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猪,你杀人》 分卷阅读1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1 文案 一句话文案:我杀猪你杀人,看来我们不是一类人。 张强高考失败后回家杀猪 结果目击凶案现场 那个人把他带上了逃亡的路 后来他才知道 那人他认识。 背景设定:二十一世纪初期:2007年前后 文风:逗比,吐槽,现实向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墨,张强 ┃ 配角:张小晗 ┃ 其它: ☆、回家杀猪看见杀人 张强第二次高中毕业的时候,他爸已经失去了耐心,所以磨刀霍霍向张强,直接甩了他两条路,一是回来子承父业在村子里杀猪,二是出去打工。年轻人嘛,眼高手低,看了点网络小说就以为自己能征服命运,出去端了几个月的盘子还是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回村的时候,看见他爸正在村口帮老张头杀猪,一群人围在周围。四个人把猪翻个身,把猪脚按牢实了,他爸拿着一把长尖刀就向猪颈窝里刺下去,位置力道刚好,往里刺中了心脏。张强看见猪的尾巴一下子就软趴趴的了,周围的人急忙忙地拿着一个大盆接猪血。接下来就是烫温水,刮毛,宰肉。对于这个以后要长期做的营生,张强一点兴趣都没有。跟他爸打了个招呼就走上了回家的小路,刚下了雨,泥泞得很,他只能踩着零星的砖头走。 张强拿着遥控板来回地按几个地方台的时候,他爸就回来了,拎着一堆猪下水和一块新鲜的猪胸脯肉。放在老电视的面前挡着张强的视线,张强还不清楚他爸的那些心思?他老人家一直为自己这手艺自豪,要是有段时间没杀猪就浑身不自在。张强笑着奉承他:这是他们孝敬您的?霸气。他假模假样地竖起了大拇指,索性也不去看那台插天线的小电视。 你这个小崽子,打娘胎里下来我就知道你没多大出息,别人上学的时候你光在那里玩泥巴,跟别人打架。噢,你不是硬气不回来么?我看你都20了,在外面哪个小姑娘看得上你。他插着腰开始数落,也就是老张头他女儿 爸。张强真是不想听见老张头女儿的事。好,不说,明儿我来杀自家的猪,你在旁边按腿,跟我学着点。张父说。张强只好点头。 有些日子没睡的床上有股味道,下午又跟毒蚊子大战了几回合,现在痒得难耐。没心没肺的他终于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失眠,穿着一白背心和短裤,拖着双黑得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拖鞋,他冻得瑟瑟发抖,急急忙忙地往屋外走。他家的厕所在猪圈旁边,两块板砖一个坑。经过猪圈的时候,张强听到了一些怪声,不像是猪在哼哼唧唧的样子。他扒开木门往里一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难道是从厕所里发出来的?现在他本来不多的尿都有些被惊回去了。 借着几声狗吠壮了壮胆,张强往厕所走去。 拉开厕所帘的那刹那,有三个人都停止了动作。张强,厕所里拿着刀的男人,还有被刀划开脖子的女人。张强往里跑了几步就准备一脚踢上去,结果把右脚的人字拖摔在了那个男人的大腿上。那个男的也反应过来,放开身下的女人就往张强这走来,虽然张强比来人矮了半个脑袋,但仍然不甘示弱地上前与他厮打在了一起,张强把打斗的重心放在了另一个人的刀上,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而另一个人则攻击着他的要害,张强渐渐体力不支。此刻,杀人者把张强压在身下,背下是湿润的泥土,旁边就是屎坑,已经脱力的张强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万一大喊把他爸招来,还真担心老爷子那老身板。所以他也没有说话。 那个人看张强老实了就低下身凑在张强的耳边说:老实点,别说话。张强点了点头。 接下来,那个人顺手拿了厕所里堆着的用来编背篓的竹条把张强的手捆上,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张强被他一路拖着,好几次险些在泥地里滑倒,路上一点光线都没有,黑魆魆的。竹条有些地方滑进了肉里,疼得张强呲牙咧嘴。直到他们到了大马路边,那人才发现了这情况,把竹条取了后,顾忌着这伤口,还把自己的外衣给了他。 暂时自由的张强一屁股坐在了马路边上,现在还是凌晨,但是路灯够亮。张强寻摸着怎样才能逃跑,向四周望了望,凌晨车子不多,对面就是个厂房,自己对这里的地形还挺熟悉的,他正准备站起来,却被人按住了肩膀。我劝你还是不要想跑。张强泄了气,我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你现在可以把我捆在路边的树桩上,然后自己走。这倒是实话,厕所里根本就没有灯,还是大门口的黄灯照着,张强才勉强看出来那个人在行凶。就算被拖到这里来,他也没有什么力气抬头望那个人。 但甭管你是不是在说真话,别人都有不相信的权利。那人一把按住张强的头顶,使他被迫面对自己。张强开始还死闭着眼睛,后来发现这种行为有些傻缺,就大义凛然地怒睁着双眼。他看到了一张还挺好看的脸,那张脸的主人最初还冷冰冰地看着他,后来像突然被什么震惊了一样,皱着眉转过脸去。 这幅被狗咬了一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张强想套话:现在,我们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吧? 那人接话:你是我绳上的蚂蚱,不想死就抓住绳子不要松手。 张强看着地上带血的竹条,霎时灭了想说话的念头。现在就当养精蓄锐。身上有几处都隐隐作痛。旁边的人也坐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裤兜,脸色变了变。又伸手去摸张强身上他那件外衣的兜,摸到了一沓钱、一张卡,和一只打火机。 张强觉得杀人犯好像没杀自己的意思,所以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汽车连环逃窜 在睡梦里,那个被抹了脖子的女人慢慢滑到在地上,又缓缓地爬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张强,她逼近,抓住张强的肩膀不停地摇着:为什么不救我!不是不救你,是救不了你啊,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谁知道那个**不杀了我,到底想干什么呢。张强绝望地想着,觉得喉咙很干,说不出话来。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颠簸的客车上。他靠着窗户,窗户半开,风不冷不热地,让人很舒服,天已经亮了。 张强动了动身体,还是有点痛,诶?好像左手已经麻了?他低下头往左边望,发现那个杀人犯正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他的心脏登地跳了一下,这算什么事儿啊? 周围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各发各的呆,谁都没有注意这边的意思。旁边的人又趁其不备凑到了他的耳边:别说话,等会儿下了车继续跟我走。嗯。张强连忙点头,大哥,你想要钱还是要什么呢?只要拿得出来,我都给你。 那人松开了张强的手,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我要你。张强啊了一声,他继续说道:闭嘴。 这句话到底应该合上还是拆开呢张强也不是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也会有点事,但是不至于呀。只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没听过绑匪对人质一见钟情非要浪迹天涯的啊。就算是有预谋的,不至于他的膀胱也参与了吧。张强突然想起来,他还没上厕所。 下了客车,又上了一辆出租车。最后辗转到了火车的候车厅。张强看见门口的保安,眼珠子瞬间亮了起来。他装作仍然乖顺地跟着杀人犯,一面打算着狂扑到保安身上,即使挨一刀也不下来。得救的希望好像很大呀。 结果杀人犯一伸手就将张强揽到怀里,看似亲密,实则用了很大的力气。在路过保安时,张强拼命使眼色,结果保安瞟了他一眼后又回过头,他想开口喊,结果被杀人犯捂住了嘴,他用下槽牙磨着那人的手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结果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心理素质好到爆了,竟然还歪下头故意做出亲昵的样子。如果旁人眼光中的刺能够射出来的话,张强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万箭穿心。 他们最终还是上了火车,张强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孬。要不是这个人对自己还有点好的话,他一定会拼死反抗的,张强一只手捧着饭盒吃饭,另一只手被杀人犯拉着包扎手腕上的伤口,虽然大都结了疤,那个人还是执意要包扎一下,这是要闹哪样?张强充满怨念地盯着那个人的头顶,头发很柔顺,还有一个旋儿。 等两只手都包好后,张强想上厕所了。那人一路跟着他,一直跟到了厕所。张强有些诧异地说:我不会逃跑的,你就不能先出去一下吗?他说不能。张强伸出左手,那你把我的手用毛巾捆在门把上行不?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的手腕已经受伤了,你直接上吧,两个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关键不是两个男人的问题,是一个疑似同性恋的杀人犯和一个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人的问题。他怎么可能尿得出来。 结果他还是上了厕所,杀人犯背过身去看着门,已经算是退让了。 火车买的是卧铺,这很好。可是两个大男人挤一个卧铺就显得有些勉强了。这个小单间里只有上下两铺,这趟车没什么人,因此床铺也空了下来。