沉,你不说快忘了做孩子时的快乐了吗?我们去找回来。” “好。”黄逸拉起周雨清的手跑出小木屋。暖风扑面,吹开他们脸上如花的笑容。 今天是六月的第二个周,工作室歇业一天,换衣和张乐风应邀去周雨清家过“家庭日”,黄逸有点紧张,挑衣服就挑了好半天,张乐风在客厅里等得不耐烦,大喊一声:“好了没?是不是去相亲,我去两回了,周雨清的爸爸妈妈随和得很。”自从与周雨清确定关系以后,黄逸的禁忌少了许多,有时会带朋友来家里玩,张乐风也常登堂人室,每回都要美美饱餐一顿。 “好了。”黄逸答应着,总算从房间里出来,那是张乐风最不愿去的地方,哪儿像个房间,在地毯上坐不了一会儿就累得慌。 他们正要出门,门倒先开了,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拎公文包的漂亮的女秘书,他与黄逸一碰面,两人都愣了一下,黄逸不轻不重地叫一声:“爸。”       黄父点点头,替他理了理领子,平淡地说:“你这两天精神不错。” “恩。” “要出去?” “恩。” “好、好,玩得痛快点。” “恩。” 黄逸目不斜视地走出去,张乐风慌忙同黄父道声别,跟在黄逸身后逃出去。哟呵,不得了,黄父一回来气氛全变了,留不住人。黄逸真可怜。 周雨清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黄逸一进门就觉得舒服,虽是第一次来却备感亲切。客厅不大不小,摆了很长的沙发和很长的茶几,茶几上有水果糕点,一看就知道是预备随时招待客人的,窗边晒得到太阳的地方摆着盆栽的绿色植物,为房间里增添了勃勃生机。靠里面一点摆了圆圆的铺了桌布的桌子,桌上有花,桌边围了一圈高背椅,再过去一点有架钢琴,盖琴的布罩此时已掀开,露出油黑锃亮的琴身。看情形,这是个殷实的小康之家。 周雨清开门就为他们递上拖鞋,张乐风一边大声打招呼一边熟门熟路地坐进沙发里,他到哪儿哪儿就热闹,周父周母穿着随意的居家服微笑着同他们说话,拘束感一下就没了,黄逸立刻喜欢上这个地方。 没有客套和盘问,周父一见到他们就欢呼:“来了就好,我正好有首曲子等你们来听。”说完,迫不及待地坐到钢琴边。 周母嗔怪道:“你那些老掉牙的曲子还有哪个年轻人爱听?” 夫妇俩都有着孩童般的笑容,显得很年轻。 张乐风说:“周阿姨你说对了一半,周叔叔的曲子是没什么好听的,但手指头很有看头,我爱看,哪回周叔叔弹琴时我不是站在旁边的。” 大家围到钢琴边,周父环视众人一眼,得意洋洋地弹起来。手指滑动下旋律如行云流水,周父跟着琴声唱着,歌声清越透亮,活泼中透出淡淡的忧伤,让黄逸奇怪周雨清那破锣嗓子是从哪儿来的。歌声结束,黄逸脱口说出歌名,周父惊讶地说:“你也知道这首歌?这首歌很冷僻,年代也久了,我最近才从一本很老的杂志上看来的。” 黄逸谦逊地回答:“凑巧家里有这张老碟。” “是吗?这首歌的意境很好。” “过两天让周雨清带来给您听。” “好啊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周母说:“你的瘾过足了,该放我们自由活动了吧?” “哦、哦,大家随便。大家随便。” 张乐风很快回到沙发里,问:“有没有新游戏玩?” “当然有。”周母已经拿起游戏机的遥控器,张乐风和周母打起游戏来,其他人观战。黄逸看着身边的周雨清,她笑得很轻松,很美。没想到。周母竟是个游戏高手,打得张乐风哇哇叫,大家不断发出笑声,黄逸的视线又回到屏幕上。 过一会儿,周父拿了盘象棋哀哀地问来问去:“谁陪我下棋?谁陪我下棋?”问周母,周母摇头;问张乐风,张乐风摇头;问周雨清,周雨清还是摇头,问到黄逸这里。周父都要绝望了,黄逸竟然点头,周父大喜过望,急忙在茶几上铺开棋盘,说:“来来来,他们玩游戏,我们下棋,各有所乐。” 一场酣战下来,周父险险获胜,周父兴致大增,还有再下,周雨清过来观战,笑着对爸爸说:“爸爸,你有对手了。” 周父点头:“小伙子不错,还有两下子。” 下了几盘棋后将近正午,周母关了电视招呼大家一起来包饺子,大家闹哄哄地围着桌子,捣馅、擀面、滚皮子,热闹非凡。张乐风一边笨拙地往皮子里填馅一边对周父说:“周叔叔,那天周雨清一口气玩了好几样乐器,可把我们给镇住了,您教的吧?哪天您也露两手来看看。” 周父说:“我只会弹钢琴,雨清这只三脚猫,你让她再来一首,她准保露馅。” 周母接着说:“雨清没有耐性,安静不下来,对乐器也没热情,练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耐烦,我们给她换了好多乐器,老师请了一位又一位她就是不喜欢,后来大哭了一场我们只好算了。” 黄逸笑着说:“原来雨清是个好哭鬼。” 周雨清笑眯眯地包出一个个饱满挺括的饺子,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奚落黄逸说:“原来你这么笨手笨脚的,饺子也包不好。” “这是我第一次包饺子。” 周母问:“你们家不包饺子的吗?” 黄逸摇头:“想吃会去饺子馆。” 周父发表意见:“上饺子馆没有在家里包好,你看这么多人,多有意思。” 张乐风附和:“对,所以我爱往这儿跑。” 黄逸解释:“我家人少,又都很忙,从没想过要这样在一起包饺子。” “哦——”周父颌首,“那你们不常碰面罗?” “很少,偶尔会碰上,我们都不爱呆在家里。” 周母感慨地说:“雨清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家里有段时间也是这样,如果不是雨清就不会有今天了。” 周父也感触良多:“是啊是啊,那时候要是还不觉醒这个家恐怕早散了。” 张乐风追问:“什么事?”黄逸也极其关注,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和睦的家庭曾发生过怎么样的变故,雨清又是如何挽救的。 周母边回忆边说:“那时候,我和雨清的爸爸都想在事业上做出点成绩,我们也没协商,就各顾各地忙起来,但家里的事总得有人管,我不想管推给他,他不想管推给我,我们赌气,干脆都不管了,还都很委屈。觉得对方不体谅自己的心情,后来雨清白告奋勇做了小当家,我也没多想就交给她了,都想对方总会有看不过眼接管的时候,真的,那时候我们都忽略了家庭,雨清向像个大人似的照顾我们的生活,没有一句怨言,这样很长一段时间后,有一天我正在自己房里写东西,忽然听见雨清爸爸在厨房里怒冲冲地喊我,我跑出厨房一看,雨清被刚出锅的滚烫的汤烫伤了,”周母说着,眼圈发红,大家都静悄悄的,忘了说话,“我们赶紧送雨清去医院,被医生训斥了一顿,雨清涂了厚厚的膏药痛得眼泪汪汪的却不哭出声,还说她下次会注意的,那一次,我们极其震撼,雨清那么小都能体谅家人,我们做父母的反倒耍起小孩子脾气来,所以我们在雨清的病床前达成协议,再忙也要照顾好家庭,不能在让雨清受苦了。这么多年过来,我和雨清爸爸还是很忙,不过忙而有序,雨清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大家碰面的机会更少了,不过,我们坚持每个月的第二个周末一定要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在家里聚一聚,慢慢就成了习惯。” 周父补充说:“那时候我们都年轻气盛,差点闹到离婚的地步,能有今天全是雨清的功劳。” 张乐风十分敬佩:“啊,我越来越崇拜雨清了。” 周雨清总算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快包饺子吧,我肚子已经饿了。” 黄逸不说话,他的目光更多地投注到周雨清身上。 等饺子落进肚里,已是下午三点都钟,周雨清对父母说:“爸爸妈妈,剩下的时间你们好好消磨吧。” 黄逸看张乐风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地告辞,从周家出来,张乐风识趣地先走一步,剩下黄逸和周雨清并肩踱步,走出一段距离后,黄逸揽住周雨清的腰,拉她靠进自己,说:“我终于明白你所说的很久以前你很乐意照顾你父母的生活是怎么回事了,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我?不。我从小就觉得我父母才是了不起的人,他们在做一些了不起的事,所以我要帮助他们。” “烫着哪里了?”黄逸关切地问。 “胸前和手臂。” , 黄逸托起她的手来看:“在哪里?” “没有了。爸爸妈妈给我用最好的药,我的复原能力又很强,一点疤痕都没留下。”黄逸把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又吻,吻得周雨清心里异样的甜蜜,她禁不住说:“我真幸运,亲情,友情,爱情我都有了,一样不缺,我很幸福!很幸福!” “你是个好女孩。” “是吗?我只是比较容易满足罢了。” “我希望有你这样的心境。” “你会的,只要你愿意。” 黄逸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说:“你爸爸妈嗓音都很好,为什么你的这么可怕?” 周雨清很不甘心地叹气:“本来我的声音也很好听,六岁的时候一场高烧把我的嗓子烧坏了。” 黄逸怜惜地说:“你真是多灾多难。” 周雨清自信满满地说:“小时侯多灾多难长大了就会有福。” 黄逸诧异地问:“谁说的?” “我自己,看,我不就认识你了吗?” 黄逸停下脚步,深深凝视着她,问:“你真的觉得我能让你幸福吗?” “恩。”周雨清用力点头。 黄逸使劲抱紧她,在她耳边急促地说:“谢谢你!可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会让你失望。” 周雨清温柔而坚定地说:“我不害怕,就算你真会让我失望我依然相信有一天你会找到真实的幸福,也许是我,也许是别人。” “雨清!”黄逸粗嘎着嗓音呼唤她。 周雨清困难地说:“阿逸,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黄逸却不肯松开她,他的头埋在他颈项间,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抬起头,微笑着说:“感谢老天让你的嗓音这么恐怖,才让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从那么多人中注意到你。”他眼神湿润。 周雨清皱眉:“是吗?我真可怜。” “然后是眼神。” “眼神?” “是的,研究思索的摄影机似的眼神。” “啊,我觉得我更可怜了。” “再然后是你的反应。” “什么反应?” “惊弓之鸟一样的反应,只要我一开口或有什么举动,你就会马上把自己保护起来。” “你是‘万人迷’,我惹不起总该躲得起吧。” “还有你……”黄逸细细回味,“像小狗那样吃东西的样子。” “小狗?什么时候?” “你和风铃走出酒吧之后。” 周雨清低声惊呼:“你都看见了?” 黄逸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的。” “老天!”周雨清捂住脸,“你所见到的都是我丢脸的一面。” “不,”黄逸来开她的手,“很可爱!很特别!”他捧起她的脸,“告诉我,我是哪一点吸引了你呢?是因为我的脸吗?” “不,是眼神背后的眼神。” “眼神背后的眼神?”黄逸兴趣盎然。 “从表面看,你的眼神温柔专注而深情,还带着点自以为是的聪明劲儿,似乎在对每一位女孩子送秋波。” “这个评价很中肯。” “事实就是这样,你所以是‘万人迷’跟你的眼神有很大关系。” “好吧,眼神背后的眼神是什么呢?” 周雨清研究似的看着他,说:“当你转身、低头或者抬眼……总之是你改变角度或者变换动作的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我总会看到一些寂寞和忧伤的影子,很淡很薄,若隐若现,很快就消失了,那种感觉是蓝色的,浅得透明的蓝色。” “所以你才会说我的眼睛应该是蓝色的?” “是的。” “你确实有双摄影机似的眼睛,你让我无所遁形。” “你一定觉得我这样很讨厌青年。”