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兄如父(H)》 分卷阅读1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 ? 《如兄如父》作者:荧夜[出书版] 文案 面前的男人很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那个收养他、并去世多年的男人。 明良知道有哪里错了, 但他渴望被拥抱,也渴望被爱, 尽管这个男人根本不是那个人。 身为一个社会成功人士, 沈士琮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要知道好兔不吃窝边草, 但这个新来的年轻秘书, 却让他忍不住伸出魔掌…… 然后差点被窝边草噎死。 第一章 父亲 明良作了一个梦。 他不想承认这是梦境,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梦里,早晨的阳光不太炽热,却有些刺眼,家中一如以往整洁安静,那个熟悉的人就这样坐在餐桌边,吃着早餐读着外文报纸。 察觉他出现,那个人笑着道:「小良,来爸爸这里。」 明良呆呆走过去,又忽然停下脚步,近乎贪婪地凝视着那个人。短短的头发,浓而线条锐利的眉峰,挺拔的鼻梁,见过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张满溢着戾气的面容。明良却知道不是这样,父亲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笑着的,看起来不怎么温柔,但让人想要亲近。 即使知道彼此之间不过是远亲,母亲未婚生子,又因难产过世,父亲领养了甫出生无依无靠的他,但那种多年相处累积下来的感情却让这件事从未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小良?」父亲又这么叫了一声。 明良回过神来,终于走过去,手腕被父亲抓住,整个人被扯到父亲的大腿上坐好。不知道是因为梦境所带来的迷离感或者是其他原因,他居然对这样的姿态无法心生排斥,犹豫了一下,就把额头靠在父亲的颈项上,整个人依偎在父亲怀里。 他听见父亲低沉平静的嗓音说道:「你都三十岁了,真快……明明小时候,还那么可爱的吵着要爸爸陪你玩,甚至不准爸爸跟别人说话。」 明良一愣,赧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怎么老是翻旧帐。」 父亲只是笑,又说:「小良,你要结婚了吗?」 「嗯。」 「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吗?如果不管她父亲那边的地位。」 「这样……不好吗?」 「小良……不要勉强自己。」 明良把脸埋在父亲肩上,慢慢道:「你记不记得,我刚上高中的时候,你说,不希望我太早谈恋爱,因为自己也是二十岁就领养我,当上了父亲,不想还没四十岁就当上祖父?」 「嗯。」父亲沉沉地应声。 他心里一酸,咬牙道:「我现在已经三十岁了,也该结婚了,其实你知道,对我而言,跟谁结婚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当驸马爷又有什么不好?董事长很器重我,这样子对未来发展至少是有利的。」 父亲没说话,只是摸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温柔而沉默。 明良忽然想起来,父亲过世前的那段日子,十七岁的他办了休学,陪父亲疗养,两个男人待在家里,一起煮饭洗衣,打扫家里。他为父亲做了太辣的咖喱还有太甜的炖肉,父亲仍然笑着全部吃下去。 那段日子里,他们就像是夫妻一样。 明良很少像这样检阅回忆,然而一旦想起,那时候的记忆却又全部涌进了脑海里。有好几个夜晚,父亲给了他晚安吻,他最终还是爬上了父亲的床,几乎是哭着逃进对方怀里,他害怕对方的离去,害怕自己被遗弃。 那时父亲因病而瘦了不少,甚至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却很好,三十几岁的生了病的男人居然是那种神态,明良一直觉得那就是回光返照的开始。 他在父亲的床上,抚摸对方,亲吻对方,甚至吻那个被撩拨得坚硬胀红的器官。他让父亲在自己口中射精,却越发觉得不满足,后来他们还是真的做了爱。明良被父亲插入,性器抽出又顶入,又深又重,伴随着彼此躯体的颤抖痉挛,最后那些乳白色的东西全部都流进他身体最深处,灼烫得令人颤栗。 父亲不讨厌跟他做爱,相反地也似乎对此喜欢,却又不曾主动表现出来。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说破什么,他们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到了后来,明良越发缠着父亲,仿佛罹患了某种饥渴病症似的,热衷于彼此的接触。 后来,父亲还是过世了。 明良哭了许久,却又有种隐约松了口气的感觉。其实父亲最后那段日子虽然过得很自在,但病痛却从来没有远离,有时候,沉沉的夜里,父亲会被肉体的疼痛折磨得夜不成眠,只得勉强起身,安静地到阳台吃药,就为了让他继续睡着,殊不知他早已被那细微的动静惊醒。 他知道父亲活着就必须背负那种痛苦,所以过世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受折磨。 「小良,爸爸很想你。」 「我也是。」他抱紧了对方。 他们之间,即便有了那样的关系,却从未跳脱出父子的相处方式,他还是唤对方爸爸,并不特别改变称呼。明良想,这虽然是乱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需要他,他渴求他,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 所以,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不会有人,能像父亲一样,占据他全部的情感与注意力,即便他的父亲如今已然失去了生命。 那场梦是怎么结束的明良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梦里正值壮年的父亲吻着三十岁的他。两个身材相近的男人搂抱在一起,却只是用唇舌彼此碰触交缠,隐隐有??种青涩的甜蜜感觉,即便他们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做过无数次爱。 翌日早上,明良冷静地把被精液浸湿的内裤褪下,冲了冷水澡后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明明梦到父亲是值得喜悦的一件事,醒来以后却又觉得怅惘。他想念父亲,却只能偶尔在这样的梦中与对方相会,这又是何等的可怜。 明良开车出门,到花店买了一束百合,到父亲的坟前待了将近两个小时,抽了一包烟,最后才赶在中午之前来到未婚妻预约好的饭店。 今天是与岳丈一家人会面的日子,他的未婚妻是自己公司董事长的外甥女,相对于董事长的和善,听闻岳丈本人是极其一丝不苟的人。 明良并不紧张,也不特别期待。结婚也好,独身也罢,他从来没有冀望过得到情感上的满足,只是婚姻附加的价值让他考虑同意这件婚事,毕竟对他这样一个只能寄情于工作的人而言,权力越大,自然也更能有所发挥。 他喜欢工作,也喜欢以往热衷于工作的父亲;在公司职位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同时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 ,他也隐约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父亲。这没什么不好,过度的渴慕与崇拜,往往会让一个人逐渐变得像自己倾慕的那个人,无论是言行还是态度。 来到饭店内,岳丈一家人已经到了。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大约四十几岁,不像是一个成年女人的父亲。明良打量着岳父,可以想像此人年轻时的清秀,但不知是因为职业的关系或者其他原因,那张平和的脸上隐约带着一丝熟悉的戾气。 ……这个人,很像他的父亲。他静静地想着。不管是气质还是举止,都有部分相似??,当然也有不像的地方,但明良选择性地忽略了。 明良跟岳丈一家人打过招呼,商谈订婚的事宜,未婚妻的父母很快要他改口,明良亦从善如流;只是不知为何,那一声「爸」叫出口之后,声音竟然有些微颤。他从来没有用这个称呼叫过自己父亲以外的人,此时叫了,却又仿佛有什么已经被改变了。 那个男人却只是淡淡应声,相较于岳母的殷勤与未婚妻的娇羞,脸上尽是冷漠。 ……是因为不喜欢他吗?或者只是单纯不喜欢未来的女婿?明良观察着那个人,忽然觉得,娶这个倒追他的女人,融入另一个家庭,似乎也不是真的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这个将要成为他岳父的男人,跟他的父亲确实有种同类的气息,这样的人只对自己珍视的人温柔,对其他人则冷淡近乎苛刻。 午餐结束后,明良听见未来岳父的声音。那个男人近乎命令地开口:「你留下来,等会我们谈一谈。」 未婚妻姣好的脸上登时浮现了惶恐的情绪,岳母也神色一变。明良没有拒绝,只是点头答应。于是未婚妻同岳母先行离开,最终只剩下他们单独谈话。 未来的岳父先开口:「我看不出你真的想娶我女儿。」 「嗯。」 「你……喜欢男人?」 「你怎么知道?」他一愣。 「从见面以后,你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我。」男人平静地道,神色冰冷。 「我是你喜欢的类型?或者,你本来就喜欢年纪比你大的人。」 「嗯……可能吧。」明良没有否认,也没有因为被看穿而慌张,只是轻轻道:「这种女婿,你不愿意接受吗?」 「是。」男人沉道。 「那好吧。」明良微微笑了,「我会跟令嫒分手。不过相对的,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明良从容地道:「偶尔就好……跟我见面,一起吃顿饭,喝酒也可以。还有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追求你。」 男人皱起了眉,半晌,终究答应了。 明良在那之后很快地跟未婚妻提出分手。即便对方向来个性乐观而对他死心塌地,也因为他直率的拒绝而放弃与他重修旧好。 他并不觉得自己伤害到对方,只是有些可惜。要不是对岳父感兴趣,他多半会依照原本的计画迎娶对方。 分手之后,明良找了个假日,约了前岳父出门。或者不该叫前岳父,因为他不会娶对方的女儿,他也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只是不管怎么称呼都有些奇怪;明良一边考虑着该不该称呼男人为肖叔叔或者直呼本名的时候,对方已经应约到来。 「……爸爸。」他下意识地这样唤出口。 「我不是你父亲。」男人看他一眼。 「叫我肖先生。」 「肖锦……肖先生。」明良妥协,缓和气氛似地笑了一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跟她已经和平分手了。」 「嗯。」男人应声,微微抬起眼:「你约我做什么。」 「这个嘛,这样的假日夜晚,两个男人……我记得你前几年跟岳母分居了?其实这不算很重要……总之,两个单身男人,你觉得能做什么?」明良故意地露出了挑衅的神情。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肖锦脸色一沉,「我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不要生气。」明良总算服软地道,「你之前答应过陪我喝酒的,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肖锦脸色仍然冷着,两人上车,明良把对方带到一间自己常去的酒吧,两人在角落坐下,点了酒以后,明良才笑着道:「你平常会来这种地方吗?」 「不。我不喜欢喝酒。」肖锦直率地道。 「……跟我父亲一样。」明良嘀咕,喝了口酒精,又问:「你不需要交际应酬吗?」 男人答道:「挡酒是下属的职责。」 两人沉默了一会,明良又问:「你今年几岁了?」 「四十五。」 「跟我差了十五岁。所以,你也是二十岁就当了父亲啊。」 肖锦不经意地皱眉:「『也』?」 「我刚出生、被领养的时候,我父亲也是二十岁。」明良说起父亲,神色登时柔软下来:「他那时候还在读大学,只能休学工作养我,后来我开始上学,家里经济状况好了一些之后,他才回去大学,一边工作一边读书。」 「……」 「可惜他走得太早了。」 「明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明良只是笑,随即很热似地抬手脱了外套,松开衬衫前几个钮扣。 「说说你吧,肖先生。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没什么可说的。」 「说说你为何跟岳母分居?」 「别叫岳母。还有,你真的想知道?」肖锦瞥他一眼。 「你觉得我会说真话,或者,你根本不在意我敷衍你。反正个性不合、观念差异、生活乏味,你自己选吧。」 「没有性生活不协调的选项吗?」明良笑了。 肖锦脸色一僵,很快便恢复自然。 「你到底想做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还敢问这种问题。」 明良一怔,「你发现得真快。这里是专属于同性恋的场所,不过来的人多半在二十五岁以上,也不会太过吵闹,是想安静喝酒的人来的地方。」 肖锦不说话,只是瞥了某处一眼。那边有一对男子正在接吻,并不是激情四射的热吻,而只是在饮酒间隙不时轻吻一下,但望见这种场景,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般的酒吧。 「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应该喜欢?」肖锦反问。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明良一怔:「我不是故意……」他抓抓头,苦笑:「好吧,我是刻意带你来这种地方的,可是那又怎么样,你早知道我喜欢男人。」 肖锦沉默。 「先前也说过了,我不是要追求你……只是觉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 得,你跟我……跟我喜欢的人很像。只是,我跟他从来没有一起喝过酒,所以我……」明良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好闭上嘴。 「你希望我代替他?」男人慢慢问道。 「不行吗?你不愿意吗?」明良有些尴尬,「没先说清楚是我不好,可是你答应陪我喝酒了。」 「只是喝酒吗。」肖锦的声音有些冷,「那你从刚才开始到底在做什么?」 明良心底一凉,知道自己的心思都被看穿了,更加无措。他确实是在勾引对方,从每一个举止甚至是眼神,他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撩拨对方,只是他以为自己做的隐晦,没想过会被对方发觉甚至直言道出。 他脸颊一片潮红,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为难羞愧之下,连眼神也不敢直视对方。 肖锦却是一派平静,甚至还有心思品酒。 明良勉强冷静下来,哑声道:「主动送上门的肉,你不愿意吃吗?」 「我对食物品质很挑剔。」肖锦冷冷道。 明良一愣,脸上一阵发烫,不知是羞是耻,连耳根颈项也一并泛起红潮。 两人维持着沉默,明良开始喝酒,一杯又一杯的酒精陆续被解决,他却毫不在意。 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异常丢脸,甚至称得上可耻。他约他,不过是想求得一夕之欢,只牵涉肉体,不涉及其他。他想要做爱,想跟这个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变得亲密。 然而现在肖锦也知道了,他是想跟他做爱,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发现这件事竟让他觉得羞耻,而且,对方多半也猜到了,他找上他,不过是因为肖锦跟父亲很是相像,想要勾引肖锦也是源自于此。 ……是他错了吗?多半是吧。肖锦的脸色并不好看,明良不管对方,自顾自的又叫了一瓶酒,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酒吧打烊时,他才摇摇晃晃起身付帐。 意外的是,肖锦居然还在。那个冷淡的男人皱着眉道:「你还醒着吗?」 明良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但明显是醉得走不稳了。肖锦自己也喝了酒,不方便开车,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扶着明良离开酒吧,两人到附近的旅馆,肖锦要了两个房间,扶着明良进房间。 明良其实只是半醉,知道扶着自己的是肖锦,他忽然开口问:「你也觉得我很过分是吗?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当成……当成他的……」 肖锦不说话,只是把他扶到床上。 「……他死得那么早,那时候我才十几岁,也不可能跟他一起喝酒……」明良说着一阵哽咽,「你知道吗,他死的时候才三十七岁……他每天晚上都忍着痛,抱着我睡觉。我明明知道他痛,却没有坚持要他去住院……」 他颠三倒四地说着父亲的事情,也不管肖锦有没有听出来他说的是谁。他说自己小时候每天都被父亲用早安吻或者挠痒痒的方式叫醒,在学校吃的都是父亲做的便当,第一次抽烟也是父亲教的,因为没有经验呛到了,还咳得嗓子半哑,于是父亲严令他不准再抽。 他说了很久很久,肖锦都一直静静听着。直到明良说完,他才开口。 「你说这些,是想博取同情,还是为了别的原因?」 明良沉默,眼泪渐渐在眼眶里积聚:「我……只是想说而已。从来没有人听我说这些事情……」 肖锦又问:「你说我跟他哪里像?」 「不知道。大概是感觉吧……其实仔细一看,你们脸长得不像。他比你更加有男子气概。」 「那为什么勾引我?」 「我……」明良低头,「我很……寂寞。」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感到寂寞。一直以来,始终恋慕着离去的父亲,可是他毕竟还活着,不是没尝试过找个新的情人,可是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喜欢人了,再好再帅的男人,或者美如天仙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勾不起他半分情绪。 也许早在父亲死去时,他所有的感情也跟着一并死去了。所以即便感到寂寞,渴望被爱,甚至被拥抱,却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记起该如何心动。 除了肖锦。这个男人是他见过气质最接近父亲的人。即便明良已经被拒绝了,却还是忍不住奢求能得到什么。不必非得是爱情,纵使只是一夜的欢愉也已经足够,他需要用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伤痛。 「因为寂寞,所以想跟我上床?」肖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不可以吗……」明良没发现,自己的腔调其实已经有点像在撒娇。 肖锦没说话,只是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朦胧的灯光下,肖锦的神情居然显得有些温柔。 「你可以求我。」男人轻柔地道。 被蛊惑了似的,明良喃喃道:「我想要……求你……」 「好。」 不知为何,对方竟然俐落地答应了。当然,半小时后明良就开始后悔了,先前两人说话时肖锦那近乎幻想的温柔态度果然只是一场错觉。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不需要任何指导或者帮助,单凭直觉就能把事情做好。 肖锦大概就是这种人。 洗过澡之后,明良终于清醒了,赤裸的躺在床上,心底十分紧张。他从来不曾对做爱这件事感到紧张,父亲过世后,他断断续续也跟几个人发生过关系,只是感觉不怎么好,虽然也有得到宣泄,但他很清楚那只是射精而并非高潮。 明良从未想像过,除了父亲之外,自己会甘愿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而这个时刻逐渐到来以前,他紧张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忽然开始不知所措,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面对肖锦,态度该热络些还是矜持些,或者如果他主动一点,或许能让没跟男人上过床的肖锦放开一些。 但很快地,明良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肖锦的动作很坦然,抚摸也恰到好处,简直不像是第一次跟男人做爱。男人宽大的手掌握住他半硬的性器,实验似的揉了一下,皱眉道:「你兴奋得真快……」 「……对不起。」明良颤抖着回答。 不知道是太久没做爱还是别的原因,明良敏感得过分,不过被揉了几下,被长着茧子的手指圈住套弄,前端就完全湿透了,透明的液体沿着茎干流淌,明良意识到肖锦微讶的眼神,几乎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肖锦忽然抽回手,开始脱衣服。明良望着对方,脸越来越红。肖锦的身材很好,紧实光滑,不太像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体,脸上也是,没多少这年纪的人该有的皱纹,多半是因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4 为对方不常笑而老是绷着脸的关系。 明良想着这件事,一边望着肖锦。 男人正脱到内裤,下腹部的耻毛不算太浓密,像一片疏草,再往下看,是还没起反应的地方,以男人的标准来说,尺寸很令人满意。明良坐在床沿,微微弯下腰,衔住那个地方,忍着羞耻轻轻舔吮。 他想自己该主动一些,至少不能让场面变得尴尬,要是肖锦对着男人硬不起来或者兴致缺缺,那就白费了他意外得到的这个机会。 明良小心翼翼地舔着,吻着,肖锦慢慢地就膨胀起来,变得坚硬,明良几乎有些恍惚……以前,跟父亲做爱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事情,他替他口交,然后被射在嘴里,明良老是把那些东西吞下去,父亲不喜欢这样,劝说几次无果也只好随着他去。 可是肖锦却是不一样的。 明良舔了半晌,肖锦就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就着他的嘴浅浅抽插起来,明良只好含着那里,让男人前端分泌的液体流进喉咙里。可是对方始终没有要射出来的迹象,明良很快被推倒在床上,对方随即压了上来。 「腿张开。」肖锦直接得让人无措。 明良红着脸,打开双腿,肖锦覆了上来,却没有急着插入,反而开始吻他,慢慢的、轻轻的,吻。他吻他的耳朵、鼻尖、眉毛、甚至是眼皮,吻得几乎只是在亲,明良感觉到对方的情绪起伏,干脆地任由对方亲吻。 肖锦吻上他的唇的同时,手指也揉按着将要被进入的地方;明良颤抖着,忍住呻吟,可惜喘息声仍然在亲吻的间隙溢出口腔。他已经太久没有被进入,那里生涩得仿佛是第一次似的。 他以为肖锦会一直这么温柔的做爱,没想到下一秒钟双腿就被分到最开,肖锦的性器就着刚抹上的些许润滑剂直接贯穿到深处,又硬又烫,里头胀得仿佛要裂开,明良气息一滞,呼吸断断续续,小声哭了起来。 「好痛……」 肖锦却不理他,只是抽了出来,又重??新插了进去,深深重重的一顶,明良痛得浑身颤抖,却也感觉到一种异常的快感;男人埋得极深,那根东西胀得填满了内里,明良不由自主夹了一下,随即被男人惩罚似地打了下臀部。 「好痛,真的好痛……肖锦……」他哭着低声道。 「很快就不痛了。」肖锦淡淡道,「等我射进去你再哭吧。」 明良不解地瞪大眼,可是肖锦没有多说的意思,只是让他两腿紧紧环在腰上,继续抽动的过程。 「……还是很痛。」明良哽咽道,「轻一点……肖锦……」 「我没有允许你叫我名字。」肖锦漠然道,凑到他耳边吮了下通红的耳垂:「你为什么夹得这么紧,因为很想要吗……还是太久没被男人上。 」 明良窘得双颊发烫,眼泪却越流越多,终究没忍住,哑着嗓子道:「不可以吗?我本来就喜欢男人,当然也喜欢跟男人做爱。」 「是吗,那么我倒是很想问你,被人操的感觉如何。」 肖锦的声音很轻,明良听清楚的瞬间,下身却不由自主的一阵收缩,竟然是兴奋起来了。 他难堪地闭上眼,恳求道:「不要现在说这件事……」 对方却停了下来,一边吻着他的耳尖,一边问:「你喜欢被你父亲插进去的感觉吗?或者,你更喜欢他玩你的这里。」男人说着掐了下他的性器,明良一时没忍住,射了些许出来,溅到床单上晕出了几滴湿渍。 「不要说了。」他哭着道。 「为什么,你明明这么兴奋。尤其是提到他,你连后面都有感觉了,不是吗?」肖锦近乎残忍地说着。 明良哑口无言,既是尴尬又是羞耻,自己的后庭确实不痛了,只感觉到一阵一阵酥烫的快感,明明肖锦没有动,可是里面却酥软得难以想像,几乎是渴求贪婪地紧紧夹住了肖锦的东西。 肖锦不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吻着他的颈项。 明良任由眼泪流下,忽然意识到对方为什么要提到父亲。 其实肖锦跟父亲一点都不像,他觉得他们相似,根本只是自以为是的错觉。肖锦答应了他,却又屡屡说些让他无措的话,其实不过是想让他知道,他们一点都不像……如果这两个人当真相似,那么即便肖锦提到了父亲,他也不会感到尴尬;他之所以羞耻,是因为意识到肖锦与父亲的不同,眼前的这个人,是另一个近似于陌生人的男人,并不是他渴慕的父亲。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不该跟肖锦发生这种关系的。 就在这时候,肖锦忽然出声问道:「你爱不爱你父亲。」 「爱。」明良下意识道。 「既然爱,就不要用他当借口。」肖锦的声音没有半分情绪。 明良伸手,抱住了肖锦的颈项,只觉得羞愧无措。肖锦说得没错,他不过是因为自己寂寞所以想要跟别人亲密,说肖锦跟父亲很像,不过是为了说服自己,让自己能够找个理由使他对这个男人的感觉变得合理,他不想承认自己在爱着父亲的同时也对另一个男人有了些许的悸动,然而,他确实是一开始就对肖锦有了好感。 「我再问一次,你爱不爱你父亲?」 「爱。」 「那爱不爱我?」男人突如其来的问道。 「可能……有点,喜欢吧。」明良犹豫地回答。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那些话都被男人的唇堵住了。肖锦仿佛生气了似的,也可能只是忍不下去了,深深浅浅的抽插捣弄,明良很快就被弄得射出来,后面痉挛地紧缩,却被男人更用力的戳刺深入。 高潮来得太急太快,明良连臀部都在颤抖,可是肖锦却始终没停下,换了好几个姿势后,还逼他自己主动。在明良浑身发软地射了第三次之后,肖锦终于有了要结束的征兆,那个东西胀大着一阵阵地跳动,被射在里面的瞬间明良几乎尖叫出来。 肖锦抵着他敏感的地方射精,还重重的插了几回,明良身体痉挛着,直到那阵浪潮过去之后才喘息着放松原本绷紧的身体。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肖锦沉声道:「你翻过去。」 明良没多想便照做,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肖锦已经又一次插了进来。因为精液的润滑,简直是长驱直入,他低头咬了下明良的耳朵,沙哑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被射在里面?」 明良窘迫地点头。 肖锦没再说话,然而那一次,乃至于后来的几次,肖锦都射在了里头。明良起身下床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5 的时候,那些乳白色的东西都流了出来,弄得大腿内侧一片潮湿。 