但是杀人犯不同意分开睡的提议,甚至还让张强睡里面。 张强正色道:我不算个有魄力的人,也怕死。但是我也在乎点尊严,而且我不是同性恋,如果让你上老子,老子还不如被你打死。 杀人犯抿着嘴摇了摇头:张强,你还没认出我是谁么? 听到杀人犯叫了自己的名字,张强才隐隐约约觉得蹊跷,对呀,自己老家这个地方说偏僻也不算荒山野岭,也不靠近公路,明显不是个杀 分卷阅读1 肉文屋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2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2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2 人抛尸的好地方。那这人应该是自己这一团住户中的一个吧。张强挠了挠脑袋,觉得脑袋一片空白。面前这人二十几岁的样子,高高瘦瘦一米八左右,皮肤比较白,面孔甚至称得上英俊。他们那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明显看起来像城里人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不忘带故人 杀人犯有些颓然地坐在了下铺,没有抬头:我是陈墨,耳东陈,墨水的墨。上小学的时候你老是追着我跑,还记得吗? 张强想起来了,陈墨高他三个年级,读完小学就去了城里,没怎么回来过。陈墨也是他曾崇拜过的人。没想到你还会回来,都是小学的事了,我这人什么事也不往脑子里装你是知道的。 陈墨勉强扯了个笑脸: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长得那么天真无耻的样子。 张强完全笑不出来,他说:你为什么要杀人啊,还有,为什么要带着我。 那时候怕我们打斗弄出了声响,所以想拉着你走到比较远的地方把你解决掉。陈墨定定地看着张强,后来知道是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心眼实,不忍心看着死人家属伤心的样子,一定会把我供出来的。 张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最关键的不是这个吧?你到底为什么杀人。 陈墨也不管张强的提问,仍然自顾自地说道:后来我想到,那个人是我带来的,她死后我下落不明,肯定我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必须要趁早搭上交通工具,走得越远越好。这趟火车会到达洛城,我曾经去那里实习过,有一个老房东对我很好,如果警察查到那儿来的话,我们继续逃。 对于这种兜兜转转老是不肯说关键问题的对话,张强有些烦躁: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一起逃,我老爸还在家等着教我杀猪呢,有本事现在杀了我,或者,放我回去。我绝对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明了陈墨身份的张强明显没了顾忌。 车慢慢行驶,陈墨说:有些事,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帮我一把。他伸出手来,张强没有去接。只是脱了鞋,睡到了里侧。他说:陈墨你去自首吧,到时候我每个月都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怎么活还不是一辈子。我当初也不知道世事艰难,跑出去想干一番事业,后来还是不得不回来杀猪。猪有什么错呢?只因为我们在食物链上比较高的位置,所以就理所当然地可以杀他饱腹。那个女的有什么错呢?大家各自退一步,也就不必心惊胆战地过一生了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陈墨却睡不着,他看着陈强光滑的额头,苦涩得不能言语。就算不杀人,他还是会心惊胆战地过一生。外面暗了下来,树影黑黝黝的奔跑着,像群亡命之徒。这个世界上有聪明也有愚笨的人,像张强这样的人还是少见,几乎不能简单定性。 一天两夜的逃亡,到了洛城似乎画上了一个短暂的休止符。相对无语,张强还是跟着陈墨走,一副苦恼的样子。到了陈墨所说的老房东那儿,房子还没有被租出去,老人家喜欢整洁,不想把房子租给乱七八糟的人。确实,无论是谁来评价陈墨,都会觉得他是个干净自律的人。房东乐滋滋地把钥匙给了陈墨,还说要做几个好菜端来,她就住在隔壁。 屋子四十平米左右,一厅一卫一厨,还有个小阳台,被房东细心地养着几棵绿绿的植物。布局虽然拥挤,但是看起来很温馨。陈墨问:在火车上没休息好吧?去洗个澡睡一觉吧。张强看了下自己,无奈地说道:没有换洗的衣服啊。陈墨让他等一下便出了门。 不管自己身上有多脏,张强还是躺在了沙发上,这一路他其实睡得很充足,只是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陈墨让他帮他,他能怎么帮呢?他没有钱也没有势,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退一万步说,他不但没有让陈墨去自首,反而跟着他逃到了外省的一个小城市里。被警察抓住的时候他算什么,帮凶么?并不是想急于撇清关系,他只是觉得这事儿还真就扯不清楚了。 小学的时候,张强似乎发育得比同龄人都要晚,看上去又瘦小又不精灵。陈墨却达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也不知道他爸从哪儿拿来了一件小号白衬衫,他天天穿着,看上去特别阳光。他领着张强满山坡地玩儿,从没嫌弃他胳膊腿短因此拉了自己的后腿。他对陈墨印象很好,只是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当年自己那么崇拜他,现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洛城 张强对着自己不自觉就弯掉的三观,生气地扇了一巴掌,强行扳直。他明明一直都是个根正苗红,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进步青年,平常为了写作文,也没少扶老奶奶过马路和为父母洗脚,按理说三观应该已经硬得跟铁打的似了呀,怎么一听到对方是自己发小,心就不自觉地软了呢? 张强这边还在盘算着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把陈墨劝进警察局呢,陈墨就从外面回来了,他提着两大袋东西,用手肘关上门,笑容满面地坐下。 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 张强摆摆手:哪儿讲究那么多啊,大了扎进裤子里就行了。 我说的是这个。陈墨拎出来一条内裤。 张强想:这颜色好花哨。 不对,先说要紧事。张强有些犹豫地开口:你做这行多久了?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把枪的动作。 小学毕业之后我就被卖进了杀手组织,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和难以想象的屈辱,好不容易才活到了现在。陈墨把东西塞进口袋,严肃地说。 那个组织现在还在控制你吗?张强紧张地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担忧地望着他。 你还真信啊?陈墨震惊地看着他,张强,你的智商是被驴啃了吗? 明明小时候被驴踢过的是你,还有,你还摔进过粪坑张强毫不留情地反击着。 陈墨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认真地看着张强一副讲事实摆道理的脸,朝张强伸出手,一用力,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个拥抱。强子,我觉得好累啊。他闭上眼睛,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张强的身上。 张强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声音就像从狭窄的声道里挤出来的:我觉得我们俩身上的味道简直酸爽得让人不敢相信,你快去洗个澡吧。 陈墨神情复杂地松开了手,然后去洗澡了。张强难受地扭了扭脖子,又抠了抠后背,无聊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视线随着电话线慢慢地上移。卧槽卧槽卧槽他出来了这么久,他爸还在家等着他杀猪呢! 他纠结地在座机旁蹲了下来,拨出了电话。 张铁根同志,张铁根同志,你的儿子给你来电话了,请听到广播后马上赶来小卖部,再重复一遍,张铁根同志另一边,张强他爸还在地里挖土呢,广播里本来在放铿锵玫瑰,突然一下给断了,他爸本来跟着节奏挥舞着锄头,这一断差点闪着腰。 听到广播内容后他急忙往小卖部那边赶。张强守在电话旁边,终于等到了他爸的回拨。兔崽子,又回城里端盘子去啦? 别这么看不起人,爸,我在城里重新找了个工作,可体面了,还有制服穿呢。张强听到他爸那口气,终于放心下来。 制服?什么制服?现在城里还有掏大粪这个工作啊? 不是,我现在在这里当保安呢,好了不说了,我就是给你报个平安,我马上要上班了。张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怕露馅儿。 等等,我再说两句,那个老张头他女儿昨天来帮我干活,她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跟你说啊,那孩子,真是又勤快又贴心,身体也长得结实,以后肯定很好生养 爸,我听不见了爸,是我聋了还是信号不好啊,喂喂张强慢慢把话筒拉远,还模拟滋滋的电流声。 陈墨从浴室里出来,看着这幅滑稽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张强挂断电话,烦躁地往沙发上一躺。陈墨让他去洗澡,他理都没理,想起老张头那女儿,张强陷入了沉思。其实她长得挺标致的,人也勤快踏实,最重要的是,她肯跟着家徒四壁的张强过日子。她只读完了小学,在他们村儿里,张强的文化水平已经很高了,她就喜欢张强有些文气但又淳朴的样子。