周雨清苦恼地说。 “不要皱眉,”黄逸抚平她眉间纠结的纹路,“总是皱眉老得快。” 黄逸手指的触碰让周雨清心跳加速,她喜欢这种感觉,美妙极了,她期盼着能一直这样和他呆在一起,永不分开。“好的,我不皱眉。”他轻声说。 黄逸入神地凝视她,被她那痴迷的模样深深吸引,她一定爱他至深才会有这种表情,面对这份纯且浓的过去感情,怎忍心辜负?他从心底里涌起要给她幸福的豪迈,那一瞬间,他感到他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同了。“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他说,“我要告诉他们我终于找到一位为了想通他结婚而交往的女孩。” 周雨清无限欣喜。 黄逸果然广贴告示,招集朋友们聚会,地点在他第二次见到周雨清时开生日庆祝会的酒吧里,也是包场,男男女女去了一大群,黄逸和周雨清一进去,周放就在人群里喊:“哎哟,阿逸,你这家伙,我们早就在这里等了。” 黄逸抬腕看一眼表。说:“我没迟到。” 钱凤颜说:“听说你有重大新闻要发布,我们老早就在猜了。”她的目光在周雨清身上溜了一圈,“你不会告诉我们你要结婚了吧?” “猜对了一半。”黄逸拥住周雨清坐进人群里。大家一片惊呼,尤其是女孩子们,声浪更高。 “就你这句‘猜对了一半’就能让你的崇拜者们伤心了。”周放说话时仔细打量神色自若的周雨清,目光一闪。 黄逸说:“我还没打算结婚,但我已经找到了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女孩,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周雨清。”周雨清对这大家不断点头微笑。 女孩们纷纷问黄逸:“你不会以后就不理我们了吧?” “不会,但你们只能把我当大哥看。” “那你今天要对我们好一点。” 钱凤颜问周雨清:“你不会介意吧?” 周雨清摇头:“没关系,大家玩得开心点。” 女孩子们很放得开,显然与黄逸嬉闹惯了,钱凤颜首当其冲,不断邀黄逸跳舞、喝酒,谈笑风声,周雨清这才知道钱风颜在黄逸的好友名单中分量很重。黄逸对她们照顾得很周到,端茶送水,对她们提出的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俨然护花骑士。这是周雨清第一次与她的“万人迷”形象直面相对,虽然他时常照顾到她,但她看着他周旋在众美女问游刃有余,而美女们也可以排挤她,她连c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她的心胸再豁达,也不免感到被冷落的凄凉。 “他很受欢迎,”周放在她身边坐下,“对女人他礼貌周全,对男人他大方仗义,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恩,他是‘万人迷’。”周雨清友好地对他笑。看上去他是个和善的人。 “他眼光一向很准,”周放再次仔细打量周雨清,“而这一次我万分欣赏,不是因为你美不美,而是因为你独特的气质。” “谢谢你!” “为什么认识你的人是他不是我?”周放的眼光忽然变得很深沉。 周雨清有点吃惊,随即恢复常态,说:“我们这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周放摇头:“早一刻和晚一刻意义完全不同。” 周雨清望想舞池,转变话题:“快看,他们跳得真好。”舞池中,黄逸和钱凤颜配合默契。 “我能请你跳舞吗?周小姐?” “如果你不说那些让人尴尬的话我会很乐意。” “你很直率。” “阿逸也这么认为。” “好吧,我不再对你说让你不高兴的话了。” “谢谢。” “现在我可以请你跳舞了吗?” “下一曲吧,这支舞曲快结束了。” “是啊,我都没注意。”他们又望向舞池,又看到黄逸和钱凤颜,周放说:“钱风颜就像黄逸的护花使者,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黄逸的女朋友,却是对黄逸最好的一个。” 周雨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周放看着周雨清,说:“因为他和你一样,要的是婚姻,你成功了,而她始终不能如愿。”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和黄逸谈恋爱会有很艰苦的仗要打。” “谢谢你的提醒。” “你已经说了很多谢谢了。” 不说谢谢还能说什么呢?周雨清正在苦于没法同周放继续交谈下去,恰巧舞曲结束,黄逸抽身过来同她说话:“雨清,下一支舞我们俩跳。” 周雨清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放抢先说:“不好意思,我已经预约了。” 黄逸有点失望,他在周雨清身边坐下,说:“那就下下一支舞吧。” “好。”周雨清赶紧点头。 黄逸握住她的手,说:“抱歉,总让你一个人坐在这里。” “大家开心就好,我相信你。” 黄逸在她脸上吻一下,说:“下下一支舞一定留给你。” “我等着。” 正文 第七章 舞曲响起,黄逸又被女孩们拉走,周放对周雨清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步入舞池。舞曲不快不慢,很适合边跳边交谈。周放离她很近,他垂下眼帘看她,缓缓地说:“能认识你真好。” 周雨清抬眼迎视他,坦然地笑着说:“多美的舞曲,我们别说话,好好享受跳舞的乐趣好吗?” 周放谦恭地回答:“好。”他果然不再说什么,一心一意地引导她随旋律变换舞步。 这支舞结束后,周放并没松开周雨清的手,周雨清抽了抽,没抽出来,她诧异地看他一眼,正想用另一只手来帮忙,他却突然拿开手,用一种奇特的胸有成竹的神情对她笑了一下,那种神情看不出是善意还是恶意,似倾慕又好似唾弃,周雨清打了个寒噤。黄逸过来时他若无其事地走开。 黄逸许诺的下下支舞没能兑现,因为钱凤颜忽然过来,抓住黄逸的胳膊,笑笑地对周雨清说:“你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会少吗?雨清,你大度点,聚会时就把他接给大家吧。” 黄逸很为难,周雨清却爽快地同意:“好啊,我来为你们伴奏。” “你?” “是的,我会弹吉它,我很高兴阿逸有这么多玩得来的朋友。”她说完跑上小舞台,借来乐手的电吉它,与乐队合奏了一曲《友谊地久天长》,她看到舞池中黄逸感激而释怀的笑容,心里的不快随着乐曲散去。 这支曲子结束,钱风颜的态度收敛了很多,她同周雨清碰杯,说:“我们是朋友了。” 周雨清喝干杯中酒,轻轻松了一口气。呵——算是过了一关吧,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没有了钱风颜打头阵,其他女孩也不敢太放肆,周雨清终于能安稳地同黄逸呆在一起,黄逸悄悄地赞她:“你越来越令我刮目相看。”周雨清喜滋滋的。 谁也没想到,聚会快结束时,周放忽然语出惊人,他拿着麦克风,大声说:“各位,在这里我向大家宣布,我要追周雨清,黄逸,我们公平竞争。” 酒吧里的人都呆住了,这比黄逸说他要结婚了还令人震惊,这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争来争去吗?从没有人和黄逸争过女人,何况还是平时最要好的铁哥们。周雨清脑子里“嗡”地一阵响、她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黄逸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在寂静中朗声说:“阿放,我希望我们依然是好哥们而不是情敌。”说完,他拉着周雨清离开。 酒吧的门合上前,周放的声音追出来:“不用考虑了,我已经给了答复。” 一场聚会以这种突然的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 在夜色笼罩的路边,他狠狠吻周雨清,然后极其认真地说:“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他坚定不移的目光寒星般闪亮。 周雨清深情地回应:“我说过,我永远不离开你。” 周放果然开始追求周雨清,他采取的是死缠烂打的招数。每天一束鲜花或是一份礼物,从不间断,而且自己亲自送,每次来不管周雨清在不在他都不说什么,不声不响地留下礼物哈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偶尔碰到黄逸,他总会说一句:“我是认真的。”两个人对视一阵,擦肩而过。 黄逸当然不甘示弱,一有时间就同周雨清在一起,周雨清没任务时,他会带她到处去玩或去他家里做自创的点心给她吃,若周雨清有任务,他则协助她拍摄,实在帮不上忙时也会安静地呆在一边看自考的书,并随时关注着周雨清的情况,以便及时提供帮助。 张乐风被这些突发事件搅得眼花缭乱,不无羡慕地问周雨清:“你什么时候也成‘万人迷’了?” 周雨清苦笑:“你来试试,很烦的。” “得了,得意时说烦,等到从云端上跌下来时又该埋怨没人理你了。” “不跟你说,对牛弹琴。”正说着,周放又送花来,静悄悄地进来,把花放在门边为客人准备的长椅上,又静悄悄地准备出去。周雨清烦恼地撑住额头,对着他的背影说:“我要和你谈谈。” 周放转身,自信地说:“你终于有反应了。” “请坐。” “你想现在跟我谈?” “是的。” “我不想,我不想在这样跟你谈。” “我只能这样跟你谈。” “那就不谈。”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送你的每一束花或每一份礼物里都有一封信,上面写着约会的时候和地点,只足你没看,今天这束花的信希望你好好看看,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周雨清忽地站起身,说:“我去!有些事情必须跟你说清楚。” “留着约会时再说吧。”周放笑吟吟地出去。 周雨清恨得锤一下桌子:“他那个态度哪里像在追求我!” 张乐风点头:“有同感。” 周放前脚走,黄逸后脚进来,他面色凝重,抽出周放送的花束里的信来看,看完后撕碎了扔进废纸篓,周雨清怕他心怀芥蒂,赶紧说:“我准备找他谈谈,劝他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了。” 黄逸扶住她的肩,温和地说:“不。把他交给我。” “不用了,我去跟他说,我相信你们还是朋友。” “我已经不当他是朋友了。” “别这样,交个知心朋友多不容易。”周雨清不希望看到黄逸和他的朋友因为她反目成仇。 黄逸拉扯她的耳朵:“别争了,我比你更清楚该怎么做。” 张乐风c嘴:“男人间的事情男人自己解决,雨清你别节外生枝。” 周雨清不语,黄逸对她说:“告诉周放你答应赴约。” “一定要这样做吗?” “一定要。” “好吧。” 周雨清给周放打过电话,黄逸问她:“雨清,今天有任务吗?” “没有。” “那好,跟我上街去。” “干嘛?” “人家这么久也没见你穿过裙子,是不是没有?我陪你去买。” “有,因为做事不方便,所以不常穿。”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穿着我为你买的裙子和我约会。” 张乐风赶他们:“去吧,别在这里r麻。” 出了门就是大街,走不多远进了步行街,整条街都卖衣服。黄逸和周雨清逛着,同时看中一条连身裙,他们会心一笑,走进店去。 从试衣间出来,周雨清迎面看见黄逸同几位售货员聊得眉开眼笑,几位售货员个个满面桃花,周雨清摇摇头,款款走过去。黄逸看到她,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小女人会有这般姿色,失敬失敬。“买下,”他爽快地说。“就这样出去。” “好。”周雨清让店员把她换下的衣服包起来。 付过款,他们携手在众女孩羡慕的目光中离开。