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部分阅读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 火灾(1) 楚小草和她的同学,挤了在一间“玩玩乐”酒吧的968包厢里,尽情地狂欢着。 正玩得开心间,忽然就停电了。 移形换影的彩灯,震耳欲聋的音乐,唱得像鬼嚎一样的歌声,还有乱哄哄的猜拳声,大着嗓门儿说话声,哄然大笑声,各种各样的吵闹声音,因为停电,戛然而止。所有的同学都静了下来,像默哀那样的静了一两秒钟。 楚小草比较性急,美名其言是“女张飞”,理所当然的第一个跳起来骂娘,她刚张口说:“丫的——” 突然,外面传来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慌乱而急促,仿佛冲锋陷阵那样,其中居然还夹着屁滚尿流的哭喊,更有人在恐惧地大叫:“快跑呀,酒吧着火了。” 楚小草一愣,连忙把“丫的”后面那少儿不宜的骂人话,硬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去。 酒吧着火? 靠,不是吧? 包厢里的同学,顿时慌作一团,更有胆小如鼠的女生,惊恐万状地夸张尖叫,“妈呀救命呀”的声音,此起彼落。不知道是哪位同学,摸着黑,把紧紧关着的包厢门打开了。一股股的热浪,还有被烧焦难闻的味道,浓浓的烟雾,滚滚而入。 啊,酒吧是真的着火了。 火势蔓延得很快,转眼间,四周围都是熊熊的火光。 楚小草也慌了神,连忙随着同学们惊慌失措地往外窜。火花中的人们,一边哭爹喊娘,一边恐慌地冲向楼梯,兵荒马乱那样。前面有人被推倒了,摔倒在地上。楚小草在紧张慌忙之中,拌着了地下那个人,不禁一个踉跄,也干革命一样前赴后继,跟着重重地摔到地上——不不不,不是摔到地上,是趴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个人,也和楚小草一样,是女同胞。 后面那些惊慌失措的人群,并没有因为她们的摔倒,而怜香惜玉地停下脚步,而是一个挤一个,很残忍地从了她们身上踩了过来,无数的脚步,惨无人道地落到了楚小草的身上,头上,脸上,四肢,每一个地方。 火灾(2) 楚小草身下被她压着的女孩子,用变了调的声音,带着哭腔,虚弱地哀求:“救命呀!救命!救救我呀!”叫着叫着,她的声音愈来愈弱,愈来愈低。 最后,没了声息。 楚小草心里,掠过一阵恐慌。 楚小草努力地挣扎着,努力地想要爬起来。楚小草心里明白,如果她再不爬起来,恐怕她就像那个女孩子一样,完了,英年早逝,香消玉殒,再也没能爬起来看到明天太阳的机会。 但楚小草已力不从心。 火势越烧越旺,快要烧到跟前了。后面的人,排山倒海的,一个人又一个人从楚小草身上踩了过来,无休无止,无穷无尽。雪上加霜的是,又有人摔倒了,重重地压着楚小草的半边身子,更令楚小草动弹不得。 空气里溢漫着浓浓的烟雾,呛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楚小草觉得她真是衰神二代,像了哈巴狗那样地趴在一具渐渐冰冷了的尸体上,她的身子又给人压着,原来只是压着下半身,如今上半身又给另外一个刚刚倒下来的衰神二代压着了,楚小草更加只有出气没入气的份。楚小草感觉到她的胸口,越来越越闷,呼吸越来越困难,随即而来的,是头晕,耳鸣,眼花,恶心,气短。 楚小草恐惧得再也不能恐惧。 楚小草绝望地想:她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不!楚小草才不想死!她刚刚考上大学,她才十七岁,正是花季一样的年龄,鲜艳欲滴着,她这一生,还没有接吻过,还没有风花雪月过,更没有男欢女爱过,她怎么能够死呢? 楚小草不想死。 真的,真的不想死。 但楚小草的意识,已渐渐变得模糊。莫名的,楚小草感觉到有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人群,还有吵闹声,飘飘忽忽不着边际,时而近,时而远,那么那么的不真实。楚小草觉得,此时此刻她的灵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点点地从她身体里剥离出来。 恍惚中,楚小草看到了她老妈,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笑眯眯地向她看过来,一边招手:“过来呀,女儿,到妈妈身边来呀。” 终于,楚小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老妈(1) 楚小草是给一个强悍的女人吼醒的:“楚小草,太阳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去学馆?老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笑脸赔尽,好不容易才求了你死鬼爹的表哥的舅父的儿子的婶娘的女婿的儿子也就是你表叔帮忙,才能去德林书院上的学,第一天你就敢迟到?” 楚小草微微地动了动眼睑。 楚小草觉得头好痛,浑身酸累,像被人痛揍了一顿似。而且,楚小草的眼皮好沉,好重,仿佛压了千斤重量那样。但楚小草还是艰难的,努力的,把眼睛睁开,再睁开。终于,楚小草看到了一道强光,仿佛是科幻片中的时光隧道那种闪电一样的光。这种强烈的光芒,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楚小草茫然。 这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不是传说中的天堂? 强光过后,楚小草眼前的景物,一阵扭曲,由远而近。渐渐的,自模糊到清晰。再后来,楚小草看到一个中年女子的脸,穷凶极恶地朝她凑了近来,鼻尖对牢着她的鼻尖,眼睛对牢着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以至楚小草眼中的世界,只有中年女子那双瞪得像了铃铛那样大的眼睛。那眼睛里,流露着三分强悍,三分凶狠,三分愤怒。 “楚小草!”中年女人又再大吼:“你还不起床?小心老娘剥你的皮!” 楚小草大脑短路,像了呆瓜那样,木然地看着她。 待看清楚中年女人五官的时候,楚小草吓了一大跳,顿时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惊几乎要掉下来。呆了一会儿后,楚小草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尖叫,继而自床上蹦了起来。大概蹦得太用力了,额头不知道碰到了些什么东东,“怦”得一声响,直把楚小草撞得金星直冒,呲牙咧嘴。 但楚小草顾不了,指着中年女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 老妈(2) 楚小草吓了个魂飞魄散。 老天! 上帝! 真主! 她,她,她,她居然是她老妈! 要知道,她老妈,一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楚小草呻吟了一声,丫的,她是大白天撞到鬼了。这个中年女人,千真万确是她老妈。老妈成了鬼,楚小草照样认得她是她老妈。她老妈如花似玉的模样儿,n年不变:细白的皮肤,尖尖的脸蛋,睫毛很长,很深的眼睑下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嘴唇很性感,小而丰厚,微微地隆起,她的嘴角上面,有一颗小小的痣——楚小草年少无知的时候,老妈曾经得意洋洋地误导楚小草,说那是美人痣,楚小草长大后才知道,美人痣个屁,是贪吃痣。 楚小草老妈,是披着羊皮的狼,外表是个美人胚子,年轻的时候是个车见车爆胎的美女,人到中年了是老汉见了流口水的欧巴桑。楚小草很不幸的,长得一点也不像她,而是像她老爸,又高又瘦又没有胸又没有屁股的竹竿身材,眼睛又长又细,嘴巴又大,说得好听一点是翻版的舒淇,说得不好听的是假小子。 楚小草并不是怕她老妈。 她老妈也没什么好怕的,哪怕做了鬼。 只是,楚小草觉得很怪异。 有一种,非常非常异常的感觉。 楚小草睁大眼睛,把老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这一打量,楚小草暂时忘记了她老妈是鬼不是人这事儿。楚小草又指了她老妈,差点笑翻过去。晕,她老妈,已是四十烂泥巴的年龄了,居然还搞一个非主流,来个很喷血的复古打扮,头上挽着个高高的发髻不算,还很风马蚤的插着一朵大概是刚刚摘下的鲜艳夺目的红色玫瑰花。她身上穿的衣服更囧,上身是件对襟的短袖紧身草绿色衫,胸前有结带,下身是一条红色石榴裙,裙束很高,用一条丝带系扎着。 打扮得狐狸精也没她妩媚。 老妈(3) 楚小草左瞧右瞧,感觉到老妈这身打扮,雷得不能再雷,像是电视里不知道是哪一个朝代里的人穿的衣服。楚小草的眼珠又再转了一下,环顾周围环境。这一环顾,楚小草又唬了一大跳,惊得差点要滚到地上来。ah,god!不但老妈像古代人,连周围的景物,还有房子的构造,也像是古代人住的地方。 楚小草迷惑。 终于忍不住,楚小草问:“这是什么地方?” 楚小草的话音还没有落,便给老妈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重重地在她头上掴了一记。老妈是披着羊皮的狼——里外不一。她的臭脾气,死性不改,像了她以前那样的火爆,动不动就对楚小草暴力相向,拳脚相加,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要后妈。 老妈说:“死丫头,这明明是自己的家,还问是什么地方!装死不成?” 楚小草被打得晕头转向,混沌的头脑变得更加混沌了,“家?”楚小草不明白,怎么她家变得这样古怪?楚小草问:“妈妈,你说,这是我们的家?” 老妈一愣:“你叫我什么?” 楚小草说:“我叫你妈妈呀!难道你不是我妈妈么?” “我是你娘!我不是你妈妈!你以为老娘是妓院中的老鸨吗?只有妓院里的老鸨,人家才管做妈妈!死丫头!你故意死我的!是不是?”老妈暴跳如雷,又再抬手,又要对楚小草实行暴力教育。 楚小草反应快,见招拆招,连忙把头一偏,老妈的拳头在她耳朵旁“呼呼”而过。老妈打不到楚小草,一时三刻又收手不住,手掌掴了在旁边的墙上,老妈顿时发生一声惨叫,雪雪呼痛,捧了自己的手掌,从了房子这边蹦跳到那边,又从那边蹦跳到这边。 楚小草捂着肚子,不禁笑了个前仰后合,差点都要冒出鼻涕泡来了。 看吧,这叫恶人自有恶报。 老妈在雪雪呼痛,跳过来又跳过去之余,居然还能抽出空隙来,朝了楚小草河东狮吼:“死丫头,笑什么笑?快穿衣服,给老娘上学堂去!” 老妈(4) 楚小草纳闷:“上什么学堂?学堂是什么东东?” “楚小草,又来给我扮傻是不是?告诉你,这招不管用!你不去也得去!”老妈终于停止了她小丑那样的蹦跳,咬牙切齿地伸手指,戳着楚小草的额头。她也不怕她万一戳错了什么地方,让她唯一的女儿成独眼龙。 楚小草拨开老妈的手。 楚小草老妈又再戳过来。 楚小草又再拨开。 老妈又再戳过来,而且用了很大力气,以至楚小草怎么用力也无法把她的手指拨开,也不懂得她从什么地方偷师学来的一阳指神功,老妈恨铁不成钢地说:“德林书院是间贵族学堂,如果不是你死鬼爹的表哥的舅父的儿子的婶娘的女婿的儿子也就是你表叔帮忙去求先生,哪轮到我们这种穷人家去?楚小草,你给我听好了,德林书院上学的都是有钱人,你一定要抓住一个公子哥儿,让他纳你做妾,这样娘的下半辈子就能享清福了,不用天天起早摸黑的煎茶给别人喝了。” 哦,学堂,原来是学校的意思。楚小草差点忘记了,小时候都唱过一首歌:“小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但,楚小草刚刚搞懂了这个比较变态比较深奥的字眼,老妈嘴里又蹦出了一个另外一个更变态更深奥的新词,楚小草不是很明白。 “妾?”楚小草眨了眨眼睛。 老妈说:“当然是妾了,难道你想做正房不成?” “为什么我只到做妾,不能做正房?”楚小草又再眨眨眼睛,仍然不明白。 老妈叹了一口气,把戳着楚小草额头的手放下来,声音变得温和:“俗话说,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家,怎么有可能做有钱人家明媒正娶的正房?能够做妾,已是不错了。” 啊,这妾,原来是小老婆的那个“妾”。俗称二奶,或小三。 靠!楚小草想,她是白痴呀她,做人家二奶,小三!老妈还真的是吃错药了,糊涂了的说,居然鼓动自己亲生女儿去做人家的二奶。 真是岂有此理。 老妈(5) 楚小草撇撇嘴,义愤填膺,一脸正气凛然地说:“我偏不要做人家的那个什么妾!做那个妾有什么好?要做,就做人家的妻!” 老妈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老妈这个人,玩起变脸来很职业,通常是从一脸愤怒到心花怒,只需要那么的几秒。老妈很夸张地伸出大拇指,很夸张地说:“女儿,有理想!有志气!最好你在德林书院,骗哪一个有眼无珠的有钱公子哥儿,让他瞎了心娶你做正房,这样你就不用做小妾了。” 楚小草啼笑皆非。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老妈还真的是为老不尊,还那个,那个鬼眼看人低。楚小草粗着声音,大着嗓门儿和她吵:“我干嘛一定要嫁有钱有家的公子哥儿?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力更生!还有,我不但不要做人家的小老婆,就是以后我嫁人,我也不允许我老公出轨,有小老婆!” “出,出什么轨?”轮到老妈睁大眼睛,不明白。 不过老妈是个大老粗,也不想搞明白。老妈没有虚心好学之心,懒得不耻下问,她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死丫头,专门和老娘作对呀?老娘叫你往东,你偏要往西?”老妈伸手,又要朝楚小草头上打过来,不过手伸到半空,停了一下,又再缩了回去。老妈把声音放温柔,像哄三岁小孩一样哄楚小草说:“那是以后的事。乖女儿,现在你先去学堂再说。” 楚小草疑惑地看着老妈。 心里,有着十万个为什么。 比如说,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到这儿来?又比如说,老妈不是去世了吗,她怎么会出现?不过老妈现在这样子,貌似不会让楚小草再问问题,估计楚小草就是问了,老妈也不耐烦回答。 老妈拿来一套衣服,给楚小草穿上。 那衣服,很奇怪的说,墨绿色的袍子,交领,右衽,没有扣子,而用绳带系结的。楚小草像了木头人一样,糊里糊涂地由老妈摆弄。 老妈(6) 衣服穿上身后,楚小草低头望了望自己。 她不禁发出一声恐怖大叫:“我的妈呀!” 老妈瞪她:“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狂晕,这出土文物一样的衣服,貌似是男人穿的,又貌似是古代男人穿的,又长又宽,完全不合身,袖子又长,楚小草的手在里面捣鼓了半天,方能从袖子里伸长出。因为衣服太宽了,比孕妇装还要孕妇装,老妈用绳带给楚小草胡乱的扎紧。还好,楚小草的个子很对得住观众,170公分,加上瘦,身上没多次两肉,穿起来不但不像矮冬瓜,倒有一种略飘逸的感觉。 穿了那稀奇古怪的衣服,还不算。老妈又来搞搞震楚小草的头发,把楚小草的长发绾成一个发髻盘在头顶,拿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古怪东西来固定,接着老妈又再把一条头巾拿过来,把楚小草后脑向前的发髻捆住,在前额打个结,头巾的两角很滑稽地翘在前面,楚小草动一动,那两个角便跳一跳。 待一切打扮完毕后,老妈便像欣赏什么似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把楚小草仔细打量一翻,然后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地赞:“不愧是我赛西施的女儿,这身打扮,真俊秀,简直是翩翩佳公子一个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老妈的绰号,叫赛西施,因为她长得漂亮。 楚小草又再低头,又再瞅瞅她自己。 楚小草实在忍不住,挨打都要问:“这是校服吗?怎么这样古怪?好像是戏台演戏的,还是演小丑那种。” 老妈没好气:“什么戏台演戏演小丑?这是你爹生前穿的衣服。” 爹?爹是什么东东? 楚小草一愣。 哦,对了,“爹”是“爸”的意思。 生前? 楚小草跳了起来,嚷嚷:“我爸——”看到老妈瞪她,有要对她实施暴力的倾向,她聪明,智商高,连忙改口:“我,我爹,死了?”好好的老爸老妈称呼,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改叫老爹老娘了,这世界他妈的变化得真快。 老妈(7) 老妈望着楚小草,这次她没有生气,只是爱怜地摸了摸楚小草的脸,轻声地说:“女儿,你爹去世一年多了,你怎么总是不肯接受你爹去世的事实呢?娘知道你难过,你爹生前那么疼你,但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楚小草怔怔地望着她。 楚小草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不明白。到底,是老爸去世了,还是老妈去世了?好像去世的是老妈。不过奇怪,如果是老妈去世了,那她干嘛还站在她跟前?楚小草想想,又觉得好像是老爸去世。真搞不懂,老爸去世还是老妈去世。 楚小草甩了甩头,决定先放下这个令她越想越头痛的问题,回到她身上的变态衣服去。楚小草问:“为什么去学,学,那个学堂,要装男装去?” 老妈说:“学堂是男人去的,不穿男装,谁给你去?” 楚小草惊诧:“为什么男人能去,女人不能去?” 老妈回答得超级无厘头:“德林书院只招男的,又没招女的。” 楚小草斜着眼睛,哼了声:“没招女的,那你干嘛让我去?” 老妈挺了挺胸,很理直气壮地说:“想让你认识更多有钱的公子哥儿呀!嫁个有钱人,不比嫁个穷人吃苦受累好吗?谁不想穿金带银,过好日子呀?告诉你,楚小草,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懂不?” 楚小草不放心,又问:“那给别人发现我是女的怎么办?” 老妈说:“学堂很多人都是女扮男装的,这是公开的秘密,先生也知道。” “先生?”楚小草又不懂了。 “教书的,当然是叫先生了。”老妈说。 楚小草嘀咕:“好好的老师不叫,叫什么先生嘛?先生是先生先死的意思啦。”晕,好像越活越回去了,这些古代人的称呼,什么时候又流行起来啦?楚小草这个走在时代尖端九十后的二十一世纪青春无敌美少女,怎么会不知道? 真是阿奇加阿怪。 老妈(8) 老妈手脚麻利地用了一块布,包了几个不知是什么的东东,递给楚小草:“这几个大饼,拿去学堂吃。”然后像赶瘟神那样把楚小草推出门去——这房子,一共两进,后进是住家,前进是铺子,写了个大大的“茶”字。老妈半诱半哄半逼半劝地对楚小草说:“乖女儿,快要上学去吧,要不迟到了,先生会骂的。” “那个什么学堂在哪?”楚小草走了几步,想想不对劲,又再折回头问。 “死丫头,说到去上学堂,就装痴扮傻!学堂不是在那儿么?直直走到城头便是了。”老妈又再生气,厉声地说:“楚小草,我警告你,不准对老娘耍花样,要好好的钓金龟婿,知道了没有?” 楚小草嘟哝:“知道个屁!我都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整个人晕乎乎的,糊里糊涂!” “楚小草,你说什么?”老妈又再河东狮吼。 老妈大概更年期,向了母夜叉看齐。楚小草本来想好心告诉她:“你那么爱生气小心老得快。”但楚小草没敢说,她害怕老妈发起飙来,像了她小时候那样,毫无风度拿了棍子追她满街打。 楚小草连忙一溜乎的跑远:“我没说什么。” 楚小草走到大街上,放眼望去,四周围热闹得不得了。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店铺,日用商品店,布匹店,店杂货,店铺的门前,流动的有各种各样的小摊,有卖糖葫芦的,有捏有泥人的,有卖馄饨的,有卖煎饼的,甚至在斜对面,还有卖牲口,各种各样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落,那耍杂技的,则在不远处一声锣一声鼓,喧嚣嘈杂着。 楚小草睁大眼睛。 真是奇怪,怎么来往的人,都是穿古代衣服的人?每一个都是复古打扮。貌似拍电影,或拍电视。楚小草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这边瞧瞧,那边望望,忍不住捉了其中一个人,兴奋地问:“你们是在拍戏吗?” 穿越了(1) 楚小草捉住的那个人,严格地说,是一位老奶奶,做欧巴桑是超龄了,没得做了,她的眼睛瞪得比楚小草还要大:“拍戏?拍戏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说,是唱戏?没有啊,这哪儿有唱戏?在酒楼里有人唱。” 靠!楚小草翻白眼。 大概此人,是文盲来的,什么也不懂。 楚小草又捉了另外一个,这个比较年轻,是个男的,勉为其难的还称得上是个帅哥,楚小草连珠密炮地问:“你们在拍什么戏?谁是男主角?谁是女主角?导演呢?” 令楚小草大跌眼镜的是,帅哥比老奶奶还要文盲,不知道真是弱智,还是假是弱智,他竟然茫然不知所措地瞧瞧四周,然后反问楚小草:“你说什么?谁叫男主角?谁叫女主角?谁又叫导演?我不认识他们。” 楚小草简直给气晕过去。 丫的,什么是拍戏也不懂,他们还跑什么龙套嘛? 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的啊。 真是脑子进水了的说。 忽然,远远的有人叫:“火!那边起大火了,快去救火呀。”顿时,周围的人群马蚤动了起来,很多人冲了过去。楚小草也伸长了脖子,看了过去。那边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道是谁的房子,真的是着火了,熊熊的大火,滚动出熊熊的乌烟瘴气,直往天上冲去。 啊,火! 楚小草睁大眼睛,一颗心突然用力地“怦怦”跳了起来,她的脑海里,突然像放电影那样,闪过一个又一个的镜头: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很兴奋地和班里的同学去庆祝,酒吧里,移形换影的彩灯,震耳欲聋的音乐,狂欢的人群,然后是停电了,再然后是惊慌失措奔跑的人群,她也跟着跑,跑着跑着摔倒了,压了在一个人身上,再接着又有人摔倒了,很多人疯狂地从她向上踩过去,四周围都是熊熊的火光,浓浓的烟雾…… ah,god! 穿越了(2) 楚小草记起来了,她全记起来了。当时,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周围滚滚而来的浓烟又让她没法呼吸,难受得很,后来她不省人事,晕了过去。 楚小草不知道,酒吧那场火灾,她到底挂了还是没挂? 楚小草更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楚小草这样一想,脸色不禁大变,压不住满眼惶惑,头皮一阵阵发麻,双手渗出了冷汗,仿佛身陷于泥沼中。呆了一会儿后,她跳了起来,低头仔细打量着自己,她的皮肤晒成了太阳棕,有点像了蜜糖那样的颜色,紧绷,细腻,光滑,不但没有被烧伤,连一点点的损伤痕迹也没有。 怎么可能? 就算老天保佑,祖宗积德,就算她福大命大逃过一劫,没一命归西上天堂或下地狱,但按照楚小草目前还算得上是正常的思维来判断,她现在最少是躺在医院急救着,不可能完整无缺。 楚小草不可置信地伸手,捏捏自己的脸颊,痛;摸摸自己的心口,心在一下一下跳动着;握握自己的手,温暖如微火。楚小草舒了一口气,她貌似还活着,貌似还没有变成鬼。有一点常识的人都懂得,死了的人,是没有心跳的,身体是冰冷的,还有,脉搏是不会跳的。 但,这是什么地方? 她干嘛跑到这儿? 这里,到处都是古代的建筑,古代的街道,古代的物品,穿着古代衣服的人……一点点现代气息也没。貌似,貌似……貌似他们根本不是在拍戏!貌似,貌似……貌似这是如假包换的古代。 晕了,她怎么会跑到这儿?她会不会是,是……是因为那场火灾,而穿错了时空?像很多流行的网络小说一样,穿越? 真的是有穿越这回事? 楚小草这么一想,不禁毛骨悚然。有冷汗,从她的额头上一点点地渗了出来,她顾不得擦,而是惊恐万状,十万火急地伸出手,又拉住了另外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她非要问清楚,问清楚不可。 穿越了(3)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袁州。” “袁州?” “对啊,这是袁州。” “我也是袁州的,生在袁州,长在袁州,我怎么不知道,袁州有这个地方?” “这真的是袁州啊!怎么啦?” “可是,可是,袁州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哦,对了,这是不是二十一世纪,二00九年?” “什么是二十一世纪?听不懂。” “那,那,那,那现在是什么朝代?” “大唐朝啊。” “大唐朝?ah,god!真的是大唐朝?我要晕了,天!天!天!难道,难道,我真的是穿越了?天……哦,对了对了,现在是谁做皇帝?” “哎,在下可不敢直呼圣上名讳。” “切!” “切什么?” “那现在是什么年号?” “天宝年。” 楚小草问不下去了,张大嘴巴,惊震得再也不能惊震。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阵阵寒意,从了背脊涌上来,而她的身子,则像了一片挂在树上的秋风枯叶,簌簌不已地颤抖着。楚小草感觉到她的一颗心,骤然地下沉,下沉,再下沉,沉到一个没有底的洞。 楚小草欲哭无泪。 即使楚小草再脑残,楚小草总算还是明白了过来:她,她,她,她竟然穿越了。穿越到唐朝,唐玄宗那个不要脸的老色鬼年代。楚小草痛不欲生地想,她怎么这么倒霉呀?穿越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变态古代,又没有飞机,又没有火车,没有电话,更不能上网,也没有电视看,没有麦当劳没有肯德基吃,日子怎么过呀? 楚小草只忙着伤心欲绝,不曾注意到由远而近来的马蹄声。跑在前面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突然疯一样地朝她撞过来。旁人一阵惊叫。待楚小草发觉的时候,已经迟了,马匹距离楚小草只有一步之遥,楚小草不懂得反应,只是恐怖地看着。 看来这次不想上天堂或下地狱,也由不得自己了。 穿越了(4)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人飞身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楚小草,用力地把楚小草推到一旁去。楚小草向旁边冲了几步,便翻滚到了地上。 骑马的那个人,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小草,恶人先告状,气势汹汹地大声么喝:“你找死?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走路也不带眼睛!”然后一声“驾”,也不关心楚小草的死活,一点道德观念也没有,骑着马便从楚小草身边趾高气扬地擦身而去。 转眼,人和马便没了踪影。 楚小草的小命总算保住了,没有驾鹤西去,英年早逝。但楚小草还是很不幸的被摔个七荤八素,狼狈不堪。楚小草趴了在地上,挣扎一下,终于爬了起来。楚小草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这边脏一块,那边又脏一块的,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楚小草简直快要气疯了。 丫的,真是祸不单行。 人不顺了,喝口凉水都要塞牙。 楚小草的气没处出,不禁狠狠地抬起脚,朝了旁边的一块石子狠狠地踢去。那块石子算不得小,拳头那样大,被楚小草一踢,倒是向前蹦了几蹦,但比石子蹦得更远更高的却是楚小草——楚小草忘记了她穿的鞋子,不是现代的球鞋,而是古代的布鞋,脚趾头踢石头得钻心的痛,害得楚小草“哎哟”一声惨叫,抱着右脚,金鸡独立地跳了又跳。 楚小草的救命恩人,便是刚才楚小草缠着他,包公审案那样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的那男子。他二十来岁的年龄,穿了深浅的藕色衣服,头发用同样的头巾束着,剑一样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眼睛大而有神,身上有一种儒雅的书生气质。 他走过来,关心地问楚小草:“没伤着吧?” 楚小草气呼呼地说:“刚才那个嚣张的家伙是谁?你们唐朝到底有没有天理?我差点挂了,成了马下冤鬼。” 穿越了(5) 青年男子说:“他是永平王府的郎君。” “郎君?”靠,又来了一个楚小草莫名其妙的词。 青年男子望向楚小草,微微一笑,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到楚小草手上,不禁一阵惊叫:“哎,你的手破了,出血呢。” 楚小草低头一看,可不是? 她左手的手掌,刚才摔跤的时候给擦破了皮,有血丝渗了出来,并不是很痛,可见伤得并不重,大概死不了人。但青年男子不放心,沉吟了一下,便很热心地指了附近一间店铺,对楚小草说:“小娘子,在下姓莫,名字叫志安,对面那间‘保安堂’药铺便是在下开的,去擦点药吧。” 小娘子? 楚小草一怔。 “喂,干嘛叫我小娘子?我又没嫁人。”楚小草有点忿忿然。 莫志安微微一笑,脾气很好,耐心地解释:“不管嫁人和没嫁人的女子,都称为小娘子。” 楚小草眨眨眼睛。本想问“为什么”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她还是不要“不耻下问”,要不人家会当她是低能儿。小娘子就是小娘子吧,难听是难听了些,但既然穿越到人家的地盘,得入乡随俗。大概,“小娘子”这种古怪的称呼,放到现代,便是美女的意思吧?还有那劳什子“郎君”的,可能是帅哥称呼的鼻祖。 永平王府的郎君。 呸! 楚小草想,那个杀子刀的小子是什么东东?是不是街头恶霸,或黑社会之类的人物?很难说了。楚小草又想,估计那厮,不是什么好鸟。哼,骂她走路不长眼睛,是他骑马不带眼睛才是真!他妈的仗势欺人。 楚小草跟了莫志安到他的药铺。 药铺面坐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龄和楚小草差不多的小娘子,看到莫志安身后的楚小草,她有点好奇,扑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问:“哥,她是谁?”——原来她是莫志安的妹妹。嘿,他们的爹妈很会生,儿子英俊,女儿漂亮。 穿越了(6) 莫志安说:“这位小娘子刚才摔倒,手伤了,我叫她过来擦药的。” 小娘子说:“哦——”很调皮的拉长了声音。 而莫志安,很奇怪的便红了脸。 楚小草连忙报上她的尊姓大名:“我叫楚小草啦。” 小娘子抿嘴一笑:“我叫莫素素。” 楚小草在莫素素给她擦药的当儿,问:“德林书院在哪儿啊?晕了,我迟到了。” 莫素素不可置信睁大眼睛:“德林书院?你要去德林书院?” 楚小草说:“嗯。我妈——啊,不是,是我娘。我娘叫我去上学啦。” 莫素素羡慕:“你好幸福哦,能去德林书院上学。” 楚小草纳闷:“你也可以去啊,你干嘛不去?” 莫志安在柜台里撮药,抬头来看看楚小草,看到楚小草是真的不懂,便告诉她:“德林书院是袁州方圆几百里有名的学堂。先生姓苏,名德林,德高望重,学问高深,很多名门子弟慕名而来求学,挑选学生很严格,是有钱人才能上的学堂。” “哦。”楚小草明白过来:“原来是间贵族学校。” 老妈真是神通广大,不懂得她用什么法子,把楚小草塞进去的。 德林书院在东城的尽头,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环境安静而又优雅,有着远离尘埃“无市井之喧”的意境。在苍翠的大树底下,一扇红漆大门,一堵高高的墙门,门前左右各一边摆放着一只石狮子,威风凛凛地对来人张牙舞爪。但比石狮子更威风凛凛的,是看门口那两个穿了仆人衣服的家丁。 楚小草刚走近去,还没有进门,其中一个看门的便拦住她,么喝:“闲杂人不得进来。” 楚小草连忙自报家门:“我是这里的学生。” 那个长了一副歪瓜咧枣的猥琐模样的看门家伙,斜着眼睛打量着楚小草,用了狗眼看人低的鄙语气说:“凭你?也有资格做德林书院的学生?” 楚小草气:“喂。” 他凶巴巴:“喂什么喂?” 高曾志(1) 这个时候,从里面闪出一个人来。他的模样,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曾志伟,胖墩墩的身材,肉嘟嘟的脸,一双小小的眼睛,四十多岁。他瞄了楚小草一眼,然后板着脸孔,用了居高临下的语气,对看门的奴仆威严地说:“她就是德林书院的学生,是新来的,放她进来。”他连说话的声音,也像了曾志伟那样,是沙沙的鸭公声。 看门的奴仆连忙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知道了,高总管。” 古代版曾志伟不鸟这个见高拜见低踩的势利眼家伙,大概他也看不起他,而是一把拉过楚小草,连推带搡拽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然后焦急地说:“哎呀小娘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哇?先生要下课堂了。” 楚小草莫明其妙地看他:“你是谁?我不认得你。” 古代版曾志伟仿佛像小偷那样,贼头贼脑地瞧了瞧四周,很滑稽地把右手食指放到嘴巴上,拚命地“嘘!嘘!嘘”,就像把小孩子尿尿那样,他压低声音,用了很神秘的表情,鬼鬼祟祟地说:“我是谁?我是你爹的表哥的舅父的儿子的婶娘的女婿的儿子也就是你表叔高曾志。” 楚小草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把我弄进德林书院的那个人。” 高曾志又再伸头赶紧瞧了瞧四周,再“嘘!嘘!嘘”了几声,表情严肃,煞有介事地说:“这事不能给别人知道哦。” 楚小草眨眨眼睛:“为什么?” 高曾志像了小偷那样,再一次贼头贼脑地东张西望四周一下,因为他比楚小草矮了一个头,便拚命的踮起脚尖,好不容易的把他的嘴巴凑到楚小草耳朵旁,他双手作了喇叭状,小声地说:“我是德林书院食堂的总管,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你能这么幸运到德林书院上学,是因为我帮忙才能进来,而且是唯一的免费生。你知道免费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不用掏一个铜板。” 高曾志(2) 楚小草明白了:“哦,原来是你给我找的后门。” 高曾志说:“不是找后门。刚才我是在正门等你,那是正门。” 楚小草懒得向他解释什么是找后门,估计就是解释了,他这个古代人也是听不懂。楚小草近墨者黑,学着他鬼鬼祟祟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高曾志瞧着楚小草,诡笑,用了不可告人的表情。 楚小草很识得做人,帮他贼头贼脑张望了一下四周,压低嗓子说:“没人。” 高曾志很满意楚小草的高智商,他笑眯眯地伸出了他那肥肥短短的食指,做了一个叫楚小草把耳朵拿过去的手势。楚小草想知道为什么,好奇心人人皆有之嘛。她连忙的,特恭,特敬,特虔诚,低头弯腰把她的耳朵放到他的嘴巴旁边,高曾志说:“你娘长得很漂亮,我喜欢你娘,想追你娘,所以就放长线钓美人鱼,你懂了没有?” 楚小草闻言险些要滚到地上去。 哈哈哈,他要追她老妈呢。 难怪。这高曾志,是无事不献殷勤。 高曾志的样子,忽然羞羞答答起来,脸还微微地红了,他像了大姑娘那样,扭怩作态面露羞涩地问:“小娘子,你说,我能配得上你娘吗?不不不,说错了,是你娘配得起我吗?” 楚小草拚命地咬牙坚持着别笑,腮帮子都快要咬出血来了,才挺住。楚小草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2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2部分阅读 点点头,表面是讨好实际是捉狭,还装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当然配得上,你和我娘,是金童玉女,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高曾志笑逐颜开:“我也这样认为。” 楚小草又忍不住的想笑。 高曾志把楚小草带去讲堂,也就是教室。在远远的地方,高曾志就停下脚步,指了其中一间,说:“小娘子,先生在里面教书呢,你自己进去了。记得,不要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知道没有?”婆婆妈妈得很。 “好好好。”楚小草说。 书院(1) 教室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楚小草蹑手蹑脚走近教室,偷偷地往里面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胡子已半白的老先生坐在广台里,摇头晃脑的带着学生念书。 楚小草硬着头皮,走到门口,壮着胆儿大着嗓门儿说:“报告老师——不不不,报告先生,我迟到。” 读书声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先生皱了皱眉头:“你是——” 楚小草说:“我是楚小草。” 先生不悦,板着脸孔说:“楚小草,你第一天上学,怎么就迟到了?” 楚小草支支吾吾了一阵,连忙赔着笑脸,打揖唱喏地说:“报告先生,我第一次来,不认得地方,走错了。望先生大人自有大量,第一次警告,第二次批评,第三次……嗯,第三次惩罚不容情。” 先生看了她一眼:“没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先生说:“楚小草,你第一次迟到,为师不原谅你,可见是小人有小量了。但第二次不可!懂没有?” 楚小草说:“报告先生,懂了。” 楚小草伸了伸舌头,连忙溜教室。里面的学生,奇怪得很,是坐在地上的,屁股下面,垫着一个蒲团。楚小草没有办法,只好有样照样,坐了在地上。教室里的学生,大概三四十个,也不是很多。楚小草拿过放在地上的书本,打开来看,一看书中的字,吓了一跳。晕了,这些字怎么笔画这么多?全是繁体字,认了大半天,楚小草才勉强认得一小半。 楚小草的后面,有人窃窃私语: “她是谁?” “不知道,不认识,没见过。” “她穿得那么穷酸,一看就知道是穷人。” “嘻嘻,她不但是穷人,还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声音清脆得很。 书院(2) 楚小草回头看,说话的那两个人,长得眉清目秀,也像了她一样,是女扮男装——靠,好好的女装不穿,穿什么男装嘛,搞得不男不女,就像东方不败刚自宫归来,一点美感也没。那两个女孩子,看到楚小草看她们,便止了声,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撇了撇嘴。楚小草也学了她们,撇了撇嘴。切,有什么了不起嘛,她们家再有钱,也有钱不过李嘉诚。 先生说:“念了半天书,现在不念了,开始作诗。” 先生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教室里的学生,目光停留了在楚小草身上。楚小草吓得心惊胆战,连忙缩了缩脖子,心里祈求着,先生最好不叫她。谁知,怕什么来什么,纯属是倒霉催的,先生清了清嗓子,居然点了她的名:“楚小草,你先来,作一首五律诗。” 晕,作诗? 楚小草懵了,站了起来,一颗头顿时大得不能再大。她哪会作诗呀?特别是那些古诗,单是平平仄仄,就搞得她头昏脑胀。以前,楚小草最怕写作文了,不是离题,就是狗屁不通,拿起笔来,头脑永远是空白一片。现在,还要她作五律诗哪。 五律诗是什么东东? 是不是五个字的诗? 教室里的同学,都盯了楚小草看。他们倒也火眼金睛,看准了楚小草不会作诗,所以齐齐的投井下石,用了一副迫不及待的等看好戏上场的神态。 楚小草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以前在学校里,同学吃饱饭撑着没事做,便无聊的拿古诗词来乱改,特搞笑。楚小草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背出了其中一首:“床前明月光,李白睡的香。梦中娶媳妇,醒来泪汪汪。” 教室静了一下。 随后,教室里的同学你看我,我看你,一种压抑的偷偷的窃笑声,顿时四起。楚小草的背后,又传来了刚才那两个女生的声音,一个说:“李白是谁?”另外一个人说:“不知道,可能也像她一样是个穷鬼。要不,怎么会连媳妇娶不起?还泪汪汪呢。” 书院(3) 先生坐在讲台上,却是很惊诧,一脸的不可置信:“楚小草,你知道李太白?还懂得改他的诗。” 楚小草涨红了脸:“李白谁不知道啊,他是个出了名的大诗人。” 先生点点头:“你这诗是粗俗了些,不过倒也工整顺畅,押韵也押对了。”他抚摸着他的胡子,呵呵笑:“为师在京城的时候,倒也见过李太白一面。李太白虽然生性不羁,却很有才华,作的诗豪放飘逸洒脱,想象丰富,语言流转自然,为师很敬慕。如果李太白知道你把他的《静夜思》改成这样,哈,相信他也不会生气。” 咦,真的呀? 先生真的见过李白? 楚小草心中一得意,有意摆弄,便说:“报告先生,我又再想起另外一首,是七个字的。” 先生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楚小草摇头晃脑,神气活现地念着:“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江中喊救命,扑通一声跳下去,捞起一看是汪伦。”——这首,也是同学乱搞的杰作。 教室里的窃笑声,顿时变成了哄堂大笑,同学们再也忍不住了,笑了个东歪西倒,不但鼻涕泡泡都冒了出来,边气儿都快喘不过来了。 先生又好气又好笑。 第一首诗嘛,李白如果是听到了,是不会生气。但第二首呢,就是李白不生气,汪伦也会大发雷霆。还好汪伦住在江南,距离他们的袁州远得很,就是传到汪伦的耳朵中,估计汪伦也不会这么没事干,专程跑来兴师问罪外。 但课堂上喧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先生不得不板起脸孔,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的,拍着桌子:“静一静!不得喧闹。” 但满屋子的笑声,一时三刻的,还是无法停下来。只有始作俑者楚小草,正正规规,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地坐着。但她的眼睛里,分明是隐隐约约的透着一抹调皮。 先生不禁摇头。 见过调皮捣蛋的,却没有见过像楚小草这样调皮捣蛋的。 书院(4) 下课后,楚小草肚子饿,“咕噜咕噜”的直抗议。楚小草坐在地上大半天,双脚盘得酸痛。她站了起来,屁股扭扭,脖子扭扭,踢踢左腿,伸伸右腿,然后便走到教室对面的凉亭里,拿出老妈给她包着的几个大饼,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 由于大饼太干,楚小草吃得又急又快,半个大饼还没有吃完,就给噎着了。一口饼卡了在嗓子眼,一时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楚小草把脸涨了通红,正在痛苦不堪之中,突然有人走了过来,菩萨心肠的递给她一碗水。楚小草连忙接过,“谢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点了一下头,赶紧低下头,把水喝了个精光,然后便跳了几跳,一边伸手拍拍自己的背。卡到喉咙的食物,阿弥陀佛,终于吞到肚子里去了。 给她水喝的那个人说:“慢慢吃啊,别太急了。” 楚小草不好意思:“多谢了。” “不用客气啦,大家都是同学。”那人说。 这个时候,楚小草才有空打量给她雪中送炭的那个人。除了瞎子,谁都看得出来,她也是个女扮男装的妙龄少女,娇小的个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连鼻子也是圆圆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而她身上那身男装的衣服,是丝绸料的,柔软而华美,显而易见的比楚小草身上穿的粗衣布衫有档次得多。估计楚小草的衣服是她老妈从地摊淘来的地摊货,而她的衣服则是牌子。 她自我介绍:“我叫江雪儿。” 楚小草说:“我叫楚小草。” 江雪儿掩嘴一笑:“我知道你叫楚小草,刚刚在讲堂里,你说过了。我喜欢你作的诗,真有趣,我从来都没听到这么好笑的诗。” 楚小草忍不住闹了个红了脸,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作诗嘛。” 江雪儿说:“你那两首诗不错啊,先生都夸工整顺畅了。” 书院(5) “又不是我——”楚小草还没有说完,身子冷不防的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撞楚小草的人,不止是一个,而是两个,显然是故意撞的。撞了楚小草之后,她们纹丝不动地站立的那儿。而楚小草跌跌撞撞的向冲了两步,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楚小草好不容易站稳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在教室的时候对她窃窃私语,说她是没教养野丫头的两个女孩子。 她们趾高气扬地站了在楚小草跟前,一脸嘲弄地看着楚小草,眼中带着不屑。 一个扬起了下巴,夸张而造作地说:“本小娘子叫罗绮虹。” 另外一个侧了头,作了一个可爱状:“本小娘子叫王格娜。” 罗绮虹装腔作势:“哎哟,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了你,害得你差点当众表演狗吃屎的优美动作。对不起哦。” 王格娜的声音娇滴滴:“不关你事啦,是人家身子弱,长得又干又瘦,经不过小小的一撞啦。” 罗绮虹的声音比王格娜的声音更娇滴:“当然干瘦啦!看看,她就吃这干饼,又黑又硬,扔给我们家的狗狗,我们家的狗狗也嫌弃不愿意吃!可怜哟。” 王格娜撇撇嘴:“穷人本来就是连狗也不如啦,狗不吃的东西他们吃。因为没有钱嘛。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啦,天天不是吃鸡,就是吃鸭,要不就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吃得我们都腻了,没胃口了。” 楚小草斜了眼睛翻白眼。 哼,说她没教养,难道她们就比她有教养啦?看她们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大概是她们父母好教导的缘故。估计她们,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顶多不过是小家碧玉。 小家碧玉也没什么也不起。 要知道,小家碧玉的“碧玉”不过是一块低等的玉,而“小家”呢,肯定不是豪门巨户,尽管勾不上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贫困户,充其量,不过是薄有家财,衣食无虞的中小家庭而已。而且据说,小家碧玉的女子,一般都是下得厨房,上不了厅堂的。 书院(6) 不过呢,见高拜见低踩,这是人类的劣根性。 罗绮虹和王格娜欺负楚小草,大概是因为楚小草是新来的,大概楚小草没什么后台,也大概因为楚小草穿得寒酸,反正她们吃饱饭给撑着的,没事做,就找点乐趣,尽情地奚落楚小草,当是一种消遣。 楚小草没空儿鸟她们。 人有三急,内急,性急,心急——楚小草肚子痛,属于第一急。楚小草暂且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用大无畏的精神来忽略那两个鸟人对她的态度,先解决问题再说。 她问江雪儿:“我要蹲大号,wc在哪?” 江雪儿睁大眼睛,莫明其妙地看她:“你,你蹲,蹲什么大号?什么是打不了死?” 楚小草急得直跺脚:“卫生间呀!卫生间在哪儿?” 江雪儿还是不明白:“你说什么?什么卫生间?” 楚小草这个时候忍不住了,“哎呀呀”地跳起来,急得不能再急了,那黄金万两就要拉到裤裆上了,她边跳边气急败坏地嚷嚷:“厕所呀!公共厕所呀!妈呀,我快憋不住了!到底公共厕所在哪儿?” 江雪儿还是听不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楚小草,你说些什么?到底找些什么?又是蹲大号,又是打不了死,又是卫生间,又什么公共厕所!那是些什么?” 楚小草没辙了,捂着肚子跳了又跳,跳了又跳,正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就地解决?忽然,她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茅房!茅厕!对,好像叫茅房,又好像叫茅厕,反正是拉屎的地方!” 江雪儿恍然大悟,又好气又好笑:“哎,原来你是找茅厕呀?” 楚小草忙不迭地说:“对对对,我找茅厕!茅厕在哪儿。” 江雪儿“扑哧”一声笑,她远远指了一个地方:“看到那边有一棵榕树了没有?在榕树的后面,往左走,有一个椭圆形洞口,进去是后山,再往右走五十步左右的那个院角,有一个用碎砖围起来的地方便是了茅厕了。” 书院(7) 楚小草不等江雪儿说话,就猴子烧屁股那样十万火急那样冲了过去了。如果再迟点,她真的要憋不住了,屁股真的真的要吐了。背后,传来了罗绮虹和王格娜的大笑声,笑得惊天动地。 罗绮虹说:“真是草包,茅厕叫什么都不懂。” 王格娜问:“喂,你说,是不是穷人都不用上茅厕?” 罗绮虹回答:“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穷人!” 王格娜说:“大概穷人整天吃大饼,肚子填不饱,所以就不用上茅厕了。” 罗绮虹说:“可能是吧。嘻嘻。” …… 楚小草好不容易找到了所谓的茅厕。那茅厕,难怪茅厕,一点卫生也不讲究,脏得不能再脏,是用碎砖围起来的只有一个人高的地方,没有顶棚,在地上埋着一口破缸,横担上石板,往下看去,全是恶心的粪便,还有白白小小的蠕动着的屎屁。楚小草顾不了,内急不择厕,她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蹲了下来。 还好还好,如果再迟一分钟,估计就顶不顺了。 丫的,这茅厕,还真的是臭,臭得要熏死人。 楚小草捏着鼻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要不上吐下泄就麻烦了。楚小草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老爸和老妈吵架,有一次她老妈指着她老爸鼻子骂:“你这个茅房拉屎脸朝外的家伙!” 楚小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楚小草虚心好学问她老爸:“什么是茅房拉屎脸朝外?朝里行不行?” 她老爸“嘿嘿”笑,没有回答。 楚小草只好跑到电脑前在网上查。 原来,古代的茅厕,是男女混用的,为了蹲大号时不被人看到脸,所以拉屎人都是面朝里,就是说面朝里可以避免很多尴尬。而那个拉屎脸朝外的,不怕尴尬,喜欢别人看到他的脸,是个要脸的人。 楚小草望了望自己,此时此刻,她也是个“茅房拉屎脸朝外的家伙”。 嘿嘿,是不是,她是个要脸的人? 四大美郎君(1) 从了茅厕出来,楚小草居然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她找不到路回去了。 德林书院很大,庭院深深,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建筑,院落之间相互连通,周围是参天的大树,凉亭雕栏,奇花异石。转了几个院子,还有花园,草坪。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莫不看到楚小草眼花缭乱。楚小草东转西拐的,转来转去,不知道不觉,便转到一个万竿吐翠,生机勃勃竹林里。 咦,有人在那儿吹笛子。 楚小草寻了声音看过去。 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翩翩佳公子,挺秀高颀的身材,如花似玉的面孔。他身上穿了雪白的绸缎,头发上束着白色丝带,腰间是一条白绫的长穗绦,旁边系着一块羊脂白玉。他那双拿着笛子的手,骨骼修长清雅,微微泛着淡白。这个时候,有风吹过来,男孩子的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便微微地飞扬起来,更显男孩子的孤清与冷漠。 楚小草看呆了,有惊艳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孩子? 仿佛是从图里走出来的。 那男孩子,站在竹林里的一块大石旁,专心致志地吹着一根白玉笛,整个人沉浸在乐曲中,两耳不闻世外事。笛声悠扬而婉转,如悲,如泣,如诉,如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一会儿像了恋人间的窃窃私语,一会儿又像在与另一个世界的人交谈,仿佛有一种天人永隔的悲哀和思念。 楚小草是乐器的白痴,平日里接触的音乐,不过是流行歌曲。还有,楚小草是周杰伦的铁竿粉丝。但楚小草,还是被男孩子吹出来的优美笛声倾倒。楚小草没有想到,原来那支小小的笛子,亦能吹出这么动听的乐曲。 一曲完毕,楚小草便忍不住拍手,“劈哩叭啦”地响。 楚小草说:“哇噻!大师级水平哦!好听哦!” 男孩子转过头来,看着楚小草,一动也不动。他的表情很冷,目光也冷,带着一股寒气,而他的眸子里,则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忧郁。 四大美郎君(2) 楚小草觉得尴尬,连忙停止了拍手鼓掌的动作。 她是拍马屁拍到大腿上了,人家才不稀罕她的掌声。 楚小草吐了吐舌头,她再笨,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她打扰了人家帅哥的雅兴,人家帅哥不高兴了。趁男孩子在叫她get out(滚出去)之前,楚小草赶紧解释:“我刚刚从wc出来——哦,wc就是你们说的茅厕,然后我便糊里糊涂地迷路了,绕来绕去,便绕到这儿来了。请问帅哥——哦哦,不是帅哥,是那个郎君,讲堂到底在哪个方向?能不能告诉我?” 男孩子面无表情地看她。 目光还是冷冷的。 楚小草努力的挤出一个如鲜花盛开般的灿烂笑容,这样看上去温柔一点,可爱一点,也淑女一点。 良久,男孩子伸手,往左边指了指,仍然面无表情。 楚小草说:“谢谢啦!郎君同学!”她拔脚便朝了男孩子指的方向奔过去。走了几步,想想又再转回头。男孩子还在看她,一动也不动,像了石像。楚小草忽然调皮起来,对他扮了个鬼脸,挥了挥手:“沙哟娜拉!” 便一溜乎的跑远。 楚小草跑着跑着,冷不防的,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其实,到底是她撞他,还是他撞她,还待考研。是在长廊里,那个长得不能再长的长廊,在转弯角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孩子,刚巧从了那边过来,楚小草从这边冲过去。结果,就撞着了,碰个满怀。那家伙一点风度也没,还没调查清楚,到底是他的错,还是楚小草的错,就先声夺人,大声么喝:“你找死呀!走路不长眼睛?”声音倒也熟悉,像在那儿听过。 楚小草抬头看。 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卖相极佳,很高的个,褐色的健康肤色,正面看似像谢霆锋,侧面看似像吴尊。但他的神态,却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那紧紧盯着楚小草看的目光,是傲慢的睥睨,而他整个人,刚充斥着鼓涨涨的优越感。 四大美郎君(3)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同样是十七八岁年龄,也同样身材修长,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风流俊俏的帅哥,一个长得像年轻时还没有晒黑的古天乐,一个像《天龙八部》汤镇业版的段誉。 楚小草看得眼睛都直了。 哇噻,唐朝的男子,原来是这样的高大帅气,不比现代的明星差嘛!这三个帅哥,加上竹林吹笛子那个,简直就是花样美男子集中营。 最难得的是他们的帅,各有各的精彩,闭上眼睛随便抓一个出来显摆,也是价真货实如假包换的花样美男子。帅得刻骨铭心,帅得过目不忘,帅得让无论是男人或女人都自惭形秽。哪像二十一世纪,帅哥百花齐放的年代,随便找个媒体支口大锅炒炒,长个大饼脸就敢称帅哥充偶像。 但帅气,并不代表好脾气。 帅气,也不代表好涵养。 那个与楚小草相撞的家伙,帅是够帅,就是没有涵养,修养差劲得很。他抑眉倒立,态度恶劣,省略了全部礼貌待人用语,疾言厉色朝楚小草大吼:“你是谁?居然连本郎君也敢撞!我看你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你找死是不是?” 靠!原来是个好眉好貌生沙虱的家伙。 楚小草的眼珠儿转了转。 她先溜了一下眼前骂她的帅哥,这个没风度没涵养的家伙目光如炬,嫌恶且凶狠地盯着她,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了。楚小草的眼珠儿又再溜一下旁边的那两个帅哥,那两个帅哥交加双臂,像石像柱在那儿,一副凑热闹等好戏上场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楚小草这个时候变聪明了,在敌众我寡,和还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不敢做一个有骨气的人,更不敢把“士可杀不可辱”的高风节进行到底,还是来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对方,没有要让她走的意思。 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杀气腾腾。 楚小草的眼珠儿又再转了一转。 计上心头。 四大美郎君(4) 楚小草突然伸手,指了指天空,一边看过去:“看,灰机!”三位帅哥一愣,不知道“灰机”是什么东东,也抬起了头,朝了天空看过去,但看了大半天,除了蓝天白云,便什么也没有。楚小草拚命地忍住笑,连忙蹑手蹑脚,逃命一样的跑了个无踪影。待他们发现上当的时候,楚小草已跑远了。 背后,听到他们的嚷嚷: “人呢?人呢?怎么不见了?” “跑了。” “她是谁?居然敢捉弄本郎君?” “那小子——哦,她是女的。那野丫头,哈哈哈,胆子真够大。” “哈哈哈,野丫头反应得挺快的嘛。啊是了,灰机是什么?” “你们还笑,找死是不是?野丫头,这次算她运气好,先放过她!下次给本郎君撞到了,有她好看。哼!” “哈哈哈!” …… 一天终于过去了,楚小草收拾了书,和江雪儿一起走出教室。 江雪儿一边走一边问:“小草,你是骑马来还是坐马车来?” 楚小草说:“走路。没马骑也没马车坐。” 忽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哗然声,每个人的神情都激动,双眼发光,欣喜若狂地尖叫着,纷纷地涌了上前去,却又自行的在中间让出一条路来。有人低声地说:“他们长得好俊秀哦!好高贵哦。”又有人很花痴地说:“我好喜欢他们哦。” 楚小草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他们看什么? 江雪儿也兴奋,拉了楚小草挤进去看。 原来是四个高大帅气的花样美男子,从远而近走过来。 楚小草睁大眼睛,惊得一愣一愣的。晕,是他们——走在第一的那个人,是正面看似像谢霆锋侧面看似像吴尊没风度没涵养且傲慢的男孩子;在他身后的,是有着孤清而忧郁气质的在竹林里吹笛子的白衣男孩子;第三个是长得像年轻时还没有晒黑的古天乐;第四个是像《天龙八部》汤镇业版的段誉。 “他们是谁?”楚小草问江雪儿。 四大美郎君(5) 江雪儿的一张脸儿微微地泛着红霞,一副少女怀春,羞羞答答的神态,她陶醉地说:“他们是四大美郎君呀!走在前面的是李明司郎君,他的祖父和当今皇上是亲兄弟,祖父去世后父亲封为永平王,他母亲是永平王妃,有一个兄长在朝廷做大官,任中书。” “慢着慢着。”楚小草打断了她:“你说,他是永平王府的郎君?” “是呀。”江雪儿说:“怎么啦?” “永平王府到底有几个郎君?”楚小草问。 江雪儿说:“两个。一个在朝廷做大官,一个便是李明司郎君。” 靠!楚小草想,难怪他说话的声音那么熟悉,原来是早上骑马差点撞着她差点让她变成马下鬼的混小子。楚小草又问:“那第二个呢?” 江雪儿未语人先笑,说:“他呀,他是薛花泽郎君。刚出世不久父母双亡了,是他祖父扶养他,不过他祖父前两年也去世了。他们薛家,也是名门望族,薛花泽郎君祖父是当今皇上的表弟,祖父的母亲,是皇上的姑姑。” “哦。“楚小草说。 江雪儿又说:“第三个叫沈西门郎君,他父亲是节度使大人。后面那个叫上官美作郎君,父亲是太守大人。” 江雪儿说这话的时候,那四个所谓的美郎君刚好走到她们身边。李明司高昂着头,趾高气扬地一走而过。薛花泽一直在低头走路,无意之中便抬起头来,目光无意之中朝了楚小草所在的方向扫过来,无意之中与楚小草四目相交了。薛花泽微微一怔,随后,目光便很冷漠地收了回去,又再低头走他的路。 走在最后的上官美作,到楚小草身后的时候,也刚好把头转过来,看到楚小草了,愣了一下,大概是把楚小草认出来了,咧开嘴,朝楚小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吓得楚小草连忙把头缩回人群堆去。 楚小草并不是怕他们。 四大美郎君(6) 只是,嘿嘿,刚刚戏弄了他们,还是躲远点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他们那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架势,估计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也敢拔下几根胡子回去逗蛐蛐”的愣头青,万一惹毛了他们,被他们穷凶极恶的搞打击报复,那就麻烦了,到时候还真的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们走远后,人群便渐渐散去。 江雪儿意犹未尽,用了特花痴的表情,特花痴的语气,特花痴地说:“四个美郎君多高贵呀,长得又高大,又俊秀,出身又好,哇,他们简直是十全十美!” 楚小草撇撇嘴,还上改不了心直口快的毛病,小胡同里赶猪那样直来直去地说:“切,十全十美个屁,不过是一群纨绔子弟。” 江雪儿不明白,闪着一双大眼睛:“纨绔子弟是什么意思?” 也许,唐朝还没有发明“纨绔子弟”这个成语;也许,是发明了,但先生还没有教;又可能是先生教了,江雪儿没有好好学。谁知道呢?反正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到德林书院来上学的女子,一来是消磨时间;二来呢,能够进德林书院,是一种光荣;三来呢,大概也是像了楚小草一样,是来钓金龟婿的。 楚小草的作文不行,但其它知识还是ok,本来楚小草想说:“纨绔子弟是穿着丝制开裆裤的有钱人家的孩子。”纨,是细绢的意思;绔,则是开裆裤。楚小草怕江雪儿听不懂,便这样解释:“是指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就像刚才那四个什么的美郎君。” 大概是说得太大声,给走在前面的罗绮虹和王格娜听到了,她们齐齐地转过身子,齐齐地横了在楚小草面前,气势汹汹地齐声说:“穷丫头,你说什么?你敢说我们的四大美郎君?你不要活了你!” 江雪儿比较胆小怕事,连忙息事宁人拉过楚小草走了。 既来之则安之(1) 到德林书院来上学的,除了楚小草,都是来自有钱或有名望家庭的孩子。 有一半人以上来自城外,最远的也有几百里。家住城外的学生,一般不回家,在德林书院食宿,套一句现代话,是内宿生。虽然他们家中有钱,请十个八个私塾教师也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有名师指教身价就不同。没有名气的私塾先生,充其量,不过是相当现代的一间九流学校,搞不好,没人承认学历;有名气且德高望重的教师,就像现代的清华大学,或北京大学。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住城内的学生,可以选择不在德林书院食宿。 他们通常是骑马,或坐马车到学院。 大概整个德林书院,只有楚小草最寒酸,交通工具是11路公共汽车——用了两只脚走路。不过楚小草也不在乎。唐代的袁州城,没怎么开发,小得不能再小,城内的面积也不过是现代的一个小县城街道的面积,从城头走到城尾,半个小时才多点,当是锻炼身体好了。 楚小草庆幸自己是穿越到唐朝来了,还是盛唐时期。 楚小草虽然有点心不甘,也不是愿意,如有得选择,谁要跑到1300年前的古代来呀?不过,没穿越到石器时代,不用住山洞,穿树皮,吃生肉,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楚小草估计她这辈子,也许可能大概,已无法回到二十一世纪去了,得呆在唐朝,生老病死了。楚小草估计她就算是哭天喊地,演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会无济于事。人家老天爷,才没空抽出时间来可怜她,把她送回去。反正这个世界,少她一个人不为少,多她一个人不为多。 楚小草决定还是乖乖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也难说。 虽然唐朝没有飞机,没有火车,没有电话,不能上网,没有电视看,没有麦当劳没有肯德基吃,但唐朝,总比其它朝代好。 既来之则安之(2) 据说,唐朝是世界公认的中国最强盛的时代之一。 而且,唐朝社会风气比较开放,女子的地位也比较高,不用裹脚,民间妇女可以自由恋爱,可以自由结合,嫁了男人不好的可以离婚,死了丈夫的也可以再嫁。甚至,唐朝妇女们可以抛头露面外出,男女同席共饮,谈笑唱和,无所顾忌。 像楚小草老妈——当然,是穿越后的老妈。虽然是寡妇,却没有受到严重的岐视。相反,因为老妈长得漂亮,平日里又喜欢穿红带绿的,打扮得像了蒲松龄笔下的狐狸精,尤其是回头一笑的妩媚风情,更是引人心魄。因此,自然而然地引来了狂蜂蝶浪。像城南的王员外,城西的孙财主,还有开布匹店的陈老板。 但老妈不为所动。 老妈说:“呸,王员外的大老婆是出了名的母大虫,我傻啊?去他家被他大老婆欺负啊?那孙财主倒是死了老婆的,但胡子一大把了,七老八十的,等着进棺材了,难道要我嫁过去成为第二次寡妇不成?还有那个陈老板,大小老婆一大堆,孩子也一大堆,我嫁过去有什么好处?分财产又分不到多少。” 楚小草提醒她:“那个高曾志呢?他好像没有老婆。对你也不错。你看,昨天我放学的时候,还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叫我拿一包枣子回来,说你爱吃。你扔在桌子上,忘记吃了,还是我帮你吃光的。” 老妈跳了起来:“死丫头,那包枣子你全吃完啦?我一个都还没有吃呢。” 楚小草说:“吃完了,进了肚子,快变成粪便了。” “死丫头,那包枣子是送给我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竟然全吃完了,一个也没留给我!”老妈骂。 楚小草嬉皮笑脸,很自作聪明地给老妈出一个馊得不能再马蚤的馊主意:“不就是枣子嘛,改天再叫高曾志再送一包不就行啦?顺便找借口叫他来看看你,以解他相思之苦。” 既来之则安之(3) “看你的头!”老妈瞪了楚小草一眼,一脸厌恶地说:“高曾志那老小子,以为用枣子就能打动老娘的芳心啦?老娘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么?再说了,高曾志没有老婆又怎么样?他是个奴才!而且,长得那么丑,像个矮冬瓜一样,我挺起胸脯,他才到我的耳朵。真是的,我赛西施怎么可能嫁给他?让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楚小草瞧了瞧老妈,把她从头瞧到脚,又从脚瞧到头,笑不可抑,“高曾志是牛粪没错。”楚小草说:“但你,还鲜花哪?你看你是残花败柳还差不多。” 结果老妈大发雷霆,跳起来:“楚小草,你皮痒了是不是?想被揍了是不是?” 楚小草伸了伸舌头,连忙远远的躲开了去。 嘿嘿,看吧,自古女人都是一个鸟样,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总归是女人,丝毫没有进化过,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女儿都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了,还不肯承认自己是残花败柳,还yy着,自己是十八姑娘一枝花。 靠! 楚小草胳膊肘儿往外拐,很好心肠地高曾志不值:“你既然不喜欢高曾志,那你干嘛没对高曾志明说?还故意的对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上次他来找你的时候,我看到你笑得花枝乱颤不算,还娇滴滴地左一声曾志哥请坐,右一声曾志哥请喝茶!哦,对了,就是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隔夜饭给吐出来那次。” “死丫头!我以为我是心甘情愿讨好他的么?”老妈狠狠地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如果没有高曾志帮忙,你能进德林书院上学么?我这叫逢场作戏!还有,叫强颜欢笑!死丫头,你懂不懂?” 楚小草嘀咕:“德林书院有什么好?我还不想去呢!天天念那些之乎者之,念得我头昏脑涨。反正又用不着去考状元,干嘛这样费劲?” 老妈说:“谁叫你去德林书院考状元?我是叫你到德林书院去钓金龟婿!” 既来之则安之(4) 楚小草觉得老妈很不理喻,好像金龟婿只有德林书院才有那样。 其实,德林书院那些所谓的金龟婿,一个两个都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草包,无论男,或是女,整天就懂得攀比,今天攀比谁的马车豪华,明天攀比谁的衣服华丽,后天攀比谁的靴子漂亮,反正家中什么都有,金山银山花不完,不用发奋图强。 就是那四个什么的美郎君,也不是什么好鸟。 嗯,也许,那个叫薛花泽的除外。 这个薛花泽,长得超级好看,瘦瘦的,个子很高,眼神冷漠而忧郁,嘴唇带着凉薄,五官有几分和金城武相似,却比金城武长得清秀,也比金城武有气质。而金城武,是除了周杰伦之外,楚小草最迷恋的男演员。 楚小草甩了甩头。 薛花泽的倾城气质与容貌,与她何相干? 她和他,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楚小草听江雪儿说,薛花泽吹笛子的那片竹林,是薛花泽的地盘。如果薛花泽在里面吹笛子的时候,没经过他同意,闲杂人员是不准进去的。 楚小草问:“如果无意中闯进去了呢?” 江雪儿说:“那就等着倒霉呗。” 楚小草伸了伸舌头:“真的啊?”楚小草说:“那片竹林,我闯进去过一次,不过没倒霉。” 江雪儿不置信:“怎么可能?” 在德林书院,甚至在整个袁州城,那四个什么的美郎君,是不能得罪的,得罪了他们,没好下场。轻者被揍一顿,赶出袁州城,永远不到进来;重者不但被赶出袁州城,还要被揍了个半死不活,不是没了手就是跛了脚,要不就是瞎了一只眼,总之,没整成残废人不罢休;更重者,不光自己遭殃,连自己的家人也跟着吃瓜络。 靠,这与街头恶霸又有什么区别? 纯粹是仗势欺人。 懂得投生就了不起?又不单单只有他们有爹娘生的。除了孙猴子,有谁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切! 楚小草很不以为然。 既来之则安之(5) 楚小草每天上学,都经过“保安堂”药铺门口。有时候莫志安在里面撮药,有时候是莫素素,楚小草喜欢把头往里面张望,看到莫素素了便张开嗓子大叫:“莫素素好!”看到莫志安了也大呼小叫:“莫志安好!”如果两个都看到了,楚小草便两个都叫:“莫志安好!莫素素好!” 莫志安听到楚小草叫他了,抬起头来:“小娘子。”他叫她。 楚小草站了在药铺门口,叉了腰,瞪着他,很不满地嚷嚷着:“我叫楚小草,不叫小娘子!小娘子难听死了。” 莫志安微微一笑。再次见到楚小草了,莫志安还是意见接受称呼仍旧,还是彬彬有礼地叫:“小娘子。” 楚小草很是没辙。 这莫志安,书生气十足,他和妹妹莫素素不是亲兄妹。莫志安很小的时候流浪到这个小城,莫素素的父母收留了他,他们只得莫素素一个女儿,看到莫志安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3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3部分阅读 明伶俐,便认了莫志安做儿子。几年前,父母相继去世,药铺就留给了他们兄妹。莫志安年龄不大,在医学方面很有天赋,跟了养父学得一手看病的好本领,青出于蓝胜于蓝,虽然勾不上华佗再世,但他的医术在袁州城,略略的有名气。 大概不是同父母的关系,莫素素的性格和莫志安有所不同。莫素素比较活泼,也很爽朗大方,她近墨者黑,“楚小草!”莫素素也跟着连名带姓的叫楚小草,她说:“上学时间还早呢,要不要进来喝一杯茶?” 楚小草扮鬼脸:“才不!你们的药店,到处弥漫着中草药的味道,在里面坐久了,衣服也有中草药的味,感觉到自己也成了中草药了。” 里面有一个来看病的老大娘,不禁笑:“你这小娘子,怎么这样有趣?” 楚小草“哈哈”大笑。 莫志安偷偷的看了楚小草一眼,一张脸莫名的,红了。 楚小草装作没有看到。女孩子在这方面总是敏感的,楚小草知道,莫志安第一次见到她,便喜欢她,她感觉得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6) 但楚小草对莫志安,没有触电的感觉。 什么是触电的感觉? 楚小草没恋爱过,不过呢,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所谓的“触电”,李碧华在《凤诱》里都说了:心理学上这种情形,便是“受惊”。但凡生疏的、缺乏经验的东西,都会引致人类的疑虑及害怕。心理影响了神经细胞,和心脏节奏。故焦灼、失明、失聪、心跳、血液沸腾、酒醉,整个人接近溶解。 楚小草对莫志安没有这种感觉。 楚小草之所以天天经过“保安堂”药铺门口,天天瞧一瞧莫志安和莫素素,是因为他们给楚小草一种兄弟姐妹,或朋友间的亲切。楚小草享受这种亲切。 楚小草笑嘻嘻地说:“我去上学去啦。拜拜。” 一溜乎便跑去了。 背后,老大娘问:“拜拜是什么?”莫素素回答:“不知道。她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我不大明白。不过我很喜欢她直率可爱。” 楚小草不是很喜欢上学,觉得在古代上学一点儿也不好玩,闷得要死,先生天天不是让学生读《老子》,就是读《孝经》,或是《论语》,《左传》诸如此类的不知所云的变态书,偶尔先生心血来潮了,还令学生作诗,得写毛笔字。 楚小草除了怕作诗外,还怕写毛笔字。 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新时候,毛笔快要绝迹了。特别是像了楚小草那样的90后,所谓的新新新人类,对毛笔这种老古董,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谁还那么笨呀,好好的水性笔圆珠笔不用,用那麻烦得要死的毛笔? 不过在唐朝,没得挑选,人家还没有发明水性笔圆珠笔,只能用毛笔了,墨汁还是用砚台磨的麻烦得不能再麻烦的那种。 楚小草每次写毛笔字,总是很狼狈。 楚小草不会抓毛笔,一会儿横着拿,一会儿又竖着拿,一会儿又直着拿,那软绵绵的毛画出来的字,像了毕加索的画,抽像得很。点就像是一个大墨团,一竖则像了根细木棍,一横弯弯曲曲成了蛇,一捺变成了大扫把。 既来之则安之(7) 别说先生,就是楚小草自己写出来的字,楚小草常常认不出来是什么东东。 更要命的,一边磨墨一边写,楚小草不知道那些墨水什么时候跑到她脸上去了,大汗淋漓的写了几个字,自己的一张脸便成了熊猫脸,仿佛戏剧里的小丑脸。 先生在讲台上本来是认真地板着脸孔做威严状的,看到楚小草手忙脚乱的样子,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先生问:“楚小草,写字真的这么辛苦么?” 楚小草苦着脸:“报告先生,很辛苦,比建长城还要辛苦。” 先生一愣,很惊诧:“你知道长城?” 楚小草回答得飞快:“只要是人的都知道长城啦。” 结果,楚小草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的话得罪了很多人。