但关键是,张强真的不喜欢她。他愿意帮她劈柴赶鸭子,挖藕的季节一直在她家池塘里挖到脚烂都行,但就是不喜欢她碰他。她打小就爱往张强的身上黏,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张强的脖子上,张强想起来都觉得有心理阴影。他打心眼儿里想她嫁个好人家,别把心思用他身上了。 在想什么?陈墨问他,瞳孔又黑又亮,专注地看着他。 在想我这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啊!陈墨义正言辞地说道。 说得太对了。张强拍了一下沙发坐垫以示同意,但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有点儿不爽。人嘛,总是又爱贬低自己又爱维护自己的。 张强,洗完澡我带你去逛夜市吧。陈墨说。 现在还有心思逛夜市张强有些理解不能,但是陈墨再三打断话题的态度都说明了他现在并不打算跟张强坦白,张强也不能赶鸭子上架啊,于是只能勉强同意,他进厕所简单地冲洗了一下,然后穿了新衣服出来。洗完后他抬着胳膊闻了一下,一股香皂味儿。 洛城的夜市就是美食的海洋,颠勺的声响、鲜红的火焰和爬动的小龙虾、明亮的招牌,这些都迫不及待地往张强的眼里钻,让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分卷阅读2 肉文屋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3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3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3 。摊位前面人多得造成道路壅塞,陈墨拉住张强的手腕,走在前面为他开道。 他们在一家干锅店停下,陈墨在点东西,张强没事情干,在摊位前蹲了下来,盯着一个大塑料盆里的青蛙一动不动。 想吃这个?陈墨问他,怎么表情那么纠结? 张强摇了摇头,他说:看着有点着急,这只青蛙一直想跳出来,我在想,如果它不跳出来的话肯定要被吃掉,可跳出来又怎么办?它又不在农村里了,出来就是水泥马路和人脚,它活不了多久的。 陈墨的手在衣兜里不由自主地蜷缩,他现在想安慰张强,但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能说什么呢?在张强眼里,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没有共同的话题,聊天也只能是不欢而散。但他还是伸出了手,在张强的肩上按了按。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和你过日子 陈墨的温柔就跟不要钱的地下水似的,哗哗地往张强的身上流。张强不傻不楞的,怎么会看不出来。看出来归看出来,但张强除了小心提防,勒紧自己的裤腰带之外,还真什么事儿都干不出来。 首先,他没有钱。 其次,这是个没有钱就坐不了车的世界。 最后,陈墨把他囚禁在家里了。 说是囚禁也不准确,因为陈墨一没绑二没打的,这用词稍显过分。但实际情况是,陈墨几乎一天24小时完全跟张强呆在一起。做饭时让张强打下手,上厕所让张强拿手纸,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把一只脚放在张强身上,还狡辩说自己睡觉不规矩,所以脚老是乱放。纯属扯淡,他放上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呢。 由于长时间的疲劳和精神紧张,最近几天张强老觉得身上没劲,额头一探温度也只是高了那么一点,勉强能纳入低烧的行列。陈墨挖空心思做饭,就希望没有食欲的张强能多吃一点,他把客厅的电视搬到了卧室,闭路线不够长,被陈墨强行拉到卧室,绷在空中,起因当然是希望张强能躺着看电视,舒服一点。 但张强也算是手脚勤快的劳动人民,一点小不适就上纲上线的不仅要卧床,还被强制吃那么多药。张强表示,他一天不劳动就浑身难受。 而且这事儿有点邪乎啊,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按理说,张强对于陈墨来说多多少少算个威胁和隐患,就算出于老乡情谊留他一条命,也不至于对他好到这个份儿上。张强觉得陈墨作为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可能是看上他的屁股了。其实,完全不需要用可能这个词,这是一定的。 晚上,张强的感冒又严重了不少,嘴唇干裂很想喝水,但是身体又使不上劲。陈墨走进房间之后直接上了床,张强索性也就不想麻烦他了。陈墨坐在床上,整理了一下铺盖,然后默默地躺了下去,在一片黑暗中,借着转身的动作,他靠近了张强一点,但又止于那个距离。被窝的温度似乎有些太高了,陈墨觉得有点热,所以把手伸了出来,不小心碰到了张强的后背,滚烫。 陈墨想将手探向张强的额头,但又因为没有灯,所以探的位置并不准,碰到了张强的嘴唇,他向上移了一点,摸到了滚烫的额头。 张强只觉得一双冰冷的手挽救了他发烫的脸,但手指移动之后的原位置又闷闷地难受,还不如没有这份冰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陈墨摸到张强滚烫的额头时惊得坐了起来,他打开床头的台灯,询问张强:是不是觉得脑袋烧得难受? 张强点了点头,动着已经有些发痛的喉咙:想喝水。 陈墨翻身下床,倒了杯开水,放在盛满冷水的瓢里凉一下,他的手紧张地倒弄着凉水,然后觉得前几天的药肯定是没有什么效果的,还是需要出去买。但是,今天似乎太晚了,虽然夜市应该还是吃着火锅唱着歌的情景,但是药店还开着门的可能性并不高。 他把冷水中的水杯捞出来,用毛巾擦干,递到半卧着的张强手里,看到他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杯才放心下来,简单地嘱咐了几句,就穿上外套出去买药。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平民药房,他赶到那里的时候看见蓝色卷帘门已经拉了下来,沮丧和无力一起席卷着他的脑袋,他不甘心地拍打着卷帘门,但这根本于事无补,所以他继续跑,希望能找到一个还开着的小药店,没跑几步,才刚跑到这条街的转弯处,他猛然发现这间药房还留着一个门,里面灯火通明的。原来这间药房规模比较大,所以开在十字路口拐弯处,刚才那一面本来就一直是关着的。 陈墨停了下来,无视那些刚才看着他对着卷帘门又砸又踹的老大爷和老大娘们一脸震惊的样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淡定地走了进去 陈墨一身热气地又跑回去,却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张强,刚才还重病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张强。陈墨一脸阴沉地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上前揪住了张强的衣领:你想跑到哪里去? 你不要命了?他对着张强大吼道,感受到张强身上的热度之后,他皱着眉头把脸一偏,慢慢地松开了手,你没有钱跑不了多远的。陈墨把手揣进兜里,把整的零的都掏出来,放进了张强的裤兜里,然后又把药递给张强,没有再看他,直接转过了身。 张强是想逃,他想逃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但现在拿着钱走未免显得太过没有良心,但说不定陈墨就是想利用他这种心理把他劝回去呢?他拎着药傻兮兮地站在大门口思考着,从小到大,除了他爸,还有谁对他这么好过呀。 张强站在留着一条缝的门前,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推门,门却像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又给弹了回来。一只手把住门,把门从里面打开了,张强看到了那张一直站在门后的黑黢黢的脸。 灯被打开,陈墨问他:如果你以后还是会走的话,现在回来有什么用呢? 张强低下头,脑袋又晕又沉,他说:为什么要留下我? 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陈墨的声音又小又轻。 作者有话要说: ☆、电话 也许来一个常用的过渡情节,例如张强因病晕倒在地上,此刻就不会显得这样尴尬而漫长了。张强站在门外面,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看一眼陈墨的脸,又看一眼手上的药,想要不索性直接坐地上吧? 而陈墨那边终于有所松动,走出来,给了张强一个有力的拥抱。 真的好凉快啊张强是不知道人这辈子到底要得到什么才算幸福,不过此刻,他想要的就只是一个移动大冰库,最好还是会端水送药的那种。 他们一起别扭地进了门,然后张强吃了药,他们又一起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张强觉得自己像一块鱼干,被放在烧烤架上撒孜然,放胡椒面,烤得金黄酥脆的,连动都不能动一下,翻面还需要别人翻。他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外面好看的人那么多,怎么会想到跟我一起过日子。 你还记得我偷偷亲你那回吗? 靠!张强一把掀开被子,你他妈的不经过我同意还趁我睡着的时候亲我了? 陈墨有些语塞:不是最近是我们还小的时候,我爷爷死了,办丧礼前一天你们家来帮忙,我不肯出门,你来卧室找我的时候。 陈墨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他睡在老式木床上,糊了纸的窗户只能照进微弱的光,整个屋子显得很昏暗。他蜷在被窝里,哆嗦地哭着。他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他是亲眼看见爷爷一天天衰弱,到后来吃不下饭,大小便**的样子的。 张强的脑子那时却还是有些不太开窍,他只是单纯对死人感到害怕,或许因为能够坐席吃好吃的,他还觉得有些高兴。那天,他爸去帮忙的时候,他是想找陈墨玩儿的。可他在堂屋里坐了很久,都快把地上的泥巴抠出来一块了,陈墨都没有出来。