周雨清感叹:“不知你到底是朵什么花,到哪里都能处处留香。” “唉——天生丽质难自弃。” “好恶心。” 接着,他们又买了一套情侣装,黄逸看一眼手表,要送周雨清回家,周雨清说:“还早呢,再逛一会儿。” “点到为止,我还有个约会下次再陪你逛到腻味。” “约会?” “同周放的约会,我还是第一次赴男人的约会。” 周雨清欲言又止,改口说:“好吧,别太冲动。” “相信我,我会解决好的。” “恩。” 黄逸一直把她送到家才放心。爸爸妈妈都不在,家里很安静。周雨清等黄逸走了立刻换衣裤溜去工作室,从废纸篓里翻出信件的碎片放到桌是去拼,张乐风问:“干嘛?” 周雨清的手指飞快地运动,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张乐风凑近去观察那些碎片,提出参考意见,幸亏信上废话不多,很快就找到关键词语,周雨清抄在便条纸上折好塞进裤兜,一阵风似的刮出门去。张乐风重新把纸片扫进废纸篓,喃喃念道:“上帝保佑。” 黄逸去了信上写的那家茶楼,他的目光在楼面逡巡,很快找到背对他坐着的打扮得挺神气的周放,黄逸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轻松地说:“情调不错,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周放淡淡地瞅着他。不客气地说:“我约的不是你。” “可你只能跟我约会。”黄逸处变不惊。 周放嘲弄地问:“你沉不住气?” 黄逸宽容地反问:“为什么?” 周放明知顾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不客气?” 周放冷笑:“你还不明白?” 黄逸不紧不慢地追问:“为了谁?” 周放嗤笑一声,好象不屑于看到黄逸自以为是的样子,说:“当然是为了周雨清。” “我不信。”黄逸还在笑。 周放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烟雾散尽后他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你总会哟内这种笑容应付过去,我很佩服你,可惜这次不行,我一定要与你分出个胜负。” “怎样分?” “看我能不能追到周雨清,我对她一见钟情。” 黄逸的眼神一冷,说:“胜负已经分了。”预期不容置疑。 “不,才刚开始。”周放吸一口烟,徐徐喷出。 “周雨清对你没有好感。” “那不一定,你说说看,有哪一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了?” 黄逸理了理思绪,诚恳地问:“阿放,请你坦诚地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突然转变态度?” “错就错在你认识了周雨清,她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反正你对女孩子从来有始无终,不如我做个替补……”他话还没说完,黄逸的拳头突然挥来,击中他的脸,吸到一半的香烟飞了出去,旁边有人惊呼,离得近的赶紧离席逃避。周放大吼:“你发疯了好,我也不客气了!”他回击一拳,颇有快感,大概走就想这么做了。 黄逸的下巴上立刻青了一块,他痛得嘴唇哆嗦了一下,狮子似的扑向周放,周放弓身做好迎战准备。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一处,边打边野蛮地吼叫,风度尽失。茶楼的员工赶来制止,他们俩谁也听不进去,跟有血海深仇似的,打红了眼,拦都拦不住。闹得桌翻凳倒,一片狼籍,老板正要报警,忽然又闯进一个女人来,她把几瓶啤酒倒进一个大汤盆里,端着几步冲过去,一股脑儿向两个男人泼去,两个男人如梦初醒。慢慢松开,周围的人都惊得愣在那里。老板拿电话机的手悬在耳边,忘了拨号。 周雨清涨红了脸,激动得大喊:“你们两个太没出息了,为了女人打成这样!”她想到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更觉恼怒。唉——预感仅仅是个预感就好了,偏要变成现实。 黄逸揉着疼痛难忍的下巴,说:“是他主动挑衅。” “没错,你最好知难而退。”周放大言不惭,以便查看手臂的伤势。 黄逸反唇相讥:“你连输的机会都没有。” 周放冷哼:“咱们走着瞧。” 周雨清再次大喊:“你们再吵我就死给你们看!”她要疯了,真的抓起个酒瓶碎片来比在脖子上。 “雨清!”黄逸的脸孔“唰”地白了,一拐一拐地扑过来。 周雨清丢掉碎片。赶上去扶住他,一连声地发问:“为什么打架?为什么打架?一张脸青成这样,丑死了!”恨不得推倒他才好。 黄逸想笑却痛得笑不出来,“咝——”地吸了口气,说:“原来你心疼的是我的脸。” “对,你就只有脸可以心疼一下,你的脑袋是颗猪脑袋,不值得心疼,不管别人怎么样,我都是不会变的,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所以更不能忍受那个家伙。” “为什么不能忍受?我们可以当他不存在。要送什么让他送好了,积得多了还可以开花店或礼品店,吃亏的不是我们是他,等他算出这笔帐很不划算时就会罢手了。” 周放听得发笑笑得脸上的伤口疼痛,但他顽强地笑着,还笑得很大声,边笑边吸着气说:“黄逸你这家伙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第 4 部分 欲望文 第 5 部分 遭遇万人迷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周放听得发笑笑得脸上的伤口疼痛,但他顽强地笑着,还笑得很大声,边笑边吸着气说:“黄逸你这家伙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头一遭为了女人打架,呵呵,你越有兴趣的东西我也越感兴趣。” 黄逸也笑,也边说话边吸气:“真好,总算还有共同点。” 周放支撑不住,倒进一把椅子里,说:“少套近乎,我不会罢休的。” “随时候教。”黄逸的一只手搭在周雨清肩上,倚着她。 周雨清说:“我们走,赶快去看医生。” “你忘了,我就是医生,正巧还是外科医生。”不知道黄逸哪还有那么多心思说笑,“家里有医药箱,这点皮外伤我可以自己处理。” “别逞能了。” “真的,没伤筋动骨,我很清楚。” “我陪你。” “好。”黄逸朝向周放,“你来吗?” 周放咧嘴一笑:“哼哼,下次吧,这次打得不过瘾。” “好。下次我会带好医药箱再和你打。” 周雨清愤愤地接口:“算上我一个。”她扶着黄逸向门口走去,围观的人们赶紧让路。 快到门口时,身后的周放有气无力地问:“你们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 周雨清回答:“我会替你叫好救护车。” “好——”周放的声音扬上去,大声说,“周雨清,你听好,我不会罢休的,除非输得心服口服。” 黄逸和周雨清都没说话,一起出了茶楼。 到了楼下,周雨清找来找去找不到刚才骑来的摩托车了,临上楼前她心急火燎地忘了锁,转眼就不见了。“车被偷了。”她对黄逸说。真是雪上加霜。 黄逸困难地牵动面部肌r笑笑,说:“买辆新车送你。” “我不在乎有没有新车,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黄逸抚了抚她的头发,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眼眶一红,周雨清低头顿足:“差点被你吓死。”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快回家休息。”周雨清招停一辆出租,扶黄逸进去。 到黄逸家时天已黑透。周雨清照黄逸的指点找到医药箱,打开来急急替他上药,棉签一碰到伤口就疼,黄逸的身体稍微有些颤抖她就擦不下去。黄逸鼓励她:“没事,擦吧。”她这才极轻柔地在他伤口上涂抹。 “看,像个妖怪。”她又气又心疼。 “如果我就此破相了你还会爱我吗?” 周雨清赌气说:“不会。” “真的?” “假的。” “你真可爱。” “你一点也不可爱。” “我是病人哪,请你多少照顾一下我的情绪。” “也请你以后照顾一下我的情绪。” “我知道了。” “好,”周雨清声音放柔,“换另一只手。” 上药上了半个都小时,周雨清收好医药箱,去厨房里弄晚饭,才刚进去黄逸就在客厅里大喊:“雨清。不要离开我。”周雨清只好搬一把椅子进厨房,扶他进去坐下,他舒服地叹息一声。 周雨清说:“乖乖地坐好。不要乱动,我做晚饭给你吃。” “好的。” “想吃什么?” “不要太复杂,随便弄点就行了。” “面条?”周雨清拉开冰箱门向里看。 “不,最后是用调羹的,我怕我拿不住筷子。” “我喂你吃。”周雨清说着,已拿出所需的材料在灶台上忙碌。 “真的?”黄逸涂了药水的脸上堆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高兴得不得了。 “恩。” “你从没喂过我,看来生病还是有好处的。” “如果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生病就只有坏处了。” “什么坏处?” “我会嫌弃你,把你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从这里扔出去吗?” “是的。” “那最好是扔到你家里。” “臭美。” 周雨清炒好辣椒r丝,再烧水下面条,厨房里香气四溢,黄逸吸着鼻子,动情地说:“雨清,你在哪里哪里就变得很充实。” “是你的肚子等着要充实吧。”  ” 面条起锅,周雨清在面条上堆上r丝,再浇些r汤,香喷喷地端过来,她伸脚一勾,勾来一把椅子,在黄逸对面坐下,用筷子卷起一圈面条送到他嘴边,命令道:“张嘴。” 黄逸听话地张嘴,吃了一口又一口,吃得心满意足,他柔声说:“你也吃。”眼神愈来愈深情,如两汪碧潭,能将人淹没,让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我等会儿吃。”周雨清说。 “你不吃我也不吃。”黄逸果然闭上嘴,紧紧抿成一条线。 周雨清只好吃了一口,又哄他:“乖,张嘴。”黄逸又吃了几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慌,空出一只手来遮住他的眼睛轻轻往下一抹,说:“闭上。” 黄逸轻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周雨清粗鲁地说:“张嘴,吃面。” “是。”黄逸闭着眼睛咀嚼,样子很可爱,周雨清看得笑起来。 黄逸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其实……”周雨清吞吞吐吐地说,“刚才在茶楼里看到你那么勇敢,我还是……还是……蛮高兴的。” “啊?” “我这种想法是不是很自私、很残忍?” 黄逸义愤填膺:“是的,很自私!很残忍!我不是为了让你高兴才和人打架的!” “那是为什么?” “为了让我自己高兴。” “你那么喜欢打架?” “我不是喜欢打架,是喜欢给妄图打你主意的男人一点教训。” 周雨清轻声问:“你那么重视我吗?” “是的,”黄逸睁眼,那么认真、那么专注,“比我想象中要重视多得多。” 周雨清的心乱跳,跳得胸膛快关不住它了,她垂下眼帘,抬高面碗,说:“张嘴,吃面。” 黄逸吃吃地笑:“你有时很大胆,有时很害羞,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教人琢磨不透。” 周雨清佯装生气:“不吃就不理你。” “我怕你了,我吃。” “全部吃完。” “好好好,小恶女。”一碗面很快吃完,黄逸说:“我还想吃。” “我去盛。” “不是,我想吃另一种东西。” “什么?” “你靠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周雨清狐疑地靠近他,他抓住机会在他脸上很响地吻了一下,她微微一愣,随即扶住黄逸的脸,对准他性感的嘴唇用力吻下去。