因为古代没有电视,也没有报纸,媒体不发达嘛,交通也落后,交通工具不是马,就是船,要不就是自己的双脚,很多人都是井底之蛙,没有出过远门,更没有见识过外面的精彩世界。那些同学,觉得自己受辱了,便忍不住在底下窃窃私语,鸡一嘴鸭一嘴众论纷纷: “什么是长城?” “不知道!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 “你们听到没有?楚小草刚才说是人的都知道长城。我们不知道长城是什么,难道我们都不是人?” “喂,长城在哪儿?有没有我们袁州这么大?” …… 这次轮到楚小草对他们不屑,笑了个前仰后合。哈哈,他们全是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楚小草得意洋洋地环顾了一下教室,得意洋洋地说:“你们都不知道长城是什么东东吧?难倒你们了吧?嘿嘿。” 先生看着楚小草,伸了手摸了摸他的胡子,微微一笑说:“楚小草,你告诉他们,什么是长城?” 楚小草用了高昂的声音,朗声地说:“长城是在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为了抵御邻国的入侵,在各自周边边境上建有防御性围墙。有一句话形容长城,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既来之则安之(8) 同学面面相觑,像在听天方夜谭。 先生点点头:“楚小莫,你好像懂得不少。” 楚小草给先生这一夸,一颗心顿时飞上了天,更加得意:“当然啦,还用说?我一岁便上幼儿园,五岁读学前班,六岁上小学,学习成绩虽然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刚刚考上大学。可惜,还没有去读,便无缘无故的穿越到你们唐朝来了。” 先生惊震:“楚小草,你说什么?” 楚小草随口说:“我说穿越啊,穿越到唐朝来了。” 先生的书掉到地上:“什么?穿越?楚小草,你说,穿越?” 楚小草吓得止了嘴,省悟过来。 晕,这事不能拿着大喇叭到处宣传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这么玄的事。搞不好,别人会当她是神经错乱,把她当怪物那样抓起来,然后拉到大街上展览,一个铜板看一次。再搞不好,传到那些喜欢搞怪的也就是所谓的“科学家”的人耳朵里,说不定会拿她去解剖研究。到时候,她彻彻底底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得小心些为妙。 穿越这件事,得低调,低调,再低调,不能对人广而告之。 楚小草连忙说:“先生,我的脸成了大花脸,影响市容得很,我洗脸去先。”还没有等先生说yes,或no,楚小草连忙冲出教室。 好险,差点露出了狐狸尾巴了。 这个叫苏德林的老先生,不是普通的先生,他学问高深得很,不但精于经学,而且通晓文史。据说,他以前是个进士,曾是朝廷的大官,是京城官办学馆的学士,官拜大夫,培养了不少的名人。后来年龄老了,无心在官场上打拚,便辞官回到出生地自己办私学,是出了名的名师大儒。 楚小草不敢肯定,先生知不知道穿越是什么东东。 世界上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当一个物体达到光速,那么时间就会变慢,这一现象称为“时间膨胀”,而当这个物体的速度超过光速,那么时间就会倒流。 穿越,就是时间倒流。 冤家聚头(1) 楚小草还是没能将她的低调进行到底。 楚小草还是闯出事端来了。 都怪那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李明司。李明司那混球,简直就是楚小草的克星,专门和楚小草作对的——当然,也不能完全怪人家李明司。本来人家李明司好好的,在他的地盘里称王称霸,趾高气扬,如果楚小草识相点,像躲瘟神那样躲着李明司,不是那么争强好胜地拿鸡蛋去碰石头,估计两人就是冤家也难聚头。 惹不起,还躲不过吗? 偏偏楚小草,不但不躲,还去惹了李明司。 那天早上起床,楚小草就觉得不对劲了,眼皮不停地跳,还是右眼了,左眼没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楚小草以前是不信牛鬼蛇神的,但莫名其妙的被安排穿越到唐朝,便变得十三点兮兮,二百五起来。楚小草莫名的,觉得自己一颗心不安定,七上八下地窜来窜去,于是楚小草就很八婆地客串了一回半仙,未卜先知地断定:一定有事情发生了,而且还是很倒霉很倒霉的事!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吃早餐的时候,楚小草试探着,向老妈提出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要求:“娘,我可不可以少一天不去学堂?” 老妈斩钉截铁,口气强硬,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不行。” 楚小草眨了眨眼睛,伸手捧了头,装了很痛苦的样子:“哎哟哎哟,我头痛,痛得厉害!” 老妈是无毒不女人,铁石心肠得很:“头痛也得去!” 楚小草把捧头的手放下来,又再捂了肚子:“我肚痛!好痛!”楚小草大声地呻吟:“哎哟哎哟!痛啊!娘,我的肚子真的好痛!比你生我的时候还要痛!痛死我了!” 老妈瞪了她一眼,一点也不为所动:“什么痛也不行!告诉你,楚小草,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哪怕你爬着,也给我爬到学堂去!” 冤家聚头(2) 楚小草气馁,只好不装了,白浪费表情,她老妈才不会上当。楚小草低头喝了一口稀粥,一边忿忿地说:“真搞不懂,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你到底是不是我娘?你干嘛对我那么残忍?一点点伟大的母爱表现也没有!人家说,虎毒不吃儿!我看你,你不但把儿吃了,还吃得连骨头都没。” 老妈的回答,很有水平:“人家也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楚小草气得恨不得干脆晕倒。但事实上,楚小草又是一个一直没有学会随时晕倒的坚强女孩子。她横了她老妈一眼,不禁恨恨地说:“哼,叫我去钓金龟婿,小心我把金龟婿钓回来了,就不认你这个老娘!” 老妈听了,顿时勃然大怒,肺都险些炸开来,她“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吼:“臭丫头,你敢?”一边顺手提过旁边的扫把,就朝了楚小草掷过来。楚小草眼明手快,比她老妈更麻利,早已狂奔出了门。 楚小草怏怏不乐地去学堂。 楚小草一边走路一边踢石子,无聊得很。看老妈那“进德林学馆,得金龟婿”无比坚定的信念,楚小草估计她还没有实现老妈宏伟理想之前,这学堂她得上到天长地久,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妈的!”楚小草忍不住爆粗。走进德林学馆门口,看到脚下有一块石子,楚小草就一抬脚,狠狠地把石子踢了老远。那块被楚小草踢中的小石子,“嗡嗡”有声地朝了前面冲过去,不偏不倚地中了一个人的屁股。 “哎哟!”那人捂了屁股,跳了以来,一边怒气冲天地回过头来:“是谁这么缺德?踢石子踢中我的八月十五?” 是高曾志。 高曾志睁大眼睛,四周围瞧瞧,寻找袭击他的可疑分子。终于,他找到了目标,“噌噌噌”地朝了一个人高马大的人冲过去,踮起脚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厉声地问:“大块头,是不是你?好啊,得罪本总管大人,你想被开除是不是?” 冤家聚头(3) 大块头是个菜鸟,长了高高大大真是糟蹋了好身材,居然被身子比他小一半体积的高曾志吓得像惊弓之鸟,一迭声地说:“不是小人!不是小人!” “不是你又是谁?难道是石子自己有脚蹦过来的吗?”高曾志大声吼。 楚小草拚命地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然后装了事不关己的样子,从了他身边擦身而过。大块头指着楚小草的背景,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是小人,是,是,是刚才那个,那个小娘子。”——虽然楚小草女扮男装了,但人人还是看得出,她是小娘子,不是郎君。 好啊,你还抵赖?”高曾志的声音说:“你摸摸你的裤裆,那玩儿还在不?自己做事不敢承认,是不是男人?还诬陷载赃给人家小娘子!” “真的,真的不是我!高总管,冤枉啊,小人冤枉啊。”大个子说。 高曾志放下大块头,伸出脖子张望:“谁?谁?是谁?” 但楚小草已走远了。楚小草是朝了不远处的草坪里走过去的。那边,传来了一阵阵兴奋的喝彩声,震天动地,很热血沸腾的样子。周围的人都跑了过去凑把热闹。楚小草忍不住的好奇心,也跟了过去,还拚命地往了人群堆里挤进去。 原来,是那四个所谓的四大美郎君,在那儿踢一个类似足球的东东。 那球,是足球的鼻祖,在古代叫蹴鞠。 唐朝很流行踢蹴鞠,是一种很纯粹的娱乐与健身活动。玩法多种多样,有颠球,对传,绕身,滚动等等。比赛的时候,人数不限,可以互相配合,也可以各自独踢。一个人也可以玩,身体的部位都可以代替两脚踢球。唐代的蹴鞠,球象弹丸又像月亮,球的外壳是用“八片尖皮砌作球”,内以动物的“胞”作球胆。 四大美郎君的玩法很简单,就是在场地的两端竖起两根竹竿,竿上结网形成球门,分两队进行比赛,没有守门员,以进球多少来决定胜负。 场上的比赛很激烈。 李明司和沈西门一组,薛花泽和上官美作一组。 此时,薛花泽趁沈西门防守漏洞的机会,把球带到左侧,李明司看到了,也跑了过来,跟着薛花泽拼抢。薛花泽稳定地带球,李明司抢不了,便要铲断,薛花泽机灵地一闪,便通过了李明司的“鬼门关”,把球传给上官美作。沈西门冲过来,要拦球,上官美作又把球传给了薛花泽。薛花泽接过球,带球冲了几步,突然一脚怒射球门。李明司来不及做扑救的动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球破网。 球进了。 冤家聚头(4) 两队有各位的啦啦队,分排成两边,李明司和沈西门的粉丝,排了在左边;薛花泽和上官美作的粉丝,则排了在右边。李明司和沈西门这队进球了,左边的啦啦队便冲上去打右边的啦啦啦队一记耳光;轮到薛花泽和上官美作的队进球了,那右边的哗啦啦队便跑过去甩左边啦啦队的耳光。 场面很热闹,鼓掌声,叫“好”声不断,此起彼伏。 楚小草看了半天,觉得他们的玩法幼稚,他们的技术也不怎么样,简直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玩过家家,低能得不能再低能。靠,这也叫踢球?是吃饱了饭给撑着的,没事跑到这儿来献丑献丑,体验一下做小丑的快感。 楚小草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不知道楚小草这“扑哧”声笑得太响,还是李明司耳聪目明,居然给听到了。他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楚小草一眼。素不知,李明司心情正在郁闷之中,心浮气躁,号称袁州城第一蹴鞠高手的他,居然连续输了两个球给对方,面子挂不下,一肚子的气无处去,楚小草刚好就撞上来了,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李明司瞪楚小草的时候,楚小草已转过身子,掉头要走了。 也没什么好看的。 但李明司不是什么忍者神龟,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主,如果心情好,可以大人有大量放人一马,心情不好,对不起了,谁叫你本命年没穿红内内?等着倒霉吧你。李明司气势汹汹地朝了楚小草的背影,大吼一声:“喂,你站住!” 李明司这一声“喂,你站住”,楚小草是听到了,不过楚小草不知道是叫她,自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她的路。那边的李明司看到楚小草无视他的命令,更是暴跳如雷。突然间的,李明司气急败坏的抄起了脚下的球,猛地用力一踢,球顿时飞了起来,在半空是画了个弧,朝了楚小草的头凶狠狠地砸过来。 冤家聚头(5) 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他们的眼珠子,随着球的方向而转。 楚小草听到脑后“呼呼”的风声,一愣,什么也来不及想,就习惯性的一个转身,突地腾空而起,一个回旋脚,把迎面而来的球用力一踢,球便调了头,以闪电之势,直直地朝了李明司回飞过去。李明司料想不到会有这一着,像了别人那样,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一时三刻的躲闪不及,说时迟,那是快,球狠狠地冲过来,击中了他的头。在一片惊叫声中,李明司一个踉跄,就翻滚到了在地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所有的声音停了下来。 停了那么的几秒钟,薛花泽首先回过神来,他离李明司比较近,连忙走了过来,把李明司扶了起来。李明司的鼻子被球撞伤了。有血,流了下来,一滴,二滴,落到了他的衣襟上。李明司那白色的衣服,胸前给溅成了一朵奇特的花,成了血染的风采。 楚小草一呆,吓得脸上变了颜色。 糟了糟了,闯祸了,她这次是死定了。 楚小草的眼珠子,向了周围溜了一下。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睛有多大便瞪多大,嘴巴张得多开便有多开,滑稽得就像武侠小说中被高手点了|岤位那样。楚小草趁着他们还不懂得反应之际,决定来个鞋底抹油,溜之大吉。不想刚跑了几步,就给从后面冲过来的两人拦住了,一左一右夹攻,然后像两座山一样横了在她跟前。 是沈西门和上官美作。 楚小草脸上一僵,只得停下脚步。她瞧瞧沈西门,又望望上官美作。他们两个也在面无表情地看她。看了好一会儿后,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互相对望了一眼,齐齐说:“是你呀?野丫头!” 楚小草赔着笑脸,打揖唱喏:“是我。”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没和她笑,还是面无表情的横了在她跟前,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冤家聚头(6) 楚小草的眼珠儿又再溜了一溜。正面的打不过,跑不了,那得想点歪门邪道的。兵不厌诈嘛。情急之下,楚小草没有别的法子,只得故伎重演,她仰起了头,突地伸手往天空一指:“看,灰机!” 周围的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眼睛不瞪了,嘴巴也合了回来,听到楚小草这么一说,又再瞪大眼睛,嘴巴张开,齐齐地向天空望去。看到了大半天,天空中只有尉蓝的天空,一片一片飘忽着的碎云,什么也没有。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一动也不动,他们没有看。 他们只是盯着楚小草。 沈西门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招你已用过了。” 上官美作扮鬼脸:“对我们来说,不管用了。” 楚小草气馁,只得硬着头皮问:“你们想怎么样嘛?” 上官美作扬了一下下巴:“不是我们想怎样,而是他,想怎么。” 那个他,自然是李明司。楚小草没辙,只好由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一前一后挟着她,仿佛打败了仗那样,乖乖地走到了李明司跟前。这个时候,李明司鼻子上的血已止了,下巴里还有隐隐约约抹不干净的血迹,襟前血红一片,很触目惊心。 楚小草低下头,不敢看李明司。 此时此刻的李明司,就像一头被触怒了的野兽,尾巴的毛给竖了起来,他狠狠地瞪着楚小草,眼睛就像喷出一蓬火,恨不得把楚小草烧成灰烬,然后一脚踩没。 偏偏上官美作,火上浇油:“明司,你还记得她么?” 李明司瞪着楚小草,瘦高的个子,蜜糖色的皮肤,细长的眼睛,略宽的嘴巴,挪揄而满不在乎的神态,只觉得熟悉无比,想了一下,便想起来了,“原来又是你这个野丫头!”他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找死?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本郎君?” 楚小草低声嘀咕:“这次我没有戏弄你!谁叫你把球踢向我?我傻啊,白白让球砸我啊?肯定要把球踢回给你。这是正当防卫。” 冤家聚头(7) “大胆,你还敢回嘴?”李明司怒不可遏。 “这是事实嘛!”楚小草忍不住反驳。她嘟哝:“谁叫你这么菜鸟?自己接不了球,连闪也闪不过,能怪谁?” “什么?你竟然敢这样对本郎君说话?反了反了!”李明司气得脸红脖子粗,第一次有人敢对他出言不逊,毫不留情地指责,还是一个貌不惊人的野丫头。他气得不能再气:“你想找死是不是?” 楚小草翻了翻白眼,“靠,你除了会说这句还会说什么?”楚小草也生气了,豁了出去,也粗着脖子和他吵:“我才不想找死呢,我还想要活到一百岁呢。哼,你是永平王府的郎君就好不了起呀?仗势欺人!” 李明司张口结舌:“什么,你说我什么?什么仗势欺人?” 楚小草又再翻翻白眼。 看吧,什么是仗势欺人都不懂。 哼,还永平王府的郎君呢。 呸! 还不是蠢材一个? 上官美作把头伸了过去,把嘴巴凑近李明司的耳朵,低声地说着些什么,大概向李明司解释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动也不敢动,大气更不敢出,只是惊世骇俗地看着。要知道,他是李明司,谁都不敢得罪的呀,整个袁州的人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搞不好,像了他的口头禅那样“找死是不是?” 薛花泽在旁边,冷漠地事不关己地看着,不言不语。 楚小草扬起了下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气。 反正不想得罪李明司也是得罪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有骨气点。 那边的沈西门走了过来,他很虚心的不耻下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你说了一句话,‘谁叫你这么菜鸟’,我不明白‘菜鸟’是什么意思,是做成菜的鸟,还是有一种鸟叫菜鸟,还是有别的意思?你能解释一下吗?”他的声音,倒也彬彬有礼。 冤家聚头(8) 楚小草说:“‘菜鸟’,便是很差劲,技不如人的意思啦。” “什么?”沈西门并不是很明白,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明司踢蹴鞠,很差劲,技不如人?他可是我们袁州,踢得高好的。” 楚小草撇撇嘴,不屑:“他叫做踢得最好?哼,比起我来,差远了。” “野丫头,你说什么?”这次叫的,是李明司,他的眼睛冒着火,牙咬得“咯吱咯吱”地响,他的话像了豆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会踢蹴鞠?踢得会比本郎君好?” “当然!那还用说?”楚小草得意,扬了扬头:“告诉你,我什么也不会,就会踢足……踢那个蹴鞠。” 楚小草倒没有吹牛皮,她刚学会走路,便会踢足球了。她老爸是省足球队的教练,而楚小草在穿越前,是学校的女足主力,曾代表省队女足参加全国足球联赛,获得得亚军。很多人预言,楚小草是女足的一颗新星,将来会在足球界有一番作为。楚小草能够考上大学,凭的是踢足球踢得好,是体育特长生。 虽然楚小草,并不是很喜欢踢足球。 别人都说,楚小草长得像舒淇,是山寨版的舒淇。而楚小草的理想,并不是做足球明星,而是像舒淇那样做个名震中外的影视大明星。可惜一场火灾,让楚小草穿越到唐朝,便什么都搅黄了,理想也穿没了。 李明司绷紧着脸,看楚小草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脸上的表情,代表“胡说八道”四个字。李明司不怒反笑,挑了挑眉毛,趾高气扬地问:“你会踢蹴鞠?那你有没有胆量和本郎君比?” “比就比,谁怕谁!”楚小草跟着叫嚣。 李明司瞪她,“哼”了声。 楚小草也瞪他,也跟着“哼”。 李明司问:“野丫头,如果你输了,怎么啦?” 楚小草说:“我不会输!” 李明司声音讽刺:“你肯定?” 冤家聚头(9) 楚小草回答:“of urse(当然)!” 李明司一怔,瞪眼:“你说什么?欧什么什么夫什么什么?” 楚小草忽然想起,这家伙不懂英文。当然这不是李明司的错,是社会的错。楚小草刚才那英文,是对牛弹琴了。楚小草刚想翻译过来,一直默不作声的薛花泽忽然开了口,轻声地问:“这句,是不是也是东洋话?就像‘沙哟娜拉’那样?” 楚小草一愣。 咦,薛花泽还真的不简单,知道的东西真不少,居然知道“沙哟娜拉”是日本话。楚小草回答:“of urse是英文,不是东洋话。” “英文?”薛花泽迷惑:“是哪个国家的?” “英国。”楚小草说。 “英国?”薛花泽问。 楚小草说:“对,是英国,英国是在欧洲。不过你们唐朝,好像还不知道地球上有个国家叫英国,也不知道欧洲在哪个方向。成吉思汗倒是带兵攻打到欧洲的,不过好像没有打到英国。哦,对了,成吉思汗不是唐朝的,是——” 楚小草猛地止了口。 天,她差点祸从口出了。成吉思汗是元朝的开国皇帝忽必烈的祖父。她总不会说,唐朝灭亡了,到宋朝,再到元朝吧?她还要命不要?人家统治者,才不相信自己国家总有一天会灭亡,认为是散播谣言,耸人听闻。说的那个人,要人头落地的。 “成吉思汗是谁?怎么名字这么古怪?”李明司忍不住的好奇心,轮到他问。 楚小草斜了眼睛,野蛮:“不告诉你!” 李明司气结,“你说这么多费话干嘛?你以为你说一大堆费话本郎君说会放过你?你别想得美!”李明司恨恨地说:“野丫头,如果你输了,你得学着狗叫,一边绕场爬三圈,然后从德林学馆滚出去,永远不能进来。” “如果你输呢?”楚小草问。 “笑话,本郎君会输么?”这回轮到李明司自大。 楚小草哼了声:“难说。” 冤家聚头(10) 李明司说:“如果本郎君输了,本郎君以后饶你三次不死!” 楚小草不屑:“我为什么要你饶我三次不死?” 这个时候,薛花泽忽然淡淡地说:“因为李明司是永平王府的郎君。” 啊,是了,古代是没有人权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句空口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才是体现出下层任上层宰杀的现实。据说,古代的小人物,一般都是把自己的脑袋栓在裤头上品味人生的,人家上层社会的人,根本就不把下层社会的人当人来看待,把下层社会的人生命看作像狗那样下贱。 楚小草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明司又不明白了:“什么?” 楚小草没好气:“喂,你到底识不识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就是说指话说出口,就不能再收回,一定要算数啦。” 李明司一拍手:“我明白了。就是说出的话,四匹马也追不上嘛!这么简单,难道本郎君就不懂么?”李明司说:“本郎君是什么人?堂堂的永平王府的郎君,肯定是说出的话,别说四匹马追不上,就是四十匹马也追不上!” “切!“楚小草说。 李明司瞪她。这次不敢问楚小草“切”是什么意思了,怕又惹来楚小草的耻笑。 李明司和楚小草蹴鞠的比赛时间是一柱香。方法是一对一进行,双方都没有守门员,以进球多少来决定胜负。 楚小草轻敌,加上对那个叫蹴鞠的东东还没完全熟悉,刚上场不久,便输了两个球。第一个球是李明司进攻,反击,忽然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飞跃而起,将球准确无误地射入门内。第二个球,李明司利用他擅长的长远距离射门——李明司稳稳地带着球,冷不防的就开了个大脚,奋力一跳,用力把球一顶,然后飞越过楚小草,跑了过去,右脚一踢,球就进了。 冤家聚头(11) 李明司春风得意:“野丫头,认输吧。凭你,也是本郎君的对手?” 楚小草微微一笑:“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李明司不以为然:“你以为你有赢的机会么?” 楚小草说:“你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李明司嚣张:“这场蹴鞠,你输是定的了。” 楚小草比他更嚣张:“这场蹴鞠,我赢是定的了。” 李明司瞪她:“哼!” 楚小草也瞪他:“哼!” 其实,楚小草明白,李明司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菜,他在运球和进攻方面很灵活,反应也敏捷。但总体来说,他比楚小草差远了。到底,楚小草比李明司先进了1300年,而且楚小草经过专业培训。李明司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业余足球爱好者。 周围的人,因为李明司进球了,而欢声如雷,鼓掌连连。 更有那些疯狂的粉丝,跳起来又是跺脚,又是嚷嚷。 沈西门看得兴高采烈,他说:“这野丫头,就会吹牛皮,她哪里是明司的对手?明司要赢她,不用费吹灰之力。”上官美作笑:“不过这野丫头,也够胆大包天的,敢和明司叫嚣。这是第一个不怕死的人,也是第一个敢公然和我们作对的人。” 倒是薛花泽看出门路来了,闷闷的来一句:“这场蹴鞠,明司不一定能赢。”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齐齐看他,沈西门奇怪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薛花泽淡淡地说:“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上官美作不相信:“明司怎么会输嘛?他可是我们永平城第一蹴鞠高手,野丫头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赢了他。” 薛花泽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明司赢不了。” 果然,楚小草不再让李明司有进球的机会。楚小草进的第一个球,就用了罗纳尔多的剪刀腿招式:带着球,沿着左路推进,在接近对方禁区右侧时,一个剪刀脚就晃开李明司,然后抬起左脚,射门,球进了。 冤家聚头(12) 第二个球,楚小草以闪电般的速度,从李明司脚下夺过球,一个摇晃的假动作,身体突地从了李明司侧面越过,用力一踢球,也来一招长远距离射门,球再次进了。 第三个球,楚小草用了大量的假动作,利用腿部,上体,头部的晃动,让李明司产生错觉,抢先将球推拨到前方,并迅速射门。 最后一个球,更精彩,楚小草像玩魔术那样,有意卖弄她的球艺,一会儿是右脚将球向左踩,整个腰身向右拧,一会儿是右拧后再往左拧回,球从左脚转到右脚,又从右脚转到左脚,不停地替换,球总是紧紧随着楚小草的脚,不离不弃,李明司进攻了几次,都没得手,就在香快要燃尽的那瞬间,楚小草伸脚一踢,球稳稳地射入门内。 观众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 李明司的一张脸变得惨白,继而又脸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场输球,对他来说,是代表耻辱。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耻辱。这个耻辱,成为他心中的一道永抹不去的痕。 呆了一会儿后,李明司突然疯了一样的冲上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踢了一脚让他颜面尽失的球。球被李明司一踢,便高高地飞了起来,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凶猛地冲到观众席间。观众席里一阵慌乱,逃窜不及。不知道球是砸着了谁,大概还不止一人,顿时传来了惨叫连连的声音。 李明司看也没看,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靠,一点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也没有。 楚小草忍不住“哈哈”大笑,冲了李明司的背影,扯大嗓门儿说:“记得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沈西门,上官美作,薛花泽,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朝着李明司走远了的方向走过去。薛花泽走到楚小草身边的时候,回头看了楚小草一眼,轻轻地说:“我第一次看到女人踢蹴鞠踢得这样精彩,真难得!” 楚小草不禁笑靥如花。 楚楚可怜的小草(1) 楚小草没有想到,因为她赢了李明司的球,她的麻烦事便来了。 先是在放学的路上,李明司骑着他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突地自后面追了上来,越过楚小草后,又掉回了回头,横了在楚小草跟前停下来。李明司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用了张扬和不屑的眼神看着楚小草,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他才问楚小草:“野丫头,今天你赢了本郎君,是不是很得意?” 楚小草用了“胜者为王”的语气,脸有得色地回答:“小娘子我当然高兴了,还有说?” 李明司“哼”了声,说:“野丫头,你先别得意。如今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告诉你。好消息是:你的精湛的蹴鞠技术赢得了我的敬慕;坏消息是:我饶你三次不死,我会想尽办法,尽快实现的。”说完后,李明司就仰起了头,“哈哈”地大笑了几声,骑了马,扬长而去。 马扬起的灰尘,落了楚小草一头一脸都是。 恨得楚小草又是跺脚,又是咬牙切齿的。 楚小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走了几步,又有马追了上来,停了在楚小草身边。是沈西门和上官美作。沈西门骑的是一头棕色的色,而上官美作骑的是黑色。 上官美作吹了一声口哨,嘻嘻笑:“野丫头,蹴鞠踢得不错嘛,酷哦。” 沈西门也跟着皮笑肉不笑:“真不简单,把我们的永平郎君踢了个落花流水春去也。” 上官美作眨了眨眼睛:“从明天开始,我们有好戏看啰。” 沈西门幸灾乐祸:“野丫头,这戏,也许比你踢蹴鞠还要精彩呢。” 楚小草没好气,她瞪他们说:“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什么戏不戏的!谁要演给你们看?我才没有这么无聊!还有,我告诉你们,我有名有姓,我不叫野丫头,我叫楚小草!楚楚动人的楚,小心的小,草地的草。” 楚楚可怜的小草(2) 上官美作说:“楚小草,这名字不错。名如其人,楚楚可怜的小草。” 沈西门说:“美作,你理解错了,不是叫做楚楚可怜的小草,而是叫做楚楚可怜的野草!是野草啦,不是小草!” 随后,两人对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骑马而去。 灰尘又再次落了楚小草一头一脸都是。 翌日,楚小草便知道上官美作为什么说她是“楚楚可怜的小草”了。那些李明司的马屁精兼走狗,不知道是受了李明司的指使,还是自发性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楚小草得罪了李明司,居然胆大包天跑到他头上去动土,理所当然地成了德林书院的“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他们想尽千方百计整蛊楚小草。 整蛊方法之一:拿来一条绳子,拴住了门,有人握住了另一头,还在地上洒了一些菜油。楚小草大咧咧的,一来她走路不带眼睛,不习惯看前又看后;二来她反应迟钝,不远处的江雪儿已偷偷地向她使眼色,不过楚小草不是江雪儿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江雪儿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便径直地冲进教室。 进教室门口的时候,楚小草就给绳子狠狠地绊了一下。 楚小草没有被马上摔倒,而是像了耍杂技一样,身子不停地摇晃,来个很高难度的“转体三百六十度”大旋转。旋转的时候,不幸的有人冲了过来,故意的撞了她一下,楚小草加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得不来一个动作优美姿势难看的“猴子摘桃”。再接着,是雄伟壮观的“人仰马翻”。 因为地上洒了菜油,楚小草“人仰马翻”还不算,还趁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4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4部分阅读 着力道,整个身子向前滑去,狠狠地钻到了先生的桌子,很精彩的来个“老鼠钻洞”,眼睛鼻子嘴巴,齐齐地向了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 同学看到了楚小草狼狈的样子,顿时笑成了一团。 楚楚可怜的小草(3) 只有江雪儿没有笑,只是低头。江雪儿没敢对楚小草见义勇为,除了在古代没有保险公司,没交医保和寿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后果属于自负。更重要的是,江雪儿不敢得罪众人,因为得罪众人便是得罪李明司。 给一个水缸给江雪儿作胆,江雪儿也不敢和楚小草同流合污。 整蛊方法之二:楚小草打开她的书本,发现打不开了,原来是给桨糊粘。楚小草小心翼翼的花了大半天时间,好不容易分开了里面的页数,却发觉全部被划花了。那书不能用了。害得楚小草回去被老妈骂了三天三夜,差点给骂得神经错乱。最后楚小草狗急跳墙嚷嚷:“丫的,我不去学堂,不念书了,金龟婿也不钓了!”老妈这才不情不愿闭上尊嘴,给了钱,买本新书。 整蛊方法之三:楚小草的蒲团,不知道是谁,拿走了,换上了一盆仙人掌,楚小草看也没看,一屁股坐下去,结果一声惨叫,捧了屁股,“哎呀呀”地跳了起来。全班同学指了她,顿时捧腹大笑。楚小草的倒霉,便是他们的快乐。 楚小草生了一肚皮的鸟气。 她抓过那盘仙人掌,狠狠地朝了门口扔去。 先生刚好拿了书走了进来,还好先生人老眼睛不老,动作也够快,看到有不明物体朝他飞过来,惊诧之余,还懂得把头一偏,仙人掌便撞到门口,“怦”的一声,接着落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先生的脸气得铁青,暴喝一声:“楚小草,这是尊师之道吗?” 楚小草结结巴巴:“先生,不,不是我——” 先生更怒不可遏:“不是你是谁?我明明看到你扔的。” 楚小草目瞪口呆,无言以答了。她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先生,情急之下,便语无伦次地说:“是我扔的不错,但仙人掌不是我的。先生,我哪里知道你进来啊?如果我知道你进来,打死我也不敢这么扔。这该死的仙人掌,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害我坐下去,我的屁股还被刺得生痛呢。” 楚楚可怜的小草(4) 先生望了望楚小草,看到楚小草捂住屁股,一脸的痛苦显然不是假装的。又看了看周围,周围的学生拼命地憋着笑,憋到脸红脖子粗。 看来,楚小草说的话是真的了。 先生说:“暂时不理这事,先上课。”他走到讲台上,看到楚小草还在站着,不禁皱了皱眉头,声音蓦地抬高:“楚小草,你怎么不坐下?” 楚小草只好坐下去。谁知道屁股刚刚沾到地,又“哎呀呀”地大叫,又跳了起来。 先生很是恼火:“楚小草,你又怎么啦?” 楚小草哭丧着脸:“报告先生,刚才我的屁股给仙人掌刺着了,坐不下来。” 一屋子的人又再想笑。但看到先生绷着脸严肃的样子,又不敢笑,只得拚命地忍,忍不住也要忍,忍得好痛苦,脸都歪曲了。 先生说:“楚小草,你不坐是不是?好,那你给为师作一首诗。如果诗作出来了,那为师批准你可以站着上课,不用坐。” 楚小草的脸,比苦瓜还要苦:“又要作诗呀?” 先生不理她,继续说:“作一首五律的诗,关于春天的。” 楚小草没法,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只好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念;“春眠不觉晓,到处蚊子咬。一掌打过去,不知死多少。” 同学还是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笑得快要岔了气。 先生被打败了,又是气又是笑,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他努力地板起脸孔,使自己变得威严起来,一边拍桌子,厉声地说:“楚小草,你除了会歪改别人的诗,便不会别的?这首不算数,重新作一首!” 楚小草像被打焉了的黄花菜,无精打采:“一定要写春天?” 先生瞪眼问她:“难道你会写别的吗?不是写春天可以,但一定要写景物的。” 楚小草又再搜肠刮肚地想。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不禁一拍脑门。真笨,改来改去,就懂得改唐朝的诗,人家生活在唐朝,当然知道她是抄袭的了。既然抄袭,干嘛不抄袭唐朝以后的?比如宋朝。 楚楚可怜的小草(5) 楚小草再次搜肠刮肚想一番,就脱口而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先生一愣,细细品味,不禁拍案叫绝:“好诗!好诗!佳句!佳句!” 楚小草偷笑。 当然是好诗,当然是佳句了。这是宋朝大文豪苏东坡作的千古绝句,能不好吗? 先生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很怀疑地问:“楚小草,这诗是你作的吗?” 楚小草老实:“不是。” 先生问:“是谁作的?” 楚小草支吾了一阵,才说:“是以后的人作的。” 先生似乎听明白了,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放学后,楚小草去了“保安堂”药铺,找莫素素给她除她屁股上的仙人掌刺。莫素素带了楚小草到她的闺房,拿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膏,给了楚小草均匀涂抹。过了一会儿后,便给楚小草一根一根地拔除。莫素素除一根,楚小草就骂一句:“该死的李明司!猪罗!混球!” 莫素素奇怪:“李明司?是不是永平王府的那个小郎君?” 楚小草气呼呼地:“郎君个鸟,他是大混球!” 莫素素问:“什么是混球?” 楚小草说:“混球是大坏蛋的意思。” 莫素素纳闷:“你得罪他啦?” 楚小草咬牙切齿:“不是我得罪了他,是他得罪了我!” 莫素素吓得脸上变了色,心惊胆战:“小草,不要惹他。他得罪不起。”莫素素说:“永平王府在我们袁州最有权势的,他们是皇亲国戚,得罪了他们,就像犯了王法。我们是平民百姓,是万万惹不起。” 楚小草“哼”了声,闷闷地说:“丫的,我真是哀神二代!比刘备还要背,他妈的虎落平川被犬欺!”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牛人,可以在他的地盘里作威作福,无所不恶。像那个李明司,简单便是人渣中的战斗机,混球里的。而她呢,注定是弱势群体,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真不公平! 楚楚可怜的小草(6) 楚小草的屁股痛还没有完全好,新的整蛊法又来了。 这次用了鱼饵——罗绮虹和王格娜。这两个人,演技极好,可惜生不逢时,没机会冲刺奥斯卡。罗绮虹和王格娜之所以不利用自己的特长,做演员明星,是因为在古时候演戏的,被称为戏子,地位极底,“优娼皂卒”,属于下流职业,极受鄙视。“优”,便是戏子。不像现代,做演员,风光无限,受着许多粉丝追捧,运气好的,演一两部电影,就成为明日之星,出入有小车,喝香喝辣,成为人人羡慕的“率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 罗绮虹和王格娜做演员,纯属玩票性质,友情客串,过一把瘾而已。 她们一左一右,亲热地挽着楚小草的手臂。脸上绽开的笑容,很开心,开心得令人捉摸不透。就因为这明媚得像了七月里最灿烂阳光般的笑容,诱惑了楚小草的目光,停滞了楚小草的思维。 王格娜说:“楚小草,我好崇拜你哦,你好有学问哦。” 罗绮虹说:“我好喜欢你作的诗,好有水平。” 王格娜又说:“楚小草,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那首‘蚊子不知死多少’的诗了,你写得好贴切,好接近生活,也好生动,是一首难得的佳作。” 楚小草看看罗绮虹,又望望王格娜,很不习惯她们对她好。 楚小草心中纳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一刻她们还把她踩到脚下,当了她如一只小小的蚂蚁;下一秒却把她捧上了天,当了天上神仙。真是怪事,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抑或,是她们两个吃错了药,神经搭错了线? 楚小草说:“咦?你们两个,不是很讨厌我吗?” 王格娜一跺脚,故作不开心地说:“没有啦,我们哪里讨厌你?我们是同窗学友,应该相亲相爱,对不对?” 罗绮虹也说:“对呀,我们怎么会讨厌你?喜欢还来不及呢。”一边说,还一边很亲热在帮楚小草拍拍身上的灰尘。 楚楚可怜的小草(7) 王格娜说:“楚小草,你今天是不是又带了大饼来?我也带饼来呢。我这饼,叫金粟平,是我家厨子做的。知道什么是金粟平吗?就是鱼子酱夹饼。” 罗绮虹说:“我带的也是饼。我家的厨子今天做了金银夹花平截。楚小草,你没吃过金银夹花平截吧?是蟹肉与蟹黄平铺在饼上,卷起来后横切面片,好好吃哦。” 楚小草是肚子饿了,“咕噜咕噜”的直叫。 丫的,干嘛人家家里做出来的饼,那么有水平呀,又是什么的金粟平鱼子酱夹饼,又是什么的金银夹花平截,里面有蟹肉与蟹黄的。而她老妈给她做的饼,永远是偷工减料,面粉团加了盐,葱花也没放,烙熟了便算数。吃得楚小草的嘴都淡得出个鸟来了。 王格娜说:“楚小草,我们去亭子里吃好不好?” 罗绮虹说:“走吧,你们去亭子里吃。” 楚小草说:“好。” 冤家易解不易结。既然人家都主动示好了,难道自己还黑着脸孔冒充包公再世——不不不,不是包公再世,包公是宋朝人,还没出世呢。是冒充包公提前出世黑着脸不成?到底,楚小草和她们也没有大的过节,没有杀父之仇,没有夺夫之恨,何必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罗绮虹和王格娜亲热地挽了楚小草的手臂,仿佛她们和她,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江雪儿刚好迎面走进来,楚小草说:“江雪儿,你吃了午餐没有?一起到亭子啊。”江雪儿停了一下脚步,望了望楚小草,“没”字还没说出口,就给罗绮虹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格娜更粗鲁,用身子狠狠地撞江雪儿。吓得江雪儿吓得连忙垂下眼睛,低声地说:“吃过了。” 四周围站着一些人,他们鬼鬼祟祟地看着楚小草,鬼鬼祟祟地笑着,一副不可告人的样子。 楚小草好生奇怪,怎么他们全是怪怪的? 楚楚可怜的小草(8) 快到草地快到亭子的时候,王格娜和罗绮虹忽然齐齐放下楚小草的手,忽然齐齐地停下了脚步。楚小草一时没有注意,没跟着停下脚步,仍然雄纠纠气昂昂地向前走了过去。谁料楚小草伸出的左脚落到地面,右脚刚抬起来的时候,左脚踩着的地方莫名的就陷了进去,踏了个空,楚小草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身子失去了平衡,随着尖叫声楚小草便重重地摔了进去,来个四脚朝天。 大饼从了楚小草的手中飞了出来,在半空中画了个弧,落到地上。有人跑了过去,用脚踩,故意的把大饼也就是楚小草的午餐踩了个粉碎。 楚小草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又再受人算计了。别人在这儿偷偷挖了个大坑,在上面横了几根树枝,铺上了纸,撒上一层细沙。然后罗绮虹和王格娜便不惜牺牲自己,自告奋勇做鱼饵,把楚小草引了出来。 那坑太深,楚小草在里面爬了很久,一时三刻的爬不起来。 周围的人,围了过来,他们捂着肚子,嘻嘻哈哈地大笑,那乐不可支的样子,就像在看舞台上的丑角,表演着世上最好笑最滑稽的节目。还人意犹未尽,居然拿了石子,朝了楚小草扔了过来。 楚小草吃痛,伸了手胡乱地飞舞着,刚挡了这边的石子,那边的石子又飞了过来,护了她的头,又护不了她的脸,护了她的脸,又不护不了她的身子。此时此刻,楚小草恨不得她变成哪吒,长出三头六臂出来。 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更厉害了。 终于,楚小草停止了挣扎,把身子缩作了一团,窝了在那个足以装得她半个身子的大坑里。楚小草觉得她好无助,心里有说不出的凄凄惨惨戚戚。上天真残忍,竟然这样待她,把她扔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还不算,还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尽情地欺负她,让她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楚楚可怜的小草(9) 楚小草这样一想,禁不住鼻子一酸,满腹的辛酸,还有无尽的委曲,凄凉,顿时像了黄河决堤般,汹涌而出。 楚小草是个不爱哭的女孩子。小时候和比她高大的男孩子打架,常常打了个头破血破也没吭声,后来略大点,被她老爸赶去踢足球,被足球砸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只是紧紧咬着牙关,一滴泪水也没有。有一次和别人抢球,在争夺之中,重重的摔了一个跟头,左手脱臼了,打了石膏,楚小草还是没哭。害得她老妈担心死:“咦,这孩子,是不是泪腺分泌功能有问题呀?” 而这次,楚小草哭了,泪水摇摇晃晃的就跑了出来。 楚小草觉得她命真苦,苦得连黄连都没得吃。 那群没有人性猪狗不的家伙,并没有因为楚小草哭泣而放过楚小草,还用了石子,朝了楚小草扔了又扔,再接再厉的,将残酷无人道进行到底。石子落到楚小草头上,脸上,身上,仿佛如雨点般。 忽然,有人冷冷地说:“闹够了没有?滚!” 所有的人一愣,齐齐转了头,朝了说话的人看过去。静了那么的几秒钟,有人恭恭敬敬地说:“薛花泽郎君!” 是薛花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近来。大概是刚好路过的。他看也没看他们,声音还是冷冷的:“没有听到我说话吗?滚!”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既然四大美郎君之一的薛花泽,叫他们滚了,他们敢不滚吗?如果再不滚,恐怕得爬着走了。终于,众人树倒猢狲散,一下子的便走了一干而净。 楚小草呆在那个坑里,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如一串串的断线的珠子,纷纷抖落,飞坠到地上,溅出了奇特诡丽的花朵,然后渗到了地上,没了踪影。楚小草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她感到她全身很痛,头痛,脸痛,身子痛,最痛的是她左脚,在关节膝盖骨那地方,好像还伤了。 楚小草挣扎着,努力地从了坑上爬了起来。 楚楚可怜的小草(10) 爬出了坑后,楚小草很意外地看到薛花泽还没有走,而是一动也不动坐了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仰着头,望着天空。薛花泽似乎很喜欢白色,楚小草每次见到他,都看到他穿了一身雪白。这身雪白,衬得薛花泽更清秀飘逸,不吃人间烟火。 他突然问:“灰机是什么?” 泪眼婆娑的楚小草一怔,回答:“灰机是飞机。” 薛花泽又问:“飞机又是什么?” 楚小草说:“是一种飞行物体。” “飞行物体?”薛花泽不明白:“是不是大鸟之类的在天上飞的那种?” 楚小草:“飞机不是生物,是一种飞行器,样子像蜻蜓,里面可以装人,可以在天空飞行。” 薛花泽转过头来,看着楚小草,他的眼神忧郁,颓败而迷离。过了一会儿,薛花泽说:“我还是想像不出来,灰机是什么的样子。”——薛花泽当然想像不出来了,他又不是神仙,飞机出现的时候,已是一千年以后的事了。 此时的楚小草,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头发乱七八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条被划伤了的伤痕,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全是泥土,在膝盖骨的地方还破了,露出一个口子,看到里面的肉鼓了一个包,还掉了皮出了血。楚小草试着走了两步,每迈出一脚,便感动钻心的痛。 薛花泽从了怀里,掏出了一瓶药膏,递了给楚小草:“这药的效果很好,是宫廷秘方,特制的。用了你也不必还给我,扔也好,留以后用也好,随便你。” 楚小草接过,声音不禁有点哽咽:“谢谢你!薛花泽,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薛花泽的表情很冷,声音也冷:“我没有对你好。我只不过刚好路过,想让你那狼哭鬼叫的声音停止而已。”说完后,薛花泽便冷漠地便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楚小草紧紧地咬着嘴唇。 她望着薛花泽远去的身影,发呆。 有趣哦,这野丫头(1) 李明司终于还是惹毛了楚小草。 楚小草天生不是做忍者神龟的料,虽然很努力的向“很傻很天真”靠拢,毕竟功力修炼得不够,终于忍无可忍,火山大爆发——人家泥菩萨还有火呢,何况是“娴静时如母猪照镜,行动时若河马发疯”的楚小草? 让楚小草无法再忍气吞声的原因,是那些同学越来越过份,越玩越过火,趁了楚小草不注意,把东西塞到楚小草的包裹里,然后装作找不到,其中一个便故意地说:“是不是有人家里穷,买不起,所以便偷了?” 所在人的目光,便朝了楚小草看过来。 这话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因为整个德林书院,除了楚小草,没有同学的家里配得起那个“穷”字。 楚小草气绿了脸。 李明司的马屁精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样,一拥而上。他们不由分说,强硬地夺过楚小草的包裹,七手八脚地打开。楚小草的包裹里除了几本课本之外,还有刚刚有人嚷嚷着不见了的玉佩,坠子,手绢,香囊,全在楚小草的包裹里找到了。 不明真相的同学围了过来,对楚小草投来了鄙夷的目光。那些目光,就像一支支利箭,刺得楚小草的自尊百孔千疮,血肉模糊,让楚小草感到窒息,威胁,羞辱。那些同学们,肆无忌惮地打击着她,诽谤她,诋毁她: “想不到,她竟然是小偷。” “真可耻!” “上次我有一只耳环不见了,你说,是不是她偷的呢?” “难说哦,说不定就是她偷的。” “我们德林书院出了小偷,传出去,真是丢脸死。” “她怎么有钱进我们德林书院念书的?” “谁知道?也许那学费,是偷回来的!” …… 楚小草立了在那儿,手足无措,百口莫辩,她的脸色苍白,继而又脸红耳赤。忽然间的,楚小草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曝光市井的屈辱感觉。 有趣哦,这野丫头(2) 罗绮虹走了过来,幸灾乐祸地看着楚小草,阴阳怪气:“哟,楚小草,原来你不但是穷人,还是小偷。好害怕哦!看来我的东西,得看紧点了,要不什么时候给你偷去了也不知道呢。要知道,我的东西都很昂贵呢。” 王格娜也走了过来,轻蔑地撇撇嘴,不屑地说:“我都说嘛,他们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楚小草紧紧咬住了嘴唇。被同学戏弄,欺负,她都可以忍,不大了无法忍重新再忍。谁叫她这么倒霉,穿越到人家的地盘来?本来楚小草打算,在她还没有学会本领之前,还是老实一点,夹着尾巴乖乖做人。 谁料李明司不给楚小草乖乖做人的机会。 他居然教唆人,诬蔑她是小偷,损她的人格,怎么可以? 楚小草平生,最看不起的是小偷。 楚小草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她的整张脸都给气歪了,血涌到了头顶,额头上暴出了青筋,双唇和眼角都被血烧得能红。楚小草的每一根神经,都被燃烧着,每一块肌肉都在抽动,一阵阵滚荡的气流,充进了胀得不能再胀的胸膛。 楚小草忍不住了。 再忍,她便要生癌症了。 在众人的鄙夷和不屑的目光中,在众人的唾骂与责难的口水下,楚小草无法再忍下去,她猛地推开了身边的同学,气急败坏地冲出了教室。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李明司,她一定要找李明司对质,让李明司还她一个清白!楚小草知道,擒贼先擒王。捉那些虾兵蟹将出气没有用,治标不治本。 楚小草要找李明司发飙。 哼,老虎不发威,他当hello kitty(日本漫画一只猫的名字)? 四大美郎君在德林书院有另外的豪华教室,他们是特殊群体,高人一等一族。因为命好啊,懂得投生,投到袁州城里有钱有势有权的人家家庭,理所当然的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寄生虫,也理所当然的称王称霸欺负人。 有趣哦,这野丫头(3) 楚小草仿佛一只抓狂的母狮子,也不管门前挂着“闲人不得入内,擅自闯者后果自负”的牌子,气势汹汹冲了进那间豪华得不能再豪华地教室,一边张大嗓子,高音喇叭一样大嚷大叫:“李明司!李明司!” 李明司不在,薛花泽沈西门上官美作都在。教室里静悄悄的,三个美郎君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事:薛花泽在看书,沈西门在研究棋谱,上官美作则在一旁舞剑。听到楚小草边嚷嚷边闯进来的声音,都把头转过来,齐齐地惊诧地看着楚小草。 楚小草东张西望了一下,便问:“李明司呢?” 沈西门问:“你找明司干什么?” 上官美作也问:“楚小草,看你怒气冲冲的样子,是不是找明司打架?” 沈西门说:“楚小草,如果你要找明司打架,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一边去吧。我看你又干又扁又瘦,明司一脚踢过去,估计你没被踢到地狱,也被踢飞到你家门口去了。” “对啊,楚小草,你不会是明司的对手的啦!告诉你哦,明司虽然念书不行,可上阵打架是第一高手,没有人能赢了他!”上官美作说:“我看你还是趁着明司还没有看到你,你快快逃命去吧。要不,你会死得好惨哦。” 楚小草咬牙切齿:“我才不是来找李明司打架,我是找李明司来讲道理。” 薛花泽淡淡地问:“讲什么道理?” 上官美作笑:“如果明司是个讲道理的人,用得着你在这儿瞎叫么?” 楚小草跺着脚,气愤地大着声音说:“李明司卑鄙无耻!明的斗不过我,就想些歪门邪道的馊招数来对付我!他是不是男人?” “谁说本郎君不是男人?本郎君不是男人,你是么?”突然,有人冷冷地接过了楚小草的话。楚小草吓了一跳,连忙回头。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李明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教室,走到了楚小草身后,看到楚小草竟然敢这样指责他,不禁勃然大怒。李明司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放肆。 有趣哦,这野丫头(4) 楚小草的目光勇敢地对他相对,两人大眼瞪小眼,毫不示弱地看着对方。 李明司“哼”了声。 楚小草也跟着“哼”了声。 楚小草才不怕他,把背脊一挺,义愤填膺地说:“李明司,你是男人?哼,就算你是男人,也是个bt男人。男人大丈夫,有做事是这样鬼鬼祟祟的吗?” “鼻涕男人?”李明司一愣。 其他三个美郎君也莫名其妙,沈西门问:“鼻涕男人?是什么意思?” 楚小草撇一撇嘴,轻蔑地说:“不是鼻涕男人,是bt男人!bt是变态的意思。” “变态?你说明司变态?”三个美郎君异口同声叫了起来。沈西门给这有创意的形容,惊得张大嘴巴,险些儿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上官美作刚才舞剑,舞了个口干舌燥,倒了水喝,结果水进了喉咙,给呛进了气管,顿时咳了个惊天动地。薛花泽则睁开眼睛,手中的书掉到地上。 上官美作,薛花泽,沈西门,互相对望了一眼。三人都觉得有趣,咧开了嘴,忍不住地想笑。哈哈哈,李明司是变态男人!哈哈哈! 李明司怒极,脸色铁青:“野丫头,你敢骂本郎君是变态男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楚小草脑袋一昂,豁出去了:“你不是变态男人你是什么?踢球——踢那个蹴鞠,技不如人,就小肚鸡肠记恨了,还欺负我是一个弱女子,指使别人捉弄我,你难道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行为么?” “弱女子?”李明司横了她一眼,嘲弄:“野丫头,你是弱女子?本郎君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弱女子!哼,如果你是弱女子,那天下强悍的女子,全都死光了!” 楚小草气:“李明司,你讲不讲理?” 李明司飞扬跋扈:“本郎君什么时候不讲理啦?” 楚小草愤愤然地说:“你指使别人百般的为难我,捉弄我,整治我,我不怕!这些雕虫小技,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你为什么诬蔑我是小偷?告诉你,李明司,我楚小草人穷志不穷,宁可去做乞丐,也不做小偷小摸的事!” 有趣哦,这野丫头(5) “就是饿肚子你也不偷?”李明司忽然冒出了一句。 楚小草瞪他,理直气壮地回答:“哪怕是饿死,我也不偷别人的东西!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楚小草的声音再次高八度,掀眉瞪眼地说:“哪像你?鬼鬼祟祟,专门做些无耻的报复人的勾当!” “什么无耻的报复人的勾当?你胡说些什么?”李明司瞪她,也跟着大声说:“野丫头,不要以为你的嘴巴大,抹红了就来乱咬人!” 这次轮到楚小草发愣:“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美作忍住笑,纠正他:“是血口喷人啦。” 李明司一拍手,连忙说:“对,就是血口喷人!” 楚小草气得不能再气,眼里不禁“嗖嗖”地射出几把刀子直直飞向李明司。 丫的,这家伙居然说她血口喷人,有没有天理?楚小草狠狠地瞪了李明司。虽然客观来说,李明司外形看去,倒也是翩翩一美男子,仿佛韩国的电视连续剧里跑出来的男主角一样,眉清目朗,风流倜傥,身段修长俊秀,一件华美得体的浅青色袍子,脚蹬乌皮靴,更显神色动人,气宇轩昂,英姿飒爽——但,不过是披了人皮的狼,人模狗样。 一个人的外表,并不可靠。 楚小草讨厌李明司。 正如李明司讨厌楚小草一样。 李明司也瞪着楚小草,用了有恃无恐的目光。忽然,他冷冷地说:“野丫头,谁允许你进这儿来的?你认不认得字?门前写的那几个字是什么?先生没教你念吗?‘闲人不得入内,擅自闯者后果自负’!知道自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把你拉出去,打五十板子,然后逐赶出书院。” 他在威胁她呢。 楚小草恨得牙痒痒的,嗫嚅了半天,才说:“我进来的时候又没看,我哪里知道写的是什么字?” 李明司那张有天没日的脸上,忍不住闪过一抹的得色:“野丫头,给你选,你宁可被打五十板子,逐赶出书院,还是宁可让本郎君饶你一次不死?”李明司把他的头高高地昂起,不等楚小草回答,就很霸道地说:“野丫头,看你那么瘦弱,五十板子打下去,估计你不死也剩下半条命。而本郎君呢,一向是个讲话算数的人,大人自有大量,郎君肚里能撑船。这次,本郎君饶你一次。记得哦,本郎君说过饶你三次不死,还有二次。” 有趣哦,这野丫头(6) 楚小草气结,一时三刻说不出话来。 楚小草觉得她真他妈的窝囊,才三言两句,她便举了白旗,败下阵来。 屈辱,憎恨,愤怒,一古儿涌上了楚小草的心头。楚小草一肚子的气没处可去,终于忍无可忍,无法抑止不了自己,忽然就冲动地抬起了身边的椅子,高高地抬了起来,狠力地往对面的一个青花瓷金鱼缸砸去。 金鱼缸轰然爆裂,有水流了出来。有的金鱼运气好,残留在半壁缸中,惊魂未定地窜来窜去,有的则随着水流到了地面上,绝望地在地上蹦了几蹦,便不动了。 四大美郎君目瞪口呆,睁大眼睛望向楚小草。 然后,楚小草便朝教室门口冲去。 冲到李明司身边的时候,楚小草还不解恨,用了身子猛烈地撞了李明司一下,李明司站不稳,身子一个摇晃,急忙扶了这边的墙,才没有被摔倒。楚小草冲了几步,走到门口,忽然又再折回头,趁了李明司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再伸脚,狠狠地用力地跺了李明司一脚,才以了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冲出了教室。 李明司“啊”的一声惨叫,捧了脚,顿时蹦了起来,从这边蹦到那边,又从那边蹦到这边,狼狈不堪。 上官美作,薛花泽,沈西门看着,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个前仰后合。 上官美作边笑边说:“有趣哦,这野丫头。” 沈西门说:“什么叫做胆大包天?这便是了。哈哈,野丫头居然这么勇敢,拿了鸡蛋来撞我们李明司郎君这块硬石头。明司,除了你姐外,你还没有遇到像野丫头那么有个性的小娘子吧?” 李明司看看沈西门,又望望上官美作,再看看薛花泽,不禁悻悻:“你们说什么呀?这野丫头,凭什么和我姐比?我姐是堂堂的永平王府的小娘子,有身份有地位,野丫头帮我姐提鞋也不配。” 上官美作,薛花泽,沈西门又再“哈哈”大笑。 李明司在他们的笑声中,眨了眨眼睛。 金龟婿人选(1) 楚小草冲出来的时候,老天爷要下雨了,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一个,闪电很响地划破了天空,周围的树木被狂风吹得“喀嚓喀嚓”地飞舞。顷刻之间,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哗啦啦”的雨水声,铺天盖地的从了天空中倾泻下来。 楚小草冲到凉亭的时候,已被淋了个落汤鸡。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楚小草躲在凉亭里,全身已湿透,她缩作了一团,忍不住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寒战。看来与楚小草过不去的,不单单是这里的人,还有这里的天气。 楚小草回家后,当晚便发了高烧。 大概烧得厉害,楚小草头晕目眩,额头滚烫,就像烫热了的烫斗那样,不但浑身感到疼痛,甚至烧到意识模糊,呼吸急促,还不时的发生一阵阵的抽搐。楚小草迷迷糊糊地躺了在床上,还说了胡话,楚小草也不知道自己嚷嚷了些什么。不知道躺了多久,楚小草忽然的就涌起了一种极度的倦息感,仿佛潮水,将她整个人笼罩了起来。 然后,楚小草看到了自己的灵魂,从了她的身体里游了出来,飘忽到虚空的高处,在无尽的空间滑行。正在惶恐不安间,楚小草的眼前,闪过一阵刺眼又迷离的白光。白光过后,楚小草感觉到她的灵魂,回到了现代,二十一世纪。灵魂飘荡到一间医院里,穿插过一个又一个穿着白衣马褂的医生和护士。 冷不防的,楚小草就看到了她自己。 准确地说,楚小草看到了她自己的肉身。 她的肉身很安静地躺在了医院里,她那头乌黑的长发不见,是被剃了光头却又长得寸来长的短发,她的额头,略略的青肿,那是跌伤的痕迹,而她嘴里则插着呼吸器,身子插着管子。最令楚小草恐惧的是,她的左边的身子,被烧伤了,缠着厚厚的沙布,四周围都是浓浓的药水味道。 对面玻璃里,站着一脸忧伤的老爸,还有老爸的未婚妻——老爸的未婚妻,是一个三十岁刚出头的女子,面目姣好,温柔大方,是小学老师,据说曾有过一次婚姻,因为丈夫出轨,才分手,没有自己的孩子。楚小草见过她,老爸曾带她回家介绍给楚小草认识。 金龟婿人选(2) 有一个医生走了过来,老爸拽住了他:“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的声音充满了同情:“说不准。也许明天后天,也许明年后年,又也许,永远不能醒过来。” 老爸无限的悲怆。一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抑制不住自己,眼泪滴了下来。 老爸的未婚妻轻轻地抱住老爸,轻言细语地安慰他:“小草会醒过来的,她不会变成植物人的。那场大火,烧死了那么多人,但小草没死,活过来了,这就足以证明,小草福大命大。过不久,小草会苏醒过来的。” 楚小草无比的焦急。 楚小草的灵魂,飘到她的肉身跟前,她想像以前一样,二合为一。但她的肉身,不愿意再接纳她的灵魂,像了厚厚的坚硬的铜墙铁壁,楚小草的灵魂冲了一次又一次,都给肉身弹了回来。她的肉身再也认不得她的灵魂了,再也不让灵魂回归了。 就在这时,忽然又一道白光,楚小草的眼睛刺痛了起来,再一次的看不到眼前的景物。楚小草又再感觉到她的灵魂飘忽了起来,在无尽的空间滑行。忽然,楚小草的耳边,传来了老妈焦急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女儿,乖女儿,你别吓我,你快醒醒啊!乖女儿,娘求你了,醒醒啊。” 楚小草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痛,但她还是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她又再回到古代来了。映入楚小草眼中的,是她老妈一张憔悴而又焦急万分的脸,她一会儿握着楚小草的手,一会儿又摸摸楚小草的额头,还不停换着敷在楚小草额头上手腕上的湿毛巾,湿毛巾热了,又换上冷的。 楚小草叫:“娘。” “女儿,女儿,你醒了。”老妈看到楚小草张开了眼睛,开口叫了她,顿时喜极而泣,又是哭,又是笑,一改以前的强悍。她语无伦次地说:“女儿!乖女儿!你,你醒过来了,你没事了!你没事了吧?” 金龟婿人选(3) 接着,是一个年轻男子把头伸过来的脸孔:“小娘子,认得我是谁吗?” 楚小草的声音虚弱:“你是莫志安。” 莫志安微微一笑:“是,我是莫志安。”他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大婶,小娘子没事了!一会儿吃了一剂药,出了一身汗,病便好了。” 老妈双手合在胸前,先叫了一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祖宗保佑!阿弥陀佛!”接着,老妈对莫志安说:“大夫,谢谢你了,辛苦你在这儿守了一个晚上。” 莫志安说:“给病人看病是我们大夫的职责,不用客气。” 老妈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她一边抹着眼泪:“大夫,谢谢你啊!谢谢了!” 莫志安还是微笑:“不用客气。” 莫志安走后,老妈端来了一碗中药,苦得不能再苦那种。古代就是落后,西药还没有传入中国,无论生的是什么病,都得喝那些中草药煲的药水,又难闻又难喝。楚小草勉强喝下去后,又再昏沉沉地睡去。 楚小草又再作了梦。 这次的梦,没有回到现代。她一会儿梦到她在德林书院里,被一大帮的同学拿了棍子,不停不歇地追着她打;一会儿又梦到李明司,交加双臂,趾高气扬地望向她,用了很不屑的语气说:“野丫头,和我斗?没门!”;一会儿又梦到薛花泽,穿了一身白衣,在竹林里吹笛子,他那双忧郁的眼睛,忽然变得柔情似水起来。 楚小草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体才渐渐好了起来。莫志安因为不放心,自己又不好意思来,便差了莫素素带了几包药,还有一些清淡的糕点来探望,吩咐楚小草好好的休息。 楚小草嘟哝:“只要不赶我去德林书院上学,便是我最好的休息了。” 老妈瞅了瞅她,问:“去德林书院上学,真的这么辛苦么?” 楚小草理所当然回答:“比上战场打仗还要辛苦。” 金龟婿人选(4) 老妈叹了一口气。楚小草病的时候不停地说梦话:“我不怕,你们有胆的就打过来,打呀!”又说:“我家虽然穷,但我是人穷志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5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5部分阅读 不穷!你们凭什么诬蔑我?说我是小偷?”后来给楚小草擦身子,看到楚小草身上伤痕累累,不说也明白,楚小草在德林书院受到的委曲。 本来么,德林书院就不属于像他们这样穷人家去的地方。 老妈无奈地说:“不去就不去吧,随便你了。” 楚小草一阵欢呼,顿时病便好了一半。 楚小草不知道,其实老妈心里,有了自己的新小九九——在唐朝,女子以白皙丰腴为美,当今皇帝李隆基最宠爱的女人杨贵妃,不就是个出了名的肥女人嘛,“温泉水滑洗凝脂”,这凝脂到底有多重,因为有幸见到杨贵妃的人不多,所以无从考究,但也足以证明,女人的丰满,在唐朝很吃香。而楚小草,不但皮肤不白,人又太骨感,又高又瘦身材像了竹竿,偏偏脾气又臭,一点点的女性温柔也没有。想在德林书院找一个好点的金龟婿,估计难度比较大,也许可能大概,比登天还要难。 因为唐朝没有希望工程,不实行九年义务教育,老妈没上过学,认得的字不多,但也是懂得,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最重要的呢,老妈心目中,忽然有了最佳的金龟婿人选。 这个人,是莫志安。 莫志安长得一表人才,为人彬彬有礼,又有一技之长,懂得帮人看病,配楚小草,是绰绰有余。难得的是,莫志安对楚小草有那层意思。老妈是过来人,她懂得。如果没有那层意思,莫志安不会这么关心楚小草,更不会在看楚小草的时候,脸无缘无故地红。 与其让楚小草在德林书院找金龟婿,做人家的小老婆,不如让楚小草嫁给莫志安,做莫志安明媒正娶的妻,这叫做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楚小草不懂得她老妈的鬼心思,不知道老妈的金龟婿人选重新洗了牌,还道是她老妈突然开窍了,懂事理了。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1) 因为不用去学堂了,楚小草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大懒觉。 楚小草没去德林书院的第四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天大亮,太阳晒屁股了。因为身子还虚弱,老妈也没赶她起床干活,帮她看茶铺。楚小草伸了个懒腰,觉得肚子好饿,便要起床找吃的。 不想楚小草还没有起床,突然听到她老妈在前进房子的茶铺里,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你,你是谁?干嘛闯进我的铺子来?还赶走我所有的客人?”接着,楚小草又听到有东西摔到地上“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是茶碗碎了,还好像不止是一只茶碗。 楚小草吓了一跳,连忙披了件衣服,冲了出去看究竟。 茶铺的门口,站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发髻上套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身上是一袭绣浅绿纹的墨绿色长袍,腰间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挂着一块祖母绿的玉佩,脚登着一双白鹿皮靴,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狂傲,不可一世的气息。 楚小草看清楚他的脸孔时,不禁大吃一惊,瞪目,张大嘴巴,像大白天撞到鬼那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了他,跳了个老高,一边气愤地说:“你来我家干嘛?” 是李明司。 天!居然是李明司。 李明司抬起双眼,看着她,那又高傲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扭捏,用了低低的很不自然的声音说:“听说你病了,几天不去书院,所以,所以就来看你了。” 楚小草气呼呼:“是不是来看我,有没有死?” 李明司脸微微的红,期期艾艾地说:“没有啦,是,是,是关心你。”停了一会儿,神态又恢复了目空一切,很不屑一顾地说:“到底是女人,经不起折腾,不过是淋一点点雨嘛,就病了。” 楚小草更加气:“什么小雨?是倾盆大雨!你去淋淋看,有没有被生病?”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2) “但生病,也不至于退学啊。”李明司说。 “我退学关你什么事?用不着你管!”楚小草狠狠地说。 老妈莫名其妙,瞅瞅着李明司,看看楚小草,又再把目光落到李明司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细地把李明司打量了一遍,然后迷惑地问楚小草:“女儿,他是谁?干嘛跑来我们的家?” 楚小草咬牙切齿:“娘,就是他欺负我的,把我欺负病了。” 老妈一听,也来火了。做母亲的总是这样,自己可以随意的打骂自己的女儿,但别人动一根手指头便肉痛得不得了,这叫只许自己放火,不许人家点灯。老妈一手桌子,一手叉腰,厉声地说:“你这混小子,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儿?父母亲又是谁?竟然这么天大狗胆,敢欺负我赛西施的女儿!” 李明司看着她,眼睛眨也没眨,他居然老老实实回答:“我叫李明司,家住永平王府,我父亲是永平王爷,我母亲是永平王妃。” 老妈双眼瞪得像牛眼那样大,又是一拍桌子:“什么,你说什么?说清楚点,我听不到!” 李明司再重复一遍:“我叫李明司,家住永平王府,我父亲是永平王爷,我母亲是永平王妃。” 这次老妈听清楚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她战战兢兢地说:“什,什么?你,你是永平王府的小郎君?”老妈很没骨气的,双眼一翻,身子一软,整个人就“骨碌骨碌”的瘫在地上。唬得楚小草连忙跑上去,把她老妈扶起来,一边焦急地问:“娘,娘,你怎么啦?” 老妈是玩职业变脸的好把手,前一刻还是怒气冲冲,要打要死,这一刻已换上了一副阿谀的灰孩子那样的笑容,用了无比荣幸的表情和无比荣幸的语气,受宠若惊地对李明司说:“原来是永平府小郎君光临敝茶铺,欢迎欢迎,热情欢迎!”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3) 老妈赶紧跑去搬起一张凳子,看到凳子上面有一道裂痕,又换了另外一张,用了自己的衣服袖子,小心翼翼地把凳子擦干净,搬到李明司跟前,毕恭毕敬地说:“李明司郎君,请坐!” 李明司也不客气,一屁股地坐下。 老妈脸上堆满了笑容,恭维地说;“李明司郎君不愧是我们袁州城第一美郎君,长得貌赛潘安,气质不凡,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特异的磁力,专门吸引我们女人的眼球,真不同凡响。” 李明司这家伙,照单全收,很自恋地回答:“那当然,还用说吗?” 靠!楚小草翻白眼,听得恶心死,捂着嘴巴,就要冲到茅厕,把昨天的隔夜饭吐出来。不想老妈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楚小草,不让楚小草逃之夭夭。 老妈讨好地问李明司:“李明司郎君,喝一碗茶吧,我给你沏茶去。” 李明司看了看周围,有点怀疑:“你这儿的茶,能喝吗?” 楚小草嘴快,说:“反正毒不死你!” 老妈狠狠的给了楚小草一脚,楚小草“唉唷唷”了声,雪雪呼痛。老妈不管楚小草,对李明司点头哈腰,连连说:“能喝能喝,而且很好喝。” 李明司说:“那给我沏一碗吧。” 老妈如获大赦,顿时屁颠屁颠的跑去沏茶去。 楚小妈老妈开的茶铺,有点像现代的凉茶铺,卖着各种各样的茶水,还把茶和葱,或姜,或枣,或橘皮,或茱萸,或薄荷,熬成粥来出卖。 