于是他就东跑西跑地去找陈墨去了。 他走进陈墨的卧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一大团隆起的被窝,他高兴地往床上一扑,隔着被子把陈墨抱住,让他出来陪他玩儿。 陈墨在里面都快窒息了,再加上鼻涕眼泪一大堆他觉得丢人,所以死死地拽住被子不撒手,当张强恶作剧一样地把被子强硬扯开的时候,陈墨彻底崩溃了,扯开嗓子就哭了起来,把张强吓得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反应过来后,张强伸出手,帮他擦眼泪,鞋都没脱就踩到床上去,抱住了陈墨,他说:别哭了别哭了他怕他爸进来打他屁股,更觉得陈墨这副样子全是他的错。 我爷爷回不来了。陈墨边哭边嚎。 那个时候,张强的个子本来就比陈墨矮小很多,还一副大人样地把陈墨搂怀里,听陈墨的鬼哭狼嚎,不时地抚一下陈墨的后背,跟他爸安慰他时一模一样。想着想着,张强也难受,也哭了出来。两个小孩子就一直哭到嗓子哑了,也没人察觉到,等大人忙完事情再来找人的时候,两个人看起来都睡着了。 张强他爸跟陈墨的爸爸商量了一下,上去脱了张强的鞋子,然后给他们盖好了被子。 等大人都走后,陈墨睁开眼睛,对着张强的脸,轻轻地啄了一下。 张强的眼睛又肿又难受,所以他闭着眼睛问陈墨:你亲我干嘛。 爷爷在死之前说,很多事想做的时候一定要做完,不然以后就来不及了。 那我也要亲回来。张强嘟着嘴,碰了陈墨的嘴一下。 张强很想说这段记忆被他的大脑删除了,可惜没有,他想起来了。 我回家过年的时候,又看见你, 分卷阅读3 肉文屋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4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4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4 那一瞬间陈墨继续叙述。 行,打住,就这样吧。张强知道陈墨接下去会说什么,无非是些让人听了耳根子都会红的话,实际情况是,陈墨还没说呢,张强的耳根子就红透了,一定是脑子被烧坏了。 张强对陈墨说:把手臂给我。 陈墨把手臂伸过去,张强的额头抵着陈墨的手臂,终于舒服了一点。 就这样?陈墨哭笑不得。 我现在满脑子浆糊,等我脑袋清醒点了再想想。张强说着说着,就昏昏欲睡了。 第二天,张强起来的时候都下午了,客厅里有人在说话,张强循声出去,站在陈墨的身后,看着他勾着腰打电话的样子。 嗯,我在洛城。 是吗?!陈墨直起身来,微微转身,正好看见张强,他没有打招呼,又低下头去,神情复杂。 嗯好,我先挂了。陈墨放下电话,失神地站在原地。 张强刚想开口问问他在跟谁打电话,陈墨一声不吭地就走到了阳台,望向窗外。和张强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她 那个女人和我本来是交易关系。陈墨站在阳台,回过头,对张强说。 阳光描摹着陈墨的脸,连绒毛都微微泛着光,看起来又柔软又温暖。张强想,这个人真好看,从小到大都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陈墨的嘴唇分分合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杀的那个人是谁,我又为什么要杀她吗? 张强如梦初醒,终于把视线转移到了陈墨的眼睛上,与他对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有十几年没回过老家了吧?他疑惑地皱着眉头,手指微微弯曲,好像誓要把这段时间算清楚,刚好十年。我在外面读书这几年,一直被奶奶催促回家结婚,她嘴上一直强调男人要先成家再立业。其实我知道她最担忧的是什么,她怕我和我叔叔一样。我叔叔在很年轻的时候因为鸡丨奸罪被关进去过,那之后,她就变得神神叨叨,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定了娃娃亲。 陈墨歇了歇,又继续说道:可惜我就是成为了她最害怕的那种人。 我现在很急!张强听得满脑子汗,不得不焦急地打断他。 急你就先上厕所吧,我在厕所门口跟你讲。陈墨体贴地说。 我不是急这个我想听重点,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强解释道。 陈墨垂下眼睑,整理了下情绪:因为奶奶这层关系,我一直不敢回去。这次却逃不过,因为她打定主意要让我见那家人,如果我不回去,她就拖着病重的身子过来。我不想结婚,就算不是为了自己,至少也不能耽误别人。所以我用钱租了一个女朋友,半个月,五百块。可我没想到,她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么点,她肚子里不知道怀着谁的孩子,她对我说,她会跟奶奶说这是我们俩的孩子,然后理所应当地结婚。不想一起过日子?行,可以离,分一半的家产给她就行。 所以你杀人?张强攥紧拳头,显然无法接受这种自私而牵强的做法。 本来就是我自己做错了,我可以当花钱买个教训。我本来是答应了她的,她就跟我讲她自己的经历,她说她孤苦无依一个人,孩子的爸爸也跑了,她一个人肯定养不活这个孩子的,她自己一条贱命,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遭遇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公平。我看她说得那么真切,也就忘了她向我要钱的那副丑态。所以在她的询问下,我也跟她讲了自己为什么雇佣她的原因。 陈墨难受地回忆着:糟糕就糟糕在这里,她抓到了我的把柄,就得寸进尺,她说反正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男人结婚的,还不如就跟她过了,她不想孩子生出来没爸爸。我一时难以接受,既有信任被辜负的愤怒,更因为那个时候,那天我站在村口,看见你回来的样子,我想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张强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原地,继续听陈墨讲。 我奶奶得的是和爷爷一样的病,最近已经不太吃得下东西了,她却挣脱开我的束缚,径直跑到我奶奶门前嚷嚷,我在后面追她,她破罐子破摔,说要到村子上宣扬这件事儿,让村子里的人把我绑住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的想法怎么那么卑劣,满脑子都想着杀了她。 自首吧。张强轻声说,他上前把住陈墨的肩膀,和他一起沐浴在阳光里,看着空气中的浮尘缓慢地移动着,我以前承诺的,通通都有效。我会去探望你,带你最喜欢吃的东西,会等你出来。 她没死。陈墨轻笑着摇头,她还在村儿里等着我去娶她。 我看见她脖子上的豁口有那么长。张强伸直小指,和拇指组成一段距离。 我又没有经验,杀人也是技术活嘛 张强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觉得,偏了。他轻咳两声,说:没死就好,死了你这辈子就毁了,而且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那具体情况电话里有说吗? 我妈质问我去哪儿了,她说我女朋友被人袭击了,在医院这几天都不见我人。她还说奶奶这几天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所以让我快点回去,在奶奶面前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好让老人家安心。陈墨纠结地说。 张强一口老血卡在喉咙:这么说奶奶没听到她那天晚上的嚷嚷? 我不清楚。陈墨眉头紧皱,身体抵住阳台,焦虑而烦躁。 她不就是想要钱吗?张强看着他,语气里有种坚定的力量,我们先回村儿,这事儿不会那么难解决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而我已经流浪了如此之久 回家的时候,他们的座位并不在一起,隔了一条过道。张强的身边坐了个搞摇滚的,他桀骜不驯地坐着,头发长得要让张强他爸看见,肯定会拿刮猪毛的刀给剃了,他身上挂着一把吉他,劣质香烟夹在他指间,也没见他抽过几口。 张强把窗户打开,探出头去,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然后就听见后面那人唱起来了。竟然唱起来了?张强把头转回来,恰好略过同样看向这里的陈墨的眼光。 我登上最高的山顶,也见过最美的风景,而我以为,拥有这些我就会遗忘,我已经流浪了如此之久的事情。那个人轻轻拨弄了几下弦,唱了几句,然后又从桌子边上拿起只剩下一小截的烟,用力地嘬了一口。 张强越过他,看向陈墨,看他沉下去的脸和低垂的眼帘。 下车后,他们并排走着。张强做了一个深呼吸:就是这个味儿,地道。 嗯。陈墨兴致很低,没有聊天的念头。 别担心,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和那个女人说,哪会有人那么不讲道理的,她肯定也不想撕破脸皮啊,这样大家都捞不到好处。张强察觉出陈墨情绪的低落,安慰道。 没事儿。陈墨扯出一张笑脸,拍了拍张强的背,让他放心。 回到村儿里后,陈墨让张强先跟他爸打个招呼,自己先回家看看情况再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张强点了点头。 张强他爸蹲在大门口抽旱烟,看见张强一身新衣服走回来,转身换了一个方向蹲着。 爸,你看见我转身干嘛啊? 看见一个兔崽子披着一身狼皮,眼痛,找个干净的地方洗洗眼睛。 张强无奈地走过去,替老爷子捶背,服软地说道:爸,猪草砍了没,我去砍。 等你砍猪草?我们家猪又不减肥 爸,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啦?张强被呛得没办法。 保安大爷吉祥,保安大爷你这几天挣得不少吧?张强他爸把旱烟的杆儿往张强背上一敲,嘴上好好说着一些讥讽的话。 张强一把抓住烟杆,和他爸勇敢地对视了一分钟,然后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堂屋走,好吧,其实是溜。 溜溜溜,一正经高中毕业生,找着好工作的人那是能堆成人山。