吻得黄逸睁大眼睛,过一会儿才想起该好好享受这个热吻。良久,周雨清松开他,望着他的眼睛,清楚而深切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黄逸再次吻住她。他们成了一对接吻鱼,不断地吻来吻去。黄逸忽然说:“我累了,想休息。” 周雨清立刻扶他进卧房,她把他安顿在床上,小心地问:“我该回去了,你一个人行吗?” “别走,”黄逸着急地拉住她,“我浑身都疼,一时睡不着,你能陪我聊聊天吗?” 他像个孩子,像个孤独的害怕黑暗的孩子,周雨清不觉握住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说:“好的。” 正文 第八章 黄逸抚摩她的手指,边回忆边同她说话,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你喂我吃面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妈妈。” “是吗?” “她也曾喂过我,也是我生病的时候,那时我五岁,却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你妈妈一定很漂亮。” “是的,可惜我长得不像她,我一直以为我长大后会像她。” “你很喜欢她吗?” “不是每天都喜欢,她更多的时间是花在化妆和参加舞会上,她像爸爸一样,交了很多异性朋友,他们都不常在家。”幼年的苦楚慢慢泛开,黄逸的神色有些恍惚,声音干涩。周雨清心里一酸,不由得朝他俯下身,脸贴着他的脸,黄逸快慰地轻哼一声,抱住她,接着说:“十一岁时他们离婚,我很难过,爸爸送走我,回来时妈妈已经不在了,所有她的东西电都搬走了,从此我再没见过她,我被她抛弃了。”他的脸埋进周雨清的颈窝处,久久不说话,周雨清抚着他的头发,像抚着自己的孩子,她等着,等着他完全敞开心扉,终于,他又说:“很快,我有了新妈妈,年轻漂亮,我一看见她就想:她也会走的,所以对她不冷不热,很不幸,我的预感很快变成现实,不出两年,她同爸爸离婚,带走大笔的钱,那时,我产生了一个念头:女人,都是不能长久的,她们终究会走。我也是从那时起开始同女孩子交往,换了一个又一个,全部无疾而终,只要她们一有更进一步要求的迹象我就会主动放弃,甚至在确定交往前就订立分手协议,直到今天,直到遇见你。我也憧憬着……那样温暖的家庭。” “会的、会的,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有的。”周雨清不断重复这句话,渴望这句话能变成一颗种子落进他心田,在心田里发芽,抽枝、开花、结果。 “不要离开我。”黄逸的手臂紧了紧。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伴你。” 这个多情而多愁善感的男人啊!这个外表潇洒内心柔弱的男人啊! 这个渴望着温情并学习着追寻温情的男人啊!周雨清更爱他了,她的手指在他脸上游走,触摸他的鼻梁、嘴唇,轻刷他浓密的睫毛,当他的伤口被她碰疼时,她会跟着吸一口气,迅速把手拿开,然后小心地吻一下。她感谢这个发生了战争的夜晚,因为他在战争中受伤她才会与他亲密到睡在一张床上,才会听到他说出那么多心里话,才会那么真切地感觉到他对她的需要。 黄逸看着弓身曲在他身边睡相无邪的周雨清,她离他那么近、那么真实,他摸了摸她,安心了,闭上眼睛。 天正黎明。 黄逸因为伤口疼,没多久就醒了,醒来时看到身边的周雨清,心情格外舒畅,他困难地起身,还是惊动了她,周雨清看到窗外亮得很,一骨碌爬起来,小心地协助他刷牙洗脸,做早饭喂他吃,然后陪他去医院请假。 忙完了该忙的回到家,黄逸舒服地靠在躺椅里说:“其实我并没有伤到生活不能自理,但我就是喜欢你照顾我。” “不行,”周雨清拉他的头发,拉得他嗷嗷叫,“你能做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 “知道。比如说上厕所、洗澡什么的。” 周雨清点着他的鼻子对他说:“你要想我照顾你就得乖乖听话,否则我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黄逸狡猾地笑:“你信不信,我的客人不会少。” 好像是为他的论点提供论据,才刚说完就听见门铃响,周雨清一拉开门,三位女孩涌进来,把那些花啊、水果啊、营养品啊堆上桌。围着黄逸嘘寒问暖,黄逸微笑着,有问必答,周雨清倒成了端茶倒水的小妹,忙里忙外。好不容易送走她们,周雨清诧异地问:“她们怎么知道你受伤了?” “有关我的事总是传得特别快。”黄逸自我感觉良好。 正说着,又来一批,这之后接二连三地有人来,送的东西越堆越高,她们中有些人一来就不走了,坐在黄逸身边慢慢谈细细讲,黄逸虽然行动不便,倒也谈笑自若,还把周雨清指使得团团转,周雨清苦不堪言,她很想那些女孩子早点走,又怕扫了黄逸的兴,只好躲在厨房里做深呼吸,调整好表情再出来,一边堆着笑脸迎来送往,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黄逸,那些怜香惜玉的心怎么就不全都放到她身上呢? 她这才知道有些人病了,会有多到车水马龙的异性来看他,黄逸首当其冲,做他的女友不知是福是祸。 将近午饭时间,周雨清实在忍不住了。含蓄地对姑娘们说:“各位。你们的偶像该休息了,你们总不想他累垮吧?”黄逸配合地打起哈欠,姑娘们只好恋恋不舍地告辞出去。周雨清抱怨:“真累,比照顾你还累。”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你就不能删减一下你红粉知己的名单?” “会的,请给我时间。” “看来做你的女朋友得习惯别的女人对你乱送秋波。” “吃醋了?好,好,我喜欢。” “但我不喜欢。”周雨清翻白眼。 “来,”黄逸看得有趣,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腿上。他环住她的腰,脸贴在她背上,嗅着她的体香,柔声保证,“我会注意的。” 周雨清不敢坐得太重,虚虚地悬着,转身碰碰他的脸说:“我相信你。我尽量学会对那些狂蜂浪蝶习以为常,但你不能给她们想象的空间,你不给她们希望她们就不会奢望。” “恩,明白了,多谢教诲。” “好了,做东西给你吃。” “好。”周雨清走到哪里黄逸就微跛着脚跟到哪里,还是不是想讨一个吻或偷一个香,看着忙碌的她,他忽然说:“雨清,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周雨清吓一跳:“什么?爸爸妈妈会说我的。” 黄逸哀求:“我已经习惯了你呆在我身边,你要是走了,房子里空得吓人。” “那也不行。” “那你这两天为什么敢呆在这里?存心引诱我犯罪吗?” “你行动不便对我能怎么样?我不用怕你。” “那也说不定啊。” “既然这样,晚上我还是回去好了。” “不行!”黄逸从后面抱住她,与她耳鬓厮磨,“你不能走!” “你得让我放心我才不走。” “好,我保证,决不对你有非分之想。” “可以信任你吗?” “可以!” “好吧,我留下,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这个样子我会切到手的。” 黄逸赖着不动,轻唤一声:“雨清……” “恩?” “雨清……” “什么?” “雨清……” “说——嘛,越来越像孩子了。” “雨清,有你在生病也成了一种乐趣。” “我情愿你健康。” “如果我好了,你还会这样照顾我吗?” “不会。” “这么绝情?” “你好了我也试着病一场,让你照顾我。” “你不用生病,只要对我撒个娇我就会对你千依百顺。” “走开啦——”周雨清想也没想,向后一送肘,黄逸大叫一声,弯下腰,周雨清惊呼一声,赶忙扶住他查看伤势,一边焦急地问:“怎么样?哪里疼?对不起!你说话呀!” 黄逸慢慢抬起脸,满怀爱意地说:“我爱你!” 周雨清呆了。好半天才做梦似的回应:“我也爱你!”这个男人,太懂得调动气氛了。周雨清忽然想起她还在做饭,便推开黄逸,“饭还没做完。” 黄逸气馁地拍一下额头,这个女人,怎么学会了在紧要关头太刹风景。 才吃过午饭,又有仰慕者来访,黄逸春风得意,妙语如珠,仰慕者们都说他生病后反而比以前更活跃了,黄逸拉过周雨清的手,说:“因为有她陪伴我。”周雨清便尽责地扮演一位大度得体的贤妇,礼貌周全地招待情敌们,还要对她们或明或暗的争风吃醋视而不见。咦?自己那几根硬骨头都到哪里去了?被黄逸软化了吗? 她正在烦恼,救星来了,钱凤颜一进门就摆出大姐大的派头,三言两语把花蝴蝶们打发走,然后和周雨清一起,做了块“静养,请勿打搅”的牌子挂在门上,她对黄逸说:“黄逸,我和周雨清有些话要说,你回避一下。” 黄逸开玩笑地反问:“什么事要瞒着我?” 钱凤颜挥挥手:“女人间的秘密。” “好,你们慢慢聊,解禁后通知我。”黄逸失去地避进卧房掩上门。 钱凤颜上下打量周雨清,欣慰地说:“雨清,你让黄逸改变了很多。” “我吗?也没刻意地为他做了什么。” “可他真的改变了,笑容比以前开朗,活泼了些、随和了些,以前连家门都不让人进,现在完全放开了。” “他的本性本来就是这样的。” “跟他在一起,你还习惯吗?” “有时也无所适从。” “他对每个女孩都那么好,能轻易吸引女孩们也很容易被女孩子吸引,他一生病,‘红粉兵团’来了一批又一批,真叫人吃惊。” “你不能太大度了,这样他的感觉会迟钝,就不会那么在乎你了。” “男人几乎都有这毛病,你也别太大意了。”钱凤颜问了个奠名其妙的问题,“你在他面前哭过吗?” 周雨清想了想,摇头:“没有。” “他最怕女人流眼泪,一哭他就投降了,你别不好意思,偶尔也该显露一下弱小的姿态,他马上就会生出豪气来照顾你。” “啊?我倒觉得他像个孩子一样,老要我照顾他。” “钱大姐也是来探望阿逸的病情的吗?” “不全是,也想看看你们进展得怎么样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早日有结果。” “谢谢你!” “你要加油啊,我很看好你。” “叫黄逸出来吧。” 黄逸获得恩准出来时钱风颜还和周雨清亲呢地靠在一起低声说笑,他坐下来,笑着问:“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钱凤颜回答:“策划制服你的方法。” “是吗?我很荣幸,想不到那么这么谈得来。” “是啊,我从不同你的女朋友们深交,偏偏周雨清有化敌为友的本领,你要好好珍惜。” “钱大姐教训的是,小生铭记在心。”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钱风颜起身告辞,周雨清一直把她送下楼。回到屋里,黄逸抱住她,满足地叹息一声:“总算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周雨清偎在他的怀里,对未来充满信心。 黄逸的伤养了两天就没有大碍了,他和周雨清的生活回到正轨,行医的行医,拍戏的拍戏,扬言不会罢休的周放也消声匿迹,周雨清单元从次天下太平。不久后的一天,工作室里来了位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客人——田素,她还是老样子。扎这马尾,斜挎个帆布包,进门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周雨清正准备出去,见到她微微一愣,她几乎把她忘了。 田素甜甜地唤一声:“雨清姐。”一段时间不见,她的交际手腕老练了些。 “有事吗?”周雨清问。 “您要出去?” “对。”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和黄逸大哥参加我的生日庆祝会。”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晚点在详细地跟我说好吗?我现在要赶去赴 客人的约。” “对不起,我明天再来。明天上午您在吗?” “在。