他瞪向肖锦,对方却冷冷道:「以后不要再去那间酒吧,也不准一个人去喝酒,下次做的时候你可以准备保险套,但我不会戴。不准再把我当成别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准想到别人,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叫我名字,如果一定要叫也不准连名带姓叫。最后,明天晚上六点在你公司门口碰面,不准迟到。」 「……」明良瞠目结舌。 「还有,不要误会,我确实是在追求你。」肖锦冷漠地道。 第二章 父亲续篇:某人很忧郁 话说在前头,我不是同性恋。 即便我现在的情人确实是男人,那也不代表什么。如果我承认喜欢明良,又把原因归咎于明良恰好是男人,那也很矫情。 明良很像他的父亲,从照片里看来,两个人轮廓非常相似,可以理解为什么他那么迷恋他的父亲。可惜,他们相似的只有外表而已,据明良说,他的父亲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明良自己却不是那样。 明良是个性格明快的人,在工作时尤其如此,可惜一旦碰到情感的问题,就会变得万分笨拙,犹豫不决乃至于裹足不前。然而对我而言,他很好懂。 他不是一个可以好好商量事情甚至独自过生活的人,他需要被管教被约束,多半是因为他与他父亲过去的关系才让他变得如此,不过这也无所谓。或许是父权主义作祟,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我热衷于对于他颐指气使,他习惯了之后居然也甘之如饴。 我想他自己大概也发现了,他有乐于被占有被牵制的倾向,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被我调教成被虐狂。不过,还是那句话,这无所谓。 在他身上,我的控制欲得到了满足,他的被控制欲亦然,要说我们是天作之合简直是笑话,然而我们满足了彼此精神上的欲望绝对是事实。 明良其实很可爱,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很生涩。有时候,在外头偷偷吻他一下,都会羞得满脸通红,可以想见他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虽然我对他的生疏技巧不甚满意,但看在他还愿意努力学习的分上,我勉强可以表示满意。 其实我很多时候都在试探他,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察觉,纵使是在床上,也乖乖地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他很好懂,也很乖很听话。 然而,有些时候他还是会惹我生气。 比方说,要是提到他的父亲,明良脸上就会露出一种近似于倾慕怀念的神情,他也很喜欢对我诉说那些他们之间的往事。直到我离开他家,明良还迟钝得不知道我在生气。 我知道自己不该生气,那个男人不仅是明良的情人更是明良的父亲,而我不过是明良其中一任情人而已。我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不过,我大了明良十几岁也是事实。即便我们现在能在一起,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明良又一直记着他的父亲。 一般人的初恋通常都是最美好的(当然我的不是),只不过明良不该总在我面前提他。这会让我觉得自己被拿来比较,最后不仅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 更让人生气的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提出分手。 为什么我必须容忍一个满嘴都是前任情人的男朋友?因为我身为年长的一方,所以也应该对男朋友宽容以对?我为什么必须这么做,况且明良也不是多喜欢我。 也许我是在等他提分手。 我已经不是那种可以为了感情不顾一切的年纪,明良看起来虽然不是太亮眼,也绝不是没有别人追求。我自知个性不好,脾气也差,所以跟妻子分居后也从来不曾想过再找别人,明良确实是个意外。 都一把年纪了,我很难说服自己放下身段去追一个在我眼里还像是孩子的男人。那时,我直接地提出了要求,他却意料外地没有直接拒绝。 那个晚上,我告诉明良:「不要误会,我确实是在追求你。」 而明良的反应是沉默了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似的,一张脸瞬间胀红。他结结巴巴地道:「肖锦……肖先生,那个,我……」 我望着他。 他的脸越来越红,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逃进了浴室里。当时的我把这种反应当成是受宠若惊与害羞,却没有想到,他不正面回答,也许是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唔,肖先生……」 明良眼神朦胧地望着我,喃喃唤道。他的唇被吻得有些红肿,脸上也都是红晕。可是,在这种时候叫我肖先生,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跟一个陌生人亲密吗?或者其实我该庆幸,他没有叫我肖叔叔或者肖伯父,要是他真的这么叫了,我想我大概不会想再见到他。 「什么事?」 「你……昨天晚上,是怎么了吗?」明良有些期期艾艾地垂下眼,整个人靠在我肩上。「我、我打了电话,你没有接……」 我知道这件事,也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我是故意不理会他的。 昨天我邀约他一起吃晚餐,他以公司有事为理由拒绝我了。他大概不知道,他下班的时候,我就在他公司门口不远处,看着他上了另一个人的车。我不知道那是谁,多半是同事,反正那个青年笑容满面的让他上车,两人一起离去。 我没有跟上去,也没有再打给他。 明良就是那种人,表面上低调淡漠,可是他其实不懂得该怎么拒绝人,当然这句话的前提必须是他真的想拒绝。怎么样都好,我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其实我还是不太高兴。 明良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打来,我没看手机一眼,他也就只打了那一次而已。 「我没听到。」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多半是冰冷而毫无情绪的神情,几个老朋友常笑言我露出这种模样时通常是有人要倒楣了,而事实也多是如此。 明良一怔,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事,昨天我同事介绍给我一家不错的餐厅,我本来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吃……」 「我没兴趣。」 他一滞,这回真的露出了苦笑:「肖先生……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做错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他。 明良轻轻道:「肖先生……肖锦……别这么沉默,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的沟通。」 「我没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肖锦肖锦肖锦,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自己叫做肖锦。对我来说,连名带姓称呼一个人不仅随便而且异常失礼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6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6 ,况且他的称呼除了「肖先生」就是「肖锦」,每每令我感到不耐。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明良为难地蹙起眉心,「我不知道该怎么……」 「不只是称呼的问题。你说希望我们可以沟通,那你觉得目前为止我们沟通了什么?」我禁不住一哂。 他嗫嚅道:「我……那个……」 「换个方式说,你觉得自己老是在我面前提你父亲的事情很合理?说他的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你只是热衷于单方面的倾诉罢了,而我并不是垃圾桶。」 明良脸色渐渐白了。我知道自己说的话伤害了他,也知道他并不是故意这么做,但这些的确都是事实,我也看不出他想将我置于何地。 过去几个月,我们的交往包含一起吃饭喝酒,夜晚的床笫之事,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剩下的都是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他甚至会煮一锅味道不怎么样的炖肉给我吃,说这是他父亲从前最爱吃的料理。 而我的忍耐极限也就到此为止了。 要是有一天,我们上床的时候他忽然开始侃侃而谈他父亲从前最喜欢的体位,我一定会精神崩溃,或者从此阳痿。 他自己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说五句话里头至少有一句会提到他父亲。可是就是这样的不经意,让我觉得他其实怀抱着恶意。我总是想,他要不是真的忘不了他父亲,就是想用这种方式使我提出分手,因为他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对我唯命是从,也只是因为他天性喜欢被束缚被掌控。 我一开始就知道,他对我并不是那么重视,只是因为寂寞使然,作为一个可接受的对象,他才像现在这样跟我在一起。 我们之间,不过是比性伴侣多了一层单方面倾诉的关系,仅此而已。 +++++ 明良坐直了身体,轻声问:「你很讨厌我说那些事情吗?」 说讨厌倒也不至于。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喜欢。我只是望着他,没有出声。 「对不起。」明良道歉,「我以为你不介意我说那些事情,你也知道……那种,关系……没办法说给别人听。你是唯一知道的人,所以我……可能有点过分。以后,我不会再提……」 「无所谓。」我直视着他,「我可以听你说那些事情,相对的,以后我们就只当朋友。其他的关系,我不要。」 他一呆,只是愣愣瞧着我。 这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我说这些,主旨是为了分手。原因其实很简单,我无法容忍他永远爱那个男人胜过我。说起来这个原因很自私,我也未必那么爱他,但是如果要永远让一个过世的人横亘在彼此之间,那还不如分手来得轻松了事。 我的占有欲极其强烈,这点他知道,却从来没有记住。 「肖先生,为什么这么突然……」明良勉强挤出一个平静的神情,「我们才交往几个月而已,你为什么……」 「分手跟交往时间没有关系。」我说,「已经够了。」 ……我不想要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情人。 明良登时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看起来很可爱,又有些可怜,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仿佛想说什么,但犹豫许久还是一脸茫然,他沉默了许久,终于道:「我知道了。」 然后,他起身离去。 前些日子我们还在卧室那张床上翻云覆雨,而现在,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就这样分手了。他甚至没试着挽回,也没表达任何留恋。他惯于处在被动的地位,于是我提分手,他就答应了。他对我的喜欢(如果真的有这种感情),不过是这种可以轻易如丢弃垃圾一样舍弃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分手以后,明良常常找我。 即便我的冷言冷语令他尴尬无措,他也依旧能厚着脸皮来约我。他还是会跟我聊到他父亲,只是比例上比以前少了许多,他有时会邀我一起喝酒,我偶尔会答应,然后两个年龄差距足以做父子的男人一起去酒吧里喝酒。 听明良说,他的同事,一个喜欢做媒的前辈最近将他列为首要目标,屡屡劝他去交个女朋友,甚至还提出要为他介绍对象。 「你确实是该结婚了。我三十岁的时候女儿都上小学了。」这是我对这件事唯一的评论。 明良听了之后,脸色变得很奇怪。他大概没想到我能对分手的情人说出这种话,可是既然说得出口就要做得到,当初说了愿意跟他做朋友,我们之间就只是朋友。就算明良真的去相亲,我也不会因此而动摇。 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暗恋。这种感情不必非得掺杂着占有欲,秘密而隐晦,不冀望拥有也不奢求得到,只要远远的望着,就已经足够。 我想我可能是在暗恋明良,虽然我们短暂地交往过。即便我喜欢他,但我仍然以对待朋友的方式对待他,亦不特别温柔,而我本来也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没什么不好,反正明良自己也还恋慕着他的父亲。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我还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那无异于自打嘴巴。 明良喝多了酒,趴在桌上,在酒吧晕黄的灯光下,软软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脸上泛红,因为酒精的缘故,视线有些涣散。我放下杯子,反问:「你说呢。」 「我觉得……你讨厌我。」明良傻傻笑了,又疑惑似的皱起了眉头。「可是为什么,你明明讨厌我还陪我喝酒,你明明讨厌我……」 他真的醉了。 「……这么讨厌为什么一开始要追我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明良确实很可爱,可是同样也很麻烦,他最爱的人是他父亲,也许他不讨厌我,可是他也不曾真正地重视我。专情确实是优点,但是他专情的对象又不是我,他对别人都很平常,却唯独有些怕我。 他是真的怕我。 我冷淡的态度跟尖锐直接的言词未必会让他受伤,但至少会让他羞耻尴尬,甚至不知所措,就像初次单独相处的时候,我指责他勾引我,指责他用父亲做借口亲近我,这些都是实话,我也不是能委婉说话的人,因此他分外难受。 明良安静片刻,忽然哑着嗓子道:「……要是我结婚,你会来喝喜酒吗?」 「会。」这是实话。 其实要是不考虑结婚的对象,他穿上新郎礼服的样子,大概会很好看。 「肖锦……」 「嗯。」 「肖锦……肖锦,肖锦……」 「什么事。」 「为什么你现在都不说‘我没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7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7 有允许你叫我名字’了呢……」 是啊,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没有差别了吧,当他的情人、朋友,或者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我来说,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别。他并不爱我,所以其实怎么称呼都无所谓,这之于他或我都没有实际的意义。 +++++ 我没有说话。明良趴在桌上,神情迷茫。不知道过了多久,明良起身,喃喃道:「肖锦,麻烦你……送我回去。」 「嗯。」 他摇摇晃晃地整个人靠在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的关系,他身上的温度很高,无意间碰到他的手都觉得有些烫热。 我把明良扶上车,送他回家,并且好心地直接把他扶回房间内,让他躺在床上;做完这些,我正要离开时,却被明良拉住。 「……肖锦,肖锦。」 「什么事。」 「不要走……」明良的声音低低的,还有些哑。「不要离开我。」 我考虑着该先推开他还是说些什么敷衍他,反正明良现在是醉了,说了什么都可以不必负责,可是我是清醒的。还没考虑好,却听见明良继续慢慢说着话。 「肖锦,我后悔了……我不要跟你分手。」他整个人凑过来,抓着我的手臂不放。「我想你,我好想你……」 我确定他真的醉了。 我认识的明良,绝不会对我说这种话,也不可能就这样把感情明明白白摊在我面前。况且我觉得明良多半是醉得神智不清了,以致于虽然叫着我的名字,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明良没感觉到我的拒绝,很快地靠了过来,依偎在我怀里,嘴里还不停叫着我的名字。 正常而言,我应该要立刻推开明良,因为已经分手了;然而,明良就这样靠在我身上,浑身都是酒精的气息,他的身体温热得让人难以推拒。就在我怔愣的同时,他把我推倒在床上,整个人趴在我身上,脸慢慢磨蹭着我的胸口。 「肖锦……」 「什么事。」我口干舌燥的应声。 「你就这么讨厌我?」他模模糊糊地道,忽然皱起眉,手往下方伸去。「什么东西……好奇怪……」 我无心去想他提出的问题。 明良的手在我两腿间摸来摸去,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硬,明良好像终于发现那是什么了,居然笑了出来,整个人往下挪,隔着长裤用脸蹭我的那里。 「我还记得,你喜欢射到我脸上……」他吃吃傻笑起来。 记得那种事情怎么能让他这么开心!我不禁开始怀疑明良的脑子说不定已经被酒精烧坏了。这种情况下,我说什么都不合适;难道真的要跟他发生关系?或者,我该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明良的脸浮着一层红晕,他的手解开了我的裤头,毫无隔阂地握住了那里。 他说:「阿锦,让我亲你。」 ……他居然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叫我。说出这种话的同时,还握着我反应剧烈的性器。 我已经失去了反应的能力了,其实我在想,说不定明良根本没有醉,他现在根本是扮猪吃老虎。明良含着我的前端,开始舔吮了起来。我想起来我还没洗澡,想推开他,可是明良含得很深,我无法强行拉开他。 「放开,我没洗澡。」我冷冷道。 「我不介意,」明良含糊地道,又用力吮了下顶端,「你的味道,不让人讨厌……」他整张脸几乎都埋在我两腿之间,鼻尖碰触到耻毛,那温热的鼻息让我不禁一颤。 「我介意。」我有些急了,但仍然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你现在这样是做什么。话说在前头,我不会付你钱。」 明良一愣。 说出这种话,其中意思很明显了:我是把他当成男妓看待。就在我觉得他该又羞又窘推开我,露出垂泪欲哭的可怜模样时,没想到他居然沉默了半晌,微笑着道:「没关系,顾客是你的话,我不收钱。」 「不收钱我也不要。」我冷淡地道。 他从容地道:「那我可以倒贴。」 「不是钱的问题。」 「是你先说不会付钱的。」 我们两人都沉默下来。他大概也发现这种争论不仅愚蠢而且毫无意义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放软了声音:「阿锦。」 「什么事。」 「今晚不要走,嗯?」明良边说,边低下头用脸去蹭那个还硬挺着的地方,双眼无辜地望着我。 这到底是勾引还是威胁,我已经无法分辨了。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也是其中一员当然不会例外;然而明良的态度也真的有些奇怪,一般而言,通常只要我神情冷下来,他就会开始紧张,可是今晚的他却不再像从前那么怕我……是他变了,还是我变了? 明良看我没有立刻离开,终于起身开始脱下衣服,边脱边轻声说:「我真的很想你……」他脸微微红着,忍着羞耻道:「除了你,我不会跟别人做这种事。」 「你不用向我报备,这不干我的事。」 「阿锦……」明良苦笑,「你老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难道不怕被人误解?」 刀子嘴豆腐心?他说的是谁。我抬眼望他,只见他脱完了衣服,全身赤裸地跨坐在我腰上,两腿间的器官挺立着,硬邦邦的磨蹭着我的。 「现在还是先别说了。」明良俯身吻我,「那些事情,等做完之后,我们再来谈一谈。」 我们一直做到了半夜。 明良疯了似的主动,虽然还有些生涩,但却变得更加大胆,甚至坦白地面对自己的欲望,他骑在我身上,下身不断痉挛着收缩着把我含到最深处又紧紧夹着不放,第一次高潮来得又急又快,我射了许多都流进了明良的身体深处,多得仿佛他是女人的话就会因此怀孕。 以前还在交往的时候,他老是要我戴保险套,而我从来没有戴过。我看得出来,他说的那些理由都只是借口,他的身体其实并不抗拒我的体液,他的拒绝,不过是因为无法坦然接受被内射而产生的窘迫与快感而已,那令他无措而羞耻。 可是现在的他却仿佛不在意了,第二次的时候他要求我从正面进入,我把他翻了过去,从后面进入。 明良浑身都在颤抖,哭喘着道:「阿锦,阿锦……我不行了……」 还是那句话:「这不干我的事。」 做到后来,他酒醒了,开始害羞起来,也不敢望着我,可是依然没停下甜软的呻吟,两腿仍然死死缠在我腰上,双手也环着我的颈项,不时偷偷地吻一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8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8 下我的肩膀。 结束以后,我们两人洗了澡,就像过去交往的时候一样,明良偎在我怀里,两人都昏昏欲睡。但我还记得,他先前说过的,做完以后要谈一谈。 我想着要是他提出复合的要求,我该怎么回应。以我的个性而言,当然不可能一口答应,但要是他说他喜欢我,或者没有我他很难过,也许我还可以勉强考虑考虑。 明良清了清嗓子:「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 「嗯。」 「我终于想通了,其实……」 其实什么?我不想承认自己或许有点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仍然仔细听着。 「其实,你喜欢我吧。」明良低低道。 ……他在说什么?我用面无表情掩饰了讶异。 「要不是这样,你不会分手了之后还愿意跟我当朋友。我之前听肖明明说过,你跟岳母分居以后完全断绝了往来,连一面也没碰过。」 「你误会了。」我冷冷道。 「还有,虽然你老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我约你你都会出来,即使不喜欢也肯陪我喝酒;话锋一样那么的锐利,态度也一样冷漠,可是你什么都肯听我说。」 「你想多了。」我不耐烦道。 「你还偷偷留着我家的钥匙。」 ……这倒是真的。 +++++ 听他说着这些事情,我渐渐有些焦躁起来。他说得确实没错,我对他还存有留恋,甚至我还喜欢着他,可是那又如何?他还停留在过去的时光之中,他的父亲早已逝去却仿佛从未离开。 我们之间不会变成我期待的状态。 当然我也可以不提出分手,就用那种不上不下的方式与他交往。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喜欢他跟作践自己并不是同一件事。所以虽然先喜欢他的是我,先追求他的是我,先提出分手的也还是我。 明良知道我喜欢他,无所谓,心照不宣就好,但他为什么要说破。我再怎么淡然也不可能在知道他明白我的感情后继续跟他来往。 「阿锦,我知道你喜欢我。」明良咬了咬牙,「你也知道,我喜欢你的程度,不如你喜欢我多。」 我心底一凉,沉沉道:「我对你说的这些没兴趣。」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是喜欢你的。」他有些急切,「想你也是真的,除了……之外,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个人……」 我没说话。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一点。我只谈过一次恋爱,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就像你说的,那其实都……已经过去了。」明良苦笑,「即使你说话很直接,可是你从来不会对我明明白白的表现你的情绪,就连分手,也提得那么突然。」 明良说得对。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都是,就像他留恋过往的习惯,早已与人格的形成密不可分。 「分手的时候你怪我吗?」我问。 「不。」他轻微地摇头,「其实是我的错。我以为你知道他已经过世了,我跟他结束了,所以你不会介意……但我没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让你以为我只爱他。事实上,你对我很重要。」 我轻哼:「你不怕我吗?」 「还是有点怕……不过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害怕。我常常怕自己做错什么事,让你厌烦我,觉得没必要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明良一顿,又继续说:「你说话也会让我有点怕,因为那些都是实话,内心完全被你看透……让我觉得很羞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他说的其实不对,因为我没看出来他喜欢我。不过,也可能是我一厢情愿地误解了什么才导致如此。 「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明良蹙眉,神色郑重而紧张。 「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我平静道。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也常常想你。这些理由还不够吗?」他急促地道,脸都胀得通红。 ……当然不够,只凭一句「喜欢」就想让我答应重新跟他交往,这到底是何等的自信与自大。不过也罢,看在他害羞成这样还愿意先用肉体勾引我的诚意上,我倒是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因为我一直没说话,明良神色越发紧张,脸色也渐渐苍白,他轻轻地问:「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答应跟我重新开始?」 「你说呢。」我反问。 明良露出了壮士断腕似的神情,身躯也僵硬的绷紧着:「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肯答应考虑这件事情……」 他坐起身,紧张的望着我。 我忽然有些想笑,明良还是一如以往单纯。既然没有立刻拒绝他,就表示我对此至少不抱持完全反对的态度,可是因为我维持着沉默,所以他很自然地以为我会拒绝他。 「让我考虑,等我睡醒再说。」 既然他都肯开口求我,多半是愿意等待我的回答,想必也不差这一个晚上。我确实是累了,陪他喝酒,听他说话,还有持续了半个晚上的做爱,这些事情让我的精力耗费得一干二净,我已经渐渐老了。 况且,要是立刻答应他,岂不是会显得我的应允很廉价。所以,让他等吧,不过是一个晚上,他等得起。 我闭上眼睛,虽然身心疲惫,但睡意却还有些不够。我酝酿着睡意,感觉有些昏昏欲睡,正要睡着时,却被枕边人的动作弄得略微清醒。 明良抱着我,让我的脸贴在他胸口。这么近的距离,我都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急促且有力,但又节奏稳定。 