你呢?简直要跟社会上的杂碎一样了。我指着你飞黄腾达带我住皇宫了吗?你正正经经找个工作就成,实在不行我这把刀还给你留着呢,什么都干不下去还成个样子? 等年过完了,我就去找工作。张强忍住心里的愤懑,轻声说着。本来他没端盘子之后,去一家公司面试过,公司对他还算满意。但打电话来的时候,张强都决定回家了,他脑子就是少根筋,就想着无论如何得跟他爸一起把年给过了。 张强的妈妈死后,他爸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张强有时候觉得,他爸就算是块石头,也会感到孤独吧? 他穿过堂屋与厨房,从侧门出来,看见一个戴着大白围脖的女人站在外边。这张脸长得像,像个啥?张强想不起来了。那女的却好像认识他,朝他径直走了过来。 等她走近,张强看见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对她的身份也有了几分把握。 张强是吗?她问。 嗯嗯,就是我。 哎,你长得那么丑 卧槽,这什么情况。张强的脸烧了起来,尴尬地说道:宁愿丑得万中无一,不愿意美得那啥那啥。 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他纯粹只是想用个对仗,加强一下气势。 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你她的语气有些惆怅。 我丑不要紧,关键是他瞎啊。张强非常不高兴,为什么陈墨不能喜欢他了。 你和他一起回来的?她犹犹豫豫地问道。 张强问:嗯,他这次回来,肯定是想把这件事做一个了断的,为什么你现在还在外面? 她皱着眉 分卷阅读4 肉文屋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5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5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5 头,轻抚着肚子,表情有些害怕:他那种**,割脖子的时候又狠又毒,如果我还呆在那里,万一他发怒了,破罐子破摔,当着他家人就把我宰了怎么办? 不会的。张强觉得有些好笑,陈墨不是那种人,更何况,他把自己的家人看得那么重要,怎么可能这么做。但张强转念一想,如果她这么想的话,事情就更好办了,不过他脾气确实很差,就算对我也经常下狠手。 张强对着她把袖子挽起来,手腕上一圈暗红色的疤,看起来有些扎眼。他接着说道:如果你继续这样强迫他娶你,你是有钱了,孩子也算有个爸爸。但你就没想过,婚后的日子怎么办,你能忍,孩子呢?打死了到哪儿再生一个去呀。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的目光突然笃定起来,我这幅样子,根本回不了家。你知道流浪是什么感觉吗?我再也不想过那种没有钱被人看不起的日子了,结不了婚,没有准生证,孩子也上不了户口。真的走到那一步,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她把白色的围脖收紧了一点,把手揣在兜里,对张强说:算我对不起他,下辈子为他做牛做马都行,这辈子,我得做他老婆。 张强的拳头攥紧又放松,不知道该怎么说。陈墨他妈的说想跟我过一辈子,你下辈子做牛做马一边做去,离他远点儿就成。张强的气猛地起来,又一下子全消了,满脑门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家常还能吵架 张强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足够坚定的立场去谴责她,她的鬼迷心窍固然可憎,但陈墨割了她脖子这事儿也不见得做得多光明,而他自己张强暗骂了一声,心里有些发慌。 他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晗。 还是本家。张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跟你一起去陈墨家看看情况吧,你们两个再好好商量商量。 张小晗沉默地跟在张强的背后,低头走着。 还没等走近陈墨家院子呢,他家的狗就狂吠了起来,獠牙足有半截手指那么长,一看就不是农村土狗,怪吓人的。张小晗躲在张强背后,靠得有点儿近,张强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从小就不喜欢女生往他身上黏,不然他和老张头女儿的孩子早就能打酱油了。 陈墨从堂屋里走出来,叫住了那条狗。他的目光落在张强身上,不自觉地笑了笑,却在看到张小晗的那一刻瞬间消褪。 张强走近他,问: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没出什么大事儿,噢对了,奶奶大小便**,我刚在排水沟那儿冲裤子。他的语气温和而无奈。他又看了看张强背后的张小晗,转头从竹竿上拉下一块毛巾擦了擦手,轻声说,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在路上碰上的,你还没来得及跟她商量事情吧?我觉得这事儿最好今天就解决了,睡不着觉可是大事。张强说。 跟我来吧。陈墨径直朝屋后竹林的方向走。 张小晗的身体抖啊抖,都快抖成筛子了,连张强都觉得,这架势,跟杀人灭口神似 你走前边行吗?张小晗的声音带着哀求。 我走前边行,离我一巴掌远行吗?张强回过头,对她说。张小晗比张强想象中还要胆小,跟老鼠屎一样小的胆子,怎么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赖在这里呢?张强想不通。 陈墨穿得很少,在穿风而过的竹林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意外地好看,张强踩在又厚又软的竹叶上,朝他走了过去。 三个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子,陈墨的神情很轻松,一副很有把握的神情。这次回来,我去大姑妈那儿问了一下,她说医院一般是不用准生证的,只是在上户口的时候需要。村儿上对这些事情管得都很松。我是这么打算的,你先去医院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户口上到姑妈那儿,他们家没有孩子,还是第一胎,问题不大的。 我想自己养孩子。她忧虑地说。 只是户口上到她那里,孩子还是归你。陈墨解释道。 她却显得十分犹豫。 我这里可以出五万块钱,还可以找人给你开介绍信,给你安排一个稳定的工作。 她还是不吭声。 你还想要什么?陈墨问她。 我带着孩子回家,明眼人都知道我是未婚先孕,如果有个离婚的说法,可能村子里的闲话就会少一点儿,我还是想当孩子的合法监护人。你就就跟我结个婚不行吗?我不要你的钱了,反正我又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就当走个形式,孩子一生下来我签了离婚协议书就彻底消失不行吗? 不行。陈墨的脸垮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张强。张强回望陈墨,拉了拉他的袖子:要不然就当帮个忙,这样也可以解决你那边的事。 滚犊子。陈墨突然发起火来,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他挣开张强的手,喉咙发哽,指着张强跟他说:就当我把心挖出来喂了头狼。 我这么说还不是觉得这样处理对你们两个都好吗?反正你不跟她结还是会跟其他人结,我就算把命豁出去还不是换不来和你出现在同一个红本子上。你对着我发什么火,我做错什么了?我不就是在不该上厕所的时候上了个厕所吗?我还就把话撂这儿了,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的例子,你不跟我过日子,日子还是照常过,我不认识你,我还叫张强。张强的嘴一开炮,谁也拦不住。 噢,你是这么想的呀,成,有理有据令人信服。陈墨重重地点了个头,结,明天就上镇上领证。他说完就往林子外边走。 一阵哭声传到了张强的耳朵里,哭声越来越大,有把狼引来的趋势,张强纠结地看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张小晗,烦闷的念头在他身体内横冲直撞。 你哭什么呀,事情不都解决了吗?尽管自己的情绪都已经膨胀到极点,张强却还是不得不安慰起张小晗。 我觉得自己好对不起毛主席啊,对不起吃过的那么多饭和菜,对不起我爸妈,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长着长着就长歪了。她擦了一把脸,继续蹲着,仰着头望着张强,以前在工地打工的时候,钢筋我都扛过,和男的睡在一张大通铺上面,十天半个月都不冲澡,再苦再累我都自己一个人扛过来了,现在为了脸面的事情,实际上却把脸都给丢光了。她的眼泪有些倒流,从她的鼻子里流了出来,整张脸都哭得明晃晃的。 眼看着鼻涕都快垂到她的嘴唇上了,张强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草纸,递了过去。她的样子又柔弱又可怜,脸也生得白净,很能引起人的保护**。但张强觉得,他自己现在感觉很不好,已经没有力气去讲人生大道理了。 要是那天没跑去上厕所,该多好啊。不,也不太好,那也就意味着陈墨和他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为什么回来? 张强把她拉了起来,他说:别哭了,对孩子不好。孩子生出来就好好养,教他做人,还有,多读点书总是没错的,至少能明白好赖呀。 她默默地站着,又忍不住捂住嘴,眼泪啪嗒啪嗒敲击在手指上。 当天晚上,她就走了。没惊动陈墨家里那条狗,也没拿走什么东西。 陈墨正好用这个做挡箭牌,一个人回到了城里。只剩下张强一个人,蹲在门前的空地上,常常发神。他读了很多年书,老师教他念字,教他分析文章,算各种数学题,他明白了天体的运行,也知道了地理位置的划分,但他始终没学到,爱到底是什么。书本上写社会的黑暗,写封建的束缚,写冷漠的人情,唯独不写爱情,或者它歌颂爱情,歌颂一个张强根本就不懂的东西。 很多东西,得靠自己去琢磨。张强的悟性不够高,楞,傻缺。他觉得,如果他入不了陈墨的户口本,他们就算在一起了,又算个什么呢? 