就这样吧,我该走了。” “打搅您了。”田素随周雨清一起下楼。 拍摄在天擦黑时告一段落,黄逸下班来看周雨清,周雨清把田素的 告诉他,他奇怪地说:“这么久没看到她她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我们参加 生日庆祝会?” “碰面的时候时间太紧没问清楚。” “没有必要就不要去了。”黄逸替她理顺散乱的头发,“什么时候收工?我请你吃特大炒田螺。” “好啊,你帮我。” “没问题。” 第二天,田素很早就等在工作室门口,见到周雨清,笑得很有诚意。 “这么早?”周雨清很意外。 “怕来晚了您又要出去。” 周雨清打开门,请她进去:“还是为你过生日的事情吗?” “是的。” “等一下。”周雨清敲了敲里间的门,隔着门说:“张乐风,限你十分钟之内出来。”里面有了响动。周雨清坐进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对田素点一下头,“坐下说。” 田素大方地坐下,热切地说:“我找了份工作,恩能够养活自己了。” “恭喜你。” “我从县城来市区没有多久,还没交上什么朋友,是你社黄逸大哥在彷徨时给了我鼓励,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我很想请您和黄大哥,表达我的谢意。” “我得先和黄逸商量一下。” 田素有些羞涩地垂下头,说:“说来很不好意思,我曾向黄大哥表白!不过,被他拒绝了,后来听说您和他成了一对,搞得我都不敢来见您。” “过去的事情别再想那么多。” “你答应我吗?” “我先和黄逸商量一下。” “好吧,我明天这时候再来。”田素好像要哭了,“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您能理解吗?” “我能。” “谢谢您!我走了。” 她刚起身,里间的门开了。张乐风看着她出去,随口问:“怎么又来了?” “她说想请我和黄逸去参加她的生日庆祝会。” “不会是鸿门宴吧?” “怎么会?她还那么年轻、单纯,你别什么事都往坏处想。” “我也跟你们去吧,人多热闹,她一定接受。” “那更好。” 为了能请到周雨清和黄逸,田素三番五次地跑来好几趟,实在盛情难却。听说张乐风也想去,田素很高兴:“好啊,我又多了一位朋友。” 到了生日那天,田素特意来工作室接他们,三个人为她准备了生日蛋糕和礼物,她眼圈发红,连连鞠躬,谢了又谢。一行人去了田素租住的单元房,房间不大,但功能齐全,旧家具紧久有条地摆着,干净整洁。去了才知道,除了他们三个再没有其他客人。周雨清环视室内,感触良多,油然生出对田素的怜惜。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在外闯荡,确实不易,难怪那么看重旁人的点滴恩惠。 大家一起动手,很快把客厅里布置起来,接着是生日会上必经的程序:唱生日歌、吹蜡烛。许愿,切蛋糕,人不多气氛倒很热烈,闹了很长一段时间,喝空了许多罐装啤酒,接近尾声时,田素又一人拿来一罐,递到个人手里,率先扯掉拉环,举起罐子,说:“已经很晚了,我不能耽误大家太多时间,最后再说一声谢谢,请大家尽兴干了这一罐。”她仰脖子一气猛灌,喝了个底朝天,其他人见了,纷纷效仿。 周雨清不胜酒力,早就头重脚轻。最后一罐强自己喝下去,幸亏有黄逸扶着她才没露出醉态。过一会儿,她觉得很累很累,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了,看情形张乐风也好不不到哪儿去。倒是田素和黄逸没什么事。田素对黄逸说:“黄大哥,我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你能进来一下吗?” 黄逸征求周雨清的意见,周雨清脑子里一团混乱,无力地点了点头,黄逸随田索进了最里面的房间。一等门关上,周雨清再也忍不住了,磕磕畔畔地冲进卫生间,扶着洗手池的边沿大吐起来,吐完了,人舒服了许多,她用冷水洗了个脸,乏力地回到客厅,一看。张乐风居然躺在椅子里睡着了。 周雨清也有睡意。总算熬住了,她刚把沉重的身体丢进椅子里,里间的门突然“砰”一声开了,黄逸怒冲冲地出来,后面跟着衣裙散乱的田素。田紊今天精心地打扮过,与平时判若两人,整个人如枝头刚吐艳的水蜜桃,鲜嫩诱人。此刻她香肩半露,扣开带解,说不出的妩媚多姿。周雨清万万没想到会见到这种情形,惊得目瞪口呆。田紊看到周雨清时也大吃一惊,没想到她是醒的,于是立刻整衣遮胸,把领口拉高。 “怎么回事?”周雨清缓缓起身,但周身乏力,又跌坐回去。 田素站在原地,不敢过来。 “我们走!”黄逸去拉周雨清。 周雨清说:“脚没力气。” 黄逸冲田素怒吼:“你给她喝了什么?” “啤、啤酒……”田素的声音微微发抖。 “啤酒里有什么?” 田素低声回答:“安眠药。” “你好……”黄逸没再说下去,他猛力把周雨清扛上肩,大踏步地向外走。 周雨清有气无力地提醒他:“张,张乐风……” “他睡一觉就没事了,田素对她没企图。” “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睡意越来越浓,周雨清强撑着。 “我会为他叫车。” “都……拜托你了……”周雨清沉沉睡去。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她这是第一次吃安眠药,竟是被人陷害的,一定饶不了田素。周雨清在梦中还在忿忿不平。 后来,田素不知去了哪里,什么也没留下。叫得最响的是张乐风。为了那顿下了安眠药的酒他的头痛了好几天,发誓再也不随便相信人了。黄逸乘四下无人时悄悄告诉周雨清:“我的酒里没下安眠药。” 周雨清庆幸:“幸亏是这样,不然你一睡着田素不就得逞了。” 黄逸犹豫了一阵,还是坦白交代:“我的酒里有c药。” 周雨清张大了嘴,好半天才说:“有报应了,以后不要随便招惹女孩子。” “是是是,我知错了。” 我的天!幸亏什么事也没出。 “阿逸,难得我们俩都有时间,去放风筝吧。” “开春才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天气适合不就行了。” “好吧,只要你愿意。” 正文 第九章 周雨清自己做了个简单的风筝,同黄逸一起赶很远的路去了郊区一个闲置的飞机场,场地宽敞,没人会打搅,天气不冷不热,有和风艳阳,穿薄薄的一件毛衣正合适。周雨清借风势把风筝送上天,得意地黄逸:“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来试试。” 黄逸一接过线轴风筝就从空中一头栽下来,颇有英勇就义的气势,惹得周雨清大笑起来:“难怪你不肯来,原来技术这么臭啊!” 黄逸哀求:“你教我。” 周雨清一甩长发,潇洒地做黄逸的教练,边演示边讲解,黄逸学得很快,不久也能c纵风筝在空中翱翔了。两个人玩得兴起,总是争来抢去。很快乐,很甜蜜。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又多出一架风筝,是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做工精致。顺着风筝线找到风筝的主人——呀!好漂亮的女孩!一张脸粉妆玉砌,白璧无暇,身段高条、曲线玲珑,远远地飘一个眼神过来,风情无限,十足的天生尤物,多少年难得一见。她穿着银白的长风衣,衬着碧蓝的天空在黄土地上轻俏地奔跑。黄逸看呆了,手上的动作一听,风筝很快掉下来。 “她真漂亮。”周雨清也看得目不转睛,她对美的事物一向很敏感。 “是啊。”黄逸收神去捡风筝,回来时那漂亮女孩已经同周雨清站在一起聊天。 她问:“你也爱玩风筝吗?” 周雨清回答:“是的。小时候玩得多,大了反而没时间了。” “有伴真好,我喜欢热闹。” “去湖边的广场上放更热闹。” “可这里开阔,我喜欢。”她毫不拘束,见人三分亲,说话时眼波流转,像流动的水银。 “你的风筝很漂亮。” 女孩提起风筝来看一眼说:“买的。你的风筝是自己做的吧?” “做得不好。” “我也想自己做,可惜不会。” “我这种做起来很简单。” “我想跟你学。” “可以。” “我叫穆雪,你呢?” “周雨清。” “那么……他呢?”穆雪葱花似的的纤纤玉指指向刚走到眼前的黄逸。 黄逸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黄逸,黄金的黄、飘逸的逸。” 穆雪拍手:“金黄色的飘逸,真好听!”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和你很相称,穆雪——冰清玉洁。” 看着他们热络地交谈,周雨清心里一动,隐隐不安。 穆雪掩住嘴轻笑,更显楚楚动人:“你真会说话,可惜,冰清玉洁这个词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玉洁冰清可以吗?” 穆雪撇嘴。 这个女孩不单纯,又是个意不在酒的醉翁,还是个海量极的。周雨清不露声色地观察他们眉目间的变化,不觉怅然。 穆雪忽然转向她,思索着说:“周雨清?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她想了一会儿,恍然“哦”了一声,“你开了一家私人摄影工作室对吗?”她的表情随时跟着语调转变,神态举止煽情得恰倒好处,不会让人讨厌反而赏心悦目,她是个很懂得发挥自身优势的女孩。 “是的。”周雨清点头。 “我听朋友说起过你的工作室,想不到这么有缘碰到一起,不如去喝杯茶吧。” 周雨清婉拒:“茶可以随时抽时间喝,风筝却不是随时有时间放的。” 穆雪自嘲地拍拍脑袋,娇俏地说:“啊,真是的,我就知道玩,早忘了工作的辛苦了。” 黄逸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穆小姐还在读书吗?” “你说呢?”穆雪用蝴蝶风筝一边翅膀的边缘轻轻拍打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黄逸。 黄逸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看不出来,穆小姐太年轻了。” 穆雪微微皱眉,嗔怪地说:“什么穆小姐穆小姐的,叫得那么生疏,叫我小雪就好了,我叫你阿逸,你不会怪我不懂礼貌吧?” “不会。” “阿逸、阿逸,一起来放风筝吧。”穆雪奔跑着扯动风筝线,风筝轻松上天“来呀,来呀,我们来比赛,看谁的风筝飞得高。”她的声音清脆地在风中荡开。 斜阳西坠,周雨清、黄逸和穆雪一起上了公路,穆雪叫了辆出租,离开前她从车窗里伸出头。不断地向他们挥手,一边用好听的声音娇笑着喊:“我还会找你们的,祝你们愉快!” 坐上公车,周雨清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黄逸拉过她的手握住,轻轻撞一下她的肩膀,笑着悄声问:“不高兴?” “有一点,”周雨清转回脸,“还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谁知道……” “傻瓜,别想那么多。”黄逸把她拉进怀里。 周雨清在他的外套上猫似的磨蹭脸颊,咕噜道:“她太漂亮了。” 黄逸在她脑袋上按了按,低低地笑出声来。 黄逸把周雨清送到家,天刚擦黑,家里亮着灯,爸爸妈妈一起在厨房里忙碌,菜在锅里“吱吱”响,香气四溢。和他们打过招呼,周雨清和黄逸进了周雨清的卧房,周雨清靠着床头,放松地伸直双腿。 “累坏了。”她说。 “帮你松弛一下。”黄逸在她腿上又揉又捏,动作娴熟,力道恰倒好处。“怎么样,舒服一点吗?” “恩。”周雨清入神地看着他低垂的面孔,忍不住问:“你常这样讨好女孩子吗?” “不常这样,除非我觉得有必要。” 周雨清抿起唇,黄逸抬头对她笑,鼓励地说:“还有什么?尽管问。” “为什么觉得有必要对我这样?” 黄逸哭笑不得:“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你有过很多女朋友。” 