虽然我闭着眼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可是额头却忽然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那是明良的唇,正在做一件我几乎无法想像的事情……他在吻我。 明良在吻我。 他的动作极端轻柔并且小心翼翼,仿佛怕吵醒我似的,吻得又慢又温柔。 虽然我不太想这么说,不过他这种吻法好像是把我当成什么宝贝似的,很肉麻,也很让人不知所措。 他越吻越下,慢慢吻到我的鼻尖,脸颊,还有唇角。我看不见,却可以想像,明良吻着我的同时,多半是用一种热烈到会让旁观者(如果有的话)觉得难堪的眼神望着我,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视线的温度。 明良好像是亲够了,终于离开了些许,下一瞬间,却含住了我的耳朵。 我只觉得全身发软,复而一阵阵的发烫;他吻的方式很情色,是舔与吮同时并用的。很少人知道,我的耳朵是性感带,异常敏感,只要吻几下,或者在我耳边喘气,都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9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9 会让我兴奋到浑身发软。 「……阿锦,你脸红了。」明良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睁开眼,冷道:「闭嘴。」 他的表情已经把一切都表达出来了,明显他以为我是在装睡。就在我考虑该不该去客房睡的同时,明良已经过来抱住我,就着坐姿让我躺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声音有些哑:「给我这个机会吧……以后我会每天都亲你,每天都说我喜欢你,每天都尽量满足你。要是你愿意,我也可以……」 「除此之外呢。」我轻哼。「我不需要这种保证。」 「请你跟我交往,以结婚为前提。」他微笑着道。「想像一下,等我们交往得够久之后,可以到国外结婚,办一场婚礼,然后我会改口叫你老公,我们可以养两只狗,猫也无所谓;最后,因为我比你小十五岁,你认识的人都会羡慕你有这么年轻的情人,并且嫉妒你还能被他用婚姻拴住。这样……不好吗?」 「话说在前头,我对婚礼没兴趣。养狗倒是可以考虑。」我淡淡道。 「……」 「还有,我没有现在就答应结婚,只是先交往而已。」 「嗯。」他乖乖应声。 我冷漠道:「最后,不准产生奇怪的误会,我是看在你的诚意上勉强答应你,可不是我特别对你有感觉,要不是你突然求婚我才不会……唔!」 话还没说完,明良已经近乎挑衅地用吻堵住了我的嘴唇。 《完》 第三章 寻人启事 (一) ——沈士琮,你的新秘书明天就会来报到了。 昨天老王兴冲冲地这么告诉我。我看出他多少有几分松了口气的心思,不免有些好笑。因为现任的秘书方小姐决定在三个月后结婚,接着辞职专心当家庭主妇,因此必须事先找到接替她的人,交接一下工作。 老王是人事部经理,替我征人面试了好几次,最终来的几个人都没做几天就被迫离开了。事到如今,总算解决了这个烫手山芋,他松了口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先前那几任新秘书,被我以各式各样的借口辞退,比方说上班玩手机不专心啦、工作能力不足啦、还有太过笨手笨脚啦……其实他们也不是真的那么糟糕,只是比起已经在我身边待了好几年的方小姐来说,他们的缺失不足之处实在太过明显;当然,被我一骂就哭出来的那种人,我也不想要。 虽然一再重新招人有刻意为难老王的嫌疑,但是这种事情跟我的困扰相较,根本就不算什么,下属为上司分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不然我何必发老王薪水——这点我没有直说,不过这十几年来,想必他也有相当深刻的体会。 老王跟我一样卅七岁了,但我们可说是完全相反的类型。他的性向笔直得如同一条直线,我则是弯得不能再弯,他家中已有娇妻幼子,每天恨不得早早下班亲自去接孩子放学,而我每天除了加班就是去泡酒吧或一夜情,身为一个独身的同性恋,多采多姿的夜生活必不可少。 他对我的放纵生活看不过眼,我也对他的温馨家庭不以为然,只不过因为相识多年,加上彼此都有共识,我们从来不会就此争吵;但是话说回来,如果真的要打嘴仗,老王是不可能赢我的。 回到正题,老王昨天说,新的秘书今天会来报到;而现在,这个人就站在我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他有些面善。 他沉默地站在我面前,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只好清了清嗓子,「你是新来的曹秘书?」 曹秘书点了点头,脸上面无表情,仿佛忘了要把客套的神情摆出来似的,显得相当僵硬。毕竟是个职场新人,想必他也相当紧张?我这么想着,眼看要冷场,只好继续道:「人事部的王经理应该跟你说过了,来我这里当秘书有试用期,过了三个月之后才能让你转正,不过,要是你表现得不错,也可以提前……」 他颔首,「我知道,我没有意见。」 然后就又闭上嘴不说话了,幽深的眼眸直直望着我。 他这副样子,让我想到我大学时期交往过的一个情人,那是个沉默寡言的学弟,长得很可爱,但是不喜欢说话,也不太笑,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冰冷高傲又难以亲近,可是实际上却是生性笨拙,根本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 这位曹秘书就有点像是那种人,只不过他长得并不可爱,相反地,他是那种看起来有些凶悍的长相,眉眼间有几分锐气,鼻梁很挺,身材高瘦,要是再多几分肌肉,威慑力肯定会增加五成以上。 「那么,你去找方小姐吧,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她,她会教你的。」我客气地道。 他点了点头,目光又凝视我一阵子,才起身离开我的办公室。那种目光我很熟悉,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这个场合,一时之间多少有些讶异。 他对我有兴趣。 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我的gaydar没有响,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弯的。况且,我已经卅七岁了……难道是我看走眼了,而他就是喜欢我这种年纪的男人? 这样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我认识的一些人对于年长的男人特别偏好,有些是童年时缺乏父爱从而影响了长大后选择男人的偏好,有些则是单纯喜欢被年纪大的男人疼爱,如果曹秘书有这种癖好,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虽然已经是这把年纪了,不过我也还不算老,每晚去酒吧时,还是有不少年轻的小男孩贴上来,意图勾引我。当然,我也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人,结果自然是从善如流,这点不必多说。 午休的时候,老王打了内线电话过来:‘喂,你觉得新来的曹秘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耐烦地回道,「再看看吧,也要他能撑过试用期的。」 ‘他已经是我手头最好的货色了!’老王一声哀号,‘你知不知道他的履历有多完美,曾在英国留学,才廿二岁就已经拿到双学士加上一个硕士学位——要不是你开的待遇还算优渥,我都不知道这种人才为什么要到这间公司应聘呢!’ 「理由很重要吗?」我不屑道,「他既然来了,就要有心理准备。」 老王愕然,‘你对他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老王茫然。 「我不满的不是他,是你啊,老王。」我假假地冷笑一声。 老王大惊失色,呼天抢地道:‘我哪里得罪你了?冤枉啊!’ 我懒得跟他抬杠,径自道:「别说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0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0 这些了,反正就先让他做下去,要是我不满意,还是要换人。」 说完,不顾老王凄厉的惨叫,我直接挂了电话。 过了片刻,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一敲,我随口道「进来」,门立即被打开,新来的曹秘书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杯咖啡,默默地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想来是新来的,方小姐还在教他业务上的事情,顺便差他打杂。 「谢谢。」我客套地道,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要不是强行忍住,差点直接将咖啡喷出来。 说是咖啡,但是这个味道——我记得茶水间里只有一般的速溶咖啡,他到底是怎么泡出这个味道的?我呛了几下,拿纸巾按住嘴,等呼吸平静下来,才对站在一旁的曹秘书委婉地问道:「你……你是不是不知道糖和奶精放在哪里?不知道的话,问一下方小姐就好了。」 「我知道。」他一脸莫名其妙,「我按照方小姐的指示放了两颗糖一匙奶精。」 我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所以……这一杯咖啡,除了咖啡粉之外,就放了两颗糖一匙奶精?」 他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这不合理。如果只放了这些东西,味道怎么能这么奇怪?当然,鉴于曹秘书目前还在试用期,我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旁,尽量摆出和蔼的脸孔,对他谆谆教诲道:「这样做就对了。你记住,不管做什么事,就算只是一些办公室的琐事,都要先去问问方小姐,方小姐是你的前辈,你多问她没什么坏处。」 曹秘书眼神一亮,听话地点了点头。 ……奇怪了,他在高兴什么? 我懒得问出口,直接让他离开,随后继续今天的工作。 到了傍晚,一天的工作总算是结束了,我穿上西装外套,提着公事包,准备回家前先去酒吧里坐一会,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找到今晚的床伴。没想到,就在我停好车子,准备前往酒吧时,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不是熟人,但却是认识的人。 曹秘书。 他瘦高的身影站在街角,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我,我顿时愣住了。 我们没有约定过什么,他当然不可能是在等我,不过,从他专注的视线看来,我总觉得这像是什么阴谋……一般人绝不会想在下班后继续看到上司的,我也不例外,如果远远看到上司,一般而言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装作没看到赶紧离开。而曹秘书却反其道而行,即使看到我也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箇中真意简直是耐人寻味。 我自然不能转头就走,只好打了个招呼,「真巧,曹秘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跟人有约吗?」 其实答案并不重要,我也不是真的想问这件事,这只是最基本的社交对话罢了。不管他答什么,我都决定以一句「啊糟糕我跟人有约要迟到了再见曹秘书」结束这段对话。 然而,曹秘书出乎意料地坦然答道:「我最近才搬到这个城市,一个人住公寓,也没什么朋友或认识的人。」 其实他只要答一句「没有约人」就好了。他这样一说,反而让我不能直接离开,只好与他继续说下去,「是吗?其实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只要增加一点微笑,很容易就能交到新朋友了。」 「微笑?」他一脸茫然。 「是啊,你长得又不难看,只是都不笑,这样子女孩子怎么会亲近你?」我笑了笑,「你看人事部的老王——就是王经理,别看他现在中年发福,其实他以前也是个帅哥,每天都笑容满面的,读大学的时候还有女孩子为他争风吃醋打架呢。」 「原来你们是大学同学。」曹秘书若有所思,「那……你呢?」 都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我还没看出来他的心思的话,我沈士琮可真是枉为同性恋了。他对我有意思,有兴趣……虽然不知道是哪种程度,不过这是毋庸置疑的。我想了想,诚实道:「我不受女孩子欢迎。」 「为什么?」他明显不能理解,追问道。 「我脾气不好,又没耐性,女孩子都不喜欢我。」我顿了顿,「再说,我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行情也没有以前好了。」 他想了想,才谨慎地问:「你还没结婚?」 我索性把左手放到他眼前,无名指上还是空着的。即使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跟一个对自己有意思的人玩玩暧昧,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他没有把话说破,而我只享受过程,万一他真的告白,我再拒绝就好了。 他看着我的手指,似乎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曹秘书果然还是很年轻,即便面无表情,但是所有情绪都毫无保留地从那双霎时亮起的眼眸中洩漏了。现在的他,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感觉,不像先前在办公室内时那么僵硬。 「我跟人还有约,先走了。」我向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曹秘书一言不发,即使背对着他,我都能察觉到异常灼热的视线。悄悄回头一望,他没有回避我的目光,依旧直直望着我,像是意图把我的背影刻在视网膜内似的,近乎贪婪地望着我,只是始终没有追上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忍耐着什么似的抿着唇。 这可真是……相当不妙。 我对这种类型的男人向来没有半分兴趣。即便这么想,然而身躯完全不受理智控制,一股微妙的热意涌向下腹……大概是太久没有发洩了?我收回视线,加快了走向酒吧的脚步。 这一晚,我在酒吧里找了一个年轻男人到旅馆里过夜,对方长得不错,技巧也好,难能可贵的是性格非常温顺,不仅心甘情愿跪在地上舔我,甚至对于一些羞辱性的举止言语都不抗拒,反而相当激动地射了好几次,把床单弄得东一块西一块都是他的痕迹。 隔天早上,我神清气爽地起床,洗漱过后换上西装,开车来到公司。 曹秘书早早就到了办公室,我瞧见他时,他似乎正准备去茶水间一趟。他望着我,问道:「沈先生现在要喝咖啡吗?」 我想起昨天那杯咖啡,立刻摇头,「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他一怔,目光胶着在我的颈侧,我恍然想起,昨晚的对象一时忘情,曾经在那里留下了一些激情的痕迹,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除了新来的曹秘书以外,所有人都见怪不怪。 「那个……你的脖子上……」他用一种近乎犹豫的目光盯着我看。 「哦,被猫抓的。」我摸摸脖子,坦然一笑。这是官方解释,不过但凡是个成年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1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1 你养猫。」他有些讶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信了。我的天他真的信了!这家伙难道是个处男?简直难以置信!不过这实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况且我也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于是便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从容自若地走进办公室。 中午的时候,曹秘书进门,拿来一罐双氧水与碘酒,「沈先生,你脖子上的伤有点破皮,最好消毒一下。」 「不用了。」诧异过后,我不由得有些尴尬。 他不说话,沉默地凝视着我,大有跟我耗下去的意思。过了片刻,我便无奈地投降,让他替我消毒,只是郑重地拒绝让他涂上碘酒;消毒伤口也就罢了,反正从外观看不出来,涂上碘酒则是另一回事,那太难看了,我死也不会答应。 曹秘书拿着棉花棒,小心翼翼地替我消毒,他似乎相当紧张,连手指都隐隐颤抖,我没有把这件事说破,只是若无其事地感谢他的细心,接着请他帮我把某份文件送到老王那里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抿着唇,仿佛忍耐着什么似的,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多说,顺着我的话,拿起文件离开了。 +++++ 「他都不说话,好可怕。」方小姐一边把文件放下,一边摆出了准备八卦的架势,小声道:「你不觉得曹秘书看起来很凶吗?」 我顿了一下,「还好啊。」 其实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曹秘书看起来确实很凶,但那不过是因为面无表情加上难以亲近所以显得不近人情,其实他也不是真的那么糟糕。 他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虽然跟周遭的同事没有什么显著的交集,不过也没有给旁人添任何麻烦,工作上的事情都做得不错,除了一些只有我知道的事情之外,他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沉默寡言又不好打交道的新人而已。 方小姐皱了皱眉,「是吗?这样说来也是,他只有遇到你的时候,才会表现得平易近人一些。说起来,你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我立刻答道。 这种场合,即使方小姐也知道我喜欢同性的事实,我依旧说不出口,曹秘书……或许是对我有意思。不管他本人有没有这样的自觉,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例如今天中午,因为忙于工作,我请助理去买便当,不过对方买的菜色完全不合我心意,我随便吃了几口就放在一旁。 后来曹秘书送文件进来,看到只吃了几口的便当,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赶在午休结束前,迅速地去附近的咖啡店外带了简单的午餐三明治,因为不知道我的口味,所以还买了好几份。他把三明治送给我,然后故作镇定又有些不自然地说:「不小心买多了……沈先生要不要吃一点?」 他不太会作戏,根本不用琢磨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沉默地望着他;他竭力掩饰着心中的忐忑不安,在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的同时,他的眼中浮现了一丝明确的喜色。 他果然还是个年轻人。 连那种私密又不能对外人倾诉的感情,都不懂得如何掩饰。 要不是对象是身为同性恋已然见惯大风大浪的我,恐怕曹秘书早已被恐同的上司辞退或者被控诉性骚扰了。倒不是说他的欲望或者渴求都摆在眼中,实际上,他很低调,也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只是他的眼睛经常洩漏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他忍着笑意的时候,即使还是面无表情,眼神却会像夜幕上的星星一样灿亮。 我咀嚼着香气四溢的总汇三明治,目送他离开我的办公室。 他的身影很挺拔,在这个年纪的男人之中相当难得,我还记得上一任被我辞掉的新秘书跟他是差不多的年纪,但却没有他能干,经常在工作时间悄悄用手机上网,整个人总是有气无力的,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从这点来说,曹秘书真是无可挑剔,至少他不会在工作时间偷懒,自己的事情也都有做好。 只不过,他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加上职场恋情后患无穷,因此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平常地与他相处,像对待普通下属一样一视同仁地对待他。即使他想要亲近我,想跟我交谈,我也仅仅是回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对话。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似乎逐渐明白我的意思了,眼神也逐渐黯淡下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样的目光究竟代表什么意思。而当时的我因为认为自己处于被喜欢的地位,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而用态度委婉地暗示了他我没兴趣,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然而,曹秘书消沉了几天,又故态复萌。 我下班时偶遇他的时候愈来愈多,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算是偶遇了,显然是刻意所为。他或许已经打听到我常去的店,或者知道我回家的路线,所以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我。出于礼貌,我偶尔会跟他寒暄几句,接着回家或去酒吧。 在公司里也是一样的。 即使没什么话可说,但他却会努力地找一些话题,甚至还拿老王在公司内流传的趣事当谈资;看得出来他对这种事情并不习惯,显得相当不得其法,但他仍然忍着尴尬窘迫努力地与我相处,我几乎都要有些心软了。 当然,只是几乎。 身为一个成年许久的男人,我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容易动摇,如果是在年少时遇上曹秘书这样的人,说不定会被这种沉默无声的情愫感动,进而发展出一段长久的关系,然而现在我已经卅七岁,虽那些酸酸甜甜又捉摸不定的感情已经很遥远了,况且他比我小了十几岁,就算要找认真定下来的对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 对于年龄差距带来的代沟,我可是相当清楚。 过去我也曾在夜店跟不满二十岁的小男生在一起玩,在床上虽然相当合得来,然而一旦聊起其他话题就没什么意思了,简直可以说是无趣;毕竟年纪差距太多,生长的环境也不一样,几乎没有共通的话题与兴趣。 而曹秘书跟他们虽然不一样,但本质上也不会差距太多,他还很年轻,年轻到暗恋别人都不敢直说,只能用这种方式默默努力,即使得到了婉拒的暗示,也只是消沉几天,却不打算放弃。其实要是他直接行动,诸如告白或亲吻我,我还能明确地拒绝他,但他偏偏没有这么做,这就说明他或许没有我想像中的笨拙。 这一天下班,我乘上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将要关上时,一个修长的身影迅速地在最后一秒按住电梯门,电梯门打开,而曹秘书沉默地走了进来。 我不好意思装作没看到,只好客套地道:「曹秘书,你也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2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2 下班了啊。今天交代你做的那份文件……」 他瞥来一眼,直接打断我的话:「已经做好了。」 我讪讪地点头,绞尽脑汁,索尽枯肠,还是找不出一个合宜的话题,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就好,你的工作能力不错,这样下去,应该可以顺利地转成正职。」我顿了一下,随口问道:「老王说你的履历很惊人,还在国外留学过,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当秘书?你这样的人,应该去更知名的大公司才对。」 曹秘书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我,过了许久,才垂下头,近乎生硬地道:「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 我别开目光,心中隐约有一丝懊悔。真不该跟他搭话,他这句话全然让人不知道怎么搭腔,偏偏作为上司以及年长于他的男人,我也不好让话题就此中断,要不然这尴尬的气氛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想了想,开口道:「那……你在这里还适应吗?」 曹秘书安静地点了点头,终于望向我,浓黑的眉毛微微蹙着,也不知道是犹豫还是困惑,或者只是单纯地不知道怎么回应我。 眼看他如此不配合,我只好摆出和蔼上司的架势,鼓励他道:「我听方小姐说了,你在工作上帮了她不少忙,以后继续加油。」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似乎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我登时一愣。 曹秘书没有管我的反应,直率道:「前几天,你好像有点生气。如果是我哪里做不好。犯了错,或者无意间冒犯了你,请你直接告诉我。」 我故意做出诧异的模样,「这是什么意思?」 他摇了摇头,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简洁地道:「我从小就不太会跟人相处,并不是故意造成你的困扰,抱歉。」 曹秘书平常面无表情,看起来相当不好惹,这时候难得露出了一丝脆弱的模样,让人有些惊讶,我下意识就道:「也不是那样,我没有觉得困扰……」话一出口,我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而他就如同发觉主人其实不打算抛弃他的幼犬一样,双眼一亮,先前那些沮丧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头皮一阵发麻。 糟了,他一定是误会了。 「那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尴尬地想要辩解。 曹秘书只是弧度轻微地一弯唇角,沉着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沈先生。」 就在这时,电梯门恰巧开了,曹秘书对我点了点头,挺直背脊大步地踏出去,无端有了几分意兴风发的感觉。 这一晚我没睡好,断断续续作了几个梦,梦中都有曹秘书的身影。有时是他在电梯内对我百般需索,有时是他在办公室内有意无意地诱惑我,总而言之,都是一些荒唐的春梦,内容不必赘述;然而隔天早上醒来,那种在梦中被弄得心痒难搔的感觉尚未褪去,又赶着上班,我只好匆匆地冲了个冷水澡,随后换好衣服出门。 因为作了春梦又没有得到纾解,那种压抑的烦躁感觉让我整天心情都不太好,虽然还没有严重到迁怒于下属的地步,不过脸色显然不太好看,平常会花点时间跟我聊天的方小姐也不免退避三舍。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跟我搭话的人,就只剩下曹秘书一个人了。 