村广播又在呼唤一个人去接电话,张强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喉咙有点痒,心脏突突地猛撞着胸膛,他横穿田埂,跑到了村长开的小卖部那里。 电话回拨过去,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张强,我要结婚了。 张强含糊地应着,还没反应过来。 我也不知道跟他结婚是对是错,他以前能抛下我自己跑了,保不齐有一天还会这么做,但这总好过不要脸地麻烦你们对吧? 张强听出来了,这是张小晗的声音,他问:怎么找到孩子的爸爸的? 我跑回以前的工地,去找包工头,包工头开始不肯说,我就偷偷跟在他后面回家,在他家外面跪着不起来,他给了我一个地址,我借钱坐车跑到那里去,发现那里是他的老家,我一路问过去,没找到他人,就在村口的理发店打下手,等了半个多月,还惊动了村长反正,这一路真的好漫长啊,他们家父母也不喜欢我,但我想,我曾经都那么不要脸过了,现在我只是来找他要他承担他该负的责任,有什么错呀张小晗又哭了,张强有些不知所措,女人就是这点麻烦,哭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劝。 其实,以前我用这种方法也找得到的,我就是有私心,才害得你们俩成那样。 别哭了,我和陈墨之间的事儿即使没你搀和也解决不了,你别内疚。张强揉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胸闷地站在那里。 你说活着有什么意义呢?张小晗带着哭腔问。 张强回答不出来,他不是个哲学家,他只是问张小晗的地址,他说,想给她寄点补药过去,她这样天天哭,对孩子影响很大的。 与此同时,陈墨在城里教书,养花,越来越瘦。张强在村 分卷阅读5 肉文屋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6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6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6 里杀猪,种田,越来越油。 他们两个,已经越来越不相称了。或者说,他们本来就不相称。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开头,2007年,北京还没举办奥运会,中国的巨变潜伏在不变的表面下,不动声色地更改社会面貌。 张强继承了他爸的手艺,伺候着那一亩三分地,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他也没长得满脸横肉那么恐怖,只是褪去了那份青涩,变成了操着刀的汉子。陈墨回来的那天,他正在村口杀猪,围的围裙又脏又臭,他楞在原地,迟迟没有下刀。 陈墨是回来教小学的,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描绘着他消瘦的身型。村里的教师资源已经匮乏得六个年级一个老师了,所以陈墨的到来无疑是件大事,但是只听说往城里跑的,没听说还自愿回乡下的,陈墨这次回来,被村里的嘴传了个遍,大家都说,他是因为媳妇挺着肚子跑了,受刺激得了病,城里的学校不肯要他了才回来的。 只有张强清楚,这都是瞎扯。他想着,去见他一面吧,一句话不说都行,给他拎块肉补补,再瘦下去就成竹竿儿了。他闻了闻自己身上那股油腻的味儿,有些惆怅,他拿香皂搓了几遍,找出新衣服在镜子面前试,他紧张得手都在抖。 但他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陈墨,陈墨的爸爸在灶前熬猪食,他把肉挂在厨房钉的铁钉上,跟陈父寒暄。陈父有些寡言,张强也没说几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他只好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大门口,陈墨站在阳光下,胳膊下夹着几本书,望着正准备出来的张强。 他说:好久不见。 哈哈,也不是很久,一年多一点。张强想找找话题,能继续说下去的引子,他问,怎么决定回来了,城里的日子多滋润啊。 想你。 张强想起,他做梦的时候经常梦到这样的对话,在梦里,他们好像所有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陈墨的下巴枕在他的脑袋上,张强的额头感觉到他的喉结上上下下,说着一些又温暖又让人难过的话。 而且我发现你说得对,没了你我还是活着,并且日子还是照常过。陈墨继续说着。 对想开点,生活其实挺好糊弄的。张强有些难受。 可是我想你。陈墨温柔地叙述着,我不会强求你跟我在一起了,只是想偶尔见见你。你有时间,还是谈个恋爱吧,最近猪肉在涨价,我觉得你行市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吵吵吵 村里这段时间家家户户都在整地,张强家的秧田长势良好,秧苗已经有五六公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插秧了。陈墨家奶奶的病情反反复复,身边得有个人守着,而陈墨一个人就要教三个年级,所以家里的农活儿大部分都需要陈父来扛。 张强趁着夜黑,扛着锄头就到了陈家的地里,帮他们粗耕,张强边挥锄头边想,明儿借村长的牛来耕吧,陈父平常就不苟言笑,也从不跟别人借什么东西,恐怕是拉不下脸来。 谁在那边?一束手电筒的光照在了张强身上。 田埂上站着三个男人,虎背熊腰的。 村长,我是张强,你夜麻将这么早就搓完啦?张强听出了问他话的那个人的声音,把锄头放下,朝那边喊着。 这不是你家田啊,大晚上的,你梦游啦?另一个村儿里人问他。 这不是陈墨家忙不过来吗?张强说道。 哎呀,真是活雷锋,正好王寡妇家还有村东那个瘸腿的赵大爷的田都没整完呢,明天我来找你好好唠唠你的雷锋事业哈。村长说了几句,把手电筒的光移到路上,朝前走。 张强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埋着头弓着背耕田,脑袋有点乱。距离他上一次见到陈墨,又过了不少日子了。上次陈墨让他去谈恋爱,他就对陈墨说:你也早点儿找个吧。陈墨那时没有吭声。 结果前几天张强就听其他人说,陈墨好像跟和他一起教书的女老师好上了,陈父炖了鸭子都给那姑娘端了一盆过去,还有人说陈墨跑到裁缝那里给她定做了一件衬衫,选的最好的料子。看来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张强觉着,陈墨这是缺心眼儿吧?眼看着插秧的季节到了,他家里忙都忙不过来,还能有时间谈恋爱?谈恋爱得农闲的时候谈啊! 结果现在搞得,夜深露重,他还在田里帮他干活。而且,读书人谈恋爱最折腾了,动不动就送情诗,里面写着什么瞬间永恒这类词,俩人几个小时不见就肝肠寸断什么的,那肠子要真能那么好断,还要他们杀猪的干嘛?直接让猪都去谈恋爱就好了。 再说,陈墨他爸的腰一直不好,要有钱给女朋友买衣服,还不如多买几个膏药给他爸多贴贴呢。 农村的夜晚空气清新,但湿气太重。张强放下锄头,叹了口气,往家里赶。老张头女儿也要结婚了,这个世界,变化真快啊,感觉人都是被拖着走的,张强觉得有点累人。 他早就把村长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结果第二天,村长还真来找他了。在他爸惊诧的眼光下,张强扛着锄头,去为人民服务去了。在王寡妇家地里忙活了半天,肚子里装着几碗红糖水,张强回了家。 他满裤腿泥巴,邋里邋遢地走到家门口,看到了陈墨。 陈墨在跟他爸聊天,他爸扁着嘴啧啧称奇: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大半夜的 爸,你们在说什么呢?张强问。 在说你半夜跑到别人田里的事儿。他爸大大咧咧地说着。 陈墨回过头,看着他。 张强僵在原地,他受不了陈墨用那种眼神看他,他不自在地说:为这点儿事上门道谢啊? 不是,本来是来给你和张叔送件衣服的。陈墨把手上的口袋提了提,拉出衬衫的一角。 张强想起,这衣服不是他送给他相好的吗?你有多少件这衣服啊?张强问。 好多件呢。陈墨笑着说,这料子好,透气,穿着也舒服,所以定了好多件。 噢。张强闷闷地应了一句,听说你跟村小那个女老师在处对象? 没有啊。陈墨疑惑地说,谁说的? 张强他爸站在一边,看着这俩人你一句他一句地就聊上了,吸了一口旱烟,就走里屋去了。经济频道的节目要开始了,他才没空听这两个混小子拉家常。 张强没吱声,但是心里舒坦不少。陈墨在他家门槛上坐了下来,还让张强也来坐着。张强坐在门的另一边,跟陈墨组成了一对门神。 陈墨把头靠在门框上,问他:我上次一个人回城,没跟你说,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张强说:没有啊。 陈墨接着问道:那我这段时间没来找你,你怎么想的。 压根儿没想这事儿。张强的口气又洒脱又爷们。 那你还来问我我是不是和别人处对象了?还半夜跑到我家里刨土? 本来陈墨的口吻没什么讥讽的意思,但是这话传到张强的耳朵里,张强的脑回路就开始九曲十八弯了:噢,这意思是说我不要脸地倒贴了? 我就唠个家常你整天想什么呢?那我还给王寡妇锄田了呢,你难道还想说我对她图谋不轨吗?张强的口气有点重。 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想跟你好好聊聊。陈墨解释道。 有什么可聊的啊,别跟我说什么酸不溜秋的话,我可不吃你那一套,说好的各过各的日子,我给你家送点米,你给我家送点菜都是礼尚往来,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其他的就算了。张强恶狠狠地说道。 陈墨腾地一下起身,迈着大步子就下了楼梯,他的身体才刚被楼房掩住,张强就把脸埋下去,一动不动。眼睛瞅着地面,一双脚又出现在他眼前,陈墨把装着衣服的口袋放在地上,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在于折腾 当天晚上,张强失眠了。 墙角的蛛丝网被窗户吹进来的风折磨得破损而飘零,墙体外面一层有些裂痕,整个屋子都发灰。他挨着挨着看了个遍,终于有些睡意。 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脸被一个冰冷的东西触碰着。 