黄逸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今天翻我的旧帐,不会是……你还把刚才的事放在心里吧?” “没办法,忘不掉,”周雨清有些泄气,“她对你抛媚眼,你挺受用的。” 黄逸抚摸她的脸颊,柔声说:“用你的话说,她太漂亮了,我需要时间慢慢改进,相信我。” “我也不想太在意,我早就知道做你的女朋友会有很大的压力。可我忍不住会难受。” “我明白,我会注意的。”黄逸吻了吻她的唇,身体很快有了反应。“高兴一点,笑一个。” 周雨清的体内掠过一阵颤栗,每次黄逸吻她她都会有这种反应,她迷恋这种感觉,迷恋他的气息如此近地温暖她的皮肤;迷恋他柔软的唇亲昵地问候她的唇,把爱意传达给她;迷恋他用他明亮的淡蓝色的眼神凝视她,犹如凝视稀世珍宝;迷恋他的声音、他的动作、他的笑容……迷恋他的一切!她捧住他的脸,灼然地望着他,她发烫的手指将她内心的秘密表露无疑,他也激动起来,再次吻住她,更深地、更深地引发她的需求。他们紧紧拥抱着滚倒在床上。 黄逸兴奋得全身燥热,他的吻一路向下,双手急切地解开周雨清胸前的衣扣,他拉开她的衣领,露出她浑圆的肩头,他吸住她左肩的皮肤,不舍得松开。他打从心底里喜欢身下的这个女人,比渴望任何东西都渴望得到她,她所有的一切都令他着迷,她能轻易地让他激情澎湃,不能自己。她是女巫!她带给他掺和着痛感的极致乐趣。 周雨清也欲罢不能,怎么办呢?这个男人让她快乐得想哭,当他火热的手掌紧贴着她的皮肤、当他滚烫的唇在她肩膀上吸出酥麻的感觉,她就觉得自己被他点燃了,燃得热烈,在此之前,从没有哪个男人能给她这般摧枯拉朽的震撼。她脑子里轰然做响,不顾一切地抱紧他,更多地、更多地向他索求,当他解开她胸罩的搭扣,把她一边坚挺的茹头含在嘴里吮吸,并用手爱抚她另一边的茹房时,她不禁抬高胸脯,发出低微的叹息般的呻吟。她敏感的下t真实地接触到他蓬勃躁动的欲望。她不再抗拒, 第 5 部分 欲望文 第 6 部分 遭遇万人迷 作者:肉书屋 第 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实地接触到他蓬勃躁动的欲望。她不再抗拒,渴望着接纳他。 黄逸忽然吻住她的唇,封住她的呻吟声,他停止所有动作,等她平静后缓缓离开她的身体,替她整理衣服,摇着头遗憾地低声说:“这个时候不可以。”周雨清醒悟过来,捂住潮红的脸,双眼依然灼然地望着他。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想要你!很想要你!”周雨清笑着咬住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黄逸捏住她的鼻尖,“什么时候可以呢?” 周雨清拉近他的耳朵,小声反问:“你说呢?” 黄逸惊喜地看着她:“今天晚上去我家。” 周雨清轻轻摇头:“明天吧,我累了。” “不要捉弄我!”黄逸用力把她抱进怀里。 周雨清捧着他的头,羞涩地说:“我……也很期待。” “哦……”黄逸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里,悄悄地笑,“我在你肩上留了个记号。” “什么?” “吻痕。”黄逸的手指伸进她衣服里抚摸刚才吸住不放的那一小片皮肤。 “我看看。”周雨清推开他,到穿衣镜前去找,她拉开衣领,摸着那个红红的印记,心里暖暖的。 “你真粗鲁。”黄逸在她身后扶住她的肩膀。 “我们该出去了,很快可以吃饭了。”周雨清飞快地理好衣领,拉黄逸出去。 因为和周雨清有了很重要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约定,第二天的黄逸精神饱满,上班时笑容都比平时多,多得都发酵了,搞得身边的人都跟着陶醉,谁知平地一声雷响,周雨清接到一单拍摄任务非要去县城不可。还一去几天,客人催得急,她只能打电话告诉他就要开工,黄逸懊恼得心上滴血,捂着话筒问:“那我们约好的事……” “等我回来一定圆你的心愿。” “好,我等着。我不能跟着去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吧。”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挂了机,黄逸开始抓脑袋。正是难以割舍的时候啊,怎么横生枝节?可恶! 下了班不能再和周雨清见面,还真有几分惆怅,黄逸换下白大褂,快快地晃进车棚,刚把车推出来,忽然听到有个声音脆生生地唤他:“黄逸,你没骗我,你果然在这里。” 抬眼一看,款款走来的是打扮人时的穆雪,看到这么一张妩媚多姿的脸。黄逸的心情一松,不由得笑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是要证实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个骗子。”穆雪身上散发出奇异的浓郁张狂的香气,配合着她斜站着的诱惑的姿势,格外煽情。 “证实到什么了?”黄逸边问边欣赏她无懈可击的外形。 “证实你是个诚实可靠的人,而且还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我可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等到你。”穆雪的神情间含嗔带怨,惹人怜爱,不论谁见到她这种神情都不忍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黄逸知情识趣地接口:“我请你吃饭以示歉意。” “跟周雨清一起吗?” “她有任务出去了,有几天才能回来。” “这样多不好,她肯定会介意。” “我会跟她说清楚。” “你真是个体贴的人。” “你想去哪里?” “哪里你都肯带我去吗?” “只要我负担得起。” “走吧,我刚刚想到一个很有趣的提议,相信你不会反对的。” “只要我能接受。” “狡猾的家伙。” 黄逸没想到穆雪“刚刚想到”的“一个很有趣的提议”会是做他的露水情人,坐在她指定的酒店餐厅里,穆雪把酒杯端到眼前,透过晶莹的玻璃杯狡黠地望着他:“我保证不会打搅到你现在的恋情,只是一场游戏,在周雨清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陪我,我也陪你,她一回来我立刻消失,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在黄逸的生活中有数不清的艳遇,绝大部分是女孩子主动追求他,但还是第一次有异性这么直白地抱着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想同他交往,纯粹寻刺激,他想到周雨清,蠢蠢欲动的心有些不安,他淡然一笑,说:“小雪你真会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穆雪握住他的手,紧盯着他,蓄意引诱。 黄逸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如果你想找人聊天、喝茶、吃饭、解闷,我可以奉陪。” “何必这么转弯抹角?你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吗?你生了一对桃花眼,是天生的多情男人,你一定有过很多女人,别说我错看了你。” “你没有错看我。” “那就别让我失望,你要是拒绝我我会很没面子的。” 黄逸心里挣扎了好几个回合,忽然反握住穆雪的手,说:“我从不想让你失望。”穆雪了然地笑起来。 他们亲热地吃过饭,在酒店里开了房间。门刚关上。穆雪的手就诱惑地攀上黄逸的颈项,眼看她鲜艳的红唇越靠越近,罪恶感忽然不可遏止地涌上心头,黄逸僵硬地推开她,叹一口气:“算了。” “怎么?不敢?”穆雪嘲弄地叉起腰。 “我更不想让雨清失望。”黄逸拉开房门走出去。 穆雪没拦他,追到门口扶着门框大声问:“下次请你吃饭你不会拒绝吧?” 黄逸止步回身,望着穆雪笑得春光灿烂毫无芥蒂的脸平静地反问:“和雨清一起吗?” 穆雪脑袋一偏:“当然。” “好的。”黄逸向她挥挥手,走向电梯门。穆雪玩味地目送他离开。 在县城忙了三天,周雨清迫不及待地返回市区,她没惊动黄逸,怕影响他工作,电话也没打就径直回了工作室,张乐风看到风尘仆仆的她惊奇地问:“一个人?怎么没让黄逸去接你?” “他在上班。等他下班了我会告诉他。”周雨清把行李放下来。 “想给他一个惊喜吧。”张乐风熟练地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去里面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好的,拜托你了。” “这么客气为什么不请我吃一顿。” “一定。”周雨清疲惫地倒在张乐风乱糟糟的单人床上,随口抱怨,“你把这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的,有客人来都不敢让他们进来。” “你租一个大点的、房间多一点的地方,改善一下工作环境嘛。”张乐风探头进来,指了指桌子,“有你的包裹,昨天到的。” 周雨清把包裹拆开,是个塑料薄膜包着的碟片,附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上面打印了一行字:周雨清小姐,请一个人观看。她想了一会儿,翻身坐起来,对外面的张乐风喊一声:“不许偷看。”就关了门,狐疑地把碟片放进放映机里,一段空白过后,画面上忽然跳出黄逸和穆雪约会的镜头,周雨清呆呆地看着,直到酒店的门关上,画面重新陷入空白她才醒悟过来。 她取出碟片,重新包好装进包裹盒里,然后沉重地坐在床沿上,一直出神。脑海里转了千百个念头。很长时间后,她突然站起身,抓起包裹走出里间,尽量平静地对张乐风说:“有些事要处理,我又要出门几天。” “又要我孤军奋战?”张乐风瞥她一眼,觉得她神色不对,“怎么了?” “没事,我先走了。”周雨清匆匆出门。张乐风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继续做他的事情。 医院里的黄逸一旦空闲下来就会没来由地很不安,他想周雨清该回来了吧,就抽空拨打周雨清的手机,谁知她的手机关机了,他又拨电话到摄影工作室,张乐风说周雨清刚回来又走了。他一阵高兴后不知怎么更觉不安,烦躁地在诊疗室里走来走去,有病人来了才勉强镇定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急不可耐地换下白大褂就疾步往外走,刚到大门口时被传达室里的大妈叫住,递给他一个包裹盒。说:“有你的东西,一个女孩子送过来的。” 他直觉地追问:“是不是瘦瘦的、留长头发、穿红色拉链衫?” “对,她不是来过医院几次嘛,是你女朋友吧?” “谢谢你,大妈。”黄逸奔到门口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赶紧回到传达室窗口,“大妈,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叫我把这东西交给你。” “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大概两、三个钟头。” “谢谢!” 黄逸边走边扯开包裹盒,拿出里面的碟片和纸条,纸条上除了打印的字体外下面多出手写的四个字:等我回来,那字体他熟得不能再熟了,是周雨清特有的有些倾斜的耐看的字迹。他的不安加剧,车子也不拿,直接搭出租飞一样地冲回家。 在黄逸不像卧房的卧房里,他花了很多钱购置的品质优良的全套家庭影院用它清晰动感的画面、立体环绕的声音更为艺术化地再现了他和穆雪约会的场景。他震惊片刻后没等画面放完就愤怒抽出碟片,拨通电话质问穆雪:“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懂。” 穆雪的声音从话筒里听来有着慵懒的性感,此时的黄逸反而觉得刺耳,他冷森森地说:“我看到那碟片了。” “你看到了?