看到他若无其事地在我身边走动,替我安排一切事宜,我实在很难平静下来。 明明只是他单方面的感情,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即使这么想,昨晚的那些梦境又如同二轮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不断播放;男人果然是可悲的生物,一切行为都由生理需求支配,即便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仍然能毫不犹豫地意淫他,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加让人尴尬的了。 偏偏曹秘书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跟先前一样,略微殷勤又有些不自然地替我准备午餐与咖啡,那完全不是谄媚上司的态度,所以更让人不知道如何应对。 真让人恼怒。 他并不在意我的回应,也不打算索要我的感情,只是自顾自地付出;这原本与我毫无干系,我也没有任何愧疚的必要,然而在他又一次悄悄替我把凌乱的桌面整理好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地道:「曹秘书,这种事情不用你做,你去找方小姐,我想她那边有不少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他皱着眉,微微抿唇,「只是顺便而已,我也有替方小姐整理。」 「不,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打断他。 他沉默地凝视着我,眼眸深邃黯沉,写满了我不能理解的感情,像是湖泊一样,令人无法探知那双眼睛底下究竟有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也或许藏匿着一只不为人知的水怪。 大概是天气太热了,我一时昏头,竟然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 就在他终于打算开口时,我的唇堵住了他的。 曹秘书愣住了,我没有理会他的怔愣,径自用唇舌去舔弄他的唇齿,因为这前所未有的亲近,我到现在才发现,他身上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烟味。原来他抽烟,一边这么想,我含住他的舌尖轻轻一吸,他浑身僵直,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似的,用力将我推开。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没压抑住语气中的嘲讽。 他神情僵硬地望着我,突如其来地揍了我一拳,一切发生得太快,我甚至来不及闪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拳击在我脸上。 ……好痛。 我伸手抚摸嘴角,那里痛得要死,似乎正在悄无声息地形成一个新的瘀青。 「你做什么?」我瞪着他,冷冷道。 「我才想问你在做什么!」他比我还要愤怒,眉头皱得如同打了无数个结。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压抑着怒气,尽量维持平静的语气,「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讨好我取悦我,为的不就是这个?难不成我误会你了。」 他一脸惊愕又难以置信,半晌后,他终于开口,「我不是同性恋。」 「嗄?」我微微一怔。 「我说我不是同性恋。」曹秘书仿佛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地大声道:「我对你好,不是在追求你……是因为你是我父亲!一个父亲怎么能对他的儿子做这种事!」 我愣住 。 虽然极力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是哪里都找不到;他的脸上一如以往毫无情绪,语气认真,神情见居然因为说出真相而多出一丝不明显的懊悔与无措。 ……这是什么年轻人之间流行的新式笑话吗? 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有代沟。 因为完全听不懂这个笑话,于是我只能半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3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3 张着嘴,瞠目结舌地瞪着他。 第三章(二) 仔细想想,自从曹秘书来到这里,这两周以来,他确实从来没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仅是默默地替我做些杂事,偶尔准备茶水食物,下班时偶遇也从不邀请我去哪里,好像只要跟我说几句话,能够稍微亲近就满足了。 原来,并不是他没有多余的欲望,而是我一开始就误会了他的意思。那不是我想象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萌生的爱慕,而只是一个孩子对他父亲的渴望与仰慕;那并非夹杂着欲望的暗恋,而是曹秘书对一个从未相认的父亲说不出口的孺慕之情。 ……天啊。 我自作多情了。 如果这里有一个洞,我肯定会立刻钻进去。 我感到脸颊一阵热辣辣的,一时有些失神。虽然我这个人尴尬时向来掩饰得不错,曹秘书一定不会发现,但他先前的那些话,就像打在我脸上的一记耳光一样,既是疼痛,又免不了一种奇妙的羞耻感。 「曹秘书,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勉强撑起一个干涩的笑,尽量平静道:「如果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我愿意道歉。你不必开这种玩笑,我也不太懂得如何欣赏这种类型的笑话……」 「不是玩笑。」曹秘书一脸怒色,浓黑的眉紧紧蹙着,「你觉得我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我心中感到一阵荒谬,但是曹秘书过分认真严肃的神情,让我不能把这件事继续当成一个笑话,尽管思绪已经混乱得如同一团找不到头尾的毛线团,但我仍继续问道:「如果我真的是你的父亲,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看过毕业纪念册,你是宏德高中第廿九届三年一班的毕业生,当初曾经加入管乐社,你就是在那里跟我母亲认识的。我母亲比你大两岁,是你的学姐……」他语气平直,毫无起伏,眼神却相当冰冷。 他说的信息都没错,我确实是宏德高中的毕业生,是三年一班的学生,也曾经加入管乐社。但是,当初加入管乐社的时候,我记得自己从未跟任何学姐有过超出社团情谊的交流,当然也不可能是曹秘书的亲生父亲。 我有些尴尬,但依旧道:「曹秘书,不管你想找的人是谁,我很肯定,那不是我。」 「现在还不能排除你的嫌疑。」曹秘书如同对待不愿认罪的嫌犯一般,态度分外冷漠,目光中隐约藏着一丝不愿示人的委屈,但依旧坚定地瞪着我,「沈先生,你怎么能确定真的不是你?」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对他说道:「曹秘书……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刚才吻你这件事,没有让你察觉到事实吗?」 霎时,他的神情僵住了。 虽然真相相当残酷,但是到了这种时候,我也不能不说实话了。 「我是个同性恋,从很多年前就是了,我从来不曾跟任何女性发生过性关系。」我顿了一下,尽量委婉地道:「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转学生,高中二年级时才转学到宏德高中……当我进入宏德读书时,你的母亲应该已经毕业了。」 他僵了一下,立刻反驳道:「这不能说明什么,宏德高中管乐社有长期接受已毕业学长姐返校指导的传统……就算你那时才转学过来,也不能证明你从未见过我的母亲。」 「这样的话,你的年纪应该会比现在还要小一些才对。」我答得平静。 这话一出来,他就愣住了,死死抿着唇,似乎不愿意承认我说的话,但是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我说得没错,是他弄错了真相。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敢看他的目光,也不想在那湖泊一般的眼眸中看到谴责与失望,最终只好别开视线,尽可能放缓语调道:「我是个同性恋,对女人确实没兴趣,你……你找错人了。」 他久久没有言语。 我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瞧了过去,他眼眶泛红,用力抿着唇,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然而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已经快要崩溃了,只是他还强撑着不愿失态,所以即使泪水即将滑落,他也仅仅是深吸了口气,忍住了自己的情绪。 「你说得对。」曹秘书噪音沙哑,语气沉重,神情却恢复如常,「是我错了。很抱歉,造成你的麻烦。」 我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拿了旁边的面纸盒递过去,他接下面纸盒,却仍一副略微失神的模样,好像一直以来坚信的真理在他面前被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证明不存在一般,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信仰与理念,眼中只余一片茫然。 他深信我是他的父亲,所以才在学历那么优秀的情况下,执意投身到这间小公司,成为我的新秘书,他只想与父亲悄悄地亲近,如果不是今天我一时冲动吻了他,或许这件事他终其一生都不会说出来。然而现在我们之间的误会被打破了,他感到失望又难以置信,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在这件事之上,我确实无能为力。 我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单方面接受他的好意,甚至为此生出误会的愚钝男人。而他要的,并不是同性之间的爱与欲望,而就只是与父亲的亲近或相认罢了。这真是太荒谬了,我从未想过这么荒唐无稽如同狗血八点档的剧情会发生在我身上,而现在终于发生了,那种如同遭受迎头痛击的感觉果然是糟糕透顶。 他望着我,明明是个成年男人,却像被主人遗弃的幼犬一般,目光湿漉漉的,用一种近乎难受又无从排遣这种痛苦的无助眼神望着我。 我迟疑片刻,终究往他走了过去,彼此身高相近,即使拥抱也不费力,我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他本来还有些惊讶,试图推拒我,但在我用力按住他的后脑勺之后,他终于平静下来,顺从地将脸埋在我肩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有什么东西染湿了我的衬衫。 他好像哭了。 尽管没什么动静,甚至是无声无息,但向来挺直的背脊却在此刻隐隐颤抖。我从来不曾怀疑,曹秘书就是那种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的类型,大概连向长辈撒娇都不懂得怎么做,然而他愈是隐忍,反而让人愈发心疼。并不是说我能够对他的情绪感同身受,只不过,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他红着眼眶一脸隐忍地走出我的办公室。 我摩挲他的头发与后颈,奇妙地没有带上任何一丝情欲意味,就像是平常抚摸猫咪一样,安慰地碰触着他。 「沈先生。」他突如其来地开口。 「嗯?」我低低应声。 「谢谢你。」 「不用谢。」即使知道他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4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4 看不到,我仍下意识笑了笑,「说起来,你的父亲应该就是我的同学,我也算是你——你的长辈,你不用介意这种小事的。」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要吐了。好酸的话,好让人作呕的内容。我一直觉得自己还不算苍老,没想到就连我同学的儿子都已经大到可以跟我共事了,岁月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管对谁都一样残酷无情。 「沈叔叔……」曹秘书语气沉闷。 「我只是说你可以把我当成长辈,不是要你叫我叔叔的意思!」我连忙澄清。 「沈先生。」他从善如流地换回原本的称呼,情绪似乎还有些低落,「如果不是你的话,那究竟是谁?」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遗弃了这个孩子,让我今天陷入自作多情与会错意的深刻屈辱与苦恼之中,我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 眼看他终于平静下来,我松开手,对他笑了笑,「这件事就这样吧,你我都误会了对方,把事情说开就没问题了,你也不用太过在意我,虽然我是同性恋,但也不会对晚辈下手的。」 曹秘书沉默地点了点头,鼻尖微微泛红,看起来少了几分凶狠,多了一丝可爱的感觉。我想到这里,忽然愣住——不不不,沈士琮你在想什么?这个人是你同学的儿子,是你的秘书,更是一个直男——你怎么能对他产生奇怪的想法! 我在心中暗暗谴责自己禽兽的那一面,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即使知道不是我了,你还是想找到你父亲吗?」 曹秘书凝视着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本来以为是你……」他脸上多了一丝自嘲,「如果有你这样的父亲,任何人都会很高兴的。或许我就是因为这点才一厢情愿地认定是你,其实跟你一样符合条件的人也不少,只是有些失去行踪,有些联络不上,我……我真的……母亲几年前就过世了,我没有更多线索……」 「别说了。」我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道:「这不是你的错。」 他神色僵硬地抿起唇,又不说话了。现在的他几乎能用狼狈形容,跟平常一丝不苟又整齐洁净的模样大相径庭,不仅眼眶发红,连鼻尖也是,看起来像是哭过了似的,要是让他这样走出去,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仗着上司的身分而逼迫他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眼看他已经失去了平常镇定自若的模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你今天就先下班吧,回家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明天再来问我。」 他沉默半晌,终究点了点头。 目送他离开之后,我拿起电话打回老家。说是老家,其实也还在同一个城市内,只是我当初为了方便上下班还有与旁人来往,执意搬出来住,而那些学生时代遗留下来的纪念物都还放在老家。 「喂,是我。」我开口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少年的嗓音,「叔叔?你怎么打来了。」 明明是白天,接电话的却是我那位刚脱离叛逆期的侄子。对了,现在是夏天,学校放暑假了。我指使他道:「你去我房间一趟,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 「书柜上应该能找到的,我的高中毕业纪念册。」 「你找这个做什么?缅怀旧情?」他嗓音嘲笑。 说归说,他还是答应帮我寻找,当晚就请家中的佣人把毕业纪念册送到了我住的地方。我送走佣人,翻开毕业纪念册,跳过前面几页校长与诸位老师的合照与大头照,直接翻到三年一班的页面。 大头照按照座号顺序排列,先是男生后是女生,因为是转学生,所以我的座号与照片都排在女生之后,我瞧着自己的大头照,深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与悔恨。好丑的照片,曹秘书到底是怎么从这张照片认定我是他父亲的?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当我看到别人的照片时,登时又释怀了。 虽然照片上的我远没有现在的成熟,还相当青涩,不过比起一干还不太懂得打理自己的男生而言,我已经算是相当俊秀了,再加上远超过平均值的身高,颇有几分鹤立鸡群之感;而这群公鸡之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曹秘书的父亲,也不知道这只公鸡究竟知不知道小鸡的存在。 光是看着这些照片,再想想曹秘书的长相,他会认定我是他的父亲,完全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长相并不相似,但我们的鼻梁一样挺,眉毛的形状也很像,要不是我确定自己从未跟女性发生过性行为,还真无法斩钉截铁地反驳他。 然而,根据曹秘书今天下午所说的那些话,可以得知他的父亲是三年一班的学生,亦即我的同班同学……再来,他的父亲参加过管乐社。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班上总共有廿八个男生,其中有十几个人都曾经加入过管乐社,也或许有人一年级时曾经加入,升上二年级后便退社……所以这个线索还不够明确,派不上用场。 我拿着冰袋冰敷今天被曹秘书揍过的地方,忍着疼痛,同时望着毕业纪念册上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心中兀自犹疑不定。 ——曹秘书的父亲,究竟是谁? +++++ 剔除了参与其他社团的男同学之后,包括我在内,管乐社只剩下十三人,包括社长副社长指挥文书总务谱务等等干部。 这十三人之中,有的与我关系不错,有的只是泛泛之交,有些始终维持着联系,有些则顺着高中毕业分离而从未再有过任何接触。 现在回想起来,高中时期留下的记忆都已经十分模糊了。我记得当时在管乐社的事情,每天的例行练习,还有一些额外的活动,例如比赛与合训,而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入社的动机。 我转学到宏德高中时,当时的社长是我们班上的一个男生,同时也担任班长,他文质彬彬,聪明又不死板,成绩普通,但是人缘相当不错;我对他相当关注,在选择社团时想也没想就加入了他所在的社团,倒不是说我暗恋他,只不过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是我的性幻想对象。 那个时候我刚发现自己对同性有欲望,而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挑不出缺点的范本,所以我经常幻想在午后无人的社团办公室,我们一起逃课,他跪在存放乐谱的柜子前生涩又笨拙地替我口交,然后我进入他,让他努力地忍着泪水与呻吟,无言地抱住我需索更多。 这个梦从未实现过,因为他后来交了女朋友,而二年级结束的前夕,一个可爱的学弟代替他实现了我曾经的幻想。 说到这里,鉴于社长曾经说过他国中时就不再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5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5 是处男,所以他很有可能就是我正在找的人,曹秘书的父亲。 接下来是副社长。这家伙是同性恋,也是社长的左右手,跟我一样,所以不必多说。时至今日,我还在猜想,向来带着清爽笑容的社长究竟知不知道他当时信赖倚重的两个副社长都是同性恋,并且都在觊觎他。副社长也是我这么多以来还维持着联络的朋友之一。 冰敷许久,在脸上的疼痛终于消褪一些之后,我打了个电话给副社长,约他到我家喝酒。 「去你家?」副社长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打算把我灌醉,对我下手吧?」 「少废话,再说这种话小心我真的强奸你。」我不耐烦地道,「快点过来,反正你平常都闲着没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副社长在半小时后雷厉风行地来到我家,这家伙比我大了一岁,是我转学过来的那学期才留级到我们班的,但我们毕业的时候他依旧没有顺利毕业,又再留级一年,高中一共读了五年才毕业。 「沈士琮,出了什么事?」副社长进门坐下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有心思跟他废话,把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我自作多情吻了曹秘书还被揍的那一段可耻经历,把曹秘书描述成一个不辞劳苦千里寻父的可怜孤儿。等到我说完整件事,副社长瞧着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真的很好奇你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跟这件事有关吗?」 「不干你的事。」我有点恼羞成怒,扯开话题,「重点是,曹秘书他希望能找到他的父亲,管乐社里三年一班的男生除了你我之外其他都是直的,曹秘书的父亲应该就在他们之中。」 「嗯,说得对。」副社长点燃一根烟,笑了笑,「我明白了,你是想帮这位曹秘书寻找他的父亲?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好人了,我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他的样子——」我想也不想就说道。 「什么样子?」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瞥向我。 我登时语塞。 曹秘书为了寻找父亲,特意来到这间公司,又因为误以为我是他的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对我献殷勤,结果是他找错了人,我不是他的父亲。 这当然不干我的事,我也没有必要帮助他,只不过……想起今天下午他将脸埋在我肩上时,我就觉得心脏无来由地一阵抽痛,并不是特别疼痛,但就像有一根刺扎在那里一样,感觉相当不舒服,而这些琐事也没有必要告诉副社长。 副社长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想了片刻,沉吟道:「嗯,姓曹的学姐……我倒是认识。应该是比我大一届,吹单簧管的女生?」 「你知道她跟谁交往过吗?」我连忙问道。 「不知道。她三年级时我才二年级,既不是同年,也不是同一个乐器的,我跟她不熟。」副社长微微掀唇,吐出一个形状完整的烟圈,「不过,如果曹学姐不是第三者的话,倒是可以把老赵跟小周排除,他们两人那时都有外校的女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我一愣。 「你那时候整天忙着跟在社长后面,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他嘲笑地道。 我一时语塞,只好别开目光,匆匆喝下半罐啤酒。 这一晚的收获就只有这样,在十三个嫌疑犯当中,剔除身为同性恋的副社长与我,剔除当时有女友的老赵跟小周,剩下还有九个人。透过副社长,我得到了所有人包括社长的联络方式,隔天早上,便一个一个打电话去问。 打电话之前,我斟酌措辞,扯了个谎言,告诉他们管乐社的曹学姐要结婚了,于是找上我帮忙联络,统计一下有没有学弟或学妹想去参加婚宴。这九个人的反应都很正常,表现得都不像是听到旧情人要结婚的模样,有些人客套地说了恭喜,有些人则相当热情地表示一定要出席婚宴祝福学姐,总体而言,没有任何异常。 就算我透过聊天试图打听曹学姐在高中时发生过的事迹,得到的也几乎是「学姐很低调」或「学姐很正,但是一直没有男朋友」这类的评语。无论如何,曹学姐与曹秘书的父亲当时或许是在进行一场秘密的恋情。 或许,他们不是不愿公诸于众,而是不能说出口,因为说出来会给彼此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 因为这个猜想,我原本还算清楚的思绪顿时乱成一团。 曹学姐或许没有向自己的儿子说出真话,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么她的隐瞒与搪塞就都有了理由。 +++++ 中午时,我进了办公室,顺便把曹秘书叫了过来。 他的模样看起来还不错,至少似乎不像前一天那样失魂落魄;而我就不一样了,他那有力的一拳留下的痕迹至今都还存在,我进公司时,甚至可以听见其他人对着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揣测我唇角旁这块瘀青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沈先生。」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跟平常一样仪表堂堂。 我点了点头,让他坐下,对他道:「我有一些事想问你。」 「什么事?」他有些茫然。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摆正姿态,态度严肃,「你说的那些线索,是你自己查到的,还是你母亲说的?」 「是我问她的。」曹秘书微微一怔,很快就回答道:「我小时候总是想问她关于我父亲的事,她总是一个字都不肯说,被我烦得受不了的时候,才说他们在高中管乐社认识,而父亲的班级有很多人都是管乐社的。我查过后来留存的社员名单,最多人进入管乐社的班级就是一班,所以我想大概是这里面的其中一个人。」 我沉默片刻,「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他似乎不太能理解我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你的父亲……其实不是学生呢?」我小心翼翼地道,「一年一班当时的班导同样也兼任管乐社的指导老师,所以我觉得……」 「够了。」 他仓促地打断我,又过片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紧皱的眉,放缓了语气,「抱歉,沈先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调查这件事的,谢谢你。」 「不用谢。」我赶紧道,「这件事还是要靠你自己去辨认真伪,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而已。」 事后证明,这一切都是胡扯,我只是一个看多了八点档狗血剧的脑残男人,完全没有任何成为当代福尔摩斯的天分。然而当时的我真的觉得这个猜想相当有可能,学姐怀上了老师的孩子,生性低调又不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6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6 敢说出来,便在毕业后悄悄地把孩子生下来,艰辛地独自抚育长大。 曹秘书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测,最后沉重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沈先生。」 他摆出一副对话到此为止的拒绝态度,我只好让他离开办公室。