瞬间惊醒,出于本能,他马上起身站了起来,头猛地碰到床顶,疼得他蹲下来抱住头,胸膛憋气不让自己喊出来,痛死个人 那坨东西又向他靠近,还叫出了他的名字。 卧槽,陈墨你是哪根筋没搭对?这声音,张强一听就听出来是陈墨了。 嘘,别说话,我今晚要把你给办了。 办个毛线。张强一脚就踹了过去,陈墨没吭声,扛住了这一踢,在一片昏暗中,他上了床,把铺盖掀开,堆在了床尾。他的手指解着张强的衣服扣子,不,这种行为已经接近于扯了。 张强一脚就抵住了陈墨两腿之间:断子绝孙和好好说话,选一样。 你能跟我好好说话吗?陈墨没好气地说,你一天就知道打嘴炮。 我打嘴炮?还不是因为你矫情。张强说。 陈墨俯下身子,说:你口是心非不算矫情?我回去仔细地想了一下,为什么你能每次毫不留情地把我推开?我可算是想明白了,都是因为我没把你给办了。别人都说生米煮成熟饭,逃都逃不了。我觉得只有这招能治你的嘴硬了。 我的嘴是祖传的硬,你们这些嘴软的就可劲儿羡慕吧。 陈墨把张强的腿一掰,伸手想搂住张强。张强闷哼了一声,侧躺着用手撑住后腰,咬紧了牙龈。 陈墨有些着急:怎么了?我刚才伤着你了? 这几 分卷阅读6 肉文屋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7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7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7 天一直在锄田,腰痛。 怎么这么年轻就腰痛啊,是不是尿结石啊?陈墨担忧地说,要不还是上医院看看? 我上厕所好着呢。张强才不想上医院。 那行,你翻个身,我帮你按按。陈墨说。 张强没接话,心想你逗我呢,这个时候谁翻身谁是傻的。陈墨在昏暗的环境下轻声笑了出来,他拉开张强按着腰的手,在那个地方按压了几下,张强觉得痛,痛过之后还是比较舒服的。认可了陈墨这门手艺,张强不着痕迹地翻了身。 陈墨按着按着手有点酸,甩几下又接着按。好点儿了吗?他问他。 嗯张强有些犯困。 想给你送件衣服好难呀,想做得不漏痕迹的话,身边的人就都得送。你一天就穿那件灰色的衣服,皱巴巴的,过年也没个新衣服,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啊?陈墨说。 以前读书的还好,杀猪之后就不在意这些了,换了衣服还是掩不了身上那股血腥味儿。张强现在很放松。 我想找你也没个理由,是我自己说的我可以不跟你在一起的 张强的后背出汗,睡意又被驱散了,这反反复复的,张强有些遭不住:你表面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的德行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啊? 陈墨自知理亏地闭嘴。 尴尬 张强只好重起话头:你那个时候回城其实是不打算回来了对吧? 没有,在赌博而已。 赌什么? 赌你会想我。 张强一口老血,这人欠抽啊。 张强开口:这话是没办法继续了,我跟你聊不到一块儿。有话直接说行吗?像个爷们儿行吗?话说不到一起可以打,你这样可比打我难受多了。 你爷们儿,你铁血真汉子,你就是连喜欢我都说不出来。陈墨说。 谁喜欢你了,天哪,你是从哪儿放出来的?自恋过头也是种病啊。张强扭过头,语气里又有嫌弃,又忍不住笑。 陈墨躺下来,轻轻啄了张强的脖子两下。 张强感觉到身上那人软软的触感,他想:就这小身板儿还想压我,傻逼。还有,留你睡一晚可以,要是你敢把腿放上来,我绝对会剁了。 才刚想完,一只腿放在了张强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柜子外面的世界 强子,起来担粪淋田了张强他爸一把就推开了张强的卧室门,他不锁门这事儿已经是维持二十几年的好习惯了。 床上爬起来两个人,张强感觉胸前凉飕飕的,他才发现自己衣服的扣子昨晚被扯掉了。他一脸赔我扣子!的表情看着陈墨,陈墨却盯着张父,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忧虑。 嗬,陈墨也在啊?你们两个快点儿下来吃早饭吧,天冷,菜凉了闹肚子。张强他爸大嗓门地喊了几句,又走了。 陈墨的身体放松下来,同时又有点失望。他刚才的心理活动场面堪比世界大战,本来都模拟了董存瑞炸碉堡的情景,准备冲上去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没想到陈父一点儿也不在意,毕竟躺张强床上的又不是一个姑娘,他老实巴交的,会觉得两个男的之间有什么事呢? 张强拍了拍陈墨的肩膀,猜出了几分他的心思。张强自己也没做好准备,或者说,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本身就不可能容许他们做出什么准备,说出来,痛快干脆,可周围一大堆人遭受精神重创。口水淹死人的剧情,在历史上从来都是演了又演,看得人眼睛都痛。 要不不说吧?也许两个人命硬,会活到政府允许同性凑在一张结婚照上的那个时候,也许两个人命短,还没被家里逼着结婚生孩子就躺棺材里了呢? 张强断了这些念头,把衣服脱了下来,光着膀子去找其他的衣服穿。陈墨在床上摸了摸,找到了扣子,他把扣子放进衣服的兜里,简单地折叠了一下,下床跟张强打了个招呼,然后出了门。 张强翻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天气潮湿,柜子里的霉臭味配合樟脑丸特有的味道,让人窒息。 也没个朋友可以说说这些,张强想,他是想跟他爸坦白的,他没办法和女的结婚了,陈墨犟,他张强也不是个敢想不敢承认的人。他不想坐陈墨的酒席,喝他的喜酒,看见他的新娘子笑得比桃花还漂亮。 另一边,陈墨家的情况已经如同烂菜漂在沸水中那样煎熬与无法控制了。 奶奶才刚喝完稀饭,一家人坐着,快收碗了。陈墨回家,把东西放下,按住了他妈妈收东西的手。他说:我想跟你们讲一件事。 他把左手搭在奶奶的背上,轻轻顺着。他说:您老人家等会儿不要急,对身体不好。其实我也考虑过你的身体状况,我想,这事儿是一定要瞒着你的。可是后来我想起,爷爷去世的时候,他问我喜不喜欢画画,想学的话就去学。家里那个时候因为给爷爷治病花了很多钱。所以我说,不喜欢。结果他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想,我很想告诉他真实的情况,我想让他明白我真正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我也想把我最喜欢的东西跟他分享。现在,我不想再瞒着你们了。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如果连你们都不能说,我整个人不就跟密封在陶罐里的咸菜一样了吗? 不用说了。奶奶朝着陈墨的手一巴掌打下去,用了十足的劲儿。 妈,听他说完吧,你看把这孩子纠结的。陈墨的妈妈向着他,说道。 说说说,说个阎王爷,你们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啊?她指着陈墨的妈妈说,你们不知道他说的啥事儿,我清楚!当初陈墨他叔叔来找我的时候,不就是这套说辞? 你是说我弟弟那事儿?陈父领会到了。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奶奶逼问着陈墨。 陈墨心里有些煎熬,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把张强说出来,他反驳道:我和叔叔的情况不一样。 不一样?我告诉你,人心就是社会喂出来的一坨肉,有什么不一样?我就叹哪,那个时候你叔叔跪着求我,说要跟那个钢铁厂的人好,话说得又漂亮又凄惨,好像离了那人就不能活了一样,结果呢?那人写举报信,让你叔叔坐了牢。人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毕竟隔层皮,他能像家里人一样待你?奶奶恨铁不成钢,混浊的眼球附近浸满了眼泪花。 陈墨不想跟他奶奶吵起来,他知道奶奶的本意是维护他。她这些年,为叔叔哭了多少次,陈墨都看在眼里。他想寻找支撑,结果陈父背过身,抽烟,烟筒里的水翻腾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陈墨的妈妈揪着围裙就哭了起来,没发出声音,她紧紧地捂住口鼻,觉得这房梁好像砸在她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陈墨抓着奶奶皱而松弛的手掌,不停地说着话,可是没有用。大清早的,但他的身上却使不上劲,他走过去,抱住了他妈妈,他想,自己真的是个混蛋。他想,他这种人就该下地狱。他妈妈的身体微微颤动着,这好像是她嫁过来后,第一次哭。 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伤害呢?是陈墨吗?是张强吗?不全是。是世俗,是约定俗成不能被打破的常规和自然定律,是可能会接受到的来自外界的排斥和歪曲。他们感到害怕和愤怒,合情合理。 与此同时,张强他爸的手高高扬起,表情狰狞,好像随时都能给张强一个手刀,让他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但站在他面前的张强没有躲闪的意思,他骂了一句脏话,四处走动,想找个称手的东西,他拿起一根竹竿,又拿起一个簸箕,又操起一个锅盖。他双手都拿满了,却迟迟动不了手。他僵在原地,半天不动。 张强喊他:爸。 就是这点,这就是张强他爸情绪的那个点,他一下子把这些东西都砸下去,然后吼:你还知道我是你爸?滚自己找个粪坑跳下去淹死算了。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这辈子不知道活得多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有梦想吗? 张强他爸没有吃中午饭和晚饭,他把卧室的门用铁链拴上,在里面不吭声。张强把饭放在门口,走出了院子。 太阳快落山了,橘红的光线被树枝和竹叶切割,让张强的胃有些翻腾。 陈墨站在张强家院子门口,他本来是想直接把缝好的衣服放在门口就走的,但是张强看到他了,他想,那就聊两句吧。 为什么站得像块望夫石? 望夫石有我这么浮肿的? 陈墨走过去,他们默契地同时坐了下来,面对着太阳。张强说:我跟我爸说了。陈墨说:我跟家里说了。 