这么快?她真是沉不住气。”穆雪笑起来。 黄逸忍住要把电话砸掉的冲动,追问:“为什么?” “我是受人之托,至于原因嘛我就不知道了。” “谁?” “周放。” “周——放?”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啊,他一直在关注你们,就等着机会见缝c针了。” “他现在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无耻!” “不要这么激动,你能说你没有错吗?做你的女朋友真可怜,随时担心着你会移情别恋……” 不等穆雪把话说完,黄逸挂了电话,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周雨清的手机,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关机,他又找了所有跟周雨清有关的人,还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正在穷途末路感到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穆雪又一个电话打过来,笑笑地说:“周放要我转告你,周雨清没事,他正陪着她在外面旅游散心呢。” 黄逸默默地挂了机,久久不说话。怎么会这样呢?雨清,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等你回来…… 周雨清半躺在最上层的铺位上发呆。毯子胡乱地裹在脚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下面的乘客们聊得热火朝天。她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正文 第十章 就这样从黄逸身边逃开,难以想象结果会怎样,虽然说了要黄逸等她回来,但回去后将面对的是什么呢?那时候,他与她之间的感情还会有意义吗?这次下的赌注太疯狂了。她心虚地撑住额头叹气。 有人顺着床梯爬上来,不等人邀请自己往床沿一坐,被惊醒的周雨清看清这个人的脸,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周放斜靠着栏杆,点燃一根烟。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是碰巧,我一直在关注你,”周放见周雨清皱着眉驱散飘到面前的烟雾,就把烟掐熄,“最近发生在你和黄逸之间的事我都清楚。” 周雨清忽然警觉起来:“不会跟你有关吧?” “你就这样想吧。我不信黄逸对你有多真心。” “我也不信你真的在追求我。”周放笑笑,没回答。周雨清生气地追问:“你有什么目的?” “没有一点恶意,就是想证实一下黄逸这个花花公于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我不信。” “你信不信没关系,最想知道结果的是你吧,你很在乎他,要不然怎么会把什么都丢下跑出来散心。” 周雨清开始咬牙:“你在离间我们。” 周放无所谓:“你别生气,你应该感谢我,我在为你们的感情制造考验的机会,牢不牢靠迟早见分晓,晚痛不如早痛,拖得越长伤害越大,你说呢?”周雨清气得不想跟他说话,转脸去看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致,周放不以为然地接着说:“你就这样走了不怕后果严重?我已经叫人转告他我正在和你一起旅游散心,你还不快回去?” “你到底什么意思?”周雨清霍然转头盯着周放,恨不得推他下去,尖锐地指责,“你是不是爱上了谁而那个女孩爱的是黄逸不是你所以你心理不平衡?你在报复是吗?” 周放快活地击掌:“厉害,我都没弄明白我是怎么想的你竟然能分析得这么准确,没错,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 周雨清眯起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严正声明:“不要把你的私人恩怨强加到我的头上。” “谁叫你正撞到枪口上?不管他这一届的女朋友是谁,我的行动都不会变。” 周雨清恍然大误:“兰可?” “厉害,又被你说中了,你知不知道兰可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但兰可是认真的。” 周雨清叹气:“你想怎么样?让黄逸回到兰可身边吗?”她觉得事情越来越乏味,一阵又一阵的波折不断袭来,由不得她不累。 周放冷笑:“怎么可能?兰可不会回头的。” 周雨清更深地叹息:“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哄兰可开心。” “这样她就开心了吗?”周雨清摇头。 “怎么,累了?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跟你说过,做黄逸的女朋友会有很艰苦的仗要打。” 周雨清一瞬不瞬地看着周放,坚定地说:“我们约好了要相互信任。” “可他辜负了你的信任。” “但我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我不知道你们在信任什么,我什么都不信任。” 周雨清忽然绽开奇异的笑容,温和地说:“谢谢你为我的赌注加了筹码,你说的对,你为我们的感情制造了考验的机会,风波过去后,我会好好谢你。” “你好像胸有成竹?” “结果只有两个,要么继续要么结束,都是好结果。” 周放不解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眼神里有一簇光亮一闪,也笑了:“对呀,都是好结果,看来你非谢我不可。” “非谢不可。” “让我陪你走完这趟旅程就是最好的谢礼。” “好的,你陪我接黄逸下班我都没意见。” “好啊,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周雨清摇头:“不,我不想再有下次。” “下次?不会是我。” “你说够了吗?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能请你吃晚饭吗?” “好吧。” “到时我来接你。” “谢谢!” “好好睡,我先下去。” 周放攀着梯子下去,车厢里的交谈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他下来时大家都看着他,他没皮没血地冲大家笑笑,昂然走出去。交谈声渐起。周雨清靠着墙壁,慢慢合上眼帘。 一天又一天过去,黄逸如在地狱中煎熬,生活失去了原本多彩的色泽,没有了周雨清的笑语,屋子里格外冷清,即使处在人来人往的环境中也恍惚地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影象,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可以这样折磨人,尤其在不知会面对怎样的结果的时候,也许她回来时身边的护花使者会变成另一个人,这是最坏的设想,也是最令人痛苦的设想,如果真是这样,他谁也不怨,只能怨自己。他终于体会到,他对她的的感受还了解得不够深刻,只有将失去时才能体会什么叫切肤之痛。 回来吧。雨清,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认真地给你幸福。 他走出医院大门,这几天他都是走着来去,想要给自己更多的思考时间。他茫然地抬起眼帘,突然看到了眼前的人,愣了一会儿,猛然抱住她,紧紧的,不敢松开。“我以为……”他有点哽咽,说不出话来。 “我答应过你不管怎样都不离开你。我不是回来了吗?”周雨清很心疼,劲最大的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我以为……”黄逸抓住她的肩膀,贪婪地打量她,“失去你了,我听说你和周放在一起。” “是啊,他和我一起回来。” “他……”黄逸的手指更用力,“对你做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周雨清顺了顺他的头发,“我累了,去你那里休息一下。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黄逸赶紧叫了辆出租,体贴地为周雨清拉开车门,在车上,他让她靠在他肩上。刚进家门,他再次抱紧她,急切地说:“周放在离间我们。” “我知道,他什么都告诉我了。”周雨清靠在他怀里,扯他外套上的扣子,“他是为了兰可在报复你。” 黄逸吸了一口气:“我一开始有点怀疑,现在肯定了。” “田素的事也是他指使的。” “什么?”黄逸难以置信地松开周雨清,“他太过分了!” “你呢?比他好吗?”周雨清的笑容有些哀伤,“从跟你认识开始我一直不断地碰到麻烦,似乎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在为你战斗,而我是她们共同的敌人,而你,总让我摸不透你的态度,对她们若即若离,你对谁都体贴周到,甚至能让她们恨过你之后还甘愿为你付出,有时候我都找不出我和她们有什么不同。”泪水盈盈地浮上眼眶,她吸一口气,停顿一下。 从没看过周雨清流眼泪,黄逸震惊心痛之际想都没想就一把抱住她。吻去她的眼泪狂乱地劝慰:“别哭、别哭。是我不好……” 周雨清打断他的话:“让我说完。”她站直身体,窃窃倾诉,“我没有安全感,幸福之余我忍不住要想:这样的快乐能持续多久?会不会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每次有这样的念头我就会刻意忽略并且说服自己:我们已经约好了要相信对方能给自己带来幸福,相信你会学会以婚姻为目的和我交往,因为我那么爱你,爱到不管怎样都不想离开你! 当我看到到那碟片的内容时,我无法形容我内心的感受!我……”她抑制不住激动,终于泣不成声。 黄逸用力把她按向自己的胸膛,痛心疾首地说:“哭吧、哭吧,把你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不想和你争吵,我下了最大也是最后的赌注,把对彼此的信任押上去。其实……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我不敢想象再回来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也许你能体会到我的感受,我们可以更好地继续;也许你会就此放弃,放弃对我的信任,也放弃对自己的信任,我们从此不再有任何关系。当我看到你那么激动地抱住我,我想……我没有输……” “是的,你没有输。”黄逸坦言,“我和穆雪之间除了吃饭什么也没发生过,老实说,我曾动摇过,也曾产生欺骗你的念头,但真的和穆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退缩了,我放不下你,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可耻。你走后,我想了很多,越想就越不想失去你。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他抬起周雨清的脸,与她对视。 周雨清研究着他焦灼的眼神,认真回答:“我相信你。” “真的吗?” “真的。但是……” “什么?”黄逸很紧张。 “自从认识你后,我遇到大大小小好几次磨难,应付这些磨难很累,黄逸先生,请你明确地告诉我,什么时候你的红粉知己们才肯放过我?” “我保证,”黄逸在周雨清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以后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你,再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我会妥善解决,决不让你c心。” 