唐朝人流行喝茶,有一个叫卢仝的人,还很夸张地说喝了七碗茶就能变成神仙: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章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腑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4) 不知道老妈的茶,喝了七碗后是否变神仙,但老妈的沏茶手法,确是有一套。只见到她提着一个锃亮的紫铜水壶,将茶叶放到茶碗,左手扣茶盖贴住茶碗,右手提水壶往茶碗倒去,水壶里的水顿时滴水不漏地注满茶碗,然后把茶盖勾过来盖住茶碗。老妈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老妈特恭特敬地把茶捧到李明司跟前,特恭特敬地说:“李明司郎君,试试我们茶铺里的茶,看看怎么样?” 李明司接过,盯着茶看了下,便勉为其难喝了一口,他皱眉:“怎么这么难喝?这也叫茶?” 老妈惶恐不安,像做错事的孩子:“难喝?那我再沏过一碗。” 楚小草气不过,斜着眼睛瞪他:“难喝你不喝呀,谁叫你喝啦?” 吓得老妈一伸手,连忙捂住了楚小草的嘴巴,一边转过头,对李明司陪着笑脸,把声音放温柔再温柔地说:“李明司郎君,好对不起哦。我没教好我们家的小草,害得她一点点也不尊重人。”老妈损女儿买荣,一本正经地教训楚小草:“你看你看,出来见客人,也不懂得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一点礼貌也没有。” 楚小草一跺脚:“娘!” 老妈一瞪眼:“娘什么娘?快去换衣服,洗一把脸再出来啦!”她连推带搡的把楚小草赶回里屋去,一边小声地吩咐:“进去换一件漂亮有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像一朵盛开的花儿那样艳丽,听到了没?” 楚小草嘀咕:“打扮得这么艳丽干嘛?” 老妈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呀。” 楚小草撇嘴,不屑:“我干嘛要给这家伙留好印象?” 老妈瞪她,板脸孔:“楚小草,你敢不听老娘的话?小心有你好看!” 楚小草没辙,完完全全地给她老妈打败了。 老妈这个人,很不理喻的说。 而且,有点十三点兮兮的说。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5) 楚小草回到里屋,不情不愿地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梳好,不情不愿地换上了一条比较漂亮的浅青色襦裙,裙幅有细裥,把自己打扮得像了去相亲的“元老级”“五星级”的剩女。最后,楚小草不情不愿地移动玉步,回到前屋的茶铺。 茶铺里,老妈坐了在李明司对面,用了小学生听课的神情,专心致志地听李明司教她,应该怎么做茶。 李明司说:“你这儿的茶,是放盐进去作调料的,虽然很多人都喜欢这样喝,但加盐的茶,有损茶味,最好不要放,或少放,这样才能品味出茶的清香。”李明司又说:“喝茶,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还是一种境界,一种修身养性的方式。正规的场合,喝茶的程序繁多,分为备器、鉴赏茶饼、炙茶、碾茶、筛茶、候汤、投盐、舀汤、置茶兑汤、分茶、敬茶、闻茶、观色、品茶、谢茶等十六个步骤……” 楚小草惊诧,不禁朝了李明司看过去。 咦,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好像懂得不少,并不完全是不学无术。 楚小草在没有穿越之前,喜欢喝咖啡,喝珍珠奶茶,对真正的茶,没多大兴趣。但她老妈生前,是开茶叶店的,是有名的茶叶西施,而她老爸,最大的爱好便是品茶,楚小草从小耳濡目染,倒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 楚小草不禁对李明司刮目相看。 好像李明司,没那么讨厌了。 至少,他小小的年纪,懂得品茶。 李明司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还是当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当得腻了,想体验一下做平民百姓的快感,他一改以往的高高在上,唯我独尊形象,说了大半天的话,说得眉飞色舞,口干舌燥。忽然,李明司的肚子很不适时地“咕咕”地唱起歌来,李明司一阵尴尬,一张帅气的脸孔便微微地红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肚子饿了。”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6) 楚小草老妈顿时省悟过来,伸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啊,已是午晌了,该做午饭了。”她笑容可掬,热情如火地说:“李明司郎君,在我们家吃一顿午饭吧。我现在就去做,马上就好。” 想不到李明司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好啊,那就麻烦了你。谢谢。” 楚小草抬眼看李明司。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明礼貌啦? 老妈喜笑颜开,仿佛像天上掉下个馅饼刚巧砸到她头上那样,手舞足蹈,一边说:“小草,你陪陪李明司郎君说说话,娘去做饭。” 楚小草简直气疯,她嚷嚷:“娘,干嘛叫他在这儿吃饭?人家天天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可咽不下我们的青菜饭。”话音还没有落,脑门儿便被她老妈重重一记。楚小草跳了起来,“啊”地惨叫一声,捂了头,呲牙咧嘴地说:“娘,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很痛!你老是打我的头,小心我变白痴。” 老妈瞪她:“不打头,你怎么长记性?”转头,老妈又换了一副表情,很温柔很慈祥地说:“李明司郎君,你耐心地等一下,很快饭就做好。” 李明司说:“好。” 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等老妈走进厨房后,楚小草就骂李明司:“很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李明司说:“当然好笑啊,你娘很有趣。”他想了一想,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脾气这样火爆,原来你像你娘呀!我记得有一句话说:有什么的娘,就生出什么的女儿来。又再记得另外一句话:猪生猪,牛生牛,老鼠生的会打洞,猴子生的会爬树!” 楚小草气结,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狗嘴吐不出象牙。 楚小草不禁又骂:“爬你的头!” 李明司又再咧嘴,又再笑。李明司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好看,不笑的时候眉目凛凛,精光慑人,不怒而威,冷酷得不得了;而笑的时候,嘴角弯弯,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有着一种孩子气的天真与可爱。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7) 老妈做了几个菜,一个是炒豆芽,一个是炒醋芹,一个是红烧豆腐,再一个是清蒸芙蓉蛋,外加一个咸菜——看来像是丰富,摆了满满的一桌子,但看来看去,却没有一道菜是杀生的,全部都是出家人才吃的素菜。 楚小草不禁窃笑,很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嘿嘿,谁叫老妈没那么大的头,却戴那么大的帽,叫了李明司在家吃饭?人家李明司,可不是阿三阿四之类的人,李明司可是袁州城最有钱有势的人家公子哥儿,什么熊掌鹿茸,鱼翅鲍贝,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珍奇动物,想吃什么没有?真的,他怎么吃得下这些普普通通的穷人家的菜嘛。 不想,楚小草估计错误。 李明司不但吃得下那些菜,还吃得很香,居然还加了两大碗米饭。吃饱后,李明司赞不绝口:“你们家做的饭菜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 楚小草斜了眼睛看他。 李明司的样子是认真的,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老妈奇怪:“你们家的厨子,不会做这样的饭菜么?” 李明司说:“不会。我们家的厨子最喜欢做的便是甘露羹,还有鹅鸭炙,要不就是生羊脍,或是葫芦鸡之类的,天天吃,吃得我都腻了。” 老妈听得直咽口水,羡慕地说:“这些菜别说吃过了,我就是听也没听说过,想来很高级。哎,如果我有生之年,能尝到这些菜中的其中一道,我死也无憾了。” 李明司一脸的不以为然:“也不是什么难事。改天,我叫我家的厨子做给你吃。” 老妈喜出望外:“真呀?那谢谢你了。” 李明司转头,问楚小草:“野——楚小草,改天我也叫我家的厨子做给你吃。” 楚小草抢白他:“我不稀罕。”话刚说话,楚小草的头上,又着了她老妈一记“亢龙十八掌”,直把楚小草打得金星直冒,楚小草像杀猪那样发生一声尖叫,一边说:“娘,叫你不要打我的头了,我变成白痴的啦!” 李明司笑了起来。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8) 不知道为什么,李明司觉得,楚小草的家虽然小,虽然穷,但却给他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而楚小草,也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的感觉,李明司从来没有过的,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每次,只要李明司想起楚小草来,便有一种神秘的喜不自禁的感觉从血液里滋长着,美妙的,酥酥的,醉人的。 吃完饭后,楚小草奉了老妈的命令,送李明司出来。 李明司的马,在茶铺不远处,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在那儿守着。小厮远远看到李明司,连忙牵马迎了上来,一边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楚小草。 到了那马跟前,楚小草停下了脚步,看了李明司一眼,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你回去啦。再见了——不,最好以后都不要见,我不想见到你。”说完楚小草转过身子,便要回去。 “楚小草。”李明司叫。 “干嘛?”楚小草凶巴巴回过头来。 李明司看她,嗫嚅了一下,才问:“我真的这么讨厌吗?” 楚小草想也没想,就回答:“当然。”又转过身子,又要走。 李明司又再叫:“楚小草。” 楚小草气呼呼地再回头,气呼呼地说:“又干嘛?” 李明司说:“听说你要退学了,你干嘛要退学啊?” “关你什么事?”楚小草说。 李明司不甘心,又问:“真的要退学。” 楚小草说:“当然。”她没好气:“你快回去啦!” 李明司看着楚小草的背景,欲言又止。终于,李明司什么也没说,便翻身上了马,一手挽缰,一手拿鞭子,鞭子狠狠地往马身上抽过去,两足一用力夹马腹,怒吼一声:“驾!”马仰天嘶鸣了一声,便四蹄如飞冲了去,很快就没踪影。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9) 黄昏的时候,太阳渐渐下山去。在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后,楚小草和老妈便关了茶铺的门口,要做晚饭。唐朝的长安城不知道有没有夜市,反正,袁州城就没有,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大大小小的店铺便关起了门,停止营业。 茶铺的门刚关,突然便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有人拍门的声音。 楚小草走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白天那个给李明司牵马的小厮,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各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面有布盖着,里面不知道装着些什么。小厮一看到楚小草,脸上便堆起了笑容,他说:“小娘子,我们家的小郎君吩咐小人送几个菜给你们尝尝,是厨子刚刚赶着做的,还热着呢。” 老妈听到声响,也走了出来,她奇怪:“你们家的小郎君?” “是永平王府的小郎君。”小厮的声音虽然恭敬有礼貌,但他的神情,却隐隐约约的透着一种无比的优越感。当然罗,人家说狐假虎威,还说打狗要看主人,意思是说:跟着的主子有身份的地位,奴才的脸上也增光,偶尔也能作威作福。小厮说:“我们的小郎君说,多谢你们今天的午餐,那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可口的饭菜。为了表达谢意,小郎君叫我们把这几个小菜送给你们。” 小厮一挥手,他身后那两个家丁便提了篮子走进来。 高一些的那个家丁先把他篮子的菜端出来,一边介绍:“这道菜叫鱼干脍,是从苏州运过来的特产,在夏天的时候到海上取四五尺长的鱼,把皮去掉,只要鱼肉,切细丝晒干后,装入瓷瓶密封而成。这一道菜,是鹅鸭炙,做的时候,是用一个大铁笼将鹅鸭放到里面,在笼中生炭火,用铜盆盛酱醋等五味汁,鹅鸭被火烤得不停地来回走动,热得它们不得不饮盆里的汁水,等到鹅鸭羽毛尽落,肉色变赤时即熟。” 李明司,你来我家干嘛(10) 接着,另外一个也把他篮子的菜端出来,也介绍:“这个菜叫甘露羹,是一个用何首乌、鹿血、鹿筋的汤;这一个是葫芦鸡,做的时候将鸡捆扎成葫芦状,特点是烹出来的鸡,香醇酥嫩,可口美味。” 别说老妈,就是楚小草,也闻所未闻,听得一愣一愣的。 到底是有钱人,连吃的东西,也是与众不同。 小厮待家丁介绍完毕,便点点头,笑着对愣在一边的楚小草和她老妈说:“两位娘子慢用,小人要回去复命了。”一挥手,两位家丁跟了小厮出门去。接着,又是一阵马蹄声,三人便没了踪影。 楚小草和她老妈面面相觑。 老妈回过神来后,顿时一阵欢呼,连忙冲了上前,她迫不及待地抓过筷子,用了饿虎扑食和表情和动作,仿佛难民营里跑出来的难民,狼吞虎咽起来。楚小草盯着她老妈,想笑,猪八戒吃仙桃,是不是也像了老妈这样子? 老妈把嘴巴塞得实实的,一边用了模糊不清的声音说:“女儿,快吃啊!哇,这些菜真好吃!娘活了这么老,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真好吃啊!” 楚小草也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菜。 古代的菜,名正言顺的天然无污染绿色食品,不像现代的,什么都是渗了水份,又是化肥,又是农药,又是猪快长,又是饲料添加剂,不是闹三聚氰胺牛奶事件,就是闹“瘦肉精”中毒事件,要不就是人造鸡蛋之类的造假食物。古代的菜,无论如何做,都是原汁原味,因为科技不发达嘛,肯定没那么多猫腻。 老妈边吃边说:“女儿啊,其实那个李明司郎君,倒是不错的,又高大又俊秀又有钱,又那个,那个,哦,是那个文质彬彬。女儿你说,李明司郎君是不是对你有那个意思?如果没有,他不会对你这样好。” 楚小草正在扒饭,结果一口饭全喷到了老妈脸上。 靠!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给只公鸡就下蛋,给点骨头就到处乱窜!她才没有那么自作多情,外加十三点。 高曾志来了(1) 第二天轮到高曾志来了。 高曾志做事,永远改不了贼头贼脑,就像狗改不了吃屎。明明是光天化日,却把自己打扮得像了个中国唐朝版的蜘蛛侠:头上是黑帽子,身上是黑衣黑裤子,脚下是黑色布鞋,还走三步回头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好不容易到了楚小草家的茶铺,又再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番,才蹑手蹑脚走进去。 是傍晚了,茶铺里已没有了客人,楚小草在收拾茶碗。高曾志突如其来的,连脚步声也没有,便走到楚小草背后,在楚小草背后冷不防地叫一声:“小娘子。”楚小草吓了一跳,手一哆嗦,茶碗便“哗啦哗啦”地摔到地上,来个落地开花。 老妈在不远处擦桌子,看也没看,顿时跳起来大骂:“楚小草,你皮痒了是不是?把老娘的茶碗全摔了,明天拿什么装茶给客人?” 高曾志又再赶紧东张西望了一下,一边把他又短又肥的食指放到嘴巴上,搞他的招牌动作——虚拟把小孩子尿尿:“嘘!嘘!嘘——” 老妈终于看到他了,很愦憾的没有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而是大着嗓门儿,配上惊诧表情,高声说:“高曾志,是你呀?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高曾志不得不再次示范把小孩子尿尿的虚假动作:“嘘!嘘!嘘——” 老妈还是不解风情,她头脑简单四肢不发达,莫名其妙,仍然是用了高音喇叭说:“高曾志,你嘘什么呀嘘?” 高曾志没辙,只好说;“我找小娘子有事。” 老妈走了过来,看看他,不解:“你找我女儿有什么事?鬼鬼祟祟的。”她像想起了什么,脸上忽然变了色,很自作聪明地大吃一惊,跳了起来,有多高跳多高,一边指了高曾志,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高曾志,你,你,你老实交待,你找我女儿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看上我女儿,想打她的鬼主意?我告诉你,你,你,你这么老了,又,又长得那么难看,人长得像矮冬瓜那样!你别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高曾志来了(2) 高曾志张口结舌,他的表情,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他急得团团转,从茶铺里面走过来,又走过去,终于憋红了脸粗着脖子大声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你女儿!你虽然是老点,但人老心不老,模样儿也不老,还是如花似玉,我高曾志见了我高曾志爱!你女儿虽然十七一枝花,却是瘦黄花,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生的,生出这么一个丑小鸡来!” 老妈眉开眼笑:“真的呀,曾志哥,你真的是喜欢我,不喜欢我女儿?” 高曾志发誓:“不喜欢你是小狗!珍珠都没有这样真!” 楚小草啼笑皆非。 靠!有这样子说话的嘛。什么丑小鸡,她像丑小鸡么? 老妈并不是完完全全相信高曾志的话,她斜着眼睛质问:“那你干嘛找我女儿不是找我?” 高曾志说:“我是来问小娘子,干嘛不去学堂上学?” 楚小草眨眨眼睛,回答得飞快,比周星驰还要无厘头:“因为所以。” “因为所以?”高曾志一头雾水。 楚小草使劲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因为所以。” 高曾志急了,跺着脚,脱口而出:“唉呀小娘子,你不能说不去学堂就不去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趁先生喝多了酒,磨着他要这个名额。小娘子,你不去学堂了,那我帮你交的学费不是白白交了么?” 楚小草奇怪了:“你不是说,我是免费的,不用交钱的么?” 高曾志支吾了一阵,看是无法隐瞒了,才不得不把真相公开:“我是求了先生让你到学堂念书是没错,不过先生没有免费,你的学费是我帮你出的。为了交你的学费,我的身家不见了大半,好贵的呀。” 楚小草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他。 但比楚小草的嘴巴张得更大的,是她老妈。她老妈一阵激动,半晌才哆嗦着嘴唇,声音无比的幸福:“曾志哥,你对我真好,还爱屋及乌帮我女儿交了这么昂贵的学费!我好感动,好开心!” 高曾志来了(3) 高曾志也红着脸,很肉麻地配合:“小草娘,因为我爱你!为了你,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措。” 老妈面泛红霞,羞羞答答地看着高曾志。 高曾志也含情脉脉地看着老妈。 他们的眼神,纠缠不清,几乎没结成情茧。而他们的眼珠子,都努着对眼般不住地向对方放电,用赵本山的话来说,不知相互送了多少筐的秋天菠菜了。 楚小草看得一阵发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的胃不禁一阵翻腾,白天吃的东西差点要吐出来。楚小草实在是无法再欣赏他们两个将肉麻进行到底。她咳嗽了一声,想暂时回避一下,以免她那幼小的可怜的纯洁的心灵遭受毒害。 高曾志在对楚小草老妈秋波暗送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也关注着楚小草的一举一动,看到楚小草要溜之大吉,连忙把他的肉麻放过一边,先办重要的事要紧。虽然爱情大过天,但爱情并不是男人的唯一。 高曾志肥矮的身子拦了过来,横在楚小草跟前,他叫:“小娘子。” 楚小草只得停下脚步,瞅他:“又干嘛啦?” 高曾志苦着脸,低声下气,像了灰孙子那样哀求:“小娘子,去学堂好不好?” 楚小草干脆利落回答:“不好。” 高曾志几乎要哭了:“小娘子,求求你了,去嘛,去学堂嘛,求求你了。” 楚小草说:“不去。” 高曾志说:“小娘子,我给你跪下来了,不行吗?” 楚小草还是把头摇得像像拨浪鼓,这边摇过来,那边摇过去,斩钉截铁地说:“不去!” 这次高曾志真的是要哭出声来了:“小娘子,如果你再不愿意去学堂,我,我,我死定了!”高曾志咬了咬牙,不得不说出他的难言之隐:“李明司郎君说,如果明天他没见到你出现在德林书院,我就不能做食堂的大总管了,他不但要把我赶出袁州城,还会打断我的一条腿,还是,还是……还是第三条腿。” 高曾志来了(4) 楚小草明白了过来。 丫的,原来是李明司这家伙玩的鬼把戏。 这李明司,出的招儿很损。损得不能再损。 老妈看了看楚小草,沉吟了一会儿,便说:“女儿,听大叔的话,明天回德林书院上学去。算是可怜可怜大叔。大叔对你这样好,你不能恩将仇报哇。” 楚小草能说不吗? 她根本没有商量余地。 “奶奶的!”楚小草不禁爆粗口。 高曾志眨着他那双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地问:“‘奶奶的’是什么意思?”高曾志当然不知道了,古代都没有奶奶这称呼,人家叫“奶奶”做祖母,就是楚小草骂“祖母的”,估计高曾志也不知道是骂人的话,还道楚小草向他祖母问好。 楚小草没有回答,而是瞧瞧高曾志,忽然捉狭地问:“刚才你说,李明司要打断你的第三条腿,第三条腿是什么?难道你有三条腿不成?”还装腔作势的上下打量高曾志,似乎是在寻找高曾志的第三条腿。 高曾志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瞪了楚小草,恼羞成怒地说:“女孩子家,问这么多干嘛?” 楚小草理直气壮:“不懂的自然要问!先生说的,要不耻下问。” 老妈也来凑热闹,老妈是头发长见识短,她真的是不知道,也很好奇地问:“曾志哥,我不是女孩子家,我是大婶子家,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第三条腿到底是什么?” 高曾志的脸,愈发涨得像关公脸,连脖子都红了。他张了张嘴巴,看看楚小草,又望望楚小草老妈,支吾其词了好一阵,终于什么也没说,便摔门而出,落荒而逃。 楚小草捧了肚子,笑得差点要滚到地上去。 哈哈哈,她虽然才十七岁,也没和男人牵过手,拥过抱,接过吻,上过床。但,她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怎么可能不知道男人的第三条腿是什么,只不过她是装傻而已。 哈哈哈,好玩! 重返书院(1) 翌日天刚亮,楚小草便被她老妈叫醒:“起床啦,快去学堂了。” 老妈心情很阳光灿烂,灿烂到兴致勃勃的做了一个叫“黑儿”的糕点,则是用荞麦面团枣蒸出来的面馍,类似窝窝头那样。老妈另外包了一些出来,让楚小草上学的时候,路过“保安堂”药铺,拿去莫志安莫素素兄妹尝尝。 老妈说:“你病的时候,他们对你这样好。做人可不能没良心,要有恩报恩。” 楚小草笑嘻嘻地问:“那要不要有仇报仇?” 老妈自然知道楚小草的意思,瞪了她一眼,没好气,“报你的头。”老妈疾言厉色地说:“楚小草,你给我听着了,这次你到德林书院,不得再惹是生非,知道了没有?” 楚小草嘀咕:“我怎么惹是生非啦?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老妈一声河东狮吼:“楚小草,你说什么?” 楚小草伸伸舌头:“没说什么。” 莫志安和莫素素都在药铺里,因为没有病人来看病,两人都很清闲。莫志安坐了在柜台里看书,莫素素则在做风筝,已做好了一个蜻蜓状的,另外在做一个蝴蝶状。风筝在唐朝,叫鸢,在唐朝放风筝是一种很流行的体育娱乐活动。 莫志安先看到楚小草,便放下书,站了起来,叫她:“小娘子。” 楚小草翻白眼:“我叫楚小草,不叫小娘子。” 莫志安微笑。 楚小草再翻白眼。 莫素素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她很兴奋地说:“小草,我刚想去找你呢。你看我做的鸢漂不漂亮?喜欢吗?后天我和哥哥去南山春游放鸢,一起去好不好?你看,我连你的鸢都做了。小草,你喜欢什么样的鸢?蜻蜓?蝴蝶?一会儿我还要做一只鱼。” “春游?”楚小草精神一振。 “对啊。”莫素素说:“每年到了寒食清明时节,城里的人便春游了,很多人都到郊外去放鸢呢。小草,一起去呀。” 楚小草拍手,跳了起来,很是开心:“好啊好啊。记得哦,素素,记得把我的鸢做得漂亮点哦,我要蝴蝶。我喜欢蝴蝶。” 莫素素说:“知道啦。” 重返书院(2) 楚小草害怕上学迟到,赶紧放下了“黑儿”面馍,便去了德林书院。同学们对楚小草的“二进宫”,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惊奇,只是看她的表情很奇怪,既好奇。又带着顾忌,想笑脸相迎,又怕唐突,要冷面相对,又没有这个胆。 倒是先生问:“楚小草,听说你病了,现在没事了吧?” 楚小草答:“谢谢先生,我现在没事了,可以吃得下一只鸡,杀得死一头牛了。” 先生“呵呵”笑。 这个先生,并不像传统中那些动不动就板起一副封建说教嘴脸的老学究,也不像“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的书呆子。相反的,他很吃人间烟火,思想能够与时俱进,心胸也豁达,思维敏捷,而且,他有一双洞悉世事充满智慧的眼睛。 下课后,江雪儿把楚小草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悄悄地问:“听说,李明司郎君到了你家去吃饭?还听说,李明司郎君在你家坐了很久?” 楚小草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江雪儿说:“他们都是这样传的。” 楚小草叹为观止:“他们消息真灵通。” 江雪儿着急:“他们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楚小草没有否认;“真。” 江雪儿张大嘴巴,久久合不上来:“天!天!天!想不到高贵的李明司郎君,居然到你们家里去吃饭。”她喃喃:“我们家开的楼外楼是袁州城最大的酒坊,我爹请了李明司郎君好几次,李明司郎君都没有去。你说,李明司郎君为什么要去你家?你家有什么好?” 楚小草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人有三急,她又再内急。 楚小草连忙又跑去找茅厕。她老妈——无论是古代或是现代的老妈,整天都喜欢唠叨她:吃这么多的东西进肚子里去,都不长肉光长屎,还真的是浪费粮食!楚小草吃多少拉多少,怎么吃也长不胖。 重返书院(3) 从了茅厕出来。楚小草想了想,想了想,终于忍不住,便朝了竹林里走去。楚小草不知道是想念着薛花泽的笛子声,或是薛花泽的人。总之,楚小草有一股想到竹林里看一看的冲动,哪怕只在竹林里呆一秒钟,也是好的。 薛花泽不在竹林里。 竹林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楚小草站了一会儿,心里不禁有点惆怅。 楚小草不知道,薛花泽没在竹林,却在竹林不远处的一个幽静的亭子里,和沈西门在下围棋。上官美作在旁边观看。李明司对围棋没兴趣,而是一边捧了个杯子喝茶,一边很无聊地逗着笼子里的鹦鹉玩,教着鹦鹉说话:“喂,叫我李明司郎君呀。” 鹦鹉学舌:“叫我李明司郎君呀!” 李明司问:“喂,到底你是李明司郎君还是我是李明司郎君?” 鹦鹉继续学舌:“你是李明司郎君还是我是李明司郎君?” 沈西门下着棋,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李明司:“喂,听说,你去了哪个野丫头的家?还在那儿吃了饭?” 李明司说:“嗯。” 上官美作不解:“你不是讨厌那个野丫头么?跑去她家干嘛?” 李明司的表情很不自然:“因为没事呀,所以就跑去了。” 沈西门说:“这么多的地方你不去,偏偏去野丫头的家,不会是没事吧?” 李明司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说:“因为野丫头病了嘛。” 薛花泽看了他一眼,说:“我也病了,你干嘛没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6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6部分阅读 看我?” 李明司咕噜:“你又不是女的。” 声音虽低,上司美作却听到了,他笑:“哦,原来野丫头是女的,所以你才跑去看她。怎么样?在野丫头的家,你和野丫头没吵架吧?” 李明司不满,瞪他:“我是这样没教养的吗?” 上官美作,沈西门,薛花泽,三人齐齐地望向他。上官美作还调皮的装了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状,怪声怪气地说:“啊,原来李明司郎君,是个有教养的人!失敬失敬!”说完了又忍不住和沈西门,薛花泽大笑了起来。 重返书院(4) 李明司悻悻然,却也作声不得。 忽然,李明司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朝了竹林那边方向看过去。沈西门和薛花泽又再低头下棋,不曾注意。倒是上官美作看到了,伸了手掌在李明司跟前晃了一下,李明司居然没有反应,像了塑像那样一动也不动,脸上有表情古古怪怪,似惊,似喜。上官美作也朝了李明司的目光看过去。 原来,是楚小草低着头,踢着石子,无精打采的远远地走过来。 上官美作咧嘴,吹了一声口哨,他叫:“楚小草。” 楚小草抬起头来,刚好接触到薛花泽朝她看过来的一双眼睛,似乎很惊诧在这个地方见到她。楚小草的心不禁“扑通”地跳了一下,脸便红了。不知道为什么,楚小草忽然就有一种很心虚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小偷,仓促间不懂得将赃物藏匿在何处——这赃物是她自己,太大,收不来折不起。 上官美作问:“楚小草,你去哪儿?” 楚小草支吾:“没去哪儿,周围走走。” 上官美作又吹了一声口哨:“真巧哦,居然走到这儿。” 楚小草的脸再次红了。 连忙要走开。 薛花泽忽然说:“外面下雨了,进来避一下吧。要不淋湿了,回去又病了。” 楚小草抬头一看,可不是?春天的气候,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云淡风清的,转眼便飘起毛毛小雨来,雨毕细细密密的,悄无声息,就像无数蚕娘吐出来的银丝,千丝百缕,在半空中荡漾着,给周围的景物披上了蝉翼般的白沙那样。 楚小草想也没想,便跑了过去,走进了亭子。 这个时候,笼子里的鹦鹉突然说起话来:“喂,叫我李明司郎君呀。” 楚小草一愣,说话也不经大脑,随口问:“你叫李明司郎君?” 鹦鹉又再说:“到底你是李明司郎君还是我是李明司郎君?” 楚小草也回答得飞快:“我不是李明司郎君,你是。” 重返书院(5) 李明司很是恼火,瞪她:“野丫头,你胡说些什么?找死是不是?” 楚小草也瞪他,张口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楚小草才省悟了过来,丫的,她被这只该死的鹦鹉糊弄了。这鹦鹉又是什么东东?也配和李明司同名同姓?还自称作郎君。 靠! 结果,把沈西门,上官美作,薛花泽笑翻了天。那沈西门,伏了在桌子上直叫“嗳哟”;上官司美作因为是站着的,他抱住肚子,弯下了腰,直笑得嚷嚷“肚子痛”;薛花泽则斯文些,但还是把他的一张脸儿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李明司僵着脸,看着他们,望望薛花泽,瞧瞧沈西门,又瞅瞅上官美作,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得再次瞪了楚小草一眼,重重地“哼”了声。 楚小草一脸的尴尬。 老天,她怎么这样弱智? 楚小草没话找话:“你们下棋啊?” 沈西门随口回答:“嗯。” 外面的雨,还在纷纷地抖落,一时三刻的还停不了。楚小草没事做,便凑了近去看他们两个下棋。沈西门执的是黑棋子,薛花泽执的是白棋子。显然是薛花泽的棋艺略胜一筹,薛花泽的白棋子把沈西门的黑棋子困死了一大半,冲不出来。 围棋在古代叫“弈”,据说是所有棋类中的鼻祖,相传已有4000多年的历史,还相传是尧发明的东东。这个尧,是传说中的人物,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曾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也不知道真是他发明还是假是他发明,虽然是道听途说,却足以证明围棋在中国历史悠久。特别是在唐朝,由于帝王们的喜爱以及推广,对弈之风遍及全国,围棋成了男女老少皆宜的游艺娱乐项目。 楚小草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古代的围棋和现代围棋的下法不大相同。古代围棋有还棋头,没有贴目,围棋是座子制,最大限度限制先手优势。不过规矩那玩儿,是人定出来的,也不难弄懂。一盘棋下来,楚小草已明白了其中大要。 重返书院(6) 看到楚小草看得专心致志,沈西门问:“你会下棋?” 楚小草理所当然回答:“会。” 上官美作转头看她,有点惊奇,他说:“你真的会下棋?” 楚小草说:“当然会!” 站在一边的李明司,看了楚小草一眼:““真还是假?” “当然是真!珍珠没这样真。”楚小草说。 沈西门听到这么一说,便风度翩翩站了起来,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西门说:“楚小草,你和花泽对弈一盘吧,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棋艺。” 薛花泽也看她,淡淡地说:“下一盘吧。” 楚小草说:“好。” 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下围棋,讲究的是天赋,悟性,有一句话说:二十岁成不了国手,终身无望。把这句话翻译过来是:下围棋的人如果不在二十岁之前成名,将来就算是下苦功,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用。 楚小草之所以会下围棋,而且下得不错,是她爷爷的功劳。她爷爷是下围棋的好手,喜欢挂在嘴里的一句话是:“我什么都不会,就会下围棋。”楚小草还在很小的时候,爷爷闲着没事,捉了楚小草去培训,说楚家精湛的棋艺不能失传了,得找接班人。结果楚小草这个接班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常常把自称是围棋高手的爷爷杀了个片甲不留。 爷爷对围棋,只是“痴”,离真正的高手还是有一段的距离,楚小草也见不得是很天才,不过她悟性高,且天生好胜心强,每次和爷爷对弈,总是想尽千方百计要赢他。爷爷输了很开心,更认为楚小草是围棋神童,又找了比自己更高的“高手”来调教楚小草。一来而去,楚小草对下围棋倒有两刷子。 楚家上下等人,一直为楚小草的未来动向争论不休。 爷爷说,楚小草下围棋颇有天才,能够一理通百里融,不培养成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国手,是浪费人才。老爸反驳,说楚小草是踢足球的好苗子,四肢修长,反应敏捷,她不做名震中外的国脚,还真是可惜了呢。老妈则不以为然,说楚小草长得一副明星架势,远看像舒淇,近看像舒淇,仔细看更像舒淇,不去做演员,才是浪费人材,才是可惜。 重返书院(7) 后来爷爷去世,老妈出了车祸香消玉殒,老爸从奴隶熬到将军,终于由弱势群体变为强势群体。他欺负楚小草年幼,还做他的寄生虫,得吃他的,用他的,花他的,便不顾楚小草强烈抗议,很法西斯地逼楚小草追逐“名震中外的国脚”伟大理想,天天赶楚小草去踢足球,早也踢,晚也踢,直把楚小草踢得差点也变成足球了。 尽管如此,楚小草有时候闷了,也去找人下下围棋。 楚小草没有别的爱好,除了踢足球,下围棋,顶多就是跑去健身馆跳钢管舞。楚小草跳钢管舞,是逆反心理,因为她老爸说:“跳钢管舞的都不是好人。”为了报复她老爸叫她踢足球,扼杀她的演员梦,楚小草就故意的跑去学钢管舞,气她老爸。 楚小草和薛花泽下了三盘。 第一盘楚小草输了,因为不大熟悉他们的下法,输了八子;第二盘楚小草赢了一子;第三盘,楚小草赢了五子。薛花泽的棋艺,可以说得上是挺有水平,楚小草并不是一帆风顺取胜,中间还经历了险象环生。 四大美郎君,再一次对楚小草刮目相看。 上官美作吹了一声口哨,作了一个甘拜下风的动作,外加一个甘拜下风的表情,说:“楚小草,不简单哦,踢蹴鞠踢赢袁州城第一蹴鞠高手李明司郎君,下棋赢袁州城第一下棋高手薛花泽郎君!” 薛花泽淡淡地说:“我哪是什么第一下棋高手?” “花泽,楚小草是第二个赢你的人吧?第一个是未央娘子。”沈西门说:“哦,对了,先生六十大寿和书院成立十周年快到来了,你们说,未央娘子会不会回来?” 上官美作说:“我好久没有见到未央娘子了,我好想见她哦。”上官美作瞅了瞅薛花泽,又说:“你呢,花泽,你想不想未央娘子?” 薛花泽闷闷地回答:“想。” 楚小草忍不住多嘴,好奇地问:“未央娘子是谁?” 重返书院(8) 李明司少有的好眉好目,他告诉她:“未央娘子是先生的小女儿,几年前出嫁到长安城,很不幸的过门没多久,丈夫得了暴病,去世了。” 楚小草说:“哦。”无意中的,楚小草朝了薛花泽看过去,薛花泽眼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郁,他似乎想着些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时候,雨停了,给雨水洗礼过的景物焕然一新,柳树抽出了细细的柳丝,上面点缀着淡黄|色的嫩叶;绿油油的小草从泥土里钻了出来,一丛丛,一簇簇;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各种各样的花朵争相吐艳,有蜜蜂和蝴蝶在周围翩翩起舞;远处的树木里,传来了一声声婉转清脆的鸟语;风轻轻地吹了过来,带来了馥郁醉人的花香。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 众人散去的时候,李明司终于忍不住,叫了声:“楚小草。” 沈西门,上官美作,薛花泽三人听到了,互相看了一下,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很知趣地不做电灯泡,留一个保护私瘾的空间给他们两个,也不等李明司,便走了。 “干嘛?”楚小草莫明其妙。 李明司瞧瞧她,问:“后天书院的同学结伴去郊外春游,骑马去,你去吗?” 楚小草说:“不去。我没有马。” 李明司说:“你家怎么这么穷啊?连马都买不起。我家有很多匹马,你没有马,我送一匹给你去了。哦,你会不会骑马?如果不会,我教你啊。” 楚小草没好气:“谁要你送?我也不用你教!” 李明司不甘心:“那你不去春游?” 楚小草说:“当然去!我和朋友约好了,去南山放鸢。” “你朋友是男还是女的?”李明司忽然很紧张地问。 楚小草瞪了他一眼:“不关你事!” “喂!”李明司不忿。 楚小草才不理他的“喂”,转身自行的离开。这个李明司,有点奇怪的说,一会儿凶巴巴的,一会儿又柔情似水,谁知道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玩的是什么鬼把戏,还是远离他一点好,少惹为妙。 春日郊游(1) 春日郊游,是唐朝时代娱乐生活中普遍的活动,上至王公显达,名媛贵妇,下至平民百姓,在寒食清明时节,纷纷走出城外,成群结队,游宴赏玩,寻春探胜。 著名唐朝诗人杜甫在《丽人行》中,描绘了唐玄宗宠爱的小老婆杨贵妃和她的姐妹们,在长安近郊的曲江之畔春游踏青的情景: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莫志安和莫素素之所以选南山,是因为南山除了空气清新,风景如画之外,只要是距离城内比较近,相隔不过七八里路。莫家兄妹也像楚小草一样,都是家贫没钱惹的祸,买不起马,更谈不上马车,唯一的交通工具,不外是11路车——自己的双脚。 一路上,人山人海,人欢马叫。 好不热闹。 莫素素也像了很多来春游的女子一样,穿上了最新最流行的服饰,头上插满了鲜花。莫素素身上的襦裙,是粉红色的,裙幅有细裥,飘带上佩着一个绿色的玉环。她还特意用了郁金香研汁,染了在裙子上,走动的时候,散发出一阵阵醉人的香气。 楚小草学不来这一套。 楚小草还是男装打扮。她比较喜欢穿男装衣服,学不了古代女子的忸忸怩怩,一摇三摆。巧的是,莫志安身上的衣服,也和楚小草是一模一样,都是浅蓝色的袍子,同样颜色的腰带,头戴皂色幞头。 楚小草开玩笑:“哈,我们是uplesounted(情侣装)。” 莫志安和莫素素齐齐看了她,齐齐说:“什么?你说什么?” 楚小草刚要翻译过来,忽然觉得造次。这个玩笑,在古代可开不得,哪怕是开放的唐朝,给多心的人听了去,还道是她示爱了。楚小草连忙支吾其词:“没,没什么,我说我和莫志安穿得好漂亮,好有气派,好威风。” 春日郊游(2) 莫素素失笑:“小草,你这身打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是郎君。” 楚小草嬉皮笑脸:“我不是郎君,我是人妖。” 莫家兄妹又再听不懂了:“什么是人妖?” 楚小草说:“人妖就是不男不女。” 这次是莫志安忍不住地笑:“小娘子,你说的话,真真的是有趣。” 楚小草瞪他,凶巴巴地说:“我不叫小娘子,我叫楚小草。” 莫志安又笑。 南山,因林木青翠,山势秀拔而得名。在满山青翠的树木相映衬的山底下,是一个很宽阔的平原,平原里矗立着一个九层宝塔,旁边建有亭子,还有寺庙。亭子的后面有一条小溪,水很清,可以看到里面的石子,清草,还有鱼儿游来游去。 春游的人很多,周围很热闹,有意气风发青春少年骑马追逐欢笑;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比赛着播在头上的异花;更有些女子,解下腰间的彩裙,围挂在四周作为屏障,躲在私密的小天地,舞弄春情,纵情欢洽;有所谓的文人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吟诗作对,看看谁的才气高;也有人铺设酒席,坐在草地上,大吃大喝,大嚷大叫大笑;也有不少的人在放风筝,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风筝,在天空中争奇斗艳,各显风采。 莫素素做了三个风筝,一个蜻蜓,一个蝴蝶,还有一个是章鱼。 楚小草本来是想要蜻蜓的,但看到那个章鱼可爱,便抢着要章鱼。莫志安好男不在女斗,也不和她争,好脾气的随了她挑。那章鱼做得很神似,有很多条腕足伸了出来,风吹的时候,摆呀摆的。楚小草数了一下,一共八条腕足。 莫素素有意为难她,问:“小草,你知道章鱼的手足是如何分的吗?” 楚小草眨眨眼睛。想了想,楚小草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风筝,我分不出来了,如果是活的,就容易分。” 春日郊游(3) 莫志安很奇怪:“活的和死的有区别吗?” 楚小草说:“当然有区别了。如果是活的,放个屁给它闻,会捂住鼻子的就是手,其它全是脚。” 莫志安和莫素素皆晕倒。 楚小草伸了伸舌头,“哈哈”笑,笑声传得远远的,四周围流窜起来。这个很“聪明”的辨别法,不是楚小草“发明”的,是楚小草以前从一本书里看来的。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听的人,总会雷倒。 春天的阳光很明媚。 比春天更明媚的,是楚小草的心。楚小草兴奋地拿了那个章鱼风筝,学着别人,边跑边放。因为没有经验,楚小草要跑了很久,章鱼才能够飞起来。楚小草忙不迭地放线,又忙不迭拉线。章鱼风筝越飞越高,高到线团上的线都几乎放完了,楚小草才停止了放线,让章鱼保持在空中飘荡。 不远处,有四个如花似玉的花样男子,骑着马,在玩马球。 马球也是唐朝流行的一种体育活动。不过那玩儿,有点变态,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东东,而是王公贵族富家子弟才能玩得起的东东。成本太大,纯粹是吃饱饭没事做消遣的运动。玩马球的那个人,不单要有马,还要是良种马,当然千里马最好。而且要有宽阔的场地。玩的时候,人骑在奔驰的马上,用数尺长的棍把拳头大小的球打进球洞。这种变态的玩儿,最讲究的是体力,智力,还要骑术高明。 那四个如花似玉的花样男子,玩得并不过瘾。 玩着玩着,一个两个都像被打焉了的黄花菜,无精打采。玩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发起牢马蚤来:“干嘛要来这个鬼地方?人又多,地方又小,不懂得为什么我们非得要跑来凑热闹!早知道这样,我宁可在家睡大觉。” “你问明司啦,昨天还装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要带我们到一个好玩的地方来玩,搞什么春日郊游。原来好玩的地方,就是这儿呀?” 春日郊游(4) “我不喜欢这儿。” “我也讨厌!四处都是人。” “少费话啦你们!这儿有什么不好玩?山又清水又秀,空气又清新。” “这儿山清倒是真,到处都是树林,想不清也难。但水秀,水秀在哪儿?明司,你不是指那条小溪吧?那条小溪的水也叫水秀?拜托,回去翻翻书,要不明天问先生,水秀是什么意思。” “奇怪哦,你这家伙,平日里都不喜欢跑来这种地方和别人凑热闹的!明司,今天你发什么神经?好像有点不对劲哦。” “你们找死是不是?胡说八道!告诉你们哦,这叫体验人间烟火,懂不懂?” “不懂!” “我也不懂!” …… 这四个如花似玉,比潘安还要貌美的花样男子,自然是李明司,薛花泽,沈西门,上官美作。四个人骑在马上,懒洋洋地追逐着球。他们的家奴则给他们画了一个大圈圈,远远的在外面守着,闲人只得在远处偷窥,不得入内,违者被打不容情。 李明司一边玩着,一边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心不在焉的样子。然后,李明司便在远远的地方,看到了楚小草。 楚小草紧紧地抓着风筝的绳子,一边仰起头,奔跑着,风扬起了她的头发,也随着她的奔跑而欢快地飞扬起来。那一刻,有明媚的阳光落到她身上,而她整个人便罩在阳光中,笑得一脸的灿烂——以唐朝的审判观来说,楚小草不但不长得漂亮,还有点丑。她太瘦,皮肤不白,眼睛又长又小,嘴巴太大。但楚小草自有她的风范,是个另类得不能再另类的女孩子,不造作,犟强,不服输,爽朗大方,偶尔也调皮捣蛋。 楚小草跑着跑着,大概踢着了石子,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旁边有一个和楚小草穿了同样颜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放着一只蝴蝶风筝,看到了,眼明手快跑过来,扶住了楚小草。然后楚小草咧嘴一笑,便和了那个男子,还有一个穿了粉色衣服放着蜻蜓风筝的女子,在手舞足蹈说着些什么,笑逐颜开。 春日郊游(5) 李明司看着看着,不禁咬牙切齿。 楚小草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笑过。她对他,永远是没好脸色,永远是穷凶极恶,仿佛他是她的阶级敌人,又仿佛他欠了她十万九千七两黄金不还的样子。 看到李明司呆呆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些什么。上官美作很是奇怪,骑着马走近来:“明司,你在干嘛?魂不守舍的,在看什么?” 李明司没有回答他,像听不到,仍然呆呆的看着。 上司美作莫名其妙,也朝了李明司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上官美作的眼睛,顿时便睁得像了铃铛般:“那个不是野丫头楚小草吗?她在放鸢。哈哈,野丫头的鸢好丑,有其人就有其鸢,像她一样丑。” “楚小草?”薛花泽不禁一怔,马也停了下来。 沈西门伸长了脖子,也看过去:“咦?真的是楚小草。她身边那个护花使者是谁啊?好像和楚小草很熟,还笑得这样开心。” 上官美作说:“谁?哪个和她穿一样颜色衣服的穷小子?哎,他长得还不赖嘛,看样子也是穷人,和野丫头倒相配的,男穷女贫,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这叫虾配虾,鱼配鱼,乌鱼配王八。” 沈西门大笑:“哈哈哈,说得对哦。” “对你的头!你们胡说些什么?找死是不是?”李明司忽然生气了,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便气冲冲地扔下手中的马球棍,翻身子下马,便大踏步走了。 上官美作莫名其妙:“明司怎么啦?” 沈西门耸耸肩:“不知道。” 薛花泽忽然面无表情来一句:“你们说了他不爱听的话。” “不爱听的话?”上官美作还是不明白。 倒是沈西门明白过来了,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不是吧?花泽,你的意思不是说,明司喜欢上楚小草这个野丫头了吧?” 上官美作也瞪圆了双眼,不相信:“可能吗?” 薛花泽淡淡地说:“你们说可能就可能,不可能就不可能。” 沈西门和薛花泽面面相觑,沈西门说:“不明白。” 上官美作也说:“我也不明白。” 春日郊游(6) 那边的楚小草还在放风筝,她的章鱼高高飞起,迎风飘扬着。 天空中,飘荡着数不清的风筝,五花八门,有花有鸟有虫有鱼,有鸡有鸭有兔子有猴子,颜色鲜艳,精彩纷呈。更有一只像了蜈蚣的庞然大物巨型风筝,由十多节“身子”组成,放在天上,蓝天白云之下,袅然飞翔,气势磅礴。 楚小草把头高高地仰起来,一会儿瞧瞧她的章鱼,一会儿又瞧瞧那个巨型蜈蚣,楚小草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一只风筝,在湛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 楚小草嚷嚷着:“素素,快点呀,快过来呀,你看我的章鱼,飞得多高。莫志安,莫志安,哈哈哈,我的章鱼比你的蝴蝶高了!”突然,楚小草一声惨叫:“哎呀哎呀,不好,我的章鱼和别人打架了!哎呀哎呀,完了完了,我的章鱼。” 楚小草的章鱼,在天空和另外一只五彩缤纷的金鱼状的风筝,突如其来的,就打架起来了,互相纠缠了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楚小草急了,拚命地拉扯,谁知越扯越纠缠,紧紧的贴了在一起,不动了。 对面有两个穿红戴绿打扮得很艳丽的女孩子,怒气冲天地跑过来,声音一边高八度大吼着:“喂,你会不会放鸢?不会放就别放!我的鸢是丝绸做的,很贵的呀,弄坏了你要赔一个新的给我!” 声音好不熟悉。 原来,是罗绮虹和王格娜。 王格娜看到是楚小草了,更气,声音嚷得更像了高音喇叭:“穷丫头,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对呀!穷丫头,你妈叫你回去卖茶呢,你跑来这儿干什么?”罗绮虹说。 楚小草说:“我放鸢啊,你们没看到么?” 王格娜说:“放鸢!到底你是怎么放的?你会不会呀?你看你看,都把我的鸢缠住了。” 楚小草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禁反唇相讥:“到底是你不会放,还是我不会放?到底是你的鸢缠住我的鸢,还是我的鸢缠住你的鸢?” 春日郊游(7) 王格娜蛮不讲理:“肯定是你的鸢缠住我的鸢了。” 楚小草说:“切,你还说是你的鸢缠住我的鸢呢。” 两人正在针锋相对着,忽然刮来了一阵风,楚小草头上的幞头本来就有点松,给风一次就歪过一边去,楚小草“哎”的一声,连忙伸了手扶正,正在牵着的风筝线便掉了。而她对面的王格娜给她的一声“哎”,以为是什么事,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也把风筝的线松了。她的风筝与楚小草的风筝,顿时像脱绳的野马,更高高地飞了起来。 这次轮到王格娜“哎”的一声叫。 却回天乏术了。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风筝,大概是对上了眼,不愿意分开了,双双对对的像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它们以极大的热情,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摇摇晃晃的在天空里飘荡了一会儿,便潇洒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奔向更前程如锦的康庄大道去了。 王格娜跺着脚,气急败坏:“穷丫头,你快把我的鸢赔给我!” 楚小草说:“那我的鸢呢,你是不是也赔我?” 罗绮虹在旁边帮凶:“你那鸢是纸糊的,又不值什么钱,赔什么赔?” 王格娜气势汹汹地说:“我那鸢,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罗绮虹说:“你赔不起啦!” 楚小草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身后冷不防的有一个趾高气扬且又冷冷的声音说:“值多少钱?本郎君赔你!”楚小草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看。原来,是李明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近来,走到楚小草身后。 比楚小草吓得更厉害的,是王格娜和罗绮虹,她们吓得魂飞魄散,花容失色,呆了一下,便堆着笑脸,战战兢兢叫:“李,李明司郎君!” 李明司冷冷地看着她们。 王格娜和罗绮虹对望了一眼,罗绮虹比较大胆,用了哈巴狗那样的表情,灰孙子那样的声音,讨好地问:“李明司郎君,你也到这儿春游?真巧哦。” 春日郊游(8) 李明司没有回答她,而是冷冷地说:“你那只鸢多少钱?本郎君赔你!” 王格娜连忙说:“不用赔!不用赔!” “不用赔,那你们两个立即滚!本郎君不想看到你们!”李明司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声音也是冷冷的:“现在本郎君数三声,三声后,如果本郎君看到你们还站在这儿,便有你们好看。1——,2——”李明司的“3”还没有数出来,王格娜和罗绮虹便苍白着脸,拨了脚,没命地狂奔离开,仿佛逃命一样。很快,她们两个便跑了个没踪影。 楚小草却不领悟,来个过河折桥,她没好气地瞪李明司:“你来干嘛?” 李明司说;“我来救你呀。” 楚小草更没好气:“谁要你救?” 李明司不忿:“喂!” 楚小草比他更不忿:“喂你的头!”楚小草气,叉着腰嚷嚷:“丫的,我干嘛这么倒霉?走到哪儿都看到你,你还真的阴魂不散。” 楚小草和王格娜吵的时候,莫志安和莫素素的风筝也纠缠在一起了,两人只管摆弄风筝,没有注意到楚小草有麻烦。好不容易把风筝分开来,抬起头来,刚好看到王格娜和罗绮虹狂奔着远去,接着又看到楚小草和李明司大眼瞪小眼,针锋相对着。莫志安愣了一下,担心楚小草有什么事,便要朝楚小草走过去。 莫素素毕竟是女孩子,比较细心,看出了李明司和楚小草两人之间的不寻常,连忙拉住了莫志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不要鲁莽,先观察行情,再采取行动也不迟。 这个时候,身旁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几匹高头大马与他们擦身而过,是薛花泽,沈西门,上官美作过来了,他们到了李明司身边,便翻下了马。 莫志安不放心,还是要冲过去。 莫素素又拉了他。 只听上官美作吹了一声口哨,笑嘻嘻地说:“楚小草,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春日郊游(9) 楚小草想骂:“见过屁面!鬼才想见到你们!”但一转头,便看到薛花泽,薛花泽也看着她,一双眼睛,清澈如宝石。于是楚小草,便把那些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去。因为那个“你们”,并不包括薛花泽。 薛花泽! 啊,薛花泽! 楚小草觉得,此时此刻,薛花泽注意着她的那一双眼睛,很深遂,就像一口深遂的井。而她,与那双眼睛相对久了,便会成为夜空中的那轮明月,一不小心会陷入井中,那为井中那口月。 这是不是爱情? 爱情?楚小草这样一想,还是给吓着了。她对薛花泽,真的有爱情吗?她真的是喜欢薛花泽吗?楚小草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她只是,很喜欢看到薛花泽,很喜欢和薛花泽在一起。哪怕,薛花泽不喜欢说话;哪怕,薛花泽对所有的人和物,总是淡淡的。楚小草也是喜欢。 “楚小草!”上官美作走到楚小草跟前,瞧了瞧她,然后伸出一个手掌,在楚小草眼前晃过来又晃过去,一边说:“楚小草,你想些什么?天,你怎么也和明司一样?都喜欢魂不守舍,灵魂出窍的?” 话音刚落,顿时便有两个人跳了起来抗议,一个是李明司,一个是楚小草,这两个冤家对头,竟然异口同声地说:“谁要和他(她)一样?” 上官美作,薛花泽,沈西门,三人再也忍不住,捧了肚子,笑了个前仰后合。沈西门一边笑一边说:“还说不要一样!现在你们两个说的话,不是一模一样?没多一个字,也没少一个字。” 李明司看楚小草。 楚小草也望李明司。 两个人闹了个脸红耳赤。 窘了一会儿,楚小草没话找话说:“刚才你们在干什么?不见得是骑马放鸢吧?” 上官美作喷笑:“放鸢有什么好玩?谁要玩那低级的玩儿?我们是玩马球啦。” 春日郊游(10) “马球?”楚小草眨眨眼睛。 “马球你不会玩了吧?”上官美作得意:“就是骑在马上玩的球啊,那球是朱红颜色绘有彩纹的,像拳头那样大,很好玩,很刺激。” “她当然不会玩!”李明司忽然插嘴,用了轻蔑的表情,轻蔑的语气,轻蔑地说:“她连马都不会骑,又怎么会玩马球?真是笑话!” 楚小草瞪他,很不服气:“骑马有什么难嘛?不就是骑上马背上,叫一声‘驾’,马就不是会自己跑了嘛?”楚小草神气活现,自吹自擂:“嘿嘿,以我的聪明才智,相信不用一刻钟,我便学会。” “牛皮倒会吹的嘛。”李明司不屑:“那是骑马哪,你以为是骑猪么?” 结果,惹毛了楚小草。楚小草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狠狠地瞪着李明司。这个时候,李明司的小厮,牵了李明司的走过来。这匹枣红色的马,高大威猛,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鬃毛整齐稠密,马尾强劲有力,浑身闪着亮光,马背上,是雕花的马鞍,锃亮的马镫。这马来自西域,以其性情暴烈,不易驯服而著称。却是李明司的最爱。也是除了李明司,没人可以训服。 楚小草哪里懂得那么多? 楚小草以为只要是马的,骑上它的背去,一声“驾”,马自己走了,便算是会骑马。哼,既然李明司狗眼看人低,说她吹牛皮,不相信她不需要一刻钟就学会骑马,那她就证明给他看,让他心服口服。 楚小草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小厮手中的马绳,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翻身上去。 马受惊,一声长鸣,整个身子几乎直立起来。楚小草还没有坐稳,给马这么一直立,楚小草就差点给摔下来,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魂飞魄散。楚小草一只手抓紧缰绳,另外一只手抓住套在马脖子上的圈子,她的身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东倒西歪。 春日郊游(11) 此时楚小草已是欲罢不能,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可做的,便是双腿紧紧挟着马肚子,手则死死地抓住马脖子上的圈子和缰绳,尽量不让自己掉下来。马见到不能甩掉楚小草,又愤怒地一声嘶叫,忽地“飕”的一声,拔腿便前狂奔。 周围的人给吓呆了,目瞪口呆。 李明司反应快,顿时苍白着脸,夺过沈西门的马,飞身坐上去,“驾”的便紧紧追,一边冲了楚小草的背影,拚命地叫:“楚小草,抓住马缰,不要放手,紧紧抓住!你的身子不要挺那么直,低一点,伏在马背上!你的脚,有没有踩到马蹬?踩呀!” 楚小草哪里知道李明司嚷嚷些什么?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要摔下来!不要摔下来。 薛花泽也上了他的白马,随后而追。沈西门没马,冲到上官美作的马前,和上官美作同骑一匹马,也紧接着追出去。 楚小草没有想到,马是那么难以控制,跑起来又快如闪电,让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坐火箭。这该死的马,也像它主人一样,很会欺负楚小草,跑得飞快倒也罢,还搞一些高难度动作,玩点花样,不是向上跳跃,就是四蹄乱蹬,要不就是直立起来。楚小草在马背上,被颠得七倒八歪,身子一会儿倒过这边,一会儿又歪过那边,好几次差点坠下马去。但楚小草还是紧咬牙关,不敢放手,怕放了,摔下马去一命归西不打紧,可以一了百了,最担心的是被摔了半死不活,缺胳臂少腿的,成了残废人,到时候便要生不能,要死不得了。 李明司终于追了上来。 这时候楚小草身下的马,已渐渐的放下了脚步,大概,是被楚小草打败了。 楚小草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她再也支持不住了,头昏眼花,浑身酸痛,浑身的骨架子要散了似的,而且肚子里的各种内脏,翻江倒海,好像都要颠出来一样。终于,楚小草手一松,便掉下马去。 春日郊游(12) 李明司看到了,急得不能再急,结果什么也不想,便赶紧飞身翻下马,扑了过去,一边伸长了手臂,似乎要接住楚小草。 但李明司接不到楚小草。 李明司冲到楚小草身旁的时候,刚好楚小草摔了下来,身子狠狠的往李明司身上一撞,两人同时跌倒了。他们跌下来的位置,正好是在一个斜坡上,于是两人便“骨碌骨碌”的顺着坡往下滚去,连续翻了好几个翻滚,好不容易到了平坡了,李明司首先停下来。接着,楚小草也停止了滚动,但身子却重重的压了在李明司身上,来个二重叠。楚小草的眼睛对着李明司的眼睛,鼻子对着李明司的鼻子,嘴巴对着李明司的嘴巴。 楚小草一张脸惨白,气喘吁吁,呆呆地看着李明司。 李明司也呆呆地看着她。 两人都惊魂未定,不懂得反应。 楚小草和李明司呆若木鸡,像了雕像般,就这样的大眼瞪小眼。蓝天,白云,明媚的阳光,青山绿水,一切的一切,在瞬那都成了背景,除了对方的眸子,还有眸子里映着自己的一对恐惧的眼睛,很明亮的,突了在彼此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世纪,又好像一瞬那。 终于,两人惊觉过来。又再次的,不可置信的,你望我,我望你,仿佛像遇到鬼那样,不约而同闭上眼睛,不约而同用尽全力,不约而同地发生一声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恐惧大叫:“啊!”惨叫声响彻云霄。 继而,李明司的脸涨了个通红,神态竟然闪过一丝羞赧。 而楚小草刚刚有了血色的脸,顿时又唬得苍白了起来,她赶紧用了闪电般的动作,自李明司身上滚下来,又用了闪电般的动作爬起来。不管是她的错,还是李明司的错,楚小草就来个先声夺人,先下手为强:“你,你,你,你干什么?你离我远一点!你,你,你……哎哟!哎哟!”楚小草还没有骂完,就觉得她左小腿,莫名的一阵剧痛,站不稳,她又再次跌落到地上。 春日郊游(13) 李明司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冲了过去,焦急地问:“楚小草,怎么啦你?” 楚小草抱住了她的左脚,雪雪呼痛,一边要低头,查看她的左小腿到底伤残到什么程度,有没有断了,或短少了些什么,忽然觉得左边脸孔热呼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凑了过来。楚小草再一次的吓得魂飞魄散,不禁张大嘴巴,“哇哇”的大叫。 原来,是李明司那匹枣红色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到了楚小草身边,伸头磨蹭着楚小草的脸孔,那亲热劲儿,好像是相识很久了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7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7部分阅读 的朋友那样。 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来,是薛花泽骑着马赶到了。随后,又一阵马蹄声,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也赶来了。 李明司的马还在楚小草的身边磨蹭着,无比亲热。 李明司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也都睁大了眼睛,也同样的不可置信。 李明司这匹马,是有名的血汗宝马。李明司在十五岁那年,他父亲带他到长安城拜见皇上,刚巧有西域使者送礼物过来,这匹马便是其中之一。因为性情暴烈,没有人能够驯服。李明司少年人,好胜心强,顿时便说:“我来!”后来这匹马,还真的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李明司制服了。结果皇上一高兴,便赏赐了给他。李明司整整用了三天时间,好不容易才能制服这匹烈马的。 想不到从来没有骑过马的楚小草,用的时间更短,居然三个时辰不到。 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三人齐齐地下了马,围了过来,紧张地看着楚小草。薛花泽首先问:“楚小草,你没事吧?” 上官美作眼尖,惊叫:“你的脚伤了。” 楚小草左脚的裤管,膝盖下面的地方,裤子已经撕破,有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一片。 薛花泽连忙说:“楚小草,你动一动,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 春日郊游(14) 楚小草站了起来,试走几步,痛是痛,但没有那种钻心的痛,估计骨头没伤着,不过是皮外伤。楚小草舒了一口气,拍拍胸膛,惊魂未定地说:“还好还好,上帝保佑,祖宗积德,老天有眼,我楚小草福大命大,人家阎罗王可怜我青春貌美,不愿意收留我,叫了牛头马面送回来。”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李明司重重地“哼”了声。 楚小草也跟着“哼”。 李明司生气地问:“你哼什么?” 楚小草反问:“那你哼什么?” 李明司说:“我哼你不自量力。” 楚小草说:“我哼我很自量力。” 那边的薛花泽走了过来,蹲了在楚小草跟前,查看着楚小草小腿的伤势,他问:“上次我给你的药膏,还有没有?带来了没?” 楚小草说:“有啊,我一直带着。”急忙掏了出来。 薛花泽接过药膏,打开盖子,把药膏挑了许些出来,很细心的抹了在楚小草的伤口上。楚小草感觉到一阵清凉,顿时感觉到痛楚减了一大半。随后,薛花泽掏出了一条白色的绢子,把了楚小草的伤口包裹起来。 楚小草红着脸,腼腆地说:“谢谢啊。” 李明司冷眼地看着,忽然便觉得无名火起。这楚小草,对所有的男人都笑逐颜开,独独对了他冷若冰霜。刚才是那个和她穿了同样颜色衣服的男子,现在是薛花泽。哦,对了,薛花泽和楚小草是什么时候对上眼的?薛花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赠了药膏给她。 李明司冷冷地朝了楚小草看过去,刚好看到楚小草正在痴痴地望着薛花泽,她的眼神里,浮着一层说不清楚的东西,还笑得像了蜜糖那样的甜蜜,像了七月里最灿烂最明媚的正午阳光。 李明司不禁咬牙切齿,有一种被一把尖利的刀刺进了心脏的痛切心痱。 薛花泽(1) 这种痛,渐渐的便化作了忿恨,被人一拳击中了鼻子的忿恨。突然,李明司便抬起了脚,狠狠地向了身旁的一棵树踢了过去。树很粗大,直把他的脚震得生痛。李明司抱住了脚,大叫一声,便朝了他的马奔过去,飞身上了马,狠狠的一声“驾”,随着马蹄声响起,扬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土。人和马,瞬间便没了踪影。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沈西门问:“他又怎么啦?” 上官美作说:“不知道。” 楚小草想说:“他bt啦。”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嘿嘿,在薛花泽跟前,得装淑女一点,说话不要那么刻薄,要冒充一下三从四德的女子。 什么是三从四德? 古代的三从四德,是女子的专利,男子没份。三从:未嫁从父,即嫁从夫,夫死随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而现代的三从四德呢,反了过来,是男子专利,女子没份。三从:太太出门要跟从,命令要服从,说错了要盲从;四德:化妆要等得,生日要记得,打骂要忍得,花钱要舍得。 嘿嘿,这叫世界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做人,不要有风尽使里。 回去的时候,楚小草很幸福地坐了薛花泽的“顺风马”——两人一起骑了在薛花泽的白马上,楚小草在前,薛花泽在后。薛花泽的怀抱,有意想不到的温暖。白马奔跑的时候,一股清爽凉快的风,不停不歇地落了在楚小草的脸上,楚小草便有了一种心荡神驰的感觉,仿佛天上人间。 楚小草心花怒放,那一刻,楚小草想到了《泰坦尼克号》中,那个男女主角站在船头“迎风飞翔”的经典动作。结果楚小草头脑一热,忘记了那见鬼的三从四德,很白痴地张开手臂,来了一个骑马版的“迎风飞翔”。 很好玩! 很过瘾! 很快乐! 很幸福! 薛花泽(2) 薛花泽的心情奇好,突然的就扬起声,唱起歌来:“帐前草草军情变,日下旌旗乱。褥衣推枕怆离情,远风吹下楚歌声,正三更。抚鞍欲上重相顾,艳态花无主。手中莲锷凛秋霜,九泉归去是仙乡,恨茫茫。” 楚小草听不懂唱些什么,但也给那充满着幽恨悲苦却又优美无比的乐曲所陶醉。 一曲完毕后,楚小草连声叫“好”,她大着嗓门儿说:“薛花泽,你唱的歌真好听,比周杰伦唱得还要好听。” 薛花泽问:“谁是周杰伦?” 楚小草说:“很出名的天皇巨星啊。” 薛花泽又问:“天皇巨星?什么是天皇巨星?” 楚小草又答:“天皇巨星就是很出名的大明星。” 薛花泽再说;“什么是大明星?” 楚小草再答:“就是唱歌演戏,混娱乐圈的人啊。不出名的那些人叫小明星,出名的那些人叫大明星。” 薛花泽不明白,不过他不再问了。薛花泽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家门口。他把楚小草送到了茶铺,然后下马,扶了楚小草下来。薛花泽在离开的时候,忽然对楚小草笑了一下,说:“沙哟娜拉!” 楚小草一怔,不禁“哈哈”大笑,也扬起声说:“沙哟娜拉!” 老妈听到马蹄声了,因为没有顾客,闲着没事做,便跑了出来,刚好看到薛花泽骑马远去。老妈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仔细了,不禁失声:“老天!那,那,那不是薛花泽郎君么?” 楚小草奇怪:“咦?你认识他?” 老妈说:“他们薛府有一个帐房先生,喜欢喝一种有茉莉花清香的茶,以前你爹还在世的时候,找到好茶了,便给他送去。有一次你爹没空,是我送去的。那次我在薛府,见过薛花泽郎君一面。那个时候薛花泽还小,但他的模样儿都没有变。也只有他,才能把白色的衣服穿得这样好看。” 薛花泽(3) 楚小草说:“哦。” 老妈兴奋不已:“女儿,乖女儿,娘想不到你这么有出息,认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又是李明司郎君,又是薛花泽郎君,袁州城最有名气的郎君都给你勾到手了。看来,我把你送到德林书院,是完完全全正确的!”天下的人,没有比老妈更十三点的了,她神秘兮兮地问:“女儿,你喜欢李明司郎君多点,还是喜欢薛花泽郎君多点?告诉你哦,不能这么花心哦,两个都霸占哦,一个男人可以同时娶两个女人,但一个女人不能同时嫁两个男人的哦。” 楚小草翻翻白眼,很没好气:“我谁都不喜欢!好不好?” 老妈仍然兴致勃勃地代楚小草比较,看到底是薛花泽好还是李明司好,老妈说:“论权势呢,还是李明司郎君家比较大点,毕竟,他们李家是和当今皇上是同宗。不过薛花泽郎君家也不错啦,他们家也是皇亲国戚。当今皇上是薛花泽郎君祖父的表哥,他祖父的母亲,是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楚小草突然来了兴趣。 楚小草当然知道太平公主。当年的周迅,不是扮演少年太平公主而成名的么?那电视剧,好像叫《大明宫词》,楚小草有看过几集。后来,楚小草还饶有兴趣的,查看了一些太平公主的资料。 这个太平公主,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武则天的宝贝女儿,权倾一时,被称为“几乎拥有天下的公主”。她母亲去世后,因为自不量力,异想天开,想做她老妈第二,位列九五,结果得罪了她的侄儿也是当今皇上李隆基,被李隆基六亲不认,赶尽杀绝,“咔嚓”掉了。 楚小草问:“当年太平公主死翘翘的时候,她诸多的儿女,不是被牵连,全部跟着死翘翘,集体驾鹤西游了么?” 老妈毕竟是老妈,姜是老的辣,吃过的盐比楚小草吃过的米多,走过的桥比楚小草行过的路长,观言察色,知道楚小草似乎很钟情薛花泽。 当然,薛花泽是翩翩美郎君,是女人的谁不喜欢? 薛花泽(4) 老妈好像知道的不少,她也存心的要把自己所懂得的无私奉献给楚小草。因为薛花泽,说不定可能大概也许,有机会成为她的金龟婿。为了让楚小草在追求薛花泽的爱情路上顺风顺雨,避免盲人骑瞎马,摸着石头过河之类的事情发生,老妈便关了茶铺的门口,细细的从头说起。 薛花泽的祖父薛崇简,自小和表哥李隆基的关系很铁,好到同穿一条裤子,还好两人不是断背山,要不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李隆基发动政变,黄袍加身坐上龙椅,也有薛崇简和他母亲的功劳。后来太平公主因为身上那不安分守己的细胞作怪,不满足只做皇帝的姑姑,想女承母业,像她老妈武则天那样,也搞个女皇帝来当当,想成为“武则天”第二。谁知运气不好,揭竿起义不成功,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不但连自己的老命赔上了,连自己众多子女,还有子女的子女,齐齐给李隆基“咔嚓”掉,赶去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薛崇简因为胳膊向外拐,不愿意和他老妈太平公主同流合污,因此逃过一劫,一家大小老少保全了下来。只是薛崇简人丁不旺,只得一子,儿子又去世得早,只生下薛花泽一个。如今,薛崇简又去世了,薛家就只剩下薛花泽一个人了。 楚小草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薛花泽是那么忧郁了。 没父没母的孩子,总是这样的吧? 老妈说:“薛家虽然家道中落了,但瘦死的马比骆驼强。薛花泽郎君的祖父留给他的家产,十辈子也花不完。”