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 他们又同时出声,但都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 你有过梦想吗?陈墨转过头,问他。 没有。张强摇摇头,太虚妄了这东西。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同桌跟我说,她觉得所有的穷人都是不值得可怜的,因为是他们自己不奋进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我跟她说,这不一定,每个人生下来拥有的东西都不一样,有些人家里本来就没有钱,也没有办法接受良好的教育。她说,如果农民不甘愿只做个农民,那他们可以努力攒钱,把周围的地承包下来,做更大的生意啊。我说,如果所有的人都想凌驾于他人之上,没有人做最基本的事情,没有人愿意耕田,亲自弯腰种菜,那我们吃什么穿什么呢?她说,对啊正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很努力,所以淘汰下来的人才做最基本的劳累的事情啊。 张强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却认为,有时候,平 分卷阅读7 肉文屋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8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8 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分卷阅读8 庸其实算一个不坏的事情。就像这田里的土,没有人在乎它,但离了它,人只有等死的份儿。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志向的人,所以我在村儿里杀猪。村儿里缺一个杀猪的,而我觉得这个空缺是我能挤进去的,所以我就这么活着了。是不是只有脑袋里缺根筋的人才会这么想? 不是。陈墨坚定地说,你脑子里缺的可不止一根。 这个时候你还讲得出笑话。张强摇摇头,不对,你一直都是这种人。 我把我保持这种心态的秘诀告诉你吧。陈墨认真地说,我的人生里一定还会有比此刻更难熬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遭受过比我现在正面临的痛苦百倍的事情,所以,不要拿放大镜照自己的心。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张强点点头,他说,我要进去劝我爸吃饭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多陪陪陈叔他们吧。 陈墨点头,他们站起来,陈墨把口袋递给张强,他说: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问你有没有梦想的事情? 那我现在问? 陈墨笑着低下了头,他说:我觉得,如果你有过梦想,就一定能明白就算现在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能放弃你的决心。 虽然不太可能实现,但是万一呢?没有梦想人是能活的,而且还和有梦想时表面看起来毫无差别,但是里面的差别就太大了。陈墨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你说别用放大镜照自己的心,我觉得,有时候也别拿梦想去填充自己的心,不结实,不牢靠。张强叹了口气。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算了?陈墨有些着急,拉住了他的胳膊。 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张强望着陈墨,我是不会跑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家里面的人看法,如果你处理不好,你这辈子活着能安心吗? 快回去吧。张强拉下他的手,好像又觉得有些不得劲,他捏紧了陈墨的手,仰头碰了碰陈墨的嘴唇。人会选择嘴唇这个位置用于表示爱意,肯定不会是毫无道理的,它能确认和安抚太多的事情了。 陈墨走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一个银灰色的月牙挂在树梢,暗淡而柔和。 张强扒在他爸卧室的窗户上,费力地往里看。张强他爸手里捧着一张照片,坐在床边,没什么大的动作。那应该是他妈妈的照片,那个年代不常照相,他妈就留了一张黑白照片下来,短头发,穿着一身白裙子,很漂亮。漂亮得让人觉得,她跟张强他爸一点儿也不相配。爱情和钱肯定是让两个不相配的人走到一起最大的两个原因了,如果没有钱,这样的配对多让人觉得眼瞎而不合理啊。 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啊。 张强想,他爸肯定在试着理解他吧。玉芝啊,张强那个孩子不正常,我想把家里的猪都卖了给他治病。 张强失望地把手放下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卧室门前的饭动都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七年后 七年后。 这些年,我们修了大马路,这些年,我们喝上了自来水,用上闭路天线与锅盖,一天能看上百个台。啊,我们农村人民的日子啊,越过越滋润,赛过活神仙。 张强拿着手机,听了半天没听见他爸的声音,就村长演讲的声音格外大,都有种外放的错觉。爸,你再大点儿声。 我让你们回来掰玉米!玉米!张强他爸用力地吼着。 好好,知道了,我们下午就回来,您悠着点儿,别喊坏了嗓子。张强应着,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把电话挂了,刚想抬腿走,结果发现走不动。 他一低头,就看见笑得一脸灿烂的张可可。可可把他的腿牢牢抱着,仰着头看他,眼睛大大的,脑袋上的两个小辫子看起来格外俏皮。张强笑着把她抱起来,她抱着张强的脖子,嘴里嚼着什么,嘴唇上全是水,嚼几下就亲张强一下。 可可,来让陈叔叔抱抱。陈墨伸出手,张可可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对着张强哭,不要他抱 张强抚了抚她的后背,说:好,我让他马上消失哈。 陈墨一脸不爽,回过头对张小晗说:可可都七岁了,怎么还这么粘人 噢,她跟张强亲,不跟你亲你不高兴啊?张小晗悠闲地涂着手指甲,心情愉悦地说。 我不高兴的是,张强跟她亲都不跟我亲。陈墨假装吃醋,指着后面一大一小说着。 张强说:胡说什么呢,孩子还在这儿呢。可可伸出手做着打陈墨的动作,张强把孩子的手轻轻按住,跟陈墨说:爸让我们下午回去掰玉米,我觉得你们家估计也要收玉米了,我们回村里几天吧。 好的。陈墨又转过头,对张小晗说,那你把孩子看好点儿啊。 她是我孩子又不是你孩子我这个当妈的不知道心疼啊,别在张强面前装哈,我鸡皮疙瘩都重了五层了。她把五根手指打开,郑重地举起来定住,然后用嘴吹了吹。 你们回去肯定要提点儿东西啊,快出去买吧,我帮你们看屋子,放心。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从张强手里把可可抱过来,然后把她放在地上,温柔地俯下身子牵着她。 今年是2014年,时间的变迁,承载着所有事物的命运。三年前,因为青壮年都外出务工,村小荒废下来,陈墨回到了城里,张强磨蹭了一年,也搬了过来。 张小晗早就离婚了,她带着孩子来到这里,找了份稳定的工作。陈墨他们的住处还是张小晗帮忙找的,对出门的关系,平常联络得也很紧密。 张强和陈墨都提着大包小包的,并排走在一起。村儿里的路宽了不少,陈墨想,几年前,他把张强绑着走的那段路已经不见了,有点可惜。 在想什么?张强问。 在想一件很爽的事情。陈墨灿烂地笑着。 张强拎着豆奶粉就往陈墨脑袋上砸:我真的是每天都有无数次揍死你的冲动。 陈墨拿着黑芝麻糊一挥:那就来决一死战吧。 嘿,你小子别跑。张强手里的一口袋苹果已经蠢蠢欲动了。 陈墨跑在前面,笑岔了气,不停咳着。这个情景,挺像他们小学时候经常会发生的事情。 比较近的是张强家,他们推过虚掩的门,进到了有些阴凉的堂屋里,把东西放下,张强他爸把头从厨房里伸出来,手甩了甩水。回来啦?先歇着,明儿再掰吧。 叔,我们给你带了点儿东西。陈墨开口问候道。 带什么啊,家里都有的。嗯我把你爸妈也请了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你们想吃点儿什么啊?张强他爸沉声道。 随便!爸你随便弄!你做什么东西都好吃。张强兴奋地朝他说。 张强他爸嫌弃地切了一声,然后又进了厨房。 这样的变化,不是由最激烈的声泪控诉或者据理力争得到的,也不是受什么心理学家或者社会学家的什么理论影响。控诉向来面对的是无情的脸,而父母绝对不是处于对立面的人。打动一个人,时间才是最有效的,它磨平尖锐的棱角,拖长最和缓的宽容。几千个日夜的朝夕相处,知根知底知道轻重,所以才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对方。 张强看见堂屋里已经有晒好的玉米了,他翻过一条长条板凳,把角落里一双干净的胶鞋套在凳子腿上,坐了下来。他对陈墨说:我们把这些玉米都给剥了吧,晒好了可以收进仓库里了。 陈墨找了个板凳坐下,顺手拿起玉米棒,在胶鞋底上用力剥。 张强边剥边唱:摩擦摩擦,在凹凸的胶鞋上摩擦。 你再唱一句庞麦郞的《我的滑板鞋》试试!陈墨受不了这种魔性的调子了,举起胶鞋,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我唱的是《我的胶鞋》。张强拿起胶鞋,一副不相让的样子。 你们说饭要煮多少才够吃啊?张强他爸举着电饭锅内胆出来。 张强和陈墨一看见他,对视了一秒,尴尬地放下了手里的鞋,凑到了一块儿。这双胶鞋真漂亮啊,做工精细。就是就是,你看这胶,你看这鞋 你看这俩傻逼。陈墨他爸站在大门口,对张强他爸隔空喊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end 谢谢~ 分卷阅读8 肉文屋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