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我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他,他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下午时工作上还出了一点纰漏,虽然是个可以弥补的错误,不过他显然无法集中精神,好不容易终于下班,他扬声叫住了我,开口道:「沈先生,我请你喝酒。」 如果是在还没解开彼此误会的时候,我可能会以为他的邀请蕴含着某种弦外之音;然而现在把话都说开了,想必他是要向我倾诉一下关于他的家庭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在我萌生出这个猜测时,又翻了一次毕业纪念册,照片中的导师是个相当斯文的男人,说不上特别好看,但却还相当年轻,曹学姐喜欢上对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 我们到了一间陌生的酒吧,大概是曹秘书惯去的地方,酒保看见他还打了个招呼;而他始终沉默不语,我们在吧台坐下,他一开口就要了好几样酒,都是烈酒,自顾自地喝完一杯又一杯,过了片刻,终于镇定下来,苦闷地道:「难怪她总是什么都不说……如果是老师的话,确实很难说出口……」 「这只是一个猜测。」我劝慰地道,「令堂一个人把你养得这么大也不容易,她隐瞒你父亲的事情,或许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你没有父亲,不也长得这么大了吗?你看看你,名校毕业,又有留学的经历,她把你养得很优秀啊。」 这些话我说得真心实意,连我自己都快要被感动了,可惜曹秘书充耳不闻,仅仅瞥我一眼,接着却带着一丝自嘲,突兀地笑了起来,「我没有父亲,母亲又忙于工作,我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让她对我放心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他的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喝了几杯烈酒就醉得神智不清,我没喝酒,一边替他付账,一边扶着他起身,来到门外之后,离我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可是曹秘书完全站不稳,整个人都依偎在我身上。 他的体温很烫,脸半埋在我肩上,灼热的鼻息柔软轻微地搔着我的颈侧。这真是让人难以忍耐。我忍住拥抱他的冲动,将他拉开些许。 「站直,别乱动。」才刚说完,他忽然一个踉跄,我连忙扶住他,以免他跌倒,「你别走了,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不要。」酒醉的他像小孩子一样任性。 因为别无办法,我只好背着他,走过一段不算长的路程,来到停车场。在这段路程中,他意外地安静,被男人背着却一点也不害羞尴尬,反而有些走神,忽然说道:「我以前一直想要父亲,我很羡慕别的小孩被父亲背着,我也想要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便沉默地听他说话。 他说了很多关于他小时候对于父亲的想象与憧憬,虽然口齿不清,但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似的,如今找到了一个能够说起这些事的对象,便毫无保留的倾倒而出。 酒醉的他,完全不像是平常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成年男人,倒像是个一个独自忍耐寂寞的小男孩。 等我把醉倒的曹秘书带回我家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我将他扶到床上,好心地替他褪下皮鞋解开领带,他用一种微妙又茫然的目光瞧着我,近乎呆滞地道:「你要做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将他按回床上,抽走领带,「你在这里休息,我去书房睡。」 ……真是该死。我在心中咒骂道,又有些烦躁。副社长没说错,我居然真是个好人,一个酒醉的男人已经躺在我床上了,而我选择转身离开。沈士琮,你真是了不起!我在心中表扬自己。 去书房之前,我先去冲了个冷水澡,把那些因为曹秘书而生出的绮念浇熄;虽然是夏天,但这还是让人不太好受。洗好澡后我去看了一眼曹秘书,他已经沉沉睡着了,于是我回到书房,找出备用的毯子与枕头,打开空调,准备在这里的沙发上睡觉。 毕业纪念册就放在桌上,我顺手拿起来,翻了一翻,大头照过后,是班上的各种合照,包括运动会与园游会之类的活动,也有短剧比赛留下的纪录,我看到其中一张照片,目光顿时凝固了。 这张照片我看过好几次,里面有一个陌生脸孔,我本来以为那是隔壁班的同学,所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现在一看,才注意到他的制服上绣着学号,学号末尾是零零零七,显然这位同学在入学时被排在相当前面的班级,有极大可能就是一班。但是我对班上的这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印象,或许是他后来转班了,也可能是转学了。 细看之下,他的脸孔渐渐让人觉得有些面善;面善到我不由得开始怀疑,我或许认识这个人,也或者是认识这个人血缘上的近亲……想到这点,我如同受到当头棒喝,背上不知不觉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几乎说不出话来。 第三章 (三) 即使起初还认不出来,但多看几眼之后,我就意识到了……我确实认识这个人。只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比当时还要高了一截,又因为暑假而晒黑不少,头发剪短,往后十余年间,他的眉目渐渐少了锐气,在结婚后逐渐中年发福,所以我起初根本没察觉到这个有些俊俏的少年跟那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这种事不难确认,我立刻打电话给当时班上的同学,确认那个人一年级时的确是一年一班的学生,后来因为父亲调职而转学了,所以二年级才转学到宏德高中的我根本不认识当时的他。 ……居然真的是老王。 我们相识于大学通识课,又因为参与相同的社团而渐渐熟悉,毕业后老王来到我的这间小公司应聘,我们两个人再加上几个员工,花了十几年才将公司发展成现在的规模。老王毕业不久后就跟当时的女朋友结婚,又过几年才生了孩子,如今正是家庭美满。 然而,偏偏曹秘书找了过来。 现在想想,曹学姐或许也不是没有想过让儿子认祖归宗,可是老王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曹学姐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不愿意告诉曹秘书他的父亲究竟是谁,而曹秘书却在曹学姐过世后悄悄地明查暗访,即使起初弄错对象,可是他毕竟没有来错地方,事实上他来这间公司应聘时所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生父,老王。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7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7 如今已是深夜,我却毫无睡意,整个人清醒得过分。 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告诉曹秘书,又要怎么措辞,才能让他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光是想着这些事情,就让我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不知道从何着手。都是老王的错,二十几年前留下的烂摊子,居然要我来收拾。 虽然没有做过dna检测,还不能百分之百确认这件事,不过我觉得这是事实的可能性很高。我第一眼见到曹秘书时就觉得他相当面善,现在回想起来,那并不是因为我见过他,而是因为我见过年轻时的老王,只是两人现在外表差异太大,我一时之间没有联想起来。 一想到曹秘书先前酒醉时絮絮叨叨的那些话,我的心底就感到一阵无来由的酸涩。在他祈求得到父亲时,他的父亲正在大学内无忧无虑地读书;在他希望父亲能教训欺负他的那些坏孩子时,他的父亲与另一个女人踏上红毯,在所有人面前交换了忠贞坚定的誓言;在他孤身一人寻找父亲时,他的父亲正享受着家庭的温馨和乐。 这一切难道是老王的错吗?当然不是。 老王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这件事,就在同一间公司内,他的亲生儿子与他擦身而过,他们却素不相识。老王唯一的错,或许就在于当年与曹学姐发生性关系时没做好保护措施,以致于弄出了曹秘书这个意外。 如果现在告诉老王他有一个已经成年的儿子,即使必须为此与妻子争执,受到孩子的指责,老王也一定会把曹秘书认回家里去的,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烂好人。而对曹秘书而言,找到父亲接着认祖归宗,这样真的就够了吗? 想着这些琐事,不知不觉,我趴在桌上睡着了。 翌日早晨,我是被手机的铃声惊醒的,我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不由得立即坐起身,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到卧室床上的,便匆匆接起手机。手机那头正是方小姐,她语气暧昧地笑道:「早安,沈先生。」 「早。」我有些茫然,大脑尚未清醒,思绪也异常迟钝。 「虽然之前曹秘书已经打电话来帮你们两人请假了,不过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请示你。」她顿了一下,犹豫地道:「我应该没有打扰你们吧?」 「打扰?什么意思?」我皱眉。 「你跟曹秘书……不是「那样」了吗?他今天早上打电话请假,用的是你的手机。」她闷声笑了起来,颇有几分打趣的意思。 我一听就明白了,顾不得多想,连忙义正辞严澄清道:「你误会了,我跟曹秘书昨晚一起去喝酒,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他在我家借宿罢了,你别多想。」 方小姐连连应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我的说词,在请示几件工作上的事务如何处理之后,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我在床上躺了片刻,感到身心都异常疲倦,昨晚睡眠不足的后遗症,就是现在隐隐约约的头痛。 过了片刻,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熟悉的嗓音唤道:「沈先生?」 原来曹秘书还在我家。 我一边消化着这件事,忽然察觉不对,「我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 「沈先生昨天在书房桌上趴着睡着了,今天早上是我把你扶过来的。」曹秘书答得平静,神情似乎有些忸怩,最终尴尬地道:「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很多方面都给你添了麻烦,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我赶紧道,「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没事,只是一点酒而已,过了一晚已经没事了。」他答得飞快。 我们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不过既然他这么回答,那也就罢了。我有点心虚地起身,察觉身上被换了睡衣,一时之间,心情着实十分复杂。我不否认,在我先前误会曹秘书对我有意时,我曾经意淫过他,但是到了现在,知道他是老王的亲生儿子之后,那种感觉就变得愈发复杂了。 曹秘书没有察觉我的异样,语气平稳地道:「沈先生,我准备了简单的早餐,因为先前叫不醒你,所以我擅自打电话替你请了假。」 所以方小姐才有了那样的误会。我有苦说不出,又不能责备他,只好咬牙笑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不用谢,其实都是我不好。」曹秘书似乎依旧为昨夜的失态感到尴尬,但仍面无表情地致歉,「那些事情我从来没有人可以说,昨晚喝醉一时就不小心说出来了,耽误你不少时间,还让你照顾喝醉的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其实我根本没有照顾他,只是把他带回家,然后扔到床上罢了。但是这种时候也不必说实话,我随便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两人一起来到客厅坐下吃早餐,彼此之间却有一种奇妙的隔阂感,像是意识到彼此的不同,又像是出于礼仪而维持一段距离一般,明明谁也不说话,气氛却也不算僵硬。 迅速吃完早餐,我坐在餐桌旁,瞧着他动作利落地清洗碗盘,心中却是相当感慨。关于他的父亲这件事……我打算趁着今天跟他稍微谈一谈,也未必要得出什么结果,只是他找了父亲这么久,我实在无法明知事实却故意隐瞒下去。 等他洗完碗盘,回到我面前坐下时,我清了清嗓子,对他道:「曹秘书,我已经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了。」 他一怔,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一丝喜色,反而只是抿住了唇。 曹秘书或许是在紧张,也或许是准备认真倾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然而那副模样实在让人无话可说。他并不可怜,世界上多的是比他值得怜悯的人,但在看着他的时候,我却会感到无来由的一阵沉重情绪。 「抱歉,我先前的猜测是错的,你的生父不是当年的社团指导老师。」我停顿了一下,打量着他微愕的脸孔,继续道:「你的父亲是当年管乐社的社员之一,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我想他应该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知道曹学姐过世了……即使如此,你也还是想知道他是谁吗?」 他神色一僵,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眉毛逐渐皱了起来。「他……已经结婚了?」 我点了点头,故意不去看他的神情,自顾自道:「他大学毕业后就结婚,跟现在的妻子抚养一对子女,儿子今年刚上小学,女儿才三岁。」 然后曹秘书就沉默下来了。 看得出来,他大概正在思考什么事情,只是眉头皱得死紧,如同正在思索什么千古难题似的,整个人显得相当纠结。他或许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我的这些话,无疑让他生出了一丝犹豫。或许他可以永远不去与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8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8 父亲相认,可是谁也不能保证秘密会一直都是秘密,也许有一天真相会被揭露,而他会间接影响到他父亲所重视的家庭。 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是不希望他与老王相认的。老王是个好人,要是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相当自责内疚,并且试图补偿曹秘书,而老王的妻子……我无法猜测她会有什么反应,但我很清楚,她并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 然而,在这整件事当中,我只是个局外人,即使我知道所有的真相,也不能代替他们做决定。 如果曹秘书仍旧决定与父亲相认,我会尽自己一切能力帮助他,如果不然,那我也会为他守着这个秘密。这件事究竟会怎么收尾,还是得看曹秘书的决定。他安静良久,终于艰难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坦然地道。 他点了点头,突然问:「你是不是不太希望我跟生父相认?」 「倒也不是。」我有些为难,但仍诚实地道:「他或许不是你想象中的父亲,而他也有了新的家庭……并不是说我不愿意你与他相认,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他似乎有些惊讶。 「我不觉得你能从这之中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凝视着他,他向来光亮的眼眸此刻已然黯淡无光,「或许你想要寻回你应得的父爱,想要弥补自己成长过程中的缺憾,可是这一切还来得及吗?即使你的父亲能够接纳你,愿意像一个父亲一样爱你,但是那个脆弱且需要父亲庇护的你也已经长大了……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半晌,问道:「你真的不是我父亲?」 「真的不是。」我又一次否认,几乎有些无奈,「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是我。」 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单身的父亲,我可以毫无阻碍地接纳他,也可以尝试着与他一起生活。如果我是他心心念念的父亲就好了,可惜我并不是那个能让他弥补缺憾的人。 曹秘书的神情有些恍惚,随后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我需要想一想。」 他抛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我家,我沉默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无论如何,我都不曾想到,再次见到他居然会是在那样的场合。 +++++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太过惊愕,我的舌头险些打结。 「我问过方小姐,她说你晚上不在家时又不接电话时,通常都在这个地方。」曹秘书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酒,深色衬衫开了数个扣子,大方地露出领口附近的皮肤,还有形状不错的锁骨与些许胸膛,我注意到酒保也在看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真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难以置信。 「我知道。」曹秘书打量周遭片刻,目光波澜不兴地停留在一对正在亲吻的同性身上,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愕然或难以忍受,「这里是gay吧,你经常来这种地方,我没说错吧?」 是的,他没说错。甚至就在曹秘书跟我搭话前五分钟,还有一个年轻的小男生依偎在我身上,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索求我的爱抚。我一边猜测曹秘书有没有看到那个情景,一边有些尴尬地对他道:「你可以直接打我手机,不必特地过来找我。」 「你没接电话。」曹秘书语气平稳,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我想你或许是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决定过来看看。」 「那……」 「也没什么。」曹秘书拿着空了的酒杯,唇角不明显地微微一撇,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更多的或许是不在意,「虽然先前被摸了一下,不过只是小事罢了。」 听到他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我觉得心口一紧,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总之感觉很糟,想也不想就立刻道:「你是直男,别来这种地方。我们现在就离开,有什么事情到外头再说。」 「这里没什么不好的。」曹秘书似乎无法理解我的意思,径自道:「他们很热情,刚才还有人请我喝酒。」 「你喝了!?」我简直有了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摇晃的冲动。 一看就知道,他不常来这种地方,要是他一时不察喝下陌生人给的东西,那就麻烦了。虽然我自己不太碰那些药丸胶囊,不过也不是没看过有人喝了陌生人请的酒,最后神智不清地被拖到洗手间内。 「我没喝。」曹秘书神色有些不自然,大概有点局促,「那个人说希望跟我一起找个地方单独玩,还说有一些特殊玩法一定会让我满意……不过我拒绝了。」 ……拒绝了就好。 我听到这话,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老王的儿子虽然不是我的儿子,但是追根究底他还是我的晚辈,要是让他被心怀不轨的人带走,我可真是愧对老王了。虽然老王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对他儿子所作的贡献,我不能拿这件事当作是他欠下的人情,这点倒是相当可惜。 「沈先生。」 「嗯?」 「你很喜欢这种地方?」他问得认真。 我有点茫然,但仍诚实地答道:「我只是来这里喝点酒,或者找人过一晚,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地方。」 「噢。」他平淡地答道。 又冷场了。 我喝了一口酒,悄悄环视周遭,恳切地对他道:「我们走吧。别在这里……」 他用一种古怪又奇妙的目光瞧着我,过了片刻,终于皱着眉开口:「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不过没有必要,在这里说就可以了,我对同性恋没有歧视,你不必这么急着赶我走,我能适应这里。」 「我不是在赶你走。」我忍着无奈,「你就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他略微茫然。 「他们都在看你!他们想上你!」看到他惊愕的神情,我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直接,于是清了清噪子,尽量摆出一副和蔼的长辈脸孔,放缓声调劝道:「这里不够安静,也不是什么适合谈正事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 曹秘书脸色一红,接着又是一青,终究放下了酒杯,顺从地起身。结过账后,我们两人一起走出了门口。即使是夏天,夜晚也依旧有些冷,我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过了片刻,我忍无可忍地拉住他,径自替他扣住衬衫上的扣子。 「沈先生?」曹秘书僵在原处。 「现在是晚上,小心着凉。」我义正辞严地道。任何人都知道我说的只是借口,事实是,要是不快点替他扣上钮扣,我的视线就要无法从那里挪开了。 「你扣得太紧了。」曹秘书神色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9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19 微僵,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最上面的那一颗扣子不用扣吧?我觉得呼吸不太顺畅。」 因为他这么说了,我只好松开那颗扣子,又微微拉开距离审视一番。现在一看,除了颈项之外,其余的部分都被衬衫遮盖住了,这样很好,非常好。我刚才怎么没有立刻这么做?在我思索着这件事的同时,曹秘书也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附近有一家咖啡厅。」我有些心不在焉,「去那边坐一会吧。」 他点了点头,顺从而沉默地跟在我身侧,幽深的目光望着不远处的霓虹灯,一语不发地迈着步伐。 来到咖啡厅后,我们两人分别坐下,点了咖啡,谁也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望着我,似乎正在酝酿着开口的气氛,可是他突如其来地一顿,视线胶着在我身上,沉闷地道:「那也是被猫抓的痕迹?」 ……猫?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发现他正望着我的颈项,大概是那里有什么先前旁人留下的痕迹。我有些尴尬,只好坦然道:「不是。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养猫,这只是托辞。」 「原来那时候也……」他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只是略微自嘲地摇摇头。 看他这副模样,我有些无来由的提心吊胆,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静片刻后,还是决定转移话题,「你特地来找我,是为了先前那件事吗?」 「嗯。」曹秘书喝了一口咖啡,直直盯着我,「我想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他说到这里,又补充道:「我现在还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只想知道他的生活,还有他是怎么样的人……」 我说起了自己跟老王相识的情景,后来一起在大学内读书的事,他结婚时差点在路上出车祸的事,当然我没有把老王的名字说出来,只是随意起了个代号,曹秘书听得很认真,也没有插话,等到我告一段落时,他喝了一口咖啡,有些苦涩地问道:「他现在的家庭很幸福?」 「是,他过得很好。」我小心翼翼地道。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他忽然问。 「是。」 「所以你才替我寻找父亲,知道是谁后,又劝告我不要去找他。」曹秘书微微蹙眉。 「不是。」我摇摇头,想跟他把话说清楚,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确实担心他的出现会对老王的家庭造成影响,但是那不是我帮助他的主因,在知道他的父亲是老王之前,我就已经在替他寻找父亲了,但是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了他吗?我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 我确实很介意曹秘书。 说不出是哪种介意,我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一般人在我眼中只有两种,可以发生性行为以及不能,大部分的直男还有女人都在不能发生性行为的区域当中,而在我知道曹秘书亲近我是因为误以为我是他父亲之前,我是把他当成可以发生性关系的对象的,虽然我到现在都还没这么做,但是那场春梦毕竟不是假的。 然而现在我已经知道,他是直男,又是老王流落在外的儿子,当初的误会全是因为我自作多情,再对这个从小失去父亲的年轻人生出那种不该有的欲望,那就堪称禽兽不如了。 「我替你寻找生父,还有劝告你,都是出于我自己的选择,跟旁人无关。」我斟酌着言词,谨慎地道:「如果你想要与他相认,我会帮助你的。」 