老妈很兴奋,很白痴地问:“女儿,今天薛花泽郎君和你一起骑马回来,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楚小草红了脸,她说:“娘,你胡说什么呀?人家为什么喜欢我?” 老妈想了想,也觉得也对,很泄气地说:“说得也是。人家长得那么好,要找也找个相配的,他又不是瞎子,他干嘛喜欢你?” 楚小草狠狠的白了她老妈一眼。 但老妈说的,又何尝不是? 猫玩老鼠游戏(1) 全世界的人,没有人比李明司更混球了。 楚小草想不明白,好好的,她不知道哪里又得罪李明司了——也许是没得罪,也许是李明司觉得捉弄她好玩,反正李明司闲着没事做,找点事儿来消遣消遣,不捉弄楚小草白不捉弄。 楚小草刚刚到书院,莫名的,就嗅到空气里的不寻常气味。 接着,楚小草就发觉同学们对她鬼祟的目光。 这个时候楚小草的眼皮又跳了,还是专门跳灾的的那个左眼。害得楚小草提心悬胆了大半天,走到哪儿,都可以感受到周围那如火如荼的热辣辣摩拳擦掌时刻准备着对让她好看的兴奋且激动的目光。搞得楚小楚都变成了神经质,走路暂时放弃了昂首挺胸的洒脱姿势,而是向了福尔摩斯学习,尽量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如此的小心翼翼,还是着了道儿。 当然,寡不敌众嘛。 顾了前又顾不了后。 那些同学,故伎重演,不但像上次那样在草地上挖一个坑,甚至这个坑还挖在原来那个坑上,也是在上面横了几根树枝,铺上了纸,撒上一层细沙。唯一不同的,鱼饵是新人换旧人,王格娜和罗绮虹一边凉快去,由江雪儿新官上任三把火。 属旧瓶装新酒。 没有人把菜刀架在江雪儿脖子上,问天下谁是英雄。这个做鱼饵的“英雄”岗位,是江雪儿自告奋勇竟聘的。江雪儿倒弋相向,痛打落水狗,纯属妒嫉惹的祸。要知道,江雪儿yy李明司为自己的白马王子n久了,她之所以到德林学院来,目的就是为了能见到李明司。而李明司,从来都不把她放到眼内,连看她一眼也不肯。而楚小草,她凭什么,能够得到李明司的青睐,让李明司到她家去吃饭? 女人的心眼,有时候很小,比针眼还要小。 江雪儿的演技,丝毫不比王格娜和罗绮虹差,她把自己的妒火隐藏得很好,表面上若无其事。 猫玩老鼠游戏(2) 江雪儿亲热地挽着楚小草的手,亲热地对楚小草说:“好累啊,坐了一整天,浑身酸累死。小草,我们到草地那边散步吧。” 楚小草也累。 能不累吗?在古代,不知道是谁提倡的玩儿,学生上课不能坐凳子,要坐地上,在视觉上要比先生低人一等,这叫尊师重道。当然,那四大美郎君除外。大概那四大美郎君属于禽兽不如,所以有椅子坐,不必尊师重道。 楚小草说:“好啊好啊。” 如果换了别人这么盛情邀请,也许楚小草就懂得提高警惕保护自身安全了。但既然是老友鬼鬼江雪儿,楚小草就根本没想到其中的猫腻。 这一迭声“好啊好啊”,结果就历史重演——走到草地,到陷坑前的时候,江雪儿忽然停下脚步,楚小草傻不拉叽的没有停,照样气宇轩昂的走过去,于是就一脚踏空,重重地摔进坑去,来个姿势优美动作难看的四脚朝天式。 周围的同学围了过来,拍着手大乐,又是叫又是笑。 哈哈,鱼儿上钩了。 哈哈,猫玩老鼠的游戏又开始了。 楚小草在坑里挣扎着,一时三刻的爬不起来,雪雪呼痛的同时,目光也疑惑地扫向江雪儿。江雪儿不敢接触楚小草的眼睛。但楚小草还是问:“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么?为什么你也是这样对我?” 江雪儿低着头,她说:“我恨你!” 楚小草还是脑残地问:“为什么?” 江雪儿还是不看楚小草,还是低着头,但声音,恨恨的:“我有什么是不如你的?我家比你家有钱,我比你漂亮,我认识他也比你早,但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注意到你,没注意到我?他愿意和你说话,而正眼也不看我,为什么?” 楚小草还没有弄清楚江雪儿嘴里的“他”是谁,旁边的同学已迫不及待朝楚小草扔东西,这次不单单是石头,树枝,还有鸡蛋,面粉,扔了楚小草一身一脸都是。 猫玩老鼠游戏(3) 楚小草窝在陷坑里,努力的要爬起来,但身子刚刚站直着,又给围观的人狠狠地推回陷坑里去。楚小草又再爬,他们又再推。反反复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因兴奋而歪曲了的神情。就像一群猫,抓获了老鼠,并没有马上吃掉,总是松一阵紧一阵的玩弄。其中,不无凌志的成分。 四大美郎君站地不远处的地方,目光齐齐地看了过去。 李明司高高地仰着头,脸上有得色,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高姿态。但李明司那故作冷漠的外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他的心里,隐隐约约透着不安与怜惜。好几次,他都想冲上去,叫那些混球们止手,滚到一边去,可想起楚小草对他的态度,他又再忍不住狠狠的,心又硬起来。李明司的内心,强烈地交战着,让痛与快乐并存。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站了在他身后,很不以为然,他们不是很明白,明明已经和楚小草化干戈为玉帛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场面?薛花泽则面无表情,脸色一如既往的像他身上的衣服那样苍白,也一如既往的心事重重,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楚小草的惨叫声,同学们的哄笑着,一阵又一阵传来,声声入耳。 终于,薛花泽什么也没说,忽然就大踏步朝了楚小草所在的方向走去。李明司转过头来看薛花泽,脸上略略变了色,他冷冷地开了口:“这次,又要多管闲事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很心疼那野丫头?” 薛花泽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声音还是淡淡的:“你不觉得,你很过分么?” 李明司把声音抬高了起来:“我没觉得我过分。一个野丫头,能够得到本郎君这样关注,愿意陪她玩,是她的荣幸,她要感谢还来不及呢。” 薛花泽没有答腔,还是要坚持着朝楚小草那边方向走去。 这一次的英雄救美,他是铁心做定的了。 猫玩老鼠游戏(4)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连忙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了他,上官美作说:“你们怎么啦?为了一个野丫头,伤了兄弟的和气,不值得吧?”沈西门也说:“对啊,以前我们都不曾有过这种状况,我们爱要谁倒霉谁就得倒霉,从来都没吵过,今天到底是怎么啦?” 李明司没有回答。 薛花泽也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薛花泽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放——开——我!” 薛花泽虽然平日里很少话,喜欢搞沉默是金,但犟强起来,也固执得像一头牛,是属于认准了一件事十匹马拉不回头的主。作为死党兼友仔的上官美作和沈西门自然知根知底,只好无奈松开了手,高举手臂,作了投降状。薛花泽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脚步,一张脸突然变得惨白无比,仿佛给武林高手点了|岤位那般,睁大眼睛,一动也不动,就像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莫名其妙。 要知道,这个薛花泽,最大的特点就是深沉,最爱搞的事儿就是装酷,是崩于泰山面前而不露声色的人。他们也齐齐的随了薛花泽的目光看了过去,也跟着怔了一会儿后,便异口同声叫起来:“未央娘子。” 未央娘子姓苏,名未央,是先生苏德林的么女。此时,她远远的,径直地朝了楚小草走了过去,到了陷坑前,她望向捉弄苏小草的同学,很惊诧地问:“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这样欺负人?” 众人停了下来,朝了她看过去。 有人认得苏未央,连忙毕恭毕敬地叫:“未央娘子。”不认得苏未央的,也是对“苏未央”三个字,早闻大名,如雷贯耳,谁都知道先生,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宝贝女儿,甚至书院里到处留着她的足迹——她画的画,她写的字,她作的诗。他们齐齐的也跟着毕恭毕敬叫:“未央娘子。” 未央娘子(1) 楚小草听到“未央娘子”这四个字,猛地一震,她顾不了自己的狼狈,也顾不了身上的痛楚,把头抬了起来,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女子。 这个苏未央,二十来岁的年龄,身上是一件淡黄|色缎衫,绣了绽放的红梅,繁复层叠,腰间系一条白色丝罗襦裙,裙幅的细裥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着盛开的梅花,她的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五官依稀有着如今台湾娱乐界当红炸子鸡林志玲的影子,不过她比林志玲有气质,雍容华贵得多。 苏未央问:“你们干嘛欺负别的同学?” 众人面面相觑,支吾了一阵,其中一个比较大胆,嗫嚅地说:“是李明司郎君吩咐我们这样做的。” 苏未央点点头,不禁莞尔。都说江山易移本性难改,几年不见李明司,李明司还像小时候那样调皮捣蛋爱欺负人。苏未央走到楚小草身边,把楚小草扶了起来,还帮楚小草拍身上的灰尘,帮楚小草整理乱了的头发。 “你是楚小草吧?”苏未央问。 楚小草受宠若惊:“是。我是楚小草。” 这个时候,四大郎君以冷酷闪亮超级蟀锅形象,风度翩翩而至,他们团团把苏未央围住,七嘴八舌亲热叫她:“未央娘子。”苏未央也看着他们,微笑:“好久没有看到你们,都长大了,长高了。” 上官美作嘻嘻笑:“当然啦,吃那么多的东西进肚子里去,能不长大嘛。” 沈西门比较口甜舌滑:“未央娘子,你也长漂亮了哦,越来越像一枝花。” 李明司也来凑热闹:“还是一朵人见人爱的梅花。” 只有薛花泽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苏未央。薛花泽不知道,楚小草也呆呆地看着他。楚小草第一次发觉,原来男人的目光,也可以这样柔情似水的。是,薛花泽看苏未央的眼神,如此的痴迷,如此的陶醉,仿佛这个世界里,只得苏未央一个人。 未央娘子(2) 不懂得为什么,楚小草觉得她的一颗心,就坠了下来。 楚小草想,薛花泽一定很喜欢苏未央吧? 当然,是男人的,没有不喜欢苏未央的理由。苏未央俱备了香港选那个美女小姐一样的条件:美貌与智慧并全。难得的是,苏未央不但漂亮,而且iq高,多才多艺,还有成熟女人的风情,有母性的温暖,仿佛一枚坚果,虽然没有桨果的鲜嫩,但却有一种岁月留下的丰盈,饱满,润泽,剔透的光芒。 大概感受到薛花泽的目光,苏未央把头转过来,也望向薛花泽,苏未央笑:“怎么啦?花泽,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爱说话。” 薛花泽涨红了脸,嗫嚅了半天,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未央说:“今天早上。” 薛花泽又问:“累不累?” 苏未央说:“坐了几天的马车,是有点累。” 薛花泽又问:“那你干嘛不骑马?” 沈西门捧了肚子,忍不住喷笑,他说:“天,骑马要比坐马车还更累!花泽,你是不是看到了未央娘子,太过高兴了,所以才说话这样语无伦次?” 薛花泽低下头,又红了脸,他小声地说:“我才没有。” 上官美作也打趣:“什么没有?难道看到未央娘子,你不高兴么?” 李明司不计前嫌,也问:“喂,你到底高不高兴啊?” 薛花泽也没有否认,说:“我当然高兴。” 楚小草像了个呆瓜那样立地那儿,她觉得她真是个多余的人。人家四个花样美郎君,加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娘子,是老相识,他们忙着聚旧呢。倒是她这个四不像的人傻不拉叽的夹在中间,又插不了嘴,特无聊。楚小草很知趣的转身,连“沙哟娜拉”也省了,便要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离去。 谁知刚抬脚,便给苏未央发觉了,苏未央拉住了她:“小草,你要去哪儿啊?” 楚小草尴尬,连忙说:“我要去教……去那个讲堂。” 未央娘子(3) 苏未央轻声地说:“你的脸脏了,去洗洗脸吧。”她拉过楚小草的手,很亲热,似乎和楚小草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相识了很久的朋友。而楚小草,莫名的,也对苏未央有一种亲切感,那种亲切,就仿佛苏未央是她姐姐那样。苏未央回过头来,对四大美郎君说:“我和小草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见。” 四大美郎君大眼瞪小眼,看着她们远去的背景,你看我,我看你,都想不明白,到底貌不惊人的楚小草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的不单单是男士们的目光,连自己的同类产品——女性,也被她吸引了去。 沈西门说:“喂,你们说,未央娘子为什么会对楚小草这个野丫头这样好?楚小草一点也不可爱嘛,人长得像头牛,性格也像头牛。” 有人不服上诉,是李明司和薛花泽,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样,竟然异口同声地说:“胡说八道,楚小草才不像一头牛!”话音刚落,两人都觉得造次,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那样,窘了一下,又再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样互相看一眼,脸都红了,就像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事,忽然爆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上官美作作鬼脸,瞧完薛花泽后又再瞧李明司,嘻嘻笑地问:“咦,楚小草不像一头牛就不像一头牛,你们这么激动干嘛?” 李明司和薛花泽又再互相望了一眼,又再闪电般躲开。 李明司忍不住的低声嘟哝:“谁激动啦?激动那个是牛!”说完后,大概想想又不对劲,马上知错就改,又再说:“激动那个,是,是,是楚小草——不不不,是像了楚小样那样,牛也不如。” 众人被雷倒。 尤其是上官美作的沈西门,捧了肚子,很夸张地笑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是画蛇添足?什么是讲多错多?这便是了。李明司面红耳赤,无奈之中,只好紧紧地闭上嘴巴,向了薛花泽学习:让别人瞎猜测去,自己yy自己的yy。 未央娘子(4) 楚小草跟了苏未央,到了苏未央出嫁前的闺房里,苏未央亲自打水来,让楚小草把脸洗净了,接着又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楚小草穿上。苏未央和楚小草的身高差不多是一样,但苏未央却比楚小草丰满得多,苏未央身材玲珑有致,横看成岭侧看成峰,楚小草是前后大同,没有胸没有腰没有pp,像竹竿——苏未央是少妇,楚小草是一个毛还没有完全长齐的十七岁的小p孩。 那衣服,是唐朝女子流行穿的男装胡服,翻领,窄袖紧身,腰系蹀躞带,是苏未央还没出嫁时穿的,料子很柔软,做工精致,还锈着梅花。大概是因为身上没多少女性温柔气质的缘故,楚小草穿男装远比装女装有型得多,也英姿飒爽得多。 苏未央不禁一声喝彩:“好一个俊秀的美郎君。” 楚小草懊恼,问苏未央:“我是不是像男人多过像女人?” 苏未央微笑:“像男人有什么不好?你们不是有句话说:男女平等,女人亦可顶半边天么?” 楚小草说:“哦。” 楚小草并不是很明白,苏未央的“你们”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包括哪些人。楚小草只是很惊诧,咦?难道唐朝,也提倡男女平等么?不过也难说了,如今皇帝唐玄宗的奶奶武则天,巾帼不让须眉,为天下所有的女子出了一口气,不也是黄袍加身坐龙椅嘛,也许可能大概,这口号是武则天提出来的。 楚小草是个容易感动的人,一激动,眼泪就要掉下来,她问:“未央娘子,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苏未央说:“因为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不服输,性格又犟强。” 楚小草说:“你现在也不老啊,正当年华呢。” 苏未央叹息了一声,“比起你来,老多了。”苏未央说:“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比明司和花泽他们,长了五个春夏秋冬呢。一个女子二十三岁,又没了丈夫,在我们大唐朝,已是徐娘半老啦。” 未央娘子(5) 楚小草说:“但你还是那么漂亮。” 苏未央说:“漂亮又有什么用?一个人的外表,并不可靠。” 楚小草对这句话很是赞成,大概是因为她不漂亮,所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楚小草就地取材,咬牙切齿地说:“就像那四大美郎君,他们一个两个长得像泰国人妖,却全是披着羊皮的狼,里外不一!——哦,错了,薛花泽除外。薛花泽和他们不一样。” 苏未央笑:“他们是不是常常欺负你?” 楚小草说:“我才不怕他们欺负。” 苏未央说:“他们四个,霸道是霸道了点,但本质并不坏。” 楚小草奇怪:“你和他们很熟?” 苏未央点点头:“他们很小的时候,我便认识了。他们四个在我眼里,就像小弟弟一样。别看他们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他们,是很寂寞,很孤独的。” 楚小草很不以为然:“他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他们生长在有权有势的人家,衣食无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都要抱怨,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那我们这些小蚁民,还要不要活?是不是应该找条绳子上吊?” 苏未央看着她,笑:“小草,你说话很直率。” 楚小草说:“所以呀,容易得罪人。” 苏未央说:“小草,你要不要听他们的故事?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孤独?” 楚小草本来要说“不”的,但鬼使神差,却说:“好!” 楚小草觉得她很八卦。不过呢,八卦是八卦点,既然与他们为敌,那就得搜集搜集人家的情报吧?万一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就不定可以就搞个反间计,谍中谍之类的高难度智力大比拼,总不能像现在这样,老是盲人骑盲马,摸着石头过河,将就着和他们叫阵。结果呢,吃亏的总是自己。苏未央的“情报”,虽然不是百分之一百准确,但最少,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准确率。 苏未央自然不知道楚小草心里打的鬼主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1) 苏未央知道,楚小草是个很特别的人。 那种特别,苏未央没有百分之一百肯定,她只是猜测。但苏未央清楚,楚小草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因为楚小草的与众不同,所以苏未央就很想帮楚小草。而帮楚小草第一个步骤,就是想让楚小草好好地和四大美郎君相处,不求成为朋友,但求不成为死对头,不要三头两天闹个鸡飞狗跳。和四大美郎君相处的首要条件,便是让楚小草详细了解他们。 苏未央先是从李明司说起。 李明司身上的血,流着皇家血统,他的曾祖父,是唐朝第五个皇帝唐睿宗李旦,李旦则是唐高宗第八子,武则天幼子。李明司祖父是当今天子李隆基的胞弟。祖父去世后,皇上突然的念起兄弟情来,大发善心,封了侄儿则李明司的父亲为永平王,赐袁州城给他做封地,而李明司母亲,则封为永平王妃。 袁州城说大也不大,小也不小,事务却繁多,连带应酬社交之类的,李明司父亲总是忙,偶尔也要在袁州城与长安城两头跑,在家的日子不多。而一个忙碌的男人背后,通常站着一个没空的女人。李明司父母异常恩爱,总是夫唱妇随,公不离婆。恩爱到李明司父亲,一生之中,只娶一个老婆,不但杜绝小三小四小五诸如此类的小老婆出现,也洁身自好,杜绝采路边的野花。 李明司还有一位兄长和一位姐姐。 兄长李明喻,大了李明司十年,很优秀,文武双全,什么都把李明司比了下去。李明司的父母千载难逢的有机会在家和李明司在一起吃饭,他们并不关心李明司是否胖了,或瘦了,是否过得开心,他们关心的是怎样找李明司的碴,挑李明司的不是,不是说:“你怎么这样没出息?你哥哥的十分之一也比不上!”就是说:“你怎么和你哥哥相差这么多?你哥哥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懂得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了,而你就知道吃喝玩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2) 李明喻是个少年天才,属于稀有动物,比大熊猫还要国宝——如果人人都能做稀有动物,那就不叫稀有了。李明司父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一个稀有动物一样的儿子还不满足,想好事成双,要两个。可惜李明司,并不争气,没有如他们所愿。 李明喻如今在京城为官,娶了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宰相李林甫的么女为妻,正春风得意,风光无限。 李明司和姐姐李明齐的感情最好。可以说,李明司从小到大,都是和姐姐相处在一起的,但自从姐姐嫁人后,李明司便孤单了。 但李明司和薛花泽比起来,李明司显然要幸福得多。 薛花泽无父无母,是祖父抚养他长大。祖父在世的时候,虽然疼爱薛花泽,可他祖父因为受母亲太平公主的事情影响,仕途坎坷,一直不得志。 薛花泽祖父自从母亲太平公主出事后,便被他表哥也就是当今皇上李隆基送出了长安城,大概是害怕有其母必有其子。自此,李隆基对他恩情淡薄,漠不关心。刚开始的时候,薛花泽祖父任蒲州别驾,后寻坐事谪居於溪州数年。在溪州,先是妻子去世,后到儿子儿媳也相继离开人间。再后来,薛花泽祖父起复为袁州别驾。 因为长期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薛花泽祖父前几年也病逝了。 这样的环境,也直接影响了薛花泽的性格。薛花泽自小到大,都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和人相处。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还有严重的自闭倾向。后来和苏未央相处,是苏未央一步一步的,把薛花泽从自闭里走出来。 苏未央最后说了沈西门和上官美作。 沈西门父亲是继薛花泽祖父后任袁州别驾。母亲早逝,父亲再娶。继母是来自大户人家,却是小妾生的孩子,从小在别人白眼中长大,因此学来了观言察色,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的好本事。过门后,继母想从奴隶到将军,来个后妈上任三把火,可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继母是强龙,沈西门是地头蛇。 沈西门是长子,且来自原配夫人的肚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3) 中国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从原配夫人肚子钻出来的长子,有着特殊的地位和特权,无论是王位,爵位,封地,还是其他财产,都是由从原配夫人肚子钻出来的长子承受。从原配夫人肚子出来的长子,排斥从小老婆肚子钻出来的儿子的继承权利,这叫“立嫡以贵不以长”;还有一个,叫“立嫡以长不以贤”,则是从原配夫人肚子钻出来的长子,也排斥从从原配夫人肚子钻出来的不是长子的继承权利。 沈西门的继母,只有干瞪眼的份,她的二手老公,也就是沈西门的老爸,是个传统的男人。所谓的“传统”,便是带着大男主义性质,那就是:男人做事,女人不得插嘴,一边凉快去。 继母和沈西门,水火不相溶。 上官美作也好不到哪儿。他的父亲是太守大人,生性好色,妻妾成群,儿女一大堆,家里常常吵成一锅粥,鸡飞狗跳。不过上官美作也够运气好,懂得跑到父亲的原配夫人肚子去,而且一生出来,便幸运地抢到了上官家的长子交椅坐,成了在上官家,“我是老大我怕谁”。 上官美作母亲,不是得宠的那个。 那公式,千年不变,成了永恒: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妻:是黄面婆扮演的角色,一般都是板着脸孔,一本正经的女子;妾:是没有凳子坐,只能站立的女子(妾分开是立女),俗称小老婆,二奶;偷:则是路边的野花,现代人称呼小蜜,情人,马子。 上官美作母亲因为徐娘半老,没法和那些小妖精们叫劲,只好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力求自己大老婆的位置永不倒,便任由自己的老公,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美貌,仿佛集邮一样,多多益善的收在房中。也任由自己的老公,肆无忌惮地实施着,“心猿意马驰千里,浪蝶狂蜂闹五更”,老当益壮地乐此不疲。 啊,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看来,上帝他老人家还是公平的,为四大美郎君打开富贵的窗同时,也关了四大美郎君亲情的门。 好狗不挡路(1) 楚小草坐在苏未央的房里,喝着苏未央泡的茶。 苏未央泡的茶,比她老妈做的有水平有档次得多。不过楚小草还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8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8部分阅读 不喜欢喝。唐朝的茶,喜欢拿盐作佐料,还加了葱姜,枣子,味道怪怪的。糕点却不错,一个叫栗子糕,一个叫胡麻饼,一个叫水晶饼。楚小草尤其喜欢那个胡麻饼,是以面粉为主烙制而成,上面撒有芝麻,色泽黄亮,皮酥内软,吃得满口酢香。 看到天色不早了,楚小草便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苏未央给了楚小草一张贴子,苏未央说:“大后天是我父亲六十大寿,也是德林书院建立十周年,一起来参加吧。” 楚小草说:“好。” 为了庆贺先生的六十大寿,书院建立十周年,德林书院打扮得张灯结彩,焕然一新,显得格外喜庆。全体师生,见者有份,人人都喜气洋洋,像在过着一个盛大的节日。 先生的生日还有一天才到,楚小草便发愁了。天,她应该送什么礼物好?贵的没钱买,便宜的拿不出手。还有,到那天,她应该穿什么衣服好?她平日里穿来穿去,不过是两套男装衣服换着穿,那衣服,比《射雕英雄传》里的九指神乞洪七公身上穿的好不了多少,出不了大场合。 楚小草无比的烦恼。 放学的时候,楚小草一边走路一边踢石子。走路踢石子,就代表极度郁闷。走着走着,有人骑马追了上来,到了楚小草身边,一声“驾”,便停了下来。 “野丫头!”马上的那个人叫他。 是李明司。 楚小草没有理他,装了听不到,仍然的走她的猫步,让李明司这条狗“汪汪”叫去。一来她正在烦恼中,没心情鸟他;二来她又不姓野,名字又不叫丫头,她有名有姓,她的尊名大姓叫楚小草。 “野丫头!”李明司又再叫。 楚小草走是不理他。 李明司急了,连人带马像了一座山那样横了在楚小草跟前:“喂!” 好狗不挡路(2) 楚小草没好气,凶狠狠瞪他:“喂你的头!好狗不挡路!快让开啦你!” 李明司斜了眼睛瞪她,很不满:“喂,你和本郎君说话,难道就不能温柔点么?” 楚小草也斜了眼睛看他:“什么是温柔?” 李明司说:“你怎么这么笨?温柔是什么也不懂?告诉你,温柔就是好好说话,语气不要硬邦邦,要软绵绵的。楚小草,你真的不懂是不是?如果你真的不懂,那本郎君教你。”李明司还真的来个以身作则,做个示范,尖着嗓子,摆腔拿调地说:“就像我叫你:楚小草小娘子。” 那“楚小草小娘子”几个字,从了李明司嘴里蹦出来,变态得不得了,就仿佛东方不败挥剑自宫后,在闺房绣花对着杨莲亭撒娇的口吻,听得楚小草头皮一阵阵发麻,身子为停地打冷战,几乎要患重感冒。 李明司很自鸣得意:“那就叫温柔!懂了吗?” 楚小草瞧了瞧他,忽然很恶作剧的,对着李明司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甩了甩头,使一个兰花指,学着舞台上花旦扭扭捏捏走了两步,再配一个狐狸精勾引男人表情,加上猫儿叫春的声音,娇声嗲气,要多肉麻便有多肉麻地说:“哎哟哟,亲爱的李明司郎君,请你让开啦,好狗不挡路啦!” 结果这次到李明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给冷得差点摔下马来,他连忙说:“你,你,你还是不要温柔了,你的温柔吓死人。还好我大胆,没被吓死。” “喂!”楚小草回复了她的凶巴巴,瞪李明司:“到底你想怎么样?你要我温柔,还是要我不温柔?” “还是,还是不要温柔。”李明司说。 “三八。”楚小草骂。 李明司懵了:“三八是什么意思?” 楚小草翻白眼:“三八就是三加八。” 李明司更懵:“三加八?三加八不是十一?” 楚小草又再翻白眼:“十一你的头。” 好狗不挡路(3) 李明司眨眨眼睛。奇怪了,为什么楚小草骂他三八,没骂他三九?三八到底是什么?李明司一肚子的疑惑,却不敢造次,万一自己虚心好学不耻下问,楚小草不但不肯告诉他答案还热讽冷刺,那不耻就变成耻了。李明司索性的,来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懂装懂。三八就三八!反正做三八又死不了人。 李明司此刻,没有要找楚小草吵架的打算。 李明司不过是吃错药,忽然变成了心胸过度开阔,想关心一下楚小草,来一个人道主义精神,他问:“野——”看到楚小草狠狠瞪他,又改口:“楚小草。”他说:“明天先生六十大寿,兼书院成立十周年,你参加吗?” 楚小草回答得飞快:“当然参加。” 李明司又再问:“计划送什么贺礼给先生?还有在宴会上,你有漂亮的衣服穿没有?告诉你哦,贺礼不能随随便便哦,你不要以为,把你娘卖的茶捧一碗去给先生喝,就能解决问题了哦。还有,要点漂亮点的衣服哦,别穿得像了叫化子那样出场,很失礼的。” 不想这话又激怒了楚小草,楚小草怒火中烧地说:“关你什么事?” 李明司说:“本郎君好心提醒你呀。” 楚小草说:“谁要你提醒?” 李明司又说:“本郎君关心你呀。” “谁要你关心?”楚小草说:“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谁说我没安好心啦?”李明司脸上的表情,比窦娥冤还要冤,恨不得此刻老天爷也来帮助他,下个六月飞雪来证明他的清白,李明司说:“我现在不是关心你嘛?知道你家里穷,没钱买礼物,也没有漂亮的衣服,我想给你啊。” “谁要你给?”楚小草没好气,冲口而出:“我家穷是不错,但谁稀罕你的施舍?哼,我再没衣服穿,哪怕是穿了三点式去,我也不要你施舍!” 好狗不挡路(4) “什么是三点式?”李明司忍了再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还是虚心好学不耻下问。 楚小草省悟了过来。知道是说错了话,一张脸便微微的红了起来。天,她说话,怎么老是不经大脑的?楚小草支吾其词了好半天,才恼羞成怒地说:“不告诉你!反正,反正是男人不宜!”楚小草怒气冲冲,气恨恨地说:“滚啦你,别挡住我的去路!你不回家我还要回家呢!” 李明司瞅了瞅她,看到楚小草绷着脸,一副对他血海深仇的样子,没辙,只好很要脸子的“哼”了声,然后便不情不愿地双脚一夹马肚子,骑了马扬长而去。 楚小草对着李明司远去的背景,撇了撇嘴。 天知道,李明司是真心要帮她,还是有意要捉弄她?嘿嘿,不管李明司是真心,或是假心,总之她很高风节地拒绝了。楚小草觉得,她挺伟大的,面对着诱惑,一点不为所动,懂得拒绝。 真不简单! 楚小草正在鸣得意间,身后又再传来马蹄声,是罗绮虹和王格娜,她们坐着各自的马车,到了楚小草身边的时候,先后停了下来。罗绮虹首先自马车里伸出头来,朝了楚小草叫:“喂,穷丫头,没有马骑,也没有马车坐,是不是很痛苦啊?” 王格娜接着,也从了她的马车里伸把她的头伸出来,和罗绮虹一唱一和,也跟着挖苦楚小草:“这不是最大的痛苦啦!最大的痛苦是:明天,没有漂亮的衣服穿!” 罗绮虹说:“人家家里穷嘛,有衣服穿,没露出那些……那些肉来,还是多亏了她娘卖得茶多,还想穿绫罗绸缎呀?那是痴心妄想!” 王格娜说:“惨罗,那明天穷丫头穿什么?没有漂亮的衣服,是不是出丑?” 罗绮虹说:“当然啦,还用说?” 王格娜说:“穷丫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要活了,我找根绳子,上吊算了。” 罗绮虹和王格娜“哈哈”大笑,很得意洋洋地把了她们的尊头缩了回去。然后,坐了各自的马车远去。 漂亮的衣服(1) 楚小草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很是懊丧。 看来,没漂亮的衣服穿,明天还真的参加不了宴席。 吃饭的时候,楚小草愁眉苦脸,虽然吃来吃去,吃到最后,饭菜都塞进了肚子里面去,剩下空碗,可楚小草一直是闷闷不乐,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楚小草对了她老妈说:“娘,你说明天先生六十大寿,我要不要装病不去?” 老妈瞪圆了双眼问她:“干嘛要装病?” 楚小草说:“没贺礼呀,没漂亮衣服穿呀。” 老妈笑逐颜开:“原来是这些原因呀?放心,娘已为你准备好了。” 楚小草兴奋:“真的?” 老妈很是得意,“当然是真的了。”老妈说:“看得上眼的东西贵得离谱,我们买不起,那些奇珍异宝想来很多人送,先生也不缺,不如送些特别的。先生不是爱喝茶么,送茶饼给他。以前你死鬼爹还在世的时候,收藏着一些好的茶饼,我一直舍不得用,干脆你拿去做礼物好了。” 咦?这个好像也不错。但解决一样问题了,还有一样呢?楚小草刚刚放平了的眉毛又再皱了起来:“那衣服呢?我穿什么衣服去?” 老妈挺一挺胸膛,很是自豪:“女儿,衣服更不用你担心,娘还有几套漂亮的,是想留给你做嫁妆的,现在收在箱子下面。你随便挑一套穿上,肯定比出水芙蓉还要出水芙蓉,娘包你明天惊艳全场。” 楚小草不大相信:“娘,你的话有没有水份啊?是不是真的啊?” 老妈说:“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老妈嘴里所谓的“漂亮,给楚小草做嫁妆”的衣服,一共三套。一套是紫色的,圆领的长衫,肩上有披帔,是短袖半臂衫套穿在长衫外,下身也是同样颜色的裙子,绣着瑰丽的花纹,裙腰极高,高到在腋窝下面;一套是水绿色的窄身上衣,同样颜色的肩绕披帛,裙子是纯白,绣着大朵大朵的红玫瑰,玫瑰一朵接一朵,重重叠叠;另外一套,是大红色,款式不同前面的那两套,外套很长,穿上了,估计有一半拖到地上去,袖子很宽,宽到可以当裙子穿。 漂亮的衣服(2) 楚小草先穿大红色的。 没有全身镜子,只有巴掌那样大的只得照局部面积的小圆镜,楚小草放弃不用,要不距离镜子千米远,估计也是照得了上身照不了下身。楚小草低头瞧了又再瞧自己,觉得这衣服真夸张,很浪费布料,单单一只袖子,都可以做一条迷你裙,还有拖到地上的布,如果做比基尼,大概也能做好几套了。 哦,忘记说了,古代的女子,没有三点式穿的,得真空上阵。 楚小草鬼鬼祟祟地瞧她老妈,想偷笑。她老妈,大概是c杯吧,那么丰满,不过呢,因为没穿胸衣,又人到中年,下垂得厉害,也许没到多久,老妈的c便垂到裤头了。嘿嘿,谁说波涛汹涌好?两团肉在胸前窜来窜去,行动都不便,好个p。 楚小草很庆幸,她是a杯。 a杯有多大?比一个鸡蛋大一点点。 以前就因为自己的胸部,比一只鸡蛋大了一点点,自卑得很,有一次不知道听哪一个同学说来的秘方,说吃木瓜,可以变丰满,结果楚小草吃了整整一个月,吃到听到“木瓜”两个字,都想吐。那些吃到肚子里的木瓜,一点作用也没有,自己的胸部,很固执的坚持是a,还是比一只鸡蛋大那么一点点,没变成苹果。 现在好了,穿越到唐朝,因为没有三点式穿,没东东来固定那两团肉,洗衣板身材倒有洗衣板身材的好处,估计地心吸引力再厉害,那比一只鸡蛋多一点点的肉,也下垂不到那儿去。 老妈自然不知道楚小草那充满了h的想法,她兴奋地打量着楚小草,很是自豪:“这是娘出嫁的时候穿的新娘服。小草,你比娘高,穿得比娘好看。可惜你的胸太小,要不就十全十美,天下无敌了。” 靠!原来这是古代人穿来结婚的,是婚纱的鼻祖。 她脑残呀她,穿老妈的婚纱去赴宴。 搞不好,别人又再yy了,说她是结婚狂。 漂亮的衣服(3) 楚小草换了另外一套紫色的来穿,这套有点时尚,不但裙子束得很高,居然还来一个内衣外穿——短袖衫是穿在外面的。 衣服刚刚穿上身,楚小草还来不及摆一个pose,老妈就一连声说:“脱下来!快脱下来!” 楚小草很不解:“怎么啦?” 老妈做一个要晕倒的表情:“小草,你到底是不是娘的女儿?怎么一点也不像娘?你看你看,娘的皮肤那么白净光滑,身材是那么好,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哪像你?皮肤黑还不算,胸也没有肉,穿这衣服一点也不好看,衬得你皮肤更黑,人更瘦。这衣服,要白净,丰满,才穿得好看的。” 楚小草嬉皮笑脸:“娘,你说,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老妈没好气:“不是我生的!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楚小草翻翻白眼,问:“我真的是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 老妈理不直气不壮:“是。” 一千年前的女人和一千年后的女人没什么不同,一点也没有进化过。小时候,她老妈也这样告诉她:“你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后来长大了些后,楚小草就毫不客气反驳她老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大了肚子后去医院,然后躺在床上,又是哭又是喊,医生就把我从你pp过来一点的地方拉出来了。”结果她老妈像了怪物那样看她,吓了半死。 楚小草故伎重演,存心的也要把这个古代老妈吓得半死。 楚小草说:“我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楚小草很调皮地学着从电视里看来的女人生孩子的声音,还配着一副痛苦的表情:“啊——啊——啊——”正“啊”得投入间,脑门儿冷不防的一痛,又给了她老妈偷袭,一招降龙十八掌打过来。 老妈大吼:“啊你的头!快把衣服脱下来,换另外一套看看。” 楚小草眨眨眼睛。 这个老妈没被她吓倒。也许可能大概,她这声“啊”叫得不像女人生孩子,而是像猫儿叫春。 漂亮的衣服(4) 最后一套倒还不错。 颜色是楚小草喜欢的。上衣很窄,那种绿色,水水嫩嫩的,像春天刚刚发芽的嫩草颜色,肩绕披帛的绿色则比较深沉,是秋天树叶的绿,楚小楚穿了在身上,很显得她青春无敌。裙子有点花痴,白色的底,绣满了红得耀眼的玫瑰花,不知道够九十九朵没有,总之,玫瑰花多不胜数。 楚小草问:“娘,这衣服是不是当初爹送给你的?” 老妈很是惊诧:“你怎么知道的?” 楚小草很是得意:“猜呀。” 她爹,思想倒是超前,懂得玫瑰花代表爱情。楚小草很八卦地问:“娘,爹生前送过玫瑰花给你没有?” 老妈的脸,忽然就红了起来,样子羞羞答答的,她回忆:“当然送过。他知道我喜欢玫瑰,在家里种了很多,玫瑰花开的时候,他天天摘一朵来插到我头上。娶我的那天,还送来了九十九朵玫瑰,你爹说,九十九,代表的是长长久久。” 楚小草听得心驰神往。 啊,九十九朵的玫瑰花,真浪漫。 老妈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可惜,我没能和你爹长长久久。” 楚小草问:“你是不是很爱我爹?” 老妈说:“如果不爱,当初又怎么会嫁给他?那个时候,娘长得很漂亮,上门提亲的人排了长队。但娘谁都不爱,就爱你爹。虽然很穷,日子过得很苦,但很快乐。” 楚小草又问:“你后不后悔?” 老妈说:“我没后悔嫁给你爹!我后悔的是,你爹在世的时候,我没有好好待他,老是对他大呼小叫的,还和他吵。不过你爹的脾气很好,从不和我吵。小草,你的相貌像你爹,但脾气,却像我。” 楚小草忍不住的跑了上去,拥抱了老妈。 这个老妈,和她穿越前的老妈,是一模一样,无论相貌,性格,脾气,爱好,说话口吻,都相差无几,楚小草在感觉上,她就是她的亲妈。楚小草说:“娘,我爱你!”她老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的强悍,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1) 翌日一大早,楚小草便在老妈的帮忙下,细心的打扮了一下,把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云髻,还有其母必有其女,把两朵刚摘下来的红色玫瑰花插上去。楚小草对着那小得不能再小的镜子,瞅了瞅自己,觉得自己很有着人家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范儿。楚小草身上,则穿了那套绿色的窄身上衣白色绣满了玫瑰花的裙子,脚底下是一双大红色的锈花鞋。 老妈很是满意楚小草这样的打扮。 天下的母亲,总是瘌痢头儿子自家好。 老妈说:“三分人样七分打扮。女儿,你这一打扮,比娘还要赛西施。” 楚小草咧开嘴,窃笑。 老妈是给一枚针当棒槌,她以为“赛西施”这称号,可以批发兼零售。如果这样,那河里的鱼,岂不是要淹死无数?据说,西施美媚年轻的时候,因为长得貌美无比,到河里洗衣服,河里的鱼见到后,顿时惊艳了,居然忘记了游泳,很不幸的沉到河底被冤死,成了动物界一桩千古奇案。 楚小草说:“娘,我去学堂啦。” 老妈说:“女儿,记得啊,记得钓个金龟婿回来啊。” 她还是忘不了女儿的金龟婿。莫志安是不错,一表人材,可并不是最佳金龟婿人选,只能作后备轮胎。因为古代的医生,不是热门职业,再有妙手回春好本事,也是属于“中九流”人物,比士,农,工,商下一等,和算命的,卖画的人同等级,比媒婆,走卒,盗,窃,娼,地位高一点。 楚小草双手捧了一盒老妈给她包装好了的茶饼,便出门去了。 不想,走了没多远,一百米的距离还不到,突然便从旁边冲出几个人来,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朝了楚小草飞奔过来。楚小草还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回事,其中一个走近楚小草的时候,冷不防的拿过一条帕子,朝了楚小草脸上捂了过来。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2) 楚小草吓了个魂飞魄散,惊恐万状,还没来得及张口叫“救命”,就觉得眼前一暗,晕过去之前,恍惚间,感觉到旁边的几个人一涌而上,把人把她拦腰抱起,然后,塞到一辆马车。再接着,楚小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小草醒来的时候,看到她身边围了不少人,都是穿了绫罗绸缎,花容月貌的妙龄女子,她们在她头上,身上,还有脸上,似乎忙活着什么。 楚小草动弹不得,给她们七手八脚的按住,楚小草张张嘴巴,想问:“你们干什么?”但嘴巴不懂得给什么东西给封住了,楚小草只能用眼珠子转了又转,企图要和她们作眼神交流。但那些女子不理她,仍然忙着非礼她。那种非礼,与性马蚤扰无关。她们好像是在给楚小草换衣服,梳头发,在脸上涂脂抹粉。仿佛,楚小草便是她们的实验品。 实验品? 楚小草这样一想,顿时吓了个毛骨悚然。 她们不会真的,拿她来做实验品吧?怎么会?她们又不知道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就算知道了,她和她们,也没什么不同。见不得她比她们,多一只眼睛,或多一只鼻子。 楚小草正在恐怖间,有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美媚走了过来,问:“小郎君问,你们怎么搞了大半天还没搞好?你们是不是不想活啦?” 那些妙龄女子当中,有一个穿红衣的美媚,赶紧回答:“告诉小郎君,奴婢们搞好了,就带小娘子过去。” 青衣美媚说:“快点呀,小郎君要生气了。” 红衣美媚说:“奴婢知道了。” 青衣美媚又说:“小郎君说,如果你们不把小娘子搞得漂亮,你们都得小心点。” 红衣美媚说:“奴婢知道了。” 楚小草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的目标是想把她搞漂亮点,不是拿她来作实验品解剖。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但,这个小郎君是谁?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偷袭她,把她弄晕,搞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3) 那些女子终于把楚小草搞好了,扯下楚小草嘴巴里的封条,又有人拿来一张红纸,在楚小草嘴唇里轻轻地印了印,有人说:“小娘子打扮好了!” “打扮?”楚小草睁大眼睛问。 穿红衣服的美媚,满脸笑容地把楚小草带到了一面大铜镜跟前。 这面铜镜,可以照了全身。 楚小草看着镜子里的她,吓了一大跳,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珠儿几乎要掉下来。ah,god!镜子里那个打扮得像了狐狸精的女子,是她么?楚小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擦了擦,又再看。 镜子里的女子化了很浓的妆,梳了一个很高的髻,髻里插着工艺精美的簪钗,眉毛画得很短,眉间贴了一朵梅花,最夸张的是面颊太阳|岤处的地方,用胭脂染绘两道红色的月牙形纹饰,仿如弦月一样。 楚小草又再瞧瞧她身上的衣服,不禁“哇哇”地大叫。 她的身上,穿着唐朝贵妇喜欢穿的流行衣服,用纱罗织品做的面料。什么是纱罗织品?则是“绮罗纤线见肌肤”,以轻纱蔽体,很性感,很令人喷血那种。楚小草上身,是白色的袒胸大袖衫襦,她那两团比鸡蛋多一点点肉的含苞欲放的胸,挤成了中间有一道浅浅的沟,还羞答答裸露了五分之二的面积出来,犹抱琵琶半掩面。裙腰高至胸部,用大红色的大带系结,下身的裙子是黄|色的,用阴金香草染成,色泽鲜如花,发出了一阵阵芬芳的清香。 丫的,怎么给她打扮得像只发情的“鸡”? 这身打扮,简直就和张艺谋的《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女人造型相差无几嘛,裸露出了被硬挤出来的半截的胸,变态得不得了,变成了满城尽是黄金||乳|。靠,一点美感也没有,还瞎说是劲爆。爆个屁。 楚小草很是生气,大声吼:“谁叫你们把我打扮成这样子的?” 众女子惶恐,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问:“小娘子不喜欢么?” 楚小草气恼:“当然不喜欢。” 有人小声地说:“是小郎君吩咐奴婢们,要奴婢们这样打扮给小娘子的。” 楚小草问:“你们的小郎君是谁?” 那个穿青衣的女孩子走过来,对了楚小草施了个礼,她说:“小娘子,小郎君在那边厢房等你呢。现要奴婢就带小娘子去见小郎君。”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4) 真搞不懂,她们的小郎君是谁。不过做如此鬼祟的勾当,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楚小草拚命地忍住心头上的怒火,先省点力气,待一会儿见到那个始作俑者,来个擒贼要擒王,狠狠的发飙,用口水战把他杀个片甲不留。 楚小草跟着那个青衣女孩子,九曲十八弯的在那个豪华住宅区转来转去。这户口人家,大概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之一,真的是很有钱,单单看刚才那些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奴婢”的丫环们造型,便是珠围翠绕,花枝招展,还有周围的建筑,一景一物,无不透着“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味儿。 人家刘姥姥进大观园是少见多怪,想不到楚小草穿越到唐朝,竟然意想不到成了头发长见识短。楚小草原以为,德林书院够气派的了,谁知道这儿比德林书院还要有档次——啊,也许,这不叫有档次,只能说是奢侈豪华。德林书院充满了书香气,这儿呢,是充满铜臭气,两者不能混为一淡。 楚小草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主。 因为,自己没得住嘛。 楚小草忍不住好奇心,问了青衣女孩子:“美女,你们的小郎君到底是谁?” 青衣女孩子受宠若惊:“小娘子,奴婢叫青儿,不是叫美女。” 楚小草说:“美女是一种尊称啦!再说了,你长得很漂亮,也不辱了这两个字。” 青儿惶恐得不得了,低眼垂眉地说:“奴婢哪有小娘子漂亮?小娘子才叫漂亮。” 奴婢!奴婢! 什么是奴婢? 就是同牛马,田宅,器物一样,是主人的私有财产,主人可以任意役使,打骂,随意侮辱,或赠送和买卖的下等人。有一句话是对的:“人不犯贱必有缺陷!”这些女孩子,不知道是喜欢作贱自己,还是觉得做人家的“奴婢”做得过瘾,做得很光荣,很自豪,恐天下不知似的,张口闭口管自己“奴婢”。素不知,“奴婢”不但是低人一等,而且人身很不自由,放个屁都得请示一下主人,超级的没劲。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5) 楚小草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的小郎君是谁呢。” 青儿不敢说,只是支支吾吾:“一会儿小娘子就知道了。” 青儿把楚小草带到所谓的厢房,那儿站着一个衣着华美,身型高大修长的男孩子,因为背对着门口,楚小草看不到他的脸。青儿走了过去,行了个礼:“小郎君,小娘子带到了。”男孩子还是背对着她们站着,不耐烦地抬起了手挥了挥,连话也不屑和青儿说,意思是叫青儿get out(滚开)。青儿大概常常受那手语的洗礼,很清楚明白,她又再行一行礼,说:“奴婢知道了。”然后,便乖乖地get out(滚开)去。 楚小草疑惑地看着。 那个小郎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喂!”楚小草说。 “喂什么喂?你说话能不能有教养点?按理来说,丑小鸡穿了了公鸡漂亮的衣服,外表会像公鸡那样。”那人慢慢转过身子来,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李明司。 楚小草对他惊鸿一瞥,差点没给吓得滚到地上去。呆了一会儿后,楚小草跳了起来,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前去,把了她的脸凑近李明司的脸,眼眸瞄准李明司的眼眸,气急败坏地说:“李明司,怎么是你?” 李明司耸耸肩:“不是本郎君还是谁?难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待你有像本郎君待你这样好么?” “好你的头!”楚小草气得不能再气:“把我捉到这个地方来,又把我穿成这样!李明司,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安的是什么心?” 李明司说:“你这样打扮,很漂亮啊!这样才像一个有体面的小娘子嘛!” 楚小草抢白他:“我体不体面,关你什么事?” 李明司理直气壮:“我看得不爽啊!楚小草,你想想,整个书院,就你穿得像叫花子似的。平日里不打紧,看到你,不过是当看到一堆马粪,有点恶心而已。可今天,是先生六十大寿,还有书院建立十周年,你怎么能够一点也不讲究穿着?让全体人为你恶心?”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6) 楚小草气愤:“谁说我不讲究?我刚才那衣服,是我家里最好的。” 李明司说:“你家怎么这么穷呀?最好的衣服,也像是叫花子衣服,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楚小草,你没有漂亮的衣服,你对本郎君说一声嘛,明天本郎君叫人给你送一个马车去,让你天天有新衣服穿。” “谁要你送?”楚小草瞪他:“有钱就了不起?” “有钱当然了不起啦!”李明司说:“有钱是富人,没钱是穷人!谁不想做富人?谁愿意做穷人?当然,除了你这个傻瓜外,只有你这个傻瓜,做穷人做得这样开心!” 楚小草才不想和他磨叽,她吼:“快把我原来的衣服拿来,让我换回来!谁要穿这些衣服?” 李明司慢条斯理地说:“原来你那身叫花子衣服,我叫人扔了。” 楚小草又跳了起来,有多高跳多高:“什么?把我的衣服扔了?”楚小草气得七窍生烟:“李明司,谁让你把我的衣服扔了?你叫我怎么出门去?你看你看,她们把我打扮得像只‘鸡’那样!让我怎么出去叫人?” 李明司说:“对呀!现在你像只穿了漂亮衣服的公鸡!” 楚小楚骂:“你才是公鸡。” 李明司说:“公鸡有什么不好?公鸡很漂亮啊。” 楚小草没给气死。楚小草的此“鸡”,不同李明司的彼“鸡”。楚小草的“鸡”,代表不正经的女子。而李明司的“公鸡”,代表漂亮。因为不能形容作凤凰嘛,古代的“凤”,代表皇帝的大小老婆,平民女子是不能乱用的,有盗用版权之嫌,搞不好给公差大人抓去,判一个欺君之罪,再搞不好,人头会被“咔嚓”掉,所以形容一个女孩子漂亮,只能用公鸡来代替。反正公鸡,也像了凤凰那样,有着五彩缤纷的羽毛,高度近视眼或老花眼看过去,貌似相差不是很大。 楚小草哪里知道这个典故?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7) 楚小草的气没处可去。 楚小草再强悍,也没有这个胆子对李明司施暴出气。一来,动起手来,她绝对不是李明司的对手,人家李明司是男的,又比她高出一个头;二来,这李明司的家,李明司的地盘,她也不敢乱撒野。没辙之际,楚小草只能气急败坏的从这边跳到那边,又从那边跳到这边,恨不得一时三刻的,把身上这套恶心的衣服剥下来。可楚小草又剥不得,剥了,她穿什么,难道赤条条来去不成?袒胸露背,总比光着身子没衣服穿的好得多。 楚小草气恨恨的,在咬牙切齿,跳过来跳过去之际,忍不住的来一招飞毛腿——对着旁边的椅子,用力的,狠狠的,飞了一下。谁知,那张太师椅不懂是什么木头做的,重得很,居然纹丝不动,而楚小草的脚,却遭了殃,一阵钻心的痛。楚小草不禁抱了脚,“哎呀呀”的大叫起来。 李明司咧开嘴巴,不禁笑。 李明司觉得,天下的人,没有谁比楚小草更有趣,更可爱了。虽然,楚小草的脾气是那么的臭。 楚小草气呼呼地骂:“笑什么笑?” 李明司学了她的语气:“关你什么事?” 结果如火上浇油,楚小草不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楚小草忽地冲了过来,对着李明司膝盖弯处,冷不防地狠狠踢了一脚,李明司也跟着“哎呀呀”惨叫,一个站不住,就单膝跪了下来。有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刚要报告着什么,看到李明司狼狈的样子,想笑,又不敢,只好拚命地憋着。待李明司停止了惨叫,站直了身子,小厮才走了过来,对李明司垂首而立,说:“小郎君,上学堂的时间到了。” 这个好了,李明司有了出气筒。李明司突地伸了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小厮,小厮捂了屁股,“啊”的一声叫,碰碰撞撞向前冲了几步,煞车不及,便扑倒了在地上。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8) 李明司骂:“鬼叫什么?去叫一辆马车来,把小娘子送到学堂去。还有,包二支千年人参,一支给我,一支给小娘子,我们要拿去给先生送贺礼。” 小厮爬了起来,大气不敢出,人家是敢怒不敢言,而他怒也不敢怒,点头哈腰:“奴才知道。” 李明司大吼一声:“知道了还不快去?” 小厮连忙退了下去。 哎呀,给先生的贺礼。楚小草突然想起了她的贺礼来,眼光连忙扫了一下四周,一边问:“我的茶饼呢?你们拿到哪儿啦?快把我的茶饼拿来!这茶饼是我给先生的贺礼。” 李明司“哼”了声,不屑地说:“你的茶饼那么寒酸,也拿得出手?我叫奴才们扔了,换一支千年人参给你拿去。” “李明司,你混蛋!”楚小草气结。 李明司横眼看她,很不忿:“什么我混蛋?我对你这么好,这么愿意牺牲自己为你着想,你应该感激涕零,应该说‘李明司,你好蛋’!” 楚小草说:“好你的头。” 李明司荐心要和她抬杠:“我的头本来就是好头!” 楚小草骂得比周星弛还要无厘头,反正激火了,晕了头,说话也口不择言,乱骂乱骂:“全世界的人,没好头了,也轮不到你的头好!” 李明司说:“喂,楚小草,别什么不识好人心,狗咬狗——啊,不是不是,说错了,本郎君是人,不是狗!别什么不识好人心,一根野草咬本郎君!” “胡说什么?”楚小草白眼看他:“野草能咬人么?” 李明司张口结舌一阵,看了看楚小草,忽然就挺直胸膛,强词夺理:“怎么不能?有点草,很利的,可以割伤人的手!我小时候,就被割过!” 楚小草说:“那叫割,不叫咬!” 李明司说:“都一样啦!反正是出血了。” 楚小草没好气:“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出血?” 李明司比她更没好气:“男人也是人!” 人不犯贱必有缺陷(9) 楚小草才没有心思和继续和他瞎哈拉,省点口水,越吵越不靠谱。李明司这家伙,和他说话,丫的,简直是鸡和鸭讲,那是代沟,一千多年的代沟。 门外站着几个丫头和小厮,惊世骇俗地看着,他们搞不清楚,到底楚小草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和他们的小郎君吵。正在犹豫着,他们该进去好,还是不该进去好?看到他们终于停战了,便战战兢兢走了进去。 小厮说:“小郎君,马和马车都在外面了。” 另外一个小厮说:“贺礼也备好了。” 李明司看了他们一眼:“侍候小娘子上马车。” 丫环们连忙说:“奴婢知道。” 丫环们走了过来,对楚小草行礼:“小娘子,请上车吧!”楚小草想说“谁要坐你的马车?我自己走路去!”但已由不得自己,力单势薄,丫环们簇拥着楚小草走出门口,软硬兼施,不由分说便把楚小草扶上了马车。 丫环们齐齐说:“小娘子好走!” 好走个屁。 楚小草百年不遇的能坐上马车,却发觉坐马车不过如此——抖得很。还好楚小草平日勤锻炼,身体好,要不说不定会晕马车。由于古代没有柏油路,更没有水泥路,最好的路不过是石子铺成,一路上抖得厉害,楚小草没坐多久,屁股便抖得生痛。 还不如自己走路来得痛快呢。 楚小草实在忍不住了,对了马车夫嚷嚷:“喂喂,停下来!停下来!”没搞清楚情况前,马车夫可不敢乱停,他问:“怎么啦?小娘子?” 楚小草说:“我不坐了,我自己走路去。” 马车夫不解:“小娘子,马脚代步,不比人脚走路好么?” 楚小草说:“不好!我坐不惯。” 马车夫苦着脸:“小娘子,坐不惯也要坐呀。”他苦着脸说:“这个奴才可不敢放小娘子下来。如果给小郎君知道了,奴才,奴才就遭殃了。求求小娘子,行行好,不要为难奴才了呀。” 看看,有没有天理? 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楚小草生了一肚皮的鸟气。 搞到什么程度(1) 屁股颠来颠去,好不容易颠到目的地——书院。 马车停了下来,楚小草便迫不及待冲下了马车去,仿佛坐马车,是受j官下令所施的酷刑一样。巧得很,楚小草刚刚下马车,刚巧高曾志走到身边,给他撞了个正着。高曾志向前走了几步,又再退回来,巴眨着他那双小得不能再小的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 只听马车夫说:“小娘子,奴才得回去了。” 楚小草说:“谢谢你了。” 马车夫说:“小娘子不必客气。” 马车走后,高曾志连忙凑了近来,拦住了楚小草有去路,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满天飞地说:“哇,这么豪华的马车!这么漂亮的马车!”高曾志一肚子的为什么:“小娘子,你娘的茶铺,近来是不是卖得很多碗菜?是不是发了财,居然用得起马车了。”又歪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9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9部分阅读 头,瞧了瞧楚小草身上的衣服:“还有钱把你打扮得这么漂亮。” 楚小草连忙伸手,捂住了露出了半边的酥胸,不能给高曾志乱偷窥了去,一边说:“我娘才没有发财。” 高曾志才懒得偷窥楚小草的酥胸,洗衣板没什么吸引力,没有偷窥价值。高曾志用了不相信的语气说:“你娘没发财,怎么会有钱卖马车?” 楚小草说:“马车是李明司家的。”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身上的衣服,也是李明司家里的!” “什么?你说什么?”高曾志惊得双脚软绵绵的,顿时给趴到地上去。 高曾志趴在地上,仰起头来问:“李明司郎君家的马车给你用?李明司郎君还给你这身高贵的衣服穿?” 楚小草说:“嗯。” 高曾志站了起来,他五短身材,没多少海拔,爬起来很快。站直身子后,高曾志像想起了什么,又再习惯性的贼头贼脑瞧了瞧四周,然后很神秘的把他的嘴巴凑近楚小草耳朵,偷偷地问:“小娘子,有一件事儿,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敢问。” 楚小草问:“什么事儿?” 高曾志眨眨眼睛:“我问了,小娘子可不准生气。” 搞到什么程度(2) 楚小草说:“到底是什么嘛?” 高曾志说:“小娘子,你发誓!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楚小草说:“好好好!我发誓,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高曾志咧开嘴巴,露齿一笑:“那我问了哦。” 楚小草不耐烦:“快点问啦,婆婆妈妈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高曾志瞪眼:“谁说我不是男人?虽然是小号点,但是如假包换的男人!”一边说,一边又再鬼鬼祟祟瞧瞧四周,确实安全了,又再踮起双脚,把嘴巴努力的勾到楚小草耳朵旁,小声地,一本正经地问:“小娘子,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李明司郎君搞上的?还有,你们搞到什么的程度啦?” 这次轮到楚小草张大嘴巴,瞪目。 还差点要趴到地上去。 还好,楚小草反应快,连忙扶住了旁边的树木,才没有人仰马翻。楚小草不禁瞪圆双眼,一下子将刚才说的“不会生气”的誓言抛到了珠穆朗玛峰去,她大着嗓门儿,气冲牛斗地说:“你胡说些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李明司搞上啦?谁和李明司搞啦?告诉你,我是清白的,我才不和李明司搞,好不好?” 大概楚小草嚷得太大声,害得附近的人都伸头朝了她张望过来。 还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唬得高曾志赶紧使用他的招牌动作——把食指放到嘴巴旁,拼命地“嘘!嘘!嘘!”高曾志虚拟地把完小孩子尿尿的动作后,便小声地责怪楚小草:“小娘子,不要叫这么大声呀,万一给李明司郎君听到了,那就完了。” 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本郎君听到了。” 高曾志吓得心胆俱裂,差点要驾鹤西游去,连忙转回头看过去。他的身后,站着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李明司,沈西门,上官美作,他们像了三座大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横了在高曾志眼前。高曾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又再一次惊得趴到了地上。他手脚颤抖得厉害,挣扎了好几次都爬不起来,后来索性不爬了,干脆就在哪儿摔倒就在哪儿趴着。 搞到什么程度(3) 高曾志结结巴巴地说:“李明司郎君,饶,饶命。饶,饶小人,小人的第三第腿。小人,小人不想第,第三条腿残废。”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忍不住的笑。 楚小草却没有笑,她瞪了李明司,质问:“这次你又想干嘛呀?” 李明司盯着楚小草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去,得意地对沈西门和上官美作说:“怎么样?本郎君把野……那个楚小草,改造得还好吧?够可爱吧?够漂亮吧?嘿嘿,本郎君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人要金装,马要衣装。” 沈西门问:“马还穿衣服哪?明司,你见过穿衣服的马?” 上官美作说:“是人要衣装,马要金装啦。” 李明司很不以为然:“不管是什么金装还是衣装,总之,丑小鸡装上漂亮的衣服,就变成漂亮的公鸡。” 趴在地上的高曾志忍不住的多嘴,纠正李明司:“报告,报告李明司郎君,楚小草小娘子是母的啦,无论怎么变,只变成母鸡,变不了公鸡的啦!” 沈西门踢了高曾志一脚:“谁要你多嘴?” 高曾志捂着屁股,再一次吓得屁滚尿流,他苍白着脸,一边打着自己的嘴巴,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饶,饶命!饶,饶小人的第三条腿。” 李明司嘻嘻笑:“本郎君今天心情好,什么都饶你!” 高曾志喜出望外,连忙说:“谢,谢李明司郎君饶小人的贱命,谢李明司郎君饶小人的第三条腿不残废。” 楚小草很没好气。 靠!什么母鸡公鸡?她是鸡么? 上官美作说:“我们走吧。给先生拜寿去。” 沈西门也说:“走啊,楚小草。” 李明司把手中的千年人参递了一条给楚小草:“拿着,这是待会儿你送给先生的贺礼。” 楚小草很想挺起胸膛来,严词拒绝的,但老妈给她的茶饼早给李明司叫人扔了,她总不能空着手给先生拜寿,只好英雄气短,不情不愿地接过。既然拿了礼物,楚小草也不得不随了他们走,让他们做她的护花使者,往先生那儿去。 搞到什么程度(4) 高曾志趴在地上,直到他们走远了,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高曾志自言自语:“如果小娘子,真的和李明司郎君搞在一起,而我又和赛西施搞在一起。嘿嘿,那,那不是成了一家人?那我岂不是李明司郎君的岳父?”这样一想,高曾志不禁得意起来,顿时挺胸凸肚,趾高气扬地大踏步走了。 楚小草跟了李明司沈西门上官美作走在一起,一路上惹来了不少人异常的目光——当然,并不完全是楚小草身上那套性感的衣服。楚小草到了书院才知道,原来所有的女子,都像了她这样打扮。大概,这款式的衣服,是唐朝女子的礼服。人们的惊诧,是因为楚小草,居然有钱买得起这样高档次的衣服。还有,楚小草经过精心打扮后,说不出的清丽脱俗。人们更惊诧的是,楚小草,居然和三大美郎君在一起。 她凭什么和三大美郎君走在一起? 罗绮虹和王格娜站得远远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王格娜说:“你看穷丫头那得意样,真恶心!” 罗绮虹说:“真不可想象,穷丫头去哪儿找这么漂亮的衣服穿?她的衣服,比你和我都要漂亮!你看你看,穷丫头手中的礼物,是人参耶,还那么长!咦,李明司手中拿的,也是人参,和穷丫头的是一模一样!难道,难道他们是约好的,给先生送同样的贺礼?” 王格娜一脸的嫉妒:“穷丫头有什么好?李明司郎君竟然会喜欢她?” 罗绮虹很是懊丧:“为什么我们这么优秀,李明司郎君不喜欢我们呀?” 不远处,更有一双怒火中烧的目光,狠毒地盯着楚小草,几乎没变成远射轰炸武器,把楚小草炸成灰烬。楚小草本来已经走远了,但鬼使神差的,无意中回过头来,与那双眼光接触了,不禁一愣。 那目光的主人,是江雪儿。 江雪儿看到楚小草望向她,连忙低下头,收起了她那双被妒火烧红了的眼睛。 双节棍与钢管舞(1) 宴会开始之前,是歌舞表演。 唐朝的人,上至帝王将相,下到平民百姓,都喜欢音乐,热衷歌舞。那是由于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缘故。唐朝的皇帝,特别是唐玄宗,还有他所爱的女人们,在音乐方面很有两把刷子,都是能歌善舞,精通音律,能够演奏多种乐器。 据说,唐玄宗还是梨园的开山祖师爷。《新唐书?礼乐志》所说:“玄宗既知音律,又酷爱法曲,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声有误者,帝必觉而正之,号皇帝梨园弟子。宫女数百,亦为梨园弟子,居宜春北苑。” 人家唐玄宗,很伟大,不但做皇帝做得有声有色,弄音乐也弄得有声有色,搞女人更搞得有声有色——把儿子的老婆抢过来做自己的老婆,演绎“在天做比翼鸟,在地为连理枝”肥皂剧。虽然并不是前没古人后没来者,但,却是名气最大的,最肆无忌惮的,最轰轰烈烈的。赞成的人说,这是中国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反对的人则说,是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一段被炒糊了的爱情。 都说爱情: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贫富不是差异,辈份不是罪过。 不是有首歌在唱吗?“别再计算代价,爱了就爱了。若失去感觉,算了就算了。结果别去管他。爱了就爱了,别再自我惩罚。做了就做了。爱一旦发了芽,就算雨水都不下,也阻止不了它开花。你是你他是他,何必说狠话何必要挣扎。” 楚小草,也想爱得这样的潇洒。 但楚小草,有贼心没贼胆。 就像喜欢薛花泽,楚小草只能偷偷摸摸的喜欢。 音乐歌舞表演开始,是笛子与古筝二重奏,薛花泽吹笛子,乐音高亢,清脆,淳厚,圆润,苏未央弹古筝,低回,婉转,清新,明快。两人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旋律典雅,韵味隽永,给人“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的感觉。 双节棍与钢管舞(2) 旁边有几个妙龄女子,穿着鲜艳夺目,而又袒胸露背的衣服,随着音乐的节拍婆娑起舞,舞态飘忽轻柔,绰约多姿,有说不出的飘逸优美。 楚小草看呆了。 楚小草的呆,并不是音乐多么动听,舞蹈多么的好看,而是薛花泽脸上容光焕发的表情,那种快乐与喜悦,明目张胆的遏制不住,从里到外,掩都掩不住地溢了出来。薛花泽这种表情,楚小草一共见到两次,这两次,都是因为他看到苏未央,和苏未央在一起。 上官美作忽然说:“花泽和未央娘子很久没有在一起了,想不到他们的配合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好。” 沈西门说:“当然啦,他们两个,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上官美作问:“你们说,未央娘子会不会为花泽留下不走?” 李明司说:“未央娘子不会留下吧?上次我好像听未央娘子说,待先生的生日过后,她要办一点事,办完后,她便回京城去。” 沈西门问:“什么事?” 李明司说:“未央娘子没有说。” 上官美作很八卦:“是不是她和花泽的事?” 楚小草忍不住插嘴,问:“未央娘子很薛花泽的关系……很好?” 上官美作说:“当然啦!薛家和苏家是世交。花泽从小便和未央娘子在一起。花泽很小的时候,是未央娘子教花泽读书识字,还教花泽琴棋书画。如果没有未央娘子,也许花泽一辈子都活在忧郁之中,一辈子都不愿意和人说话。” 楚小草说:“哦。” 楚小草黯然。 难怪,薛花泽是这样的迷恋苏未央。原来,是这样的因为,又是那样的所以。苏未央虽然比薛花泽大了五年,但五年的距离,又算得了什么?薛花泽未娶,苏未央又没了丈夫,只要你情我愿,又有什么不可以?姐弟恋并不犯法,也没有错。何况,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相配,真正的金童玉女。 双节棍与钢管舞(3) 一曲完毕后,周围的人顿时掌声雷动,齐齐叫“好”。 苏未央作为先生的女儿,也就是东道主,她主持着整个宴会。周围女士的打扮,连苏未央也不例外,一个个都是袒胸露背,真的是“满城尽是黄金||乳|”了。不过这样的衣服穿了在苏未央身上,高贵大方得很,她仪态万方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微笑着说:“有哪一位郎君或小娘子,愿意上来表演一下?” 江雪儿抱着琵琶,越众而出,她说:“我给大家演奏一首琵琶曲吧。” 江雪儿手中的那个琵琶,就像王昭君出塞手里捧着的那个琵琶,音响效果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江雪儿对弹奏琵琶,显然是下过苦功的,她的手法熟练,捺,带,擞,挥洒自如,弹奏出来的音符,流畅清脆,生动活泼,明快愉悦。 楚小草是乐器的白痴,一窍不通那种。 但也听得心驰神往。 她也随着众人拍手,大叫着:“好。” 江雪儿演奏完毕后,看了看周围的人。目光无意之中,便看到坐在“贵客座”的李明司,上官美作,沈西门,还有夹在他们中央的楚小草,不禁咬了一咬嘴唇,心里莫名的就涌起了无尽的醋意。江雪儿看着,忽然她那张甜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说:“谢谢各位的欣赏。现在,请出我最好的朋友楚小草小娘子,为先生六十大寿,为我们书院成立十周年,也为大家高歌一首,大家热烈欢迎。” 所有的人,都朝了楚小草看过去。 楚小草还没反应过来,也朝了众人看。 她身边的李明司,奇怪地问她:“楚小草,你会唱歌?” 楚小草回答得飞快:“不会。” 但此时已由不得她,众人热情高涨,热血沸腾,“噼里叭啦”拍起手掌,一边高声喊:“楚小草,唱歌!楚小草,唱歌!” 双节棍与钢管舞(4) 楚小草尴尬得不得了。 但江雪儿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她的样子是甜笑着,但却居心叵测,她说:“在这喜庆欢乐的时刻,请楚小草小娘子过来,为先生,为书院,献歌一首吧!快过来哦,可不要让大家失望,扫大家的兴哦。” 众人还在叫:“楚小草,唱歌!楚小草,唱歌!” 楚小草没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江雪儿还在一枝花似的灿烂地笑着,待楚小草走近了,她迎了上去,亲热地拉着楚小草的手,把耳朵凑近楚小草,似在说着什么亲密的悄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鼓励楚小草。因为她的声音,只有楚小草听到:“我就不信,我不如你,我什么也比不上你!哼,你就等着出丑吧!看李明司郎君还喜不喜欢你!”然后,江雪儿抱着她的琵琶,向众人挥挥手,就功德完满,笑眯眯地款款退下去了。 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又有一句话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真真的没有想到,江雪儿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的。楚小草觉得,江雪儿有点像周海媚版的《倚天屠龙记》周芷若,深不可测得很。她之所以这样痛恨楚小草,大概她认为,楚小草是赵敏吧?抢了她的张无忌。素不知,楚小草不是赵敏,李明司更不是张无忌。江雪儿是判断错误。 楚小草溜了一眼大家,大家都热烈而兴奋地看着她。 看来,她不想出丑,也没法子了。 唱歌!唱歌!切,不就是唱歌吗?也没什么难,她又不是没唱过,穿越之前,她不就是在酒吧里鬼哭狼嚎地唱吗?虽然歌喉跟不上邓丽君,与王菲也有着很大的距离,但唱得还麻麻地,别人听了不至于毛骨悚然,六月天得盖棉被,或把隔夜饭吐出来。 楚小草问:“有没有双节棍?” 有人问:“什么是双节棍?” 看来唐朝,还没有发明双节棍,楚小草退求其次:“有没有短棍子?” 