周雨清神往地重复黄逸说过的话:“你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你。” “是的。” “那你就做不成‘万人迷’了,那不很可惜?” “只要你高兴就不可惜。” “你这张要命的嘴这么会哄人,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还生我的气吗?” “好多了。” “还有一点?” “我不能这么快就原谅你。” “可你的眼睛不是这样说的。” “我的眼睛在说什么?”周雨清板起面孔瞪他。 黄逸的手指轻轻刷过她的眉毛,深情地回答:“你的眼睛在说——我爱你!而这正是我想说的。”他温柔地吻遍她的脸,一点点移到嘴唇上,他含住她柔软温热的唇瓣。动作忽然热烈起来,“我想你……想得发疯!”他狂热地低喊。 面对黄逸毫无保留的爱意,周雨清心底最后一点不安和埋怨都烟消云散,她同样热烈地回应他,她的呼吸被他夺走,她喘不过气来,但她迷恋着他的吻,不舍得离开他的唇,直到他拉开她才猛地吸进一口气。 “我差点窒息。”黄逸爱极了周雨清脸上的红晕,他喘得更厉害,眼神燃烧着,“雨清……我……”周雨清不说话,而是搂住他的脖子去吻他高挺的鼻梁,他口是心非地咕噜着:“你刚回来,肯定很累。你应该先休息一下……”周雨清惩罚似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他脑子里立刻一片空白,可怜他这个身经百战的“万人迷”在周雨清面前只有陶醉得晕头转向的份儿,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终归是“一物降一物”啊! 黄逸抱起周雨清热血地进了卧房,才刚把周雨清放到床上正要展开拳脚忽然听到电话铃响,他懊恼地叹气,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来接听,周放在电话那边冲他怒吼:“黄逸你给我滚过来,兰可要为你自杀!”声音大得周雨清也听得一清二楚,她露出一丝苦笑。 黄逸对周放说:“等着我。”他关机,沉稳地看着周雨清笑,“我的生日快到了,每年会请很多人一起过,但今年我只想跟你单独相处。你是最重要的,所以最重要的话只留着对你说,你愿意吗?” 周雨清点头:“我愿意。” “好了,我该去兰可那里了,等我回来好吗?” “不好,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去吧,不要为我担心。我们约好了要彼此信任,事情解决后打电话告诉我。”黄逸无语,眼睛里掠过她熟悉的淡蓝色的忧郁,周雨清笑了,“真的,我不会再逃跑了,电话也开机了,一打就通,事情没有严重到非要我守在这里等结果吧,我相信你会解决好的。” “好的,你也去忙你的吧。”黄逸给了周雨清一个深深的吻才离开。周雨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黄逸赶到兰可家里,敲开门时她正斜斜地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薄施脂粉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开门的周放侧身一步让他进去,听到动静的兰可立刻紧盯住他,悠悠地说:“总算来了,还是怕我闹出什么事吧?” 黄逸走到她面前说:“我向你道歉。” 兰可嗤笑:“倒什么歉?你欠我什么?” “我欠你一份真心。” “你能给我吗?” “不能。” “那不是废话,你这道的什么歉呢?虚情假意!” “我惹你生气了,还是要道歉。” “我都不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来看我丧魂落魄的样子吗?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你自杀吗?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怕闹出事来的惊慌的样子!”兰可的情绪有些失控,周放赶紧坐到她身边扶住她。 “我们都不懂得珍惜,”黄逸说,“我是怕失去才不敢奢望拥有,然而越是这样越容易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你呢,是值得你珍惜的人就在你身边而你看不见,他为你付出了很多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兰可不由得看了身边的周放一眼,周放笑得有些尴尬。黄逸接着说:“兰可,我不值得你浪费感情,让我们都珍惜属于我们自己的。”他果断地退出去。没人拦他。 走在路上,黄逸在电话里问周雨清:“你在做什么?” 周雨清回答:“我在工作室里整理资料。” “你的电话果然一打就通。” “这下你放心了吧?” “事情顺利解决。” “恭喜你。” “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约会吗?” “不,为我过生日。” “这么急?还没到呢。” “我想提前过,再等下去我会疯掉。” “好吧,什么时间?在哪里?” “听你的口气好像在和客户讨价还价。” 周雨清大笑。换上柔情似水的语气:“来接我,我一定盛装赴宴。” “好的,晚上七点,你在工作室里等我。” “一定。” “晚上见。” “晚上见。” 挂上电话时,黄逸和周雨清的脸上都浮现出欢畅沉醉的笑容。 周雨清丢下手头的工作飞奔出工作室,她怀着幸福激动而紧张不安的预感在服装店里进出,还破天荒地进了美容厅,于是,黄逸来接她时看到的是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周雨清,清雅脱俗,黄逸挽住她的胳膊,赞赏地说:“你让我联想到春天里清淡的雨丝。” 周雨清红着脸说了声“谢谢”,忍不住将黄逸看了又看,他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俊雅得不象话,两个人站在一起协调得好象事先商量过服装搭配似的,彼此打量了又打量,禁不住默契地相视一笑。 张乐风羡慕地惊呼:“还真是天生一对啊!”一边拍着手欢送。 黄逸和周雨清携手走去黄逸家里,一路有无数人频频向他们行注目礼,进入客厅,一亮灯看到被鲜花和各种饰物装点得美奂美仑的景象时周雨清双掌合十深吸一口气,她做梦般向摆满美酒佳肴的桌边走去。黄逸为她拉开椅子,牵她坐下。他在她身后吻了吻她脖子上的皮肤,然后把一个小锦盒小心地放到她手里,满怀期待地问:“你愿意接受吗?” 不用看周雨清就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她没把盒子打开,用高兴得发抖的声音低声回答:“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我的幸福,我会不接受吗?” “应该说是我们的幸福。”黄逸把盒子里的戒指取出来含情脉脉而又极其认真地为周雨清戴上右手的无名指,“我相信你能给我带来幸福也相信我能给你带来幸福,谢谢你这样全心全意地爱我!”他抱住她。珍宝般护在怀里,“我很幸福,是一种真实的幸福,是你给我的,我终于得到了!” 周雨清用她全部身心告诉他:“我们都得到了幸福,而且永远拥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谢谢!”黄逸流下感动而欣喜的泪水,“我发誓。我会永远爱你!” “我也爱你!”周雨清笑着擦去黄逸眼角的泪花,“你真像个孩子,我是来为你庆祝生日的不是来看你哭的。” “啊对,今天是个比生日更有意义的日子。”黄逸搂着周雨清和她一燃蜡烛。 周雨清说:“我去关灯。” “不,”黄逸舍不得松开她,“别管灯,就呆在我身边。” “好吧,许个愿。” “我们一起许愿。” “你想许什么愿呢?”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黄逸把周雨清的手握在自己手掌心里,“你也只能许这个愿望。” “真巧,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一起吹灭蜡烛。 “可以吃饭了吗?”周雨清问他。 “我……想吃你……”黄逸缓缓俯下头。 周雨清徒劳地抗议:“菜会冷的。” “那就让它冷吧。”黄逸地手不安分地在周雨清身体上游走,一颗颗解开她胸前的纽扣。 “天气太冷,穿得太少会感冒的。”欲望被轻易点燃,周雨清言不由衷,心神开始涣散。 “不会,就算感冒了我也能治好它。”黄逸抱起周雨清进入卧房,空调早就打开,空气暖融融的。 “你早有预谋。”周雨清躺在厚实的床垫上,脸带桃花,黄逸深情的注视彻底瓦解了她的犹豫,她期望着与他合二为一,那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我忍了很久很久,久得要发疯!”黄逸轻柔地爱抚她的脸、她的头发和她的嘴唇,身体越来越烫。 “你很容易发疯。” “都是因为你……”黄逸渴求地吻她,从额头一路滑到胸前,扣子被解开,露出她莹润的胸脯,他在她胸脯上流连,感受她的身体为他做出的欢愉的改变,他继续向下,直到她的身体完全l露,他近乎虔诚地俯视她纤瘦而凹凸有致的身体,喃喃低语:“你真美!” 周雨清勇敢地迎视他,羞涩而坚定地说:“我从没试过这样,但我想要你。” “我早就想要你了!”黄逸褪尽自己的衣物,再次抱紧她并且吻她,他每根神经都绷得很紧急切地等待被释放。但他不敢太草率怕伤害了她,他着迷地探索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从没哪个女人能让他有这么陶醉这么投入的感觉,他已经上瘾了,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乐趣。 周雨清从没想过让自己心爱的男人一丝不挂地抱着会是这么亲密而销魂的感觉,肌肤紧贴、体重交叠,身体里有什么在强烈地诱惑着她,引人遐思,她不觉扭动着身体应和他。“爱我吧!”她低声喊出来。 当他进人她时他们同时发出快乐的颤抖的呻吟,思念和渴望一泻如注,盼了这么久,终于成为一个人了!春暖花开,黄逸和周雨清是初绽的鲜花中最耀眼夺目的一对连理枝,他们身穿礼服站在酒店大门前的台阶上迎接贺喜的客人,忽然,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声势浩大地围过来,走在前面的是钱凤颜、兰可,李倪和穆雪,黄逸和周雨清都呆住了。哎呀!她们想干什么?黄逸下意识地护在周雨清身前,谁知女孩子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拉到一边,挤在周雨清身边热烈地问出连珠炮似的问题,比娱记们追捧国际明星的架势还疯狂。 钱凤颜拍周雨清的肩膀:“雨清,你好本事,总算跟这个难缠的家伙结婚了,我佩服你。” 李倪向周雨清撒娇:“雨清姐,向我们传授一下吃定‘万人迷’的秘诀吧!我也想向你一样有个‘万人迷’的老公。” 兰可似笑非笑:“恭喜你,同黄逸比起来,我更欣赏你。” 穆雪对周雨清抛媚眼:“如果你是个男人我一定追你。” 其他人的话就更多了。真不知道她们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周雨清左顾右盼,毫无招架之力。被晾在一边的黄逸哭笑不得,唉——我才是“万人迷”啊!何况这是我有生以来打扮得最帅气、最有型、最风流潇洒的时刻,怎么她们都不看我一眼呢?好失落啊!算了。我还是接待客人,让雨清风光风光吧。他精神抖擞地上前一步,继续笑脸迎接川流不息到来的亲朋好友们 第 6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