他的眸光原本相当光亮,现在却略微黯淡下来了。他说:「我回去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得对,就算现在与他相认,我的缺憾也未必能得到补偿,但是除此之外,我又能怎么办?」他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其实我本来对这件事已经不太介意了,可是我母亲过世后,我开始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找到这个人,我没有亲人朋友,而他是我的父亲,是我跟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联系……」 「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实跟理想是有差距的。」我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有些颤动,于是下意识地按住那只手,平静地道:「你会认定我是你父亲,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单身,看起来又不算太糟糕,所以你把理想父亲的形象投射在我身上,因此认定那个人是我。实际上我不是你的亲人,你想要的也不是一个已经另有家庭的父亲。」 曹秘书不说话了,被我按住的那只手有些冰凉。 我想了想,开口道:「我或许不能代替你父亲,不过……」 「不过什么?」他抬眼瞧我。 「不过,如果你不与他相认的话,我决定代替他弥补你。」我说完这句话,终于觉得一直堵在胸腔内的那口闷气消散了似的,整个人都清爽多了,「说实话,我比你父亲好多了,我比他长得好看,我单身,我没有任何儿女,我还比他有钱,你选我不会吃亏的。」 在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曹秘书用一种打量着外星生物似的惊异目光瞧着我,好像完全认不得我是谁。过了半晌,他还是没有说话,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了摇头,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知道算是笑还是惊愕的突兀神情,似乎压抑着震惊,「沈先生,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 「不可以吗?」我强自镇定道。 「不。」曹秘书摇摇头,唇角微扬,仿佛在忍笑,「那你想怎么做?」 我叫来侍者结账,拉着他走出咖啡厅。他一头雾水地跟在我身后,两人来到了街角的公园,因为已是深夜,公园里几乎没有旁人,我用力按着他在对成年人而言过小的秋千上坐下,然后在后面推着他的背脊,让秋千规律地荡起落下。 这是他先前酒醉时说过的话,希望能跟父亲一起玩秋千,我一时想不到该做些什么,于是决定从他上次说过的事情开始,一件一件地实践。 曹秘书用一种奇妙的目光凝视着我,好像无法理解我在做什么,但又对此而产生了些许不同以往的情绪,那双眼眸在深夜中依旧明亮,直直地凝视着我。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是我觉得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笑意。 这样很好。 比起先前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像他。其实我并不了解他,也不能明白他的所有,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先前的模样。只有我自己知道,代替老王补偿他,这个决定其实没有任何强而有力的原因……真要说的话,就只是我放不下他罢了。 还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其实有点嫉妒老王,有一个人默默地思考着他的事情,想尽方法找到他,试图亲近他,虽然后来证明是误会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0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0 一场,但是曹秘书曾经付出的心力与努力都不是假的。 当然,后来被路过巡逻的警察目击两个大男人在玩荡秋千的诡异场景而过来盘问时,那种无话可说面面相觑的尴尬感真是毕生都难以忘怀。 第三章(四) 在我后来的回忆中,这是一个炎热得无以复加的夏天。 曹秘书最终接受了我的提案,没有再询问关于他父亲的事情,而我每次在公司内看到他与老王交谈时,总是会有种心脏被捏紧的感觉,有时甚至忘了呼吸,但是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那种血缘带来的牵系,即使每天都会见面,他们也从来没有发现彼此真正的关系。 在我们默契地达成一个并未明确说出口并一一确认细节的协议之后,我努力回想起曹秘书那天酒醉曾说过的事情,趁着夏天的到来,带着他实现他幼时曾经有过的梦想。我们去了游乐园,去了海边游泳,去了山上露营,还卷起裤管在清浅的溪水里玩水,幼稚得难以想象。 在旁人眼中,我们大概是相当奇怪的组合,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人,看起来绝不像父子,但也并非兄弟,我们在各式各样的地方留下足迹与回忆,曹秘书也因为我们日渐熟悉,而显露出一丝少见的孩子气。 他有时会拉着我去超市,然后我就像宠溺孩子的父亲一样,推着推车跟在他身后,他挑选了各种零食糖果洋芋片,当然还有夏天必不可少的气泡饮料与冰淇淋,然后我去付钱。 我们回到我家,然后他就像回到自己家中一样,穿着单薄的浅色短袖衬衫与短裤,露出大半颈项胸口还有线条结实瘦长的小腿,懒洋洋地卧在我的沙发上看电视,然后将冷气调到几乎会令人感冒的超低温。 虽然他口头上还是叫我「沈先生」,但是这反而像是刻意的称呼,即使是在私底下,我想大概谁都能听出这个称呼里头带着的一丝调侃与熟稔。就像现在,他躺在我的沙发上,低声叫了一句「沈先生」。 我放下手上的东西,扬声道:「什么事?」 他没有看我,自顾自道:「我发现一件事,自从我们……」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关系,只好用一个简短的停顿带过去,「……以来,每次都是去外面的餐厅用餐,要不然就是吃披萨还有快餐,你从来不自己下厨?」 「我不会。」我不动声色地道。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自己宣称得那么完美。虽然当初向曹秘书做出这个提案时,我自信地告诉他我比老王好得多,而我也确实是这么想的,然而在家务的范畴内,我当真不如老王。 听说老王在家里会帮助他的妻子做家务,不仅乐此不疲,每每还厚颜无耻地自称是一名爱妻家,而我这个独身居住的单身男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况且我的冰箱内只有酒精与矿泉水,虽然在那个协议之后,曹秘书经常来到我家,我的冰箱内也多出不少红茶或气泡水之类的饮品,但说到底厨房仍旧是个摆设。 「我会。」曹秘书的噪音比平常还要轻快一些,虽然脸上没什么情绪,但却利落地起身,「我们去一趟超市吧。」 我没有反对,拿起车钥匙,跟在他身后出门。 从背后看过去,他的小腿真的很结实,但又不粗壮,脚踝的形状线条一点也不粗糙,我觉得他的脚应该很适合戴上脚绳,最好是那种深色纤细而绕成好几圈的皮革款式,加上那条长度到膝盖的短裤,我觉得路上每一个对男人有兴趣的人一定都会盯着他的腿看。 曹秘书来到超市,奇妙地有了一种如鱼得水的自在感,当我拿起一把叫不出名字的蔬菜时,他不赞同地摇头,肃然道:「这个不行,看起来已经不新鲜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在我眼中,所有的蔬菜感觉上都差不多,都一样是绿色的,也看不出哪里有不新鲜或不对劲的地方。而曹秘书也没有一一为我解释,径自挑选着他认为合格的蔬果与肉类,表情严肃得像是正处于工作场合准备一份重要的报告一般。 挑选完蔬果,末了,他问:「你喜欢柠檬吗?」 我一头雾水,但仍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接着挑选起一些我不太能理解的东西,像是面粉与糖,柠檬与奶油,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厨房用具。我跟在他身后,在他结束了挑选的工作之后,拿出信用卡签帐,而他也没有阻止我,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将信用卡塞回皮夹内。 「怎么了?」我有些困惑地发问。 他摇摇头,「没什么。」 然后我们一人提着一袋战利品,走在夕阳西下的街道上,阳光有些热,但并不刺眼,远方的云层已经被染成橘红色,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曹秘书望着远方,目光仿佛看到了我不能知晓的什么东西,最终,他叹了口气,「这种生活,究竟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你希望的话,也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我不明就里,但仍回答了他,「你想要这样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反正我也不可能有儿子,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我刻意笑了一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他瞥我一眼,突兀地加快了脚步,随口问道:「你会想要我叫你父亲或爸爸吗?」 「你愿意的话也无所谓啊?」我试探地响应。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 我觉得,他或许是对这样的生活开始感到有些不安了,毕竟我们并不是亲生父子,这种关系也不知道能持续到什么时候,说白了,这比一般小孩子玩的扮家家酒游戏还不如,我是假的父亲,他是假的儿子,我们一起消磨时间,就只是这样,游戏结束之后,所有人都会回到自己的身分,各自踏上回家的路途。 但是事实是,我们都很享受这样的关系。 他想要一个父亲,而我想要旁人的陪伴,即使不想承认,但我也知道自己已经渐渐过了每晚都要去寻欢作乐的年纪,相较于每晚都与不同的人滚床单,我有时也会想要独处,但并不是那种孤单的独处,而是知道客房里还睡着另一个不会离开的人而感到安心的那种独处。 曹秘书又是怎么想的? 或许他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坐在旋转木马上一样,被欢乐的音乐包围着,沉浸在快乐的氛围当中,但是当旋转木马停下,我们谁都不可能赖在上面不下来,因为那就是所谓的结束,而结束就意味着到此为止。 他沉默地走在我前面,背脊依旧挺直,像一只年轻的野兽似的充满力量,他的身高没有我高,但是我很清楚,他并不是什么孩子,他跟我一样,已经是个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1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1 男人了。 我们回到我家,他若无其事地提着袋子走进厨房,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我对这个宽敞的厨房没什么特殊的感受,反正我大概终其一生都不会下厨,然而世事难料,现在就有一个年轻人提着食材踏进这里,准备大显身手,我心中感觉相当复杂,但也并不是没有一丝期待。 他的动作很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行为,好像这些切菜剁肉的事情早已做过千百回,熟练得叫人吃惊。 我在一旁旁观,而他在开始煮起一锅汤之后,又拿出柠檬、奶油与糖还有其他材料,稍微处理过后,煮了一小锅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到了后来,他把那锅东西加入牛奶,又像是打奶油一样地搅拌起来,我终于察觉到了。那是柠檬奶油的香气。 他忽然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情,「我母亲以前经常做这个给我吃。」 「这个?」 「柠檬奶油塔。先做奶油,等会再做塔皮,这是饭后甜点。」他的神情变得柔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一扬。 我站在一旁,眼看着曹秘书准备开始揉面团,一时也无事可作,索性拿汤匙舀了一点柠檬奶油送到口中。柠檬的香气很浓厚,略微有些酸,很刺激食欲,但却不会过分甜蜜。 曹秘书看了我一眼,突如其来地伸手过来。 他用手指擦去我嘴边沾到的柠檬奶油,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接错了线,竟然伸出舌尖诱惑似的舔了他的手指,直到他用震惊的目光望着我,毫不考虑地转身,如同落荒而逃地匆匆离开厨房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糟了。 我把这整件事毁了。包括我们一直以来的相处,还有他对我渐渐敞开的心防,一切都在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中毁灭了。他没有立刻离开,我听到他急促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是客房房门被用力关上的声响。他根本没打算听我解释,也不打算解释自己的拒绝与闪躲。 往后要是我跟旁人说起这件事,就能告诉他们,这个扮家家酒的游戏其实是这样结束的。或许他本来就只把这件事当成是一个代替性补偿性的回报,也并没有把这件事当真,而我却到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只是把这件事当成可有可无的游戏。 我一直期盼我是他正在寻找的那个人。 即使我不是那个人,连努力伪装也装得不像,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然而事实证明,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一模一样的赝品,也不可能成为真的。我始终压抑着自己,收敛着自己,但是事实不会因此而改变;我对他一直有欲求,而这件事终究在那个不经意的动作里吓到了他。 他会怎么想我? 或许会觉得我是个恶心又没节操的同性恋。 事实也正是如此,即使他平常表现得从容自若,对我身为同性恋这件事毫不在意,然而那肯定是因为我对他维持着礼貌克制的距离,我不愿意有分毫冒犯他……现在回想起来,在我第一次因为误会而吻了他时,他给了我毫不留情的一拳;那一拳,到底有几分是因为不能接受父亲吻了儿子,又有几分是因为他对同性恋无意识的排斥? 我犹豫片刻,深深吸了口气,踏上了楼梯。 客房的门紧紧关着,我轻轻敲了敲门,他没有任何回应。 我只好开口道:「曹……曹秘书,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他没有回话。 「曹秘书?」我又用力敲了敲门。 忽然之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通不识时务的来电让我有点焦躁。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瞧见来电对象,登时愕然——那是曹秘书的号码。我接起电话,就听他在手机那一端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他已经连我的脸都不愿意看见了。 我心中充斥着懊悔,努力镇定下来,开口道:「抱歉,刚才的事……只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曹秘书的嗓音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沉闷气息。 「不是!」我有些词穷,小心翼翼又尽量礼貌地道:「这……这真的只是意外,造成你的不舒服,我非常抱歉。」 「你舔了我的手指」他一字一句地道,语气严肃,「你是在开什么恶劣的玩笑吗?」 「当然不是!」我连忙否认。 他沉默下来,久久没有言语。 我胆颤心惊地抓紧手机,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被枪决的犯人一样,只能徒劳无功地等待旁人扣下扳机及死亡来临的那一瞬间。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了,我终其一生都不想尝到第二次。 「沈先生,你进来吧。」他语气冷静,但呼吸却并不平稳,「我没有锁门。」 我如蒙大赦,连忙打开门,举步踏了进去。至少,他还是愿意面对面跟我谈话,事情或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他坐在客房床沿,看到我进门,也只是淡淡瞥我一眼。 即使刚才经历了那种惊吓,现在的他也还真是冷静,仿佛刚才那个从厨房落荒而逃的人并不是他。我清了清嗓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抬起头,相当认真地又一次确认道:「所以,那不是开玩笑?」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问题的答案。犹豫半晌,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曹秘书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我觉得向来淡定的他似乎有些慌乱。 「你、你对我……」曹秘书抿着唇,眉头紧皱,「这太……这不可能。」 「只是一场意外。」我连忙打断他,「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 「像之前一样?」他迷惑地复述了一次。 「是的,就像之前一样。」我举例道,「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超市,还有一起消磨时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话我自己都说得有些心虚,但是在这种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我只能努力装出一副理所当然又若无其事的姿态。 曹秘书果然被我唬住了,露出了迟疑的神情,「真的?」 我点点头,「真的。」 然后他就沉默下来。就在我认为这件事即将要圆满解决时,曹秘书忽然抬起头,斩钉截铁道:「不行,我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已经起身往我的方向走过来,步履毫不迟疑,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2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2 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就在我觉得他又要揍我一拳时,他的脸忽然靠了过来,在我的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随即又离开。 我脑海中一片混乱,张口结舌,「曹——曹秘书,你……」 他似乎勉强维持着镇定,冷静地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那个吻太快又太短暂了,我几乎什么都没感受到。就在我诚实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之后,曹秘书神情一动,犹豫片刻,这一次倒是亲得久了一点,但也只是唇与唇贴着罢了,没有多余的接触。 他似乎不太会接吻,就这样亲着,也没有要伸舌头的意思。我也不愿意吓到他,于是配合着他的举动,过了一会,他好像终于明白什么,干燥的唇微微一动,挺直的鼻梁蹭着我的鼻子,他像是被吓到一样紧张地退开,脸上似乎有些僵硬。 我张了张口,「那个……」 他抿着唇,仿佛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 「很好。我很喜欢。」我坦然地道:「你呢?」 「我不知道。」曹秘书答道,似乎有点为难,「我不知道……不过,不讨厌……」 我心中的情绪相当复杂,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为他不觉得讨厌而高兴。就在这时,我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下意识地问道:「那是什么味道?」 曹秘书一怔,倏地起身叫道:「糟了,那锅汤!」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那锅汤早就煮干了,客厅与厨房里满是白烟,厨房烧了起来,幸亏火势不大,而曹秘书立即通知了消防队,我们两人匆匆逃离满是烟雾的屋子,大约一阵子过后,火势就被迅速赶来的消防队扑灭了。虽然没有伤亡,不过整个厨房都毁了,显然必须重新装潢。 曹秘书站在我身旁,一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只是一场小型火灾,不过电影里劫后余生的男女主角不都应该抱在一起拥吻的吗?当然我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口,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一番。沉默许久,曹秘书才如释重负地道:「幸好房子没事……」 「是啊,幸亏那时闻到味道,才发现不对劲。」我接话道。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发现不对劲之前,我们究竟在做什么,他的神情顿时僵住了,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响应,耳朵微微泛红,说不出那是懊悔还是无措,总之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你讨厌我吗?」我问。 他几乎没有犹豫,很快地摇了摇头。 「这个给你。」我忍着心中生出的一丝欣喜,从客厅抽屉内找出房子的备用钥递给他,同时说道:「你先收下,要是后悔了,之后再还给我也没关系。啊,不过厨房现在这个样子,装潢大概要一点时间……」 他握住钥匙,抬头望向我,神情有些茫然。 「没关系。」我赶紧说道,尽力让自己显得宽容大度,「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急,你也不用逼迫自己。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的。」因为很少说出这种台词,我感到异常不习惯,又有些发窘,但仍开口道:「我是真的对你……」 「我明白。」他喃喃道,神情却显得有些沉重,「我明白。」 +++++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夏天已经快要结束了,曹秘书的试用期也已然到期。据说在老王嘉勉他表现得不错,决定于下个月将他转为正职时,曹秘书语出惊人地对老王说道:「谢谢你的夸奖,王经理,我想我不适合这间公司,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个辞职的决定来得非常突然,但是他本来就是试用期的员工,甚至没有跟公司签下正式的合约,就算要离开也是毫无阻碍。我在下班前才得知这个消息,方小姐一脸莫名其妙地埋怨道:「曹秘书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做完了试用期,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 她说到一半,看到我的脸色,顿时颇识时务地噤声。 老王以及方小姐都不知道,这是曹秘书在用行动表明意志,我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他连离职都离得这么干脆利落,甚至没有跟我说一声,就这样离开了这间公司,离开了我——当然,这也并不是他的错——我只是认为,他不该连一声都不说。 下班后,我到酒吧里坐了坐,跟几个过来搭讪的人攀谈过后,很快就索然无味地到角落一个人喝酒,甚至懒得跟人交谈。 几个月前,我还相当享受于这样的生活,甚至满怀豪情壮志地告诉老王我要单身一辈子,但是到了现在,我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也许这种生活绚丽多姿,令人目不暇给,但是在这过后,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被我真真切切握在手中的。 所以我喝完一杯酒过后,还是决定回家。 出租车在我家前面不远处停下,我付了车资,蹒跚地下车,慢吞吞地走向那间空荡荡的屋子。当我找出钥匙打开门,才注意到屋内的灯开着,心中登时一震,匆匆走向客厅。 沙发上,一个年轻男人正在熟睡,听到我进门的动静,才睡眼惺忪地睁眼,「你回来了?」 我感到喉咙中仿佛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梗住了,连呼吸都不太顺畅,过了很久,我才听到自己的嗓音干涩地道:「我回来了。」 「你去喝酒?」曹秘书起身,在我身周嗅了嗅,微微蹙眉。 「只喝了一点……」我下意识地辩解,整个人还沉浸在不可置信的氛围当中,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他。 「那就好。」他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你也不是那种可以毫无顾忌喝酒的年纪了。」他说到这里,好像发觉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又补充道:「我不是说你老……但你也确实该学着怎么让自己活得健康一些。」 我沉默地望着他,良久,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脸莫名其妙,「你已经给了我钥匙,我不能在这里?」 「我以为你走了。你不是辞职了吗?」我轻声道。 「那是因为我不想在上班时间还要看到你,而且我觉得职场恋爱不方便。」曹秘书坦然地说道,「我本来想跟你说这件事的,但是你今天一直很忙,抽不出时间,所以我想等你回家再告诉你。」 我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所以你不是要离开?」 「不是。」曹秘书好像察觉到我的误会了,唇角轻微地一扬,「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走的意思。」 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我一直高高悬着的心才终于被放了下来,整个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3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3 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是要离开,也不是在以实际行动表明拒绝我的意思,他只是不想要职场恋爱,就只是这样而已。 