双节棍与钢管舞(5) 又有人问:“要短棍子来干什么?” 楚小草说:“唱歌用啊,没有短棍子,我唱不了歌。” 别人搞不懂,为什么唱歌用短棍子,不过既然楚小草说要,他们便胡乱找来一条小棍子。大伙有一半是存心要看楚小草的笑话,有一半是好奇。李明司和沈西门,上官美作互相对望了一眼,也没有阻止。平日里楚小草花样百出,现在他们倒饶有兴趣,要看看楚小草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出来。 找来的棍子,是跑到外面折来的手拇子那样粗的树枝,不到一米长。 楚小草把树枝折断了,叫人找绳子来。没有绳子,楚小草就跑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帅哥跟前,借他的腰带用。还好,唐朝人还没发明皮带,他们用的腰带,是用布做的,很柔软,可以当绳子用。 那个长了一脸青春美丽痘的帅哥,并不是很愿意把他的腰带贡献出来,万一他的腰带像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他怎么办?但看到离他不远的李明司,目光正朝了他冷冷地看过来,那阵势,时刻等待着“该出手就出手”,吓得他忙不迭的把腰带解下来。搞不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楚小草用了那帅哥的腰带,把折断了的树枝连了起来,勉为其难冒充为双节棍。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楚小草。 只见楚小草煞有介事的舞起那条棍子来,一边不知道是唱,还是哼,反正嘴里就唠唠叨叨着:“我只用双节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气哼。快使用双节棍哼,我只用双节棍哼。我用手刀防御哼,漂亮的旋风踢一身正气哼,漂亮的回旋踢。” 楚小草忘记了前面的歌词,只记得后面的,她反反复复地来回“哼哼哈兮”了好几次,欺负周杰伦不知道,不会找她算帐,便肆意的盗用周杰伦的版权所有,也肆意的恶搞周杰伦的成名曲《双节棍》。 双节棍与钢管舞(6) 除了苏未央,所有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说楚小草唱的不是歌嘛,却有节奏,旋律还挺优美的说;说是歌嘛,歌是这样唱的吗?好像和尚念经那样,除了听得懂“哼哼哈兮”和“双节棍”之外,就听不知道楚小草唠叨些什么了。 不过,楚小草舞起小棍子来,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 能不有板有眼吗? 楚小草没穿越前,高二的时候,学校八十周年大庆,楚小草专程去学了一个星期如何舞双节棍,然后代表班级上台唱《双节棍》。结果,台下晕倒了一大片,引来无数帅哥对她暗恋无比,频频对她暗送秋波,崇拜异常。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间,苏未央忽然就带头鼓掌起来。 苏未央说:“好!唱得好!” 众人不懂得欣赏,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也疑惑着,这是不是最近流行的歌曲唱法?看到苏未央鼓掌了,他们也跟着瞎鼓掌起来。只有刚才那个借腰带的帅哥没有鼓掌,他跑了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楚小草:“小娘子,我的腰带,你还用不用?” 楚小草说:“不用啦,歌已唱完了。” 帅哥又再问:“那我,可不可以要回我的腰带?小娘子,你看我的袍子没有腰带,很难看。” 楚小草忍不住地笑,把腰带连棍子递给了帅哥:“那去吧。” 帅哥忙不迭的接过来。解下他的腰带后,又忙不迭的把他的袍子束好。因为有了这次的教训,帅哥学乖了,怕楚小草又再心血来潮向他借什么,连忙放弃他的头排座,自动的跑到后面去。 那边的沈西门不禁失笑,他说:“天,这也叫唱得好?” 上官美作问李明司:“你听懂楚小草唱些什么了没?” 李明司说:“听不懂。” 上官美作用手胁碰了碰沈西门,飞了个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听到了没有?人家都不明白心上人的心声,何况我们这些外人?” “什么呀?你胡说些什么呀?你找死是不是?”李明司嚷嚷。 双节棍与钢管舞(7) 上官美作说:“我说得不对么?” 李明司板着脸孔说:“不对!这野丫头,那配做本郎君的心上人?” 上官美作说:“哦,原来你不喜欢她呀?” 李明司不肯承认:“本郎君当然不喜欢她。” 上官美作瞧了瞧他,“是你说的哦,你不喜欢她哦。”上官美作说:“你不喜欢野丫头,那我喜欢!本郎君喜欢野丫头的倔强和勇敢。改天,本郎君到野丫头家中找野丫头去,也到野丫头家中吃一顿饭。听说,野丫头家中的饭很好吃哦!” 李明司急了:“美作,你不准去找她!听到没有?” 上官美故作不解:“为什么?” “因为,因为……”李明司支吾了一下,说不下去,但一张脸却微微地红了。沈西门嘻嘻笑,帮他说下去:“因为,因为你喜欢她,不给我们吃窝边草。”李明司生气,双眼一瞪:“什么窝边草?她叫楚小草,不叫窝边草!”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不禁笑翻了天。 上官美作边笑边说:“明司,你好好念书行不行?” 沈西门说:“你和花泽刚好相反,一静一动。你好武,文却差劲得很,花泽好文,武却不怎么样。真搞不懂你们两个,学东西为什么要一边倒?” 李明司很不以为然:“你们懂什么?要么不学,要学就一定要做最好。”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又再笑。 薛花泽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来个四大美郎君蛇鼠共同一窝,他见色忘友,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一直呆在苏未央旁边,和苏未央共同呼吸着的空气,共同喷出二氧化碳。薛花泽好希望,此时此刻,他和苏未央,能够成为永恒。 楚小草唱完了“哼哼哈兮”后,便摆了一个漂亮的谢幕pose,得意忘形之中,楚小草竟然忘记了她置身在何地,一时兴起,便很调皮的向众人抛了一个飞吻。结果这个飞吻,雷倒了一大片唐朝的傻xx。 双节棍与钢管舞(8) 有傻xx问:“这个动作代表是什么?” 楚小草觉得好玩,嘻嘻笑:“你们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一旁的苏未央忽然说:“这是飞吻。” 楚小草惊诧。 唐朝的人,是不懂得“飞吻”这个词的。据说飞吻的来历,是源于欧洲的贴面吻的成功演绎。唐朝人再开放,也开放不到乱放吻的阶段。嘿嘿,楚小草没想到,她忽悠了众人,却忽悠不了苏未央。 看来,苏未央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楚小草要下台去,谁知众人意犹未尽,不懂得是哪个混球,高叫了一声:“跳舞!楚小草,跳舞!”这一嚷嚷,顿时一呼百应,众人也跟着叫了起来:“楚小草,跳舞!楚小草,跳舞!”大概他们是狗眼看人低,以为楚小草是舞盲。楚小草欺负他们不懂,来个和尚念经当唱歌蒙过关,跳舞,要的真才实料,不能乱蒙的吧? 楚小草很为难:“跳舞?” 众人看到楚小草为难了,更叫得起劲:“楚小草,跳舞!楚小草,跳舞!” 不但众人叫,连那边的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也跟着瞎凑热闹,也嚷嚷:“楚小草,跳舞!楚小草,跳舞!” 李明司没有嚷嚷,他替楚小草着急,骂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你们鬼叫什么呀啊!楚小草怎么会跳舞呀?她不会跳的啦。” 沈西门问他:“你操心什么?” 上官美作也说:“明司,你放心好了,楚小草无所不能,有什么是可以难得倒她的?不过是跳舞嘛,可能对楚小草来说,是小事一桩。” 李明司想想也对,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楚小草的。 嘿嘿,折一折她的锐气也好。 一个女人,不能太骄傲了。 于是,李明司大叫起来:“小草,跳舞!楚小草,跳舞!” 众人看到李明司加入到他们队伍去了,与他们同流合污,更加兴奋,也更加肆无忌惮,叫着更加震耳欲聋了:“小草,跳舞!楚小草,跳舞!” 双节棍与钢管舞(9) 楚小草眼珠子转了转四周。 哼,他们每个人都想捉弄她,看她出丑。她就偏不出给他们看!楚小草说:“叫我跳舞?ok,没问题。但我一定要有音乐!没音乐怎么跳?而且,我要的音乐是很嗨很劲的那种——哦,那嗨很劲,就是节奏急促,激烈,响亮。” 一直沉默是金的薛花泽,突然挥了挥手,叫来了一个人,低声着吩咐什么。不一会儿,那人就抬来了一只形状像腰鼓却比腰鼓小的叫羯鼓的东东,薛花泽拿过槌杖试敲了一下,声音清脆响亮,仿佛战马奔跑的蹄声。 薛花泽问:“这音乐,可以么?” 楚小草眨眨眼睛,没辙。想了想,又再提出了新的要求:“我还要需要一根直立的管子,像竹子那样大小。” 有人嘀咕:“去哪找这样的管子?” 有人才思敏捷,马上说:“外面有很多柳树,柳树行么?” 楚小草又再眨眨眼睛,只好说:“行!” 能说“不行”吗? 弦在弓上,不得不发。楚小草决定豁出去了,来个知难而上。嘿嘿,谁说她不会跳舞?虽然会跳的舞,跳来跳去,只懂得钢管舞。不过,单是钢管舞,就足够那些唐朝的傻xx们流鼻血的了。 什么是钢管舞? 楚小草老爸说:“是脱衣舞的同类项!一种最无耻最不要脸的舞蹈!” 切!楚小草觉得,她老爸,是带了有色眼光看问题。其实一正一邪,只是在一念之间: 用带有邪念的眼光看,便是se情的;用欣赏的眼光看,则是艺术。 在众多的柳树之中,楚小草挑了一棵比较小的,看上去比较看得顺眼的。楚小草嫌她的裙子太长,几乎要拖地,不方便,担心跳舞的时候不小心踩着了绊倒,为了预防万一出洋相,她索性扯了一截下来,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衬裤。跳钢管舞,一般是穿紧身有弹力的小背心和平腿短裤的舞蹈服。可在唐朝,一来找不到这样的舞蹈服,二来楚小草再天大狗胆,也不敢穿这种唐朝人认为是“伤风败俗”的衣服。 双节棍与钢管舞(10) 罗绮虹和王格娜也跟着众人跑到柳树那边去。 罗绮虹问:“喂,你说,穷丫头是不是真的会跳舞?” 王格娜说:“谁知道?她做事,总是出其不意。” 罗绮虹说:“嗯!我们倒要看看,这次能不能难倒她。” 楚小草站在柳树旁边,羯鼓的声音响起来了,只见楚小草就两手抓着柳树做动作,慢慢绕着柳树走动,一边的绽出了一个很优雅的笑容,把她的身体重量交付到柳树上,轻柔地扭动着,接着,便随了急促的羯鼓声音节奏,很激|情地舞了起来,既有着柔韧性,又带着热情奔放。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哄笑,像看到舞台上的小丑表演那样,捧了肚子,笑了个上气不接下去。但看着看着,渐渐的哄笑声便消失了,随即而来的,是人人都睁大眼睛,目光不知不觉的,便被吸引了去。 楚小草的钢管舞,跳得不伦不类的。柳树太粗,薛花泽的羯鼓乐声不是很合拍,加上穿的不是穿舞蹈服,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并没有发挥出来。楚小草做得最多的动作便是扭动着她那灵活,柔韧,纤细,如同在水中穿行一样的水蛇腰,再秀个优美的旋转,偶尔也攀爬一下。单单是这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钢管舞动作,也足够唬得这些唐朝人一愣一愣的了。 远处,站着先生和苏未央,他们一脸凝重地看着楚小草。 先生问:“你确定,她真的是?” 苏未央说:“原来并不是很确实,我还有些疑惑。但到现在,看到她跳这种舞,真的是确定了,她是那儿的人。” 先生叹息了一声:“可怜的孩子,小小的年龄,到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世界,真难为她。真到不到,她这么坚强。” 苏未央说:“爹,我想帮她,尽快找到智尚大师。” 先生说:“助人为快乐之本。能帮的,便尽量帮吧。” “知道了,爹。”苏未央说。 苏未央到过现代(1) 楚小草终于气喘吁吁的完成了她的钢管舞动作。 薛花泽的羯鼓乐声也停了下来。在众人如雷般的掌声中,他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楚小草,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这是什么舞?” 楚小草还没来得及回答,苏未央已走了过来,苏未央说:“这是钢管舞。” 呆的不单单是薛花泽,还有楚小草,楚小草失声:“你怎么知道?” 苏未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笑,拉了楚小草的手亲热地说:“小草,累了吧?出了一身汗,衣服也脏了,到我房里换一套干净的吧。” 楚小草不好意思:“谢谢。” 楚小草随了苏未央到了她房里。这次打死她,再也不肯穿“爆||乳|装”,觉得恶心变态死,难怪人们看了张艺谋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后,得出一个结论:唐朝女人的胸不是隆出来的,而是挤出来的。 看来还真的是应验了那句话:无风不起浪。 苏未央给楚小草找来另外一套风格简约的衣服:白色小袖窄衣,白色裙子,外套半截淡绿绸衫。楚小草接过,嘻嘻笑:“这才是人穿的衣服。” 衣服换好后,苏未央看着她,忽然说:“你怎么不喜欢刚才的衣服?你们那儿的人,不是喜欢穿布料很少的衣服吗?还喜欢露大腿又露胳膊,有些人,还露肚脐呢。” 楚小草惊得跳了起来,一颗心“突突”的跳得厉害,她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声音颤抖:“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苏未央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哪儿,应该叫二十一世纪。” 楚小草的身子,无法抑止的抖动:“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苏未央平静地说:“因为我曾经,到过你们那儿。” “你,你,你,你到过我们那儿?你是说,你曾经穿越到二十一世纪?一千多年后?”楚小草瞪大眼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未央到过现代(2) 苏未央说:“二年前,我深爱着的丈夫意外去世,我伤心欲绝,哭了很久。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到了一个很奇怪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那儿的房子很高,大街上很多人。男人的头发很短,穿了很少很薄很奇怪的衣服。女人的头发有长也有短,她们身上的衣服穿得比男人还要少,有人穿裙子,有人穿裤子,很多人都是露大腿露胳臂的,有些很年轻的小娘子跟了很高的鞋子,还露出了肚脐。大街上还有一种跑得很快的物体,你们叫车子,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有的是很多轮子,有的是四只轮,有的是两只轮。我很彷徨,不知道我是置身在哪儿。后来我问一个小娘子,这是什么地方,小娘子说这是袁州。我懵了,袁州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小草精神一震,连忙问:“后来呢?” 苏未央说:“后来天暗了下来,四周围亮起了很多灯,那儿的灯很亮,有些灯还能变出很多颜色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茫然地走着,很是无助。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夜越来越深,我走得很累很累,肚子又饿,口又干,可我没有那儿的通宝,买不了东西吃。我终于忍不住了,蹲了下来,便哭了。” “再后来呢?”楚小草又再问。 苏未央说:“我哭了好一会儿,有人看了看我,又走开。后来有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化了很浓的妆,身上穿了很少衣服的小娘子走过来,问我怎么啦?我说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小娘子望了望我,便把我带回家去。小娘子告诉我,她在一个夜总会里跳钢管舞。我很好奇,不知道钢管舞是什么。第二天晚上,小娘子便带我去见识,我看到小娘子穿了一双很高的靴子,身上穿了一点点的衣服,只能遮住身体的重要部位,然后在一大堆人的尖叫声中,很妖娆的跳钢管舞。” 苏未央到过现代(3) “你是怎么回到唐朝的?”这是楚小草最关心的问题。 苏未央说:“夜总会很多人,很吵,音乐又放得很大声,灯光忽明忽暗的。我的头很痛,痛得几乎要炸开来。后来我听到一个很遥远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苏未央,快回来吧!’随后,我眼前便闪过一阵白光,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感觉到我的身体,不住地滑落,像跌到了无尽的深渊,再后来,自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便回来了。” 楚小草问:“就这样的,回到了唐朝?” 苏未央又再看了看她,说:“我夫家的人,看到我一天一夜不醒,急了。刚好有一个叫智尚大师的高僧,云游到京城,我夫家的人便把他请来。智尚大师说,没事,不过是我的灵魂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时空。智尚大师在我有脑门上,轻轻的一拍,然后叫:‘苏未央,快回来吧!’于是,我便回到了唐朝。” 楚小草兴奋:“现在智尚大师呢?他在哪儿?未央娘子,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苏未央说:“他现在不知道云游到哪儿了。” 楚小草失望:“那我怎么找他啊?我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去。” 苏未央拉了楚小草,轻轻地说:“小草,不要着急,我会帮你的。这次回来,除了给我爹庆寿之外,还有一件事,便是想找你。前些日子,我爹叫人带信给我,说书院有一个学生,可能遭遇和我当初一样,只是他不是很确定,只是怀疑。我爹说,如果你真的是穿越了时空,不想待在这儿,想回去,如果我能帮的,叫我尽量帮你。” 楚小草撇撇嘴:“谁喜欢这儿啊?这儿一点也不好,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儿。” 苏未央微笑:“我刚好和你相反,我喜欢这儿,不喜欢你们那儿。” 楚小草说:“未央娘子,什么时候帮我找到智尚大师啊?我都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苏未央说:“我回京城后,便差人寻找,一有消息,便告诉你。” 楚小草开心不已:“未央娘子,谢谢你啊。如果我能回去了,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苏未央忍俊不禁:“你的下辈子,我还要等一千多年呢。” 楚小草伸了伸舌头,不禁傻傻地笑了起来。 李明司是脑残(1) 想到自己不久的将来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和该死的唐朝拜拜,楚小草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开心的情绪一直在高涨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 因为心情喜悦的原故,楚小草在席间吃了很多东西,喝了很多的酒。喝着喝着,便喝高了。楚小草在醉眼朦胧间,一斜眼,眼角的余光无意之中,便看到了上官美作独自一个人在一个角落里喝酒。楚小草拿了酒杯,一只脚高一只脚浅,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哈罗。”她叫他。 上官美作抬眼看她。此时的上官美作也喝了半醉,他很绅士地举起手中的酒杯上,咧嘴笑了一笑,也学着楚小草:“哈罗!” 楚小草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喜气洋洋地说:“上官美作,告诉你,嘿嘿,我准备回去了!哈哈,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去了!” 上官美作眯缝了双眼,醉态可掬:“我也准备回去了啊,吃饱喝足了,谁还赖在这儿不走啊?” 楚小草说:“不是这个回去啦!是那个回去啦!” 上官美作嘻嘻笑:“这个回去和那个回去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回去!哦,对了,你的回去和我的回去是不同,你是用两只脚走路回去,我是骑马回去。” 楚小草翻翻白眼:“不和你说!我是对牛弹琴!嘿嘿,你是不会明白的。”楚小草拿了酒杯,转身要走。 “喂!”上官美作叫她。 “干嘛啦?”楚小草问。 上官美作瞧瞧她,一脸的不解:“明司喜欢你什么?我从来没有见到明司这么喜欢一个人。楚小草,我想不明白,你长得干巴巴的,人又丑,脾气奇臭,一点也不可爱。嘻嘻,你说,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0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0部分阅读 明司到底喜欢你什么?” 楚小草瞪他:“李明司才不喜欢我!好不好?” “明司是喜欢你。”上官美作说:“楚小草,难道你不喜欢李明司么?” 李明司是脑残(2) 楚小草撇撇嘴:“我的白痴呀?喜欢李明司这个脑残的家伙!” “脑残?明司是个脑残的家伙?”上官美作是喝多了,却不是很糊涂,他问:“脑残是什么意思?” 楚小草作个鬼脸:“不告诉你。” 上官美作耸耸肩,“不告诉我,那我就不听!估计‘脑残’两个字也不是什么好话!你不会说明司好话的啦!”上官美作说:“真搞不懂你的明司,老是吵吵闹闹,你们两个,还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楚小草说:“聚你的头!你的头才聚!” 上官美作笑,举起了杯,把酒一干而尽。 楚小草也举起手中的杯子,也一干而尽。 上官美作说:“楚小草,你很豪爽。” 楚小草的舌头越来越大,因为实在是喝多了,她问:“豪爽好不?” 上官美作比她好不了多少,他有点口舌不清地说:“不好!太豪爽,就不像女人。楚小草,你知道什么是女人吗?真正的女人,真正的女人,是温柔,娇弱的,像藤萝须人扶持,要人怜惜。楚小草,你太过坚强,太过犟,你一点也不像个女人!” 楚小草笑嘻嘻:“上官美作,你喝多了。” 上官美作也跟着笑嘻嘻:“楚小草,你也喝了不少。” 楚小草真的是喝了不少,肚子涨得难受。喝多,肚子装不了,肯定要放水了。楚小草趔趔趄趄跑去茅厕解决问题。问题解决后,楚小草从了茅厕出来,又趔趔趄趄地走了一段路后,便晕头转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走着走着,楚小草无意之中的,便走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没人,静悄悄的。 楚小草仰起头来,给风一吹,便略略清醒了过来。楚小草瞅了瞅四周,趁着没人,不禁手舞足蹈起来,快乐一浪接一浪的,溢满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楚小草终于忍住,一边扭着屁股,一边把手放到嘴边成喇叭状,兴奋地狂叫:“我要回去了!我准备回去了!我终于能回去了!” 李明司是脑残(3) 那快乐的声音,传得远远的,层层润进空气里。 “回去就回去!用得着这样大呼小叫的嘛?”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 楚小草回头一看,是李明司。 李明司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楚小草到后花园里来了。 楚小草并不生气,她忘记了她和李明司曾经有过的过节,笑逐颜开地说:“李明司,我告诉你,我准备回去了哦。” 李明司和上官美作一样,不懂得楚小草这个“回去”是什么意思,他骂:“傻瓜!” 楚小草“嘿嘿”笑,当了李明司是透明,又再忘形地扭屁股,又再忘形地大嚷大叫:“我要回去啦!我要回去啦!” 李明司啼笑皆非,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说:“不会喝酒就不要喝这儿多嘛!你看你,喝得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楚小草说:“我开心啊。” 李明司说:“开心也不能喝这么多!” 楚小草斜乜了他一眼:“要你管!” 李明司很霸道:“我就要管!” “关你鸟事!”楚小草说。 “就关我鸟事!”李明司说。说完后想想,发觉这话好像是病句,好像不通,他疑惑:“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天上飞的鸟?又关那鸟什么事?” 楚小草这个时候才省悟过来,一张脸,忽然就涨了个通红,直红到脖子下面去。天,她在说些什么呀?李明司这家伙,又回答些什么呀?怎么这么h? 楚小草脸红的样子,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尤其当风吹过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她的衣服,便轻轻的飘动,那略略侧着的脸孔,透着一股诱人的青春气息,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美,令人无限的怜爱。 李明司看呆了。 良久,他叫她:“楚小草。” “干嘛?”楚小草说。 李明司张了张嘴巴:“我,我,我……”李明司还没有“我”完,忽然看到草地里,钻出来一条有花纹斑的小蛇来,停了一下,便朝他游走过去。 李明司是脑残(4) 李明司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眼里渗透了惊恐中,脸两边的肌肉拉得紧紧的,嘴巴像呈o型大张着——李明司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蛇。他每次看到蛇,便身子颤抖,双脚发软。 楚小草没有朝李明司看,听他“我”了大半天没有下文,便很不耐烦地说:“你什么你?你是不是又想什么法子捉弄我?”楚小草甩了甩头,有点得意:“李明司,我不怕,你尽管放马过来!反正,你又不能捉弄我多久了,我准备要回去了,回到二十一世纪去!以后你再也看不到我了,嘿嘿,想见到我,等一千多年后吧。” 李明司没有听到楚小草说些什么,只管盯着那条离他越来越近的小蛇,毛发竖立,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终于,他尖叫了起来:“蛇!蛇!蛇——!” 楚小草连忙转头看过去。看到那条蛇后,不禁“扑哧”一声笑。不过是一条小小的蛇而已,不过拇指那样大小,有什么可怕的?看不出,李明司人那么大件,胆却是那么小,亏平日里还张牙舞爪,有天没日的,原来不过是纸老虎。 那条小蛇游到李明司跟前,还有一米远的距离,便不动了,把头高高昂起来,瞧着李明司。它是初生小蛇不怕人,还似乎对李明司很有兴趣。大概,这小蛇是雌的;又大概,小蛇也为李明司的高大帅气而迷倒。 李明司更加吓得魂飞魄散,他手脚颤抖,唇齿发颤,用了微弱的声音叫:“救命!救命!” 楚小草没辙,只好来个美女救狗熊——她走了过去,弯下身子,一把抓过小蛇,高高抬起,做了一个奥运会冠军掷标枪的标准动作,就要把小蛇当了标枪往远处扔。不想小蛇受惊,来个正当防卫,猛地张开嘴,朝了楚小草的手背咬了一口。 楚小草吃痛,顿时“哇哇”的叫,手一松,小蛇便掉了下来。 小蛇落到地上,便迅速的游走,游到草丛里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李明司是脑残(5) 楚小草手背被蛇咬的伤口,有血渗了出来。伤口出奇的灼痛,周围的地方还渐渐的肿了起来。那条小蛇,可能大概是毒蛇。素不知,刚孵化出不久的小蛇,要比茶杯粗的大蛇毒性要大,因为大蛇捕食频繁,咬人时注毒量较少,小蛇尤其是刚刚孵化的小蛇较少捕食,因此咬人时注毒量相对较多。 风水轮流转。 这个时候,轮到楚小草吓得魂飞魄散。 据说,被蛇咬,也是能够死人的。 李明司赶紧冲上来,由于冲得太急,一抬脚就踢着了石头,一个踉跄要摔倒。李明司站直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楚小草跟前,抓起楚小草的手,一脸焦急:“楚小草,你没事吧?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楚小草努力地绽开一个笑容:“没,没事。” 李明司急得直跺脚,他大吼:“楚小草,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女人?你这样用手抓蛇,蛇不咬你又咬谁?你怎么这样笨?” 楚小草已没力气和李明司吵了。 那伤口越来越肿,也越来越痛。楚小草恐怖得再也不能恐怖。她感到恶心,呕吐,出汗,发热,全身乏力虚弱,甚至视力模糊,呼吸窘迫,肌肉搐搦。完了完了,楚小草想,她再也回不到二十一世纪了,她就要魂断唐朝了。楚小草这样一想,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她觉得天晕地旋,天整个儿都要塌下来了。 天!她死得多冤枉。 她没和男孩子拥抱过,还没有接吻过。她从来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呢。楚小草决定在她英年早逝,驾鹤西去之前,实现她这个宏伟目标,以免她死了,也不能瞑目。尽管李明司,不是她喜欢的,但毕竟李明司是男的,长得也对得住观众,她的初吻贡献给他,她也怎么吃亏。 楚小草虚弱地叫:“李明司。” 李明司看她,目光很温柔:“我在。” 李明司是脑残(6) 楚小草断断续续地说:“李明司,看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为你而死,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李明司飞快地说:“可以。别说是一件,一百件,一千件,也可以。” 楚小草那苍白的脸孔,忽然闪过一丝红晕,她低声地说:“你,可不可以,吻我?” “吻?”李明司一愣。 楚小草说:“嗯。吻我的嘴唇。”不要脸就不要脸吧,无耻就无耻吧。反正,人将要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李明司的脸也涨红了起来,他怔怔地看了楚小草一会儿,忽然就抱住了楚小草,紧紧地抱住。接着,李明司低下头,把他的唇轻轻地盖了在楚小草的唇上。李明司的唇,很柔软,很温柔,轻而密,仿佛玫瑰色的黄昏小雨。楚小草像触电似的,浑身一震,顿时便有一种腾空了的感觉。原来,接吻是这样美好的,美好到楚小草都不愿意去死。 但死与不死,并不由楚小草说了算,楚小草作不了自己的主。 吻过了,知道了接吻的滋味,楚小草觉得她可以瞑目了。因此,楚小草笑了,很幸福很幸福地笑了。笑着笑着,楚小草的笑容便僵住了,随即她便觉得眼前一暗。 楚小草听到李明司狂叫着她:“楚小草!楚小草!你醒醒,你醒醒啊!”但楚小草的眼睛睁不开了。楚小草觉得,她周身寒冷,血液慢慢的要流失。她感到很累很累,很倦很倦。在模模糊糊中,楚小草听到一阵扯衣服的声音,接着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扎住。然后,李明司便横腰抱住了她。 李明司抱住了楚小草,一边狂奔,一边大叫:“来人呀!快来人呀!” 隐隐约约,楚小草觉得有东西滴到她脸上。像下雨了,又好像不是。因为她身上没湿。倒像是李明司的泪水。但李明司,他会哭吗?他怎么会哭? 后来,楚小草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痴才会喜欢他(1) 楚小草不知道,她到底死了没有,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飘飘忽忽的,飘到了虚空的高处,辗转流窜着。良久。良久。终于,楚小草感觉到她自己,又回到了现代,二十一世纪。 楚小草的灵魂,朝了医院的方向飘忽去。 然后,楚小草在一间病房里,又看到了自己的肉身。她的肉身很安静地躺了在床上,神态安然,呼吸均匀,就像熟睡了一般。嘴里的呼吸器和身上的管子都除下来了,盖着一张白色的被子,那略略露出来的左手手臂,有着烧伤后的斑痕,斑斑驳驳,惨不忍睹。 床口前,坐着她老爸,还有她老爸的未婚妻。 只听她老爸说:“女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你阿姨,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本来想等你醒过来后,我们才结婚的。可是,等不及了,阿姨肚子里已有了孩子。女儿,你要做姐姐了,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啊,老爸要结婚了。 老爸再次要当爸爸了。 楚小草也为老爸开心,老爸有了阿姨陪伴,便不会这么寂寞了,楚小草说:“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喜欢。”但老爸听不到她说话,他看不到她的灵魂。老爸看到的,只是她的肉身,老爸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疼爱地说:“女儿,快醒过来吧,爸爸好想听到你的笑声,好想你像从前那样,又活泼,又调皮,又捣蛋。” 阿姨也说:“小草,快醒过来吧,如果阿姨生的是弟弟,那你教弟弟踢足球,如果阿姨生的是妹妹,那你教妹妹下围棋。小草,听说你跳钢管舞跳得很好,阿姨也喜欢钢管舞,你也可以趁爸爸不在,教妹妹跳钢管舞。” 楚小草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楚小草的“好啊好啊”,老爸和阿姨还是听不到。楚小草很着急,跑到他们眼前,不停地挥手,可老爸和阿姨还是看不到。他们又怎么看得到?他们不过是凡夫俗子,又没有通天眼。楚小草没法,望了望她的肉身,但她的肉身已不认得她,对她不理不睬,还是很安静地睡着。 白痴才会喜欢他(2) 这个时候,又再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冲过来,牵引着楚小草的灵魂。楚小草的灵魂一点点地飘了起来,老爸和阿姨,还有自己的肉身,渐渐远了,又再渐渐的看不见了。楚小草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寂寞而空旷的高空中,辗转流窜。 ……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小草有了点意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楚小草发觉,她又回到古代来了。只是,楚小草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何处。此时,是黎明时刻,烛台上的蜡烛泪狼藉,微弱的烛光在风中绝望地摇曳,垂死挣扎,终于成灰泪始干,“突突”地跳了两下,便熄灭了。有灰蒙蒙的光线,自窗口流窜了进来,楚小草躺着的香艳而柔软的床上,依稀看到华丽的帐幔,金漆雕花的家俱,还有雪白的地面,闪耀着的天花板,极尽奢华的摆设。 这是什么地方? 楚小草一片茫然。 “楚小草,你醒啦?”忽然有惊喜的声音传来,是李明司。他一直守地床口,因为困了,便伏在床前顿了一会儿,看到楚小草动了动身子,便惊醒过来。 身边站立着的几个丫环,听到明司的声音,连忙走了近来,她们叫:“小娘子!” 楚小草望了望他们,茫然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李明司说:“我的家啊,永平王府。” 楚小草睁大眼睛,顿时清醒了过来,也不顾自己的身子虚弱,“嗖”的一声坐了起来,她嚷嚷:“你的家?李明司,我干嘛在你的家里躺着?”想了想,又再嚷:“啊,对了,我记得我是给毒蛇咬了,我没死么?” 李明司说:“你当然没死。大夫说,那条蛇是毒蛇不错,但给咬了不会马上致死,你是给吓着了,加上又喝多了酒,所以才晕的。嘿嘿,还好我聪明,懂得从我身上扯下一块布来扎紧你的手腕,缓解毒素扩散。后来大夫来了,毒血给挤出来,又用水清洗伤口,上了药,便没事了。” 白痴才会喜欢他(3) 楚小草有点不大置信:“我真的是没事?” 李明司说:“当然是没事。” “我既然没事,你为什么把我带到你的家?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楚小草气愤地质问。 李明司说:“你是为了我才被蛇咬的,我肯定要带你回我家呀,一来算是报答你的恩情,二来我家有大夫,随时可以观察你的伤势,怕有什么万一。如果带你回你家,不把你娘吓死呀?我们没有告诉你娘,说你被蛇咬了,以免你娘担心。” “我不回家,我娘才担心呢。”楚小草说。 李明司笑逐颜开,明目张胆的遏制不住自己的快乐,“你娘才不会担心,好不好?”李明司说:“我已派人和你娘说了,说你在我家两天。你娘很开心,还给我传了口信,说你在我家住多少天也没关系,最好住上一辈子。” 楚小草完全被打败了,嘟哝:“三八娘。” 靠,她老妈,还真的会异想天开。什么住上一辈子?真是白日做梦。就是李明司这家伙愿意,她楚小草还不愿意呢。李明司家里有什么好?她才不喜欢。还有,李明司这个人,她也不喜欢。 白痴才会喜欢他呢。 可是,可是……楚小草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就脸红耳赤起来。她不喜欢李明司,但她,却把她的初吻贡献给了他,还是自己恬不知耻索要的。如今,这温热的唇印仿佛还在,仿佛还挥之不去。哎,真他妈的丢人现眼。楚小草以为她十拿九稳是挂了,谁知道是九拿九稳没挂。 真他妈的人算不如天算。 看到楚小草猛地低下头,目光闪避着他,不敢和他接触,一张脸更无缘无故的红了,还很羞愧的神态,李明司便iq很高的,做了一回楚小草肚子的蛔虫,明白了她的所想,李明司也忍不住的想起那个令他心血沸腾的吻来,也忍不住的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都不敢看对方。 白痴才会喜欢他(4) 楚小草坐了在床上,拚命地揉着被角,把被角弄得皱巴巴的。李明司则低头,望他的脚尖,他的脚尖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圈,又一个圆圈。旁边的丫环们面面相觑,不懂得他们两个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演的是哪出戏,更令她们惊诧的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她们的少主,竟然有着这么羞羞答答的表情。 这个时候,楚小草的肚子突然“叽里咕噜”打起鼓来,抗议着,饿了。 李明司回过神来,连忙把他的羞赧收起来,吩咐丫环:“去拿一碗小米粥来给小娘子吃。” 有一个丫环说:“奴婢遵命。” 不一会儿,丫环便捧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来,上面还有几颗红枣,少许花生碎,还有一些瓜子仁。李明司亲手的接过来,用了勺子轻轻的搅了一下,他对楚小草说:“你躺着,我来喂你。” 楚小草的脸又再涨红了:“我不要你喂。” 李明司坚持:“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还算是个病人,当然要喂。”他嬉皮笑脸:“再说了,你也给我一个一滴水之恩还你一桶水情的机会吧?要不我心里会感强烈不安。” 楚小草看他:“什么一滴水之恩还你一桶水情?是叫滴水之因泉水相报吧?” 李明司不以为然:“都是一样的啦,反正就是一点点的水还很多很多的水就是了。” 楚小草懒得和他争辩,她斜着眼睛说:“你也会心里不安?” 李明司理直气壮:“当然,我也是人。” 楚小草嘀咕:“我还以为你是禽兽不如。” “楚小草,你说什么?”李明司听不清楚,也许他听清楚了,不过他心情好,没计较,他说:“废话那么多干嘛?快张嘴吃东西,不吃你怎么有力气吵架?”想了想,又说:“老和我吵,是不是很过瘾?楚小草,告诉你,你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切,嫁不出去成了“齐在大剩”,也不关他的事。 白痴才会喜欢他(5) 楚小草气呼呼地说:“不要你——”话还没有说完,楚小草嘴巴里已给李明司一勺子的小米粥塞住了,楚小草只好把“管”字和小米粥一起吐到肚子里去。 “很幸福吧?能够得到本郎君这么体贴的喂东西吃。”李明司用了自以为是的语气,自以为是地说:“这是本郎君献出的第一次哦,你很应该感到荣幸哦。” “荣幸你的——”楚小草的“头”字还没有说,又再次给李明司塞过来的小米粥堵住了嘴巴。 李明司仿佛灌什么似的,一个勺子一个勺子的小米粥往楚小草嘴里塞,直把楚小草的嘴巴塞得满满的,楚小草咽不了这么快,又说不出话来,只好手舞足蹈,意思是叫李明司慢点,大概比划得不对,李明司不懂,仍然故我,结果楚小草的嘴巴装不了,忍不住的把来不及咽下的小米粥全喷了出来,落得李明司一头一脸都是。 李明司狼狈不堪,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下巴,他的衣服,便挂满了楚小草嘴里喷出来的小米粥,李明司跳了起来,一边气恼地说:“楚小草,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楚小草跳得比他高,嚷嚷得比他大声:“我还想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喂人吃东西有你这样喂的吗?你以为你是喂猪呀?” 李明司眨眨眼睛,突然冒出了一句:“我长了这么大,又没喂过人,更没喂过猪,我哪里知道喂人和喂猪有什么区别?” 楚小草没被气死,她气恨恨地说:“你不懂得人和猪有什么区别是不是?那我来告诉你,我是人,你是猪!” 李明司来个息事宁人,好男不和女斗,他说:“本郎君是个有教养的人,不和你一般见识。” 众丫环们一旁站着,想笑,又没这个胆,只好拼命地憋着,同时狠命咬牙坚持别笑,腮帮子都咬出了血,才挺住了。她们哪里见过一向趾高气扬从不把别人看在眼内的李明司这样低声下气过?看来一物治一物,这个叫楚小草的小娘子,注定是李明司的克星。 白痴才会喜欢他(6) 楚小草吃完了小米粥,来了精神,无所事事,睡也睡不着,便下床来。李明司怕她闷,一不高兴便吵着要回家——其实楚小草完全是没事了,根本用不着观察什么伤情,只不过李明司存了私心杂念,想和楚小草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便欺负楚小草听不到大夫的说话,找了借口把楚小草留了下来。 反正,李明司父母又不在家,上京城长安去了,庆贺皇上的心爱女人杨贵妃三十而立,成为真正的熟女。皇上和杨玉环,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相差了三十来年。他们的爱情来之不易,由公公和儿媳的关系,暗渡陈仓成为夫妻,地下情爆光后,皇上便破釜沉舟,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杨玉环破格晋升为火箭式的干部,由“女道士”的职位飙升为“贵妃娘娘”,离皇后职位,仅一步之遥。因为皇上的原配王皇后被废后,皇上一直没有册立第一夫人,杨玉环的“贵妃娘娘”,一切的待遇,其实就是第一夫人,也就是皇后级别。 有头有脸的人,都迫不及待趁了杨贵妃生日,而送去奇珍异宝,巴结杨贵妃。 李明司父母也不例外,也千里迢迢的赶去凑热闹。 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有人罩总比没人罩来得安全。却不知,杨贵妃是个政治盲,一不想做革命者,二不想做武则天第二,唯一的愿望就是和自己心爱的老男人李隆基快快乐乐过日子,有空研究舞蹈音乐,探讨文学创作,外加吃喝玩乐。 李明司现在是家里没老虎,他猴子当大王。 他兴致勃勃的陪了楚小草去后花园。 李明司家中的后花园,比德林书院的后花园大得多,也有气派得多。毕竟,永平王府,是袁州城最有权力势力最大的人住的地方。永平王爷,说穿了,就是袁州城的土皇帝,现代人说法是:第一把手。做第一把手的,一般都要讲后台和资历,并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有没有本事倒成了其次。 i服了u(1) 李明司和楚小草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太阳很明媚,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亭子的周围,开着各种各样的花。那些花儿,立在绿叶中,五颜六色,争强斗艳,红的,黄的,紫的,白的,每一朵都是色彩斑斓,娇艳欲滴,吐露着浓香馥郁的香味,散发出醉人的芬芳,令人感到如醉如痴,心旷神怡。 李明司问:“楚小草,你喜欢什么花?” 楚小草脱口而出:“玫瑰。” 玫瑰虽然是俗了点,但玫瑰象征着爱情。真正的爱情,不单单是由激素和荷尔蒙所散发出特殊的气味而产生的感觉,而是男女双方之间,基于共同的生活理想,在各自内心形成的相互倾慕,是一种强烈的,纯真的,专一的感情。楚小草是相信这种感情,也相信爱情的天长地久,地老天荒。 李明司突然走出亭子,走到花丛里,俯身摘下了两朵红玫瑰,由于不小心,被刺刺伤,手指出了血,但李明司并不在乎。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离心脏远得很。然后,李明司折了回来,把这两朵鲜艳夺目的玫瑰,小心翼翼地插了要楚小草头上。 楚小草的心,莫名的,便感到喜悦起来。 如果这两朵玫瑰,算是李明司送的话,那可是楚小草长这么大来,第一次收到异性送的花呢。 看到楚小草脸上露出了笑容,李明司的心情也阳光灿烂。 这个时候,有两只蝴蝶远远的飞了过来,在亭子周围翩翩起舞。较大一点的蝴蝶,是黑色的,翅膀上饰有红,蓝,绿,黄等色彩的斑纹,较小有那只是白色,翅膀上是灿烂耀目的蓝,绿,黄等色的金属光泽,它们在暖和的阳光中,飞过来,飞过去,尽情地欢快地嬉戏着。 楚小草说:“啊,梁山泊与祝英台。” “梁山泊与祝英台?”李明司睁大眼睛,问:“这两只蝴蝶的名字?” “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呢。”楚小草说。 李明司饶有兴趣:“给我说说?” 楚小草说:“好。” i服了u(2) 楚小草喜欢那个凄美的传说。 祝英台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不甘心做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闹着爹娘给她搞个假档案,女扮男装去求学,目的是为了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爹娘被她闹烦不胜烦,为了耳根清净,一糊涂便答应了她。祝英台在求学路上,结识了也同样是去求学的命比纸薄心比天高发誓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的穷小子梁山泊。 祝英台对风度翩翩的梁山泊一见钟情。 同窗三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梁山泊,并不知道整天围在他身边转,说话细声细语,特喜欢照镜子,特讲究穿着打扮,还爱用了极度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对他秋波狂送的,搞得不男不女的祝英台,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儿身。 学业结束后,祝英台先回家,梁山泊送了她十里路。 一路上,祝英台诸多的暗示,自己是女的,喜欢梁山泊,想与他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两人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时刻,一起手拉手看日出与日落。可梁山泊这个傻子,蠢笨如牛,祝英台说得口干舌燥,一会儿把他们比作鸳鸯,一会儿又比作一双雌雄大白鹅,一会儿又比作牛郎织女,后来到了一座观音庙,祝英台还画公鸡画出肠说,观音大士媒来做,我与你梁兄来拜堂。 谁料是对牛弹琴,祝英台比来比去,说来说去,梁山泊就是听不出弦外之意,还以为祝英台变态,搞断背山,还大动肝火,责怪祝英台的思想不健康,越说越荒唐,两个男子怎拜堂? 祝英台没辙。 她是一个女孩子家,总得含蓄一点,总不能厚着脸皮公开求爱吧? 两人临分别的时候,祝英台急中生智,又想出了一个既不让她丢脸又可以试探出梁山泊真心的绝招,问梁山泊有未婚妻了没?没有还没未婚妻,那她作媒人,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品貌和她一模一样,她作主,把她许配给他。 梁山泊答应下来。 i服了u(3) 到了约定的日子,梁山泊便马不停蹄的跑到祝家提亲。令梁山泊惊喜交集的是,所谓的妹妹,其实就是祝英台本人。 这个时候梁山泊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祝英台看来看去,都不像个男的,总给人感觉是激素分泌失调,阳刚不足,阴气过重。原来,他,竟然是她。而且,还原女装打扮后的祝英台,姿形秀丽,眉目如画,容光照人,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 梁山泊开心得合不上嘴巴。 但梁山泊高兴得太早了,人家祝英台父母才没看上他这个穷小子,早在三天前,把祝英台许配给了有钱有势且门当户对的马家。那个马家少爷马文才,据说也是个唇红齿白,风流俊俏的奶油小生。 梁山伯求婚不成,乘兴而来,失望而归。回去后,对祝英台念念不忘,相思成泪亦成血,终于一病不起。一命归西之前,梁山伯悲悲惨惨,凄凄切切,要求家人把自己葬在祝英台婚轿经过的路边,让自己看到祝英台出嫁。 祝英台出嫁那天,轿子经过梁山伯坟时,便器哭喊着,要停下来。然后,祝英台便脱掉身上的红嫁衣,露出了一身雪白的孝服,跑到梁山泊坟前祭拜。祝英台哭得柔肠寸断,天晕地暗。哭着哭着,就感动了上天,忽然便下起雨来,接着又是一道闪电,梁山泊的坟就裂开了,祝英台不顾一切跳了下去。既然两人生不能在一起,那死后一定要相随。 雨停后,天的那边露出了五彩缤纷的霞光。梁山泊的坟又再裂开了,一对美丽的蝴蝶,便飞了出来,在花丛中追逐着,翩翩起舞。 后人编了歌来唱: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男)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女)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 i服了u(4) 李明司哪里听过这样的典故?听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半天,他怀疑地问:“这是真还是假?人也可以变蝴蝶?是别人乱说的吧?”李明司口水多过茶,废话多多:“就算是真的,我觉得他们的做法不大聪明,为什么非要死不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如果死了,什么都争取不到了。变成蝴蝶又有什么用?说不定两只蝴蝶飞啊飞啊飞,最后撞蜘蛛网上,挣扎不掉,便死了。要不,飞到别人家的花园里追逐嬉戏,被那家还没出阁的小娘子用香扇扑了下来,终于,耐不住小娘子轻轻的玩弄,便一命归西啦。” 楚小草气:“这叫忠贞不渝的爱情,生死相许,懂不懂?” 李明司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懂。” 楚小草“哼”了声,见章取义,一竹竿打沉一船人:“不懂拉倒!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男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妻妾成群,视女人如衣服,天天换新装。” “错!”李明司纠正他:“我爹就没有妻妾成群,就没有视女人如衣服,他来来去去,就得我娘一件旧衣服,没有其他女人衣服。” “咦,你爹,难得哦,很痴情的嘛。”楚小草说。 “错!”李明司又再纠正她:“我爹不是痴情,而是我爹害怕我娘,我娘眼睛一瞪,我爹大气也不敢出。所以妻妾成群,我爹只能作作梦,不敢付出实际行动。” 切,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楚小草做了一个叹为观止,i服了u的表情。 不过唐朝人怕老婆,李明司的爹并不是前无古代后没来者,最举世闻名的,最怕老婆的典范,是唐太宗时的宰相房玄龄。这个历史上著名的超能干的有着大海一样宽阔胸怀的宰相,竟然是一个“娶”鸡随鸡,“娶”狗随狗,娶一而终,从来没有花花肠子,从来不包二奶的“气管炎”男人。老婆说“no”,房玄龄从不敢说“yes”。 i服了u(5) 他的好友也是皇上唐太宗李世民,看不下去,也无法忍受得了,自己的朝廷之内怎么能够存在如此缺乏激|情的男人?便好心肠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把房玄龄老婆叫到跟前,给她两条路选:一:允许房玄龄娶小老婆;二:喝毒酒。 房玄龄老婆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二话没说,拿过毒酒就往嘴里灌——其实那所谓的“毒酒”,不过是醋。李世民拿来吓唬吓唬她的,不想吓不倒,功亏一篑。房玄龄老婆这醋一喝下去,顿时便晋升为大唐第一“吃醋”高手。 “吃醋”这个词,也因此而来。 李明司不知道这个典故,楚小草知道。 嘿嘿,这是以前没有穿越前,老师在课堂上讲课,楚小草在书桌下面偷看课外书得来的成果。楚小草智力发展不平衡,重文轻理,文科成绩好得不能再好,理科成绩差得不能再差,数理化听来听去,都是一塌糊涂,考试就是拿书本给楚小草抄,楚小草也会抄不合格,不如拿了上数理化课的宝贵时间来看小说。 李明司问:“楚小草,你怎么懂得这么多?”语气有点佩服。 楚小草有点得意:“我当然比你懂得多,因为我比你进化了一千多年。” “进化了一千多年?”李明司不明白。 “当然。”楚小草说:“我不是你们唐朝的人,我是距离唐朝一千多年后的人,只不过走错了时空,穿越来了。” “走错时空?穿越?”李明司还是不明白。 楚小草想了想,用简单易行的方式解释给他听:“现在是唐朝是不是?唐朝之前是隋朝是不是?再之前是南北朝是不是?我打个比喻,唐朝的人无意之中,到了隋朝,或南北朝,那这个唐朝人就是穿越,属于走错了时空。” 李明司听明白了,却不相信,把了楚小草,笑了个前仰后合:“楚小草,你还真的会编故事,可能有这种事发生么?如果时空能乱走错的话,那岂不是乱了套?” 楚小草耸耸肩。 不信拉倒。 战争再次爆发(1) 李明司和楚小草在后花园坐了大半天,两人第一次太阳自西边出来那样能够和平相处,心平气和地说话,没搞鸡飞狗跳唇枪舌剑的玩儿。李明司暗自开心,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事实可以证明:长安城不是一天可以建成的,男女之间的爱情,不是快餐面。 李明司是高兴得太早了。 人家香港老牌歌星蔡枫华,当年因还是新秀的张国荣获得一个歌坛大奖,意气风发,他就酸溜溜地说了一句经典且又遗臭万年的话:“一瞬那的光辉,并不代表永恒。”如今把这话翻译过来,便是:一瞬那的风平浪静,并不代表永恒。 傍晚的时候,李明司和楚小草之间的战争,再次爆发了。 不过是为了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大夫过来给楚小草换药。那药,是刚折下来不知道是什么草根带叶捣碎而成,然后敷在伤口上,效果出奇的好。药太多了,用不完,大夫便顺手搁了在桌子上。楚小草这个马大哈,站起来要找茶喝,不想无意之中,便弄翻了那捣碎了的草药,那草药蓝蓝绿绿的倒了在楚小草身上,楚小草身上的衣服便脏了。 李明司吩咐丫环,把一套干净的衣服拿来。衣服拿来了,楚小草却不喜欢。又是那种“绮罗纤线见肌肤”,以轻纱蔽体,很性感,很令人喷血的款式。看到楚小草不喜欢,李明司索性叫人捧来一大堆,随楚小草挑。花花绿绿的衣服堆满了一屋子,楚小草眼花缭乱,挑了大半天也没挑出一件自己喜欢的。不是衣服不好,而是衣服不适合自己。 楚小草闷闷地问:“你们家的衣服,难道就没有一件略略正经点的么?” 李明司不高兴了:“这些衣服是我姐以前还没出嫁的时候穿的衣服!告诉你,我姐可是永平王府的小娘子,她的衣服怎么不正经啦?” 楚小草嘟哝:“这些衣服这么露,弯个腰都得小心翼翼,以免春光乍露。我有点怀疑,设计这衣服的人,是不是有点bt?” 战争再次爆发(2) 李明司记忆力极好,知道“鼻涕”是代表什么意思,顿时瞪圆了双眼说:“楚小草,胡说些什么?找死呀你!” “找死呀你”是李明司的口头禅,也是楚小草最讨厌听到的字眼。当下,楚小草的眼睛和李明司对瞪着,和李明司比赛着看谁的眼睛瞪得大,楚小草一边反击:“什么胡说?这是事实!李明司,你懂得什么叫事实不?” 李明司瞧她,还个人身攻击:“我当然知道什么是事实!你不喜欢这些衣服的事实是,你穿这些衣服一点也穿不出美感来!哼,穷人永远是穷人,想让你变得高贵一点,你也无法高贵起来!就像一只丑小鸡,再披上公鸡的羽毛,还是一只丑小鸡!” 结果楚小草大发雷霆,像了生虾那样跳了老高,指了李明司的鼻子,怒气冲天地说:“李明司,你才是他妈的丑小鸡!你长得那么大块头,配上人妖那样的bt脸孔,就很了不起?”楚小草骂人水平,拜李明司所托,段数越来越高,估计过不了多久,那个天下骂人天下第一高手韦小宝,也得向她拜师学艺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1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1部分阅读 。 李明司讨厌楚小草嘴里“bt”两个字,正如楚小草讨厌李明司的“找死呀你”一样,李明司“哼”了声说“我这张俊秀无比的脸孔,是‘鼻涕’脸孔?楚小草,你到底有没有眼光?懂不懂得欣赏?”口气自恋得很。 楚小草不鸟他,而是对了站立在旁边的小丫环说:“美女,能不能把你的衣服借一套来给我穿?过渡一下?” 小丫环不敢表态,偷眼望向李明司。 果然,李明司专横跋扈地说:“不能借!我家丫环的衣服,你不能乱借来穿!要借,只能借本郎君的!”李明司居高临下看着楚小草,伸手比划着他们的高度,忽然就童心未泯,很捉狭地说:“但本郎君这么高大英武,估计本郎君的衣服你也穿不了。要不,你穿我家家丁的衣服。” 战争再次爆发(3) 说来说去,李明司就想逼楚小草就范,穿他姐姐的衣服。本来么,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可以穿下人的衣服?在李明司的潜在意识中,是想把楚小草培养像他姐姐那样,有身份,有地位,能够与他平起平坐的女子。 不想,楚小草并不了解他的苦衷,与他对着干,扬着脖子粗着声音,用了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的表情,很坚决地说:“我宁可装家丁的衣服,也不穿你的!” “你确定?”李明司问。 “我当然确定!”楚小草说。 李明司没辙。 楚小草的倔强,令他又爱又恨又无奈。 李明司只好气呼呼地挥了挥手,叫来了一个家丁,还他的衣服拿来,还恶作剧的配上一顶家丁的帽子。楚小草二话没说,竟然接过,自己跑到房内换去了。那衣服,不懂是哪一个高大的胖子穿的,又长又宽,可以装得下楚小草两个身子,楚小草只得用腰带拚命的勒紧,裤脚还折叠了好几下。那套家丁的衣服,穿了在身子纤细单薄的楚小草身上,不伦不类,滑稽异常。 楚小草不禁有点后悔,早知道这衣服那么难看,比舞台上的小丑还要小丑,刚才就不应该腰板挺得那么正,声音叫得那么嚣。但此时,楚小草已骑虎难下,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了。 楚小草躲在房里,磨磨蹭蹭好半天走不出来。 李明司心知肚明,自然知道原因,他在房外,不可一世地嚷嚷:“楚小草,告诉你,你总不能躲在里面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楚小草想想也是。人家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她是穿了这套小丑的衣服,总得要见李明司。楚小草终于不情不愿的,扭扭捏捏走了出来。 这下好了,李明司一见到她,便指了她,笑了个惊天动地。 李明司一边笑,一边说:“楚小草,你,你,你好丑!” 旁边的丫环们,也抿着嘴,偷偷地笑。 战争再次爆发(4) 楚小草给笑得一脸的恼羞成怒,却也作声不得。 谁叫她自作自受,自取其辱? 李明司这一笑,便笑了个没完没了,直把楚小草笑得是可忍孰不可忍,终于怒从心起,恶从胆边生。楚小草气势汹汹地朝了李明司冲过去,计划来个历史再重现,再搞一招跺脚面的勾当。不想李明司总结了以往的历史经验和教训,见招拆招,和楚小草来一场武当和峨眉派高手比武,连忙把脚一闪,躲开了去。楚小草见跺不到李明司的右脚,很不甘心,又去跺他的左脚,李明司又再把左脚一闪,又再次的躲过一劫。 跺脚面的阴谋失败后,楚小草改变了战略,来个“飞毛腿”,朝了李明司左膝盖骨弯角处踢去。李明司眼明腿快,李明司把左脚一移,楚小草的“飞毛腿”变成了“落空腿”——踢不着。楚小草紧接着换了方向,踢不着左膝盖骨,便踢右膝盖骨,李明司又再身手敏捷地一跳,楚小草又再踢了个空。 几个丫环和小厮立了在旁边,睁大眼睛,惊愕得一塌糊涂。 他们都吓傻了,大气都不敢出。 楚小草使了几个“狠招”,都被李明司识破,还轻轻松松的躲了去。一抬头,看到李明司得意洋洋地朝了她笑,还吹了一声口哨,楚小草更气不打一处来。楚小草狠狠的瞪了李明司,她的头上冒出了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角却向下咧着。 李明司的笑,更加得意了,两排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楚小草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突然,楚小草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朝了李明司冲了过去,李明司还来不及躲闪,楚小草就猛在伸出了手,用力地把李明司一推。李明司站立不稳,向后趔趔趄趄倒退了几步,一个煞车不及,就很狼狈的来个四脚朝天,摔了个七荤八素。 楚小草不禁“哈哈”大笑。 战争再次爆发(5) 丫环和小厮们目瞪口呆,一时三刻的不晓得反应,像了木头那样钉在原地纹丝不动,就仿佛电影中的“定格”镜头。他们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向专横跋扈不可一世的小主人,怎么会这样? 趁了李明司还保持着四脚朝天的优美动作,还赖在地上没有爬起来,也趁了丫环和小厮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楚小草连忙来个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她要回家去了。大夫刚才给她换药的时候说,蛇毒完全给排出来了,她上天堂,或下地狱,几率完完全全是零,死不了。 这次被毒蛇咬,是百分之一百没挂。但,并不代表着,此时她被李明司捉拿归案了,也会百分之一百不会挂。 还是跑得快,好世界。 楚小草如丧家之犬,有多快跑多快。由于跑得太急,太快,楚小草冲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就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楚小草和被撞的那个人,同时“哎哟”的一声大叫,也同时的都被摔到了地上。楚小草因为害怕李明司追上来,对她以牙还牙实行报复,她身子刚刚趴到地上,便迫不及待爬了起来。 楚小草恶人先告状,也不说“sorry”,就骂被她撞的那个人:“喂,你走路带不带眼睛?看到我冲过来也不懂得让开一下。”然后,也不等人家反应过来,就以了奥运会冠军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个无踪影。 被撞的那个人,趴在地上瞠目结舌。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云鬓如雾,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她的身上穿着淡紫色的衣衫,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秀美的脸庞透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三分雍容华贵。 她身边的几个丫环,呆若木鸡。待反应过来后,忙不迭跑过来扶起她,又忙不迭帮她拍身上的灰尘,整理被弄乱了的头发。 战争再次爆发(6) 这个时候刚好李明司从屋子里追了出来,看到紫色女子,一愣,便留下脚步,李明司说:“姐,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明司的姐姐叫李明齐,她没有回答她弟弟的话,而是问:“刚才那小厮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真是岂有此理!撞了我还说我走路不带眼睛,还真有个性哪。” 屋子里的丫环小厮看到李明齐了,连忙走了过来,对李明齐行礼。有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报名小娘子,刚才那个不是府里的小厮,她是楚小草小娘子。” “楚小草小娘子?”李明齐问:“楚小草是谁?” 李明司不说话,他的脸,忽然就红了。 李明齐瞧瞧他,莫名其妙。 既然李明司不回答,李明齐就找了一个愿意回答的人,她指了指其中一个丫环说:“你来回答,楚小草小娘子是谁?” 丫环不敢回答。 李明齐说:“不怕,有什么事有我担当。” “是,是小郎君书院里的。”丫环战战兢兢地说。 “她为什么来我们家?”李明齐问。 “为了救小郎君,被蛇咬了,小郎君就带回来了。”丫环说。 李明齐扬起一角眉毛,皮笑肉不笑地端视了李明司一刻,慢条斯理地说:“弟弟,真有你的啊,越来越会做人了,人家楚小草可是你救命恩人,你报答她的,就是让她穿我们家的家丁衣服?以前姐姐,是这样教你的么?” 李明司嘟哝:“我叫她穿你以前的衣服,她不肯穿,关我什么事?”李明司转开话题去,说了别的:“姐,你不是出嫁了么,你回来干嘛?小心姐夫休了你,老跑娘家。” “你以为我想回来么?”李明齐说:“是娘叫我回来的,叫我回来管教你。这次爹娘上京城时间长,过完了贵妃娘娘的生日,又要等半个月后过亲家爹生日,娘怕你一个人在家闹事生非,就叫我回来了。” 李明司小声嘀咕:“我哪有闹事生非?” 李明齐斜了眼睛看他:“这个我就不懂了,反正从小到大,你就没乖过。” 李明司不说话了。 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1) 楚小草一路小跑着回家。身上这套该死的小厮衣服,恐怕是天底下最难看了,真受不了一路上行人投过来的怪异目光。丫的,遇到这李明司,楚小草觉得,她还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楚小草到家的时候,茶铺里还有客人在喝茶。 老妈正在忙着,看到楚小草这身打扮,也唬了一跳。只见楚小草也没看人,连一声“娘”也没叫,横冲直撞的,一副无敌女超人的模样,风风火火就走进来,自个儿冲到里屋去。老妈呆了一下,到底不放心,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也跟着走进里面去。 楚小草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忙着把身上的小厮服装脱下来,她一边脱一边骂:“该死的李明司!该千刀万剐的李明司!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李明司!”正骂得兴起间,忽然就听到老妈在背后一声河东狮吼:“楚小草!” 楚小草的小厮衣服脱了一大半——上衣脱了,裤子还在进行时,听到耳边有人像十八级大地震的声音,吓了个魂飞魄散,一哆嗦,衣服就掉到地上。然后,楚小草本能的抓过床上的被单,把自己半裸的身子围了起来,以免自己肉体不应该走光了的地方走光了去,白白满足来人的眼球。 待看清楚是她老妈的时候,楚小草舒了一口气:“娘,叫那么大声干嘛?吓得我。” 老妈盯着她,脸若冰霜:“楚小草,我问你,你在干嘛?” “换衣服呀,你没看到?”楚小草说。 “楚小草,干嘛一回来你就换衣服?你是不是做贼心虚?”老妈逼了过来问。 楚小草莫名其妙:“什么做贼心虚?” 老妈眼睛冒着火,脸孔铁青,太阳|岤上微微鼓起,青筋暴露,一副杀气腾腾恨不得把楚小草一口吃了的模样,她咬牙切齿地说:“楚小草,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家,二天一夜不回家,成什么话?你不要脸,老娘还要脸呢!楚小草,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2) 老妈不说犹可,一说楚小草也不禁气了,跟着大呼小叫:“你还说!你还说!当初是谁说的话?我在那个混蛋李明司家里,住多少天也没关系,最好住上一辈子!是谁说的?” 老妈语塞。过了半晌,换上另外一种声调,像哄小孩子那样说:“女儿,告诉娘,发生了什么事?” 楚小草咬牙切齿:“这该死的李明司,他叫了我穿了这小厮的衣服来捉弄我,害我出丑。” “那你的衣服呢?为什么不穿?”老妈又问。 “脏了呀。”楚小草说。 “你!你!你!”老妈“你”了好一会儿,好像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想了想,想了想,忽然问:“你在李明司家,有没有上床睡觉?” “当然上床睡觉了。”楚小草说:“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我躺在床上了。不上床,如何睡觉?我总不能睡地上吧?” 老妈横看着她,用了包公审案的语气质问:“那,那你和李明司郎君,有没有在床上,床上,嗯,在床上那个打架?就是说,李明司郎君,有没有在床上欺负你?” “我躺在床上,他没有欺负我,还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地喂我吃东西。”楚小草突然想起她光荣壮举,把李明司推倒在地上让他四脚朝天出尽洋相,不禁就有点得意起来:“是我欺负他啦,把他弄倒在地上,还搞得他‘哇哇’大叫,哈哈哈。很好玩,很过瘾!” 老妈的脸变了色,还差点晕倒摔到地上去,她用了一副“不如死了去”的表情,悲怆地说:“楚小草,你,你,你,居然把李明司郎君弄得地上去,还把李明司郎君搞得‘哇哇’叫,你,你,你,你怎么这样浪荡?” 楚小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浪荡啦?谁叫他找了这么一套难看的小厮衣服给我穿?还笑得那么开怀,我肯定生气了,便把他推倒到地上了。” 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3) 老妈勉定了心神,觉得和楚小草老这样打擦边球的对话,估计问上三天三夜也不能问出她想要的结果来,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画公鸡画出肠,问个清楚明白,她认真地说:“女儿,告诉娘,你和李明司郎君,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 “生米煮成熟饭?”楚小草一愣,终于明白她老妈关心的是什么了,为什么用了那个煞有介事的表情,她不禁闹了个脸红耳赤,同时也忍不住的恼羞成怒起来,她大着嗓门儿,有多大声便吼多大声:“娘,你胡说些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名副其实的黄花闺女一个。” 老妈一听,顿时眉来眼去:“真的?”她的点不相信,把楚小草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怀疑地说:“女儿,你说,你真的是这么伟大?真的是顶得住李明司郎君美色诱惑?真的是没有和李明司郎君生米煮成熟饭?” 楚小草没好气:“娘,你还真的为老不尊,思想不健康,老想着这些下流的东西!” “嘿嘿!”老妈给骂得不好意思,不过却没有生气,她笑逐颜开地说:“不愧是娘的好女儿,学了娘那样的聪明,知道吊男人的胃口。女儿,我对你说哦,对男人,一定要欲擒故纵,似迎还拒,这样男人才会对你有兴趣,欲罢不能。” 楚小草捉狭地问:“像你对高曾志那样?” “对。”老妈也没有否认,洋洋得意地说:“这是聪明的女人,所做的聪明事。” “切。”楚小草很不以为然,用了旁观者清的神态,警告她老妈说:“我看你还能把高曾志吊得多!如今你还能勉强称得上是残花败柳,过得三五年成了老太婆,恐怕连残花败柳没得做,到时候看是高曾志吊你还是你吊高曾志。” 老妈呆了一下。 楚小草这话,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女人是越老越贬值钱,她为什么想不到这个简单的问题? 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4) 又要上学了。 楚小草觉得,上学再不是一件苦差事。大概,是因为要回现代了,这种日子不多了,正在倒计时中,所以在感觉上,特别珍贵。嘿嘿,到时候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不知道说出来,别人会不会相信? 楚小草早早起了床,吃了早餐后便出门上学去。门外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中年男人,看到楚小草了,连忙走了过来,垂手而立,恭恭敬敬地说:“小人见过小娘子。”楚小草认得他,他是李明司家里的马车夫。 楚小草奇怪地问:“咦?你干嘛在这儿?” 马车夫说:“小人捧了小郎君之命,接小娘子到学堂去。” 楚小草噘嘴说:“告诉你们的小郎君,我才不坐马车,我自己走路去。” 马车夫急:“哎呀小娘子,小郎君说了,如果小人接不到小娘子,小郎君要对小人大刑侍候。”马车夫哭丧着脸,苦苦哀求:“望小娘子行行好,委曲一下坐马车,当是可怜可怜小人吧。小娘子,求求你了。” 该死的李明司,每次都算计好,知道楚小草不肯乖乖的就范,就拿别人来开刀,他算准了楚小草菩萨心肠,不忍看到别人为她受罪。 “猪头!”楚小草狠狠地骂。 没法,楚小草只好坐上了马车,委曲她那可怜的八月十五颠来颠去,再次的受活罪。楚小草一边想:这李明司,还真的是奇怪,对他越凶,他似乎就越开心,有点变态的说。不过呢,有时候,李明司也有他孩子气的一面,特别是他开怀大笑的时候,嗯,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随即,楚小草狠狠地甩了甩头。 靠!李明司可爱?可爱个屁!楚小草骂她自己,很为自己不值!真是的,干嘛称赞自己的冤家对头?还和了冤家对头一个鸟样?李明司对自己不好,还夸他可爱?自己是不是有点犯贱的说?靠! 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5) 马车到了书院,楚小草走了下来。很不巧的再次又给了高曾志撞了个正着。高曾志睁大眼睛,把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头大象般看着。人家马车夫刚一声“驾”,马还没有来得及起动马蹄子,高曾志就迫不及待冲到了楚小草跟前。 “小娘子。”高曾志用了巴结的声音,极其柔和地说:“小娘子,你好幸福哦,又能坐上了李明司郎君家里的豪华马车。”又瞅了瞅楚小草身上的衣服,很疑惑地问:“小娘子,你身上穿的,也是李明司郎君家里的衣服么?好奇怪哦,李明司郎君家中,怎么会有这样不入流的粗布衣衫?” 楚小草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衣服是我家的,好不好?” “哦。”高曾志挠了挠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用了欠揍的表情,欠揍的目光,欠揍的语气,欠揍地说:“我说呢,人家李明司郎君家中,最最最最最最低下的奴婢,大概穿得也没小娘子那么寒酸!” 楚小草没给气个倒仰,大吼一声:“高曾志,你胡说些什么?你找死是不是?”吼完后发觉说错了话,不禁伸手捂住了嘴巴,张口结舌。丫的,怎么说话口吻,竟然向了李明司看齐?连他的口头语也不经意的学了过来脱口而出。 高曾志瞧着她,眨了眨小眼睛,冲了楚小草诡笑。 楚小草给笑了个脸红耳赤。 高曾志脸上的诡笑更浓。 楚小草很是恼怒:“笑什么呀你?” 高曾志笑着笑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他瞧了瞧一下四周,看到没人注意到他,便踮起脚尖,把嘴巴放到楚小草耳朵旁,悄悄地说:“小娘子,告诉你哦,书院里的人都传着,说你和李明司郎君的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还说,嘿嘿,我高曾志,也许可能大概,要做李明司郎君的岳父大人了。” 楚小草气得要晕过去。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5) 完了,楚小草气急败坏地想,她一世的英名,给这样给那些舌头生疮的人,毁了。楚小草注定跳到黄河里,怎么洗也洗不清了。楚小草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人言可畏。原来,口水亦可以淹死人的。 高曾志的流言,还真的不是信口开河。 学院里的人,忽然全体的对楚小草巴结起来,楚小草走到哪儿都看到有人对她恭恭敬敬,点头哈腰,陪着笑脸,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像了灰孙子那样,讨好地叫她:“楚小草小娘子好!”仿佛,楚小草是女皇,是万人敬慕的大姐大。 可见,有人罩和没人罩,是不同的,差了天和地。 可惜罩楚小草那个人,是李明司。 楚小草想,为什么和她闹绯闻的,不是薛花泽?如果是薛花泽,楚小草估计她的心情会比较愉快,不会像现在这样,顶心顶肺得很。靠,什么她和李明司的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只有老天爷晓得,这是耸人听闻。 最夸张的是罗绮虹和王格娜。下课后,楚小草一如既往的走到亭子里,坐在那儿,然后把她的午餐——烧饼拿了出来,准备要填肚子。罗绮虹和王格娜忙不迭跟了过来,她们放下小家碧玉的身价,心甘情愿的从将军到奴隶,一个给楚小草捧来一碗茶水,一个则给楚小草打着扇子。 王格娜说:“慢慢吃,别给噎着哈。” 罗绮虹不停地把扇子自这边扇过来,又从那边扇过去,一边问:“楚小草,凉快吗?舒服吗?” 王格娜做了一个咽口水的表情,一边说:“楚小草,你的烧饼好香哦,一定好好吃吧?我好想尝尝哦。” 罗绮虹说:“烧饼当然好吃啦,还用说?要知道,这烧饼,可不是一般的烧饼哦,是我们楚小草的娘亲手做的,是特制的烧饼,是不同凡响的烧饼,普通人可没资格尝,只有我们亲爱的楚小草才能尝。对吧?楚小草。” 王格娜说:“楚小草,你好幸福哦,可以吃不同凡响的烧饼。” 她们的厚颜无耻,还真的令人叹为观止。 本郎君的心(1) 楚小草懒得和罗绮虹和王格娜废话。 她吃她的烧饼,一边倚在栏杆看风景。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夏天便到来了,悬着的太阳像了火球一样在天空高高地挂着,周围都是耀眼的阳光,蝉在远处的树木里鸣的异常的喧闹,一声又一声“知了!知了”的叫着。到底那些蝉,“知了”些什么?是不是“知了”楚小草准备要离开唐朝,准备要回到二十一世纪去? 楚小草不禁咧开了嘴,笑了。 楚小草笑得很不合时,嘴角正在弯弯很风情无限的时刻,忽然间楚小草从了视线45度夹角的方向看到李明司,正在高视阔步,趾高气扬地朝了她走过来,他的目光远远一扫,刚好看到楚小草朝了他的方向,眯着眼睛,露出快乐的笑容。李明司不禁心花怒放,以为楚小草是为他而笑,也自作多情的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回报楚小草甜蜜一笑。 楚小草见到了,笑容僵了在脸上。 晕,不知道是李明司出现的时间不对,还是她选笑的时辰错了,居然阴差阳错,给他乱对号入座了。多倒霉。 罗绮虹和王格娜看到李明司走了近来,很是惊喜,她们受宠若惊,齐齐地:“李明司郎君。” 李明司对她们很不屑一顾,连最起码的礼貌用鼻子“哼”着回答的程序也免了,当了她们是是透明。本来么,像罗绮虹和王格娜之流的人物在他眼里,连小小的蚂蚁也不如。他径直地走到楚小草跟前,“楚小草!”他叫她。 “干嘛?”楚小草没好气。 “楚小草!”李明司又再叫。 “干嘛啦!”楚小草声音高了八度。 丫的,全世界都传着他和她的绯闻,他也不出来辩驳一下说“那是假的没有这回事”,不愿意还她一个清白,倒也罢,偏偏还不自觉点,还恐天下不乱的跑来找她,给别人错觉,让别人继续误会他和她有一腿。哼,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本郎君的心(2) 李明司瞧了瞧楚小草,看到楚小草拿着一只烧饼,张着嘴巴大嚼着。那只烧饼,给楚小草咬了几口,成了半个月亮状,大概不大好吃,楚小草一边嚼,一边皱着眉头,似乎很难以下咽的样子。李明司冷不防的便把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烧饼,然后用力一扔,烧饼便飞得远远的,很快就落到草丛中不见了。 罗绮虹和王格娜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喜。 楚小草跳了起来,一声惨叫:“我的烧饼呀!” 李明司很不屑:“嚎叫什么呀,不就是烧饼么?你又没剃了光头去当尼姑,干嘛要吃素?难怪你这么瘦,皮包骨一样,连小鸡都比你肉多。”——靠,李明司就知道鸡!形容漂亮,是公鸡;形容丑,是母鸡;形容瘦,是小鸡。仿佛天底下,就鸡一种动物。 楚小草气:“那可是我的午餐。” 李明司看了她一眼:“除了烧饼,你没别的吃么?” 楚小草瞪他,大吼:“关你什么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明司纠正她:“错!什么狗拿耗子?是李明司拿楚小草。” 楚小草骂:“拿你的头!赔我烧饼来!” 李明司说:“你为什么老吃烧饼?” 旁边的王格娜忍不住多嘴,咯咯笑:“人家穷嘛,哪有钱买好的东西吃?” 罗绮虹也来凑热闹,撇撇嘴:“就是,有烧饼吃就不错了。” 不想,她们的马屁拍到大腿上了。李明司看也没看她们,忽然板了脸孔,冷冷地说:“谁叫你们多嘴?不想活了是不是?快滚,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让本郎君再看到你们!”罗绮虹和王格娜苍白着脸孔,吓了个屁滚尿流,她们不知道哪里得罪李明司了,却不敢多问,听问多错多,连忙听了李明司的话,拔腿便滚了,乖乖的有多远就滚多远去。 楚小草拍拍屁股,也要离开。 和李明司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是非更多,白的也被说成黑。 本郎君的心(3) 李明司却不给楚小草走,横了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李明司说:“你不是说让我赔你烧饼么?我赔你呀,要不要?” 楚小草伸手:“要!拿来!” 李明司一把拽住了她:“跟我来!” 李明司不由分说的带了楚小草,走过草地,过长廊,穿过后花园,七拐八拐的,然后到了离竹林不远处的凉亭。凉亭里摆着一张长方桌子,桌上有一大瓶雏菊,细小的花朵,颜色浅浅淡淡,开得极为绚烂。这个凉亭,是四大美郎君常常来的地方,上次楚小草来过,还和薛花泽下了棋。那只会说话的鹦鹉,也在,在笼子里面瞪着一双眼睛看他们。 鹦鹉忽然说:“楚小草!楚小草!” 楚小草惊诧:“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鹦鹉一声长叹:“楚小草,你怎么总不明白本郎君的心?” 楚小草莫名其妙:“什么?你说什么?” 李明司忽地满脸涨了通红,他抓过桌子上的杯子,猛地朝了鹦鹉扔了过去,一边大骂:“死鹦鹉,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想找死?” 杯子与笼子相撞后,便落到地上,“哗啦”一声响,便开了花,成了碎片。笼子摇晃了几下,鹦鹉给吓得魂飞魄散,扑飞了起来,一边尖着声音大叫:“救命!救命!”待笼子停止了摇晃,惊魂未定的鹦鹉站稳了,转了转眼睛,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再说:“楚小草,你怎么总不明白本郎君的心?”语气和口吻,几乎和李明司一模一样。 楚小草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过来。 她的脸也给涨了通红。 天,李明司不会是真的喜欢她吧? 怎么可能? 天! 楚小草尴尬得不能再尴尬。她喜欢李明司吗?不不不,她怎么会喜欢李明司?她喜欢的是薛花泽,尽管薛花泽不喜欢她,薛花泽喜欢的是苏未央。但,有什么关系呢?喜欢一个人,总是身不由己。楚小草窘了一下,连忙说:“我回去了!”连忙转过身子要跑,连烧饼也不要了。 本郎君的心(4) 不想走了两步,李明司追了上来,拦住了她。 楚小草往左走,李明司便拦左边;楚小草往右走,李明司就拦右边。两人都低着头,望着地上彼此的影子,都不说话,重重复复着一个要走一个不给走的动作,似乎练习着《孙子兵法》里面那个“敌进我退,乱退我进”的初入门招式。 直到有人走了过来,问:“咦?你们两个,干什么?” 楚小草和李明司吓了一大跳,齐齐抬起头来。 是上官美作和沈西门。 上官美作瞧了瞧他们,问:“你们玩什么游戏?居然玩得这样兴致勃勃?” 结果,李明司和楚小草便约好了一样,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没有玩游戏,好不好?”话一出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闹了个脸红耳赤。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指了指他们,“哈哈”大笑。 李明司被他们笑得恼羞成怒,没好气地问他们:“你们来这儿干嘛?” 沈西门说:“没干嘛。只是我们不小心的听到有人吩咐厨子,作一桌子丰盛的菜,要送到这儿来。一来我们好奇,看看李明司郎君到底为谁这么慷慨解囊,还看看李明司郎君到底要和谁共同进餐;二来我们肚子饿了,也想吃,便寻到这儿来见者有份。” 上官美作说:“我们不吃白不吃!当然,吃了又是白吃!” 李明司眼睛一瞪:“谁说要给你们吃啦?” 这个时候,有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在李明司跟前站立:“报告李明司郎君,菜做好了,要不要现在就端过来?” 李明司骂:“不是现在难道是今晚不成?” 家人连忙说:“小人尊命!”一挥手,顿时便有人捧了菜,一个接一个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凉亭里的桌子上便摆满了一桌子的菜。家丁点头哈腰,谄媚地说:“请李明司郎君和楚小草小娘子慢用。” 本郎君的心(5) 话音还没落,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不请自去,跑到了桌子前端端正正坐了下来。李明司拽了楚小草走过去的时候,上官美作已不客气地挟了一只鸡腿往了嘴里塞。另外一只鸡腿,沈西门要挟下去,李明司急忙拿了筷子,把鸡腿抢了过来,放到楚小草跟前的碗里。 沈西门又要挟另外一个菜,李明司抢了在沈西门之前,把菜又挟了到楚小草的碗里,那焦急的动作,仿佛担心楚小草没得吃一样。上官美作吃完了鸡腿,又要吃旁边的烤鸭,李明司眼明手快,伸了手把整个盘子都拿了起来,放到楚小草跟前。楚小草的碗里,装满了李明司给她挟的菜,李明司还很使劲的把一盘又一盘的菜都堆近了楚小草跟前,而沈西门和上官美作跟前的菜,全给李明司搬走了。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拿着筷子,面面相觑,两人几乎就要笑喷过来。 沈西门说:“美作,完了,我们没得吃了。” 上官美作说:“喂,明司,讲点兄弟情好不?不要见色忘友啊。” 李明司才不理他们,他的眼里只有楚小草,他一边给楚小草挟菜,一边柔情地看着楚小草,温柔地说:“楚小草,多点吃!多点吃!” 楚小草看着跟前的一大堆菜,啼笑皆非:“我怎么吃得这么多?” 李明司的声音还是很温柔:“尽量吃啊,你太瘦了,吃多点。” 楚小草嘀咕:“我又不是猪。” 李明司说:“不是猪,也要向猪学习呀。女人肥点才好看。” “好看你的头!”楚小草说:“现在我很丑么?” 李明司瞧了她好一会儿,老老实实答:“你是有点丑,不算得漂亮。” 楚小草气,大吼一声:“李明司。” 李明司瞧瞧他,知道说错话了。是女人的最怕别人说她丑,楚小草也不例外。李明司连忙又再挟菜给楚小草,把话支开了去:“这个菜好吃,吃多点!吃多点!吃了就是不变成猪,也变成,变成,变成鸡,变成一只美丽的公鸡!” 本郎君的心(6)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饶有风趣地看着,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真的,一向趾高气扬,从不把人看在眼内的李明司,怎么就为了楚小草,愿意低下他那颗高昂的头?可见世上,最难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四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谈。 楚小草问:“怎么都不见薛花泽的?就看到你们三个人。” 上官美作呵呵笑:“花泽天天都和未央娘子在一起,他哪有空理我们?” 楚小草说:“哦。” 李明司问:“未央娘子不回京城了么?” 沈西门说:“听说后天回。” 上官美作说:“那花泽岂不是很伤心?” 沈西门说:“伤心是免不了。但前几年未央娘子出嫁,花泽都能熬过来了,现在又长大了些,相信花泽会变得更坚强吧?”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说曹操,曹操还真的来了。薛花泽和苏未央,大概刚才是呆在竹林里,他们是从那边方向过来的,薛花泽手里还拿着一根笛子,他们远远的看到李明司他们几个在亭子里,便一齐走了过来。 苏未央说:“真巧,你们几个都在。” 上官美作得了便宜还卖乖,很鬼鬼祟祟的瞄了李明司和楚小草一眼,嘻嘻笑:“本来只有两个人在的,我和西门不知好歹,硬挤了进来成了四人行,害得有一个人拉长了脸孔很不开心。”话音还没有落,就给旁边的李明司飞了一脚,上官美作跳了起来,抱了脚装了痛苦状,大声叫:“救命!有人要谋杀本郎君!” 苏未央笑,她问楚小草:“你没事了吧?” 楚小草说:“没事了。已好了。”一边偷眼望向薛花泽。薛花泽的表情还是淡淡的,见不得不开心,也见不得开心,没有想像的那样伤心欲绝。不知为什么,楚小草的一颗心,竟然放了下来。 只要薛花泽没事,一切都ok。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并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包括爱情。 本郎君的心(7) 薛花泽的痛苦,失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并没有楚小草看到的那样坚强。苏未央回京城的那天,薛花泽没有出现,楚小草望穿秋水,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倒是李明司,上官美作和沈西门来了。 李明司很奇怪,瞧了瞧四周,问:“咦,花泽呢?” 上官美作也疑惑:“他是不是不知道未央娘子今天走?” “不会吧?”沈西门说:“花泽怎么会不知道?” 苏未央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说:“花泽不会来了,他不肯送我。” “为什么呀?”李明司的小脑比大脑发达,从不肯开动脑筋想问题,他莫名其妙地问:“他为什么不肯送你?你们两个吵架啦?真是的,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未央娘子见面了,就是吵架,也应该来送送呀!花泽就是怪脾气,真搞不懂他!” 楚小草横了他一眼,不禁骂:“猪脑!” “什么?我是猪脑?”李明司反应不过来。 苏未央说:“我们不是吵架啦。花泽没来送我,只是他不愿意面对离别。” “哦。”李明司说,他还是想不明白,不过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苏未央临上马车的时候,上前拥抱了楚小草一下,她在楚小草的耳边低声地说:“小草,你放心,可不久你便可以回去了。我已派人去寻找智尚大师,他的弟子说,他现在在山西,两个月后会回到京城,估计不久便能找到他了。” 楚小草欣喜若狂:“真的?谢谢你啊,未央娘子。” 苏未央笑:“不用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苏未央问:“小草,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回去?” 楚小草说:“当然啦!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儿,这儿太落后了,什么也没有!” “但这儿有明司,你回去后,你见不到明司了哦。”苏未央说。 “见不到就见不到!谁想见到他?”楚小草说。 苏未央说:“我以为你喜欢他!” 楚小草说:“我才不喜欢他,好不好?” 本郎君的心(8) 李明司耳朵尖,听到了他的名字,他问:“你们说我什么?” 上官美作站得比较近,耳朵也比李明司耳朵更尖,不知道上官美作是故意歪曲了楚小草的话,还是没把楚小草整句话听完整,便自作主张地替了她们回答:“楚小草说,她喜欢你!” 楚小草气恨恨的,瞪他:“你胡说些什么呀?”一转头,看到李明司望向她,傻傻地笑着,眼神里浮荡着一层说不清的东西,眼里的笑意,竟然像了蜜糖那样的甜蜜。楚小草没好气,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骂他:“笑什么呀笑?白痴呀你!” 结果李明司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苏未央走后,楚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2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2部分阅读 小草想了想,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去了竹林里找薛花泽。不出楚小草所料,薛花泽果然在竹林里,很孤独的一个人站地那儿,立在风中,忧伤的吹着笛子。笛声有说不出的悲凉,让人听柔肠寸断,一串串的音符,丝丝缕缕地漫过心底,在空中回响,盘旋,纠缠,飞舞。 楚小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站着,很安静地听。 楚小草明白薛花泽的苦。 是,楚小草明白,她真的真的明白。 笛声突然间就停了下来。过了半晌,薛花泽转过身子,望向楚小草。薛花泽的落寞,薛花泽的悲伤,让人一目了然。不知道为什么,薛花泽眼内那种无助与孤独,让楚小草感到心疼,仿佛有一丝尖锐的痛楚,划过了楚小草的心脏。 楚小草低声地说:“未央娘子,刚刚回京城去了。” 薛花泽怔怔地呆立着,一动也不动。过了很久,很久,薛花泽忽然的用了很低很低的声音说:“楚小草,你能不能抱抱我?” 楚小草没有说话,却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薛花泽。 此时的薛花泽,软弱得像了个婴儿,楚小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是轻轻地拍他的背,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拍着,仿佛一个母亲,安慰着自己受伤的孩子。 本郎君的心(9) 薛花泽哭了,泪水一大颗一大颗从了眼里滴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如今,薛花泽是真的,真的,是伤心了,他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为我留下?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开我?我的父母离开了我,我的祖父离开了我。我有的,不外是她,但她不愿意为我留下来。以前是因为我年龄小,所以她离开了我。如今,我长大了,她还是不愿意为我留下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楚小草轻轻地说:“未央娘子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她也许,有她的苦衷!”想了想,楚小草又再说:“不愉快的事情,总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后面的这些话,楚小草像对薛花泽说,也像对自己说。 过了好一会儿,薛花泽问:“我真的是这样令人讨厌吗?” 楚小草说:“不!你不讨厌。” 薛花泽又问:“未央娘子不喜欢我,那楚小草,你喜欢我吗?” 楚小草脱口而出:“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真的?”薛花泽问。 “真的!”楚小草肯定地回答。 楚小草伸手,轻轻的为薛花泽抹去他脸颊上的泪。谁说哭泣的男人不漂亮?此时此刻的薛花泽,哭得就像梨花带雨,一张俊美的脸,让人无限怜爱。 薛花泽怔怔地看着楚小草。冷不防的,薛花泽就伸出了手,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了楚小草。由于抱得太紧,楚小草的骨骼在薛花泽的胸前,隐隐地作痛,但楚小草还是感觉到了薛花泽的心脏,一下一下的有力地跳动着。楚小草甚至嗅到了薛花泽身上那种特有的男孩子气味,有种青涩的香,那种香气拌着甘甜,焕发出了无限的可爱和诱惑。 一种强烈的带着震撼的眩晕,顿时排山倒海般向楚小草涌来,一浪接一浪,将楚小草淹没,窒息。楚小草的心,“突突”地跳着,慕名的,就心乱如麻。 本郎君的心(10) “你们干什么?”突然传来了一阵暴喝,接着有人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冲了上来,狠狠的把他们分开,横了在他们中间。是李明司,他怒不可遏地盯了他们看,愤怒的眼神如一头兀鹰,又像受伤的雄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上官美作和沈西门。 楚小草吓了一跳,连忙张嘴要解释:“李明司……” 但李明司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脸上的表情,无限的伤痛,双目尽露杀机,里面燃烧着最猛烈的恨意,他呶牙脉齿地说:“楚小草,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楚小草百口难辨,不懂如何说起。 薛花泽一如既往的沉默是金。 终于,李明司仰起了头,一阵怒吼,仿佛一头疯了的狮子,然后,他像箭一样的飞奔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对望了一眼,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便面无表情,也跟着离开了去。竹林里,又再次的剩下了楚小草和李明司。 楚小草只是怔怔的,没有说话。 薛花泽也没有说话。 周围很静,静到一枚针落到地上都可以听得到。天空很蓝,太阳高空照着,阳光透过了竹叶的空隙妖娆地洒到了地上,影影绰绰。有风轻轻的吹了过来,丝丝缕缕地落到人身上,任性而牵强。 过了很久,很久,薛花泽忽然笑:“楚小草,我们得罪了李明司,怎么办?” 楚小草咬了咬嘴唇,把头一昂,用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很视死如归地说:“我不怕,他尽管放马过来,大不了十八年后又一好女一条。” 薛花泽没有听过这话,睁大眼睛:“什么?” 楚小草嘻嘻笑:“死了去投胎,怀孕十个月后出世,十八年后刚好是十七岁,当然又是好女一名。” 薛花泽心情再不好,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倒是聪明,能够举一反三:“那我十八年后,是不是属于好男一名?” 楚小草说:“当然!” 两人对望着,便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 你很坚强(1) 李明司天生不是省油的灯,他是名副其实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主。何况,这件事,是他有生以来,受到最严重,最难过,最不可忍受的一次打击?背叛他的,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好朋友。 李明司首先拿薛花泽开刀,他不给薛花泽和他同一间教室。此时此刻的薛花泽,就是与李明司不共戴天的仇人,有着夺楚小草之恨。 李明司倚强凌弱,冷冷地说:“本郎君不想看到你,请你马上在这儿消失!” 本来么,他的家,就比薛花泽的家有权有势,他们李家,可是与当今天子是同宗,当今天子是他的堂祖父,而他父亲,是袁州城的老大。薛花泽家算老几?薛花泽的祖父,不过是当今天子的表弟。表弟又怎么样?不过是沾亲带故。皇上的表哥表弟,像天上的星星那样,多到数来数去数不清。何况,薛花泽的祖父早就死翘翘了。 李明司摆明的,就是要欺负薛花泽。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面面相觑。上官美作忍不住,走了上前劝:“明司……”李明司瞪他一眼,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住口!谁许你说话啦?不关你们的事!本郎君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薛花泽也没和李明司吵,只是默默地拿了他的书本,离去。 他到楚小草所在的教室里去。 众人看到薛花泽的到来,一阵尖叫,齐齐地睁大眼睛,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特别是那些女扮男装的小娘子们,很花痴的看着薛花泽,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仿佛,薛花泽的到来,是为了她们。要知道,薛花泽可是她们心目中的第二大白马王子,第一大白马王子是李明司。 薛花泽对那些双眼发光的花痴们视若无睹,当了她们如空气,他径直走到楚小草跟前,对着望着他发愣的楚小草微笑:“我可不可以来这儿上课?” 楚小草奇怪:“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薛花泽还是微笑:“因为我想来,所以便来了。” 你很坚强(2) 先生对薛花泽出现在这个教室里,倒没有太大的惊奇。 先生是大智若愚的那种,并没有问什么。先生走到了讲台上,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便说:“我们上课吧。今天考考你们,对句子。”先生出了上联:“旭日东升,明月西垂,九九重阳明日月。”他看了看坐在下面的学生,便点名:“薛花泽,你来先对。” 薛花泽站了起来,沉着声说:“骑马南行,张弓北射,箭箭清明思心田。” 先生点头,赞许:“不错,不错。为师再出一题,这题比较深,你要仔细听了:风摆棕榈,千手佛摇折叠扇。” 这难不倒薛花泽,薛花泽想了一下便答:“霜凋荷叶,独脚鬼戴逍遥巾。” 先生很是满意,微微笑,示意薛花泽坐下,他把目光略略移了一下,对楚小草说:“楚小草,到你。” 楚小草唬了一跳,连忙跳起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先生,我不会对对子,你叫别人好了。”一边的要坐下来。 先生说:“你还没有对,怎么知道你不会?” 楚小草只得又再站起来,嘀咕:“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嘛。” 先生说:“我出浅点的,楚小草,你听好了:假山真鹿走。” 楚小草挠了挠头,再浅,她也不会对,本来她就没有作诗对对子的细胞。旁边的薛花泽瞧了瞧楚小草,看到楚小草皱着眉,苦着脸,想破头脑也不懂得应该怎样对,不禁产生了侠义之心,要对楚小草伸出援助之手,他低声地说:“死水活鱼游。” “死水活鱼游?”楚小草还没明白过来。 先生耳朵尖,听到了,看了薛花泽一眼:“不得作弊!让楚小草自己想。” 薛花泽只好闭上了嘴巴。 楚小草又再挠挠头,想着薛花泽的那句话,忽然灵光一闪,哈,会答了,楚小草得意洋洋地说:“死菜活人吃。”嘿嘿,什么叫做一理通,百理明?这便是了。 你很坚强(3) 先生又再出了另外一题:“香花不红,红花不香,玫瑰花又红又香。” 楚小草的头顿时大了起来,五个字都难对了,还要对这么多字。正在搜索枯肠,冥思苦想间,后面不知道是谁,忽地细细声的放了一个屁,“吱”的一声,低不可闻,但还是清清楚楚的落到了楚小草的耳朵里。楚小草想了想,想了想,顿时笑逐颜开,哎,这人的屁,还真来得及时。 楚小草大着嗓门儿,高声说:“先生,我会对了。”她得意:“这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哦,薛花泽没有告诉我哦。” 先生说:“说说看。” 楚小草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李明司放的屁又响又臭。” 楚小草说前一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笑翻了天,甚至还有人笑到肚子痛,鼻涕口水齐齐流,待听到“李明司”三个字的时候,哄堂大笑戛然而止。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把脸儿憋了个通红,脖子粗得不能再粗。但他们,只能选择了憋住,哪怕憋死,也不敢笑出声来。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给李明司知道了,这笑的代价,估计很惨重。 倒是薛花泽,笑到几乎岔了气。 这个楚小草,真是太可爱了。 薛花泽从来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这个时候薛花泽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和楚小草在一起,楚小草的顽皮,开朗,乐观,常常会感染到身边的人。身边,只要有楚小草在,便没了寂寞的感觉。 先生望着楚小草,哭笑不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半天,先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说:“楚小草,你们那儿的人,都像你这样调皮捣蛋的吗?” 楚小草当然明白先生指的“那儿”是什么意思,不禁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答:“也不完全是,有些人还是很乖的,只是我,嘿,我有一点点不乖而已。” 先生说:“你不但是一点点不乖,像完全不乖。楚小草,我看没人比你更调皮捣蛋了。” 楚小草吐吐舌头。 她是江山易移,本性难改。 你很坚强(4) 下课后,薛花泽问她:“先生说的,‘你们那儿的人’,是什么意思?”他倒也细心,听出了先生和楚小草之间的秘密话语。 楚小草想着,要不要把她的事告诉薛花泽,可接触到薛花泽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楚小草便有想向他倾诉的念头。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过错不在她,而是上天安排的时间错乱。楚小草说:“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我不过是无意之中,来到你们这个地方。” 薛花泽看她,一脸的疑惑。 楚小草说:“我是一千年以后的人。因为火灾,晕了过去,醒后便发觉到了你们唐朝。”她用解释给李明司的方法解释给薛花泽听:“现在是唐朝是不是?唐朝之前是隋朝是不是?再之前是南北朝是不是?我打个比喻,现在的你,无意之中到了隋朝,或南北朝,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朝代。” 薛花泽领会能力很强,听明白了:“啊,你是穿错了时空。” 楚小草睁大眼睛:“咦?你知道穿错时空?” 薛花泽点点头:“以前我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东洋高僧,他曾经和我祖父讨论过这种可能性。我祖父说,这个假设是不可能成立,但东洋高僧坚持,说这种现象的发生,并不是绝对没有,这也属于灵魂出窍一部分。” 楚小草问:“你信不信?” 薛花泽茫然:“并不是完全信,只觉得很玄。” 过了一会儿,薛花泽问:“楚小草,你习惯这儿吗?” 楚小草摇头:“不习惯。这儿太落后,什么都没有,无论是从哪方面。社会发展得很快,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是不同的,相差很大。就像叫你回到原始社会,让你住山洞,穿树皮,吃生肉,估计你也不习惯。” 薛花泽想想,“也是。”他望着楚小草,很是敬佩:“楚小草,你很坚强。” 楚小草嘻嘻笑,一点也不谦虚,理所当然说:“我也认为我很坚强。” 你很坚强(5) 不知道是谁告的密,抑或李明司是千里眼顺风耳,他很快就知道了楚小草恶搞他,气得不行,顿时带了沈西门和上官美作,杀气腾腾地驾到。 他们杀到教室的时候,刚好看到薛花泽和楚小草一人坐在一个蒲团上,各自拿着一只烧饼,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谈笑风生,似乎说着些什么,楚小草说到兴奋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而薛花泽听着,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那笑容,浅浅淡淡的,竟然像了一束灿烂的阳光。 李明司脸色铁青,无名火涌起。 此时此刻的李明司,像了一头被触怒了的小猫,怒发冲冠。 众人看到三大美郎君仿佛天兵神将那样从天而降,突如其来出现在教室,且一脸的杀气,连白痴也感觉得到,空气里突然就多了一股硝烟的味道。众人不禁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集体的点头哈腰,谄媚地打招呼:“李明司郎君!”又再叫:“沈西门郎君!”再叫:“上官美作郎君!”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面无表情,就像没有听到。 倒是李明司,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本郎君有叫你们在这儿吗?” 众人一听,连忙惶恐不安的避得远远的,集体地避到教室后面去。 李明司大吼:“滚,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谁让你们在这儿?”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发出声响,人家是敢怒不敢言,他们是敢也不敢怒,言也不敢言,连忙抱头鼠窜,忙不迭的集体地滚出教室去。 薛花泽和楚小草互相看了一眼,站了起来,也要随着众人走出教室,但李明司不给他们走,拦了在他们跟前,眼光却没有看他们,看了天花板,李明司盛气凌人地说:“我有叫你们走吗?” 楚小草气,大着嗓门儿说:“李明司,你到底想干嘛?” 李明司说:“没想干嘛!只不过想在这儿,和你们一起听先生课堂而已。” 你很坚强(6) 先生拿了书,远远的走过来,看到学生都站在教室外,很奇怪:“你们干嘛都在这儿?”没有人敢吱声,有一个比较大敢,用了目光瞟了一下教室,示意先生看。先生从了门口看进去,薛花泽和楚小草一块儿坐,另外一边,坐着李明司,沈西门和上官美作,先生便明白了过来。先生沉吟了一下,挥手叫来了一个家丁,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家丁点点了头,然后便转身离开。 先生走进了教室。 先生仿佛不知道李明司他们坐错了教室,也没问为什么,他若无其事拿过一本书,翻开,若无其事地说:“开始讲堂了。” 李明司站了起来:“先生,今天我想学对对子。” 先生问:“对什么对子?” 李明司说:“上次,先生不是出了一个句子给楚小草对了吗?香花不红,红花不香,玫瑰花又红又香。现在,我也要对对这个句子。” 先生说:“好,那你对。” 李明司扫了一眼楚小草,咬牙切齿地说:“我对的是:臭屁不响,响屁不臭,楚小草放的屁又响又臭。” 楚小草一听,忍不住的想笑,但眼角的余光看到李明司狠狠地瞪她,态度极恶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恶毒得仿佛要喷出一蓬火,恨不得把她烧成灰烬,然后一脚踩没了。楚小草只好不笑,努力的憋住,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好。 先生摇头,到底是少年人,血气方刚。 先生说:“既然你们都喜欢对对子,那今天就对对子吧。” 楚小草连忙站了起来,说:“报告先生,我不喜欢对对子,我最怕对对子。” 先生说:“你不喜欢对对子,那你作诗。”看到楚小草眨眨眼睛,闪过一丝窃喜,先生聪明,首先先明:“这诗,一定不能歪改别人的,还有,不能拿别人的来冒充,一定要你自己作。” 你很坚强(7) 楚小草又再眨眨眼睛,低声嘟哝:“我就是要别人的来冒充,你也不知道。” 先生听到了,看了她一眼:“你是什么水平,为师心里清楚。” 楚小草没辙。古代人就是喜欢作那劳什子的诗。要知道,诗在二十一世纪,早没落了,没市场了。如果人人都作那些语言精练,没有费话,一句话就能概括很多意思的诗,那二十一世纪的那些以卖字为生的写手们吃什么?他们巴不得,写一本又臭又长,动辄上百万字还嫌没完全表达深邃思想的书。 先生说:“楚小草,你作一首七言的诗吧,描写动物的。” 楚小草想得脑筋都要生肿瘤,好不容易才想出一首来,这首不懂得算不算诗,反正有一半是抄袭《红楼梦》里的薛大傻子作的“哼哼”诗,有一半才是她继上去的“原创”,楚小草说:“一个蚊子哼哼哼,两个苍蝇嗡嗡嗡。三只狗儿旺旺旺,四只猫儿喵喵喵。” 先生瞠目结舌。 天,这是诗吗?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毫不客气的笑了个天翻地覆,沈西门一边笑一边拍着上官美作的肩膀,上官美作则拍打着地面,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薛花泽也指了楚小草,忍不住的喷笑,这楚小草,智力发展有点问题,有时候聪明得很,有时候白痴都比她聪明。李明司一张脸还是板着,但眼睛却出卖了他,隐隐约约露出笑意。 先生无奈:“楚小草,你不要作诗了,还是对句子吧。” 楚小草气馁:“又要对对子?” 先生说:“为师出通俗简单的给你对好了。楚小草,你听着:天上下雨,雨变成水,为什么叫下雨不叫下水?” 楚小草想了想,想了想,便小心翼翼地回答:“米煮熟了,变成饭,饭吃进肚子变成屎,为什么李……”一转眼,看到李明司在那边瞪她,楚小草忽然省悟过来,刹车得快,硬生生的把“明司”两个字吞回去,支吾了一下,才说:“为什么那个郎君,吃饭不吃屎?” 你很坚强(8) 先生这次不想晕过去也不行了。 教室又再次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笑声,因为没椅子坐,得是坐在蒲团上,上官美作和沈西门笑得索性趴到地上去,一个嚷嚷着“哎哟,受不了”,另外一个嚷嚷“我肚子痛死了”,薛花泽斯文点,却笑得嘴巴久久不能合上来。 李明司没有笑,他气得不能再气,“楚小草!”他大吼:“真是岂有此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竟然胆大包天,叫本郎君吃屎?” 楚小草连忙辩解:“我点了你的尊姓大名了么?我又没说你!” “你那个李?不是说本郎君?”李明司气冲牛斗。 “天下人,又不单单你姓李,李白也姓李!”楚小草毫不示弱地跟他吵。 李明司“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冲到楚小草跟前,指了楚小草,恨不得一口把楚小草吃了:“楚小草,本郎君要你现在马上滚出德林书院去,从此以后,不准进来!”又指了薛花泽,不可一世地说:“薛花泽,你也要滚出德林学院,本郎君也不想见到你!” 楚小草气:“李明司,你凭什么?” 李明司有恃无恐:“凭我是永平王府的小郎君!” 楚小草“哼”了一声说:“永平王府的小郎君好了不起?” 李明司趾高气扬:“比你这个野丫头了不起。” 一直沉默不语的薛花泽,忽然轻声地对楚小草说:“楚小草,不好意思,连累你,让你平白无故的被赶出书院。” 楚小草摇头:“不,不是你连累我,是我连累你。” 薛花泽问:“后悔吗?” 楚小草说:“不是后悔,只是不服气。”她狠狠地瞪了李明司一眼,狠狠地说:“要离开德林学院,也是我自愿离开,他李明司凭什么要赶我离开?是永平王府的小郎君就了不起?仗势欺人?德林学院又不是他开的!” 先生说:“德林学院是我开的。” 你很坚强(9) 李明司这混小子,还真的是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一个箭步冲到先生跟前,咄咄逼人地说:“先生,由你决定,我们这儿有两组人,一组是我,还有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一组是薛花泽和楚小草,你到底是要哪组人走,哪组人留下。” 先生神色自若,微笑着,“这个嘛,为师还真的不好决定。”先生说:“如今我在等一个人,她到了,就由她决定,她说留谁就留谁,要谁走就要谁走,我听她的。” 众人惊诧,齐齐的望向先生,齐齐地问:“是谁?” 忽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本小娘子!” 随着声音,门口走进一个披着一袭浅紫色轻纱的女子,打扮得荣华富贵,二十来岁的年龄,身子高挑,瓜子脸,双眉修长,姿形秀丽,容光照人,一双美目流转生辉,又泛着高贵之气,除了楚小草之外,每个人都认得她,薛花泽,沈西门,上官美作,齐齐叫:“明齐小娘子。” 李明司呆了一下,才嚷嚷:“姐,你来干嘛?” 这个女子,是李明司的姐姐李明齐。李明齐微微一笑,回答她弟弟:“我来帮先生作主呀,看看你们两组人,到底谁留,谁走。” 李明司说:“谁要你多管闲事?” 李明齐说:“我就喜欢多管闲事,谁让我吃饱了饭没事干?”她看李明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弟弟,想不到你挺霸道的哈,因为你是永平王府的小郎君,所以就随意赶人走。弟弟,你说,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楚小草插嘴:“不是有点不公平,是完完全全不公平。” 李明齐转过头来看她,问:“你叫楚小草?” 楚小草把胸一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光明磊落地说:“对,我是楚小草。” “我们见过面呢。”李明齐说。 “我们见过面?在哪儿?我怎么没有印象?”楚小草想不起来。 你很坚强(10) 李明齐说:“几天前,在我家呀。当时你穿了小厮的衣服,怒气冲天的冲了出来,把我撞倒在地上,你不但不向我道歉,还骂我走路不带眼睛。” 啊,楚小草记起来了,是有这回事。 天!她,她,她就是李明司的姐姐? 楚小草涨红了脸,很是尴尬,她低声地说:“对不起。” 李明齐微笑:“这道歉我接受了,尽管是迟到。” 李明司很是恼火,大声说:“姐,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到底你来干嘛?不见得你专程跑来这儿,就和野丫头废话吧?” 李明齐说:“我来主持公道。弟弟,做什么事都要公平竞争的吧?比如说,到底是你离开德林学院,或是花泽和楚小草离开德林学院,要来个公平竞争,比赛什么的,由赢的一方决定,不能由你说了算。” 李明司问:“比赛什么?” 李明齐反问:“你说呢?”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来了兴趣,凑了过来,兴致勃勃提出见议,上官美作问:“比下棋?”沈西门马上否决:“比下棋明司肯定不是花泽对手。”上官美作又说:“比蹴鞠?”沈西门又再反对:“比蹴鞠对花泽不公平,花泽打不过明司。”上官美作说:“叫楚小草呀。”沈西门:“如果比下棋和蹴鞠,明司比楚小草,那不用比了,明司肯定输了。” 李明司眼睛一瞪,大发雷霆:“你们两个掺和些什么呀。” 上官美作理直气壮:“当然掺和了,如果你输了,我和沈西门也跟着遭殃,得离开德林学院。” 李明司嗤之以鼻:“本郎君会输吗?” 沈西门说:“难说哦,看是比什么了。” 李明齐说:“要比赛,总不能比赛一种吧?比赛一种,太单调了。我提议,比赛三种体育项目,至于比赛什么,抽签决定,抽出什么比赛什么,不得有怨言。每一次比赛的时间是隔三天,最后胜出二局为赢,输的那方,得愿者服输。” 你很坚强(11) “谁和谁比赛?”李明司闷闷地问。 “当然是我和你。”薛花泽说。 “为什么不是楚小草?”李明司问。 “因为我是男的。”薛花泽说。 李明司斜了眼睛看他:“你和我比?那你是输定了。” 薛花泽淡淡地说:“不见得,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李明齐的方案,公平,公正,公开,不存在什么黑幕交易,也不存在潜规则,不搞猫腻的勾当,不掺水份,因此一致通过。抽签由楚小草,薛花泽,李明司,这三个肇事者抽。李明司抽第一个,他抽的那签,是他的弱项,下棋;楚小草是第二个,抽的是蹴鞠;最后一个是薛花泽,他抽的是马球。 李明司心花怒放,不禁“哈哈”大笑。 如果他和楚小草比,下棋和蹴鞠,他肯定要输,马球嘛,就是闭着眼睛打,楚小草也不是他对手。还好不是和楚小草比,要不李明司三局只能赢一局。如今,是好男不和女斗,好男要和男斗,李明司很幸运的能和薛花泽比赛。下棋,李明司是赢不了,但蹴鞠和马球,李明司的水平强多多。 李明司得意洋洋地说:“你们就等着连滚带爬出德林学院吧。” 薛家泽说:“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李明司趾高气扬,信心十足:“反正输的那人不会是我。” 楚小草斜着眼睛看他:“输的也不是我们。” 李明司“哼”了声。 楚小草不甘示弱,也“哼”,甚至比李明司还要“哼”得大声。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瞧了瞧薛花泽,又看看楚小草,很同情地作了一个“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遗憾表情,然后,便随着李明司走了。待走远了,上官美作问:“明司,你真的要把花泽和楚小草赶出德林书院么?” 李明司说:“当然,你们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 沈西门说:“可是,我们是兄弟,是朋友呀,怎么能够自相残杀?” 李明司冷冷地说:“从今以后,我没有薛花泽这个兄弟。” 比赛(1) 放学的时候,薛花泽牵了马,和楚小草一起走路回家。 薛花泽问:“楚小草,如果我输了,那怎么办?” 楚小草不以为意:“输了顶多离开德林书院,也没什么了不起。” 薛花泽又问:“如果你娘骂呢?” 楚小草说:“骂就骂呗,反正骂不死。” 薛花泽不禁笑:“楚小草,你很可爱。” 楚小草心中喜悦;“真的?” 薛花泽说:“真的?” 楚小草眯起眼睛,笑了,笑容很明媚,就像了七月里灿烂的阳光。去不去德林学院,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够和薛花泽在一起。 薛花泽想了想,忽然很认真地说:“我们也不一定输。下棋明司赢不了我,马球我赢不了明司,但我们可以在蹴鞠想办法。你的蹴鞠踢得很好,上次就赢了明司,你教我如何踢,我会赢他的,相信我。” 楚小草说:“好。” 薛花泽很好奇:“你们那儿,每个小娘子踢蹴鞠都像你踢得那么好么?” 楚小草笑:“没有。我是特别的。” 薛花泽说:“我想也是,你真的是很特别。” 楚小草嘻嘻笑。 翌日,进行了第一场比赛:下棋。下棋是李明司的弱项。如果把楚小草的棋艺比作是大学本科生,薛花泽的是大专生的话,那李明司,顶多是幼儿园毕业生。悬殊太大。李明司也很有自知自明,浪费的时间不多,屁股坐下来,椅子还没有坐热,便来个速战速决,举了白旗投了降。 做裁判的李明齐不禁摇头,为李明司感到惭愧,她说:“弟弟,输也要输得有骨气点吧?怎么一上阵,就遗不成军?我看到美作捧了杯子喝茶,他刚低头喝一口,你就输了一盘,又再低头喝一口,茶还没有吞到肚子去,你又输了另外一盘。两盘棋,只用了喝两口茶的时间,输得太神速了吧?啧啧啧。” 李明司很不以为然:“不就是输了一局吗?好戏还在后头呢。” 比赛(2) 第二场比赛是蹴鞠,三天后进行。 楚小草和薛花泽在学院内的草地里练球的时候,李明司和上官美作沈西门也在练。偌大的草地,楚小草薛花泽占了一边,李明司和上官美作沈西门占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道关,各人头上一片天。 但一片天与一片天,自有不同。 楚小草和薛花泽那片天,冷冷清清,只得他们两个,一个fans(粉丝)也没有。也许,众人在想,干嘛要白搭支持他们,他们百分之一百,是李明司手下败将,做他们的fans,是白浪费表情。又也许,那些小娘子们在想,人家薛花泽郎君,为了楚小草,不惜和李明司闹翻反目,属于心有所属,名草有主,而自己陪出笑脸献殷勤,不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自讨没趣。 因此,众人很识时务者为俊杰,通通的跑到李明司那边看风景,做李明司忠实的fans。人家李明司这边,美郎君多,力量大,除了李明司,还有沈西门,上官美作,四位美郎君之中占了三个。傻瓜才不坚持他们。 李明司头上那片天,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每进一个球了,便掌声如雷,欢声阵阵。 楚小草觉得很郁闷,他们这边是被热闹遗忘了的角落。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别人给不了你的快乐,那就自己寻找去。 楚小草套了过来:别人给不了的热闹,自己寻找去。 这个热闹,就是楚小草自己做自己的啦啦队,看到薛花泽进球了,楚小草便学了花儿乐队,边唱边跳:“hero,你是我的hero!hero,你我一起加油!万千群芳为我呼吼,yeah yeah yeah oh oh oh。hero,你是我的hero!hero,你我一起加油。万千群芳为我呼吼,yeah yeah yeah oh oh oh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薛花泽忍不住的好笑:“楚小草,你唱些什么?” 楚小草说:“加油歌呀。” “加油?”薛花泽不明白:“加油是什么意思?” 比赛(3) 楚小草挠挠头,不懂得如何解释。 说到底,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也不知道这热衷的口号是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这到底跟满大街的加油站有什么关系。据说,“加油”这词真正的由来,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还是糊里糊涂,还找不到以事实为依据的研究考证。一般流行的说法有三个:一是给机器加燃油的意思,其中最贴切的是踩油门儿;二是往饭菜里或油灯里火把上加油的意思;三是往传统或现代的机械上加润滑油的意思。 不过这些解释,好象都说得通,又似乎都有些勉强。 人家外国人,鼓劲的号子压根儿不用“加油”这个词,那是中国人的版权所有。二00八年北京奥运会的时候,“加油”这两个连在一起的音节,就蒙倒了一大片外国人。中国人也解释不清楚这两个音节的含义,而外国人则越听越糊涂。 现在楚小草解释不了,只好含含糊糊地说:“是给人鼓劲的号子啦。” 还好薛花泽不是追根究底的主,看到楚小草解释不出来,也没追问下去。不过,薛花泽很是喜欢那轻快活泼的旋律,给人一种很振奋人心的感觉。薛花泽再次进球了,看到楚小草又再“加油加油”的唱起来,薛花泽忍不住的也跟了一起唱,来个男女声二重唱。 “hero 你是我的hero hero你我一起加油 万千群芳为我呼吼 yeah yeah yeah oh oh oh hero 你是我的hero hero 你我一起加油 万千群芳为我呼吼 yeah yeah yeah oh oh oh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这首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放在现代是过时了的《加油歌》,无论词,或曲,或风格,对唐朝人来说,都很新颖,别出一格。楚小草刚开始唱的时候,李明司那边的fans,已有人偷偷的张望过来。现在,薛花泽也开了金口,兴致勃勃的来个男女二重唱,众人的目光,不知不觉的,全部被吸引了过来。 比赛(4) 李明司尽量的不往楚小草和薛花泽看,可仍然的感觉到他们的开心和快乐。楚小草和薛花泽的开心和快乐,狠狠的刺激着李明司的神经。楚小草和薛花泽的歌声,还有他们的笑声,一阵接一阵地传来,充斥于此小小的地域,搅得李明司心烦意乱,而有苦说不出,不禁生了一肚皮的闷气。 李明司的喜怒哀乐,从不懂得掩饰。 当下,李明司就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突然就像发疯了的黄牛那样,冲了上前去,奋力地推开上官美作,用快如电光火石之速度,把上官美作脚下的蹴鞠夺过来,上官美作没有心理准备,一个踉跄,差点要跌倒。而李明司夺过蹴鞠后,拚尽全力,狠狠地飞了一脚,蹴鞠不由分说的就往了观众席冲去。 观众席里的观众,正伸长脖子,看对面的楚小草和薛花泽自得其乐的踢蹴鞠,自得其乐的唱歌,忽然听到一阵风声,有东西要砸过来,待转头看过来的时候迟了,蹴鞠以不可抵挡之势,狠狠地往头上砸下来,被砸着的和没被砸着的人,顿时一阵恐惧的惊叫,抱头鼠窜慌成一团,更有胆小的,哭爹喊娘。 作为肇事者的李明司,看也不看,便绷紧了脸,不再理会众人,大踏步地自行的离去。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面面相觑。 沈西门问:“他干嘛啦?” 上官美作说:“不知道。” 楚小草和薛花泽听到了吵闹声,也望了过来,刚好看到李明司远去了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李明司那高大修长的背影,给人一种很落寞,很沮丧的感觉。楚小草的心,莫名的,就会轻轻的撞了一下,坠坠的。 楚小草莫名其妙:“这家伙怎么啦。” 薛花泽耸耸肩:“不开心了。” 楚小草说:“这家伙就是怪,喜怒无常。” 薛花泽望了望楚小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一丝笑意便扬上了嘴角。李明司是吃醋了,所以他烦燥了。高手过招,无论是比赛什么,最忌是心浮气躁,心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3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3部分阅读 浮气躁了,便等于是输了一半。 比赛(5) 蹴鞠比赛那天,阳光安好,大地被太阳晒得很温暖,空气中有花香的味道,蝉在树木里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声声“知了知了”的叫得欢,蝴蝶在花丛中捉对儿飞舞,蜜蜂“嗡嗡”的勤劳地采蜜,表面看上去,一切都静谧而美好。 球场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fans(粉丝)仍然是一边倒,众人集体的卖李明司赢,齐齐的站到李明司那边去。薛花泽和楚小草的支持者,还是零。半天了,好不容易挤过来一个高曾志,却是来打听行情的,他偷偷地问楚小草:“小娘子,你们赢的几率是多少?” 楚小草说:“一半。” 高曾志问:“为什么只有一半?” 楚小草说;“李明司的体力比薛花泽好,蹴鞠技术比薛花泽高,但薛花泽比李明司会动脑子,踢蹴鞠,有时候要讲究战术的。如果单单是武斗,我们输;如果是文斗,李明司不是对手。” 高曾志想了想,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小娘子,对不起,我看我还是站到李明司郎君那边去,羊随大群不挨打,人随大流不挨罚,这叫做聪明人办聪明事。”高曾志跑了几步,想想又再折回头,低声地说:“小娘子,你可不要多心。其实,李明司郎君和薛花泽郎君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只要你愿意,无论我是做李明司郎君的岳父,还是做薛花泽郎君的岳父,我都开心。” 楚小草啼笑皆非,恨不得一脚把高曾志踢到珠穆朗玛峰去。 靠!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她和薛花泽,八字都没一撇,就造这样的谣。 比赛是一柱香的时间,谁进的球多谁为赢。裁判依然是刚正不阿,帮理不帮亲的李明齐。比赛快开始的时候,薛花泽走了过来,在楚小草耳朵边,轻声地说:“楚小草,一会儿记得为我喊加油,唱《加油歌》哦。” 楚小草说:“好。” 比赛(6) 薛花泽微微一笑,一转眼,看到李明司铁青着脸,双拳紧握,金刚怒目的望过来,索性一不生二不休,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为楚小草轻轻的抿了抿头上的头发,那边的李明司,更加怒火中烧。 李明齐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声。 李明司的心事,李明齐又怎么不知道?李明齐也喜欢楚小草。只是,爱情这事儿,并不是付出了就有回报,往往是自己爱的人,不一定爱自己,爱自己的人,自己不一定爱,由不得自己作主。 开局不久,李明司便用远距离射门,一个大脚,就进了一个球。 第二个球,李明司躲开了薛花泽的推,拉,铲,抢,以闪电般的速度带球狂奔,势不可挡地杀入禁区,拔脚劲射,球破门而入。 周围的人一阵欢呼,叫好声不绝。 李明司扬起了下巴,得意洋洋地对薛花泽说:“想和本郎君斗?下辈子吧!” 薛花泽淡淡地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别开心得太早。” 李明司“哼”了一声,不可一世地说:“鹿死在谁的手上,本郎君不知道!本郎君只是知道,你一定死在我的手上。” 周围的人,一边拍手,一边狂叫:“李明司!李明司!”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楚小草不忿,哼,他们会喊,她不会?楚小草大着嗓门儿,拚命地大叫:“薛花泽,加油!薛花泽,加油!”叫得兴起,楚小草索性的又跳又唱:“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薛花泽加油加油!hero向前走!青蛙变王子的时候,yeah yeah yeah oh oh oh!薛花泽加油加油!薛花泽加油加油!……” 唐朝人不知道“加油”是什么意思,他们齐齐停了下来,朝了楚小草看过来,一边想着,加油?那油,是不是煮菜用的油?但平白无故,加煮菜用的油干嘛? 楚小草不理他们,照唱照跳:“薛花泽加油加油!薛花泽加油加油!……” 比赛(7) 薛花泽在场内,咧开嘴笑,一边向楚小草作了个胜利手势。 楚小草唱得跳得更欢了:“薛花泽加油加油!薛花泽加油加油!……” 薛花泽还真的加油了,球到薛花泽脚下,突然的就把球踢向李明司意外的方向,在李明司反应过来之前冲了上前,在边线附近带球,然后加速沿着边线带去,使了一个假动作,再把球一踢,便进门。 楚小草兴奋得跳了起来,冲了上前,与薛花泽击手掌:“哦耶!” 薛花泽不知道“哦耶”是什么意思,不过也跟着叫:“哦耶!” 两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明司看得无名火起,愤怒的情绪在他心里,一点点地涨大,体内每一个细胞都被燃烧着,脸上乌云密布,他双手叉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劈头盖脸的对楚小草臭骂:“谁叫你跑进场来啦?不就是赢了一个球么?得意什么?” 楚小草伸了伸舌头,连忙跑出去。 又喊:“薛花泽加油!薛花泽加油!” 李明司狠狠地瞪楚小草,恨不得跑过去,把楚小草的嘴捂了,看她还叫不叫?李明司不知道,他中了薛花泽的计了。正面的打不过,就想点歪的,反正兵不厌诈,薛花泽和楚小草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激怒李明司,让李明司的发挥失去水准。 果然,在李明司暴怒之中,薛花泽又再趁了李明司一个空档,又再进了一个球。 2比2。 李明司很是着急,他下棋输了,如果蹴鞠再输,那马球就不用比了,他没戏了。 在一旁看着的上官美作问沈西门:“你说,明司会不会输了这场蹴鞠?”沈西门说:“难说了,如果明司的情绪再不稳定,明司就赢不了。”上官美作忽然笑:“西门,你希望明司输,还是希望明司赢?”沈西门说:“希望他们打平手。”——他们两个,都不愿意看到他们四大美郎君四分五裂,自相残杀。 比赛(8) 后面的球咬得很紧,李明司和薛花泽都全神贯注,互不相让。薛花泽连续射了几次门,都给李明司盯着,跑过来踢飞了。终于李明司抢到了球,把球踢了起来,高过头顶,然后李明司踊身而跃,右脚一扫,好不容易进了一个球。但没多久,李明司带球的时候,又给楚小草在场外不停地叫:“薛花泽加油!薛花泽加油!”扰乱了心神,一个恍惚,薛花泽把球夺了过来,脚一飞,又紧接着进了一个球。 3比3。 那柱香,快烧得尽头了。 上官美作瞧了瞧楚小草,问沈西门:“你说,那个楚小草有什么好?明司和花泽居然为她翻脸。反正,我就不喜欢像楚小草那样的女人,凶巴巴的,一点女人味也没有。我喜欢皮肤白净的,漂亮的,丰满的,还有说话细色细气,很温柔的。” 沈西门说:“像楚小草那样的女人,做兄弟倒不错。” 上官美作说:“问题是,明司和花泽没把楚小草当兄弟,而是当心上人。我就是想不明白,楚小草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脾气又奇差,她到底有什么好?” 突然后面有人插嘴:“楚小草小娘子当然好啦,她很可爱哦。”沈西门和上官美作回头看过去,插嘴的那个人,是站在他们身后的高曾志。高曾志笑逐颜开,用了很自豪的声音说:“楚小草小娘子是天下第二可爱的人,第一可爱的那个,是楚小草小娘子的娘,也就是我的心上人。” 高曾志的话音还没有落,屁股冷不防的就被离他最近的沈西门飞了一个“无影腿”。高曾志“哎哟”了声,连忙伸手护住了屁股,像护着什么心肝宝贝一样。平日里,高曾志不大爱他自己的屁股,不过被别人踢时,他就爱。 高曾志嘀咕:“我说的是实话嘛。” 上官美作瞪了他一眼:“你还说?是不是想被打断第三条腿?” 高曾志吓得顿时不敢吱声了。 比赛(9) 球场那边,李明司和薛花泽正在激烈地抢球。在香快要燃尽的那刻,李明司突然冲了上来,用力地撞了薛花泽一下,把球夺了过来。薛花泽一个踉跄,站立不稳,给重重地跌到了地上,先是右手,然后是整个身子。而李明司抢到球后,便带着球,冲到禁区,脚一踢,便把球送进了球门。 4比3。 李明司赢了。 薛花泽跌到地上,翻滚了几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但薛花泽的脸色却惨白,他的右手的手腕仿佛断了那样,整个手掌弯了,无法动弹,略略的轻举妄动,便痛得冷汗直冒,甚至手腕附近的部分,已渐渐肿了起来。楚小草一声惊叫,连忙跑了过来,李明齐也跑了过来,紧接着,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也跑了过来,团团的把薛花泽围住。 李明司愣了一下,也跑了过来看究竟。 楚小草焦急万分:“薛花泽,你怎么啦?”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也问:“花泽,你没事吧?” 薛花泽说不出话来,因为痛,他一头一脸的全是冷汗,一张脸苍白得像了一只白纸,一点血色也没有,而消耗的精力,都用来忍受在痛苦中。 李明齐比较冷静,她说:“花泽你先不要动,可能是脱臼了。”她转头,吩咐旁边的一个人:“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很快便来到了,是书院里的大夫,一个白胡子的先生。薛花泽果然是脱臼了,是右腕关节脱臼。大夫给接过原位后,又上了药,又纱布包好,接着又拿了一块小木板固定好。大夫说,薛花泽的右手,至少要在半年内不能做激烈运动,如果不好好的医治,这手会废了的,以后不但拿不了较重的东西,还会无法拿笔写字。薛花泽的手这么一脱臼,就代表着,半年之内,他无法和李明司进行马球比赛。 李明齐说:“怎么办?是不是要等花泽的手好后再比马球?” 比赛(10) 李明司悻悻地说:“算他们运气好,便宜了他们,让他们能在德林书院呆多半年。” 不想这话激火了楚小草。总比赛和迟比赛,总是要比赛,不如早出结果,以免心中总挂着一事。楚小草咬了咬嘴唇,忽然用了很果断的声音说:“比赛照样正常进行,薛花泽的腕关节脱臼了,但我的腕关节没有脱臼,我和李明司比赛。” 李明司瞪她,不可置信:“你?” 楚小草挺了挺胸膛,说:“对!是我!” 李明司说:“你连马都不会骑,更别说打马球。” 楚小草大声说:“我可以学。” 李明司也跟着大声,很不屑地说:“就三天时间,你能学会?” 楚小草说:“当然能!学骑马用一天,学打马球用一天,还多一次出来用来练习!” 在一旁的薛花泽,忽然说:“楚小草,我教你!虽然我的手不能动,但我的嘴巴能动!”薛花泽笑,伸出没伤着的左手,与楚小草击掌,一边学了楚小草的语气说:“楚小草,加油!加油!楚小草,加油!加油!” 楚小草不禁笑:“加油!” 李明齐看着,点了点头。她对楚小草,越来越喜爱,也难怪李明司和薛花泽为了楚小草而决斗。这个楚小草,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倒是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不明白。 上官美作说:“楚小草,你逞什么能?你根本就不可能是明司的对手。” 沈西门也跺脚:“楚小草,你干嘛非得要比不可?说不定半年过去,明司的气也消了,你们就不用比,谁都能留在德林学院,不用离开了。” “不!”楚小草犟强:“这事总得要有个结果!我就是输了,我也无怨无悔!” 薛花泽也说:“我也赞成!哪怕输了,离开德林学院,我也是无怨无悔。”薛花泽笑:“就是半年后,我的手好了,我和明司比赛马球,我也不是对手。不如让楚小草来,说不定,楚小草还有赢的机会。” 楚小草咧嘴一笑:“难说哦。” 李明司看着楚小草,欲言又止,最后他什么也不说,就转身离去。 比赛(11) 薛花泽找来一匹比较温顺的马,让楚小草学着骑,从起,坐,起,坐开始。 学骑马不如楚小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人坐在马上,马在奔跑的时候,感觉身子难以平衡,人在不停地晃动,颠来颠去,仿佛把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一样。楚小草紧紧捏马缰,手心不知不觉中渗出了滴滴汗珠,把布做的马缰都湿透了。但楚小草咬着牙,坚持着。马一声长啸,忽然四蹄就奔得飞快起来,楚小草整个儿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向后倒去,顿时从马上摔了下来。 薛花泽急忙奔了过去。 楚小草一个翻滚后,又站了起来。 薛花泽问:“伤着了没有?” 楚小草摇头:“没有。” 薛花泽说:“歇一歇吧。” 楚小草说:“不!我制服不了这马,我就不歇。” 话音刚落,楚小草又再飞身上了马。然后双脚一蹬,鞭子一甩,马又再拔开四蹄,狠命地奔跑起来。这次楚小草待在马背上的时间长了点,身子也没有那么摇晃了,但在转弯的时候,控制不好,又给摔了下来。很快,楚小草又再爬起来,又再翻上马。又再摔,又再爬起来,又再上。重重复复。楚小草给摔得浑身酸痛,骨子像散了架一样,手掌和膝盖还给擦破了皮,出血了。 但这点伤,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的罪,楚小草并不是没有受过。以前踢足球,也不是很累,很苦么?特别是准备有比赛的时候,天天在球场上奔跑,有时候还是烈日当空照,跑得脚抽筋。和别人抢球的时候,摔倒是免不了,流汗,甚至血染的风采,也是寻常事。但咬咬牙关,挺一挺,就捱过来了。 不是说,阳光是在风雨后么。 还有一句话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楚小草就不相信,她学不了骑马。 别人做得到的事,她不可能做不到,只要她愿意做。 比赛(12) 后来摔多了,楚小草便实践出经验,总结出了教训,慢慢地找到马步的节奏了,找到法子如何有效地地控制马,让马匹完全听从她的命令,而做它该做的事。没用半天时间,楚小草在马上已挥洒自如,自由奔跑了。接着,楚小草又换了平日里薛花泽常骑的白马。那白马,高大威猛,虽然跟不上李明司的血汗宝马,但也是一匹良种马,四条粗圆的长腿,有力地支撑着矫健的身躯,奔跑起来也快如闪电。 李明司站得远远的,在一个楚小草的薛花泽看不到的地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的身后,站着上官美作和沈西门。 上官美作睁大眼睛说:“哇,这楚小草这野丫头,真的是够野,难道她是铁打的不成?女人见过多了,没有见过像楚小草这样坚强勇敢的。人家说,帼国不让须眉,大概这话是专门形容她的。” 沈西门笑:“花泽和楚小草还真的是天生一对。花泽是大男人,阳刚气不足,楚小草是女人,一点温柔也没有,两人刚好是互补。” 上官美作嘻嘻笑:“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私定终身?” 沈西门说:“难说哦,他们两个,看上去挺情投意合的嘛。” 李明司突然的就生了气。他狠狠的,一脚就踢了脚底下的一块小石头,然后便转过身子,一言不发的大踏步地离去。 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沈西门说:“这家伙,真的是对楚小草认真了。我们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子,是这样的在乎过。” 上官美作说:“我还是觉得楚小草,太犟强了,不像一个女人。找老婆,应该要找个温柔的,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动不动就和你吵架,有什么乐趣嘛。” 沈西门笑:“我也这样认为,只有傻子才喜欢性格像男人又长得不漂亮的女人。” 然后两人,便大笑了起来。 比赛(13) 楚小草学会骑马后,紧接着是学打马球。 唐代的马球赛,通常有两种:一种为单球门,另一种为双球门。单球门是在一个木板墙下开一尺大小的洞,洞后结有网囊,以击球入网囊的多少决定胜负。打双球门的赛法以击过对方球门为胜。 比赛时“人不约,心自一,马不鞭,蹄自疾”,参赛队员不用事前约定却能彼此默契配合,马也能够不需骑手的驱使便自动地奔驰竞逐,对场上的战术变化判断一致,齐心奋力去争取胜利。双方竞逐,擂鼓助威,球场四周竖24面红旗,裁判称“唱筹”,得一分称的一筹,得一筹者增一面红旗,失一筹者拔去一面红旗。 比赛结束,以双方红旗多少来定胜负。 由于时间太仓促,楚小草再有天分,三天时间能学到的,不过是皮毛。 马球比赛的前一天,楚小草放学后,路过“保安堂药房”,便走了进去,找莫志安要些中草药回家煲水洗澡。那些中草药,拿来洗澡后会消除疲劳。看到楚小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莫志安和莫素素都吓了一大跳。 “小草,是不是那个李明司又再欺负你啦?”莫素素问。 楚小草说:“没啦。我是学骑马和学打马球给摔的啦。” 莫志安问:“干嘛要学打马球?” 楚小草说:“和李明司比赛呀。” 莫素素聪明:“得意了李明司了吧?” 楚小草吐吐舌头,嬉皮笑脸:“我是祸从口出,先生让我对对子,我先是叫李明司放屁,后来又叫李明司吃屎,李明司一点气量也没有,生气了,要赶我和薛花泽出德林书院。所以就比赛罗。如果输了,就得乖乖地从德林书院滚蛋。” 莫志安啼笑皆非:“小娘子,你也太顽皮了吧?” 楚小草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在德林书院呆了。德林书院的教学很呆板,天天不是念之呼者也,就是对对子,或作诗,我一点也不喜欢。” 比赛(14) 莫志安问:“明天的马球比赛,你有几成赢的把握?” 楚小草挠了挠头,懊丧:“一成。” 莫志安和莫素素一听,皆晕倒。才有一成赢的把握,悬殊这么大,比什么比嘛?这不是拿了鸡蛋去砸人家的石头嘛?十拿九稳,做人家的手下败将。 楚小草耸耸,也无奈,她已是骑虎难下了。 这便是争强好胜的下场。不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重新选择,楚小草相信自己,还是会选择这么做。本来么,她就是宁死不屈的主。 楚小草用了“风萧萧兮路漫漫,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语气说:“反正总是死,何不死个重于泰山?” 莫素素又好气又好笑:“还死个重于泰山哪?我看你是死无全尸。” 楚小草不说话了,其实用脚趾头她也能想明白,明天的马球比赛,她输得不惨才是怪事。 楚小草捧了一大堆草药,闷闷不乐的回家去。一边想着:明天打马球输了,如何和老妈交待?她那个十三点兮兮的老妈,很八婆地认为,李明司十拿九稳是她女婿。如今女婿个屁,不是阶级敌人已是阿弥陀佛。 楚小草只管低头走路,也没看人,无意之中就撞到一个人身上。楚小草头也没抬,说了声:“sorry”。话出口后突然想起,人家唐朝人是不懂得英文,楚小草又再改口:“对不起。”那人也没有说话,却拦了楚小草的路,不让楚小草走。楚小草往左边走,他挡了左边的路;楚小草往右边走,他挡右边。来来回回好几次后,楚小草恼羞成怒,猛地抬起了头,粗声大气地骂:“有完没完啊你?” 待看清楚眼前人的时候,楚小草不禁一怔。 是李明司。 李明司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楚小草,一双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 楚小草嚷嚷:“李明司,你干嘛啊你?” 李明司还在看她,良久,良久,他才说:“楚小草,为什么你非要和我作对?” 比赛(15) 楚小草气:“李明司,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不是我和你作对,是你和我过不去。” 李明司比她更气:“如果你没和薛花泽这么亲热,我会和你过不去么?” 楚小草一听这话,一张脸儿便微微地红了起来,仿佛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事,被李明司突如其来的扯了出来,暴露了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样,楚小草不禁的就有点恼羞成怒,她扬起了头,气恨恨地说:“我怎么和薛花泽亲热啦?”又说:“关你什么事?” 李明司说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当然关我事。因为我喜欢你。”话一说出口,李明司就愣了一下,一张脸儿涨了通红。