「那……我们……」 「不是在交往吗?」 「……我们当然是在交往!」 「你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兴奋?」 「没什么。」 我知道现在自己脸上一定露出了相当愚蠢的傻笑神情,不过管他的,傻笑就傻笑吧,反正我高兴,真的很高兴。他好像对这种情境不知道如何应对,过了片刻,就对我道:「你先去洗个澡,我煮点宵夜吧。」 厨房已经毁了,甚至还没有重新装潢,但他这么说,我也就从善如流地顺着他的话上楼冲澡;等我洗完澡,一身清爽地下楼,客厅内传来一阵食物香气,曹秘书有点窘迫地道:「我忘了厨房还不能用,所以叫了外送,你要不要吃一点?」 「好啊。」我在他身旁坐下,注意到他也洗过澡了,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他叫的外送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我吃了一些就觉得饱了,反倒是他,把剩下的都吃完了,不愧是年轻人,还没有到为了维持身材而收敛饮食的年纪。吃过宵夜,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一番,就在我正想说些什么时,他已经匆匆上楼回客房了。 ……跑得真快。 难道是害怕我对他做什么吗? 我感到有些受伤,但也同样不愿勉强他,其实我原本只是想讨个晚安吻,既然开始交往了,那么想要亲近对方也是很正常的。他或许还不习惯我的存在,作为成熟且年长他许多的男人,我应当要给他适应的时间。 即使明知如此,但躺在房间床上时,我还是有些失落。 万一在这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接受男人而拒绝我,那又该怎么办?我一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边又忍不住想象着他断然离开我的情景,一时之间,连情绪都变得有些低落。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敲,曹秘书模糊的噪音从门外传来,「沈先生。」 「怎么了?」 「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 在简短的对话过后,他开门走了进来,又很快地关上门。一片黑暗中,我根本看不到他,只能凭借着那模糊的身影察觉他来到床边,接着爬上床,侧着身躯在我身旁躺下。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脑海中浮现形形色色的答案,但没有任何一个答案是出于他想与我有亲密接触的原因。 曹秘书问得直接:「你觉得交往多久才可以发生性行为?」 我一怔,干巴巴地答道:「两个人都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 「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他语气淡然。 我连忙回应,「你不想的话,不做也没关系。」当然不可能真的没关系,但是就像他说的一样,他肯定是个直男,我必须给他适应的时间。 「我不是在拒绝你。」他的声音很低,「我一开始没注意到那件事,但是后来想想,我对你或许没有你想象中的单纯……你还记得那天做柠檬奶油塔的时候,是我先伸手擦掉你嘴边的奶油吗?」 现在想来,确实如此。但我依旧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时提起这件事。 「我想说的是,不只是你对我有感觉……我也是想碰你的。」他的语气有些急促,「虽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不会的东西你可以教我。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我忍着心中的激动,故作平静地道:「快睡吧。」 「晚安。」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摸索着靠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晚我作了一个梦。 梦中曹秘书用尽办法,相当努力地在寻找一个人,我看到了他贴在路边的寻人启事,上头写着「寻人,卅七岁,宏德高中毕业生,管乐社社员」,于是我找到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我知道你父亲是谁」。 岂料曹秘书却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在找父亲」。我顿时感到一阵茫然,呆呆地问「那你在找谁」,曹秘书忽然笑了,好像我说了什么蠢话似的,他说:「我原本不知道我在找谁,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我在找你。」 然后这个梦境就结束了。 醒来的时候是隔天早晨,阳光刺眼却一点也不讨厌,早起的曹秘书特地去外头买了丰盛的早餐,又极其自然地给了我一个早安吻;我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个吻,将他拉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他。 这就是我与曹秘书的开始。 当然,后来曹秘书意外发现其实老王就是他生父时,那错愕到极点的表情简直是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完》 第四章 青梅煮酒 (上) 听说公司最近要裁员了。 知道这个消息,是在中午与同事一起用餐的场合。沈季廷食不知味地吃完半个便当,感觉满口食物的油腻,连忙喝了一大口无糖绿茶。他并不是看不出来,身旁同事眼中隐约的幸灾乐祸,但他宁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从三流大学毕业以后,勉强找到了这个工作,一做就是三年,业绩始终不怎么样,同事们对他也是保持一种不深交的客气态度。沈季廷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个需要人脉及口才的工作,但因经济不景气,以他的学历也别无选择,只好忍耐着持续这份工作。 下班之前,经理把他叫到办公室内,出来时,他都能意识到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或怜悯或嘲笑,或麻木或惊讶,沈季廷低着头,匆匆收拾了东西,忍着羞耻离开公司。 其实这种状况他也想到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眼下的情况,真可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前天刚与交往一年的女友碰面,她哭着说要分手,说他「不是男人」。沈季廷苍白着脸,试图挽回。女友犹豫许久,跟着他去了宾馆,结果过了半小时,女友仿佛受到极大侮辱似的,怒气冲冲地离开,被赏了一耳光的他则呆呆目送着那决绝背影。 是的,那当然是极大的侮辱。明明展露出自己姣好无瑕的躯体,甚至主动挑逗男友,但对方却毫无反应,这无异于最大的羞辱。难怪她这样气冲冲地走了……沈季廷越想越是难堪。 经历了失恋与失业的双重打击,他已近乎绝望。回家路上,沈季廷浑浑噩噩搭上捷运,却忽然听见手机传来收到讯息的提示音,拿出手机一看,才略微回过了神。 讯息内容是:「小季,最近别人送了一些大闸蟹,你下班后过来,一起吃晚餐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4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4 。」寄件人则显示着「二哥」两字。 沈季廷微怔,匆匆回道:「我现在过去。」 二哥的住所与他家只差了两站路,但地价与房价却是天差地远。沈季廷走出捷运站,走在宁静的住宅区时,不由得一阵恍惚。 他叫那个人二哥,但宣衡实际上跟他没有任何亲缘关系,也甚至不是姻亲,仅仅就只是他们家的邻居;两人岁数相差了整整一轮,他刚上小学时,宣衡已经上大学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来往,二哥之于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兄长,而且是个又聪明又好看的人,虽然总是坏心地逗他,但幼小的他仍是对二哥又崇敬又喜欢。 等沈季廷长大以后,宣衡已经事业有成,搬到了更加昂贵的地段居住,即使已经不再是邻居,然而彼此依旧没断了来往,沈季廷偶尔还会到宣衡家里吃饭过夜。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按下门铃,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一个男人嗓音道:「快进来。」 「二哥……」沈季廷低低叫道。 对方瞥他一眼,伸手揉了下他的头,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他闻到一阵饭菜香味,想起往日在这里吃过的种种美食,一时之间饥肠辘辘,忙脱下皮鞋换上惯用的深灰色棉拖鞋,跟着宣衡走进饭厅。桌上摆着几道菜、一大碗汤还有一瓶酒,各种食物香气交融,让人食指大动。 「快吃吧。」男人这样说。 不知为何,他觉得宣衡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家的孩子一样。但是这种怜爱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也没有伤害到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反正在兄长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受到宠爱的弟弟。 「二哥也吃。」沈季廷低头笑了一下,替两人盛好白饭。 吃了几只螃蟹,喝完一瓶黄酒后,宣衡忽然问:「张小姐最近怎么样?你们有结婚的打算了吗?」 沈季廷倒不意外听到这个问题,毕竟已经分手的女友起初是透过宣衡朋友介绍的,也跟着他来见过宣衡几次,彼此印象都还不错;然而他只是故作忙碌地扒了几口饭,随意道:「我们分手了。」 宣衡显然有些意外,「什么时候?」 「前天。」 「为什么?」 涉及这种尴尬话题,沈季廷沉默下来。他到底是个还要面子与自尊的男人,哪里能把事实说出口,只好垂着头。过了一会,便听宣衡说:「过去了就别想了,来,多吃点菜。」 感激于对方不再追问的体贴,沈季廷把几只螃蟹吃得一干二净,末了还敬了宣衡几杯酒。迷迷糊糊中被带到客厅,又开了几瓶酒,他不想多谈,便闷头喝酒。对方大抵也是察觉了他的心思,两人就着一点下酒菜小酌起来。 两个微醺的人靠在沙发上,宣衡慵懒地倚着靠背,沈季廷则半躺在沙发上,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几乎有些狼狈。 「到底为什么分手呢……」一只手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 沈季廷几乎有些茫然,思绪也因为酒精变得迟钝,在蹭了蹭柔软的沙发后,也许是太过放松,不知怎地就说了出来,「因为我不行……我……站不起来……」 宣衡一时没有说话,半晌后问:「是那个意思?」 他点了点头,几乎有点委屈。 「去看过医生了吗?」 沈季廷摇摇头。 「改天二哥陪你去医院,不用担心。」 「我不去。」沈季廷醉了,却仍坚决地道。 那讳疾忌医的态度起初让宣衡有些讶异,但仔细想想,这种态度也不难理解。性能力受创或者是这方面有隐疾的人多半不会肯坦率求医,因为这是一种对男性自尊与面子的伤害。 他沉默良久,最终下定决心道:「让二哥看看,好吗?」 沈季廷低着头,想到过去无数次一起洗澡泡温泉,自己的裸体早被看得一清二楚,宣衡甚至帮幼时的他洗过澡,也没有任何推脱的意思,便无言地表示了默许。 宣衡过来,隔着西装裤自然地把手放到对方两腿间,只见对方脸上微红,并非害羞而是窘迫;他的手指稍微用了点力,谨慎地揉搓碰触,然而绵软的器官仍毫无反应,仅是静静蛰伏,像是正熟睡着一般。 沈季廷脸色越发通红,忙抬手扣住宣衡手腕,忍着羞耻道:「别、别摸了……」 「不舒服?我弄痛你了?」宣衡抽手。 沈季廷用力摇头,却什么都不说。 不是不舒服……那么是舒服?宣衡暗想,但那个器官却完全没有反应。他想了一会,忽然思及什么,进房间取了几样东西出来。他说:「小季,你听话,让二哥帮你。」 沈季廷望着男人,那是一张熟悉得相貌本身都失去意义的好看面容,浓黑的眉深深蹙着,唇也轻抿着,很严肃的神色,幽暗的眼神中则透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关切。他终究点头,分开双腿,袒露出自己两腿间的部位。 稀疏的体毛,毫无精神的器官……宣衡看了一会,拿出润滑剂挤到手指上,以手指轻揉缝隙间那个紧闭的地方。 「你摸哪里!」他惊得大叫。 「放松,二哥不会害你。」宣衡轻声道。 沈季廷难受地动了动腰部,只觉得浑身热如火焚。不知不觉,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地方被推了进来,有点痛,但能忍受;他无意识地收缩腹部,微微抬眼,只见一条电线似的东西从自己双腿间蔓延到远处,另一端的开关被握在宣衡手里。 「二哥……」他茫然地歪过头。 男人低头,用手指划过略微抽搐着的入口,随即毫不留情打开开关。沈季廷霎时一阵哆嗦,体内的震动幅度逐渐剧烈起来,怪异到了极点,而他自己却莫名地脸上越来越热,腿也下意识合紧。他脑海中迷迷糊糊,仿佛知道自己不该放任对方,但是那奇妙的感觉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宣衡对此毫无意见,也没打算扳开他的双腿一窥究竟,只是偶尔调整一下开关上的频率,弄得沈季廷最终蜷缩成一团,不住颤栗发抖。怪异的感觉。又痒又麻,甚至让人觉得酥软……但是,不令人厌恶。 前端溢出了一点液体,沈季廷不讶异,只是感到些许近乎理所当然的失望。他并非没有感觉,却无法如常人那样变得硬挺勃发,用以满足女人……宣衡也注意到他的状况,用手指轻轻弹了下前端,更多液体溢了出来。 「你有感觉。」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像正在以行动验证这个事实。 沈季廷脸上烫热,「嗯,那个,我——」 他想说自己这样子无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5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5 法满足女友,但到底还是没办法拉下面子说出来。宣衡用手捏了前端细看,透明的液体自软垂的器官流出,无法充血硬起,又像是早泄之态,套弄了几下,那里登时禁受不住地淌出一点点乳白的汁液。 沈季廷绷着身躯,强忍住一声颤抖的叹息。 宣衡知道问题大致如何,也松了口气。他于沈季廷本就是如兄如父,这时倒也坦然,以干净的一手揉了揉青年短发,「小季,后面痛吗?」他指的是塞了玩具的后方。 沈季廷被问得一怔,「还好。」他顿了下,「不痛。」 宣衡小心地抽出那个东西,用手伸入那个地方,试图揉弄抚触,甚至深入更里面的地方。沈季廷浑身一震,脸上赤红,几乎无法置信,低叫:「二哥!你做什么!」像爱抚女人一样,宣衡竟把手指插入那里,似乎想撬开他的身体。 「别怕。」男人终究只是淡淡地道。 沈季廷忍无可忍,「二哥,别这样,我不……」 宣衡把手指伸得更里,像是确认触感质地一般,手指轻巧的抚摩。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男人紧绷的下臂,腕上一串沉香佛珠碰到了大腿内侧,他怔了一会,又重新挣扎起来。然而,宣衡的手像带着魔力一般,仅仅几下摩擦撩拨,沈季廷便喘息着咬紧了唇。 不知过了多久,软绵绵的器官抽搐着,乳白的浆液倾泻而出。 沈季廷腰部一阵哆嗦,等那情潮余韵过去,一手掩面,又羞又怒地哑着嗓音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宣衡抬眼,若无其事抽回手,拿纸巾拭净指间些微体液,「你还是不肯去医院?」 「不去!」沈季廷抖着声音说。 「你宁可一辈子不做爱,或者下半辈子就靠后面得到性快感?」宣衡说得直接,完全没有顾及他的面子。 对面的男人此刻看来非常陌生,剃得极短的头发与高挺的鼻梁怎么看都带来无法忽视的戾气,浓黑的眉威严地皱起,眼神还带着几分质疑。沈季廷既尴尬又恼怒,拉了拉衬衫暂时掩住湿漉漉的下身,「你不用管我,这跟你没关系。」 他挣扎着起身,想穿好衣服离开,然而宣衡却扣住他手,抛来一个石破天惊的问句:「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硬起来过?」 沈季廷一愣,方才快感带来的红潮在一瞬间褪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沉默半晌,才低声道:「那又怎么样……」 宣衡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如果我是女人,也不想跟这么软弱的小东西亲热。明明很介意,却连医院都不愿意去,不肯尝试比站不起来还让人觉得丢脸。」他近乎冷酷地道。 沈季廷咬牙,仍然沉默不语。宣衡说的猜的都是事实,打从高中时代,周遭的同侪都已经发育的差不多,偶尔会谈及那方面的事情,或者一起看片打枪,他始终都没有参与过,他不敢让人发现,即便相当沉醉于女性的柔媚躯体,下身也极有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就是无法站起来,连硬都硬不起来。 他安慰自己这样不算什么,只是因为没有真枪实弹接触到异性,往后一定会好转,于是在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不久后,他透过宣衡认识了女友,两人很谈得来,都不太喜欢去吵闹的地方,宁可花一整天看书或者上网,沈季廷第一次吻了她时,心中那种悸动又温暖的感觉也确实不是假的。 然而在交往半年以后,女友开始试图跟他有更亲密的接触,第一次是在情人节的夜晚,他送了一束聊表浪漫的红玫瑰,两人到一间气氛不错的餐厅吃了一顿精致大餐,送女友回家时意外得到留宿的邀请。 想当然耳,只进行到一半他便察觉自己不行而紧急喊停,女友以为他是因为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准备才停下,感动于他的体贴,反倒对他更加倾心。但真相终究无法永远隐瞒下去,最终女友发现沈季廷试图掩盖的事实,分手前两个月还试图劝他去治疗,他虽心中有愧却始终觉得丢脸而不肯;女友忍无可忍,最后选择与他分手。 这便是那段为期一年的恋情、亦是他的初恋最终的结果。 如果那时候答应女友去医院治疗,也许后来不会走到分手。在交往的这一年内,他们几乎不曾争吵,这段恋情于两人而言都相当愉快,直到后来,他「不行」的事情被发现后,女友生气过,也苦劝过他,然而因为他不想失了自尊的愚蠢坚持,他们走向了这个他不曾想象过的结局—— 沈季廷勉强打住纷乱的思潮,回过神来,这时才想到自己还暴露着下身,手忙脚乱想把衣物拉好,却被宣衡一把拉住,随即被迫跨坐在对方腿上。沈季廷略微有些讶异,还来不及说话便发现了些许异样。 宣衡的西装裤拉链处微微鼓起,与赤裸的大腿内侧摩擦了一下,他顿时脑海一片空白。那是……那是二哥的……他吞了口口水,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被硬物碰到的感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了。」宣衡平淡地问。 「为什么有反应了……」他瑟缩着身躯,压抑着慌张问道。 「因为你像女人一样。」宣衡直直望着他,「软绵绵的发抖,皮肤也好白,精液不小心漏出来的时候还可怜地忍着声音的样子很可爱——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开玩笑的。」嘴上说着开玩笑,宣衡脸上却毫无笑意,唯有一丝莫名的冷静,「只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刚刚用手帮你做也算是一种前戏,我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男人,不可能没有感觉。」 沈季廷哑口无言,勉强接受了对方的解释,然而到底无法释怀,灵光一闪便道:「你也让我看你的。」 「什么?」 「你都看过我……出来……的样子,我也要看你……」沈季廷小声道。 宣衡一脸无所谓,随手解开皮带与炼扣,沉声确认:「你真的想看?」 「嗯。」沈季廷此时倒是好奇与兴奋的感觉交织,但隐隐又有一丝排斥,只是他很快便把这份对于同性的排斥扔到九霄云外。眼前的这个人是二哥,无论如何,他对二哥的一切都很好奇。 于是宣衡拉下拉链,当着他的面伸手把那个勃起的器官掏出来,赤红的肉身刚直挺拔,宣衡一手握住,便开始上下套弄。这就是成年男子的性器。沈季廷越看越是挪不开视线。 出于对自身情况的逃避与掩埋,他极少去观看情色影像,知道自己与他人不同,所以也不太关心别人是什么样子。宣衡的那里颜色不似他那样浅淡,大小也相差甚多,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吗?沈季廷呆呆想着,也问了出口:「二哥,你跟女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6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6 人做爱都会变成这样……嗯,我是说……」 对方不答,一副默认的姿态。 「这么大,会不会很痛?」他好奇地追问,「插得……进去吗?」 不知为何,宣衡突然把他拉起来,两人跌跌撞撞进了房间,沈季廷不明所以地被推倒在床上,俯身趴着,才要疑惑地回头,便被身后传来的疼痛弄得脑海一片空白。 宣衡几乎咬牙切齿道:「你可以试试看。」 沈季廷忍住必然的痛楚,既是无措又是不解,对方到底是开玩笑还是想作弄他,或者两者皆非。然而宣衡的那里深深埋在他内部,高挺的鼻梁有意无意蹭着他的后颈,沈季廷颤抖着抬高腰,立刻被更深地插入。 大概是太急促了,只靠着一点润滑剂仍然不够,臀部被厚实的手掌不断地搓揉,沈季廷趴在枕头上,只觉得泪腺都已失禁,眼前景象模糊成一片光影,唯有身后被插入的感觉异常清晰。 「二哥……嗯……」他难堪地出声,几次想挣脱又被抱了回来趴好。 「哭什么。」宣衡淡淡道。 「好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会舒服的。」 只是因为舒服才做吗?这个疑惑在沈季廷脑海中一闪而逝,注意力随即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拉了过去。昏昏沉沉之中,宣衡的私处抵着他,试探地稍微换了一下角度,有什么东西弄得他有些发痒,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那是对方的耻毛。 刚刚用过玩具的地方过了不久便放松些许,也不再疼痛如初,沈季廷抓着枕头,在宣衡下身狠狠一捣时,发出了一声模糊却难耐的呻吟。 前方的东西被圈握住,只是指掌几下摩擦便又湿透,沈季廷顾不得后方,伸手想扳开男人的手掌,逃离那种失控的感觉,却被几下沉重的撞击弄得绷紧身躯,剧痛之外另有一种酥透发麻的怪异感觉,那里似乎还不住收缩,不舍地含紧入侵的庞然巨物…… 不知道对方到底做了什么,硬挺的肉身不住攻击同一个地方,沈季廷想躲想逃,却没有分毫力气,入口被完全撑开,容忍着同性性器的进犯,前端则被手指玩弄,前后都完全受到掌控,沈季廷被这样狠狠贯穿着,心慌意乱之下,什么都无法多想。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巨物颤动着,一阵热潮灌注于体内,流往敏感的深处;沈季廷明白那是什么的同时,泪液瞬间溢了出来,男人圈握着他的手掌终于松开,掌心满是淡薄的乳白液体。而沈季廷唯能粗哑地喘息,几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射精。 「你为什么要……」他脸上发热,整个人昏昏沉沉,埋怨道:「又不是同性恋,这样好奇怪。」 宣衡答非所问,「你不舒服?」 他无法反驳,但是那种异常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两个男人不该做这种事,但是他确实又从中得到了快感,他心中既是懊悔,又有些自我厌恶,像是被斥责了一般垂下头。 「你讨厌这样?」宣衡又问。 沈季廷百口莫辩。他确实是沉溺于先前的快感,也知道那里是前列腺的位置,任何一个男人被摩擦都会有感觉,但是用这种理由解释这么做的原因简直是难以置信;二哥向来不做无用功,也不可能把他当成发泄的对象,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沈季廷骤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那个还合不拢的地方流出来,一时僵住,想明白的同时脸也热了,不由得偷偷瞟了正拿来一盒纸巾的对方一眼。 「怎么看得这么专心?」宣衡拿面纸擦拭着自身时忽然开口,挑着眉像是嘲笑地说着,显然早已注意到他的视线。 「才没有!」沈季廷下意识地反驳。 宣衡不再说话,把彼此下腹的液体擦干净,又小心地拿面纸去擦拭湿润的入口,等到最后整理好衣着,才平静地瞧了沈季廷一眼。沈季廷被这么一看,登时感到不自在,小声道:「二哥……」 「嗯。」宣衡低低应声,「怎么了?」 看到对方那副平静的模样,沈季廷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咽了口唾沬,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慌意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在身体被清洁过后,近乎逃避地匆促踏进了浴室,将另一个人阻挡在门外。 宣衡看着关上的门,倒也没有感到意外。 沈季廷自幼就是这样,性子说好听点是温柔体贴,难听点是优柔寡断,在他终于忍耐不住地做出这种事情之后,他甚至不必思考,就知道沈季廷酒醒之后必然会躲着他,从今往后,两人的关系也就算是就此断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暗恋沈季廷多年,只是碍于对方是异性恋,一直不曾说出来,早先沈季廷单身时倒也没有太多问题,可是后来他交了女朋友。每每听着他炫耀与女朋友去哪里游玩,又做出什么浪漫事迹时,宣衡总是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一如以往,将自己的痛苦嫉妒怨憎都埋到心中最深最底最不能示人的地方之中。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年少时曾在书上读过这句话,直到现在也依旧记着,他知道自己不该执着于沈季廷,这种执念将他带人痛苦,他明知这一切都是错误,这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东西,但却始终无法让自己割舍下这个人,也不愿放下这一段因缘。 到了现在,他终于做出了这样的事。沈季廷肯定会恨他的。 奇妙的是,想到这件事时,宣衡却没有想象中的惶恐懊恼悔恨,反而像是做成了一件一直以来期盼发生的事情一般,虽然说不上心满意足,但却有种事情终于回到掌握中的感觉,这让他打从心底生出一股无来由的安心与平静。 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管是他的偏执或者妄念,在宣衡终于摘下兄长面具,对沈季廷做了那些兄长不该对幼弟做的事情之后,已经没有什么感情或者关系还能持续下去,他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浴室里的水声始终没有停下,宣衡起身走出房间,刻意弄出了关上门的声响,像是刻意告诉对方他已经离开。