但他的一双眼睛,没有躲闪,还是很勇敢的和了楚小草四目相对。 楚小草愣住了,张口结舌:“你,你,你喜欢我?” 李明司骂:“笨蛋!”李明司说:“楚小草,天底下没有人比你更笨蛋了。” 楚小草结结巴巴:“可是,可是,我不喜欢你。” 楚小草这句话,对一向心高气傲的李明司来说,有如一记大闷雷,他的脸色苍白,表情无限的伤痛。李明司觉得,他的心像是被猛烈抽空那样,竟然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很痛,很痛。 过了很久,很久,李明司问:“你是喜欢薛花泽的吧?” 楚小草茫然。 她是喜欢薛花泽的吗?真的是喜欢他吗? 不知道为什么,楚小草这个时候,又不是很确定下来了。因为她看到李明司脸上的那种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也隐隐约约的难过起来。感觉上,她好像,好像是很在乎李明司的,可是,可是……楚小草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欢李明司多点,还是喜欢薛花泽多点。她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 但,喜欢李明司,或喜欢薛花泽,有关系吗? 她不属于这儿的,她迟早要离开这儿的。 无论是喜欢,或不喜欢,都是镜花水月。 比赛(16) 楚小草甩了甩头,她说:“李明司,我过不久就要回去了,我说过,我不是你们唐朝的人,我将来是要回到二十一世纪去……” 话还没有说话,李明司就粗暴地打断她:“楚小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为自己找诸多的借口。我问你,难道,我真的不如薛花泽吗?为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到底是为什么?” 楚小草张张嘴巴,结果什么也没有说。 有些事,会越描越黑。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此时此刻,太阳就要落进了西山,夕阳在天的那边,散发着一片绝望而艳丽的金色,晚霞一点点地退去,很快的,便没了踪影。天地间,瞬间便变成了银灰色,远处的||乳|白的炊烟,还有天边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有风吹过来,带着丝丝的清凉。 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李明司转过了身子,一言不发地离去。楚小草望着李明司那孤单的背影,渐渐的远去,最后直至看不到。楚小草觉得她的心,忽然间的,好难过,好难过。 楚小草不知道,不远处有一双注视她的目光,也很难过,很难过。那目光的主人,是莫志安。楚小草是个大老粗,做事丢三拉四的,拿了草药,却忘记拿她的包裹,里面有几本课本。莫志安拿了,追了出来,刚好就听到了李明司和楚小草两人的对话。 莫志安怔怔的。 他喜欢楚小草。 楚小草却不喜欢他。 真的,楚小草为什么喜欢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喜欢楚小草的人多着呢,又是李明司,又是薛花泽的,他们有钱,有势,又有貌,他凭什么和他们比? 莫志安不知道,他在呆呆地看着楚小草的同时,莫素素也站了在药店门口,呆呆地望着他。莫志安喜欢楚小草,莫素素是知道的,但莫素素不以为意,她知道,莫志安配不上楚小草。莫素素喜欢莫志安,父母临终前,让莫志安照顾她,其实,是把她许配给了莫志安了的。只是,莫志安只把她当了妹妹看待。 比赛(17) 马球是一种很激烈的运动,不但要体力好,智力好,还要骑术高明。为了抵抗北方突厥族入侵,唐朝很重视发展骑兵,当年唐太宗就大力提倡打马球,因为马球是训练一个人机智勇敢的一项很好的运动,非常适合军队作为习武的项目。 在古代,马球不单单是男人玩的玩儿,女子也玩。唐朝及五代时期,宫中窈窕淑女也会打马球,五代前蜀的花蕊夫人就有诗曰:“自教宫娥学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不过古代的女子,玩马球很别出一格,不是骑在马上,而是骑在驴上打“球”。 但,楚小草,是真正骑以马上的,还是三天前学会骑马。 薛花泽对楚小草说,李明司是玩马球的高手,袁州城内,没人是他对手,如果硬件碰硬,估计十个楚小草也赢不了李明司,得想点策略,来个智取。比如说,不进攻,只防守,死皮赖脸,尽量不给李明司进球机会,以求打平手。 其实单单是防守,楚小草也觉得吃力。 楚小草和李明司实力相差悬殊,就像幼儿园小朋友对大学教授,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还好,李明司很不幸的老猫跌下坑,发挥水平不好,大失水准,好几次的进球机会,都被他错失过。能不失水准吗?骑在马背上的楚小草,穿了翻领,窄袖紧身,腰系蹀躞带,脚蹬乌皮靴的胡服,在阳光下,一张脸儿泛着红霞,双目流转生辉,焕发着一种青春逼人,英姿飒爽的气息。 因为这种气息,直把李明司搞得心烦意乱,却又无限的伤痛和绝望。 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李明司,却不想败在貌不惊人的楚小草裙下,不可抑止地爱上楚小草,但楚小草,却不爱他。这让李明司,感到委曲,愤怒,仇恨,但更多的是无奈和伤痛。他喜欢的女人,他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够得不到她。 李明司有一种要疯了的感觉。 也只有随缘了(1) 终于,李明司狠狠的把球杖一摔,说了句:“本郎君不玩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李明司骑了马,绝尘而去。 在场外看热闹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小草也莫名其妙,骑了在马上,睁了一双眼睛,很是茫然。这李明司,还真的是喜怒无常,怎么说不玩就不玩了? 倒是李明齐,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事后,李明齐和楚小草坐了在亭子里喝茶。李家姐弟,似乎对茶很感兴趣。当然,喝茶在唐代,是很流行的玩儿,特别是在贵族。李家姐弟因为生长在富贵之家,对喝茶很是讲究,有整套喝茶的茶具。 楚小草特别喜欢那青瓷荷叶盏和托。 是喝茶用的,相当现代的茶杯和茶托。由一盏一托组成。盏呈五瓣莲花状,口敞侈,深腹,有圈足;盏托呈四片卷边荷叶状,托中心部下凹形成一定深度,正好与盏的下腹部套合;通体一色青釉,犹如一朵盛开的荷花。 楚小草一边喝茶,一边很贪心地想,不懂得这些能不能带到现代,如果她回去的时候能带一套回去,嘿嘿,是不是发财了呢? 看到楚小草嘴角弯弯,脸上露出了隐隐约约的笑意,李明齐问:“想些什么呢?” 楚小草回过神来,她说:“没啦。”随即又笑了起来:“我觉得喝茶麻烦得很,有着这样又那样的程序,还讲究得很,为什么不直接拿茶叶,直接用水一泡,不就完事了嘛,又省时又省力。” 李明齐不禁笑:“楚小草,你好可爱。” 楚小草吐吐舌头:“有人说我是笨蛋,还说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笨蛋了。” 李明齐问:“薛花泽说?” 楚小草说:“不,是李明司。” 李明齐微笑:“我弟弟很喜欢你。” 也只有随缘了(2) 楚小草的脸红了:“可是,可是……” 李明齐接过嘴:“可是,你不喜欢他。” 楚小草想了一会儿:“什么都是要讲缘分的。” 李明齐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楚小草说:“李明齐小娘子……”李明齐说:“如果不嫌弃,叫我姐姐吧,你很喜欢你这个妹妹。”于是楚小草便改口,很大方地叫:“姐姐。”楚小草问:“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李明齐说:“因为我爱我弟弟。我希望我弟弟能够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希望他过得快乐。”她叹了一口了:“我弟弟本性并不坏,甚至还很天真,只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造就他霸道不讲理的性格。但他愿意为了你,放低自己,刚才的马球赛,就证明了一切。可见,他是多么的爱你。” 楚小草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明齐又再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我和明司,是如此的相似,都是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依相守。”李明齐说:“以前,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他是我家马夫的儿子,我们一起长大,他不但长得俊秀,还勤奋好学,能文能武。但我的父母说他的地位低下,配不上我,把我配上了门当户对的人。我过得并不快乐,我嫁的那个男人,不学无术,生性风流,喜新厌旧,老是和那些年轻放荡的小妖精们混在一起,还常常混妓院。如今,我如同摆设,过着活寡妇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熬得到尽头。” “那他呢?你喜欢的那个人呢?”楚小草问。 李明齐说:“他从军,出征北方突厥族去了,听说因为作战勇猛,骑射,击刺技艺超群,又会动脑子,职位一步步长升,最近封为‘票姚校尉’(意为行动迅猛的武官)。”李明齐神情落寞,她苦笑了一下,很无奈地说:“其实,我很想质问我父母,到底是他们选的人好,还是我选的人好?但我没有问。大概,便是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什么都要讲缘分的,我和何齐朋,便是没有缘分吧?” 李明齐喜欢的人,叫何齐朋。 也只有随缘了(3) 由于马球李明司主动弃权,因此楚小草和薛花泽能够继续留在德林书院。李明司没有叫薛花泽回到那个特殊教室去,薛花泽也没有回。薛花泽每天都到楚小草教室里上课,和楚小草坐在一起。中午的时候,通常是薛花泽吃楚小草带来的烧饼,而楚小草吃薛花泽的家丁拿来的糕点。 也有别的同学走过来和薛花泽搭讪的。 那些女扮男装的美眉们,对薛花泽虎视眈眈,以为薛花泽到他们教室来了,她们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集体的发花痴,集体的疯狂地迷恋着薛花泽,目光总是随着薛花泽转,为薛花泽的喜而喜,为薛花泽的哀而哀。更有大胆不要脸的,寻找借口,亲近薛花泽,和薛花泽说话,那酢着骨头的样子,像三个世纪不见过男人的贱格样。 特别是罗绮虹和王格娜,扭着屁股,摆着扬柳腰,使着兰花指,左一声“薛花泽郎君”,右一声“薛花泽郎君”叫得亲热,还不停的把眼珠子努成对眼般,努力地放电,痴心妄想着,薛花泽为她们春心动荡,通眼神过电。 薛花泽当了她们如空气,目光总是冷冷的,带着寒气。 薛花泽只对楚小草一个人和颜悦色。 他只对楚小草一个人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楚小草真真正正的和薛花泽在一起了,却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开心。一直患得患失的样子。偶尔,楚小草脑海里,也闪过李明司的样子,李明司那伤痛的表情,让楚小草有说不出的难过。 好几次,楚小草对了薛花泽冲口而出:“李明司……”发觉叫错后,赶紧改口:“薛花泽……”薛花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毕竟,薛花泽不是李明司,薛花泽的气度大得很,如果换了李明司,当了他的面叫错别人的名字,李明司早闹翻了。 啊,李明司! 李明司! 楚小草总是莫名其妙的,想着李明司。 也只有随缘了(4) 偶尔,楚小草也到竹林里听薛花泽吹笛子。 楚小草不懂音乐,但还是听得出来,薛花泽吹出来的音符,总是很忧伤。 有一次,薛花泽吹完笛子后,说:“我小的时候,未央娘子常常带我来这片竹林,就是在这片竹林里,她教会了我吹笛子。无论我开心,或不开心,我总喜欢跑到这儿来吹笛子,每一次,总感觉到未央娘子就在我身边。” “很喜欢她吧?”楚小草问。 薛花泽点点头:“未央娘子陪我走过了不开心的童年。”一个从小没了父母的孩子,很容易产生恋母情结。薛花泽也如此。在薛花泽眼里,苏未央便是他的天,他的支柱。没有苏未央,薛花泽感觉到他的世界,总是空的。 楚小草问:“当初为什么没要求她留下来?” 薛花泽淡淡地说:“她一向有主见,要走,要留,并不是我说了算。” 楚小草又问:“那你计划怎么办?” 薛花泽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一切随缘吧。” 也只有随缘了。 薛花泽仍然不爱说话。常常是半天也不吭一声。看到薛花泽不说话了,楚小草也来个沉默是金。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有时候单单是她说话,薛花泽也不接上一句,就好像她一个人演独角戏一样,很是无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楚小草忽然的,就怀念起和李明司吵架的日子来,觉得那样的日子,好像是妙趣横生。 薛花泽喜欢静。 楚小草喜欢闹。 李明司也喜欢闹。 偶尔,楚小草也和薛花泽下棋。他们下棋的地方,便是在那个离竹林不远处的亭子里,那儿比较幽静,没有闲杂人来往。 那只鹦鹉也在。 下棋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幽幽地说:“楚小草,你这个大笨蛋,有眼无珠!居然不喜欢本郎君!大笨蛋!”说话的声音,语气,口吻,好像是李明司。 也只有随缘了(5) 四周围静悄悄的,阳光温暖得令人耀目,偶尔听到不远处有细碎的虫鸣,以及一片落叶,轻微落地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顿时打破了宁静,薛花泽和楚小草都吓了一跳,以为是李明司来了,都抬起了头,张望。 但李明司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正在惊诧间,旁边那只鹦鹉,再来一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楚小草,你这个大笨蛋,有眼无珠!居然不喜欢本郎君!大笨蛋!” 也许可能大概,这话李明司常常说,给鹦鹉听到了,便学了去。 楚小草的手执着一枚棋子,落到半空中,画了个弧,莫名的,就乱了心绪,不懂得棋子该往那儿下才好。楚小草涨红了脸,朝了鹦鹉嚷嚷:“你胡说些什么呀?找死呀你!”说完后,楚小草的脸更加滚烫了,直红到脖子里去。靠,她什么时候开始,把李明司的口头语说得这么顺口? 鹦鹉又再叹息:“楚小草,大笨蛋。” 楚小草回骂:“李明司,你才是大笨蛋。” 话音还没有落,突然远处就传来了一阵爆笑声,从走廊那边传来。是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他们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朝了薛花泽和楚小草方向走了过来。 上官美作吹了一声口哨,嘻嘻笑:“楚小草,你说,一个大笨蛋加一个大笨蛋,是不是等于一对大笨蛋?” 沈西门说:“是天设地造的绝配大笨蛋啦。” 楚小草再次闹了个脸红耳赤:“你们胡说些什么?”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坐了下来。沈西门看薛花泽和楚小草下棋。上官美作则看鹦鹉,吹着口哨,逗着鹦鹉玩:“谁是大笨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4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4部分阅读 鹦鹉说:“楚小草是大笨蛋!有眼无珠,不喜欢本郎君。” 众人大笑。 沈西门说:“看,鹦鹉代表明司的心了。” 楚小草悻悻然:“谁要喜欢李明司? 也只有随缘了(6) 上官美作说:“你不喜欢明司,所以说你是有眼无珠呀。” 薛花泽忽然插了一句:“明司呢,他没和你们在一起么?” 上官美作耸耸肩:“他心情不好,刚才不懂为什么,忽然生气了,骑了马,疯子一样冲了出去,不知道他冲去了哪儿。” 楚小草不说话了,低头下她的棋。可不懂为什么,总是精神不集中,老是开小差,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本来下棋水平,楚小草比薛花泽略胜一筹,但分心了,下错一着棋,便一`塌糊涂,全盘皆输。 “想些什么呢?”薛花泽问她。 “没想些什么。”楚小草支吾了一下说。 沈西门说:“楚小草,我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楚小草瞪了他一眼:“没有啦。” 又再重新开局。刚下了一会儿,忽然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家丁,呲牙咧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李明司郎君,李明司郎君,他,他,他,他骑马,他骑马……” 楚小草睁大眼睛,“嗖”的一声站了起来,脸儿变得苍白没了血色,一颗心几乎都要冲出嗓子来了,她大着声音,着急地问:“李明司到底怎么啦?他骑马到底怎么啦?” 家丁大概是给楚小草的神态吓着了,不禁满眼的惶恐,他结结巴巴地说:“李明司郎君,李明司郎君,他骑马……”楚小草急得不能再急,到底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前,拚命地摇着家丁,几乎是吼着说:“说呀,李明司到底是怎么啦?他骑马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呀你!” “废话!本郎君的马术那么高明,会出什么事?本郎君不过是骑马回来了,让家丁通报一声而已。”远远的,便传来了李明司趾高气扬的说话声,接着,是李明司由远而近地大踏步走了过来。 楚小草张大嘴巴,一时三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也只有随缘了(7) 倒是上官美作和沈西门,捂了肚子,笑了个前仰后合。薛花泽也忍不住咧开了嘴,轻笑。李明司给他们笑得有点尴尬,瞧了瞧他们,尴尬之中,又禁不住喜上眉梢,肆无忌惮的把自己心头上的喜悦表露得淋漓尽致。 楚小草刚才那焦急的样子,已是不尽在言中。 这个时候,楚小草才明白过来,她落到他们设的圈套里了。他们不过是搞了个试验,看看楚小草心里,到底是装着李明司,还是装着薛花泽。有些事情,当事人也稀里糊涂,说不清,道不白。只要遇到患难了,才体会出真情。 此时,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楚小草心里装的是李明司。 薛花泽的点失落。 这馊主意,是薛花泽想出来的。薛花泽也想要答案。 苏未央是第一个走进薛花泽心里的女子。苏未央在薛花泽心中,既有情爱,也有母爱,薛花泽贪图那种纯粹的情感呵护,是发自内心的,刻骨之爱。楚小草是第二个走进薛花泽心里的女子。楚小草和苏未央不同。如果说苏未央是静态,那楚小草则是活跃的。楚小草充满了青春活力,她的执着与勇敢,她的开朗与乐观,就像一股清新的空气,深深地令薛花泽迷惑,还有爱慕。 但楚小草对薛花泽的喜欢,不过是错觉。 这样也好。 凡事不可强求。 薛花泽走到李明司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要离去。李明司拉了薛花泽一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谢意。毕竟,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又是表兄弟——李明司的曾祖父和薛花泽的曾祖母,是亲兄妹,同是唐高宗和武则天制造。他们彼此的心意,都明白。 上官美作和沈西门看到薛花泽要走了,也跟着要走,再不走,他们就太不知趣了,做人家的电灯炮,碍着人家谈情说爱。 楚小草看到众人都走,她也跟着要走。 也只有随缘了(8) 楚小草为着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惭愧不已。真的,怎么能够这样失态?想不落下笑柄,遗臭万年都难。因为极度的羞愧,颜面尽失,为了避免被嘲笑,楚小草决定鞋底抹油,离李明司有多远,便要滚多远。 李明司不给楚小草滚。他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岂能功亏一篑,让楚小草一走了之?李明司连忙像了一座山那样,横了在楚小草跟前,笑得只见嘴巴不见牙齿,一脸的春风得意。 楚小草恼羞成怒,大声说:“走开了你。” 本来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三人已走远了,听到楚小草这么一说,齐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上官美作吹了一声口哨,扬声说:“楚小草,你怎么能够叫自己的心上人走开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哦,好好珍惜吧。”然后三人齐齐大笑着,渐渐的走远了。 楚小草涨得一脸通红。 靠,乱用成语!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 谁要和李明司洞房花烛夜来着? 李明司是一只脚迈进爱情旋涡,便晕晕忽忽的主。本来么,在他的世界里,爱情就大过天——不轻易去爱,爱上了,便无法改变。此刻李明司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也望着楚小草,仿佛眼睛眨了,楚小草就会从他跟前消失了一样。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越来越灿烂,终于,他心花怒放地叫她:“楚小草!” 楚小草说:“干嘛?” 李明司又再叫:“楚小草。” 楚小草又再叫:“干嘛?” 楚小草心烦意乱,真的,她怎么能够去爱李明司呢?她和李明司,根本没有将来。这个时候,那只会说话的鹦鹉,也跟着来凑热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楚小草,你这个大笨蛋,有眼无珠!居然不喜欢本郎君!大笨蛋!” 楚小草瞪了鹦鹉一眼,僵着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来个沉默是金。 也只有随缘了(9) 李明司很是满意鹦鹉的表现,认为鹦鹉的锦上添花很及时,他笑逐颜开地说:“这只鹦鹉很聪明,我只在它跟前说过几次,它便记牢了,还说得一字不溜。” 楚小草嘟哝:“聪明个屁。” 李明司问:“楚小草,你是喜欢我的,对不?” 楚小草莫名的,就感到伤感起来:“喜欢有什么用?我们两个,是不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楚小草和李明司走到亭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楚小草说:“我迟早要离开这儿,我迟早要回去的。” “回二十一世纪?”李明司忽然问。 楚小草睁大眼睛:“咦,你终于相信我不是唐朝人,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了。” 李明司说:“不是不相信,只是不大明白,从一个时空,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很不可思议。”他看着楚小草:“难道,你不愿意为了我而留在唐朝么?” 楚小草想了一会儿:“我不喜欢这儿的生活。” 过了半晌,李明司用了很伤感的语气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楚小草说:“不知道。未央娘子说,找到智尚大师后,她会告诉我。” 李明司精神一振:“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能不能回去,还是未知数,对不?” 楚小草说:“嗯。” 李明司再次的兴奋起来,他手舞足蹈,自圆其说:“如果找不到智能大师,如果你不能回去,或者过了五十年后,你再有机会回去,还我们还有时间有一起啊。” 楚小草没好气:“乌鸦嘴,乱说。” 李明司正色,脸上的表情很坚定,他很认真很认真地说:“楚小草,只要你在这儿一天,我就一天都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都不要分离。” 楚小草在那一刻,不是不感动的,她说:“好。” 为什么不呢? 楚小草是一个执着的人,但她遇到了更大的对手——李明司比她还要执着。李明司为了楚小草,已经执着的犯了轴。现代人说,热恋中的人,智商等于零。此时此刻的李明隔,估计智商已是负数了。 一切,都随缘吧。 不知好歹(1) 李明司一大早的,就差来了马车夫在楚小草家门口等候,要接送楚小草到书院里去。这次,楚小草无论如何都不肯坐上去了。一来她实在是讨厌坐马车,屁股给颠来颠倒的,就差没被颠开花;二来,她干嘛要沾李明司的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贪这个小便宜。再说了,走路有什么不好?可以锻炼身体。虽然唐朝流行的是肥妞,但楚小草,才不愿意跟潮流走,她喜欢做瘦妞。 马车夫哭丧着脸,就差没给楚小草跪下来了:“哎呀小娘子,你不坐奴才的马车,奴才回去没法和小郎君交差呀。给小郎君知道了,奴才会被责骂的呀。” 靠!这李明司,就会拿不相干的人来治罪。 李明司喜欢走“曲线救国”路线,反正兵不厌诈。 楚小草眼珠儿一转,忽然就计上心头,她嘻嘻笑地说:“要我坐马车也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一件事。” 马车夫巴不得这么一说,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也没问题,只要楚小草愿意上他的马车。马车夫恭敬地问:“小娘子,什么事?” 楚小草说:“由我驾驭马,做马车夫,你呢,坐后面,享受享受颠簸的乐趣去。” 马车夫给楚小草这个极有创意的高难度要求惊得双脚发麻,差点儿摔进旁边的小水沟去,他结结巴巴:“小,小,小娘子,怎么可以?”马车夫并不是不想享受颠簸的乐趣,只是,他享受不起。 楚小草扬起了下巴,很坚决地说:“如果不可以,那我就不坐你的马车了,我自己走路去。” 马车夫左右为难。答应楚小草嘛,于情于理不合,她是小郎君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做这低下的活儿?不答应嘛,楚小草又不愿做马车,给小郎君知道了,他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实在无法子,马车夫只好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楚小草嘻嘻笑。 不知好歹(2) 亲自驾驭马车比坐马车来得有趣得多,虽然那匹马不是很听话,中途的时候还发了一次脾气来个双脚直立,害得楚小草花容失色,差点给摔下马车去。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有惊无险,一路平安到达德林书院。 刚刚到达书院,楚小草还没来得及跳下马车,就远远的看到李明司和薛花泽骑了马,迎面而来。他们到了马车跟前,看到楚小草神气活现坐在驾驭马车的位置上,似模似样的抓了马鞭,不禁睁大眼睛,面面相觑。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只有下人才驾驶马车的,有身份的地位的人,哪会做马车夫? 李明司不禁大声问:“楚小草,你搞什么?” 谁知楚小草的声音还要比他大:“李明司,我还要问你,你搞些什么呢!‘楚小草很是不满:“谁叫你自作主张让马车夫去接我?我用不着,也不喜欢。” 李明司给楚小草这一抢白,一张脸儿拉得比马脸还更长,他说:“我是为了你好呀!看到你家穷,买不起马,又坐不起马车,每天辛苦的走来又走去,我好心的让我家的马车夫去接你,你不识好人心,不多谢我倒还罢,还对我嚷得那么大声。“ 楚小草说:“我走我的路,关你什么事?谁叫你多管闲事?” 李明司不高兴了:“楚小草,你讲不讲理?” 楚小草比他更不高兴:“不讲理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她跳下马车,将马鞭交给站立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马车夫手中,冲到李明司跟前,大声吼:“李明司,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经我同意,不得擅自给我作这样又那样的安排!我不喜欢!听到没有?”吼完后,楚小草便不再理会李明司,自顾自的走了。 李明司目瞪口呆。 他很是气恼,咬牙切齿地对薛花泽说:“你看你看,这样的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薛花泽微笑:“如果知好歹,你便不喜欢她了。” 李明司只有瞪眼的份,反驳不了。因为薛花泽说的是事实。 不知好歹(3) 薛花泽因为和李明司和好如初了,又回到了那个贵族教室去。上官美作开玩笑,嬉皮笑脸地说:“明司,你去和先生说说,也把楚小草搞到这儿来上课吧,让她再作几首诗,对一下对联,叫某人又是放屁又是吃屎,这才叫好玩。” 沈西门也来凑热闹:“我最喜欢她那首‘一个蚊子哼哼哼’的诗,那才叫好玩。” 李明司瞪了一眼上官美作,再瞪沈西门,不屑地说:“那些也叫诗?充其量,不过是顺口溜。本郎君作诗够差的了,她连本郎君也不如!”过了一会儿,李明司又再说:“不能把楚小草搞到这儿来。你们几个,都是大色狼,如果你们都喜欢上了她,那怎么办?本郎君可不放心你们!” 众人皆晕倒。 沈西门说:“拜托,我们的品味可是超好的。” 李明司自鸣得意:“你们的品味再超好,也比不上本郎君。本郎君的品味,是超独特的,喜欢的女子,是天底下最可爱的。” 上官美作问:“像楚小草?” 李明司没否认:“当然!楚小草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子。” 众人又再次晕倒。 为了挤更多时间和楚小草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中午的时候,李明司便跑到凉亭和楚小草抢烧饼吃。不过李明司不爱吃那干巴巴的烧饼,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嘀咕:“难吃死了,没有东西比这烧饼更难吃的了。这到底是不是人吃的?” 楚小草懒得鸟他,吃她的烧饼。 李明司忍不住嘲笑:“楚小草,你在你们那个什么世纪,没吃过烧饼吧?所以现在你天天吃。” 楚小草说:“没吃过,这东西在我们那儿,差不多绝种了。” 李明司奇怪:“那你在你们哪儿,吃些什么?” 楚小草的嘴巴塞满了烧饼,她含糊不清地说:“我喜欢吃麦当劳和肯德基。” “什么?”李明司听不清楚。 不知好歹(4) 楚小草把嘴里的烧饼全嗯下肚子里去了,又再找水喝,喝完后才说:“在二十一世纪,我最喜欢麦当劳和肯德基了,那儿的汉堡包,炸鸡腿,还有可口可乐,那才叫美味,我百吃不厌。” 李明司听不明白:“那都是些什么?” 楚小草说:“洋垃圾食品呀。” 结果李明司更加糊涂:“羊垃圾食品?羊的垃圾做成的食品?” 楚小草笑了个前仰后合。当然啦,并不是李明司笨,而是那些东西对李明司来说,太抽象,是无法想像的。别说隔了一千多年的距离,就是隔了一百多年,也不会明白。 楚小草不知道,远处有一双仇视的眼睛紧紧的盯了她,盯了很久。那目光,几乎要燃烧出火来,有说不出的嫉妒与憎恨。眼睛的主人,是江雪儿。江雪儿很久没和楚小草说话了,她找不到和楚小草说话的理由。也不屑和楚小草说话。楚小草算哪根葱?——当然,如果楚小草没和李明司走得那么亲近的话,也许,她和她是朋友也说不定。 因为李明司,江雪儿和楚小草连朋友都没得做。 其实,江雪儿也是知道的,就是没楚小草,她也会得不到李明司。问题是,楚小草凭什么得到李明司青睐?她有什么是不如楚小草的? 一个邪念,从江雪儿心里暗暗滋生。 …… 因为楚小草的坚持,李明司不再派马车来接楚小草了。楚小草有时候,犟起来就像一头牛。不过这头牛,是李明司所喜欢的。有一句话说:人不犯贱,必有缺陷。为了不做一个有缺陷的人,李明司只好犯贱了,为了楚小草,只好放下身价,低声下气起来。 而楚小草,在恢复坐11路公共汽车——用两条脚走路的第一天,就出事了。 楚小草走到“保安堂”药铺门口,习惯性的伸头进去,然后大呼小叫:“莫志安!”叫完了莫志安又再叫:“莫素素!” 不知好歹(5) 莫志安在药铺里捣药,抬起头来叫了一声:“楚小草小娘子。”莫素素却不在。莫素素在后进的厨房里,做着一个用面粉揉制成绳状的糕点,刚做好,捧了出来要给莫志安吃,听到楚小草的嚷嚷声,也想叫了楚小草尝。不过楚小草嚷嚷完后,就走了。 莫素素追了出去。 但追到门口,莫素素就站住了,她瞪大眼睛,惨白着脸,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莫素素确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儿。 不远处,忽然冲过来一辆马车,到楚小草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有几个蒙面大汉跳了下来,在楚小草还没有明白是什么回事的时候,他们就捉住了楚小草,还有人把一块布塞到楚小草嘴里,不让楚小草叫出声来。楚小草的挣扎中,就扯掉了一个大汉的面罩。那大汉愣了一下,便指挥了旁边几个大汉,七手八脚把楚小草抬上马车。 然后,马车绝尘而去。 整个过程,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 莫素素目瞪口呆,傻傻的站了在门口,好不半回不过神来。 一直在莫志安捣药的发觉了莫素素的异常,莫名其妙:“素素,怎么啦?”莫素素没有回答他,仿佛像被人点了空位那样,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反应。莫志安想想不对头,走了出去,朝了莫素素所看的方向看过去,但什么也没有看到,连行人也稀少,只有远远的走过来的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 “素素。”莫志安叫。 莫素素还是没有反应。 莫志安伸了手掌,在莫素素跟前摇晃了一下:“素素,你在看些什么?” 莫素素忽然“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她紧紧的抓住了莫志安的手臂,一脸的恐慌,一边颤抖着,语无伦次地说:“哥,哥,出事了!小草,小草她出事了!她给人绑架了!” 莫志安吓了一大跳,顿时也慌了神:“什么?你说什么?小草给人绑架了?” 不知好歹(6) 莫素素说:“给几个蒙面人绑架上马车。” 莫志安焦急:“他们是谁?” 莫素素说:“不知道。” 那个给扯小草扯掉面罩的那个大汉,有点熟悉,像在那儿见过。莫素素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记起来了。那大汉,三十来岁,五短身材,形貌峥嵘,有着狭长的眼睛,他的下巴,有着黄豆那样大小的一颗黑痣,他曾经到过他们的药铺来抓过几次药。对了,就是他,莫素素没有记错。 莫素素说:“好像,好像是楼外楼酒坊的人。” 莫志安神色疑重:“你没有认错?” 莫素素肯定地点头:“没有认错!就是他,叫孙大宝。” 莫志安愣了一下,便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随即抄了一根棍子,不由分说的要冲出去,吓得莫素素连忙拦住了他:“哥,你要干嘛?”莫志安急得直跺脚,他推开莫素素,大吼着说:“我要去救楚小草!我不能见死不救!” 莫素素说:“但你孤身一人,怎么救?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么?搞不好,打草惊蛇,不但救不了楚小草,反而害了她。” 莫志安血红着眼睛:“那什么办?” 莫素素比较冷静:“你先去德林学院,找李明司郎君,李明司郎君的势力大,只要他出手,就没有办不到的事。而且,小草是李明司郎君喜欢的人,相信李明司郎君不会袖手旁观的。” 莫志安一想,莫素素说得很对,只有李明司,才能救楚小草。 莫志安糕点也不吃了,一改以往的斯文,拔腿,以了最快速度,拚命的往了德林书院跑去。迟去一分钟,楚小草便会多一分钟危险。待跑到德林书院门口的时候,莫志安已上气不接下气。但看门口的家丁,拦了莫志安,不给莫志安进去。 莫志安急得不能再急,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我,我有事,找,找李明司郎君。” 不知好歹(7) 家丁上下打量着他,“哼”了一声说:“凭你的样子,也配找李明司郎君?” 莫志安急得不能再急:“我真的是有急事找李明司郎君。” 家丁问:“什么急事?” 这个急事,不能逢人就说,广而告之,以免打草惊蛇。莫志安支吾了一下,才说:“这事,我要当面告诉李明司郎君。” 家丁又“哼”了一声。 他不再鸟莫志安。 莫志安急得直跺脚,却又无计可施。老是站在门口,谁知道猴年马月才到碰到李明司?不站嘛,硬闯进去,他又没这个本事。莫志安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就远远的看到高曾志走过来。 莫志安顿时眼睛一亮。 莫志安认识高曾志,而且对高曾志的印象很深刻。高曾志前不久感冒了,曾到他药铺里抓药,在等着抓药的当儿,夸夸其谈,说他在德林书院,如何的有势力,德林书院的学生,见到他如何点头哈腰,高曾志还说,就是高贵无比的李明司郎君,见到他还得客客气气,因为李明司郎君喜欢楚小草,而楚小草,是他老相好“赛西施”的宝贝女儿,搞不好,他会成会李明司郎君的岳父。 莫志安连忙大叫:“高总管!高总管!” 高曾志听到有人叫他了,歪头过来看,也把莫志安认出来了:“莫大夫呀,找本总管有什么事?本总管又没生病。” 莫志安说:“我找李明司郎君。” 高曾志甩手要离去:“那你找吧。” 莫志安很焦急地说:“高总管,他们不给我进去。” 高曾志停下脚步:“那你就不进呗。” 莫志安说:“不进去我又如何找到李明司郎君?” 高曾志的话还是不咸不淡:“那你就不找呗。” 莫志安急,脱口而出:“不找李明司郎君不行啊,只有他才能救楚小草!” 不知好歹(8) 高曾志听到后面那句,顿时睁圆了双眼,瞪了莫志安看,好一会儿,连忙吓了个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紧紧抓住了莫志安,十万火急的大声吼:“什么?你说什么?楚小草小娘子出什么事啦?” 莫志安说:“时间太紧迫,不易细说,你先带我去找李明司郎君。” 高曾志大吼:“那还不快点!” 高曾志冲了过去,拉了莫志安的手,又赶紧的要往里面冲去。那个看门口的家丁,还想拦住,却给高曾志飞了一脚,刚好踢中了家丁的命根子,家丁双手捂住了,蹲下来直叫:“哎哟!哎哟!”看门口的还有另外一个家丁,见状也不敢拦,装作看不到,更不敢说“闲人不准入内!” 高曾志比莫志安还要急,楚小草可不能出事,如果楚小草出事,高曾志想,他就没得做李明司的岳父的。要知道,楚小草可是高曾志的希望啊。 李明司在教室里,很无聊的把弄着一支毛笔,旁边的上官美作在写毛笔字,沈西门凑近去看,薛花泽则坐在一边看书。看到高曾志带了莫志安冲了进来,都抬起头望了他们。李明司冷冷地说:“你们两个,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这是什么地方?也敢闯进来?” 高曾志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一边叩头,一边战战兢兢地说:“小,小人,错了,以后,不,不敢了!”说完了也不敢站起来,爬着要出门去,爬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爬到李明司跟前:“报,报告李明司郎君,不,不是我要找你,是,是这个,专门给人看病的那个大夫,要找你。” 李明司横了莫志安一眼,趾高气扬地说:“你找本郎君有什么事?” 莫志安看不惯高曾志像了一条狗,也看不惯李明司的嚣张,如果不是为了楚小草,说不定他会掉头而去,莫志安沉着声说:“楚小草,给人绑架了。” 不知好歹(9) “什么?”李明司跳了起来,脸都变了色,他一把的抓过莫志安的衣领,大声问:“你说什么?”这个时候,薛花泽也扔了他手中的书,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沈西门和上官美作也围了过来,他们齐齐地问:“楚小草被绑架?” 一直趴在地上的高曾志,则吓得差点晕了过去:“我的娘呀!”他叫。话音刚落,就给李明司踢了一腿,怒吼:“叫娘回家去叫!”李明司狠狠地瞪了莫志安,急怒攻心:“是谁这么天大狗胆?敢绑架我李明司喜欢的女人?” 莫志安说:“好像是楼外楼酒坊的人。” 李明司松开莫志安的衣领,二话没说,就拿过旁边的一把剑,气急败坏的冲了出去。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薛花泽比较明智,走近莫志安,问:“你确定是楼外楼酒坊的人?” 莫志安说:“是。” 薛花泽招手,叫来趴在地上的高曾志,吩咐他:“你马上报官,说是李明司郎君交待,叫他们派人马上到楼外楼酒坊。” 高曾志说:“是,小人立即去。” 薛花泽点点头,也冲了出去。 他们四个人,骑了马,直直的杀去楼外楼酒坊。楼外楼酒坊,是袁州城最大的酒楼,上下两层,客如云来,热闹非凡,里面坐满了吃饭的,喝酒的,唱小曲的人,店小二在里面穿梭着,忙碌个不停。而老板,则是江雪儿的父亲,坐了在柜台里,一边望着四周围的人客,一边喜气洋洋地打着算盘。 突然,就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四个牛高马大的年轻人。 江老板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他认得为首那个,是永平王府的小郎君李明司,而站在旁边的那三个,气宇轩昂,自然也猜出是什么人来,江老板顿时脸上堆了笑容,恭恭敬敬地迎上前去,说:“小人不知四个站郎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知好歹(10) 李明司却不与他客气,冲了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还好江老板不但高大,大概做酒坊,油水吃多了,也肥大,李明司提不起他来,李明司气头冲牛斗地说:“楚小草呢?快把她交出来!” 江老板一脸茫然:“楚小草?谁是楚小草?” 李明司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嗖”的一声,便取出了剑,指了江老板心口:“你说不说?不说一剑便要你的小狗!” 旁人一看这阵势,慌乱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尖叫,李明司横眼看他们,大吼一声:“你们统统给我滚!快滚!” 客人里,很多人认识这四个衣着荣华富贵,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美少年,不认识的,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也不敢问,连忙屁滚尿流的,跑了个精光。江老板敢怒不敢言,还是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小郎君,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啦?” 李明司血红着眼睛,大吼道:“快把楚小草交出来!告诉你,如果楚小草少一根头发,我就要你全家人的命!” 江老板还是茫然:“楚小草?谁是楚小草?” 这个时候官府派出兵来了,把整个楼外楼酒坊包围起来,有穿官服的人,走了过来,对李明司行礼:“小郎君。”李明司是狐假虎威,他老子当得大,他无官无职,小屁孩一个,也跟着沾光去。大树下好乘凉嘛。人家当官的,还得对他彬彬有礼。 李明司的脸孔,除了焦急,还寒冷如冰,他气焰嚣张,咄咄逼人:“如果见不到楚小草,本郎君就血洗楼外楼!” 江老板张口结舌,茫然不知所措:“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楚小草是谁!”江老板搞不清,他什么时候得罪了李明司,更搞不清,楚小草是何方神圣,惹得堂堂的永平王府的小郎君大动干戈。 薛花泽忽然冷冷地说:“令爱呢?叫令爱出来。” 江老板又再唬了一跳,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是他的宝贝女儿惹事了。 不知好歹(11) 楚小草,还真的是给江雪儿劫去的。 江雪儿算准了楚小草每天上学时间,楚小草经过的路线,还有哪儿的人最少,然后叫了家丁,潜伏在那儿,拦截楚小草,把楚小草劫回家去,关到柴房里。江雪儿也没有想后果,她给嫉妒冲昏了头痛,只想着,楚小草的痛苦,便是她的快乐。 因为是从后门进家的,神不知鬼不觉,居然能瞒天过海,把家人瞒住了。 楚小草在挣扎的时候,给他击中了头脑,然后晕了过去。楚小草是被一盆冷水给扑醒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被绑了个严严实实,躺在一间脏乱的柴房中。眼前是一脸得色的江雪儿。 楚小草很是愤怒,瞪了江雪儿。她干嘛绑架她?有没有法律?讲不讲人权?唐朝虽落后,但总不至于任人胡作非为吧?但楚小草的嘴巴,给一团布塞住了,她无论怎么叫,只能发出“伊伊呀呀”的声音,浑身上下又被绑得紧紧的,像了人家绑粽子那样的绑了一圈又一圈,无法动弹。 这使楚小草更加怒火中烧。 江雪儿站了在楚小草跟前,一张脸孔本来还算得上是漂亮的脸孔,此刻变得无比的狰狞。楚小草愤怒,但江雪儿,比楚小草更愤怒。突然的,江雪儿就冲了上去,狠狠地撑楚小草的耳光,撑了一下又一下,直把楚小草的脸撑了红肿,嘴角溢出了血。江雪儿一边撑,一边咬牙切齿地骂:“贱人!贱人!贱人!” 楚小草被撑得两眼昏花,跟前直冒火星。 楚小草不知道,她到底贱在哪儿! 江雪儿说:“叫你抢我的李明司郎君。”江雪儿语无伦次,气急之中,她也忘记她到底说些什么,也忘记了用头脑思考,到底是谁贱,她像了疯子那样骂:“贱人!你凭什么喜欢李明司郎君?你凭什么?你又穷又丑,凭什么喜欢李明司郎君!” 楚小草想说,我喜欢李明司,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江雪儿的事,但江雪儿,咽不下这口气。 不知好歹(12) 江雪儿撑了楚小草大半天的脸孔,终于累了。她的手掌,因为太用力了,居然肿了起来,还热辣辣的痛。而楚小草比江雪儿更惨,一张瓜子脸,被打成了猪头脸,眼睛本来就不大,此刻因为脸肿,已变成一线儿了。 楚小草整个人,已被打得半死不活,晕头转向不算,耳朵还“呜呜”的直鸣,好像有十列火车在行驶着,又好像有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跑。眼前的景物,则是模模糊糊,重重叠叠,还有很多的火星,飞来又飞去。 楚小草觉得难受无比。 楚小草不知道,她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楚小草估计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快要见上帝了。 江雪儿却不肯放过楚小草,她还没把楚小草折磨够呢,这可是千年不遇的大好机会,不折磨白不折磨。江雪儿歪头,叫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家丁:“去拿盆冷水来。哼,这个小贱人,倒会装死。”水很快拿来了,江雪儿接过,走近了楚小草,亲自的拿水,自楚小草从头淋到脚。 楚小草略略清醒了点。 她觉得冷,无限的冷。 这个江雪儿,简直就是魔鬼,她瞧着楚小草,发出了冷冷的一笑,说“你喜欢李明司郎君是不是?李明司郎君喜欢你是不是?哼,我倒要看看,李明司郎君到底有多喜欢你!”江雪儿的脸,越来越狰狞:“楚小草,你说,假如你不是chu女,还和别人睡过觉,你说,李明司郎君还喜不喜欢你?你还有脸喜欢李明司郎君不?” 楚小草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一个长得奇丑的虎背熊腰的大汉便冲了上来,对着楚小草,发出了滛荡的一笑。 江雪儿说:“李虎,这个贱人就交给你了。” 李虎说:“小人明白。” 这个李虎,猴急得很,江雪儿刚刚转身,还没有走出柴房,他就冲了上来,伸手,要扯开楚小草的衣服。 不知好歹(13) 楚小草吓了个魂飞魄散,顿时又再清醒了几分。她再笨,也明白过来了。江雪儿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找了男人来,要强jian她,让她要生不能,要死不得。楚小草一脸的惊恐,却动弹不得,又发不出声来,只能“哎哎”的叫。 江雪儿“哈哈”大笑。 江雪儿是得意得太早了,她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就冲进一大帮人。为首的,是怒气冲冲却又焦急万分的李明司,薛花泽,后面还跟着一脸疑重的沈西门,上官美作,战战兢兢吓得心惊胆战的江老板,还有听了江雪儿指使,参与绑架行动的孙大宝。是孙大宝,看到势头不对,便坦白从宽,出卖了江雪儿。他们的后面,还有一大群杀气腾腾的官兵。 江雪儿脸色惨白,双脚发软。 她的阴谋被暴露了。 江雪儿这个时候,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她原本,只是想报复楚小草,给楚小草一个教训,没有想到,居然把事情搞了这么大,不但连四大美郎君来了,连官府的人也来的。特别是江雪儿接触到她父亲,那又惊,又怒,又恐,又恨的眼神,江雪儿更加不知所措。 “爹!”她叫。 她爹却冲了过来,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孽女!” 江雪儿捂了脸孔,更加无措。 江老板说:“真是造孽啊!你,你,你,害了全家!” 李明司冲进了柴房,看到了躺在地上给打得奄奄一息的楚小草,顿时一阵血涌,快步地冲了上前,紧紧的把楚小草抱住,他大叫:“楚小草!楚小草!” 楚小草看到李明司了,终于忍不住,泪水一大颗一大颗地滴了下来。她觉得,她是多么多么的委曲。李明司看到楚小草哭了,更加心疼,“楚小草!楚小草!”他又叫。薛花泽也冲了过来,接着,是上官美作和沈西门,他们七手八脚的除下楚小草塞地嘴巴里的布,又给楚小草解下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不知好歹(14) 楚小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而且她难受得厉害,脸很痛,周身滚烫,好像发烧了,牙齿不停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楚小草轻轻的叫:“李明司。” 李明司解下他的外衣,披了在楚小草身上,然后横腰地抱起了楚小草,李明司喃喃地说:“楚小草,不要怕!不要怕,有本郎君在,本郎君会保护你的。” 楚小草努力地绽开一个笑容,却不知,她这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楚小草又再轻轻地叫他:“李明司。”楚小草说:“李明司,答应我一件事。” “嗯?”李明司低头看她。 楚小草断断续续地说:“放,放过江,江雪儿。” 李明司说:“为什么?” 楚小草的意识,渐渐地模糊,在晕过去之前,她重重复复地说:“放过江雪儿!放过江雪儿!”声音,低不可闻,但一字一句,还是落到众人的耳朵里。 众人面面相觑。 江雪儿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小草不是不恨江雪儿的,也想以牙还牙。不是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吗?楚小草不是君子,是女人,她也想,有仇不报非女人!但楚小草知道,如果江雪儿落到官兵的手,关到大牢里,按照李明司的性格,江雪儿就是不死,估计也被折磨成半条命。楚小草很是于心不忍。江雪儿固然是可恨,还是没可恨到让她死的地步。 李明司看到楚小草晕过去了,更是焦急,什么都顾不了,抱了楚小草,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先找大夫,救楚小草要紧。那江雪儿,要对她报仇雪恨,也差不了一时。总之,江雪儿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薛花泽,沈西门,上官美作,本来是想让江雪儿绳之以法的,但看到楚小草都不计较了,他们也无话可说,也跟了李明司,走了上前。 薛花泽对官兵的头儿说:“你们先回去,有什么事,等李明司郎君吩咐。” 那个官兵的头儿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5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5部分阅读 恭敬地说:“是。” 瞬那间,所有的人都走了个精光。 但江雪儿,逃得了国法,逃不了家法。众人走后,江老板便成了老大,他急怒攻心,狠狠地瞪了江雪儿好一会儿,便吩咐家丁:“把小娘子关起来,不让她走出房门口半步,听到没有?” 嚣张的永平王妃(1) 楚小草醒来,发觉她又再躺在李明司家里。李明司这家伙,有事没事的,总喜欢把她往了他家里带。好像楚小草是孤儿,没有家那样。但李明司振振有词,把楚小草带回她家了,她母亲不被吓死才怪。还有,她家,有大夫么,可以给她随时看伤势么? 楚小草并不是伤得很严重,不过是一张脸肿而已,还有,略略发烧而已。不知道是李明司家中的大夫真的是妙手回春,用的都是高档的药,还是楚小草的体质好,总之,楚小草在李明司家中躺了两天后,身子便渐渐恢复了,脸也不肿了,除了有点伤势还没有完全消失,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李明司像了一次那样,喂了楚小草吃小米粥。 李明司一边喂,一边问:“江雪儿打了你这么惨,你为什么要放过江雪儿?” 楚小草说:“我没有很惨啊,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李明司说:“如果不是你那句‘放过江雪儿’,现在江雪儿就在大牢里了。” 楚小草说:“如果江雪儿被关到大牢里了,她还有活的希望么?” 李明司说:“活?如果江雪儿能从大牢里走出来,恐怕已是废人一个。” 楚小草嘻嘻笑,她叫他:“李明司。” 李明司说:“嗯?” 楚小草说:“李明司,你应该要感谢江雪儿呢。”看到李明司迷惑,楚小草解释:“如果不是江雪儿,你能对我英雄救美?因为江雪儿把我绑架了,你那么焦急地跑去救我,才让我感动呀。” 李明司啼笑皆非,他恶作剧地说:“什么英雄救美?你是英雄救猪头。楚小草,你知道不知道?当时你的脸像猪头。” 楚小草问:“你有没有恶心?” “没有。”李明司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喜欢你。” 楚小草这次真的是感动了。她看着李明司,知道李明司说的是真心话,一激动之中,头脑顿时一片空白,不知不觉得便把自己的嘴巴伸了过去,很响亮的在了李明司额头上,来了一个很响亮的吻。 李明司满面通红,却又无比的喜悦。 嚣张的永平王妃(2) 这个时候,有一个家丁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对李明司说:“报告小郎君,王妃回来了。现在,正往这儿走来。” 李明司吓了一跳,顿时慌了神。 李明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母亲。 如今,楚小草正在他的房里,他的床上躺着呢,如果给他母亲看到了,估计他母亲会气了个七窃生烟,来个大发雷霆。母亲对他家法侍候不打紧,不过是皮肉之痛。李明司最害怕,他母亲对楚小草不客气,成一对了楚小草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楚小草再一次不理他,麻烦事就大了。 楚小草看到李明司脸色变了,赶紧问:“怎么啦?” “我母亲来了!天哪,怎么办?”李明司急得团团转。 楚小草也唬了一大跳,连忙从床上蹦下来。电视电影里都有,有钱人家的太太,一向都是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看不起天底下的穷人,尤其是不允许穷人家的孩子接近他们家的孩子,认为穷人家的孩子贪图他们的钱财。还有,有钱人家,讲究的是木门配木门,竹门配竹门。 楚小草也着急:“怎么办?” 一个穿青衣的丫环,比较大胆,上前献计:“小郎君,让小娘子穿我们的衣服,冒充是丫环。” 咦,这也是办法。 火烧眉毛了,楚小草也顾不了这么多。冒充就冒充吧,先过了这关再说。 楚小草刚刚换好衣服,永平王妃便到了。楚小草偷偷瞧着永平王妃,约莫三十七八岁的年龄,容色秀丽,眉目间依稀和李明齐李明司相似,就是不用验dna,或滴血认亲,外人也一眼看出来,李明齐李明司两姐弟,是由她肚子制造出来的。她穿了玫瑰紫的绸子上衣,白色裙子,绣了繁密鲜艳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头上插着一支闪耀夺目的金丝八宝攒珠钗,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大概是出身良好,在雍容华贵之中,自有一副端正党风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嚣张的永平王妃(3) 李明司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叫:“娘亲。” 他娘亲看了他一眼,问:“今天你为什么没去书院?” 李明司垂手而立:“今天有点不舒服,请假了。” “不舒服?”永平王妃问:“你病了。” 李明司答:“有点着凉了。” 永平王妃盯了李明司,一针见血:“我看你是趁我和你爹不在家,故意偷懒不去书院的吧?” 李明司因为心虚,不敢回答他母亲的话。过了一会儿,李明司问:“娘亲,你和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永平王妃说:“刚刚到家,听说你没去书院,就过来看了。” 李明司说:“哦。” 永平王妃一转眼,忽然就看到了站立在旁边的楚小草,一愣,打量了楚小草一下,便问李明司:“这个丫头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楚小草听到这么一说,连忙回答:“我叫楚小草。” 永平王妃看她,一脸威严,她冷冷地说:“我有叫你回答吗?你懂不懂规矩?主人不问奴婢,奴婢是不能插嘴说话!还有,你能对主人自称是‘我’吗?你给我记住,你是奴婢,懂没有?” 楚小草想不想说:“不懂。”但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没说出来。算了,看在李明司的份上,不和这个趾高气扬的欧巴桑斗了,忍让一下,反正又死不得人。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算了。看到楚小草紧紧咬住嘴唇,一脸的不以为然,吓得李明司连忙说:“娘亲,她是新来的下人,还不懂我们家的规矩。以后叫别人再教她。” 楚小草又再一脸的不以为然。 都说侯门深如海,看来这话不假。 楚小草想,嘿,还好,她虽然喜欢李明司,可她并没有计划要嫁给李明司,她还要回现代呢,就是不回去,嘿,她宁可独身一辈子,也不要进这劳什子家庭去,找这个女人做自己的婆婆,还真的是活受罪。 嚣张的永平王妃(4) 永平王妃气势凌人地说:“还站在这儿干什么?给我沏茶来。你总会沏茶吧?别对我说不会” 靠!比慈禧太后还慈禧太后。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妃,用得着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表情吗? 李明司拚命地向楚小草使眼色,楚小草只好不情不愿,忍气吞声地说:“是。”想了想,又很恶作剧地加了一句:“奴婢知道了。”“奴婢”两个字,说得特别重,拖得特别长,搞得永平王妃疑惑地看着她,心里十万个为什么。 永平王妃是个聪明人,聪明到感觉到楚小草的不寻常。 做人家的奴才,有这样不羁的眼神和语气么? 唐朝的有钱人家,饮茶过程很复杂,也很讲究,说白了,他们的饮茶习俗是调饮法,那先要把茶烤熟,碾得碎碎的,再拿筛子细筛,把筛出的茶末再煮。煮好以后还要加盐、加胡椒等调味品,然后连茶带水一起喝掉。 楚小草搞不懂这些,也弄不懂这些,就是搞懂了,弄懂了,也不耐烦做。就像在现代,楚小草喜欢喝咖啡,要么喝速溶的,如果想喝原汁原味,那就直接跑到咖啡厅去喝,做叫她拿咖啡豆回来自己磨着做,她宁可不喝。谁这么无聊?虽然时间大把,但却不耐烦做。 楚小草用了茶叶,直接倒入开水,便捧了出来给永平王妃。 永平王妃喝了一口,顿时全喷了出来,就像喝到毒药那样。“这茶是怎么沏的?你到底懂不懂沏?怎么这么难喝?”永平王妃大声么喝,对了楚小草横眉以对。 真的很难喝?没这么夸张吧? 楚小草不相信,顺手拿过永平王妃刚才喝的茶,喝了一口,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也不是很难喝呀?楚小草却不知,她这一举动,又犯了大忌。人家主人吃过的东西,主人没说赐给奴婢,奴婢有什么资格吃?楚小草这个冒牌奴婢,哪里懂得? 嚣张的永平王妃(5) 永平王妃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形于色地说:“谁叫你喝我的茶?我有叫你喝了吗?” 楚小草张口结舌,也气了,她又不是她家的奴才,又没吃她的,又没穿她的,好心的给她去沏茶,她凭什么对她大呼小叫?楚小草把头一昂,粗着脖子,大着嗓门儿说:“你说难喝,我肯定要尝尝嘛。我不尝,我怎么知道难喝还是不难喝?或是你故意刁难?” 李明司吓得脸都变了。 她母亲的脸变得比李明司更厉害,她的一生之中,什么时候受过下人这么顶撞?就是她的丈夫永平王,也要让她三分,对她言听计从。当下,永平王妃就脸色铁青,勃然大怒,她狠狠地一拍桌子,厉声说:“反了!反了!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这样和我说话。” 楚小草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她嚷嚷:“你是人,奴才也是人,为什么不能这样和你说话?”楚小草一被激怒,便头脑一片空白,忘记她身处在那个朝代了,楚小草说:“你还真是法西斯!你讲不讲人权?” 永平王妃一愣,盛怒之下,也没忘记问:“什么是法西斯?人权又是什么?” 楚小草说:“法西斯是不讲道理的人,人权……”楚小草想了想,不懂得如何解释什么是人权,但永平王妃听到前面那句,已气得不能再气,气到无法控制了,她气急败坏,大声:“来人!把这奴才拉下去,狠狠打五十大板。” 李明司跳了起来,想阻止:“娘——” 有两个家丁打扮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望望李明司,又看看楚小草,却不敢动手,他们说:“报告王妃……”话还没有说话,楚小草已抢过话头,跳起来说:“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你凭什么要打我五十大板?”楚小草冲到李明司跟前,大声嚷嚷:“李明司,我不假扮你家的丫头了,我要回家了。你和你家的法西斯娘解释清楚,我可没工夫和她纠缠不清!哼。” 嚣张的永平王妃(6) 楚小草说完后,便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大摆大摇地冲了出门去,留下一头雾水却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永平王妃。 李明司在不安的同时,又忍不住的好笑。 这个时候,李明司对楚小草,完完全全是i服了you。 真的,没有人,比楚小草更勇敢,更不羁的了。 楚小草跑了回家去。 不跑回家,她傻啊她,在人家的地盘,势单力薄,和人家吵呀?那个人家,还强悍的说,不是省油的灯,好欺负的主。看她架势,十足“老娘天下第一”,只有人听从她,没她听从人,挺恐惧的说。 李明司,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妈? 不过,有其母,必有其子啦。其实李明司的性格,多多少少也像他老妈,都是这样趾高气扬,蛮不讲理。楚小草猜想,李明司的老爸,一定是个弱势群体,严重的“气管严”。不是说嘛,一个强悍的女人身后,肯定是站着一个软弱的男人。嘿嘿。 楚小楚回到家的时候,发觉家里的茶铺,居然人客满座。她老妈,仿佛办喜事嫁女那样,穿了一身大红衣服,头上插了两朵大红玫瑰,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脸的春风得意地站了在茶铺中央,眉飞色舞,就像了说书人那样,指手画脚,唾沫满天飞,说着楚小草和李明司的事迹。 楚小草还没有迈进茶铺,远远就听到她老妈说:“那个李明司郎君,不愧是永平王的小郎君,可谓是一表人材,生得又俊秀,又高大,又威武,虽然德林书院很多美女,一个两个跑来对他献媚,偏偏李明司郎君就是不理她们,偏偏李明司郎君就是喜欢我家貌不惊人的小草,见到我家的小草,就眉开眼笑,体贴得不得了。李明司郎君,还对我家小草发誓呢,非我家小草不娶呢。” 靠,老妈胡说八道,李明司哪里说过这话? 老妈说话,还真的不要本钱。 靠! 嚣张的永平王妃(7) 楚小草还来不及冲进茶铺,叫她老妈别乱说话,给人作笑柄去。旁边忽然有人插足,和了楚小草老妈一唱一和:“对哦。李明司郎君一听说楚小草小娘子被江雪儿那个小贱人劫去了,着急得不得了,二话没说就冲了出去,恨不得一时三刻的把楚小草小娘子救出来,也恨不得一时三刻把江雪儿那个小贱人千刀万剐。”说话的,是高曾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这次高曾志同志,不再鬼鬼祟祟做地下工作者的勾当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落落大方起来,恐天下不知似的,巴不得脸上贴着“李明司喜欢的女人楚小草的亲娘的热烈追求者”的牌子。 有人提出疑问:“李明司郎君也没拿江家的人怎么样啊,江家的楼外楼酒坊还开着呢,不过很多客人不敢去了,怕惹事呢。” 楚小草老妈说:“我家小草大人自有大量啊,叫李明司郎君放过江雪儿一马,不和那种小人计较,李明司郎君不敢不听我家小草的,只好答应了。” 高曾志说:“对对对,我是亲耳目听到的,也亲眼看到的,当时楚小草小娘子就躺在李明司郎君的怀里,李明司郎君抱着她,楚小草小娘子就说了,放过江雪儿,如果不放过江雪儿,以后她就不理他了。李明司郎君没法,只好说,好好好,我听你的,我放过她,不和她计较。”——靠,真会编剧本,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完全变了味。 楚小草老妈得意洋洋:“现在我家的小草,还在永平王府养伤呢。” 楚小草没好气,冲进茶铺:“现在不在哪了,回来了。” 众人顿时齐齐转过头来看她,看了那么的一两秒,便又不能约而同地鼓掌起来,就差没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了!”那神态,那表情,像看大英雄打了胜仗凯旋归来那样,用了无比子崇拜,无比羡慕,无比嫉妒的眼神,直接把楚小草那个汗呀,还真的是毛骨悚然,无地自容了。 嚣张的永平王妃(8) 她老妈跑了上来,亲热地拉了她的手,很是喜悦,又是很肉麻地说:“女儿!乖女儿!好女儿!宝贝女儿!”老妈故意把声音放大,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听到,很响亮地说:“女儿,你怎么回来啦?为什么不在永平王府多住上几天?把伤完全养好了,才回来嘛。”好像永平王府,是旅馆一样,可以任人自由进出。 高曾志怕楚小草看不到他,也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脸上堆着讨好巴结的笑容,用了不男不女太监们特有的声音,讨好巴结地叫:“楚小草小娘子!”高曾志说:“楚小草小娘子,你怎么回来啦?”他东张西望了一下:“李明司郎君呢?李明司郎君没陪你回来么?” 楚小草的声音高八度,很是生气地嚷嚷说:“我干嘛要他陪我回来?我自己有脚,又不是没认得路,我不会自己回来么?” 她老妈看她,吓得脸上变了色,她心惊胆战:“女儿,你,你,你不是和李明司郎君又吵架了吧?”她老妈,恨铁不成钢,忍不住伸出了手指,狠狠地戳了楚小草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死丫头,你脾气怎么这样火爆?你能不能温柔点?你是女人!是女人的,是应该要温柔,温柔,再温柔!楚小草,你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温柔?” 楚小草摇头,说:“不懂。” 她老妈骂:“死丫头,什么叫温柔也不懂,我看你读书读坏了脑子了。” 楚小草眨眨眼睛:“我真的是不懂嘛。” 旁边的高曾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他揭楚小草老妈的短:“小草娘,你都不温柔了,你说楚小草小娘子能温柔到哪儿嘛?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又再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猴子生的女儿会爬树。” 不想,这话触中了楚小草老妈的痛处,她气急败坏,抬起脚来朝了高曾志的脚面狠狠地跺了下去。 嚣张的永平王妃(9) 楚小草老妈一边跺,一边狗急跳墙般的骂:“什么猴子生的女儿会爬树?我是猴子吗?我女儿是猴子吗?你才是猴子,你贼头贼脑的,不单单是猴子,还是老鼠!”气急了,说出来的话很是语无伦次。 高曾志的脚被楚小草老妈跺得痛得呲牙咧嘴的,“哎呀呀!痛呀!”高曾志发出了一阵阵的惨叫,一边抱了脚,金鸡独立,跳过来,又跳过去。楚小草瞧了瞧他,觉得奇怪:“咦,我娘不是跺你左脚么?你怎么抱起右脚来?” 高曾志低头,瞅了瞅,连忙说:“抱错。”赶紧放下右脚,换了左脚抱,又再金鸡独立,又再“哎呀呀”的惨叫,从了茶铺的这边蹦到那边,又从那边蹦到这边。楚小草老妈给他叫得烦不用烦。 楚小草老妈终于忍无可忍,发生一声大吼:“高曾志,你给老娘我闭嘴!” 高曾志看她,眨眨眼睛,然后清脆响亮地回答:“是,我高曾志,给老娘你闭嘴!” 高曾志终于不吭声了。 但高曾志的脚实在是痛,因为楚小草老妈太用力了,仿佛阶级敌人那样,狠狠地跺他的脚,跺得他脚面的骨头都快要碎了,高曾志唯有蹦上蹦下,那痛楚才略略减点。但蹦上蹦下了,未免会发出声响来。高曾志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脑海里灵光一闪,便闪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 高曾志不禁得意地“嘿嘿”笑了声,便蹲了下来脱鞋子,然后光着脚丫子——这样他无论如何用力蹦,也不会蹦出很多声响,制造杂音出来了。 楚小草老妈不再理他。 她心里还有十万个为什么,不搞清楚她心不安。 她问楚小草:“女儿,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又和李明司郎君吵架啦?” 楚小草说:“我没和李明司吵。” 她老妈松了一口气,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她笑逐颜开地说:“阿弥陀佛!不是就好。只要不是和李明司郎君吵架,凡事好商量,哪怕是天塌下来,也当被盖。” 嚣张的永平王妃(10) 但楚小草接下来的话,把她老妈吓得半死:“我没和李明司吵,不过我和李明司的老——李明司的娘吵。” “什么?你和永平王妃吵?” 这次大吃一惊的,不单单是楚小草的娘,还有在座的所有的人。他们用了不可置信,惊世骇俗的目光,齐齐地盯了楚小草看。高曾志也给吓得不轻,睁大眼睛,停止了蹦跳。 “楚小草小娘子,你真的,真的和永平王妃吵?”高曾志颤抖着声音问。 楚小草使劲地点点头:“对。” “真还是假?”高曾志还是不相信。 楚小草说:“当然是真的了。” 结果,高曾志便伸了手指,直直地指了楚小草,像手指神经坏死的样子,同时的还配了个痛苦的表情。良久,良久,终于支撑不住了,双脚一软,就“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去。 楚小草老妈哆嗦了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说:“女儿啊,你怎么能够和李明司郎君的娘吵架呢?人家李明司的娘,可是堂堂的永平王府的王妃,得罪她,要斩头的呀?”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坐在茶铺里的顾客,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怕搞不好,弄个“城门失火,殃及鱼塘”,便互相使了个眼色,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连忙站了起来,溜之大吉,树倒猢狲散。 高曾志趴在地上,因为脚软,爬了很久都爬不起来。 楚小草的老妈六神无主,好像大难要来临那样,从了这边走到那边,又从了那边走到这边,来来回回地走着,走了无数次,嘴里,一边喃喃地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才是好?”走着走着,不小心地踩到了一直趴在地上的高曾志的手。高曾志咧开嘴,想大叫“哎哟”,但一转眼,看到楚小草老妈绷紧了脸,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态,连忙识时务者为俊杰,又把嘴巴合了起来,不吭声了。 嚣张的永平王妃(11) 高曾志给楚小草老妈踩着的手痛还没有过,又再次的,被从走来走去的踩了一次。这次高曾志终于忍不住了,来个男人有了痛感就大声喊:“哎呀!哎呀!痛死我了!” 楚小草老妈给高曾志冷不防的大叫,吓了一大跳。这一大跳,在慌乱之中,一哆嗦,脚步便一个踉跄,重重地绊着躺在地上高曾志,楚小草老妈站立不稳,猛地向前冲了几步,刹车不住,便“叭”的一声摔到地上去。这还不算,摔到地上的同时,楚小草老妈的手,就拽住了旁边的桌子。桌子,还有桌子上面的碗,还没有喝完的茶水,顿时“哗啦啦”的,全砸到了她身上。 “哎哟!哎哟!”楚小草老妈,禁不住大声地呻吟了起来。 高曾志懵了,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冲了过去,手慌脚乱地搬开压地楚小草老妈身上的桌子,把了楚小草老妈给扶了起来。 高曾志诚恐诚惶地问:“小草娘,你痛不痛?” 楚小草老妈当然是痛了,摔得浑身骨架子痛,手掌又给破了皮,有血渗出来。她又急又怒,加上惧怕和不安,她的情绪无处可发,刚好这个时候有高曾志给她发泄,于是她便一挥手,“啪”的一声,很响亮地给了高曾志一个耳光。 高曾志被打得晕头转向,伸了手捂住了热辣辣的脸孔,结结巴巴:“小,小草娘,你,你干嘛要打我?”一转念,便眉开眼笑,不忘搞笑地自圆其说:“小草娘,你打我,是不是打是亲,骂是爱?” 楚小草老妈烦不胜烦,给高曾志这么一说,更加气,她怒吼:“高曾志,你,你给我滚!” 高曾志很是委曲:“小草娘,我还不想滚。” 楚小草老妈说:“你不滚,你呆在这儿干什么?” 高曾志说:“我帮你分担苦难呀。” 楚小草走了过来,啼笑皆非:“什么苦难?有什么苦难啦?” 不做二奶(1) 结果她老妈和高曾志齐齐指了她,异口同声地说:“那不是你搞出来的?” 楚小草很不以为然:“我就不是和李明司的娘吵了几句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真的要出什么事,她不过是要找我麻烦,又关你们什么事?” 高曾志说:“哎呀小娘子,你不知道,永平王妃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呢。” 楚小草一脸的不在乎,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上受到了二十一世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毒害,哪里知道事态的严重?楚小草说:“再厉害,见不得会把我吃了吧?再说了,你们这样害怕,有用吗?既然事情发生了,不如坦然对之。到时候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楚小草想不到,第二天一大早,李明司老妈便找她来了。 楚小草老妈因为这一惊吓,晚上便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异常的辛苦。天蒙蒙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免费闭上了眼睛。她没心情,也没神气开门营业,于是决定给自己放假一天,睡觉睡到不想睡为止,再作打算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楚小草因为要去上学,便早早的起了床。 她刚打开门口,发现门前站了几个家丁打扮的彪形大汉。他们看到楚小草了,便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说:“小娘子,王妃找你。” 楚小草还没有明白是什么回事,便给他们拥着,走到不远处的一辆华丽的马车旁。又有家丁说:“报告王妃,楚小草小娘子到了。” 马车上,传来永平王妃冷冷的声音:“叫她上来。” 家丁说:“是。”他把头转向楚小草:“小娘子,王妃叫你上去。” 楚小草看看家丁,又望望马车。马车很大,很豪华,给一块帘子挂着。楚小草看不到里面,不知道里面除了永平王妃,还装着些什么东西。楚小草把头一昂,像个视死如归的勇士,上就上,有什么可怕的?见不得永平王妃会吃了她。 不做二奶(2) 楚小草上了马车。 马车上,只得永平王妃一个人。 永平王妃端坐在马车里,穿了一身绫罗绸缎,头上插满了金钗,脖子上还挂着一颗夜明珠,全身珠光宝气,估计她身上每一件首饰,都是价值连城——楚小草想,嘿嘿,如果她运气好,随便拿一件回现代,都够她吃一辈子了。永平王妃冷冷地看着身穿了粗衣却也青春扬溢的楚小草,冷冷地说:“知道我亲自上门找你,有什么事吗?” 楚小草当然知道,楚小草说:“为了李明司呗。” 永平王妃还是冷冷地看她:“李明司这名字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叫他李明司郎君。” 楚小草问:“有什么区别吗?” 永平王妃说:“当然有区别了,那是有身份的象征。” “哦。”楚小草很戏谑地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状:“明白了,是懂得投生,含着金钥匙的象征。” 永平王妃一怔。 这个楚小草,还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永平王妃说:“你配不起我儿子。” 楚小草快言快语:“我知道。我又没计划嫁他。” 永平王妃又一怔,她想不到楚小草会这么直接,她说:“你既然没计划嫁给我儿子,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儿子在一起?” 楚小草很没好气:“和你儿子在一起,并不代表着我要嫁给他。” 永平王妃看她,想着她这句话的真假。她的儿子昨天告诉他,他爱楚小草,无论如何,他也要楚小草在一起。当时,她想不明白,干干瘦瘦,皮肤又不白暂,五官又不秀美的楚小草,到底有什么好?按她审美标准,楚小草不但不漂亮,而且还很丑。如今和楚小草接触,她终于知道了,她儿子喜欢的,是楚小草个性。楚小草的个性,确是与众不同。 永平王妃说:“我儿子,有了婚约。” 这次轮到楚小草看她。 咦,她怎么没听到李明司说过? 不知道为什么,楚小草心里,竟然隐隐的作痛。 不做二奶(3) 虽然说,楚小草没有计划要嫁给李明司,一是因为她的年龄实在小,才十八岁,十八岁在古代,是到了最佳婚嫁的年龄,但在现代,还是黄毛丫头一个,离嫁人还远着呢;二来,那是因为楚小草,不想呆在唐朝,想回到现代去。但,李明司毕竟是她喜欢的人,爱着的人。如果李明司和了别的女子有婚约,要娶别的女子做妻子了,那楚小草喜欢李明司,爱李明司,便没什么意义了。 凡是人,总免不了有点私心,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爱上别人。 哪怕,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 永平王妃知道楚小草想些什么。其实,永平王妃不必要对楚小草说这些的,但为了打击楚小草,折楚小草的锐气,她必须要说清楚:“这次我和王爷上京去,亲自给了明司订婚。是太子妃兄长的女儿,和我们家是门当户对。” “哦。”楚小草说,她问:“与我有关吗?” 永平王妃不禁气。这楚小草,还真会装疯卖傻呢。昨天她这样对李明司说了,结果李明司跳了个三丈高,坚决不答应这婚事。他说,他有楚小草一个人就足够,他才不要娶别的女子。当时李明司,就被她狠狠一个巴掌,李明司被打得嘴角渗出了血,但他仍然坚持:“谁都不能分开我和楚小草!”如今当事人,楚小草竟然问:与她有关吗? 永平王妃居高临下地说:“我们家,血统高贵,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与当今皇上是同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儿子,我也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本来么,以我们大户人家,男人三房四妾也很正常。但前提下,一定要等明司完婚后,你才能够做明司的小妾。” 楚小草愣了一下。 什么?小妾? 哦,对了,小妾是小老婆,就是二奶三奶的意思。 靠,谁要做李明司的小老婆? 楚小草气得脸都红了。 不做二奶(4) 封建社会,男人是可以有三妻四妾的。 什么是“妻”? 妻,是明媒正娶,按照正式的婚礼程式进行,先派人到对方家里请婚,得到同意后再派专人送聘礼,然后确定迎娶的吉日。最后,女方派专人护送新娘,男方遣人迎亲,非常隆重,算是“八台大轿抬进来的”。 什么是“妾”? 妾:又称姨太,陪房,亦有二奶,小老婆等俗称,被家族和社会认可,然而地位与正妻有云泥之隔,无论表现在家族、社会还是死后的待遇上。 比“妾”还要低等的,还有“通房大丫头”,和“嬖”。 什么是“通房丫头”? 什么是通房丫头?所谓的通房丫头,就是主子在男欢和女爱的时候,她可以在旁边伺候,光明正大的欣赏a级片的现场秀,如果主子兴致来了,在他们的招呼下,也可以和他们一起搞个3p。 古代人很奇怪,满嘴的仁义道德,青年男女谈个自由恋爱,也划归为伤风败俗,有辱门风,诸如此类的斥责和鄙视行列。倒是那些令现代人所不齿的,偷偷摸摸而进行的三p活动,却也公开且正常得很。 通房丫头,又称“收房”,地位很低,比“妾”要低得多,一般是来自主子的活嫁妆,或贴身婢女,兼具使女和小奶双重身份,地位比姨娘,则小老婆,都不如。如果肚子争气,能制造生命出来,命运还好点,要不,老爷上西天了,分家产的时候就甭想分得一针一线,搞不好,还给赶出家门,任你自生自灭去。 “嬖”又是什么意思? “嬖”是宠幸的意思。如果家中的下人,丫头奴婢之类的,给主人看上了,勾起了性趣,扑下去扒掉衣服high了一次,就像《金瓶梅》中西门庆强犦春梅那样,当然文雅一点的也未必当场骑上去发作,可能慢慢地收到房里享用。这样的女子就叫“嬖人”。 在封建社会,立嬖人为夫人是非礼的,好比把小保姆当了女朋友。 不做二奶(5) 楚小草不知道,永平王妃之所以愿意这么做,已是最大的让步,因为她知道李明司性格,不能硬着来,一味说“不”。而李明司也明白,要把楚小草用“八台大轿抬进来的”,让楚小草做他明媒正娶的妻,是行不通的。这样子的安排,已算是两全其美了。在永平王妃的想法里,让楚小草做李明司的妾,已是抬举楚小草,给楚小草面子了。 谁知楚小草不愿意领情。 楚小草嚷嚷地说:“不!我才不要做李明司的妾。” 永平王妃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愿意,那让就离开他。” 楚小草一气之下,冲昏了头脑,也说:“离开就离开!脑残才做妾。” 楚小草也不等永平王妃叫“get out(滚蛋)”,楚小草便自行地跳下马车,自行的要get out去。她走了几步,永平王妃在马车里叫了她:“楚小草,你等一等!”楚小草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她不知道永平王妃还有什么事情。 有家丁走近。 永平王妃说:“把礼物拿出来。” 家丁回答:“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家丁捧了一个托子走了近来,托子上面不知道有些什么东东,用一块红布盖着。家长走近后,永平王妃便点点头,于是家丁便掀开红布。楚小草睁大眼睛,哇,全是黄金,一绽绽的,金灿灿的令人炫目。 永平王妃说:“这些黄金,本想拿给你做聘礼的。明司一个月后,就要举行大婚。你不愿意做明司的小妾,但这些黄金我还是决定要给你,当是明司对你的分手费。我希望你从今以后,不再纠缠明司。” 楚小草鄙视地看着永平王妃,很不屑:“我不要这些黄金。” 永平王妃惊诧:“为什么?你是不是嫌少?” 楚小草说:“我又没下贱到要出卖自己的地步,我为什么要这些黄金?无功不受禄。” 然后,楚小草便在永平王妃目瞪口呆之中,扬长而去。 不做二奶(6) 楚小草到德林学院的时候,四大美郎君早在那儿等她了。李明司远远的看到楚小草,便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楚小草,然后拉了楚小草到他们的教室去,好商量大计。 四大美郎君的表情很严肃。 待楚小草坐好后,薛花泽第一个说话。薛花泽说:“楚小草,我们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仔细听清楚了。” 楚小草还没有等薛花泽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已抢着回答:“李明司订婚了。” 所有的人都惊诧,睁大了眼睛,齐齐问:“你怎么知道?” 楚小草淡淡地说:“永平王妃刚刚找了我,亲口对我说了。” 李明司大为紧张:“我娘是怎么对你说的?” 楚小草说:“她叫我做你小妾。” 四大美郎君看她,异口同声地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楚小草说:“我拒绝了。” 李明司跳了起来:“天!你怎么能够拒绝?” 楚小草瞪他:“我为什么不能够拒绝?” 李明司急得直跺脚:“昨天我和我父母吵了大半天,他们说,上个月已向张府提婚,送了聘礼,已定好了日子下个月完婚,岂能出尔反尔?而且张府,不是一般的人家,可是太子妃的娘家,得罪不起。我经过千辛万苦的争论,讲好条件,如果他们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打死我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们是好不容易才点下头来。你倒好,一口就拒绝了。” 楚小草“哼”了声:“你同意是你的事,我可没同意做你的妾!你凭什么要代我答应?” 李明司着急:“楚小草,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楚小草说:“有。” 李明司说:“如果你心中有我,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做我的妾?这可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 上官美作也说:“是呀,像我们的人家,婚事可由不得我们作主,是父母之命的。” 不做二奶(7) 楚小草又自了鼻吼里吼了声:“借口!”楚小草这个出生于二十世纪的九0后,自然是不能理解。 沈西门说:“楚小草,是真的。” 李明司说:“我也希望,我这生这世,只和你在一起,不希望,我生命里还有别的女子。但是,楚小草,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楚小草很是气,狠狠地瞪了李明司,眼中的眼白,瞬间便多了起来,恨不得眼神里能飞出一把飞刀,把李明司斩了个十八块。楚小草抑眉倒立地说:“李明司,你真的会打如意算盘,让我做你的小老婆,好让你左拥右抱,妻妾成群。你当我是什么?一条狗?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想得倒美!” 李明司急得不能再急,大声吼:“楚小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楚小草也跟着大吼:“李明司,你就是这个意思!” 李明司说:“我不是!” 楚小草说:“你就是!” 李明司说:“不是!” 楚小草说:“就是!” 李明司跳了起来:“楚小草,你讲不讲理?” 楚小草比他跳得更高,与他针锋相对:“不讲理的是你,又不是你!” 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他们三人旁观者清,薛花泽走上前去,劝:“你们不要吵了,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冷静一下,想想应该怎么做。” 楚小草气呼呼地说:“没怎么做!他娶他的亲,与我无关!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嫁给他!哼,别说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6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6部分阅读 做他的小老婆,就是要做他的大老婆,我还要三思呢!谁稀罕?”楚小草一边说,一边伸出了脚,狠狠地飞了旁边的椅子,然后“噔噔噔”地冲出了教室。很快,便没了踪影。 四大美郎君面面相觑。 薛花泽说:“我都说了,楚小草是不会答应的。” 上官美作也说:“她犟得像一头牛。” 沈西门问李明司:“你下一步计划怎么做?” 李明司闷闷地说:“反正,我就是要和楚小草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楚小草做我的妾——表面上,她是我的妾,实际上,我会把她当妻子看待。就是那个姓吴的进家门,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沈西门说:“但楚小草,不愿意呀。你爹娘,也绝对不可能让你把楚小草八台大轿抬进家门,这怎么可能?” 李明司不说话了。他无法子可施。他也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 大难临头(1) 楚小草不做二奶的结果,是她老妈做替罪羊了。 有一大伙人到茶铺里去喝茶,喝了没有多久,便先后嚷嚷说肚子痛,还在地上打滚,不停地哭爹喊娘。后来有人说,楚小草老妈在茶里下了毒。再后来有人告了官。于是,楚小草老妈便被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去了。 楚小草从德林书院回家,看到茶铺里大门紧闭,上面贴着盖有官印的封条。楚小草顿时傻了眼,茫然不知所措。 是隔壁的好心人,告诉她前因后果。 楚小草吓得不得了。 楚小草用脚趾头,也想出来,一定是永平王妃做的“好事”。要不楚小草,以为永平王妃,老虎不发虎当了病猫。 楚小草跑到大牢里去看她老妈。看大牢的那个狱卒大叔,并没有露出像楚小草以前看电影电视里的镜头那么贪婪狰狞的脸孔,也没有为难楚小草,听到楚小草自报家门后,仿佛千里等一回似的,话也没多说,更没有开口要求楚小草给他点“意思意思”,便很爽快地带了楚小草去看望她老妈。 楚小草老妈,被折磨得不行,双手双脚给锁上铁链,屁股刚给吃了五十大板的板子,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头发乱七八糟的披了下来,盖住了一大半的脸孔。看到楚小草了,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哽咽着,泪珠儿不住地往下掉。 楚小草老妈这一生,没大富大贵过,日子过得苦是苦,却有吃有穿有住,没被冷过,没被饿过,更没被人打过。楚小草老爸在世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气管严”,做坏一个男人,只有楚小草老妈欺负他,没有他欺负楚小草老妈。如今,平白无故受这五十板子,楚小草老妈,懵了,一改往日悍妇样,不停地哭,哭了又哭,哭了又哭,哭得死去活来。心中的苦,估计连黄连都没得比。 楚小草无比的心酸,“娘——”她叫。 大难临头(2) 她老妈,睁着一双比核桃还要肿的眼睛,呆滞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哭着说:“女儿,我是冤枉的呀!我的茶,没有毒的呀。” 楚小草说:“娘,我知道。” 她老妈说:“但官府老爷不相信。说是我下的毒,说要治我的罪。轻则要发放到边疆。重则要铡头。”她的老妈又再失声痛哭,因为害怕,全身颤抖个不停,眼中渗着无比的惊恐。 楚小草一阵血涌。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 这永平王妃,真他妈的太毒辣了。 楚小草握着她老妈的手,安慰她:“娘,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她老妈很绝望:“我还能出去吗?” 楚小草点点头,很肯定地说:“能。” 她老妈眼睛略略一亮:“找李明司郎君?” 楚小草说:“不!找永平王妃。” “永平王妃?”她老妈问。 “对。”楚小草说。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只能找永平王妃,也只有永平王妃才能解决。永平王妃设的圈套,不就是为了等楚小草把脖子伸进去,套上吗?只要能救出她老妈,套上就套上。楚小草豁出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女。 楚小草正在安慰她老妈间。突然,又来了一个探望她老妈的人。 是高曾志。 楚小草一怔。大跌眼镜。咦,怎么高曾志也来了?在楚小草的心目中,高曾志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明哲保身,远远的避开了去,有多远跑多远。而这次,怎么变得这么高风节啦?居然不怕受连累,居然来探监来了。 高曾志看到楚小草老妈,心疼得不得了,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小草娘,你受苦了!” 平日楚小草,最讨厌看到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而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楚小草觉得高曾志的眼泪珍贵无比。楚小草问:“你怎么来啦?” 大难临头(3) 高曾志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怎么不来?你娘是我喜欢的人。我这辈子,就喜欢你娘一个。我恨不得,此刻受罪的是我,不是你娘。” 楚小草来不及感动,她老妈倒比她早一步感动了:“曾志。”她叫。 “哎。小草娘。”高曾志也回应。 楚小草老妈放开楚小草的手,去抓高曾志的手:“曾志,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放毒!我真的没有。” 高曾志说:“我知道!像你这么美丽,又善良,像仙女下凡那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放毒呢?要放毒,也是我先放啊,也不是你放。人家说,无毒不丈夫。没有说,没毒不老婆的。对不对啊?” 如换平日,楚小草早笑翻了,但此刻,楚小草笑不出来。 楚小草老妈急忙捂住他嘴巴,脸都变了,她颤抖着声音说:“别乱说啊你,给别人听到了,会把你抓起来的。” 高曾志不在乎,很深情地说:“把我抓起来更好,我可以在这儿陪你,和你说说话,你就不那么害怕,不那么孤独了。” “可是。”楚小草老妈说:“在这儿,会受罪的。” 高曾志说:“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什么是患难见真情?这便是了。楚小草老妈忘记了身上的痛,很是喜悦地握着高曾志的手。高曾志也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握着握着,高曾志也不顾楚小草在旁边,把了楚小草老妈拥到怀里,紧紧地抱着。 高曾志说:“小草娘,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你出来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高曾志憧憬着:“我们成亲后,我辞去德林书院总管职务,你也不要那么辛苦买茶了。我有点积蓄,我们回乡下去,我耕田你织布,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楚小草老妈又哭了,这次,是幸福地哭,她说:“好!”又说:“我作梦,都想过着那样的日子。” 大难临头(4) 楚小草跑去永平王府,去找永平王妃。 永平王妃的灯没有省油,是强悍的主——不过,唐朝的女人,特别是盛唐的女人,有了武则天开先河后,强悍的女人,就像雨后春笋了,虽然强悍的成就没能超越武则天,没能长河前浪推后浪,后浪死在沙漠上,但她们的强悍,却够她们的男人,闻风丧胆了。 永平王妃,早就预料着,楚小草会自投罗网上门来找她,因此,她特意穿戴了整齐,有说不出的珠光宝气,富贵荣华,然后端坐了在王府里,一边优哉闲哉地喝着茶,一边欣赏着一个叫小红的能歌善舞的小丫环,又是唱,又是跳的卖力表演。 正在陶醉间,便有一个家丁走了过来,垂手而立,低声地说:“报告王妃,楚小草小娘子到。”家丁之所以,还礼貌地称呼楚小草为“小娘子”,是因为楚小草是个潜质股,到底是升,还是降,还没有盖棺定论。 永平王妃露出了得意的笑,她说:“传她进来。” 家丁说:“是。” 没一会儿,楚小草就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一边冲,一边不知天高地厚,没大没小地嚷嚷:“永平王妃,这样的卑鄙动作你也做得出来?真不要脸!告诉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好了,与我娘无关!” 周围的丫环们脸上全变成色。 没有人敢如此对过永平王妃无礼。 包括永平王爷。 永平王妃倒没有生气,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不,是吃茶。唐朝人不叫喝茶,叫吃茶。待楚小草冲到她跟前,也待楚小草也把她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永平王妃才不紧不慢地问:“你说什么?我不大明白。” 楚小草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大丈夫?敢做不敢当?” 永平王妃说:“我不是男人大丈夫,我是小女子。” 大难临头(5) 楚小草马上知错就改,又说:“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小,小,小那个,敢做不敢当?” 楚小草气急之中,实在想不出,女人是小什么了。用对句子的方式来说,“丈夫”应该对“老婆”,“大”应该是对“小”,可是,总不能说“女人小老婆”吧,句子不通顺,也无厘头得很。很像现代的周星星同学的搞笑风格。 永平王妃想笑。 如果楚小草不是她的死对头,说不定,她很欣赏楚小草。因为楚小草,实在太有趣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像楚小草这么好玩的小女子。 永平王妃说:“谁说我敢做不难当?” 楚小草大着声说:“你装什么装?到底是不是你,叫人在我娘的茶里下毒,然后陷害我娘?叫官府的人把我娘抓到大牢里去?” 永平王妃看着她,赞:‘你倒会分析事情的嘛。“又说:”小小年龄,挺聪明的嘛。“ 楚小草说:“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永平王妃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我儿子不听我话。” 楚小草更加气:“你儿子不听你话关我什么事?” “因为我儿子想娶你,不想娶张府的小娘子,这怎么可以?”永平王妃说。 楚小草觉得她无比的冤枉。李明司想娶她,那是李明司一厢情愿。她又没说过要嫁给李明司。楚小草狠狠地骂:“妈的——” 永平王妃目瞪口呆:“你说什么?马?” 楚小草又起来了,“妈”的称呼是舶来品,唐朝人不叫“妈”,叫“娘”,楚小草又骂:“娘的——” 永平王妃接口:“你娘在大牢里呢。”永平王妃说:“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她出来?” 楚小草眨了眨眼睛,然后说:“当然想了!如果我不想救我娘,我干嘛跑到这儿来找你?你以为,我好愿意见到你?” 永平王妃说:“你想你娘出大牢也容易。不过,你得按照我的话去做。” 大难临头(6) 楚小草斜了眼睛看她:“好,你说!” 永平王妃说:“其实,我并不是不通情达理。我有两条路,你可以及选着:一,做明司的妾,这是明司希望的。老实说,是我不愿意的;二,马上从这儿消失,以后永远不要在明司面前出现。这是我所希望的,却是明司不愿意的。” 楚小草想了又想,说:“我选第二条。不过,我不能马上,我要等未央娘子。” 永平王妃问:“苏未央?你为什么要等她?” 楚小草说:“我要回到我的世界里。我不喜欢这儿,一点也不喜欢。只有未央娘子才能帮我,帮我离开这儿。” 永平王妃并不明白,不过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她的小儿子李明司和张府的小娘子的婚事已定了下来,下了聘礼,日子也定下来了,而且离成亲的日子已不远。但李明司,却死活也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可以? 李明司说,他不爱张府的那个小娘子,他爱楚小草。 李明司还说,他一定要娶楚小草。 娶楚小草并不是不可以。本来么,大户人家,三妻四妾也正常。不过,楚小草不能做正室,只能做妾。毕竟,门不当,户不对。 但楚小草居然说“不”。 很不可思议的说:“不!” 永平王妃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地问:“楚小草,你怎么这儿笨?你想想看,你嫁到我们王府里,虽然是做妾,但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住的是金碧辉煌的王府,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身边还有奴婢使唤。总比你日后嫁个穷小子,日夜辛苦强吧?你看你娘,多辛苦,难道你想要像你娘那样么?” 楚小草犟强地说:“我宁可像我娘那样穷,也不愿意做人家小老婆。” 永平王妃问:“为什么?” 楚小草看了她,说:“那我问你,为什么你不让王爷纳妾?为什么你只准王爷娶你一个?” 大难临头(7) 永平王妃一愣。 这个楚小草,还真的是无法无天,居然也敢这样质问她。 楚小草说:“我是穷不错。可是,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人穷志不穿?我绝对不会为当人家的小老婆而折腰!我也像你一样,维护自己的尊严,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爱的人。宁可放弃,也不愿意委曲求全。” 永平王妃说不出话来。 其实,楚小草说的何尝不是道理? 永平王妃叹息了一声,她说:“楚小草,我们这样逼明司结婚,时间这么紧迫,我们有我们的苦衷。只是这苦衷,不方便对你解释,也没必要对你解释!但无论如何,明司一定要结婚,一定要娶张府的小娘子!” 楚小草说:“我懂得。” 永平王妃惊诧地看着楚小草。她懂得?她怎么懂得?李明司都不懂得。她真的懂得? 永平王妃自然是不肯相信。 永平王妃说:“楚小草,如果你能说服明司能够乖乖地和张府的小娘子成亲,我就会放你娘出来!如果不,哼,那就你做不孝女,等着你娘在大牢中受苦吧!你娘,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那些大刑呢!就算能,估计放出来的时候,也半死不活的了。” 楚小草咬了咬牙,她说:“好!我去说服他!” 永平王妃看着她,缓缓地说:“我相信你!估计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样!你娘还在大牢里呆着呢,玩花样了,会搭上她的性命的。” 楚小草又再咬了咬牙:“好!我不玩花样。” 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出来?她不过是决定,对李明司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而已。李明司虽然脾气不好,也公子哥儿品性,但他本质不坏。 楚小草在几个小丫环的带着去,去李明司的房间。李明司的房间是,楚小草去过好几次,还睡在李明司床上好几次——当然,这个“睡”,可不是那个“睡”,楚小草这个“睡”,没带小儿不宜的成份。 大难临头(8) 永平王府很大,九曲十八弯的,而且那些建筑,看上去是千篇一律,好像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如果没有带路,估计楚小草也找不着东南西北方向。 李明司在他房间里,被他老爸老妈软禁了,像个囚犯,人身极度的不自由。房间门外,很夸张的站了一大堆拿了兵器的人士。那些人士很年轻,一个两个都是彪形大汉,像是时刻上战场打仗的兵。而他们的敌人,就是随时准备着随时随地逃跑的李明司。 这也难怪李明司老爸老妈紧张。如果有别的办法解决,他们也不愿意这样做。这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万一,李明司逃跑了,跑个没踪影,到时候成亲,没了新郎官,麻烦事就大了。 带着楚小草来的一个丫环,走到一个貌似有点职位的家丁面前,说了些什么,那个家丁,连忙点头哈腰走了过来,拿了一大堆钥匙,取出其中一条开门。里面的李明司听到声响,破口大骂:“快点放我出去!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是不是找死?” 无论李明司怎么骂,那些家丁,还有站岗放哨的彪形大汉,涵养很是好,就是一声不吭,意见照听,行动照旧。 门一打开,李明司就一个花瓶扔了出来,“哗然”一声响,落地开了花。楚小草吓了一大跳,还好跟着她的其中一个丫环眼明手快,拉了她,闪得及时,她才没有中招。 李明司还不罢休,又是一张椅子飞了出来,那么庞然大物,也亏他有这个力气。李明司人倒没有冲出来——他不是这么乖,他不过是冲的次数太多了,得的经验教训。在这之前,他也冲过n次,但没用,敌众我寡,他前脚刚迈出门口,后脚还没来得及跟进,就被守在门口,带着兵器的彪形大汉,以了闪电不及掩耳之速度冲过来,把他架了回去。一点点的逃跑机会,他们都不给他创造。 李明司不是不气馁的。 大难临头(9) 同样的,李明司又恼怒万分。 李明司也用过别的方式来抗议,比如:绝食!李明司不吃水喝了一整天,以至饿得头昏眼花,他老妈来看他,说了一句:“你不吃东西,如果真的寻找到机会,你如何有力气逃跑?”李明司想想也是。身体就是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明司没有想到,这次进来的,不是他老妈。 而是楚小草。 李明司把他的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要大,他失声:“楚小草,你怎么来啦?” 楚小草嘻嘻笑:“我怎么不能来?” 李明司愣了一下,忽然就一阵狂喜,他说:“楚小草,你是不是答应了我娘,做我的妾?” 楚小草摇头:“没有。” 李明司疑惑:“没有?那你来干嘛?还有,我娘怎么会让你进来?” 楚小草说:“我来劝你投降的呀。” 李明司又一怔:“劝我投降?” 楚小草点点头:“嗯。来劝你投降的。” 李明司瞪她,很是生气,他狠狠地说:“楚小草,我真不明白你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既然你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委曲一下下,做我的妾?这也是同有办法中的办法。我保证,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只对你一个人好,那还不行么?为什么你就不愿意?” 楚小草不禁横眉怒目,她说:“哼,你想得倒好,要享齐人之福!” 据说,想要享受“齐人之福”,必须具备以下三个条件:一,是必须一妻一妾,再多了就更养活不起了;二,是该人必须一点儿本事都没有;三是该人必须是个要饭的。只有符合这三个条件,才能称为“齐人之福”。 而李明司这三个条件一个也达不到。 哼,他凭什么要享受“齐人之福”? 李明司眨眨眼睛,他的理解和楚小草不同,不是说,所谓的“齐人之福”,一妻一妾的美满组合的么?其实这个“齐人之福”,李明司也不想,是给家人逼出来的了。但,为什么不可以?楚小草为什么不愿意? 大难临头(10) 楚小草叹息了一声说:“李明司,这便是我们的代沟了,一千几百年的代沟。我无法认同你的思想,正如你不明白我一样。” 李明司瞪她:“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混帐话吧?” 楚小草说:“我是为了救我娘,所以才来的。” 李明司跳了起来:“你娘?你娘怎么啦?” 楚小草说:“我娘被别人陷害了,说她放毒害人,被官府抓了起来。你娘说,只要我能说服你答应与张府小娘子的婚事,乖乖就范,她会叫人把我娘放出来。如果不,我娘要呆在大牢受苦,还要动大刑。” 李明司说不出话来。 这些连锁反应,是他料想不到的。总之,姜是老的辣,他怎么斗,也不如他老妈斗就是了。 楚小草又再叹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说:“李明司,这头婚事你一定要答应下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哦,不不不,说错了,是牺牲小我,成全大家。你就是不为我娘着想,也得为你全家大小老少着想。” 李明司觉得匪夷所思:“楚小草,你胡说些什么?” 楚小草一字一句,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不是你们唐朝人,我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人吗?不管你信不信,事实是真的!”顿了一顿,楚小草又再说:“我学过历史,知道你们唐朝发生的一些大事,虽然不是很详细,但有些事是清楚的。” 李明司看她,大着声音说:“楚小草,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楚小草说:“我在猜想,你的父母这么迫切让你娶张府的小娘子,是因为可能你兄长的岳父李林甫病了,可能病得水轻,估计准备要挂了——哦,挂就是死的意思。李明司,你不要这样瞪我呀,你把我的话听完呀。我看过史书,李林甫和李贵妃的兄长杨国忠长期不和,是死对头。李林甫挂后,杨国忠以权谋私,进行大报复,李林甫的家人,儿子啊,女婿啊,凡是与他家沾亲带故的,全部被牵连,治罪的治罪,发配到边疆的发配到边疆。” 大难临头(11) 停了一下,楚小草又再接着说:“你的父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赶在李林甫挂之前,给你安排亲事。张府是太子妃的娘家,杨国忠再嚣张,也不敢得罪太子,到时候你们家,就可以逃过一劫。” 李明司张大嘴巴:“这怎么可能?” 楚小草说:“当然可能!而且,是绝对可能!所以,为了你们王府全家,这头婚事,你一定得答应下来。” 李明司痛苦:“可是,我爱的是你,并不是张府那个小娘子。” 楚小草说:“很多事,是由不得自己作主的。” 李明司伤心欲绝,却也无计可施。楚小草看着他,也是无奈。是,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作主的。在唐朝也是,在现代也是。穷人也是,有钱人也是。很少有人能够这么幸运,可以心想事成。 李明司看到楚小草。 楚小草也看着李明司。 两人一下一下地看着,都觉得无比的伤痛,也无比的绝望。两人都想,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面对了吧?以后,你走你的阳道关,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了。 良久,良久,楚小草转过身子,要离去了。 走了几步,楚小草停了下来,她没有再转身,只是轻轻地说:“李明司,我娘,我娘还在大牢里受罪呢……”楚小草想说“麻烦你,叫你娘高抬贵手,放她出来吧,她是无辜的”。但她终没说。她不忍心看到李明司那痛苦的样子,她也痛苦,也想哭,一颗心,仿佛刀割那般。 楚小草冲出了李明司的房间。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狂风大作,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天空上布满了乌云,豆大的雨点扑洒下来,落到了地上,溅起了水花,那水花仿佛一个个小喷泉。四周围被雨水打得“啪啪”直响。一个接一个的霹雳,震耳欲聋,旁边的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给人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 无奈(1) 楚小草淋着雨,冲了出来。很快,楚小草全身就被淋了个湿透。但楚小草并不觉得冷,因为比她身体更冷的,是她的心。楚小草觉得,此时此刻她的心,仿佛被抽空了那样,有一种无法喻言的难受,仿佛被一片片裂开了那样,甚至,楚小草还听到了那声音,如同撞击在杯里的冰块,有着想哭也哭不出来,想叫也叫不了,喘不上气,快被窒息了的感觉。 楚小草刚刚冲出来没多久,李明司也冲了出来。 李明司追上了楚小草,他疯狂地叫着:“楚小草!楚小草!” 楚小草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去。 雨中,楚小草看着李明司。 李明司也看着楚小草。 两人也不说话,一动也不动,那么痴痴的,无望的地看着彼此。 楚小草不知道她哭了没有。就算她哭了,她也分不清,哪儿是泪水,哪些是雨水,它们互相纠缠在一起了。李明司也是,站在雨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没有。两人就这样的,看了很久,很久。 终于,李明司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楚小草。 楚小草也紧紧地抱住了李明司。 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就仿佛是生死离别那样。 不能远处的楼宇里,有两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一双眼睛是永平王爷,一双眼睛是永平王妃。他们站了在窗前,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然后,永平王妃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王爷,你有没有觉得,此情此景很熟悉?这个楚小草,像不像我年轻的时候?” 永平王爷说;“是啊,这个楚小草,难怪你那么喜欢她,她的性格脾气,还真的像了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呢,都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倔强。” 永平王妃说:“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有一次你的家人让你纳妾,我知道了,气得不行,也这样的冲到风雨中,你追了出来,拦住了我,也是这样的紧紧地抱住了我。那次你哭了,我也哭了,你叫我不要走,你说从此以后,眼中只有我一个人,永远不娶别的女子!王爷,你还记得吗?” 无奈(2) 永平王爷说:“当然记得,那次,我追回了你。”永平王爷又再说:“而现在,明司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永平王妃说:“是啊,明司和楚小草,就没有我们这么幸运。”又叹了一口气:“谁叫这孩子,不懂得投生到富贵人家?又不愿意做小的。其实,我又何尝愿意明司痛苦?但明司不娶张府家的小娘子,我们家,还真的是完了。” 永平王爷问:“张府,真的能帮我们家逃过这一劫吗?” 永平王妃说:“根据我分析,肯定是能。太子妃很宠爱她这个侄女,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会袖手旁观的。而杨国忠,也断然不敢得罪太子,将来,太子是要坐皇位的。” 永平王爷长叹一声:“但愿如此了。” 两人只管说着话,那边的楚小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已没了踪影,只留下李明司一个人呆呆地站了在那儿。李明司站了在风雨中,像素孤魂野鬼那样,那么绝望地站着。站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蹲了下来,发生了一声又一声惨厉的嚎叫,仿佛一只受伤了的野兽。 楚小草冲出了永平王府后,很茫然地在大街上奔跑着,她又饿又累,却无处可去。楚小草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店铺被封了,老妈关进了大牢,她无亲无戚,到底何处才是她栖身之地? 楚小草走着走着,无意之中,便走到了“保安堂药铺”。在这个该死的唐朝,楚小草除了她老妈,最熟悉的,不过是莫家兄妹。“保安堂药铺”已关门,是晚上了,又下雨,伸手不见五指了,谁还会来?只有无家可归的楚小草。楚小草站在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拍门,不停不歇地拍。 里面,传来了莫素素的脚步声,还有她由远而近的声音:“来啦!来啦!” 莫素素打开了门口,看到一身湿透了的楚小草,大吃一惊,连忙问:“小草,是你?怎么啦?快进来,进屋再说。” 无奈(3) 楚小草已说不出话来了。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觉得浑身酸软,视线模糊,周身寒冷,仿佛血液慢慢流失,生命一点点远去那样。随即,双脚一软,两眼一暗,便摔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莫素素连忙叫:“小草!小草!”但瘦弱的她,抱不动楚小草。莫素素又再向屋子里叫:“哥!哥!哥!快来呀!”莫志安走了出来,看到了楚小草,也大吃一惊,顾不了男女授受不亲,急忙弯下腰,抱了楚小草进药铺里。 楚小草受了风寒,夜里便发了高烧,全身像火烤了那样烫,不停地说着胡说,一会儿叫:“李明司!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一会儿又说:“李明司,我不能爱你!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好,莫志安是医生,莫素素也细心的照顾楚小草。楚小草吃了药,出了一身汗,烧一点点地退了去。 楚小草昏昏沉沉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楚小草感觉到她的灵魂,一点点的抽离开她的身体,又再次的,慢慢地飘忽到虚空的高处,在无尽的空间滑行着。再然后,楚小草又感觉到她的灵魂回到了现代。 楚小草的灵魂,进了医院,在医生和病人之间穿梭着,接着进了一间病房。楚小草看到了她的身体,还在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她的老爸和继母,大概常常来看她的,她每次总是看到他们站了在她床边,陪着她。楚小草还看到,她的继母的肚子很大了,动作迟缓,估计快要生了。 她的继母握了她的手,对她的肉身说:“小草,快醒过来啊,你快要做姐姐了呢!小草,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以后你陪他(她)一起玩,好不好?小草,你说,如果是弟弟,取什么名字好听?如果是妹妹呢,又取什么名字?小草,快醒过来,帮爸爸和阿姨想想,好不好?” 她老爸也说:“小草,快醒过来啊,好不好?” 无奈(4) 楚小草很是焦急,也无奈。 她何尝不想“醒”过来?可她没有法子。她的灵魂不能和她的肉身二合一,她的身体,由不得她作主。楚小草很无奈,她看着她的身体,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去。楚小草又再感觉她的灵魂,飞了起来,再次的在无尽的空间滑行。 ……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小草睁开了眼睛。 啊,她又回到唐朝来了。 莫素素看到楚小草醒了,很是喜欢,她说:“小草,肚子饿了吧?我刚刚给你熬了小米粥呢,我拿来给你。” 楚小草饥肠辘辘,也不客气,捧来就吃。 莫素素抿着嘴笑:“慢点慢点。” 楚小草不好意思地笑,一边放慢了速度。这小米粥,是莫素素精心熬的,她还专程放了几颗红枣,少许花生碎,还有一些瓜子仁。楚小草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不久前,她也在李明司家里,吃过这样的小米粥。当时李明司喂她,笨手笨脚的,她边吃边和李明司吵,后来,因为李明司动作太快了,她的速度跟不上,嘴巴装不了,忍不住的把来不及咽下的小米粥全喷了出来,还落得李明司一头一脸都是。 想到李明司,楚小草的心,就觉得无限的痛。 她和他,还是擦肩而过了。 她和他,还是有缘无分。 莫素素看着楚小草,突然涨红了脸,她说:“小草,告诉你一件事。” 楚小草问:“什么事?” 莫素素一脸的害羞,却喜悦无比:“我和志安,快要成亲了,日子都挑好了。到时候,我们举行简单的仪式,拜个堂,请左邻右舍请一顿饭,算是庆贺,就行了。”莫素素说:“小草,到时候你来啊,我们没什么亲戚朋友,你是我和志安的朋友。” 楚小草也替她高兴:“真的呀?素素?恭喜你哦。” 莫素素低头笑,很幸福的样子。 莫素素和莫志安,又不是亲兄妹。男未娶,女未嫁。这婚事,还是莫志安提出来的。莫素素喜欢莫志安已很久,这也算是心想事成吧。“ 楚小草又再说:“素素,恭喜你哦。” 这样也好,终于有一对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无奈(5) 过了一日,楚小楚老妈终于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楚小草去接她老妈。她老妈瘦了好多,下巴都尖出来了,原来的一张大饼脸,都差不多变成瓜子脸了。 嘿嘿,人家都说,上帝是公平的,为了关了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你打开另外一扇窗。上帝为楚小草老妈关的门——白白冤枉住了几天牢,白白冤枉被打了几十板子,连忙带吓了一场;上帝为楚小草老妈开的窗——丰富了人生经历,不用特意花钱去买减肥药抽脂肪之类的,也能达到瘦身,原来的小肚子没了,最幸福的是,收获了爱情。 楚小草老妈的心上人,那个叫高曾志的,也来接她来了。这次的接,可不是普通的接,是要接到天长地久,地老天荒的,还很大手笔,赠给楚小草老妈一个名份:高曾志老婆。 高曾志已从那个德林学院辞职了,不做那个劳什子总管了,他要带他的心上人也就是楚小草老妈,归山隐林去,从此不闻世外事,过着男耕女织的神仙般的幸福快乐日子。 楚小草上前和她老妈拥抱。 这一拥抱,大概,是最后的母女拥抱了。 在拥抱的当儿,她老妈,忽然就把嘴巴凑近楚小草耳朵旁边,对楚小草说;“小草,如有机会,你一定要回去哦,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唐朝不是你呆的地方,你永远不会习惯的。” 楚小草很是震惊,目瞪口呆地看了她老妈。 咦,她怎么知道? 她老妈微微笑,她说:“我当然知道啦。” 楚小草老妈,是真真正正的楚小草老妈,无论是在唐朝,还是在二十一世纪。当年,楚小草老妈车祸,挂了,落到阴间地府。在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 无奈(6) 按规定,过奈何桥,得喝孟婆汤。 传说中,人是生生世世轮回反复的。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生生世世循环的人无法拥有往世的记忆,只因为每个人在转世投胎之前都会在奈何桥上喝下忘记前程往事的孟婆汤。所以,走在奈何桥上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也是这座连接各世轮回的桥命名为奈何桥的原因。 那个孟婆,是个婆婆,头发已花白了,不过懂得保养,据说她还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要吃素。一直到她八十一岁,依然是chu女之身,后来还入山修行。因此她的一张脸孔,还如少女般娇艳,是真真正正的红颜白发。 楚小草老妈走到奈何桥的时候,刚好也来了一们因车祸而丧生的帅哥。帅哥运气好,没伤着脸,还是唇红齿白的。那个孟婆,估计在地狱中,极少见到那么帅的帅哥,只顾着色迷迷的盯着人家看了,误把一碗奈何桥下的清水当了特制的“遗忘今生”的汤给楚小草老妈喝了。这还不算,还指错了投生方向,害得懵懵懂懂的楚小草老妈,误走到投生到古代的地方,以至她带了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到了唐朝。 楚小草老妈对楚小草说:“我是不能回去的了,我没资格回去。我这辈子,是注定生是唐朝的人,死是唐朝的鬼了。女儿,如有机会,你一定要争取回去!毕竟,唐朝比二十一世纪,落后了许多,相信你回到那儿,比现在开心快乐许多。”她老妈,想了想,又说:“在我的预感中,女儿,你很快就会回去的。我感觉到,你不会呆在这儿多久了。” 楚小草抱了她老妈,很久很久说不出话来。 她很舍不得她老妈。 无奈(7) 她老妈笑:“傻孩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许,我们母女的缘分,到这里,便尽了。孩子,好好保重,记得,要快快乐乐。” 楚小草仍然紧紧地抱着她老妈,她叫她:“妈妈!” 高曾志刚好走了过来,刚想说“时候不早了,别婆婆妈妈的啦”,话还没有说话出口,只听到楚小草叫“妈妈”,高曾志很是奇怪,这个唐朝人,当然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叫“娘”的。当下,高曾志暂且的把他要说的话吞到肚子里去,他说:“楚小草小娘子,你叫什么?‘马马’?晕,你想被你娘打八月十五(屁股)是不是?叫你娘为‘马马’!” 说完后,高曾志往了他请来的马车那边一指,说:“楚小草小娘子,‘马马’在那边呢,看到了没有?”他眉开眼笑,脸上堆着笑容,讨好地说:“小草娘,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7部分阅读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 作者:肉书屋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7部分阅读 你放心好啦,我不会叫你用你双脚走路的啦,我佯装是坐马车的啦。” 结果,楚小草和她老妈齐齐地转过头去瞪他,异口同声地说:“闭嘴啦你!女人说话,男人不准插嘴啦!” 高曾志觉得委曲,扁了嘴巴,但他是弱势群体,敌众我寡,只好来个好男不和女斗,乖乖地闭上了尊嘴。 楚小草说:“妈妈,天色不早了,早点起程吧,要不,得赶夜路了。” 她老妈点点头,又再次的拥抱楚小草,她老妈说:“女儿,再见了。” 楚小草说:“妈妈,拜拜。” 她老妈又再说:“小草,记住,一定要幸福哦。” 楚小草也说:“妈妈,你也要幸福。” 高志志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楚小草老妈,一边回头,咧嘴一笑:“楚小草小娘子,你放心好啦,你娘嫁给我,肯定会幸福的啦。”想了想,高曾志又再说:“嘿嘿,因为,我比不上你娘强悍,只有你娘欺负我,没有我欺负你娘的份啦。” 无奈(8) 话音还没有落,楚小草老妈就冷不防地伸出了脚,狠狠地往了高曾志的脚面跺去,一边骂:“叫你胡说八道!叫你胡说八道!” 大概楚小草老妈跺得太狠,高曾志一声惨叫,顿时抱了他的左脚,自这边蹦到那边,又自那边跚到这边,嘴里不停地“哎呀哎呀”叫。蹦着蹦着,叫着叫着,无意之中瞧见楚小草看他,脸上似笑非笑。高曾志愣了一下,连忙把他的左脚放下,抱了右脚,蹦了两个后,又再右脚,换着抱左脚,一边歪头对楚小草解释:“这次我没有抱错脚。”解释完毕,高曾志又再“哎呀哎呀”叫,又从自这边蹦到那边,又自那边跚到这边。 楚小草心情再不好,还是忍不住笑了个前仰后合。 这高曾志,太在趣了,比老顽童周伯通还要老顽童,估计老妈和他生活在一起,不会闷了。而且,他又是那么的爱她老妈。 这样也好,嫁的男人,自己不爱他不打紧,至少,他爱自己。 楚小草老妈很不耐烦,瞪了高曾志,她说:“别叫啦,一个大男人,一点痛也受不得,还‘哎呀哎呀’的叫,丢不丢人现眼?” 高曾志不服气,小声嘀咕:“男人也是人。” 楚小草老妈叉腰,眼睛瞪得比灯笼还要大,她说:“什么?你说什么?” 高曾志连忙说:“我没有说什么。我不过说,你,你,你好迷人。” 楚小草老妈再次瞪他:“快走啦,再不走,天就要暗下来了。” 高曾志连忙停止了杀猪般的嚎叫,抬头望了望天色,自言自语地说:“对哦,天气已不早了,快午晌了。”他跑到楚小草老妈身边,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车,接着,自己也跑了上去。然后,他把他的头,从了马车上伸了出来,对了楚小草说:“楚小草小娘子,后会有期哦。” 后会的期——其实,是没期了。 楚小草忍住泪水,依依不舍:“拜拜。” 高曾志也说:“拜拜。”说完后忽然想起:“咦?拜拜是什么?” 但马车已走远了,楚小草站在原地的身影,渐渐的远离,最后成了一个点,再最后便不见了。高曾志问不到答案了。 无奈(9) 老妈走后,楚小草心里空荡荡的。此时此刻的她,还真的是无家可归了。原来的那个茶铺,是她老妈租的,如今给房主收了回去。原来她老妈放心不下的,也是这点。 但楚小草安慰她老妈说,不用担心,如今她住在“保安堂药铺”里,莫志安和莫素素对她很好——莫志安和莫素素是对她好,只是,楚小草没敢对她老妈说,她现在也不方便住他们家。莫志安和莫素素,正在准备办婚事,正忙着装修房子,又忙着筹备婚前一切,又哪来的闲心招呼她?虽然莫志安和莫素素没嫌弃,但楚小草也不好意思。 但不去莫志安和莫素素那儿,她又能去哪儿? 哦,对了,去问先生,看看能不能住在德林学院。 楚小草转过身子,忽然就看到了薛花泽,站了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楚小草惊喜交集,连忙跑了上前去,她问:“薛花泽,你怎么来啦?” 薛花泽说:“我来找你呀,怎么?不愿意见到我?” 楚小草不好意思地笑:“没有啦。” 薛花泽微笑:“我想邀请你到我家里作客呢,不知道你愿意不?” 楚小草张大嘴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一阵雀跃,哈哈哈,她是穿越遇到大贵人,人家薛花泽,亲自雪中送炭了。楚小草也不会说客气话,只会说:“薛花泽,谢谢你!” 薛花泽说:“用得着这么客气么?” 楚小草傻傻的笑。 薛府虽然比不上永平王府,到底也是大富人家,家道中落,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还要强,住的房子,也是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最紧要的,薛花泽在薛府是真真正正的老大,他无父无母,也没长辈,他自己可以做自己的主。薛家的下人也好,见到楚小草,也恭恭敬敬,叫她:“小娘子。” 薛花泽说:“楚小草,你以后就住在这儿吧,想住多久便住多久,直到你回你的那个时代止。” 楚小草说:“谢谢啊。” “不准说谢谢啦。”薛花泽说:“我们是朋友是不是?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 要回去了(1) 整个德林学院的人,都知道李明司快要成亲了,娶的是京城门当户对有钱人家的小娘子,日子就是定在这几天,城内有头有脸的人,都收到喜帖了,而李明司,因为要当新郎官了,自然也不到学院上课了。 王格娜和罗绮虹很是幸灾乐祸,看吧,这便是楚小草不自量力的后果,她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是配不配。 罗绮虹说:“嘿嘿,楚小草呢,我现在好想看她懊丧的样子。”她问王格娜:“喂,你说,那穷丫头,会不会哭肿了眼睛?” 王格娜也投井下石:“难说哦,说不定不单单是哭肿了眼睛,还跳井自杀了说不定。她不是几天没来书院了么?嘿,要是我,就算没跳井自杀,也没脸皮来了。多不好意思呀,给人笑话。” 罗绮虹拍手:“说得也对。她哪好意思来?还敢跑来这儿丢人现眼嘛。” 王格娜和罗绮虹互相看了一眼,顿时便“哈哈”大笑。 谁知,她们两人的笑声还没有落,突然就远远的,看到一辆豪华地马车驶过来,那是薛家的。马车停下来后,一身雪白,衣冠楚楚的薛花泽先跳下马车,接着,他伸了手,把同样一身雪白,同样衣冠楚楚的楚小草扶了下来。楚小草虽然有点憔悴,但也没有别人想像那样,痛不欲生。甚至,她还仰起头,轻轻地对薛花泽笑了,似乎还说着什么,王格娜和罗绮虹距离得太远,听不清,但她们看到薛花泽也同样笑了。 王格娜和罗绮虹目瞪口呆。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薛花泽和楚小草走远了,王格娜和罗绮虹互相看了一眼,气急败坏。要知道,李明司是德林书院里的第一白马王子,第二白马王子是薛花泽。想不到,楚小草,去了一个李明司,却拥有一个薛花泽。 罗绮虹咬牙切齿:“气死我了,怎么会这样?” 王格娜也跺脚:“楚小草这穷丫头,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她?” 罗绮虹说:“她运气怎么这样好?” 要回去了(2) 楚小草的运气还真的是好,刚刚到书院没多久,先生便把她叫了去,然后先生笑容可掬地对她说:“楚小草,我家的未央找人托了话来,说找到智尚大师了,未央还说,过两天,她和智尚大师回来,智尚大师答应帮助你,让你回到你的世界里去。” 楚小草兴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先生,真的?我真的可以回去啦?” 先生微笑,点点头:“当然了,难道为师骗你不成?” “真的?”楚小草还是不相信。 先生说:“楚小草,是不是很高兴?” 楚小草说:“当然高兴啦。” 楚小草开心死,又是蹦,又是跳,最后忍不住,得意忘形地抱了先生,大声嚷嚷:“我要回去了!哈哈哈,我要回去了!” 先生尴尬不已。虽然是师生,虽然他的年龄可以做楚小草祖父,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给人看到了可不好。到时候楚小草一走了之了,他还得呆在这个圈子里生活呢。先生连忙推开楚小草:“楚小草,要注意形象。” 楚小草哪管得这么多?她欣喜若狂,又是笑,又是跳,从了先生那儿跑出去,奔向薛花泽那个教室,她要告诉薛花泽,她可以回去了,真的真的可以回去了,她要和唐朝拜拜啦。 楚小草第遇到一个人,都会兴高采烈地对他说:“我要回去了!哈哈哈,我可以回去了。” 别人看了她,莫明其妙。 待楚小草走远后,他们便窃窃私语:“咦?你们说,楚小草是不是疯了?” 又有人说:“难说哦,李明司郎君成亲了,新娘不是她,说不定是受刺激了。” “她现在不是有薛花泽郎君么?” “她好像喜欢的,是李明司郎君,而不是薛花泽郎君。” “喜欢有什么用?她又配不起他。” “楚小草也配不起薛花泽郎君呀。” …… 楚小草才不理那些流言蜚语,她喜欢谁都不打紧,重要的是,她要回去了,她可以回去了,她要回到二十一世纪去。 要回去了(3) 楚小草兴冲冲的冲进教室,除了李明司,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都在,楚小草跑到了他们跟前,大着声音说:“我要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先生告诉我,未央娘子找到智尚大师了,他们过两天就回来。我准备要离开你们唐朝,我准备要回去了。” 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一愣,齐齐地看她。 楚小草嘻嘻笑地说:“你们快恭喜我啊!我真的要回去了。” 上官美作说:“真还是假?” 楚小草说:“当然是真的了。” 沈西门说:“啊,你要回去了。”他没精打采:“你走后,估计这儿就不好玩了。楚小草,你在这儿,才有趣呢。” 楚小草笑:“你们有趣,我可不有趣。” 上官美作问:“楚小草,你们那儿,真的很好么?” 楚小草说:“当然了,我们那儿,要比你们先进一千多年,当然比你们这儿好。” 上官美作不服气:“有什么好?说来给我们听听。” 一直沉默不语的薛花泽也开了口,他说:“我也想知道,你们那儿是什么样子的。” 楚小草说:“我们那儿有电灯。你们不知道电灯是什么吧?天黑了,开了电灯,周围很光亮,如果灯光够,还像了白天那样。不像你们这儿点蜡烛,还昏暗一片。我们那儿有电视,打开了,有很多东西看。还有电话,有电脑。知道什么是电脑不?电脑是人类发明的一种先进的科技,既能玩游戏、听音乐、看vcd,还能用来打字、画画……哦,对了,也对聊天,能视频,哪怕两人相隔一千里,一万里,也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对方的人头像。” 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听得一头雾水,不懂得楚小草说些什么。 楚小草才不管,兴致来了,还拿了毛笔,给他们画些现代的东西,尽管楚小草没有美术天分,画出来的东西五不象,不过没关系了,就算画得差了十万八千里,估计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他们也不懂得。 要回去了(4) 楚小草先画了飞机,她说:“这是我们最快的交通工具,当然,火箭除外。火箭不是交通工具,是科学家们坐去月亮的。” 上官美作惊叹:“你们那个时代的人,能上月亮啦。” 楚小草说:“能啊,不过科学家们能,我们普通人暂时不能。这个像蜻蜓的,是飞机。在唐朝,最快的交通工具不过是马,从京城来这儿,日日夜夜赶跑,也要两天时间,对不对?如果坐飞机,一天可以来回十几次。” 楚小草又画了火车,说:“这个像蜈蚣的东西,是火车,可以坐很多人。”又画了公共汽车:“这是城市最长见的交通工具。很多人坐了它去上班。” “上班?”薛花泽问:“什么是上班?” 楚小草想了想,又这样解释:“先生到这儿上课,也叫上班,伙计到酒楼开工,也叫上班,官员到衙门坐堂,也叫上班。我们那儿,男女平等,成年男女,都上班挣钱。” “皇上呢,皇上上朝,也叫上班?”沈西门问。 楚小草说:“不,我们二十一世纪,没有皇上。民主选举,能者上,四年评选一次。” 薛花泽,上官美作,沈西门面面相觑。 楚小草说:“我们那儿,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男人不准纳妾,要不会判重婚罪。如果丈夫不好,妻子也可以提出离婚。” 上官美作瞧了瞧沈西门,不禁笑:“西门,应该叫你爹去二十一世纪。” 沈西门也笑:“他才不愿意去,估计就是打死他,他也不去。”想了想,沈西门又再说:“换了我,我也不愿意去。嘿嘿,我还是呆在我们唐朝好,毕竟熟悉这儿,人家的世界,我们不适应。” 薛花泽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说:“我倒是对那儿感兴趣,如果我能去,嘿,我倒也想去。” 上官美作,沈西门,楚小草齐齐看他,上官美作说:“不是吧?花泽,你也受楚小草毒害,也向往二十一世纪?” 薛花泽淡淡一笑:“不过说说而已。” 要回去了(5) 过了两天,苏未央果真带着智尚大师来了。 这个智尚大师,四五十岁的年龄,身材高瘦,一身清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得道高僧。他看了看楚小草,掐了一会儿手指,然后微微地笑:“小娘子运气甚不好,如果你再迟点,可能就回不去了,你那边的肉身,快支持不住了。” 楚小草呆了一下,连忙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智尚大师闭上眼睛,又再掐着手指,良久,他才睁开眼睛说:“后天是月圆之夜,在零时的时候,你便可以回去了。” 智尚大师叫楚小草拿了一个八卦阵图,叫了楚小草闭着眼睛,跟着感觉走,没有目的地,走到自己不想走,感觉叫你停了,你就停。智尚大师说,是要寻找楚小草回去的地方。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回去的。如果这个地方找不到,哪怕日子对了,时辰对了,楚小草也不能回去。 所谓的八卦,是我国古代的一套有象征意义的符号。用“一”代表阳,“—”代表阴,用三个这样的符号,组成八种形式,叫做八卦。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泽。八卦互相搭配又得到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自然现象和人事现象。 楚小草不懂,她怎么懂得这些? 楚小草闭着眼睛,乱走。走了很久的一段路。感觉上,她到了薛花泽常常去吹笛子的竹林,然后她穿越过竹林,终于,她停了下来。 智尚大师一直跟在楚小草身后,楚小草听到智尚大师说:“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楚小草跟前,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楚小草疑惑地看着智尚大师。 智尚大师笑:“便是这个地方了。”智尚大师又说:“后天晚上,是月圆之夜,你就到这儿来吧,在零时的时候,你便可以回去了。” 要回去了(6) 楚小草的心情,不懂得如何形容,还没能回去的时候,老想着回去,待可以回去了,心里却感觉到很惆怅,依依不舍。 楚小草回去的那天,刚好是李明司成亲的日子。 想着李明司,楚小草的心,便有说不出的痛。 楚小草知道,她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她还是一个十八岁的青春妙龄少女,但李明司不了,李明司已是千年身。从此以后,楚小草和李明司,真真正正的阴阳两隔。 楚小草感到无限的悲伤。 她郁郁不乐。 同样郁郁不乐的,还是薛花泽。 薛花泽何尝不是悲伤难过?他爱楚小草,并不比李明司少,就算楚小草不爱他,但他也感到开心满足,至少常常能见到她。现在楚小草要回去了,以后,他连见到她的希望也没了。尽管如此,薛花泽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悲和痛。喜欢一个人,总得为她着想。 薛花泽去找了李明司。 李明司来了。是,无论如何,他要见楚小草一面。不见,李明司不甘心。从此以后,他就乖乖的做人家的丈夫。不管他娶的那个女人如何,他也要对人家负责。那是他的命,他逃不过。 虽然不是生死离别,而胜似生死离别。李明司和楚小草两人互相对看着,有说不出的无奈,也有说不出的绝望。 过了很久,很久,楚小草说:“李明司,以后,忘记我吧。” 过了很久,很久,李明司回答:“你说,我能把你忘掉吗?” 楚小草低头,楚小草说:“对不起,李明司。” 李明司问:“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楚小草说:“原谅我的自私,不愿意为你留下。” 李明司看她,良久,良久,终于,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是你,我也选择回去,毕竟,你不属于这儿。我也自问我自己,如果你留下了,我能带给你快乐吗?答案是否认的,不能!” 要回去了(6) 楚小草哭了,冲了上前,抱住了李明司。 李明司也拥抱楚小草,他也哭了。两人哭了又哭,哭了又哭,泪水已快流成河了。临别的时候,李明司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玉佩,给了楚小草,李明司说:“这玉佩,是一对的,现在送给你一个,有一个我留着。如果,你能够带回去的话,希望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样。” 楚小草点点头,咽哽着:“我永远不能忘掉你的。” 再不舍,楚小草还是要回去了。 在那个月圆的日子里,送楚小草的,除了智尚大师,还有先生,苏未央,薛花泽,沈西门,上官美作。李明司新婚之婚,肯定没有来。莫志安和莫素素也是刚巧这个日子成亲,楚小草没有告诉他们。毕竟,这么忧伤的事。 楚小草站了在枯井旁边,一一的拥抱每一个人。楚小草先拥抱智尚大师:“谢谢你,让我回去。”然后拥抱苏未央,楚小草说:“谢谢你,这样的帮助我。”拥抱先生的时候,这次先生没有推开她,楚小草说:“先生,谢谢这些日子来包容我,我给你惹了这么多的麻烦。” 楚小草拥抱上官美作:“我在唐朝,认识你这个朋友,很开心。”又再拥抱沈西门:“你也是个很不错的朋友。”最后楚小草拥抱的,是薛花泽:“谢谢你,这么的爱我,谢谢。” 在场的,除了薛花泽,每个人都忍不住哭了。薛花泽没有哭,只是看着楚小草,不住地看,不住地看,还微笑着。 时辰到了,楚小草站了在枯井前,她说:“各位,再见了,祝大家,永远快乐,开心。”说完后,楚小草便闭上了眼睛,往了枯井跳去。在跳的那一瞬,薛花泽忽然冲了过来,拉住了楚小草,在众人的一片惊叫声中,楚小草感觉到薛花泽,也随她跳到了枯井了。 枯井很暗,楚小草什么也没看见,她只感觉到她和薛花泽的身子,不停地在枯井里,跌啊跌,像跌到一个无尽的深渊,耳朵的风声,“呼呼”地响。然后,楚小草再感觉到她的灵魂,开始离散,抛弃了她的身体,再接着,飘忽到高空处,在无尽的空间,飞速地滑行…… 回到现代(1) 楚小草觉得很难受。很难受。楚小草还感到口干舌燥,头痛欲裂,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酸痛。而且,楚小草觉得眼皮好沉重,仿佛压了千斤重量,但楚小草还是艰难的,努力的睁开,睁开,再睁开。终于,楚小草看到了一道白色光芒,这光芒,强烈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 楚小草一片茫然。 白光过后,眼前的景物,一阵扭曲,由远而近,再后来,楚小草便很清楚的,看到了眼前的景物: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她身上盖的是白色的被子。 有人走进房子来,楚小草转过头来看她。 是一个穿了粉色大褂,护士打扮的女子走进来。 楚小草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她,不禁“啊”的一声大叫。护士听到她叫了,也大吃了一惊,连忙走了近来。她看她,然后很惊喜:“啊,楚小草,你醒了过来了啊?哎,你醒过来了。” 护士像想起了什么,急忙奔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有几个穿白马褂的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他们把楚小草团团的围住,又是翻楚小草的眼睛,又是查看楚小草的呼吸,又是检查楚小草的脉搏,还有看楚小草的心智是否正常。 兵荒马乱一番。 接着,那个好像是主治医生的脸上,喜形于色:“啊,病人居然醒过来了。”又再接着说:“病人能清醒过来,一切便不碍事,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 是的,楚小草醒了过来,她回到现代来了。 楚小草虚弱地问:“我爸呢?” 刚才那个护士说:“刚才还在,和你阿姨也在。后来你阿姨肚子突然痛,大概要生孩子了,你爸连忙扶她到楼上的妇产科。” 楚小草说:“哦。” 由于刚刚醒来,楚小草太虚弱,没一会儿,又再昏昏。楚小草不知道她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看到她老爸坐了在她的床口,一脸的狂喜:“女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过了一会儿,他老爸又再说:“小草,你醒来的时候,阿姨刚好也给你生了个弟弟。小草,你做姐姐了。” 楚小草心中也喜悦:“真的?我做姐姐啦。” 啊,这可是双喜临门。 回到现代(2) 楚小草要过一天,才能下地。 楚小草下地后,第一件事便要看阿姨。阿姨看到楚小草了,也开心,忽然就热泪盈眶起来,她喃喃地说:“小草,你醒来了,你醒来了!真好。” 楚小草上前去拥抱阿姨,楚小草说:“阿姨,谢谢你,那么关心我,常常来看我。” 阿姨惊诧:“你知道?” 楚小草笑:“我当然知道。” 楚小草又和阿姨拥抱。 楚小草老爸站在旁边,忍不住抹起眼泪来。这皆大欢喜的结局,是他意想不到的。女儿醒过来了,儿子又出世了,妻子那么贤惠,女儿也喜欢她。楚小草老爸觉得,上天待他还真不薄。 楚小草问:“我弟弟呢。” 阿姨说:“护士抱他去洗澡了。” 楚小草问:“弟弟乖不?” 阿姨回答:“不乖,老是哭。” 楚小草说:“干嘛不打他屁股?” 阿姨失笑:“他那么小,打他又怎么知道?”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哭声,哭声由远而近,阿姨说:“你弟弟洗完澡了。”果然,话刚说完,便有一个护士把弟弟抱了进来。弟弟小小的,憋红了脸,哭了个不停不歇。 楚小草伸了手,抱了他。奇怪得很,楚小草刚刚把弟弟接过,弟弟便停止了哭,然后睁了一双眼睛,看楚小草。楚小草也看弟弟,逗着弟弟玩,一边说:“这才乖嘛,哭了就不乖了。”楚小草怀里的弟弟,忽然笑了。楚小草一怔,咦,他的笑,怎么这样熟悉? 阿姨很喜悦:“小草,弟弟似乎很喜欢你这个姐姐呢。” 楚小草得意:“当然啦,谁叫我是他姐姐。”楚小草问:“他叫什么名字?” 阿姨说:“还没取呢,小草,你说,弟弟叫什么名字好?” 楚小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叫楚小泽,好不好?”话刚说出口,楚小草便吓了一跳,楚小泽?那“泽”,不是薛花泽的“泽”?楚小草又再看他弟弟,他弟弟,突然就对她眨了眨眼睛。 啊,楚小草明白过来了,她弟弟的前世,便是薛花泽。当时,薛花泽跟了她一起跳进枯井了,也是跟了她,回到二十一世纪来了。楚小草醒来的那一刻,正好是弟弟出生的那一刻。 阿姨和老爸都说:“哎,楚小泽这名字好听,那弟弟就叫楚小泽吧。” 弟弟肚子饿了,阿姨接过,喂他奶。 突然,病房里冲进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十八九岁的模样,他一边叫,一边走了过来:“姐姐!姐姐!”待走进来了,发觉得屋子里的人都不认识,很是惊诧:“咦,我姐姐呢?”又问:“这不是809房吗?”他看看门口,拍了一拍脑门:“晕,走错了房,这是806。对不起,对不起。” 楚小草觉得声音熟悉,转过头看他,顿时如五雷轰顶。 啊,他,是李明司。 楚小草连忙追了出去:“李明司!李明司!” 男孩子回过头来,惊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男孩子的颈项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玉佩,这个玉佩,也和楚小草的颈项上玉佩一模一样。楚小草眯起了眼睛,笑了,她说:“我当然认识你。” 啊,都来了,都到二十一世纪来了。 楚小草又再笑了。 (完) 本文由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 穿越版流星花园:恋爱也倾城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