他打算去书房睡一晚,等会沈季廷大约就要离开了,甚至不会像过去那样依依不舍地与他告别;宣衡坐在沙发上,拨弄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沉默地望着窗外晦暗的夜色。 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虚假,即使那之中有深刻的苦痛与快悦,有好的存在有坏的存在,但那些都不是他所追求的真实。没有什么是能够恒常存在的,对这些无常的人事物产生偏执,是最为可笑也最为愚蠢的。他本就明白的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7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7 ,只是他毕竟跟这世间的大部分人没什么差别,所以即使明知自己的愚钝,也依旧被困在这些邪见妄念之中,唯能如飞蛾扑火一样,徒劳无功地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宣衡没有动,也没有起身,只是侧耳倾听那微弱的步伐声响。 即使对方肯定像一只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行动,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那些声音还是太过明显了。他一定是胆颤心惊蹑手蹑脚地穿过了走廊,在玄关处穿上鞋,然后轻巧地离开。宣衡想象着这样的画面,情不自禁地微笑。 他本来是个不太常笑的人,这一生中大部分的欢悦与痛苦,也只给了同一个人。沈季廷从他少年时一直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直到现在,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宣衡靠在椅子上,听到了外头门被轻巧关上的声响。 他走了。 十余年前,他认识了年幼的沈季廷,陷入了求而不得的执念当中,到了现在,沈季廷终于要走出他的生命——缘起缘灭,不外如是。宣衡起身,如同在长久的煎熬过后终于得到了解脱一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第四章(下) 跟男人做了那样的事情。 而且,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他叫了十余年「二哥」的人。 沈季廷浑浑噩噩地回到租赁的公寓中,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被女友甩了的痛苦,被公司辞退的打击,在这一刻仿佛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与不可置信强烈,他相信自己当时是有些醉了,但是宣衡不可能醉酒,对方的酒量好得难以想像,或许他是醉了所以半推半就,但是宣衡当时一定是清醒的。 明明清醒着,却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沈季廷不敢深思理由,但又忍不住去想这件事,细想之下,才察觉到一些自己原本没注意过的端倪,比如宣衡特别宠爱他,什么事情都肯为他做,当他求学就业时,连一点琐事都为他百般考虑,他原先以为那是兄长对弟弟的疼爱,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般的兄长真的会愿意为了弟弟付出那么多吗?或许会吧,但是他跟宣衡又不是真正的兄弟,毫无任何血缘关系,对方对他这么好,除非别有所图,或者心甘情愿,要不然就是两者皆是。 他极力想要寻常地看待这件事,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一直以为视为兄长尊敬爱戴的男人,其实始终对他怀有难以启齿的性欲,这些事放在旁人身上都未必能被坦然接受了,何况是向来懦弱又喜欢逃避现实的他。他本能地明白自己不该把过去十余年的相处都认定为宣衡对他别有所图,但他又情不自禁地猜测,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宣衡对他有了这样的念头。 他很清楚,那绝对不是单纯的性欲而已。 要不然,宣衡不可能对一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动手,沈季廷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件事,因为宣衡至今还是将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不仅愿意哄他,也愿意做任何事讨他开心。那样的宣衡,不可能只是把他当成一夜的玩物。 这样一想,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宣衡是喜欢他的。 一想到这件事,沈季廷就觉得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一直以来相信的事实仿佛在一夜之间完全毁灭了,埋在断壁残垣之中而隐隐露出一角的,是他一直以来都不知晓的真相。讽刺的是,知道这件事同时也意味着这段关系的崩毁,他终于不再被隐瞒着真相,但为什么宣衡到了如今才选择了坦白,沈季廷根本不敢去想。 事实是,当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宣衡选择在这一晚划下句点。 +++++ 在那之后的几日,沈季廷待在租赁的公寓中,整天都昏昏沉沉的,总像是睡不够似的,整个人始终窝在床上。等他终于察觉不对劲而量了体温后,他才发现自己发烧了,症状并不明显,但他仍在当天去了一趟医院。 医生开给他感冒药与退烧药,随后便冷淡地嘱咐他加家多休息多喝水。沈季廷戴上口罩,茫然地搭上捷运,回家路上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索性回了一趟家。 「你感冒了?」母亲一听这消息,立即大惊小怪地推他到房间躺下,「快点躺下,吃了药就多休息,晚上我煮点清淡的东西给你吃。」 「嗯。」他感到有些安心,于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久违地见到母亲,沈季廷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躺在云端似的,意识飘忽模糊,仿佛落不到实处,那种感觉很奇妙,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恍惚之间,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宣衡的脸孔。自己是在作梦吗?还梦到了这个人?他这么想着,吃力地伸出手,努力想碰触那紧绷的脸孔,确认那是否是真实的存在。 宣衡微微皱眉,回想起被拉进门时与沈季廷母亲的对话,不由得抿住了唇。 沈母说沈季廷似乎已经病了几天,直到今天才去看了医生,而且明明不是周末,却没有去上班,显然是辞职了。她说出这些话时,露出一脸忧心忡忡的神色,又说自己有事必须出门一趟,要到下午才能回来,托他照顾病重的沈季廷。 宣衡哪里能拒绝这样的请托,即使明白沈季廷未必想看到自己,他还是踏进了对方的卧室。 床上的青年安静地躺着,像是疲倦的小动物蜷缩在自己的窝里一般,整个人裹在厚厚的棉被之中,偶尔睁开眼也是犹在梦中似的恍惚神情,看到宣衡出现在这里,居然也没有生气,反而伸出手摸他的脸颊,用一种像是恳求的语气低声道:「二哥……」 宣衡的心立即因为这一声称呼而软得几乎要化了。 在他眼中,沈季廷至今也还像是当年那个扯着他裤脚不愿他离开的孩子,而他对他总是毫无办法,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假装那些渴求与嫉妒从未存在,一边又忍不住去亲近他,虚伪地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明知这样的选择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却仍无法自拔。 「小季,我就在这里,小季……」他难得地柔声回应。 「二哥……」沈季廷用一种很难过的目光瞧着他,那双眼湿漉漉的,如同浸在水中,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宣衡气息一紧,就听沈季廷语无伦次地道:「二哥,不要走……不可以离开……」 「只要你想,我一直都在这里。」宣衡说道。 「真的?」 「真的。」 其实就算决定了一切的结束,就算认定这些事只能到此为止,但实际上宣衡根本就没有放下这些感情,即使知道沈季廷仅仅是因为病重而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宣衡却仍这样回应了他。 他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接着伸出手,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8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8 安慰地握住了沈季廷那双冰凉的手。沈季廷立即反握住他,只是那双手没什么力气,反而像是挠痒痒一样,手指无力地划过他的手心。 宣衡微微抿唇,叹了一口气。 沈季廷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仿佛是睡着了,宣衡替他拉好棉被,确认他的手脚都被盖在棉被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向来不是个容易迷惑的人,他总是很清楚自己的目标与方向,但从那天过后,他就明白他们之间已经完了,却没想到,沈季廷会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对他说出「不要走」。 如果这句话是在那一晚听到的,即使沈季廷不能回应他的感情,宣衡也必然不会离开他。然而,这句话却是现在说的,沈季廷并不清醒,况且这几天以来,他甚至不会联络他,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所以即使现在他因为病重而求宣衡留下,宣衡也不该把这句话当真。 宣衡起身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同时看了一眼时钟,还有半个小时沈母就会回来了,他拨弄着手腕上的沉香佛珠,心情有些沉重,忽然想起一些旧事。 大约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对邻家的少年生出一丝不该有的绮念,读硕士课程时因缘际会听了一场演讲,往后仿佛是被点化了似的,竟然决定去旁听那名教授的佛学课程,朋友知道他去听这些课程,不仅感到意外,甚至难以置信。到了后来,他信了佛教,为了提醒自己某些事情而戴上了佛珠,这些举止令众人都跌破了眼镜。 但基于他不吃素,也不遵守某些戒律的举止,大部分的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真,只有宣衡自己知道,他确实是认真的。对于他而言,对那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产生情欲是罪恶的,他必得找出办法解决这件事。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这些话如同指出了一条路,是他迷失在暴风雨中时所见的唯一一道光芒,他只要顺着这条路走,走向那个光明的地方,必然能得到真正的解脱,真正的自由清净;他早已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逃离苦痛烦恼的束缚,但他却连第一关都过不了;他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但其实他根本束手无策。 他明明知道,这世间的一切存在都并非真实,有而不真,一切都只是虚妄,然而他还是放不下,实际上万事万物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的存在,沈季廷也不例外,水中倒影绝非实在的物体,但愚钝的人类总是会被自己的五官感知迷惑,是以相信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真实而非虚伪的,宣衡也不例外——即使他分明知道,这些东西到头来不过是一切皆空,水中捞月,终究只是白费力气。 「小季。」宣衡放轻了声音,「对不起。」 床上的人没有听到他的这声道歉,兀自沉浸在安稳的梦乡之中,仿佛无忧无虑。 +++++ 「……妈?」 「你终于醒了。」母亲没好气地道,「快点起来吃晚饭,粥已经煮好了。」 沈季廷浑浑噩噩地坐起身,手上被塞了一碗温热的粥,他刚清醒,大脑尚未清醒,但机械性地用汤匙喝粥,喝了几口,才发现不对劲,这粥的味道很熟悉,经过合宜的调味,跟母亲惯常喜欢煮的白粥完全不同。 「这个粥是……」他迟疑地问。 母亲白他一眼,「是宣衡做的。下午我有事出去一趟,就拜托他来看着你。」 「二哥?」沈季廷差点把口中的粥汤都喷出来,他用力咽下口中食物,难掩慌乱地道:「二哥来过了?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你急什么。」母亲淡淡瞥他一眼,若有所思,「本来想留他一起吃晚饭的,不过他说还有事,所以走了。」 「哦……」 沈季廷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仿佛隐约松了口气,又有一丝难以否认的失望,他垂着头默默喝粥,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母亲诧异的嗓音说道:「哎呀,这是宣衡的东西?」 他抬起头,顺着母亲的视线望过去,他的书桌上放着一串沉香佛珠,正是宣衡从大学毕业不久后就一直戴着的东西。不知何故,他心中一个咯登,无端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口干舌燥地问:「他、他怎么把这个留在这里?」 「大概是忘了吧。」母亲不在意地道。 在沈季廷眼中,那串佛珠与其说是被遗忘在这里,更像是一种告别的象征。他走了,他就这样走了。就像几天前的那个夜晚,沈季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宣衡,于是像个胆小鬼一样,甚至没有告别,就蹑手蹑脚地逃跑了。他们对彼此做了一样的事情,而沈季廷却为此而惶然不安,甚至手足无措。 他放下粥碗,起身下床,「我去把这个东西还给他。」 「你还在生病,快回床上躺下!」母亲斥责道,「要还东西,改天再去。」 沈季廷不知道该怎么向母亲解释,只好闭上了嘴。他不能告诉她,他害怕改天再去就见不到宣衡了,他恐惧于宣衡悄无声息地消失,但是这些话他根本说不出口,宣衡那晚对他做的事,还有隐藏在那件事之后的意图,他什么都不能说,这是一个应当被保守的秘密。 他安分地在家中休养了几天,等到感冒终于痊愈,才鼓起勇气去见宣衡。宣衡长年独居在外,家人都在外地,所以沈季廷在宣衡家见到宣衡的母亲时,简直是有些吃惊。 「小季?」宣母瞧着他,仔细地打量片刻,接着就笑了起来,「好久不见,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嗯,好久不见,宣阿姨。」沈季廷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与对方寒暄,「二哥在吗?我有事找他。」 「他不在家,不过我刚才打过电话给他了,等一会他就回来了。」宣母拉着沈季廷坐下,不由分说地替他倒了茶水,又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抱怨道:「还是你好,毕业不久就交了女朋友,你看宣衡,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女朋友,难道是不打算结婚了吗?」 听到这个话题,沈季廷如坐针毡,但仍硬着头皮道:「这……这件事我也知道,我想二哥应该有他自己的考量……」 「是吗?」宣母将信将疑,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他从大学毕业后就一心信佛去了,虽然没有吃素,不过我们都知道,他很信那个的……去年他还去了印度一趟。」 「印度?」 「是啊,也不知道他是发什么疯,还特地向公司请了长假,就为了去印度一趟。」 对方这么一说,沈季廷才记起这件事,印象中,那是宣衡介绍他与前女友交往之后不久的事……他微微一怔,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宣衡那一趟旅行,恐怕不是因为别的缘故,正是因为当时已有女友相伴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耳根一阵发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9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29 烫,几乎有些羞愧。 宣母皱着眉,露出一个苦笑,「你看,他这样一个人生活,空闲的时候都在抄佛经,我就在想,当初真不该让他去学书法,我让他去学这个,是要他学会耐心与专注,不是要他用来抄经……要是哪一天他忽然说要出家了,我都不会意外。」 「不会的!」沈季廷下意识地道:「他不会出家的!」 直到意识到宣母用诧异的目光望着他,沈季廷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一阵尴尬,几乎是手足无措。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响,宣衡的嗓音从玄关传了过来,「我回来了。」 然后宣衡走进客厅,一时之间,他们两人都僵住了。 宣母不明所以,以为他们有什么事情要谈,便起身道:「你回来了就好,我把照片放在客厅桌上,你记得要看,要是不满意,就跟我说,我再去请人介绍一些更合你心意的女孩子。」说完,她便走了。 宣衡沉默地坐下,沈季廷一时没忍住,问句已如连珠炮一般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阿姨在说什么?什么照片?介绍女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一些琐事,你不用管。」宣衡答得轻巧,目光恰到好处地停留在不远处,并没有直视他,「我以为你不愿意再见到我。」 「我、我只是……」沈季廷咽了口唾沫,拿出那串佛珠,干涩地道:「我来还你这个。」 「不用还我。」宣衡语气平淡,好像对这东西毫无留恋,「我不要了。」 「我也是吗?」沈季廷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忍住,他知道自己不该追究这个问题,但却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不要我了吗?」 「不是。」宣衡语气低缓,如同叹息,「我不是不要你,是我本来就不能要你,而你要的也不是我。我们……我们不该再见面了,到此为止吧。」 沈季廷一僵,强自镇定道:「所以,你不想再见到我了?」 宣衡沉默地颔首。 「那你为什么把这个东西留下?你为什么要给我把它还你的藉口!」沈季廷语无伦次,几乎无法压抑心中满溢的不甘与怨怼,「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那些事,现在又说到此为止,凭什么一切都是你擅自决定,而我就只能当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宣衡终于望向他,平静地道:「对不起,小季。」 沈季廷不明白自己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以致于他几乎没有思考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神情,低声下气地道:「我们上床吧。现在就做,你不要走,也不要不见我……」 在这句话过后,宣衡眉头紧皱神情僵硬,露出了像是即将动怒的神情,但很快地,那丝怒色又被压了下去,那张脸上恢复惯常的淡漠神情,男人深暗的眼眸凝视着他,最终淡淡说道:「好吧,如你所愿。」 +++++ 「怕了?」 沈季廷摇摇头,尽管身体深处被对方用怪异的方式清洗过,又塞入会震动的小玩具玩弄了一番,那种感觉又诡异又痛又舒服,但他仍不打算停下来。 昏昏沉沉中,依稀可见眼前男人脸上平静的神情。 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彼此差了这么多岁,自己小时候还总是奶声奶气地叫着哥哥,后来长大了,对方依然很照顾他,还违心地替他介绍女朋友,只是他是个没用的人,所以把一切都搞砸了。 沈季廷想过了,要是自己是女人,那么大概就会嫁给对方。而像现在这样躺在对方床上,也是自己要求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丧心病狂,一听到自己一直独占的二哥可能要离开自己,甚至相亲结婚,而对方将会对另一个女人负起责任,用余生宠爱她,并与她一起养育下一代,沈季廷就无法思考了,连上床的要求都能够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宣衡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不乖的坏孩子,但仍一如以往地放纵他,终究被他磨得答应了。 「你答应我的事,说好了……」他忐忑地说。 宣衡点头,漫不经心地调整着玩具震动的幅度,道:「我知道了,答应你的事我哪次没做到。」 被玩弄了一会,沈季廷难耐地扭了扭腰,红着眼眶,「快点来啊,不要只有我……」 「真的不怕痛?」男人手指有意无意拨弄着入口边缘,时不时揉一下,沈季廷腰身一缩,发出了类似小动物被欺负的声音。 「怕。」他哑着嗓音道。 说完这句话后,宣衡把他翻过身,将玩具取出,也不用保险套就直接捣入,沈季廷忍着痛苦努力放松,只感觉那个东西不断地深入着,最后停了下来,但是极具分量的东西将内部撑开的感觉又痛又怪,宣衡伸手握住他的前面,只弄了几下,手指恶劣地弹了一下饱胀的前端。 沈季廷哪里忍得住,尽管紧咬着唇,但呼吸却变得粗重,前面也溢出了液体,滴滴答答弄湿床单,只需要一点刺激就能完全射出来。 宣衡嘲笑他,「真敏感,你不是说自己不行吗……跟女朋友做的时候都硬不起来,怎么现在这么有感觉?」 沈季廷脸上通红,又羞又尴尬,最后闷闷道「你好烦,快点继续!」 宣衡闻言,从后方狠狠顶了一下,不留情面地斥责道:「我没教过你这种说话方式,小季。」大概是为了惩罚他,所以被连续狠狠顶了好几次,身体深处都像要被贯穿了似的,连腰都发抖不止。 强忍着呜咽声,沈季廷小心翼翼地收缩了一下腹部,深埋在里面的东西又是一阵缓慢沉重的抽动,他惊恐地发现被进入的地方开始痉挛,臀部与对方腹部紧密接触的感觉简直色情得让人抬不起头。 「二哥……」不知不觉,他叫出了这个称呼。大概是现在的气氛让他变得又不安又恍惚,几乎忘了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只记得忐忑与无措。 「嗯?」对方开始吻他的脖颈,「不舒服吗?」 「里面好痛……肚子里面被顶开了……」他失神地说道,回神后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耳根顿时烫得能起火,窘得想立刻逃走;更要命的是,被重重顶弄的内部似乎很有感觉,居然不顾疼痛自动地夹紧了对方,像是在无言地需索更多。 润滑剂还有肉体被摩擦的湿润声音不断响起,宣衡低笑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跟男人上床就是这样,被打开腿,被插进去,然后含着男人的东西……这不是你要求的吗?」说着,他狠狠打了下沈季廷的臀侧,目光却有些冰冷。 沈季廷一怔,这时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对方却继续说:「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依赖我很正常,但是一听到我要离开你就立刻要求上床……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这样留下别人。还是说,你觉得上过床,我就会留下来了?」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0 如兄如父(H) 作者:荧夜/lunarrabbits 分卷阅读30 他眼眶湿透,不敢回嘴。明明正在遭受令人难堪的斥责,身体却被不住撩拨挑逗,宣衡温热的气息与亲吻烙印在耳朵上,沈季廷身躯颤抖,终于哭出声音。不知道哭了多久,但身体的欲望仍然还持续着,被狠狠捣弄到那里都合不拢,被射在里面弄得一片黏腻,被抱着去清洗身体。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季廷穿好衣物,步履蹒跚地准备离开房间。 然而先前欺负他的人却说:「站住。」 他没停下来。 身后的男人忽然问:「如果今天是别人要离开,你也这么做吗?」 沈季廷在门边停下来。 「二哥。」 「嗯?」 「其实你是坏人吧。」沈季廷不无怨恨地道。他怎么可能对谁都这样做,又不是真的来者不拒。 宣衡将那串沉香佛珠戴回手腕上,低声笑了,却难掩苦涩地道:「那是因为你太蠢。明明知道只要向我撒娇,我就会推掉相亲,再也不提那件事情,也不会真的离开你,何必要求这个……我照顾你这么多年,没教你用这种笨方法解决问题。」 「这样比较名正言顺……」沈季廷嗫嚅道。 「傻孩子。」宣衡笑了一声,又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沈季廷犹豫良久,终究步向对方。 「以后不要这样了……」宣衡冷静地道。 「你……你不愿意跟我……」沈季廷脸色惨白。 「不是。」宣衡语气平稳,「答应我,用身体留下别人,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小季,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你只是不愿意放开我,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用这种蝇头小利作为交换条件。」 ……蝇头小利?沈季廷瞪大眼,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宣衡察觉不对,「难道不是只有这一次吗。」 「不是……」沈季廷声若蚊蚋,只觉得脸上烫得像是已经着火,但他顿了顿,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将一直梗在喉咙中的那些话全数说了出来,「不是只有这一次,还有下次、下下次……只要你想,那就是一直。我们可以像一般的情侣一样,所以……」他忍着隐约有些哽咽的声音,「所以……不要走。」 「这是施舍?」宣衡低声问。 他立刻用力地摇头。即使知道这不是施舍,但这究竟是什么,他也还不明白,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去分辨,去想清楚,可是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宣衡愿意等待他的基础之上。 沈季廷不敢看宣衡露出了什么样的神情,也不愿意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像是经过重重犹豫之后,终究如同拥着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轻柔而小心地抱住了他。 ——本书完——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